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將近二十分钟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出现在宋皙面前。
    这车宋皙没见过。
    但车窗下降以后那张帅气清冷的脸，她可太熟了！
    “上车。”
    没想到顾黎商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
    宋皙毫不犹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顾黎商浅笑。
    “上车倒是挺快。”
    “当然，我都快冻死了。”
    “一直在这里等著？”
    “对啊。”
    “怎么不去里面等？”
    “万一被发现了，要求加班怎么办？”
    “你可真聪明。”
    顾黎商顺手將车內的空调温度调高。
    这种天气其实並不適合开这么高的温度，会有些闷热，但是对於在冷风里吹了好久的宋皙来说刚刚好，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
    顾黎商：“还去上次那个地方？”
    “今天我们换个地方。”
    这一次，宋皙带著顾黎商来了商场里的一家火锅店，凌晨三点关门，这会已经將近2点了。
    进门的时候服务员再三提醒，他们会在3点结束营业，让他们注意时间。
    顾黎商的脸当即就黑了，眼看著就要展现钞能力震慑全场，被宋皙精准意识到，並且拦下。
    宋皙笑著跟服务员应和。
    “放心吧，一个小时够了。”
    “好的，你们可以在平板上下单，这会没多少客人，上菜很快。”
    “好，谢谢。”
    明明可以正常沟通，她也不知道顾黎商在气什么。
    兴许是因为顾黎商平时享受到的都是不一般的服务，所以这种一般的提醒都会让他觉得不爽。
    宋皙一本正经的说道：“每个打工人都有不想加班的权力！”
    顾黎商想到了宋皙因为加班气呼呼的样子，似乎也明白过来其中的道理，没再说什么。
    宋皙將平板送到顾黎商面前，是一个请客人该有的样子。
    “你点。”
    顾黎商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些看上去不错的肉，然后才递给宋皙。
    宋皙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购物车总和。
    1276。
    差点心痛到厥过去。
    288的雪牛肉说点就点，重点是还点了两份。
    各种部位的牛肉真是点得手到擒来。
    宋皙真怀疑顾黎商能把整头牛都给吃了。
    再看看她平时只敢点一份的42块的极品肥牛默默流泪。
    为了巴结顾黎商，她这一次绝对是大出血了！
    “我下单了？”
    顾黎商一直盯著宋皙点单的手指，“你不是还没点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
    “我点贵了？”
    问这话的时候，顾黎商眼底是清澈透明的，满是真诚。
    毕竟这钱对於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看著宋皙抿著唇，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顾黎商主动开口，“我请你不就完了。”
    “那不行！说好我请就是我请！”
    “你要是觉得不合適，可以把其中一些刪了。”
    “没事，你想吃就点，我现在就下单。”
    宋皙咬著牙下单，颇有一种活过今天，明天就不活了的既视感。
    看得顾黎商忍不住想笑。
    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小钱，现在看到宋皙这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心想著自己还是得收敛一点，总不能真的饿死这个小可爱。
    下了单以后很快上了锅底，他们点的是鸳鸯锅，红油锅底翻滚著热气，烟雾升腾，是浓浓的烟火气。
    半夜的这一顿，可真是罪恶感拉满。
    宋皙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吃火锅的顾黎商，有一个人陪著自己一起胖，心里好像突然平衡了很多。
    更何况这还是她了那么多钱请的一顿，不多吃点捞回来可就太亏了！
    宋皙吃得正嗨呢，突然听到顾黎商开口阴阳怪气的，“不怎么饿？”
    “……”
    尷尬。
    之前找的藉口，现在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她尷尬的放下筷子，“我也就是刚刚有点饿了，现在饱了，你吃吧。”
    顾黎商好笑的看著她。
    “我吃饱了。”
    “那剩下的菜呢？你不吃了？”
    “不吃了。”
    “这多浪费啊！”
    “要不……”
    “算了，我帮帮你吧。”
    顾黎商还想帮她找个台阶下，没想到宋皙已经自己搬好了楼梯，顺坡就下来了。
    他便安静的陪著宋皙。
    -
    一顿夜宵就了宋皙一千多，心疼的她晚上睡觉都不会笑了。
    坐在跑车副驾驶座上，宋皙真诚发问：“你现在愿意帮我了吗？”
    “不愿意。”
    “我不是都请你吃夜宵了吗？”
    “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一顿宵夜就想把我打发了？”
    宋皙低头扣手，有些著急，於是乾脆问出口，“所以到底要我怎么討好你，你才愿意帮我？”
    “討好这件事情你得自己想办法。”
    “可我找不到方向。”
    “想要方向？”
    “想要！”
    宋皙重重点头。
    顾黎商眸色幽深，性感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握著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宋皙充满求知慾的眼神一直紧盯著他。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马上。”
    宋皙不懂这个马上是什么意思，明明可以开口就说，可顾黎商硬是憋著不说。
    跑车在一个转弯之后，几乎是飘逸进了车位。
    十分丝滑。
    “？？？？”
    车技逆天啊。
    宋皙还来不及感嘆，“咔嚓”一声，她茫然转头过去，只见顾黎商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附身朝著她靠了过来。
    那张好看的脸在她面前放大，眼看著就要吻上她的唇……
    宋皙眼疾手快地一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行！”
    顾黎商眸色一沉，“为什么？”
    “刚刚吃火锅的时候，我吃了大蒜！”
    “……”
    空气凝结。
    顾黎商看著她，她无辜地回看著顾黎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我去抽根烟。”
    顾黎商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空旷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顾黎商那修长好看的身影站在大树底下，菸头在指尖明暗交错，薄唇缓缓吐出烟雾。
    清冷而颓废。
    宋皙低著头，有些纠结地玩著手指。
    她的確吃火锅的时候吃了大蒜，嘴巴里味道真的很上头，但她也承认，这不过就是一个藉口罢了。
    她有些害怕顾黎商的亲近。
    他们之间並不是那种关係，她也从来都没有谈过男朋友，这样的亲近会让她有些难以適应。
    而且她不知道顾黎商表现出来的这些举动到底意味著什么，更不敢天真地以为这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