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世界》


 第一章 命不好

    悠悠转醒的方南有些懵。
    吃着火锅唱着歌的自己魂穿了？
    魂穿就魂穿吧。
    自己眼看就到不惑之年，又无亲无故，遇上魂穿这种好事，说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也不为过！
    但能不能安排个好点的出场地？
    身旁周遭的炮火声、喊杀声算咋回事？
    脑袋朝下趴在弹坑里的方南满心郁闷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扒拉地上的烂泥往脑袋上盖。
    “只要熬过生死攸关的这一场，我就有信心在这个未知的世界活下去。”方南如是想到。
    可惜天不遂人意。
    勤勤恳恳埋葬自己的方南到底被发现了，面对抵在后背的一支枪管，他整个身子一下紧绷了起来。
    “举起手来，别装死。”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深吸了两口气，避无可避的方南缓缓举起手，手肘撑地以跪姿转过身后，瞄了一眼举枪指着他的瘦小子。
    三八大盖？
    小鬼子？
    发现这幅身体的原主人竟是在打小鬼子，方南脸上没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甚至露出了一丝瘆人笑意，“死也得带走一个小鬼子！”
    仿佛是为了配合方南，面前瘦弱的小鬼子在方南露出笑容的瞬间，也是露齿一笑。
    方南看来，这个笑容是那么的狰狞，残忍。
    “找死！”
    一声大喝，方南后发先至，抓住眼前的枪管，把小鬼子一下拉到了近前。
    小鬼子慌乱的眼神中，他又闪电般的伸出右手，抓住小鬼子一只右手，冷笑中一拉一扯，“咔嚓”，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原野。
    “马勒戈壁的，想我死，我先弄死你这个狗日的！”
    方南破口大骂间，左脚一勾一挑，把地上的三八大盖甩到了手上，举枪就打右臂已经脱臼，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疼的满眼泪水的小鬼子。
    “我糙，没子弹？”
    连扣扳机，却不见一颗子弹飞出的方南有些惊慌。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瘦小子两眼含泪喊道：“我糙，方南，我吴高啊，跟你闹着玩呢，你特么咋还当真了，哎呦我糙，疼死我了！”
    “啥？”
    方南更懵了，端着枪瞄了瞄四周，随后就看见了远处穿t恤的人，看见了太阳伞下的摄影机。
    看见了山下的一座宫殿，那座宫殿有些眼熟，好像是横店的秦皇宫。
    意识到这里是剧组，自己闹了个乌龙，方南心神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潮水般的记忆涌进脑子里。
    这里是蓝星。
    是地球的平行世界，相似度百分之99.9999.....
    他鸠占鹊巢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方南，79年生，22岁，没有正规职业，目前是剧组中最低等的群众演员。
    这人的家庭组织成员与他一般无二。
    而今儿个是2001年7月12号。
    他方南相当于回到了20年前。
    “来人啦，救命啦，救命啦，我膀子断了，我膀子断了！”
    方南坐地上神游的档口，小鬼子打扮的吴高扯着嗓子哭喊道。
    “别叫了，只是脱臼，我帮你接上。”
    喊声扰乱了思绪，方南拍着屁股起身，在剧组场务赶来之前，“咔嚓咔嚓”两下，给吴高的右臂接了上去。
    他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身世相当。
    但他的运气要好很多。
    他上辈子十几岁混迹社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师傅，指点他学了人体骨骼方位，还教了他一套拳法，这套拳，名为狗拳。
    狗拳名字不好听，却是真正的对敌拳法。
    他凭着这套拳法，外加后天努力，十几年时间就从剧组群众演员，一路摸爬滚打混到了导演位置上。
    可惜还没以导演身份拍出一部戏，就因为陪投资人多喝了点酒，从而一名呜呼了。
    这大概就叫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脑子炸坏了？鬼哭狼嚎的嚎什么？”
    剧组场务到底来了，对着坑里的两人就是一通骂，方南装没听见，扶吴高走出土坑。
    他在大大小小剧组混了十多年，对剧组里的上下结构不要太了解。
    群众演员处于剧组的最底层，碍着谁了，都能被人骂上两句。
    常年混迹剧组的老油子，都会在进组前，选择把自尊心留在家里，带进剧组真容易受不了。
    “靠，阿南，你说这事咋办，右膀子都肿了，估计要去医院瞅瞅。”
    远离了咄咄逼人的场务，吴高望着青白相间的右臂冲方南嚷嚷道。
    原主人和吴高不熟，只是被其介绍过几回活，人前喊一声“头”的关系。
    但这事，方南觉得确实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便道：“我下的手，我心里有数，吴高你也别想讹我，给你100块钱，这事就算了了，你看咋样？”
    2001年的横店影视城，没有那么多仿建筑，没有那么多剧组，连演员工会都没，不是天天有戏拍，一百块钱够他们赚好几天的。
    吴高有些莫名，搞不清楚方南这一小会功夫，怎么改了性子，敢直呼“吴高”？
    这是最近给他接的活太多了？
    赚的多了，人开始飘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南一圈，没发现方南有啥大变化，吴高舔了舔干瘪的下唇，道：“我像要饭的？”
    “咋的，你还真想讹我？”方南搂起戏服袖口，直愣愣的瞪着吴高。
    上辈子没有优势，唯唯弱弱做人也就算了。
    这会都重生了，还能被吴高这个破群头给拿捏住？
    他还就不信这个理。
    “唉，吴哥，干嘛呢？”
    “吴哥，有事说话啊！”
    两人争执赔偿期间，吴高手底下的几个群演或走来给吴高助阵，或搁不远处帮腔道。
    “都站一块干嘛呢？是不是不想早点收工领钱？”
    剧组场务发话，围绕方南、吴高的人群散去，方南他们不怕，他们怕得罪剧组。
    “100就100吧，钱拿来。”吴高说话间，不怀好意的看着方南。
    方南掏了掏裤兜，摸出一把零碎钞票，数够一百块钱递过去后，他连吴高带钱全给推开了，自个孤零零找了个阴影处坐了下去。
    吴高这样的小角色，压根不值得他在意，他在意的是这辈子该干点啥，该怎么样赚钱。
    写小说，好像没那个能耐，《鬼吹灯》啥的，他倒是看过，但一篇开头估计也是写不出来的。
    彩票更甭提了，压根没买过。
    即使买过并记得号码，出球的那一刻，号码对一半就算不错了。
    自主创业？
    更难了。
    他上辈子常年混迹剧组，压根没做过生意，要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给他留了一笔大钱。
    他还能凭借记忆去投资后世能赚钱的那些项目。
    可惜原主人是个穷光蛋，还是个胆小如鼠，中暑了都不敢吱一声的穷光蛋。
    当明星？
    把会的那些歌写出来搏歌手出道？
    方南这么想着的同时，张开双手摸了摸脸部轮廓。
    浓眉大眼？
    不错，还行。
    方口大耳？
    得，明星啥的算球了吧，就这长相天生的配角命。
    思来想去，方南一拍大腿，“唉”的叹了口气，除了走老路，找机会拍戏，他好像啥也做不了。
    好在这方面的经验还算充足，如果多点运气，钓来几个煤老板啥的，他有信心这辈子走的更远。

 第二章 女邻居

    逼仄昏暗的的屋子内。
    方南瞅了一眼床头的露点日历，7月12号，忌入宅。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方南翘着眉毛躺倒在了烫人的席子上。
    位于横店三条街的这间屋子不大，七八个平米，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床边上是一张小桌，从门口走到床边步子大点，迈个三四步，直接就到了床上。
    房子是房东在自家两层小楼后面，用石棉瓦搭建的矮平房，方南刚才进门的瞬间，感觉跟进了蒸笼一样，热的人透不过气。
    屋前有个小院，院子里打了一口井，洗衣做饭用的，另外还有个木板搭建的小隔间用来烧饭。
    “哗啦啦”
    热的受不了方南穿着条内裤，在院子里往身上浇水的时候，拐着一条腿的房东来了。
    “这么早就洗澡了？”
    “是啊，有事？”方南应了声。
    “你旁边那间屋子里的女孩不是走了吗？这不又有人要来看房了，我过来收拾一下。”房东露出一口黄牙笑说道。
    “人咋样？不会又是站街的吧？”方南蹙眉问道。
    原主人的记忆里，这位拐着一条腿的房东为了把房子租出去，从不问租客身份。
    前两月，甚至把隔壁租给了站街女，原主人可没少受折磨。
    “这回不会，那女孩子今天来了，看上去挺正经的。”房东咧嘴一笑。
    “呵。”
    方南发出了一声冷笑，没再说话，正经女孩海了去，是真是假，鬼知道。
    再者，三条街这是啥地方？
    这里虽说暂时算不得混乱。
    但站街女、无业游民、耍流氓这类人已然开始变多，有了混乱的苗头，要不是穷的没法子，正经人一般不住这。
    房东拐着一条腿收拾好屋子，出门买菜的方南也回来了。
    他身上钱不多，赔了吴高100块钱，这会身上满打满算不到500块。
    不过重生后的第一顿饭，他还是下死手整了一斤猪头肉、整了水煮花生和几瓶啤酒。
    屋内的小桌搬到了院子里，又在脚边点了盘蚊香，方南夹了一块猪头肉丢进嘴里，随后就感觉香！
    上辈子，他是个不知名的导演，但也趁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如今看来，趁吃过的山珍海味还不如这盘猪头肉来的香。
    阳光没过了石棉瓦的房顶，小院多了层阴影，房东领着提旅行包的女孩走进了小院。
    “吃着啦。”
    “嗯。”
    方南应了声，又瞄了眼房东身后的女孩，女孩瓜子脸、尖下巴。
    “咋感觉有些眼熟？”方南眉头深锁。
    不大一会，他眉头舒展，但却满心讶异。
    “这不是曾璃？她来拍戏是肯定的！但她咋会住这种破地方，难道还没拍过戏，没赚到啥钱？不至于吧？”
    作为后世炒的极火的中戏六朵金花之一。
    方南对曾璃没法陌生，但也没深入了解过，看过图片，这女人长的挺漂亮，但一直不温不火，混的有些差。
    当然了，跟他比起来，名气还是大很多的。
    他特么是出圈了，但又没完全出....
    就像尔冬升电影《路人甲》中，那些饰演男女主角的演员，有作品傍身，但别人叫不出名字，认不出脸。
    房东走了，隔壁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方南闷了口啤酒，回屋套了件蓝白相间的体恤。
    隔壁多了个女人，只着一条内裤有些不雅。
    回到院里，没等方南坐稳，隔壁屋传出一句瘆人的尖叫，“啊.......”
    “呵。”
    方南咧嘴一笑，没上赶着跑去英雄救美，住这种破屋子，就得适应蛞蝓这种软体虫。
    蛞蝓又叫鼻涕虫，他们住的这种屋子，院里有水井，屋后是水田，潮湿昏暗，有鼻涕虫不稀奇。
    一晚过来，屋里四面墙上不爬二三十个鼻涕虫，那才叫稀奇。
    “你好，请问你家有扫帚？”
    方南吃干抹净，正抽着烟，曾璃走出门问他道。
    “门后好像有一把。”方南想了想，道。
    “好像？年纪轻轻的就过起了糊涂日子！”
    曾璃不自觉的摇着头，轻手轻脚推开方南的木门，瞪大眼瞄了瞄门后的犄角旮旯，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拿出满是蛛网，黑乎乎的扫帚。
    扫帚差不多四五十厘米长，曾璃拿着出了屋，借房东家后窗户露出来的灯光一瞅，小心脏瞬间一颤，手里的扫帚直奔埋头收拾碗筷的方南而去。
    扫帚上全是鼻涕虫，乌压压的瘆人的很。
    至于砸方南，她没想过。
    实在是院子太小，方南又和她处在一条水平线上，她下意识的行为是不砸在自己脚下就成。
    “咣当，咣当”
    方南手里的一只碗，一个菜盘摔的稀碎。
    曾璃这一下，把他的吃饭家伙全给消灭了。
    “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过的这么埋汰。”
    被吓的花容失色的曾璃忍不住了，把刚才没敢说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方南晕了。
    这怎么成他的不是了？
    单身汉活的埋汰一点不很正常？
    秉持着不和盛怒中的女人争长短的方南，先把脚边上的扫帚扔出了院子，随后推脱道：“我也是今天刚住进来。”
    “啊，这样啊！”
    曾璃踌躇了会，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碗和盘子的钱我等会赔你。”
    “这碗和盘子可贵！我买的时候花了1000多，你给个1000吧。”方南想都没想，脱口就来。
    刚还一脸歉意的曾璃一听方南要1000块钱，立马止住了回屋拿钱的脚步，面色渐冷：“这么小，就学人讹钱？信不信我回屋就报警？”
    方南双手一摊，厚着脸皮道：“你报吧，我真花了1000多买来的，虽然我吃亏上当了，但我确实花了这么多钱。”
    “你从哪买的？”曾璃捡起一块碎片，瞧了瞧，感觉就是市场上的普通碗。
    方南神色不变：“景德镇买的，卖的人估计是找不到了。”
    曾璃气急，她心知方南是睁着眼说瞎话，可毫无办法，东西确实是因为她摔碎的。
    估摸着就是报警也没啥用，曾璃鼻翼煽动，喘了两口粗气，放缓语气商量道：“不能少点？”
    她出道一年多来，拍过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但全是以新人身份出演的配角，也没赚多少片酬，1000块钱对她来讲还真不算小数目。
    “当然可以了，一分钱不要也行啊。”就等着这句话的方南会心一笑。
    “你想干啥？”
    昏暗中，疑窦丛生的曾璃往后退了退，倚靠墙壁增加了些安全感，又下意识的将花格子衬衫衣角往下拽了拽。
    “至于吓成这样？我看起来那么猥琐？”
    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方南认真道：“没想干啥，就是想你进剧组后，给我介绍个工作，啥样的都行。”
    “当然了，要是能把我推荐给导演、副导演啥的，我另外再请你吃顿饭。”
    得罪吴高的后果，方南想过，但还是那么做了。
    既然做了就不后悔，他也不信自己这身本事吃不上饭。
    原本方南是准备强拉硬干，像上辈子一样，凭一身功夫在横店强闯出一条血路。
    哪知天降女邻居曾璃，这层关系不好好把握，他岂不是要遭天谴！

 第三章 尊严

    “你怎么知道我来拍戏的？你认识我？看过《本家兄弟》？”
    曾璃即惊又喜，她怎么也没想到，除了身边亲朋好友，横店这个小地方，竟然有人通过作品认出她。
    方南老脸一垮，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哪里看过《本家兄弟》。
    甚至曾璃的其它作品都没太过关注过。
    印象最深的是一部综艺，综艺名为《乘风破浪的姐姐们》。
    另外就是一部电视剧，电视剧名为《郎才女貌》。
    这部电视剧中有一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的歌词。
    这句完美诠释舔狗没有好下场的歌词，让他记忆犹新。
    “哎，哎，你觉的我在《本家兄弟》中演的怎么样？”
    曾璃没了刚才面对色皮的那股慌张，饶有兴趣的问方南道。
    “看着挺自然的，不亏是中戏出来的，个顶个的好！”方南赞了声。
    “怎么你连我就读的学校也知道？”
    曾璃更惊了，也就2001年没有铁粉一说，要不面前这个黑小子肯定就算她的铁粉了。
    方南小鸡啄米般点脑袋的同时，发出一句善意的提醒，“能帮忙介绍进剧组去不？”
    他也不问曾璃拍的啥戏，只求进组，只要进了剧组，最次也能赚钱解决一顿三餐。
    曾璃眉头轻蹙：“不敢保证，只能帮你问问，我也是剧组临时找来的，《皇上对不起》这部戏原来的女演员有事拍不了了。”
    方南一愣：“嗯？《皇上对不起》？这啥剧？剧名这么霸道，他从业十几年都没见过这种剧名！”
    曾璃解释道：“一部古装戏，写苗翠花的。”
    “原来是这部戏啊，我说前段时间冒了下头，最近两天怎么就消停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方南恍然大悟。
    原主人记忆里是有这么个剧组。
    他还在里面当过两回群演，该剧饰演苗翠花的女演员一直没来，最近就没见这剧组有啥动静。
    “不对啊，你不是今天刚搬进来的？”曾璃望着方南突兀道。
    方南有些郁闷，这女人反应有些快，不太好忽悠。
    “我是说，我从你那屋，搬到现在这屋。”方南硬着头皮勉强解释。
    曾璃知道他在说胡话，可无心追问，又唠了两句，找房东借扫帚去了。
    收拾好地上的瓷片，趁曾璃清理屋中鼻涕虫的档口，方南又冲了个冷水澡，关门跳上了床，拉上了蚊帐，把锈迹斑斑的落地扇开到最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南刚迷糊着放下心神。
    “啪”的声响从隔壁屋传出，吓的他一激灵，瞬间睁开双眼。
    良久，他又一次迷糊起来。
    隔壁又“啪”的来了这么一下。
    再次被吓醒的方南不干了，本以为旁边来了个养眼的美女邻居。
    谁知这特么是来了个活祖宗，大半夜拍虫子，还让人活不？
    大暑天，屋里本就热的难以入眠。
    与他一墙之隔的曾璃还时不时来这一下，谁受不得了啊！
    翻身坐起，方南拍了拍墙壁，输送了些不满的信号，重新再躺下去，却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了。
    叽叽咕咕腹诽了隔壁大半夜。
    熬到曙光初现，他才囫囵睡了一会。
    翌日。
    方南毛巾脸盆搁外面洗脸擦身体的时候，曾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也出来了。
    “算我求你了，赶紧搬走吧，这出租屋你把握不住，不是你该住的地方。”
    方南顶着黑眼圈情真意切道。
    曾璃揉着红肿的双眼：“顶多就住一个月，一个月内肯定走人。”
    方南顿感无语，也纳闷。
    现在的横店虽说不通飞机、火车，甚至连高速公路也没有。
    镇区也没有出租车，只有人力黄包车。
    交通、居住环境比较差。
    但曾璃好歹饰演的女主角。
    剧组不给安排较远的宾馆说的过去。
    还算热闹的万盛街和康庄路附近，好点的出租屋都安排不了？
    猜出方南心里疑惑的曾璃解释道：“万盛街那边住的太挤了，我不想横叉一脚。暂时在这住着吧，这里除了有鼻涕虫，还是挺不错的，屋后窗户一推，视野远眺，青山碧水，心旷神怡啊！”
    “你心旷神怡了，我就惨了。”方南嘟囔了一句，把毛巾往胳膊上一甩，端着脸盆进了屋。
    “哎，你干嘛去，等我会，我要去万盛街那边上妆，你跟我一起去，我给你问问剧组还要不要临时演员。”
    方南穿着大裤衩锁门的时候，端着脸盘站小院里发呆的曾璃突兀道。
    介绍方南进组，算是她对方南的补偿。
    “你先去吧，我出去跑两圈，跑完洗过澡再去万盛街找你。”方南一边回着话，一边压腿热身。
    作为一名武行，方南深知拳脚功夫再好，也得身体素质跟的上。
    因此，最简单的跑步，是他隔三差五就会进行的一项体能锻炼。
    全神贯注踢腿、压腿、深蹲搞了十来分钟，方南抬头起身准备走出小院，好好锻炼这幅弱不禁风的身体时。
    才发现曾璃保持刚才的姿势丝毫未动。
    他有些莫名，好奇道：“你不急着去上妆？”
    曾璃挠了挠黑色瀑布似的长发：“急！”
    方南无语：“那你站那不动？”
    曾璃眉头紧锁：“我在想，我牙刷哪去了？”
    方南表情一呆，觉得这女人有些缺心眼，东西没了不去找，站门口用想的。
    “你准备站门口想到啥时候？”方南问她。
    “不是你打岔，刚才就想起来了。”
    曾璃埋怨了方南一句后，眼睛一亮：“对了，昨晚好像没从包里拿出来。”
    方南懒得再理她，扭了扭两条手臂，从院子里的小巷窜了出去。
    围绕三条街慢跑热身结束，他开始匀速加速，直到精疲力竭，浑身大汗，才吃着烧饼油条，缓缓走回小院。
    吃干抹净，往身上浇了两桶井水，曾璃从屋内出来了。
    方南满心诧异：“你还没走？我还指望今天就进组领到工钱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不就准备走了？”曾璃气不过道。
    方南不干了，讲究他啥都行，太监不成，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你看我像太监？”方南挺直了身子。
    曾璃疑惑，轻瞥了一眼方南后，精致的脸颊刷一下红了，骂道：“跟我耍流氓是吧，想不想进剧组了？”

 第四章 进组

    万盛街一家三层小旅馆门外，方南蹲着抽烟，吴高领着四五个群演来了。
    “哟，这不是阿南吗？消息够灵通的啊，知道里面的剧组今天开拍？”吴高皮笑肉不笑道。
    方南抬头瞥了他一眼，轻蔑道：“昂，有何指教？”
    “可不敢，您谁啊，那可是吃饭的家伙说砸就砸啊，不是我们这些小群演能比的，我们可要吃饭，大家伙说是不是？”
    吴高阴阳怪气间，还瞟了瞟身后的几个群演，几个群演心领神会嚷嚷开了：
    “吴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搞不好阿南是被哪个剧组挑中去做男主角了，自然看不上我们赚的这点小钱。“
    一人说完，另一人又道：“也说不准人阿南这是发大财了。南哥，您要发财了，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哥几个带上，好歹也在一个槽子里吃过饭。”
    接着又一人跳了出来：“我看不像发财了，看这样子，反倒像个被撵出家门的老狗，蹲别人家门口，指望吃点残羹剩饭呢！”
    吴高几人一人一句说相声般的嘲讽完方南，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再看方南，他不仅没流露出丝毫恼怒，甚至还冲几人露齿一笑，换了个更舒服的蹲姿，点上支烟，看小丑似的看着几人。
    吴高几人纳闷间，三层小楼走出个中年人，“哎，高场务，高场务！”吴高忙腆着脸递上了一支烟。
    “小吴啊，让你找的群演都联系好了？不会出岔子吧，这部戏一拖再拖，导演早火大了，你找的群演可别给我出篓子。”
    吴高一拍胸口：“这不能，我找的人，哪个不乖乖巧巧的，干起活来也舍得下力气。”
    “那就好。”吴高吐了口烟，突兀道：“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你们谁叫方南？”
    “嗯？”吴高几人面面相觑。
    “我叫方南。”
    听着自己名字，旁边抽烟的方南一屁股站了起来，拨开吴高几人到了中年人面前：“高场务你好，我是方南。”
    中年人是负责哪个方面的场务，方南不清楚，他清楚的是，曾璃的话带到了，看起来还挺管用。
    “上楼进308房间，方天导演听说你会功夫，想当武替，要见见你。”中年人打量了方南几眼后，说道。
    “谢了，高场务。”方南道了声谢，一脚踏进旅馆，瞧都没瞧一脸震惊的吴高几人。
    “高哥，方导是不是搞错了，这小子哪会功夫啊，杀鸡都够呛。”方南走后，吴高急促道。
    高昌白眼一翻：“会不会的有啥关系？人家认识人啊。”
    吴高不屑道：“他特么能认识谁啊，不是我带着，他连饭都吃不起！”
    高昌撇了吴高一眼，丢下句，“人认识这部戏的女主角！”后，转身回了旅馆，留下吴高几人呆立门口。
    “咚咚咚”
    “进来。”一个沙哑的嗓音传出，方南推门进了屋子，见到了坐在床边上抽烟的中年导演。
    “方导你好，我叫方南，想在您导的《皇帝对不起》这部戏里当个替身演员，不需要替身的话，一般的群众演员也成。”
    中年导演名叫方天，跟他的名字就一字之差，两人的名气倒是不遑多让，都是查无此人。
    至少上辈子的方南没在导演圈里听过这号人物。
    “戏名改了，这部戏的戏名暂定为《皇上、方德、苗翠花》，你以后就喊《苗翠花》剧组。”
    方南：“.....”
    给面前的黑小子纠正了错误，方天上上下下打量起方南。
    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脸被晒的又黑又红，瘦的跟芦苇杆似的身材倒是能给女演员当武替。
    心里有了数，方天便道：“武替倒是需要，你有本事干下来？”
    方天的这一下反倒把方南给问住了。
    他一直念叨的是自己十几年的老武行，本身也有几下真把式。
    拳法套招，剑法套招，耍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他忘了重要的一点，这幅新身体的素质，好在这是副年轻的身体。
    简单一思索，方南信心满满道：“干的下来，这玩意嘴说没用，屋内地方小，我先给您来一段动作幅度小一些的拳法招式。”
    身体素质只能以后慢慢加强，眼面前这关必须要过。
    狗拳来来回回只有十二招，这十二招内包含着扑杀撕咬，在众多拳法中幅度也不算小，接连两套过后，方南甚至喘起了粗气。
    “这是不是南方那边流传的狗拳啊。”方南刚收拳，屋外就有人道破了他拳法的名字。
    方南转头一瞧，楼道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其中贴门最近，身着明晃晃龙袍的那人，让方南发出了“嘶”的一声，“这不是吴晶？他也在这剧组中？”
    方南是个扑街导演，但是个有梦想的扑街导演。
    因此，他非常佩服国内取得超高成就的四位导演。
    而其中之一就是把电影票房玩明白了的吴晶。
    这人厉害，导演的几部电影，票房是一部赛一部的高，看的圈内任何一个导演都眼红。
    另外一个是导演了08年奥运会开幕式，并凭着一手文艺片在国外屡屡获得大奖的老谋子。
    老谋子不用讲别的，光一个奥运会开幕式就秒杀了国内一众导演。
    再一个就是周星星同学了，百年周星星这话方南还是很服气的。
    最后一个是台湾省美籍华裔导演李安。
    佩服这位导演，是因为他玩明白了电影方面的中西合璧。
    《卧虎藏龙》一出世，全球票房2个多亿美元。
    把当时国内几位大导演全带沟里去了，刺激出了《无极》、《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等多部冲击国外电影市场的大投资电影，结果全亏到了姥姥家！
    吴晶跨进屋内，在方天旁边坐下，朝着方南一仰头，道：“行家啊！你哪的人？狗拳不是不传外的？”
    “我苏省的，我这狗拳和南边那套狗拳不一样。”方南说道。
    吴晶来了兴致，又问：“你这狗拳传外不？”
    方南道：“传，但只传有恒心的，心志专一的。”
    吴晶一拍大腿，起身道：“我有恒心呀，你传我吧。”
    方南摇头：“你学不了，骨骼成型了。”
    吴晶一脸遗憾时，方天起身朝聚集门外的一帮人挥手道：“都别看了，化好妆了准备出发片场，方南你也跟着去，算是特约吧，工钱开你80一天，老高你记一下。”
    成了特约演员，方南脸上就差笑开花。
    武替啥的高难度动作，他害怕现在的身体做不来，特约演员搁镜头前说两句台词就能领80块钱，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你了啊。”下楼的过道上，方南冲已经梳成鱼尾辫，身着华丽戏服的曾璃小声道。
    曾璃埋着脑袋道：“还以为你吹牛，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方南颔首笑道：“那肯定呀，咱小事糊涂，大事从来不含糊。”

 第五章 重操旧业

    万盛街与横店影视城同在横店镇，距离很近。
    但剧组为了保证演员安全、节省时间，还是选择了驱车过去。
    方南翘着屁股爬上面包车时，吴高几人恨的牙痒痒。
    更让吴高几人绝望的是，高昌告诉他们，方南不仅进了《苗翠花》剧组，还成了特约演员，一天能赚80块钱。
    2001年，剧组普通群众演员的工钱为10个小时25块钱左右。
    额外收入自然也有，但得拉的下脸皮，舍得起力气。
    演死人、披麻戴孝得加钱。
    扮演妓女、剃头、淋雨得加钱。
    抬棺材、抬轿子也得加钱。
    加钱戏看似很多，实际却寥寥无几，一般群众演员一天下来其实也就赚个20多块钱。
    因此，吴高几人不需要理由的便把方南恨进了骨子里。
    两辆面包车，一辆拖道具器材的小卡车，不急不缓到了横店到了清明上河图景区。
    方南撅着屁股率先下车。
    他是特约，得现场化妆，演啥还不知道，只能眼明手快的帮高昌几人搬道具、搬拍摄器材。
    “用不着你，跟在导演身边等角色就好了。”高昌笑眯眯的冲方南来了一句。
    方南一愣，停下了手上动作，瞧着高昌的后脑勺满心郁闷。
    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得罪这位高场务的。
    “莫不是这就嫉妒上了？”方南眉头深锁。
    他这么想，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因为多年的从业经验。
    方南啥人？
    他在剧组混了十几二十年，一般导演喜欢啥样人还能不清楚？
    高昌看似关怀的点拨，在他眼里就是杀人诛心。
    真信了他的话，屁颠屁颠跑导演旁边晃悠。
    别说其他导演。
    他自个做副导演的时候，看见剧组里的特约演员不帮着收拾拍摄场地，不去捡地上容易穿帮的垃圾，而是在眼面前乱晃悠，他能把这人给喷死。
    方南舌头顶着腮帮子，把高昌心里的那点小嫉妒揣摩了七七八八，便不再管他，自顾自的从车上往下搬器械。
    甚至把那些需要组装的器械，给组装的妥妥的在空地上摆好。
    至于一脸复杂的高昌。
    他算个球。
    所谓场务，说白了就是剧组打杂的。
    导演、摄影师、灯光师一声吼，这种管杂事的场务就得拉炮、放烟、铺轨道、搬运器材。
    总之是啥都得干，也啥都会一些，横向发展到顶了也就是个现场制片。
    碰不上贵人，一辈子干到死也就这样，想转摄影或导演，门都没有。
    所以方南也不怂他，全把高昌当空气。
    “完了，第一场就是吊威亚拍打戏。”方南帮忙铺轨道车时，曾璃窜门似的跑来说了一句。
    方南小声问她道：“是没吊过威亚，还是没拍过打戏？”
    曾璃道：“都拍过。”
    方南发现这女人挺逗：“那你怕啥？”
    曾璃横了方南一眼：“这话问的多余，除了怕拍不好，还能怕啥？”
    方南屁股一撅溜了，这女人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和她说太多话，小心脏伤不起。
    “方南，方南！”
    离开曾璃没一会，导演方天又朝他招手。
    一位导演能记得特约演员的名字也是不容易，不得不说方南这运气怪好，方姓这么少，偏偏就能让他碰到方天。
    可惜方天在后世查无之人，不然这根大腿肯定是要抱一抱的。
    “啥事，导演？”
    “你上苗翠花的妆吧，等会曾璃的动作做不出来，做出来不好看，你就给她当一回武替。”
    方天掐着两边太阳穴苦大仇深道。
    “好的，导演。”方南捏着鼻子应了声。
    进剧组这一会，他通过旁敲侧击，已经把苗翠花剧组的现状搞明白了。
    《苗翠花》这部戏原定饰演苗翠花的女演员是蔡少芬，蔡少芬没进组前，武指通过替身，已经把打戏拍了七七八八，只剩一些特写镜头。
    谁知蔡少芬遇到特殊情况来不了，气的武指直接撂挑子跑回香江了。
    因此，方天愿意带上方南，并不全是因为曾璃的帮忙。
    更让方南难受的事是，给他特约，是因为特约比武替工钱低很多，并不是单单让他杵那说几句台词就完事的。
    “习惯了！”方南小吐了口气，跑去换戏装。
    2001年，观众对影视剧方面的考究程度还没那么高，清明上河图的宋代景应付清朝戏绰绰有余，也就一小会功夫，开拍前的准备事宜也就妥了。
    与此同时，剃过头，换好戏服戴好假发的方南也跑到了曾璃旁边。
    他这个特约演员还兼职武行。
    开拍的第一场戏剧情很简单。
    【不谙世故的武宁格格被人骗了，身穿红衣服骑牛，导致黄牛狂性大发，在街上横冲直撞，牛背上的格格摔落之际，与方德压马路的苗翠花出手相助，救下格格，并利用布匹控制住了发疯的黄牛，引得围观众人叫好。】
    这场戏不难，动作也算简单，曾璃简简单单一个前空翻，然后吊在四五米高的地方，摆出轻功滑翔的架势也就成了。
    铺好的弹簧床上，方南与剧组另一个武行悬空放平曾璃身体，帮助她试了几次前空翻，曾璃示意导演可以开拍。
    灯光、摄影就位，导演一声“开始”。
    曾璃双脚在弹簧床一蹦而起，方南两人顺势搭手给她两腿一掀，曾璃稳稳当当站直后，第一个动作轻松完成。
    “下一个，下一个。”
    导演也没点鼓励，着急忙慌的准备下一个动作。顺道还冲方南两人一挥手，把两人又派去拉威亚。
    吊威亚又叫吊钢丝，经香江电影发扬光大，能让演员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的威亚，成了影视界不可或缺的神器。
    可拉威亚却是一件真正的苦差事。
    “一二三，拉。”
    导演一声喊，方南几人撅着屁股将曾璃拉到导演要求的高度。
    导演又是一声喊，方南几人拽着钢丝一顿后撤跑，曾璃唰的一下冲了出去。
    镜头没拍到全景，重拍。
    镜头再次没跟上，方天把推移动轨小滑车的工作人员骂了个狗血喷头，继续重拍。
    曾璃姿势没摆好，重拍。
    来来回回几趟，方南浑身汗如雨浆，旁边几人也是不停吞吐舌头，像极了烈日下一顿奔跑后的贼狼狗。
    直到第五趟结束，方天瞅了瞅监视器感觉差不多才喊停。
    他也不敢多较真，多拍一次就得多花钱。

 第六章 剧组生活

    上午连化妆带布景，拍了三四个镜头就到了开饭时间。
    面对吃饭，方南不再含糊。
    横店这边现在还是个破烂地方，没什么盒饭之说。
    饭菜是剧组从外面小饭馆定的大锅饭，两铁桶装了一锅饭，一锅菜，去晚了，真的可能只剩残羹剩菜。
    看着高昌给导演、摄影师、灯光师、主演等剧组大拿装好饭菜，方南迫不及待把手里的铁盘给递了上去。
    铁盘没格子，饭菜进去，晃悠着就垒在了一块，连汤带水猪食似的。
    他也不计较，找了个背阳处，把裙子往大腿上一搂，坐地上狼吞虎咽。
    头套假发戴头上闷热，他一边吃一边还得不时撩一下长长的发丝，模样滑稽可笑。
    拍戏就是这样。
    古代人帮现代人装饭。
    玉皇大帝和孙悟空下棋，唐僧西行途中，嘴里还叼着一根疑似华子的香烟呢！
    吃完饭，交了盘子，方南在剧组指定的群演休息间躺了下去。
    曾璃帮他进了剧组，已经仁至义尽。
    他不可能蹬鼻子上脸，跑去索要更舒适、凉爽的演员休息间特权。
    这一点，曾璃也没提。
    她又不是真傻，失手打破碗盘，把方南介绍进剧组作为补偿可以。
    为了认识不到一天的邻居，不识好歹的去导演面前叽叽歪歪，惹的导演生厌，非亲非故的不至于。
    “阿南，你小子挺厉害啊，还能跟导演说上话！”
    方南面朝上刚眯起眼，吴高要死不活的来了。
    “想学啊，我教你啊？”方南嘲讽了一句，翻了个身，接着又转了过来，“把上个戏的钱给我。”
    “这不特地给你送来了嘛！”
    吴高嬉皮笑脸在方南旁边坐下，从戏服兜里掏出两张十块的递给方南。
    揣好钱，方南嘴皮一掀：“离我远点，戏服上一股馊味。”
    一般剧组把普通群演都不当人，更何况群演穿的戏服。
    吴高身上臭不可闻的戏服混合汗臭味，熏的方南直皱眉头。
    “别呀，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好歹给你介绍过几个活吧。”吴高腆着脸道。
    方南头也不回：“赶紧走吧，想要好角色啥的，直接去找导演，找我没用。”
    “你不认识女主演？给介绍介绍？我看那女演员盘子挺正，你......”
    吴高逮着曾璃意淫个不停，方南懒得理他，面朝下一趴，不一会就打起了鼾声，气的吴高脸色铁青。
    他这趟过来，嘴花花是假，攀关系想方南重回怀抱是真。
    特约演员耶，一天就能赚80块钱，作为群头，抽个十几二十块钱不多吧！
    可惜事与愿违，白搭了20块钱不说，方南还铁了心要跟他分道扬镳。
    歇了不知多久，开拍声传来，方南回了回神，一个潇洒的鲤鱼打挺后，起身走了出去。
    灼热的阳光仿佛在燃烧空气，拖拖拉拉走上街道的剧组众人如同烈日下的丧尸，看起来虚幻恐怖。
    方南揉了揉额头，灌了一大口凉水，才感觉现场真实了很多。
    “导演让你下午混在群演中走过场。”高昌挥洒着汗水，带着导演的吩咐来了。
    看样子，他又当起了导演的传声筒。
    方南点头应了声：“晓得了。”
    下午的第一场戏接的早上的戏，大概意思就是吃瓜群众为苗翠花喝彩。
    数十位群演就位，方天扯着嗓子开始教走位，又拉出几个幸运儿教表情，这几个幸运儿等一会将会被镜头扫到。
    方南听得无聊打了个大大的哈气，他穿的曾璃同款戏服，死活不会被摄影机给扫到的。
    再者，他对上镜也没兴趣。
    他有兴趣的是坐在不远处那台监视器后面挥斥方遒，那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导演排兵布阵花了一个多小时，方南觉得又快中暑时，第一次试拍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他精神一振，瞬间变成了清明上河图中，一名弯腰买瓜的“娇俏小娘子”！
    “老板，这瓜咋卖？”
    扮演卖瓜的群演被方南给整懵了，好好看前面拍戏不成，搞什么幺蛾子？
    “包熟不？”方南又来了一句，结果迎上的是卖瓜群演鄙视的目光。
    “这样没有幽默感的闷葫芦红不了！”
    卖瓜小贩死活不搭腔，方南嘟囔了一句后，在镜头之外游离摸鱼起来。
    连着两次试拍还成，导演大起胆子开启了第一次实拍。
    可试拍毕竟只是试拍，这玩意就好比打训练赛，训练赛打的再牛逼，正赛拉胯，最终结局一个十六强，卵用没有啊。
    果不其然，连歇都不给歇一会的导演异想天开了。
    第一场实拍彻底拉胯。
    “我他吗猪油蒙了心的相信你们，一个个蠢到家了。”
    “你，刚才跟你讲不要看摄影机的呢？”
    “你，刚才让你不要看演员的呢？”
    “我让你看天上，让你擦汗了？是要把你热死了？”
    方天脸红脖子粗谩骂着，全场鸦雀无声。
    方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给方天这位导演默默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
    作为一位导演，他和方天都应该清楚，最难拍的戏一为动物戏，动物不定性，戏很难拍。
    二为小孩子戏，小孩跟动物其实差不多，心智不开，戏很难拍。
    第三难拍的戏便是大群戏了。
    大群戏是最考验导演调度能力的戏。
    普通群众演员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很难融入拍摄现场的环境。
    所以，拍之前要不厌其烦的试拍、试拍再试拍。
    不需要太多特效的历史影视剧动辄投资数百万，数千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ng，大规模场景的恐怖ng次数，要浪费很多钱。
    实拍两次不过，方天终于松口休息，方南以堪比飞人的速度跑去休息屋，抱起如暖水瓶大的塑料水杯狂灌水。
    “嗝”
    “呼”
    一声饱嗝后又是一声长呼气，方南刚放下塑料水杯，导演方天走了进来。
    “你去把妆卸了，暂时充当剧组工作人员，我这边人手不够。”
    方南眼一眨，没有丝毫犹豫道：“那得加钱啊。”
    说好听点，他是特约演员，一天工钱80块；可说难听点，他就一群演，顺带还兼武行、打杂啥的，一天下来也是80块。
    但在方南看来，兼职啥的不应该长久，偶尔下下力气帮忙干活可以，长久干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方天蹙眉问道：“除了耍些拳招你还会些什么？”
    方南露齿一笑：“那可多了，我16岁开始到处跑群演，到现在已经跑了6年，除了真正幕后的服装、造型、美术这些没接触过，现场摄影、灯光、收音、现场制片、财务、场务、场记都偷摸学过。”
    “都学过？都学会了？”方天瞥了眼方南，有些不太相信。
    方南脑筋一转：“不敢说都学会了，反正感觉学的还行。”
    “先干一天场务试试，负责调度群演的工作，工钱事后再谈？”方天道。
    方南颔首：“成。”

 第七章 场务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只一上午时间，方南又变成了《苗翠花》剧组中，负责调度群演的一位场务。
    工钱啥的暂且不问。
    剧组地位一下拔了上来。
    至少一众群演心里，方南变成了不能得罪的存在，谁也受不了一双双小鞋从未知角度飞来。
    “看走眼了，方南这个闷葫芦还真开始走狗屎运了。”吴高嘀咕着。
    吴高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年轻听了这话，急躁道：“吴哥，我咋办？早上我还骂他是狗呢！他等会随便找个借口，把我撂太阳底下晒半天，这天气，我不得脱层皮啊！”
    “两个办法，一，我给你找别的剧组；二，跑去道歉，不过这小子现在发达了，单纯道歉大概没啥用，咱俩得演出戏，你大概要受点皮肉苦。”
    小年轻没多想就选择了后者。
    找其它活不是一天两天时间。
    且《苗翠花》剧组的群演戏说是连拍十来天呢，这样的好事不多见。
    “戏咋演？”
    望着方南换上了平常穿的蓝白相间的t恤衫走进休息间，小年轻急切问吴高道。
    “你过来。”两人靠近，吴高低声念叨了一通，领着小年轻朝方南走去。
    “你俩又有啥事？”
    端坐地上的方南瞅着吴高两人不耐烦道。
    报复吴高，他没想过。
    虽然这人恶心过他两回了，但这幅身体的原主人确实经吴高手进过几个剧组，赚过些生活费。
    他暗搓搓的整人家于理也说不过去。
    再一个，群演之间这种低端的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嘲讽。
    方南上辈子经历的太多了，十分厌烦。
    就一小群演，别整乱七八糟的，老老实实赚些钱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不成？
    非得学明星的明争暗斗干啥。
    没那个命，非得拿那个腔调，蠢不蠢！
    “啪”
    没等方南把两人撵走，吴高一巴掌甩在小年轻的左脸颊上。
    方南愣神间，吴高又唰的甩了一巴掌，“阿南，黄毛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早上的事你别跟他计较。”
    两个巴掌吸引一众群演围过来后，吴高方才开口道。
    “烦！”
    方南心里一叹，他刚还在想些许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吴高这货就暗搓搓的给他来个以势压人，“别打了。”方南起身开口道。
    吴高：“黄毛，还不快谢谢……”
    吴高话音未落，黄毛脸色刚由阴转晴，一众群演以为热闹没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了了，刚欲转身，方南冷着脸突兀道：“总打一边干啥？”
    “啪”
    黄毛右脸颊右挨了一巴掌。
    可就在吴高再次抬起手的瞬间，方南出手抓住了吴高的胳膊，“成了，剩下的，留给黄毛再骂别人是狗的时候打。”
    给了自作多情的吴高、黄毛一记教训，方南冲周遭群演一挥手：“别围着了，该睡睡，再歇会得开工了。”
    驱散了人群，方南顶着烈日走了出去，刚才种种，全被其抛到了脑后，不稀得去记。
    烈日下，导演方天拉着摄影师还在商讨下午的拍摄。
    望着摄影师眼里不时闪出的怒火，方南不动声色的往两人身后稍了稍。
    《苗翠花》剧组很苦逼，导演方天也很苦逼，一部戏走了一多半幕后，这戏还咋拍嘛。
    唯一值得导演方天庆幸的，大概就是出品方欢娱传媒和蓝莓台还没撤资。
    “一部戏拍成这样也是不容易。”方南默默的摇了摇脑袋。
    瞧见方南隔后面摇头，方天突兀道：“小方你有话说？”
    方南一愣，随后脱口道：“导演，群演中有几个人我熟悉，觉得让他们上镜不容易出问题。”
    “那等会让他们试试吧。”
    这种小事，导演不会当回事，瞄了眼腕表后，方天道：“休息时间差不多了，你喊人吧，顺便把你说的那几个群演带过来，我给说一下戏。”
    “成。”
    方南一点头，小跑着进了群演休息间，把一众群演给叫醒，随后又冲吴高道：“今儿个还你人情，带上三五个人，跟我去见导演。”
    “阿南……”吴高激动的搓着双手。
    “别阿南了，快点，等会开拍了，你们别他么整幺蛾子就成，最好一条过。”
    出了休息间，方南把吴高几人扔给了导演，自个又跑去给几十个群演安排动作、走位。
    他和方天不一样。
    方天是把群演完完全全的当成背景板。
    来来回回就一个事——闲逛，像极了丧尸电影中的一群丧尸。
    而他是给群演分成三五人一组，每一组人围绕一件事闲扯淡，即使是上不了镜。
    讲到兴奋间，方南溜到道具组拿了几把道具刀过来，逼着两群演跟他学了几招，当了一回卖艺人。
    至此，一副热闹的清朝街头场面在方南手里成型。
    唯一让方南可惜的，便是群众演员人数太少，场面不够宏大。
    “还行，凑合看吧。这年头，观众可没福气看啥大制作电视剧。”
    第一次试拍开启，镜头外的方南一边用早已脱下的t恤衫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一边乐呵的看着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份“杰作”。
    “实拍啦，准备实拍啦，都不用紧张，跟刚才一样演，一样玩，表情可以有，但不用太丰富。”
    二次试拍结束，情况大好，导演再次开启实拍，方南一得到通知，便朝着群演嚷嚷开了。
    一路嚷嚷到吴高几人身边，他一巴掌拍在吴高被他拉脱臼的右膀子上，半威胁道：“导演咋说咋演，给我饭碗整砸了，小心我锤你。”
    “摄影、灯光准备好了吗？”
    “好了导演。”
    “小方，群演都准备好了？”
    方南喊道：“导演，群众演员没问题，可以拍。”
    方天一颔首：“实拍，打板，开始。”
    “翠花，你没事吧？”
    导演一声令下，饰演方德的郭涛率先开始讲台词。
    与此同时，吴高几人按照导演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走向三位演员，途中一边做表情，一边讲台词。
    表情很尴尬，台词很生涩，但比起刚才的一波人好了很多，至少没了看这看那，慌手慌脚的毛病。
    临近一分钟，导演一声呐喊，“过”，镜头外的方南心神松懈了下来。
    场务这份工作应该没跑了，要个100块钱应该没啥问题。
    方南正想着工钱，方天招手朝他喊道。
    “啥事导演？”
    “收拾收拾转场明清宫苑吧，你看着选几个合适的群演带上，可能要拍打戏。”
    方南瞄了瞄西斜的太阳，心里有了数，导演这是让他晚上加班了。
    至于带上几个群演，算是给他的福利。
    毕竟刚才的实拍，一众群演有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第八章 冷雨夜

    !go    夜色撩人的夏夜，横店影视城明清宫苑上空，上演了一场场飞天戏码。
    方南拽着钢丝绳挥汗如雨的奔跑着，脑子里将天上的那道道身影当成了放飞的风筝，直至导演一声，“休息”，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疲态尽显。
    “腰肩被勒的生疼。”曾璃香汗淋漓的冲坐在地上喘粗气的方南道。
    晚上的戏，群演不多，只十来个外围武行，她便收起了白天的那股谨慎，解闷、解乏似的不时和方南说上几句。
    方南白眼一翻，把瘆出血丝的两只手掌往她面前一摆，“你瞧瞧我！”
    借着剧组大灯一瞧，曾璃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方南：“没啥严重不严重的，吃这行饭，就得习惯。”
    这一点职业操守方南还是有的。
    再者，积累资历的初期，不拼命干还能咋办？
    他这会再有本事搞出一处好戏，没作品没资历，别人也不敢把钱往他身上投，煤老板啥的还没蠢到这地步。
    “啊......”
    “砰，砰......”
    隔壁明清宫中拍摄的剧组疯魔似的乱喊，天空突然绽放的璀璨烟花，唬的方南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啥情况？”
    与他同样一头雾水的曾璃道：“不知道啊，好像全城炸锅了似的。”
    剧组众人正纳闷间，还是扮演乾隆的吴晶突兀来的一句，“是不是北京申奥成功了？”一下将众人的疑惑给解开。
    “真有可能！”
    众人一边看着烟花，一边念叨间，方天瞄了眼表，一瞧时间十点多了，再看众人也没了拍摄的心思，大手一挥直接收工了。
    导演发话，众人一扫疲累，对着一摊器材一拥而上。
    手疾眼快的收拾好器材装车，车子直奔万盛街。
    比起空荡的明清宫苑，万盛街这边更显热闹，各处纳凉的人们唾液横飞的只有一个话题，申奥成功。
    面包车在小旅馆门口停下，方南直奔三条街，没去等还要卸妆的曾璃。
    两人邻居的事，目前处于保密状态。
    曾璃不会多事的提这玩意，方南更不会情商低到到处宣扬，以至于给别人留下遐想空间，破坏人小姑娘的声誉。
    小跑回出租屋的路上，响起阵阵风声，望着天空的毛月亮，方南三步并两步，迅速跑回了小院。
    “哗啦啦”的刚冲了一桶井水，外间风声“呜呜”着开始变大，雷声、雨点纷至沓来。
    着急忙慌的又冲了一桶水，他一边擦拭身体，一边把前门后窗给推开，随后又奔向木板搭建的厨房。
    不大一会，锅里的热水沸腾起来，他抽出一桶素面，也不问面里是否生了虫，不管不顾抽进了铁锅里。
    可再等他敲摸着摸出两个鸡蛋，却为难了。
    鸡蛋被蚊子叮的散黄了。
    “娘的，一共就两鸡蛋还没保存好，不怪被人说埋汰！”
    方南蹲在地上，埋头捞散在锅里的鸡蛋时，曾璃双手顶着脑袋出现在了屋外：“你这人咋喜欢背后讲究人呢！”
    “没说你。”方南瞄了眼披头散发，格子衬衫紧贴身上的曾璃。
    “是噢，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曾璃歉意了声，踏进闷热的厨房，“烧的啥啊？”她伸头瞄了眼，问道。
    没瞧见曾璃小动作的方南道：“素面，你吃不？吃的话，我在抽点进去。”
    “那帮我带一小碗，这个剧组伙食比我上个戏的伙食差劲多了。”曾璃嗅了嗅满厨房的香味道。
    方南一边低头拍蚊子，一边随意问道：“啥戏啊，跟谁演的？”
    “《烟雨红颜》，主角周讯、张信哲。”
    方南感觉无语，剧组有这两人伙食能不好么。
    他们剧组，饰演苗翠花的曾璃和查无此人差不多，扮演方德的郭涛没啥名气，最大的明星只有吴晶。
    而此时的吴晶不仅不能跟这两人比，甚至离出走香江拍电影好像也不远了。
    一个没有大明星的剧组，出品方又咋会特意关照伙食问题。
    望着方南又抽了些面进锅，曾璃瞬时转移了话题：“你刚刚怎么洗澡的？”
    “我平时用井水冲，你如果要热水的话，早上出门的时候，得提前和房东说。”
    “那我今晚咋办？房东家里黑灯瞎火的，估计是睡着了。”曾璃说话间，瞟了瞟方南的小煤炉。
    曾璃流露出的这点小心思，正在搅弄素面的方南还能不清楚？
    可惜的是，他不是小气人，今日份的煤钱是省不下来了。
    点头应允曾璃可以用煤炉烧水后，锅里的素面也好了，“你碗呢？”方南问曾璃。
    顶着豆大般的雨滴拿来饭盒，方南先给曾璃装了一碗，轮到自己时犯难了。
    仅有的吃饭家伙一天前已经报销了。
    没辙，他只好端着锅回了房间。
    雷雨越下越大，屋后水田里的蛙鸣声更响，一袭凉风进屋，刚咽下一大口面的方南直呼舒爽。
    “有辣椒酱不？”穿着一双拖鞋，裤腿卷上了膝盖，露出一小截雪白小腿的曾璃窜了进来。
    方南一句“没”后，她又手顶脑袋，踩着水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屋。
    “有的吃不错了，要求还挺高。”
    方南夹了一块面在辣椒酱的玻璃瓶里刷了一轮，直到玻璃瓶如同被狗舔过般的干净。
    雨还在下，吃饱了的方南一跃上床。
    这年头别说娱乐设施少，就是再多，他这会也没心思整乱七八糟的，趁着这个舒爽的夜美美睡上一觉才是正事。
    “你不是说没辣椒酱的？”
    曾璃进屋拿锅，看到床边小桌上空空的辣椒酱瓶质问方南道。
    方南头枕脑后，风轻云淡的一句，“里面有吗？早吃完了。”气的曾璃屁股一撅，拎着锅走了。
    “门关不关？”
    方南道：“这天关啥门啊，开着通通风吧，今晚开着门睡。”
    房东家的这两间破屋，防盗措施等于无，白天出门，方南仅有的几百块钱是随身带。
    夜晚人在屋里，鸡鸣狗盗之辈他也不怕。
    雨在下着，风在刮着。
    透过小窗打在腿上的雨滴更给方南凭添了一层凉意，带着这份舒适，他迅速入眠。
    “属猪的吧，这一小会就睡着了。”
    曾璃端着热水走出厨房时，听见方南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由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睡了多久，方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没等他适应漆黑的冷雨夜、凌冽的风，他便刹那间从床上一跃而起，望着床边黑乎乎的人影道：“谁？”
    “小声点，别吵，是我。”
    曾璃比划着“嘘”的手势，方南不明所以，揉过眼再一瞧，楞了：“好家伙，这女人右手竟然还拿着菜刀，这是要干啥？辣椒酱惹的祸？”!over

 第九章 胆小如鼠

    “你有啥事，拎刀干啥？”
    黑暗中，方南没管曾璃不断示意他小声的动作，而是满心防备的往墙壁靠了靠。
    站他床边上的这个女人，美貌程度说是女神也不算错，但女神和女神经也就一字之差。
    没搞清楚这女人是否有不为人知的怪癖之前，方南全把她当成陌生人般谨慎对待。
    黑暗中，曾璃又是急得直招手，又是压着嗓音道：“你快过来，屋后有人。”
    方南被她说的一愣，接着立马竖起双耳，眼角余光隔着蚊帐扫了一遍窗外。
    黑漆漆的雨夜里，方南屏息凝神听了好一会，只听到一个异常声音。
    不知哪跑来的两只野猫，顶着风雨在媾和，不时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除此，再无其它。
    “我没发现外面有啥不对，你把菜刀先给我。”
    没发现外面有啥异常，方南手一张，向疑神疑鬼的曾璃索要起菜刀。
    俗话说，功夫再好也怕菜刀，更何况菜刀还握在一个被吓坏了的女人手里。
    大概是方南屋内的雄性荷尔蒙因素，给曾璃凭添了一份胆色，不过递出菜刀的同时，她还是信誓旦旦道：“不可能，我临睡前听的清楚，屋后有人在喘粗气。”
    拿到菜刀，解决了后顾之忧，眉头紧锁的方南撩起压在凉席下的蚊帐，直接把脑袋从窗户探了出去，选择再次查看屋后动静。
    曾璃的神色不像说假。
    再者，白天的时候吴高这货的确有打听曾璃的事，他害怕吴高这小子铤而走险，真动起歪心思。
    两三分钟的功夫，方南收回脑袋，拨了拨寸发上的雨珠，对曾璃摇了摇头：“外面没人，回屋放心睡吧，有啥事一喊我就听到了。”
    曾璃嘟囔道：“我刚站你旁边半天，你都没醒。”
    听了这话，方南相当不满，气道：“还不是昨晚被你吵的一夜没睡，今天又累了一天，所以才睡这么死。”
    黑暗中，曾璃传出“哧”的一声，方南瞧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想来嘲笑是一定的，可没等他开口反驳，就听曾璃又道：“我回去了，你把菜刀给我。”
    曾璃的这一索求，方南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刀在这女人手里，夜里没啥事还好，要是有啥事他急匆匆赶过去，保不齐刚一推门，碰上的就是这把菜刀。
    到时他怕不是要直接裂开！
    好说歹说劝走曾璃，方南又把脑袋从小窗探出去瞄了瞄，真没发现有啥不对劲，才重新躺倒床上。
    雨还在下着，风也在刮着，脑袋枕着手臂想了会上辈子，又回忆了会这辈子，发现全是糊涂日子，瞬间没了兴趣。
    “得空的时候，把会的歌提前写出来注册版权，看过的电影写成剧本才是正事，这些可是这辈子安身立命的本钱，要是时间太长忘了可太操蛋了。”
    念起后世那些好歌、好电影，方南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仿佛光明的未来就在面前。
    直到隔壁邻居又一次做贼似的进了屋。
    “屋后真有人！”
    “我服了，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咋滴？”
    方南坐了起来，脸色吃了屎……吃了死苍蝇般的难受，他甚至恨不得给这女人跪下磕一个。
    世上哪有这么折腾人的人啊，他们两人的屋子联在一起。
    这一小会功夫，他压根也没合眼，屋后有动静还能不知道？
    曾璃偏偏猪油蒙了心的一个劲认为屋后有人。
    这是鬼故事看多了咋滴？
    《床下有人》、《山村老尸》全部找上门了是吧！
    曾璃在用这种小手段提醒他，胆小如鼠的她需要一个男人来守候，是在向他宣示好感？
    方南没那么大脸，他也没啥臆想症。
    “直说吧，想我咋办，是你来我屋睡，还是我去你屋睡，又或者咱俩凑合睡一张床？”方南不耐烦了。
    “想啥呢，我说的正事。”
    曾璃明明蕴含怒气，却压着嗓音说话的小心模样，看的方南特无语。
    “你就直说，今晚还让不让我睡觉。”
    曾璃瞄了眼窗外，两手支着床边，凑近方南道：“既然你不信，那你轻些下来，到我屋里蹲一会，一会你就信了。”
    方南一琢磨还真是，神啊鬼啊的，今晚不把逮住，他这觉肯定没法睡。
    点点头，轻手轻脚往床边滑去，还没下床，曾璃又道：“把刀带上。”
    方南仔细瞧了会已经近在眼前的曾璃，发现她神色凝重，不似玩笑作假，心里也不由毛了，右手往后一捞，抓住了放在床里面的菜刀。
    两间屋子只一墙之隔，环境却是天差地别，方南的屋子如果不是刮风下雨，臭烘烘的。
    而曾璃的屋子却香气宜人，唯一的缺点就是闷热。
    望着不时掀起一角的蓝色窗帘，方南小声问道：“好不容易刮风下雨，你咋不把窗户开开透透气。”
    “嘘，别说话，我现在躺床上去，你在床边上坐会，等一会就有喘气声了，声音很粗，一下就能听出来。”
    方南点点头，右手握菜刀，左臂扒着床边蹲了下去，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风声？”
    曾璃没好气道：“风声我能听不出来？别说话了。”
    黑暗中的方南表示无奈，只好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蓝色的窗帘。
    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时间缓缓流淌。
    腿都快蹲麻了的方南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曾璃“唰”的一下拉开了电灯，接着把窗帘往边上一拽，啥也没听着的方南看她这幅模样，跟着便往床上一跳。
    “听见没，刚才听见没？呼呼的喘气声，鼻音很重。”
    瞧了眼急得跳脚的曾璃，方南两眼一翻，内心郁闷道：“我听见个鬼啊，都快被热晕了。”
    “哎呦，你把窗户开开呀，天这么热，你把窗户关这么严实干啥，热不热啊！”
    灯亮后看见曾璃对屋内唯一一个窗户的神奇操作，方南想不服都不行。
    也就方南说话间，外面刮起了一阵风。
    与此同时，让曾璃疑神疑鬼一晚上的喘气声出现了，方南打眼一瞧瞬间明白了。
    他们两间屋子的窗户是老式的半页窗，窗棂是铁的，因为上锈变形已经锁不上，合不到一起去了。
    曾璃便用钢丝绳箍紧了两页窗户的执手，同时又用毛衣把中间缝隙给塞了一通。
    但总归留有了一些小缝隙，较大的风从小缝隙窜进来，可不就得发出“呜呜”声么？
    “人才啊，这小胆子能好好和导演沟通剧本不？”
    解释完喘息声的由来，方南对着呆若木鸡的曾璃腹诽道。

 第十章 大权在握

    翌日，清晨。
    又被曾璃折腾到小半夜才睡下的方南，被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闹醒。
    醒了会脑子，伸指弹掉几个黏在蚊帐上的鼻涕虫，方南下了床，出了屋。
    昨晚梅雨季尾期的这场雨断断续续，彻夜未停。
    让院子中的水泥地面一夜间多了层青苔。
    小院中，起了个大早的曾璃，身着白色t恤、脚踏拖鞋，正蹲在水井前刷牙。
    “这天看样子还得下雨，导演没给你打电话，示意停工一天？”
    方天伸了个懒腰问她道。
    曾璃有个红色的翻盖手机，方南在片场也是瞄见过的。
    这手机不便宜，费用也高，方南没钱买，一直用着早几年流行的bp机。
    他心知这玩意离停用要不了多久，想的便是用一天是一天，还能当闹钟看看时间。
    “你想的美！”
    嘴里塞着牙刷的曾璃含糊道。
    “得，洗洗刷刷出发吧。”方南揉着脸，返回屋中，拿了脸盆毛巾出来。
    高速洗刷完毕，天气阴沉着眼看要下雨，他便省了锻炼时间，吊在曾璃屁股后面走向万盛街。
    两人前后脚进了三层旅馆，曾璃走向化妆间，他则奔向导演方天的房间。
    “来啦？进来。”
    导演房门口稍一露头，方天就发现了他，招手让他进屋后，说道：
    “昨晚和制片人通了电话，她的意思是最多开你100块钱一天，职务是场务和外围武行，你看一下，能不能接受。”
    这个钱和方南心里预期的差不多，他觉得挺好。
    毕竟昨天所谓的特约演员，其实是武行、群演啥都要干，甚至还有当武替的风险，就这才80块钱。
    现在只做场务和武行100块钱一天，很不错了，干一天就能抵上一个月的房租费。
    而且一般人员众多的大剧组，身兼这两项工作的人说是副导演也不为过。
    其实方南也明白，《苗翠花》剧组背后的制片人也好，导演方天也罢，都是看上了他的调度能力，这才下狠心开了高工钱。
    毕竟剩下的几场戏，基本都有群演参与，他把这帮群演安排好了，拍摄将会很顺利，他们也好早点丢掉这个烂摊子。
    方南迟迟不做声，方天又追问道：“没问题吧？”
    方南点头回道：“没问题。”
    “那你把合同签了。”方天背身往床头柜走去。
    方南都惊了，这样的小破剧组竟然还要签合同？
    直等方天递来一页纸，他才释然。
    不是啥正式合同，只是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纸上草拟了几条雇佣合同，等他签上名，便算达成了两方协议。
    “外围武行的工作，不需要你操心，你的主要任务，是帮我把群众演员安排妥当。”
    方南龙飞凤舞签上姓名后，方天直接道破了招他的意图。
    “知道了导演。没啥事我下去瞅一瞅，刚才来的时候，好些群演已经聚集门口了。”
    方天颔首道：“把未来三天的拍摄计划带一份，群众演员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我昨晚和老高也打过了招呼。”
    方南答应了声，取了份拍摄计划表，“噔噔噔”下了楼。
    屋外下起了毛毛细雨，他站屋檐下看了一遍计划表上所需的群演人数，做到心里有数后，对人群中的吴高一招手：“吴高，过来。”
    吴高一脸喜意的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腆着脸递上了一支烟：“南哥，啥事？”
    短短两天功夫，他就深刻体会到了啥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昨晚高昌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取消说好的群演，又大骂了方南一通之后。
    吴高就已明白，他要重新认识方南了。
    他死也想不到，原本他手底下的一位小喽啰，手段竟然这么厉害，短短一天时间便挤掉了高昌。
    想想方南这两天，先是吃了大力丸似的，一下给他膀子拽脱臼，再接上。
    又唰的一下从《苗翠花》剧组迅速上位，成了他们群头需要巴结的对象。
    这一顿眼花缭乱的神奇操作，他吴高想不对方南改观都不成。
    “扮猪吃老虎啥的最是不要逼脸。”
    昨夜听说方南负责群演工作后，辗转难以入眠的吴高总结出了这么句话。
    让吴高庆幸的是，他和方南多少有一段香火情。
    且看起来，自己这两天的冷嘲热讽，对方好像并没放在心上。
    吴高心里的小九九，方南不清楚，更不想去了解，去猜测。
    不经意间想到了，他也只会嗤之以鼻。
    任何一个圈子里面混，手段固然要有，可说到底还是要有硬实力。
    打铁还需自身硬。
    方南看来，一个人没有硬实力，只知耍阴谋诡计，永远也踏不上康庄大道。
    瞥了眼吴高，方南问道：“你现在手里有几个人？我要男的，身高175cm左右，不能太胖，看上去精悍一些，年纪稍微轻一些的，30岁左右。”
    吴高懵了。
    高昌要群演，是前一晚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准备多少多少群演，最多提一下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哪像方南这样，分男女不算，连高矮胖瘦都有要求，还要看上去精悍！
    “急要？”吴高硬着头皮问道。
    “废话，演员化好妆就出发了，能不急要？”
    吴高脸一垮，掏出火机，给方南点上烟：“南哥，急要的话，我手里只有三四个人达到要求，迟点的话，我去村里走走，还能多拉上一些。”
    吐了口烟，方南掏出bp机瞄了一眼，知晓时间赶不及，便没理吴高，从另外几个群头手里选了二十几个群演出来。
    外加上达不到要求，但伺候了他小半天的吴高，凑够了30个人。
    选好群演，方南跑上楼和导演打了个招呼后，领着30个群演直奔明清宫苑。
    去往明清宫的路上，吴高凑了上来：“南哥，跟你说个事。”
    方南瞥了他一眼：“啥事？”
    “高昌这老小子昨晚骂了你老半天！”
    方南脸色淡然，看不出丁点羞恼之意，“知道了。”不久，他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至于转过身就把高昌卖了的吴高，方南顺手也给下了结论，就一地地道道的小人，当工具人用用成了。
    一行人赶到明清宫苑没多久，《苗翠花》剧组的三辆车也到了。
    方南指挥着30个群演换上戏装，又把人带去上假发，接着便是领道具。
    直至身边30个群演彻头彻底变成皇宫中的站岗侍卫，他才跑去找导演，问一众群演的具体站位。
    得了导演指导，他又回去找群演，把一个个群演按在指定位置上，这才算真正闲下来。

 第十一章 切磋

    临近饭点，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磅礴大雨，《苗翠花》剧组被迫暂停。
    随着导演一声饱含无奈的“休息”之后，剧组众人全部抱头鼠窜，躲进了临时搭建的雨棚。
    “你，你，过来。”
    临时演员的雨棚中，方南从一众群演中点了两个群演站到了自个面前。
    这两人在刚才的外围对打戏中，一边憋着笑，一边将刀剑一顿胡乱挥舞，看的他非常来气。
    即使导演压根没提这茬。
    即使镜头只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方南依然对这两人非常不满。
    不满的原因，并不是这两人不够敬业，没有职业道德。
    而是这两人对生命的不尊重。
    夺过道具剑，方南一指拿剑的群演道：“你觉得这假剑能戳瞎你不？”
    拿剑的群演闷头不说话，方南拿起另一位群演握着的假刀，竖在其面前，蕴含怒气道：“你知道这假刀砍在脸上是啥感觉不？”
    众人围观之下，拿刀的群演硬着头皮道：“这假刀没刃口，应该还好吧。”
    发现这人不以为意的还在嘴硬，方南以一声“放屁”作为回应不算。
    甚至接连破口大骂了起来：“还好？你要不要给我砍一下试试？”
    “你们他吗的猪油蒙了心，敢不把铁质的空心刀剑当一回事？”
    “他把你戳瞎了怎么办？你把他砍破相了又怎么办？”
    “你们这两混账，蠢到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方南的大声喝骂，如同刀剑刺穿了磅礴大雨，引得不远处另外两个雨棚里，不时有人探出脑袋朝这边望来。
    也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众群演，变得静若寒蝉。
    唾液横飞的骂了一通，方南余怒未消还待再骂，吴高在他后背上戳了戳：“南哥，悠着点，高昌来了。”
    吴高刚一提醒完，高昌落下雨伞进了雨棚：“小方，啥事啊，骂那么大声，导演都听见了。”
    方南头也不回：“没啥事。”
    “没啥事把人骂成这样？”
    高昌自言自语的嘟囔，实际就是变相得大声指责。
    毕竟音量大的棚子里的群演有一个算一个，个个听的清清楚楚。
    这还没完，他还没事找事的冲两群演微一颔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两怎么得罪方场务的？”
    “没得罪。”
    “没得罪？”高昌不死心：“怎么没得罪，你两出来讲。”
    两群演瞄了眼高昌，又瞧了瞧方南，犹豫不知所措间，心烦的不行的方南一转身让开了位置。
    “娘的，一个草台班子般的小剧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搞狗屁倒灶的事呢？”
    席地坐下，方南满心郁闷的嘀咕了一句。
    吴高在他旁边蹲下，插嘴道：“这剧组还好吧，不就一个高昌？这人确实挺小人的。”
    吴高恬不知耻的话差点把方南给逗笑。
    他心里，高昌之外，另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可不就是吴高么。
    这两人堪称《苗翠花》剧组中的“卧龙、凤雏”，都是眼高手低而不知之人。
    坐着稍歇了会，方南让棚里的剩余群演围着他聚成一圈，接着，他便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大家伙好好干，拍打戏时尽量不出纰漏，只要大家伙努力、认真，《苗翠花》剧组接下来需要的群演，他会率先从在座各位中挑选。
    方南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他对生命确实有一份比普通人更多的敬重。
    毕竟两辈子孤儿，受的苦痛太多，知晓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才能让人生变得璀璨夺目。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属于个人私心了。
    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工作减轻负担，这帮人现在就好比是他的左右臂，左右臂越灵活，干起活来才越得劲。
    他也能更闲。
    高昌走后，方南没故意为难随高昌出去的两个群演，只要这两人别再把打戏当小孩子间的玩闹。
    把剧组当游乐场，他不会把人撵走。
    至于两人对高昌讲了什么，高昌又向导演转述了什么，方南懒的问。
    他不信方天这位导演会目光短浅的因这事解雇他。
    一切如方南所料，直到开饭，方天压根就没踏进这间雨棚，算是默认了方南的所作所为。
    “哎，吃完饭，咱俩找地方过两招。”
    方南埋头干饭时，吴晶端着饭盒过来，很是突兀的来了句。
    “没兴趣。”方南摇了摇脑袋，一口否决了。
    他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何况还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
    方南不从，吴晶也不急，扒了口饭，搁方南旁边蹲下后，又微笑着来了一句：“切磋也不敢，那你学功夫干吗？”
    方南呆了，二十多岁，青涩无比的吴晶这么刚的？
    不过，面对无缘无故怼了他一句的吴晶，方南还是选择了一笑了之。
    甚至举起手中盘子，微笑着开口道：“只是为了这个咯。”
    习武之人的通病，就是遇到同行容易手痒，想要切磋。
    这一点，方南能理解，也经历过这个时期。
    可他没想到，吴晶很是执着：“随便玩两下吧，不跑远，就在这棚子里。你看，我都不怕输了丢人。”
    方南放下筷子，头疼道：“有啥意义啊。”
    发现方南有松口迹象，吴晶表现的很兴奋，将还没吃完的饭盒随手往地上一放，直直的站起来，继续劝道：
    “下雨，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简单拆两招。反正你不打，我就认为你是看不起我！”
    方南无语，没想过这个年纪的吴晶，竟然会这么中二！
    “简单，随便拆两招？”
    吴晶一边热身，一边连点了数下脑袋：“那肯定啊，我总不能伤着你。”
    雨棚里，吴晶进来的刹那，本就吸引了一众群演的目光，众人凝住呼吸听了会，发现他和方南要动手切磋，这还不炸了锅。
    “哦，哦”着瞬间起哄开了。
    声音之响，把另外两雨棚里的人全给吓了出来，以为出了啥天大的事。
    一经了解，整个剧组全都兴致盎然的看向正在热身的吴晶、方南。
    少倾，吴晶率先起身，信心满满的看向方南：“你可以了吗？”
    “来吧。”
    方南摆了个左手握拳在前，右臂横在胸前的起手式。
    望着方南的起手式，懂得很多功夫套路的吴晶很是不岔道：“你这是狗拳嘛？”
    方南眉头一扬：“狗拳专攻下三路，今天不适合用。”
    他这话其实一点没骗人，他师傅跟他讲过，狗拳的创立者是一位清朝的女拳师。
    这位女祖师爷对狗拳的定义，便是专攻人的弱点，眼睛、裤裆、肛门，人体每一处脆弱的地方都是狗拳的攻击目标。
    因此方南才会说，狗拳是真正的对敌功夫。

 第十二章 切磋之后

    “啪”
    面对突袭面部的拳头，方南横在胸前的右手，改拳为掌，迅速发出，成功抵挡住吴晶的第一次试探。
    “啪”
    吴晶第二次试探，再次被方南成功化解，起手式再起。
    剧组某工作人员：“这打的啥啊，给拳击手当陪练？”
    围观群演：“这就是所谓的功夫？看的我快睡着了！”
    高昌内心冷笑：“狗拳？小孩子打架？呵呵！”
    曾璃满头雾水。
    在她看来，场中央两人就像神经病。
    一个站着稳丝不动，任人攻击；一个一击不中，又害怕的瞬间后退，小丑般的你来我往着。
    导演方天：“两人好快的速度。”
    吃瓜群众的喋喋不休，方南置若罔闻，全神贯注的盯着吴晶的双手双脚。
    他心知真正的功夫比试，没有电影、电视剧上演的那么玄乎、华丽。
    就是简简单单的见招拆招，一招定输赢。
    普通人手舞足蹈似的乱蹬乱打，不会在这场比试上出现。
    真到了那步，就是开始拼命了，此时招式啥的都是辅助，要的是过硬的身体素质。
    仿佛是受到了围观群众的感染，吴晶在方南防的滴水不漏之时，“喝”的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后，右脚强势踢向方南的脑袋，意图以力破防。
    电光火石之间，方南内心一笑，吴晶犯了大忌，底盘不稳，胜负以分。
    心念间，方南用左臂硬接下了吴晶的右脚踢。
    就在这股冲击力让他身体倾斜之际，方南始终未动的右手一把拽住了吴晶的衣领，随即便要趁他立足未稳，来个直接了当的过肩摔。
    “你赢了。”吴晶在方南摸到他衣领，刹那转身的一瞬间，拍了拍方南的后背。
    面对吴晶的坦然，方南没有沾沾自喜，只是平淡道：“没打完，顶多算个平手吧。”
    两人刚才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谁胜谁负，只有两人自己晓得，外人很难体会里面的奥妙。
    至于为啥否认自己是得胜方。
    其实没那么多腌臜想法。
    他方南即不是怕得罪吴晶这个大明星、未来的大导演。
    更不是在示好这位大明星，作为学武之人，这点血性方南还是有的。
    否认胜利的最终缘由，还是他不在乎什么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功再好，一枪撂倒的年代讲究这些虚无缥缈的荣誉干啥！
    吴晶摇了摇头：“赢了就是赢了，我也不好这面子。可惜腿上的火候差点，不然刚那一脚，不把你压倒，也得踢得你没有还手余力才是。”
    吴晶这么说，方南也不跟他犟。
    这就好比他在吴晶踢脚的瞬间，其实也谋划好了几个招。
    最狠的一招，是利用两手钳制住吴晶的右腿，让他的右腿，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随后右脚踢吴晶左腿，这一脚出去，吴晶不骨折，他方南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这一狠招他没用，大家乐呵着随便玩玩，不至于那么较真。
    方南两人掰扯胜负时，外围众人急的抓耳挠腮，听吴晶意思，是方南赢了，可为啥赢，他们也搞不清楚。
    而方南说的平手，又为这场比试的结果凭空添加了一层神秘色彩。
    众人总结来总结去，觉得就是一笔糊涂账，他们起哄了半天，武侠小说中的打斗场景一个没有，算是看了个寂寞。
    “别聊了，外面雨停了，继续拍摄。”方天发话打断了七嘴八舌的众人。
    众人往外走时，吴晶揽着方南肩膀，笑道：“你这小子不地道，折腾了半天，不用狗拳，用部队里的擒拿。”
    方南笑回道：“没法子，擒拿实用，这玩意练好了，杀伤力可一点不小，动辄就能让人骨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笑着走到雨棚门口，与进来搬器械的高昌装了个正着。
    方南蹙眉瞄了他一眼，察觉到的高昌立马选择了回避。
    一个方南他还能想法子做做小动作，在导演面前，给方南上上眼药。
    方南交了个叫吴晶的朋友，他高昌一下子便没了和方南针锋相对的勇气，只能把剧组最有油水的工作转手让人。
    那可是负责招募群演的场务啊。
    这个位置利用好了，他的小日子可以过的非常舒适。
    想到那些怀揣明星梦的漂亮女孩，以后将主动钻进方南的被窝，高昌的心窝开始滴血。
    和吴晶点到为止的切磋过后，再次开拍的《苗翠花》剧组里的方南，方场务仿佛成了剧组中的香饽饽。
    导演方天：“阿南，晚上的一小场打戏，由你负责教演员。”
    方南：“知道了，导演。”
    群演：“南哥，给我两设计套潇洒点的动作。”
    方南接过群演手中的长剑，揉了揉手腕，随后便凭着灵活的右手腕，转出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剑舞：“够潇洒了吧，能做出来不？”
    吴晶：“你电话多少啊，加个号码，没事发发短信聊聊天。”
    方南：“电话没有，呼机号成不？另外，我不搞基！”
    郭涛：“小方，你跟吴晶啥时候再比一场，那天我没赶上。”
    方南：“比啥啊，再打还是平手。”
    出租屋前的小院里，曾璃冲买菜回来的方南道：“哎，方南，有空教我两招防身功夫。”
    方南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菜：“你过来，现在就教你一招简单实用的。”
    曾璃问他：“啥招？”
    方南讲，“手搭我肩上。”曾璃刚一照做，方南脑袋转也不转，左手抓住曾璃搭在他肩上的右手，瞬间转身的同时再轻轻一拧，曾璃便“呜啊”声蹲了下去。
    “简单不，这招很好学吧。”
    “我试试。”曾璃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记住，别回头看，发现搭肩的是陌生人，要出其不意的直接动手。”
    方南右手搭上曾璃肩膀之后，顺带讲起了这招擒拿手的要点。
    曾璃“嗯嗯”的一边点头，扭动肩膀，一边发出了一声轻笑。
    方南感觉莫名其妙：“你笑啥？”
    “肩膀好像有些痒。”曾璃尴尬道。
    “有病吧你！”方南很是无语的拿下右手，“到底想不想学？”
    曾璃绷紧了神经，“你再放上去试试。”
    方南再次把右手搭上了曾璃的肩膀，但这回，曾璃笑声更大。
    “自个玩去吧，好不容易早收工，我没空陪你在这瞎耍。”方南气道。

 第十三章 离别

    8月10号。
    横店影视城，明清宫苑的一间宅子里，随着苗翠花在乾隆脸上的轻轻一吻后起身，瞄准两人的摄影机戛然而止。
    至此。
    讲述苗翠花与乾隆皇上、广州商贾方德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故事的《皇上、方德、苗翠花》全部拍摄戏份完成。
    “杀青，杀青。”
    监视器旁的导演率先起身鼓掌后，剧组一众人员，纷纷露出笑脸。
    《苗翠花》这部戏拍的真心不容易。
    这部戏的拍摄周期，横跨一年中最热的6、7、8三个月，剧组几十号人每天进屋，出屋都如淋了一场雨，遭了老罪。
    拍摄中途又经历了人员更换，众多幕后出走，致使剧组不时停摆，搞得导演方天和演员一度焦头烂额。
    好在这一切苦难在今天结束了。
    “小方。”
    正吹嘘剧组摄影师怎么怎么牛逼的方南听到方天喊声，当即转身：“啥事导演？”
    方天主动给方南递了根烟：“来，抽根烟。”
    方南接了过来，娴熟的给导演点上后，再给自己点上。
    他老烟民了。
    上辈子抽的也厉害。
    有一段时间，网上粉丝火眼金睛找公共场合抽烟的明星人物的那会，他也害怕着戒过段时间。
    后来发现，谁特么关注他啊，从此便又复抽了，但数量减了很多，变成了可抽可不抽。
    “小方，你很有潜力啊，对以后有啥想法？”
    一阵吞云吐雾后，方天问方南道。
    想法，方南肯定有，奔着导演去呗，这条路他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他上辈子在这条路上勤勤恳恳走了十几，二十年。
    上位之际，乐极生悲，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全打了水漂。
    幸好老天开眼，让他再来一回，好让他上辈子的努力不会付之东流。
    并且，他脑子里还有那么多成功电影范例，不把这些电影整出来出名获利，过上一世潇洒人生，天不饶恕。
    踩熄烟头，方南道：“我暂时还会停留横店这边打磨段时间。”
    “你不错的，未来肯定比我好。”方天点点头，拍了拍方南肩膀。
    方南点点头，不知说啥了。
    这二十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苗翠花》是方天导演生涯的起点，但他这个起点有些差，说不得起点变终点。
    因为两家出品方对这位导演很不满，认为方天掌控不住剧组，甚至今天杀青，制片人都没来。
    “好好努力，不要懈怠，要时刻记住，眼面前的机会有可能是你这辈子仅有的机会。”
    方天以前辈口吻对方南说完这句话，落寞转身而去，走了两步，又牵扯出笑脸，迎向另一个工作人员。
    方南迎上吴晶后，吴晶道：“啥时候去北京，给个电话，得闲了整两杯。”
    “应该要好久时间才会去吧，横店这边剧组越来越多，有的赚。”方南蹙眉想了想，道。
    他这会没名气没作品，在北京，在横店一个样，都是混剧组找机会上位。
    像他在《苗翠花》剧组做了场务，运气好的话，下个剧组里混个管杂事的副导演也是可能的，毕竟有了份资历，再不济还是打磨身体当武替，在哪不重要。
    吴晶遗憾道：“可惜了，那就有缘再见吧。”
    方南笑回道：“嗯，有缘再见。”
    两人相识时间不长，方南也没好意思让吴晶给他介绍戏啥的。
    另外，他心知吴晶这几年会去混港圈，而港圈离他太远。
    吴晶离开，方南又和另一主演郭涛打起招呼，“涛哥，等会你也跟剧组车去市里吧？”
    “是啊，你呢？”
    “我还是待在横店继续混呗。”方南笑说道。
    郭涛问他：“你住哪？下回再来横店拍戏找你喝酒。”
    方南回道：“我住三条街那边的民房。”
    “成，等我下回再来的。”
    简单聊了几句，郭涛转身去找导演，方南又奔向下一个工作人员，走走停停和剧组全部人员打完招呼，方南这才想起本剧女主角苗翠花的饰演者曾璃。
    经人提醒，方南才晓得曾璃等会也是跟剧组车走，提前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器械道具收拾上车，面包车徐徐开向万盛街，该聊的人已经聊完，方南领了全部工钱后直接回家。
    《苗翠花》这部戏，他前前后后参与了28天，除第一天工钱80，剩下27天按的100块钱一天的工钱结算，一共是3312块。
    3000多块钱里，有第一天剃头戏加的钱、也包含加班费。
    这笔钱于现在的方南而言是笔巨款。
    在他的记忆中，这幅身体的原本人14岁离开孤儿院，混迹社会8年以来，从没赚过这么多钱。
    哼着小调回到两间出租屋前的小院，曾璃已经把行李包塞的满满当当，正打量有没有遗漏物品。
    “收拾好了？”方南搁小院里问曾璃道。
    曾璃点点头：“差不多了。”
    “我送你？”方南抹掉脑门上的汗渍。
    “好啊。”曾璃锁着门道。
    拎起曾璃的旅行包，两人一路穿过小巷，曾璃刚还完房东钥匙，剧组的面包车停在了房东家门前二三十米远的小路上。
    曾璃接过方南手里的旅行包：“走了啊。”
    方南咂了咂嘴，眼前这副场景和《喜剧之王》中尹天仇送柳飘飘那段太像了，搞的他差点把“能不能不走，我养你啊”给念出来。
    “特么的，搞咩啊？”方南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又背后骂人，这回还夹带粤语，以为我听不懂？”离方南几米远的曾璃转身柳眉倒竖。
    方南郁闷，催促道：“赶紧走吧，你听错了。”
    他否认的同时，三步并两步走到曾璃身边，抢过旅行包就往面包车处走去，踩着高跟鞋的曾璃急忙小碎步跟上。
    看着方南娴熟的打开面包车后屁股，塞好旅行包，曾璃忽道：“呼叫号码多少来着？”
    “啥？”方南没听清。
    “bb机号码！”曾璃气道。
    “人家明明叫呼机、bp机，非得动不动就说bb机！”曾璃内心很是不满的腹诽着。
    “噢，bb机号码啊，我的号很好记啊1268868866。”
    “记下了，走了，合适的时候给你介绍工作。”曾璃说着跳上车。
    面包车缓缓离去，没等方南转身，车窗外多了一只挥舞着的白莲藕般的手臂。

 第十四章 瞧瞧地我来了

    轻轻地我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悄悄地我来了，挥一挥手，这个世界有人要倒霉了！
    逼仄闷热的出租屋内，方南在刚买的黑色笔记本上写下这么两句话后，嘴角上扬，眉飞色舞，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传递出一个词——高兴、兴奋、亢奋！
    “娘的，咱会唱哪些歌来着？”搁下笔，方南收敛起笑容，面露思索。
    他会的歌不多，但肯定是有的，还不是一首两首。
    这辈子能利用起这一处宝藏，方南觉得要给上辈子的投资人、小明星啥的跪下磕一个。
    要不是这帮投资人喜欢吃饭喝酒、桑拿唱歌一条龙服务，他哪有可能记得这么些歌，更不会练出ktv水准的歌声。
    ktv水准的歌声于方南而言不重要，他没有一颗歌手的心。
    他要的只是这些词曲，这些词曲可以给他换来金钱，可以让他变的有名气，哪怕只是能加入商演大军的名气，也足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些歌是他未来几年最大的经济依仗。
    当然，不是逼不得已，逼到穷的吃不上饭，他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卖歌，都是精品歌，卖一首少一首！
    何况，他这个词曲届新人写的前几首歌还不得贱卖？
    贱卖后世心知肚明的大火歌，他疯了不是！
    “得，先搞方文山三首再说。”沉默着回忆了会，方南埋头执笔开始刷刷刷。
    .......
    随笔：15岁逛景德镇有感，写下此歌，此歌名为《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
    .....
    随笔：16岁逛少林有感，此歌名为《烟花易冷》。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
    .....
    随笔：17岁吃饱喝足，街头遛弯，看到两女孩为一男孩纠缠有感写下，此歌名为《一直很安静》。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
    .....
    三首歌一挥而就，方南随即停笔，他脑子里还有货，还能写。
    但这间出租屋的安全性太差了。
    以防万一，他决定暂时只写三首，其余的要等生活条件改善了，才能动笔。
    为了不至于记忆流失，方南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以此替代记忆中一些大火歌曲的歌名、关键歌词。
    大半个上午，方南都在写写画画中度过，房东家厨房飘出来油香味时，他基本把歌曲这块理顺了。
    合上笔记本，躺倒床上开始想入非非。
    版权？
    为三首歌曲注册版权的事他不急。
    三首歌不是一两年内写出来的，而且他这会也没多少钱请第三方注册版权，个人申请太麻烦，可以往后拖一拖。
    迫不及待的还是进剧组攒资历。
    “希望能当上下个剧组的副导演吧。”念叨了一句，方南从床上一跃而起。
    穿衣穿鞋完毕，方南洗漱一通走出小院，今儿没去菜场买菜，只能选择下馆子。
    顶着烈日到了记忆中的老杨菜馆，方南刚一落座，饭馆老板老杨就给递了一支烟。
    方南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叼在嘴上。
    他算是这家店的老客户了，《苗翠花》剧组晚上加一回班，他基本就得来买一回饭菜带回去，有时还得给曾璃带上一份面或粥啥的。
    年轻人消耗快，干的又是体力活，不吃顶不住。
    “单纯的搞盘熟牛肉，西红柿豆腐汤，再整个凉拌黑木耳。”
    点着烟，方南开口报出三道菜。
    挤兑着婆姨烧起菜，老杨搁方南对面坐下攀谈起来。
    方南也愿意听他扯淡。
    这种地头蛇消息灵通不说，还知道不少秘幸，哪个大明星常常邀请某个妹子进酒店谈人生、谈理想了，哪两个明星互相不对眼啥的八卦多的很。
    这几年还好一点，再过上几年，十几年。
    网络发达了，自媒体井喷了，横店这帮地头蛇给观众老爷们可提供了不少一手娱乐新闻。
    好些自媒体的八卦还是从这获取的。
    “前儿个有个大导演来了知道不？”
    老板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方南哪能搞的懂。
    “谁啊？”他问老杨。
    “就那个，很有名的，电视上报道过在国外拿过大奖的，叫啥来着？”
    老杨那个这个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具体人名，倒是方南凭借超前记忆，结合大导演、国外获奖猜出了是老谋子。
    “《英雄》好像确实是这会拍的，就不知老谋子是来看景的，还是准备从横店先拍。“方南思忖着。
    不过，他也就只能想想。
    指望结交老谋子，用自己的超前记忆去其面前吹牛逼，暗示其推迟生孩子计划，那是脑残。
    至于染指《英雄》剧组中的某个职位，也是痴人说梦。
    《英雄》这样上亿投资的大电影，剧组在戏还没拍之前，早就把有职务的人员一人一坑的定准了，他屁颠屁颠的进去，顶多混个群众演员，连武行啥的都别想捞着。
    老杨闷着脑袋绞尽脑汁想大导演姓甚名谁的时候，他婆姨端着菜来了。
    眼见自家男人没有眼色的还坐那不动，她放下菜，唰的一脚踹在了老杨的半拉屁股上，“滚一边拉去，影响客人吃饭。”
    四仰八叉，一脸懵逼瘫坐在地上的老杨，看的店里几个客人，和方南直乐，方南更是笑说道：“老板娘，就冲你这态度，老杨饭馆的生意铁定会更上一层楼！”
    “大兄弟说笑了，小本生意，能养家糊口就知足了。”
    方南点点头，没再说话，夹了块熟牛肉丢进嘴里尝了尝，顺道看老杨和他婆姨唇枪舌战。
    细嚼慢咽消灭完两碗饭，三个菜，方南揣着手走出老杨饭馆，还没走两步，好几天没见的吴高从很面追了上来。
    “南哥，群演去不去？”
    这声“南哥”方南听的还行，《苗翠花》剧组当了回场务，又折腾着和吴晶切磋一回，看样子好像暂时镇住了吴高。
    “现代、古代？”方南问吴高。
    “广州街，打小鬼子。”吴高道。
    “今天？”
    “明天，拍10个小时，管中午一顿饭，再给28块，我不收你介绍费。”
    “成，给我留个名额。”
    本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方南点头答应了吴高的邀约。

 第十五章 一天的戏

    翌日，天还未完全亮，方南就辗转起身。
    少了隔壁半夜里的拍拍打打，他发现夜里的觉睡的反倒不踏实了，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着，囫囵眯了一会就天亮了。
    “你可真是个贱骨头！”
    发现自个不经意间被曾璃改了睡觉习惯，方南极为恼火的骂了一句自己。
    毕竟人在隔壁满打满算才住了20多天。
    穿衣下床，洗漱、长跑、早餐一应琐事做完，方南拿上bb机直奔影视城。
    闲庭信步到了影视城，太阳已经老大，腾腾的散发着热气，周遭还有一众等剧组出来拉人的群众演员，那场面就一个热！
    “阿南，那古装戏拍完？”
    方南搁人群后抽烟时，有人喊道。
    瞄了一眼喊话的人，好像记得这是个群头，叫赖老张，但印象不深，方南，“嗯”的应了声。
    “你今天也是来等戏的？”赖老张又问。
    “是啊。”方南不咸不淡道。
    赖老张走到方南面前，笑说道：“你来我这不？我这有个当前景的角色。”
    赖老张这话一出，好些不远万里赶来，有心向往娱乐圈发展的一些年轻群演不由竖起双耳，眼冒绿光。
    混在横店，谁不知前景演员代表着上镜的意思。
    而且多数时候还是陪着大明星一起出境，如果运气好再捞到几句台词，说不准就能被导演发现了表演天赋，被慧眼识珠观众发现了内涵。
    从此拍戏赚钱一发不可收拾，继而攀上巅峰迎娶白富美呢。
    众人窃窃私语间，方南也挺诧异，他是搞不清楚自己啥时候成的香饽饽，引得群头用前景戏招揽。
    被人招揽是好事，但他毕竟答应了吴高，因此没多想就给回绝了，“算了吧，今儿是吴高让我来的，有机会再去你那边吧。”
    方南这么说，赖老张只能点头离开之际，没想和恰巧赶来的吴高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彼此火花暗藏。
    有利益就有争斗，横店群头之间争人争的也厉害，一个有场务经验、又有功夫傍身，还和吴晶切磋过的男群演，每个群头都会高看一眼。
    别说方南这样有技能傍身的群演，便是长的漂亮的女群演、高大威武的男群演都是他们争的对象。
    这一现象要到2003年横店演员工会的成立才会好很多。
    气势十足的看着赖老张离开，吴高对起身的方南道：“南哥，走吧，剧组车停在外面。”
    上了剧组接群演的小卡车车斗，几个有份拍过《苗翠花》这部戏的群演纷纷和方南打起在乎，方南也顺势和几人打听起这回的戏。
    昨天吴高只跟他讲广州街打一天小鬼子，具体是个什么戏还不清楚呢。
    几人三言两语讲了一通，方南才知晓即将参演的是部民国戏，讲霍元甲的，主角霍元甲饰演者是动作明星赵文卓。
    小卡车慢慢腾腾到了广州街，场务催促着下车换戏装，面包车后门一揭，方南不由气急，里面全是清朝的兵服，这哪是打小鬼子，这特么又是辫子戏。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就一天。”吴高握着手机一边指挥手底下群演换装，一边腆着脸冲方南笑道。
    方南瞥了吴高一眼：“这回就算了，下回再框我，信不信再让你右膀子脱臼一会？”
    想起方南这手操作，吴高顿感头皮发麻，心有余悸的连连道：“南哥，我保证一定没有下回，一定没有下回。”
    方南懒得再理他，硬着头皮换上一股臭脚丫味的戏装，接着便又去上头套。
    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却是实打实的三十多度，方南戴上头套的刹那，就感觉脑袋上顶着个小火炉，汗那是一个劲的淌。
    准备工作做完歇息的片刻，躲在阴影处的方南瞧见了一身白色中山装，留着小平头的赵师傅。
    主演进场，他们这帮群演的休息时间也就到头了，没有演员等群演这一说。
    武术导演讲戏花了个把钟头，便开始试拍，一声，“action”之后，一众群演根据根据导演设计的动作走位直扑赵师傅。
    一时间，广州街的三岔口哈哈声此起彼伏，方南更是被赵师傅的凌空一脚，踢的滚了三滚，撞到一位小摊贩。
    “我靠，这咋还没收住脚呢。”方南趴在地上满脸晦气的念叨了一句。
    他老武行了，对演员没收住力气这套，算是司空见惯了。
    老演员、动作演员这种还好，他们拍戏经验丰富，只要不是打急了，会有下意识的收敛力气，失误时间不多。
    他最怕的是新人演员、女演员。
    这类演员没有打戏经验，又怕拍不好被导演骂，常常搞出乱七八糟的招式，让人猝不及防，他为此受过不少伤。
    “cut”
    试拍结束，赵师傅十指相合歉意连连的将方南从地上拉了起来，方南再三讲没事后，赵师傅又让摄影师帮忙给两人拍了张合照。
    合照时，方南笑的有些勉强，他不太想搞这一出。
    看过的大明星多了去，早麻木了，合照啥的骗骗小粉丝还行，对他无感。
    试拍两回后实拍，一次便过了，副导演没给群演休息时间，嚷嚷着让众群演转场清明上河图，那边还有场打戏等着呢。
    “妈的，这破剧组把我们当牲口使唤！”
    “哪个剧组都这样。”
    小卡车上，有群演义愤填膺的谩骂着。
    方南没去参与这种话题，抹掉脑门上的汗渍吐了口烟。
    性口不牲口都是自己选的，没人强迫。
    他要知道这剧组抠到了姥姥家，肯定也不会来，但既然进来了，就得坚持下去，做人得有始有终。
    广州街到清明上河图10来里路，众群演的谩骂声中很快到了。
    慢腾腾的下了车，这边的导演一句“排练一次再吃饭”，又被众群演把他的祖宗八代从上到下给刷了一通。
    【菜市口斩首，劫法场】的戏不用换装，方南因为1米78的大高个，被副导演安排在法场的台子前。
    这块地方不太好，导演一声开始，他就得和扮演小老百姓的群演推攘起来，汗臭味熏人。
    方南心知这一点，但没法改变，只有和面前的一众群演打着商量，随便演演成了，别太较真。

 第十六章 何以为家

    冬瓜烧肉，只见冬瓜不见肉。
    汤也有，冬瓜汤。
    方南人麻了，这伙食仿佛在比照他的姓名，又方又难！
    “南哥，你啥时候再混个场务来干干，也好照顾照顾兄弟。”
    方南停下筷子，把光亮的盘子往地上一摆，瞥了眼黄毛：“咋地，现在不骂我是狗啦？”
    黄毛拾起地上盘子，接过方南手里的筷子，嬉皮笑脸道：“南哥，别看玩笑了，我那会不是小，不懂事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老放心上。”
    “还餐具去，顺道给我杯子里添满水。”
    一脚踢走黄毛，方南转着屁股往墙上一靠，不一会就开始点头捣蒜，可没眯一会，就被黄毛给推醒了。
    导演喊开拍。
    瞧了眼正当中的日头，方南心态再好，也憋不住了，叽叽咕咕的骂了一通狗导演。
    一路咒骂着到了刑场，方南往原位置上一站，不一会就汗如雨下。
    上百号人的群戏，花在协调上的时间不是一会半会，试拍还没开始，一众群演都快热晕了，好些人支持不住，当场就要撂挑子不干。
    剧组赶忙拦人，又给每个群演加了五块钱，才算止住了拍摄前的喧嚣。
    二次排练结束，加了高压水枪的第一次试拍开始，大概是淋头而下的倾盆大雨，减少了群演的火气，第一次试拍竟然轻松过了。
    袖子带臂膀擦了擦脸，方南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支，骂对面的黄毛道：“黄毛，你他娘演的太过了，吐沫横飞的恶心不恶心？”
    “南哥，你不知道，动作表情激烈点，才容易被拍到。”
    面对这种歪门邪道的说辞，方南直接以一句，“滚一边去”相对。
    他上辈子看过的，学过的电影够多了，以他的眼光来看，纵观世界影史，真正以夸张表演方式出头的演员也就那么两三人——金凯瑞、周星星、吴孟达！
    这种夸张的表演方式不是不能学，而是一般人学不来，邯郸学步的最终结果就一个字能形容——尬！
    《喜剧之王2》中的那位女演员尬不尬？
    王保强《树先生》之后，谁敢说他没演技，可他在《喜剧之王2》中学周星星那套表演，看的方南当时都起了鸡皮疙瘩。
    尬的不行。
    是兄弟就来砍我，荣获很多权威奖项的渣渣辉演技也是一顶一，《千王之王》里也用了周星星那套表演方式，结果差点怀疑人生。
    所以说，表演这方面有些东西真学不来。
    黄毛浮于表面的演技，让方南不自觉出了会神，不过对拍摄也没啥影响，导演们这会正围绕着端坐在马上的梅渟转呢。
    望着端坐白马上的梅渟，方南也倍感稀奇。
    他刚送走中戏六朵金花之一的曾璃没两天，又见着了六朵金花中的另一朵。
    “啧，羡慕这些学院派，刚出学校没几年，不是演主角就是演大配角。”方南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
    演员就位、群演就位、一切就位，真正实拍开始，倾盆大雨再起，刚干了个戏服又湿，导演一声开始，现场立马喊杀声震天。
    “狗儿的，往后退，往后退。”进入角色的方南，长枪拦在胸前推攘着拒马外的黄毛一众群演。
    “杀......”声一起，梅渟带领的劫法场的人从人群外冲了进来。
    眼看白马要到近前，方南赶忙照试拍的那样，把长枪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等待梅渟演的女主从背后给他来那么一下，随后便可悠哉悠哉的躺尸。
    “南哥，快跑，人飞来了。”
    可就在刚一转身之际，黄毛搁着拒马一呼喊，这一喊，气的方南差点闪着老腰。
    他也会偶尔摸鱼，但不会像黄毛这货在实拍的时候张牙舞爪。
    啥叫实拍，实拍成功，代表这条拍摄可以剪进成片，实拍一次过，早收工领了工钱回家不香？
    想着实拍中，方南也不好骂他，不过还是瞪了黄毛一眼。
    也就这一眼的余光，让他瞧见了一众群演眼里的惊诧，瞧见了自个身后的不对劲。
    大着胆子转了下头，方南不由头皮发麻。
    刚才还端坐白马之上，艳若桃花，笑意盎然冲向摄影机的梅渟以一个屁股向后尘沙落雁式的狼狈动作，朝着他直直砸来。
    方南敢肯定没这段戏。
    如果是导演后添加的，他待会就去扭折导演膀子。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应该是白马受惊的方南，刷一下滑了过去，堪堪在梅渟落地前，当了一回弹簧床。
    他如果不来这一下，脑袋先着地的梅渟会不会摔成植物人不敢说，脑袋上绞几针稳稳的。
    不过，他的滋味也不好受。
    额头被梅渟的后脑撞的生疼，至于怀抱美女的酥麻感，方南没尝到，他也不会对一个已婚女人生出这样情绪。
    剧组瞬间大乱。
    梅渟惊慌失措的起身后，方南跟着龇牙咧嘴的起身。
    与此同时，导演、副导演等剧组一众大佬全奔了过来，脸色泛青，魂都快吓没了。
    一众大佬围绕着梅渟左问右问，发现没啥大碍才松了口气，连连感谢方南。
    “这剧还能拍个七八天，来剧组当个跟组演员吧。”
    导演给出了方南见义勇为的奖励，方南这一下算是帮了剧组大忙，要是女主角受伤住院啥的，导演都不敢想这戏要怎么拍下去。
    “算了吧，把我今天的工钱结了就挺好。”
    这剧组方南呆不习惯，七八天的跟组演员他是懒的去了，但他也不想浪费这唾手可得的好处，因此，换成了拿一天工钱早收工。
    “谢谢啊！”
    导演还没发话，跟方南道了声谢的梅渟率先说开了，“导演，结500块钱给他吧，晚上回旅店，我私人补给你。”
    导演点头后，方南不由咧嘴一笑，他救人不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愿意给他也不矫情。
    换好衣服，从会计处领了五百块钱，方南不生不响的离开清明上河图景区，一路小跑着回了出租屋。
    “南哥，你到家啦？”
    院子里，方南正在洗澡，吴高走了进来。
    方南颔首道：“我的工钱你不用领了，拿完了。”
    吴高回道：“早知道了，你前脚刚出来，剧组就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是来分一杯羹，还是啥？”方南问他。
    方南的这份不信任，使得吴高脸一丧，“啥分一杯羹啊，说了不收介绍费就不收介绍费。”吴高信誓旦旦道。
    方南一边擦着身体，一边道：“那是有事喽，啥事啊？”
    吴高踌躇了会，道：“南哥，真正的武替你能做不？是冲火场，吊在半空翻跟头的那种。”
    方南蹙眉问道：“戏叫啥？啥时候进组？”
    “剧组还没过来，不过也就这两天了，戏名叫《天下无双》。”
    “这两天？那估计够呛，我要回家一趟。”
    方南的这份回家说辞，吴高表示无语，特么就一孤儿，哪有家啊！

 第十七章 唐唐影视

    “况且况且况且”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列绿皮火车呼啸着奔向前方。
    “我家住在扬州的城边，家中无屋也无田，生活乐无边.....”
    无比吵闹的车厢中，临窗而坐，瞭望远方的方南以掌击腿轻轻打着拍子。
    “你这孩子挺混的，家里没房没田，还生活乐无边。”
    同排座位的老阿姨听不下去了，指责起一头寸发的年轻人。
    歌声被打断，方南也不恼，转头冲老阿姨笑了笑，有些东西不可对外人道也。
    他这一趟出来，先跑了一趟大西北，在大西北一无所获，才又爬上开往金陵的火车，去寻找记忆中的那座扬州城外的孤儿院。
    唯本心讲，方南原本就觉得该去扬州一趟。
    毕竟那地方是将这幅身体养大的地方，而他窃据了这幅身体。
    另外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便是他从横店出来去了大西北返程的这段日子里，夜里时常做梦，让他觉得还是去一趟扬州为好。
    他现在也没本事做啥大贡献，力所能及的小事，或者把身上揣着的几千块钱放下一些，也好让自个以后能安稳睡觉。
    又十几小时过去，火车终于到了金陵城外，继而到了终点站金陵站。
    下了火车，方南辨别了方向，穿过北广场，到了客运站，吃了些东西后又搭上开往扬州的客运车。
    晃晃悠悠过了几个小时，方南进了扬州这座自古闻名的城市。
    “师傅，到东郊那个孤儿院多少钱？”
    “50。”
    “5块去不？”
    师傅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挥手：“上车！”
    师傅脚程很快，一会就把方南给送到了地方。
    孤儿院门前，望着大门口挂着的儿童福利院几字，方南是既陌生又熟悉，印象中这里就几间破房子，没这么大，但来都来了，还得进去瞧瞧。
    可没等他跨过大门，就被人拦住了，“找谁？”
    “找蔡院长。”
    “哪个蔡院长？”
    “蔡红蔡院长，我也是在这长大的，得空了回来看看。”
    方南这么说，拦下他的人脸色和缓了很多，也解释道：“蔡院长癌症走了好几年了，就埋在那。”
    中年人说着往一个方向一指，丝毫没察觉面前的年轻人不自觉的一哆嗦。
    良久，方南把包里的钱翻了出来，开口道：“谢谢你了，我这里有点钱，你帮我给拿进去，我不进去了。”
    “那不行，我们这捐款捐物都得登记的。”
    方南不睬他，强硬着往中年人手里塞了2000块钱，转身就走。
    “那你把名字告诉我啊。”中年人冲方南背影喊道。
    方南没理，而是跑去蔡院长墓旁“啪”的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念叨道：
    “我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谢谢您的养育之恩。以后我若是有能力，就给院里多些捐助，要是混的连饭都吃不上，就只能顾自身了。”
    离开魂牵梦绕的扬州，方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也没了午夜梦回，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了横店。
    离开大半个月，横店还是那个横店，但多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忙碌，入驻横店的剧组越来越多了。
    推门开窗，给bb机通上电，一条信息印入眼帘。
    曾璃发来消息，《皇上、方德、苗翠花》又改名了，这回改成了《江山儿女几多情》，且将于后天晚八点登陆蓝莓台综合频道，让他及时收看，好提振收视率。
    看清信息，方南不以为意的丢下bb机。
    别说家里没电视，就是有电视，这部电视剧也难以让他提起太大兴趣。
    顶多就是瞧瞧导演有没有把他加进片尾字幕。
    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方南刚在床上躺下，吴高、黄毛两人进了屋里。
    “哎呦，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来好几回了。”
    方南接过吴高的香烟，道：“啥事快说，我在火车上度过了大半个月，得睡会。”
    吴高给方南点着烟后，一会在床边上坐下，一会又起身火急火燎道：“大白天睡啥觉啊，跟我去剧组吧，横店剧组找演员替身找疯了，去了好几个人都不成，价格已经开的老高。”
    方南坐直了身体，好奇道：“一天开多少工钱？就你说的那个《天下无双》剧组？”
    他跑了一趟大西北，又在扬州放下2000块钱，再有前后路费，兜里确实已经见底。
    吴高要是说出让他心动的价格，说不得今天就得上工了。
    吴高急躁道：“对，就《天下无双》剧组，人那可是大剧组，男女主角也是香江来的大明星，张伟建认识不，他演男主角。”
    方南颔首问道：“我应该是给演员当武替吧，工钱呢？”
    每一个名演员背后都有很多替身，武替、文替都是其次，方南上辈子甚至见过手替、脚替啥的。
    没法子，那段时间刚好流行炒作明星手漂亮、脚漂亮。
    “一天200工钱。”
    200？
    以现在这个物价倒是赚的很多了，但不至于让方南今天就跑去剧组，“今天确实累了，明天去。”他道。
    吴高没辙，只好确认道：“说定了？”
    方南答应声后，将两人撵了出去，随即直直躺了下去。
    这一觉，他睡的极为舒坦，再见吴高时，他还有些发愣，看了看bb机时间才晓得，这一下竟然从头到尾睡了十多个小时。
    一泡尿都撒了能有一分钟，在旁边陪着尿的吴高急的抓耳挠腮。
    简单洗刷结束，方南一边往嘴里塞着吴高带来的烧饼油条，一边好奇道：“这剧组给你啥好处了，这么催？”
    吴高没瞒，贼笑着解释道：“嘿嘿，《天下无双》制片人答应我，这部剧拍摄期间需要的群演，优先从我这调人。”
    “制片人叫啥？”方南问吴高。
    “蔡宜侬。”
    “咳咳”方南推开帮他顺背的吴高，“唐唐影视的蔡宜侬？”
    “咦，你听说过这公司啊！”
    方南无语，唐唐影视他能不清楚么。
    不说这家公司在00年代拍过的经典电视剧，便是唐唐三宝、留守儿童等网络梗，他也不会不晓得啊。
    且就他本人而言，他和这家公司还有段恩怨呢。
    上辈子这家公司与华艺联合拍摄过一部剧名为《少年杨家将》的电视剧，这部电视剧把他坑的老惨了，直接让他蹉跎了好几年时光。

 第十八章 《天下无双》

    “南哥，这位就是k姐，唐唐影视总经理，《天下无双》这部戏的制片人，”
    清明上河图的码头边，吴高的一句k姐，差点让方南笑喷。
    蔡宜侬是厦门人，前些年一直混迹在香江，给金像奖做过统筹动作。
    香江那边的人，大家都懂，喜欢多整个英文名，蔡宜侬也是，方南记得好笑叫karen啥的，没想这名字到吴高嘴里被缩减成了k姐。
    不过方南也没揭破，直溜溜的喊了声“k姐”，顺带介绍自己叫方南。
    这女人年龄是个迷，但比他大好几岁是一定的。
    蔡宜侬没计较两人的称呼，看着方南道：“看你身材挺瘦的，给演员当武替没问题？”
    “这是怀疑我的能力了。”
    方南想到了这一点，但没做什么保证，而是回问道：“大概有多少场戏需要替身？是连着拍还是散着拍？”
    他这一问，便是告诉蔡宜侬，他不是啥新手，而是真正懂行的，外行人问不出这话来。
    蔡宜侬心里有了数，收起轻视目光，笑道：“我们是一个组文戏，一个组武戏，你在武戏这组，所以应该是连着拍，替身的戏大概有20多场，具体的你等会问动作导演黄导演。”
    两人说话间，动作导演黄伟明坐着车到了，方南跟他握了握手，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呃，就系，哪个....”
    方南打断了让人难以理解的粤普，“黄导，你说粤语吧，我能听懂。”
    “这个真是太好啦。”
    黄导还没开口，蔡宜侬先高兴的喊了出来。
    《天下无双》剧组从演员到幕后，有一半人是香江来的，语言不通早成了她最大的心病，生怕这一点影响到拍摄进程。
    唐唐影视才成立两三年，可没那么多钱供人折腾。
    方南挥挥手，表示这不算啥，别说粤语，他连用标准的伦敦腔讲英文都流利的很，甚至法语也能整上几段。
    要知道，他上辈子可是一个有梦想的导演！
    码头边上，陪着导演、制片在那叽里呱啦的方南，看的吴高都呆了。
    面对左一回，右一回给他带来震撼的方南，吴高也彻底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这种摇钱树，他吴高还不得当爹一样小心呵护着。
    “成，就这个条件吧。”时间不长，方南与蔡宜侬商量好了当演员武替的条件。
    不住酒店250一天，每天八个小时，与主要演员吃同样的饭菜，除了给主要演员当武替，其它啥事不用干，这个条件比他在《苗翠花》剧组赚的100块钱一天，多了很多。
    但价格高，活也不一样，这回他得亲自上阵了，断腿断胳膊，命丧当场都有可能。
    事情谈妥，蔡宜侬还想方南再介绍两个同行过来，以备无患。
    方南摊着一双手，表示没有。
    他一向单打独斗，真不认识有真本事的武替，
    而且，现今国内这种人本就少的很。
    大概是对方南还存着一丝疑虑，蔡宜侬没急着离开，跟着两人走到了码头边上。
    “我的以西啊....”
    “导演，你讲粤语就对了。”码头边上，方南再次提醒搞岔劈了的黄导。
    黄导尴尬一笑，他们这帮人在内地拍戏，一会粤普，一会粤语，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黄伟明絮絮叨叨说了一段，方南明白了他的意思，帮着翻译道：
    “用钢丝从这边吊上去，在空中翻两个跟头后，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到湖中央的那根木头上是吧？”
    “ok，ok，我就是这个意思。”黄伟明高兴点头。
    “那这场戏我替谁呢？”
    “esther啊。”
    这下方南有些晕了，粤语啥的能懂，但他不至于闲着没事，把每个演员的英文名都给记上吧，鬼知道这谁啊。
    “esther是关咏荷。”
    蔡宜侬给他解释道。
    方南明白了，该问的也问完了，上戏装，化妆等开拍完事。
    临近九月，天还热乎着，但这份钱，他得赚着，口袋扁了。
    穿上花里胡哨布制的戏服，脑袋上又盖上个留着两条大辫子的头套，方南起身转了转腰肢后，忽的来了个立定后空翻，当场把给他上妆的小姑娘和旁边坐着的蔡宜侬看傻了。
    感觉这人二愣子似的，做事没轻没重。
    而方南却不以为然的嘀咕道：“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好了很多。”
    “南仔，可以开拍？”负责武戏的黄导走了过来。
    方南颔首道：“黄导，我没问题。”
    别看他只是《天下无双》剧组中的一个小小武替，但他这个身份却比剧组中的小演员还硬气，连导演都不会得罪他这种人。
    个中原因，人才稀缺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这样的武替是真的拿命在拼。
    随导演到码头边上，方南在外围武行给他戴上威亚，自己又主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问题后，给导演打了个手势。
    导演一声令下，武行将方南拉到了六七米的高度，接着又拉向湖水上空，直到黄伟明叫停，代表到位了。
    没有绿布，没有特效，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实景拍摄，方南头顶着的是老大太阳，身下是人工湖，连弹簧床这个最起码的保险措施都没有。
    黄导演还搁码头上一边喊，“南仔，翻三圈啦。”一边比划着三根手指。
    方南点着脑袋示意知道了，两圈三圈无所谓，这只是个小场景。
    场务领着工作人员把大机械臂摇近方南不远处后，导演吩咐场记人员打板，在打板后冲着电子喇叭喊了声“action”。
    听到开始，早在前后摇摆两条腿的方南下半身瞬间使力，极为潇洒的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继而两圈，三圈。
    吴高：“牛逼。”
    蔡宜侬安心的转身离去。
    “ok，很帅。”导演看了眼监视器没发现有问题后，给空中的方南比划了个大拇指。
    第一个动作出色完成，方南拒绝了休息，威亚绑在身上，上上下下的不方便，他自己也难受，还不如快马加鞭拍完今天的镜头。
    但第二个动作把方南和拉威亚的武行给难住了。
    来来回回试了几回，不是和湖中央的柱子有偏离，就是方南没站稳。始终做不到完美。
    拖拖拉拉到了放饭时间，早受不了的黄伟明冲摄影师无奈道：“分开吧，分开拍吧，过后剪辑。”
    “早这么干早完事了，才第一天就指望我和武行配合无间，不是做梦想屁吃么！”
    方南缓缓落地前没好气的嘟囔道。

 第十九章 黄毛

    “咦，老杨，你两口子做大了呀。”
    脱下威亚，拖着步伐到了发饭点，方南一眼瞧见了站在场务旁边的老杨两口子。
    “这还得多亏吴高这小子。”老杨将方南拽到一边，给了根烟后，偷摸说道。
    方南满心诧异：“没瞧出来，吴高这小子还挺照顾你俩口子的，没吃回扣吧。”
    吴高老小子猴精猴精的，上回没收他介绍费，这回腆着脸就要了他一天10块，明显不是吃亏的主。
    老杨的眼神只包含了一个词——你懂的！
    “hi，我也说吴高不能转了性子。”方南笑着找场务领饭去了。
    这年头，吃上盒饭也是不容易，《天下无双》剧组如果不是有这么多香江人，怕不是和《苗翠花》剧组一样，全体大锅饭。
    但这没法说，人家手艺好，演员又有名气，观众愿意看，剧组捏着鼻子也得提高待遇。
    而在方南看来，这些香江来的演员对剧组提的要求还算能接受，无非就是吃住好一些，极少有明星会狮子大开口。
    等再过些年，国内新生代明星起来，那要求才叫恐怖。
    这帮人也不知是从小就养尊处优还是怎么地，一旦进剧组，从小到吃啥，几个菜。
    大到住啥酒店，酒店几颗星，休息时间剧组是否提供房车、水果等让人眼花缭乱的要求数不胜数。
    方南有幸见过国内一位电视剧女星的合同，此类种种小要求用a4纸打了整整10张，当时看的他头皮发麻。
    一边回忆，一边接过场务递来的盒饭，方南走到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坐了下去，这会，一帮群演才开始排队打饭。
    “你们早上拍的啥？”方南问端着盘子过来的黄毛。
    “街上扮路人呗，下午要去码头那边拍了。”
    方南点点头，又问他道：“你为啥不学吴高去跑剧组，当个群头呢，他现在赚的多啊。”
    “不喜欢，我就喜欢拍戏，我想当明星。”黄毛表情坚毅，语气坚定。
    方南瞥了他一眼：“你叫啥来着？”
    黄毛道：“黄泽。”
    方南也不怕黄毛恼火，脱口就道：“你红不了。”
    没法子，他只听过黄博，没听过黄泽。
    “凭啥我就红不了。”黄毛不干了，气的站了起来。
    方南瞄了他一眼，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沧桑的像个三十岁人，一头自然黄的头发，当群演都得带帽子。
    “凭你长的挫呗，你特么还不如我长的好看呢。”方南嘴一咧，继续打击着黄毛。
    被方南说到痛处，黄毛沮丧着坐了下来，良久，他抬头突兀道：“南哥，你是不是想当导演？”
    “你咋知道的。”方南扒了口饭，问他。
    “你没事老喜欢在摄影师旁边转悠。”
    “我想当导演又咋样？”方南算是认可了黄毛的说法。
    “你要是当导演了，找我做主演，我不也能红了么。”
    黄毛抖擞小机灵的话，说的方南心下一震。
    他潜意识记着的还是后世那些明星，从没想过黄泽这样的人会突然跳出来。
    “是啊，为啥不能呢？要是一切不变，我特么不还是碌碌不为？”
    想到这，方南冲黄毛一点头，“成，我今天答应你，等我出头了，带上你拍几部戏。”
    方南这话一出，把黄毛激动坏了，扔了饭盘“噗通”站了起来，手足无措道：“南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你指哪我打哪，让我去锤吴高都成。”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出头？”
    黄毛信誓旦旦道：“很确定！”
    方南自己都纳闷了，不知是身上哪处闪光点暴露了。
    吃完饭，休息过后，拍摄继续，下午的码头上，随着群演、演员的到来，热闹异常。
    “长得太高了些，扮的倒是还行。”关咏荷看到方南第一时间，笑着上前评价了一番自己的同款造型。
    “关姐，您老将就着看吧，我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
    方南一句话，逗的身旁一众人皆笑出声。
    这可不容易，毕竟都是导演、副导演等一众剧组大拿，且全是香江来的。
    不是说香江来的就多么了不起。
    而是内地还没发展起来的今天，很多人见了香江人会不自觉的自惭形秽。
    这种自惭形秽就好比逛街时，一个2米高，帅的一塌糊涂的老外从身旁走过，让人生不起比较心。
    方南可不管这些，该说说，该笑笑。
    香江来的大明星又咋样？
    我一不跟你借钱，二不巴结你要角色，凭啥要在你面前低头哈腰，唯唯弱弱？
    也就是他这种毫不拘束，朗朗大方的性格，反倒让人另眼相看，给人平添一层好感。
    笑说了两句，下午的拍摄正式开始。
    拍群戏，还是老一套先排练，群演熟悉走位了在试拍，试拍几回差不多了，最后实拍，实拍拍个两三条够导演多角度选择了，一个镜头便成了。
    关咏荷tvb成名多年，拍过的打戏多的很，经验也丰富，与方南配合的极为顺利。
    这边，方南凌空360度转身刚完毕，她就对镜头前摆了个后摇动作。
    方南踩着水面狂奔到湖对面，她已经搁对面摆好了上岸的姿势。
    又一镜头结束后，负责动作戏的黄导鼓掌道：“ok，ok，南仔和esther姐配合的很好啊，大家有时间可以休息会。”
    “我不下去休息了，你们把我拉那棵树边上去，我去树上躺会。”
    方南指着没几步远的一颗大树，冲负责拽他的几个武行喊道。
    方南不愿下来，武行也高兴，上上下下的要花不少力气呢。
    因此，几人兴高采烈的把方南拉近了大树，看着他上了树梢后，几人手脚利索的把钢丝绳在树干上绕了几圈又绑紧。
    “都过来吃西瓜拉，陈好姐请吃所有人吃西瓜！”
    场务的话，树梢上的方南听的明明白白。
    “有西瓜吃，傻子才不下去。”他嘀咕了声，便要喊树下的几武行把他放下去。
    可往下一瞧，人傻了，树下哪还有人，那几武行听见吃西瓜，早把他给忘干净了。
    “哎，哎，你几个别跑，先回来放我下去。”
    看着奔向远处的几武行，方南搁树梢上，扯着嗓子喊道。

 第二十章 盒饭风波

    历经几天发酵，横店某演员替身被武行撂在树上老半天的新闻，成了横店各大剧组的笑资。
    又是几天，方南这个倒霉鬼被人坐实了。
    顺带着还被人扒出，他这个倒霉鬼最终连片西瓜也没吃上。
    一不小心上了横店舆论头条，方南感觉特操蛋。
    想他上辈子圈内混了十几年，跟组拍的影视剧一直不温不火，不被观众接受，如今一个小失误就受到了这么多人关注。
    这一点，让方南很是不岔。
    也不得不相信传说中的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这一说了。
    “ok啦，，等放饭吧。”
    又一组镜头拍完，黄伟明让人把方南放下了下来。
    几天合作下来，他与方南、以及摄影、武行之间的配合不说亲密无间，却也顺畅了很多，往往一个手势，方南等人就能领会其意图，致使拍摄进度比拍摄计划还快出一两天。
    拍摄一切顺利，作为演员高难度动作的替身演员，方南也高兴。
    工作是累了点，但好吃好喝，赚的也多，还没那么多烦心事，心情自然舒畅。
    悠哉悠哉到了放饭点，揭开盒饭一瞧，毛豆鸡块，再有大肉片，几块海带鱼、紫菜蛋汤的伙食还算不错。
    干他这一行，补充热量的肉食一定得有，要不干活没劲。
    当然，这只是他一家而言，也因人而异。
    毕竟他见过一个不喝酒干活没劲的胖子。
    那家伙比他厉害，喝水的杯子掩人耳目装的全是酒，一口酒下肚，剧组的大摇臂，一个人拉了就跑。
    端着盒饭到了老地方，方南还没开吃，原本排队打饭的群演不知为啥吵了起来。
    “群演今天吃的啥？伙食很差？”方南问旁边抽着烟的老杨。
    老杨两口子每天送饭来剧组，但发盒饭、给群演打饭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他夫妻俩，只能坐等剧组吃完饭，再收拾东西回去。
    “还成啊，一人一块你这种大肉，再有一份咸菜肉丝，还有个青菜汤。”
    老杨起身纳闷着说完，又道：“凭良心讲，这剧组伙食不差的，比一般剧组好很多了。”
    方南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老杨的说法。
    他也进过好几个剧组了，比起其它剧组伙食，《天下无双》剧组的群演伙食确实很好。
    伙食之外，群演穿的戏装啥的也比一般剧组干净很多。
    从这点来看，唐唐影视老板蔡宜侬是有心把这家公司做大，做强的。
    “哎呦，好像打起来了，走，快去瞅瞅去。”
    原本蹲着的方南听老杨这么一喊，不由站起来往人群处看去，但人太多，看不清具体情况，他只好合上饭盒盖追了上去。
    “谁跟谁啊？”人群外，方南扒拉开一个群演问道。
    “南哥，是李忠那个狗日的和张伟建的助理再打。”
    方南奇了，一个小群演和一个大明星助理，这两人也走不到一起去啊，怎么会打起来，“为啥打啊。”他问道。
    “李忠挑事嫌待遇差，想干半天拿一天钱走人呗，老一套了。”
    方南不好说话了，这个剧组，他的待遇和明星一个规格，上赶着跑去打圆场和拱火没啥区别。
    再者，李忠这人他也认识，来横店有段时间了，有名的刺头，不知啥时候跟的吴高，今天混到了《天下无双》剧组。
    这么想着，他就少了看热闹的心思，可没等他后退，听到动静的张伟建和剧组导演、演员全赶来了。
    与此同时，人群中央的李忠也趁势嚷嚷开了：“明星怎么啦，香江来的怎么啦？凭啥他们就能吃盒饭，我们内地的就得吃咸菜？”
    “你这个扑街.....”
    李忠喊完，张伟建的助理开始用粤语回敬，方南听着，大概意思是骂李忠穷狗啥的，反正听着挺刺耳。
    “属实是没一个好鸟。”
    人群外围，方南不自觉的嘀咕一句后，踮起脚尖，瞧着后进场的张伟建在那质问李忠道：
    “饭菜不满意，你可以找导演，找制片人，你为什么打我助理，你有什么理由打我助理？”
    “你自己不会问啊，他为什么要嘲笑我？他凭啥嘲笑我们内地人？还骂我们内地人是穷狗！”
    “我糙，这李忠嘴皮子可以啊，偷换概念也是一绝，果然老油条了，但这回效果好像不咋地，套路太老，没群演愿意附和。”方南饶有兴趣的看着。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讲噢，大家都是华夏人，你不要挑拨矛盾！”
    张伟建一边昂着头推了李忠一把，一边伸手指向李忠的鼻子警告着。
    没想，他的这番动作却激怒的李忠不仅没后退，还唰的反手把张伟建推的一踉跄。
    发现场面要失控，剧组总导演，负责文戏组的冯导立马挡在两人中间，结巴了好一段时间，才迟缓着说出一句普通话：“有事好好说，不要推人啦。”
    也就这会，黄伟明瞄见了人群外的方南，赶忙招手道：“南仔，你来当一回翻译啦。”
    “没空，没空，我忙的很。”方南不想趟这浑水，接连摆手。
    他对李忠没好感，对张伟建助理趾高气扬骂人模样也厌烦。
    黄伟明不睬他这番托词，强硬的把方南拽到圈内后，用粤语对方南道：
    “南仔，你问问这扑街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讹钱走人还是想搞事？这样搞，人心散了，以后怎么拍戏嘛，你也是剧组一员，不想戏一拖再拖吧，很累人的。”
    方南一想，还真是，干啥也不能耽误拍摄，耽误他赚钱啊。
    因此，他三两步到李忠面前道：“狗日的李忠你想干啥，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知道我在这剧组当武替啊，跑这给我添堵？老老实实把下午半天干完，明天换别的剧组去，要不非让吴高揍你。”
    面对吴高头号“亲爹”，李忠还是挺怵的，谁让吴高现在干的红火，手底下人也多，隐隐有横店一哥之势呢。
    不过李忠还是硬着头皮道：“南哥，你啥意思，怎么帮起外人来了？”
    “啥外人内人，香江人不是华夏人？先收拾你小子，我再收拾别人。”方南说着眼一瞪，道：“老实说，拿半天钱走人，还是干完下午半天？”
    “不能拿一天钱？”李忠试图再坚持，方南不干了，斥道：“就半天钱，赶紧滚。”
    李忠气不过，一指张伟建身旁，那从香江跟来的小助理，道：“那这人骂我咋算？”
    “倒也是。”
    方南嘟囔了一声，直直朝小助理走去，没等导演、张伟建等人出来做挡箭牌，方南一巴掌又急又快的甩在那名小助理脸上：
    “骂人是狗就算了，还带个穷字，你得多有优越感？今儿这一巴掌给你涨涨记性，防止你以后给我们伟哥带来麻烦。”
    方南板着脸刚说完，在这个极为严肃的场合中突然传出声“扑哧”，众人不由稀奇瞧去。
    “谁啊？”
    “请全剧组人吃西瓜的大美人陈红啊，噢，那没事了！”

 第二十一章 橄榄枝

    “你什么意思？”
    张伟建不干了，把枪口对准了方南，用他的话讲，方南打的不是助理，打的是他的脸。
    “我是为你好呀，伟哥。”方南笑着道，全不管张伟建那张冷冷的脸。
    他不是看这人电视剧长大的，对这位拍过几部大火电视剧的明星没有滤镜。
    甚至因为记得这人和一位姓谢的明星，以假乱真打过小白龙，有一段时间还非常反感这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换成了更强势的两方，这下连导演都为难了。
    得罪男主演肯定是不行的。
    张伟建在香江算不得大明星，但他是《天下无双》这部剧的第一主角，没了他，戏没法拍。
    赶走方南倒不会太影响拍摄。
    可看着几十上百个群演隐隐把方南当蛇头，导演再傻，也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至此，场面僵硬了下来。
    好在冷场的时间不长，吴高赶来了，踢了一顿李忠后，发现气氛不对劲，问过黄毛才晓得方南出头被盯上了，瞬间头疼。
    “南哥，你啥意思？”吴高低声问方南道。
    方南无所谓道：“要打要骂，看对方咯，实在不行，结工钱走人呗。”
    吴高“唉”的一叹气，道：“等蔡总过来吧，应该快了。”与此同时，导演黄伟明死拽硬拉把张伟建拉出了人群中央。
    是打是骂没解决，别说拍戏，连饭都没人吃了，全等制片人蔡宜侬或者监制李国利过来。
    就在方南等的快睡着时，蔡宜侬、李国利两人从市里酒店赶来了，不一会，李国利与张伟建谈心，蔡宜侬找上了方南、吴高。
    “李忠必须走人，再有这种群演，请你带着你的群演离开我的剧组。”
    蔡宜侬面对吴高，二话不说先给李忠定了性子。
    “方南，如果继续留你在剧组，你能不能保证不会和张伟建再起冲突？”
    “这话不对，啥叫我跟他再起冲突？我跟他压根没冲突啊。”
    方南感觉无语，他原本就一吃瓜群众，黄伟明这货非拉他进圈内当啥翻译，这下好了，全成他的不是了。
    可话说回头，真就香江来的不能吃一点亏是吧！
    一个小助理都能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
    “蔡总、南哥，要不这样吧。”
    出声吸引了两人目光，吴高道：“南哥，要不你也结工钱算了，我给你安排别的剧组，你是有本事的人，不怕没饭吃。”
    吴高心里也怕，方南不是以前的方南了，这人现在脾气渐长，他还真怕方南再倒腾出啥幺蛾子。
    而且就像他讲的那样，方南有这身本事在，真的不怕没饭吃。
    “成吧，那就结吧。”
    方南一琢磨，好像也是，他不怕别人使小绊子，但干的不开心，强留下干啥呢。
    说起来，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就是本事。
    憋的急了，往歌坛丢个十来首歌，直接来个王炸！
    老子歌手搏出道去，虽然人长的普通，但歌是顶级歌啊！
    蔡宜侬见两人一唱一和，无语道：“我也没让你不干，我就问你再面对张伟建，或者他那个助理的时候，能不能保持平常心，你是练武的，把人打了，我没法给人公司交代啊！”
    方南眉毛一翘，“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没问题，我这人脾气还是蛮好的，但蔡总如果真想留我，我想提个小意见。”
    “你说。”蔡宜侬点头道。
    “真的别搞两套餐了，这是变相的搞两级分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剧组众人，谁高贵，谁低贱。贵公司想做大做强，这些小的方面也不应该留人口实的，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我想蔡总应该找到这句话的寓意吧。”
    “你是什么学历？”蔡宜侬突兀道。
    方南道：“中二毕业。”
    蔡宜侬没听懂：“哪个学校毕业？”
    方南：“yz市东郊区大丰乡复兴中学初二年级毕业。”
    蔡宜侬、吴高听了方南恬不知耻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多高？转一圈我看看。”蔡宜侬又问。
    方南纳闷，按着指示转了一圈，回道：“178cm。”
    “你有没有想过从幕后转到幕前？”
    方南刚要感慨，终于有人认可了他的颜值，想想也是哈，蔡宜侬签的男演员向来是大眼粗眉。
    啥老胡、老袁、小林、小韩、劲夫哥一水的大眼浓眉。
    而女演员向来是清水寡淡。
    啥关咏荷、丽丽、思思、瑶瑶、卿卿、晨晨，最明艳的就只有娜扎了。
    “咱也是大眉啊！”
    方南心里满是欣喜的时候，就听蔡宜侬道：“你虽然长的差了些，但你眼睛大，眉毛浓，适合演正派配角人物，我公司还挺缺配角演员的。”
    “不，我坚定做幕后不动摇，一心想的是拍出属于自己的好电影！”
    方南语气异常坚定的同时，心里一叹气，“娘的，大白天做啥梦啊，承认自己那啥很难嘛？”
    “你是想当导演啊，那可就难了，唐唐影视小公司，导演只能外聘，真的培养不起。”
    方南暴露出当导演的野心后，蔡宜侬不再劝他加入唐唐影视。
    这一点，方南自己也预料到了，毕竟演员想成功，可以在一部部戏里慢慢打酱油，只要有观众缘，迟早能挑大梁。
    导演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再怎么趁戏，总要拿出作品来的，第一部扑街了，再想找投资就难了。
    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的投资可不是小数目，没投资商愿意拿钱打水漂，起点就是终点的导演多了去。
    关于这一点，方天导演有话说！
    与蔡宜侬交流结束，李国利恰巧来了。
    他是《天下无双》的监制，也是比较有名的导演，后面还会拍《仙剑一》等热播剧，算是唐唐影视创作这块的定海神针。
    李国利与蔡宜侬交换过意见后，把张伟建与方南拉到了一间屋内。
    “握手言和吧。”李国利冲两人道。
    剧组两位导演的见证下，两只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伟哥，你在《小宝与康熙》里演的真好，那句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口头禅让人印象深刻，我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是吧，你也很厉害啊，功夫那么好，听说还和吴晶打过....”
    屋外等了许久的剧组众人，见了鬼似的看着说说笑笑从屋内走出的方南两人。
    没法子，大家都是为了生活。
    他是没有像张伟建一样有合同约束，但他得交房租，得吃饭。

 第二十二章 危险戏份

    《天下无双》剧组的盒饭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
    风暴中心的张伟建、方南都是成年人了。
    方南看着小，才22岁，但心理年龄近40，早过了打完架不依不饶的年龄。
    不过事情虽然了了，方南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吊威亚前总是认认真真检查一遍是否有问题。
    后来更是鼓捣黄伟明，将负责拉他威亚的武行全换成了熟悉的内地人。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风波后的另一个好处，是蔡宜侬采纳了方南的建议，统一了剧组伙食规格，所有人都吃上了降低了标准的盒饭。
    所有人不包括一众演员、导演，还有方南，只针对工作人员和群演。
    黄毛想不通，找着机会问方南道：“哥，不对劲啊，那帮香江人为啥没闹啊？”
    方南嗤之以鼻，“懂啥叫餐补不？”
    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如果硬要找一个，唯有死亡！
    一众群演吃上盒饭的当天，或多或少的向方南表示了感谢。
    他们以前觉得方南这人能处，是方南有真本事，没架子，又是吴高“亲爹”，一众群演隐隐把他算做头。
    如今把方南当头是这人做事敞亮，不畏惧香江来的明星，打心眼里佩服。
    每逢吃饭，围在身边的人多了，方南便不厌烦起来，倒不是嫌弃这帮群演吃个饭，还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是味不对。
    他如果是这部戏的导演，一帮人心甘情愿围着他转，说明他这个导演当的很成功，这个剧组是团结的，是能拍出一部好戏的。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演员替身，一帮人围着他转算咋回事？
    这不是给导演难堪，故意挑衅导演权威？
    方南扒了口饭，望了望身旁坐了一排的群演。
    “南仔，下午改拍追马车的戏，你别吃太饱。”黄伟明捧着盒饭走来冲方南说了一句。
    “是嘛，成，那我少吃一点吧。”方南点点头。
    突然改拍，有些出乎方南预料。
    毕竟剧组每天拍摄计划是提前制定好的，改拍要和演员商量调档期，工作人员也得调岗，容易引起人不满。
    临时改拍确实出乎了方南预料，但也不算太过惊讶。
    他心知，自己目前在剧组的地位比较尴尬。
    想想剧组一个小小的武替，男主演瞅着来气，导演瞧见一帮人总围着他转，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那咋办，走完重要戏份让他走人呗。
    而黄伟明提及的这场马车戏，便算是最难拍、最危险的一场戏了。
    方南自己也琢磨过，马车戏差不多就是他最后一场戏。
    不过他觉得还行，《天下无双》这部戏已经让他赚了小两千块钱，马车戏再拍个两三天，有个2500块钱收入也算不错了。
    吃完几棵青菜，方南把未吃完的盒饭递给了黄毛，下午的戏对他有些挑战，吃太饱不利于发挥。
    进了十月，暑气尽去，吃晚饭休息的时间也变少了，一会功夫，场务就嚷嚷着休息时间到了，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坐着剧组小车到外景处，剧组场务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两辆马车。
    与此同时，需要拍近景的演员关咏荷、张伟建，以及剧中饰演张伟建奶奶的老演员也联袂到了。
    “你很紧张？”
    马车旁边，方南问另一位武行。
    这人等会负责架一辆车在前面疯跑，而给关咏荷当替身的方南得架着另一辆马车追逐，并在中途飞跃上前面马车救助那位老演员。
    “还行。”年轻武行冲方南一笑。
    方南点点头：“不紧张就成。”
    干这种危险工作，他最怕对手武行是个容易紧张的新人，自己没出事，被对方搞出事，可就太操蛋了。
    “南仔，还有那个，过来商量一下等会怎么拍。”
    黄导演发话，方南两人一前一后向另一辆马车走去，到了近前，方南两腿一蹦，坐上了马夫的位置。
    “南仔，马跑多快的情况下，你有信心完成动作？”
    演员、替身、武行、驯马师全部到齐后，黄导先问起方南。
    荧幕上，张伟建、关咏荷这些演员是主角；但在幕后，方南这位小替身才是真正的主角，再是主角也得靠边站。
    方南嘴一扁：“你问我，我肯定是想越慢越好了。”
    他又不是二愣子，也不像jake成，做一个危险动作可以卖很多钱，肯定是以珍爱生命为第一要务。
    黄伟明感觉无语，他一直觉得方南这人不错，总能达到，或者超出导演的要求。
    现在看来，这小子也知道怕啊。
    几个人仔仔细细商量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黄伟明巴掌一拍，嘴皮子再利索没用，等会先试着拍吧。
    给两匹马套上缰绳，轨道铺好，摄影机架上，不带演员的试拍开始。
    一声“开始”，青青的原野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溜达了起来。
    一圈下来，渐渐找到感觉的方南把着缰绳一呦呵，开始缓缓加速，直到速度差不多20迈，方南便停下不再吆喝。
    导演想再快，得加钱！
    折腾着又过了个把小时，黄伟明看到方南两人与马差不多找到了感觉，大手一挥，上演员。
    “你待会坐稳了，掉下去我不负责的。”面对硬邦邦坐到身旁的张伟建，方南半真半假道。
    “我入行十多年了，这种戏最少拍过十几回，你放心操控马匹就行。”张伟建表现的很强硬。
    张伟建是不是吹牛逼，方南不知道。
    他只晓得，他以前配合其他演员拍危险戏时，其他演员事前都是香烟、饮料、唱k啥的把他捧的老高，不图别的，就图真发生危险时，多少照顾一下，别一个人撒腿开溜。
    就好比这场戏，马如果跑着跑着发疯了，撅屁股撂挑子，就问平时锦衣玉食的演员怕不怕！
    别跟他谈啥驯马师在旁边，动物发疯，即便是驯兽师也不容易对付。
    唬了一通张伟建，带演员的试拍开始，简简单单遛了两趟弯，第一个镜头很快实拍成功，眼见这么顺利，黄导大呼道：“上威亚，给南仔上威亚。”
    马车上的方南起身呼出一口浊气，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第二十三章 新邻居

    “哒哒哒”
    “哒哒哒”
    原野上，两辆马车一跑一追逐，上演着你追我赶戏码。
    “马勒戈壁，赶这么快干啥。”
    方南嘀嘀咕咕骂了一通前面那位赶车的武行后，照剧本把缰绳甩给张伟建，横下心，双脚一蹬马车，给了导演、武行讯号。
    武行收到信号，心领神会，使出吃奶的劲拉着钢丝往前狂奔，而方南在威亚的帮助下唰一下飞了出去。
    方南整个人跃过马头的同一时间，马车还在奔跑着，这一下要是掉下来，他不是被马踩着，便要被马车碾上，不死也得残，现场工作人员、演员关咏荷全部屏住了呼吸。
    而此时的方南早已忘我，他双脚连摆，双臂张开，以一个滑翔的姿势直冲前面马车。
    两只脚顺利踏上马车，还没待站稳，他右脚瞬间往后一踢，将一扮演坏人的武行踢走。
    “cut，ok，ok，完美完美！”
    监视器后头的黄伟明，在方南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率先起身鼓掌。
    接着现场三十多位工作人员纷纷鼓掌响应，尤以武行表现最热烈。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只有本职业工作者才懂本职业工作者的艰辛。
    而方南，是已经来到武行职业巅峰的人。
    今日份的镜头结束，武行帮助方南卸威亚时，黄伟明走来，满心好奇道：“南仔，领你进门的师傅是谁啊？”
    方南摇摇头：“没师傅，我觉得干这行就是要胆大心细，多看多学。”
    他有师傅，但这位师傅是教他狗拳的师傅，武行玩的这么溜，还真是一路跌跌撞撞用命、用伤、用一口气闯出来的。
    “那你是天才，可惜现在电影行业不景气，动作片更少，想出头难呀。”黄伟明叹息道。
    这是老生常谈了，方南也心知肚明，所以上辈子才转灯光、转摄影，一路转转转，花了十几二十年转成了大权在握的导演，只是这个命呐.......
    “行了，收工吧，收拾收拾回酒店，明天还来这。”
    黄伟明让工作人员收拾器材装车，方南则跑去临时补妆点卸妆。
    卸完妆，方南跟着剧组车出了影视城。
    大街上，他转头四顾，到底还是一叹气奔向市场，每天不是下馆子就是盒饭，油水倒是足了，可也老上火了。
    时间不长，方南扛着小半袋玉米面、手拎一袋红薯进了小院。
    “你找谁？”前脚踏进院里，他就听到了这么个声音。
    声音又软又酥。
    再偷摸一瞧，问话的这妹子樱桃小口柳叶眉，扎着长长的麻花辫，白色短袖衬衫衬托的裸露在外的手臂雪白。
    “嘶，这谁啊，如果是站街的，也太可惜了吧。”
    方南偷瞥了眼井水旁搓洗衣服，这会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女孩后，内心浮想联翩。
    “我住这，你是刚搬来的？”走到厨房门前，把玉米面、红薯搁下，方南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回道。
    “是啊，我白天刚搬过来。”女孩说着甩手起身：“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方南赶忙拒绝，开玩笑，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妹子帮啊。
    看着妹子坐下，方南拎着玉米面和红薯进了厨房，继而又拎着炉子出屋引火，就这会，他听见洗衣服的妹子冲着巷口道，“你们找谁？”
    方南脑袋一歪，吴高进了院子，屁股后面跟着黄毛。
    “嘶，妹子你新来横店的？是想当明星吧，我是横店最大的群头，要不跟着我？我认识的导演，制片人多，手里活可多了，你这么漂亮，拍个几部肯定会成大明星的。”
    和方南刚才的反应一样，吴高只一眼便发现了洗衣服妹子散发出的美，上前一顿滔滔不绝。
    反倒黄毛不错，巴巴的跑到方南跟前，趴下对冒轻烟的炉子一顿狂吹。
    “谢谢，不过我跟了群头了。”
    扎着麻花辫的妹子说完，甩手起身做出了一个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的事，“你这样生火炉很难的，我给你弄。”她走到方南面前，弯腰埋头很是突兀道。
    蹲着后退到妹子身后的方南眨了眨眼，“黄毛，身上带烟没，给我一根。”
    “南哥，我的烟差，吴哥身上有中华。”
    点上吴高递来的香烟，方南靠着墙壁瞄了瞄这位新邻居的姣好背影，满心纳闷。
    许久，他吐了口烟，认可了这位妹子是真的人美心善。
    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为啥刚认识的新邻居，且还是漂亮的、岁数不大的女邻居会主动、上赶着帮他鼓捣又脏又呛人的煤炉。
    “娘的，不容易啊，想我上辈子在娱乐圈浮浮沉沉那么多年，别说碰到，听都没听过几个人美心善的女孩。”方南嘟囔道。
    被拒绝懊恼过后，吴高举起手里几个方便袋道：“阿南，嘟囔啥呢，桌子凳子拿出来先喝上啊。”
    方南没动，看着又改了他称呼的吴高道：“我想着晚上吃红薯粥呢，要不生炉子干啥？”
    “吃啥粥啊，我熟食都买来了。黄毛，赶紧把桌子搬出来，再去房东家借两凳子。”
    颐指气使的一通吩咐后，吴高又冲引煤炉的妹子道：“妹子，别引炉子了，南哥用不着了，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吃点吧，买的多，三个人也吃不完。“
    女孩看了看方南，方南无奈起身，“妹子，我来弄吧，你去忙自己的事，忙完一起吃，我们都不算坏人。”
    他上辈子单身汗，这辈子也是单身汗，一个煤炉怎么可能搞不定，只不过生火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他是凭着强大的肺活量硬吹！
    “你别喊我妹子了，我保不齐比你还大呢。”妹子起身道。
    方南眉毛一翘，“我22，你多大？”
    “我说的吧，我都23了。”女孩得意一笑，又道：“我叫韩芝芝，你叫啥？”
    “我方南。”
    说过自己名字，方南一指坐在凳子上，背靠墙的吴高，和穿梭房东家拿凳子的黄毛两人道：“这个年纪不大，走哪瘫哪老大爷似的叫吴高，搬凳子的是黄毛。”
    “南哥，你咋净埋汰我呢，我叫黄泽啊。”黄毛搁一个桌面前坐下后，不满道。
    方南耸耸肩：“差不多了，黄泽红不了，黄毛反倒能红。”

 第二十四章 酒话

    一张小桌四个人，刚好一人一面。
    最后一缕阳光从韩芝芝身上消失后，背靠墙面而坐的吴高端起酒碗摇晃着站了起来，“南哥，来，我敬你。”
    “为啥啊。”方南问他。
    他不太想喝了，明天也是大头戏，别再喝多了耽误事，而且喝酒抽烟太过了伤身体。
    吴高大着舌头，一指方南面前的酒碗：“喝酒，喝完我再讲为啥敬你。”
    方南无奈，把碗里的小半碗白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看着方南放下空碗，吴高一伸大拇指：“你牛逼，为啥牛逼，你等我喝完的。”
    一口一个牛逼的吴高让方南倍感无语，这是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一家子牛逼到一块了。
    连喝带漏整完小半碗酒，吴高扶着墙，又是一翘大拇指，“你牛逼，为啥牛逼...呃...我现在给你们讲讲。”
    “两辆跑着的马车，知道马车跑多快不？比小汽车开的还快，他...就他，唰一下从这辆飞上了另一辆，真的不要命，一个字——牛逼，我服！”
    “吴晶你们认识吧，少林寺出来的，闯过十八铜人阵，那又怎么样，南哥手下照样讨不到好，呃...”
    “还有《苗翠花》剧组杀青那天，你们知道那导演背后跟我说啥不，那么大导演......”
    “还有那高昌，高昌特么算个球，南哥面前....”
    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吴高这顿胡咧咧，把下首的方南吹的都羞涩了，差点就要体验一把啥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在他的灵魂还算清醒，知晓吴高这货是在说酒话，说胡话。
    至于吴高吹嘘的飞来飞去，功夫多好，方南也心知这是因为国内对威亚这一套了解还少。
    毕竟才2001年，国内多数拍的还是《雍正王朝》、《康熙王朝》这种半历史剧，或者写实的刑侦剧。
    等再几年，香江那帮导演、幕后一涌而来内地，别说吊威亚高来高去，就连自行车飞上火车都不算稀奇事。
    吴高晃晃悠悠还在瞎扯，方南、黄毛听的厌烦，有一下没一下夹着花生米往嘴里丢，全当他空气。
    反倒是韩芝芝听得神采奕奕，不时和吴高搭上一句。
    方南觉得神奇，总感觉这小姑娘身上有一股让他道不明的感觉。
    “刚才你说你跟了群头，跟的谁？”方南小抿了口酒，问韩芝芝道。
    韩芝芝转头看着方南道：“那人姓张，我白天来的时候，他刚好和房东在讲话，知道我是来做群演后.....”
    “南哥，应该是赖老张，横店这边的群头就他姓张。”
    黄毛刚提醒完方南，吴高神经病似一拍桌子，又扶墙站了起来：“糙他妈的赖老张，我迟早把他从横店赶走，还有李忠那个狗日的！”
    方南莫名，问黄毛道：“李忠又去别的剧组犯病了？”
    黄毛道：“没，李忠跑去赖老张那边了。”
    方南点点头没再问下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没兴趣，“你以前干过群演？”方南继续摸查新邻居。
    比起赖老张、李忠，这女孩带给他太多新鲜感了。
    首先，不矫揉造作，刚认识一个小时的邻居喊吃饭，她稍一推辞便坐了下来。
    再一个，还是上赶着帮他引煤炉这事让方南心里有疙瘩。
    “做过，我以前在北影厂门口等工作。”昏暗中，韩芝芝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方南道。
    “北京来的啊，那边应该还好吧，怎么会跑来横店？”方南表示好奇。
    韩芝芝反问方南：“你也去过？”
    方南老实道：“没去过。”
    “那你怎么知道那边还好？”韩芝芝一秒不停追着问道。
    “这，确实，我印象流了。”
    方南刚歉意说完，吴高“哇”一下喷了出来，方南尽管跳的飞快，还是没逃过噩梦，瞧着裤管上的污秽，方南不由气急，“黄毛，赶紧把这货带走，别在这恶心我了。”
    连拽带拉把吴高拖出巷口，再回小院，韩芝芝已经手明眼快的收拾起地上污秽。
    “我来吧。”方南想抢她手里的扫帚。
    韩芝芝手一缩：“不碍事的，你去洗洗换裤子吧。”
    方南无奈：“成，那麻烦你了。”
    韩芝芝笑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方南一颔首回了屋，不再去纠结韩芝芝内里是啥样人，好人、坏人；站街的、做群演的随她去，他又不指望讨人做媳妇。
    但从内心讲，方南更喜欢曾璃这样的女孩做邻居。
    同样漂亮，性格却不藏着掖着，看他日子过的那死样，敢直接了当说他埋汰。
    屋里用水擦了擦腿，换上新裤子，方南出屋帮忙收拾桌面。
    院里收拾妥当，韩芝芝对方南软声细语道：“我等会可以借用你的煤炉烧点热水？”
    “用吧，随便用。”方南回道。
    这样温顺，又对他无害的女孩，他连拒绝都不清楚怎么拒绝。
    韩芝芝重新引煤炉烧热水，方南则老一套的用井水冲洗身体，完事掀开蚊帐上床。
    十月天，蚊子少了却变大了，毒性更浓，蚊帐一直没撤掉。
    “咚咚咚”
    “啥事？”方南问外面敲门的韩芝芝。
    “我热水烧好了，给你煤炉弄熄？”
    方南一句“熄了吧”之后，两人一晚上再无话。
    翌日，方南老一套跑步、吃完饭、影视城门口等剧组车顺道来接他时，碰见了赖老张和挽着丸子头的韩芝芝。
    “你那戏还结束啊，昨儿我还特意去你住的地方瞧了瞧。”赖老张张嘴问道。
    方南打了个哈气：“还得两三天吧，你有事啊？”
    “拍完来我这边吧，我联系上了一个古装剧组，过几天就来了，还挺缺你这种高手的。”赖老张一脸认真道。
    “啥高手低手的，用命混口饭吃而已，哪天栽了，剩下大半辈子都不知道咋活。”
    诉苦过后，方南问赖老张道：“你说的这戏具体讲的啥？太危险的戏，我也不敢一下答应你。”
    “这样啊，那等剧组到了再说。”
    发现方南七拐八绕死活不谈跳过来，赖老张一句话打发了方南。
    他也不傻，剧组说出去被吴高截胡咋办，鬼知道方南这小子是不是白眼狼。
    不过为了示好方南，赖老张临走前，一指不远处的韩芝芝对方南龇牙猥琐道：
    “大美人住你旁边，晚上睡不着，墙上挖个洞，洗澡的时候偷摸瞧上两眼解解馋就得了，可别动歪心思，这我的人！”
    “呵”
    方南不明不白的一笑，道：“我这人会的功夫挺杂、挺多，唯独舔功暂时还未涉猎。”

 第二十五章 新的履历

    每一个导演都有一颗拍长镜头的心，黄伟明也一样。
    “南仔，五个动作连续做行不？”
    “想我死啊导演。”马车上，方南瞧着黄伟明无语道。
    平地上，别说五个动作，让他和武行连续套十几招都没话说，可如今在移动的马车上，还吊着威亚，连贯的动作哪是那么好做的，一个不慎，人没了咋办。
    黄伟明没辙，一招招拍后期剪辑吧，剧组没给方南买保险，逼着人行险没道理。
    就这么的，《天下无双》二组以拍方南用远景，拍关咏荷用近景、拍张伟建用特写的录制方式开始了。
    远景，方南在飞奔的马车上凌空踢走一个扮演坏人的武行。
    近景，关咏荷在纹丝不动的马车上摆出了方南同款动作。
    特写，张伟建抓着空落落的缰绳摆出架马车追赶的架势。
    持续拍到傍晚，马车戏基本走到尾声。
    完成最后一个镜头，方南跳下车问黄伟明道：“黄导，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来了。”
    《天下无双》剧组一般都是下午发第二天拍摄，半天下来，他仿佛被遗忘了。
    翻着镜头的黄伟明动作一滞，“南仔，你的戏份杀青了。”
    这趟合作下来，黄伟明还是挺欣赏方南的。
    小伙子动作干净利落，拍摄间也不偷奸耍滑混时长，惜命啥的说是缺点，但谁还能把生命当儿戏！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剧组人员去留不是他能决定的，动作戏有，也需要动作替身，方南却万万不会被留下的。
    方南转身之际，黄伟明撵上他道：“南仔，以后凡事别强出头，剧组都是很复杂的，即便是导演还得看投资人脸色呢。”
    方南点了点脑袋，脸色无悲无喜，小人物被大人物要求强制下车而已，不是啥大事，又不是没经历过，工钱不少就成。
    倒是黄伟明这位动作戏导演，方南觉的不错，有心结交。
    “黄导，你啥事有空，我请你喝两杯，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方南停下脚步问黄伟明。
    黄伟明一思忖，道：“等杀青宴的吧，再有二十来天，这部戏也该杀青了，到时候一起喝两杯。”
    杀青宴？
    方南表示怀疑。
    唐唐影视初创，会这么大方把所有工作人员喊去吃杀青宴？
    以他的等级有资格参加《天下无双》的杀青宴？
    方南不太看好。
    《苗翠花》时，他作为场务倒是有资格参加这辈子的第一次杀青宴，可这部戏拍的太坎坷，戏一结束，人全走光了，也没人提这玩意。
    黄伟明这么讲，方南只能一边答应着，一边上车回景区卸妆。
    回到清明上河图景区，文戏组总导演正给剧中另一位女主角陈好讲戏，一见机不可失，方南噔噔噔跑到旁边站着看了会。
    陈好多漂亮啊，明眸皓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可惜没吃上她的瓜。”
    开拍后，方南退缩着进了剧组临时化妆间。
    可没等他进门，蔡宜侬的呵斥声就传了出来，硬着头皮走进去一瞧，剧中饰演康熙的袁红鹌鹑似的站在蔡宜侬面前挨训呢。
    “方南，二组那边结束了？”不动声色的在边缘椅子上坐下，蔡宜侬脑袋一转问道。
    方南道：“我的结束了，黄导在补拍演员近景、特写镜头。”
    蔡宜侬又问：“你今天是杀青了吧。”
    “嗯。”
    “那你把手机号码留一下吧，我们大概是下个月中旬办杀青宴，你这个助理也是要参加的，到时我们也会请一些媒体，你稍微注意下着装。”
    正擦脸的方南被蔡宜侬给讲懵了，她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尤其是助理这个词方南直接没明白啥意思。
    “k姐，我啥时候成的助理？啥助理啊？”方南满脑袋问号。
    “黄伟明没说？”
    蔡宜侬见方南不似作假，便笑着解释道：“黄导的意思是动作戏上你帮了很多忙，应该把你加进后期字幕，职位就是动作指导助理。”
    “诶，真太感谢了。”听了这话，方南连忙起身致谢。
    动作指导助理这职位对他来讲太重要了，会给他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要这事属实，不需等《天下无双》上映，他就可以跟下个剧组的制片人讲，他在唐唐影视制作的电视剧《天下无双》中，担任过动作指导助理这一职位。
    这份资历说出来，新剧组的制片人怎么也得奔着这方向安排他，不至于让他去当啥群众演员。
    给了bb机号码，又面容带笑目送蔡宜侬出屋后，一身明黄龙袍的袁红踌躇着对方南道：“恭喜你啊方指导。”
    方南瞥了袁红一眼：“第一部戏啊？”
    “诶，是，演的不好，刚被导演、老板骂了一通。”
    方南一笑，明知他底子，还是悠哉悠哉道：“科班，还是野路子出身？”
    “我上戏毕业的，你呢？”
    方南往椅子上一躺，老神在在道：“我？我是野路子，八年才爬到今天这位子，这圈不好混呐，你以后得当心。”
    “八年？”袁红受他一吓，心里直打鼓，磨蹭半天，一叹气，“唉，我也知道不好混，可学都学了，还是先混着吧，等没钱吃饭了再说。”
    方南听的好笑，本想再逗他两句，谁想剧中饰演女配角的薛佳琳进来卸妆，他便耸肩作罢。
    卸完妆，换了戏服，方南没等剧组车，一个人在影视城内七拐八绕往家赶。
    十月份，天黑的早，方南赶到家时，天色已经没了光彩，他哼着“走四方，路迢迢....”刚进小巷，就听见院子里有个男人在那说：
    “去啊，为啥不去？闭着眼一会过去了，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事后有台词的小角色任你选，女配角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是赖老张啊。”
    方南嘟囔一声，贴着墙面往前移了两步，直到看到韩芝芝门前叉腰的赖老张才停下来，准备当一回安静的听众。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
    方南眨眨眼，这声是韩芝芝了。
    “你不想红？这种小事你都不愿干，你怎么红啊？我求你行不行，只要你答应张头，我跪下叫你姐。”
    又一个粗粗的声音从韩芝芝的屋里传了出来，方南听着有些像李忠的。
    “这两人不亏蛇鼠一窝，这是想让韩芝芝去陪啥人，他们好顺带捞好处啊。”黑暗中，方南思忖道。

 第二十六章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方南是在韩芝芝，“我就是不愿意去”的愤懑声中进的小院。
    “咦，收工啦？”第一时间发现方南的赖老张回头道。
    黑暗中，方南撇了他一眼：“昂。”
    赖老张好似没发现方南心里的不快，追问道：“你那古装戏拍完没？”
    “拍完啦。”
    方南顿足，语气不咸不淡，眼神充满鄙视。
    他也算不上好人，上辈子一步步爬向导演的路上，接受过主动爬上他床的漂亮女孩也不少，但从来是你情我愿，大家各取所需。
    赖老张这种和逼良为娼没啥区别的行为，他不仅没干过，甚至极其反感，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
    所以，在听到韩芝芝再三拒绝赖老张后，良知未泯的方南露面了。
    “啥时来我这？”
    “我啥时说要去你那的？”
    方南极为生硬的反问，让赖老张语气一滞，狼一样的凶狠眼光瞅了方南一眼，赖老张语气森然道：“南子，老话讲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可连着拒绝我三回了，这点小忙都不愿帮哥？”
    “赖老张，我也跟你交个底，要是没今天这一出，我确实有打算去你说的那部戏瞅瞅。”
    平静着说完这段，方南脸色突变，声色厉苒道：“但现在，我去你吗的，你什么东西？天还没黑，你敢逼迫人女孩去陪睡？”
    “你瞎啦？我逼她了？”赖老张骂完，怒气冲冲的冲进屋内，拽着韩芝芝出了屋，“你他妈当面问问，我逼没逼。”
    方南眼光幽幽的瞟了一眼随后出来的李忠后，刚欲开问，韩芝芝先一步窜了过来，抓着他手臂道：“方南，帮帮我，我不想跟着赖老张，要不是他昨天死皮赖打，又威胁我，我肯定不会答应跟他的。”
    一出屋就跑向方南边上的韩芝芝本就让赖老张大为光火，这会听韩芝芝这么编排他，火气瞬间上头。
    “草泥马，韩芝芝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在这混了？”赖老张气的跳脚，指着韩芝芝大骂道。
    确定韩芝芝是受了胁迫，方南一双眼刹那间锐利了起来：“赖老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只要我住这，以后别进这院子，要不然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赖老张撸起长袖：“南子，你他妈是真要多管闲事？”
    方南冷笑：“赖老张，你特么第一天知道我是练武的？不知道练武的人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赖老张一指方南：“南子，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方南把身体筛子似的抖个不停的韩芝芝往后一推：“不气盛还是他么年轻人？”
    “南子，外面把你传的多牛逼，我赖老张还真就不信。”
    赖老张说话间，不动声色的给了李忠一个眼神后，随即一边大骂着“南子，我草泥马”，一边自以为出其不意的向方南挥出右拳。
    面对赖老张打出的右拳，方南蔑视着一哼，身体轻轻一侧避过拳头后，右手电光火石间握手成拳，击在赖老张的手肘关节处。
    赖老张“嘶，啊”声中，方南左腿带上三分力气，一脚把赖老张踹的贴着墙面蹲下去后，方南望向李忠：“李忠，你怎么说？想完好的滚，还是带着伤滚？”
    李忠结巴道：“别，南哥，我走，我自己走。”
    方南蹙着眉头道：“把你主子带上。”
    李忠扶着赖老张嘶啊哈啊的走出小巷，方南冲吓的脸都白了的韩芝芝道：“去屋里收拾东西，我送你去车站，最近两年别来这边了。”
    方南刚说完，韩芝芝一捂脸蹲了下去，瘦削了肩膀耸动，抽噎了起来，“我在北京也得罪人了，只能待在这，哪也去不了。”
    看她哭的伤心，方南琢磨估计也是类似今天的场景，“那也得走，养活自己的方式很多，干嘛一定要当群演。”方南想不通，劝她道。
    大概方南劝转行的话刺激了她，韩芝芝唰一下站了起来，两只雪白的手臂一抹脸上泪水，眼神坚定，语气执着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待这，我不服，我长这么漂亮一定能闯出来！我一定能红！”
    方南不知说啥好了，掏出蔫吧的香烟，打着火机。
    微弱的火光中，他发现韩芝芝眼里的光芒亮的吓人。
    “方南，求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和吴高要好，吴高也是群头，做的比赖老张还大，肯定不怕赖老张。”
    方南吐了口烟，阻绝了两人视线，缓缓道：“帮你可以，但你能不能对我说点真诚的话？”
    韩芝芝拼命点着脑袋：“你问，问啥我就说啥。”
    “你昨天是不是就想着利用我摆脱赖老张。”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尖锐的韩芝芝扭捏了半晌，认命般的一点头，“是的，但我也是确实没办法，赖老张一个劲威胁我，我只是想找个人能在关键时候给我点帮助。”
    方南点了点脑袋：“因为我是你邻居，所以理所当然找上我？”
    韩芝芝踌躇道：“其实是因为你是群演，认识群头，只有群头才不怕群头。”
    方南问：“房东告诉你的？”
    韩芝芝：“我猜的，来这边租房住的，除了群演我想不出还能是啥人。”
    方南疑惑：“工人不成？影视城正在大开发。”
    韩芝芝摇头轻笑：“工人都住大通铺的，这两房间太小了。”
    方南陪着笑了一下，笑容勉强。
    “所以你在吴高来之后，才去帮我引火炉？而不是一开始就示好我？”
    “其实吴高刚一进院子还没说话，我就猜出他是群头了？而且大概率和你关系很要好！”
    方南不解：“你咋猜的？”
    “通过走路方式，我见过的群头走路都是急着投胎的样子，而且他和黄毛的发型和你的都是一个样，一看就是剧组剃过头的。猜测和你关系好，是因为他手里拎着熟食袋。”
    “嘶，呼....”
    隐藏在黑暗中的方南不动生色的深吸了口气又吐出，韩芝芝的几个回答他很满意，却更让他感觉这女孩恐怖。
    一个23岁女孩初来横店，被恶人群头赖老张逼迫加入阵营后，一边没事人似的洗衣服，一边通过猜测，察言观色来确定方南、吴高是否可以利用。
    一旦发现两人可用，女孩立马开始帮生火，又故作爽朗不拘小节的一起喝酒吃饭，意图和两人打成一片，好为接下来脱离恶霸赖老张做准备。
    今天的事可能只是凑巧，但这个女孩想利用方南却是真的，想到一个23岁女孩心机深沉到这种地步，方南的后背刹那间布满一层冷汗！

 第二十七章 《倚天屠龙记》【为战魂飞羽加更

    “哗哗哗”
    小院中，方南心情复杂的看着韩芝芝之时，吴高从巷口急匆匆窜了进来，黄毛跟着出现，黄毛之后再出现的人方南有的能叫出名，有些不认识。
    “南哥，赖老张人呢？”吴高满头大汗的问方南。
    “走了。”方南不解：“你没事领着一帮群演找他干吗？
    吴高露出凶相：“他不是来搞你了吗？他么的一个外来户，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今天就让他滚出去。”
    “扯什么蛋，是不是带家伙了？全扔地上，好好的日子不过，净整这些没用的。”
    骂了一通，咣当当的地上又多了几把武器，方南好奇道：“你们咋知道这么快的？”
    “这你得感谢瘸子，他跑去叫我的。”吴高解释道。
    方南点点头，举手冲二楼冒出脑袋的房东表示了感谢后，对吴高道：“你赶紧把人和东西都带走，大晚上的折腾啥。另外，感谢大家啊！”
    刚说完，韩芝芝有意识的走到了他旁边，方南心里有了数，拉着吴高转过身，将发生不久的事说了一遍。
    “赖老张真不是东西，这种事我向来由人家自己选择的。”
    自诩好人的吴高贬低了赖老张一顿后，对韩芝芝道：“条件啥的都打听清楚了吧，清楚的话，明儿一早影视城门口等着，加入第一天，优先安排你上工，其它的明天再说吧，我还有事，走了。”
    吴高领着一众人离去，方南拎着煤炉出屋开始引火做饭。
    这回，他再三婉拒了韩芝芝的帮忙，这女孩心思太过深沉，方南有心避之。
    倒不是怕被这女孩玩弄在鼓掌之中，而是和这样的人谈话要瞻前顾后，太过累人。
    且上辈子的经验也告诉他，阴谋诡计终究是小道，想要把路走宽，还得光明正大。
    因此，他这辈子准备凡事潇洒一点，不为吃不为喝的，搞歪门邪道干啥。
    用了个把小时熬了一锅红薯粥，方南端着锅回了屋，炉子也没熄，他刚看了一圈，韩芝芝好像没买烧水的电器。
    嘶啊哈啊的正吃着，院里传来动静，方南也没当回事，没熄的火炉，就是留给韩芝芝用的。
    这位新邻居并没有对他做出实质性伤害，普通邻居处着，是方南想到的应对方法。
    可惜天不遂人愿，“方南，我给你带点热水不？”韩芝芝敲门后，搁屋外问道。
    方南道：“不用，我一向是冷水洗澡。”
    韩芝芝又问：“喝呢？你晚上不喝热水？”
    “暖瓶里有。”
    “昨天也没看你烧热水啊，暖瓶里的水好几天，快凉了吧。”韩芝芝说道。
    方南无语：“没事，我都是喝凉水。”
    门外，韩芝芝咬了咬唇，又道：“你早上什么时候走啊，我们明天一起吧。”
    “你自己去吧，我戏今天刚结束，可能得休息几天，最近不去影视城。”
    “那好的吧。”
    门外传来细细的脚步声，方南松了口气，谁能想到，短短一天一夜，他避韩芝芝就如避蛇蝎。
    正感慨这女孩难整，床上bb机发出声响，他拿过来一瞧，曾璃的，让他回电话，有大事！
    方南晕了，这大晚上怎么回电话，不过他还是蹙眉套上一件衣服走出了屋，他想借机出门找人唠唠嗑，换个住的地方。
    十月份的夜晚，暑气尽去，街道上纳凉的人没了，方南绕了一圈都没找到几个人，只好走进一家小卖部。
    掏出bb机翻出曾璃的手机号，方南拨通电话。
    三声后，电话接通，没等方南问“啥事”，曾璃已经说开了。
    “方南吧，《皇上、方德、苗翠花》看了没，好看吧！可惜我在里面有两扮相不咋地，显老！”
    方南人傻了，这倒是想夸自己，还是想损自己啊，一会好看，一会显老的。
    “诶，我那屋子住人没？现在住的男的女的？长啥样啊？”
    “还是女的，昨天刚来，年龄不大，人长挺漂亮。”曾璃语速快的直接让方南跳过了上个话题，回道。
    “也是女的？那有没有被鼻涕虫吓一跳啊，不会跟我一样吧，哈哈！”
    方南眉毛一翘，乐道：“人比你聪明多了，她一来，就找了石灰往墙边一撒，鼻涕虫都不敢进屋。”
    “是嘛，hi，那破屋子害我天天夜里起来拍鼻涕虫。”
    方南哈哈一笑，刚要说“我每天半夜都要被你吓醒”，就听曾璃又道：“告诉你个想不到的事情，你猜猜看啥事，关于拍戏的。”
    这么抽象的题，方南往哪猜去，只好随口道：“不会是你走大街上被导演看上，拉去拍戏了吧。”
    “哎呦喂，你真神了，一下就猜到了。”
    方南满头黑线，感觉世界和他开了个玩笑，记忆中的曾璃不是仅次于查无此人的？
    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真运气这么好，以她年龄比不过四旦双冰，也不至于连小花啥的都赶不上吧。
    方南懵了。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啦，就是我换了个新发型，大波浪那种，然后有个导演觉的符合他心中的一个女角色，就给我发邀约了。”
    方南太久没音，曾璃以为他是受了自己这份好运刺激，赶忙按下激动心情，出声解释起来。
    “那可真得恭喜你了，好好把握吧，成大明星赚到钱了，借我点拍电影。”
    曾璃惊讶道：“嗬，口气挺大呀，拍电影。”
    “成了成了，没啥事，挂了啊，我搁小外部给你打电话呢，腿都冻凉了，等我买手机的，天天躲被窝跟你煲电话粥。”
    “成，挂了。”
    撂了电话，方南又让老板给拿了包红双喜，点着叼着烟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小卖部老板追出屋喊道：“哎，刚打电话的，有你电话。”
    方南纳闷，曾璃还有啥说的？该夸的夸了，该乐的乐完了，这就算大事了呀。
    “还有啥事？”方南拿上话筒好奇道。
    “差点忘了大事，你也不提醒我一下。”遥远的另一头，曾璃埋怨方南道。
    方南无语：“我哪知道你说的大事，竟然没包含刚才那些事中啊。”
    “你这是闲我话多咯，我告诉你，我这事一说，你得哭着请我吃饭。”
    “你倒是说呀。”方南被她撩急了。
    “过两天来北京吧，我给你向赖清水导演要了个剧组场务工作，知道是啥戏不？”改拍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据说这部戏投资会达到2000万，拍半年，美死你吧！”
    “成，这下真撂了，来北京打我电话，要快点，我进组前先请我吃一顿。”

 第二十八章 北上

    方南临北上之前，找到了黄伟明。
    感谢黄伟明将他提拔成动作指导助理后，方南说明来意，他参加不了《天下无双》的杀青宴了。
    “去北京？”
    方南点点头，“有个朋友给介绍了个活，估计要在那边待几个月。”
    “那你去吧，参不参加杀青宴无所谓的，用不着跑来打招呼。”
    “我再去和蔡总打个招呼吧。”
    黄伟明的风轻云淡，方南可不敢学。
    蔡宜侬不是啥小人物，其执掌的唐唐影视是国内目前为数不多的私营影视制作公司，以后说不准就会有合作，这份香火情，他得维持下去。
    黄伟明拦住要离开的方南，给蔡宜侬拨了个电话，确定她在一组那，才让方南赶去。
    高仿故宫的明清宫内，方南见着了蔡宜侬，没多犹豫，把对黄伟明的话又说了一遍。
    “做场务工作啊，行，你去吧，不参加杀青宴没事，有机会再合作。”
    蔡宜侬说完，方南转身之际，她突然又老生常谈道：“其实你眉宇间有英气，我还是认为你走专职正派配角的路线，反倒容易出头。”
    “k姐，真志不在此。”
    至于为啥志不在此，原因不言而喻，他学了那么多年导演，怎么可能一次成功还没实现就改弦易辙。
    “可惜了，我觉得我不会看错的。”蔡宜侬惋惜道。
    方南笑了笑，谢了一声后，转身离开，蔡宜侬能跟他讲这么些话，已经算把方南两字记在了心里。
    蔡宜侬这人方南或许不算很了解。
    但透过唐唐影视管理艺人、工作人员的手段，方南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这是个喜欢用老人，喜欢用感情束缚人的女人。
    不用说别的，通过胡鸽出事，她可以暂停拍摄，等主角一年后归来，可见一斑。
    这种感性的老板，好的地方就是念旧，讲感情。
    不好的地方就是不适合当老板，没法带领公司起飞。
    后世，早年间出产过很多优秀剧作，让很多人戴上童年滤镜的唐唐影视之所以再难有好作品。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资本的侵袭下，蔡宜侬早期用少量金钱加大量感情的这套拢人手段没了成效，公司优秀幕后人员在越来越多的金钱攻势下彻底奔溃。
    被掏空的唐唐影视再难拍出好作品，从而又被万千网友喷的狗血淋头。
    蔡宜侬后期大概是搞懂了感情和金钱比起来就是个渣渣。
    可为时以晚，由资本控制的后起之秀早就撵了上来，并意图将其拍死，她和她的唐唐影视只能苟延残喘。
    知道了这女人的性格，方南怎么会错过《天下无双》的这份香火情呢。
    所以，他光明正大的跑来给蔡宜侬道歉，杀青宴啥的咱去不了了，但我得让你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出了影视城，方南回到小院时，收到他电话的吴高、黄毛已经在了院子里。
    “吴高就算了，你现在应该不缺钱。黄毛你进屋瞧瞧，屋里有啥东西是你没有的，把拿回去吧。衣服啥的别拿，我就这么几件褂子。”
    吴高郁闷道：“你不回来了？”
    他把方南握在手里没捞到几个钱，方南就要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方南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北京见了剧组才晓得具体情况。”
    “南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在横店也待厌了，两年了还没出头。”
    方南歪头瞅了一眼说话的黄毛，好奇道：“你嘴巴子咋回事，像是被人打的啊。”
    “嘿，昨晚不小心挨了一拳。”黄毛咧嘴一笑，又轻轻摸了摸脸道：“昨晚吴头带我们把赖老张给打了一顿，打完还把他和李忠一直送到了车站，看着两人走的。”
    听明白后的方南懒的查问事情经过，他不想和这些事挨边，照着黄毛屁股来了一脚后，催促道：“赶紧进屋瞧瞧去，我只带衣服走。”
    黄毛进屋，吴高又道：“回来时，提前给我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方南瞟了吴高一眼，点点头。
    他和这位群头的关系，这几月下来咋说呢，有点互相把对方当工具人的意思。
    方南是吴高的赚钱工具人，方南卖命，吴高抽成。
    吴高是方南的跑腿工具人，方南要高职务，吴高一个个剧组屁颠颠的推销。
    不过最近这苗头好像有再进一步的意思，方南暴露的闪光点太多，彻底征服了吴高、黄毛这两人。
    “南哥，我跟你去北京吧，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黄毛屋里折腾了半天，最终就搜刮了一个蚊帐、一个暖水瓶，一手一件出屋后对方南道。
    方南眼一瞪：“去个屁，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还带着你。而且三个月不到过年了，你不回老家过年，跟我去北京干啥。”
    说了一通黄毛，方南返身屋内把塞了一半的蛇皮口袋拎了出来。
    从屋里到院子，方南想潇洒的对两人说“走吧”，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逼仄昏暗的小屋子，算上原主人在这住了三年多，这破屋子承载了他近四年时光。
    吴高用借来的面包车把方南一直送到义务火车站，进站前，方南想了想，还是提醒吴高道：“韩芝芝这女人很厉害，别逼迫太甚。”
    “当然了，无论是对韩芝芝，或者对其他人，做事都得留一线。我是脾气好，不然你早就吃过苦头了。”
    吴高郁闷：“我不已经吃过你苦头了吗？我膀子脱臼那夜你知道多疼不？”
    方南笑着挥手进站：“成，我走了，还是那句话，有缘再见吧。”
    “况且况且况且”
    绿皮车一路走走停停，况且到北京用了两天两夜，坐的方南屁股蛋生疼，走出车站，方南匆匆寻找电话亭。
    “你在哪，我去找你。”拨通电话后，方南急切道。
    他想借用曾璃与导演的熟识，在《倚天》剧组开拍前和导演来场面对面的交谈。
    说白了就是，场务这个职务他已经有些不太满意了，《天下无双》里，他还是动作指导助理呢。

 第二十九章 群星荟萃

    “咦...你这毛衣丑死了。”
    时隔几月再见方南，曾璃上来的第一句话又是埋汰。
    “丑不丑的，保暖就成呗。”方南瞅了瞅身上有些臃肿，起了毛球的黑色毛衣，不以为意。
    说出来曾璃可能不信，这件黑色毛毛衣是他亲手织的。
    当然了，是以前那个方南，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总是更懂生活一些。
    “有别的没，换一件，等会见人呢。”曾璃不干了，穿成这样带出去多丢人啊。
    方南摇头：“没了，还有件红的跟这件差不多。”
    “去买一件。”曾璃说完，抬脚就走。
    方南有些踌躇，不太想去，这里可是王府井，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东西老贵了。
    而且旁边还是个女人，这要是开了头还不得没完没了啊。
    他在《天下无双》中拼死拼活干了20多天，好不容易才赚了5000来块钱，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曾璃走的坚决，头也不回，有求于人的方南只好亦步亦趋跟着进了一家店。
    这家店装的清雅幽致，动辄几百上千块的线衣看的方南直挠头皮，想拽着曾璃走，谁想她脚生了根似的死活不动。
    “这件白色纯羊毛的不错，高领的保暖，北京的冬天风可刺人了。”
    方南瞄了眼价格，388，“可以选择不买？”他还想再拉扯一下。
    曾璃苦口婆心道：“买吧，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方南没辙，捏着鼻子数了钱，刚出店，曾璃又瞄上了他的鞋子：“换双皮鞋吧，运动鞋太不成熟了。”
    方南咋办，头都开了继续买呗，不买又是面子没了，人给他介绍工作，他总不能给人丢脸，最终他用1500多块钱给曾璃撑起了脸面。
    最后一件休闲西装上身，方南对着店里的镜子一瞅，浅灰色休闲西装内里是白色高领线衣，牛仔裤配有鞋带的休闲皮鞋。
    “还行，这钱花的不算太怨。”
    曾璃欣然一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那是，我眼光杠杠的。”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下了火车啥事没干，只换了身衣服的方南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回头率都多了起来。
    直到一位脸上有痘痘的女孩问曾璃是不是苗翠花....
    他才意兴阑珊的冲曾璃一挥手，“请你吃铜锅去。”
    “《倚天屠龙记》是啥情况。”点完菜，方南问起正事。
    2003版《倚天屠龙记》说是经典也不为过，他得认真对待，能多收集一点资料就得多收集点资料。
    “93版的《倚天屠龙记》看过没？那也是赖清水导演的作品，这回算是翻拍了。”
    “你跟他有过合作？”方南好奇道。
    “拍《苗翠花》之前，刚和他合作过一部戏，他这回让我去试角色，我才知道他在筹拍新版《倚天屠龙记》，这不就想着你了。”
    “这人咋样？”
    赖清水方南知晓，但仅限于知道这人是香江人，以拍古装剧出名，是最早一批来内地的香江导演，在电视剧领域混的很不错。
    曾璃夹起块羊肉片吹了吹：“还成，吃完饭你自己看吧。”
    方南点点脑袋，不再问工作的事，而是指着她大波浪发型，笑问她因为换发型得了角色的事。
    提及这个，曾璃捂着被烫的哈赤哈赤的嘴乐开了花。
    好不容易咽下羊肉片，她绘声绘色的给方南讲了一通前因后果，说开心了还不时舞动左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还真是男才女貌。”
    揣测得到了验证，方南一边笑着做回应，一边心里腹诽还在乐个不停的曾璃道：
    “这大傻妞要是晓得《男才女貌》就是她演绎生涯的巅峰，怕是哭都哭不过来！”
    笑聊着吃完一顿铜锅，两人打车直奔怀柔，曾璃听来的消息，《倚天屠龙记》将全程在怀柔拍摄，而初创的剧组这会就停留在一家名为四季的宾馆内。
    到了宾馆门口，方南简单一瞄，心里有了数，今儿要碰上大明星了。
    要不然一家勉强三星的宾馆，不会在门口安排这么多安保。
    至于保护谁，他压根不用猜，除了苏友鹏没别人有这待遇，这位在《还珠格格》后，红透了内地半边天。
    安保不让进，曾璃掏出手机给赖清水打了个电话，不久，一女的从大堂向曾璃招手。
    “你们稍等一下，赖导一会出来。”
    三楼的一个商务套间临时给的会议室门口，领两人进来的女的说完就把方南两人撂下了。
    “麻烦你了啊，帮我介绍工作不说，还跟着我吃这冷落。”方南冲走来走去，明显烦心的曾璃咧嘴一笑。
    方南面前停下的曾璃轻蔑道：“切，这算啥，我遇着多少回了。”
    方南笑了笑，没去反驳。
    演员争取角色受冷落是很正常，但一个20多岁的女孩说心性不受影响，方南是不信的，除非曾璃跟他一样是重生来的。
    等啊等，一直等到房间里的苏友鹏、高园园、贾静汶等明星鱼贯而出，方南两人才见上本剧导演赖清水。
    “等急了吧。”
    赖清水起身和曾璃握手时，方南瞄了瞄这导演面相，留着浓密的胡子，眼袋有些重，看来最近劳累过度。
    “赖导，他就是我上回和你讲的那个方南，《苗翠花》剧组中，他负责统筹群众演员工作。”
    曾璃说完，方南紧跟着伸手道：“赖导你好，我是方南，今天刚从横店赶过来，除了曾小姐讲的《苗翠花》剧组工作经历，我想再补充一些工作经历。”
    “我听着了，你说说看。”
    方南没说经历之前，先笑着提醒赖清水道：“导演，我能听懂粤语。”
    赖清水惊讶之后，颔首微笑道：“你说吧。”
    “《苗翠花》之后，我参与的新一部戏是唐唐影视制作的《天下无双》，我在里面给黄伟明导演当动作指导助理，不过大部分时间是给关咏荷关小姐当动作替身，我在横店这几年......”
    方南小嘴不停，利用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唾液横飞讲了能有半小时。
    “总之就是你不想干场务。”方南说完，赖清水给他总结到。
    方南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能要研究一下，你留一下电话号码吧，两三天内会通知你。”赖清水递来笔纸。

 第三十章 副导演

    外边下着的雨，落在地上溅起灰尘，天地雾蒙蒙一片。
    “蓟门桥到啦，有下车的没。”
    随着售票员一声喊，方南缩着脑袋下了公交，辨别方向后，直奔西九路而去。
    他这趟冒雨出门，实在是在旅馆等消息等的急了，便带着写好的几首歌跑一趟版权局，看能不能把几首歌的版权先给注册了。
    进了大楼，到窗口一问，方南才晓得这事特简单。
    找到工作人员拿表，提供照片、登记要注册的歌词或其它，再有缴费，剩下的等通知便成了。
    整个过程唯一算麻烦的地方，就是要简略写一下为啥会写这歌词，啥情况下写出来的，就跟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差不多。
    这一点对方南来讲不算事，生活阅历丰富的人，吹牛逼还能算个啥事。
    “这就成了？”一切妥当，方南问帮他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
    “行了，回去等通知。”
    “多长时间有通知呢？”方南又问。
    他没办法不谨慎，这些歌是他最大的保障，有一天影视行业干不下去了，他得靠这些歌过日子呢。
    这些歌的专利费，让他躺家里一年，躺个上千万跟玩似的。
    工作人员不耐烦了，一甩票据：“30天。”
    方南还想再问版权是不是和国际挂钩，兜里传出一阵“嘀嘀”声。
    “黄伟明？啥事？”方南嘀咕着走了出去。
    至于是不是与国际挂钩还是以后上网自己查吧，
    “喂，南仔，你去的倚天剧组？”方南找到电话给黄伟明打过去后，黄伟明开口问道。
    方南道：“是啊，赖导给你打了电话？”
    赖清水和黄伟明都是香江人，又都是tvb幕后工作出身，认识不奇怪，方南当时提黄伟明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
    “打了，我可是结结实实夸了你一通，你以后要请我吃大餐啊。但他那边的武指定了马玉成，马玉成是陈晓东的徒弟，你竞争不过，副导演应该没问题。”
    黄伟明说的方南都有些小激动了，要是真的，他这一步跨的可太大了。
    他原本是打算混个真正的武指助理，大热剧的武指助理很不错了，运气好点三五部剧内升为武指没啥问题。
    可没想这一下直接跳到了副导演。
    虽然副导演有很多种，管剧组杂事的、管具体拍摄的、管道具器械的，但不管哪一种，那也是副导演，说出去劲道都不一样。
    最为关键的是当上副导演，意味着对剧组各项事务都懂，啥都会一点，机缘到了，一下跳到导演位置上不是没有可能的。
    副导演可没有助理——动作指导——动作导演——导演这样复杂的升迁路。
    答应黄伟明以后请他吃大餐后，方南挂了电话，继而又拿起给曾璃打了过去，一问才晓得她都到了浦江了。
    《郎才女貌》已经在浦江开拍。
    想起《郎才女貌》，方南还有点怨恨自己，缘由就是没早早想起这剧的插曲。
    回去的公交车上，方南少有的焦急起来，不时掏出bb机左瞧右瞧，黑色的漆都快被他搓掉一层，可bb机贱的很，死活不响。
    直到他在小旅馆里冲完澡，外间的bb机才要死不活的“嘀”了几声。
    裹着浴巾出了洗漱间，方南拿起一瞧，一颗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
    bb机上的信息虽然没有明说啥职位，但让他明天过去谈谈，这就说明有说法了。
    翌日。
    方南顶着寒冷刺骨的毛毛细雨步行到了四季宾馆，这回没安保拦着他，轻松上了三楼会议室。
    “来了，过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人。”
    方南敲开门后，赖清水向他招了招手。
    “边晓军、张璋制片。”
    “韩俊峰、刘德鸿监制。”随后就是摄影、灯光....
    赖清水一个个介绍，方南一个个握手，一路过去整整握了二十多个人。
    不说别的，光从幕后人员数量上，每个重要岗位的人数上，方南也能看出，出品方也好，赖清水也好，都对这部《倚天屠龙记》有极大野心。
    “这是马玉成马指导，《倚天》的武术指导。”
    赖清水介绍完马玉成回到了座位，方南赶忙伸手。
    他可以不认识马玉成，但不能不晓得程晓东，那可是将威亚玩出花来的武指，作为同行，方南是比较尊敬程晓东的。
    “我说一下啊，这就是方南了，干过场务工作，上部戏给黄伟明当助理。”
    “灯光摄影什么的，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我的意思是把他调给马指导当个副导演，这部戏的动作戏份太多，武指又只有一个人，方南过去也能给马指导减小压力。”
    赖清水说完，上回领方南进来那女的，立马用普通话又讲了一遍。
    这部戏是内地和台湾的合拍片，制片人有内地的，有台湾来的，导演又是香江的，屋里人员包含了两岸三地，复杂的一匹...
    连说话都得翻译。
    好在方南语言这块天赋异禀，甚至利用屋内众人口音差异，一会功夫就把屋内二十多个人给对号入座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大佬，不是闲的蛋疼不轻易去剧组，真正要打交道的只有马玉成这种搞幕后的，以及今天没露面的明星。
    有导演扛着，方南副导演的职务很快定了下来。
    具体职责也很清楚，解决马玉成拍摄路上的一切难题，大概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简单点就是管杂事的副导演。
    《倚天》剧组这样的副导演加上方南一共有三位。
    定了职务就得开工钱，这事赖清水想管也管着，两出品公司代表嘀嘀咕咕一阵，给方南开了3000一个月，这不能确定下来，他们得上报公司，但也差不离。
    3000一个月不少了，这年头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不过几百块，方南没多考虑便答应了下来，只盼望这部戏真拍个半年，好让他多少存上一笔钱。
    事情定了下来，工作人员领方南去房间，作为副导演，他的住宿待遇不算差，4楼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双人房，同房间也是位副导演，叫张德，三十多，四十岁这样。
    发现方南听懂粤语不算，还会讲，张德特高兴，一边嚷嚷着晚上不寂寞了，一边给方南递了根烟。
    两人对坐着抽了一根烟，方南起身，说是回小旅馆拎口袋。
    两三步跨到房门口，方南刚把房门推开，就见门口一女的撅着屁股往对面房里推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一头黑色笔直长发瀑布似的垂着。
    “我帮你拎一下吧，你这容易把包底子磨坏了。”方南避开浑圆的...开口道。
    “啊，谢谢啊。”女的起身转过脑袋，鼻子堵塞了似的翁声道。

 第三十一章 暴躁的武指

    高园园住对门，方南没太多讶异。
    现在的高园园漂亮归漂亮，但不是啥虎扑女神。
    其代表作品要么小众，要么不火。
    《十七岁单车》倒是在年初的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审团大奖，但这部电影因种种原因国内上映不了。
    这就导致一脸胶原蛋白的高园园的美，还只存在媒体记者、一众喜欢文艺片的文艺青年心里，未被全国观众所认可。
    拍戏住宾馆也就不稀奇了。
    给高园园行李拎进屋内，方南在其感谢声中离开，他自己的行李还留在外面的小旅馆中呢。
    他的东西不多，几套换洗衣服，办完退房便正式入住四季宾馆，随即便是办房开，办进宾馆的胸卡，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无良媒体混进来浑水摸鱼。
    《倚天屠龙记》2000多万的拍摄资金足够国内媒体人疯狂了。
    一部优秀的影视剧离不开幕后人员不厌其烦的商讨。
    因此，方南每天参会讨论的次数多了起来，主要围绕着的就是物资筹备、道具制作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讨论持续了很多天，最终确定2002年1月18号开机，离春节不到一个月。
    导演赖清水想的很好，春节前这些天只拍简单镜头用来磨合剧组，真正的重头戏留在年后。
    《倚天》1月18号怀柔影视城拜神开机这天，影视城可谓热闹非凡，收到消息的媒体，苏友鹏的歌迷粉丝一涌而上，把方南搅的特闹心。
    他是剧组副导演之一，剧组遇到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导演、制片都可以大手一挥让他去处理。
    事情处理好了，代表他称职；事情搞砸了，挨批都是轻的。
    安定好媒体粉丝，方南掏出新买的杂牌手机瞅了瞅，发现时间差不多，剧组大佬、演员马上就到。
    他忙和张德还有另外一副导演商量，先把拜神用的祭品上桌，剧组大佬到了直接走流程，要不这么多人吵啊闹的出事谁担责？
    谁知他这意见一提，张德两人直摇头，就差指着方南鼻子骂他不懂礼数，对神不敬。
    “娘的，这两人岁数不大，还挺顽固。”方南心里腹诽了一句。
    开机拜神，他经历的也不少，但始终没太当回事，总认为收视率、票房啥的不是拜出来的。
    张德两导演不答应，方南只好陪着两人等，好在时间不长，两辆黑色轿车打头的车队缓缓开了过来。
    投资方、制片、监制、导演一众人下车后，接下来的带妆演员阵容直接亮瞎了现场媒体、粉丝、方南等人的钛合金狗眼。
    和粉丝眼里只有苏友鹏不同，让方南感觉惊艳的是一众美女，贾静汶、高园园、郭妃丽、陈子函、陈秀丽那是一个比一个亮眼。
    “开始吧。”
    赖清水发话，张德指挥工作人员把做好的祭品往桌子上一抬，再摆上香炉啥的，拜神仪式正式开始。
    导演和制片推攘客气一番后，赖清水被制片人推着向前插入了第一炉香，之后便是制片、监制、主要演员。
    演员之后，就见方南捏着一支香，埋头嘀咕了一句“保佑我下部戏当上真正的导演”后，走上前把香插进香炉。
    拜神结束刚好午时，祭品一下又成了开机第一天的工作餐，大家热热闹闹的吃饱喝足，《倚天》的拍摄正式开始了。
    方南在马玉成的动作组，马玉成去哪他去哪。
    当然，他后面也有尾巴，两场务和一众武行，以及几个工作人员就是他的小跟班。
    “通告都发了？”走往一排民巷的路上，方南问场务赵柱道。
    “发了，补下妆马上就跟来了。”
    “再想想，没遗漏的地方吧。”方南皱眉回头瞧了瞧背炮的，背灯具的一众工作人员。
    他和马玉成认识不久，不熟悉这人性格，生怕哪处没做好导致挨训，第一天就挨训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没吧，下午就一场简单的打戏，也不需要准备多少东西啊。”
    赵柱这么说，方南不再犹豫，大踏步跟上了马玉成。
    “南仔，你也是懂行的，这第一场戏是你的话，你想以什么风格拍？”
    到地方后，马玉成突然的一句话把方南给整懵了。
    《倚天》整部戏的打斗风格定的是凌厉、快。
    这风格还是马玉成自己定的，这会怎么反问起他来了？
    方南望着扛摄影机的工作人员有些发怔。
    直到空荡的街景里冒出高园园等一众演员、群演，方南才灵光一闪，赶忙让赵柱回去再搬一台摄影机过来。
    动作戏要想看起来既快又凌厉，必须多机位拍摄，再经过后期剪辑才能做到。
    方南倒是晓得这点，但这几月的剧组生活，他见到的都是单台摄影机，渐渐的竟然忘了多机位拍摄。
    “我服了，马玉成老奸巨猾啊，他早发现这点，却憋着死活不说，临开拍了当这么多工作人员的面说出来，给了我一记下马威不说，还把自己的权威给立了起来。”
    方南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气马玉成这人脑子拧不清。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挑战谁的权威，他是单纯来熬资历的。
    不过这也算人之常情吧，剧组幕后也好，演员也好，老人总会在新人面前摆一摆谱。
    上来让方南吃了一憋，马玉成心情愉悦的开始给演员讲动作。
    下午的这场打戏特简单，说的灭绝老尼死后把传位扳指给了周芷若，峨眉派大师姐丁敏君表示不服，在街上打伤周芷若抢扳指的戏。
    武指讲戏，方南便开始指挥一帮小兵该给器材通电的通电，该收拾穿帮的收拾穿帮的地方，等他忙活完拍摄的事，马玉成也给演员讲完了动作要点。
    高园园与丁敏君的扮演演员试着套照时，马玉成把两人叫停，再次教道：“剑要这么用。”
    方南安排完化妆等几位工作人员，马玉成还在给高园园演示剑得用法。
    方南脑子一回忆，发现《倚天》好像真是高园园的第一部古装戏，便没当回事，头一回嘛，拍不好很正常。
    “方导，你今年多大，有女朋友不？”
    方南屋内倒热水时，两女化妆师嘻嘻笑笑查问起他的户口。
    方南也不怂，眉毛一翘，回敬道：“咋地，你两缺暖床的？”
    “可不是，晚上睡觉可冷了....”
    其中一化妆师刚说到这，就听屋外传来一声爆喝，“你个扑街，你怎么这么笨...”唔啊啊一大堆又快又脏的粤语传进了屋内，吓了方南一大跳。
    “我擦，马玉成这么暴躁的？”
    方南丢下保暖杯赶忙向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这是哪个倒霉鬼。

 第三十二章 夹心饼干

    马指导发火，方南巴巴的跑了出去。
    门外一瞧，好家伙，他倒个水的功夫，外面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全蔫吧了，待宰的羔羊似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才第一天，还在磨合中嘛。”
    方南跑了过去，拽了拽叉腰怒视高园园的马玉成。
    导演发火全怪演员？
    不是这么回事，再好的演员也得看状态，何况还是头回演打戏的演员，能有好状态才是真的有鬼。
    怪导演脾气差？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导演太过精益求精，为的都是工作。
    方南以前当执行副导演带组拍戏，碰到一句话要拍几十条的演员，脾气比刚才的马玉成还要火爆，脏话就跟小火车似的“突突突”往外冒，都不带停的。
    他小时在孤儿院长大，稍大些闯社会，从小到大受到的冷落多。
    再后来跟了师傅练武，有时怨气、脾气啥的收不住，就会呜啊的骂人，眼看年近不惑，脾气才算有所收敛。
    “休息会，休息会，第一天磨合不到位，很正常。”
    方南一边安慰众人，一边掏出烟给马玉成塞了一支，又散发给现场工作人员。
    作为副导演，他这会就是夹心饼干中的奶油，要把上下两面黏合在一起，得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给一帮老少爷们散了烟，方南又问高园园为首的一帮女演员：“你们抽烟不？”
    得到摇头的回复，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烟，随后才问起马玉成具体啥情况。
    马玉成对着高园园丁敏君两人一叹气：“她们两个啊，打着打着，打出镜头了，你说这戏咋拍。”
    方南懂了，这确实是没拍过打戏的演员常犯的毛病，想解决也简单，地上画个圈，让她们在圈里打上半天，找找方向感。
    再就是扛着摄影机跟着她们转呗，不信还能打上天去，但这也有缺点，镜头不够稳。
    “里面热水烧好了，要不你先进去喝点水？”方南试着问马玉成道。
    马玉成一颔首：“成，你帮着给教教看。”
    马玉成一走，方南走到高园园两人边上，气道：“你俩笨呀，知道自己没拍过动作戏，刚开始就该要求一招一招拍啊，害我水都没喝上就跑了出来。”
    “压根不是这么回事，是他说啥我都听不懂。”
    面对方南这位住对门的同龄人，高园园脑袋往方南耳朵边一倾，讳莫如深道。
    方南人傻了，扭头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发现不是开玩笑，不禁无语道：“你早说啊，听不懂粤语你早说啊。”
    高园园脸色尴尬：“听不懂是一方面，打的不好也是真的。”
    “还真是实诚。”方南瞥了她一眼，道：“都先披件衣服吧，天这么凉，别在感冒了。”
    高园园为首的一众女演员穿上衣服，方南拉过赵柱，准备给几人来个现场演示。
    “看着啊，剑都是用手腕带动，这样看起来才自然。”
    对高园园几人说完，方南示意赵柱刺过来，剑到面前了，方南提醒了句“看清楚了”，才一侧身沧啷拔剑拨开赵柱刺来的长剑，同时，一个360度旋转剑尖朝下，完成了马玉成要求的动作。
    方南一气呵成，特帅的动作迎来一片掌声，莺莺燕燕中，方南也乐了，咱这也算颜值不够，才华来凑了。
    把剑还给工作人员，方南对高园园两人道：“补完妆，自己再多练两回吧，熟能生巧，这也不是多难的动作。”
    进了屋子，方南把高园园几人听不懂粤语的事一说，马玉成心里的火气也就彻底消散，继而愁了起来。
    武指和演员没法沟通这算啥事嘛！
    方南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他兼职再当一回翻译呗，别的还能咋办，这破事都快成当下影视行业的一大常态了。
    冬天日短夜长，上午花了半天时间拜神，下午拍了三四个镜头，就有场务跑来通知收工，这好事没有理由拦着，马玉成一停下，方南便见缝插针大手一挥：“收工。”
    装车完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发现没有遗漏后，他屁股一撅上了面包车。
    “南仔，剧组啥时候放假啊，放几天啊。”
    方南刚进宾馆，先回来的一帮工作人员就逮着他问道。
    逮他的原因很简单，年轻好忽悠，刚好又是剧组中高层。
    方南的回答直截了当：“没打听、不清楚、不知道。”
    也就是他级别不够，要不然能把这帮香江来的给喷死，娘的，开机第一天就想着放假。
    有一人跳出来问道：“南仔，你家哪的？”
    方南：“扬州的。”
    那人又问：“过年回去不？”
    方南：“不回。”
    他老光棍了，四海为家。
    “过年不回家有红包不？”
    方南懂了，这才是这帮香江人想问的，想想也是，飞机票太贵，坐火车的话，几天假都不够来回的。
    “你们胆子大自己去问赖导吧，我也想知道。”
    丢下这么句话，方南匆匆奔进电梯，上了四楼。
    《倚天》有工作人员130几人，以及不定数量的演员，这么些人直接住满了四季宾馆的2、3、4楼。
    其中2楼，3楼住着普通工作人员，以及还有会议室、化妆间、造型间等等工作房间。
    4楼则住着剧组中高层和演员，基本是幕后人员一边，演员一边。
    这就导致房间在最里面的方南一路过去，不时会见着一张无比靓丽的脸。
    “才回来？”
    “诶，是。”
    一掉头见是郭妃丽，方南忙后退道：“啥时有空给我签个名呗，我特喜欢《东游记》里的何仙姑角色。”
    郭妃丽捋了捋洗脸时打湿的鬓角，笑道：“导演还追星啊。”
    方南羞涩道：“诶，咋说呢，少年时期的梦想！”
    “嘭”
    “靠，我这臭嘴。”
    方南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要知道，这一排男帅女靓的演员里，唯一能让他开金口要签名的只有郭妃丽。
    啥苏友鹏、贾静汶、高园园等演员的签名照，他都不稀得要，没有滤镜，不过这样的场面以后肯定是看不着了。

 第三十三章 偶遇

    “赤芍3两、细辛1两、枳壳1两、大血藤、夏枯草....”
    “成了，就这些，对了，干酒你店里有不？”
    “有。”
    “来个50斤，成，就这些，算账。”
    中药店老板巴巴按了一通计算器，“连装干酒的壶一共1203块，给1200吧。”
    方南摸出兜里钞票，毫不犹豫数了十二张出去。
    别的钱可以省，泡跌打酒的钱省不得，这属于职业羁绊。
    “老板这是泡通血化瘀的跌打酒吧，跌打酒我们店里也有，内服外敷都有，要不要带一瓶？比一些民间留传的配方好多了。”
    “不用，我习惯了自己泡。”
    开玩笑！
    他师傅留下的跌打酒配方，可是经过他本人十多年亲身体验后认可的良药。
    不假思索一口回绝老板，方南把药材包往怀里一揣，拎着一壶干酒出了中药店。
    这个冬天有点冷，“呼呼”刮在脸上的西北风跟刀子似的，他一个练武之人都有些受不了，走了两步哆哆嗦嗦的把军大衣的毛领子立了起来。
    好在中药店离四季宾馆也就两三里路，熬一熬一会就到。
    缩头夹颈正走着，迎面碰上一戴白色粗织帽的女孩，女孩脸特白，人特漂亮，就是脖子看上去有些梗，很怪异。
    “诶，你干啥去？”方南顿足，好奇道。
    跟前两步远，毛领子遮住了一半脸的男的突然开口，高园园不禁吓一跳。
    仔细瞅了瞅，见是对门的方南，剧组管杂事的年轻副导演，她脸色苦楚道：“我脖子扭了，买一盒膏药去，他们说这边有家药店，你看着没？”
    方南转身朝刚才的中药店一扬脑袋：“就前面，我从店里刚出来。”
    “你脖子也扭了？”
    以为方南跟她同病相怜的高园园刚高兴的一转脑袋，又痛苦的叫了出来：“哎呦，好难受啊。”
    “呵”
    情不自禁的一声笑后，方南道：“并没有，我是去买药材。”
    “诶，不跟你说了，我买膏药去。”
    既然不是病友，没法交流病情，高园园闲得站大街上吹西北风，蹙着眉头就要往前走。
    方南在她身前后退着：“你信我不？”
    高园园瞥了方南一眼：“你能治啊？”
    方南笑道：“不能说完全治好，但肯定比你现在这样舒服很多，就看你信不信我。”
    “你怎么治？”高园园好奇。
    “给你骨头掰一下。”
    方南说完，高园园捂着脖子埋头就走，方南紧跟着退了几步，道：
    “我跟你讲，膏药那玩意很伤皮肤的，有些人还会红肿过敏，效果也就也一般，你这么严重的话，即使贴了膏药，明天也别指望拍啥戏了。”
    高园园停了下来，望着方南：“掰一下多疼？掰完明天就能拍戏？”
    “也就疼一眨眼的功夫，一夜过来拍戏应该没问题。”方南颔首道。
    高园园顿了会，紧抿双唇道：“那你现在给我来一下吧，我难受死了。”
    她从第一支广告出道到现在也几年了。
    以往的小众电影受到了一些关注不假，但和刚开拍就受到这么多人关注的《倚天》比起来，孰轻孰重，她分的清。
    高园园首肯，方南放下手中的干酒，把两只手掌搓到发热，往高园园两边冰凉的脸颊上一贴，道：“手从兜里拿出来，人放松，别紧张，这事我经常干，从没出过问题。”
    四目相对，高园园点了点脑袋，就这会，方南脑袋往左一偏，突兀道：“咦，这男的长的真帅！”
    一句话转移了高园园注意力，方南左右手齐用力把她脑袋左右一掰，西北风中多出两声“咔嚓，咔嚓”。
    与此同时，高园园小嘴一张，发出“啊”的一声。
    掰完脑袋，方南又转到她身后，用大拇指给她脑后的两根颈椎捏了捏，随即停下，笑眯眯道：“感觉感觉咋样？”
    高园园转了转脑袋，欣喜道：“诶，好像舒服多了，感觉脖子又长了一截。”
    方南自傲道：“那必须的，我这多少年的正骨手艺了，可不是闹着完的。”
    说完，他冲还摇着脑袋的高园园道：“走，回宾馆吧，用不着买膏药了。”
    寒风中，两人联袂往宾馆走去。
    有了刚刚的体验，高园园对方南的技术有了认识，走了两步，她突兀道：“诶，你能帮我把腰上颈椎也掰一下？这几天拍打戏腰酸背痛的。”
    方南眉毛一翘，笑道：“是不是体会到快感了？”
    高园园：“你会不会嘛！”
    方南颔首：“成，给你掰一下吧，回去别跟其她说我有这手艺啊。”
    再次放下干酒，方南转到高园园背后，让她站直后，右腿膝盖往其一顶，左右手抓着她两只胳膊往后一掰扯，寒风中又多出一声“咔嚓”。
    以及那个要魅惑死人的“啊...”
    两种异样的声音结束，方南放下又腿：“就这了，站着不太好整，得躺床上才好搞。”
    “你讲话为什么这么难听呢？”高园园舒服的捏着左右双肩时，满心无语道。
    方南来气了：“大白话呗，有啥难听好听的，心里不纯洁的人才会胡思乱想。”
    高园园白了他一眼，揉着肩膀扭着腰率先踏进宾馆。
    方南拎起干酒，眼光幽幽的瞅了马路对面人行道上的两人，摇头嘀咕了一句“狗仔？”后，放慢脚步，吊在高园园屁股后面走进宾馆。
    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
    一戴年轻男的，对旁边戴眼镜的中年人道：
    “苟哥，拍下了，摸脸的、抵背的两场都拍下了。但这有啥用啊，男的不认识，高园园也不算太出名，除了两人都是《倚天屠龙记》剧组的能让人产生好奇，其它没啥用啊。”
    “你懂啥，谁说没用，别管啥《倚天》剧组了，到时头条名就写《高园园倚天剧组劈腿》，或者《倚天剧组某工作人员插足高园园、张东恋情》，保证卖的好。”
    拿着相机的年轻人无语道：“苟哥，这不是乱编吗？”
    “屁话，不乱编有人看？没事多学学人家香江的那些狗仔。”
    “现在给你个任务，去查清楚这男的叫啥，干吗的，家哪的，反正祖宗八代所有信息我都要。”
    尖脑袋、尖下巴，长的有些像《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中小头爸爸的中年人骂旁边的年轻人道。

 第三十四章 春节

    爆竹一响，岁岁年年！
    方南23了。
    回来的第一个年头的第一个春节，他要求不高，有酒有菜，吃着火锅看着电视足够了。
    买了些牛羊肉，从宾馆后厨借了个火锅，方南躲进了房间。
    剧组里的人走了一多半，剩下的人在一楼拼着酒，刚喊他，他没去。
    倒是会粤语，但人家一个地方的人聊乡愁，他插进去干啥。
    沸腾的水里一股脑倒进牛羊肉，又添进些许菠菜、豆芽，不一会，锅里的香味开始慢慢溢出，躺床上的方南煽动着鼻翼点开电视。
    春晚，一个全国人民家喻户晓的综艺节目。
    春晚看啥？
    各人有个口味，有喜欢歌舞的，有喜欢明星的，但最受欢迎的人肯定是语言小品类。
    方南看来，说是本山叔、冯巩、牛群一帮小品相声演员撑起了一年一度的春晚都为过。
    “去年好像是卖拐，今年该卖车了吧。”
    方南正琢磨本山叔今年要卖啥，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瞧，曾璃的信息：吃了么？吃的啥呀。
    方南：火锅。
    曾璃：买了啥好吃的菜啊。
    良久，方南：牛羊肉，再就是菠菜、豆芽啥的呗。
    曾璃：嗬，你还会挺会吃。
    方南刚要回，信息又来了，曾璃：工作咋样啊？导演干的挺好呗，有没有训人呀。
    方南刚打出两字，曾璃：我们组里两男演员特帅...
    方南晕了，他手残党，最烦巴拉巴拉打字，索性拨通曾璃电话，想着要说啥直接说完完事了，没想对面秒挂。
    曾璃：干嘛呀，一家人吃饭呢。
    方南毛了，念叨着“这不撩拨人嘛”把手机一丢，起身揭开锅盖，满上酒。
    春晚开场舞开始的同时，方南个人刚好也动手吃喝起来。
    电视里的热闹、电视外的冷清两下一对比，要说孤独，多少也有一些。
    不过方南这个老光棍这么生活了几十年，孤单感刚袭来，脑子恍那么一下也就过去了。
    亲人没有，爱人那就更甭提了。
    干他这行的多少有些怵爱情这玩意，娱乐圈一个好女人没有不至于，但也真的少。
    懂行的都清楚，一个演员想在娱乐圈成名，捷径从来不是啥演技，而是得有人用真金白银捧。
    即使是当红演员，没有金主，没有与名制片人、名导演的牢靠关系，最终也会泯然众人。
    因为一年到头好戏就那么几部，没了也就没了，你今年没拍上，明年没拍上，两三年一过，观众缘也就没了。
    因此，怎么快捷有效的维持金主、名导的关系，就见仁见智了。
    当然也不乏有演员擅长交际，擅长为人处世，真的只通过交际把关系处好。
    圈内的乱，世人皆知，但少有人晓得，与这行业沾边的行当，那也是开放的不得了。
    比如方南这组的两小姑娘化妆师，方南如果憋的厉害了，撩撩就能上手，事后让其干些轻松的活就算完事，就这么廉价。
    总的来讲就是时代在进步，那啥也就开放了，只不过充满名利的娱乐圈放的比较开。
    所以旋涡中的方南上辈子索性选择了孤独到底。
    至于这辈子，他还没想过，没那个时间。
    起身给火锅添了点热水，方南继续自斟自饮，直到本山叔的《卖车》结束，他的年夜饭才算正式结束。
    收拾台子的时候，他歪头一瞧，自个吓了一跳，不知不觉一瓶白酒竟然到底了。
    洗漱后上了床，外面刚好升起冲天烟花，就着这股徇烂色彩，方南蒙头大睡。
    翌日，大年初一。
    “咚咚，咚咚”
    方南脑袋探出被窝，瞄了眼窗外雾蒙蒙的天空，开口道：“门没锁。”
    “导演，我来给你拜年，新年大吉大利！”陈秀丽推门走进了房间。
    正想坐起穿衣的方南一见是饰演剧中小昭的陈秀丽，连忙又躺了下去，笑道：“阿妹啊，我也给你拜年了，不过我这还没起了，你见谅一下啊。”
    陈秀丽是马来人，剧组唯一一个过年没回去的演员。
    这女的特惨，因为半新人关系，跟剧组签了四个月的跟组合同，喜欢人叫她阿妹，实际年龄比方南还大两岁，剧组为数不多，会正儿八经叫他导演的演员。
    “没事，你睡吧，我还得去给别人拜年。”陈秀丽笑说着退了出去。
    吵醒了就没有再睡的道理，方南穿衣下床后，没着急洗漱，而是先给认识的一帮人打电话拜年。
    第一个，他就打给了本剧导演赖清水。
    至于赖清水之上的剧组大佬，他想想还是算了，县官不如现管。
    赖清水之后又是马玉成等剧组众人。
    给黄伟明拜年的档口，他又要来蔡宜侬的号码。
    最后才轮到曾黎，她最熟，聊的可能会多一点。
    电话拜年期间，他又接到了吴高、黄毛两人的拜年电话，乱糟糟讲了一通，差不多都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中午饭也好办，接着昨晚剩下的吃，不过这回，他没敢喝多少酒，再像昨晚那么喝，可真成摆烂了。
    吃饱喝足，方南下楼逛了一圈，发现剩下的剧组众人都老老实实的在吹牛逼，打牌，便回房间摸出了笔记本。
    他要趁春节闲着的这会看着写两剧本，或者两首歌。
    剧本、歌琢磨了好一会，方南灵机一动，心血来潮起了个坏主意，随即就是埋头伏笔一阵刷刷刷。
    剧本名：《星际穿越》
    创作人：方南
    大纲：地球农作物因气候转变及枯萎病而经常失收，曾是美利坚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工程师和航天飞机驾驶员的库珀，被迫成为农民以协助解决粮食危机。
    库珀的10岁女儿墨菲发现其房间书架上的书本无故掉到地上，认为这是幽灵现象。
    不久后，一场沙尘暴在墨菲房间中留下二进制坐标，二人驱车到达坐标位置后发现那是北美防空司令部......
    好莱坞？
    克里斯托弗·诺兰？
    嘿嘿。
    我提前把这《星际穿越》剧本写出来，甚至连怎么运镜、在哪拍、用啥景、种多少玉米都给你详细列好，然后注册版权，我看你们到时候咋办。
    拍嘛，我告死你们。
    不拍嘛，咱留着以后自己拍，搞成国产科幻片也不是不可能啊。
    2002年大年初一这天下午，方南灵光一闪想出来这个恶心人的点子后，吃了狗屎糖般的高兴，

 第三十五章 欢乐的片场外

    初五这天。
    《倚天》剧组人员陆陆续续回到四季宾馆。
    口头拜年啥的不用说，题中应有之意。
    整个宾馆唯一收到红包的只有释晓龙，孩子才十三四岁，对人喊一声“新年发财”，怎么也得递个红包过去。
    方南有样学样，释晓龙推门一进来喊完，就把塞了10块钱的红包递了过去。
    “可惜了，小时叼着奶嘴打架的模样多可爱，长残了。”
    方南站在走廊里正嘟囔着，剧组统筹给他送来拍摄通告，瞄了一眼，他顺手拍响高园园的房门。
    有人应声，他推门走进去一瞧，高园园、贾静汶两人穿着件羊毛衫背对着门趴床上玩手机呢，空调呜呜的吹着。
    “明儿三点化妆，五点准时出发，通告在这。”方南一甩手里通告。
    “你把门关上啊，空调开着呢。”高园园转头来了一句。
    方南甩了甩a4纸：“你把通告拿去啊，我还得通知其她人呢。”
    走廊不时有人，看见了不太好，而且这年头内地狗仔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神通广大，但保不齐出来两胆大的混进来。
    “嘿”
    高园园双手撑床一跃而起，下了床绕过方南关上房门，接着冲方南道：“给我们掰掰骨头，过年这几天，累瘫掉了。”
    与此同时，贾静汶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哎，我也得试试，园园把你这手艺夸上天了，怎么舒服，怎么舒服的！”
    方南一脸忧郁的望着高园园，“不是不让你说的么，年刚过完你就把我给卖了？”
    她当初特地叮嘱高园园，怕的就是遇到今天这种局面。
    不把两人折腾舒服了，两人说你抠门。
    使劲折腾嘛自己累不说，又耽误时间、耽误工作。
    至于两人对他另眼相看，有嘿咻嘿咻打友谊战的想法！
    方南没眼瞎到这种地步。
    20多岁的人爱玩爱闹，爱交朋友才是真的。
    28岁的苏友鹏，27岁的贾静汶、22岁的高园园、26岁的陈子涵、24岁的陈秀丽、29岁的郭妃丽，《倚天》剧组一帮20多岁的演员待在一起闹一闹很正常。
    03版《倚天屠龙记》之所以收视率爆表，和主要演员都处在最好年华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没跟别人说，就她一个。”高园园嘻嘻哈哈一指贾静汶。
    方南无奈点头：“你俩等会吧，我先把通告发下去，过会再来。”
    出门刚走半道，碰见了赵柱，方南随即把b组通告丢给他。
    “谁先来？”重返高园园房间，方南站床边望向两人。
    高园园一瞧贾静汶：“静汶吧，她是第一回，被我说的挺好奇的，你力道小点、轻点。”
    方南满脑袋黑线，高园园不经意间讲的大白话，跟他么老司机有的一拼啊。
    “穿的太厚了，羊毛衫脱了。”
    方南说完，贾静汶没有丝毫犹豫，一掀羊毛衫露出内里的白色t恤。
    “躺平，放轻松。”
    方南边提醒边搓手，待两手发热随即往贾静汶瘦削的双肩上一按。
    接下来半小时“咔嚓咔嚓”声和呻吟声响彻房间。
    一套流程走完，仰面朝上的贾静汶全身上下只透露出一个词——慵懒！
    “舒服的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了。”她张着小嘴，香汗淋漓道。
    方南一指脑门上的汗：“你们爽了，看我多惨，身上全是汗。”
    高园园急了，长发挽了个发髻，主动趴在床上，“轮到我了，快点。”
    方南抹掉脑门上的汗渍：“说好最后一回啊，这回按完，别找我了，自己花钱去老中医的店里按。”
    “好歹也是个导演，咋这么小气呢。”高园园瓮声道。
    方南气急：“这是导演该干的事？我现在就一推拿的。”
    说归说，做还是做了，又半小时后，方南累完了，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屋子。
    不过这趟收获也有，和剧中两位女主演搞好了关系，但好像用处不大。
    翌日。
    外面还乌漆嘛黑的，方南被夜里2.30的闹钟给吵醒，推了一把临床的张德，穿衣下床。
    剧组一运作，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定时的起床睡觉时间成了常态。
    “道具装车。”
    “别忘了，今天三台摄影机。”
    “去瞅瞅演员的妆好没好，让化妆师抓紧时间。”
    “车油都加满了？我们今天去郊外，跑的远。”
    “赵柱，你去美术那边，把今天的外景照片拿上。”
    赵柱：“方导，昨晚就拿上了。”
    方南一颔首，瞄了眼手里的单子：“哦，那你再去拿个临时帐篷。”
    赵柱：“导演，今儿没雨没雪，带临时帐篷干啥？”
    方南眼一瞪：“你可以野外解决屎尿屁，女演员咋办？那屁股多粉嫩啊，你以为跟你的糙屁股一样？”
    “哈哈哈”
    他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给剧组员工提神时，自己右半拉屁股蛋上挨了轻轻一脚。
    回头一瞧，贾静汶两手拽着裙摆，刚放下脚，旁边是化了黑化妆的高园园，和苏友鹏。
    “大早上都还迷糊着，我用玩笑话给他们提神呢。”方南拍了拍屁股，笑着解释道。
    贾静汶、高园园“哼”一声上了车。
    倒是苏友鹏不错，揣着两手搁方南旁边一站，不时帮忙指挥一把，还和方南有说有笑。
    他出道早经历的多，这两年内地拍戏，有时一连几天连着拍，眼都睁不开的时候，念叨的就是能有个人能站出来逗乐说笑，让他强打起精神。
    因此，深知方南这种人的好。
    装车完毕，方南上了工作人员的车直奔怀柔郊外。
    美术师看好的拍摄场景处，方南在摄影师、灯光师的要求下布置好拍摄器材，人也就闲了下来。
    而且今儿个他还不用当翻译，苏友鹏今天也在b组，这人热情的很，导演有啥没讲明白的，他帮着就给翻译了。
    “你得这么舞，这么舞。”
    方南穿上军大衣回片场时，马玉成正比划着双手教高园园怎么使九阴白骨爪。
    方南瞅了两眼，没劲，歪到了一棵大树后偷摸着往嘴里丢瓜子。
    拍戏就是这样，闲的时候闲死，累的时候累死，

 第三十六章 一炮而响

    惊蛰这天的傍晚，北京上空雷鸣阵阵，毛毛细雨随风飘摇。
    “哗啦啦”
    丁直紧赶慢赶，到底慢了一步，倾盆而下的大雨瞬间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
    “晦气！”一间五层高筒子楼的屋檐下，丁直骂了一句，匆匆上楼。
    “回来啦，查的怎么样了？”
    五楼最里间，阳光照射不到的一间屋内，丁直甩了甩鞋上的雨水，回道：“那人叫方南，23岁，是《倚天》剧组管杂事的副导演，走总导演赖清水后门进去的。”
    丁直说完，径直跑去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
    他师傅苟林是个老光棍，房子也是租的，没必要客气，而且这里还是他们工作的地方。
    至于家，他的家在天津，来北京是因为苟林这个师傅。
    他们本是天津某纸媒的员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写写有的没的应付主编。
    直到去年下半年，他师父苟林静极思动，说带着他闯北京，找更好的工作，赚更多钱。
    丁直不假思索便跟着来了。
    他师傅苟林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古代野史秘闻张口就来，分析现代电影也是头头是道。
    这么会吹牛逼的人值得跟随。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被北京的纸媒一次又一次拒绝了。
    凄冷的寒风中，深感一身本事无法施展的师傅拿走他仅有的2000块钱后，发下了宏愿。
    他说，他要做自己的纸媒！
    他说，他要让瞧不起他的那些纸媒知道，苟林是个有才能的媒体工作者！
    他说，他苟林这辈子一定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他要做最高的....苟林！
    随后，他们就做起了狗仔.....
    而2000万投资的《倚天屠龙记》就是他们盯梢的第一个剧组。
    不久后，高园园和方南大概会是他们师徒俩的第一单任务。
    “接着盯，能拍到接吻照最好，剧组其他演员也别放过。”苟林冲徒弟丁直道。
    丁直有些心累：“师傅，那两人真没事。”
    他装路人在影视城盯《倚天》剧组好几天了，那个叫方南的一直没做过啥出格举动，不过这货确实艳福不浅，每天身边都有漂亮的女明星。
    “让你盯你就盯，哪那么多话，拍照的时候角度刁钻一点，我们这回一定要一炮而响懂不？”苟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边穿起雨靴。
    丁直无奈点头后，好奇道：“师傅，外面下雨，你要出去啊？”
    苟林点头道：“嗯，收到消息，《倚天》剧组要搞一次媒体探班，我出去联系联系人。”
    瞧着锁上的房门，丁直急忙跑回自己房间，把今天家里刚寄来的几百块钱塞进枕头的棉絮中。
    “娘的，这回再赚不着钱，就把这老家伙的相机拿去卖了回家去。”黑暗中，丁直一甩鼻涕骂骂咧咧道。
    .......
    开年后的又一个多月磨合，《倚天》剧组的拍摄终于走上正轨。
    导演、剧组高层以为赶上了进度。可以松一口气时。
    《倚天屠龙记》最大出品方，环亚公司老总的电话打到了导演赖清水的手机上。
    昨儿一天剧组花出去20多万？
    一天花这么多，进度还这么慢，这是想让环亚破产咋的？
    赖清水急了，在剧组他是老大，在资本家那，他是老幺。
    啥也不说了，两天通告并一天拍，先连续拍个七天大夜戏再说。
    导演发话，《倚天》剧组正式进入全马力开工时代。
    怀柔影视城，夜，两点十分。
    连续三天，每天睡三两小时的方南裹着军大衣歪在墙角正迷糊着抽烟。
    刚拍完一场休息的贾静汶、高园园、丁敏君的扮演者林静等人一股脑全跑了过来。
    “吃的有没了？”
    到方南身边，贾静汶二话不说，伸手就往方南的军大衣兜里塞。
    “干啥啊，没了。”方南拨开她乱摸的手。
    一帮20多岁的同龄人混一块几个月，再不熟也熟了。
    贾静雯甚至因为性格开朗，动不动就跟方南踢踢打打，随手掏他兜也就不稀奇了。
    “巧克力呢，瓜子呢，今儿都没带？”没翻出东西，贾静雯急的站了起来。
    连续拍了三个大夜戏，这会不整点吃的喝的，一会就能睡过去，等会再拍哪还有状态，马玉成还得逮着她骂。
    方南挺无语的。
    这女的，一集片酬3.5万，一部戏赚好几十万，每天不多买些零食小吃，总来月工资3000的这边打秋风算咋回事。
    贾静汶刚起身，高园园弯腰蹲了下去：“我翻翻，肯定有，他现在贼的很，都藏起来。”
    方南拽紧大衣：“真没了。”
    “肯定有，是不是藏在里面，别这么小气嘛。晚上那会，你不也吃我的旺仔小馒头了？”
    “我服了，等网络时代来了，各种梗出道了，我一定给高园园讲讲旺仔小馒头的梗。”
    方南一边腹诽着，一边死拽着大衣领口。
    他这幅不打自招的模样流露出来，那还能有好，贾静汶、高园园、林静啥的齐上手撕吧，陈子涵更是疯了似的把军大衣下摆一撂，从下往上掏去。
    “别找了，别找了，今天就..就剩几块薄荷糖。”
    手太多，方南一时抓不过来，只能钳制住陈子涵的手，这双手可太要命了，别在擦枪走火。
    唯唯弱弱的掏出小半袋糖，方南一指划着八字步走过来苏友鹏道：“有鹏哥那有德芙，我亲眼看到的。”
    “我没有，我真没有。”
    看着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苏友鹏连连摆手否认，随后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叫着“方南，你害我”，贾静汶等人充耳不闻，纷纷一拥而上。
    一帮人跑光，马玉成捏着胳膊走了过来，“南仔，给支烟。”
    方南递烟的同时，嘿嘿笑道：“咋地，马指导你也熬不住啦？”
    “不比你们年轻人。”
    借着方南的火光点上烟，吸了一口，马玉成摇头笑道：“你们刚刚在这闹，说实话我看着挺羡慕的，我年轻那会在tvb，可少有这种时候，都是这边拍完跑去别的组继续拍，每天累的睁不开眼。”
    方南笑了笑，认可了马玉成的说法，tvb吸血啥的，他听的太多。
    当然了，像《倚天》剧组一众演员处的这么欢乐的剧组也不多见。
    到了以后，一剧组主要演员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不错，啥你敢轧戏，我就敢抠图；你敢让我等十分钟，我就让你等一小时的龌龊事数不胜数。

 第三十七章 媒体探班

    “方导，方导。”
    “干啥？”方南转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赵柱推了推脸快贴上汽车玻璃的方南：“方导，到地了。”
    “到啥地啊？”脑袋抵在玻璃上的方南迷糊着。
    赵柱无语，这人真是要睡死过去了，来背影厂门口拉人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到北影厂门口了。”
    一听北影厂三字，方南瞬间惊醒，擦掉眼屎口水，转头一瞧窗外，外面是乌压压的人群。
    人群中，一男孩和所有群演一样，昂着脑袋透过大巴车的窗户满脸希冀的望着他。
    丑态尽入他人眼底，方南也没当回事，他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就一糙汉子。
    “下车，选人。”对赵柱说完，他自个点了一支烟，等尼古丁在脑子里晃悠一圈后，强打起精神下了车。
    “来200个长的一般的男的，20个女的，男的个头175左右，女的165往上，都不要太胖，能支撑两三天的，30一天。”
    “导演，我172行不？”一男群演偷摸着往赵柱手里塞了一包烟。
    “导演在那，我是场务。”
    赵柱冲倚在大巴车上的方南一指后，瞄了眼手里的香烟，8块的还成，小手一挥：“上车。”
    “场务老师，我178，吃苦耐劳......”
    赵柱撇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上车。”
    “导演，你看我行不，我身子软的很，你摸摸看.....”
    方南冷声道：“太矮了，上不了。”
    女群演长发一甩：“哼”
    “切”
    方南不屑的吐了口烟。
    他在《倚天》剧组每天面对贾静汶、高园园这帮子美女，眼光早拔高到了几十层楼的高度，女群演跑他这整骚浪贱，亮错了表情。
    女群演气呼呼刚走，稍前昂头看到方南丑态的男孩硬着头皮走了上前：“导演，你看我行不？”
    方南瞅了白白嫩嫩的男孩一眼，反问道：“你觉的呢？”
    “我个子是有点矮，但导演我能吃苦，再累、再脏的活我也愿意干。”男孩急切道。
    方南打着哈气，又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男孩不知从哪摸出个打火机打着了：“导演，我不仅能吃苦，我还会功夫，我6岁就在少林寺练武。”
    “你最后一个上吧。”方南瞄了男孩一眼。
    “谢谢，谢谢导演！”
    男孩激动的当场给方南鞠了一躬，临了还道：“导演，我叫王宝，你叫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方南眉毛不自觉一竖：“算了吧，用不着。”
    开啥玩笑。
    他这辈子如果混的不如王宝，指望王宝报答啥的，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球了。
    还要这具臭皮囊干啥？
    还要这铁棒有何用？
    赵柱来了，往方南兜里塞了包中华：“方导，三辆大巴人数够220了。”
    “回吧，把他也带上。”方南撕开中华香烟包装的同时，一指旁边蹲着的王宝。
    三辆大巴弯弯绕绕直奔门头沟，最终停在潭柘寺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坳边上。
    往里走走就到了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拍摄场地。
    “南仔，多少个群演？”
    “221。”方南一边向招手的赖清水走去，一边喊道。
    到了近前，他好奇道：“赖导，还有啥事？”
    “你今天起大早，晚上早点回去，然后明天负责接待一下来探班的媒体记者，带他们去该看的地方看看，具体等会制片人会跟你讲。”
    媒体探班？
    这差事，方南有些不太想接。
    他最烦媒体了，这帮人编瞎话能力一流，同一句话经媒体一顿操作，能让人看傻眼。
    可惜剧组的事由不得他，就像今天起大早去拉群演似的，其他两导演一句“年龄大”瞬间推了。
    他连熬了一个星期，眼睛都充血了，赖清水一句“你年轻扛得住”硬把任务塞给了他。
    “赖导跟你说了明天的事？”
    方南托着下巴刚偷懒眯了会，制片人张璋幽灵般的站在了他旁边。
    “说了，具体流程没说。”方南起身道。
    “没什么具体流程，带着拍几张照片，安排主要演员接受采访就成了。”
    方南又问：“具体哪几个演员？”
    “就三个主演吧。”
    方南干巴巴应了声：“知道了。”
    两制片人之一的张璋来了拍摄现场，方南不敢再摸鱼，搓了搓脸，跑去片场外唯一一个帐篷内，看三个年轻人在那摆弄电脑。
    “这是早上拍完加的特效？”
    瞧着电脑屏幕上，苏友鹏打斗时身旁有道道旋风，方南蹲下好奇道。
    “可不是嘛，方导，瞧瞧我们做的咋样？”三年轻人中的一人低头冲方南笑道。
    方南摆出一脸惊叹的模样，道：“挺牛的，这玩意好学不？”
    “不好学，国内懂这个的不多，我们都是费时费力慢慢摸索出来的。”
    方南颔首表示认同，特效这玩意在他这也是高大上的玩意。
    没法子，比起好莱坞，国内这方面起步太晚。
    东跑西跑混到傍晚，方南和马玉成、赖清水打过招呼，哈气连天、满眼泪水爬上了回宾馆的车。
    上车一瞧，苏友鹏、贾静汶、高园园《倚天》三主演全在。
    且都在满眼泪水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进了宾馆，方南问几人：“想吃啥不，我去和后厨打个招呼。”
    “啥也不吃，回去睡觉。”
    贾静汶抵着方南的后背，双手搭在他的两肩膀上，推着他向前，苏友鹏、高园园也一脸无光的摇头。
    三主演不用伺候，方南自个更懒的开火，回了屋衣服一脱直接开睡。
    他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同房间的张德啥时回来都不清楚，不过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第二天醒来，脑子异常清醒。
    “我能吃下一头牛！”嘀咕了一句，方南轻松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穿衣。
    ......
    与此同时，一幢五层筒子楼中，苟林穿上了许久未曾穿上的黑色西装。
    他扭起袖口，戴上高达800度的近视眼镜来到门边，缓缓穿上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开门，关门。
    “咚咚”
    丁直：“师傅，怎么又回来了？”
    苟林道：“证件忘拿了，去我房间拿过来。”
    .....
    渣浪娱乐，李丽。
    金鹰传媒，路天。
    时光传媒，苟林。
    “苟林？”
    看完苟林的证件，方南抬头望着西装笔挺，脑袋上下两头尖的中年人道：“我咋看你有些眼熟了？”

 第三十八章 发难

    宾馆门前接上三家媒体，方南带着人徐徐晃到拍摄场地。
    “方导，这部新倚天屠龙记也是合拍片吧。”
    往山坳的路上，苟林一边往兜里揣着方南下车时塞的红包，一边闲扯道。
    “是合拍片，而且新《倚天》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来自两岸三地，新加坡、马来西亚好几个地方，这个你们写稿的时候帮忙透露一下，也能说明我们剧组阵容豪华嘛！”
    苟林瞄了瞄人声鼎沸的远处：“方导演，这么大剧组，每天要花好多钱吧，你薪水肯定不低！”
    “这个我不清楚，得问财务。至于我个人工资，一般般还行吧。”
    方南摸不清楚这叫苟林的记者啥意思，回答的也是模拟两可。
    “写歌的、女明星、副导演；文艺青年、女明星、穷小子，这三角关系爆出来想不火都难啊。”苟林眉头舒展跟上了方南一帮人。
    到了山坳，方南领着三人先拍了剧组几个演员的日常照。
    可惜今天《铁齿铜牙纪晓岚》中的大贪官和珅大爷没来，要不这三人合体也是一大宣传亮点。
    “阿妹，卖个萌给记者朋友拍照。”
    正歇着的陈秀丽一脸懵。
    “卖萌就是扮可爱。”
    经方南提醒后，陈秀丽立马嘟起嘴。
    方南笑着冲苟林三人道：“这是剧中小昭的扮演者陈秀丽，马来人，算是新人演员，各位帮忙多写几句。”
    一路着拍了几张，方南把三人喊到了片场外，随即让赵柱跑去找苏友鹏三人，自己则看着苟林三人指挥摄影师找位置。
    不一会，三位主演带着妆来了，等他们拿上麦克风，方南说了一句“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自觉往镜头外一退，准备随时纠正话题。
    “大家好我是苏友鹏，在《倚天》中饰演张无忌....”
    “我是贾静汶，新版《倚天屠龙记》中演赵敏....”
    “我是高园园，新版《倚天屠龙记》中饰演峨眉派弟子周芷若。”
    简单一个介绍，方南就从里面听出两女的谨小慎微，很是看重这部戏。
    “有鹏哥你好，我是渣浪记者李丽。我想问的是，你觉得新版本《倚天》和赖导演10年前拍的《倚天》最大区别在哪。”
    苏友鹏左右一瞧，呵呵笑道：“好像美女更多吧，你看我旁边两个全是大美女。”
    李丽：“既然两个都是大美女，那你会不会把戏里感情带到戏外？”
    “那肯定不会啊，贾...”
    苏友鹏秃噜嘴刚要讲贾静雯有男朋友啥的，镜头外的方南忙道：“诶，诶，跑题了啊，麻烦记者朋友问一些和本剧有关的问题。”
    娘的。
    这帮货，红包都塞了，还想搞这些腌臜玩意。
    方南舔了舔上火翘了皮的嘴唇，内心极为不满道。
    “园园你好，我是金鹰传媒的记者路天，我想问《十七岁单车》柏林电影节没能拿奖，有没有感觉遗憾？”
    “然后你是怎么被导演选上，从而出演周芷若这一角色的，第一次演古装片有没有感觉困难？”
    方南晕了，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叫路天的记者竟然瞬间变换，玩夹带私货这一套，《十七岁单车》国内都没上映，你问它干啥。
    “没拿奖没有什么遗憾，下回再努力。”
    “能饰演周芷若要感谢导演选我吧。”
    “第一次拍古装戏困难挺多的，但有导演，武术指导教我，还有.....”
    高园园瞟了眼方南，方南连忙摇头，他又不准备走到台前，不需要这些赞美，更不需要曝光。
    “有鹏哥也教了我很多。”方南拒绝，迟缓了一秒的高园园迅速接上刚刚的回答。
    高园园回答刚结束，麦克风还没落下来，苟林贱兮兮的突兀道：“那你有没有请他吃饭啊。”
    “这特么啥破问题”
    方南眉头一皱，刚要打断，贾静汶率先插嘴道：“我们平时在片场很欢乐的，会主动分享零食，所以也算请了吧。”
    说完，两女还相对着嫣然一笑，看的方南都酥了，心想算球了，就这么一个问题。
    没想苟林却不依不饶的望着高园园道：“你觉的张东和张无忌哪个更符合生活中的男主角呢？”
    张东？
    哪个张东？
    看这记者架势好像是高园园男朋友或者男人？
    高园园呆了。
    方南、苏友鹏、贾静汶，包括另外两记者，以及身后的摄影师全部懵逼。
    方南翻着白眼想了好一会，才约莫记起高园园好像是有这么段恋情。
    年代太久远了，他也不是八卦爱好协会的，更没看过《光影交错1998》这些乱七八糟的华娱小说，平时虽然玩啊闹的，但别人不提，他也不可能问这些。
    苟林的内心在咆哮着，在宣泄着，另外两个同行一脸呆滞的模样，更让他的内心状若癫狂。
    蠢货，你们这些笨比，我只是爆了一个小小的边角料，你们就彻底傻眼了？
    你们拒绝我加入你们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今天，我苟林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爆炸新闻！
    什么才是第一手新闻！
    既然没法窥伺永恒的灿烂，那就追求一瞬间的烟火吧。
    从今往后，我苟林要做华夏第一狗仔，每当我甩出一手新闻，世界将聚焦于我！
    这一刻，苟林彻底高潮！
    高园园仿若受惊小白兔彷徨无措间，方南出声打断了内心还在风起云涌，实则纯个人意淫的苟林。
    “你叫苟林吧，别再给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没别的要问，我就送你们回去。”
    “呵”
    苟林推了推鼻梁上的高度眼镜，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方南道：“方导，你维护女朋友的样子虽然很男人，但我想说，插足别人的感情是很不好的行为哟。”
    苟林此话一出就如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炸暴了在场所有人。
    高园园不敢置信的瞅瞅苟林，继而又瞅瞅方南。
    贾静汶、苏友鹏纷纷侧目，一脸惊愕的看向方南。
    现场记者媒体全部大跌眼镜。
    “咕咚”
    赵柱几人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糙，你乱讲啥，故意来找茬的吧？污蔑我？”方南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算不得好人，上辈子碰过的女人双手双脚的手指头、脚趾头加起来都不够数。
    但他还没混蛋到插足别人感情，尤其还是当圈内人的第三者，苟林这段污蔑真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你想打我啊，来打我啊，来啊，来啊。”巴不得方南给他来两下的苟林跳出来刺激方南道。
    可没想弄巧成拙，他的这番模样反倒让方南冷静了下来。
    长舒了口气，方南讥讽道：“咋地，你想让我打你，然后上新闻搏出道？没脸没皮的，不知道自己长啥样？跟个《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里的小头爸爸似的。”
    “扑哧”
    “哈”
    “方南你别嚣张，等着照片登报，我看你哭不哭。”苟林气急败坏跳着脚。

 第三十九章 该死的爱情啊

    “喂，时光传媒的张总编？”
    “我是《倚天屠龙记》剧组副导演方南。我想问一下，你们今天派来的探班记者是不是叫苟林？”
    “不是啊，我们今天的探班记者半道车子坏了没去成，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还没来的及通知你们，你就打过来了。”
    半道车子坏了？
    看来是私下交易冒名顶替了。
    但是苟林跑剧组闹这一出是干啥呢？
    方南满头雾水。
    直到第二天，方南无意间翻看到两家报纸的边边角角有新闻标题为——【张东、高园园、方南三角恋】、【正热拍中的某大热剧，剧组导演插足女主角恋情】，他方才幡然醒悟。
    苟林这个狗仔是利用另外两个记者当跳板，把他们三人真真假假的消息先给透露出去。
    待消息发散发散之后，他再爆出握有方南和高园园的亲密照片，又或者还有高园园、张东的亲密照片，从而一举成名，或者把照片卖个大价钱？
    “我糙，这是要坐实我是第三者啊，探班那天我咋没想起来这就是年前那两狗仔呢！”
    方南整个人郁闷坏了，绯闻啥的，他不怕。
    他怕给自个按个第三者的头衔，这可太丢人了。
    更关键的是，他是真的啥也没捞着啊。
    被恶心坏了的方南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跑去找高园园商量商量，这头衔绝对不能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三角恋在方南不知不觉中一下子在剧组传开了，他这一路过去有调侃的、有眼光暧昧的、有讥讽的。
    剧中扮演杨不悔的女演员甚至追上来问道，“诶，你们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
    方南头也不回：“假的，两狗仔瞎编瞎编的，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演员休息区域，高园园正跟人通话，方南蹲到了贾静汶旁边。
    “你们到底真的假的，是不是因为按摩按的太舒服，没忍住？”贾静汶一脸八卦。
    方南白了她一眼：“你也按了，你咋忍的住？”
    贾静汶推的方南一屁股坐到地上，玩笑道：“我们那回屋里不是有三个人嘛？”
    “扯淡吧你，说的好像两个人就能打友谊战似的。”
    方南满腹忧愁的对着黄昏点上了一支烟。
    这年头炒作有，很少，更多人厌烦，他们这场“三角恋”很有可能被出品方、制片人认为是负面消息。
    “娘的，不会无缘无故把我开了吧？”方南满心郁闷。
    蹲着和贾静汶闲扯了几句，高园园撂了电话，脸色异常难堪的坐回椅子上。
    没等她屁股坐实，方南的一句“我俩被拍了”又把她吓的站了起来。
    昨天媒体探班过后，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和方南无中生有的绯闻，她虽气但知道是假的，倒没太放在心上。
    与之相反，她和张东虽是刚开始，却是真的。
    刚才的电话里，男友已经近乎疯狂，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被戴绿帽子，即使他们刚确定关系，且有名无实。
    她正苦恼这段新鲜的感情会不会见光死的时候，方南一句“我们被拍了”，瞬间让她气抖冷，二话不说照着方南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别胡说，我俩啥时候被拍了，不是，我俩啥时候有过？”
    “年前，你买膏药那天，我给你正骨你忘啦。”方南坐直身体后，提醒了高园园一嘴。
    高园园嘴硬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啥事也没干。”
    “这个傻白甜，还真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呢。”
    腹诽了一句，方南气道：“这不是干没干的事，是当时的举动比较暧昧，懂不？”
    暧昧？
    高园园回忆之后，人傻了，摸头、抵背啥的好像确实挺暧昧，两狗仔要是角度刁钻的真拍下了这一幕，再曝光出来.....她不敢再想。
    “那咋办？”高园园急了。
    能咋办。
    学后世那些经典公关案例办呗，要么花钱买照片，要么死不承认呗，只要我不是第三者就成。
    这么想着，方南问高园园道：“你和那张东有没有被狗仔跟拍过？”
    “好像没有吧，我们去年刚一确定关系，我就进剧组了，平时一直在剧组，没怎么出去过。”
    方南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好啥？”
    高园园很是不解，搞不清楚这状况好个啥，张东看到照片还不得杀人啊。
    方南可不管张东不张东的，只要高园园张东没被拍到，就没证据说明他是小三，顶多就是点风言风语，他这么个小角色，一会就没人关注了。
    得到了个好消息，方南不由神清气爽，直到赵柱跑来说赖导找，他才脸色一沉，匆匆跑去找赖清水。
    监视器前，赖清水笑问道：“南仔，报纸上那事真的假的。”
    方南收敛心神，从容道：“胡编乱造搏眼球的，这事赖导应该看的出来，毕竟香江狗仔可比内地狗仔厉害多了，这种事不新鲜。”
    赖清水沉声点了点头，又道：“制片人打来电话，说是这事在网络上都传开了，一个叫天涯的网站上浏览人数还挺多的，他的意思是能不能把这场热度利用起来。”
    “这咋利用啊？”方南莫名的同时，内心疯狂吐槽道：“总不至于让我承认自己是小三吧，这也太操蛋了，打死也不能干。”
    “制片人的意思是给你在剧中安排个角色。”
    “啥角色？”
    “宋青书。”
    我去你们大爷，这是人干的事？
    现实中被人污蔑成小三不算，剧中还想让我当舔狗！
    方南内心骂骂咧咧，嘴上却道：“赖导，我演技不行，真演不了宋青书，而且我也不喜欢演戏。”
    方南一口拒绝，赖清水不好强求，挥了挥手让方南去工作，他拿起电话和制片人沟通起来。
    过了几天。
    谣言越传越凶，纸媒、网络上【倚天剧组导演以势压迫女明星陪睡】、【高园园劈腿】、【张东要打人】等等谣言喧嚣尘上，折磨的方南、高园园、张东三人欲仙欲死。
    最终高园园、张东背后的经纪公司率先出来自证清白，大家都是朋友！
    方南这个孤家寡人就惨了，他背后没有经纪公司，只能凭着脸皮厚硬抗。
    浑浑噩噩这么又过了几天，方南捂脸高园园的照片登报了。
    但让始作俑者苟林，一众吃瓜群众始料不及的是，这张照片不但没能把方南打入深渊，反倒被华夏最早批的网友形容成凄美的爱情....
    寒风凛冽的大街上人迹寥寥，一杆白色的路灯旁，身穿绿大衣的男孩，双手捂着身穿雪白色羽绒服，头戴针织帽的女孩的脸，眼里满是温柔....
    这摸脸杀，是他娘该死的爱情啊.....

 第四十章 他很有才华的

    “喂，方南？”
    座机号码？方南好奇：“我是方南，你哪位？”
    “唐唐影视蔡宜侬。”
    蔡宜侬自报家门后，方南忙道：“哦，k姐啊，刚没听出声，有啥事不？”
    “你最近在天涯上很热啊，这会还有当演员的意思？我这边刚好要开新戏，可以给你安排个小配角试试水。”
    “k姐，我没想过，而且这会也走不开，剧组还得拍两月呢。”
    回完蔡宜侬方南不禁腹诽道，闲着没事逛天涯，难怪后世被人说是水军头子，
    “那就这样吧。”
    手机黑屏，方南躺倒床上，报纸把脸一遮，“唉”的一声道：“这世道不好混呐。”
    想他回来这大半年，从场务干到动作替身又到副导演，走的是又快又稳，形势一片大好。
    偏偏这节骨眼上出了绯闻，还是和剧组饰演女二号角色，长得极为漂亮的高园园。
    这剧组一帮牲口能答应？
    自己吃不着，看着也香啊，她那么漂亮，他却那么普通，且跟了外人就算了，跟了同剧组的牲口，这心里能好受？
    随后，剧组一帮牲口就对方南采取了冷暴力。
    搞得方南每天都在被窥视、被讥笑中度过，烦不胜烦。
    这还不算。
    他还得担心张东气不过出来自爆，把他和高园园彻底打成一对奸夫**，你说气不气！
    “我比窦娥还冤！”
    正叹息着，房门被大铁锤撞了般蛮横推开，方南躺着没动，琢磨是张德又输钱了，直到一声粗暴的“起来”，他才一揭报纸。
    “你疯啦。”方南没好气的瞅着高园园。
    “快疯了。”高园园一边说，一边跑到床边动手拽人。
    方南不干了，一甩手臂：“干啥你？”
    要问这场三角恋谁的锅最大，那肯定是他，毕竟手残给人正骨。
    但总不能全怪他吧，高园园两人不是也被踢爆了嘛，虽然没啥证据。
    “给我去澄清一下。”高园园不依不饶继续上手拖拽方南。
    方南没在甩开，但身子却纹丝不动：“这么晚，我到哪给你澄清去？”
    高园园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是不是男人，这点担当没有？还是真的想看我分手？”
    方南瞟了她一眼，见她眼角泛红，怒气满满的脸上布满委屈，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好，我去给你澄清。”方南起身穿上那件蓝白相间t恤。
    亦步亦趋跟着出了屋，两人迎头撞上苏友鹏、贾静汶，“你们去哪？”两人问道。
    高园园不应声，方南只好道：“闲着没事，出去玩一会。”
    贾静汶来劲了：“一起，一起，前段时间大夜戏累的要死，早两天就想找个机会溜出去逛逛，解解压呢。”
    这么没眼色？
    方南给苏友鹏递了个求救眼神。
    可没等苏友鹏开口，贾静汶已经套上高园园臂弯往前走去，苏友鹏苦笑道：“没办法了，跟上吧。”
    方南问他：“你不戴个帽子啥的做点伪装？”
    “晚上还好，兜里也有眼镜。”解释完，苏友鹏好奇：“你们这是要去哪？”
    方南一叹气：“我也不知，反正跟着吧。”
    四人到了楼下，苏友鹏想喝点酒放纵一下不愿意开车，方南会开没驾照，只好把赵柱给叫了下来。
    高园园作指挥，赵柱先将车开到了海淀，接着又弯弯绕绕到了后海，这一通下来，晚十点了。
    酒吧门前，方南犹豫了。
    他最不喜欢这地方，太吵，太没营养，看到路边一打扮时髦的女的蹲那倒酸水，他眉头皱的更深。
    可惜苏友鹏、贾静汶两人眼神明亮，他又有不得不进的理由。
    苏友鹏三人屁股后面吊着进了酒吧，轰鸣声大的差点让方南耳鸣，门口好好适应了会，他才抬腿匆匆跟上苏友鹏、贾静雯。
    而高园园此时已经坐在了一处沙发上，对面是个梳着三七分发型，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方南心知，这应该就是三角恋的另一男主角张东了。
    别说，长的确实有些小帅，发型配上借酒浇愁的痛苦表情也挺小文艺。
    “哎，那啥，你误会高园园了，我和她没一腿。”
    见了正主，没等高园园介绍，方南在绚烂的灯光中，迫不及待上前解释起来，早澄清早回家，他特烦这地方，轰隆隆的吵人。
    张东抬头，双眼赤红的看着方南：“演员很了不起？”
    方南莫名：“我是导演，不是演员。”
    “导演了不起？演员了不起？赚钱多了不起？就是他吗骗人笑，骗人哭的戏子。”张东状若疯癫的自言自语道。
    “神经病吧！”方南刚嘀咕完。
    张东抬起一只手一一指向方南、苏友鹏、贾静汶，赵柱，最终缓缓指向了一言未发，满脸凄苦的高园园：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帮臭煞笔赚了几个臭钱装什么？还自称演员、艺术家、我去尼玛的，懂什么是艺术？你们践踏了艺术，现在还要践踏我，我....我...”
    “咣”的一声，一瓶啤酒在张东的“我...我”中变成稀碎。
    方南不爽了，太特么侮辱人了，但没等他回呛，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平白无故被人骂了一通不说，还被吓的一激灵的贾静汶憋不住了，先他一步开嗓道：
    “你这人有病吧，我们赚来的钱没偷没抢，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是音乐创作人，你把你饱含艺术的作品唱出来听听，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装什么大尾巴狼。”
    贾静汶盖过轰鸣声的一通讽刺结束，方南脸色转晴，掉头咧嘴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本来嘛，大家都是娱乐圈混口饭吃，何必这么嘴贱咄咄逼人呢。
    “诶，澄清完了啊，我走了。”
    受不了这份侮辱，动又动不了手的方南冲高园园一昂首说完，拽着苏友鹏、贾静汶往后退。
    “别啊，我们自己开卡座喝点小酒。”苏友鹏拦下要回去的方南。
    想着两人出来一趟啥都没捞着，还挨了一通骂，特无辜，方南只好颔首道：“玩可以，但我可请不起你们在这消费”
    苏友鹏手一挥，特大方，特潇洒道：“我请。”
    四人卡座落座没一会，高园园眼眶泛红走了过来，那表情比周芷若被张无忌抛弃在婚礼上还痛苦。
    “咋地，他不相信啊？”最看不得女人淌眼泪的方南来气道。
    高园园摇头：“不知道，拎着酒瓶跑台上唱歌去了，我来你们这坐回。”
    贾静汶好奇道：“诶，这张东年纪大，还邋遢，我实在想不通你咋就看上他的呢？”
    “他很有才华的。”高园园一语雷倒方南几人。

 第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

    爆炸的声效换成了靡靡之音，这股柔弱颓废，让人萎靡不振的音乐中，张东摇摇晃晃上了台。
    “今儿个‘那一家酒吧’来了几个马戏团的小丑！”
    张东接过酒吧驻场歌手位置后，对着麦克风随意撂下的一句话，便让舞池摇摆的人群停了下来，让卡座、吧台的人群转过头颅，直面舞台中央。
    方南几人面面相觑，“这是说我们？”贾静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高园园。
    “你这话问的，除了我们还能有谁？”方南调侃着打断了贾静汶对高园园升起的一丝不满。
    没想他刚圆场完毕，台上的张东要死不死的又开腔了：“小丑们对我说，都是赚钱，你装什么！”
    “小丑们还对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玩的什么艺术！”
    “小丑们又对我说，你的艺术表现在哪，你的作品是什么？”
    张东阴阳怪气的排比句结束还不算，又朝方南几人的卡座一指：“各位，告诉那边的小丑我是谁，告诉他们张东的作品叫什么.....”
    “张东，东子，东子，《烦躁》、《烦躁》，我《只爱陌生人》、我《只爱陌生人》......”
    酒吧众人举着手高呼着，嘶喊着，窦大仙没来，张东就是他们眼中，此刻此地的神！
    此起彼伏的喧嚣声中，更有人冲着方南几人怒目而视，大有维护偶像大打出手的意思。
    这股逼迫之下，苏友鹏面色铁青，推着眼镜低下脑袋，他怕被人认出，被认出再被指着骂，那就更难收场了。
    贾静汶，赵柱冷着脸与一众人蛮横对视。
    “你男朋友真该吃药了。”
    方南冷冷的一句话后，眯眼直视舞台中央的张东。
    “呵”
    四目相对，方南眼里的怒火，让张东发出了一声极为不屑的轻笑。
    在‘那一家酒吧’，他张东就是王者，这里就是他第二个家，家里常来的朋友是窦大仙、王妃....
    但今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他要用最狠毒的方式赶走一帮小丑，还有那两个贱人....
    “梆”
    一个响指后，张东对着面前麦克风嘶哑低沉道：“只爱...陌生人！”
    “轰，哦....哦.....”
    张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点在了酒吧众人的g点上，全场除方南几人之外，所有人瞬间高潮。
    “呵，难得来一回酒吧，就能看到东哥亲自登台，就能听到东哥的《只爱陌生人》，没说的，今天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由我赵日天买单。”
    一长得极为俊秀的男的说完，一指方南几人：“除这几位小丑意外。”
    “我糙你们....玛......”
    赵柱忍不住骂了出去。
    想他躺床上看电视的人，被方南一个电话搞到了这里，跟着方南出门，他诚心诚意。
    方南年纪轻不死板，该捞的从来不要求他们收手，所以他心甘情愿跟着方南出门。
    但赵柱怎么也想不到，到了酒吧没坐稳，先被阴阳怪气了一顿，这会又有个小b崽子，蹬鼻子上脸冷嘲热讽到极致。
    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死也得站着死，哪怕樯橹灰飞烟灭，赵柱今晚也准备豁出去干一场。
    “糙你们.......嘛...”
    赵日天和边上的几人一边跳脚回骂，一边缓缓走来时，现场响起欢快的电子音效声，舞台上的张东脑袋打着拍子，矫揉造作，旁若无人的扭唱了起来。
    我爱上一道疤痕
    我爱上一盏灯
    我爱倾听转动的秒针
    不爱其他传闻
    .....
    四句歌词一出，现场瞬间落针可闻。
    .....
    爱上一个陌生人
    爱上一个陌生人
    副歌到来，张东仿佛完全沉浸到了歌声中，旋律中，陶醉的闭起了眼，
    ....
    侧耳听了一段，贾静汶眉头轻蹙道：“这不王妃唱的嘛！跟他有啥关系，看那造作的样子。”
    “我记得这首歌张东是作曲吧。“歌手出道的苏友鹏功力不减，一语道破原委。
    “词呢？”贾静汶不满。
    “林夕作的词。”高园园轻声提醒了一句。
    贾静汶嘲讽道：“呵，我以为词也是他作的呢。”
    “你个小婊砸说什么？”
    “喊尼玛呢，一男的唱这破歌，唱的跟家里死了人似的，谁听的进去。”
    刚刚满腔怒火被打断的赵柱又跳了起来，给贾静汶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他需要发泄，巴不得有两人跳出来搞事。
    “当”
    争吵中，电子音效停下，张东一曲完毕睁开眼，出声安抚了一众起哄叫好的人后，他压着嗓子道：“给《只爱陌生人》作曲虽然只花了三天时间，却仿佛用尽了我一生气力。”
    略一停顿，他又道：“这首曲子虽然不是什么天籁之曲，但总算配得上林老师的词了，既然这位兄弟觉得不堪入耳，不如你也上来唱一首，给我们大家洗洗耳。”
    被指到的赵柱看了看闷头喝了啤酒的方南、又看了看眼神才恢复清明的高园园，最终瞟向又低下脑袋的苏友鹏。
    让他干架，行；唱歌，真不会啊，他最恨这种绵里藏刀的讽刺了。
    赵柱踌躇不前，场面冷静了下来。
    酒吧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下，贾静汶一捅咕苏友鹏：“你上去唱一首，压压这帮人火气，在你面前唱歌，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苏友鹏埋着头一推眼镜：“我上去唱《青苹果乐园》？小虎队多数歌都是比较青春的，这里有几个人像喜欢听这种歌的？这里多数都是假文青，矫情的很。”
    许久没开口的方南一口闷掉半瓶啤酒后，站了起来：“这话我不爱听，《青苹果乐园》咋啦，这歌节奏欢快，我就特爱听还会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个.....”
    苏友鹏满脑袋黑线：“方南，你这个扑街仔，这是《爱》！”
    “哈哈，记错了，反正是你唱过的歌就行呗。”
    方南哈哈大笑中，从赵柱边上出了卡座，“诶，你干嘛去？”贾静汶抬起屁股拽住方南蓝白色t恤衫。
    “唱歌啊，我上去教训教训这帮坐井观天的煞笔。再一个，被人一口一个小丑叫了一晚上，你不来气啊，我上去给你出口气去。”方南轻轻拍了拍贾静汶手臂。
    贾静汶抓着不松手：“你疯啦，你会唱啥歌，你上去还不如我上去呢，别去丢人现眼啦，我去结账走人。”
    “方南，别去了，你是搞幕后的，又不是歌手，也没人认识，不要去强出头。”
    高园园说完，赵柱也道：“方导，算了吧，实在不行，我俩一起打出去。”
    “诶，你们咋回事，净拖我后腿了，别沮丧着一张脸，等会看我唱的可以，给我来两声吆喝。”
    眼见方南态度坚决，苏友鹏道：“你要唱啥歌？”
    “唱我前段时间刚写的一首歌。”
    方南简简单单的一句说完，苏友鹏脑袋埋的更深了，原本能和汹涌人群对视的贾静汶默默捂起半边脸，刚还和人对骂的赵柱坐了下来假装倒酒，高园园则满目柔情的望着男友。
    “小丑...”
    “小丑....”
    方南一路过去，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着。
    置若罔闻到了台上，方南冲一吉他手道：“兄弟，吉他借我用一下。”
    “会用不？”吉他手满脸犹豫。
    方南道：“摔坏了赔你。”
    丢下兴趣爱好好些年，致使方南背吉他时，脑袋还被吉他给轻轻撞了一下，引得喝酒免单乐意看笑话的台下众人哈哈大笑。
    “哎，哥们给你伴奏。”
    方南眉头一扬：“诶，不用半奏，是我刚写不久的歌。”
    “轰”
    台下众人惊呆了，纷纷灌着免费酒等着看笑话，苏友鹏等人一脸苦逼，甚至开始商讨起开溜打算，至于方南，自作自受呗。
    “噔噔噔噔噔噔...”
    调了下音，方南脸往麦克风前一凑。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di li li di li li den da
    di li li di li li da da
    .....

 第四十二章 大尾巴狼

    “我怎么听说方南没爹没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呢？”
    赵柱瞥了一眼贾静汶的漂亮脸蛋，道：“方导就是孤儿，春节都是在宾馆过的，自己整了个小火锅。”
    托腮望着舞台的贾静汶脑袋一转，看向赵柱：“他是孤儿，也没上太多学，怎么会写歌唱歌呢？”
    被明星大美女这么注视着，赵柱来劲了，点上一支烟，故作高深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其实孤儿不受拘束，又走南闯北，反而容易学到各种乱七八糟的技能。”
    “就比如方导这会在《倚天》剧组碰到了有鹏哥，两人处的好，方导问有鹏哥一些乐理知识。有鹏哥，你会不会利用空闲时间教他一些？”
    苏友鹏一琢磨，颔首道：“会吧，方南人不错。”
    赵柱一摊手：“呐，方导大概就碰到过有鹏哥这样的人，可能本身也有一些天赋吧。”
    “那也不能一出手就这么好的歌吧。”
    贾静汶依旧不能释疑，转着脑袋看了酒吧一圈，道：“你们看，所有人都听傻了，不吱声了。”
    “这好解释，我虽然不懂歌，但我听清楚了几句词，你们看我给你们分析分析啊。”
    苏友鹏、贾静汶投来目光，早前还面色凄苦的高园园也扭过脑袋，赵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他一抹鼻子道：“这首歌前四句歌词分别是，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对吧。”
    苏友鹏三人小鸡啄米般点完脑袋，赵柱心满意足道：“这四句歌词在我看来，其实就是方导23年来成长经历的一个缩影。”
    赵柱说完，又停了下来，不过这会迎上的是苏友鹏三人欲杀人的目光。
    他脑袋一缩，不敢再怠慢，忙道：“方导这个缩影我给总结一下就是，方导小时候在孤儿院时因为年龄小走不掉；稍大些离开了，却也从此四处漂零，四海为家了。”
    “我想，也只有有这种经历的人，才能写出这首饱含感情的歌。”
    “然后方南在流浪的路上遇到一个姑娘，姑娘离他而去后，他就开始又憧憬又害怕爱情，至此单身是吧。”
    苏友鹏抢先说完后面四句，瞟了一眼赵柱，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肤浅的理解被拆穿，赵柱尴尬一笑后，突兀道：“这首歌还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苏友鹏、高园园一下凑了过来，贾静汶则是一扫台子上的空酒瓶，直接趴到了台子上。
    赵柱一脸认真道：“方导是离开孤儿院才学的武，不是从小打下的基础。”
    苏友鹏一指赵柱：“打他！”
    苏友鹏指挥两美女打人时，舞台上的方南也已经把《曾经的你》唱到了尾声。
    di li li di li li den da
    尾声第一句di li li唱完，舞台上的方南慌了，“我糙，临了临了咋起高了呢，ktv水准果然不靠谱。”
    望着全酒吧客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方南硬着头皮的捏了捏嗓子，“di li ....li...li....”
    “他第一句唱高了，唱不上去了。”台下，苏友鹏一眼看出了方南的捉鸡。
    “真的？”
    苏友鹏点头，贾静汶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呀，他怎么这么没用呢，都已经震慑全酒吧了，怎么就不能来个完美收尾，让咱们待会可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酒吧呢。”
    “他憋不出来了，我们开溜？”苏友鹏望着就差要掐嗓子的方南，问几人道。
    贾静汶颔首认同：“溜吧，溜吧，等会这帮马屁精还不得发疯啊。”
    苏友鹏三人悄无声息的准备付账开溜。
    另一边，张东在苏友鹏判定方南唱不上去的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歌再好，也是残缺，他没输给台上这个疑似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张东往舞台方向踏出一脚，他要完美结束这场闹剧。
    而此刻，舞台上死活唱不上去最后一句的方南，毫无沮丧之意，平平淡淡的冲着麦克风道：“不好意思，最后一句没唱上去，就这吧。”
    “就这？”张东冷笑，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酒吧的所有人，只用一首歌的时间便全部魔怔了。
    “轰.....”
    “啪啪啪...”
    “牛逼，这歌牛逼，我多少年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了.....”
    “好听是一方面，这歌的歌词里还满是故事....”
    “我靠，这是谁啊，他那么普通，却这么的有才华....这歌真是他写的吗？”
    “反正我没听过。”
    矮着身子意图甩下方南偷溜出酒吧的苏友鹏三人呆了，预想与实际严重不符啊，酒吧这帮人脑回路也太难猜了吧。
    一首歌时间之前，这帮人还想动手干他们呢！
    “今天全场都有，我赵日天买单，不过这位兄弟，你这歌叫啥名？太他娘有故事了。”
    先前和赵柱差点起激烈冲突的赵日天又站了出来，不过这回，他期盼的目光逗留在了方南身上。
    没有人讽刺，没有人不屑，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之前的不快。
    “诶，这歌的歌名叫《曾经的你》，大家帮忙宣传宣传。对了，我叫方南，大家帮忙宣传的时候麻烦给我名字加上。”
    抄了人家许巍的歌，方南脸不红心不跳不说，还琢磨让酒吧一帮人帮着免费宣传。
    这货的计划想的特好，用这些人免费宣传，等歌火了，火遍全国啥的。
    他便开始着手找那些综艺节目、大型演出啥的收版权费了。
    当然了，起初的版权费想收回来是要打几场硬官司的。
    不过，到了那会他应该有实力，也有人帮他折腾这些旁枝末节了。
    至于张东。
    hi。
    他都懒的计较了。
    啥歌手，词曲作家的，在他这全不好使。
    他要是把脑子里歌一首首慢慢抠出来，再写上纸，能把张东吓的半身不遂。
    娘的，全是神作！
    他自个宁愿赚3000块钱一个月，都不愿去卖一首歌改善改善生活，可想而知这歌得多好。
    “南哥，来杯酒？”方南下台时，赵日天一举酒瓶。
    方南越过张东：“来一杯。”
    男男女女“一口，一口”的呐喊声中，方南直接闷掉一瓶啤酒，“走了，酒吧太吵，以后不来了。”
    “如果写了新歌，也愿意来我们这边开嗓，提前给我打电话，‘那一家酒吧’会为你提供一切方便。”
    方南刚转身，一位烈焰红唇，身材姣好，年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女人拦住了他，又递上了名片。
    颜红，‘那一家酒吧’经理。
    方南瞄了一眼名片，道：“名片收下了，看情况吧。”
    陪着苏友鹏几人出了酒吧，高园园又作妖了，要回去找张东再解释。
    苏友鹏不放心，刚要开口，被方南给拦下了，大家都成年人了。
    几人上了车回怀柔，一路上，方南被贾静汶问的烦了，只好瞎扯给《曾经的你》编了个小故事。
    没想这个小故事差点导致四人直接挂掉，赵柱这个狗日的疯了似的一边开车，一边扭头在那喊，“我说的错没错，错没错。”
    直到方南给他来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这才消停下来专心开车。
    “诶，啥事？”
    “版权，我肯定注册了呀？”撂了高园园电话，方南摇头冷笑。
    而此时的‘那一家酒吧’门口，打完电话的高园园还处在震惊之中。
    她死也想不到，她的男友竟会想到抢先注册别人的音乐版权，而她竟然答应做一回帮凶。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高园园捂着满脸泪水上了一辆出租车。

 第四十三章 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倚天屠龙记》正式开拍第148天，拍摄地点潭柘寺。
    “搞咩啊，搞咩啊！”
    早上开拍才两三小时，马玉成便开始冲演员统筹发火，噬人目光吓的b组一众小喽喽躲的远远的。
    “南仔，南仔！”
    方南硬着头皮走向马玉成：“啥事啊？马指导。”
    马玉成怒气冲冲地朝着潭柘寺大门一指：“去，你去影视城把高园园给带过来。”
    “a组那边搞咩啊，这边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那边还说没拍好，不放人。吗的，一场文戏拍到现在，不知道这边重头戏？”
    方南偷摸瞟了马玉成一眼：“真去啊。”
    马玉成一声“屁话”，方南带着b组统筹灰溜溜走出潭柘寺。
    路上，方南问了一遍具体情况，才晓得真不怪马玉成发火，a组那边真的是一场很普通的文戏，演员补两镜头而已。
    坐车到了影视城，两人长驱直入直奔a组。
    “到地了，先别催放人，看看情况再说。”方南提醒跟来的统筹。
    b组马玉成再火大，a组的赖清水还是总导演呢，他们两能得罪谁啊。
    统筹会心一笑：“安啦。”
    “果然，剧组混上位的，要么有关系，要么都是人精！”
    方南嘀咕着进了a组。
    到地一看，导演赖清水站在监视器前那是一脸烦躁相。
    摄影指导和扛着摄影机的助理站一块，也是一脸不爽。
    灯光指导、助理，执行导演、副导演、场务、道具师、化妆师等a组一多半人都面色不善的瞧着一个人——高园园！
    方南看的头皮发麻，搞不清楚高园园这是干了啥罪大恶极的事，能引得一个组这么多人都怒目视之。
    “张导，她这是干啥了。”方南拽了拽同房间的张德。
    张德一指房间里，两眼无光，魂不守舍的高园园：“这女演员失了智了，最基本的开门关门镜头拍十多遍没过，赖导已经停机拍摄，专门陪她耗。”
    一声干巴巴的“action”过后，方南将视线转到高园园身上。
    只一秒钟，他就知道高园园这是真作死。
    一位拍过好几部影视剧的演员，竟然会犯背对镜头关门这种超低级，连新手村演员都不会犯的错误。
    “赖导咋不把她骂醒？”方南小声问张德。
    跟着赖清水制作了好几部戏的张德解释道：“赖导就是这种风格，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教演员，全凭演员自己悟。”
    “哎呦，那可要命了。”方南心道。
    赖清水这种风格的导演，往好了说就是性格好，老好人。
    演员对媒体记者常说的“导演可好了，从不骂人”夸的就是这类导演。
    但有屁用啊，一遍两遍三四遍，得耗到啥时候去，这样的导演风格，跟他的风格就是两个极端，方南自以为还不如他的导演风格呢。
    方南做执行导演的时候，演员一遍两遍三遍不成，他直接就开始污言秽语了。
    结结实实骂完一通，他随后会告诉演员，他想要的情绪，想要的表情。
    这样还不行，再骂再教，十遍过后依旧如此，他就是滚你个蛋吧，老子换个人拍。
    当然了，他指导的全是些没背景，没名气的小演员。
    有名气、有资本捧的演员、小鲜肉都是导演亲自伺候的，也轮不到他，要不那个网络年代里，他早被粉丝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action”
    又一次不开机拍摄，b组统筹急了，一拽方南道：“方导，这咋办啊，急死个人。”
    方南看了看即使已经拧成了一字眉，依旧叉腰不为所动，一直喊着“action、action的赖清水，又瞧了瞧失魂落魄的高园园。
    “娘的，没招啊，这两人一个是行尸走肉，一个处在暴怒发火边缘，这会谁敢上去触霉头。”
    随方南来的统筹怂恿道：“别人不敢上，你得上啊，一会马指导的电话又来了。”
    方南不满道：“你还是演员统筹呢，你咋不去。”
    “要不一起？”
    “一起就一起吧，别拖了。”方南颔首说完，两人联袂朝赖清水走去。
    剧组工作就是这样，领红包时往前，担事时往后。
    到了赖清水旁边，方南小心翼翼开口道：“赖导，马指导着急要演员呢，潭柘寺那边全停下了。”
    “你什么时候瞎的？这状态过去搞屁啊，打戏能拍？”赖清水一句话把方南堵的屁都放不出一个。
    方南捏着鼻子退下，b组统筹上前尬笑道：“赖导，找人给女演员说下戏吧，b组那边今天喊了两三百个龙套，一天要耽误不少钱呢。”
    赖清水撇了一眼统筹：“我不知道啊，你有本事你去说去。”
    统筹一指方南，急切道：“方导能说啊，他们几个年轻演员平时打打闹闹的关系好，肯定能说通。”
    赖清水看着方南冲高园园一昂头：“说去。”
    “这狗日的，心眼贼坏，高园园今天要是一门心思摆烂，我不就又成了嘲笑的对象？”
    方南思忖着走到半道，停了下来，望着幽魂似的，明显注意力不在片场的高园园，他心头一动，往工作人员里一藏，喊道：“高园园，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感情受挫是吧，咱给你来个亲情对垒，看你能不能醒，一个关门的镜头还说戏，说个屁的戏。
    方南这一声极为突兀的呐喊，别说喊醒了高园园，把围观的工作人员都给喊的精神一震，纷纷探头探脑寻找喊话的傻缺！
    “看啥，看啥，拍戏，拍戏。”
    一见效果显著，方南一下窜出了人群，抢过摄影助理放到地上的摄影机，往肩上一扛，吆喝道：“灯光师打灯。场记呢，打板开机了，演员准备好没。”
    高园园低声道：“好了。”
    方南见她嘴好像动了，便顺势把摄影机一开，喊道：“打板。”
    “《倚天屠龙记》a组，第三十二场，二十一次，开拍。”
    场记喊完，方南干净利落道：“开始。”
    镜头中，愁眉苦脸的周芷若从屋里往外走一步，方南心情紧绷着跟着退一步，直等周芷若来到屋外，一个轻飘飘的转身面对镜头，再关上门，方南不由松了口气。
    “过。”

 第四十四章 狗血剧情

    表演体系分两派，一为表现派，一为体验派。
    其中表现派是指通过外物、模仿、表演经验诠释所扮演的角色。
    体验派是走入角色内心，与角色融合，最终成为角色。
    两种派系两种风格，不好说谁优谁劣，但今天潭柘寺里的演员，是扎扎实实感受了一把体验派的威力。
    黑化后的周芷若仿佛真的黑化了。
    眼神冷漠凶狠，暗紫色的妆化凭添一层邪恶，长长的指甲让人脊背发凉。
    “还有谁愿意来领教我的九阴白骨爪。”高园园语气森然，目光睥睨天下。
    倚在一颗松柏树干上的方面，被她无意识的清冷目光扫了一眼后，不禁感叹道：“龟龟，这是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双重打击之下，彻底进化了呀，这小眼神，满满的邪恶！”
    “我喜欢！”方南咧嘴一笑。
    “ok，演员休息一会，准备拍动作戏。”
    马玉成发话，现场演员群演松懈下来，各自找地方休息，工作人员开始置道具的置道具，补妆的补妆，全部忙碌起来。
    “方导，中午盒饭来了，你过来签一下字。”
    “诶，好的。”
    正准备去武行那边瞅瞅准备工作的方南，答应了声后转身。
    “盒饭是不是多啦，今天有四百人？”
    “四百人只多不少。”
    方南乐了：“那四百份盒饭不够分啊。”
    轻飘飘丢下这么句话，方南字一签背着手走了。
    剧组这帮大佬亲戚吃回扣，吃的菜里没肉，汤里没油，他老大意见了。
    关键是还把他当傻子，眼看戏要结束，即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今儿个抓着这个破绽，给讽刺了一顿。
    拖着步伐到了现场，苏友鹏、高园园正在上威亚，戏拍了几个月，两人都老江湖了，没啥看的，方南便琢磨找个地坐一会等开饭。
    这边厢屁股还没落下，赵柱跑了过来，说是外面有人要进来探班。
    “又探班？”方南疑惑的看着赵柱。
    他现在对探班这两字有些敏感，想想以前这剧组演员之间多欢乐啊。
    再瞧现在，高园园自个要当孤家寡人，他也丝毫不敢再和其她女演员说说笑笑了，生怕剧组又有人嚼舌根。
    “记者？男的女的。”方南一边走一边问赵柱。
    赵柱：“女的，点名找你的。”
    “点名找我？谁啊。”嘀咕着到潭柘寺门口，“诶，是你啊，吓我一跳。”
    曾璃笑意盈盈：“我啥时变这么可怕了？”
    方南带着曾璃往寺内走时，问道：“没啥，没啥，你那《男才女貌》拍完了？”
    “早拍完了，我这是回了一趟家，又回了一趟学校，在进新剧组前来你这边瞧瞧。”曾璃一撂大波浪发型道。
    方南嘴一撇：“你哪家公司的？这把你当驴使啊。”
    “你才是驴，你才是驴！”
    曾璃抬脚作势要踢人，方南一溜烟跑了，她就跟在后面追，方南忽的停下，又差点害的她一头撞上去。
    抬头望着高园园天仙似的从天上缓缓落下来，曾璃恢复了正常表情道：“古装戏拍的可真慢，不止半年了吧。”
    被空中清冷、凌冽的眸子打断了小跑中的方南，缓缓道：“差不多吧，我进组的早，已经有七个多月了，不过没多少场戏了。”
    仍由方南带领着往前的曾璃道：“结束后留在北京还是回横店？”
    方南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回横店吧，那边剧组多一点。”
    留在北京，机会可能多一点，但可能吃不上饭。
    回横店，吃饭啥的不用愁。
    但回去之前，方南准备去投投简历啥的。
    再想往上走，没人脉、没背景几乎是不可能，除了进影视公司没别的办法。
    至于写个剧本出去拉投资太难了，他连个正规艺术学院导演系的毕业证书都没。
    曾璃踌躇半晌道：“你有把握？我倒是赚了一些钱。”
    “别扯了，你那点钱不够，留着当嫁妆吧。”调侃拒绝了曾璃的好意，方南笑道：“走，带你尝尝我们剧组伙食，差是差了些，但量大管饱。”
    安排曾璃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坐下，方南跑去领了两份盒饭，到地打开一瞧，他把自己的那份递给了曾璃。
    这盒里面有个鸡腿。
    曾璃一转屁股：“不换，我这韭菜烩豆腐挺好，还能当汤喝。”
    方南不在执着换盒饭，而是笑着道：“出品公司就喜欢你这样的演员，能省不少钱。”
    “是吧，我确实挺好伺候的。”曾璃乐的直点头。
    ....
    “诶，这女的谁啊，看的好像眼熟。”
    “女明星？不认识，不过方南泡马子的手段我是服了，长的也不咋地啊，怎么总有美女围着转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人美女就喜欢这号的咋办。”
    .....
    “诶，诶，快看，快看，高园园走过去了。”
    “有好戏看了，咱两往那边挪挪，看他们说什么。”
    ......
    工作人员也好，群演也好，就连剧组演员也在高园园起身的一刹那，全都平气凝神竖起了双耳，八卦的没边。
    ......
    贾静汶放下碗筷，冲身旁的苏友鹏道：“诶，高园园脸冷冷的不会动手给方南一耳光吧？”
    “他们又不是真男女朋友，还能吃醋打人啊？”苏友鹏不信这茬。
    “那她端着碗过去干嘛？”
    “我哪知道。”
    ......
    剧组的骚动，越来越近的高园园，方南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没采取任何措施，更不相信高园园能做出打人的举动，依旧和曾璃一边吃一边笑聊着。
    可下一刻，高园园的举动彻底惊呆了方南，看傻了一众吃瓜群众。
    刚刚，端着盒饭来到方南两人身边的高园园，竟然把方南咬过一口的鸡腿，旁若无人的从方南盒饭中拿走了。
    随后，她一手盒饭，一手鸡腿潇洒转身。
    走到半道，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饿死鬼投胎似的撕咬起鸡腿，等其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方南的那只鸡腿只剩根骨头，赤裸裸的，瘦不拉几的。
    吃瓜群众全部呆滞。
    看懵了的曾璃，好奇道：“你和高园园处的不错啊，进度到哪个关系？”
    方南使劲的挠了挠头皮：“绯闻女友。”
    他被高园园这顿操作秀的头皮发麻。
    这剧情发展，比特么偶像剧中两个相爱的人总有一个被车撞，然后失忆还狗血。
    他都能拿这段剧情去写小说了。
    想他上辈子进过那么多剧组，看过最离谱的剧组事件，也不过是演员原配老婆打小三，就这也没高园园这套操作优秀啊。

 第四十五章 野蛮绯闻女友

    绯闻女友变成野蛮绯闻女友，方南表面懵逼心里有数。
    高园园是错把曾璃当他女朋友，学慕容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但这丫的也太小看别人智商了吧，哪怕搂脖子搁大腿上坐一会呢，哪怕在脸上吧唧一口呢。
    “这演技，没那味。”方南摇头刨了一口大米饭。
    不止方南，整个剧组除了痴子赶热闹的工作人员、群演，演员、中高层全没把高园园这场小闹剧当回事。
    曾璃也是毫不在意的一杵方南道：“诶，吴晶找你啊，我把号码给他了。”
    “啊，他找我啥事？”方南好奇。
    《苗翠花》剧组结束到现在，两人也没联系过，那句“有缘再见”全成了客气话。
    毕竟人是已经凭着《太极宗师》、《小李飞刀》两部火剧出圈了，他只不过是个小场务。
    曾璃摇头：“不知道啊，没说，可能是看你功夫好，想把你介绍给大人物吧。”
    她说的轻飘飘，方南可不会这么想。
    这会的吴晶不过是个20多岁的青年演员，自己都混的跑香江去了，哪有能力帮他说话，怕不是闲的想切磋。
    利用吃完饭休息的间隙，方南领着曾璃去见了赖清水，两人老熟人了，本该一来就客套上的，可赶上了吃饭。
    “不错，时装剧挺适合你的，你脸长的太....冷艳。”
    赖清水“太..”了半天说出个“冷艳”，方南后面听的眼一翻，暗自道：“直接说她适合演御姐风得了。”
    用他的眼光来看，曾璃脸长，但五官比例却恰到其好，容易给人一种逼迫感，这样的颜值有好也有坏。
    好处自然是真漂亮。
    坏处是只能演女主角，配角啥的太容易艳压女一号了。
    后世资本进入影视圈，哪个女一号后面没资本、没干爹，不可能允许曾璃这样的女二号存在，除非合同上有扮丑这一条。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曾璃起身，方南陪她一起出了遮阳棚，“你待到晚上走呗，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多走了两步后，方南道。
    曾璃瞥了一眼方南：“算了吧，你还没我赚的多。”
    被曾璃这么侮辱，方南站那“我...我”了半天，曾璃还以为他要说啥豪言壮语。
    谁知方南突然一改结巴，脸不红心不跳，耳朵根子还不发烫的涎皮赖脸道：“那你请我吃，剧组伙食实在太差了！”
    豪言壮志没等到，反倒等来个赖皮鬼，曾璃不由气急，脚一伸给方南的小腿子来了一脚。
    “去你的，让你绯闻女友请去。”不轻不重踢了方南一脚，曾璃把包包往肩上一甩，潇洒转身，“走了。”
    “绯闻女友打完怪升级了，现在是野蛮绯闻女友。”方南揉着腿肚子冲曾璃背影笑喊完，刚一转身，立马迎上了高园园的清冷目光。
    “嘶，咋把她给忘了，周芷若、高园园合体的她，如今可是剧组里的母夜叉，自己还往枪口上撞。”
    胆战心惊顺利从高园园旁边走了过去，方南心底揣揣道。
    .....
    随着天气渐渐变热，《倚天屠龙记》剧组的拍摄走到了尾声，离开的演员越来越多，到了7月2号这天，随着总导演赖清水的一声“全剧杀青”，方南的副导演工作至此结束。
    离《倚天屠龙记》登录电视还早，剩下的事也有很多，但和他这位外聘的副导演就没啥关系了，接下来的宣传啥的更不着他。
    “还待北京？”杀青宴上，方南来到主演桌敬酒时，苏友鹏问他。
    方南道：“回横店，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苏友鹏抿了口鸡尾酒：“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如果去杭州做宣传的话，再找你聊。”
    方南灌了口啤酒点点头，没自吹自擂到时要怎样怎样请苏友鹏吃喝玩乐啥的。
    没到那个地步，也没那个脸。
    剧组里，要说两人处的多好。只能说还成，一起去过酒吧，有过打打闹闹，但这是剧组里的关系。
    出了剧组，人是两岸三地，会演戏会唱歌跳舞的大明星，他是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武行。
    再往脸上贴金，也就是个管杂事的副导演。
    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回头两人见着，能互相点头致意就算好的，要想和人站一块谈笑风生，得到人家那个高度。
    越过苏友鹏，方南把酒杯端到了贾静汶面前。
    贾静汶还不错，站起来和方南碰了一下杯子，又说了一句“再写歌先发我听听”就没了下文，方南心领神会的不再纠缠，转去高园园面前。
    《倚天屠龙记》剧组，因为绯闻，高园园是和他羁绊最深的人了，可惜直到最后，两人还是不咸不淡的状态。
    “诶，那啥，高小姐，咱俩喝一杯呗。”绯闻女友面前，方南踌躇了一会，慢腾腾道。
    高园园起身瓮声道：“就一杯啊。”
    方南瞄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冷冷的，忙小声道：“就一杯吧，大家好聚好散，以后一南一北，谣言不攻自破。”
    高园园红了眼眶：“你当然无所谓，我呢？这谣言跟我一辈子怎么办？”
    见她受了天大侮辱的神情，方南也来气了，冷冷道：“那我以身相许？我是没问题，你要是答应，咱今晚就洞房咋地？说到底还是嫌咱是小老百姓，跟我传绯闻丢人呗！”
    方南前脚说完，高园园一杯鸡尾酒全泼到了他脸上，随后她不管不顾的转身坐下，直接把身后的方南当空气。
    气氛瞬间冷场，旁边出品人、导演一桌的大佬转身看了过来，赖清水也站了起来，看架势是想过来问问。
    就这会，方南眸里的狠厉一闪而逝，他一抹脸上鸡尾酒微笑走向郭妃丽。
    “妃丽姐，到底给不给我签名啊，等好几个月了。”郭妃丽面前，方南老话重提，一脸笑意。
    见到刚才泼酒一幕的郭妃丽，看着笑意盈盈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南，不由一呆。
    直到被旁边的陈秀丽一鼓捣，她才着急忙慌拉开手包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签名照，“这不是？就等着就今天呢。”
    “22、23岁的年纪，受这种屈辱还能面不改色，甚至一脸笑意，出头恐怕也是迟早问题了。”
    仰头喝酒的郭妃丽，透过玻璃杯望着一口喝掉杯中啤酒的方南默默道。
    【本卷完】

 第四十六章 各自安好

    剧本名：《荒腔走板》
    编剧：方南
    剧本故事梗概：一座山间小城中，一对低配劫匪、一个落魄的泼皮保安、一个身体残疾却性格彪悍的残毒舌女以及一系列生活在社会不同轨迹上的小人物。
    在一个貌似平常的日子里，因为一把丢失的老枪和一桩当天发生在城中的乌龙劫案，从而被阴差阳错地拧到一起，发生的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喜剧。
    主要角色小传。
    角色一：马先勇是工地上的一位落魄保安……
    角色二：飞机头……
    角色三：卷毛毛……
    角色四：瘫痪毒舌女……
    角色五：……
    ……
    预估投资额:600万—800万rmb。
    第一回：小城街头的一家手机店【可联系手机厂家赞助】进入两个带头盔的持枪绑匪……
    第二回：工地挖出一件猎枪……
    第三回：……
    ……
    “南仔，一夜没睡啊？”
    张德一睁眼，印入眼帘的方南还保持着昨晚奋笔疾书的姿势。
    “没，晚上回去的时候火车上睡。”方南抬头咧嘴一笑。
    一夜未睡，累是累了点，但收货满满。
    这一夜，他把《无名之辈》的剧本抠了出来不说，连分镜头都粗糙的画了一些。
    “唉，年轻就是好！”张德一声感慨，穿衣下床。
    与此同时，方南把写好的剧本、分镜头分别往两个文件袋里一装，简单收拾一下出发。
    他的东西不多，刚好塞满一个旅行包，再有就是跌打酒，“老张，我先走了啊。”
    “不再待两天？”张德拿着牙刷出了洗漱间。
    “不待了，工钱都结了还待这干啥，跟个讨饭的似的。”方南摇头拎着跌打酒出了屋。
    这一趟来北京，他赚的不少，死工资和加班费、红包啥的合起来近3万块，差点撵上贾静汶一集的片酬费。
    “心满意足了，找个机会请曾璃吃顿好的。”
    一路嘟囔着到楼梯口，死拽硬拉着大号行李箱的高园园把楼梯堵了个严实，方南有心来一句，“诶，让让，堵道了。”
    可见她脖子上的汗渍密密麻麻的打湿了鬓发，明明咬牙切齿用上了全身力气，行李却如龟爬一样下着楼梯，方南又于心不忍了。
    《倚天》剧组，这女人和他一样臭名声，算是同病相怜了。
    说到底，他们都是狗仔的迫害对象。
    “给我。”
    将跌打酒换到左手，下了几节楼梯，方南右手拽住了高园园的大号行李箱。
    高园园拽着行包箱不放，一边还瞪着方南，细腻的手背上甚至暴起了青筋。
    “以为就你眼大？”
    方南没好气的回瞪了她一眼后，故意道：“想堵我到啥时候？赶紧让我过去，我还得赶火车。”
    “哼”
    高园园轻哼一声，甩开手气鼓鼓往墙面上一靠，这股小女孩姿态，看的方南特想笑。
    想到《倚天屠龙记》登录电视台，她和贾静汶两人就要大红特红，这样女儿态的高园园怕是再也见不到，方南不由顿住一动不动，使劲瞅了瞅她脸上的神态不说，甚至惋惜没法拍下这一幕。
    “你到底过不过去？不过去把箱子给我。”被盯的难受的高园园眉头一锁，气呼呼道。
    “过啊，现在就过。”
    方南说着，拎着大号行李箱一溜烟下了好几节楼梯，高园园一怔，随即追了上去。
    你追我赶一路到了两楼，方南急忙靠着墙壁停下，喘着大气，抹着汗道：“别追了，让我歇会，不愿意让我帮，你自己拖着先走吧，我也不想帮了，累死我了！”
    高园园纠结的看了看硕大的箱子。
    又瞧了瞧满头大汗的方南。
    再想想绯闻后这些天，自己撒泼打滚又是抢鸡腿破坏人感情，又是泼酒丢人面子。
    再有那个万般解释不通，心底还深藏龌龊的张东。
    “我们都没错！”
    这一刻，看着方南拼命擦汗的高园园念头通达了起来。
    “呼……”
    “你…你的包给我拿吧。”
    突然良心发现的高园园把方南整不会玩了，“真的假的？泼了我一杯酒，又睡了一觉，气就消了？”他倍感神奇。
    高园园脸色又是一变，娇叱道：“给不给？不给累死你拉倒！”
    “最烦和演员还有唱京剧的做朋友了。”低估了句，方南递去了跌打酒：“给我跌打酒拿着就好。”
    临了临了，到底和高园园缓和了关系，方南还是挺高兴的。
    他不要求别人把他记心里，但更不喜欢别人把他当仇人一样记着。
    他很独，不代表他不想要三五个朋友。
    接过跌打酒，高园园放到身旁，靠着墙壁黯然道：“我昨晚和张东分手了，你知道吗，他……”
    方南摆手打断高园园：“别说，不想知道，我跟他不熟。而且，我这人从来只记对我好的人，其他人向来懒得记。”
    他心知高园园要说啥。
    其实那天酒吧玩完回宾馆的车上，高园园打来电话支支吾吾说及《曾经的你》版权，方南心里就有了数。
    抢先注册版权嘛，这事不新鲜。
    可惜对方打错了算盘，他不是啥新人歌手，而是娱乐圈混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精！
    两人搁楼梯上歇了会，便开始下楼，马路边上等车时，方南道：“明年《倚天》播放后，你和贾静汶大概要火了，平时出门多注意些狗仔。”
    高园园好奇：“你怎么知道《倚天》要火？”
    方南道：“凭我是《倚天》的幕后。”
    影视剧火不火，演员表演是一方面、合不合观众眼缘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还是质量够不够硬，而影响影视剧质量的最大一环不是演员，是幕后。
    一众好的幕后可以让没有大牌明星的电影变成票房黑马。
    一名好的演员却只能成为烂片中的一只萤火虫。
    “借你吉言吧！”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时，高园园匆匆道。
    “我先走了，公交来了。”
    黑色商务车车门刚开开，方南已经拎着自己东西，一路小跑上了商务车后跟来的公交车上。
    高园园追到公交边上，公交车已经缓缓发动，她看着方南从车头位置走到车尾，在靠近自己这边的最后一排临窗坐下后，招手喊道：“诶，你不留个号码？”
    加速越过黑色商务车的公交车上，方南一边半个脑袋一只手伸出窗外挥手作别，一边咧嘴笑道：
    “算了吧，你马上就要红了，咱们就各自安好吧。”

 第四十七章 奔波

    “方南...”
    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喃喃了一句，自觉没有方南这名字的记忆后，打开了文件袋。
    良久，华艺兄弟管制作的老幺王磊缓缓道：“你这剧本不全啊，好些内容没写，几百万投资额倒是不算多，但我们也不会胆大到把几百万投资在新人导演身上的。你如果能把剧本补全，我们倒是也收剧本。”
    方南微笑颔首道：“好的，谢谢王总，剧本暂时写不了，我得赶火车。”
    接过文件袋，方南急匆匆走出不王磊办公室。
    到后世被骂成翔，此刻却是国内最大民营影视公司碰碰运气，是方南早打算好的，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倒是没啥沮丧。
    毕竟王家这两兄弟目前还处于草莽状态，拍电影赚的钱都是用来买画、买车、玩女明星，没有计划过长长久久，小兄弟才三十来岁，爱玩可以理解。
    出了华艺，方南又奔向哥伦比亚影业设在国内的代表处。
    这家代表处去年投资了小钢炮的《大腕》，《大腕》去年末上映票房大爆，斩获4000多万人民币。
    国内从此多了个华艺、小钢炮的运营拍片模式，也让这家哥伦比亚代表处名声大噪。
    乘着电梯到了专门收剧本的剧本部，秀灵光老头拿着剧本左翻右翻，看神色兴趣极大。
    待一听到方南不计片酬自己做导演，他耐着心问了方南几个问题，随即便把脑袋摇的似拨浪鼓。
    没有代表作品！
    做幕后的几部小荧幕电视剧还未上映，拍摄经验几乎是无！
    绞尽脑汁倒腾了一个有些意思的剧本的骗子吧！
    再一次被拒绝走回大街上，方南瞧了瞧天色，不再满北京的晃悠，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
    他是七月七号小暑这天到的义务。
    火车到丽水时，方南试着给吴高打了个电话，没想吴高开着面包车真来了，还带上了黄泽。
    “阿南，我把韩芝芝给睡了。”
    副驾驶座的方南摇窗户的时候，吴高脸色纠结的突兀道。
    方南瞅了瞅吴高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不解道：“睡了就睡了呗，韩芝芝虽然有心计，但人长的没话说，你赚了啊，咋这幅表情？”
    “然后......”
    吴高“然后”了半天“唉”的一叹气，坐在后排的黄毛急了，扒着方南的座椅嘿嘿笑道：“然后韩芝芝把吴哥给绿了。”
    “我靠，我才走几个月，你们的生活就过的这么丰富了？。”
    吴高把安全带“吱”的一拽，气道：“别提了，我好不容易给她求来个有台词的小角色，她转头就跟了一位副导演。知道不，她签约经纪公司了，现在是唐唐影视的签约演员。”
    “啊？”
    这下方南才真的惊了。
    韩芝芝通过身体搏上位，他不觉稀奇，毕竟是一个极为要强的女孩。
    她最初的负隅顽抗，或许是因为尊严、自信在作祟。
    可自信、尊严总会被一次次的失败所磨灭，到那时，她也就会屈服了，投降了。
    但韩芝芝能签约唐唐影视，方南就真的纳闷了，蔡宜侬这个女人也不是好像与的啊。
    不过想起韩芝芝那长长的麻花辫，清纯的脸蛋，好像也确实挺符合蔡宜侬口味的。
    方南甩掉脑中韩芝芝的影像，冲吴高道：“开车吧，别要死不活的，你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面包车慢腾腾到了东阳，继而停在老杨菜馆面前，他离开横店才几个月，再回来，连老杨菜馆都加盖了一层。
    “回来啦？”老杨媳妇端着煤油火锅出来的时候冲方南熟络道。
    方南一边给吴高、黄毛、老杨散烟，一边笑道：“啥回来不回来的，横店也不是我家，又过来混饭吃而已，以后还得你和老杨两口子多照顾照顾。”
    “啥照顾不照顾的，想吃啥，打个电话，我让老杨给你送去。”老杨媳妇回道。
    老杨媳妇去了后厨，方南和三人聊起横店近况，期间吴高光叹气，他收到消息横店要成立演员工会，这一点对他这个群头很不友好，抽成少了很多。
    倒是老杨乐呵呵挺高兴，2001年横店共入驻影视剧组33个，他这个小饭店赚的盆满钵满，过年档口，他给小饭馆又加盖了一层，搞了一个全楼层的包厢，生意红火的很。
    至于黄毛，还是那样，他没那个本钱爬上导演的床，只能浑浑噩噩的跑剧组当群演。
    火锅上来，四人边吃边聊，方南抽空问了赖老张、李忠两人。
    知晓两人离开横店再没回来，方南点头夹起块牛肉丢进嘴里。
    “阿南，你回来咋办，还是跑剧组？”四人同闷了一杯啤酒后，吴高问方南道。
    “我...”
    方南刚开了个头，电话响了，陌生号码。
    示意吴高三人先吃，他拿起电话一听，吴晶的。
    方南奇了，离曾璃上回说吴晶找他，都隔多少天了？这事他都快忘了。
    “方南，我吴晶，来啊，来我这边。”
    电话一头，吴晶啥事也不说，开口就怂恿方南去他那，方南晕了：“去干啥啊？找你击剑？”
    “击剑？”
    吴晶一头雾水：“击啥破剑啊，我接了部戏，这戏打戏多，导演再找好手，你来不来？”
    方南无语：“你可别逗了，我去香江干两月武行赚的钱，都不够来回机票的。”
    “谁说我在香江，我在广州呢。这戏在内地拍，基本定在大理那边，我找你过来，是想我们两个联手，看能不能把这部戏里的动作部分包圆了。”
    方南楞了：“啥意思？你指望做动作指导？你做没做过啊？”
    吴晶厚颜无耻道：“学嘛，我有底子啊，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我们两个抵三个臭皮匠不过分吧。”
    “这他么都啥逻辑，这哪来的自信！”
    方南心里腹诽吴晶没皮没脸，实际也来了兴致，便试着问道：“你有没有把握啊，横店——广州来回一趟不少钱呢！”
    吴晶自信道：“我有七成把握，你快点过来，导演今天回香江见别的动作导演去了，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
    “诶，啥戏啊，电影还是....嘟嘟。”
    方南还没问完，吴晶着急忙慌的把电话撂了，无奈挠了挠头，方南对一直关注他的吴高三人苦笑道：“干这一行就是奔波的命，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去一趟广州。”

 第四十八章 玄心奥妙诀打开姿势

    吴晶催的急，横店吃完饭，方南便匆匆赶往义务火车站。
    辗转腾挪50多个小时过去，他在第三天的半夜赶到了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广东。
    天上月朗星稀，厚重的乌云层里不时冒出道道闪电，眼看走不得，方南一拎包回了车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去。
    接连十天把绿皮火车当家，他早已人困马乏，可又不敢睡，身上不多不多还揣着两万多块钱呢。
    蜷缩着刚落座，一中年妇女领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来了，“大兄弟，能请你帮个忙？”
    “没空，不帮。”方南头都不抬。
    中年妇女泫然欲泣：“大兄弟，我们母女坐过站了，差二十块钱买回家的火车票，求求你帮帮忙。”
    见两骗子不依不饶，方南一踢脚下拉链崩掉的旅行包，露出包里最上面的暖水瓶，几件旧衣服，吐槽道：
    “得了吧，你一天赚的比我都多，我还指望你帮帮我呢。”
    “穷酸，出门还带个暖水瓶。”中年妇女埋汰了方南一句，拉着小女孩寻下一个目标去了。
    两人离开，一夜再无事，方南半醒半睡熬到天亮，夜里的大雨成了小雨，他一拎包出了车站，往公交站牌走去。
    “环市东路，环市东路！”
    方南：“环市东路上是不是有个国际酒店？”
    “是，是，快上车。”
    屁股一撅上了公交，等再下车，方南终于赶到了吴晶所说的国际大酒店。
    “这剧组，够奢华的啊。”
    六十三层国际酒店门口，方南一边感慨连连，一边掏出手机。
    等的时间不长，吴晶从酒店出来了，两人一拥抱，“走，请你吃早饭去。”吴晶道。
    方南满心狐疑的望着他，“你可别跟我讲武指人选定了，我这趟白跑。”
    吴晶嘴一咧：“那不至于，不过竞争是要的。竞争不过，我再找李导说说，让你干个武行肯定没问题。”
    “这就好，咱就图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方南颔首道。
    他一没人脉，二没作品，想上位太难，剧本递出去也不管用，这会能有个公平竞争上岗的机会也是很难得了。
    国际酒店里的早餐很精致，吴晶逮着绿豆糕啥的一笼笼拿，方南也是一个劲往嘴里塞，吃的心安理得。
    吴晶见他这吃法，不禁好奇：“你也不问问这么吃得花多少钱？”
    方南一仰头喝完咖啡，道：“你这么拿还能不是入住免费？”
    吴晶一愣，随即翘起大拇指：“聪明！”
    方南擦了擦嘴：“说说戏吧，火车里也没说上两句。”
    “戏还是老样子，合拍片，制片方是台湾的公司，幕后班底大部分来自香江，演员两岸三地都有，有些还没定下来。”
    方南问：“导演谁？”
    “李珠导演，亚视出来的女导演，可别小看，老导演了，拍过很多经典剧，《僵尸道长》、《精武门》都是她导的。”
    一听李珠两字，方南其实就不需吴晶给介绍了，这女人太出名，后世被称为古装偶像剧教母，是于妈的头号打手。
    其拍过的古装偶像剧中的女演员囊括了国内一多半80、90后小花。
    作品包括《凤求凰》、《陆贞传奇》、《宫锁心玉》、《宫锁珠帘》、《锦绣未央》等一大堆古偶剧。
    甚至整出了史上最丑小龙女，头上顶着小笼包的小龙女让方南印象深刻。
    知道李珠是导演，方南便开始琢磨怎么应付这人，琢磨来，琢磨去，他才一拍脑袋想起吴晶墨迹了半天，具体也没说是啥戏。
    “《倩女幽魂》。”
    “电视剧？”
    吴晶颔首，方南心里有了数，这部剧他看过，记忆还挺深，“你准备怎么干。”方南问他。
    吴晶一口吃掉手里的绿豆糕：“魔幻剧，硬桥硬马的动作戏肯定不行，现在的影视剧都是多机位，通过剪辑剪出又快又凌厉的打戏，所以我们有样学样。”
    这一点，方南表示认同，多机位拍摄方式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几十年也不会变，不学也得学。
    问题是后期再能剪辑出又快又凌厉的动作，那也得摆出架势啊，这才是武指该考虑的事。
    所以方南认定了说不到重点上的吴晶，现在真就一小白，听他的，两人全完完。
    “你拿到剧本没？”
    “拿到了，给你瞅瞅。”
    吴晶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方南一瞧，晕了，剧本被吴晶折成了四瓣，就差叠成纸包了。
    吴晶递来的剧本很粗糙，侧重描写的是宁采臣和聂小倩的感情线。
    动作部分，‘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这个招式剧本上出现多次。
    但只是个名字，简单提及威力有多大，一丁点动作描写没有，方南估计导演或者编剧是想等武指进组，再具体商量。
    心里有了数，方南便催促吴晶上楼找李珠引荐他。
    吴晶去了约莫十来分钟，方南电话响了，听完撂了电话，他直奔电梯。
    套房内，李珠看完方南寥寥几行的简历，抬头笑道：“方南，名字倒是蛮好听的。”
    “还成。”方南不卑不亢的回道。
    “我直说吧，我不认为你和吴晶两人，有能力当《倩女幽魂》这部剧的动作指导，练武可能有天赋异禀一说，动作指导没有，凭的全是经验。”
    方南知晓李珠说的丁点没错，他这张脸到底太年轻。
    可即便知晓，他也不愿就此放弃这次机会。
    错过这回，他想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吴晶叹息间，方南眉头紧蹙道：“李导，我想求你个事。”
    李珠合上简历，微笑道：“你说。”
    她不是强硬的性格，在她面前啥事都能说，答不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南眉头舒展，眼神坚毅：“忘记我这张脸，给我个机会！”
    “忘记我这张脸，给我个机会！”
    念叨着方南上一刻的话语，李珠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深思。
    她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倩女幽魂》这部剧的编剧。
    她约莫记得几年前《僵尸道长》剧组内，有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说过类似的话，然后这个年轻人写出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部大热剧。
    念及此，李珠神色一动：“好，我给你个机会，这是剧本，里面有一个武功叫‘玄心奥妙诀’，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设计出‘玄心奥妙诀’的动作。”
    方南没接剧本：“不用两天，现在就成。”
    李珠拧眉道：“你想好了，一回不成可没下回了。”
    方南一点头：“想好了。”
    李珠见他一脸认真，只好道：“你等会，我拿相机。”
    拿到相机，李珠刚示意开始，方南便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摆了开来，一连做了十来个静止动作，他最后又打了一整套的连贯动作。
    吴晶呆了，方南看了剧本他知道。
    但他不敢想象，方南这一小会功夫就设计出了一套这么娇柔造作，看起来这么尬的动作。

 第四十九章 火了又没火

    尬？
    确实！
    可吴晶再觉的尬，也决定不了方南的生死。
    李珠这位女导演是否表现的兴致勃勃才是真的。
    但他失望了，翻着相机的李珠脸上无悲无喜，活脱脱一个木偶人，丝毫破绽未露。
    表面镇定，实际忐忑不安，心里猫挠似的方南煎熬着不知过了多久，李珠缓缓放下了相机：“你回去等消息吧，我要和编剧、老板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方南心下一喜，欣然点头：“好的。”
    记忆里的原版动作在李珠这收获了奇效，足够了，她是导演，话语权最大。
    告辞退出酒店套间，方南还没开口，吴晶一下拍在了他后背上，特激动：“行啊，你小子，我看可能性很大。”
    方南想咧嘴，还是忍住了，提前颁奖啥的败人品。
    “这会还说不准。”他故作淡然的说完，好奇道：“李导演说的老板是谁？
    眼见方南这么淡定，吴晶心里不是滋味，他还比方南大那么几岁呢。
    “杨奎扬老板，这人早年混帮派的，台湾现在的影视大亨。我师哥经纪人在香江被那个的时候，就是他出手帮忙的，后续投资了《方世玉》系列电影。”
    “难怪吴晶能提前进组，还住大酒店。”
    听懂了，也明白了的方南不再考虑学发哥走高层路线，天天搁电梯口等老板过来帮忙按电梯。
    “我去找个宾馆安心等消息吧。”方南伸了个懒腰冲吴晶道。
    在他心里，杨奎这类人即使洗白了，还是要敬而远之的。
    “别找宾馆了，到我房间打地铺得了，我房间只有两个人。”
    吴晶的好意，方南想都没想便给拒绝了。
    他平时确实穿的不咋地，包里还揣个暖水瓶，给人一种脸皮极厚无所畏惧的感觉。
    但方南自己心里有数，他不至于脸皮厚道趁吃趁住的地步。
    方南不愿意将就，吴晶只好陪着找宾馆，弯弯绕绕跑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进了一家廉价宾馆。
    给了定金，东西往房间一撂揣上钱，两人随即出了房间，“走，请你吃饭。”方南冲吴晶道。
    窜过宾馆不远处的一小巷，两人在一家淮扬菜馆里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方南冲戴着墨镜的吴晶一仰头，“摘了吧，没人认识你，看的怪难受的。”
    几年前的《太极宗师》只能算是小火，吴晶名气有一些。
    但这年头是作品说话的年代，人们对明星的认知度没那么高，即便是唐老师今天坐这，人们大概也是瞅了又瞅后，手一指，“诶，诸葛亮在这！”
    而不是一下认出人，又喊出真实姓名。
    菜馆外人声鼎沸，吴晶不愿摘，方南只好由他，正准备问他喝啥酒，外面传来一串极为熟悉的声音。
    方南侧耳听了会，发现真是《曾经的你》，屁股一抬出了餐馆。
    “老板，刚才录音机放的磁带还有吗？”
    菜馆对面的杂货店前，方南看着老板把录音机里的磁带递给身旁的年轻人后，问道。
    “你要找哪首歌？”
    方南匆匆道：“刚被买走的，歌词里有‘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这句。”
    跟着出来的吴晶不解道：“你买磁带干啥，你还喜欢听歌啊？”
    方南按下激动的心情，露齿一笑：“感觉挺好听的，买来听听。”
    遥远的广州街头出现了《曾经的你》，这对方南来讲，端的是件天大的事。
    在他心里，如果当导演是梦想、是真爱、是为了完成上辈子的遗憾，要不计成本、不再乎得失去完成。
    那他脑子里的这些歌，就是他的后路，未来美好生活的保障，但系重大。
    杂货店老板盒子里翻腾一遍，又回店里找了一圈，最终两手空空的出来了：“没了，有这歌的磁带卖完了，你要的话过几天再来。”
    老板这么说，方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没了没事，我不买也行。”
    他那吃了蜜蜂屎的笑容，整的杂货店老板和吴晶两人如同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到底是想买还是不想买？
    他们哪能猜到，面前站着的方南就是《曾经的你》原唱，而且这货憋着坏，早早注册了歌曲版权，只等歌火了，以后坐家收版权费呢。
    此刻的方南，心里也真是乐开了花，《曾经的你》民间越火对他越有利，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唱吧，唱吧，等过段时间咱腾出手，再扔几首歌出来，免费搬运工不用白不用啊。”
    浮想联翩刚转身，方南又掉转了身子问老板道：“老板，知道这歌谁唱的不？”
    “记不清，好像是姓汪...”
    方南一挥手：“哦，谢了。”
    管他姓汪还是姓王，都无所谓，歌火了就成。
    至于作为手握版权的他，不火也没事，等着后面捞钱完事。
    而总有一天，人们会发现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创作天才，既得利益者！
    引领2000年代歌谣界的扛把子！
    《曾静的你》历经几个月从北飘到了南，响彻广州小巷，方南心情大好，连喝酒都痛快了很多，真是杯到酒干。
    吴晶也是好酒量，丝毫不怂，两人你来我往，喝到最后把餐馆老板给喝怕了，两小时不到两人喝了三斤白酒，戴着墨镜的那人还要再拿第四瓶。
    老板不敢再拿酒，方南揉了揉晕乎乎的额头对吴晶道：“那就算了吧，今天就到这。”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分个胜负！”
    吴晶大着舌头不干，切磋输了一招成了定数，喝酒再输没脸见人了。
    “拿....酒，不拿酒.....”
    吴晶指着老板咋咋乎乎，逼得老板回身拿酒时，方南赶忙起身把老板给拦下来，随即趴到吴晶肩上道：“快走吧，你刚摘掉墨镜的时候，被认出来了，等会影迷粉丝全来了，怎么脱身。”
    “啊？人...人在哪了，我给...免....费签名。”
    吴晶晃悠着脑袋找人，方南这会头跟要炸了一样不想跟他再乱扯，便一把把人给抱站了起来，“走，快走，人马上来了，再不走走不掉了。”
    “那我们...撤，下回再给粉丝签名，免.....费签。”
    哄小孩似的把吴晶哄上车，方南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只好坐上副驾驶。

 第五十章 大事定矣

    方南是被渴醒的。
    醒时，夜还深，窗外有道道霓虹。
    顶着胀痛的脑袋喝了些自来水再回床上，手机多达13条的未接电话让他心惊。
    “喝酒误事啊！”
    没想到电话来这么快的方南懊恼拍额头的同时，点开未读短信。
    李珠：明早九点，国际酒店。
    看完这条短信，知晓对方没计较，方南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不过受此一吓，想睡是睡不着了。
    屁股一转下了床，他翻出包里的笔和纸，根据昨天看的剧本，结合着本身记忆写写画画起来。
    《倩女幽魂》人物打头风格。
    男一号书生宁采臣：弱鸡，手无缚鸡之力，被动挨打。
    女一号聂小倩：形同弱鸡，粗浅功夫。
    女二号燕红叶：姿势以优美为主。
    男二号诸葛流云、七夜圣君：前者前期打斗风格以莽、逗为主，后期真刀真枪；后者以帅为主。
    男三号燕赤霞、女三号司马三娘：一本正经。
    ......
    《倩女幽魂》电视剧打斗风格总结：以独特的姿势辅以特效区别于其它古装电视剧打斗风格。
    洋洋洒洒写画了约莫2000字外加几幅素描，方南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他不知道今天的结果会是啥样，但做些准备工作总比干瞪眼等别人判死刑好一些，至少努力、挣扎过了。
    抄录改写了一遍随性写的范本，天光已经大亮，方南把东西一收，手脚麻利的洗漱冲了个澡后，出了宾馆。
    国际酒店銮金色大堂里，没等方南挤进电梯，吴晶电话来了，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
    《倩女幽魂》出品人杨奎以及男女主演、编剧一帮人昨晚已经入住酒店，让他小心对待。
    方南挠了挠头，搞不清楚这玩意有啥好小心的，该做的做完了，尽人事听天命完事。
    “这就是方南。”
    杨奎商务套间会议室里，李珠指着屁股后面进来的方南对杨奎道。
    “自己找地方坐。”
    杨奎四五十岁，身上并没散发狠厉，抬头看了眼方南后，指着右手边一排椅子，很随意就把方南给安排了。
    没有什么查问，也没有寒暄，他见过的有本事的人多了去，20多岁当动作指导不稀奇。
    道了声“谢谢”，方南拉开右边中间位置的一张椅子，毫无局促的坐了下去。
    会议室里明晃晃的，除了杨奎、李珠，再有就是方南，“看景的人回来了，我确定在大理拍。”方南坐下后，李珠冲杨奎道。
    “这些是你的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我只负责给你钱，你负责给我把戏拍好让我赚钱，今天来也就是和你们碰下面，大家认识一下，明天我就回台湾了。”
    “别的事不提，方南你得安排一下，你培养过那么多动作明星，经验这块，我拍马也赶不上的。”
    李珠微笑说着的时候，一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进了会议室。
    “陈十三，编剧。”李珠介绍完，方南忙起身伸出手。
    两人握手刚落座，杨奎一指陈十三道：“十三说，你昨晚不是看过照片了嘛。”
    陈十三看了一眼杨奎，又瞄了一眼对面的方南：“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此话一出，方南心里大定，立马把半夜写的几千字分析以及素描图放到会议桌中间，一脸笑容道：
    “杨老板、李导、陈编剧，这是我连夜写的关于《倩女幽魂》这部剧动作风格，以及主要人物打斗风格。”
    杨奎瞄了两眼传给李珠，李珠看了会一声未发再给陈十三。
    简简单单几页纸，让陈十三坐立不安起来，一顿抓耳挠腮后，他惊讶道：“你这总结的和我想的差不多呀，你没拿到详细剧本吧。”
    方南内心窃笑，表面古井不波：“没有，我看的是吴晶的演员剧本。”
    “那就定了，方南管动作这块，李导，你给安排个执行导演帮他把把关。”
    方南和编剧的构思不谋而合了，那还有啥好说的，杨奎杨老板一锤定音大胆启用了方南。
    但他老江湖了，临了又给加了位执行导演，算是给这部戏的动作部分添了一层保障，也给方南头上加了个紧箍咒。
    定下方南职位，李珠出了会议室，把外面等着的一帮人全给叫了进来。
    会议室塞了几十个人，吴晶身在其中，方南冲他会心一笑，惊的吴晶差点说出“我糙”两字。
    早上的会开到午饭时间，杨老板陪着大家吃了一顿饭，又在和众人握手时一一勉励了几句，便不再露面。
    吃了饭，方南本准备回去搬东西住进国际大酒店，李珠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积极。
    她们住这么好的酒店，并不是剧组多有钱，只是为了等杨老板过来，如今接见完了，也就要启程大理了。
    省钱的小心思没得逞，方南又跟李珠说起自己找一个执行导演的想法。
    人选就是tvb出身的黄伟明。
    黄伟明李珠也认识，她便让方南联系先谈谈看，价格太高肯定不成。
    晚上回到宾馆，方南给黄伟明打了个电话。
    没想他这会也有工作，而且黄伟明已经加入唐唐影视，蔡宜侬给他报的外戏价格是50万，方南《倩女幽魂》酬劳的10倍，高的离谱。
    “你现在给剧组做动作指导？什么戏啊？也是合拍片？”
    买卖不成仁义在，生意不成，蔡宜侬随即问起方南的现状，方南也乐意跟她扯。
    “嗯，合拍片，古装魔幻剧，片方是台湾的。”
    至于为啥都是合拍片，懂的都懂。
    政策之外。
    国内幕后人才少，年轻演员没出头，只能搞内地出钱、香江出幕后、香江、台湾演员做主角的拍剧模式。
    这和内地娱乐文化需求渐渐变大，一帮香江电影人又多次来北京寻求国家帮助也有关。
    被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的香江电影人、外加内地娱乐文化各个层面的人才荒芜，从而形成了2000年代的合拍片时代。
    总之就是大家取长补短，报团取暖。
    两人扯了一会撂了电话，方南继续素描。
    蔡宜侬则端坐着困惑了好一会。
    方南爬的太快了，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动作指导的可是能决定一部戏生死的工作！

 第五十一章 神仙姐姐

    秀美的苍山映入眼帘，云雾绕绕的山顶犹如仙境，望着这幅美景，方南心旷神怡。
    “方导，这场景是这张照片，剧中的‘忘情森林’。”
    接过外景人员递来的照片，方南比对着实物看了看，颔首道：“这里不错，明天就联系人搭景吧，就从我脚底下这块开始。”
    方南来大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他一直跟着外景人员看景，洱海边上的这处是最后一处。
    “这边的景是漂亮，就是山里的工地有些烦。”外景指着远处的工地抱怨道。
    方南眉毛一翘：“烦啥，等山里的天龙八部城盖好了，我先去用一下。”
    今年初，张大胡子安耐不住要拍内地版《天龙八部》，看了无数景不满意，便想在金老先生都没来过的大理盖一个影视城。
    手笔那叫一个大！
    恰巧的是，大理也有心借《天龙八部》做一回城市宣传，这就属于蛤蟆瞪绿豆对上了眼，那没说的，两方一合计，便准备在山坳坳里盖一座天龙八部城。
    至于《倩女幽魂》剧组和《天龙八部》剧组做邻居这事，方南是真没想到。
    但既然碰上了，他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这两天，他把收尾期的影视城逛了两三圈，里面的一排民居，已经变成了他心里的无泪城，草图都画了几张了。
    最后一处景看完，方南领着几名外景人员回了市里。
    宾馆门前歪着屁股刚下车，碰见了李珠和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人也从车里出来。
    “这是韩恩，给你做副导演。”李珠给方南介绍道。
    方南满心郁闷，他暗示李珠好几回不需要执行导演，到底还是来人了，这纯粹是给他找难受啊，但来都来了，咋办，只能一伸手道：“你好。”
    韩恩看了方南一眼：“靓仔，你好年轻啊！”
    方南咂了咂嘴，有心回他一句“我年轻但经验不会比你少多少”时，李珠出来打岔道：“走吧，人基本齐了，进去商量拟拍摄计划吧。”
    他们入驻的这家宾馆叫三月宾馆，一共有五层，《倩女幽魂》剧组包下了四五层。
    一二三层在他们还没入驻时，就被人给包了，后来才知道是《天龙八部》剧组，且里面已经住下了《天龙八部》的先头部队。
    方南觉得挺神奇，大理不是横店，两个剧组住一家宾馆真的少见。
    忙忙碌碌中到了九月，临开机前三天，方南给曾璃、赵柱各打了一个电话。
    打给曾璃，是因为剧里还有个戏份不是很多的女配角没找到人选，方南想问问她愿不愿来。
    他现在可是《倩女幽魂》剧组中出品人、导演、监制之外的第四人，有推荐女演员的权利，且李珠大概率会给面子，这可是他第一次张口要角色。
    曾璃电话接的很快，听说方南找她拍戏，讶异的不得了。
    想她认识方南才一年多一些，而且一年多前，方南还是横店一个死跑龙套的。
    两三月前，方南是个管杂事的副导演。
    而如今，方南成了动作指导，这说出去鬼也不信啊！
    即使这个23岁的年轻男孩子，一直鼓吹自己16岁就开始混迹各大剧组，啥啥都会，那也很吓人不是。
    23岁的动作指导啊，还是内地的！
    曾璃一边念叨着“怪物”，一边拒绝了方南。
    她很想来，但她这会也在剧组，拍的还是任务戏，想走也走不开。
    曾璃拒绝，方南又打给赵柱，赵柱在《倚天屠龙记》剧组和他配合的不错，用顺手了，熟人也好用。
    赵柱一口答应，方南给发了个地址过去后，跟吴晶拼起了单手做俯卧撑。
    “你跟大美处的不错啊。”
    哈赤哈赤正练着，吴晶突兀来了这么一句。
    “大美？”
    嘀咕完，方南反应过来大美指的是曾璃。
    据说这名头的由来，是因为她是中戏96级七朵金花中最漂亮的一朵，所以被称大美。
    “还行吧。”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方南反问吴晶道：“你剧本看的咋样？”
    “还行吧。”吴晶学着方南的口吻说完，又道：“感情戏够呛。”
    方南满不在乎道：“感情戏就那么回事，电视剧不是电影，更不是文艺电影，差不多就成。”
    他是导演，对于拍戏的理解比演员更深。
    拍戏嘛，怕的不是演员演技差，而是对戏的两演员演技悬殊大。
    两演员演技都差，导演教教，整个半斤八两，瞎着眼喊一声“过”也就过了。
    导演最怕的是一个演技好的演员和一个演技差的演员对戏，那纠结真的会让导演爽歪歪的，过嘛过不了，不过就得磨个好几十条。
    一个镜头拍几十条，上百条那得多少钱。
    哪导演敢天天这么干，出品人能把这导演头盖骨给掀了。
    看着吴晶已经累瘫，方南把空调关小了一点，洗漱后上床。
    “诶，过两天开机了，你有没有把握？”
    黑暗中，吴晶在旁边床上转了个身问方南。
    “没把握我也不敢接啊。”
    “真的假的，摄影机你玩的懂不？”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说完，方南被子一蒙，不一会进入梦乡。
    翌日，剧组器材从香江运抵到了大理，随车来的还有陈小东、萱萱、元华等一众香江主要演员。
    再一天，女一号徐媛媛从台湾飞抵大理，内地演员聂元、陈子涵也各自从老家赶到。
    见了方南，陈子涵还挺高兴，上窜下跳的，搞得剧组众人以为两人有一腿。
    剧组搭档过火嘛，不稀奇。
    第三天开机拜神这天，《倩女幽魂》剧组主要演员基本到齐，只有一人请假。
    饰演司马三娘的恬妞护照丢了，赶不及。
    行内讲，每一个剧组都是一方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要讲人情世故，有座座小山头，这话方南深以为然。
    因为《倩女幽魂》开机当天便有了这股苗头。
    且是在没有人串联的情况下，这股苗头自动就生成了。
    没办法，地域、语言等因素就已决定有些人和有些人拧不到一块去。
    “让我安心拍好这部戏就成。”方南上香时默默道。
    拜完神，李珠慢慢悠悠开启了第一条拍摄。
    第一天开机嘛，意思意思拍几个镜头就算完事，为的就是开机平安。
    因此，当太阳刚有西斜的苗头，李珠便让收工回去，让大家今天吃饱喝足，接下来两到三个月要动真格了。
    剧组几十人到了宾馆门口，迎面和《天龙八部》的大部队撞到了一起，乌压压的跟赶集似的，好不热闹。
    对面的人群中，方南瞄见了好些张目前还能稚嫩的熟脸孔，啥黄小明、刘桃，更有嫩的出水的神仙姐姐刘茜茜。
    看见陈好，方南试着举手喊道：“陈好姐！”
    “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很神奇，陈红真记得方南，大概是他被吊树上那一回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第五十二章 小导演大明星

    “怎么回事呢？这不难学啊。”
    群山之中，方南看着萱萱皱起眉头，心里的一堆脏话硬憋成了絮叨。
    “《寻秦记》里的乌廷芳啊，角色那么悲惨，但你不能在《倩女幽魂》剧组搏同情不是，一遍不会，二遍不会，再教两遍不会，我真要骂人了啊。”
    年轻导演在那嘀嘀咕咕的墨迹，心知不是好话的萱萱伸出一根手指，露出的笑容不无讨好道：“导演，再教一遍啦。”
    方南一挠头，还能咋地，再教呗。
    他上辈子哪碰到过这级别的明星啊，想骂都不知道咋开口，没经验。
    手把手又教了两遍‘玄心奥妙诀’，萱萱终于有所领悟，磕磕绊绊打出了一套完整的招式。
    “ok，jessica，不错哦。”监视器后的执行副导演韩恩兴冲冲喊道。
    方南听着，眉毛一竖，道：“不错那就实拍吧。”
    萱萱忙道：“等会，等会，我再练习两遍。”
    三个人三个意见，这就让方南很烦了，拍戏最怕意见不统一，还是级别相当的三人。
    “那你练吧，我先拍其他人。”
    女二号没准备好，方南只好把配角的戏提前，再不拍，镜头外蹲着的聂元和几位武行都快闲的蛋疼了。
    “聂元，你们过来，先拍你们的。”
    方南喊完人，坐于监视器后面要死不活的韩恩又来了：“南仔，恬妞还没来，群戏拍不了。”
    方南剐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后期抠图行不！”
    抠图？
    剧组一众人虽满头问号，但通过语气也能听出这是怪话，瞬间静若寒蝉。
    韩恩也是身体一滯，深深看了一眼方南后，脑袋缩了下去。
    再怎么样，动作组还是以方南为首的。
    震住了韩恩，方南没想痛打落水狗，而是抗了一台摄影机，又点了一位灯光助理，以及聂元一帮人往不远处的斜坡走去。
    上山的路上，赵柱瞄了眼身后几人，发现离的远，便对方南小声道：“方导，我打听过了，李导联系导演的时候，韩恩就是其中之一。”
    “这要打听啥，看也看出来了。”
    开机这几天，韩恩旁敲侧击已经给他使过好几个小绊子，换个新人导演，早就哭爹喊娘干不下去了。
    也就是他没法子，不然早把这位执行导演踢滚蛋了。
    到了枝叶不算茂盛的斜坡，方南把摄影机丢给赵柱抱住，指着几十步外对聂元道：“拍的镜头很简单，从那边冲下来就好。”
    聂元会意，方南又提醒四位武行道：“跟在聂元后面两步远，别抢聂元位置，别挡镜头，注意安全。热个身，等会先跑两圈试试。”
    聂元几人热身，方南接过了摄影机并开机。
    一个剧组，打灯靠的是体力，摄影靠的是技术，这两样方南都干过。
    自个给自个两项职业打分的话，他会给自己的打灯技术打个100分满分。
    毕竟武行出身，有一膀子力气，手稳的很。
    至于摄影技术咋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没人当面夸过，也没获得过奖项肯定。
    甚至连个野鸡奖都没有。
    但总归扛过几年摄影机，不说对画面感有啥独到见解，熟练是真的熟练。
    聂元和几位武行热身完毕，也试着跑过两圈，方南便扛着摄影机又当起了场记：“《倩女幽魂》四场一镜一次，开始。”
    《倩女幽魂》这部剧全程胶卷拍摄，当转动的胶卷从摄影机里传出“嗡嗡”声，方南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他太想念、喜欢这个声音了。
    一场边角戏，也不存在演技不演技，发现人物没出镜，方南直接喊了“过”。
    邪恶组织‘阴月皇朝’的赶路戏拍完。
    方南换个平地接着拍正派组织‘玄心正宗’的赶路戏。
    最后又用广角拍了些无人物镜头。
    “学的咋样？能实拍了？”
    回到原拍摄场景，方南问萱萱道。
    “差不多了。”
    方南谨慎道：“连贯着打一遍我看看。”
    萱萱打完一遍结束，方南颔首示意摄影师可拍后，三台摄影机摆在了萱萱前后。
    “化妆师补妆，其他无关人等全部走出镜头之外。”
    方南一声喊，被点到的人纷纷各做各事，一切就绪，场记员打板开拍。
    这是个足足40多秒钟的长镜头，拟拍摄计划表的时候，韩恩试图匀三次拍，中间穿插些一众配角的惊讶脸，用来调动观众情绪，这个计划被方南一票否决了。
    装杯打脸调动观众情绪固然重要，但一个连贯的、帅气的、爆炸爽的镜头也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方南觉得没必要破坏这套动作的连贯性。
    这也就是为啥萱萱练了一遍又一遍了。
    她是真没拍过要连做近二十个动作的打戏。
    以前她拍打戏，导演都是三二一咔、三二一咔，三两招一个镜头，哪想今天碰到了方南这个怪胎。
    场记员一打板，萱萱稍一顿，便立马动了起来。
    她出道十来年了，今天仿佛回到了刚出道那会，刚才稍有些紧张，以至于慢了一拍，导演没喊停，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一遍结束，方南连镜头都没回放，便率先萱萱开口道：“重来一遍吧。”
    二次实拍，方南一颔首“过了”，萱萱不由松了口气。
    镜头外，眉头轻蹙的方南給了她莫大压力，让她有一种国际大导演在瞅着她演戏的感觉。
    今天最重要的镜头结束，方南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剩下七七八八的边角戏全摊給了韩恩，自己点上一支烟往监视器前一坐，回看起今天拍摄的镜头。
    “赵柱，给恬妞再打电话，到底啥时候到，最近这几天的戏全有她镜头。”
    事情分给剧组统筹赵柱，方南便不再管，看着天要黑了，他叮嘱工作人员先往山下扛一些用不着的设备。
    紧赶慢赶回到宾馆，已经晚八点，文戏组的人已经吃上了晚饭。
    李珠在宾馆大堂见到往楼上跑的方南，忙喊道：“方导，吃饭了。”
    “我把包先送回去。”
    《倩女幽魂》是个小剧组，幕后人员只有四五十个人，人员紧张到连个助理都没分给他。
    为了不至于因为没人提醒，从而丢三落四，他特地买了个书包装每日必需品。
    啥水杯、剧本、拍摄计划表、笔、纸、卫生纸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丢了还挺麻烦的。

 第五十三章 内行外行

    苍山里的洗马潭边上。
    剧中女一号聂小倩的扮演者徐媛媛将手往谭里一伸，随即抱怨道：“导演，这谭水也太凉了吧。”
    《倩女幽魂》开机这十来天，她和陈小东一直在李珠那边拍文戏，今天才正式调来动作组。
    但两人对动作组导演方南的工作作风却早有耳闻。
    年轻、阴阳怪气、一人兼多职把执行导演挤到了边缘，宛如一位剧组恶霸。
    起初，她和陈小东两人还不信，方南平时多好啊，吃饭时和谁都能说说笑笑的。
    直到昨晚接到明显涂画过的通告，通告要他们凌晨三点起床，翻越大山进军洗马潭。
    徐媛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现象，着急忙慌找方南时，这才晓得通告是真的。
    方南这位导演已经领着主要工作人员连夜翻山去了。
    徐媛媛这才知晓方南不仅是恶霸导演，还是个疯子导演，翻山拍一场水下镜头至于嘛？
    “九月天的谭水凉啥？要不要我下去游一圈给你瞧瞧？”
    女主演嫌潭水凉，蹲在洗马潭边上的方南便准备来个以身作则。
    没法子，徐媛媛可是资方大佬的干闺女，便是他也不敢强要人下水。
    他这会可没本事和资方叫板，硬着头皮干，最终结局大概率收拾东西滚蛋，就是这么现实！
    “不用了，下就下，也不知道图的什么，这种戏游泳池拍就好了嘛，翻一座山搞的男演员都缺氧了。”
    徐媛媛嘀嘀咕咕埋怨开了，方南听见了也只能装没听见，今天到洗马潭实景拍，还真是他个人意见，地方太美了，他安耐不住。
    再一个，不用租游泳池，不用置景，这也省钱不是。
    “那啥，我亲自去水底拍你们成吧。”
    武行给男女主要上威亚的时候，方南说了一句后顺势脱了t恤、裤子。
    碧波如洗的天空下，苍山郁郁葱葱，洗马潭边，方南往胸口拍了拍谭水，扛着加了防水镜头的摄影机率先下谭。
    “下来吧，挺凉快的。”潭水没过半截身后，方南冲谭边上的两位主演道。
    方南再三催促下，两演员牵着手慢慢步入洗马潭，“再来点，再来点”直到两演员到了可以拍摄的深度，方南才停下循循善诱的口吻。
    “直接实拍，一个镜头过，你们两个应该没问题吧？”临开拍前，方南鼓励两人道。
    导演这么夸，演员还有啥好说的，不就吻戏嘛，吻着吻着感觉就来了。
    水底。
    方南抱着摄影机瞧见四片嘴唇之间泛起水泡泡，比了个ok手势，随即上浮，第一个镜头轻松完成。
    最重要的水下镜头拍好，方南把摄影机丢给摄影助理用来拍两人上岸的戏，他自个擦身体穿衣服，顺带指导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咔”
    “方导，这场镜头完了。”
    “那就回去呗。”
    方南一声令下，动作组一帮二十多个人又开始翻山，期间絮絮叨叨士气还行，钱给足了啥事都好办。
    而且拍戏嘛就这样，荒山戈壁去的、狼烟沙漠睡的，更别提翻一座小山了。
    倒是两演员累够呛，没拍过这样的戏。
    回到‘忘情深林’片场，方南让一帮人先休息，自个跑去翻看韩恩今天拍的镜头。
    监视器刚坐下，赵柱跑来悄悄道：“韩恩今天给一个女群员拍了个特写，还给写了两句词。”
    听懂啥意思的方南打着哈气摆了摆手：“没事，这些都小道。”
    赵柱的意思很好懂，韩恩给女群演特写镜头、又写词啥的是准备搞剧组常见的潜规则了。
    潜规则啥的每个剧组都有，但这玩意只是小道，不入流。
    只有刚入行的小白和外行人会把明星当一回事，把潜规则当啥了不得的事，一谈起来眉飞色舞的。
    真正混到方南这种职位的老江湖都不稀得把这种事挂嘴边。
    或者说，潜规则都是剧组高职位人顺带的小玩意。
    每个剧组大佬真正玩的的是——贪。
    剧组贪到啥地步？
    贪到煤老板害怕，直至煤老板在影视投资圈绝迹。
    一个剧组可以没有潜规则，但不会没有人不贪。
    没办法，太好贪了。
    道具师要买一个临时道具，十块的东西说二十，还没发票。
    负责外景的副导演想拍一家民房里的设施，主人家要200，副导演报账500，地方在千里之外，咋办？
    资方查账，剧组要停工，查三天停三天，停工三天损失的费用比被制片、导演各工种贪的还多。
    所以说，潜规则和贪资方的钱比起来真的毛都不算。
    毕竟只要有钱，艺术学校的漂亮女孩多着呢，而明星真没那么多漂亮的。
    方南十几二十年圈内见过的，卸完妆还算天生丽质的女演员也就那么几个，这一点虎扑玩家的眼光是杠杠的。
    因此，当赵柱悄悄摸摸告诉方南，韩恩想干啥时，方南内心毫无波澜。
    潜一个群演算啥事，不耽误他干正事就好。
    打发了赵柱，方南翻出手机瞧了瞧，看着今天已经下来十几个小时，便让工作人员收拾东西回宾馆。
    剧组车慢慢悠悠到了宾馆，《天龙八部》剧组在搞迎接会。
    方南瞄了两眼才知道在迎接张大胡子，这部剧他是制片，并不是导演，今天刚到大理。
    而且谱摆的特大，听说连市里都来人了。
    望着宾馆大堂里《天龙八部》剧组乌压压的工作人员，再瞧瞧身后二三十个小兵仔子，方南深深感到了差距，电梯都懒的等，打着哈气爬楼梯去了。
    “诶，方南。”
    “嗨，陈好姐！”
    楼梯间的转折处，方南看到陈好和刘桃、刘茜茜出现在上头，连忙打起招呼。
    上回两人匆匆碰着面也没多聊，这几天大家又是早出不定时归，一直也没碰上。
    这回一碰面，陈好扶着楼梯扶手就调侃方南道：“诶，现在不能喊你名了呀，你现在可是导演。”
    方南笑回道：“啥导演，混口饭吃而已，还是给人打工。”
    “那不一样了呀，你现在是高级打工人了。”陈好笑着说了一句，又给方南介绍起身边两美女：“大美女刘桃，这是小美女刘茜茜。”
    介绍完，陈好一指方南道：“他是方南，是咱们楼上剧组的动作指导，在横店很有名的，等会我给你们讲讲，保证你们笑开花。”
    方南一边和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一起，一边笑道：“唉，陈好姐，好歹相识一场，不带揭我短的。”
    没等陈好回说，刘桃未语先笑盘起了方南的道，“方导好年轻啊，家是哪的呀，听口音像是江苏的？”
    端的一个会混事的女人。
    至于还未成年的刘茜茜，那就是一个安静的、稍异于其她小孩子成熟的小美女。

 第五十四章

    楼梯间和三美女告别，方南“噔噔噔”上了五楼。
    他的房间直对楼梯口，特地要的大单间。
    进了房间，打开正对房门的另一扇门，便能走上一个大水泥平台，平台上有个小仓库，如今成了《倩女幽魂》剧组的杂物间，道具啥的全在里面。
    所以方南这位动作指导也算是保安队长。
    书包往床上一丢，方南拿着衣服转身去洗漱，剧组工作人员也从电梯口出来，窜过方南房间，把一应道具器材搬进平台上的仓库里。
    就这会，方南正光着屁股挠脑袋上泡沫，外面呼地吹来一阵凉风。
    “要出去约会？这么急着洗澡？”吴晶趴在门缝边上调侃着每次一回来先洗澡的方南。
    闭着眼睛身子一转，满手的泡沫朝门口一甩，方南没好气道：“约个屁的会，关上，关上，外面走来走去的，别再把我看光了....”
    没等方南说完，洗漱间的铝合金门“咣”一下关上了。
    “靠，这个驴货。”吴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方南不以为然的搓了搓下面，娘的，这玩意天生的，他能有啥办法？
    他还很苦恼这玩意让他饱受歧视呢！
    洗了个泡泡澡，方南衣服一穿出了洗漱间，“东西点过没，没少吧。”见到赵柱最后从小仓库出来，方南问道。
    赵柱回道：“不少。刚才楼下喊吃饭了。”
    方南颔首，从包里拿了两包烟往兜里一揣，“走，一起下去。”
    到了宾馆大堂，《天龙八部》剧组众人的迎接会正进入高潮，个个喝的面红耳赤，不时还叫嚣着。
    方南往台上一看，好家伙，还有小演员在台上表演。
    “今天菜咋样？”
    酒店大堂边角落里，方南揭开他这桌四个大盆的盖子一瞧，觉得还行，今儿有盆红烧肉。
    方南问旁边桌的李珠：“李导，动筷不？”
    李珠一颔首，《倩女幽魂》剧组工作人员外加演员大几十号纷纷动筷。
    热闹是真热闹，但菜方面就比《天龙八部》剧组的好酒好菜显得寒碜多了。
    没办法，人家是大几千万投资的戏。
    大堂吵吵巴巴火的吵的方南头疼，随便刨了两碗饭，他碗筷一丢率先走上电梯口，“方导，这么巧啊。”
    方南冲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刘桃客气点头后，道：“你们剧组那么热闹，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没吃完呢，我手机忘房间了，去拿一下。”
    “哦，那一起吧。”
    两人上了电梯，方南往电梯后面一靠便开始打哈气，压根没把心思放前面的刘桃身上，一天一夜没睡累完了。
    刘桃一转身：“你住四楼五楼啊？”
    方南一抹眼角，又是个哈气：“五楼。”
    “五楼我去过啊，一回没见过你，你哪个房间啊？”
    “嗯？有那味了。”
    心里念叨完，方南一双眸子一下亮了起来：“我住杂物间啊，直对楼梯口那间，你从楼梯口一上去就能见到了。”
    “骗人，你是导演怎么住杂物间呢？”刘桃小拳拳一下砸在方南胸口上。
    方南一把抓住手：“诶，不带这样的，砸坏了咋办，晚上还要干活呢。”
    刘桃甩开方南，愣道：“晚上干啥活？”
    方南嘴一撇，很是不屑道：“晚上犁田啊，这你也不知道？”
    刘桃先是一呆，随即脸色羞红，“噔噔噔”跑出了电梯。
    再瞧方南，丫的没事人似的背着手也走出了电梯，继而走到楼梯口爬楼去了，晚上大概率要耕田，得提前消消食。
    至于负担，他屁的负担没有，又不是找老婆，还得考虑过日子啥的。
    今晚就是一对年轻男女许久没吃肉，大家把钱拼起来坐一起吃一顿火锅而已。
    他丫的上辈子老拼桌了。
    只是级别和今晚的这位差了一些而已。
    “阿南，这么早上床，出去逛逛跑两圈啊？”
    晚饭结束，吴晶进了方南的房间，喊道。
    方南眉头一翘：“不去，今天爬了两顿山，晚上大概率还要爬山，累的很。”
    “说的啥梦话？大晚上爬屁个山？”
    吴晶“唰”一下关上房门后，方南不由对着他的背影吐槽道：“你要懂爬山，还能是大龄剩男？”
    不锁门这么睡了也不知多久，房门处传来锁门声，不一会，房间也多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小声音。
    “你多大呀就当导演。”
    “23啊，张爱玲的出名要趁早听说过没，说的就是我。”
    “没看出来，我只看出你吹牛挺厉害的。”
    “差不多了，要我送你下去不？”方南冲被窝的里人道。
    “你不怕啊？”
    方南老江湖了，随口便道：“这有啥好怕的？”
    “算了吧，我自己回去。”被窝里的女人蜷缩着穿衣下床，歪歪扭扭走出方南房间。
    姣好的身影离去，房门轻轻带上，方南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后，无限感慨道：“我的妈呀，可太懂事了，咱以后也不能亏待人家，多少得想着一点。”
    翌日。
    方南正刷着牙，吴晶咬着大肉包子进来了，揶揄他道：“昨晚你干嘛了？
    吴晶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谁啊？”
    方南白眼一翻：“我哪知道？”
    “成吧，下回换个地方，到外面小仓库露天席地去，这总行了吧。”
    方南一句话气的吴晶摔着门跑了。

 第五十五章 霉运连连

    逛完桃花源沉沉睡去没多久，房间门被敲响。
    “方导，我们进来拿道具器材。”赵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哦，进吧，门没锁。”
    开了灯，剧组工作人员鱼贯而入，赵柱提醒床上的方南道：“方导，恬妞昨夜到了，今天拍摄通告要不要换？”
    “啥，你昨晚咋不说？”方南一屁股从床上下来，急忙套裤子。
    《倩女幽魂》剧组再小，也有好几十号人，改拍摄通告演员调档也挺麻烦的。
    赵柱脸色古怪的瞅了瞅方南。
    他昨晚倒是往方南房间来了，走半道听见声音又回去的，半夜又来了一趟，随后又回去了。
    但深谙职场规则的赵柱怎么可能把锅甩给导演，于是笑着解释道：“别提了，那恬妞简直霉运缠身，一晚上给她换了三个房间，这才把她安顿下去。”
    方南不解道：“啥意思？”
    赵柱跟着方南一路走向洗漱间，一路解释道：“她选的第一个房间水龙头坏了，第二个房间空调坏了，一晚上把我折腾的够呛。”
    一个刷牙洗脸，一个正说着，恬妞在演员元华的陪同下进了房间。
    方南是剧组动作导演，她拖拖拉拉一个星期才赶到剧组，不来打声招呼怕不是想吃挂落。
    “收拾收拾跟组出发吧。”
    放下毛巾，方南瞥了眼连连歉意的恬妞不温不火道。
    恬妞老演员了，护照丢了事先也请过假，又是一位女演员，他总不能真指着鼻子骂。
    大车加小车共五辆车赶到剧组搭建的‘往情深林’片场，方南一改平时打了鸡血似的冲劲对执行导演韩恩道：
    “韩导，我昨天爬山累的很，今天拍摄交给你了，我歇一天。”
    说完，他不管不顾的往监视器前一坐，双手抱怀，低着脑袋就要打瞌睡。
    导演这职位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有得力助手的情况下，导演是个人都能干。
    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往监视器一坐当导演。
    后世写小说的、拍短视频的、演员啥的刷一下成为导演可不就这么来的么。
    当然，后世这些人可能要脸面，指望自己当导演的电影能赚钱，那咋办呢？
    也容易，用钱砸来圈内牛的执行导演和幕后完事了。
    至于有理想的导演，那就累了。
    要学的东西太多，灯光、摄影、美术、甚至统筹、场记等等剧组乱七八糟的大大小小岗位都得懂一些，这样才能将剧组如臂使指，拍出好的作品。
    方南前些日子便是这么干的。
    今天他打算混一天，几乎两天两夜没睡，累不行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反倒把韩恩晃的不行，这位昨晚可也是操劳了一夜。
    而且韩恩四十多了，比不得方南年轻有精力，早上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还想着监视器前坐一天直到收工呢。
    动作导演发话，韩恩再不愿意也得遵从，望着方南旁若无人打起瞌睡，他脸色灰败的招来武行和工作人员。
    即使今天是个没有男一号、女一号的小群戏，那也不容怠慢。
    “钢丝啥的都查过了？没问题吧？”
    武行：“没问题，可以拍。”
    “演员什么时候到？”韩恩又问赵柱。
    赵柱打了个哈气：“化完妆正往这赶。”
    简单几个问题问完，韩恩拿着方南画的分镜图瞧了瞧，对面前的一帮人道：“早上先补恬妞的戏，下午拍棚子那边的打戏。”
    打发赵柱几人去干活，韩恩左寻寻右瞧瞧，到底找了个露水不是很严重的地方坐了下去，开始迎接第一缕晨光。
    演员来的很快，几十分钟的功夫，吴晶、恬妞、元华、聂元、萱萱，以及扮演金光的配角全到了，一帮人到地方一瞧。
    好家伙。
    动作组两导演全跟死人一样。
    一个坐在监视器前口水横流，一个窝在草丛里鼾声不绝。
    赵柱左瞧瞧右瞧瞧，巴巴跑去韩恩边上把人给推醒了，“韩导，演员到了。”
    “唔，演员到了武行给演员上钢丝。”韩恩一抹嘴角，睡眼惺忪道。
    要拍的第一场戏很简单，司马三娘带着正邪两派封印阴世幽泉，眼看抵挡不住，萱萱饰演的燕红叶出场，凭借一手‘玄心奥妙诀’暂时封印阴世幽泉。
    后面的部分已经被方南拍完，韩恩拍一下前面的戏份，这场戏也就结束。
    戏很简单，恬妞又是老演员，还怀着一股愧疚心，因此没几分钟，第一场戏完美结束，连成了一段3分多钟时长的整镜头。
    可惜方南这会睡死死的，压根也没看到恬妞的精彩发挥啥的。
    另一边，早上起了个好头的韩恩不由精神一震，挥手道：“拍斜坡追逐戏。”
    “导演，要不选那个斜坡吧，那个斜坡前几天方导拍的时候，我们跑过一遍，熟悉，草也踩矮了，好跑。”
    斜坡边上，聂元指着身后的一条道对韩恩道。
    一瞧是内地演员，韩恩不禁眼白一翻，没好气道：“就是因为你们跑过了，我才选现在这条斜坡，观众看出来穿帮咋办？”
    聂元不满道：“一条茅草道能穿什么帮？哪个观众这么闲？”
    为了安全，好心好意提了个中肯的意见，不答应就算了，用穿帮敷衍算咋回事？
    真把他当愣头青？
    聂元这一刻恨不得化身七夜神君拔出腰间的一夕剑，用出大招斩天拔剑术！
    韩恩和聂元大眼瞪小眼。
    方南又在老远地方睡的跟死猪一样。
    再一瞧香江演员愣着好像没听懂在吵啥，吴晶只好站出来冲聂元道：“算了，算了，跑哪条道都一样，我们注意点就好，山里面磕磕绊绊的东西确实多。”
    吴晶对聂元说完，老演员元华也站出来把韩恩给拉到了一边，用粤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阵。
    之后，又冲围观的工作人员摆手道：“别看了，别看了，准备开拍。”
    “恬妞，你等会跑快点，跑前面，你们几个武行跟后面。”
    韩恩说完戏，又给恬妞设计了个跑路姿势，大概就是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学螃蟹斜着跑。
    司马三娘毕竟练武之人，得时刻防范着，这一点没毛病，但跑起来就麻烦了。
    试拍两圈下来，恬妞两手臂被枝叶都刮出了血丝，韩恩一瞧，知道不能再拖，忙嚷嚷着：“实拍吧，实拍吧。”
    阴世幽泉散发出的魔气致使村镇死伤百姓无数，值此之际，原玄心正宗宗主夫人司马三娘带领玄心正宗门下金光等人连夜奔赴‘往情深林’，疾风拂面，“嚓，啊......”
    “怎么了，怎么了？”
    镜头中，跑的好好的恬妞忽然到地，发出一声惨叫，吓的一众工作人员忙冲了过去。
    “估计是骨折了。”
    脱掉恬妞的鞋袜，看着她那弯曲的大脚指，有经验的武行不由道。

 第五十六章 大局观

    韩恩眼红了。
    目光欲噬人！
    一场简简单单的奔跑戏，跑废了一名戏份很重的女配角。
    且这场戏还是恬妞的第一场戏，后面有恬妞出境的重头戏咋办？
    执行导演韩恩有些慌。
    毕竟无论哪一个剧组，争斗可以、贪一些也不重要，前提是不能耽误拍摄进度，否则资方怕不是要杀人。
    尤其《倩女幽魂》的资方老板还是混迹香江、台湾影视业多年的杨奎，这位可不是好像与的，60、70年代的帮派背景就够他喝一壶的。
    恬妞还在“嘶哈”着，韩恩眉头紧蹙，悄摸瞄了一眼方南最忠实的狗腿子赵柱。
    见他一脸关切的安慰着恬妞，没有跑去喊醒方南的意思，韩恩心下一松，叮嘱他把恬妞送医院后，手一挥拍摄继续。
    “诶，你不去喊一下方导？”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跟随韩恩走向置景棚的时候，聂元对吴晶道。
    吴晶风轻云淡道：“用不着，拍戏受伤在所难免，你看这帮香江来的哪个不是一脸淡然。”
    聂元苦笑摇头，撵上吴晶追上大部队。
    苍山内里，《倩女幽魂》搭建的两间草棚处，吴晶、聂元到时，分别扮演正邪两派的二十多个群演已经套上威亚。
    “你俩也上威亚吧，恬妞的戏份等等拍，先拍你们和华哥的。”韩恩揉着额头冲两人道。
    今天的主要人物司马三娘去了医院，除了窜戏拍，还能咋办？
    吴晶两人嘀咕着任由武行给套上威亚。
    这场戏也很简单，说的是正邪两派在燕赤霞隐居的草棚里大打出手。
    拍的时候群演在房顶上、地面上假打做做样子就好，镜头对准的是元华和聂元两演员，和穿来穿去的吴晶。
    大半个小时过去，韩恩问元华道：“华哥，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元华是香江七小福之一，与洪金宝、程龙、元彪等六人同为于占元门下，功夫没的说，因此，韩恩也乐意让其自行设计套招。
    “拍吧，没问题。”
    棚子的走廊里，元华、聂元信心满满，韩恩一颔首看像房顶上的群演，“上面的，能拍么，你们随便打打就好。”
    “导演，可以拍。”群演大声回完，试拍开始，一连三次完美无瑕的试拍结束。
    韩恩拿着扩音喇叭把镜头里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又瞄了一遍现场，发现没有穿帮物后，走到镜头外冲场记人员一点头。
    “《倩女幽魂》第十场，五镜，实拍第一次，action。”
    随着场记打板，摄影师的镜头中，元华和聂元在棚子的回廊里肘对肘，脚对脚龇牙咧嘴套起了招，吴晶扮演的诸葛流云在空地上上窜下跳，草棚顶上、空地上一瞬间打成了一片。
    双掌互拍之后，元华和聂元在武行的帮助下飞到了棚子前的空地上，随即元华开始施法大招的前摇动作“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而聂元也暗搓搓的握住了一夕魔剑。
    到此时，这场镜头完毕，直等导演喊“咔”。
    “咔”
    “嘭”
    韩恩的“咔”和物体落地的“嘭”几乎同一时间响起，元华往脚边一瞧，人傻了，这群演是从棚子上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自由落体？
    “嘶，啊.....”
    不用想了，十有八九是不由自主掉下来的，“摔哪了？”元华见群演捂着背部，他也不敢动，只能忙蹲下去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剧组一众工人有又汇聚到了一起，后面的韩恩直接瘫了，一个女演员从医院还没回来，这边又一个群演从三四米高的棚顶上摔了下来。
    一天两事故，就不能用意外做托词了，这是能力问题。
    “来几个人托着后背送医院，赶紧送医院。”元华距离最近，瞧着群演嘴里冒出血迹，不由狂喊道。
    经验老道的华哥发话，四五个武行齐上手，托后背的托后背，抱腿的抱腿，急忙奔出苍山内里。
    “导演，方导....”
    出了置景地，方南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躺在监视器酣睡，这会有工作人员坐不住了，一个人带头喊，一瞬间全嗷嗷叫了起来。
    “我糙，你还睡。”
    方南迷迷糊糊的望着吴晶：“咋啦？到点收工了？”
    “收屁个工，你再睡下去，动作组二十多个人全他妈住院去了，到时也别拍《倩女幽魂》了，直接改拍《病房实录》吧。”
    方南被他整懵了，转头看到四五个武行托着个人往车子那边走，才反应过来出意外了。
    几步追上人，方南忙让武行把人放下，伸出右手摸了摸群演的前后背，没感觉有骨头断裂的迹象后，他一指监视器前的躺椅，“骨头没断，用那个椅子抬上车，走快点，大概是伤到了内脏。”
    说完，他又巴巴喊赵柱，准备让其跟着去医院，喊了两声没人应，方南以为这货猫哪草丛睡觉，正要发火，聂元道：“方导，别喊了，赵柱这会就在医院呢？”
    “啊？”
    有武行解释道：“恬妞脚趾头骨折，他跟着去了。”
    方南毛了：“糙，你们早上这戏咋拍的？这还没到放午饭时间，就整了两人去医院，这是拍戏还是整人？”
    演员、工作人员脸色讪讪的不搭腔，韩恩脸色虽异常难堪，却也不敢顶哪怕一句嘴。
    执行导演本就是第一线工作人员，前段时间，他是被方南排挤成了木偶人，才只拍一些边角戏，今天方南放权了，然后他搞砸了，还能说啥。
    “给李导、监制打电话说下情况。”
    给韩恩撂下一句话，方南走到边上又给赵柱打了电话，知晓恬妞真的拇指骨折，他不由哀叹这剧组坎坷也太多了。
    不大一会，李珠赶了过来，把韩恩喊上了车，具体说啥不知道，方南估摸着一顿骂是肯定的。
    “方南，你来一下。”韩恩低眉顺眼下车后，李珠又冲方南招手。
    钻进车，方南喊了声“李姐”后，就听李珠道：“等会接个电话，杨老板打来的。”
    “好的。”方南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他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应该不会按在他脑门上，他搞不清楚杨奎要说啥。
    杨奎的电话来的很快，出乎方南预料，杨老板并没有破口大骂啥的，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言简意赅说了两件事。
    一：韩恩走人。
    二：鼓励方南好心拍戏，戏卖出了好价钱，他会给方南运营一个小奖啥的。
    “这是恩威并重了。”
    领会了杨奎用意，方南不急不缓道：“杨总，踢走韩导我看就算了吧，把他踢走，反而会拖慢进度。”
    “真心话？”
    方南眉头舒展：“真心话！”
    方南这里，韩恩本就是个木偶人，今天过后，更别想翻啥浪了，没啥好怕的，边角戏总归要有人拍。

 第五十七章 方导，别动我

    方南的回答让杨奎倍感讶异，但他瞬间答应了。
    甚至在电话转到李珠手上时，杨老板还叮嘱李珠，动作组全权放手让方南干。
    在他心里，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和年纪大小没关系。
    年纪大的人，照样能干操蛋的事。
    而年纪小的方南却有了顾全大局的意识。
    而保证剧组拍摄一切正常，就是顾大局。
    撂了电话，李珠问方南道：“‘忘情森林’这边还要拍几天？”
    方南道：“三天吧，三天后去天龙八部城拍‘无泪城’镜头。”
    李珠又问：“恬妞怎么办？真的骨折，打戏肯定没法拍了。”
    “你晚上找她谈谈呗，打戏拍不了能用替身，特写镜头还得她亲自上阵。”
    谈到恬妞，方南也倍感头疼，这女演员运气太差了，进机场，护照丢了；到宾馆，水龙头坏了；拍戏第一天，骨折了，简直霉到了姥姥家。
    李珠的座驾远去，再回片场，方南没去指责丧失了精气神的韩恩，冲武行中体型最符合恬妞的一人喊道：“马大勇，你上司马三娘的妆。”
    “导演，我一个爷们....”
    马大勇一犹豫，方南就晓得他要说什么，便率先开口骂道：“滚你个蛋，不喜欢扮娘们就别干这行，以后别一天天老跟我吹牛逼....”
    马大勇也是香江来的，长的五短三粗，偏偏还不喜欢扮女人。
    方南第一回跟他握手，这家伙就跟方南吹牛逼，说以前跟的小黑柯受良。
    方南当时就惊了，小黑那本事干武行的没有不服的，那可是开车飞跃黄河的飞人，说句行内第一没人敢反驳。
    以至于方南对马大勇的第一印象就是小黑的徒弟，那还能有差？
    他当时就高兴的让马大勇表演一个拿手的，这家伙也不怂，架势一摆，大言不惭道：“简单点，来几十个立定后空翻。”
    此话一出，方南和一帮内地的全部傻眼，这还简单？纷纷让开位置准备见识一下。
    马大勇第一个后空翻，完美。
    马大勇第二个后空翻，差了一点还算可以。
    马大勇第三个后空翻，“吧唧”一下坐在了地上。
    方南白眼一翻：“下回别吹牛逼了，丢小黑哥的人。”
    强硬着让马大勇上了司马三娘的妆，《倩女幽魂》拍摄继续，拍戏伤两人算个球，只要老板肯给钱，真就屁大点事。
    ‘忘情森林’的全部戏份在恬妞第三天上午出院补齐特写后全部结束。
    下午半天，方南给动作组放了半天假，连着20多天，每天10几个小时的拍摄，剧组成员全都疲累不堪。
    他自己也累的很，近段时间，刘桃隔三差五的就往五楼跑一趟，房间里、小仓库里.....
    只能说累并快乐着。
    翌日。
    《倩女幽魂》动作组转场天龙八部城大理街，生硬的把大理街搞成了一分为二，方南这没脸没皮的操作整的张大胡子特不满，可又没法说。
    大理建天龙八部影视城，确实是为了他的《天龙八部》。
    但也不能指望人家只接待《天龙八部》剧组吧。
    影视城还没完全建好，就吸引来其它剧组，影视城高兴的嘴都快歪了，怎么可能把人撵走。
    何况对方剧组那位叫方南的年轻导演，还是个看起来脸皮极厚，无所畏惧的导演。
    大理街的一间民居内，张大胡子端坐中央编排着端着碗，混迹在自己剧组里的方南。
    盆里夹了块海带鱼丢进碗里后，方南倚着门框对陈好道：“诶，陈好姐，你们剧组的演员伙食真的太好了，中午还有海带鱼吃。”
    “还行，今天是有人过生日。”陈好说完，把目光转向了外面雾蒙蒙的细雨。
    方南这人没羞没臊的，今天两剧组刚做上邻居，这家伙就跑对门蹭饭来了，还赶在制片人在的这会，还找上她！
    “有人过生日？张导吗？”
    方南惊讶过后，赶忙跑去张大胡子面前道：“张导，生日快乐啊，我真不知道今天是您生日，要不然肯定带个蛋糕过来。”
    张大胡子那啥人，人混京圈的，背后有国家台，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一部电视剧的投资额都是几千万，还能跟个小辈计较？
    还能在乎那两块海带鱼？
    果然，张大胡子不但没和恬不知耻的方南计较，原本冷冷的脸，还展颜一笑：“不是我生日，鱼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诶，那我不客气了啊。”
    张大胡子欣然点头后，方南跑到盆边上，用勺子挖了整整两大勺往自己的饭盒里一按，装的老高。
    “你吃的完嘛你？我们剧组普通工作人员都没吃到，全被你捞走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么有正义感干啥？”
    方南心里腹诽正义感爆棚的刘茜茜，手却不自觉的放了下来，被一个小姑娘认为道德败坏，挺羞耻的。
    捂着饭盒跑到对面民居，方南给徐媛媛、萱萱、聂元、吴晶还有一众武行各夹了一块海带鱼。
    没法子，剧组吃喝这方面，两剧组一对比，就能瞧出弯弯的一股小家子气，搞的他这个动作指导还得厚着脸去蹭对面伙食，帮忙改善自家伙食。
    “方导，等我吃完的，给你表演个绝活。”
    两口撸掉海带鱼，嘴里有了鱼腥味的马大勇精神一振，当初感动的就要表演绝活。
    方南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绝活个屁，悠着点吧你，别再给我搞事了。”
    马大勇不干了，放下碗走到了还飘着毛毛细雨的大理街上，上回失误，被导演瞧不起到现在，他琢磨今天怎么也得找回场子。
    更关键的是，方导这人不错，对兄弟没说的。
    马大勇头也不回走出民居，方南一众人顿感莫名其妙，全跑到了民居的屋檐下。
    眼看马大勇屁股一抬上了不远处的马背，方南顿时急了，四匹马早上刚送来的，娇贵着呢，哪能给他乱搞。
    “糙，你骑马干啥？下来！”
    方南一边骂着一边就要冲过去，喝骂声惊的对面《天龙八部》剧组演员全跑出来的同时，也急的马大勇呦呵着让马跑了起来。
    “方导，其实我真正的绝活是马术。”
    马大勇骑马从方南面前飞奔而过的时候，大喊道。
    细雨中的青石板上骑马，还飞奔，方南一颗心“唰”的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理街两边响起了异常激烈的喝彩声，方南定睛一瞧，马大勇这狗日的竟然拽着马鞍时而忽上忽下，时而伴马前行，宛如和马合为了一体。
    方南人傻了，这是他见过马术最好的武师。
    也就这会，走到街头的马大勇缓缓掉转了马头，站到了马鞍上，青鬃马再次加速到方南面前时，马大勇做了一个能让人惊呆的动作。
    他在疾驰的马背上来了个后空翻，方南琢磨着他是准备落在马背上，事实却是马大勇“吧唧”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街道两边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一脸惊恐。
    “我糙你大爷的马大勇.....”
    方南破口大骂间窜了过去，接着所有人一窝蜂跟了上去。
    迎面朝天的马大勇缓缓竖起右手：“方导，别，别动我！”
    这种情况方南哪还敢动啊，弯下腰后，他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马大勇全身，见周边没有血迹，他急忙道：“我没动，自己感觉哪不舒服。”
    马大勇龇牙咧嘴道：“肋骨没断，就是后背摔的有点疼。”
    “你确定，那我扶你起来？”方南试着道。
    男男女女，还有小姑娘啥的一圈人埋头把他围着，方导又要扶他起来，马大勇不由急了，“别，别动我。”
    方南骂开了：“糙，你到底有事没事，有事赶紧说，现在送你去医院，没事赶紧起来。”
    马大勇老脸一红，冲方南小声道：“方导，我窜了。”
    “啥玩意？”
    方南还没蹲下去，便醒悟过来，他用脚把马大勇的身子挑着歪了歪，见青石板上有一坨黄黄的东西，瞬间知晓没事的马大勇为啥死活不愿起来了。
    原来刚才这一下，是把马大勇的屎尿都给摔出来了。

 第五十八章 《仙剑奇侠传》

    随着方南这一举动，马大勇彻底成了褪了毛的鸡，丑态毕现。
    “扑哧”
    “哈哈”
    各种笑声纷至沓来。
    陈好、刘茜茜、刘桃、徐媛媛等周遭每一个男男女女全都忍俊不禁。
    事前还感叹对面剧组虽小，但人才济济的张大胡子也露出了微风拂面的笑容，也不知是不是在腹诽，“2b导演，2b剧组...”
    至于方南，他则笑骂着又踢了一脚马大勇：“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洗洗，去医院查一查去。”
    马大勇是鲁莽了点，至少人没事，方南心里倒不是真的多生气。
    至于丢人，干武行嘛，摔出屎尿不多见，却也不稀奇，肠胃受撞击，蠕动了控制不住，很正常。
    扒拉着地面站起身，马大勇埋着脑袋瞬间冲出包围圈，望着他裤子上那坨黄泥巴，方南也差点没绷住。
    “都回去，再休息五分钟就开拍，化妆师给演员补下妆。”
    把剧组一众人撵回民居，方南巴巴跑去马匹处瞅了瞅，知晓几匹马没受惊才真的放心。
    因为下雨，下午的戏集中拍的室内戏，打戏极少，再有演员和方南经过这么久磨合，早习惯了方南抽象的导演风格，所以一个个镜头完成的很轻松。
    “你得这么着，这么着。”
    民居内，方南拿过黄伟德的剑后，先横在胸前随即瞬间刺出，再横着一撩，道：“你这个动作到时候要加些电脑特效的，大开大合，打的奔放一点，懂不？”
    接过方南的剑，黄伟德匆忙点头：“懂了，导演。”
    方南颔首走出镜头。
    《倩女幽魂》拍了一个多月，动作组上上下下早对他服服帖帖，别说黄伟德这个新人演员，便是《琅琊榜》中的五皇子来，那也得听他摆布。
    “诶，《天下无双》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你有这本事的？”
    监视器前刚落座，后面围观人群里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
    方南转脑袋一瞧，一身古装打扮的陈好亭亭而立，旁边是唐唐影视的蔡宜侬。
    “韩导，你看着点。”
    给韩恩撂下句话，方南迎上蔡宜侬两人：“陈好姐，蔡总！”
    “k姐找你，我领她过来，我那边还在拍着，先走了。”
    和方南打完招呼，陈好拽着裙摆离开，方南目光费解的看向蔡宜侬：“蔡总，找我有啥事不？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蔡宜侬答非所问道：“《倚天屠龙记》前段时间举行了电视台看片会你知道不？”
    方南摇了摇头。
    自从《倩女幽魂》筹备建组、再到拍摄这几月。
    他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压根没有时间通过电视媒体了解到《倚天屠龙记》这部剧具体走到了哪个流程。
    资方也不会给一个副导演通报看剧、卖剧情况。
    “我倒是去看了，感觉《倚天》这部剧可能会火，演员选的好，一个个青春靓丽。”
    方南看了看蔡宜侬更费解了，《倚天》火不火跟他没啥关系啊，他即不是主演，又不是导演，蔡宜侬巴巴的说这玩意干啥！
    “蔡总，有话直说吧。”方南实在懒得打哑谜了，直接道。
    “还是那句话，有没有兴趣加入唐唐影视？”蔡宜侬不再拖拉，道出了不远万里跑来大理的目的。
    方南丁点犹豫没有：“我说过我对做演员没兴趣。”
    蔡宜侬眼里多了层戏谑：“导演约呢？”
    方南楞了，搞不清楚这是哪出了问题，要不蔡宜侬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没道理啊，如果《倩女幽魂》登录各大电视台了，蔡宜侬或许会认可他的能力，但现在还没上映啊。”
    方南眉头紧蹙，有一下没一下瞅着蔡宜侬，眼里满是疑惑。
    “我跟你直说吧，之所以签你，一个是明年唐唐影视要制作三到四部剧，真的缺人。”
    “二是，唐唐影视改了影视剧制作战略，我们明年准备针对年轻群体打造一部电视剧！”
    “而你这位年轻导演，赖清水和黄伟明不说对你推崇备至吧，赞誉有加倒是真的，所以我想把你加入到唐唐影视这个大家庭来。”
    方南点了点头，蔡宜侬的理由虽有些牵强，不过倒是能接受，干这行有同行吹捧和没同行吹捧确实不一样。
    可话说回头，他现在和一年前也不一样了。
    一年前，蔡宜侬要和他签导演约啥的，他二话不说肯定签字。
    娱乐圈混，有经纪公司和没经纪公司是两码事，有经纪公司就好比有了张长期饭票，让他不至于没饭吃。
    但现在，他想等《倩女幽魂》登录电视台再说。
    杨奎如果说到做到，真的帮他搞了个导演奖啥的，他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跳过小荧幕，走向大荧幕。
    虽然这个时候拍电影十有八九亏钱。
    但他毕竟与其他导演不同，他手里有好剧本，有被后世观影人群检验过的好电影。
    方南怕的是杨奎这人不着调，或者《倩女幽魂》并不像上辈子那么火。
    “你不愿意？”
    方南久久不说话，蔡宜侬惊讶了起来，《天下无双》的时候，方南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可是赤裸裸想加入唐唐影视的渴望。
    思忖了好一会，方南好奇道：“要是签约，合约咋签呢？”
    他对陈奎的背景还是有些忌惮，也不是很了解陈奎的性格，便准备先看看对方的条件。
    “具体涉及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我简单说一下重点的条约。”
    看着方南点头，蔡宜侬缓缓道：“我给你的经纪约是五年八部戏，当然这个八部戏不是说全让你当导演，这个我们得看具体情况，或者说由市场决定。”
    蔡宜侬这话方南秒懂，意思就是他导的戏火了，下一部他就还是导演，戏收视率拉胯了，他就拿着长期饭票吃干饭。
    至于五年八部戏，方南也觉得太多，签约时间太长，不过他按下了意见，而是道：“还有呢？”
    蔡宜侬一颔首道：“酬劳方面，我的意思是第一年10万，这个是阶梯式增长的，根据后续看，接外戏的酬劳和分成，现在说还早，主要的就是这两个，你看呢？”
    “我考虑几天成不？”
    “成，到时给我电话，我去隔壁找一下刘茜茜。”
    听了这话，方南瞳孔不由一缩，《仙剑奇侠传》？

 第五十九章 签约

    求贤若渴的蔡宜侬逗留在了大理。
    逗留为谁，这个贤指的又是谁，不言而喻——刘茜茜！
    用蔡宜侬对方南的话讲，便是“小姑娘长得太水灵了，谈吐也老成，天生就得吃娱乐圈这碗饭，一定要把她拿下巴拉巴拉.....”
    方南很郁闷。
    再水灵搁他面前说啥，膈应人不是，再有，他的合约怎么说？
    签约唐唐影视，方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其中陈奎给他不安全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有参与一脚《仙剑奇侠传》的意思。
    《仙剑》系列耶。
    豆瓣仙侠剧评分第一！
    直接带火胡鸽、安义轩、彭玉晏、刘品言等一众年轻演员，也让刘茜茜的演艺事业更上了一层楼。
    后世多少80、90后为这部剧戴上了滤镜。
    即使这个年代，这部仙侠剧被游戏原著迷喷成了狗屎，但不妨碍这部戏火了，大火特火。
    他想利用这部剧的热度，让自己起飞。
    这也是他有别于其他导演的优势，即使是小荧幕导演，他也能让自己和自己的作品璀璨夺目！
    就是这么无耻！
    但方南也不傻，五年八部戏跨越时间太长，他对蔡宜侬提出了三年六部戏的签约条件，谁想蔡宜侬全部心思忙着应付刘茜茜母子俩，还没给答复。
    “导演，马上开拍了。”垃圾桶边抽烟正想着，赵柱过来喊他。
    监视器前坐下，方南朝场记员一扬手：“场记打板开始吧。”
    “《倩女幽魂》第38场八镜一次实拍，action。”
    天龙八部城大理街上，正对城门口的位置，吴晶虚眯起眼望着一头白长发的萱萱，迟疑道：“你是.....”
    萱萱抿嘴微笑：“师兄，是我，燕红叶。”
    吴晶眼角处多了两道褶子：“你是哪一个红叶？黑发的，还是白.....”
    萱萱：“师兄，我是黑发红叶！”
    吴晶瞬间高兴的嘴一咧：“师妹！”
    “咔”
    喊出一声“咔”，韩恩瞧了瞧身旁手撑额头望着监视器，一脸不干纠结的方南。
    “娘的，这两人碰到一起演感情戏也是绝了，真的是毫无感情啊！”方南冲监视器嘀咕着。
    自古就有演员有表演天赋一说，但方南眼里，吴晶、萱萱两人是真没天赋，或者说这一场真没表现出来。
    也不知是他习惯了看吴晶的动作戏还是咋的。
    他从监视器里看吴晶和萱萱的表情感觉生硬的很。
    稍倾，方南抱着电视剧，将就用的心态喊了“过”。
    “过了，下一场演员的妆化好了？”
    赵柱一声呐喊，新加坡演员王禄江出了民居与萱萱相对而立。
    方南正想着不知道会不会和王禄江在《仙剑》里相遇，蔡宜侬坐到了他旁边，给他塞了一沓a4纸，“大体的合约你看看。”
    瞅了一眼片酬，又瞅了一眼年限，发现五年八部戏改成了四年七部戏，并不是他提议的三年六部戏，方南咂了咂嘴，觉得商人不亏为商人，太斤斤计较了。
    其实一年拍几部戏无所谓，他正年轻有这个精力。
    他是不想一直逗留在唐唐影视，这家公司压根没听说过制作过大荧幕作品。
    “k姐，这里再改改吧。”方南指着四年七部戏。
    蔡宜侬叮了一眼方南：“还怎么改？”
    要她说，方南哪用得着计较这些啊，想方设法拍好第一部再是真的，第一部完蛋，后来其它的条约全是废话。
    “四年七部戏我答应了，但不能指定我拍哪部戏，而且我还有个条件。”
    蔡宜侬道：“你说说看，什么条件？”
    “拍完前三部戏，希望公司能投资我拍一部大荧幕作品，投资额不小于600万！”
    蔡宜侬白眼一翻，无语道：“那我宁愿跟你签三年六部戏。”
    “k姐，话不能这么讲，假如赚了呢，是不是？”
    “一部电视剧才卖多少钱？《天下无双》拍好多久了，还没上吧，卖不出去还是电视台嫌差没上？”
    “所以说，你得往好的地方想，国产电影现在确实没的赚，但假如呢？你难道想唐唐影视一直在小荧幕上打转？提前布局提前占有先机啊。”
    方南跟个传销头子似的苦口婆心说开了。
    可蔡宜侬也不傻，她手里的影视票房数据详细的很，为了打消方南的念头，她直接搬出了去年的国产票房数据。
    2001年国内电影总票房8个多亿，不到9个亿。
    票房榜排第一的是好莱坞影片《珍珠港》，票房1.04亿。
    第二的是《霹雳娇娃》，也是好莱坞影片，票房7000多万。
    整个去年一年，国产电影赚钱的只有一部《大腕》，票房4300多万，排第三。
    而剩下七部不是好莱坞片就是香江片。
    方南没话说了，蔡宜侬实打实的数据摆了出来，他还能说啥。
    总不能把《无名之辈》剧本掏出来，甩在蔡宜侬脸上，告诉她这剧本很牛逼，后世票房七八个亿，典型的小投资大回报，放在现在怎么也能搞个上亿票房。
    满不甘心的方南试着道：“那这样吧，在公司有投资大荧幕想法的时候，优先考虑我做导演怎么样？到时候我也会帮忙分担些风险。”
    蔡宜侬有些头疼，也有些后悔《天下无双》的时候没签下方南，不然哪有这么多事，这家伙现在是翅膀长毛了。
    “先签吧，我答应你成吧，等你在唐唐影视待久了，融入了，说不定就能打消这些想法了。”蔡宜侬无奈道。
    “那就签吧。”
    方南大手一挥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姓名，蔡宜侬一瞧，觉得还挺艺术，一看就知道特意练过的。
    “真是闲的慌，还练出一手艺术签名。”蔡宜侬不自觉摇了摇头。
    “签完，那我就走了，你这部戏还要多久拍完？”
    “已经收尾了，再有十天差不多。”方南说完，满心好奇道：“隔壁那小孩签下来没？”
    蔡宜侬一叹气：“没，高质量高要求啊，有些难办！”
    这话听的方南直挠脑壳，蔡宜侬这是变着法编排他质量低？
    “我先走了，要去一趟台湾，你这边结束了，跑一趟浦江拿合同。再就是，以后就不需要私下接戏了，等我电话。”
    蔡宜侬撂下句话又去了隔壁，方南也懒的纠结了，赶紧完成手头事，准备即将到来的《仙剑奇侠传》才是正经。

 第六十章 方家班雏形

    “方导，我杀青先走了啊。”
    三月宾馆，方南的房间中，聂元一脸笑容给方南递了一根烟。
    方南接过烟，拍了拍聂元胳膊：“再见，路上小心点，有机会再合作！”
    “一定，一定。”
    聂元背着包下楼，方南掩上门往床上一躺瞄起了电视。
    深圳娱乐频道为你报道：
    《倚天屠龙记》昨日台湾首播尼尔森收视率一路飙升，最高点冲向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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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芒果卫视，今日《倚天屠龙记》主演高园园来长沙宣传...
    这里是....
    一连翻了多个台，方南不经被《倚天屠龙记》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折服。
    密集度简直吓人啊，比电影上映前的宣传还厉害，苏友鹏一行人先台湾，后又跑内地，如今分散全国各地，简直不要命！
    正感慨《倚天》资方之一的环亚有钱，房门又被推开，吴晶走了进来，“阿南，我走了啊。”
    “你的文戏全拍完了？”方南站起来好奇道。
    吴晶道：“拍完了，李导拍戏不像你那么墨迹。”
    方南一吸溜鼻子：“扯淡，我那是精益求精，你也不瞧瞧你那演技是啥样。”
    “哈哈”
    吴晶笑着的同时，一拳奔向方南胸口，方南右手轻松一挡，左手顺势张开与吴晶抱在一起，“看看过年再聚吧，我今年可能在北京过年。”
    吴晶笑道：“巧了，我可能在香江过年。”
    “那就十年后再聚。”
    逗乐结束，方南一脸认真道：“实在混不下去了，给个电话，别的不不敢说，电视剧里的角色给你安排一下应该没问题。”
    “算了吧，混不出名堂不回来了。我也看出来了，除了香江动作片里的角色，一般角色不太适合我。”
    方南颔首认可了吴晶的个人规划。
    他还一身本事呢，不也是受困于国内萧条的电影市场，要先在小荧幕里滚上一滚以待时机么。
    吴晶这会比他还青涩，还懵懂，除了慢慢熬资历、学技术，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送走吴晶，方南敲响了李珠房间，《倩女幽魂》全剧杀青在即，他得和李珠探讨探讨后续工作。
    几个月前，他接《倩女幽魂》的时候，杨奎给他的片酬是5万块钱。
    这5万块钱单单指动作指导的酬劳，后续剪辑、和特效人员沟通添加电脑特效啥的不包括之内。
    “我正想找你说这个事呢。”
    李珠起身给方南倒了杯水后，缓缓道：“杨老板的意思是后续剪辑、电脑特效都在台湾做，那边是他大本营嘛，熟人多好办事，后期制作各方面也比内地成熟。”
    “台湾做？”方南心领神会道：“那我明白了。”
    李珠的委婉实则变向拒绝他参与后期了。
    毕竟当初合同里没这一条，这会让他参与还得花钱，可以理解。
    方南自己也不想年前这两月再跑一趟台湾，这会两岸三地之间还没开三通，去台湾还得绕道香江，烦的很！
    得了确切消息，方南回房间开始收拾起衣物，只等12月5号这天全剧杀青，他便准备启程北京。
    是夜。
    方南的被窝里又是双人成对。
    事后，两人互留了号码，这层关系大家虽然是秘而不宣。
    但有这层关系在，方南再有了选择权的那天，有所倾向是必定的。
    他再不是好人，这点素质还是有的，扯皮撒谎啥的，他自己也瞧不起。
    “要不咱俩处一处也行啊，我就比你大一睡嘛！”临走之际，刘桃端坐床上套牛仔裤时突兀道。
    方南疑惑，这是被睡服了还是咋地？
    “算了吧，我才23，太小了。”他道。
    “你还小啊。”
    刘桃右手探进被窝拽了一把后，丢下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离开。
    2002年12月5号，大理天龙八部城的大理街上，随着李珠一句“关机，全剧杀青”，《倩女幽魂》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全部又哭又笑起来。
    《倩女幽魂》这部剧看似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全部镜头，但之间的辛苦却丁点不少，甚至更为艰辛。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剧组受伤人数多达九人，就可见一斑。
    而其中，最惨的演员要数恬妞，她在杀青这天，还在用一只脚蹦着前行。
    “我再也不想跟你合作了。”徐媛媛捂着口鼻，冲方南义愤填膺道。
    她被方南劝下洗马潭的第二天发了高烧，那几天，她对方南简直恨之入骨。
    方南眼白一翻，不屑道：“切，好像我稀罕跟你合作似的，《流星花园》烂的要死。”
    徐媛媛不干了，捂着口鼻追着方南又哭又笑。
    追逐着的两人刚停下，萱萱走来和方南道：“导演，有机会再合作！”
    方南含笑道：“好滴，好滴，祝你前程似锦，以后每部戏都卖钱。”
    祝福了一句萱萱，方南又把同样的话给陈小东说了一遍，这会马大勇上来道：“导演，我以后想跟着你做。”
    方南来了兴趣。
    马大勇出丑两回不假，本事是不小的，不说别的，光马术一项，方南自认做不出马大勇那些动作。
    因此，他对这人蛮有兴趣的。
    再就是，他如今签约了唐唐影视，生活有了保障，也觉得是时候网罗一些团队人员了。
    稍微一琢磨，方南一口应承道：“好，以后跟着我做，吃香喝辣不敢保证，养家糊口应该没问题。”
    他这边刚答应马大勇，赵柱不甘寂寞跳了出来，嚷嚷着要加入方家班！
    方南莫名，方家班？
    这可太能扯了，哪跟哪啊！
    不过他还是应下了赵柱的请求。
    赵柱这人和他干了两趟活，有小贪的毛病，但为人圆滑，剧组大大小小事情也都熟悉，未来当个管杂事的副导演，处理剧组杂事会是把好手。

 第六十一章 颜红

    “老板，这吉他多少钱？”
    吉他店老板瞄了瞄裹着绿大衣，拧着坏旅行包的年轻人，眉头微蹙：“这是全单吉他，云杉单板....”
    方南不乐意了：“你就说多少钱。”
    他不是第一回买吉他，虽然这玩意只是他的兴趣爱好，但多少懂一些，老板絮絮叨叨讲那么多大可不必，想蒙人更是找错了对象。
    300块钱买了云杉单板吉他，方南包一拎走出了吉他店，大街上转头四顾，方南立起了毛领子，顶着风雪走上了隶属于朝阳的地块。
    后世的北京cbd，如今处处是塔吊，风雪之中，形同巨人。
    走了不知多久，方南终于在一个胡同边上寻摸到了一家名为‘如意’的小宾馆。
    “老板，开个房间，一晚多少钱？”
    “50。”
    “这么贵？我刚过来那小区，人家一居室的一个月才1200块！”
    “我这是旅馆！”
    方南：“我租两个月。”
    胖胖的老板楞了，“过年你也租？”
    “那可不？1000一个月咋样？”
    老板身一伸：“先付一个月房费。”
    背着吉他，提溜着包进了房间，入眼的依旧是一张床、洗漱间、一台电视剧、一张床头柜再无其它。
    又是熟悉的这一幕，方南情不自禁的挠了挠头，有了好歹买个房的想法。
    床上撂下包，翻出笔记本丢到床上，方南抱起了吉他。
    他这回来北京而不是回横店，想的便是找个安静地，把能想起的歌全给写出来，登记好，随即再去‘那一家酒吧’折腾一番。
    要不过完年，他怕自己没时间整这些。
    再就是好些歌都是最近两三年内的歌，他害怕撞车。
    《一直很安静》、《烟花易冷》、《曾经的你》、《青花瓷》、《东风破》五首歌去年已经被他登记完了，五首歌连词带曲花了他500块。
    《蓝莲花》去年没想起来，被许巍抢先了。
    可惜。
    瞅了瞅笔记本上如同鬼画符的页面，方南掏出笔开始刷刷起来。
    不一会，他就写出了《春天里》、《北京北京》两首歌。
    期间有曲子没把握的，他就抱着吉他慢慢扣，做方程式的倒推。
    毕竟这家伙知道结果，知道这首歌的曲子大概啥样，作弊有一手的。
    这还不算，他一边倒推曲子，一边还嘀咕，“娘的，姓汪的还想薅我羊毛，看我不叫你哭。”
    又过一小时，方南薅羊毛薅到了小刚身上，《青花》、《冬天的秘密》一蹴而就。
    连写出几首歌的词不算，方南绞尽脑汁又整出了《体面》、《消愁》、《父亲》、《浮夸》、《断桥残雪》、《庐州月》、《清明雨上》、《他不懂》、《平凡之路》、《西海情歌》。
    他这会是彻底疯了，准备来个大爆发，省的以后再用脑。
    国内的想不起来，这货又巴巴的写了两首英文歌一首名为《i am you》，一首是《we are young》这还不算，临了临了又给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star sky》。
    一夜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方南再抬头，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丢掉笔记本、吉他，方南一觉睡到半下午，醒来后出去草草吃了些东西，继续扣曲子。
    这么耗啊耗，一直耗到还有20来天便是2003年大年初一，他才收拾东西直奔蓟门桥。
    “你这都是？”
    蓟门桥登记音乐版权的工作人员看着方南拿出厚厚的一叠a4纸，不由懵了，他搁这坐几年了，头一回见到登记这么多版权的。
    方南睁眼说起瞎话：“那可不是，我存了好多年的稿子，家里还有一堆没拿来了呢。”
    他所谓的家里，其实是脑子里还有一些口水歌。
    “你这多少首？”
    “连最后一首纯音乐，一共十七首呗。”
    工作人员呆滞了一下，随后匆匆跑了出去，再回来手上多了一台计算器，“词五十，曲八十，是一起登记？”工作人员问方南道。
    “是啊，上回在你这登记过。”
    “一起登记是100块一首。”
    “我知道，你算吧。”
    “嘀嘀，为零为零”工作人员巴巴按起计算器，方南感觉这人是傻的，这还用的着计算器？
    “1680块，我给你开票，交完钱回去等消息，一个月时间。”
    解决版权事宜，方南舒了口气，未来几年，他不用在纠结写歌了，光凭这22首歌就足够他吃一辈子，现在该做的就是把歌给放出去。
    招手拦了辆出租回到如意旅馆，方南背着吉他下了楼。
    “方南，南方？”
    ‘那一家酒吧’门口，颜红一会方南，一会南方，整的方南很恼火，龟儿子的，这也太不尊重人咯！
    方南不怀好意的目光下，颜红左手捂嘴又笑了好一会，才一伸右手道：“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传来传去传成南方，挺好玩的。”
    “啊？有这事？”
    方南感觉神奇，仅凭一首歌，真就能把他名字给传出去？
    至于传成啥，那倒无所谓，他压根不准备凭歌出名，他不喜欢呆在镁光灯下强颜欢笑，默默赚钱就好了。
    “别小看我们酒吧的威力哦，我们这边可是常有歌手来的。”
    娇俏着说了一句，颜红又道：“现在里面还很吵，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吧，我给你安排一下。”
    “好吧，外面确实挺冷的。”
    答应后，方南跟随颜红上了楼，七拐八绕后进了一间小办公室，刚推开门，方南不由吓了一跳，颜红的办公室跟血染过似的，红彤彤一片。
    红色的办公桌、红色的座椅、沙发，红色的衣柜，就连办公桌上的笔都是红的。
    “这颜红是有强迫症，还是有病？办公室里一应物件全是红色的！”方南嘀咕着。
    两人沙发上落座，颜红身子一侧，大腿翘二腿直愣愣看着方南，红色的高跟鞋晃的方南一阵腻歪，“这回是有新歌？”颜红道。
    方南收回目光：“没新歌就不来了。”
    “我能先听听？”颜红吐气如兰。
    方南：“等我上了台，你自然能听到。”
    颜红展颜一笑后：“那好吧，你等会，我给下面打个电话。”
    颜红电话撂下没多久，方南明显感觉楼上的声音小了很多，道了声“谢谢”后，他一背吉他出了办公室，颜红的办公室坐的相当不踏实。

 第六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漫天飞舞，风雪之中，无数粉丝翘首以盼的望着不远处的万豪商务酒店。
    那里灯火通明。
    那里宛如暖春。
    “赵小姐，我这边有个产品想找高小姐做宣传，不知道高小姐晚上有没有空，大家坐下来谈谈。”
    “呃，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由公司和艺人首肯才行。不知李总指的哪方面产品？”
    “洗衣粉！”
    秃顶中年人冲高园园经纪人说着的同时，目光贪婪的瞄着不远处安静坐着的高园园。
    “不知是哪个牌子的洗衣粉？”
    “问这么多干什么，就问你3万块钱，今晚安排我和高园园坐下来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行不行？”
    “不好意思李总，星光旗下艺人......”
    “屁话连天。”骂了一句，秃顶中年人甩开高园园经纪人赵琴，捏着玻璃杯向高园园走去。
    “诶，诶，李总。”
    猝不及防的赵琴喊了一句，对方丝毫不停，她只好一蹬脚跟了上去。
    娱乐圈对女明星升起虎头心思的老板很多，经验老道的女星游离之外，片叶不沾身还捞到好处的有。
    春风一度大捞一笔的女星更多。
    偏偏高园园不在两者之中，这女孩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在乎对不对胃口，秃顶的李总显然够呛。
    更关键的是高园园这丫头有泼人酒的前科。
    想到这，赵琴紧赶慢赶到底插进了秃顶中年人和高园园之间。
    而此时，高园园已经嗡声翁气，满是不屑道：“你谁啊，谈什么理想？没兴趣！”
    赵琴心底一凉，心道“坏了”。
    别说人吃人的娱乐圈，随便哪个圈也不能这么讲话啊，敢这么讲话的人要么已经站在了行业顶端。
    要么便是典型的没受过社会的毒打。
    瞧着脸色瞬间青红一片的秃顶中年人，赵琴刚欲开口补救，《倚天》出品方一位副总站了出来，拉走了中年人。
    两人拖拖拉拉的离开，高园园一脸沮丧的对赵琴道：“张姐，我想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先是跟随苏友鹏等人在台湾做宣传，接着又跑了内地十多个城市，疲惫是少不了的。
    但真正让她心寒的是每到一处，总有一些自持甚高的人跑出来献殷勤，像刚才秃顶中年人这种直白的也不少，让她应付的心力憔悴。
    “等结束的吧。”松了口气的赵琴说完，见高园园脸色难看，不禁道：“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就是不习惯！”高园园套起了卡其色风衣。
    赵琴语气一滞，仔细瞅了瞅一脸疲态的高园园，语重心长道：“慢慢会习惯的，你以前拍地下电影，别说上映，连个宣传都没有，没怎么应付过人，等以后红了，这种场合参加多了，慢慢也就好了。”
    高园园紧抿双唇点了点头。
    手下最红的艺人心态出了问题，赵琴不敢再乱跑找关系，默默陪伴着坐到了《倚天屠龙记》招待酒会到了尾声，才拉着高园园和堂内一众大佬告辞。
    走入旋转门的刹那，赵琴对旁边的高园园道：“外面有媒体记者，有很多苏友鹏的歌迷，别冷着脸。”
    “好。”
    一声“好”之后，高园园撩起长发，整理好卡其色风衣，黑色高跟鞋踢踏着穿过旋转门。
    再出现的那一刻，刚才所有的不快全留在了，透射出光怪陆离的各种人生姿态的旋转门内。
    “苏友鹏......”
    冰天雪地中，粉丝呼啸而来，镁光灯异常耀眼，灿烂的笑容浪费了媒体记者几张菲林后，高园园上了黑色商务车。
    这样的出场方式，这样僵硬的笑容，她不是第一次了，这一趟宣传下来，早已练的炉火纯青。
    远离了人群，高园园执意下了车，一路踢踏着皑皑白雪默默向前，车上的赵琴屁股再坐不住，也是毫无办法。
    高园园演完张扬的《麻辣烫》后，一直就是她带着，知道这女孩有些矫情，有些文艺，有些多愁善感，缺少女星身上该有的那股狠劲。
    这样的性格，混迹小众文艺圈倒是没啥，文艺女青年嘛，不文艺就不对了，就该扭扭捏捏的。
    钱是啥，钱是王八蛋呀。
    但随着《倚天》周芷若的出现，赵琴觉得高园园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也走不长，娱乐圈无亲无故，又与资方、老板隔的远远的，谁捧你啊。
    除非高园园不想赚钱，放弃如今大火的局面，再回地下电影怀抱。
    赵琴正哀叹着，高园园敲响了车窗，“琴姐，陪我去喝一杯。”
    赵琴也不知道她想没想通，过没过了这一关，只能颔首笑道：“走啊，反正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是闲下来了，放松一下应该的。”
    黑色商务车在雪地里打了个转，慢慢悠悠的到了后海，寒冬腊月里的‘那一家酒吧’，今日有些静悄悄。
    “关门了吗？”
    ‘那一家酒吧’因为常有知名的，不知名的歌手跑来借酒消愁，赵琴也来寻摸过好苗子，倒是熟悉。
    “应该不会吧。”
    高园园纳闷着往里走了走，发现真的是悄无声息，正感觉奇怪，一股巨大的声浪传了出来，轰的她和赵琴当场捂起双耳。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南方，南方......”
    稍倾，声浪渐渐熄灭，一个熟悉的嗓音传出了酒吧。
    “那啥，刚这歌高潮部分没唱上去，大家将就听听。”
    熟悉的腔调，熟悉的没唱上去，还有熟悉的歪词。
    “副歌就副歌嘛，讲什么高潮部分！”走进酒吧，望着台上戴着红色蛤蟆镜，怀抱吉他的男人，高园园牵扯着嘴角嘟囔道。
    “这不是那谁...”赵琴话说一半，捏了捏眉角后，突兀道：“这人是不是《倚天》剧组被你泼酒那个副导演？”
    高园园尴尬的点完头，随即解释道：“但我们已经和好了。”
    赵琴愣了：“他会唱歌？”
    高园园回忆起方南上回捏着嗓子唱的“di... di...”，扑哧一笑：“好像不太会唱耶，但他会写歌。”
    赵琴瞄了一眼托着下巴关注台上的高园园傻眼了。
    她感觉自己这个经纪人干的很不称职啊，高圆圆这幅模样，给了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今天最后一首啊，还是那句话，没唱好的地方，大家多包容。”
    方南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喊道：“南哥，还是原创？”
    方南：“那可不！市面上的歌咱也不会唱啊。”
    酒吧彻底沸腾了。
    这个叫南方的男人今晚给他们带来了太多震撼，完全打破了他们脑袋里写歌很难，一般人干不了这活的心态。
    他用一首《东风破》带领大家领略了华夏绝美字词，让他们知道了啥叫古风歌曲。
    刚才的一首《北京、北京》，又是燃炸全场，酒吧一位北漂大佬当场声泪俱下，就差跑台上给方南磕一个。
    酒吧一众人死命才给他拽了下来。
    如今又是不知什么风格的原创，酒吧一众人能不震撼么。
    什么窦大仙、张东、凡是来过‘那一家’的名人歌手在方南面前全部黯然失色，没见过这么玩音乐的。
    “诶，诶，看那个...看那个，是不是窦为。”
    “你才发现？台上刚唱《北京北京》的时候就来了。”
    ....
    “诶，看看刚进来的两个是谁，帽子眼镜捂得严严实实的。”
    “看不清，管他是谁，也没台上这位牛逼啊。”
    .......
    “华姐，怎么才来？”
    酒吧门口，颜红迎上了2000年代素有娱乐圈第一经纪人的王静华。
    王静华：“别提了，正陪冯大炮吃席呢，你电话来了，火急火燎赶过来，不是好苗子我可不饶你啊。”
    “苗子好不好我不知道，词曲绝对是顶级，最顶的那种！”
    王静华：“真的假的，走，进去瞧瞧。”
    .......
    酒吧卡座里，赵琴瞄了瞄暗流涌动的酒吧，一推高园园：“他的词曲写的很好？”
    “挺好的呀，你也听过呀。”
    “啊？我听过？什么歌？”
    高园园：“《曾经的你》呗。”
    “嗯？那不是汪风今年刚出的嘛？”
    “不知道耶，反正我第一回听就是方南唱的。”
    赵琴凌乱了，这他么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她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只等方南第三首歌唱完，就利用高园园和他的关系，率先把人喊来喝一杯，谈谈签约事宜。
    .......
    酒吧中赵琴等经纪人四处奔跑找人了解台上人信息的时候，方南悄没声息的弹响了《他不懂》的第一个音节。
    【他留给你是背影】
    【关于爱情只字不提】
    【害你哭红了眼睛】
    【他把谎言说的竟然那么动听】
    【他不止一次骗了你】
    【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
    【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
    【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
    【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早早就隐藏在黑暗中的某歌手：“我靠，歌曲风格又变了，这到底哪跑来的怪物！”
    酒吧客人一：“爱了，爱了，终于等到一首写爱情的歌了。”
    酒吧客人二：“一首摇滚、一首古风、一首爱情，今晚‘那一家酒吧’圆满。”
    某刚签约经纪公司的经纪人与赵日天的对话。
    经纪人：“你认识他？”
    赵日天：“那可不，那是我哥！”
    “真姓南？叫南方？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姓？”
    赵日天白眼一翻：“少见多怪，我名字还叫日天呢，你见过？”
    【他不懂你的心】
    【他把回忆留给你】
    【连同忧伤强加给你】】
    【对你说来不公平】
    【他的谎言句句说的那么动听】
    【他不止一次骗了你】
    【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
    【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
    【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
    【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喔喔......咳咳...】
    又是临近末尾没唱上去，方南不由脸一黑，思忖道：“莫不是练武之人真的对嗓子有影响？”
    练武功对嗓子有妨碍这说法，他上辈子就常听人说，但从没当过回事。
    毕竟又不是歌手，ktv水准应付应付投资人，与小明星在一起唱唱k足够了。
    这会站在台上，他想尽量唱圆满，才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也没大碍，毕竟他唱歌就跟在工厂打工一样，应付着把十几首歌唱完，往市场上一丢，下班了！
    【他不懂你的心】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
    【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
    《他不懂》到了尾声，赵琴忙一拍快傻了的高园园：“差不多快结束了，园园，走，我们去台上接他下来。”
    “接他干嘛啊，不去，我跟他要电话都没给我。”
    赵琴急了：“你就当帮我成不，这种人才不抢过来，会遭雷劈的。”
    高园园压低了帽檐，颔首起身：“好吧。”
    两人越过一个个客人，眼看触摸到台子边角，方南的歌声刚好也停了，没等赵琴欣喜，酒吧好些客人也巴巴往台上冲。
    其中最牛的要属一位女客人，这人也不知从哪寻摸来了一束百合花，冲上台一把塞到方南怀里，然后死命抱着方南的脑袋，“吧唧”一下亲在方南脸上。
    方南一抹脸颊：“这也太不尊重人咯，全是口水。”
    “来，来，这边再来一下。”
    “吧唧”
    方南傻了，这是遇到傻大妞了？
    摘掉颜红的蛤蟆镜一瞧来人，他更傻了，“我靠，王妃？这是喝了多少酒后的王妃？”
    被女的占了便宜，这还能了得，方南顺势张开双臂，“来，来，来，我回敬你一下，不把你亲肿算我输！”
    “算了吧，有空找你写歌，我记住你了。”
    这边遮的严实的王妃刚走，王静华在颜红的陪同下又到了。
    签约，卖歌？
    不好意思，没一个有兴趣。
    方南一口拒绝了王静华。
    “方南，方南！”
    “咦，你咋在这？”方南一眼认出了摘掉编织帽的高园园。
    人群中，脸都被挤红的高园园摇晃着右手上的编织帽高呼道：“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第六十三章 选角

    ‘那一家酒吧’疯狂一晚过后。
    方南马不停蹄，偷摸着给什刹海酒吧一条街上的另外几家酒吧同样投入了几枚“重磅炸弹”，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这期间，有客人问他姓名，他也不瞒着，方南也好，南方也罢，十几首歌传出去就行，带不带人名，人名是真是假，他统统不再乎。
    他心里想的是即使这些歌让他火了，他也没本事跑去走穴赚钱，酒吧不拿钱唱歌，有瑕疵无所谓。
    拿钱唱歌，歌唱的荒腔走板，人品就有问题了。
    他不稀得干这种事。
    歌带红人，方南无所谓。
    歌红人没红，他更高兴，老老实实的当导演才是他真正的梦想！
    ‘那一家酒吧’不缺人才，短短一日，方南的三首歌已经被人从词到曲扒的一丝不剩。
    于是乎，年前的这段时间，什刹海酒吧一条街刮起了一阵南风，随即呼啸着奔向全国各地，奔向盗版市场。
    这年头人们法律意识都很淡薄，更别提版权意识了，逮着好歌唱呗，管它原唱是谁呢，全不知方南在下一盘大旗，只等收割那天到来。
    十几首歌随着时间在沉淀，方南本人则是被王静华、赵琴一帮经纪人搞的烦不胜烦。
    这其中，王静华是打发财牌，打捧红牌，讲的都是我们华艺是华夏第一民营影视公司，旗下导演冯大炮就差要脚踢老谋子，拳打凯哥哥。
    她手底下艺人都是谁谁谁，听的方南特腻歪。
    他是干导演的，从来想的都是作品为尊，艺人是为作品服务，和王静华这种把艺人捧的高高的经纪人天生不对付，也不喜欢。
    更别提加入了。
    而宜和星光经纪人赵琴则是感情牌，搬出了高园园，就算这样，方南也是丝毫不松口。
    吵吵闹闹把一帮经纪人拒绝完，2003年悄然而至。
    这个年，北京没了沙尘暴，却迎来了一场大风雪，方南知道不宜久留，初三这天，便早早动身去了浦江，等到浦江时，离正月十五只差一天。
    “方南。”
    徐汇，武康路上，方南左转转又转转死活没找到唐唐影视公司在哪，直到蔡宜侬站在一个弄堂里朝他招手，他才发现，武康路180号躲在一排民房后面。
    “这地也太难找了。”
    迎上蔡宜侬方南无语道。
    “地方是偏了点，公司全部的钱都投资在了制作剧集上，暂时没资金找好地方。”
    进了弄堂，蔡宜侬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附近情况，方南颔首间，蔡宜侬在弄堂中央的位置往左一转，一间小院，一间主房，两间偏房跃入眼帘，地头到了。
    “这间房子是化妆间、做造型什么的。”
    “另一间偏房里面是器材道具，杂物。”
    “平时开会，讨论剧本，接待演员都在主房，这边房间很多，好多香江工作人员住里面，你也可以选一间。不过剧组一动，大家一年到头基本还是全国各地跑。”
    “到时候看吧。”方南不再乎这些，而是好奇蔡宜侬的台湾行。
    蔡宜侬一指主房：“进去说，还有很多人要给你介绍。”
    方南跟着蔡宜侬进了屋，大仓库似的屋子被分成了两排房间，最大的一间里，方南一眼瞄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天下无双》的导演李国利，黄伟明。
    唐唐影视的签约艺人：袁红、胡鸽。
    看到方南，黄伟明用磕磕巴巴的粤普道：“早知道《天下无双》的时候就让你加入进来了嘛，外面溜达了一圈，还是走到了一起。”
    “好菜不怕晚嘛！”蔡宜侬笑说着的时候，方南丢下包和黄伟明握了握手，继而又伸向李国利。
    李国利之后，蔡宜侬冲厅内大大小小几十个人朗声道：“他就是方南了，以后也是唐唐影视的一员，大家以后慢慢熟悉，下面我们谈正事吧。”
    找了个凳子挨着袁红、胡鸽坐下，方南对两人露齿一笑，搞得袁红特膈应。
    他01年横店拍《天下无双》时，方南这货说自己在娱乐圈混了8年，依旧要死不活的在干武行。
    如今才过一年多，这货成了同公司的签约导演，而他还卑微的坐在角落里，宛如小喽喽。
    “人比人气死人啊！”
    胡鸽低头哈腰和方南握手结束，袁红一边腹诽，一边连忙跟上。
    “方南，你坐近点。”
    蔡宜侬一句话把方南调到了会议桌前排后，对众人道：“今天就聊聊选演员的事吧，女主角刘茜茜是不二人选，男主角你们有什么好的演员人选？”
    “诶，k姐，能不能先给我说说啥戏啊，我这一头雾水呢。”方南打断蔡宜侬，睁眼说瞎话道。
    “哦，对，这是新剧计划表，剧本还没全部完成，但有借鉴的地方，新剧是改编台湾《仙剑奇侠传》这款游戏。”
    扒拉过计划表，方南面色古井无波的点了点脑袋，见他一脸淡然，蔡宜侬诧异道：“方南，你不感觉奇怪？”
    方南愣了：“奇怪啥？”
    蔡宜侬道：“游戏改编电视剧不奇怪？”
    方南瞧了瞧会议室一众人好奇目光，瞬间醒悟过来。
    第一部游戏改编的电视剧，事前大概很多人会质疑，他这大咧咧的作风，确实像一个正常人走进了一座神经病院。
    “游戏改编咋啦，要我说，《仙剑奇侠传》游戏人气那么高，迟早会有人想着改编电视剧的，未来改编电影都极有可能。”
    会议室，蔡宜侬一众人面面相觑。
    她们做这个决定胆子已经够大了，毕竟动辄几百万的投资打水漂，而方南却说的这么轻巧，电影？
    这得多大的勇气？
    拍了拍手吸引了目光，蔡宜侬摇头继续道：“男主角李逍遥的扮演演员大家提一下名，其她角色有合适的演员也可以，但我不保证能行，还得姚仙那边认可。”
    一来就碰上新剧选角，方南还挺好奇的，这玩意，他碰到的也不少，但很少有说上话的时候。
    没办法，后世夹杂私活的剧太多了，轮不到他，这回他想试试看。
    至于游戏开发者姚仙啥的，方南懒得管，他提名的只能算是一个小角色，姚仙闲的蛋疼才管这些小角色。
    这么想着，大家又这么含蓄，方南便带头冲锋了起来，“彩衣那个角色我有个人选。”他脸不红心不跳道。
    “你说。”
    “曾璃啊！”

 第六十四章 角色之争，玩心计？

    方南话一落，会议室里瞬间变成你方唱罢我登场，大家一窝蜂的推荐出了好些个男女演员。
    其中多数围绕戏份重一些的男女小配角。
    私心作祟？
    肯定的，便是方南推荐曾璃也不是大义凛然的认为角色符合。
    角色符合这玩意本身就很抽象，戏上映火了，演员便算符合角色；戏不火，那就是不符合。
    只要不是瞎子演瘸子，差不多也就够了，小配角么。
    友情推荐了曾璃，方南再一次出手推荐了黄泽饰演剧中的王小虎。
    黄毛这货没名气，网上连张照片都没，蔡宜侬巴巴的在演员照片墙上用红笔写了黄泽两字。
    连续推荐了两个人选没人反对，方南不由双手抱怀，安静了下来。
    他才刚加入唐唐影视，让人晓得他深谙规则就好了，过犹不及。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临了临了，彩衣这个戏份稍多的小角色竟然还有人跟他争。
    “我也推荐一位女演员出演彩衣。”
    张康年？
    方南望着对面冲他露齿一笑，额头上有一颗眉心痣的中年人。
    蔡宜侬刚给他介绍，他记得这人好像叫张康年，香江人，在唐唐影视去年制作的一部戏里当副导演，和方南一样，也是年前才加入唐唐影视。
    蔡宜侬颔首微笑道：“张导，你说。”
    “蔡总，推荐人选之前，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啊！”张康年没说推荐谁，反而卖起了关子。
    方南与会议室一众人全部莫名其妙，蔡宜侬更是从照片墙边回坐到了主位上，满心好奇道：“是嘛？有什么奇怪的，张导请你指点。”
    张康年手里的香烟磕了磕会议桌，目光巡视了方南一众人后，漫不经心道：“我就奇怪怎么大家举荐的都是外人呢？我们唐唐影视不是没有艺人啊。”
    “蔡总你在香江待了那么多年，我想问你，你见tvb拍自家戏请过外面演员？”
    张康年此话一出，最高兴的莫不过角落里坐着的袁红、胡鸽了，两人屁股蛋子坐的都疼了，才有人把他俩想起来。
    “噢，这个不能比，唐唐影视成立才三四年，比不得傲视香江几十年的tvb。”
    “再说唐唐也没那么多演员，名气也不够。当然了，胡鸽、袁红肯定会参与的，大一些的角色还是外请吧，《仙剑》投资比较大，谨慎一些。”
    胡鸽、袁红两人内心刚升腾起的小火苗，被蔡宜侬一下给浇灭了。
    “年轻人总要给机会嘛，你不给他们机会怎么才能起来呢？对吧，各位。”
    “张导是准备推荐韩芝芝吧？”
    蔡宜侬一语道破张康年的小心思。
    一听韩芝芝三字，方南这才晓得，张康年弯弯绕绕说一大堆有的没的，是为了推荐没名气的韩芝芝。
    倒也说的过去，韩芝芝和曾璃比起来就是个素人。
    “原来就是这家伙给吴高戴的绿帽子。”方南瞅了一眼张康年思忖道。
    到这会，张康年才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是那句话，多给年轻人机会，对吧南仔。”
    方南悟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他也烦了，上辈子打交道的那些喜欢耍心机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没辙，回应呗，张康年明里暗里都朝他来了，他想怂也不能怂了，今天要是怂这，会议室里其他人不定以为他好欺负呢。
    而且张康年一口一个“南仔”的，他早听的不满了，装啥大尾巴狼啊？
    你张康年特么的是副导演，我特么还是正儿八经导过一部戏的动作导演呢。
    心念到此，方南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张导说的丁点不错。确实要多给年轻人机会。我也是年轻人，不是k姐慧眼识珠，我今天也坐不到这。”
    讲到这，他一拍桌面站了起来：“所以，我强力建议《仙剑奇侠传》的男主角李逍遥一角，由咱们自己公司旗下艺人胡鸽出演，胡鸽够新人，我看他样子，应该比我还年轻！”
    方南讲完，一脸笑容望着张康年。
    会议室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是个人也想不到他来这么一手，胡鸽？开啥玩笑！
    角落里原本安静如鸡的胡鸽、袁红更是一脸懵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方南这一下搞的昏头转向。
    新人？
    胡鸽够新人吧。
    脸都快嫩出水了，我就看你用不用。
    怼死你。
    方南暗自冷笑。
    张康年：“南仔，我们是讨论，不是针锋相对！”
    方南故作惊讶道：“张导你咋回事，不是你讲的要给年轻人机会？我这可是帮衬你啊！”
    张康年语气一滞，双眼欲喷火。
    会议室里，张康年火药味十足，方南阴阳怪气，主持会议的蔡宜侬赶紧道：“好，暂停，彩衣这个角色暂时停止讨论，大家歇一会，等会再讨论。”
    会议暂停，方南踱步出了会议室，院子里正点上一支烟，蔡宜侬来了。
    “人多了，问题也多，我希望你平时能克制一下自己的性格，别耍小脾气。”
    方南吐了口烟，“蔡总，其实你错了，我刚刚确实是气张康年，但话是真话。”
    蔡宜侬瞥了一眼方南：“选胡鸽是真话，不是气话？你是准备从我这镀一层金好找下家？”
    方南顿感无语，这会才晓得，多活了一世也不是好事啊，讲一句正儿八经的话竟然被人当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这特么跟谁说理去。
    “蔡总，我也不多说了，反正我推荐胡鸽演男一，等造型师，美术师把造型啥的整出来，你找时间给他拍个定妆照发给姚仙，你让姚仙看看合不合适。”
    蔡宜侬懒的更他犟了，问道：“你呢？我本来想让你和张康年，一起给李国利导演做副手的，现在这么一闹，你两肯定得走一个。”
    方南扔掉烟蒂：“这个你和李导看呗，我无所谓的。”
    他是来镀金的，但不会乞讨着镀金，没了《仙剑奇侠传》，他照样能让自己好起来。
    蔡宜侬走后，袁红、胡鸽两人巴巴跑了过来，“方指导，你抽根烟，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叼上袁红老家的香烟，又让胡鸽给点着，方南也不好不说两句意思意思啊。
    “噗”，吐了口烟，他一指胡鸽道：“明儿个找时间，把牙整一下，整不了的，直接敲掉换烤瓷的，想当艺人，个人形象就得多注意点。”

 第六十五章 试镜邀请

    【醉春风，我醉春风.......】
    江苏荔枝台响起的《醉春风》将方南一下从床上拉的坐了起来，与此同时，电视机荧幕上开始显现《倚天屠龙记》台前幕后人员。
    总制片人：边晓军、张璋
    总监制：韩俊峰、刘德鸿
    【不要坏我大义...我有倚天屠龙....】
    总导演：赖清水
    动作指导：马玉成
    【醉春风，我醉春风.......伤她心，我是万万不能.....】
    副导演：张德、杨涛、方南
    “呼”
    周芷若用剑刺入张无忌体内的画面中，方南看到自己姓名出现的一瞬间，不由长喘了口气，随即仰倒床上。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的姓名终于出现在了荧幕上，用时两年不到。
    跟他上辈子比起来，这个成绩足够喜人了。
    “嗡嗡嗡”
    闭着眼摸索到床上的手机，“诶，哪位？”平复了心情的方南语气轻松道。
    “看电视了嘛？内地版的开头有你名字耶。”高园园嗡声嗡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南抓了抓脑壳，那晚酒吧给了高园园号码后，这女人两天一个短信，三天一个电话，明显的不对劲。
    莫不是真的不看颜值，看才华？
    要是真的，高兴是肯定的，虎扑女神想试试你的长短，能不激动？
    探深浅、一步到胃啥的可是他的拿手活。
    但方南心知这种女人碰不得，一碰就得沾上面，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片森林，智者不为。
    何况他如今还这么小！
    “难整！”心里嘀咕了句，方南语气平淡道：“你看的哪个台？”
    “我看广东台啊，你看的哪个台？”
    “我看荔枝台。”
    “那我也调荔枝台。”
    传来的声音带了点娇憨，方南不敢再聊了，说了句“有事”匆匆撂了电话，凑巧的是，房门还真被敲响了。
    “方导，开会。”袁红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屁股一转下了床，穿上鞋走了出去。
    他居住在唐唐影视内部，出了门就是走廊，往前多走几步就是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一个星期前出去跑电视台的蔡宜侬也回来了，开口就讲了一个坏消息。
    番茄台、荔枝台等几家卫视不愿购入《仙剑》这部剧。
    理由很简单，游戏本就是个害人的东西，改编游戏的电视剧又能好到哪去，说不好就要受到广大老百姓的批评指责，购剧部门不敢冒险。
    即使蔡宜侬提出的只是采购意向，几家卫视还是一口拒绝。
    电视剧不能上卫视，确实是个麻烦事，这意味除了本地人，外地人看不多，对提振收视率影响非常大。
    收视率差，后续再卖二轮播放权就更难了，没收视率，电视台找不到广告商，哪个台愿意再买这部剧？
    小作坊唐唐影视真吃不消一部剧一轮游。
    再一个便是，他们还得担心三四线城市电视台有没有那么多钱购剧。
    《仙剑奇侠传》可是蔡宜侬的野心之作，投资额巨大，卖不了钱这不扯淡吗！
    会议室中，李国利、黄伟明、张康年等人全部沉默。
    他们这帮香江来的，以前不是tvb出身，就是无线电视台的，拍完剧往公司一丢，等排队播放完事，哪晓得内地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们中大部分人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了。
    凳子上缓缓坐下，方南眉头微蹙道：“不上星多卖几个台咋样？剧火了，总归会有卫视台松口的。”
    2000年代，国家对电视剧的播放管理还处于4+x的管理模式，通俗点讲就是一部剧最多四台同时联播，四台播完才能开启二轮不限电视台数量播放。
    “谁能保证剧火？”蔡宜侬一脸疲惫的在位置上坐下。
    “那咋办？剧本出来了，也准备给演员发试镜邀请了，总不能半道停下吧，采购意向只是意向，只要我们把握好质量关，剧出来后总会有说法的。”
    “你倒是雄心勃勃！”
    蔡宜侬苦着脸说完，瞧了瞧死气沉沉的会议室，心下不由一惊，她可是唐唐影视的领头人，她这么唉声叹气，下面人还能有好。
    “还好把方南给招进来。”
    心里念了一声方南这位年轻导演的好，蔡宜侬一声轻咳后，笑容再次爬上了脸：“这样，我这几天继续跑卫视，李导你负责给演员发试镜邀请吧。”
    略一停顿，蔡宜侬看着方南道：“方南，你给李导当副手，除了张导、黄导，其他人全力配合。”
    “黄伟明和张康年抓紧筹备《蒲公英》剧组，前期筹备好了直接就拍吧。”
    蔡宜侬说完就要走，方南忙起身道：“蔡总，我想招两个幕后进公司，一个是干武行的，叫马大勇，以前跟着小黑哥干，另一个叫赵柱，剧组里的门道比较清楚。”
    “没问题，公司这会正缺人，带进来让李导见见。行了，我先走了。”
    蔡宜侬匆忙离开，方南把目光对准了李国利，具体咋干，得李国利发话才行。
    李国利一指演员照片墙：“南仔，我们先各自打电话通知人吧。”
    ...
    “喂，你好，请问你是何炯的经纪人那个谁来着....”
    “你哪位？”
    “我这边是唐唐影视，我们公司开一部新戏，想找李炯老师来试镜。”
    巴巴说完地址、联系电话，方南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心里骂道：“娘的，李炯演李逍遥，这特么谁提议的？”
    .....
    “喂，你好，这里是唐唐影视公司，我们想请.....来试镜....”
    对方挂断。
    “喂，你好...”
    对方再次挂断。
    再次打通，方南直接骂道：“我特么找你家艺人演男一号！”
    某演员经纪人：“试镜地址，电话！”
    ....
    方南：“诶，你人在哪？”
    “没事干，待在老家。”
    方南：“来啊，来啊，来浦江。”
    荆州老家埋头拽下一根腿毛的曾璃，小嘴“啊”的一声后，无语道：“来啥来啊，过去干嘛？”
    方南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角色，饰演花仙子。”
    曾璃：“那我过两天去看看。”
    ......
    方南：“在不在横店？”
    黄泽：“南哥，我在呢，你回横店了？”
    方南：“来浦江，给你要了个角色，过来试镜。”
    黄毛激动的语无伦次时，方南直接撂了电话。

 第六十六章 秘闻

    四月二号愚人节过后的一天，一条爆炸新闻通过华夏各大电视台席卷全国各地。
    一位巨星不忍非议选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早上看到新闻，方南挺不是滋味的。
    惋惜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剩羡慕了。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是非圈里，一个人被那么多同行喜欢，被尊称“哥哥”，这可太难了！
    想他上辈子经历的、看到的娱乐圈，到处都是红毯艳压、插刀教这些恶心吧啦的事。
    压根没见过你若安好，我便晴天，大家相亲相爱的圈内友谊。
    友谊几乎没有，更别提有演员被大多数同行发自内心的尊敬了。
    “唉，咱这辈子不敢奢侈张先生的高度，能被大多数同行喜欢就成了。”方南嘀咕着下了床。
    简单洗漱后，方南小跑着奔向武康路尽头的一家四季宾馆，这家宾馆被唐唐影视包下了一个星期，专门用来接待试镜的演员的。
    “南哥，有明星来了。”
    宾馆门口，赵柱一见方南便咧嘴笑道。
    一直以来，他都是跟组了才有钱赚，赚一笔是一笔。
    现在跟着方南进了唐唐影视，多了一份稳定收入不说，也不用每次进组都得先看人再下菜碟了。
    方南诧异：“谁啊，这么早过来。”
    虽说这年头的明星艺人，不像后世那样喜欢各种争，连个走红毯时间都得卡的死死的，生怕走早了，被人认为不是压轴，低了谁一头。
    可也不至于来的比他这个面试官还早吧。
    “来的小明星你也认识！”
    赵柱卖关子，方南懒得跟他废话，坐着电梯上了五楼。
    “方导你好，刘茜茜小姐和她母亲被我们安排在506房间。”
    宾馆服务员提醒后，方南敲响了506房门。
    “还真的是你啊！”开门的是刘茜茜本人，小丫头肩膀两边两边垂着乌黑的长发。
    她对方南印象一般，这人有些不要脸，《天龙八部》剧组每次放饭，他都要端着碗去溜达一圈。
    而且《倩女幽魂》剧组走后，她听了不少关于这人的小道消息，这些小道消息让她都难以启齿。
    方南可不管这些，他想着两人经陈好介绍早认识，又同一个宾馆住上下楼，那还客气啥啊，便直接笑道：“那啥，既然早来了，那你先做造型？”
    “在这做？”
    刘茜茜还没说话，卫生间里走出的一漂亮女士率先问道。
    方南一愣，随即想起这是刘妈，算是刘茜茜的贴身经纪人了，忙道：“去化妆间，走廊最里面。”
    刘妈给了闺女一个眼色后，一颔首：“那走吧，我跟着一起去。”
    方南不自觉的眨了眨眼，他有些莫名，一起去就去呗，递眼色啥意思？
    我还能干啥禽兽不如的事咋地？
    至于么！
    方南一边走一边为自己打抱不平，却不知其身后的刘妈对闺女早已频频使起了眼色，大概意思就是小心这个导演。
    几个月前，她可是无意间亲耳听见过方南房内动静的，甚至与方南媾和的是谁，洞若观火的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造型师、化妆师给刘茜茜凹造型，一旁的刘妈又防贼似的防着自己，方南被她盯的发毛，告饶一声，直直退出房间。
    刚退出来，赵柱领了曾璃、黄泽过来。
    “南哥。”
    “进去化妆吧。”
    打发了黄毛，方南把曾璃拉进了对门房间，问道：“试镜成功了，你准备要多少片酬？”
    曾璃对他不错，给他联系导演，给他跑前跑后，如今怎么也得帮衬一二。
    “怎么也得2万一集吧。”
    “《男才女貌》啥时候播？”
    “过几天就播了，咋啦？”
    方南脑袋一转，道：“那你到时候谈3万一集，实在不行拖到《男才女貌》播出，这部剧有陆毅、林心如，收视率估计差不了，说不定你要红。”
    这话听的曾璃恼羞成怒，她举起白嫩嫩的拳头故作威胁道：“我受人提携才能红是吧。”
    方南给她小拳头拍了下去，没好气道：“你知道啥，这种实在话一般我都不对别人讲的，也就是咱俩做过邻居。”
    “哼，刚当上个小导演就看不起我了是吧，我当年还差点出演大导演李安的《卧虎藏龙》呢，你那会还在当群演呢。”
    “啊，还有这事？你演哪个角色？”
    方南惊了，这属于娱乐圈秘闻啊，他还是第一次听。
    “我演张子怡那角色呗，不过我当时没在宿舍，没见到导演，而且就算见到了，常老师也不让去。”
    方南好奇：“为啥？”
    “学业未完成呗，子怡拍完《卧虎藏龙》回学校被常老师骂惨了。”
    说到这，曾璃嘿嘿直笑，把幸灾乐祸演绎的淋漓尽致，方南整个人都无语了，道：“傻姑娘，你可长点心吧，不知道有些机会真的可能是此生仅有？”
    曾璃雄赳赳道：“我还年轻嘛，不怕。”
    “呵，还挺横！”方南问她道：“后悔不？”
    曾璃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后悔。”
    方南瞄了她一眼，又问：“二十年后，你还是籍籍无名，后悔不？”
    曾璃怒了，一边骂着“方南，你诅咒我”，一边握起小拳头就往方南身上砸。
    方南倚着门没地方避，只好抓她的手，两人你来我往把客房门撞的轰隆隆的，直到方南不经意间按在了左半球上。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曾璃脸更红了，方南忙醒悟过来：“不是，不是，是真抓错了！”
    曾璃脸色羞红的掐了一把方南，方南疼的嘴一咧，想着还是赶紧出去吧，“唰”一下刚拉开门，迎面碰上了刘妈那双无比锐利的眼睛。
    “这么看着我啥意思啊？我啥也没干啊。”
    嘟囔着避开刘妈径直走进化妆间，曾璃面色窘迫的跟了进去。
    “那啥，茜茜好了，那就拍照吧，给曾小姐换衣服，化妆。”
    化妆间，方南一声令下，工作人员便准备下手搀扶戏装在身，行走不便的刘茜茜，谁知刘妈见了鬼似的一脚插进去，扶闺女站了起来。
    方南这位导演的德行摆在这，刘妈现在看屋里这些男人没一个像好东西。
    她甚至有心劝闺女放弃这次试镜。
    这家公司简直是狼窝，乌烟瘴气的。

 第六十七章 护女狂魔大战阴阳怪气

    “赵灵儿这个角色我们设计了七套服装，多为长裙，颜色上以浅绿，青绿，嫩黄等浅色系为主，头饰以丝带为主，看起来轻盈灵动。”
    摄影师给刘茜茜拍照，服装设计师也没闲着，给方南讲解起本剧的服装理念。
    服装这玩意也属于幕后，但太幕后了，方南不太懂。
    好在他看过《仙剑》，赵灵儿穿过的衣服大概啥样，心里有数，这会两下一对比，频频点头的同时，也赞了一句蔡宜侬的眼光。
    不满16周岁的刘茜茜确实是赵灵儿的不二人选。
    摄影师“咔嚓咔嚓”拍了十来张南诏国厚重的公主装，方南一指移动衣架上青色的长裙道：“茜茜，换这套试试。”
    刘茜茜做配角的《金粉世家》前不久才上映。
    《天龙八部》还在做后期，如今的她还是圈内的小萌新，方南指挥起来也是毫不含糊。
    可惜他忘了一旁虎视眈眈的刘妈。
    “诶，导演，女演员换衣服，你们不回避的吗？”
    发现方南几人围着电脑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走出去的意思，刘妈不由挡到闺女面前，质问道。
    方南愣了，注意力从电脑屏幕转到了刘妈身上：“这要回避啥，只脱外面戏装，里面贴身布衣不用脱。”
    “再一个，我们也不至于无耻到偷看一个小女孩吧。”方南面上多了一丝不渝。
    他总说自己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坏到没边啊，自我感觉，比起道貌岸然的君子甚至都要好很多，怎么可能偷看人小女孩换衣服？
    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刘妈这场污蔑算是触及了方南的底线。
    方南的不乐意，刘妈置若罔闻，义正言辞道：“就算里面布衣不脱，你们也不能呆在屋里，茜茜才16岁，这算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把工作停了，出去等你闺女换好衣服在进来？”方南把手里的笔一扔，没好气道。
    赵柱帮腔道：“可不是？装啥啊，我见过的大明星多了，人都没这么矫情！”
    服装设计师：“我也觉得不需要出去，里面布料很厚的，是我亲自找人做的。”
    摄影师：“导演，不用出去，不用出去，这边有块屏风，遮一遮就好。”
    方南不满布满脸上，屋内其他人还能有好？
    七嘴八舌把刘妈挤兑的面红耳赤，其怒火满满准备反驳时，衣摆被人一拉，“妈，我没事，里面的衣服确实挺厚的。”主角刘茜茜发话了。
    “瞅瞅，这闺女多懂事，当妈的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方南眉毛一翘，不轻不重的嘀咕了一句气的刘妈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后，继续埋头看起电脑上的角色造型。
    屏风后人影绰绰，不大时间，马大勇推走屏风，露出后面还在整理一身青白色长裙的刘茜茜。
    “不错，不错。”方南一边夸赞着，一边起身走了过去。
    围绕着刘茜茜仔细转了一圈，方南对造型师道：“丝带头饰也系上吧”
    明黄色的丝带被系上，化妆师也补完妆，理顺头发后，方南更是赞不绝口，这就是他心目中的赵灵儿，和印象里一模一样。
    一切妥当，方南双手掐出个手势：“茜茜，做我这个动作。”
    “诶，对，左手就是这样，右手是这样...”方南一边解释着，一边便准备矫正刘茜茜右手姿势，还没碰上，刘妈“啪”一下拍了过来。
    方南火了：“疯了还是咋地？你这还来试个屁的镜啊，动作做不好？我教一下也不行？”
    刘妈毫不退让道：“试镜摆什么动作？又不是定妆照，你简单拍几张照片不就好了？”
    方南都无语了，这他娘是碰上护女狂魔了？
    护崽没错，护到点子上成不成，这搞啥呢？把谁当**呢？
    刘茜茜急了：“妈，你别这样啊，这是正常工作。”
    刘妈怒瞪了闺女一眼：“憋说话，你才多大，懂什么叫正常工作？”
    方南不干了，这特么搁我这训闺女了？杀鸡给猴看咋地？不爱拍拉倒。
    “那啥，不用摆动作了，直接拍照完事。”蹙眉冲摄影师一挥手，方南直愣愣的坐回了电脑前。
    接过赵柱递来的烟抽了没两口，负责拍照的摄影师喊道：“导演，后面景好像有些空啊，这套衣服拍出来效果不好。”
    方南头也不抬：“景空你不会摆点东西啊！”
    摄影师：“导演，你看摆啥啊？”
    方南冷着张脸没好气道：“摆啥？摆花瓶摆啥！”
    “扑哧”
    “哈”
    方南话一撂，屋内老油条瞬间会意，忍不住的“扑哧”笑出声。
    反应慢的如张大勇经打灯的工作人员提醒后，也是“哈”一笑，随即捂嘴。
    刘妈也是玲珑剔透，一下听懂了方南的阴阳怪气，随后便是脸色铁青，这小导演是讽刺她让闺女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就像一个花瓶！
    刘茜茜虽小，但早熟、聪明，读懂了方南的意思她先是脸色羞红，随即倔强的摆出了方南刚才教的姿势。
    “导演，宾馆底下的迎宾处有两大花瓶，我去抱上来？”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去隔壁瞅瞅。”跃过火上浇油的马大勇，方南奔向了隔壁化妆间。
    一身彩带装的曾璃准备就绪，方南围绕着转了两圈直夸好看，乐的曾璃原地转了个圈，全忘记了之前的暧昧。
    “走，我亲自给你拍照。”
    领着曾璃进了拍照区，方南和曾璃两人结结实实上演了一把啥叫默契。
    两人就差把三百六十个姿势拍全时，工作人员送来电话，他一听，李珠导演打来的，《倩女幽魂》后期全部完成，不日就将台湾首映。
    撂了电话，方南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时间段好像好剧扎堆了，现在上的就有《倚天屠龙记》、《金粉世家》。
    马上还有《男才女貌》、《天龙八部》、《倩女幽魂》等好几部大火剧。
    “诶，你拍不拍了？”曾璃拍了一巴掌魂飞天外的方南。
    “拍啊，继续。”
    一上午时间搞定刘茜茜、曾璃、黄泽、下午李国利带来的一帮台湾新人演员全被方南交给了工作人员，他自己往电脑前一猫，玩打枪的游戏去了。

 第六十八章 有人送钱上门

    《仙剑奇侠传》的筹备在缓缓进行着，外景人员已奔赴全国各地拍景，蔡宜侬从北方回来后，也确认了方南为此剧的动作导演。
    有意为之是一回事，方南这小子委实也是精明，他早早就设计出了《仙剑》的打斗风格，还让一早定下的总导演李国利看的赞不绝口。
    夸其想象力丰富。
    总导演认可，蔡宜侬又有意培养自家年轻导演。
    于是，围绕总导演李国利、动作导演方南的《仙剑奇侠传》团队正式开始组建，短短几日，一个50人幕后的小团队形成了。
    一颗定心丸吃下，签演员啥的烦心事又不用他干，方南的小日子彻底过的舒坦了起来，每天在公司的小院里使十八般武器，强身健体。
    没想他这一锻炼，反倒让蔡宜侬等人更看重了，舞的密不透风的长枪一看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叮铃铃.....”
    “喂，哪位，我是方南。”一通狗拳结束正抹着汗，手机响起，“颜红？你找我啥事？”
    “又是买歌的？不是说了不卖？一定要见面谈？闲着没事干，那就来呗，又不用我报销路费！”
    撂了电话，方南倍感郁闷，他抄的10几首歌中，有几首如今已在全国遍地开花，最近隔三差五就有人通过稀奇古怪的方式联络他买歌。
    颜红今天介绍的这位尤为坚决，即使拒绝了还要上门面谈。
    电话抛诸脑后回了会议室，方南埋头伏笔继续画自己潦草的分镜图，眼看着画了两张，颜红的电话又来了，她领人到了武康路。
    方南这才知晓，人家早知道他在浦江，事前打电话那会已经出了机场。
    “神通广大啊这是。”
    挠着头出了会议室，走出巷口，方南一眼瞄到武康路上带着红色蛤蟆镜，上身皮草，下身黑丝，脚蹬红色高跟鞋，飒的不得了的颜红。
    走到近前，颜红一指身旁一男一女中的男的，道：“认识不？”
    “陈一迅嘛，前不久那个《十年》不就是他唱的么，这么火我肯定认识啊。”方南很是淡然的点点头。
    “这位家英姐是eason和王妃的经纪人。”
    “你好！”
    “你好！”
    到这会，他才知道原来是这两人要买他的歌，至于啥歌，除了《浮夸》没别的，这是他十几首歌中唯一一首粤语歌。
    “娘的，挺尴尬的，把原作者的歌抄了还不愿意卖回去，这好像有点太恶毒了。”与两人握手之后，方南首次感到了羞耻。
    陈家英没给他自怨自艾的时间，直接道：“方导，找个地方聊聊？”
    方南颔首，领着三人去了路口的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四人坐下，通过各种渠道，知道方南对版权看的很重的陈家英丝毫不提买版权的事，而是出了一个很特别的主意。
    不要任何版权买《浮夸》，歌曲所有收入两两分成，这其中可能包括的分成有演唱会、专辑、商演走穴等等一切有关此歌的商业收入。
    方南懵了：“演唱版权不要，又没有词曲版权，我一声令下，陈一迅就得暂停演唱《浮夸》，图啥呢？”
    “前段时间张先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张先生对eason有提携之恩，而《浮夸》这首歌仿佛道尽了对张先生的悲痛！所以eason想买下这首歌.....”
    陈家英解释完，方南瞄了瞄黑墨镜遮脸的陈一迅，看不出其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回事。
    再就是，他发现陈家英说的这个办法，好像对他真的没坏处，只相当于提前取了一部分歌曲收入，甚至还免了一场官司费。
    如果十几首歌全部这么操作，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有一笔很客观的收入进账。
    可惜陈家英没提其它歌，大概是怕他釜底抽薪，毕竟所有版权全在他手里。
    不过话说回来，方南也怕香江那帮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做账这玩意可是有大学问的。
    想通这些，方南不由开口笑道：“我还蛮愿意让eason唱《浮夸》的。”
    至于其它歌，他觉得还是再等等，等自己资历雄厚了，慢慢整。
    陈家英起身伸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会带着草拟合同过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在详细的谈收入分成。”
    方南欣然起身：“好滴好滴。”
    看着陈家英两人出门，颜红冲着方南嫣然一笑：“方导，需要经纪人？对方获得多少收入，你也需要人盯着不是？”
    方南无语：“你不是酒吧经理？还兼职打听消息？”
    颜红咯咯笑道：“就因为我是酒吧经理，所以我消息灵通啊，王静华、陈家英全是我带来的吧！”
    方南好奇道：“你要啥好处？钱，还是娱乐圈消息？”
    “暂时啥也不要，认识你这个导演就成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颜红直直出了咖啡店，方南莫名，自己一个小破导演还成了别人眼里的人脉了？
    一路走回公司，一路琢磨着颜红会怎么用自己这个人脉，刚进小院，方南一眼瞄到了曾璃，“签约了？”方南笑问道。
    “嗯。”应了一声，曾璃又埋汰起方南道：“你这公司有些小啊，就这么三家小破房子。”
    方南白眼一翻，“你那文工团可是国家级单位，我们这是民营小公司，能一样嘛！”
    曾璃嘿嘿一笑：“也是啊，你住哪个房间。”
    方南一甩手：“走，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单身公寓。”
    “单身公寓？你和高园园啥时候分的？”
    “你真的假的，真以为我和高园园搞对象？”
    曾璃道：“电视上都这么说啊，早上还看到了。”
    随着《倚天屠龙记》热播，最近又掀起的高园园的绯闻热，他是其中之一，方南也是头疼，感觉这事没完没了了。
    含着怒气把宽宽的走廊走了一半，方南掏出钥匙开了门。
    “不错啊，彩电、冰箱一应俱全，比横店那屋好多了。”
    “你咋老记得横店，我还不能有些进步了？”
    方南正说着，外面传来喧闹声，他巴巴跑到门边听了听，发现是蔡宜侬和刘茜茜母亲两人再吵片酬多少，便缩回了脑袋。

 第六十九章 训练计划

    蔡宜侬与刘妈的争执持续了很久，吵的方南、曾璃房间叙旧都不能够。
    没辙，方南只能将曾璃送走，没想等他再回来，稍前还斗鸡眼的两人就差互称姐妹了，“谁先退让的？”方南问赵柱。
    “不知道，关上门商量的，出来就这样。”
    方南颔首不再查问，演员片酬向来是圈内忌讳，只有贾静汶那个傻脑壳才会被人一问就说自己片酬3万5。
    一夜无话，翌日。
    效率极高的陈家英再次登门，瞅了瞅合约，方南心里冷笑之后，直截了当的要求再添加一条合约。
    每三场演唱会里必须出现一次《浮夸》。
    每三次商演走穴也必须唱一回《浮夸》。
    歌授权出去了，对方凭借《浮夸》事业更上一层楼了，转头就把《浮夸》抛到脑后，开演唱会时不唱，只在做公益的时候唱上一回，这不是白嫖？
    方南没傻到这种程度。
    漏洞被发现，陈家英捏着鼻子增加了新条款。
    签字生效，送走陈家英后，方南给颜红打了电话。
    告诉她《浮夸》会在陈一迅下一张专辑中登入市场，这张新专辑销量不包括分成之内，因为对方要花钱制作、推广专辑，所以不用算账。
    与颜红确定互利互惠关系，方南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这会没钱没人，只能和颜红苟合在一块。
    “方南，大部分演员已经签约，我的意思是这部剧主要演员年龄太小，没拍过打戏，要不要先练个一两月？”
    刚回公司，蔡宜侬逮着他问道。
    方南欣然点头：“这肯定好啊，关键是对方能不能答应？”
    蔡宜侬道：“这个我去谈，你这两天制定一个训练计划，时间不要太长，一到两个月就好。”
    应下差事，方南径直走向会议室制定计划，拍戏前开训，也算是这个年代能拍出好剧的重要一点。
    《红楼梦》主要演员提前一年练形体，读古韵诗词，培养气质，剧成了经典。
    李安拍《卧虎藏龙》，把主要演员也是先给练个半年。
    《仙剑奇侠传》比不得这两部戏，但主要演员如果能练段时间，不说别的，拍起来也顺手啊。
    因此，蔡宜侬这一提议，方南这位动作导演举双手双脚赞成。
    方南制定训练计划表，蔡宜侬则通知一个个主要演员，半天下来，这事便算妥了，《仙剑奇侠传》里的主要演员全小孩，没拍过啥戏，不敢拒绝蔡宜侬这位大拿。
    训练计划定下，蔡宜侬又琢磨着把这么多小孩安排在哪，恰巧这会外出找景的人员回来，几张照片一看，横店拍《仙剑》无疑，方南便提议直接去横店。
    于是，劳动节这天，方南、赵柱、马大勇三人顶着毛毛细雨带领着一个10人小团队先一步出发横店。
    到东阳正南宾馆第二天，除了还未定下的男主角，《仙剑》主要演员陆陆续续到齐。
    至于男一号找谁，蔡宜侬在他临走前又问过一遍他的意见。
    方南还是那句话，我就看好胡鸽，用不用由你们这些高层决定。
    结局是谁不是谁，和他毫无关系，他可不会因为记忆流，就把胡鸽捧的多高多高，又不是傻叉！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胡鸽当男一，他高兴。
    胡鸽不是男一号，他也无所谓。
    这份对待记忆里的明星的理念，是他在横店与黄毛那次闲扯后想到的。
    所有东西都按照记忆发生，一成不变，那他还搞个屁，再喝死一遍？
    第三天，主要全部到齐后，方南在宾馆最大的一间客房改造的训练室内，召集了全部演员。
    望着铺了绒毛毯的地板上或坐或站的一众年轻演员，方南直呼“阴盛阳衰”！
    而且16岁的刘茜茜，15岁的刘品言，21岁的彭玉晏，23岁的安义轩，20岁的蒋杏，26岁的孙丽，27岁的曾璃七人的平均年龄，比《倚天》那帮演员平均年龄还小，但也都星光熠熠。
    “我叫方南，是《仙剑》这部剧的动作导演，接下来一个半月负责教你们一些简单的打斗动作，这会大家互相介绍一下，打个招呼哈。”
    方南话一落，饰演阿奴的女演员刘品言花蝴蝶似的跑了起来，嘴还特甜，叫了一众姐姐后，走到刘茜茜面前，又是一声甜甜的“姐姐”，直接把刘茜茜叫懵逼了。
    《金粉世家》、《天龙八部》两个剧组中，刘茜茜扮演的可是刘品言今天的角色，哪哪都是老幺。
    到了《仙剑》剧组，被刘品言这么一喊，还挺不适应。
    这还不算，刘品言跑到方南面前的一声“导演叔叔”，直接又把方南叫懵逼了。
    “我才24岁啊！”方南仰天长叹。
    方南满心无语时，曾璃也是满心郁闷，“我就不该听你的，接这部戏干嘛。”她冲方南横眉竖眼道。
    训练的七人中，她年龄最大，和刘品言整整差了一轮，都不是一辈人了，不冲方南发泄一下，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没关系，没关系，你和孙丽、蒋杏练一个星期就够了。”方南腆着脸尬笑道。
    事关女人年龄、美貌就不是小事，曾璃再埋怨，他得受着，谁让他没想到这点，没把名单上的曾璃给划掉呢。
    只能说自作自受。
    人员聚齐，那就练吧，方南的第一节课是指导监督一众演员压腿，漂亮的肢体动作只有柔软的身体才能做出来。
    这就是为啥练舞蹈的人打戏拍出来好看的原因。
    七位演员中，刘茜茜从小被其母压着练舞蹈，方南直接让她自己一边玩去了。
    其她如刘品言是组合歌手出身，年龄又小，身体柔软度还行，劈叉啥的轻松完成。
    曾璃、蒋杏、孙丽等人也是一气呵成，让方南大跌眼镜的是安义轩竟然骨骼僵化的最厉害。
    “你这是腿里灌了铅啊。”帮着压了两下，发现安义轩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两条腿还是硬邦邦的撑着，方南不禁无语。
    安义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咋办嘛，导演？”
    方南咂了咂嘴：“慢慢压，天天压呗，还能咋办！”
    台湾来的这帮演员都是走的《仙剑》游戏厂商的关系，他一动作导演可没资格，没实力开人。

 第七十章 我们剧组个个是人才

    方南领着一帮主要演员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蔡宜侬和仙剑之父姚壮宪来了，后面跟着天选之子胡鸽。
    “导演，谢谢你啊。”
    背着蔡宜侬两人，胡鸽低声对方南道了个谢，眼里激动和感激并存，方南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瘦不拉几的肩膀，以示鼓励。
    “姚仙，这是刘茜茜，饰演赵灵儿，定妆照你也看过了，然后安义轩、刘品言、彭玉晏饰演的林月如、阿奴、唐钰小宝。”
    终于，蔡宜侬介绍到了方南：“这是方南方导，《仙剑》的动作导演。”
    握手时，姚仙感叹道：“这么年轻啊！”
    方南笑了笑，蔡宜侬打着哈哈道：“《仙剑》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全是年轻人，剧上映后，年轻人肯定爱看。”
    姚仙微笑颔首，至此，《仙剑奇侠传》全部主创到齐，剧组所有人员进驻横店。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金像奖统筹出身的蔡宜侬在宣传这块玩的那是一个溜，男女主确定当日，首场宣传随即开启。
    5月15号：台湾大宇公司宣布联合唐唐影视拍摄旗下热门游戏《仙剑奇侠传》。
    5月20号：唐唐影视正式承认《仙剑奇侠传一》已立项，且剧组已蓄势待发，不日正式开拍。
    5月25号：胡鸽、刘亦菲两人的带妆照出现在天涯娱乐版块，引来骂声一片，气的刘茜茜晚饭当场少吃了一只包子。
    5月28号：《仙剑奇侠传一》的动作导演被扒出就是‘捂脸杀’的元凶，高园园的恋人，刹那间，“还我女神，打倒方南”的口号喧嚣成了天涯娱乐版块头条。
    了解到此事件的当晚，方南怒冲蔡宜侬房间，气愤道：“搞砸了，你搞砸了！以后别拿我搏眼球，我是导演，不是演员！”
    和蔡宜侬吵完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方南犹自气不过。
    不过这回，他气的是网上的网友。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想当初，《倚天屠龙记》没上映时，网友说他的‘捂脸杀’是爱情，甜如蜜！
    如今，《倚天屠龙记》开启第二轮全国热播，高园园红了，成了屏幕前的你们的女神，我方南就成了臭狗屎。
    成了要被打倒的对象！
    “我比窦娥还冤！”方南囫囵着睡去。
    蔡宜侬这顿瞎b操作，彻底把《仙剑一》给炒火了，但是是邪火，从方南开始到主创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骂的狗血喷头，游戏粉的吐沫星子能把整个剧组给淹了。
    6月1号：《仙剑奇侠传一》开机发布会在横店如期举行。
    李国利、方南、胡鸽、刘茜茜、安义轩、刘品言、彭玉晏全部台上坐。
    记者：“我想问刘茜茜，面对网友说的你脸太胖，不适合演赵灵儿，你怎么看？”
    刘茜茜白眼一丢，“哼”一声冷笑：“我胖不胖关你什么事，难道演个戏还要我去削骨吗？”
    全场记者一脸懵，这小女孩太刚了，她没有偶像包袱的？她不知道我们是媒体？谁给她的勇气？
    别说记者，台上坐的方南都懵了，这怎么还学上毒舌了呢。
    记者：“我想问刘品言，你怎么看待游戏迷抵制《仙剑一》的开拍？”
    刘品言瞬间得了散光眼：“不知道呀，我每天都跑导演叔叔房间看他玩打枪，他除了会打枪，不会玩别的游戏。”
    方南满脑袋黑线：“把游戏名说全行不行？啥打枪不打枪的，那游戏叫cs！”
    全场记者一脸无语，能不能找找重点！
    记者：“我想问胡鸽，作为一名新人演员，你怎么看待游戏迷对《仙剑一》的不看好。”
    胡鸽：“我会努力的，我相信两位导演能拍好这部戏。”
    众记者：这是一个乖乖孩。
    记者：“问安义轩...”
    安义轩：“我相信导演。”
    记者问彭玉晏，彭玉晏也是一句“相信导演”，方南心里发毛了，这是要害死他和李国利啊。
    他心知《仙剑》最早期可是被游戏迷骂成狗屎的。
    桌底下，方南把李国利大腿一捣：“李导，你说两句吧。”
    “你说吧。”一头浓密的发须的李国利道。
    方南问他：“说啥啊？”
    李国利：“随便说。”
    “《仙剑奇侠传一》将会是国产第一仙侠剧，这个纪录将保持15年不破！在座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见证人！”
    李国利傻了，“这个扑街仔，让你说没让你吹啊！”
    演员胡鸽、刘茜茜等全部呆若木鸡，“方导除了功夫第一，吹牛逼也是第一！”
    现场媒体，“这劳什子《仙剑》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全是他么人才！”
    蔡宜侬急了，从后台跑了出来，一边嚷嚷着“开机发布会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一边赶忙让赵柱发临时增加了一张红票子的红包，今天这钱不加，这帮记者还不定怎么写呢。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选了这么个导演，这么一帮演员。”蔡宜侬盯着台上嘻嘻哈哈的一众小演员，心头升起万般不甘。
    蔡宜侬再不甘，也没法补救了，发布会第二天，《仙剑奇侠传一》在横店影视城正式开机拜神。
    出品人、制片人、监制、导演一一上香后，方南这回屁祷告没做，拜了三拜，把三支香往香炉一插完事。
    《倩女幽魂》的时候，他是再一再二再三的祷告，剧组拍摄期间还是连伤九人，这回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南哥，抽根烟，等会开拍了啊。”
    剧组拜神结束，胡鸽学着赵柱、马大勇、黄泽的叫法巴巴跑来给方南递了根烟，这意思不言而喻，方南颔首接下了。
    “摄影？”
    “方导，摄影就位。”
    “灯光？”
    “导演，灯光好了。”
    “道具？”
    “一切道具没问题。”
    “演员？”
    胡鸽、刘茜茜：“演员准备好了。”
    “场记？”
    “导演，可以开拍。”
    方南：“打板开拍。”
    “《仙剑奇侠传一》第五场，第一镜，开始。”
    场记的普通话听的方南眉毛不自觉一翘，心里舒坦，可刚舒坦没两秒，他就看到胡鸽抓着刘茜茜跑出了镜头。
    “梆”摆放监视器的台子一声响，方南“唰”一下站了起来，“胡鸽，你脑子被驴踢啦？上戏的老师这么教你演戏的？他么的一个正规表演学校出来的学生都能跑出镜头？”

 第七十一章 这导演，神经病

    方南的一吼直接把胡鸽给吼呆了，醒悟后，便是一连串鞠躬弯腰九十度的，“对不起，对不起！”
    “别废话，调整一下等会继续，赶紧的。”方南巴巴点上了开拍前胡鸽递来的烟。
    他这一番操作委实让现场所有人看不懂了，这是精神分裂啊。
    事前笑嘻嘻？
    事后mmp？
    现场工作人员不自觉的远离了方南，唯有赵柱、马大勇两门神似的站其后面不动如山。
    赵柱跟着方南跑了三个剧组，马大勇跑了两个，方南对待日常、工作两种不一的态度，他两早熟悉了。
    可惜胡鸽不知道这一点，又是第一回拍古装剧，方南这一吼直接让他心里打鼓，腿肚子发抖，紧张之下，又是两次低等级的失误。
    方南不干了，这是跟他过不去啊。
    他为了自己导的《仙剑奇侠传一》能比记忆里的那部更有质感，可是下了死力气才让蔡宜侬多加了大几十万预算，从而选择用胶片拍。
    这一次次的ng搞啥呢？
    “你要再一次ng，我就去揍你！”方南双手叉腰撂下了狠话。
    镜头外站着的刘妈，现场工作人员全部傻眼，纷纷无语：“这导演，神经病吧，哪有这么讲话的？”
    导演现场骂演员，他们见的多了，十个导演九个脾气暴躁可不是谣言，的的确确是这样，杜琪峰、周星星等大导演那是名声在外的暴躁，脏话怎么狠怎么来。
    但像方南这样扬言要打人的导演，真第一次见。
    而且，看架势好像还是来真的，因为方南已经直直走到了两演员面前，对两人喊起了“开拍”，他这种举动，给人一种再ng就要动手的架势。
    “五场一镜，实拍四次，开始。”
    强压之下，胡鸽秉着一口气拽着刘茜茜跑出屋外，随后摄影师指定的位置上停下。
    “过了，给演员补妆，准备下一场。”
    方南咂着嘴回到监视器前，临时化妆间，胡鸽长出了口气后，急忙翻出手机给同学袁红发起了信息。
    “啊，方南要打你？千万别还手，他真会功夫，横店那块很多临时演员都知道，很有名的。”
    “没想还手，我就想问问他咋这样啊，教我练剑的时候挺好的，怎么开拍了又变成了这样？你看我要不要送点礼啥的？”
    “导演都这样，送礼你啥的自己看着办吧，行了，上着课了。”
    发完短信，补完妆，胡鸽不敢多呆，急忙走出化妆间。
    明清街上，胡鸽、刘茜茜两人就绪，方南拿着剧本看两人对台词，“能拍？”稍倾，他问两人道。
    要拍的这场戏是说李逍遥相陪赵灵儿送姥姥的骨灰坛回仙灵岛安葬，街上忽起大风，坛里骨灰飞散，赵灵儿痛哭流涕，李逍遥自责抽自己耳光。
    两人不答，站那默读剧本，方南也不催，这场戏不好拍，对这两年轻演员是个挑战。
    良久，方南耐不住了，让两人准备试拍。
    “姥姥，姥姥....”
    刘茜茜趴在地上嘶声力竭的喊着，但眼泪出不来，方南叫停后，蹲下去问她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能哭出来不？”
    刘茜茜老实道：“有点难呀，我在试试。”
    方南直接道：“别试了，用道具吧。”
    手臂上搭拉着春衫的刘妈一脸不满的跑了过来：“方导演，你好歹给演员酝酿酝酿感情啊，这才一次，你就用道具，我们家茜茜又不是没演技。”
    别说刘妈，就是旁边打灯的、摄影的也是满心不理解，哪有导演这么干脆支持演员用道具拍哭戏的，艺术呢？节操呢？
    “你懂啥？她一个十几岁小孩能有多少生活体验？从小养尊处优又有什么苦头能让她借鉴着哭出来？表演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艺术来源生活不懂？”
    他混剧组混了那么多年，啥样的演员没见过，有表演天赋的演员，眼泪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
    天赋差的，任你如何谩骂，眼泪就是不掉，这会除了用道具还能咋办。
    当然了，天赋之外，还有表演经验一说。
    任何演员演戏演多了，经验丰富了，都会有自己的一套表演套路，十几岁家境优渥的刘茜茜暂时还没找到自己的表演套路而已。
    方南看来，十几岁小孩嘛，不懂表演套路，又没法完全进入角色内心，有些特定的戏演不好很正常。
    怕的是每一部戏都没有进步，到了几十岁还是瞪眼噘嘴、卖萌傻笑，那才是完蛋货。
    恼火的训了一通多嘴多舌的刘妈，方南又冲赵柱喊道：“下回无关人等不准放进剧组。”没想，这会的刘茜茜反倒倔强的起来，“导演，我想自己再试试！”
    方南瞧了瞧手机，“再给你两十分钟。”
    作为导演，他肯定是希望演员通过表演为自己导的戏加分的，用道具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也不认为十几岁的刘茜茜能达到他的要求。
    “咦”
    刘茜茜的眼泪来的措不及防，方南先是一愣，搞不清楚她是代入了十几岁人生中的哪段受苦经历，但还是搁旁边碎嘴道：
    “你是被姥姥一手带大的，你们在仙灵岛相依为命十几年，姥姥为了保护你被坏人杀死，如今因为你的失误，导致姥姥的骨灰都消散了.......”
    “导演，我可以拍了。”
    刘茜茜发话，方南看向双眼泛红的胡鸽：“导演，我酝酿好了。”胡鸽道。
    方南微笑颔首，大手一挥：“场记打板，直接实拍。”
    青石转上，忽的一阵旋风来，灰褐色的骨灰随风飘扬，“姥姥，姥姥.....”趴倒在地的赵灵儿梨花带雨的哭喊着，飞扬的骨灰在其双手指尖穿过，“灵儿，灵儿，你别这样....”赤红了双眼的李逍遥猛抽着自己的耳光。
    方南欣慰点头“过。”
    这一场戏两演员的表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嗡嗡嗡”
    “喂，我方南，啥事？《倩女幽魂》今晚登陆深圳、海南电视台电视剧频道？好的，好的，李导，帮我谢谢杨老板。”
    撂了电话，方南满面含笑，他去年做武术指导的《倩女幽魂》终于要上映了。
    而且，杨奎还记着欠他一个奖的事，半个月后的‘金南方’奖，他将拿下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奖杯，具体啥奖，李珠没说，就说让他准时参加。

 第七十二章 今日份舒坦了

    华夏有电视剧三大奖：飞天、白玉兰、金鹰。
    除此三个主流奖项的颁奖盛典之外，2000年代各个盛典数不胜数，颁出去的奖杯也是花样繁多。
    ‘金南方’奖就是其中之一。
    ‘金南方’奖不同于内地其它野鸡奖颁奖规则的是，这个奖不仅颁发给内地影视剧，香江影视剧也是其颁发对象。
    毕竟紧邻香江。
    至于人家参加不参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十来天时间一晃过去，方南提前一天找制片人蔡宜侬请假，没想蔡宜侬也是主办方邀请对象之一。
    唐唐影视2001年拍摄的《天下无双》和《倩女幽魂》差不多同时上映，虽然收视率、热度全部被吊打。
    但《天下无双》这部剧里有张伟建这位如今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主办方自然不愿错过。
    公司旗下年轻导演信誓旦旦的说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奖，蔡宜侬没理由拦着，为了不耽误拍摄，蔡宜侬甚至让助理多购了一张飞深圳的机票。
    一路安然无恙的飞到深圳，6月20号这天，也是典礼开始的前一天，方南和李珠在宾馆碰了面，问过才知他即将到手的奖叫‘电视剧最佳动作设计奖’，三万块钱一个。
    方南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也行。”
    一分钱不出，还白拿一个奖，挺好！
    这种后世所谓的野鸡奖拿来就是蒙圈外人的，挺好使的。
    要不是最佳导演非卖品，他还想再整个最佳导演奖呢。
    6月21号的深圳体育馆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隐藏其中的方南一身白色t恤，脸上热情洋溢，就是脑门上汗有点多。
    主办方的统筹部门大概也是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粉丝经济、粉丝疯狂的时代对他们来讲太遥远了。
    “k姐，要不我们先去体育馆内吧，后台人多太热了。”
    好不容易递出邀请函，进了后台，方南一抹脑门上又渗出的汗对蔡宜侬道。
    主办方安排不到位，后台乱糟糟的，就差人挨人，免费的大学生礼仪还穿插其中找香江来的明星要签名，要合影，汗臭味，香水味夹杂，让人闻之欲呕。
    “你去吧，我要和人打招呼，走不开。”
    蔡宜侬放话，方南不再停留直奔体育馆内，到了馆内，寻摸了好久，才在六排的边角，靠近走道的位置找到他的铭牌。
    怎么说也花了三万块钱，一张有铭牌的座位还是有的。
    场馆外，王妃、张伟建的呼喊声铺天盖地；馆内，方南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看躺着要睡着，有人从后面把他一下推醒。
    “咦，你怎么也来了？”
    “应该是你怎么来了！最近忙什么？”刘桃在方南后排问道。
    “工作呗，别的能干啥，你呢？”
    “一样，你那啥剧？”
    方南道：“算是仙侠剧吧。”
    刘桃好奇：“仙侠剧？我还没听过呢。”
    方南道：“算是国内第一款吧，没适合你的角色，要不就让你参一脚了。”
    “你是导演？”
    “动作导演。”
    “你挺厉害的，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方南挠了挠头，纠结了老半天才道：“够呛，连夜得赶回横店，下回吧，下回好好吃一顿。”
    “那行，回座位了，等会人就进来了。”
    刘桃回座位，方南正想再眯会，馆内乌压压进来一批人，蔡宜侬也在其中。
    “南方台把这盛典搞的挺隆重啊，刚才好像听到王妃都来了。”方南问内幕消息更多的蔡宜侬道。
    “花大钱了，准备打造成三大奖之外的第四大奖呢，说是南边一个像样的影视盛典都没有，搞好了省里有可能给予支持呢。”
    蔡宜侬正给方南解释着，张伟建从过道走了上来，“嗨，karen。”
    两人握了手，蔡宜侬笑问道：“最近忙什么？”
    “刚拍完《聚宝盆》，准备休息段时间，王京导演又联系说要搞个新剧。”
    张伟建一边说着，一边还瞥了眼面朝前方脸转也不转的方南，嘚瑟之情溢于言表。
    这还不算，他打完招呼，人还不走，一手按在方南的椅背上，一手叉腰，以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和蔡宜侬聊的眉飞色舞。
    蔡宜侬心知两人有龌龊，也不好介绍，只能和这位当红电视剧明星这么侃着，听的方南烦不胜烦。
    他恨不得张伟建提及的《小鱼儿与花无缺》早日开拍，早日上映。
    早日开拍嘛，这家伙因为假拍戏真打人从此偃旗息鼓，走下坡路了。
    早日上映嘛，就能早点看到这部剧的主角团被江玉燕给血虐了，看其它电视剧，他支持主角团；看《小鱼儿与花无缺》，他绝对支持女反派。
    老板制片人和大明星聊的火热，走道里又有人从后面过来，张伟建转头一瞧，忙招呼道：“静雯，《天下无双》票房怎么样？”
    这招呼，方南听的挺纳闷，歪着身子一瞧见是王妃，瞬间醒悟。
    王靖雯是王妃在香江出道的艺名，她今年出演了一部名字也叫《天下无双》的电影，这片子主演全是大牌，梁朝伟、小燕子、王妃、张震四大主演，是一闹笑片。
    “票房一般。”王妃不咸不淡的说完，瞥了一眼方南后，便径直往前，走了没几步，又踩着高跟鞋退了回来，站过道里，抓着脑壳看着方南。
    “诶，是你啊，我说看着面熟，你给我歌写好没？”蔡宜侬、张伟建一脸疑惑时，王妃宛如百灵鸟的空灵嗓音冲方南道。
    “写歌？”蔡宜侬、张伟建面面相觑。
    两人傻眼：“王妃找方南邀歌？”
    “这谁啊？”
    “不知道啊？不认识！”
    周遭听到这话的人全部一脸懵。
    诸多不解，质疑的目光下，方南上扬着眉毛道：“那啥，我退出歌坛了。”
    “那你把上回酒吧唱的其中一首歌卖我，对了，我听陈姐说，她不是也找你合作了一首歌吗？是那首《浮夸》吧，我听陈一迅再唱。”
    其中一首？
    陈一迅唱的《浮夸》是这人写的？
    王妃发出的信息越多，张伟建等人听的越心惊。
    “我这是捡了个宝藏男孩？”蔡宜侬一脸不敢置信。
    “歌的词曲版权不卖，你喜欢哪首直接唱呗，你的话，我不收你钱。”
    对待王妃，方南的待遇和陈一迅又有所不同。
    不为别的，主要就是王妃这份操作让他心里舒坦了，人高兴，授权一首歌给她唱唱又能何妨。

 第七十三章 上辈子

    某些人灰溜溜的走了。
    某些人热乎着贴了上来。
    但最激动的莫过于慧眼识珠的蔡宜侬。
    “回去再签两份合约吧，一份艺人合约，一份歌手合约。”了解到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几首歌都来自方南，蔡宜侬念头一动，便要再签经纪约。
    “算了吧，演戏没兴趣，歌手也当不了，我嗓子不适合唱歌，高音上不去。”方南一口婉拒了。
    蔡宜侬不死心道：“不能唱，但你会写词写曲啊，那就签艺人约？”
    方南无语，也不知蔡宜侬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把他当成了傻子，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俗语没听过？
    签了他的导演约不够，连词曲利润都想薅一把？
    不带这么剥削的！
    再一个，自家人晓得自家事，他的词是凭着记忆抄的，真正写词的本事是没有的。
    曲子就更难了，他就一半吊子。
    知道声调，咋唱的情况下，用一把破吉他倒推了多少天，费了多少脑细胞，才整出那么十几首，他是没精力去整啥曲子了。
    蔡宜侬不依不饶，方南死活不答应，争执不下的时候，蔡宜侬突袭冷箭，“那你给《仙剑》写两首歌词吧。”
    “好！”方南：“嗯？”
    “行了，就这样吧？”
    自以为得计的蔡宜侬转向舞台，方南蜷缩着躺进了椅子里，目光神采奕奕。
    《一直很安静》一直没火起来，他正琢磨怎么安排进《仙剑》中了，蔡宜侬这提议来的太及时了。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了，场馆里的灯熄灭了，过道里越来越多的大人物借着黑暗坐进了第六排中间位置。
    “诶，你好，蔡总！”
    “王总怎么也来了。”
    “主办方极力邀请，没办法！”
    王磊和蔡宜侬这么热切的打招呼，冷眼旁观的方南起初还纳闷。
    待想到《少年杨家将》这部把他坑的不要不要的电视剧，他方才若有所思，这两家公司是不是早在03年就有了合作的苗头。
    至于他和这两家公司的恩怨，还要从上辈子说起。
    .......
    上辈子，华艺参与投资，唐唐影视主拍摄的《少年杨家将》在横店开机。
    他那会不说导演功底多么深厚，但剧组大大小小事情都已摸了个通透，便去应聘副导演。
    没想最终因为一身功夫震的住场子，反倒成了《少年杨家将》这部剧里的执行导演。
    就在他志得意满，费尽心力辅佐导演拍完此剧，然后坐等蔡宜侬收编，准备大展宏图时，《少年杨家将》四台同播了。
    四台同播第一、二集，收视率不错。
    观众反应：全明星阵容，仙剑大火的胡鸽，何润东啥的全年轻面孔，好看！
    四台同播第五、六集，收视率小下降。
    观众反应：这剧有些小悲剧啊。
    四台同播第十五、十六集，收视率下滑严重。
    观众反应：这剧挺好看，就是费眼泪，少看为好。
    四台同播第......
    四家电视台：还播个屁，收视率掉完了。
    电视台腰斩播放《少年杨家将》的最终影响就是，唐唐影视和华艺疯狂互泼脏水，从此再无合作，华艺注资唐唐影视的事也彻底黄了。
    但最惨的要数方南，这家伙直接被连累的多跑了十多年武行，副导演。
    ......
    “这是方南，唐唐影视的导演。”
    蔡艺侬介绍，方南只好起身和华艺的老幺王磊握了握手，往事已矣，这辈子活的精彩就成。
    “见过？有些面熟。”王磊一边系领结，一边问方南。
    方南坐下微笑道：“王总记性真好，我去年给华艺递过一个剧本，当时就是你接待的。”
    “想起来了。”王磊略一颔首后，对刚才走向前排的冯大炮招手喊道：“冯导，过来一下，过来一下。”
    王磊叫自家导演，方南也没当回事。
    可当冯大炮站到他旁边，王磊旁若无人的与其谈起《无名之辈》部分剧情，方南脸上刹那间阴沉密布。
    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这个地步！
    “哪个呀？”
    “抢手机店的两蠢贼，你说点子不错那个。”眼见冯大炮疑惑，王磊再次提醒道。
    “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后，冯大炮嗦着大牙花，牛逼哄哄的冲方南道：“本子写好没？卖吗？”
    已经懒得正眼看这两人的方南脱口道：“不卖！”
    冯大炮龇着两大门牙，皮笑肉不笑道：“你不卖，你也拍不了啊，拍出来也卖不了钱，不如换点现金傍身呢。”
    换了别人，冯大炮这话没毛病，能吓住人。
    因为当今国内电影市场上，还真属他导的片最赚钱，《大腕》就是明证。
    但方南不吃他这一套，这家伙屁股下一摊屎，方南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给唬住。
    “合着全国就你一个导演拍的片子能卖钱是吧？”方南抬头瞥了眼冯大炮，脸上满是不屑。
    “不敢这么说，不敢这么说，但绝对比你丫的有说服力！”
    大概是场合关系，如今风头正劲，还没年老的冯大炮没硬刚着动粗话，可其脸色倒是和电影《老炮》里的那个，混迹北京胡同里的大流氓有了一拼。
    “方南少说两句！”
    “冯导，冯导，你先回座位吧，典礼已经开始了，剧本的事我来谈。”
    蔡宜侬、王磊眼见空气冷了下来，往前、往后几排的嘉宾不时转头四顾，他们纷纷出声拦下方南、冯大炮。
    不一样的是，王磊这位年仅三十多一点的老板，口气是那么的大！
    冯大炮寒着脸离去，方南则丝毫怒火不显的观赏起舞台上的节目。
    大概是‘金南方’奖的权威度不够，也没有领导致辞啥的，所以节目流程走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颁奖环节。
    没让方南多等，一位他不认识的颁奖嘉宾在台上念出了他的名字，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奖来路不正，意思意思就够了。
    可方南不是这么想，这可是他到手的第一个奖，得认真对待。
    第六排到舞台这段大概20多步的距离里，方南走的那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拿个3万钱的奖，比拿个最佳导演奖的气势都足。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获奖感言，方南轻咳了一声后，念道：“感谢评委会，感谢杨奎扬老板，还有李珠导演，演员吴晶、萱萱、徐媛媛.....”
    人名一念念了一大串，估摸着摄影师怎么也给了他几个镜头，可以剪辑出一段小视频忽悠煤老板，方南才一撅屁股下了台。

 第七十四章 梨子

    “《他不懂》你唱吧，不收你钱。”
    颁奖典礼走到尾声之际，王妃拿着‘最具魅力女艺人’奖坐到了第六排，方南心里有数，把《他不懂》的演唱权允诺了出去。
    但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收获，王妃答应帮他唱首歌，具体啥歌，方南保留了，暂时不急。
    王妃心满意足离去后，蔡宜侬心累道：“我们也走吧。”
    为了得到方南的剧本，王磊这一晚磨了她半天，又是投资新剧，又是半威胁的搅的她心烦。
    方南耸耸肩：“走就走呗。”
    蔡宜侬和王磊的嘀咕，他听着也没在意，剧本私人的，谁来也不好使。
    与刘桃打了个招呼，方南随着蔡宜侬出了体育馆，主办方本来还有针对蔡宜侬这种大佬的晚宴，但她这会没心思应酬，选择了直奔机场。
    到深圳机场飞浦江，再从浦江坐车到龙华，等下车时已经晚上10点，剧组还没回来，这个时间段方南也懒得再跑一趟横店，巴巴上了五楼。
    《仙剑》剧组所有人员统一住在五楼，方南在最里面一间，每天早上负责挨个叫醒一帮小演员。
    他右手、对面房间还空着，预留给了后来演员，但今天，对面房间亮起了灯，门也开着。
    “谁来了？”方南嘀咕着走了过去。
    自己房间门前，方南瞅了瞅对面房间，就见一女的坐在床上，一只腿翘在床上，背对着房门，黑瀑布似的长发把埋着的脑袋遮了个严实，具体做啥也看不清。
    “孙丽还是曾璃？蒋杏还是李丽珍？”方南思忖着走了进去，房间里的人穿着吊带衫，长裤，没啥好避讳的。
    关键的是，他也纳闷这人在干啥呢？
    聚精会神的。
    轻手轻脚走到床头，半拉屁股坐在床边上的人还没发现，方南又走了一小步后，脖子一伸，随即无语道：“你有病吧，没事刮腿毛干啥？”
    曾璃呆了，手里举着的，无处遁形的，带了些许白沫的刮胡刀，让其恨不得用脚趾深深抠出个地下室躲进去。
    愣了数秒，曾璃白皙的脸庞已经通红一片，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怎么不敲门啊？”反应过来后，曾璃气道。
    “你也没锁啊？”
    “那你也要敲门啊！”
    “好像也是哈。”但下一刻，方南意识到了曾璃这是在转移话题。
    “没事刮啥腿毛啊，你看我这腿毛，冬天保暖的很。再说你也没啥腿毛啊。”
    方南一搂自己的裤脚，又瞄了瞄曾璃白嫩嫩的小腿，细绒绒的腿毛不禁无语道。
    “还说，还说。”羞的无地藏身曾璃赤着脚一路把方南推向了门外。
    一路被曾璃推回了房间，没等方南洗澡，收了工的刘茜茜、安义轩、胡鸽、刘品言见他房间灯亮着，全跑来了，看奖杯来的。
    ‘金南方’的奖杯是两片黄色的叶子，方南这个奖由于是买来的，主办方连个人名都没刻，脑子比较醒目的刘茜茜拿在手里瞄了两眼，便一口断定是假的。
    把方南气的直喘粗气。
    是假的，你不能说出来啊。
    人要脸树要皮，打人不打脸不知道？
    气不过的方南正琢磨着找借口训一顿刘茜茜，房门再次被推开，刘妈一把拎走了闺女。
    临走前，小丫头望着热热闹闹的方南屋里，眼里满是不甘，方南看着都觉得可怜。
    再怎么早熟，她终究不满16周岁，身上还有稚气，以往两个剧组，她年龄最小，和其他演员差着辈，闲着的时候只能抱着书本当乖乖女。
    到了《仙剑》剧组，好不容易遇到比她小的，大不了几岁的同龄人，想闹啊笑啊打成一片，她母亲却把她盯的紧。
    刘茜茜走后，众人编排了几句刘妈后，一哄而散回了房间，一天十几个小时拍戏，确实累的慌。
    看着一帮人进了各自房间，胡鸽独自返了回来，期期艾艾道：“导演，我想请你吃顿饭。”
    上一回被方南威胁后，胡鸽一直再想着怎么送礼。
    可后来知道不只是他，剧组其她演员，即使是15岁的刘品言如果一直ng，方南也是照骂不误，等拍完了再去安慰，这人生活、工作就是两副作风。
    作风如此，送礼那就没必要了，但同学袁红出了主意，说是搞个喝酒吃饭桑拿一条龙服务，俗话说的好嘛，一起上过山，一起拿过枪，一起那啥的....总归会照顾一些。
    胡鸽干不来歪门邪道，便理所当然的放弃了后半段，只单独请吃一顿好的。
    方南一口拒绝：“没那个必要，等你哪天赚的比我多了再请。”
    胡鸽不依，极力劝道：“南哥，我们也不去大酒店，就将就点的随便吃吃嘛，明天刚好早收工。”
    “明天早收工？”
    “对啊，下午发的通告就是明天早收工。”
    方南想了想道：“那你明天买些食材吧，我做点好的给你们尝尝。”
    “啊？”
    “别啊了，赶紧回去，我得洗澡了，具体买啥我等会发你手机上。”
    把胡鸽撵走，方南急忙洗漱上床，一眨眼功夫12点了，他3点就得起床叫演员化妆。
    翌日，天还没亮，方南便下了床呼啦啦的开始拍门，叫魂似的把小演员一个个叫起来。
    这其中，要数安义轩最是难整，这丫头，吃的多睡的死，功夫不成还爱闹，身上简直汇集了无数小毛病。
    进了片场数她挨的骂最多。
    喊了一通，全部应声后，方南回房间开始洗漱，“你这怎么当起了保姆了？”正刷着，穿戴整齐的曾璃走了进来。
    “别提了，全是活祖宗，要是老演员敢这样，我早喷的她们找不着北了。”方南含糊道。
    “我的戏今天是你拍？”
    方南吐了口牙膏沫，颔首道：“对啊。”
    曾璃倚着洗漱间的门框：“我算老演员？”
    “那肯定算啊，女主角都演过几部了，《郎才女貌》都红透半边天了，怎么不算老演员？”
    曾璃瞥了方南一眼：“那我今天没拍好，你准备骂我？”
    方南一呆，随后郁闷道：“你说你一大早玩啥三十计啊！”

 第七十五章 布局

    横店影视城边上的一处枯树林里，方南脸色苦楚的望向捧着剧本的曾璃。
    又十分钟过去，方南待不住了，走向曾璃：“咋地啦，还没想好怎么演？”
    “这段很难演啊，心理太复杂了。”曾璃指着剧本上用彩字标注的一段段落道。
    【彩衣幻化成人，通过法力感知到刘晋元脸上笑容的背后是心里无尽的悲伤，这让她从初化人形的懵懂不解迅速成长，随后便感到心疼】
    瞄了眼段落，再瞧瞧快正中的太阳，方南不再折腾曾璃，道出了自己的理解，“欣喜、黯然、振奋，三个词够了不？”
    影视剧中的镜头，大多数是导演和演员照剧本沟通着来。
    但方南不太一样，他和王墨镜有些像，开始前喜欢让演员自己悟，不一样的是，他不喜欢演员悟太久，没王墨镜那样的耐性。
    这大概是因为他一直走的小荧幕，有得过且过的心理。
    得了方南的确定，曾璃点头道：“我试试吧。”
    方南瞥了她一眼，“别试了，直接实拍。”
    有压力才有动力，曾璃有好几部作品傍身了，这点压力如果扛不住，那她这辈子还是不如她那帮同学。
    能扛住，再有他帮忙的情况下，不说和张子怡板板手腕，怎么也得半斤八两吧，瞧不起谁呢！
    导演发话，早上威胁了方南小半天的曾璃先是不满的鼻子一抽抽，随后又道：“来吧。”
    片场规则，导演最大，她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演员了。
    方南施施然出了镜头，场记打板后，曾璃瞬间进入状态，工作人员推着轨道车上的摄影机缓缓向前。
    拍戏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所有人都处于禁声状态，整个片场唯有身穿五颜六色衣裙的曾璃在那转啊笑啊，跟个傻子一样，一点看头没有。
    但当曾璃触摸到王禄江饰演的刘晋元的手的刹那，方南的目光凝聚了起来，监视器里，曾璃的笑容缓缓收了，疑惑爬上了脸，鼻翼煽动眼角泛红。
    “过，大家给曾大美女来点掌声。”
    现场就十来个人，但方南命令一下，大家还是卖力气鼓起了掌，“真一遍过啦。”曾璃提着裙摆小跑了过来。
    “自己看吧。”方南点了回放后起身道：“收拾东西回影视城，马大勇你开车送我出去一趟。”
    曾璃好奇道：“你干啥去，到影视城差不多就该吃饭了。”
    “出去烧个菜，晚上请你吃好吃的。”撂下句话，方南急匆匆奔向马大勇开来的面包车。
    面包车晃悠着出了影视城，方南指挥马大勇在一家小卖店停了下来，他要借用老杨家锅灶烧一盘大盘菜，怎么也得带条烟。
    小卖店里，一帮半大孩子或坐或站，聚精会神的瞅着电视。
    电视荧幕上，一条蓝色的西方龙呼啸着冲破枷锁直扑月魔，这幅场景看的一帮半大孩子哇哇叫，神情激动不已。
    马大勇愣了两秒，随即高兴道：“南哥，是《倩女幽魂》啊。”
    方南颔首满面笑容。
    他是《倩女幽魂》的动作导演，荧幕上的场景早一眼认了出来，他是没想到，《倩女幽魂》这么受欢迎，搞的一帮半大孩子学校都不去，躲小卖店看电视。
    微笑着敲了敲柜台，惊醒托着下巴瞅着电视的老板，不久后，方南夹着一条华子走出小卖店。
    “整啥菜，我帮你整完事了。”
    到了老杨菜馆，老杨被方南强制着接下烟后埋怨道。
    方南问他：“大盘菜你会烧不？”
    老杨不作声了，客家的大盘菜倒是知道，就不知道和方南说的是不是一路货色。
    方南不睬他，接过吴高早上买来的食材和枸杞直奔后厨，将老杨事先帮他整好的猪、鸡、鸭、菌菇啥的一一下锅，烹饪了一遍再汇集一处放配料，然后在烧制。
    “你出去吃饭吧，我给你看着锅。”眼见方南忙活完了前道，老杨媳妇把他给撵了出去。
    “南哥，你怎么让黄毛签约唐唐影视了啊，我这好不容易有个能看的演员。”
    四方桌坐下后，吴高有些不快道。
    《仙剑》定演员时，黄毛急匆匆的跟他说去浦江面试角色，方南介绍的，吴高还挺高兴。
    没想一转脸，黄毛在方南的引荐下成了唐唐影视的签约演员，这下好嘛，他手底下的方南、韩芝芝、黄毛全成了别人家的。
    自己就像个小丑，这三人可全是他发掘出来的。
    方南轻瞥了吴高一眼：“不去唐唐影视跟着你一辈子当群演？要我说，你也别干了，整点别的，现在成立了演员工会，你再想像以前那么剥削群演，看人家不投诉你！”
    “那干啥呢？”已经体会过工会厉害的吴高给方南满上了啤酒。
    方南道：“你有多少钱？”
    吴高道：“十来万块钱现金总有的吧。”
    方南想也不想，直接道：“去开个器材租借公司吧，横店这边越来越火，以后小剧组会很多，你搞器材租借绝对有的赚。”
    他上辈子确实没做过生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后世横店这块的摄影器材租借公司他见的太多了，个个生意红火的很，吴高如果听他的，现在就开始搞器材租借，十来年下来，赚个千把万真跟玩似的。
    吴高还没应声，老杨先叫唤了起来：“吴高你别说，阿南出的还真是好主意！万盛街那边前段时间不就开了一家器材租借门面嘛。”
    吴高点了点头，看向方南：“真有的赚？”
    方南抿了口啤酒：“我是没时间，有时间的话，我自己都想搞了。”
    吴高一仰头喝完了杯中酒：“那我们合作？老杨你也参一脚，兄弟合心其利断金啊！”
    方南愣了愣，他这辈子没想过要做啥生意，一门心思奔着拍片去，但吴高的“其利断金”，让他不由思忖了起来。
    娱乐圈是个很复杂的圈，尤其是在各种资本进入后，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在拍片，片子一多，院线怎么排片就有了说法。
    到那会，即使他有本事拍出赚钱的片子，院线方又怎么会不照顾利益牵扯更多的资本呢？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整出一片来，院线各种吃拿卡要，方南一拍桌子道：“好，那就合作，我也出10万块。”

 第七十六章 这样的场面再也不见

    中午一顿饭，定下了一份合约。
    合约内容很简单，吴高、方南、杨广志三人分别出资15万、8万，以及7万块rmb共同成立一个名为‘一心’的影视器材租赁公司。
    公司成立之际，吴高这位董事长便算走马上任了，但懂器材的方南也不可能真做甩手掌柜，他给吴高定了调子，公司成立之际先从二手器材，便宜小器材入手。
    至于后面的收入分配，现在说为时过早，到时交给专业财务就好。
    几万块钱的事，方南也没多bb，吃完了饭，也就说完了事。
    他省的了钱，也花的了钱，上辈子好歹一直混迹剧组中高层，赚的钱比不上一部戏片酬几千万的大明星，三四个爽还是有的。
    “嫂子，大盆菜给我整好，收工后从你这拿。”
    面包车发动之际，方南冲指着老杨横眉冷眼的老杨媳妇喊道。
    老杨媳妇脸一转，笑容布满脸上：“你记得提前打电话过来，我给你热好，省的你带到酒店热。”
    方南刚才给她透露了《仙剑》剧组即将招大批群演的消息，让她多准备新鲜餐盒，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回去的路上，马大勇说要请假，方南一问才知，小黑哥人在浦江住院，眼看要不成了。
    想到小黑哥前几年还在飞跃黄河、飞跃长城，这会病情却严重成这样，方南给马大勇塞了500块钱，这位同行的晚年让他有些唏嘘。
    风驰电掣赶到影视城，中午的休息时间刚好过去，眼见方南满头大汗，步履匆匆的赶来，安义轩等人不由失望，魔鬼导演回来了。
    “给安义轩、胡鸽上威亚。”到了片场，方南一刻不停的喊道。
    下午拍的是林家堡大小姐林月如摆擂台比武招亲的戏，戏不复杂，但演员难搞。
    胡鸽难搞在身高腿长，个高的人拍打戏不好看，伸不直的拳脚，容易产生一眼假，很是软绵漂浮的感觉。
    而安义轩就真的是四肢僵硬的那种，一个动作少说也得练个七八遍才能实拍。
    “先拍翻跟头。”方南一声令下，剧组武行帮着安义轩开始翻跟头。
    两个跟头过后，化妆师补妆，补完妆，武行又把安义轩拉到半空，“安义轩，拿剑的手伸直，腿伸直。”方南搁下面喊道。
    “导演，能不能休息会啊，天好热的咧，拍了这么久身上要痛死了嘛....”
    三四米高的半空中，安义轩晃来晃去的同时，还有心情冲下面的方南嗲嗲道。
    “安义轩！”方南脸一沉，大喝一声。
    安义轩看似惧怕的脑袋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嘟囔道：“干嘛了啦！”
    “安义轩，你好机车诶！”
    方南扭捏着学安义轩口吻说出的这么句话，搞的安义轩不由一呆，现场不少工作人员更是大笑不止，胡鸽、刘茜茜也是一个咧嘴开笑，一个捂嘴乐不可支。
    “导演，你干嘛要学人家说话。”
    走到半道的方南脑袋一转，“安义轩，你干嘛要连累全部工作人员晚收工。”
    面对如此没脸没皮的导演，安义轩没辙了，嚷嚷起了“演员准备好了，开拍，开拍”。
    她这么蛮横，也是算准了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方南不会拿她一个小女生怎么样。
    “拍吧。”
    导演发话，现场继续动了起来，有了方南刚才一番调教，安义轩没再作妖，安耐性子拍了个把小时，直到方南喊休息。
    “导演，晚上买啥食材啊，你昨晚没发消息给我啊。”
    方南回胡鸽道：“菜已经做好了，晚上热一下就好。”
    “啊？”
    “别啊了，要不你去通知人吧。”
    胡鸽问：“通知谁呢？”
    “就你们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主要演员吧，你们戏份重，最近确实累，算我私人请你们吧。”
    胡鸽匆匆跑去搞串联，方南刚想眯会，蔡宜侬来了，上来先问歌词的事，再问剧本的事，随即又聊起公司可能要投资的一部电影。
    “《疑神疑鬼》？看剧本名就知道是故弄玄虚的片子，这种片能卖钱才有鬼，你投资这种剧本，还不如投资我的剧本呢。”
    方南言之凿凿的模样，听的蔡宜侬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一个新闻媒体人出身，即使做过金像奖统筹，对啥电影赚钱，啥电影不赚钱，心里也是没底的很。
    再就是方南显露出来的能力让她不得不高看，不得不思前想后。
    “我再想想吧。”
    蔡宜侬屁股一撅走了，方南也由得她。
    他自己已经准备在拍完《仙剑》后，带着奖杯，获奖新闻要么去跑跑煤老板的关系，要么跑一趟香江。
    他约莫记得香江这会有个‘亚洲新星导’计划是投资新人导演拍片的。
    下午拍了五六个镜头，方南便喊了收工，指挥着演员车到了老杨饭店门口，老杨和他媳妇两个人，一人端着一个大铁盆过了来。
    面包车再次启动，车上的曾璃坐不住了，她对方南的手艺是有所了解的，见他这回动真格，整这么大盘菜，早就嘴角流涎。
    一路憋着到宾馆，方南要了个包间，不用卸妆的男演员率先入场，胡鸽、彭玉晏、王禄江、黄毛，再之后就是脸上湿漉漉，一看就是野蛮卸妆的刘品言、安义轩，“刘茜茜了？不来？”方南问胡鸽。
    “说来的。”胡鸽道。
    方南点了点头，可直到曾璃在他旁边落座，刘茜茜依旧不见踪影，方南心知肯定是刘妈又作怪了。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劝劝刘妈放女儿一把，毕竟错过这顿没下顿了，没想就这会，包房门被人推开了，刘茜茜进了来，嘴上就差挂个拖油瓶。
    人到齐，方南脸上笑开了花，不为别的，就为大家这会能聚在一起，看到这么一桌人坐一起吃饭，心里就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
    等《仙剑》上映，大家先后都红了，这样的场面怕是再也不见了。
    但有了这回，大家至少拥有过。
    全部落座，台湾来的三个演员起哄让方南讲开场白，方南想了想后，讲了一个小故事。
    一个男演员没红之前，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他一眼能瞧出这些人的内心是嫌弃他的。
    等过了十年，这位男演员红了，红遍大江南北的那种，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但他却再也看不清身边人的内心了。
    “故事讲完了，你们哪位用一句话概括一下，奖励就是明早可以晚起一个小时。”
    方南说完，刘茜茜“啪”站了起来：“珍惜落魄时的友谊！”
    “人不能忘本！”胡鸽说完，方南见曾璃嘀咕了一下，不由把她拽了起来。
    “咋回事啊，你个大姐姐咋比人小姑娘还腼腆呢，刚说的啥啊。”
    曾璃拍掉方南的手，缓缓道：“我觉得这两句话是提醒我们娱乐圈很残忍！不红时，身边没朋友；红时，不知身边的朋友哪个真哪个假！你说惨不惨！”

 第七十七章 十年后再相见

    吃吃闹闹到尾声，蔡宜侬兴致盎然的拿着相机进了包厢，一边拍照，一边笑着冲刘妈感慨，“年轻真好！”
    方南心知她是贼心不死，一直惦记着刘茜茜这位新生代小演员，也不道破，招呼大家好吃好喝。
    今晚过了，明天就又得往死里干。
    蔡宜侬这位出品人、制片人再怎么施恩笼络人，也不会仍由剧组一天拍八个小时的。
    甚至当下就因为两人气场强大，致使包厢里的气氛拘束起来，方南眼见吃的差不多，便解散了饭局。
    各自回了房间，曾璃善解人意的给方南泡了一杯茶。
    刚才的酒桌上，别人都是饮料、红酒，唯独方南喝了白酒，再有安义轩起哄给导演敬酒，曾璃亲眼见着她合理一整瓶白酒。
    “你这是啥茶，我咋没见过？”
    瞧着杯子里有一根长长的藤蔓，也不像人参，方南把递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了下来。
    见方南眉头紧蹙，一会闻茶水味道，一会瞄杯子里的植物，曾璃不满道：“你就放心喝，我还能害你啊？”
    坐床上的方南嘿嘿笑道：“害不至于，我怕你放个五迷三道的东西，然后睡我！”
    曾璃一敲方南脑壳：“说啥呢，哪有人干这种事！”
    “唉”方南一叹气，“你这人单纯完了。”
    他和曾璃认识两年多了，两年多的短短接触，以方南的眼光来看，这女人单纯的很，是那种熟了才能和别人玩到一起去，不熟便安静当一个美女子的存在。
    由此就能得出，明明中戏出身，艳冠七朵金花的曾璃为啥一直没红起来了，这样的人能红起来才怪。
    2000年代混娱乐圈混的好的哪个不是心智卓绝，敢舍身上马的存在。
    四旦双冰没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势，那也成不了四旦双冰！
    曾璃不满道：“你才单纯呢。”
    方南瞥了她一眼，道：“呐，你不单纯，那你说说，今晚桌上的几个人给你选的话，你愿意选谁当朋友？当然除了我！”
    “有你也不选你。”
    气鼓鼓怼了方南一句后，曾璃轻皱起了光滑的额头，“选最小的吧，小丫头嘴甜，爱闹爱笑，有这样一个小妹妹挺好的。”
    说完，她瞟了瞟了方南，随后就见到方南轻轻撇了撇嘴角，一脸嫌弃的表情。
    “啥意思嘛？”曾璃推了一把方南，坐到了床边上。
    “说你单纯还不信，一桌那么多人你不选，你选一个最厉害的！”
    曾璃好奇：“你说说看，怎么厉害了？”
    “嘴甜成这样还不厉害？我一个导演都被她捧的飘飘然，拿她都是束手无策，你说厉不厉害？”
    “她是组合歌手出道的，歌曲专辑也有，早就不算新人了，但那份天真可爱，人做出来毫不做作？这小姑娘可比你会混事多了，也厉害多了。”
    曾璃反驳道：“人家就不能发自内心的可爱，毕竟才十几岁？你就是把人往坏处想！”
    方南白眼一翻：“你也不大啊，那你咋不发自内心的可爱？天天往人群外一坐？”
    说完，方南拍了拍曾璃瘦削的肩膀，感慨道：“梨子，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地！”
    “切，那我也没见你避着人家。”曾璃不屑道。
    “我为啥要避着？人家又没怎么样我。我是用这个例子告诉你，要想在娱乐圈混出头，你不仅要多想，这个不争不抢的性格也得改改。当然了，太离谱的事咱不能答应。”
    “干不下去，我就去开茶店去。”
    狠狠的说完，曾璃一屁股站了起来，指着方南手里的水杯道：“喝不喝？不喝给我！”
    “喝呀。”讲的口干舌燥的方南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启发了一顿曾璃，方南头昏脑涨的跑去洗漱，接着蒙头大睡。
    翌日。
    横店影视城《仙剑奇侠传》剧组的拍摄正式进入疯狂模式，用没日没夜来讲都不为过。
    其中要数胡鸽最惨，公司另一部《蒲公英》的戏正在收尾，他是主演，要两边跑。
    方南暗示过他两回别太拼命，再多的就不敢说了。
    而且也没的说，有很多东西发生的时间，他压根记不得，比如《仙剑》是不是这个时间拍的，他也不可能晓得，全当第一回干。
    夜，方南揉着额头喊来马大勇：“烟花啥的准备好了？”
    “都放好了。”
    方南颔首起身，冲补完妆的一众演员道：“各自就位，准备开拍吧，台词多记住了吧，最好一遍过，这一段大家都乐呵起来。”
    夜里的这段戏是《仙剑》这部剧的情绪分水岭，整部剧在‘十年后再相见’这场过后，剩下的剧情便全是悲剧了。
    “导演，我好了！”
    胡鸽率先开口后，刘茜茜、安义轩、王禄江、彭玉晏、刘品言，还有石长老的扮演者等利民或喊。或点起了脑袋。
    “各部门准备。”
    监视器前，方南用对讲机一喊，灯光、摄影全部打开，“场记打板。”方南又道。
    “《仙剑奇侠传》剧组第110场，实拍第一次，开始。”
    “我李逍遥要做天下第一大侠......”
    “我林月如要让林家堡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我赵灵儿要让所有南诏国子民幸福快乐！”
    “我刘晋元要....”
    “我唐钰.......”
    “我阿奴......”
    演员说完台词，方南冲对讲机道：“马大勇，放烟花!”
    “嘭.....”
    荒郊野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升起朵朵璀璨烟花，这玩意实则毫无合理性，但影视就是艺术在创作的产物嘛，没人会计较这些。
    “今天就到这，大家收拾各自东西，收工回宾馆。”
    方南发话，现场工作人员忙碌起来，闲下来的胡鸽等人巴巴跑了过来，“南哥，你给讲讲剧本？后面宿命啥的很难懂啊，明天就得拍了。”
    “这么有哲学的问题你找编剧啊。”方南一口拒绝。
    《仙剑一》中的所谓宿命，编剧写的时候估计也是概念模糊，因为是根据游戏来的。
    后世很多喜欢这部剧的人都有揣摩过这里面的道道，甚至关于道的理解。
    各种匪夷所思的揣摩都有。
    但方南是个导演，用他导演的理解就是，这部剧没有这么多玄乎的东西，或者说编剧想呈现的东西并不是这些。
    这部剧无论是前面的刘晋元与彩衣、后面的姜明与女菀，其实都是再为李逍遥和赵灵儿的人妖恋没有好下场而做铺垫，几段剧情层层叠加才吸引观众不是！

 第七十八章 杀青

    《仙剑》拍到尾声的时候，方南交给了蔡宜侬两首歌。
    一为《一直很安静》，一为《逍遥叹》，《逍遥叹》只有词。
    “怎么算？”难得的，看完歌词的蔡宜侬没想着一毛不拔，甚至都没管符不符合剧的风格。
    而方南也是老一套，《一直很安静》用用就成了，版权别想。
    至于《逍遥叹》，作词的版权收入该多少多少。
    这歌传唱度很高，盈利却低的很。
    原唱胡鸽一门心思干演员，明明会唱歌，也有好些歌传唱度很高，但这人矫情的连个演唱会都没开过，方南觉得赚钱有数。
    交易结束，蔡艺侬再提剧本，方南这下来劲了，公司如果愿意投资《无名之辈》，将省了他很多口舌。
    “公司只能拿出500万。”
    方南脸上就差笑开了花：“够了，足够了。”
    “《疑神疑鬼》要300万。”蔡宜侬慢吞吞的一句话如同倾盆大雨浇在了方南脑袋上。
    “也行。”稍一迟疑，方南依旧一口应下。
    他给《无名之辈》这部片子做的预算是500万左右，如果实在没钱，三四百万也能凑合，反正也不指望请啥大牌明星，到时少ng省省胶卷，吃喝住差一些，应该也够了。
    至于缺额的一两百万，有两百万在手，剩下的借也行，贷款也行，怎么都能补上的。
    蔡宜侬又问：“你剧本预算多少？”
    “500万左右吧。”
    “你把剧本给我，我给你做一回预算，我这边还有些资源，看能不能再给你找补一些。”
    方南略一琢磨，翻出包里的剧本递了过去，但分镜头啥的留了下来。
    这一切刚做完，床上的手机响了，拿起一听，竟然是赖清水。
    说是找他帮忙做一回武术指导？问他片约多少？
    “我和唐唐影视签了导演约，报价啥的现在要跟公司谈，赖导你先谈吧，我给经纪人打个电话尽量少点呗。”撂下电话，方南有些纳闷，赖清水手下人才济济，怎么会找上他。
    至于去不去，这没说的，赖清水拍《倚天屠龙记》时选他当副导演虽然有曾璃、黄伟明的原因。
    但做最终决定的毕竟是赖清水本人，这人说是对他有恩也不为过，这回请他帮个小忙，不去说不过去。
    蔡宜侬一直没走，听的真真的，随即道：“30万对方能答应？”
    方南无语：“别扯了，给15万就不错了。”
    赖清水左一个帮忙，右一个帮忙，这意思还不明显？就是不想高价请人。
    关键是，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这会哪值这么多钱。
    他目前真正拿的出手的作品就一部《倩女幽魂》。
    《倩女幽魂》倒是还算火，前段时间大江南北都有再放，深圳、杭州等一线城市的收视率最高也跑到过5%，但还不足以让他片约升到30万的地步。
    再一个，他给《仙剑》做动作导演，蔡宜侬自己抠抠搜搜的才给他10万，《倩女幽魂》火了，也没说给他涨点片酬啥的。
    “行吧，我等对方电话。”说完，蔡宜侬说起一早跑来找方南的来意。
    “《仙剑》这边你快点，李导超了你三天进度了。”蔡宜侬催促道。
    说及拍摄进度，方南也头疼，后半段的拍摄全是些玄而又玄的台词、苦情戏，表演上面难度很大。
    一帮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演员你让他笑，好整的很；你让他哭，让他每天做出死了亲人朋友的痛苦表情，这就很难办。
    甚至16岁的刘茜茜都演起生孩子的戏了，这进度能快？
    跟着蔡宜侬一道出了房间，方南直奔演员车。
    “茜茜，你今天任务重大啊，制片人刚才还在催我拍快点。”上了副驾驶，方南冲最后排的刘茜茜道。
    “我知道啊，我把李姐的宝宝都借来了。”
    刘茜茜说着，把怀里一个10来个月大的孩子给举了起来，方南见了不由吓一跳，“谁的？李云的？”
    李云是剧组一位造型师，孩子生下没多久就跟男人分手了，家里人又不让其进门，便走哪都背个孩子，由于是唐唐影视的签约职工，蔡宜侬还打了招呼，方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茜茜一脸笑容的颔首道：“对啊，这小孩可好玩了。”
    “等会哭了咋办？”方南埋怨道。
    龙华到横店不是一会半会，孩子半道哭了，车里一帮人谁有本事照顾啊。
    刘茜茜手一竖，得意道：“看，我带了奶瓶，而且这孩子乖的很！”
    方南撇了撇嘴，掉转了脑袋抽出一根烟，一想后面有孩子，又塞了回去，双手抱怀眯起了眼。
    但不一会，就被孩子的苦闹声给吵醒了。
    他回头一瞧，后排刘茜茜、刘品言扮鬼脸的扮鬼脸，塞奶瓶的塞奶瓶，忙的呀那是满头大汗，早上化的妆糊在脸上，跟个花蝴蝶似的，气的方南把牙龈要的咯吱咯吱响。
    孩子啼哭不止，方南忙让司机停车，和后一辆车上的孩子母亲换了个车，这才算清净下来。
    到了片场，方南急乎乎的让化妆师补妆，顺道寄希望于刘茜茜真像她琢磨的那样，多跟孩子接触，就能拍好生孩子的戏。
    但很快，方南就放弃了。
    “茜茜，算了吧，咱把帷帐拉起来吧，你嘶声裂肺的叫几声，我拍个远景就好。”方南冲床上双手拽着棉被两边，脑袋上热的全是汗，却还在努力装阵痛的刘茜茜道。
    刘妈站旁边一言不发，她倒是教过闺女几回了，但生孩子光凭想象是想不出来的，这又不是母鸡下蛋“噗”一个，“噗”一个那么简单。
    刘茜茜不愿放弃，方南只好实拍了几条镜头再取其精华，随后赶紧喊了“过”，再折腾，他又要憋不住骂人了。
    “呜呜呜”
    他这边刚结束，刘品言抹着眼泪来了，“咋啦？被李导骂哭了？”
    刘品言身后跟着的李国利不满道：“南仔，你个扑街，别老污蔑我，整个剧组数你骂哭的最多。”
    “导演叔叔，我杀青了。”刘品言抱着方南。
    方南无语：“杀青杀青呗，哭啥。”
    “我要回台湾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刘品言委屈巴巴道。
    李国利组全部杀青，演员一下走了大半，整个剧组就剩两主角还再补镜头。
    有了李国利这个生力军加入，《仙剑》剧组赶在9月15号这天全员杀青，总拍摄时长107天，训练时长一个月。

 第七十九章 老马失蹄了

    赖清水催的那叫一个急！
    方南这边《仙剑》刚结束，人还在横店呢，赖清水便左一个，右一个电话。
    没辙，方南只能匆匆赶往涿州影视城。
    他原本还准备在《仙剑》杀青宴上，忽悠刘妈让刘茜茜出演《无名之辈》里的女高中生一角，赖清水这么一催，也没能坐下来谈。
    过了这村，《天龙八部》上映再想请刘茜茜，片酬也不知会涨成啥样了。
    带着这份遗憾，方南步履匆匆地踏上了飞往北京的客机。
    2003年，河北的民用机场邯郸机场、北戴河机场还没开建，他得先北京再转乘客车一路弯弯绕绕到涿州影视城。
    来之前，蔡宜侬丢给他一封文件，里面装着几页a4纸。
    他这才知晓赖清水早寄来了剧本，蔡宜侬为了让他安心给自家《仙剑》收尾，在其去机场之前一刻才拿出来。
    剧本很粗糙，宛如手稿，剧本名《神医侠侣》几个字龙飞凤舞。
    方南也不在意，赖清水跟他透露过了，《神医侠侣》这部戏就是乘《倚天屠龙记》这波热度赚一波快钱，大部分资金是由赖清水自己垫付的，主要演员高园园、贾静汶都是友情价。
    当然了，他也没跑掉，友情价八万块，职位动作指导。
    请他的原因有三个。
    1：便宜。
    2：赖清水看过《倩女幽魂》，《神医侠侣》里有些地方的动作风格和《倩女幽魂》有些像。
    3：赖清水给男演员赵文卓设计的一个动作，致使对戏演员的裆部被踢了，人目前还在医院。
    听到赵先生没收住脚踢在了对戏演员裤裆里，方南有些傻眼，这是又没收住脚？
    他上一回也是被这位踢了个屁股蹲，事后两人还合过照，不过照片早不知飞哪去了。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涿州影视城，天也快黑了，赖清水还在拍的热火朝天，女演员高园园同时拍两部戏，来一趟只能待三天，得往死里拍。
    演员轧戏放在后世网络畅行的年代，是足足的黑点，不敬业啥的能被骂成翔。
    但在这个年代，算是正常工作，参与的戏越多，才说明演员红，天天赶剧组才有钱赚。
    国家经济上行，各行业蓬勃发展的现在，赚钱是所有人极力再做的事，不像后世，有钱了想着旅游、健身、追逐起精神生活起来。
    和方南握手后，赖清水一指走出镜头的高园园道：“都认识，我不介绍了，你们自己聊。”
    高园园拢了拢身上的纱裙：“来的挺快啊。”
    方南瞟了她一眼，赶忙眼睛上翻：“没办法，赖导催的急。”
    他个头足足178cm，高园园身上的纱裙设计的又是低胸，不自觉就瞟到了雪白的沟壑。
    一人一句说完，两人都没了下文，和平时互发短信时一模一样。
    北京‘那一家酒吧’相遇交换手机号码过后，两人有时会用短信聊聊家常啥的。
    可方南就一光棍，也不懂拉家常，每回都是四五条信息过后，他要么就懒得回，要么就迷糊着睡着，和当下一个屁放不出来一个模子。
    “南仔，我让人送你先回旅馆，你明天就进组吧。”赖清水出声缓解了尴尬。
    “诶，好，我先把包放回去。”
    坐着剧组车到了涿州镇，《神医侠侣》居住的旅馆看的方南心惊，大众洗澡间，热水自己打，房间倒是有个卫生间。
    “除了导演和三位主演，其他人都是这样。”送他回来的司机丢下句话，匆匆往回赶。
    房间种种老旧设施、家具，屋里刺鼻的霉味让方南又不得不念叨起，“这帮子香江、台湾来的一股小家子气，扣的要死！”
    农家自行改造的旅馆房间内，方南丢下旅行包，轻踢了一脚黄色长条柜发现还算稳当后，掏出了纸笔。
    北京下飞机，蔡宜侬给他发来一条信息，说是递出去的《荒腔走板》剧本多了一笔20万的投资，资方来自博纳。
    这个消息让他很是振奋，匆忙就要继续画分镜图，构思需要哪些道具。
    天黑之际，又是两张分镜图画好，房间门口响起一声好奇声：“诶，方南方导？”
    “赵琴？你跟着高小姐住在剧组？”
    “是啊，园园最近两边跑，我不放心，就一直跟着。”
    赵琴说着，缓缓走了进来，瞄了眼方南的分镜图，稀奇道：“这是电影分镜图？你也太用功了吧，这边刚进剧组，又在琢磨电影分镜图。”
    方南埋头继续奋笔疾书时，叹气道：“唉，没办法，再不把这剧本拍出来，搞不好就要被人给截胡了，人心险恶啊！”
    “啊？”
    赵琴惊讶之余，偷摸打量了一番方南，见他一脸认真，不像自吹自擂，心里不由一动。
    “市面上好几首大火歌曲的版权人，导演的剧也火，要拍的剧本被业内争抢？”
    想到这些，赵琴笑的很灿烂：“你忙吧，我出去买些菜，等园园回来，就在你屋里给你接风洗尘。”
    方南摇头道：“没必要，跟着剧组一起吃就好。”
    “算了吧，明天你就知道这剧组啥伙食了。”
    赵琴急速离去，方安不疑有他，赵琴就一经纪人，看两张分镜图能干啥？
    最多就是看好他成功的情况下，极力劝说高园园和他套关系，指望参一脚。
    而《无名之辈》能不能成功，他自己都说不好。
    市场和观众的观影口味随时都会变，他就是重来一百回，也不能改变这些。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神医侠侣》剧组30多号人回来了，方南和贾静汶说笑着下楼吃饭时，与大包小包上楼的赵琴撞了个满面。
    随后他和贾静汶就被劝回了房间。
    “我有两瓶好酒，等我会。”
    长条柜上摆上冷菜、热菜一大堆后，赵琴又回房间拿来一瓶白酒、一瓶红酒。
    “方导你力气大，帮忙启开红酒塞，我给你开白酒。”
    “大家都少喝点，我看你们样子，好像都挺累的。”方南自斟上小半杯白酒后，劝道。
    高园园没理方南，举起玻璃杯：“给我来点白的，喝完好睡觉。”
    方南看向赵琴，“给园园少倒点吧。”赵琴说完，贾静汶也凑起了热闹：“给我也来点。”
    “静汶你就别喝了吧，你刚闷了一大口红酒，两样酒兑在一起容易醉。”赵琴瞄了一眼贾静汶，极力劝道。
    方南也劝道：“确实，我也不喜欢喝两样酒。”
    “少来一点。”贾静汶坚持，方南只好给她少整了一点。
    “园园，你手机呢？”
    高园园举起手机：“在这啊？”
    “拿来给我放点舒缓的音乐。”赵琴道。
    与三个男人喝酒，老友重逢千杯少；与三个女人喝酒，喝酒不叫喝酒，叫品酒，得有小资情调。
    方南抿的不紧不慢，期间也偶尔参与一下三个女人的话题。
    他再等，等赵琴开口要角色。
    可他过于相信自己的智商了，直到酒局结束，赵琴不仅没提角色的事，连画分镜图的事都没说到，几个月前还追着买歌的事也丢到了爪哇国。
    “明天起早了就喊我。”高园园离开时，脸蛋红扑扑的冲方南道。
    “知道了。”方南关上了门。
    冷水冲了一遍身体上了床，房间里的霉味让他恼火，强忍着睡了也不知多久，方南直觉浑身不对劲，热的很。
    “嘀嘀嘀”的把空调降到了16度，站在空调下正稍感凉快些，房门被敲响。
    “我手机在你这？”开门后，高园园走了进来。
    “不知道，你自己找找。”坐在床尾说完，方南一抹脑门上的汗，道：“不是赵琴拿了听歌的吗？”
    “她说忘记带走了，你把灯开开，我找一下。”
    白炽灯打开，高园园细长雪白的脖颈，撅着...一个个抽着长条柜上三个抽屉的画面，看的方南口干舌燥。
    “找到了。”
    稍许，高园园转身惊呼，那张正对方南的脸是又红又白，恍的方南浑身不自在，“你感觉有啥不对不？”方南问她。
    “你空调好像坏了，屋里有些热！”
    高园园在方南旁边坐了下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也不知谁先伸的手，反正两人刚一碰上，就各自触电了般拥在了一起。
    熄了灯，方南做了个梦。
    梦里他持剑傲立玉门关，玉门关外一线天.....
    【以下省略2000字，以后会有说法】

 第八十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静悄悄的深夜里，响起了“嘭”一声，接着又安静了下来。
    “你现在感觉到不对劲不？”
    完全塌掉了的床上，方南问被窝里的人道。
    高园园眉头轻蹙：“我们喝了假酒?”
    “假酒倒没啥？我怀疑你经纪人在酒了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方南翻到床外边，点上支烟后，若有所思道。
    高园园侧过了个身，拽了下被子，一脸震惊的望着方南：“不可能，她疯了吗？”
    方南瞥了一眼高园园：“赵琴疯没疯我不知道，我要疯了是真的！”
    “什么意思？”
    “我们俩这算啥？”
    “你到底什么意思？”
    方南沉默，高园园怒目而视：“我当众泼你一次酒，今天就算还了。不对，你还欠我一次！”
    方南转过脑袋不说话。
    事情发生的太快，压根没给他考虑的时间。
    两人发生关系前，他还在琢磨这女人虽香但碰不得，自己要么和上辈子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或者趁年轻耍一二十年，再找个差不多的女人走完下半辈子得了。
    哪想脑袋一转，两人搞到了一起，连床都整塌了，这事一下变的不受掌控了。
    脑袋清明了，思辨能力也就回来了，高园园一瞧方南那副事后撂摊子的死样子，不由一踢脚，道：“你去对面去，我再歇会就回去。”
    灰溜溜爬到对面，方南直觉身上被正对着的空调吹的凉飕飕的，甩着三条腿下床关了空调，又受了高园园一脚。
    方南不满道：“干啥？”
    “裤子穿上。”
    勒令方南穿上底裤的同时，她自己也躲被窝里窸窸窣窣的穿起衣服。
    上上下下遮挡严实，高园园正要问方南怎么分析出的着了赵琴的道，就听床尾已经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真是属猪的！”被窝里，高园园又是一脚踹在了方南大腿上。
    方南“唰”一下睁开眼：“干啥？”
    高园园彻底被这人给逗乐了，捂着嘴笑了两下直到撕裂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她才缓缓屏住呼吸。
    半宿未眠，直到天色露出鱼肚白，高园园轻声轻脚下了床，故作不知的方南翻了个身。
    但不一会，他想装不知也不行了，高园园开门瞬间与赵琴装了个满怀。
    高园园：“昨晚那酒你从哪买的？”
    赵琴：“家里带来的，怎么了？”
    高：“你是不是在里面放别的东西了？”
    赵：“我放啥了？”
    高：“你当我傻？又是热情的请方南吃饭，又是和方南调换着开酒，又是借我手机放歌，然后遗漏在方南房间里？你敢说那瓶白酒没问题？”
    赵：“我是为你好，懂不懂？别看方南年轻，但他显露出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你跟着他有好处！”
    高：“好处就是我被用完就扔？”
    想起方南夜里悔恨交加的死样子，高园园“唰”的抬手给了赵琴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随后咬牙切齿道：
    “我们解约，我退出星光！今天，你敢算计我跟别人上床，下回呢？下下回呢？你为了利益把我当货品一样拿出去交易，还冠冕堂皇的为我好？无耻！”
    缩在被窝里听高园园在那义愤填膺，方南抓了抓脑壳，总感觉忘了啥事，脑袋放空想了好一会，他不禁一跃而起，穿着短裤拉开门对门口斗鸡眼的两人道：“赶紧去看看贾静汶，她昨晚也喝了一小杯白酒。”
    贾静汶的房门是被方南一脚踹开的，动静之响，引来剧组一多半人，进了房间，贾静汶披头散发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你们昨晚渴不渴？我喝了一夜自来水！”愣了会，贾静汶冲方南两人无辜道。
    方南瞄了她一眼，没发现有啥不对，走近后撩起她的长发，这才看到她脸上一夜之间竟多了好些似荨麻疹一样的小玩意。
    “喝自来水？赶紧去医院吧。”方南就差嚎了出来。
    一见贾静汶的模样，高园园腿都软了，直扑卫生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撩起睡衣看了会小肚子，发现还是雪白一片，这才松了口气。
    赖清水来了，轰走一帮人后，问方南道：“南仔，咋回事？”
    方南一指赵琴，把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说，总之最后算是把赖清水气了个半死。
    “我干你娘的星光，以后有我在的剧组，你们星光的演员有多远滚多远。”赖清水指着赵琴破口大骂，唾液横飞。
    而刚了解到身上异样的贾静汶浑身都软了，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眼泪“哗哗”的流。
    方南好说歹说才劝她用衣服遮住脸先去医院，他自个也跑回房间套上衣服直奔医院。
    这辈子才刚开始，别再整个后遗症出来。
    保定某甲等医院里，方南三人全身检查后，满脸希冀的望着面前的专家。
    庆幸的是他和高园园两人身体倍棒，贾静汶被认定为过敏啥的，专业术语他也听不懂，反正临走时带上了一袋药。
    回了旅馆，三人相对无言，贾静汶看高园园的目光里甚至带上了点怨恨，“你那经纪人了？”贾静汶问高园园。
    高园园满脸憔悴道：“走了吧。”
    “走了就算了？”
    “你自己去找她吧，我现在和赵琴也没关系了，我准备和星光解约。”高园园撂下句话直奔楼梯口。
    贾静汶看向方南：“你咋说？就这么放过她？”
    “那咋办？找到她，打她一顿？”方南反问贾静汶。
    他也很无奈啊，自己被人算计，还还不了手，说出去，别人大概还会羡慕他，你说这叫啥事？
    而且，最关键的当事人看样子好像也准备就这么了了，他还能咋办？
    贾静汶冷着脸说要给公司打电话，方南也由她，“噔噔噔”上了楼梯，高园园拽着一个小旅行包下来了。
    方南问她：“你干嘛去？歇一天，明天肯定还得拍戏啊。”
    “干嘛？回去解约。”说话间走到半途，高园园又屁股一撅把方南撞的和墙壁挤到了一起，两眼一瞪：“每次碰见你都没好事！”
    方南委屈道：“我能咋办？谁知道赵琴这人胆子这么大，敢来这一手啊！”
    不久前拍《仙剑》，他还嘲笑曾璃的不知名茶叶是否有猫腻呢，哪想真有现世报一说！
    如今只能道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第八十一章 尊称

    高园园一走三天，再回来，人都憔悴了。
    方南拐着法子一问，才知高园园和星光解约成功了，她付了高达200万的违约金，算是倾家荡产了。
    2003年的200万啥概念？
    北京差一点的四合院全款也不过这个价格，过个十好几年，涨个十倍价格玩似的。
    方南有点同情这丫头了，这么多钱说没就没了。
    安慰高园园两句，方南又问起赵琴。
    据高园园所说，赵琴也离开了星光，目前踪迹全无，且赵琴并没有受到公司任何惩罚。
    “大概星光也不认为赵琴的手段下作吧！”结尾，高园园表情冷冷的说了这么句话。
    方南沉默，他老娱乐圈人士了。
    心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一套在娱乐圈确实行不通。
    混娱乐圈，凡事得争先，一年到头好戏就那么几部。
    有个风吹草动就得创造各种条件先和制片、导演、资方打好关系，待价而沽的最终结局就是啥也捞不到。
    一步慢步步慢，张爱玲的“出名要趁早”可不是说了完的。
    可赵琴的操作也委实过于极端了，因为方南这会没多大名气，更没有正在意义上的代表作。
    《无名之辈》如果票房成功了，后一部作品也成功了，到那时，睡的好好的被窝里塞进来一个女星，方南都不会感到稀奇。
    现在嘛，真的太急躁了！
    “一直念叨才华，没想最先发现、认可我才华的竟然是赵琴！”
    嘟囔了一句，方南躲闪着高园园清冷的目光道：“安心拍戏吧，有啥需要帮忙的说一下。”
    他也心累。
    24岁找一个固定女友压根不在计划之内，这会只能当一回渣男了，“有角色多想着就是了。”方南默默道。
    至于高园园是啥想法，方南懒得琢磨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赶紧拍完《神医侠侣》走人。
    女主角之一回归，贾静汶漂亮的脸蛋也恢复如初，《神医侠侣》再次进入紧张拍摄期。
    赖清水给《神医侠侣》定的标签是爱情、魔幻、武侠剧，放在后世只会给这部剧贴一个标签——雷剧，天雷滚滚的那种，不老药啥的看的人头皮麻。
    来了三天，方南这是第二回走进片场，“看你挺眼熟啊。”赵文卓赵师傅与方南握手时眉头微蹙道。
    方南瞥了他一眼，说笑道：“我看你也眼熟。”
    赵师傅刚“哈”了一声，就被急的满嘴水泡的赖清水给打断了。
    剧组无缘无故停了三天，他老上火了，要是可以后悔，他铁定不会找方南做啥武术指导。
    导演发话开拍，剧组众人全部动了起来，唯独方南打着哈欠坐在监视器前动也不动。
    《神医侠侣》也是两个组同时拍，其中一个组拍的是配角戏，边角戏。
    重头戏、打戏全在赖清水这边。
    作为武术指导的方南这就爽了，拍到打戏部分才轮到他上场给演员、群演规划动作，其余时候没人管他，爱干啥干啥。
    “诶，你怎么天天要死不活的？”
    九月天的大中午还有暑气，昨天连夜画完分镜头的方南直觉困意连连，哈欠一个接一个，旁边等下一场的高园园捅咕了他一下，不满道。
    方南眉毛上扬：“我晚上生龙活虎啊！”
    高园园一踢方南的椅子腿：“要死了你！”
    两人偷摸着撩了两句骚，剧组执行导演喊起“action”，方南歪头瞄了瞄监视器，就见镜头里的不知名女演员抱着赵师傅狂啃，看的他都呆了。
    “这女演员谁啊，有前途！”方南往高园园旁边挪了挪小声问道。
    高园园白了他一眼，别过了脑袋，方南则看的神采奕奕。
    演员现场拍吻戏和观众在荧幕上看到的可完全是两码事。
    演员现场拍的时候，离演员两米远的地方就有灯光、摄影一帮剧组工作人员。
    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一个女演员无所畏惧的抱着男演员狂啃可不轻巧，得心理素质相当强悍。
    别说女演员，便是男演员也很少做到这一点，多数演员碰上这样的戏要么用替身、要么借位拍摄。
    硬让方南找这么一个演员的话，大概就是《还珠》里的那位皇阿玛了，这家伙啃起女演员来也是一绝，《倚天》的时候，差点没把小桃红啃哭。
    方南当时就站在外围。
    也不知是女演员垂涎赵先生的美色，又或者别的，《神医侠侣》重新开机的第一条镜头整整拍了十多条，把赖清水气的就差眉毛倒竖。
    长喘了两口气，他冲起身的方南道：“南仔，下一场交给你了。”
    “诶，好的。”
    《神医侠侣》的打戏不多，说是魔幻实则全是空架子，摆摆造型就好，方南也没感觉有啥难度。
    镜头里的宅家大院门前，方南问拿着道具剑的高园园道：“剑会拿了吧。”
    “刺死你！”高园园举剑刺向方南。
    “一边玩去。”方南一把拨开后，走向赵师傅。
    赵文卓本身就是练功夫的，又拍了这么些年动作戏，方南给他规划的三个动作一学就会，倒是让方南少了很多口水。
    十来分钟后，经方南设计的一套【高园园怒目拔剑，赵文卓阻止抢先推剑入鞘，再擒拿夺剑】的招式便完成了。
    临拍之前，方南笑着提醒道：“赵老师，柔着点啊，对戏演员是女孩子。”
    他们这个行业，喊岁数大、有实力的演员一般都喊“老师”，这个称谓算是尊称了。
    但到了后世，这个称呼变味了，二十多，刚出头有些小名气的新人演员，也有人巴巴的喊“老师”。
    一首歌唱的鬼哭狼嚎的新人歌手，也有人上赶着喊“老师”，让人很不适应，随即也带歪了“老师”这一称呼。
    赵师傅笑着点了点脑袋：“没问题。”
    这几天，剧组居住的旅馆闹了那么大动静，他不傻不痴的还能不知道这两人干了些啥？
    也就是他岁数大，放不下面子。
    要不然早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一样，装模作样的频繁去方南房间前晃悠了。
    不为别的，就为瞅瞅是不是真的连床都塌了。

 第八十二章 达令达令达

    《神医侠侣》剧组待了半个月，方南有些慌。
    蔡宜侬暗搓搓的要反悔，答应投资《荒腔走板》的200万够拍部小成本电视剧了。
    方南惶恐。
    不带这样玩人的，唐唐影视再小，也是国内知名的民营影视公司，老板出尔反尔算怎么回事？
    连说带劝，蔡宜侬交了底。
    她拿着《荒腔走板》剧本北京、香江跑了快一个月，愿意投资的只有一家公司——博纳影业。
    博纳之所以愿意投资20万，是因为和唐唐影视有合作，对方是《疑神疑鬼》的发行方，小投资一笔《荒腔走板》是人情！
    多方大佬不愿意投资《荒腔走板》引发的后果，便是蔡宜侬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但她有一点很肯定，不是剧本不好，是方南这导演不行，没经验，太年轻了！
    房间里，撂了电话的方南有些郁闷。
    他心知再不出手补上200万以外的差额，蔡宜侬真有可能撂挑子，到那时，怕是要欲哭无泪。
    强忍着在《神医侠侣》又待了一周，将动作戏拍了七七八八，方南和赖清水请了三天假，准备去北京跑一趟。
    正收拾东西，高园园一声“哎呀，我累死了”坐到了方南的床上。
    床修好了，旅馆老板很会来事，以前的木腿脚换了三角铁，走的时候满是挑衅的看着方南，那神色仿佛再说“再晃坏了一分钱房租不要你的”。
    可惜方南到现在也没试上。
    “你干嘛去？”
    方南道：“去一趟北京。”
    “找人投资你那破剧本？”
    想起自已失身给方南这个无赖就是因为这份剧本，高园园不禁有些来气。
    但回过头来，她还是道：“要不我带你去见见王小帅？王小帅你知道吧？”
    方南摇头：“知道，但没用，王小帅自己找投资都够呛，帮不了我。我还是自己去找找赞助商，看能不能搞点广告费啥的。”
    通过广告赞助费规避影片上映后的票房扑街风险，算是所有资方的常规操作。
    甚至好些导演以自己导的电影能拉来大量广告赞助为荣，冯大炮的一部《非诚勿扰2》还没开拍就收到2000多万广告赞助费，差点没让他笑掉大牙。
    但电影里的广告多了也有不好的地方，太容易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就像本山大叔在春晚上明明饰演的是一位生活在农村，家庭朴素的不行的老农民，结果家里藏酒大几千一瓶，这就很容易让观看的观众出戏。
    好的导演，脑袋瓜正常的导演不愿做这种坏口碑的事。
    可这会的方南不愿这么干，也得这么干了，能不能干成还都是两回事。
    “拉赞助啊。”嘀咕了声，高园园道：“我倒是认识两家广告公司，你估计能投放啥广告？”
    方南拎起包，瞄了她一眼道：“手机，挖掘机都行啊。”
    高园园一呆，醒悟后不由道：“你这什么破剧本？手机怎么和挖掘机扯到了一起。”
    方南没理她，拎着包到了楼梯口，转头一看，高园园寸步不离，他纳闷道：“你咋还跟着？”
    “走吧你，我给你介绍一家广告公司去，挖掘机的能不能联系到不知道，手机应该没问题。”
    她的第一支广告比第一部电影来的还早，广告方面的资源，方南拍马也赶不上她。
    高园园这么说，方南不好撵人了，出了旅馆，生怕被人认出身边的是周芷若，方南只好打车。
    风驰电掣到了高园园说的那家广告公司，经理见了高园园倒是挺热情的，但当高园园让其帮忙介绍一二位经理级别的手机商时，对方有些推诿，这算是商业机密了。
    “你们最近有接到推广新手机的单子吗？我帮你们打广告也一样的。”
    “我们只做平面广告。”
    方南咂了咂嘴，想走人了，对方谨慎的过分，突破不了，他琢磨直接去北京最大的手机直营店找区域经理吹牛也比这靠谱。
    给高园园丢了个眼神，两人告辞出了门，没走几步，经理又追了出来，给了张名片，“这是家国产手机公司，不久前才刚上市，和我们没谈成，你们去试试。”
    肩并肩出了大夏，高园园把名片递给方南，“没听过这个牌子的手机啊。”
    “人不是说了才上市？”方南接过名片一瞅，摇摇头，他也没听过。
    名片上标注的手机店开在海淀众所大学之间，门面小到高园园站外面都不想进去，“没戏，浪费时间。”早就嚷嚷着饿的她气鼓鼓道。
    “行不行也得看看呀，赞助5万10万也是好的。”方南抬脚进了店里。
    手机店里的店员把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方南当成了大客户，客气的不行，就算方南道破来意，对方也只是稍一愣后，给所谓的孟经理打了个电话。
    孟经理来的很快，进店里第一眼就瞅上了戴着墨镜，网球帽的高园园：“这位美女，我们正找手机代言人，你有兴趣？”
    高园园瞥了年纪不大的孟经理一眼：“有啊，费用50万。”
    孟经理嘴一扁，迎向方南：“我们是有兴趣打广告的，你说你是导演，剧本我可以看看？在你的电影作品里打广告要多少钱呢？你有过啥拍摄经验呢？”
    方南递上了资料：“这是我个人履历，这是剧本，至于赞助费，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唐唐影视的方南导演，作品有《倚天屠龙记》、《倩女幽魂》、《仙剑奇侠传》，方南，咋有些耳熟呢？”孟经理瞅了瞅方南。
    “眼熟？我俩认识？”方南仔细瞧了瞧三十来岁，留着中分发型的孟经理。
    稍倾，抓耳挠腮的孟经理一拍大腿：“你是不是天涯上和高园园搞对象的那个方南？”
    他说完，眼睛直溜溜的盯向了一语不发的高园园，“还真是你们，没想到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孟经理内心燃烧了许久的八卦心再这一刻得到解放。
    年纪30来岁的孟经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算，还逛天涯，看八卦，方南不由苦着脸对高园园道：“走吧，我错了，应该听你话，不进来的。”
    方南两人要走，孟经理忙出声道：“诶，别啊，聊聊广告赞助的事啊，我虽然在公司话语权不算大，但拿出几十万赞助一部电影做手机宣传的权利还是有的。”
    “当然了，玩归玩，闹归闹，你得肯定你的电影对我们的手机宣传有效果我才能拿钱。”
    已然不抱希望的方南无语反问道：“电影不上映我怎么证明呢？”
    “这倒也是哈，要不你们来我店里站几天台，要是三天能卖出300台手机，我赞助你50万，这是我的极限了。”
    方南掉转了身体：“卖了300台手机，你确定赞助50万？”
    孟经理一脸认真：“那可不，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们啊，可以签合约，而且我还配合你们做宣传。”
    伸手到了孟经理面前，两人轻轻一握后，方南道：“不用她站台，我一个人就成了，你等我过段时间再来的。”
    远离手机店，高园园还在巴巴问，“那破手机怎么卖啊，听都没听过。”
    方南笑道：“我有办法，你到时帮我录首歌，录两个镜头就行。”
    高园园：“啥歌？”
    方南：“darling darling darling darling darling”
    “达令达令达？你这什么破歌？”小唱了一遍，自以为回味过来的高园园一锤方南的后背，“哼，你占我便宜！”

 第八十三章 《那一角患过伤风》

    浦江影视乐园，《功夫》剧组斥巨资搭建的猪笼城寨。
    “诶，你干什么的？”
    猪笼城寨大牌匾上一路滑下来的苟林落地站稳后，一扬手里的相机，有恃无恐的望着发现他的两位工作人员：“傻？偷拍不知道？”
    “你个扑街....”
    发现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意图动手，苟林嘴角一牵扯，扯起嗓子喊道：“周星星剧组打人啦，《功夫》剧组打人啦......”
    倒打一耙还不算，苟林甚至挑衅的一伸脖子：“来，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无赖似的作风气的两人骂骂咧咧去找老大后，苟林一拍屁股遗憾离开。
    他昼伏夜出偷拍《功夫》剧组好些时日了，可惜一直没拍到周星星发飙的照片，刚才趴在城寨上正怅然若失时，外面以备后患的徒弟发来信息，说是几天前来过电话的一位客户找上门。
    影视乐园门口，苟林一眼认出了陪同丁直站一块的女人，赵琴，星光的经纪人，对应的明星是高园园。
    想到自己一手炮制的【高园园、方南、张东三角恋】新闻，苟林脸上笑出了褶子，没有这三人，就没有现在的‘行风工作室’。
    一脸笑意的听赵琴说完来意，苟林傻了，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他还以为赵琴是让他拍对手演员的黑料，没想赵琴黑的是自家艺人，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单子苟林还是接了，只要给钱，给谁泼脏水都一样。
    赵琴问道：“什么价？”
    “高园园现在挺火的，怎么也得1万块吧。”
    赵琴蹙眉，苟林忙道：“顺带送你个方南。”
    赵琴颔首：“多长时间见效果？”
    苟林：“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吧，做事前一天我们通知你，你先付三千块钱定金。”
    ......
    涿州影视城《神医仙侣》包下的小旅馆，方南躺在床上百无聊班的拨弄着手机。
    直到房门被敲响，他才从床上一跃而起，将脚下的皮包一提，与门外拎着旅行包的高园园汇合一处。
    出了旅馆，高园园瓮声瓮气道：“找我做广告女主角，给多少片酬啊。”
    方南腆着脸笑道：“一万行不？”
    高园园做《那一角患过伤风》的女主角，方南几乎没做多想就认定了。
    宋慧乔，乔妹代言步步高手机时扮演过的那个广告角色气质太出众，人也太美。
    方南觉得唯有高园园能和乔妹打打擂台。
    曾璃倒也可以，但她那张脸也太艳，和方南心里的邻家女孩、大学学妹等形象有些不符。
    “切，我现在拍一集电视剧都得两三万。”
    方南愣了，“那咋办？总不能让我以身相许吧。”
    事到临头了，高园园突然提出酬劳的事，方南不禁急了。
    他的身价太少，给吴高的八万块和《神医侠侣》的八万块酬劳抵消后，身上十万块钱不到，准备全部扑在《无名之辈》上呢。
    高园园要是一门心思要酬劳，怎么也得几万块吧，方南有些为难。
    “谁稀罕你啊！”
    埋汰了一句方南，想着没了经纪公司的自己也成了孤家寡人，高园园又道：“拍完请我吃好吃的，然后我还要出演《荒腔走板》，你要给我一个好角色。”
    这下，方南露出了笑脸：“这个可以。”
    打车到了保定，方南把高园园带到了一家咖啡店前。
    看着咖啡店里影影绰绰的顾客个个西装革履，丁点不像群演，高园园纳闷道：“你没给老板打电话提前清场啊，这么多顾客。”
    方南愣了：“清啥场？”
    高园园无语道：“你占人家地方拍戏，不要给钱包场地清场？”
    方南翻了个白眼：“我哪有钱包下咖啡店，等会点上两杯咖啡就是了。”
    好歹把高园园劝进咖啡店，又将其推进洗手间换衣服，方南则在咖啡店店长的注视下点了两杯咖啡。
    卫生间窸窸窣窣换上碎花格子的长裙，再出来的高园园感觉特羞耻，11月份穿裙子被人当傻子也就算了。
    方南没钱清场，很多认出她的人在指指点点，也让她倍感不自在。
    “信念感，拿出演员的信念感来！”
    临窗的坐位上，方南一边掏出租来的手持摄影机，一边给脸红的欲滴血的高园园打气道。
    方南传销头子似的丑恶嘴脸，高园园倍感嫌弃的一撅嘴：“咋演啊？摆什么姿势？”
    作为一位出道好几年的女演员，信念感，她当然有，没有信念感做不成演员！
    但方南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委实太过份了，他的白嫖操作，给高园园一种再偷人东西，再抢人东西的感觉。
    让她浑身不自在，不得劲。
    “手机拿出来，耳机戴上，保持微笑，很纯的那种微笑，脸侧着看向窗外，诶，对，就这样。”
    羞耻之下，避过他人目光的动作被方南叫好，高园园一边往耳朵眼里插耳塞，一边没好气道：“你快点吧，丢死人了。”
    “丢啥人？你就当在片场拍戏就行了。”
    就这会，咖啡店店长跑了来，“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我们这里也不允许拍摄。”
    “我没拍摄啊，我喝咖啡不行？不是点了两杯咖啡？”
    方南的无耻行径看的高园园恨不得当场就跑路，简直是无地自容，她就没见过这么脸厚的导演。
    再瞧对面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在店长稍一走远的刹那，又将摄影机捧了起来，对准了自己。
    等店长反应过来回头阻止，他却一收摄影机大摇大摆的出了咖啡店，搁窗外拍了起来。
    “我的妈呀...”高园园一把捂起了俏脸。
    “手拿开，笑啊，笑啊.....”
    面对窗外上蹿下跳喊着的方南，高园园到底拿开了脸上的双手，随即强行露了个甜甜的笑容，她现在也不敢想有的没的了，只想赶紧拍完走人。
    好在方南对这个镜头的要求不高，不一会，店里店外两个镜头结束。
    咖啡店镜头拍完回去的路上，方南一边瞅着相机里的镜头，一边对满脸郁闷的高园园道：“今天赶不及了，得找个时间去拍海滩镜头，你啥时候有空啊。”
    “还拍啊，差不多就行了。”
    高园园不太想去，她今天丢人丢完了，像极了方南对她说的那首歌的歌名——我在那一角患过伤风！
    她这不仅要伤风，而且快裂开了！

 第八十四章 网络大战的开端

    【北京的银杏道上，她头顶编织帽，身穿白色露脐装悠然自得】
    【秦皇岛的海边上，她赤脚漫步沙滩，海风吹散了发丝一脸享受】
    【影视城古老的街道上，她手握手机端坐青石板上神情沉醉】
    涿州镇上的一家小剪辑室里，拍完戏匆匆赶来的高园园看完方南剪辑出来的小短片，动容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有那么美！
    即使《倚天屠龙记》之后，有人说她漂亮，她也一直没觉得。
    直到这一刻见到方南鬼斧神工般的操作，她才下意识觉得，“诶，自己好像真挺漂亮！”
    冲着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方南轻轻一撞，“我长的还行哈！”她满面羞涩。
    摩挲着下巴方南咂了咂嘴，“嗯...还差点意思。”
    高园园不乐意了：“你要求还挺高。”
    “把歌配上效果就该出来了。”方南旁若无人的嘀咕着。
    高园园这才晓得，方南这个死鬼压根不是被屏幕上的自己吸引，一门心思琢磨怎么完美自己的广告呢。
    意识到得配歌，方南总算醒悟过来，转头道：“你会唱歌不？”
    高园园气道：“不会。”
    “试试吧，就那么一句歌词。”方南不愿放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试试真就逝世，大美园真就唱得比他还不如，压根没节奏，方南没辙，只好花钱请一位素人带唱了一遍《那一角患过伤风》。
    高园园漂亮的脸蛋，再有旋律动人的音乐，方南终于燃起了三天卖三百台凌锐手机的信心。
    不过他这也算讨巧了，高园园本就是明星。
    一切就绪，方南直奔北京海淀的凌锐手机店，手机店喜欢逛天涯看八卦的经理孟子义早等在了店里。
    穿过两排手机柜，方南和孟子义握了握手，期间，他再一次问起50万的赞助费，孟子义仍旧一口应承。
    见他表情诚恳，方南颔首递出自己的相机：“呐，用你的电脑把视频发到天涯等各处能发视频的论坛上，在找一台投影仪和功放来，今晚开始做宣传。两天后，我们的约定正式开始。”
    孟子义不解，接过相机在方南指点下点开一个文件，随后，他就语无伦次了，“这是高园园？太漂亮了吧。”
    “这音乐叫啥？”
    “这后面的宣传怎么是凌锐手机，凌锐手机只是我们公司其中一个品牌型号，我们是步步高啊。”
    “你这在哪拍的，风景太漂亮了。”
    满耳充斥的“漂亮，漂亮”听的方南脑壳疼，但他还是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凌锐手机只是步步高的一个品牌型号？”
    孟子义颔首道：“对啊，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款手机，过完年拿到牌照，我们就要推出自己全新的步步高手机了。”
    方南懵了，问道：“是音乐手机不？”
    “什么音乐手机？”
    “就问你新推出的手机有没有像那些高档手机一样装有内存卡？”
    “肯定啊，手机装内存卡是未来几年的趋势。”
    孟子义的肯定，让方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死也想不到凌锐会和步步高扯到一起。
    步步高带内存卡的手机配上《那一角患过伤风》，再配上高园园，这一波如果直接起飞，他整个人怕是要裂开。
    这创意卖50万，真是血亏啊！
    方南有心把相机夺过来，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人无信不立啊！”他欲哭无泪。
    不过，他还是尽力抢救道：“广告放出去如果火了，手机销量大增的情况下，你们找代言人的时候，能不能考虑找高园园做代言人？”
    孟子义颔首道：“这不用说，我肯定会推荐的。”
    说话间，孟子义已经在大屁股电脑上一顿操作，方南跑到屏幕前瞧了瞧，不由被孟子义的手速所折服。
    这家伙俨然一位触手怪，网络达人，对网上发帖宣传自家手机可谓驾轻就熟。
    “咦，有人和我们一样在宣传高园园呢。”
    正点烟的方南好奇抬头：“是嘛？我瞧瞧。”
    “这是高园园吧？不过照片选的有些丑。这是你吧，你好像更丑一些。”
    天涯上，孟子义点下拉着图片对方南道。
    方南一瞧，顿感无语，图片上描眉拉眼角的自己成了娘炮，挫的一匹。
    不过倒是没啥人抨击他。
    而被化成小太妹、非主流的高园园就惨了，被骂成了翔，楼层一会功夫高达几百层。
    001：我见过高园园本人，从小就丑。
    003：啥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高园园、方南、张东。对了，最上面那丑比就是方南。
    008：知道高怎么出演《倚天》的吧，就这么说吧，和导演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
    056：高园园连方南那丑比都看的上的，口味就不用说了吧。
    086：看了摸脸杀，以为高园园配方南是美女与野兽，这一看，是野兽与野兽啊。
    102：高已经被方玩坏了。
    125：我瞎了！
    169：谁放的图，把我搞瞎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199：前方小提示，高和方又搞到了一起，嘿嘿...
    .....
    远离海淀的某处小区内，接到苟林的电话赵琴开了电脑一瞧，丢下了一句“加大力度”。
    与此同时，苟林对丁直和一帮小弟一挥手，“钱到位，继续”。
    在离两人更遥远的地方，一位抠脚大汉看着电脑上的方南黑料也是兴奋异常，不时放下手里的碗，对方南来一通恶评。
    这帮人暗搓搓的招呼，把方南和孟子义郁闷的不行，两人正准备大干一波了，还没开始就被压了一头。
    “咋办？我们要不要等这波风头过去？”孟子义问方南。
    这一刻，他们两人处在统一战壕。
    他输了，凭一手网络宣传带来的经理职位恐怕不保。
    方南输了，50万的赞助费就是镜花水月。
    没让孟子义多等，方南恶狠狠的喊了一声“干他”。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超现代的审美，外加真有料的高园园还能被抹黑的还不了手？
    方南语气森然，决绝的可怕，让孟子义毫不迟疑的点了文件上传，接着又是图片上传。
    这场网络有可能击垮他们，却也可能是机遇，是凌锐步步高手机的机遇，是他和方南两人的机遇。

 第八十五章 网络大战

    北京，海淀。
    开在众所大学之间的凌锐手机店里，随着孟子义和其一众网友的参与，华夏第一场行于网络上的粉黑大战彻底白热化。
    天涯论坛上。
    多家新兴网络媒体的评论区中。
    兴起没两年的博客华夏里。
    大学校园论坛等所有网络可触及的地方都是战场，处处战场，处处惨烈。
    天涯论坛上，高园园施展九阴白骨爪的黑化妆一经出现，网友铺天盖地的谩骂瞬间起了一座高楼。
    可随着孟子义不停上传方南拍摄的高园园的美图，楼层开始慢慢跑偏了。
    298楼：哎呦喂，这女的谁啊，是前不久的武大校花？
    345：是高园园？和剧照不像啊。
    457：屁的高园园，高园园有这么漂亮？
    471：诶，我感觉是高园园诶，还挺漂亮的。
    501：本来就是高园园，说顶楼丑图的是高园园就是傻叉，这楼主用心险恶。
    555：园园美哭！
    ....
    网络媒体评论区，隐藏幕后的黑粉因为手抖发错人物关系，被孟子义抓住一个点猛锤。
    001：高园园插足方南、张东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002：.....
    025回复001楼：煞笔，鉴定完毕。
    059:目测一楼煞笔，高园园插足两男的，我笑了....
    ....
    某职高学校的电脑课堂中，合用一台电脑的两位同学一脸失望叉掉显示404的网站后，点开了学校论坛，随即便为高园园是美是丑争执的面红耳赤。
    “尼玛的你眼瞎啊，这女的要是高园园我把电脑吃了。”其中一位同学指着美照对着另一位同学信誓旦旦道。
    “煞笔，这不是高园园，楼主镇楼的图片就是吗？”
    “高园园没那么丑，但也没这么漂亮。”
    “我就问你要不要。”
    “屁话，快下载啊，等会下课了.....”
    ......
    随着孟子义的阻击，网上多个论坛关于高园园是美是丑的舆论开始走偏，种种迹象都让行风工作室的丁直心急如焚。
    “师傅，好像不太对啊，我们连夜发的一些帖子都出现了高园园的美图。”丁直冲自个把自个升为主编的师傅苟林喊道。
    “放屁，全华夏除了我们懂得利用网络舆论哪还有别人？赶紧干活，别想着偷懒，拿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快。”
    骂了一顿领头的大徒弟，苟林抖着二郎腿继续翻看起手里的电影杂志，做狗仔是不得已而为之，电影才是他的真爱。
    苟林悠然自得的正抿着热水，丁直不依不饶的又嚷嚷了起来，“师傅，真不对啊，有很多网友开始骂我了。”
    作为此次网络抹黑高园园的主要操盘手，丁直首次体会到了啥叫铺天盖地的谩骂，啥叫网落暴力。
    一般的煞笔这种谩骂，丁直还能接受，诅咒父母、兄弟姐妹可让他难受了，“我赚点钱容易吗我！”丁直有些悔恨了。
    难得的小惬意被大徒弟两次三番打断，苟林恶狠狠的刮了一眼丁直后，打开桌上的显示器。
    随即，他就被高园园一张张高清、宛如壁纸的美图给惊了。
    同行，比他们还专业的同行，片刻认定有不知名同行捣鬼，苟林紧急联系了赵琴，意图让这位客户提供高园园日常生活中更多的丑图。
    .......
    2003年末的这场网络大战把方南看呆了。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用的还是2g网，网速慢如乌龟，这样的破网速竟然还能上演一场如此激烈的粉黑大战，委实让他心惊。
    “娘的，谁这么闲？不会是赵琴吧？不是会是赵琴和苟林狼狈为奸了吧？”
    方南正郁闷着，一直专注用企鹅指挥网友的孟子义开口了：“对方不行了，我们要趁热打铁，你还有多的新鲜图不？”
    “我哪有啊，要不我给高园园打个电话吧。我们为了她在战场上和人拼刀枪，她估计还不知道呢。”方南摇头道。
    “那算了，来不及了，等文件上传好的吧。”孟子义刚一说完，屏幕上跳出一信息框，文件名《凌锐宣传片》。
    孟子义一拍柜台：“好了，我们来看看效果吧。”
    企鹅好友接受文件，再各自上传高校论坛这段时间，方南拉了张凳子坐到了孟子义旁边，接下来这个视频能取得的效果，决定着他第一部长篇作品的开画时间。
    “你来点吧。”孟子义打开某高校论坛，点开顶楼的帖子后，对方南道。
    方南一扬脑袋：“你点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看。”
    孟子义操纵着鼠标在视频中间的圈圈一击，凌锐手机店店外的喇叭率先传出一阵悠扬、沁人心扉的旋律。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a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一家咖啡店的边窗处，出现了高园园精致、完美无缺，面带和煦微笑的侧脸。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又一句歌词后，扎着马尾的高园园出现在了干净整洁的城市街道上，扎着马尾的她转着笑着，笑容沁人心扉。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海边上，她赤脚欢快的踢踏着海水，长发随海风飘散，宛如顽皮的孩子。
    “da len da len da”
    银杏大道上，她手握手机坐落于金黄的落叶之间，面带微笑，张开双手贪婪的享受着，透过层层银杏枝叶洒落在身上的午后阳光。
    .....
    凌锐手机店中的两位营业员在音响响起的刹那便围绕了过来，望着屏幕上的高园园，她们第一次体会到了啥叫自惭形秽。
    诸多高校寝室，多了一阵阵询问声，“这啥歌？这女的谁啊？”
    待他们确认无误是高园园后，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个名为“女神”的词。
    某高校论坛：“我靠，这视频来的太迟了，不然前不久投票的2003年十大网络人气最高mm肯定是高园园！”
    天涯已经歪楼的千层楼的评论里，有人示意网友去往自己学校的论坛。
    丁直：“师傅，你来看看这个！”
    刚撂下电话的苟林没好气道：“看什么？”
    丁直道：“你来啊。”
    苟林满面怒气的走了过去，在丁直的请求下戴上了耳机，稍倾，耳机飞了，丁直的脸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去银行去，看赵琴的钱到没到账，娘希匹，别他么再发了，发了也没用。”苟林对着一帮徒弟骂骂咧咧道。
    “咳咳”
    “孟哥，有人问高园园在视频里拿着的手机是啥型号，还有音乐叫什么？”
    孟子义疯狂击打起键盘：“凌...步步高，告诉他们是步步高，过完年就上市！”

 第八十六章 收获满满

    “唉..”
    “唉..”
    手机店里，孟子义近乎疯狂的叹着气。
    《凌锐宣传片》上传两小时时间，他已经收到近1000条询问手机品牌的消息。
    如此强劲的宣传让他倍感恼火。
    “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不相信旁边这人呢，如果宣传片里的手机是明年最新款的步步高多好啊！”
    孟子义悔恨交加的瞅着身旁老神在在抽着烟的方南。
    方南瞄了眼唉声叹气的孟子义：“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就开始吧。”
    人生中的第一条广告宣传片效果拉满，更加让方南对未来充满信心，对《无名之辈》充满信心。
    而这之前，得先让孟子义守约。
    孟子义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能动用的50万宣传费作为广告赞助费投入你的电影《荒腔走板》中。”
    方南直溜溜的看着孟子义：“你确定？我现在就让经纪人来商讨广告赞助条约？”
    “可以的，不过不用来北京，去深圳吧，我会在深圳和你经纪人见面。”说完，孟子义拿起方南的相机：“另外，你的这份宣传片我要带走。”
    孟子义说的诚恳，方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有了孟子义50万的广告赞助费，再有蔡宜侬允诺的200万，自个再缝缝补补，便能将人马先给拉起来了。
    “没问题。”高兴之下，方南一口答应了孟子义。
    “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孟子义，步步高市场营销经理，凌锐手机海淀总店经理。”
    “方南，动作导演。”与孟子义握完手，方南好奇道：“你的营销专指网络上的营销？”
    “不是专指，是我比较看好网络这块。”孟子义笑了笑：“不过，我以后大概更会看好你导的宣传片了。”
    方南牵扯着嘴角笑了笑。
    职业生涯初期，他没办法才往自己的作品里添广告。
    有一天，他再也不愁拍摄资金时，他也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里有硬广的。
    与孟子义话别，方南出了门店走进暮色之中，随手招了个出租车直奔涿州。
    车上，他给蔡宜侬打了个电话，交代了步步高广告赞助的事，又留下了孟子义的电话。
    方南信手拈来的50万赞助费，把蔡宜侬整懵了。
    她根植香江那么多年，打入内地也五六年，七拐八绕托了那么多关系才搞来10万块钱，再瞧方南一出手就是50万。
    “你怎么办到的？”电话里，蔡宜侬满心疑惑。
    她不是刚认识方南，方南的家庭背景，她也找查了个底朝天，这人真的是铁孤儿！
    “我给步步高拍了个宣传片？”
    “你可别告诉我，高园园做女主角的广告就是你拍的！”
    仰倒车后排的方南无语，“蔡宜侬不亏为水军头子。”
    方南再三保证宣传片属实是自己的作品后，蔡宜侬怒气满满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可等脏话窜到了嗓子眼，又被其硬生生憋了回去。
    “下回有好的创意先跟我说啊，哪怕打个电话呢。”
    方南打断：“长途电话贵？”
    蔡宜侬：“你不知道从这个月开始，公司每月会给你报销100块钱电话费？”
    方南：“我刚知道。”
    蔡宜侬：“你哪怕写信呢，你看你一下把高园园整成了什么女神，公司得到什么好处了呢？”
    方南：“找高园园做女主角没办法....而且，她刚好和公司解约，省了很多流程。”
    蔡宜侬：“呃，我知道了，另外好心提醒一下，外面的敷衍玩玩就好了，等哪天我给你介绍知根知底的。”
    出租车后排，方南实在是听不得蔡宜侬在那唠叨了，再等下去，他怕不是要被蔡宜侬给锁死。
    好家伙，竟还想用婚姻把他套牢。
    回到涿州镇上的小旅馆，已是晚间十点，剧组还未回来，方南借厨房炒了碗蛋炒饭刚回房间，高园园进了来。
    “你今天没你通过？”方南问鬓角还存有水珠的她。
    “今天回了北京一趟，小帅导演找。”高园园一脸疲惫的打完哈欠，搁方南边上坐下道：“诶，我跟你说个怪事。”
    方南扒了一口饭，含糊道：“啥事？”
    高园园对着方南碗里金黄色的蛋炒饭皱了皱鼻子后，神秘兮兮道：“今天在怀柔影视城那边被认出来后，好多人神经病似的叫我什么女神，你说怪不怪！”
    方南白眼一翻，心里吐槽道：“你如果不变成女神就得变成翔，两者就在一念之间。”
    “问你话呢。”高园园将眼神怪异的方南一推攘。
    方南把碗往床头的长条柜上一放，道了一句“我咋知道”后，直奔洗手间。
    “这什么破习惯。”
    对着方南的背影嫌弃的一撇嘴，高园园又是不自觉的煽动了下鼻翼后，她直接上手端过了方南的蛋炒饭狼吞虎咽起来。
    “赶着回来，饭都没吃，快饿死了。”稍倾，她冲卫生间出来后便呆若木鸡的方南道。
    方南轻轻颔首：“懂了！”
    高园园舌头一卷下巴上的饭粒：“懂啥？”
    方南道：“你这个女神也会拉屎撒尿！”
    高园园一甩双腿，“去一边去。”
    一碗饭两人分了吃完，高园园在剧组回来前回了自己房间，可待方南洗刚完奔波后的纤尘，躲进被窝，高园园卷着棉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你干啥？”
    被窝里，方南抬高了脑袋，用两只大眼瞄着旁若无人的高园园。
    锁了门的高园园一撩长发：“要债啊！”
    方南愣了，“大半夜的你要啥债？”
    “你自己说你上回弄了几回。”
    方南无语，他还是第一回知道还有这种还债法的，搓了搓脸颊，振作了些精神，“上来吧，别再感冒了。”他往床外面移了移。
    上了床，刚才还一副北京大妞模样的高园园这会才真正羞红了脸，手忙脚乱的铺起带来的棉被，可铺着铺着，她就躲进了方南捂的暖烘烘的被窝。
    方南的胸膛上，高园园脸色布满红晕道：“刚我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原来是你那个宣传片的原因，这才有人喊我什么女神，她们说拍的特好看，羡慕的不得了。”
    方南不解：“所以呢？”
    “所以，我感谢你一通呗！”
    ...........

 第八十七章 《无名之辈》启动

    “诶，诶，起床了。”
    “嗯嗯.....别动我...”
    “啥别动，赶紧起来干活了，上妆要个把小时呢。”
    旅馆小房间的床边上，方南接连催促犯了起床气的高园园起床。
    还债那一夜之后，他们两人便肆无忌惮的拼床睡到了一块。
    方南有心避嫌，可一想到身上又多出来了的债务，想想还是算球了。
    他估摸着要想把债还完，得等到七老八十干不动才有可能，就怕那会，某人也没那个精力跃马扬鞭要他还债了。
    就这么，两人过起了夫妻之间不羞不躁的日子。
    别说，方南觉得这小日子还挺美滋的，每天搂着个大美女看电视到半夜，让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生拽硬拉把高园园拽的坐了起来，方南先一步去洗漱，再出来，高园园才慢腾腾的套起棉裤，雪白的大腿恍的人眼晕。
    “我出去跑几圈，你快点洗漱化妆。”没眼看的方南甩下剧话出了门。
    他在《神医侠侣》剧组里是纯粹的武术指导，不用应付乱七八糟的杂事，每天倒是轻松的很。
    来回十来里路跑完回到旅馆，刚好赶上剧组吃早饭，饭桌上，赖清水问起动作部分还需要的拍摄时长。
    “一周左右。”方南夹了块萝卜干丢进粥碗里搅了搅。
    “再快点吧，我想年前把片子剪出来，几家电视台着急要。”
    赖清水的这一要求，方南没办法拒绝。
    不说导演是一个剧组里权威，便是赖清水一直没埋怨他放下本职工作，忙活自己的事，方南也得应下差事。
    答应将工期缩短到五天，剧组收拾东西直奔影视城外的荒地。
    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埋伏戏。动作部分挺多，但主角赵师傅有功底在，倒是不难完成，只是一招一式，拍一会停一会耗时久。
    和赵师傅商量好招式，又给群演设计好动作，片场便不断响起“三二一，action，咔”等特无聊的重复词汇。
    打着哈欠拍到午饭口，方南正往餐盒里舀汤，远在深圳的蔡宜侬竟然找了过来。
    小马扎坐下后，蔡宜侬一刻不停道：“步步高赞助《荒腔走板》的合约签了，你要在电影中给最新款的步步高手机一个特写镜头，镜头长度不少于五秒，远景近景不少于三个。”
    方南颔首：“我知道了，五秒镜头我到时会分开拍，赞助费是50万？”
    “赞助费50万，另外对方又花50万买下了凌锐宣传片的广告。合同我已经给你代签了，对方最近应该还会找高园园谈代言合约。”
    “你意思是，我有50万收入要进账？”方南确认了一遍。
    蔡宜侬肯定后，方南不由高看了孟子义一眼，觉得这人不错，能处。
    当初拍凌锐宣传片的时候，他只想着换一笔赞助费，压根没想过还能捞上一笔。
    “k姐，50万全给我投进《无名之辈》中，过几天我在给你转20万，也一样投进去。”
    他再拿出20万，便是个人往《无名之辈》里投入了70万，几乎全部身家，不可谓不疯狂。
    这几年，他断断续续赚了也有小几十万。
    其中加入唐唐影视后，参与的首部戏《仙剑奇侠传》的酬劳是10万，是他这两年赚的最多的一笔。
    另外就是《倩女幽魂的》酬劳是5万。
    《倚天屠龙记》酬劳加外快也有个五六万。
    《神医侠侣》是8万。
    几部戏累积起来的酬劳，和外快让他的身家超过了30万，给了吴高8万创立‘一心’后，如今身上还有20多万。
    蔡宜侬莫名：“《无名之辈》？不是《荒腔走板》？”
    方南笑道：“《无名之辈》就是《荒腔走板》，今天正式改名。”
    蔡宜侬都无语了，琢磨这人怕不是有病吧，一份剧本还暗搓搓的搞假名，是把剧本当成了了不得的宝贝，还是觉得自己是啥大导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极为不满的腹诽了一通，让被骗的负面情绪消散一些后，蔡宜侬皱眉道：“你真的要往里投这么多钱？”
    是人都知道股市投资风险大，但少有人了解投资电影与投资股市的风险真的是半斤八两。
    麦当雄投资《黑金》6000万，《黑金》上映票房1000万，直接让其公司直接破产。
    邓光荣4000万投资王墨镜的《阿飞正传》，电影上映票房900多万，也是血本无归，邓老板差点被送进医院。
    要不是这部戏拿了金像奖几座奖杯，从而给邓老板续了一口，邓老板砍死王墨镜的心估计都有。
    圈内种种投资电影失败的案例数不胜数，每过几年还会来场大的。
    便是唐唐影视拍《疑神疑鬼》这部小成本悬疑片，还得找人担风险。
    要知道电影可不是电视剧，电视剧再差，价格降一降总会有电视台需要。
    电影没观众看，那就真的完全扑街。
    而方南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要迎面撞上去？
    蔡宜侬有些不敢相信。
    但下一刻，方南用口吻告诉了蔡宜侬，他所下的决心。
    “投，70万全投进去。”方南一口咬定。
    他和别人不同，别人投资电影，或许会担惊受怕，心情随着每日票房升降惶惶不可终日。
    他虽然也担心，但有了步步高宣传片的加持，这份担心已经小了很多。
    再有《无名之辈》经过市场检验的加持，方南对票房的担心更近乎于无了。
    方南如此头铁，蔡宜侬便不再坚持，与方南商讨了会剧组筹建事宜后，她饭都没吃一口，巴巴跑去找高园园，意图趁虚而入。
    而收到这份好消息的方南则裹起军大衣，利用饭后休息的时间琢磨起演员的事来。
    马先勇：陈建兵把这个角色塑造的挺不错的，就不知他这会有没有这个本事。
    鸡冠头：黄泽吧，这家伙长的比我还普通，长相这块蛮符合的。至于演技，摸爬滚打也好几年了，再有我的指点，应该能撑住。
    卷毛毛：黄博？这角色的扮相和黄博在《寻龙诀》里的扮相倒是挺像的。
    残疾女：曾璃？不知演技能不能撑下来。
    女高中：刘茜茜？这个她妈是有点烦。
    眯眼想了会，脑子渐渐模糊的方南觉得演员这方面，还是得当面试过镜，他才能有个概念。

 第八十八章 彩铃

    “诶，你老板今天又打电话给我了，你说我到底去不去唐唐影视啊。”
    是夜，方南的床上，高园园手肘撑着脑袋，问端坐长条柜前写写画画的方南。
    方南没多想便道：“你不是说王静华也在联系你？还是去王静华那边好。”
    他不喜欢王静华，是因为作为导演，他天生和王静华这种无微不至照顾旗下艺人的经纪模式不对付。
    换成演员，王静华经营艺人的模式没的说。
    不然华艺、王静华分离时，也不会出现一大批艺人跟随王静华出走华艺。
    高园园签约王静华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资源会变少，竞争力将变大，王静华手里毕竟只有艺人，而表面风光的艺人在娱乐圈只是最低等的一环，更不是无法取代的。
    混娱乐圈，财力才是王道。
    有财力才会有好的幕后，如此才能形成好的资源。
    方南为啥空有浑身武艺却施展不开，个中原因说白了就是没钱。
    当然，他没钱也是因为其执着于那些好歌曲的版权。
    而高园园来唐唐影视，唐唐倒是有资源，但全集中在电视剧这块，且未来几年，蔡宜侬是围绕青春偶像这块制作剧集，高园园显然不太合适。
    他倒是暗搓搓的在搞电影。
    但这与高园园在哪已经没有关系，合适的情况下，高园园即使是王静华领的艺人，他该用还是会照顾的。
    给高园园分析了一通华艺、王静华、唐唐影视，方南将制定好的拟邀演员名单递到了高园园面前，“诶，夜总会这个女孩你愿不愿意演？”
    瞄了一眼名单，高园园捂嘴打了个哈欠：“啥也演不了，年后三到四个月时间得留给小帅导演。”
    方南问：“啥戏啊？”
    高园园一叹气：“唉，还是拍小帅导演的个人感悟呗，剧本名字好像叫《青红》。”
    方南颔首表示明白了。
    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青红》算是高园园职业生涯的巅峰，他给与的角色和入围戛纳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角色可没法比。
    眼见方南拿过演员表又开始写写画画，被窝里的高园园不禁催促道：“你好没好啊，赶紧上床暖被窝啊。”
    她个人住时，寒冷的冬天里总会把空调暖风开的大大的，要不一夜过来手脚冰凉。
    如今和方南住到一屋，想开空调开不成了，方南每回都用各种歪理阻止她开空调。
    啥皮肤容易被吹干，不能和室外温差悬殊太大等一大堆无中生有的理由。
    高园园没辙，不开就不开吧，那你好歹早点上床暖被窝啊，有这人在床上，她开不开空调就无所谓了，方南本身就像个小火炉，哪哪都暖烘烘的。
    高园园催促下，方南哈了哈手跳进被窝，面面相对，呵气如兰，两人自动就抱在了一块，同24岁的年纪真的是做不够。
    三角铁的床腿“咯吱咯吱”摇曳着便到了《神医侠侣》杀青的日子。
    杀青当天，方南主动给赖清水道了个歉，这部戏因为他多耽误了几天。
    赖清水表现的挺大方，不但没责怪，甚至鼓励他拍出一部好电影。
    方南打蛇随棍上，“以后多介绍点活，我活好。”赖清水一口答应。
    2003年最后一个月的3号，《神医侠侣》杀青第二天，方南和剧组工作人员吃完杀青宴后直奔北京。
    什茶海酒吧一条街上的‘那一家酒吧’，方南和颜红碰了个面，陈一迅《浮夸》作为主打歌的专辑倒是火了，但丫的还一次没盈利性质的唱过，相当于几个月来，他一分钱没捞到。
    颜红红彤彤的办公室内，方南对颜红道：“对了，王妃的《他不懂》你不用盯着，是我授权她唱的。”
    颜红踩着红色高跟鞋坐到了方南身边，面色艳若桃花：“那10月份刚出的手机彩铃也是你授权的？”
    “嘿嘿。”方南乐了，笑的贼兮兮。
    想起两月前《神医侠侣》剧组一员工手机，很是突兀的传出短促的【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方南的嘴角差点裂到后脑勺，歌曲其它盈利啥的毛毛雨啊，彩铃才是大头。
    见方南笑的那副样子，颜红心里瞬间明了，“我辞职专门为你服务吧。”她眼冒精光一脸希冀道。
    别说她学的是经济，就是一个人再不懂经济，那也晓得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是垄断啊。
    想到方南10几首歌被某垄断公司私自拿来盈利，传的全国皆知，颜红不由心情澎湃。
    方南愣了：“你实力够不？”
    和彩铃干上是迟早的事，方南原本是想等自己成名，有一定实力再进行，却没想颜红早早跳了出来。
    颜红：“哪方面实力？”
    方南：“好歹得有个像样的学历吧。”
    学历虽然代表不了什么，但没学历干多数事，肯定是事倍功半，这一点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他上辈子报培训班学英文，来来往往几批学生走了，他还在琢磨。
    突然升起了学吉他兴趣，没想学个吉他看谱啥的也把他整够呛。
    颜红轻蔑一笑：“学历？你啥时候要看，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拿。”
    方南道：“等下回吧，我等会飞浦江了。”
    “那彩铃的事？”
    “你先干着呗，辞职帮我也行啊，干不好，我在辞退呗。”撂下一句让颜红猛皱脑门的话，方南随即出了红彤彤的办公室。
    12月3号清晨到了浦江唐唐影视公司，方南直接敲响了蔡宜侬的房门，《无名之辈》筹备之前，方南便认定了蔡宜侬做制片人。
    制片人这职位要资历、要人脉、要懂行，一般人干不来，整个唐唐影视唯有蔡宜侬当《无名之辈》的制片人，他或许才能不被琐事烦扰，一门心思扑在拍摄上。
    “工行的《无名之辈》专属户头已经开好，资金也全部到齐，资金来源四家，博纳影业20万、步步高赞助50万，你个人70万，唐唐影视260万，给你凑够400万。”
    “然后我这边还草拟了个幕后人员名单，你看一下，演员的话我已经邀约试镜了，年前这一个月基本可以确定下来。”
    接过蔡宜侬递来的名单，方南瞄了瞄基本认可，现场制片赵柱，武行马大勇、执行导演黄伟明这些都是熟人。
    直到摄影助理栏看到王亮，他才不由一愣，酒神怎么被蔡宜侬才招来了。

 第八十九章 敲定演员

    12月中旬，北风呼啸，浦江武康路180号弄堂里人影绰绰。
    《无名之辈》出品人兼导演方南在化妆间、会议室、院子三者间穿来穿去，忙的满头大汗。
    可会议室的窗户边上，望着这一切的蔡宜侬却显得忧心忡忡。
    今天来试镜《无名之辈》的演员的名气真的太低了，说是毫无名气也不过分。
    三十多岁，没拍过几部戏的陈建兵试镜男一号马先勇。
    只在《仙剑奇侠传》里客串过一个角色的黄泽饰演胡广生。
    李海根的饰演者黄博。
    为了找这位，她当时打了无数电话才联系到这人。
    而黄博却把她当成了电话骗子，“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说的顺溜，显然这人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人会找他拍电影。
    马嘉祺的饰演者曾璃倒是还行，《男才女貌》今年挺火的。
    今天过来试镜的演员中，唯一一个让她满意的大概就是刘茜茜了，但她饰演的角色就是一小配角。
    念及于此，后知后觉的蔡宜侬心底有些发毛了，唐唐影视没财大气粗到拿260万打水漂的地步。
    “当时被方南催的急了，现在看来这份名单很不靠谱，好在是试镜。”
    蔡宜侬放下水杯走出了会议室，与方南打了个照面，“诶，k姐，你别乱跑啊，你得单防刘小丽。”方南一抹脑门上的汗渍，直接给老板分配起了任务。
    蔡宜侬埋怨道：“当时包个小宾馆，两三个演员安排一个房间哪用的着这么乱？”
    唐唐影视就三间屋子，主屋有些私人房间，办公房间不适合让人进。
    道具间也不适合招待人。
    因此，今天来的这么些演员怕冷的要么待在化妆间等上妆，要么院里院外四处乱逛。
    黄博五迷三道的和刘茜茜搁院子拱门边上，聊同学情谊呢你敢信。
    蔡宜侬刚还瞧着陈建兵和王建辉裹着军大衣，一人一根鱼竿走了出去，怕不是要去武康路边上的小池塘里钓鱼。
    方南无语，懒得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蔡宜侬，一擦鼻涕巴巴跑去自己房间，“好家伙，你这都跑我床上去了，赶紧的，起来上妆了。”
    开了房门，方南一眼瞄到倚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手里握着剧本的曾璃。
    “刚捂热。”曾璃打了个哈欠下了床。
    领着曾璃到了化妆间，胡鸽、黄泽两人的妆容已经完成，瞄着黄泽的鸡冠头方南频频点头，曾璃瞬间笑开了花。
    现在流行非主流，但黄泽的鸡冠头也太非了，非主流也不过是披头散发，五颜六色而已。
    “南哥，你今年在哪过年？”黄泽带着哭腔看向方南。
    方南把曾璃在椅子上按下：“在浦江啊，咋啦？”
    黄泽捂着脑袋低眉顺眼道：“我今年陪你过年吧，这造型回老家过年不得被打死啊。”
    “随便你吧。”方南这会可没空管这些，安排好曾璃后，急忙走到化妆室门口喊刘茜茜。
    黄博、刘茜茜进屋看到黄泽的瞬间，也是瞬间爆笑。
    “笑啥笑，赶紧凹造型。”呵斥间，方南把手里蓝白相间的校服丢给刘茜茜，接着对造型师道：“单马尾，妆容清纯些，要符合女高中形象。”
    《无名之辈》筹建的晚，又为了省钱，好些东西全是方南凭着记忆来整，他是妥妥的身兼数职。
    安排好曾璃、刘茜茜，方南让黄博在长条沙发上坐下，他则说起剧本，说起卷毛毛李海根这个人物。
    方南讲了一小段停下后，黄博希冀道：“导演，你的意思是我这就算拿下了。”
    “还不算，要看你准备要多少片酬了，太多了，咱们就下回再合作。”方南眉毛一扬。
    黄博笑的牙龈都露了出来：“不多，不多，导演你随便意思意思就行了。”
    2000年，他出演管虎导演的《上车，走吧》后，这几年一直流离在各个剧组饰演一些小人物，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会因为片酬放弃。
    “那就没问题了，你等会化完妆直接就拍定妆照吧，走的时候找我拿演员剧本。过年回去多吃一点，让自己稍微变的胖一些，学学云贵等地的方言，不需要多精通，能讲台词就成。”
    交代好黄博，方南跑去里间瞧了瞧黄伟明拍的一些定妆照，有感觉不错的，便直接开始谈签约。
    就这么忙碌到半下午，今天来的演员大部分签约进了《无名之辈》剧组。
    能快捷有效的签下这么多演员，得归功于方南找的演员都是些不知名演员，这些演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有电影拍早乐翻了天，哪有这要求那要求的。
    追求演技，看重剧本、导演对现在这帮演员来讲为时过早。
    但也有迟疑的，如刘茜茜、刘桃。
    刘桃迟疑，是因为她饰演的角色为夜总会女郎。
    她害怕这一角色影响个人形象，毕竟20多岁大姑娘，《天龙八部》里的阿朱又是那么的清纯，善解人意。
    方南也由得她回去考虑，机会或者说角色已经给了，而且角色还是电影里的角色，能不能抓住，得看刘桃本身。
    至于刘茜茜没立即签，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刘妈和蔡宜侬还没谈拢片酬，
    二是《无名之辈》这部群戏里，刘茜茜饰演的女高中发挥空间不大。
    会议室里，方南对着蔡宜侬、刘小丽、刘茜茜三人慷慨激昂，《无名之辈》是电影不是电视剧，是刘茜茜从小荧幕跳上大荧幕的机会，多少电视剧演员梦寐以求的机会。
    《还珠格格》里的主演红不红？
    小燕子为了跳出电视剧范畴巴巴的跑去演周星星里的《少林足球》，那扮相是啥样，你们母女俩不知道？
    《还珠格格》里的金锁红不红？
    范彬彬这会还在演电视剧。
    再对比一下茜茜的女高中扮相，你们还有啥好迟疑的？
    我敢说过了这村，你们哭都来不及。
    方南拍着会议桌冲刘妈巴巴说了一大推，那意思就好像再说刘妈如果不让刘茜茜出演《无名之辈》，便是把闺女推进火坑。
    最终，刘茜茜在方南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在合约上签了字，片酬也不多，10万块钱。
    能签下刘茜茜，方南还是挺高兴的，未来给发行方推销片子的时候至少有个噱头。

 第九十章 回首2003

    2004年第一天，方南对着电视发出一声唏嘘。
    一代歌后，一生风华绝代的...因宫颈癌逝世。
    回首2003年，两位巨星的陨落，让人们对华夏文娱圈格外关注。
    最受关注的明星之外。
    影视方面，内地影视导演冯大炮的新作《手机》，正肆虐着全国院线，又一个票房宝座唾手可得。
    面对媒体记者，冯大炮一会用“观众厚爱”，一会用“电影够浪”等言语，宣泄着内心的兴奋。
    头枕脑后望着打过自己主意的冯大炮这帮人，方南不禁冷哼。
    《手机》好不好看，他不知道，《手机2》绝对精彩。
    香江电影《无间道》拍到了第三部，比起第一部《无间道》口碑票房双赢，续集《无间道之终极无间》口碑与票房双双下滑。
    这一切，仿佛预示香江电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躺在床上的方南心知，香江电影并未走到末路，而是进入了羊癫疯状态，不时会出来抽抽一下，香江电影毕竟是抗衡过好莱坞的存在，底蕴、愿意孤独守成的人多少还有些，一时半会消亡不了。
    至于持续多少年，方南也无从得知。
    电视剧方面，《倚天屠龙记》、《倩女幽魂》、《男才女貌》、《天龙八部》、《粉红女郎》、《穿越时空的爱恋》都是03年的大热剧。
    剧集之外，娱乐圈的歌手们也不遑多让。
    03年涌出众多脍炙人口的歌曲，这其中要属周杰轮一马当先，《叶惠美》、《晴天》、《以父之名》多首歌曲横扫各大音乐榜单。
    搞得方南都纳闷，《东风破》不咋地啊，没了《东风破》，人阿轮该火照样火。
    可恨《以父之名》这首歌里有rap，他唱不来，以前没学过。
    至于他个人在歌曲这块的事业也是大丰收。
    他丢进市场里的14首歌，全部完成了使命，掀起了词曲界大大小小各种水花。
    最火的要属陈一迅演唱的《浮夸》。
    王妃改换过名字的《她不懂》。
    汪风的《北京北京》，以及《曾经的你》。
    另外还有素人歌手唱的《体面》、《西海情歌》等。
    词曲作者南方之名在歌唱圈如今也是响当当了。
    娱乐圈王静华、赵琴这类经纪人更是知道南方即方南，方南即南方，但没人往外说。
    说出去除了帮方南加名气，她们丁点好处没有，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更绝的是，有些歌手即使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想就这么一直唱下去。
    她们也很无奈，不唱《体面》、不唱《青花瓷》，好不容易吸引来的歌迷不满意，更不会有老板邀请他们登台献唱，只能硬着头皮唱。
    有几位素人凭借方南的歌大火，获得经纪公司青睐，赚到钱后，也曾拎着包，包里装着大把钱上门购买词曲版权。
    可全被方南给拒绝了，想唱的话可以按次数给钱，版权想也别想。
    方南这家伙现在已经成了完完全全的铁头娃。
    用他拒绝各种经纪人、歌手的话来讲就是，咱的梦想是拍电影，梦想目前正在进行中，如今已经无欲无求了。
    身上有个几万块钱零花、吃饭也就够了，卖版权那点钱瞧不上，拿着也没用。
    所以呢，你们各位公益活动上唱《消愁》、《父亲》、《清明雨上》，咱支持。
    商业性质的最好考虑清楚，因为等他腾出手，肯定要诉诸法院，到时赔钱又丢人。
    方南头铁，运营彩铃业务的某公司更头铁，至今未曾联系过他，方南也由它，不过刀已经举到了头顶，待他一声令下，颜红就将挥刀斩下。
    除却影视歌，民营影视公司方面，唐唐影视改换制作战略，舍弃了香江、台湾两地明星做主演的制作剧集模式，开始专注培养自家艺人。
    公司出品的仙侠大作《仙剑奇侠传》，由内地新人演员胡鸽担任男一号，目前正在紧张制作后期，只待上映后一鸣惊人。
    与唐唐影视战略不谋而合的另一家民营影视公司周易，今年则成功推出了全内地演员做主演的古装剧魔幻剧《水月洞天》，剧很火，演员也很火。
    蔡宜侬看的特眼馋。
    关掉电视机，文娱圈的纷纷扰扰消散，方南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盘算起年货的事。
    正琢磨着火锅一定要买，房门被人推开了。
    “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往我房间跑啥，看不懂的明天再说。”被窝里的方南以为又是过来问剧本的黄泽，头都不抬呵斥道。
    没想，黄泽这货不但没回去，还一个劲拽他被子，方南火了。
    “老子性取向很正常。”他一揭被子，骂道。
    随即，他眉头便拧了起来。
    “你没事跑我房间干啥？”方南望着已经脱掉羽绒服，身上只着一件高领羊毛衫的韩芝芝。
    脸色红彤彤的韩芝芝欲语还休道：“方南，我房间空调坏了，屋里冷的很，过来和你对付一宿。”
    这场景，方南见过没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哪能不知道韩芝芝再想啥虎头心思？
    说起来，他睡觉之所以不喜欢锁门，还就是因为上辈子这种事做的多了，从而产生的陋习。
    “拉倒吧，你那点心思我明白的很，赶紧回去。”方南重新揣紧了被子，外面只露了个脑袋。
    韩芝芝换成别的女人，他或许还有可能揭开被子，放人进来，天冷，多个人暖被窝没啥不好。
    反正他现在也没个固定女友。
    和高园园的一场，关系也是模糊不清。
    但知道这女人心机重，以前又和吴高扯在一起，再后来又巴巴跟了公司的另一位香江导演，方南便没了心思。
    这要是再搞在一起，真就是饥不择食了。
    “别嘛，方南，好歹我们也做过几回邻居，多少留点情面给我。”
    韩芝芝一边开启楚楚可怜模式，一边扒拉起身上的羊毛衫，一小会功夫，其身上只剩一套白色内衣。
    方南摇起了脑袋：“韩芝芝，听我的，别挣扎了，赶紧回自己屋去。”
    他对韩芝芝印象是不好，但说不上嫌弃，更未曾想过大义凛然的劝其从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但让他上，是肯定不会上的。

 第九十一章 表白

    拒绝韩芝芝的第二天，方南领着黄泽、马大勇上街买了好些年货，乌压压的一大推。
    回来时，与去派出所商量借用办公室的蔡宜侬迎头撞上。
    “对联、炮仗买了没？”蔡宜侬问。
    “得，我再去买。”
    买完炮仗对联再回来，方南问起蔡宜侬这一趟谈的咋样。
    《无名之辈》全程浦江拍摄，方南也是没办法，剧本提前了十多年，原本拍摄地好些场景还没出现，他只能改由经济更发达的浦江。
    而浦江的城市地位，为拍摄又带来很多麻烦，蔡宜侬这位制片人最近这段时间，便一直在与浦江各个单位打关系，派出所、学校等等，可谓劳苦功高。
    因此，当她问方南鞭炮啥的买没买时，方南屁颠屁颠的又跑了一趟街道，买了一大堆鞭炮、对联回来。
    会议室里，蔡宜侬翻着文件道：“徐汇派出所谈好了，需要的时候，他们会出动民警帮忙，学校还在谈。”
    方南颔首，又问：“孟子义啥时候过来装修门面？过完年，我就开始了，让他快点，发行方也得赶紧联系，我准备暑假上映。”
    蔡宜侬撇了一眼方南：“别想的太美，过了发行方这关再说。”
    谈及电影发行方，方南也是头疼。
    他不是知名导演，没法做到大导演那种戏还没开拍，多家发行方便抢着要发行的盛况。
    他得先拍出来，再请大爷似的把这帮发行方请来看片，对方觉得片子不错，再伺候满意了，才能谈发行，谈分成。
    至于院线，目前更难以望其项背了，这是终极一环。
    一部电影从开拍到登陆院线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这玩意不是写娱乐小说，两个月拍好戏，拍完就上映，上映就赚钱，那太天真了，这里面弯弯绕绕特多。
    两人聊完《无名之辈》，蔡宜侬又讲起《仙剑》，主要是通知他，《逍遥叹》、《一直很安静》已经被大宇认可，将会作为插曲加入剧中。
    与蔡宜侬聊了大半天，公司阿姨也烧好了饭菜，屋里屋外熙熙攘攘坐了不下三四十人。
    年关将近，但这个年，唐唐影视有两部电影《无名之辈》、《疑神疑鬼》在筹备中，好些工作人员忙的没法回去。
    与李国利、黄伟明、马大勇等人喝了小半天酒，方南躲进被窝正想午睡，屋外响起了嘈杂的招呼声。
    “你啥情况？”开了门，方南问大中午跑到他门口，亭亭玉立的曾璃。
    拎着包的曾璃一脸认真道：“在家琢磨了好几天，你给的这角色不好演，我得多做点准备。”
    方南稀奇：“咋准备？”
    “远离父母亲人呗，你这角色不仅半身不遂，还一个人住着一间，房孤零零的。我这大过年的，家里那么多人怎么入戏啊。”曾璃不满的推开方南，进了屋。
    方南挠了挠头，道理倒是有。
    曾璃学的是青衣。
    而青衣，是指戏曲舞台上多穿青色衣服，扮演正派、贤妻良母等角色的演员，演技啥的不代表多好，提前找感觉倒是说的过去。
    但不该住他这啊，大白天的拎着包就往里钻，不是那么回事。
    公司里有些香江人没回去，风言风语的多不好。
    “晚上我住酒店，你把我过年的伙食包了就好。”曾璃一语道破方南的小心思。
    方南这才面露笑容：“诶，那就好，中午吃了没？我让阿姨把饭菜再热一下，过年准备吃啥？我明天买。”
    “中午在机场吃完了，晚上在你们这吃吧。”曾璃说完刚丢下包，黄泽顶着鸡冠头走了进来，一口一个“姐”叫的特亲热，把曾璃都给叫懵了。
    方南解释道：“他跟你一样，看剧本看的都快魔怔了，这会嘴这么甜，怕是想让你陪着走几遍剧情？”
    “南哥一语中的。”黄泽笑的脸上都起了褶子。
    曾璃微笑道：“诶，那正好，我也有这个心思。”
    望着这两人，方南表面平静，却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不知道原演员是怎么对待这两个角色的。
    但看曾璃、黄泽两人的态度。
    他相信，《无名之辈》即使换了演员，换了时间，肯定也一样好看，因为演员用心了。
    曾璃去黄泽房间当陪练，方南一觉睡到了天黑，“陪我去找酒店？”吃了饭，曾璃问方南道。
    “没说的。”方南主动拎起了方南的旅行包，出了弄堂，方南给曾璃建议道：“要不就路头的那家宾馆吧，《仙剑》试镜的那家。”
    “随便。”曾璃漫不经心道。
    方南一愣，啥意思？到底住还是不住？随便两字最烦人了。
    寒冷的西北风中，昏黄的路灯下，曾璃瞄了一眼身旁高高瘦瘦的方南：“知道我为啥来这边不？”
    “不是为了能够入戏？”方南不解。
    “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妈竟然让我去相亲。”
    停下脚步，面对方南解释完，曾璃又是一脸感慨道：“一转眼，我都28了。”
    相对而立，曾璃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瘆人，避之不及的方南勉强笑道：“28也不大呀，娱乐圈结婚都迟，你现在结婚，以后就只能演婆婆这类角色啥的，影响事业。”
    “你知道我在中戏学的啥？”
    “青衣呗。”
    “你知道青衣多数扮演啥角色？”
    方南：“贤妻良母，贞洁烈女类的呗。”
    “那不就得了，我20岁都在扮演贤妻良母了，还能怕结婚后只能扮演婆婆这类角色？”
    曾璃一句话把方南逼的退无可退，站在那又是挠头，又是摸脸，很是无所适从，生怕曾璃下一句就是“咱们把关系再进一步吧”。
    “真是属猪的！”
    方南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曾璃张嘴骂了一句后，奔了出去，方南吓了一跳，生怕她想不开寻短见，赶忙追了上去。
    可还没追上几步，前面的曾璃突然朝路边的行人，用哭腔大喊道：“救命，救命，后面这人是抢劫的。”
    “别闹，快回来。”
    望着散步大爷大妈投来的怀疑目光，以及隐隐将他围起来的一众路人，方南苦着脸解释道：“那是我女朋友，和我闹着玩呢。”

 第九十二章 西瓜惹的祸

    “你们这对小情侣简直太过份了，能这么编瞎话？”
    武康路边上，老头老太太们对着人群中央的方南、曾璃一顿唾液横飞，喷的两人就差钻进地缝里。
    别说正义的路人气不过，方南自个也来气。
    曾璃这招太狠了，太不着调了，哪有这么干的，假道伐虢啊这是！
    给各位正义路人道完歉，方南拉着曾璃出了包围圈，刚走两步远，曾璃“噗嗤”声笑了出来。
    “看你刚才那熊样！”
    她花蝴蝶似的在方南旁边绕着圈，要不是路上不时行人，怕不是要来一曲《凤求凰》，明目张胆了属于是。
    “是，我熊！”方南白了她一眼。
    曾璃停下脚步，一脸笑意的看着方南，见他脸色正常，并没有动怒倾向，不由松了口气。
    刚才的玩笑算是缓解了表白被拒的尴尬，且还让方南说出了男朋友这个词，也算有所收获了。
    没有了心里负担，方南随着曾璃一路走一路聊，直到路头出现一家万豪酒店。
    “诶，我想吃西瓜了。”与万豪酒店并排的水果店门口，曾璃指着店里的西瓜眼巴巴的望着方南。
    “大冬天吃啥西瓜，都是棚子里长的，不甜。”
    方南不愿买，曾璃猴精猴精的，还喜欢看兵法，不知道又在打啥主意，且这会的西瓜真不好吃。
    曾璃不听，直接加强了身体里的女性荷尔蒙，摇着方南的胳膊，娇滴滴道：“买一个，我最喜欢吃水果了。”
    这一下整的方南升起了鸡皮疙瘩，“我求你了，正常说话行不？”方南撇开曾璃的双手，无语道。
    “那你买不买？”
    方南没辙，进了水果店，店里西瓜有大有小，曾璃不顾方南再三反对，选了个皮色又青又黑的大西瓜，眼看着方南搁那掏钱付账。
    她不禁琢磨开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看你等会就不就范。”
    而她执着方南的理由，简单粗暴，方南上进。
    《江山儿女几多情》到《无名之辈》，他认识方南两年多了，方南一步步雄起的过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这样努力上进的男人，不放下面子追，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当她父母又一次叨叨婚姻的时候，首先印入她心里的便是知根知底的方南。
    至于外貌。
    她不是外貌协会的，且方南长的就是普通人嘛，只是以前衣着打扮不着边际，让人看起来邋遢。
    付完钱，方南一手行李，一手西瓜进了酒店，酒店前台见两人一副外出旅行的样子，特懂事，二话不说开了一间房。
    “果然一份价钱一分货，这房间还行。”
    随着侍应生点开欧式吊灯，方南踏上了柔软的地毯，上上下下打量一圈。
    抽象的壁画看不懂，桌椅宛如红木，最值得乐道的是洗浴间与卧室只隔了一层玻璃，就不知外面能不能清晰看到，或者只是个轮廓。
    方南想入非非时，曾璃斜了他一眼：“我洗个澡，西瓜切好了，你开门拿一下。”
    “别啊，天晚了，我回去了，你拿完西瓜再洗呗。”方南一口拒绝。
    曾璃风眼一瞪：“是拿西瓜的事嘛？那么大西瓜我一个人吃的完嘛？吃不完明天不得变质？变质了再吃不得吃坏肚子嘛？”
    方南笑道：“这好办，西瓜变质是快，你把表面一层削掉就好了。”
    曾璃傻眼：“咦，你怎么也知道这生活小诀窍？”
    “你当我生活白痴啊，赶紧去洗吧，我吃完一瓣西瓜再走成吧。”方南无语道。
    “唉，那好吧。”
    一计败露，曾璃叹着气走向洗浴间。
    她从来不是一个胆大之人，今天真是鼓足了勇气才整出这么多五迷三道的事来，如果还拿不下方南，她以后怕是又得缩起脑袋做人了。
    “真够丢人的。”洗浴间，曾璃拍打着花洒流出来的水花，脸色通红。
    洗浴间，曾璃在懊恼自己丢尽了脸。
    卧室，方南望着玻璃上的轮廓，也是头疼不已。
    曾璃今晚搞东搞西的，啥意思明摆着的，但他实在没心思多整一个女人出来。
    一嘛，事业刚起步，女人只会拖累他前进的步伐。
    二嘛，没小罗这位时间管理大师的本事啊，这要是再来一回高园园、曾璃剧组相见，怕就不是《倚天》剧组那样轻描淡写过去了。
    所以，事业有成之前，或者未学会时间管理大师那一套，方南觉得还是先稳一稳。
    这玩意可不是啥友谊战，打完拍拍屁股走人的那种，今天要是拿下曾璃，怕不是明天就得见丈母娘。
    “先生，您的西瓜。”
    “诶，好。”
    接下多个西瓜盘，方南打着哈欠拿起一块尝了尝，别说，还挺甜的，几口咬掉一瓣，他继而又拿起一块。
    直到曾璃裹着白色浴巾，赤脚站到旁边，他才停下含糊道：“你眼光不错，这西瓜确实挺甜的。”
    “是嘛，我尝一块。”接过方南递来的西瓜，轻轻咬了一口，曾璃也是眼睛一亮：“确实挺不错的。”
    接下来，豪华精装修的万豪酒店806房间画风突变，洗浴间门口，方南一边蹲着啃西瓜，心里一边念叨着，“这辈子和西瓜羁绊挺深。”有意的把晚上种种忘的干净。
    而坐在椅子上的曾璃有心大着胆再来一出轻解浴巾，但一瞧方南那姿势，解了也看不到啊。
    洗浴间门口，曾璃冲蹲在身前的方南道：“我不吃了，你能吃完就吃完吧，让一下，让我洗一下手。”
    “诶，好。”方南侧了下身子，让曾璃走了进去。
    却没想，他脚下的灰尘沾了水，混合着西瓜汁，使得洗浴间地板变滑，光着脚的曾璃刚进洗浴间就是一呲溜，好在方南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圈住。
    然后，然后两人就呆住了，他倒是把人给圈住了，但却是连同浴巾都圈进到了上半身。
    “哥们，好歹穿一件啊。”方南望着只有上半身有遮挡物的曾璃脑壳生疼。
    猝不及防的这一下，算是彻底打击掉了一晚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曾璃的士气。
    左腿前伸笔直，右腿弯曲，垫着脚后跟的她，脸色通红的拍打着还一手拿着西瓜的方南道：“快扶我起来啊。”
    方南望着天花板：“诶，好。”

 第九十三章 开机

    马大勇马先勇傻傻分不开？
    遥灵党、鸽茜党多年后是否会为《无名之辈》里的高翔、马依依感觉圆满，从而高潮？
    西瓜那一夜尴尬之后，磕坏了膝盖的曾璃又恢复了胆小如鼠的模样？
    这一切，方南都顾不上了。
    他的第一部长篇电影《无名之辈》开机在即，一切琐事都要抛诸脑后。
    2004年1月24号，武康路边上的弄堂里，唐唐影视的小院中，随着一场简单的拜神仪式潦草结束。
    方南领着陈建兵、刘茜茜、胡鸽，以及摄影灯光等二十多位工作人员爬上了两辆车。
    两辆车，一辆白色面包车做领头，车头红色横幅书写着‘无名之辈’。
    另一辆小卡车紧随其后，车头横幅为‘开机大吉’。
    小卡车的车斗里，方南即使裹着军大衣依旧被寒风吹的青了脸。
    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澎湃的。
    因为他不再是武术指导、副导演、动作导演，而是真正的导演！
    “南哥，是前面那个学校吧？”
    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后，一座学校跃入众人眼帘，方南身旁安耐不住，一直顶风站着的黄泽激动呼喊起了方南。
    抗着西北风站了起来，来过这学校一趟的方南点了点脑袋，“今天过后，这里将记载一段导演佳话！”他吐了口烟，大言不惭道。
    “一定会。”黄泽一脸郑重。
    与此同时，浦江第三高中的校门口与方南遥遥相对的赵柱终于松了口气。
    剧组再不来，方南再不把刘茜茜带来，他从大街上找来的群演恐怕要造反。
    《无名之辈》剧组筹建之初，方南二话不说把赵柱按在了现场制片的职务上，算是让跟了他几部戏的赵柱彻底上了位。
    但赵柱心知方南这人不好伺候，现场制片不是那么好干的。
    果不其然，两天前，大年初一中午的酒桌上，方南给他敬酒时，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找群演，最少要200到300个，还得年纪不大，十六七岁，性别比列对半分。
    赵柱酒也不喝了，当场声泪俱下，大过年的找群演，要求还这么苛刻，真办不到。
    但第二天，方南让他见识了啥叫明星效应，啥叫化腐朽为路人。
    ........
    浦江最繁华的地段，徐家汇。
    方南拦下一位路人：“诶，同学，和大明星刘茜茜一起拍戏去不去？”
    带着眼镜的路人：“谁是刘茜茜？”
    “刘茜茜不认识？去年《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很漂亮的那个。”方南一脸震惊的看着路人，那神色仿佛就在说“你怎么能这么无知”。
    路人故作恍然大悟：“哦，那个女的啊，认识，长得挺漂亮的，但我不会拍戏啊。”
    方南：“拍戏简单的很，有兴趣体验的话初三上午10点去浦江三中，记得穿上校服哦。”
    大润发超市门前。
    方南拦下一对女孩，一指挂着横幅的面包车：“诶，同学，和大明星刘茜茜一起拍戏去不去？”
    路人女孩之一：“啊，真的吗？我还挺喜欢她的，在哪拍啊？”
    方南高兴坏了：“浦江三中啊。”
    女孩一愣：“诶，那是我学校啊。”
    方南乐了：“那没说的，初三上午10点有兴趣去玩呗，中午有免费盒饭吃哦，记得穿校服哦。”
    “学到了没？”接连成功几回后，方南问一直跟着他的赵柱一帮人。
    赵柱硬着头皮道：“我们试试吧。”
    给其它剧组招群演，群演给他塞东西；给方南剧组招群演，却是低声下气。
    好在赵柱有这个心理准备。
    方南眉毛上扬：“别说试试这种气馁话，要相信自己一定行，十个人中有一个人答应就算成功。”
    就这么，初三假日中的浦江三中，迎来了一帮不要钱的年轻群演。
    ......
    方南从车斗里一跃而下后，赵柱贴了过来，急道：“哎呦，南哥，你终于来了，再不来，群演都要造反了。”
    “大概来了多少人，是不是都穿了校服？”方南无动于衷。
    他这手操作，放现在好像挺牛掰的，一分钱不花找来几百个群演。
    但在后世，只能算常规操作，好些小剧组都这么干。
    有些小剧组甚至在开拍前就放出风，自己剧组里有谁谁谁，以此吸引粉丝来当免费劳工。
    要说效果，那是杠杠的，好些粉丝干起活来可卖力了，自己吃点苦算啥，不能给偶像丢脸不是！
    赵柱道：“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一百大几十个，基本都穿校服了。”
    方南欣然颔首：“足够了，你把茜茜带过去安抚一下，马上准备开拍。”
    只有两部代表作的刘茜茜现在不见得有多红，现场好些学生未必都是她的粉丝。
    但影视剧里的明星嘛，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因此，当刘茜茜不情不愿出现的刹那，嘈杂的校园内委实安静了一会。
    借着这股安静，方南操起电子喇叭就是一顿喊：
    “各位同学们，我们马上就开拍了，大家等会注意听我指挥，比较听话的同学，我会给你特写，这样的话，暑假的时候，你就能在电影里看到自己了。”
    “各位陪着孩子来的家长朋友们，请你们退到楼底下，谢谢合作。”
    一段话喊完，方南把喇叭丢给执行导演黄伟明，整个剧组，这家伙是片酬最高的，足有20万。
    这份钱，方南给的情愿，他需要一个执行导演帮他掌控镜头。
    黄伟明、学校教务处主任的指挥下，一百多个群演迅速分散各就各位，“王亮，过来。”方南招手喊过肩上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助理王亮。
    “啥事，导演？”王亮望着脸蛋比他还年轻的导演。
    方南一指王亮挂在胸口的保暖杯：“喊的渴了，借你保暖杯里的水喝一口。”
    王亮呆了，醒悟后期期艾艾道：“导演，这...这不好吧。”
    方南斜了他一眼：“你就说借不借？你如果借了，下部戏我可能会把你脑袋上的助理两字给拿掉。”
    王亮这个胖子和他一样，上辈子也没能混出头，摄影玩的挺溜，但几十岁了还是个摄影助理。
    动不动还会被导演指挥去拉大摇臂，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胖子。
    “给。”
    为了能摘掉助理两字，王亮即使再不情愿，再害怕杯子里的猫腻暴露，还是一横心，硬生生扯下了保暖杯。
    拧开保暖杯盖子，一股刺鼻酒味飘出，方南横了王胖子一眼，猛的喝了一大口后，憋着嗓子喊出了，“开机。”

 第九十四章 我的地盘听我的

    方南识破王亮水杯里的猫腻后的一声“开拍”，点燃了《无名之辈》这个不大的剧组。
    浦江三中教学楼外露在外的楼梯弯角处，胡鸽饰演的高翔撵上了刘茜茜饰演的马依依。
    “依依，他又要做啥子你？”
    高翔一脸怒气指着随后赶来，眼角带伤，同样气急败坏的马先勇。
    “等一会。”
    马先勇的饰演者陈建兵刚欲开口讲台词，镜头外的方南叫停。
    酝酿好情绪的陈建兵傻眼，“怎么了导演？”
    方南伸手：“身上的夹克衫给我。”
    陈建兵不明所以，但还是一脱夹克衫递给方南。
    接着，众人就眼看着方南将崭新的一件夹克衫变成了抹布，擦拭的地方，是脚下的水泥地面。
    “穿上。”方南将满是灰尘的夹克衫递还给陈建兵。
    接过夹克衫的陈建兵一拍衣服，引得周遭尘土飞扬，胡鸽、刘茜茜捂鼻的同时，他笑看着方南道：“哎呦，导演，不至于吧。”
    方南舌头顶了顶下巴：“至于不至于是我说了算。”说完，他一刻不停的冲扛着主摄影机的王亮道：“等会给马先勇、马依依两人特写。”
    “重拍吧。”走出镜头之外的方南又撑起了下巴。
    拍摄继续，高翔被马先勇锐利的目光逼退，马依依直面父亲马先勇。
    “过来！”
    马先勇一巴掌呼在马依依的胳膊上：“跑啥子跑！”
    马依依眉头轻蹙。
    “过来！”
    马先勇又一巴掌呼在马依依的胳膊上：“跑啥子跑！”
    马依依依旧微蹙着眉头躲闪。
    “停一下。”
    情绪正走到高潮的陈建兵再次被方南喊停，他不干了，这一下这一下的要憋死人啊。
    “哎呦，你拍戏怎么这样啊。”陈家兵脑门拧成了一团，表情很是不满。
    方南没好气道：“你只管自己情绪到位？对手演员接不住了，看不到?”
    陈建兵依然不满：“那你让我咋办？”
    “憋着。”喊了一句，方南撇着脸色青红相间的陈家兵，又道：“等会我给你单独表演时间！”
    陈建兵在话剧界是很牛，拿过话剧金狮奖。
    但这里是电影拍摄现场，方南可不管啥金狮不金狮，你演技再好也得给我收着。
    影院大荧幕上，一个演员演技肉眼可见的压过对手戏演员，观众还会沉浸在电影里？
    难道不是去讨论演员演技？
    电影还卖不卖？
    他的首部电影，绝不会让观众以这样的方式出戏。
    收拾了陈建兵，方南转向刘茜茜。
    面对刘茜茜，方南没像对待陈建兵那样强势。
    他心知对方不是不想演好，而是真的因为能力还不足。
    方南拧眉打量之下，刘茜茜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压力来自于对手演员陈建兵。
    也来自于熟悉的导演，方南！
    刘茜茜十分清楚，单论刚才她和陈建兵的表现，如果是在《仙剑》中，方南肯定是会喊过的。
    而《无名之辈》里，开机不足十分钟，方南却接连否定了两回，是否定她和陈建兵，也是否定方南自己。
    “不知是因为这是他的处女作，还是因为他对电影和电视剧本身就是两种标准。”
    双重压力之下，浮想联翩过后的刘茜茜埋头小声道：“对不起啊，导演！”
    闺女的道歉，一旁的刘妈无动于衷，甚至希冀的瞄了一眼方南。
    《仙剑》剧组时，她旁观过方南点拨过胡鸽，知道方南这位导演虽年轻，但在调教演员方面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良久，方南眼神幽幽的问刘茜茜道：“茜茜，你觉的马依依这个角色恨马先勇这个父亲不？”
    刘茜茜轻点额头：“恨的。”
    方南：“又敬又恨不？”
    刘茜茜：“看剧本是的。”
    “又敬又恨的父亲落魄到付不起女儿学费，自己赌气跑开后，他撵上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
    “我想，你这会的眼神中，应该有反抗，有无奈，有怒火吧，或者还有些羞耻，毕竟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你觉的我分析的对不？”
    刘茜茜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挺对的。”
    方南颔首笑了笑。
    刘茜茜缺少生活阅历，无法用表现派那套达到自己的要求不假。
    但方南丝毫没想过放弃，得过且过。
    他可以要求陈建兵收着演，但刘茜茜也必须要有所进步。
    一个收，一个进，如此这般出来的镜头也就大大超出预期了。
    所以，当刘茜茜用表现派那套表演方式代入不了剧情，那他就将这段剧情给剥开，给揉碎了讲解给刘茜茜，好让她直接进入角色。
    至于她能不能用体验派那套演好这场戏，能不能融入进角色，这玩意看天赋，看信念感，不过这场戏简单，稍微融入一些也就够了。
    剖析了本段剧情，拍摄再次继续。
    “三二一，开机。”这回，方南亲自给陈家兵、胡鸽、刘茜茜三位演员喊了开始。
    “依依，他又要做啥子你？”
    逼退高翔，马先勇一边嘴里含糊着“跑啥子跑”，一边，伸出巴掌呼在马依依的胳膊上。
    与此同时，摄影助理王亮将镜头转向身穿蓝白色相间校服，背着红色书包的刘茜茜。
    镜头里。
    马依依面色沮丧，眼皮也耷拉着，但在马先勇一下又一下的拍打下，她的眼里偶尔也会闪现出一股倔强和怯弱。
    “诶，也行吧。”
    镜头外，望着这一切的方南心里一叹，但还是喊了“过”。
    刘茜茜演的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木，有了情绪。
    这个情绪虽然是倔强，是怯弱，倒也算符合人物性格，而马依依这个角色又是小角色，方南便不再纠结于此。
    一上午拍完一个镜头，便到了放饭时间，场务过来提醒快12点时，方南当即表示收工开饭。
    几百号人免费出演，再耽误人吃饭，那也太不像话了。
    “哥，啥时候拍我戏份，早上看的我手痒。”足球场上，黄泽端着盒饭挨着方南坐下后巴巴道。
    方南瞥了他一眼：“学校戏份拍完就轮到你们了，演不好我锤死你。”
    黄泽屁股一抬麻溜走了，一边走一边道：“难怪旁边一个人没有，这暴脾气谁吃的消啊！”

 第九十五章 《仙剑奇侠传》开播

    学校戏份拍到第五天快收工的时候，制片人蔡宜侬坐着车来了。
    “这边还要拍几天。”她问方南。
    “咋啦？”方南问她。
    蔡宜侬道：“《仙剑》开播时间定了，我要带胡鸽、刘茜茜跑宣传。”
    方南恍然，不知不觉至《仙剑》9月15号杀青有了四个多月。
    国内首个仙侠剧的后期已经全部完成。
    蔡宜侬又透露，接下来10天，《仙剑》会分别登陆台湾中视频道、重庆电视台影视频道、浦江电视台电视剧频道。
    而之前，她应山城电视台所请，要带男女主演去山城做宣传。
    “你这边走的开，也跟着去一趟？”蔡宜侬打着商量问方南。
    在她心里，《仙剑》成功与否，比《无名之辈》是否成功更为重要。
    《无名之辈》就算赚了些票房，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公司多了一笔进账而已。
    很难改变唐唐以生产电视剧剧集为经营模式的公司战略布局。
    而《仙剑》一旦成功，唐唐影视整个战略将彻底转变。
    别的不说，只是舍弃港台艺人，选择以自家艺人做主角这一项，便能为公司省下一大笔钱。
    “我肯定去不了，这边这么忙。”方南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蔡宜侬让他跑一趟山城的提议。
    他心里，《仙剑》和《无名之辈》一样重要，不分高下。
    至于演员档期冲突，没有防备之下只好临时增加夜戏。
    好在五天下来，他和演员以及工作人员，算是摸到了彼此的一些习惯、节奏，让没有啥含金量的操场戏拍的尤为顺利。
    延迟到夜里两点的拍摄结束，方南领着剧组被冻的哆哆嗦嗦的一众人上了车。
    白色面包车上，被蔡宜侬告知过消息的胡鸽难掩兴奋，“南哥，你抽根烟，我那个明天就不来了啊。”
    方南接过烟，瞅了他一眼：“做好心理准备没？”
    胡鸽故作好奇道：“做好啥心理准备？”
    他不笨，相反很聪明。
    方南啥意思，他心里更个明镜似的，但他不敢像方南那样绝对。
    “一部戏就红，可能吗？”胡鸽忐忑不安的同时，却也满心期盼。
    方南瞟了一眼脸上小表情不时变换的胡鸽，继而对后排年龄更小，却因为早红，更显稳重的刘茜茜道：“跑宣传的时候，把马依依这个角色最后的心里多揣摩揣摩。”
    “知道了，南哥。”刘茜茜俏皮一笑，引得七人面包车里众人纷纷侧目。
    喜欢在片场捧着书本的小姑娘，突然出现这么俏皮的一面，又表现出对方南的亲昵感，还是头一回见。
    方南也是一愣，整个剧组喊他“南哥”喊的自然的。
    除了所谓方家班的赵柱、马大勇这两身上江湖味重的，剩下便是多年混迹片场的黄泽了。
    便是胡鸽喊起来都极为不自然。
    没想，头一回这么称呼他的刘茜茜竟然很自然的喊了出来。
    而且还别具一格，喊出了让人心里很是酥麻的感觉。
    方南摇头道：“喊导演吧，南哥啥的一听就不像好人！”
    提了一嘴，方南不再多聊这些有的没的，看着两人进了宾馆后便打道回府。
    翌日，兴奋到一夜未眠的胡鸽、刘茜茜随着蔡宜侬及导演李国利直奔山城。
    方南则继续折磨《无名之辈》的演员，但如此忙碌之下，他却也时刻关注着山城那边的情况。
    《仙剑》这部国产第一仙侠剧，有他编词作曲的《一直很安静》，有他写的《逍遥叹》。
    更为关键的是，他采用了全程胶卷拍摄，效果咋样，观众乐不乐意，他自己都不清楚。
    2004年2月6号，《仙剑》率先登陆台湾中视频道。
    中视首播当天，因为本土众多游戏戏的关注，《仙剑》收视率开播即飙升至2%，但随着时间推移，网络上的骂声铺天盖地的涌来。
    游戏迷群情汹涌的谩骂，吓的蔡宜侬连忙取消台湾宣传行程，从山城改为做客浦江电视剧频道。
    2004年2月13号，《仙剑》登陆山城影视频道。
    开播当天，山城本地收视率直奔5%，《仙剑奇侠传》当即火遍山城，瞬间成了学生课余饭后的大热话题。
    剧中特效是谈资。
    剧中《杀破狼》、《一直很安静》、《逍遥叹》、《莫失莫忘》、《六月的雨》等歌瞬间成为当地大热歌曲，歌词被女同学抄录进了个人的歌词本上。
    剧中配乐《桃花岛》、《花与剑》、《君莫悲》随不知其名，但每每在荧幕上出现，都让观众心旷神怡。
    剧中武打招式，尤其是李逍遥的一招御剑术，被山城无数男学生所模仿。
    《仙剑》上映第十天，剧情过半，《仙剑奇侠传一》彻底风靡网络。
    2004年，国内最早的视频网站土豆还未上线。
    因此，网络上充斥着的是游戏迷对《仙剑奇侠传一》这部剧的批判。
    可随着此剧在山城周边城市传开，网络上的批判和叫好分为了两极化。
    没玩过游戏的人，认为此剧是不可多得的古装戏。
    而忠诚的游戏迷认为此剧完全魔改了游戏，除了人名全是胡编乱造，毁了他们心里的经典，毁了他们的童年。
    网络上的口水仗还在攀升，但这个年代的网友却并不知啥叫黑粉也是粉，有话题才有热度。
    两方大战的后果，让《仙剑》话题一度击溃多个网站论坛，把《仙剑》炒的全国年轻人皆知。
    2004年一部电视剧，搞出如此动静，再不火也就没了天理。
    于是。
    李逍遥的扮演者胡鸽火了，一夜成名！
    赵灵儿的扮演者刘茜茜继去年的《天龙八部》后又火了一把，事业更上一层楼！
    安义轩的林月如、彭玉晏的唐钰小宝之名响彻内地。
    原本籍籍无名的两人，经过的经纪公司劝导后，同时做了一个决定，奔赴内地发展。
    两方网友的大战，炒火了《仙剑》的歌。
    炒火了《仙剑》的主演。
    即使是待在浦江剧组安静如鸡的方南也没能逃过这一波汹涌的舆论。
    和演员一样，对他的评论也是有好有坏。
    但随着某位自由评论家的一篇名为《仙剑奇侠传成功，是电视剧制作的里程碑》的小论文出现在网络上，众多网友豁然发现，“我糙，这个方南有两把刷子啊.....”

 第九十六章 火的莫名其妙

    《仙剑奇侠传的成功，是电视剧制作的里程碑》
    2004年伊始，一部名为《仙剑奇侠传》的魔幻剧登陆山城电视台影视频道。
    分析该剧，我们不难发现该剧中不少元素，或许会成为未来电视剧制作的里程牌或转折点。
    借用本剧动作导演方南，在《仙剑》媒体开机发布会上所讲的话，我们会发现本剧导演抛出的第一个元素概念——古装偶像概念。
    具体何为古装偶像？
    我们无从得知，但据小编琢磨后，认为古装偶像要包含两层意思，一为古装，二为剧中主演男帅女靓。
    其次，电影化的画面制作概念。
    全程胶卷拍出的电视剧，有着不下于电影画面的质感，是本剧导演提出的另一个概念。
    三，电影化的主题歌曲插入。
    本剧导演用超高水准的配乐告诉后来者同行，配乐对一部电视剧的提升到底有多大。
    最后，我们暂时忘却《仙剑奇侠传》，来看看促使上述三个概念出现在剧中的导演方南，到底是何许人也。
    方南是去年中旬上映的大热魔幻剧《倩女幽魂》的动作指导！
    方南是去年末传遍高校论坛的步步高凌锐手机广告《那一角患过伤风》的导演！
    《一直很安静》、《逍遥叹》也是方南写的词！
    他还是网络热词‘摸脸杀’的首创者！
    女神高园园的绯闻男友！
    .......
    看完自由评论者的这篇小作文，一位网友在网上的天涯论坛打下了这么一行字：
    “我糙...这个方南有点东西啊！”
    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话，外加《仙剑》片首字幕的两张截图，便让天涯娱乐版块凭空起了一座摩天大楼。
    楼层里关于方南的评论五花八门。
    有因为高园园骂他的。
    有被其才华折服的。
    有嫌弃他长相的。
    有没有理由就想骂他的。
    有因为《仙剑》骂他的、喜欢他的。
    甚至还有歌迷！
    如此种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么的方南竟然莫名其妙的火了...这你敢信？
    晚。
    唐唐影视公司，美工人员的办公桌前。
    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自己的条条评论，和那篇小作文，抽着烟的方南有些惆怅。
    这是哪个缺心眼的不去关注演员，关注他这个动作导演？
    这把他给扒的，就差连内裤都扯掉了。
    要不是年代还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捧杀了，这一条条评论、一条条吹嘘，分明就是小说男主角的待遇嘛。
    尤其是那篇小作文，简直把他吹的飘到了天上，就差要拳打凯哥哥、脚踢老谋子、唾沫星子淹死冯大炮了，这是想他死啊！
    “有些难整。”方南脑门蹙成了一团。
    《仙剑》火了并带红了演员是好事，是值得所有参与此剧的人员该高兴的事。
    但连他这个动作导演也带火了，方南就觉得不太美了，生活在聚光灯下，可不是啥好事。
    尤其他还是个，有众多小缺点的男银。
    怎么操作才能避免这波风波？
    发帖辱骂，故意抹黑一波自己？
    方南想了想，好像不太行，太容易形成话题，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仙剑》能有现在这么火，火到山城收视率直冲10%，和网上这些沙雕是有关系的，他这会来个火上浇油，别在把自己给烧死。
    左想不成，又想不对，无奈之下，方南只能长叹着起身准备回屋。
    听之任之吧，火到《无名之辈》上映，说不定还能助力一波票房。
    要不然就只能苟着，等时间慢慢消磨这波舆论。
    反正他最近有些累，且有点小焦虑，想浪也浪不起来，暂时不怕被关注。
    伸着懒腰到门边上，没等他拉开美工办公室的门，屋外就响起了蔡宜侬的大嗓门。
    方南走了出去，望着风尘仆仆背着包包，朝自己房间嚎冤似的嚎着的蔡宜侬道：“啥事？”
    “咦，你怎么跑美工屋里了。”
    “网上舆情汹涌我不得关注关注？为了这，今天还特意早收工了。”方南道。
    “好事啊。”对水军这一套情有独钟的蔡宜侬嘴角一咧，又道：“你来会议室商量点事。”
    跟着蔡宜侬到了会议室，胡鸽、刘茜茜、李国利、黄伟明、赵柱都在，看见方南，胡鸽“啪”站了起来，给递了一根烟。
    方南一瞄，小熊猫，不禁感慨，这档次上升的也太快了。
    几天前，胡鸽给他的烟才十几块钱一包。
    “啥感觉？”方南笑着问他。
    “好像没啥感觉。”
    “切。”方南越过不老实的胡鸽，坐到了会议桌前，“啥事？”
    蔡宜侬看着方南，不容置疑道：“明天把剧组丢给伟明，你跟着去浦江电视台做一场宣传。”
    刚还想着要安静一段时间的方南无语道：“我一个动作导演做啥宣传？”
    无论是电影，或是电视剧，宣传都必不可少，可以说相当重要。
    但参与宣传的人选有说法。
    比如《仙剑》，除了主要演员，总导演李国利肯定要去，第一幕后嘛。
    至于他这个动作导演去或不去，真的不是很重要。
    方南还是不情愿，蔡宜侬不禁眉角含怒：“合着《仙剑》和你一点关系没有是吧？”
    “你就关心你那《无名之辈》？没有公司投资你260万，你哪来的钱拍电影？”
    “虽然我们签的是导演约，但我和国利一直把你当成是公司的一份子，你不能总为自己想，不为公司考虑吧？”
    “不知道《仙剑》对公司有多重要？”
    蔡宜侬又是工作，又是恩情的一通乱锤，锤的方南头皮发麻，赶忙讨饶：“得，得，我去，我去行不行？具体啥节目？”
    “不是什么固定节目，就是坐着和主持人聊聊天，聊天的内容全部围绕《仙剑》这部剧。”
    方南大概懂了，估摸着是浦江电视台发现《仙剑》在山城火了起来，便按捺不住了，意图也来个大力宣传，好让2004年开门红。
    “明天啥时候？”方南问蔡宜侬。
    蔡宜侬助理一瞧笔记本：“8.30到，9.30开录，录制时间最多2小时。”
    “行吧，去就去不吧。”
    违心说完，方南对黄伟明、赵柱道：“黄导，赵柱明天剧组你俩负责吧，照通告拍。”

 第九十七章 《体面》

    2003年末，番茄台除新闻栏目外，在影视方面，提出了“以影视娱乐为支撑点”理念。
    为此，便有了极力邀请04年开年大火电视剧《仙剑奇侠传》主创做客的这么一场座谈。
    但由于《仙剑奇侠传》女主角赵灵儿为女娲后人，属于是人首蛇身，剧中很多段落也是妖怪频出，不符合总局规定，上星播放无望。
    所以针对《仙剑奇侠传》众主创的采访便以番茄台城市频道为主。
    可《仙剑》毕竟已经红遍网络，山城首播的收视率高达11.3%，打破当地开播以来最高收视率。
    想要振兴收视率的城市频道，又不得不更加认真对待。
    权衡之下，城市频道负责人借用了大楼中一间最大的演播厅。
    而当方南、胡鸽、刘茜茜联袂到达smg大楼时，这间演播厅已是人声鼎沸，观众席座无虚席。
    “阵势搞的好大呀。”偷摸瞄了眼前台，方南冲不需要化妆的蔡宜侬道。
    蔡宜侬瞥了眼方南：“等会该说的说，不该做的别做，别又整出开机发布会那样。”
    《仙剑》开机发布会那场，她联络了那么多家媒体，结果剧中导演要么不说话，要么吹牛皮吹上天。
    一个个演员要么怼记者，要么一问三不知，关于剧的宣传效果差到极点，说是一片骂声也不为过。
    气的她直接取消了后来全部记者探班活动，浪费了好多心血、金钱。
    方南一吸溜鼻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我这人向来是小事含糊，大事不糊涂。”
    他是不喜欢走上台直接面对观众。
    可既然答应了，也上了台，肯定要做好本职工作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事，他干不来。
    就好比他的嗓音只有ktv水准，那就随便玩玩就好，别登台，别出专辑。
    明明凭借流量赚了钱，却不时鄙视流量的乐色，这种事，他都不稀得说。
    “蔡总。”
    “周主持你好，这位是《仙剑》的动作导演，方南。”
    “方南，这位是城市频道《明星百分百》的美女主持周锦，跟胡鸽一个学校的，都毕业于上戏。”
    “方导，你好，早就想认识你了！”
    周锦客气伸手，方南赶忙接上：“你好你好！我特喜欢看你的节目。”
    这主持人他也认得，毕竟常看娱乐新闻的人，人长的也还行。
    与方南客气过后，周锦又与化妆的胡鸽、刘茜茜打了个招呼，接着让助理递上问答流程。
    方南瞄了一眼，枯燥的很，全程你问我答。
    这个时代，国内娱乐节目制作人明显还局限于老一辈的谈话节目，思维僵化的很，完全不像以后玩的那么疯，那么花。
    接了录制流程的方南一个劲咂嘴，周锦不由笑道：“方导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今天的访谈是录制，可以改的。”
    方南颔首提了一个小要求：“要不和编导说一下，中间可以让两位主演随便唱几句歌？一直你问我答感觉挺枯燥的。”
    他没想过把节目改的面目全非，多加个唱歌环节活跃活跃气氛就够了。
    “可以的，还有吗？”
    方南：“没了。”
    方南这边和周锦商量妥当，蔡宜侬急忙跑去勒令胡鸽唱《六月的雨》或者《逍遥叹》。
    至于刘茜茜，她没强调，刘茜茜不是唐唐签约演员，蔡宜侬压根没想过让她参与《仙剑》的歌曲部分。
    一切就绪，周锦先上台和现场观众打招呼，方南三人则躲在后台等召唤。
    简单的开场白后，演播厅响起《仙剑》主题曲《杀破狼》，与此同时，胡鸽、刘茜茜打头登台，方南慢悠悠调在后面。
    没等他走到台上，观众席前排一胖子双手比喇叭在那大呼，“刘茜茜我爱你.....”
    这一声呐喊仿佛点燃了现场观众，接下来“刘茜茜、赵灵儿我喜欢你...”
    “刘包子你好美.....”
    “胡鸽，李逍遥我爱你.....”
    “胡鸽你好帅.......”等呼喊声此起彼伏。
    更有观众甚至喊的声嘶力竭，脸红脖子粗。
    望着嘈杂无比的台下观众，方南陷入了沉思，“这年头的粉丝不行啊，喊人都是胡鸽......刘茜茜......”的直呼姓名。
    毫无组织纪律，不像个样。
    这样的粉丝也敢放进来，方南是有点佩服编导心大的，这节目怎么录啊。
    刘茜茜的粉丝应援口号啥来着？
    ‘一飞冲天’？
    胡鸽的应援口号啥来着？
    ‘胡鸽无可取代，古月与你同在’？
    嘈杂的现场，方南正魂飞天外时，一声公鸡打鸣般的声音响彻演播厅，“方南...你好丑.......”
    “糙，这谁，有没点素质？”
    方南锐利的眼疯狂扫视着观众席哈哈大笑的观众。
    这也太侮辱人了，太没素质了，简直斯文扫地！
    喊刘茜茜、胡鸽是又美又帅，喊他就成丑了？
    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就丑了？
    你们的偶像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方南气的喘起了粗气，直到忍俊不禁的周锦喊着“请坐”。
    他才郁闷着在半圆形的红色连体沙发上坐下，他旁边是刘茜茜，再前面靠着主持人坐的是胡鸽。
    有着红色沙发的访谈节目，给他一种上了《鲁豫有约》外加《金星脱口秀》的感觉。
    演员进场镜头录完，藏在演播厅观众席的编导脸上就差笑出了褶子，这效果已经不能单单说好，而是出其的好。
    只要后期把那一句“方南你好丑”剪掉便是一个完美镜头。
    但编导显然低估了现场年轻观众的情绪，望着嘈杂的台下，冷眼旁观的方南不禁吐槽道：“假观众不用，用真观众，活该，用也就算了，好歹把钱给足啊。”
    眼见节目编导和工作人员四处安抚粉丝效果微弱，周锦忙和方南打着商量道：“要不让胡鸽、刘茜茜唱一首歌。”
    方南看向两人，在台下就一直激动的胡鸽一点头，“没问题。”
    刘茜茜也是一颔首，“好啊。”
    方南又问：“你俩谁先来？”
    “我先唱。”刘茜茜一下站了起来，看神色，貌似还有点小兴奋。
    周锦问道：“茜茜你唱啥？”
    刘茜茜道：“我唱《体面》！”
    方南表示无语，这场合唱《体面》，你直接把我送走得了！
    ....
    【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
    【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
    【在喝彩】
    【流着泪声嘶力竭】
    ....

 第九十八章 改变观众三观的男人

    一首脆生生的《体面》，终于让观众席安静了下来。
    红沙发上端坐的方南挺稀奇，刘茜茜会跳舞他知道，唱歌还是头一回听。
    而且好像还真不错，和原唱有差别，但肯定比他强。
    “谢谢大家！”
    粉丝呐喊声中，刘茜茜坐回到了方南旁边。
    方南瞄了她一眼，小丫头脸色红润润的，分明就是见到自己被这么多人喜欢，内心的小兴奋有些隐藏不住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嘛，倒是情有可原。
    但这歌选的实在不好，“下回别唱《体面》了，换个别的，《体面》是大人唱的。”方南对她道。
    刘茜茜小嘴一瘪：“我觉得挺好听的呀，不唱《体面》我唱啥呀。”
    她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体面》是谁写的，现在谁在唱都清楚。
    方南铁了心不给她唱，她好像还真没办法。
    见她神色十分不渝，方南嘟囔了一句“得，忘了这孩子到叛逆期了”，便不再多说。
    随着胡鸽一曲《逍遥叹》结束，正式访谈总算开始。
    访谈节目，趣味性本不是很足，但架不住观众好奇，现场倒是还算热烈。
    “胡鸽，据说《仙剑》是你第一部古装戏，打戏会不会感觉很难？”
    周锦第一个问题问的简单，胡鸽没多想便道：
    “挺难的，记得我第一场打戏是和彭玉晏，就是戏里的唐钰小宝，我们两个人不是我用剑打在他手上，就是他用剑打我手上，一场戏下来，两个人手都肿了。”
    周锦笑道：“拍成这样，导演当时会不会很生气？”
    胡鸽不敢接茬了，小眼神隔着刘茜茜偷瞟着方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你瞟我干啥，你说你的呗。”方南不禁气道。
    这小动作和直接讲他，把两人骂成龟孙子有啥区别？
    胡鸽这小子简直就是他妥妥的黑粉！
    周锦哈哈一笑，将话题转到了刘茜茜身上：“那我们问问茜茜，《仙剑》之前你已经拍过《天龙八部》，算是有动作戏经验了，有没有因为动作戏被导演骂过？”
    “我没有呀，整个剧组就我和演阿奴的刘品言没被导演骂过，可能是因为我们年纪小，去年我才16岁嘛，刘品言才15岁，导演可能怕我们哭，影响拍摄，就一直没骂过。”
    “说就说，老看我干啥。”
    刘茜茜确定答案似的转头望来，引得台下观众又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方南身上，整的他特无奈，赶忙接过话筒解释道：
    “我们《仙剑》剧组其实有两个主要导演，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李国利李导，他是总导演，大家懂啥意思了吧。”
    方南心累，这玩意不强硬解释一波还不行。
    胡鸽、刘茜茜都是一红红了几十年的人，未来两家粉丝别再把今天这个采访拉出来鞭他尸，那可太恶心人了。
    扭曲事实黑了一波李国利，方南心里刚稍安一些。
    身旁的刘茜茜却兴奋的一拍方南，笑着对主持人道：“我刚想起来，有一场我转扇子的那段戏，导演生过一回气，那场挺好玩的。”
    周锦：“什么扇子，折扇吗？”
    小丫头高兴道：“对啊，你们有嘛，我可以转给你们看看。”
    突然出来的表演环节，使得现场录制暂时停了下来。
    编导动作很快，一会功夫便有工作人员把折扇送到了台上，还有些水和糕点。
    录制继续，已经站了起来的刘茜茜显摆似的转着右手五指之间的折扇。
    望着动作娴熟的刘茜茜，方南满脸欣慰。
    不枉他当初费了老半天口舌。
    一手潇洒的转折扇技术引得台下观众惊叹连连，外加多重掌声鼓励后，刘茜茜一边把折扇递给方南，一边笑着对观众道：“我们导演转的更好。”
    接过折扇，方南轻飘飘的在右手间翻了一圈，又是引得台下一阵热烈掌声，这种小操作对他来讲半点技术含量没有。
    观众席后的编导眼见一个刘茜茜一个小表演，就能引得现场如此大的反应，不由眼前一亮，冲身旁的工作人员嘀咕起来。
    随后，演播台上，便凭空生出了一把剑，主持人周锦也接受到了来自导演的示意。
    舞剑？
    “是真剑吧，这不开玩笑？”
    再次增加流程，方南有些不满，尤其看到剑上有寒光，更不愿意让演员舞啥剑了，要是伤着，算谁的？
    “方导，道具剑一时半会找不来，这真剑是我个人私藏，让两位演员随便舞几下就好了，不需要舞的多好看。”
    录制暂停，编导上台一个劲劝说，方南依旧不松口，他做不了这个主。
    胡鸽、刘茜茜在得到方南通知是“真剑”后，也不敢贸然答应。
    就连观众席前排的蔡宜侬也傻眼，搞不清楚为啥来这一出。
    就因为观众叫好？
    反倒是与蔡宜侬坐一排的刘妈，简单看了看寒光凌冽的宝剑后，对着闺女一阵嘀咕。
    旁边听了两句的方南十分费解，感觉这刘妈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屁大点小事，她为闺女斤斤计较。
    可能涉及伤到闺女的大事，她却建议闺女迎难而上！
    “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西方教育理念？”方南纳闷坏了。
    人蔡宜侬都舍不得让胡鸽硬莽呢，她反而巴巴的让闺女上，这操作看不懂啊。
    刘妈的善解人意把编导乐的够呛，对蔡宜侬的脸色就差了很多，蔡宜侬鼻子一捏下了台。
    刘妈的参与，让起初不乐意的刘茜茜不得不拿起桌面上的宝剑，就在其意图学电视上那一套，用手擦剑时，方南立马阻止道：“诶，别乱摸。”
    演播厅编导的这把私藏宝剑，长大概三尺有三，色泽乌黑，剑锋扁平光滑无切口，保养的极好。
    刘茜茜摸剑的手掌，要是稍微没有与剑面保持在同一水平线，说不得就要给她手上连皮带肉的削掉一块。
    “我教你一遍，右手拿剑，左手背在身后别拿出来，两腿张开与肩膀同样宽度，全身上下只动右手腕，其它任何动作不要多做，碰到身上哪块肉，你就等着打破伤风或者植皮吧。”
    教刘茜茜摆出同款姿势后，方南尝试着转动右腕，随即加快速度，直到手里的长剑发出一阵阵“嗡嗡”声，含光掠影，但长剑始终只弯曲，不断。
    他才缓缓停下，将长剑交给刘茜茜。
    “我糙，这男银好帅啊......”
    台上台下所有人，见方南拧眉展露的这一手，嘴上心里纷纷赞叹起台上这位看似普通的男银！

 第九十九章 语言的魅力

    “3.2.1，action。”
    舞台中央，为了消除刘茜茜紧张，让其迅速进入状态，方南直接把舞台变成了片场。
    演员的信念感加身，面对观众的刘茜茜将手里的长剑舞成了一团旋涡，“唰唰唰”声不绝于耳。
    台下粉丝疯狂了，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个不停。
    扎着单马尾、紧绷着大长腿的刘茜茜多帅啊。
    “咔”编导激动喊停。
    与蔡宜侬并排坐的刘妈脑袋一转，身旁身后全是面露兴奋的男男女女，她不禁笑的灿烂。
    “你有个好闺女。”蔡宜侬稀罕道。
    “你有个好导演。”刘小丽乐道。
    蔡宜侬嘴角不自觉一撇，直到台上刘茜茜巧笑嫣然的跑向方南，递出手里大宝剑，她才欣然一笑。
    少女怀春了，旁边这妈要头疼了。
    两段剑舞结束，接下来的录制又变成了你问我答模式。
    最终这场《仙剑》访谈，以超出预定时间一个多小时的代价结束。
    午饭口，方南拒绝了编导留下吃顿盒饭的建议，打了个车直奔《无名之辈》片场，
    匆忙赶到地方，方南一眼瞄到了人群中的孟子义。
    两人热切握手之际，孟子义笑着为方南解了一个谜题。
    网上那篇吹嘘他的小作文竟然是孟子义的手笔。
    而目的，就是为了预热不久后上映的《无名之辈》。
    一部没人看的电影达不到宣传目的，孟子义不愿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他再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垂死挣扎。
    但却苦了方南。
    “你这...你这...”方南对着孟子义“这”了半天，最终叹气道：“下回别整这些了，影响我个人生活了。”
    孟子义懵逼：“啥意思？”
    在他心里，他的无偿付出，方南该高兴才对。
    毕竟导演不像大小荧幕上的演员，只要常出境，观众总能认识。
    国内躲在幕后的导演，被观众熟知的一只手都数的完，且全是有多部作品傍身，成名已久的人物。
    一部大荧幕作品没有的方南，在他的操作下，渐渐成名于网络上，不该高兴疯了？
    孟子义摸不透方南的脑回路。
    自有一套理解的方南没搭理孟子义，走进《步步高》新装修好的门面瞧了瞧，总体还行，唯独这年头的手机还是按键手机，看起来有些膈应。
    “拍到哪了？”方南问黄伟明。
    “抢完手机出来。”
    方南颔首道：“那你继续吧，我等会旁边看着。”
    说完，他直奔不远处的两辆警车。
    大街上的这场戏，街道派出所为了不影响秩序，特地调拨了几位民警过来帮忙。
    作为导演，他肯定得上前道声谢的，钱到位是钱到位，客气那也少不了。
    毕竟后面还有一场更大的戏需要人帮忙。
    散完烟客气了几句重回片场，昨天赶到的黄博和黄泽已经戴好头盔坐在了摩托车上。
    与此同时，场记员喊出了“321，action。”
    摩托车轰鸣，尾气喷出去老远，“走撒，走撒....尼玛你把离合捏着走尼玛个锤子...”
    “啥子？”
    “松离合...松离合...”
    “好...”
    “咔，ok，准备下一条。”
    “啊，下一条也用演员拍？”方南诧异的看向黄伟明。
    下一条镜头虽然危险系数不是多么高，但翘起摩托车车头的镜头，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演员如果慌了手脚，没控制好角度，摩托车砸在身上可不得了。
    黄伟明一指两脚撑地的黄博：“我也说让马大勇上，黄博不愿意啊，非要亲自上。”
    方南冲着黄博手一招：“你下来。”
    黄博赖着不动，牛皮哄哄道：“导演，我真可以拍，黄导设计的拍法，我感觉没多少危险。”
    方南不管这些，上手就把黄博给拽了下来。
    这人现在还是个不计片酬的小演员不假，演员敬业固然也是好事，方南也乐意和这样的演员合作。
    但《无名之辈》是个只有400万资金的小剧组，一旦演员因为敬业受伤，方南耗不起。
    拉下闷闷不乐的黄博，方南又一指车尾的黄泽：“你也下来。”
    黄泽头盔一揭，挣扎道：“南哥，我坐后面没事。”
    “别特么废话，赶紧下来。”方南呵斥道。
    换下演员，方南扒下黄泽的衣服给了剧组另一个武行。
    与此同时，马大勇戴着头盔坐上了摩托，冲方南比了个大拇指，意思“ok”了，没问题。
    方南却还是拧眉冲他道：“稳着点。”
    马大勇这货技术有，但他娘的性格有些马大哈，是武行这一行极为忌讳的性格。
    摩托车再次轰鸣，方南和摄影师站到了王亮身后。
    “开始”，电光火石间，王亮这个胖子轻巧的抓到了摩托飞出去的镜头。
    摩托车在前方的弹簧垫上安稳停下，黄伟明喊了“咔”，黄博、黄泽继续拍文戏，工作人员则开始往电线上挂摩托。
    “你松你妈卖麻花啊...你松...”
    “你叫我松的离合器嘛...”
    两演员戴着头盔演戏，表演好坏看不出来。
    围观百姓甚至因为方言对话一脸懵，便是方南身旁的孟广义也不时啧啧嘴。
    两个镜头下来，他有一种看外片的感觉，脑子里的紧张刺激有了，但听不懂说啥，囫囵吞枣，不知其味。
    面对孟子义为啥不用普通话的建议，方南笑着摇了摇头。
    《无名之辈》真要换了普通话才真的没了那个味。
    这部戏之所以成功，一部分来自剧情、演员表演，另一部分就来自台词。
    《无名之辈》里面的方言没了，就好比姜闻《让子弹飞》中，那极为精炼的台词没了。
    张一谋的电影再没有那么美的画面感。
    娄烨的镜头不再抖动，不再把观众晃瞎。
    贾科长不再拘泥那座生他养他的小城。
    统统没了灵魂！
    武行道具挂好了摩托，拍摄继续，接下来的镜头方南没再一直盯着，和孟子义坐到了店里。
    《那一角患过伤风》的广告片自从去年上市后，凌锐手机销售量大涨。
    截至目前，凌锐这部不知名型号手机竟然卖了数万台，为方南赚来100万的同时，也让孟子义成为了步步高销售总监。
    而另一个受益人便是高园园了，步步高和她签了两年代言费，费用高达200万，是她出道以来最大一笔收入。
    过年前步步高和高园园签约的时候，方南可没少收高园园的示爱短信。
    要不是这年头手机没法发自拍图片，啥美女淋浴图、露大腿等图片肯定把他手机塞的满满的。

 第一百章 人面兽心

    “....子弹，枪，老子整把ak，给你弄把莱福，日你的魂咯，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哈哈....”
    “咔，笑，笑个屁啊，有啥好笑的。”
    闵行一间居民楼内，好好的一个镜头再次因为工作人员笑声要被掐掉，方南不由一拍桌子起身骂开了。
    最近这段时间，《无名之辈》剧组一直在围绕曾璃、黄泽、黄博三人拍。
    让方南想不到的是，要么混迹社会多年，要么正规学校出来的这三人反倒ng最多，笑场成了常态。
    把他心疼的够呛。
    “导演，确实好笑嘛。”跟组的化妆师妹子娇滴滴道。
    胖子王亮把化妆师轻轻一撞，笑着对方南道：“南哥，我也觉得这段挺不错的，咱们这个戏要火！”
    “那么凶干嘛啊。”方南身后的曾璃也道。
    这么多天下来，上回西瓜一幕的尴尬，她已经缓解了好多，和方南又恢复成了熟络的朋友模式。
    方南在剧组里每每发飙都是她从中斡旋，端的一个极好的贤内助。
    剧组工作人员就差改口叫她嫂子。
    曾璃开口，方南只能缓和语气道：“继续，继续，演员状态非常好，黄泽、黄泽表现的也特棒，可惜全被你们给毁了。”
    《无名之辈》拍了一个多月，最让方南刮目相看的要属黄毛。
    也不知这家伙是真的和角色契合度高，或者他以前看走了眼，黄毛打了兴奋剂似的天天在进步。
    再次重拍之前，方南把自认笑点低的人全撵出了屋外，如此总算这条拍完。
    “k姐，蔡总。”
    方南正和演员讨论着剧本，蔡宜侬在工作人员热切的呼喊声中，进了屋，“方导，过来说点事。”她冲方南道。
    “啥事？”屋子门口，方南好奇道。
    蔡宜侬这位制片人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基本长住《疑神疑鬼》剧组。
    毕竟那边有刘叶、有方南的老熟人徐媛媛，端的两个大牌。
    蔡宜侬道：“今晚早点收工，要见人。”
    “见人？见谁啊？我还想再拍两个大夜戏，把这一大场拍完呢。”
    蔡宜侬道：“发行方，你见不见？”
    “那必须的。”方南脸上推笑一口答应。
    《无名之辈》已经拍了一大半，他正为发行的事愁着呢，没想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没说的，晚上饭局无论如何得参加，就算喝死也得上。
    只要《无名之辈》能火，让他熬过最初的艰难。
    未来，他就要进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模式了。
    蔡宜侬走后，方南面带微笑重回屋内，提醒曾璃道：“梨子，这场戏不好演，你得认真点。”
    接下来这场戏是曾璃饰演的马嘉祺突然失禁，被李海根、胡广生照顾的戏，难度不小。
    也就是从这场戏过后，《无名之辈》一扫前期的欢乐，改喜为悲。
    曾璃颔首：“看剧本就有心里准备了，我试试吧。”
    方南打断道：“别试，我最不喜欢试试这个词，要相信自己，懂不？你可是中戏出来的女演员，瞧瞧你那些同学，哪个不火？”
    “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得抓住。不要想别的，想马嘉祺这个角色，想她的悲惨经历，把自己完全给代入进去，你不代入进去，这个角色你肯定演不好。”
    “呼”的一声长喘过后，曾璃抿唇点了点脑袋：“你拍吧。”
    退出镜头外，方南冲场记一颔首。
    “《无名之辈》第91场，12镜，实拍一次开始。”
    “滴答滴答”
    马嘉祺的轮椅上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惊醒了李海根。
    “做啥子，你做啥子，不用，你不用看我....你不用过来.....我日你嘛.....”
    监视器里，曾璃按着剧本上的描述，一会转头凶翻出尿不湿的李海根，一会恶狠狠的看向地上的胡广生。
    “紧张着急有了，羞愧呢？你这个毒舌残疾女不久前还挖苦这两人，现在这两男的要给你换尿不湿，你羞耻呢？男女之间的羞耻呢？重拍。”
    王亮操控的摄影机还在转着，方南便直接开口冲曾璃说了起来。
    再次实拍。
    “你敢动我试一哈，你敢过来你试一哈.....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
    监视器里，曾璃哭腔沙哑，脸上泪水横流，但方南再一次不顾镜头走了过去。
    “无力感呢？我要的无力感呢？那种自己是废人，什么都干不了的无力感呢？光有眼泪有啥用？你眼里要给我情绪啊。”
    方南膝盖着地，冲轮椅上，拿着纸巾抹眼泪的曾璃道。
    这一段镜头，他如此超高要求，一个是原女演员任素汐演的确实好，让他印象深刻。
    再一个就是私心了，曾璃如果能把这段镜头完全表现出来，国内三大奖，怎么也能拿上一座吧。
    一段镜头连歇息带拍，整整花了一下午，拍了21条。
    但最终结果，方南还是满意的，效果如何？
    曾璃这会还躲在角落抹眼泪可见一斑。
    体验派就是神一样的表演方式！
    “收工，收工，今天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后天拍大夜，把这段拍完，然后就剩下最后一场大戏了。”
    蔡宜侬催促短信来后，方南一挥手解散了剧组，他则跑去安抚曾璃。
    “收了吧，带你去吃好的。”将梨花带雨摸鼻子的曾璃板过来后，他没心没肺的笑道。
    领着曾璃到了蔡宜侬预定的酒店，该来的人还没到，方南问了问情况，才晓得今晚上门的这位叫曹风，是家小发行公司，也是《疑神疑鬼》的发行方。
    2004年，国内院线还未被大资本整合，好些省都有自己的院线，曹风待的这家发行公司，主要针对的就是浙*******刚过，曹风来了，方南一瞧，这人有些小帅，年纪大概40来岁。
    但皮肤白皙，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发打理的也是一丝不苟。
    和方南打招呼时极为热情，丁点颐指气使的神态都没有，搞的方南都以为他才是被求的人。
    等再坐下，两下一交谈，连曾璃都向方南小声赞扬了一通。
    这曹风谈吐幽默，学识渊博，名人著作朗朗上口。
    因为工作关系，讽刺起总局来也是各个层面言之有物，让桌上坐的一帮影视工作者，瞬间就产生了共鸣。
    “这曹风典型的人面兽心啊！”
    陪曾璃上洗手间时，方南感慨道。
    曾璃嘲笑道：“切，见人比你优秀，嫉妒了？”
    方南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通过眼神看出曹风纵欲过度，说出去有些玄乎！

 第一百零一章 暗示

    “蔡总，你们公司出品的这两部戏啊，选的时间不好！”
    酒至半酣，众人脸上布满一层红晕，至此时，被蔡宜侬等人恭维了许久的曹风突兀开口道。
    方南转头对身旁曾璃一眨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再说，“看吧，吃拿卡要来了，酒精上头，洪荒之力要控住不住了。”
    曾璃嘴角一撇，照着方南的大腿就是一掐，让方南一阵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蔡宜侬附和道：“是的呢，谁也没想到今年冒出来这么多大片，早知道的话，我们的两部小成本电影就往后拖拖了。”
    曹风一弹烟灰：“蔡总你所谓的大片是指哪几部？”
    “冯大炮的一部？”
    “周星星的一部？”
    “张一某的？”
    蔡宜侬一连点出国内三大导演，便是方南也不再和曾璃在桌底下捣糨糊了，眉头紧蹙。
    2004年国内电影市场确实大片云集，国产电影就有《功夫》、《天下无贼》、《十面埋伏》。
    “蔡总，你说少了，看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曹风说着，按灭了指尖的香烟，板起手指头，悠然自得道：“据我这边信息所知，你想要的暑假档期里，大概有这么几部电影。”
    “程龙的《新警察故事》、张一某的《十面埋伏》另外还有一部任务片，任务片你懂的。”
    “再有国外续集大片《怪物史莱克2》、《哈利波特之阿兹卡班囚徒》，好莱坞大明星做主演的《俄洛伊》！”
    “大概意思呢，就是从6月份开始一直到年底续上《天下无贼》、《功夫》！”
    撂下最后一句话，曹风悠哉悠哉的掏出香烟，从左手边的李国利开始散，直到右手边，与他隔着一个蔡宜侬的方南为止。
    “”啪”，李国利挥手将美女侍应生撵走，亲自给曹风点上了。
    “曹经理，唐唐影视的《疑神疑鬼》、《无名之辈》你得多帮帮忙。”李国利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客气道。
    “李导，蔡总，你们的拳拳心意今晚我已经收到，感激不尽。可说到帮忙，我想我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曹风含糊其辞道。
    到了这会，一桌上10个人，除了曹风还有闲情逸致吃喝，方南表面平淡，看不出紧张。
    其他人焦虑全摆在了脸上，更没了心思吃喝。
    唐唐影视众高层沉默。
    过来混吃喝的曾璃也沉默了。
    经曹风这一通分析，她方晓得方南和《无名之辈》接下来要面对啥样的困难。
    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无名之辈》一旦票房失利，顺风顺水了两年多的方南怕是要一蹶不振，再恢复横店那个时期的邋遢样子。
    毕竟这部戏里可有着他全部身家。
    “曹经理，我敬你一杯，《疑神疑鬼》、《无名之辈》还请你多帮忙。”
    想到这些，曾璃端着高脚玻璃杯扭捏着站了起来。
    她本不想带着《疑神疑鬼》的。
    现在这种情况，《疑神疑鬼》那也是《无名之辈》的竞争对手不是。
    大美女敬酒，曹风欣然接受，将酒盅里小二酒一饮而尽。
    接着，站着的曹风微笑着冲曾璃道：
    “曾大美女开口，忙一定要帮。蔡总，李导、方导，《疑神疑鬼》、《无名之辈》你们选择一部，我尽量和院线沟通，让这部电影赶在6月份之前上映。”
    喝完红酒坐下的曾璃听了这话，尖尖的高跟鞋对着方南一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抓住曾璃骚动的大腿，方南对面露为难的蔡宜侬道：“档期安排给《疑神疑鬼》吧，《无名之辈》6月份之前后期完成不了。”
    他看曹风看的准不准，方南还不敢保证，但几杯酒下肚，曹风故意社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无名之辈》落在给这人发行，以后还不知道啥样呢。
    他与其和人纠缠个没完，还不如等成片出来，让其它发行方再看看。
    方南一口拒绝《无名之辈》6月份上映，曹风眼底的一丝惋惜不自觉流露出来。
    恰巧，这会侍应生端上新菜，众人全被吸引了注意力。
    新菜，菜名‘水鱼煲’，青色的甲鱼趴在碧绿的清水盘子里，宛如活的。
    方南等人正以为这盘菜和其它菜一样，没啥人动筷时，曹风按着餐桌站了起来，不明所以的蔡宜侬看他摇晃，还特意小扶了一把。
    “这菜好东西，补身体。”曹风笑呵呵的伸出了筷子，夹下了甲鱼脑袋。
    李国利几男的笑着附和时，曾璃刚想对方南说“你最近常熬夜，也得补补”，就见曹风把夹着的甲鱼脑袋递到了曾璃面前，“这甲鱼脑袋我听说也叫**，肉又多又香，好吃！”
    “呵呵”
    唐唐众高层为此低等玩笑，尬笑了一回。
    蔡宜侬、李国利两人瞧了曹风一眼眉头深皱。
    他们两人在香江、内地娱乐圈混了多年，暗地里的事听过不少，像曹风这样当面给暗示的，真就是第一回见。
    再瞧曾璃，他则已满脸通红，又羞又恼间，她方才相信方南的话一点不假。
    曹风真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如此多人面前，他竟然敢赤裸裸的来一出性暗示！
    曾璃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眼角泛红，芊芊十指若有尖利指甲，怕不是要深深陷进掌心之间。
    “别说，我看那盘子里的龟壳挺适合你曹经理的，看似硬，但揭开后，下面屎尿，肮脏污秽，全都露了出来，丑态毕现。”
    没等曾璃求助般的目光望来，方南已经率先开了口。
    开口反驳还不算，他又瞬间抓起桌面上的一副筷子，甩打在曹风的手腕上。
    速度之快，力度之大，刹那间便让曹风发出“嘶”的一声。
    “方南，你干什么？小玩笑也不能开？”
    方南这一下仿佛打掉了曹风脑中的酒精，如此短时间下，他便想到，要将刚才心里的龌龊归咎于一个小玩笑。
    “怎么？曹经理能开小玩笑，我不能开小玩笑？”方南瞥了曹风一眼。
    圈里污浊，方南不是第一天见识，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情我愿之间，那没说的。
    曹风这种，他心底厌恶。
    何况曹风针对的还是他的好友！

 第一百零二章 鸡脚黄连

    路灯之下，相伴而行。
    曾璃愁眉不展。
    “《无名之辈》怎么办呢？”她一脸担心的问方南。
    扶额打了个酒嗝，方南摇头失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了曹屠夫，我还能吃带毛猪？国内大大小小的发行公司怎么也有几十家吧，不至于。”
    曹风，屁大点人物，方南压根没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发行公司经理，还能控制一整个国家院线？
    吹啥牛逼！
    这种人就是手里有点小权利，喜欢装，实则内里典型欺软怕硬，狐假虎威。
    你退一步，他反而会得寸进尺。
    餐桌上，方南甩曹风筷子，拐着弯阴阳怪气骂了一通，到最后，他不是还得怂？
    《无名之辈》交由曹风发行的事肯定黄了，《疑神疑鬼》也说不准。
    但方南还就不吃这一套。
    倒是曾璃，方南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这女孩今晚的所作所为，他尽收眼底，不得不说，为了她放弃整片森林，貌似也值得。
    一片拳拳之心之下，再有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前和后背还不是一样平！
    端的好贤妻！
    念及此，再有前凸后翘近在咫尺，方南顿感体内一阵燥热，连走路都扭捏了起来。
    方南一副尿急夹紧双腿的怪模样，看的曾璃莫名其妙：“你干嘛呢？”
    假咳两声，缓解尴尬往后退了一步，他道：“没啥，继续走吧。”
    没想，他越是这么说，曾璃好奇心越是足，两步一回头，两步一回头，到底把方南裆部的情况看了个清楚，随即便恼羞成怒。
    “满脑子脏东西。”她脚步忽地一停，双手齐出，把方南往绿化带上一推。
    曾璃这突兀一下，来的又快又急，夹腿埋头走路，始料不及的方南顿时被推的一趔趄，晃了一晃，到底在酒劲之下，一把半仰倒在了绿化地里。
    “哎呦，我糙......”
    今晚被人侮辱了一通，这会再听方南的脏话，曾璃越加来火，骂咧了一句后，不再管趴在绿化带里的方南，径直往剧组待的宾馆方向走了。
    含怒走了约莫百十步，不经意间一回头，瞧见方南坐在绿化带上动也不动，她又忍不住返了回来，在离方南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走不走啊。”她没好气道。
    “走，走，走，走啥走，你看你干的好事！”坐在地上的方南受了天大冤枉似的喊了起来。
    曾璃靠近了两步：“一身野猪皮，摔一下能怎么了嘛？是不是又想着讹我？”
    方南把双臂往前一伸，气道：“鹅鹅鹅的，你咋不曲项向天歌呢，你自己看看。”
    曾璃不解，掏出手机蹲下，再借着昏黄的路灯光亮一瞅，不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活该。”她望着方南左半边脸上、手肘后面上毛绒绒的小刺笑骂道。
    瞄了一眼绿化带里的植物，她一边拼命捂嘴忍笑，一边假装好奇道：“这是啥植物啊？”
    方南一边拔着脸上刺，一边瞟了一眼绿化带里的植物，见不认识，不禁白了曾璃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像是鸡脚黄连。”曾璃又道。
    “你管它啥连不连的，赶紧帮我把身上刺拔了，背后也有。”
    见曾璃还在那研究啥植物，身上酥酥麻麻的方南急道。
    他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这植物的刺又细又长，有的穿透了衬衫，难受的紧。
    方南一脸认真脸，曾璃不敢再笑，拽着他胳膊道：“回去啊，这外面哪看的见。”
    如此一遭，两人没了逛街回宾馆的闲情逸致，五六里地的路程还打了个车。
    师傅油门一踩一松，到了《无名之辈》剧组下榻的宾馆。
    出租车师傅打开车灯收钱的时候，被方南的半边脸给吓了一跳，以为载了个荨麻疹，那半边脸全是小血珠。
    瘆人的很！
    “去你房间去我房间啊？”宾馆走廊内，曾璃强忍笑意道。
    “诶呀，随便。”
    方南这会哪还有空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看着曾璃开了锁，一脚就把房门给踢开了。
    “先给我衬衫慢慢脱了。”房间里，方南急道。
    布满小血丝的白色衬衫脱下，方南精壮的上半身再一次在曾璃面前显露了出来。
    她上回看到这瘦弱，却肌肉分明的身体，还是两人在《江山儿女几多情》剧组。
    还是在横店三条街那两间小租屋前的院子里。
    “瘦归瘦，精骨肉！”纤细的手指碰到方南后背的刹那，脸色羞红的曾璃暗赞道。
    “拔呀。”方南脑袋一转，催促起想入非非的曾璃。
    方南两人一个拔前面刺，一个拔背后刺，正痛并快乐着，未关严实的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
    “谁啊，进来。”方南脱口道。
    曾璃一拍方南后背：“这是我房间。”
    “那就别进来。”方南又道。
    “呃，导演，我给曾老师送通告的，我啥也没看见。”
    剧组剧务小韩在方南第二次开口时，已经进了屋。
    进屋后，瞧见光着上半身的方南坐在曾璃的床边上，曾璃身着白色小衫盘坐在方南身后，聚精会神的也不知干啥，他不禁慌了。
    总不至于在拔火罐吧！
    想到此，他一鞠躬就要退出去。
    小韩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开溜，方南忙出声喊道：“你不送通告的嘛，通告拿进来啊。”
    “啊？”
    “啊什么啊？通告放床上，跑我后面帮着曾老师拔刺去。”见小韩呆头鹅似的样子，方南来气道。
    被方南一熊，小韩静若寒蝉的转到了方南背后。
    他这才知道，方导和剧中的女演员在干啥。
    可问题又来了，之前，这两人在干啥呢？怎么整的浑身是刺呢？小韩表示纳闷。
    多了个帮手，后背的拔刺进度明显加快，但未及时关上的门，也引来了不少剧组人员。
    方南丝毫不介意这帮人进来旁观，以至于不一会，房间就站了满满当当的人。
    资格老的如黄伟明，打趣啥的少不了。
    和方南熟识的马大勇等人则是出主意，啥用胶带沾等不靠谱主意。
    最贴心的就属刚赶到宾馆的刘茜茜了。
    人不顾老母亲阻拦，特意给方南递上了一跳热毛巾，好让他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
    丁点不像赵柱、黄博、马大勇一帮糙汉子就知道双手抱胸站那吹牛逼。
    “茜茜。”
    “啊？”
    “我下回拍电影还找你演角色。”方南稀罕道。
    黄博一拍大腿：“导演，你饿不？我房间还剩点猪头肉，我给你端来补补？”
    方南斜了他一眼：“滚一边拉去，现在才想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无名之辈》杀青

    太阳高悬。
    天台上戏份，最后一场戏还没开始的时候，颜红给方南打了个电话。
    讲了两件事。
    一：她缺钱了，拿方南十几首歌搏出名的人越来越多，她雇佣人记录，买消息花的钱越来越多。
    尤其是汪风这货，这人跟疯了一样，连轴转用《北京北京》、《春天里》、《曾经的你》参加各种商业演出，赚疯了！
    二：她觉得经过快一年的发酵，方南是时候以侵犯其著作权为由状告后天通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湘南通信有限责任公司等多家侵权单位了。
    这两家的彩铃业务干的最红火！
    收到颜红的消息以及建议后。
    方南先是让赵柱帮他把身上最后的几万块钱转给了颜红。
    至于收网建议，他让颜红先等等。
    怎么也得等到《无名之辈》上映以后在发作，但具体发作时间定了下来，在年底。
    撂了电话，天台上的道具已经准备妥当，方南摸了摸有些微微疼的半边脸颊走向曾璃。
    “等会绳子勒的可能有些疼啊，你脚别使劲，演的可是个半身不遂的人。”
    曾璃瞟了他一眼：“你不会故意报复我吧。”
    “说啥呢？我能干这事？”方南大义凛然道。
    方南是心里话，但这段戏是真的不好拍。
    角色关系，曾璃双脚不能用力，因此，开机后，被粗麻绳绑着的曾璃要么在梯子周遭悬来悬去，要么一股脑磕在墙上。
    这段拍完，她脑门都撞红了，看方南的眼光有些愤愤，却毫无办法。
    只能暗叹导演想整演员，真的是随随便便。
    一镜到底，方南乐呵道：“杀青，杀青，曾老师杀青！”
    人数关系，现场掌声有些稀疏，即使这样，曾璃还是感动的一擦眼角。
    《无名之辈》是她拍过的最辛苦的一部戏。
    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
    房间内失禁一场，天台上寻死一场，这两场戏让她知晓戏和戏之间也有差别。
    让她精神有些透支。
    再就是和方南的关系，也让她备受折磨，她28了，别说结婚生子遥遥无期。
    方南的躲闪其词让她目前连个具体对象也没。
    再就是，《无名之辈》剧组呆了一个多月，她心知方南真的全身心投入在了这部戏中，再一再二的纠缠，反倒可能容易让这人厌烦。
    曾璃惆怅之间，方南道：“我听蔡总的意思，说想再和你签一部戏？”
    “提了一回，说是《聊斋》，剧本才写。你当导演我就答应，不是的话，等剧本出来再说。”
    “我？估计够呛，不把《无名之辈》理顺了，我哪有心思整别的。”
    他和唐唐签了4年6部戏的导演约，目前只完成一部《仙剑》，倒是有可能被安排去拍啥《聊斋》，不过还早着。
    天台戏拍完，又有演员杀青，方南选择了收早工，明天的大结局部分是重头戏。
    回公司拿明天的胶卷时，蔡宜侬站院子里笑容满面，吃了蜜蜂屎似的。
    方南一问才知，《疑神疑鬼》上映日期定了，6月15号点映，预计18号上映。
    能拿这么好档期，《疑神疑鬼》联合出品方华艺立了大功，方南都不把曹风放在眼里，何况现在的华艺。
    但对方南来说，就不太美了，他和华艺不对付。
    “帮我和博纳打过招呼了吗？”方南问蔡宜侬。
    国内电影发行这块，博纳算是干的比较大的，又给《无名之辈》投资了20万，算是出品方之一，是方南比较期待的。
    “成片出来后，博纳会派人过来看片。”
    “那就好！”
    方南又问：“胡鸽回浦江了？明天要出境。”
    《仙剑》依旧未能登入各大卫视频道，但正在各个地方城市频道轮流播出。
    最早的重庆台过后，又上番茄台、如今又上荔枝台、北京台，大有农村包围城市的意思，公司赚麻了，胡鸽也红透了。
    最近这段时间，各个地方跑宣传。
    昨天还在江苏，今天据说又到了北面，为了不至于耽误明天的拍摄，方南特意提了一嘴。
    提及唐唐影视如今的门面——胡鸽，蔡宜侬笑的更厉害了，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想她放弃林志颖、何炯等一众大咖选择胡鸽，如今一炮而响，可谓功不可没。
    不过，想到最早提议用胡鸽饰演李逍遥的是方南，蔡宜侬不由认真道：“半夜能到浦江，放心吧。”
    得了蔡宜侬肯定，方南上了开往宾馆的车。
    翌日。
    《无名之辈》剧组陈建兵、黄博、黄泽、刘茜茜、刘桃等演员几乎全聚车墩影视城。
    选择车墩影视城拍‘西山大桥’这最终场，方南也是实在没办法。
    当初他有想过去原拍摄地西山大桥，但唐唐影视触角不够长，蔡宜侬和当地一直没谈的拢。
    另外一个就是群演难找，动静也委实太大，这一场要动用上千号人。
    无奈，方南便选择在车墩影视城，依靠外白渡桥，用近一百万块钱搭了个双木桥景，这场景耗尽了《无名之辈》最后一笔资金。
    除却胶卷费用，全部演员加起来片酬都没这么多。
    因为人多，调度麻烦，西山大桥这一场拍到最后，唐唐影视有职位的工作人员全被蔡宜侬喊来了帮忙。
    到最后连李国利都坐到了监视器后面掌控全局。
    最终《无名之辈》于4月20号车墩影视城成功杀青，1月24号开机至4月20号，这部戏总拍摄时长86天。
    “南哥，不好意思啊！”
    杀青当天，胡鸽第一个上前与方南打起招呼，面色惭愧。
    西山大桥这最后一场戏，他因为各地跑宣传一度让剧组停工等他。
    几天前，方南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指着他鼻子问他，“你很红吗？这么飘！”让他一度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恼之后，胡鸽也来气，公司安排的宣传，他能咋办？
    但杀青当天，他还是率先出声道了歉。
    方南与公司有几部戏约，别哪天再落到这人手里。
    胡鸽之后，其他演员纷纷上前，其中黄博、黄泽最为实诚，“南哥长南哥短，再合作啥的”喊个不停。
    之后刘桃是啥也没说，眉目传情够了。
    倒是刘茜茜挺可乐的，“我喜欢跟你一起拍戏，你戏好！啥时候再找我演戏？”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之喜

    《无名之辈》全部镜头完成后，方南一刻未歇，第二天便出发唐唐影视自家剪辑室，催促剪辑师剪片。
    作为脑中有成片的人士。
    方南指导起剪辑师来可谓粗暴。
    “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这么句话，常常响彻剪辑师耳畔。
    “这么自信？神经病吧！”
    一连一个星期，剪辑师一直在嘟囔着这句话，可等成片一出来，他傻眼了，效果杠杠的。
    “天才啊！”剪辑师瞧着方南的眼光不一样了。
    剪辑、配音、配乐、调色、混录、添加片头片尾又花去方南一个多月。
    这期间，方南为了写出《无名之辈》的原音乐，可谓绞尽脑汁。
    到最后写出来的具体是不是，他也不知道，觉得大概意思差不多后，便丢给了曾璃。
    五月中下旬，蔡宜侬、李国利终于看到了唐唐影视投资了260万元的《无名之辈》。
    早有激情的两人，看完片互相一打量，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个意思。
    《无名之辈》比上映了半个月就下画的《疑神疑鬼》好很多。
    这片子给人有激情、有快乐、有感动！
    元素包含喜剧、爱情、荒诞。
    唯一让他们皱眉的点，大概就是看片时要一直盯着字幕。
    临了，蔡宜侬对方南道：“给个成片给我拿去送审吧，最近审核的片应该会很多，耐心多等段时间。”
    方南颔首表示明白，2000年代，国家审片速度确实不快，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2000年代，想着玩擦边球、试图从地下走到地上的导演比较多，大家都在斗智斗勇。
    这其中，老姜就是明证，《让子弹飞》里的台词那么骚、那么古怪，那么让人琢磨不透，和总局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方南估摸着，有很大一部分是五年禁导把这家伙给搞怕了，所以才整那么些五迷三道的台词。
    可没想，为了避过审查的台词反倒引起观众疯狂揣摩，带动了票房。
    从此以后，老姜把这一风格延续到了他的所有作品里，从而形成了独特的台词作风，让观众、影迷津津乐道。
    不提八竿子打不着的姜闻。
    《无名之辈》的审查，据方南个人估计，应该慢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剧本当初审的时候没出问题。
    《无名之辈》成片出来效果好，蔡宜侬对这部戏又开始尽心尽力起来，登陆大荧幕的龙标还没拿到，就开始力邀博纳等发行方来浦江。
    也不知蔡宜侬是不是使用了财力，博纳几家发行经理来的还挺快。
    六月一号儿童节这天，去年卖出1.4亿票房，全国最大的浦江联合院线旗下的一间影厅门口，方南等到了蔡宜侬陪同来的三位发行公司负责看片的经理。
    蔡宜侬介绍之后，方南知晓这三位经理分别姓韩、赵、钱。
    “这位就是方南，《无名之辈》的导演。”
    三位经理中，来自博纳的赵经理颔首笑道：“知道，也算久仰大名了。”
    蔡宜侬、方南瞬间如同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赵经理，我们以前认识？”方南好奇道。
    赵经理打起了机锋：“边走边说吧。”
    陪着赵经理坐进电影院五排中间位置，未等方南再问，赵经理自己先开口了。
    方南这才晓得，赵经理认识他，是因为他给高园园拍的步步高广告片。
    而赵经理认识高园园，是因为高园园已经随着王静华跳槽到了博纳。
    方南故作惊讶道：“咦，王静华和华艺已经谈崩了？”
    赵经理欣然颔首。
    如此解释，方南瞬间想通了，便是连赵经理后面捂住没讲出来的，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说白了就是高园园现在红！
    去年的周芷若、步步高广告片，外加正在拍王小帅的《青红》，眼看就是奖项、商业拉满的节奏，博纳大概是爱屋及乌，或者想卖个面子给高园园吧。
    毕竟方南是高园园广告片的导演，还传过绯闻，又合作过《倚天屠龙记》、《神医侠侣》两部剧，要说两人关系不好，鬼都不信。
    而且，王静华给博纳带来这么一帮演员。
    博纳不拿出点干货出来，怕是要寒了王静华的心，断了以后的艺人经纪这条道。
    “没想到劝高园园签约王静华，还等来这么个好处。别的不说，赵经理对待《无名之辈》应该不会敷衍了。”
    方南欣喜的望向渐渐亮起的大荧幕。
    不同于其它电影开画显现字幕，《无名之辈》的开画是一片青山，青山之间是绿水，水中有一头戴编织帽的动漫人物用竹篙在捣水，引导颤颤巍巍的船只前行。
    出品方：唐唐影视、博纳影业。
    出品人：王东、蔡宜侬、方南
    “叫啥子？”
    “珍珍！”
    “大名。”
    字幕还在显现，人物台词已经冒了出来，节奏特快。
    不过，还在回味出场动画的赵经理，依旧扭头满心好奇的问方南道：“开场动画挺有意思的，有啥涵义？”
    “没啥具体特殊涵义，一定要有的话，大概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方南露齿笑说道。
    上辈子，他就特羡慕人家大导演，或者影视公司有属于个人作品的开头动画。
    这一辈子逮着机会了，还能不用上？
    啥没有特殊涵义全是自谦来的，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才是他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为了这开头动画，他把唐唐影视新设的‘三维动画工作室’几个人折磨的都快疯了，没点说法，至于么！
    “呵”
    摩托车挂到电缆线上的镜头一出来，五排位置上的赵经理几人传出一阵轻笑。
    “呵呵”
    李海根给胡广生拔钉子上药这段，五排位置传出的笑声更大了一些。
    但之后，笑声就渐渐少了，方南偷摸瞄了一眼几位经理，见他们不时蹙眉，写写画画，有些琢磨不透这帮人意思了。
    直到影片放完，那位姓钱的经理满是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如果后半部分和前半部分一样搞笑，这片子票房不会太差。”
    方南这才知问题出在哪，别人是想让他学冯大炮，让观众一笑到底。
    “赵经理，您给打个评语。”蔡宜侬笑道。
    赵经理瞧了瞧脸上古井无波的方南：“我个人看来是部不可多得的好片子！宣发的事等我回去和公司的人商量商量，结局如何，到时给你们电话。”

 第一百零五章 死马当活马医

    三家发行公司的经理还没传来消息。
    《无名之辈》审片结果的小道消息先传了出来。
    龙标可能暂时拿不了，说是《无名之辈》中有很多镜头不合时宜。
    尤其最后一段学生与社会闲散人员的群殴有很大问题，要么剪，要么重拍。
    得到消息的方南简直郁闷坏了。
    其它事，他和唐唐影视能想办法转圜余地，总局这关，无论是谁，再怎么折腾，那也没辙。
    方南床上辗转难眠，准备天一亮动身北上瞧瞧啥原因时。
    舍不得公司260万投资打水漂的蔡宜侬，则连夜北上了。
    可未等她接触到具体工作人员，《无名之辈》审核又说通过了。
    而且这回，唐唐影视接到了准确电话。
    蔡宜侬纳闷不已，不过来都来了，肯定要打听一下的。
    经她多方打听之后，才晓得是局里一位快退休的领导无意间看完片子发了话。
    “片子完成度不错，是部好片子。”
    再一瞧导演资料，25岁的年轻孤儿导演的第一部长篇作品，与六代那帮导演也八竿子打不着。
    “这样不行，你们这样要求人家又剪又改，太容易打消别人积极性，这是要逼着人家走地下通道？”
    “有些东西我们要透过表象看内在，我看这个叫方南的年轻导演老老实实递剧本、递成片来审核，不像会捣乱的。”
    “你们与其纠结这部作品，不如去那个叫《青红》的剧组多转转，奥运眼看就到了，有些人还在往外输送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个才是关键。”
    大概就是这么段对白，让《无名之辈》一路过了关。
    接到蔡宜侬电话，方南不由松了口气。
    本来嘛，他压根就没想过整有的没的，只是想在大荧幕上和观众分享自己第一部作品。
    虽然观众不知道他内心的快乐。
    蔡宜侬是在第三天回来的，身旁还有去而复返好几天没消息的博纳赵经理一帮人。
    二回看片结束。
    赵经理给了方南和唐唐影视两个选择。
    一：博纳出资500万买下《无名之辈》，这500万元，博纳不参与20万投资额分成。
    二：博纳可以签发行约发行《无名之辈》，但宣传费可能不高，顶天了也就投入100万。
    给出两个选择过后，赵经理等人借口出去抽烟，给方南、蔡宜侬、李国利三人留下了商谈空间。
    “你说吧，你个人什么意思？”云雾缭绕的会议室里，蔡宜侬看向方南。
    由她选，她不多做任何考虑，第一项稳稳的。
    这年代，能成功登陆院线的电影都不多，更别提赚钱了。
    和《无名之辈》差不多投资额的《疑神疑鬼》倒是登陆院线了，却也亏到了姥姥家，她都做好一辈子不碰电影的准备了。
    而现在，博纳愿意出资500万购入《无名之辈》，还不占20万投资额分成，剩下100万交完税，唐唐影视和方南多少能赚一些，这就很不错了。
    方南吐了口烟，又瞄了瞄蔡、李两人，缓缓道：“我想选第二条。”
    “不行。”仿佛早知道方南选择的蔡宜侬，“啪”一下拍在会议桌上的同时，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
    “你懂不懂一旦《无名之辈》登入院线，要多少票房才能回本？”
    “按通常的票房达到投资额三倍来算，《无名之辈》要1200万票房才能回本！”
    蔡宜侬声嘶力竭的冲方南喊着。
    再瞧方南，“1200万，呃，差不多吧。”他语气平淡。
    蔡宜侬见他不咸不淡的样子，不由转头对李国利怒气匆匆道：“李导，他这属不属于已经疯了？”
    “南仔，电影有的赚很不错了，博纳买去《无名之辈》也是要登陆院线的，不影响你是这部戏的导演。”
    “票房出人意料的好了，别人也会说是你导演的功劳，你不如把命运压在下一部戏上。”
    老好人李国利被逼无奈出口劝说。
    方南依旧不为所动，蔡宜侬、李国利说的都没毛病，但他就想赌一把。
    赌赢了，未来天空海阔。
    赌输了，以后小心翼翼。
    版权再手的方南义无反顾，气的就差吐血的蔡宜侬，摔门走了出去。
    方南暂时不管她，这种关键时候，一定要有主见，不能被外在影响。
    赵经理一帮人重新进屋，方南开口就问宣传费是否能增加。
    100万宣传费真的太少，一般登入院线的电影，宣发怎么也得是电影投资额的三分之一。
    虽然《无名之辈》总投资三分之一的宣传费，对于华夏这个大市场也委实少的可怜，可能只涉及到一个小小的城市，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方南不得不死死抓住。
    多方拉扯之下，赵经理做主给《无名之辈》的宣传费提高到了120万。
    接下来便是分成条约了。
    其实到了如今这地步，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是方南未曾接触过的。
    便是《无名之辈》中的导演这一职务，也是他两辈子来第一次。
    因此，方南主动把蔡宜侬给拉进了会议室。
    分成谈判需要蔡宜侬的斤斤计较，她就是不为方南考虑，也得为唐唐影视考虑。
    一顿唾液横飞后，博纳以百分13%票房分成代理发行《无名之辈》，算是比最高点15%少收了两个点。
    至于他们要干的活，有盯票房数据、拷贝胶卷、制作密匙等各种和《无名之辈》有关的乱七八糟事情。
    扣完代理发行费，博纳还得再扣120万宣传费。
    最终剩下的无论是肉、是汤，才是方南和唐唐影视真正能伸手触摸的。
    而且在博纳之前，《无名之辈》取得的票房还得先被院线拿走一多半，还要扣除各种税收。
    不过，院线多少分成，方南实在是没精力再去管，留给博纳去谈完事。
    院线分成比例，同样决定博纳赚多赚少，和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块不用担心博纳放水。
    方南担心的还是宣传这块。
    120万宣传费太少了，博纳要是再吭哧着使坏，真就一点水花都别想看到。
    “宣传这块整活太容易，我还得自己想办法。”方南散了圈烟后，摩挲着下巴走出了会议室。
    谈好发行公司分成，赵经理一行人直奔浦江联合院线。
    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以及北京、武汉等地是国内主要的电影票仓，发行方绕不过去的坎。
    与此同时，方南拨通了孟子义的电话。
    再得知孟子义还坐镇在浦江步步高新门店，方南忙让蔡宜侬司机送了他一程。
    他刚想了个有个关于宣传的活，想死马当活马医试试！

 第一百零六章 另类宣传

    “上传视频？上传什么视频？”
    步步高浦江分店，孟子义好奇的望着风尘仆仆赶到的方南。
    这人不忙活让《无名之辈》上映，让他看到50万赞助费没有白花，搞啥视频！
    “类似广告片那种文件格式，然后有人点击链接的话，就可以下载观看，这玩意好弄不？”
    方南“咕咚咕咚”喝完一整瓶矿泉水后说的话，听的孟子义脸色瞬间古怪起来。
    “《无名之辈》彻底没救了？你赔了多少钱？”他问方南。
    方南懵了，两个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这都哪跟哪？
    瞟了一眼店里的营业员，方南示意孟子义出外说，孟子义脸色更僵了，但想着好歹两人有过一回亲密合作，便随着方南到了店外。
    “你在国内拍这个，还不如去小rb那破地方呢。”店外，孟子义对方南道。
    方南大概会意过来了，孟子义这家伙是以为《无名之辈》扑街了，他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要拍小人片还债。
    这脑洞没谁了。
    理了理脑中杂乱不堪的思绪，方南把想拍一个洗脑广告宣传《无名之辈》的主意讲给了孟子义。
    “洗脑片？”孟子义疑惑。
    方南没辙，把洗脑广告的定义又给阐述了一通。
    知晓所谓洗脑广告，就是往观众脑子里硬塞信息，孟子义颔首又问起为啥要搞链接这么复杂。
    方南望着孟子义有些头疼，这明显是有代沟啊。
    他的思想太过于前卫！
    想着孟子义是洗脑广告出现在网络上的重要一环，方南不得不耐心解释起来。
    搞链接，是为了在链接前加上国产萌妹、校花、女神这些噱头。
    没这些噱头，谁看他的破广告啊。
    良久，终于听懂方南在讲一个啥东西的孟子义感叹道：“明白了，你这脑子真够可以的。”
    方南会心一笑：“现在问题是，你那帮网友有没有本事干这个事。”
    孟子义道：“这事不复杂，你拍好视频给我就行。当然，该给的钱一分不能少。”
    方南点了下脑袋便算是答应了，不过临走之际，他又追问了一句：“现在网上下片子用啥软件？”
    孟子义脱口道：“狂风影音啊！”
    方南一愣，狂风影音？
    他怎么记得有一个叫啥播的比较出名，难道还没出来？
    甩着脑袋上了车，再回到唐唐影视，方南才算真正歇了下来。
    耐心等了一段时间，7月1号，暑假开启的第一天，赵经理的电话来了。
    无线夸张了博纳的作用后，赵经理告诉方南以及蔡宜侬，博纳见缝插针之下，《无名之辈》上映日期定了，8月15号点映，效果可以的话8月18号正式上映。
    翻完会议室日历，方南心里发毛了。
    8月15号这个节点和7月16号上映的《十面埋伏》搁了一个月。
    与9月10号的《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9月24号的《新警察故事》搁了也差不多一个月。
    而与《无名之辈》近乎同时段上映的还有两部电影，分别是《工地女人》、《怪物史莱克2》。
    院线方这是要他一边吊打老谋子和程龙，一边还得硬刚一波好莱坞大片？
    屎一样的拍片！
    纯粹是拿《无名之辈》当炮灰！
    会议室里，方南心里眉头蹙成了川字形，蔡宜侬反倒面色平静。
    方南和博纳签发行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心。
    “事到如今，除了莽着上，杀出一条血路没别的。”
    沉吟过后，方南拧眉对蔡宜侬道：“k姐，我预支下一部戏的导演片酬。”
    蔡宜侬瞟了一眼方南，话里有话道：“你下一部戏的片酬是多少还不知道呢。”
    方南也不恼火，“那我预支5万行吧？”
    财务领了钱，方南带着赵柱、马大勇、相机，趁月色撩人的夜晚直奔浦江最繁荣的地方——亮彩灯的小屋。
    “南哥，我们这干啥啊？”
    一家家彩灯小屋门口，方南色皮似的盯着屋内露大腿的美女，看的赵柱心下揣揣。
    干他们这一行，哪用得着来这种地方，以方南几部剧导演的身份，小指头勾勾，好女子多的是！
    “找，帮我一起找漂亮的，身材好的，请人家拍广告。”方南头也不回道。
    马大勇不满意了：“南哥，你这怎么找，进去瞧啊。”
    方南一窘：“你个人进去选两个出来谈谈。”
    这种地方，他还真没来过，心里真有些小不安。
    马大勇去的快，来的也快，不一会便和两长发美女勾肩搭背的出来了，别说，身材杠杠的。
    方南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两千块钱摆在了两美女面前，换的了赵柱进去拍了一段搔首弄姿的镜头。
    镜头到手，接下来就简单了，方南让马大勇赵柱两人分别负责喊一条台词。
    马大勇：“《无名之辈》...看电影就看《无名之辈》....8月18号《无名之辈》....”
    赵柱：“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就看《无名之辈》....8月18号《无名之辈》！”
    全部镜头出来，剪辑完成，方南再次找到孟子义。
    步步高浦江分店里，孟子义看完方南的镜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重复魔性的“你没事吧”广告词倒还好。
    让他闪了老腰的是，‘国产某某高校校花’字幕，和暧昧的霓虹氛围背后是两个糙汉子，这一点委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你这太狠了，被人知道会被打死的。”孟子义无语道。
    方南哈哈笑道：“这你就错了，喜欢点这种视频的人压根连风声都不敢露，只能在心里默默暗恨。”
    “活接了，我会在《无名之辈》上映前几天，让人上传这条广告的链接。”孟子义道。
    “别，8月1号就上传，有近20天时间传播多少能见些效果了，剩下的就看运气站哪边。”
    歪门邪道的魔性广告之后，方南孤身启程北上准备明面上的宣传。
    至于还在消极的制片人蔡宜侬，方南也没啥怨恨。
    换成是他，也不会看好《无名之辈》，闯关难度系数太高了。
    不同于浦江整天和一群糙汉子厮混在一块。
    方南一到北京，就被众多网友心目中的女神高园园给招了去。

 第一百零七章 首场宣传即终场宣传

    “我自己也没想到发行方搞出这么大阵势，场面完全超过了《英雄》！”
    电视屏幕上，张一某笑的满脸褶子，说不出的高兴。
    而屏幕边角代表央视电影频道的图标，更让酒店洁白的单人床上的方南看的头皮发麻。
    《十面埋伏》宣传声势搞的太大了。
    电影频道全程直播所谓的‘《十面埋伏》全球首映礼’不谈，未来两周，宣传片还会陆续登陆全国150家电视台。
    更有新华网、渣浪、搜狐等网络媒体隔空图文互动！
    电影上映首日，还有促销活动，北京、浦江、广州等一线城市特定影院看《十面埋伏》免费试喝绿茶、领泡面....
    “这是要把接下来两到三个月内上映的电影全部拍死啊。”
    看完《十面埋伏》整场首映礼，望着荧幕上刘德桦、金城武、张子怡男帅女靓的阵容，方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我去给你当首映宣传嘉宾？”感受到方南紧绷着的臂弯，高园园仰面开口道。
    方南摇头：“不用，你拍你的戏吧。”
    《无名之辈》和《十面埋伏》有20多天的缓和期。
    这期间，《无名之辈》口碑能起来，那就还有希望。
    口碑起不来，凭高园园的知名度是翻不起啥水花的。
    网友不用钱的喊声“女神”可以，花钱支持到底还是少数。
    方南心里藏事，高园园拍戏又累一天，两人玩了一次便早早搂着睡去。
    翌日，凌晨。
    两人同时睁眼，腻歪了一阵，起床洗漱结束，高园园赶往《青红》剧组。
    方南则奔向亚洲大酒店。
    《无名之辈》的首映宣传举办地。
    且首场即终场。
    博纳给《无名之辈》的宣传费用，办完这场首映宣传，剩下的只够做一些贴片广告。
    原本还有两场路演，但全被方南给换成了影院贴片广告。
    《无名之辈》没有大牌明星，路不路演无所谓，一帮人坐着飞机来回两趟就得几万块钱，太白瞎了。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亚洲大酒店，酒店工作人员在博纳宣传人员的指导下刚开始布置现场。
    负责人是个三十七八岁的女的，叫孙燕，看到方南这个导演挺客气，问了好些建议。
    方南琢磨了半天，提了一个意见。
    让电影频道录制的一闪而过的宣传镜头，是电影中“做大做强那段”。
    孙燕颔首笑道：“我尽力和他们商量！”
    “那就没啥了。”方南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电影宣传说白了就是让电影频繁亮相，让老百姓知道电影院有部谁谁谁演的电影再上，和他的洗脑广告没啥区别。
    只不过针对的人群数量和年龄段不一样。
    坐到午饭口结束，先一步赶到亚洲大酒店的是刘茜茜母女俩，她在北电上学，又住在北京，来的最快。
    方南旁边坐下后，刘茜茜解释道：“我在这附近试镜。”
    “啥角色？”方南好奇。
    “《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刘茜茜刚说完，刘妈“诶”的一声把闺女轻轻一推。
    瞧见这幕，方南嘴角不禁一撇，把谁当贼防呢？我稀罕你那破秘密？
    小龙女这角色打戏多，难免磕磕碰碰，他念香火情，原本还想送一瓶泡了好久的跌打酒给刘茜茜，这下给个毛！
    随着时间推移，入会的人员开始增加，媒体记者之外。
    曾璃、黄泽、黄博、陈建兵等主要演员先后到了，让方南意想不到的是蔡宜侬带着胡鸽也来了。
    “犹犹豫豫，反反复复。”迎上蔡宜侬之前，方南先给这人下了这么一个评语。
    “《十面埋伏》整体效果据说非常好，你做好对方密匙延期吧。”蔡宜侬给方南透露了个小秘密。
    “这是必然的。”方南耸耸肩。
    粉丝、媒体演员全部到齐，下午两点，《无名之辈》首映宣传正式开启。
    发行方聘请的电影频道实习主持史睇，介绍方南等一众演职人员登台后，台下台上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了《无名之辈》的第一条宣传片。
    大荧幕上，经方南剪辑出的包含枪、爱情、友情、追逐等片段配合暴风雨般的配乐，迅速吸引一众人目光。
    “钢铁侠、蝙蝠侠、蜘蛛侠、神雕大侠，哪个不戴面具，以后我们兄弟行走江湖，组合就叫头盔侠！”
    “砰砰砰”
    八月十八号《无名之辈》。
    人生如戏，让我们一起笑着活下去！
    “啪啪啪”
    长达一分三十秒的宣传片结束，现场响起热烈掌声。
    台下媒体的掌声是真是假，方南不清楚。
    台上这帮演员看起来是真高兴，一个个鼓的特带劲，黄博笑的牙龈都露了出来，歪着脑袋隔着胡鸽、刘茜茜一个劲对他比大拇指。
    主持人史睇：《无名之辈》好不好看？
    胡鸽、刘茜茜粉丝：好看！
    主持人史睇：接下来让我们和《无名之辈》主创团队聊聊幕后故事。
    史睇说完，便率先针对陈建兵、胡鸽、刘茜茜、曾璃四人开始提问。
    这一点，是孙燕特意安排的，《无名之辈》属胡鸽、刘茜茜这会人气最足。
    陈建兵：“呃，我看完剧本，就答应了出演马先勇这个角色。我感觉编剧，也就是方南导演完全把这个市井小人物写活了，让我在看剧本时，就有了一股强烈的创作欲望！”
    胡鸽：“比起李逍遥，高翔这个角色可能更贴近生活，两个角色都喜欢！”
    曾璃：“看完剧本，就感觉不好演，马嘉祺是一个被捆住手脚的角色。”
    “好在拍的时候，导演一直给我打气，帮我理解剧本，最终才能呈现出一个又毒舌又暖心的残疾女孩。”
    “希望电影上映后，观众能喜欢马嘉祺这个角色，也喜欢《无名之辈》这部电影。”
    “其实我和导演认识很久了，知道他非常不容易，也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希望大家在8月18号这天能去电影院支持《无名之辈》！”
    不同于曾璃卖惨搏同情、陈建兵、胡鸽夸剧本好！
    被主持人问及和方南导演合作感觉怎么样的刘茜茜，选择的回答让台下捧腹大笑。
    “感觉，好像没啥感觉，就感觉挺好的！”
    她歪着脑袋打量了方南一眼后，对记者史睇道。

 第一百零八章 电影上映

    八月盛夏，晚。
    吃完饭屋外消暑睡觉之前的档口。
    “今晚弄不？”
    “算了吧，上一天班累的很，玩会电脑洗澡睡觉了。”
    一脸疲惫的回完媳妇，小张返身往卧室而去，却不知身后媳妇的眼光锐利如刀子！
    点开电脑水了会论坛，小张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卧室外，一见媳妇端着碗筷走向厨房。
    他轻手轻脚的点开了常用的小网站，随即一条标题名为‘国内某高校校花...’的视频链接跃入眼帘。
    关掉音量，关上房门，重新坐回电脑前的小张心情忐忑的点击了下载。
    10mb的视频很快出现在狂风视频上，点开。
    粉红色的朦胧灯光、慵懒的动作呈现出来的姣好的曲线，尤其还是双人，如此一副场景，刹那间让小张坐直身体，聚精会神起来。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就来看电影，8月18号《无名之辈》！”
    “靠，什么玩意？”小张嘀咕一声往后拉了一小段，“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就来看电影......”
    眼见屏幕上的双人美女没了，跳出来一男的跟神经病一样，一直在那“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小张心里和裤裆里的邪火瞬间燃到了极点。
    “嘭”
    “你在干啥？”小张媳妇近乎粗暴的踢开了房门。
    “没干啥，看看最近有啥好电影，准备周末带你去瞅瞅，你看。”
    一边说着，小张一边让开身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8月18号《无名之辈》....”
    .......
    网络上，事关《无名之辈》的两则洗脑广告气坏了很多狼友。
    这其中，有辱骂、发誓要海扁这条广告制作者的网友。
    【理智的键盘侠】打算看完电影再狂喷电影的。
    有恰巧被亲人撞到，以此做借口的。
    更多的是一脸遗憾。
    如此种种，却也或多或少让一些人知道了8月18号有部名为《无名之辈》的电影要登陆电影院。
    而这条广告的始作俑者方南，日子也不好过！
    7月14号上映的《十面埋伏》像一头狂奔的野马，在国内各大电影院奔腾着。
    3天全国累计票房近6000万。
    8月1号迈入1亿票房大关。
    到8月15号上映一个月，票房累计1.3亿，且还有后续，因为它延迟下播了。
    有了颓势的老虎依然是老虎，《无名之辈》终究得顶上去。
    8月18号，傍晚一场雷雨后，人们纷纷走上街头。
    方南与乔装打扮后的曾璃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是浦江联合院线某一电影院。
    电影院购票队伍之列。
    “《哈利波特》两张。”一男孩拿着两张票离去。
    “《哈利波特》三张。”一中年男子买了三张票走出队列。
    “《十面埋伏》两张。”一对青年男女手牵手微笑着付钱领票。
    《哈利波特》、《十面埋伏》的电影票被售票员交替递出，急的曾璃直跺脚，就这会，售票员的柜台上响起一声嘹亮的“啪”。
    “《无名之辈》一张！”一男的往售票员柜台上拍下50块钱的同时，恶狠狠道。
    “先生，我们这边建议你选择《哈利波特》、《十面埋伏》两部电影，《哈利波特》的开画促销活动还没结束，您可以免费领取一瓶绿茶。”
    售票员此话一出，方南还没咋样，他身旁的曾璃不由气炸，好不容易等来人买《无名之辈》，售票员竟然堂而皇之的搞引导操作！
    “诶，你干啥？”方南拽住气势汹汹的曾璃。
    刚才的一幕，他瞧的清清楚楚，可说了又能怎样？露身份讲了，今天过了，明天还是这样。
    说到底还是势弱，如果《无名之辈》的宣发有1000万，每家电影院都安排一位票房监察人员，也就杜绝了这类事。
    如今他是办不到的。
    只能寄托《无名之辈》熬过这最初的几天，一旦真的三天下画，七天下画，那就彻底凉凉。
    “你聋啊？我说了《无名之辈》没听到，《十面埋伏》拍的那么烂，网上枪版又那么多，我需要从你这买票？免费的不香？”
    暴躁老哥的一席话听的方南眼前一亮，不用说，这位火气挺大的老哥肯定是被他那洗脑广告给整来的。
    而且，这位老哥还透露了另一个消息，点映过了三天的《无名之辈》，因为无人问津，网上没有枪版。
    暴躁老哥之后，又有几对情侣选择了《无名之辈》，再添上方南两人，目前队列中选择《无名之辈》的也有二三十人。
    但等进了影厅，方南才晓得，这一对对情侣不是来看电影的，是找偏僻地方打啵来的。
    心伤之余，再瞧两百人的影厅坐了不到三成，方南就更难受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第一部大电影终于和观众见面了。
    “点映的时候没看，现在挺期待的。”影厅中间排的位置上，曾璃一脸期待道。
    灯光熄灭的一刻，方南笑回道：“这下看呗，看完了记得给我个好评。”
    有山有水，有人有船的开头动画过后。
    ‘方南作品’四字看的曾璃神采奕奕，可没等她调侃方南，《无名之辈》正式开始了。
    “姓名。”
    “珍珍。”
    “大名。”
    “肇红霞。”
    屏幕上饰演珍珍的刘桃话音刚落，后排的暴躁老哥离开了座位，方南一脸可惜，就差上前把人给拦下来。
    没成想，暴躁老哥出人意料的坐到了最前排。
    原来人是为了坐近些，大概是刚才没听懂，坐近点好看字幕。
    “你松你麻麻花的离合...”
    “哈哈.....呵呵....”
    《无名之辈》开头两分钟，方南所在的影厅便响起一串笑声，男人笑的奔放，女人笑的含蓄。
    但确确实实是笑了，原本打啵的情侣被这么一撩，也暂时放下了本职工作，饶有兴趣的看向大荧幕。
    甚至有两对情侣从原本的犄角旮旯，换到了观影效果更好的中间位置。
    便是曾璃也是乐呵的一锤方南，摩托车挂电缆线上的这幕，不属于她的戏份，她也是第一次看。
    “长亭外，古道边....”
    突如其来的转场，让方南不得不转头查看影厅内众观众的脸色。
    《无名之辈》走的是多线、穿插叙事拍摄。
    放在2004年，他就是国内第一个用此手法拍电影的导演。
    放在国外，有一个多线叙事的电影大师——盖里奇！
    未来肯定会有人说他模仿盖里奇，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的观众能不能看懂，能不能耐住性子跟着他的节奏往下看，并感悟到这个故事的乐趣！

 第一百零九章 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这个痛不痛？”
    “不痛。”
    “咣当.....”
    “哈哈.....”
    “蜘蛛侠，蝙蝠侠，钢铁侠，神雕大侠，哪个不带面具，以后我们兄弟行走江湖，组合就叫头盔侠。”
    “哈哈....”
    “老子整把ak，再给你龟儿弄把莱福，r你的魂哦，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北京某影厅，苟林看着一段段让人捧腹的场景与正常叙事镜头穿插呈现在荧幕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作为一位电影爱好人士，苟林对《两杆大烟枪》的英国导演盖里奇并不陌生。
    甚至有些欣赏。
    因此，当其看到有网友吹嘘《无名之辈》导演怎样怎样多线叙事时，他第一时间进了电影院。
    当然，这里面也有方南的功劳。
    他凭方南起家，买一张15块钱的票不过分吧！
    且就事论事，苟林觉得15块钱看《无名之辈》不算浪费。
    ........
    马嘉祺：“看的啥子书？《水浒》，嗯，那本不错，那本有拼音！”
    马嘉祺“你说为什么会有桥啊？”
    胡广生：“因为路，走到头了。”
    胡广生：“路的尽头，我想和你一起走剩下的桥…”
    李海根：“老子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老子只管她以后是做什么的！”
    又一电影院，当饰演大头、卷毛毛、李海根的黄博慷锵有力的喊出这段话，小张不由翻着白眼拥住了梨花带雨的媳妇。
    .......
    某影厅放映《无名之辈》结束亮起灯光后。
    “演飞机头的是谁啊？挺好笑的！”
    “不认识，马嘉祺那个女的叫啥？”
    “颜如玉，去年不是和陆毅演过一个电视剧？”
    “胡鸽好帅啊....”
    “刘茜茜长的真漂亮，那么丑的校服穿身上都好看！”
    ..........
    《无名之辈》登陆全国两条院线的第三天。
    在普通票价15块钱，100块荧幕放映的情况下，三天报收票房145万，将差不多同时段上映的任务片甩在了身后。
    其中，第三天周六一天只报收票房80万，100个影厅上座率第一次接近两成半。
    这个数据显然远远不如《十面埋伏》、《哈利波特》。
    前者，上映之初只是北京一地，三天报收票房500万加。
    后者，上映之初全国三天票房报收800万加。
    与这两部影片票房比起来，《无名之辈》已经算是扑街，被放在了垃圾堆边缘。
    如此凄惨之下，院线试图减少排片的电话打到了博纳座机上，赵经理又打给了方南、蔡宜侬。
    经发行方博纳、出品公司唐唐影视、出品人方南与两家院线多方交涉，院线方答应再延迟三天。
    三天内，如果《无名之辈》票房依旧不死不活，没有起色。
    两家院线会把《无名之辈》的100块荧幕缩减为30块。
    他们要全力支持士气正旺的《哈利波特》，及票价依旧高《无名之辈》一截，明显尚有余力的《十面埋伏》。
    三天挣扎期！
    浦江，唐唐影视，方南独居房间中。
    他此刻正疯狂敲击着电脑键盘。
    为了时刻关注《无名之辈》在网络上的动态，他特意买了这台电脑。
    最近几天，他除了吃饭睡觉，一闲下来便亲自下场充当网络水军，用各种长篇大论安利网友去看《无名之辈》。
    如果说。
    有着雄厚财力的《十面埋伏》，是用铺天盖地的广告，提醒全国老百姓去支持《十面埋伏》。
    那没有钱的方南给《无名之辈》制定的战略便是剑走偏锋，只针对网络这一块，只针对年轻人。
    让他如此坚持，笃定这部电影会火的原因很简单。
    《无名之辈》口碑非常好，尤其是在网络这块。
    记忆里的一幕再现，方南心知《无名之辈》这部电影，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缺的只是宣传，只是更多人知道。
    “明天周末，关键一战，得再加把劲了。”
    显示器前，方南按灭烟蒂，蹙眉继续“啪啪啪”起来。
    从白天到深夜，从深夜又到白天。
    方南持续着动也不动，直到实在熬不住，脑子开始迷糊，才迫不得已的翻身上床。
    与此用时，网络上关于《无名之辈》这部电影的讨论渐渐多了起来。
    多线叙事、爆笑荒诞、感人肺腑的爱情、方言、演员演技等话题在发酵。
    这其中，喷完《十面埋伏》不过个把月的影评人起了关键作用。
    随着影评人进场，大量不走黄色的网友开始关注、看过电影的网友开始安利。
    一场润物细无声的票房争夺，于上映《无名之辈》的100家电影院开始上演。
    北京。
    “《十面埋伏》两张。”
    “《哈利波特之阿兹卡班囚徒》三张。”
    “《无名之辈》一张。”
    “《哈利波特之阿兹卡班囚徒》四张。”
    “《无名之辈》一张。”
    “《无名之辈》一张。”
    .....
    云贵等地。
    “《无名之辈》两张。”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电影院没有《无名之辈》。”
    “搞没搞错，电影用的我们贵州方言，你们电影院竟然不引进《无名之辈》。”
    售票员一脸无奈：“不好意思先生，引进什么电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
    川省。
    “《无名之辈》一张。”
    “说了我们这边没有《无名之辈》的票。”
    “开啥子玩笑？本地方言拍的电影你们电影院都不支持？”
    “没开玩笑，真是没有撒！”
    ......
    浦江。
    日上三竿的方南是被踢醒的，两眼惺忪的瞄了眼窗外，夜，黑的深沉。
    “《无名之辈》今天票房105万，上座率超三成。”蔡宜侬就差吼了出来。
    方南一机灵，翻身下了床，点开电脑屏幕，天涯论坛上，【聊一聊《无名之辈》的高楼竟然已经超过千层】
    下拉着楼层，一条条好评跃入眼帘，方南不禁双拳紧握。
    再瞧其它论坛，吐槽本地电影院没有《无名之辈》的评论茫茫之多。
    看着这一切，从来故作淡定的方南彻底激动了。
    “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只要熬过这一关，熬过七天，曙光就要来了！”
    方南这一番话听的蔡宜侬纳闷，但稍倾，她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只要《无名之辈》赖在院线，不早早夭折，票房稳步前进。
    接下来各大娱乐新闻、网络媒体、甚至电影频道等国家级媒体想不关注《无名之辈》也不成了！

 第一百一十章 胜利

    值此关键时刻，方南少有的动用起了自己的那点人脉关系。
    8月21号，除《无名之辈》所有演员外，高园园率先在自己的博客上宣传了《无名之辈》。
    8月22号七夕节，王妃、贾静汶、苏友鹏、张子涵、刘桃更新了与《无名之辈》有关的博文。
    8月23号，除张子怡以外的曾璃一帮同学宣传《无名之辈》。
    这一众美女演员的隔空互动有没有效果，无人知晓。
    但上映又三天的《无名之辈》票房算是稳住了，分别获得95万、125万、90万，加上最初三天的145万，前六天累积票房495万。
    此时，《无名之辈》一周票房依旧不及《十面埋伏》北京一地三天票房。
    可每天趋于平稳的票房报收，和网络上的口碑，吸引了其它院线目光。
    与此同时，浦江联合、新影联两家院线终于将《无名之辈》的宣传海报，从犄角旮旯摆到了《十面埋伏》、《哈利波特》同一水平线上。
    8月24号，还在网络上奋战的方南，第一次收到了来自于发行方博纳，关于《无名之辈》的超大利好消息。
    《无名之辈》不仅未七天下播，反而由最初的100张荧幕变成了400张，差不多占全国荧幕数量的六分之一。
    其中最初两家院线承担300张，另外100张荧幕由星美院线广东、成都两地电影院承担。
    如此利好消息，让方南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双手也彻底离开了键盘。
    《无名之辈》不亏钱可以肯定了。
    但要想这部电影赚钱，获得更大名气，被更多人知晓。
    接下来，就要盼望燃点的到来。
    这个燃点，便是指全国媒体的免费宣传，而这一场宣传已经不由他操控，只能安心等着。
    想到自己利用网络熬过《无名之辈》上映之初。
    再由《无名之辈》的硬实力获得票房，从而被全国媒体关注，方南不禁会心一笑。
    人人都知道网络可能发展成另一种口舌，但又有谁像他这么笃定呢。
    当然，他近乎于偏激的利用这个新兴口舌，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没钱嘛！
    8月28号周六，《无名之辈》第一次日票房超过150万。
    票房出来的同一时间，发行方博纳对外公布，为《无名之辈》添加300万宣传费。
    9月5号周末，上映18天，日票房一直游离于100万附近的《无名之辈》票房突破1500万大关，观看人数增加了，但观众的口碑依然坚挺。
    更值得方南乐道的是，终于熬死了《十面埋伏》，这部电影从7月14号上映，到9月5号下映，历史53天，票房1亿4000多万。
    为张一某第二部票房破亿作品。
    本片内地破亿票房的背后，诸多网友也在质疑《十面埋伏》到底赚没赚钱。
    要知道，电影制作方对外宣传的制作发行费加起来为2.6亿，堪称恐怖。
    方南没多关注已经下画的《十面埋伏》，而是一边将目光对准了《哈利波特》，以及即将上映的《新警察故事》，一边焦急的等待免费宣传的到来。
    终于，9月6号，央视电影报道在称赞完《十面埋伏》的超高票房后，出现了关于《无名之辈》的大篇幅报道。
    2004年已经走完大半，我们看一看截止9月6号国内票房榜排行情况。
    1：《十面埋伏》，国际大导演张一某继《英雄》后的又一大电影，制作、宣传投资额高达2.6亿，目前内地累积票房1.47亿。
    2：《魔戒三部曲之国王归来》，导演彼得杰克逊，票房8630万，与《魔戒》前两部比起来，第三部《国王归来》场面更加恢弘....
    3：《后天》，票房8250万....
    4：《特洛伊》，票房6430万.....
    5：《蜘蛛侠2》，票房5200万....
    6：《哈利波特之阿兹卡班的囚徒》，小说改编的本片目前正在院线上映中，票房据3000万一步之遥...
    7：《亚瑟王》，票房2740万....
    8：《天黑请闭眼》，票房2000万...
    9：《加菲猫》，票房2000万。
    10：《无名之辈》，票房1700万。
    本片目前正在各大院线热映，导演为国内新人导演方南，荒诞喜剧类型片，但荒诞背后不乏催人泪下的感人故事。
    爱情、兄弟情让观众潸然泪下，新鲜滑稽的台词也能使观众捧腹大笑。
    光影之外，方南导演多线叙事的拍摄手法更让人惊叹，他是显技，还是胸有成竹？
    让我们关注电影频道，下一期，方南导演将做客本节目间，为你独家揭秘《无名之辈》不为人知的幕后故事。
    9月6号，《无名之辈》上映24天，票房累计1700万，排名国内院线票房榜第十位，同时，官媒在方南预料之中下场了。
    让方南不爽的是，对方连个招呼都不打，招呼他就如同招呼店小二。
    也就是这一天开始，关于《无名之辈》的新闻纷纷出现在了各大电视台娱乐频道中。
    《无名之辈》里饰演马嘉祺，被网友笑称为毒舌女的曾璃登上《娱乐新天地》。
    《无名之辈》里饰演马先勇的陈建兵接受央视电影频道采访。
    《无名之辈》里饰演胡广生的黄泽登上《娱乐百分百》栏目。
    《无名之辈》里饰演李海根的黄博做客家乡电视台娱乐频道。
    有份出演《无名之辈》的胡鸽、刘茜茜受邀参加《快乐大本营》。
    网络上，关于《无名之辈》的话题更多了。
    1：400万投资还包含步步高手机50万的赞助费。
    步步高恐成最大赢家！
    2：听说是被华艺拒绝掉的剧本。
    此条话题最终演变成华艺大老板王军亲自喊话媒体，“华艺只要有大炮在，永远不缺剧本！”
    3：到底是哪里的方言？
    云贵川等地网友疯狂交流。
    4：全是演技极好的不知名演员！
    5：谁是盖里奇？
    6：抄袭、模仿！
    7：《无名之辈》票房逆袭!
    如此轰炸之下，方南和他的《无名之辈》终于尝到了3天500万票房的甜头，原本该势弱的票房逆袭了。
    等方南做客电影频道结束，上映一月的《无名之辈》票房累计超过3000万，成功挤入全国票房榜第七位。
    延迟下映成了必然。
    最终，《无名之辈》在国庆档前一天完美下播，上映43天，累计票房3720万，是400制作费的近10倍。
    这是一场叹为观止的胜利！
    满满的收获即将到来！
    ........
    “喂，我，方南。”
    “方大导演，你说呗，我听着呢！”颜红笑呵呵道。
    “动手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丰收时刻

    给颜红打完电话，方南被蔡宜侬叫去了会议室。
    推开厚重红木门的刹那，会议室响起“嘭”的一声，随即彩带飞扬，掌声轰鸣。
    “至于嘛！”
    会议室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希冀、艳羡的目光之下，方南满面笑容的走了进去。
    李国利：“南仔，恭喜你啊，《无名之辈》票房大卖！”
    “多谢多谢，多谢李导支持。”
    与李国利握完手，方南迎上黄伟明，一阵“同喜同喜”之后，又走向唐唐影视各个岗位的员工，以及赵柱、马大勇一帮《无名之辈》幕后人员。
    最终诧异的走向人群后的曾璃。
    “抱一个，抱一个”的浩大声浪中，方南张开双臂笑着的与曾璃来了贴面礼。
    贴完左边，贴右边，这还不算完，方南顺势又要贴正面。
    眼看要碰上彼此鼻尖，曾璃方才反应过来，脸色红扑扑的把搞怪的方南往外一推，引得会议室几十号人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今天先来个简单的口头恭喜，周末的庆功宴上，大家再用实际行动恭喜我们方导！”
    大恶人蔡宜侬将洋溢着笑容的一帮员工赶出会议室，方南得空问起曾璃。
    “蔡总请我来试镜《聊斋》中的一个角色。”曾璃解释道。
    “诶呀，曾璃你不用试什么镜，那角色很适合你的，我们早就定好你出演了，让你过来主要就是拍定妆照。”蔡宜侬在两人旁边坐下后，斩钉截铁道。
    方南瞥了一眼信誓旦旦的蔡宜侬，有心帮曾璃问一句“给多少片酬”，想着两人关系没到那步，又作罢。
    他有心捧一捧曾璃不假，但混娱乐圈只靠人捧，未必能出头，个人努力的同时也得学好为人处世才行。
    要不就是另一个大甜甜！
    三两句说完曾璃，蔡宜侬将话题转到方南和《无名之辈》上。
    曾璃凭借《无名之辈》再红，也不是唐唐影视签约艺人，方南就不一样了。
    一部《无名之辈》让他彻底成了国内知名导演。
    目前虽然和张一某、陈凯鸽、冯大炮、周星星这类大导演比起来还差很多。
    也不如在国际上获奖的一帮五六代导演，但不在籍籍无名了。
    单论商业电影票房，甚至能排进内地前五。
    可谓一夜成名。
    而方南和唐唐影视有几年导演合同，且关系良好。
    最关键的是方南补足了唐唐影视最薄弱的一环——电影。
    想到电影，蔡宜侬不由笑道：“三家院线的总票房已经提交国家电影专项资金办公室，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方南颔首道：“你算过没？轮到我们两家时，大概还有多少？”
    “总票房3700万，缴纳3.3%的特别营业税，及5%的电影事业专项资金，以及六家院线平均下来的55%分成、发行13%，宣传420万后，还能有900多万吧。”蔡宜侬语速飞快道。
    方南撇了撇嘴，明显对院线、发行这两家的高分成有些不满。
    院线平均后的55%分成，典型的就是欺负他是新人导演。
    正常要个52%也就差不多了，甚至一些大导演的片子院线为了挣钱分成更少。
    再说发行方，眼见着《无名之辈》票房破了千万，着急忙慌的添了300万宣传费。
    他当时一直游离在网络与现实之间，也没时间与发行方纠结300万宣传到底花在哪了。
    但回头想想，要是真气不过的说一句被吞了，发行方便能把高达800条的宣传项目甩他脸上。
    想到这些，方南揉着额头嘟囔骂道：“妈的，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
    “当时应该把宣传和发行全打包给博纳。”蔡宜侬说起了事后话。
    方南翻了个白眼：“打包？给他打包，他能把抽成加到30%，你依旧听不到宣传水花。”
    事已至此，说多了无用，好在最后还有900多万给他们两家分，回本的同时，还能小赚个一两百万。
    而且，大火后的《无名之辈》还有后续影碟市场，还可以登陆香江、台湾、甚至东南亚等电影市场。
    不过，他如今在内地都玩不转，就更别想在其它电影市场讨到便宜了。
    因此，直接卖断版权是最好的办法，如此几项下来，他的身家应该要奔着上千万去了。
    这就是大火电影的好处！
    《无名之辈》让院线、发行方、出品方、出品人方南、赞助商步步高公司赚钱的背后。
    更有一众演员凭借本片，事业更上一层楼。
    其中进步最大的要算黄泽，黄泽从素人群演一步跳到了明星之列。
    《无名之辈》还没下映，蔡宜侬已经帮黄泽接了三部戏，一部电影，两部电视剧，都是出彩的大配角。
    其次是陈建兵、曾璃、黄博。
    陈建兵从小银幕一跃跳上了大银幕，前段时间，说是去香江某大导演，大制作里试镜曹操一角。
    曾璃接了唐唐影视的《新聊斋志异》，再多的信息方南暂时没听到，想来试镜邀约应该不会少。
    黄博发展也不错，进了一个电视剧剧组做主角，打电话给方南说是叫啥《生存之民工》。
    再就是胡鸽、刘茜茜等小一点，不算出彩的配角。
    《无名之辈》于他们不说事业影响有多大，各自片酬肯定得涨一些。
    但获利最多的还要属导演方南。
    他赚钱的同时，在业内算是出头了。
    以前业内提到方南，大概会说电视剧圈的小导演。
    所谓的代表作品《倩女幽魂》、《仙剑奇侠传》，他在里面其实只负责动作指导部分，有些言过其实，误导观众的意思。
    现在再提方南，那就是3000多万票房的大导演。
    作品嘛，只有一部《无名之辈》，却也不是随便一个导演可以小觑的。
    冯大炮被媒体吹那么狠，去年一部《手机》也不过4000多万票房，方南离冯大炮只一步之遥。
    此时此刻，艳羡方南的有，不忿的也有。
    艳羡的，如一个小胖墩影院看完《无名之辈》后，暗搓搓逢人就说他有个类似《无名之辈》的构思！
    不忿的，频频在网上发表类似【什么样的导演才算成功的导演】等话题，大概意思就是，有三部作品成功，才算成功的导演。
    方南离成功还早着。
    就在网友为【方南是否算成功】的话题吵的面红耳赤时，一家网络媒体头版头条登出一吓人消息。
    著名导演方南以侵犯其著作权为由，于某某法院，正式起诉后天通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湘南通信有限责任公司等七家侵权单位。
    起诉七家单位消息曝出不足一小时，又一媒体曝出，方南再以侵犯其著作权起诉国内歌曲界等18人。
    一时间，全网惊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拨乱反正

    “《东风破》是方南写的？不是那个谁谁谁在在唱？”
    “啥？方南写的《西海情歌》？”
    “汪风在被告之列，侵权方南的《北京北京》、《曾经的你》、《春天里》？”
    “《断桥残雪》、《庐州月》、《清明雨上》、《青花瓷》、《烟花易冷》全是方南写的？”
    万千网友彻底凌乱了！
    这是哪来的妖怪？
    “假的，汪风唱的歌全是原创！”
    “歌曲界根本没方南这人！”
    部分歌迷的质疑没持续多久，唐唐影视总裁蔡宜侬对外公布，《仙剑奇侠传》插曲《逍遥叹》作词人南方，便是方南。
    台湾女歌手阿桑亲口承认，《一直很安静》的作词作曲都为方南。
    前不久还为《无名之辈》发声过的王妃面对媒体，微笑承认《她不懂》的原唱、作词、作曲皆为方南，此歌曲原名为《他不懂》！
    陈一迅发声，《浮夸》词曲作者为方南，他于两年前获得演唱授权。
    “信息量太大，我特么要爆炸了。”
    一瞬间，全国网友同一时间升起了这一念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南瞧着颜红传真来的文件，也是头疼不已！
    张三李四王二麻，这特么的都是谁啊！
    歌手界被这帮货搞的乌烟瘴气不算，关键是，还让不让他玩？
    没一个人认识的，这还得了？
    不得乱套嘛？
    就算他不来气，人阿伦看到《东风破》、《青花瓷》这样的神曲被张三唱成要死不活的样子，能不来气？
    长大后的小嵩看到《断桥残雪》、《庐州月》、《清明雨上》被五音不全的李四唱的鬼哭狼嚎，能不堵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字“全告”！
    方南对颜红杀气腾腾道。
    至于为啥要等到现在，没旁的原因，因为以前他没现在这么大影响力。
    十多位乱七八糟的歌手的背后，还有七家与国内最大通信业务息息相关的公司，这七家公司遍及数省，没有这股声势，他害怕板不过。
    新晋千万票房大导演方南起诉多家公司，多位歌手侵权的新闻遍布全国各大媒体不久。
    好些词曲界人士纷纷隔空为方南打气，甚至不乏两岸三地知名人物。
    一时间，有关方南的这场音乐制品侵权案万众瞩目。
    代理人文件上签完字，方南便不再去管这场官司。
    事实证据俱在，就看对方抗多久，愿意赔多少了，他盯不盯着无所谓。
    院子里打了一通拳，又出外跑了十来里路再回来，蔡宜侬把一个小姑娘带到了他面前。
    “瞅瞅，咋样？”
    方南纳闷：“啥咋样？”
    蔡宜侬一指身旁脸面寡淡如水，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能红？”
    “我又不是半仙，我哪知道能不能红！”
    丢下句话，方南走向了厨房，心里却在嘀咕。
    “刘思诗耶，挺漂亮安静的一个女孩子，最大的黑点大概就是嫁给了那谁，至于能不能红，这得看《步步惊心》啥时候出来。”
    对于因马尔泰若曦、龙葵走红的刘思诗，方南以前听过的小道消息也不少。
    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的婚姻了，混娱乐圈嘛，结婚是头等大事，容易被人念叨。
    至于为啥挑个那么大年龄的，圈内有人猜想，大概就是演技很少被认可的刘思诗在《步步惊心》中演技大爆发了，以体验派入戏，最终把整个人搭进去了。
    至于是不是，无人知晓，说不准人就是两情相悦。
    草草吃了饭，方南正准备回房继续写自己的剧本，接了外戏的马大勇回来了，也领着个人。
    “你俩在一个剧组？”方南问王亮。
    马大勇道：“是一块，但那剧组就别提了，屁事多，演员拍打戏还假戏真做？演员家属正在闹呢，这几天放假。”
    方南一愣，“啥剧组啊？”
    剧组里假戏真做不稀奇，一男一女两演员搁一个组拍戏，拍着拍着住到一起，再拍戏时还能在乎啥吻戏？
    抱着啃常有的事！
    但拍打戏玩假戏真做，那就不一样了，是真的有仇才干的出来。
    “04年，不会是《小鱼儿与花无缺》吧？”
    方南臆测时，王亮出口确定了是《小鱼儿与花无缺》。
    “诶，老冤家算是完了。”方南一乐，背着手步伐轻快的往屋里走去，没想，王亮撵了上来，一顿期期艾艾。
    “有啥事赶紧说，我有正事要干呢？借钱别提，钱还没下来。”方南道。
    马大勇一推王亮：“亮仔也想加入方家班。”
    方家班被赵柱去年这么一喊，如今搞得公司内无人不知，方南脸皮厚，也就随它去了。
    至于上辈子就相识的王亮，他有心照料，但这人片场喝酒的恶习委实有些难办。
    “你能在片场不喝酒不？老实讲。”方南问王亮。
    王亮瞄了一眼如今声名远播的方南：“少喝点行不？”
    望着如今和自己说话，都胆战心惊的酒神，方南一叹气：“二两吧，你能保持在片场最多喝二两酒，那你就进方家班吧。”
    “没问题，没问题。”王亮匆忙点头。
    方南颔首道：“去找蔡总吧，如果蔡总不收，我单独开你工资。”
    方南这边刚说完，马大勇混不吝的一把将方南给挤进了屋里。
    毫无防备，被挤的一踉跄的方南刚要开口骂马大勇这怂货。
    就听马大勇挤眉弄眼道：“南哥，咱现在都出名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不如出去单干呢！我看蔡总的意思，这里以后只做电视剧。”
    方南没好气道：“赵柱教你说的？”
    马大勇毫不迟疑的发出声“昂”。
    “滚一边拉去，我和唐唐有合约不知道？就这么走了，不用赔钱？”
    “我看你和蔡总关系挺好的，应该不会让咱赔钱吧。”马大勇一脸希冀。
    方南一脚踢在马大勇的屁股蛋上：“滚吧你，净出馊主意，赶紧出去打电话给赵柱，帮我骂他一顿。”
    关上门，方南躺在床上想了会马大勇刚才的话。
    他个人猜测，如果现在对蔡宜侬提解约，对方放手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以他现在的片酬拍电视剧，电视剧制作成本肯定要多出一大笔，斤斤计较的蔡宜侬估计受不了。
    但说实话，出走唐唐影视又干嘛呢。
    与其出去白手起家，不如找机会插脚立足国内好几年的唐唐影视，这反倒省了很多麻烦。
    蔡宜侬掌管的唐唐影视另外一个让方南比较欣赏的就是，这家公司无论是内部员工，还是艺人都很佛系。
    上辈子的勾心斗角，真的让他厌烦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融入唐唐影视

    剧本名：《引力边缘》
    剧本简介：影片讲述了一个在探索者号航天飞机上的两名男宇航员和一个女宇航员出舱进行哈勃望远镜维修时，遭遇太空碎片袭击导致飞船发生严重事故后在太空中发生的故事。
    分镜图1：cg动画展示太空中的地球表面
    分镜图2：飞船内部构造
    分镜图3：悬挂外太空的角色特写
    分镜图4：....
    演员邀请：安吉丽娜朱莉、蕾切尔薇兹、娜塔莉波特曼、斯嘉丽约翰逊？
    主拍摄方式：60cg动画
    详细故事大纲：......
    ......
    剧本名：《the martian》
    剧本简介：由于一场沙尘暴，马克与他的团队失联，孤身一人置身于火星面临着飞船损毁，想方设法回地球的故事
    分镜图1：火星地图幻想
    分镜图2：演员特写
    分镜图3：土豆的生长周期
    分镜图4：....
    详细故事大纲：....
    问题1：此片获得nasa鼎力相助，换华夏导演是否还能依然如此
    问题2：最快速度买下同名书籍
    ....
    方南个人工作计划：以上两剧本从速完善时，进一步完善《星际穿越》，并伸手《三体》，从而为将来包含《流浪地球》的科幻四部曲打下基础。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方南一跳，“谁？”
    看着蔡宜侬进来，他合上笔记本时懊恼的一拍额头，“不锁门的恶习啥时候才能改变！”
    “出来吧，孙丽带着新郎官回娘家来了。”蔡宜侬搁门边上笑道。
    “哦，马上就来。”
    孙丽和黄雷两人是今年三月份结的婚，他当时忙着《无名之辈》，没去参加婚礼。
    但礼数没少，装了个888的红包，钱不多，心意到了。
    及拉着棉拖鞋到了屋外，黄雷和助理忙着在各个办公室窜来窜去发喜糖。
    看到方南，两人即使一回面没见过，黄雷还是一下道出他名字。
    接过喜糖，方南笑问道：“把我们的孙丽姐带去哪个国家度的蜜月？”
    “跑欧洲溜达了一圈，没啥意思，就早早回来了。”黄雷笑道。
    望着这位把蜜月过的有些敷衍的黄小厨，方南不自觉眉毛上翘。
    以后，黄雷是万千网友心中的好男人，好爸爸、好厨师。
    搁现在，这位和刘若樱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的，网上关于他表白失败，被刘若樱在演唱会上曝光，被迫成婚的传言甚嚣尘上。
    只不过这个心，不是方南该操的，所以也没多过嘴。
    会议室里陪着聊了会欧洲的人文地理，方南回了自个房间。
    他没去过欧洲，以前倒是去过大洋彼岸逛过一圈。
    台式电脑前的椅子上刚坐下，蔡宜侬又来了，《无名之辈》第一笔分成到了，有300万。
    到了这会，方南何去何从，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题，两家关系又该如何处，想不深谈也不行了。
    “前段时间，我和国利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还是进来吧，我们匀一些股份给你。”
    “6月份的时候，公司的影视制作许可证【甲种】已经下来，以后电视剧这块，不再需要缴费给有许可证的单位。省下来的钱，我们准备增加一个电影部门，这个部门交给你负责。”
    蔡宜侬终于开口，方南不禁蹙起眉头。
    他确实钟意加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唐唐影视。
    害怕的是，即使他花钱买了股份，成了唐唐影视三巨头之一，依旧会被小气巴拉的蔡宜侬掣肘。
    “唐唐现在大概有多少资金？我出多少钱，能拿多少股份呢？新成立的电影部门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不？”
    方南一连几问，蔡宜侬不仅未恼火，反倒兴致盎然的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怕要求多，怕的是方南不给谈判的空间。
    此时的方南，狠了心要出走唐唐影视，蔡宜侬还真没办法，想要他的人太多了，就算再没人要。
    凭方南此刻的名气，找补点资金拉拢出一个拍摄班底，拍一个作品，太容易了。
    而且，作品成功的概率非常大！
    因为，《无名之辈》后的方南正是信心最足的时候，创作欲望最强烈的时候。
    有信心又有强烈创作出好作品欲望的一个导演，想不成功很难。
    最关键的是，方南太年轻了，他满打满算才25岁！
    不同于演员巅峰生涯期可能就那么十几二十年，导演是越老越吃香！
    哪怕方南干到60岁退休，还有整整35年创作时间。
    35年中，方南不需要部部作品达到《无名之辈》这种10倍于投资的大爆作品。
    简简单单有个几部，他便有可能成为国内最成功的导演之一。
    念叨出早盘算过的这些事，蔡宜侬给现在的唐唐影视报了个2000万的价格。
    这其中包含多部电视剧版权、明面上的资金、器材道具折价.....
    而匀给方南的份额也高达20%，让方南一跃成为唐唐影视仅次于她的股东。
    “嘶，这手笔挺大呀！”
    蔡宜侬一脸认真甩出的这份大手笔招揽，搞得方南心里都有些小震惊。
    这和印象中小家子气的蔡宜侬明显不是一个人。
    但自家晓得自家事，方南心知《无名之辈》的成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他拿出来的作品几乎全是挣钱货。
    蔡宜侬今天给出的这份招揽，外人看来可能感觉有些出格，毕竟方南只有一部《无名之辈》。
    可方南心知，蔡宜侬现在对他做的，别说亏，哪怕亏了一钱一厘，都算他输。
    “蔡宜侬赚麻了！”
    有心找个安稳地的方南颔首答应后，不禁为蔡宜侬的这场豪赌摇头苦笑。
    蔡宜侬赚了。
    他却亏大了。
    可老话说的好，‘千金难买心头好’，他想要的就是唐唐影视的这份安逸。
    这份安逸可以让他安心拍戏，好让他这辈子的导演人生变的璀璨夺目起来，完成自己的一个梦想。
    当然，按部就班完成梦想之余，整点恶趣味为枯燥的生活添加点乐趣也有可能。
    方南甚至都在琢磨要不要把唐唐三宝，变成唐唐七宝、八宝啥的，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买房

    2004年一晃过了大半。
    说及今年娱乐圈已经发生过的大事，《十面埋伏》骇人听闻的2.6亿元的制作宣发是其一。
    方南以400万制作费拍摄的《无名之辈》，狂收3700万票房是其二。
    方南状告七家通信公司，18位歌手侵权是其三。
    其四，《小鱼儿花无缺》剧组打人事件。
    四件大事，方南占其二，一下把名气拉满，说是直逼四大花旦也不为过。
    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媒体来电、乱七八糟的颁奖典礼邀请，知道最近风头太过的方南选择了沉浸。
    走红娱乐圈，从来不是他愿意的。
    因此，在与蔡宜侬、李国利签完股份转让合同，他便想着躲起来，安心写自己的剧本。
    走之前，他特意叮嘱蔡宜侬，托其找关系把即将完成的《地心引力》、《火星救援》、《星际穿越》三份剧本在好莱坞编剧协会登记，以及购买《火星救援》版权。
    交代完这些，方南便以三年来没放过假为由，踏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之所以飞北京，一是因为这里有高园园。
    二嘛，手里有点钱了，是时候为自己整个居所了。
    而升值空间比较大的四合院符合他目标。
    当然，方南也不是囤房有瘾的那种人，
    他给自己定的房屋计划，大概就是北京有个两三进的四合院，浦江有个大平层。
    其它像海南这些旅游胜地有套海景别墅啥的就够了。
    至于钱，不能说越多越好，想用时拿的出来就成。
    “上回就想说的，你头发剪了不好看，还是长发好看。”
    北京某酒店客房内，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便如苦命鸳鸯的两人玩过一回簇拥在一起后，方南撩着高园园的短发道。
    “角色需要嘛，给你当演员，你还能为了好看不让女演员剪角色需要的发型？”高园园意有所指道。
    一听这话，方南赶忙闭嘴。
    前段时间，曾璃接受媒体采访时，有提过这么个剧组趣事。
    说是导演觉的，马嘉祺这角色留短发更符合角色行动不便的身份。
    最终没剪头发的原因，也是导演觉得她留短发不好看，所以最后选择了扎辫子。
    一股飞醋来的突然，整的没啥恋爱经验的方南都不会玩了。
    好在他体力好，语言不行，行动来凑，又两下后。
    别说高园园有精力吃啥飞醋了，身子软的连脚趾头都懒的动了。
    缓了好大一会，高园园才拽着方南的胳膊道：“诶，你说王静华带着我们跑到博纳，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南道：“都一样，王静华手里没资源去哪都一样。”
    高园园不干了，雪白的手臂往方南胸膛一支，晃的方南眼都白了，“那你当初让我跟着她。”她气道。
    方南捏了捏嫩肉，不急不躁道：“你急啥？你不有我嘛，真没戏拍了，我给你安排。”
    “这还差不多。”她嗔怪的拍掉方南的糙手，重新趴了下去。
    短暂的一夜过去。
    翌日。
    方南先去了一趟颜红联系好的驾校，报名学车。
    交完钱，教练也是傻，问都不问带着墨镜的方南会不会开车，一指路边上的废桑塔纳让他去转方向盘。
    方南没动，眼看着一学员从教练车上下来，他屁股一歪坐了进去，风驰电掣的把教练带着一顿绕，再塞点钱，啥事都解决了。
    离开驾校，方南回酒店叫醒高园园时，颜红已经到了酒店大堂。
    看到方南和高园园一块走出电梯，颜红也不觉稀奇，这两人以前就有这股苗头了。
    再一个，娱乐圈分分合合常有的事，她在‘那一家酒吧’看过更离谱的娱乐圈人士。
    “这位是吴经理，东西城这块很多房产都是从他们中介过的。”
    介绍完身旁戴着眼镜的吴经理，颜红刚要再介绍方南。
    吴经理已经将玉手递到了方南面。
    干她们这行，除了那些大老板要竭力伺候好，近来年越来越赚钱的娱乐圈人士也得尽心服务了。
    何况还是一部电影赚3700多万票房的方南！
    这人现在说是金龟婿也不为过。
    有秃顶大老板的身家，更有大老板没有的身材体力，堪称完美！
    吴经理暗暗赞道。
    方南没管手心被指甲划过的痒痒，直接阐明了想买一座四合院的意思。
    价格嘛，500万以内都能接受。
    他这会之所以这么财大气粗。
    是因为《无名之辈》的台湾、香江、东南亚等地的播放版权、以及录像带版权已经被香江英皇影业出价1000万买断。
    至于院线那边的分成依旧只下来300万，这帮家伙能在两年内付清尾款，方南都算佩服他们。
    一听500万以内的四合院都能接受，吴经理脸上就差笑开了花，反倒是高园园、颜红颇为不解。
    四合院这几年确实有被很多人关注，但真正出手买大杂院的寥寥无几。
    最出名的，要属早两月前，国际大亨默克多以上千万元购入的排子大街那座四合院了。
    但默克多人家啥人？
    一千万对他这种国际大亨就是毛毛雨啊。
    而方南呢？
    是凭借电影赚到了些钱，随着侵权官司流程走完，他还得有一大笔钱进账。
    可用500万，学人默克多一掷千金玩啥小资情调，真就有点拧不清了。
    “干嘛要用这么多钱买一座大杂院啊。”
    高园园套方南耳边小声不满的同时，桌子底下的手更是一掐方南大腿嫩肉。
    方南轻拍着高园园的后背，嘿嘿笑道：“就一落脚地，买啥都一样！”
    老板坚持，看房的流程很快进行，四人酒店吃完午饭，随即上了吴经理开了车。
    第一个地方，帽儿胡同。
    到了地方，没进远门便被方南给放弃了，环境不是太好。
    第二个地方，西城鸦儿胡同与银锭桥交叉口。
    “这地方好！”
    四人刚下车，方南就对着银锭桥下的河道叫起了好。
    这地段位于前海和后海之间，不说的，水道的关系，光是环境就要好一大节。
    “院子还在里面呢。”吴经理微笑转过脑袋时，高园园急忙停下掐方南手臂的动作。
    跟着走了不到百十米，四人在一座灰砖红漆门前停了下来，方南对比了下对面的门房高度，点了点头，仅凭门房高度，就明白这间院子搁以前也不是小门小户。
    倒座——第一进院
    垂花——第二进院
    正房——第三进院
    罩房——第四进院
    刚一进门，吴经理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这是个四进的四合院，全须全尾的讲完要好一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年的电影计划

    吴经理带方南三人来的这座四进四合院坐北朝南，门牌号为28。
    院里倒座房，二进正房带东西厢房，耳房；三进正房、带东西厢房、耳房；后罩房加起来共有房间16间。
    庭院两个、小池塘一个、地窖一个，近1000平米。
    用吴经理的话来讲，这座四合院比起默克多的那座一千多万的七进院子稍有不如，但在bj却也是排的上号的存在。
    600万多一点的价格物超所值，过了这村想找第二座，几乎不可能！
    屋里屋外逛了一圈，庭院池塘仔细查看一番，方南不顾高园园再三喊贵，口头答应了下来，让吴经理联系走贷款。
    没等几天，吴经理传来消息，贷款下来了，速度快的方南一脸郁闷。
    去年他想办个人贷款投资拍摄《无名之辈》，银行大老爷们理都不理，打发要饭乞丐似的三言两语把他给打发了。
    一年不到，他贷款几百万买房，银行放贷速度堪比火箭。
    这一切真的就如网络段子说的那样，穷人想借钱，你就是把身家性命压上，银行都不稀得瞧你一眼。
    富人不愿借钱，银行哭天喊地求着人借，甚至连利息都低了一截。
    贷款下来，方南以最快速度办起了购房手续。
    这期间，他还利用这个机会把户口从yz迁到了b******j是华夏地理文化中心，举办重大活动的所在地，与影视行业有关的大公司大半也在这边。
    户口按在bj比较方便。
    至于融入啥京圈，方南没想过。
    京圈、西北圈、浦江圈、东北圈、香江圈，这一个个娱乐圈人士抱团的小圈子，别的人可能重视这帮人的资源，他都不稀得瞧。
    他脑袋瓜里的资源以一年一部的速度，拍个二十年都拍不完。
    购房手续还在走流程，方南便从酒店搬了出来。
    往二进正房的东厢房里摆了一张床，直接住进了新家。
    高园园随着他一起搬的，原本还嚷嚷着“贵”的她这会忙乎起来比方南还带劲。
    缴费催供暖、奔波添置家具。
    甚至催促起方南请人设计装修。
    “赶紧歇着吧，就一落脚地。”
    一清早就坐到床边上写起剧本的方南，没好气对裹着大红棉被的高园园道。
    蹑手蹑脚出了被窝，双臂环上方南的脖颈，高园园瓮声道：“再落脚地，一年到头怎么也得住上一两月吧。”
    方南敷衍道：“住一两月至于搞这些？留以后吧，省点钱投资新电影。”
    他新剧本拍摄地依旧选择浦江周边城市。
    bj来的很少，现在给房子搞装修，过个几年，装修又显老套了。
    方南讲省钱投资电影，高园园不好再坚持，趴在方南后背拿过台子上的一张a4纸念叨了起来。
    “西虹市首富！名字怪怪的。”
    混迹于丙级业余足球队的守门员王多鱼，因比赛失利被开除离队，却因继承二爷遗产而获得大笔财富，由此引发一系列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件。
    男主角：王多鱼
    女主角：夏竹
    卧龙凤雏！
    “你这啥剧本，又是首富又是足球还有什么卧龙凤雏，四不像嘛。”高园园秀美微蹙不解道。
    方南没回应，而是道：“你赶紧下去，压的我难受。”
    “我就不下去。”高园园娇憨回应的同时，得寸进尺的不时前倾起上半身。
    一大清早，两人穿的本就少，高园园有一下没一下的挤压，折磨的方南特难受。
    想着不能再玩物丧志，方南不由丢下纸笔，将冰凉的双手绕道背后，穿过某人的棉裤，握在了两股浑圆上，引的高园园一阵尖叫。
    “猪爪子凉死了！”重回大红棉被窝的高园园踢了方南后背一脚后，骂道。
    “活该。”
    方南嘿嘿一笑，转过脑袋继续写自己的剧本，不再搭理被窝里窸窸窣窣不知又在干啥的高园园。
    直到高园园站到身旁，他才好奇道：“这又是干啥？”
    “干啥？我这个女神给你倒马桶去！一股臭味！”
    高园园翻了个白眼，只着个棉睡衣便出了屋。
    “记得带点早餐回来。”朝走向卧室外的高园园喊完，方南埋头奋笔疾书。
    比起写专业性强、脑洞大开的科幻剧本，《西虹市首富》这种常规剧本，他写起来尤为轻松。
    唯一麻烦的点，是演员的选择方面。
    王多鱼的扮演者沈滕和他同龄，这会还是小鲜肉一枚，大概在演开心麻花的舞台剧。
    还不是后世那位自带喜剧天赋的油腻大叔。
    对方能不能诠释出王多鱼的贱、嘚瑟真是两说。
    再有卧龙凤雏这帮配角，个个也是人中龙凤，想找到合适的替代演员也不容易。
    不过想到《无名之辈》时的资金困难，《西虹市首富》的演员困难那就不算个事了。
    有钱总能找到合适演员，实在不行来场海选。
    至于《西虹市首富》的拍摄资金哪来？
    现在压根不需要方南操心。
    《无名之辈》还未下画，好些影视投资公司就给蔡宜侬打过了联谊电话。
    以博纳为首的公司都透露出一个讯息。
    方南的下部戏啥时候拍，制作成本几何。
    因此，方南多的不敢吹，《西虹市首富》如果制作成本一千万，多家投资公司最少能给担500万风险。
    迅速写好剧本，又草草画了两张分镜图，高园园拎着烧饼油条回来了。
    “我好像又见着了狗仔？”她坐上床后，对方道。
    方南好奇：“谁啊？”
    高园园眉头紧锁：“就现在比较出名的那个，好像叫啥苟林的。”
    方南无所谓道：“没事，只要咱俩不一起被拍到就没事。”
    凡事讲证据，风言风语最多就是谣言，他拍《倩女幽魂》时，和刘桃搞出那么大动静，两个剧组好些演员都知道。
    但又能怎么样，没拍到那就是谣言。
    传的厉害了，方南甚至可以告你侵犯名誉权。
    让方南奇怪的是，苟林怎么突然关注到高园园身上了，或者有人给苟林提供了他买房的信息？
    后世之所以有那么多明星被狗仔拍到，其实都是被对手给算计了。
    狗仔又不是神仙，明星有啥事还能提前算到？
    向来都是被人提前通知才能有所收获。
    方南现在就怀疑，圈内有人暗搓搓的想搞事，搞的还是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要人

    bj28号院子安顿下来，和高园园你侬我侬没几日。
    方南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哪有《the martian》这本书？”大洋彼岸，蔡宜侬气急败坏道。
    方南登机飞往bj的第二天，她也带着助理飞向了大洋彼岸，试图亲自完成方南交代的事情。
    方南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她要让对方看到她，以及唐唐影视的诚意，好让其以后努力工作。
    这一用来笼络人的招式，她是屡试不爽！
    大洋彼岸，蔡宜侬联系好友给一个小剧组捐了几万美元，将fangnan之名成功加进编剧一栏后，便开始着手购买版权，随即她懵了。
    死活找不到《the martian》相关书籍。
    “啊，没有啊，没有就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书名了，还是很多年前看的书，你直接帮我把《the martian》的剧本登记吧。”
    院子里，方南神情轻松说完，刚要撂电话，就听蔡宜侬道：“你现在还在bj？”
    “是啊。”
    “你这休息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公司所有人都在忙，你得坐镇调节指挥，我这边一时也回不去。”
    大洋彼岸，蔡宜侬的口气明显压抑着一股不满，方南听出来后，忙道：“有啥事你说啊。”
    “你给赵柱打电话，他这个制片当的相当不称职，横店的《聊斋》剧组停了一大半。”
    结束与蔡宜侬通话，方南匆忙打给赵柱。
    一问才知道，《聊斋》剧组的几个演员因为窜戏到了商量好的另一个剧组。
    而商量好的时间过了后，对方剧组却一直没放人回来，他们剧组多个小分组已经停摆三天。
    赵柱乱糟糟讲了一通，方南听的糟心。
    这年头，大家都在为钱忙不假，轧戏啥的很正常。
    两个剧组只要商量好了轮着一个演员拍三天，七天都可以。
    毁约啥的就不应该了。
    而且，《聊斋》也算唐唐影视今年末的重头大戏，别的不说，就看里面一帮演员。
    林志颖、曾璃、江华、李冰、袁红、杨丞琳、黄小明、胡可、唐宁、霍诗燕、胡鸽、杨小幂等可见一斑。
    算是集合了当下两岸三地好些人气演员，新人小生！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可占着唐唐影视20%的股权了，讨唐唐影视的便宜，和讨他便宜没啥区别不是！
    “啥剧组，导演谁啊，这么牛？”念及此，方南压着火气问赵柱道。
    “《神雕》，被拉走的演员一个是黄小明、还有一个叫杨小幂的。”
    一听这两人名，方南不禁啧了啧嘴，这两人他熟。
    一个是提出not ant all新读法的发明人。
    一个是85花里，名气极大的小花。
    两人后世名气极大，争议也不少。
    方南对这两人倒没啥坏印象，尤其是看过，【眼眶泛红的黄小明对镜头诉苦，说是以前烂片拍太多，搞得口碑太差，现在没人愿意找他拍戏】那段采访。
    他甚至为黄小明感到遗憾，多可乐的一个演员啊！
    就因为太懂人情世故，硬生生把自己给玩没了。
    至于杨小幂就没啥好说的了，方南可以说是她的身材粉。
    至于其他人么，爱她的，爱的要死；不爱的么，连脚都是臭的！
    了解到赵柱那边情况如此严重，方南没啥好说的，准备收拾收拾就回横店。
    哪知赵柱下一句话，瞬间让他停下脚步爆了句粗口。
    《神雕》剧组竟然把两演员，从横店影视城隔壁的象山影视城带到了九寨沟。
    “张大胡子简直大恶人完了！”方南气呼道。
    前前后后听个明白的高园园劝道：“去了别闹事哈。”
    “闹啥事，我向来以理服人。”拧眉说完，他叮嘱高园园道：“你等会别出去，过段时间再走。”
    高园园扭捏着颔首：“知道了。”
    方南瞄了她一眼：“你这啥姿势？有话就说啊。”
    “你啥时候拍新戏？”
    “你想演《西虹市首富》里的夏竹？”方南一语道破高园园心里的小九九。
    高园园仰着漂亮的脸蛋：“昂。”
    方南点了点脑袋：“我考虑考虑呗。”
    夏竹这角色本身只算是个花瓶，高园园愿意演方南挺开心的，但答应的太爽快可不成，太过纵容了。
    拥抱分别，方南出了院子，过了耳房后，又出个院子，才绕过垂花门到了红漆门边上。
    “娘的，地方大了也烦，出趟门要过两院子。”
    紫红色的大门前，方南朝里嘀咕了句，带上半拉门往胡同外走去。
    “妈的，还真是方南，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高园园给他倒马桶。”
    胡同里，寒风中蹲了好几天，终于拍到男主人的苟林冲着方南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干巴吐沫。
    张大胡子的《神雕侠侣》剧组搬到了九寨沟。
    方南便直接飞到了cd，乘机、乘车弯弯绕绕到了九寨沟，天都黑了。
    他也没当时就找上门理论，歇了一夜，第二天在珍珠滩瀑布把人给抓了个现行。
    鸭舌帽、白色运动服，游客打扮的方南一现身。
    没把别人给吓着，把岸边上合作过两回，被武行催促着下水的刘茜茜母女给吓了一跳。
    “唉呀妈，导演你咋跑这来了。”刘茜茜惊讶的捂嘴俏皮道。
    “别提了，我来捞人的。”
    方南说着，瞄了一眼披头散发的黄小明，道：“你们导演呢，我找他理论理论。”
    黄小明情商高，一认出方南，招来助理又递烟又递水伺候着。
    直到一脸不爽的方南老神在在的点上烟，他才让工作人员喊动作指导林峰。
    一溜排保姆车上，动作指导林峰下了来，到方南跟前一阵叽里呱啦。
    意思就一个，他不管演员通告，他只管拍摄。
    这种来回推诿的小伎俩，方南见的多了，林峰没说完，他便插嘴道：“你们都不清楚，那行，这条拍完，我把人带走。”
    方南一副不罢休的模样当前，林峰一边给身旁工作人员打眼色，一边催促演员下到水底。
    方南也不管他，背手欣赏起九寨沟的葱郁青山，流水潺潺。
    直到见刘茜茜啥安全措施没有，便抬脚下到瀑布流水中。
    他才转头对刘小丽阴阳怪气道：“到底是大剧组哈，闺女再咋出意外，对方都赔的起！”
    一句话揶揄的刘小丽气的脸通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狗拳逞威

    刘茜茜拽拉着工作人员踩到了水里，清澈的水面升起朵朵污浊。
    瞧见这一幕，方南蹙眉问身旁《神雕侠侣》的武指林峰道：“你们这么拍，不得破坏下面岩层，景区能答应？”
    诚然，人气、品质高的影视作品取景秀美的大自然风景，确实能为一些风景区带来人气、带来旅游创收。
    李安《卧虎藏龙》中的木坑竹林便达到了良好的宣传效果。
    张大胡子制片，备受关注的《神雕侠侣》大概也有这个能力。
    可别人没破坏啊，看《神雕》剧组这架势，分明要在水里拍打戏。
    打戏舞来舞去，不会破坏下面岩层？
    方南再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九寨沟天然景区是华夏几千年来沉淀下来的一处瑰宝！
    更是大自然赋予整个世界的瑰宝！
    他当时洗马潭拍《倩女幽魂》，也不过是让演员下水拍一场吻戏，打戏啥的全是在岸边。
    而洗马潭和九寨沟那都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如此破坏，这真的好，景区能答应？
    方南表示深深的怀疑。
    但下一刻，方南觉得自己只是执着浑浊的河水、破坏底下岩层，有些太小看这帮人了。
    “景区不答应，我们敢在那边搭建个岩洞。”
    林峰说着，一指瀑布后的岩层里，一个若隐若现的洞穴不屑的看着方南。
    顺着林峰的手指方位定睛一看，方南不禁头皮发麻。
    好好的支流竟然被剧组阻断了一小片，从而搭建出了个一个洞穴。
    “没啥说的，你们剧组牛逼！”
    看到这，方南心里再不满，也不好多说了。
    景区答应给人这么干，他个外人再去多嘴多舌的干啥呢！
    只能心里一个劲叹，“华夏再地大物博、风景秀美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作为局外人，好心提点一句被鄙视后。
    方南只能选择双手抱胸站到瀑布边上，看着演员刘茜茜、黄小明两人往瀑布下钻。
    可瞧着瞧着，他又不安了起来。
    越加接近瀑布的黄小明、和一身白色的刘茜茜脚步太轻浮了，走的歪歪扭扭。
    不提刘茜茜，黄小明要是有个不测，摔破脑袋摔破腿，不得耽误《聊斋》的拍摄进度？
    念及此，方南再次忍不住开口提点起身旁的林峰：“诶，林导，这镜头好像挺危险的，瀑布水流湍急，后面又是悬崖，让武行给演员套个威亚吧，保险一点。”
    又开始叽叽歪歪、指手划脚的方南，搞的林峰特不爽。
    一个刚成名的小导演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跑别人剧组吆五喝六的。
    我特么武行出身干了几十年，危不危险要你说？
    就两镜头，拍完就上来了，跟后面悬崖有屁关系？
    香江剧组待了那么多个，指导过那么多大牌明星动作戏，就你们内地演员娇贵？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自认为武人的林峰。
    于是，下一刻，林峰斜了一眼方南，怒气满满道：“干你屁事！”
    “糙”
    憋着劲骂了方南一句，林峰还没舒坦上一秒钟，方南飚出的国际通用脏话，一下又把他火气撩拨了上来。
    “你个扑街...”
    林峰骂声戛然而止，他失去了目标。
    恍惚间，他身边的方南已经窜到了水里，再瞧瀑布下，更是人仰马翻。
    “我去，你这啥情况？这种时候能腿软？”
    瀑布下，方南捞起被瀑布冲离人群好几米远的刘茜茜无语道。
    林峰骂他，他刚要反击，就见接近瀑布下的刘茜茜身子一歪，坐到了水里，随即就被水流冲的一顿翻滚。
    骂人与救人孰轻孰重，方南没多做思考便跳下了河。
    紧赶慢赶，将快被激流冲到悬崖边上的刘茜茜阻挡下来后，抓小鸡似的一把她给抓住了。
    刘茜茜本人大概是翻滚、挣扎自救途中瞄到了身后往下倾斜的瀑布，也是害怕到了极点。
    双手碰到方南手臂时，力气大的恨不得把长长的指甲都给钳进去。
    “咳咳”
    “咳咳，水流太急了，我脚又滑了。”
    刘茜茜一边捂嘴疯狂咳嗽吐水，一边将眉头蹙成了一团，一脸痛苦。
    见她这模样，方南给她裙摆撩到了大腿边上。
    埋头一看才知，刚才一顿翻滚，水下岩层把刘茜茜双腿给划出了、撞击出了道道伤口、青肿。
    黄小明和工作人员着急忙慌赶来后，方南忙道：“先把人扶上岸。”
    一行几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上了岸，站岸上再看后面那道悬崖，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不管谁滚下去，小半条命估计没了！
    拍之前都以为一两个镜头就上来了，何曾想过真有人会被冲这么远！
    “太凶险了，太凶险了！”
    黄小明拿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脸时，一脸后怕的对同样浑身湿漉漉的方南道。
    方南没理黄小明，右手把脑袋上的水渍一抹，照着不远处，查看刘茜茜伤势的林峰就是一脚。
    “你他妈啥破武指，好心提醒你，不听，差点闹出人名！”
    一脚把林峰踢倒后，方南气急败坏的骂道。
    刚才的凶险，不是当事人看不出来。
    他刚才挡住刘茜茜的方位，离后面一道瀑布悬崖只有七八米远。
    把水里翻滚乱扑的刘茜茜换成一男人，他说不定救人不成，还得把自己小命给搭上半条。
    再有，林峰事前竟还在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他。
    因此，方南上岸后想都没想，当即就给林峰来了一脚。
    “我干你娘....”
    地上一脸懵的林峰看到是方南，骂开的同时，从地上一跃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砸向方南。
    这还不算，他还嚷嚷着喊出了两三个人名。
    方南听在心里，估摸着不是好友，就是徒子徒孙，也没放在眼里。
    而是瞬间侧头偏过林峰的拳头，再照着他的胳肢窝就是一拳，让其一条手臂给耷拉了下去。
    随后又是对着小腹的一脚，把他重新踹到在地。
    就这会，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早就有所防范的方南化为一个滚地葫芦，右手变拳为抓，一下抓在了拿着木棍偷袭他脑袋的人的裆下。
    “你信不信我能把你裤裆里的玩意捏爆！”
    方南冷冷的看着下死手的年轻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贼子，好胆

    命门被方南死死抓着的年轻人疼的眼泪鼻涕齐飞。
    瞧见这一幕，被林峰点到的另外两人不敢动了。
    避重就轻，不约而同的跑向林峰，将人拉起来后，三人一块大眼瞪小眼，恶狠狠的看着方南。
    方南轻蔑一笑，手上再添一把力，方才闲情逸致的问面前佝偻着身子，成了罗圈腿，额头上满是细毛汗的年轻人：“你怎么说？”
    年轻人拧眉痛苦的喘着粗气：“对不起！”
    “以后做事过过脑子，我和你有啥深仇大恨？下手这么重！”
    教训年轻人一句后，方南收手，以蹲姿缓缓后退。
    狗拳祖师爷是位个子不高的女士。
    她创的狗拳招式，多数是针对敌人下盘，贴着地面闪转腾挪更为方便快速攻击。
    方南与林峰之间的见招拆招，瞬间制服林峰徒弟的下蹲、翻滚，看的《神雕》剧组一帮幕前、幕后人员目瞪口呆。
    他们成天拍武打戏，可以利用威亚帮助演员做出各种帅气动作。
    但何时看过真正的见招拆招。
    打架不是你抱我，我抱你，看谁把谁先撂倒；或者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互相拼狠？
    真有躲掉别人攻击，自己攻击却让别人躲不掉的，所谓的招式？
    现场哑火了。
    看方南如同看怪物。
    直到迈着八字步，姗姗来迟的张大胡子到了现场。
    “诶呀，我的张大爷，啥情况啊，两个剧组说好的一人拍三天，你们剧组演员统筹咋能出尔反尔，把黄小明，还有那个杨小幂从象山带到九寨沟呢？我剧组都停好几天了。”
    方南才巴巴站起来，迎向张大胡子开始滔滔不绝。
    被人套完耳朵的张大胡子，脸色冷了下来：“嬉皮笑脸的，谁是你大爷。”
    方南也不知套耳朵的人具体说的啥，能这么快让古井无波的张大胡子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但不管说啥，我和你好好商量，你却打我脸，太不讲究。
    “张制片，别的不说，我就想知道，黄小明、杨小幂今天我能不能带走。”
    “还是你准备召集所有武行，再来给我下马威？”
    咬了咬下唇，眯眼质问张大胡子的同时，方南甩掉了身上的运动服，露出了湿漉漉的白色背心。
    一身腱子肉，和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态度，清晰可见！
    “我看你小子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闹事闹到我的剧组了，网络上那些小孩把你捧的找不着南北了是吗？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应该怎么做人！”
    方南的架势不仅没能唬住张大胡子。
    甚至触怒着他一口一个小子走向方南，还大义凛然的说是教训晚辈。
    其神色举动，仿佛都在说，“我扇你一巴掌，你都不敢还手！”
    到这会，方南心知事情没法善了了，不禁揣紧了拳头。
    只要张大胡子敢辱他，他今天必让这家伙脸面尽失，大家都成为圈内笑柄得了！
    反正他年轻，脸皮厚，就不知张大胡子准备把这张老脸往哪搁。
    张大胡子的威望，使得《神雕》剧组没一个人敢上前拦人，方南更不会怂的后退。
    可下一刻，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串警铃声打破了。
    与此同时，不知啥时候赶来的赵柱、马大勇两人，从人群后面钻了进来，站到了方南旁边。
    方南对两人无语道：“你俩是不是傻？人报警了，这会站我旁边找事？”
    “我报的警，他们完了。”赵柱拉着方南后退时，小声道。
    “啥意思？”方南不解。
    赵柱压着嗓子道：“人景区压根不准涉水，他们在乱搞，我昨晚到时，看他们在搭建洞穴，一大早上便跑去问了一遍景区管理。”
    方南一呆，随之腻歪道：“那你不早告诉我，害我跟人打了一架。”
    赵柱这小子鬼心眼有，但耍奸耍到老板头上，算咋回事？
    他要不是真有两下子，这两家伙难道看着他挨揍？
    “我和马大勇躺外面草丛抽烟，准备等他们开拍，再报警抓现场，都不知道你在里面和人打起来。”赵柱慌忙解释道。
    信了焉坏的赵柱，再瞧瀑布下的岩洞的方南不禁气抖冷，嘀咕骂了声，“贼子！”心里也有了计较！
    如果没有打架一事，他又不知道对方私自拍摄，这事可能也就这样算了。
    现在打了架，又知道这帮人为了一个镜头，干如此蠢事，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他泄私愤也好。
    说他不讲人情、不谙人情世故也罢。
    今天这事，如果没个说法，他不会瞒着，不会装看不见。
    至于是非公论，留待后人评说！
    念及此，方南问赵柱道：“带相机没？”
    “没啊，我赶着过来和你汇合的。”
    方南转头对马大勇道：“马大勇，出去买个相机，然后沿着被破坏的地方一路拍，注意安全。”
    “好咧，没事。”马大勇高兴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我没钱啊。”
    方南指向岸边上的书包：“我包在那，拿过来，里面有钱。”
    给钱让马大勇去买相机，警察也不是对方打不过从而报警，方南和赵柱便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一直退到一排房车边缘，才开始竖起双耳，暗中观察。
    “嗯？”
    没想，听了还没两分钟，一张折叠过的，带着斑斑血迹的卫生纸落到了他脑袋上。
    “谁啊，也太缺德了吧！”
    摸脑袋摸出这么个东西，方南不由气炸，抓着卫生纸返身冲房车气喊道。
    “诶，下面怎么有人啊。”
    刘小丽的嗓音，和刘茜茜的脑袋同时从房车窗户出了来。
    “南哥，不好意思啊，我妈给我擦腿上血，擦完往外丢，不知道你们站下面，要不你们上来？”
    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是那啥，方南松了口气，问刘茜茜道：“方便不？”
    面对这位救命恩人，刘茜茜颔首笑道：“方便，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没事的。”
    “那我借你车子换身衣服吧。”
    微笑说完，方南领着赵柱爬上了房车，到里面一问才知，车子是剧组供应的，刘茜茜自家的房车款付了，车还没到。
    “你们剧组够财大气粗的！”
    方南望着外面指指点点，走向瀑布边缘的一行人，对刘茜茜母女笑眯眯道。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各位书友，《文艺世界》中午12点上架了。
    不知不觉，这是我第三次写上架感言了，上架感言竟然演变成了卖惨感言，哈哈！
    我就不卖惨了，不符合我风格。
    一直追着看的书友应该也注意到了。
    我不太喜欢追着读者要这个，要那个，这本书写到现在，我记得好像求过不到三次推荐，打赏一次没求过，追读倒是求过好几回。
    谈及追读，我得感谢各位大佬，没有你们的追读，这本书不会上三江，三江对我这个小扑街来说，渴望已久了。
    接下来，说下书里的槽点、毒点吧。
    第二章很多书友吐槽，点赞甚至过百，我看了下。
    大概意思就是中戏出来的曾璃怎么会住那样的破屋子，不符合实际。
    虽然同一章里，我有写到曾璃因为万盛街那边太吵，不愿意住更好的旅馆，但很多读者先入为主，这个槽点大概是改不过来了。
    所以我澄清一下，选择曾璃做主角邻居，只是为了让主角进入《倚天》剧组，我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安排曾璃住进破屋子，算是后续剧情需要吧。
    透露一下，《江山儿女几多情》是不是在横店拍的我也不知道，查资料查到头秃也没查到，所以只能魔改一下了。
    然后，高园园泼酒那一段被很多书友说是毒点。
    这个没办法澄清，我当时考虑的时候，有想过让女主挥巴掌，然后主角挡住的，后来想想，激烈点，与后面玉门那段来个呼应。
    但没想到，桃花那段删了，玉门被迫烂尾了。
    再说打脸张东那段。
    很多书友说那段很尬，说实话是有些尬，这个还是要怪罪我，是我笔力不够，没写好！
    最后有书友提及的毒点就是这两天的这段剧情了。
    这段剧情有书友说打脸低端，毒。
    其实这段剧情不是打脸剧情，看完后面两章你们就知道了。
    而且这段剧情和后面的一段剧情有些类似，是被我提前了的，原因有两个。
    一：后面那段剧情太狠，我怕发不出来。
    二：前天家里老妈告诉我一个消息，小时候生活的村子要被拆了，想起打过玻璃球的泥地、扑腾过的小鱼塘可能再也见不到。
    我情绪可能有些低落，然后添加了这段剧情。
    好了，到这边，各位书友说的槽点和毒点聊完了。
    总体来说，槽点毒点目前来讲不是太多吧，希望我后面能尽量规避接下里的槽点、毒点。
    剩下是感谢环节。
    首先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来的追更，还是那句话，没有你们的追更，我上不了三江。
    另外感谢一波打赏、投月票的书友，有往事成烟、战魂飞羽、韩野、半留归、看人间富贵花、幻月冷眸、水利水电、吃肉的兔子、撒旦之使徒、如何泊岸、呱呱科技、玉面小白银、160423045857590、流风夜云、周水、十字街口的稻草人等好多一帮书友。
    另外还有肇事拖拉机、余生往生、神话、高战、苗师、闲人、粟老师、民聊的人、又刁民想害朕、宝宝美女等好多从老书过来的书友。
    实在写不完，没写到的给位说声抱歉。
    我自己都没想到，写的断断续续的《光影》竟然有这么多书友喜欢。
    要知道，我第二本书《光影》十几万字才签约，一个网页推上架均订好像是80几，但现在有1300多了。
    时间要到，其它不说，写好书，把书写的少槽点、毒点才是关键。
    说下更新。
    我昨晚收到上架通知，熬到夜里两点才写两章、早上又写了一章，所以vip章节出来后，只能发三章了，我如果感觉还能坚持的话，看下午到晚上能不能再写两章。
    然后还差你们5章，4章推荐票过千，一章舵主打赏，这月内肯定补上。
    还有很多话想写，但已经11.50了，我饭还没吃，所以感言就到这了。
    最后。
    感谢一下本书责编鹿鸣大大，非常好的一位责编，每周四都给我鼓励！哈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家来评理

    房车里，刘小丽、刘茜茜母女望着窗外心有不解。
    方南看了眼如此心大的母女，无奈又无语。
    确实，这年头人们对环保没那么重视，毕竟只要远离大型城市，仿佛处处是绿水青山。
    但方南知道不是这样的，绿水青山不珍惜，将越来越少。
    怀着这股念头，换好衣服的方南出了房车，尾随到了张大胡子一众人后面。
    然后，他便失望了。
    人来人往，搭建的洞穴还在，拍摄照旧，甚至连房车里的刘茜茜都被叫了下来。
    “茜茜，你信我不？”两人打照面，方南问刘茜茜道。
    刘茜茜不解，但还是颔首诚恳道：“肯定信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导演。”
    不久前的凶险，她心知肚明，对方南道一万声“感谢”都不多。
    仅凭此一条，方南问她信不信他，她肯定会毫不迟疑的点头。
    再看以往，《仙剑》剧组也好，《无名之辈》剧组也好，方南绝对是最暴力的那个人。
    是她见过脏话最多的一位导演。
    但方南的暴力单纯只为戏。
    出了片场，被骂的哭哭啼啼的安义轩也好。
    被骂的抬不起头的胡鸽也罢。
    甚至针锋相对的陈建兵都能和方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可见方南暴力的背后，还有更让人佩服的东西。
    这个东西，刘茜茜看来，大概就是方南这位导演对演员从表演、到生活的关怀吧。
    刘茜茜毫不犹豫的信任，方南报以微笑感谢后，轻声道：“信我，你就别急着拍这场戏，这事还没完。”
    “但我只是个小演员，导演一定要拍怎么办呢？”刘茜茜苦恼道。
    方南的执着，她大概明白了，是怕这一方山水被人为破坏。
    可就像她说的，她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演员，决定不了剧组拍摄。
    “茜茜，这样吧，你受伤是所有人看到的，我们先走过去，到了边上，你就喊腿疼，我给你请假。”
    刘茜茜倍感无奈时，刘妈突兀跳了出来。
    一通话，听的方南十分诧异，“转性了咋地？”
    自己转没转性，刘小丽不清楚。
    她想的是，现在的方南虽然不如张大胡子那么强势，却也不能轻易得罪。
    且再看方南神色，典型的想搞事。
    一念至此，刘小丽便觉的厚着脸为闺女请两天假，值！
    “走吧，走吧，等会装可怜点。”看着张大胡子过来，刘妈催促闺女往前。
    再见方南，如同金毛狮王的张大胡子倒是没牛逼哄哄的要伸手打人。
    但那张脸却写满了桀骜、不屑。
    “三天后，演员带走。”错身而过时，他对方南傲然道。
    瞄着前面两道倩影的方南面上平静，心里冷笑：“我可以等你三天？但你别怪我把你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
    他现在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本身和华艺有小过节、和冯大炮不对付。
    再来个张大胡子，也不算啥。
    而且这回对付张大胡子，除两剧组的些许恩怨外。
    他也想借此机会，不为名利，不为个人得失的干一些事。
    目的，只为警醒后来的从业者。
    理由？
    爱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
    爱护华夏传承了千万年，为数不多的风景胜地需要理由？
    这里可是他的家，生他养他的地方！
    哪有人愿意看着自己家变成千疮百孔的！
    赵柱领着马大勇将照片拍了一张又一拍。
    方南凶威在前，《神雕》剧组也没人敢阻拦，任由这两人拍他们踏足过的痕迹。
    “方导你好，我叫杨小幂，《聊斋》中的《小倩》单元剧里饰演聂小倩，搭档演员是胡鸽。”
    方南搁剧组边上坐着等赵柱两人时，如今还是小丫头的杨小幂跑了过来，脆生生的一鞠躬道。
    “你准备啥时候回横店？”方南瞟了她一眼。
    杨小幂偷摸瞄了一眼不远处，聚集在刘茜茜身边的人群，“方导，我很快就回去。而且保证不耽误拍摄。”她信誓旦旦道。
    “随便吧。”方南拍着屁股起身。
    接下来，是他和张大胡子斗法，与演员没啥关系，不至于唬的人胆战心惊的。
    “南哥，ok了，走吧。”
    方南张手：“我瞧瞧。”
    拿过赵柱手中的相机，翻看过张张相片，方南大手一挥，走出《神雕》剧组。
    回了酒店，这事要怎么干，方南试着问赵柱两人。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赵柱一语戳到了方南心坎里。
    “南哥，已经得罪了，不如来个狠的，俗话说‘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归山害自家’！”
    “你不如以个人名义给管这块的领导写信，以你现在的名气肯定受重视，然后我们再往网上挂点消息，双管齐下。”
    方南躲起来休假，大老板蔡宜侬又去了大洋彼岸。
    临走前，特意把《聊斋》剧组全权交给他，鼓励他好生对待，说不得以后步步青云。
    可才体会那么两天啥叫真正的制片人，他就被人摆了一道。
    如今一想到蔡宜侬电话里的喝骂，赵柱不由面色狰狞的出了个狠招。
    方南瞥了眼咬牙切齿的赵柱：“你这么牛逼，怎么还让演员被拐走呢？”
    “南哥，这就真怪不了我，谁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讲信誉啊。”
    叫屈完，赵柱一撇方南，笑道：“说到底，还是跟着你的这两年太舒服了，有些放松。”
    “好家伙，原来是我对你太过温和，让你放松了警惕。成了吧，别拍马屁了，这一点你得学马大勇。”
    横了赵柱一眼，方南开始分摊工作。
    赵柱能说会道的那就负责网络这块，方南把孟子义的企鹅号也给了他。
    只有力气，没有脑力的马大勇负责睡觉，方南写好信后，他得回京城递信。
    方南则是措词写信。
    马大勇是晚上走的，揣着信和照片。
    他走后不久，赵柱从网吧回来了，对着方南一竖大拇指。
    “南哥，效果杠杠的，我用你的博客号把《大家来评评理》的文章一发，好些人点进来留言，明星也不少。”
    “啊，还有明星？谁啊？”方南好奇。
    博客是给那些文艺青年，文艺女青年发牢骚的地方。
    他宣传完《无名之辈》就一直没用过，哪个明星闲着没事关注他？

 第一百二十章 耻辱柱

    “胡鸽、徐晶蕾啊，好几个男女明星！”
    方南莫名：“谁？徐晶蕾，我和她没交集啊。”
    国内玩博客早的明星，四大花旦之一的徐晶蕾排头名，这人被称博客女王，有一百多万博友。
    女明星、文艺女青年，没事会写写矫情小文章，让徐晶蕾在这个年代备受男同胞们青睐，从而成为了最早一批网络达人。
    高园园和这位比起来，那都算假文艺。
    “可能她是对发的东西感兴趣吧。”赵柱道。
    方南颔首道：“无所谓了，有她帮忙宣传更好。”
    这一夜，无法接触到网络的方南睡的香甜。
    而他博客账号下《大家评评理》的博文，却被网友踢皮球似的传来传去，越滚越大。
    愤慨成了看过此条博文网友的共识。
    其中不乏夜猫子网友，叫嚣着要提刀连夜回景区老家，阻拦剧组继续破坏，那是家乡呀！
    更有甚者，连夜起床打电话叫人，买机票，飞蓉市。
    苟林便是其中之一。
    被从被窝里叫醒的是他大徒弟丁直。
    方南在凌晨，天际要白不白的时候接到了第一个电话。
    面对这通赤裸裸的威胁电话。
    方南愣了两秒，转了转门把，发现锁上后，关了手机继续呼呼大睡。
    睡了不到半小时，酒店房门响了，方南豁然睁眼。
    “南哥，是我。”赵柱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且，方南没听出颤音。
    开门，赵柱进了来，说及了方南不久前经历过的威胁电话。
    “你就在我这睡吧。”方南轻飘飘道。
    赵柱无语：“哪还敢睡啊，这帮人不讲究，搞歪门邪道。”
    “那我睡。”
    一觉到天光大亮，方南悠悠转醒，打电话给马大勇的动静，惊醒了坐门后面打瞌睡的赵柱。
    “信递出去就好，你别过来了。”
    嘱咐完马大勇，方南快速洗漱，领着赵柱走出了酒店。
    远离酒店的一家网吧，开机，随意点开一家门户网站。
    到这会，方南才见到网上铺天盖地声讨《神雕》剧组的声浪。
    还有少许质疑的声音。
    “南哥，声势好像搞得太大，看了都有些害怕了。”
    赵柱随着移动的鼠标指尖，看到一个个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方南瞥了眼赵柱：“怕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说你干的是不是好事？”
    “是吗？是吧。”赵柱犹豫道。
    他整《神雕》，是气不过被人套路，可没想过啥景区被破坏，景区被破坏跟他有啥关系啊，因此被方南这么一问，下意识就是犹豫。
    至于一脸正义的方南，他不好说，这人真真假假猜不透。
    “你是不是傻，用肯定语气。”方南气道。
    赵柱瘪嘴一点头：“是！”
    “这就行了。”方南欣然颔首。
    他没法要求赵柱跟他一样重视景区保护，但至少口头上得支持他。
    网络上肆虐的风暴，看的赵柱肝疼，看的方南欣慰，和他持同样观点的人到底多数！
    “南哥，现在咱咋办？等着？”手机嗡嗡个不停的赵柱胆战心惊道。
    方南颔首道：“等着吧，最多一两天见分晓。”
    就如方南猜测的那样，他们上网的第二天，网络上的飓风飚到了线下。
    与此同时，远在浦江的唐唐影视公司收到了一封电子回信。
    收件人方南。
    工作人员对着手机读完回信当天，国家级电视台第一时间报道了景区破坏事件，头版头条直接点名批评《神雕》剧组。
    选用的图片全是方南递上去的图片。
    个中破坏标记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全国哗然。
    要知道，《神雕》的制片方就是国家电视台。
    张大胡子胆子有多大？不经过景区同意，敢偷摸在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景区私自搭建筑物？还糟蹋？
    简直无法无天！
    张大胡子一生黑！
    列数张大胡子各种罪状！
    网友对张大胡子、《神雕》剧组口诛笔伐的同一时间，各大网络媒体纷纷汇聚蓉市景区。
    但此时，景区管理已经拉好了隔离区。
    不过没关系，随便照几张照片，往张大胡子脸上一贴，供网友骂就是了。
    第三天，各大电视台的记者再来，领头人是让张大胡子恨的牙痒痒的人选之一，赵柱。
    “你们看那边，我来的时候，那瀑布后面是剧组搭建的一个洞穴，现在已经被景区拆除了。还有那边，我来的时候，好多马在上面践踏，翻起了好多植被，看了挺不忍的。”
    赵柱一会指瀑布，一会指远处青草地，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岩层、植被被破坏后的伤心。
    就差流两滴眼泪。
    “南哥，你又帮了我一次。”人群之外，裹着羽绒服的刘茜茜轻声致谢。
    方南好奇：“你一直没拍？”
    “没啊，拖了两天，网上就炒了起来，我就更不敢拍了。”刘茜茜后怕道。
    “以后记得用点心。”
    微笑颔首后，方南指着远处美丽的钙化池，欢快流淌的小瀑布，不无感慨道：
    “你看看，这地方多漂亮，要是真破坏了，得多少年才能自然修复好，这是大自然赏给我们人类的瑰宝！”
    看着一脸真挚的方南，刘茜茜歪起了脑袋，皱了皱鼻子：“南哥，你最近好怪啊，像个老头！”
    方南不屑：“切，啥叫最近怪，我一直都很怪！成了，事了了，我也该走了。”
    一个快四十的中年人，应该叫不了愤青了。
    但有时，方南也会不自觉的想着出来蹦跶一下，脑子里有一股不知哪来的冲劲。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被自己的职业害的，被电影害的。
    电影里常常出现的那句“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太害人了”！
    “你什么时候再请我拍戏？”刘茜茜冲着方南背影希冀道。
    方南摆摆手：“再说吧。”
    酒店收拾好包袱，赵柱也撇开媒体赶了来，媒体不保险，他觉得还是跟着方南最安全。
    “南哥，我这一手可以不，直接把张大胡子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以后再敢瞎蹦跶，咱就把这回事件给挖出来，他一辈子都撇不开了。”
    方南没理嘚瑟的赵柱，而是好奇道：“你走的迟，景区管理咋说的？”
    “张大胡子答应出80万免费帮景区拍宣传照，另外登报道歉，他们谈了好多事。”
    方南又问：“演员呢？黄小明、杨小幂啥时回横店？”
    “这边暂时还没谈拢，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回剧组。”赵柱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想拍戏不

    讨伐《神雕》剧组的风波还在继续，方南却带着赵柱早早退了出去。
    到这会，他们两人下不下场，无关紧要。
    官媒和网络媒体、狗仔的穷追猛打足够张大胡子喝一壶了。
    遍及网络的环保话题也达到了方南的目的。
    机场与赵柱分别，方南重回了京城。
    回浦江之前、或者去横店前，他想把《西虹市首富》主演人选确定下来。
    这一趟，他要去瞧瞧这会的沈滕能不能胜任王多鱼这一角色，能胜任最好。
    无法胜任，他得早物色其他演员。
    2004末的开心麻花，虽然知名度不高，但也有了少许名气。
    每年年底固定的，与网络热事紧紧相连的舞台表演吸引了小范围内的一小批人。
    方南拿着手机挨个拨号询问是否有人知道开心麻花这个团队的时候，曾璃给出了答案。
    这个小团队去年在中戏舞台上开过一场演出。
    看的人寥寥无几，说是只卖出七张票，她是其中之一。
    通过人际网，七拐八绕查到开心麻花几天后会在海定剧院有一场演出，方南选择与赵柱分道扬镳。
    12月23号，京城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
    海定剧院后台，开心麻花众人愁绪满面。
    今天这场演出，票卖的还行，没有像去年只卖出七张票那么惨绝人寰。
    但这场大雪却也阻碍了更多人前来捧场。
    这对开心麻花这个小团队来说，算得上是一场结结实实的打击。
    因为热爱这个舞台的他们，二十多岁、三十多岁早已成年的他们，有的却还在吃父母的老本。
    “张哥，导完这场，我就先走了。”后台，陈畅对麻花的创始人张晨轻声道。
    陈畅此话一出，后台20来人的麻花小团体异口同声的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创始人张晨诧异过后，微微颔首，强忍着沮丧道：“新单位咋样？具体做啥？”
    他如今是有些习惯别人把麻花当成歇脚地了。
    就像候鸟会在旅途中的固定地方歇一歇，养精蓄锐再继续前行。
    但每每看着当初意气风发加入进来的人突然又离开，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再热爱艺术，吃不饱饭也是白搭啊！
    张晨默默念着的同时，瞧了瞧瘫在沙发椅子上的年轻人。
    “去年刚进来的沈滕不知道能支持多久！”他摇着脑袋一声叹息。
    “新单位是芒果电视台。”陈畅发自内心的笑道。
    “陈哥，恭喜你啊！”
    “陈导，忙完单位的事，常回来看看。”
    “陈哥，没事多走动走动，别冷淡了。”
    随着陈畅自曝单位，后台众人纷纷发声，艳羡的、讨好的、攀交情的各种嘴脸。
    沈滕也一样，只不过他的艳羡藏在了心里。
    陈畅是这场名为《人在江湖飘》舞台剧的导演，而他是副导演。
    陈畅来自艺术学校，而他来自军艺。
    才华两人半斤八两。
    相貌，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响当当的军艺校草，直接碾压！
    凭啥？
    沈滕起身恭喜完陈畅，犹自想不通。
    “好了，好了，这是陈导帮我们导的最后一场戏，大家一定努力演好，别搞砸了。”
    张晨叫停了对陈畅的示好。
    就这会，门口卖票的魏翔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张哥，大伙儿，外面好像来了个牛人！”
    众人好奇：“牛人，谁啊？”
    魏翔急切道：“今年最火的那个新人导演，这两天正在硬杠张大胡子的方南，不知道怎么找这来了，咱们这场戏里还安排了《无名之辈》的戏份。”
    魏翔说完，张晨环视后台众人后，把眼光放在了新加入团队不久的副导演沈滕身上：“你们谁泄露剧本了？”
    沈滕急忙摆手：“没啊。而且张哥，咱们只是用蹩脚英文改了《无名之辈》里的几个小段落，方南还能咋样？”
    张晨：“咋样？别人唱他几首歌，他就把人全给告了，我可不想坐上被告席。”
    “那咋办？马上上台了，现在改也来不及啊！”陈畅、沈滕两位导演急道。
    “《无名之辈》的段子在后半段，这样，你们先演，我去探探这人口风，如果真是为我们来的，咱们只能选择放弃今天的演出，然后我亲自向观众下跪道歉！”
    张晨说完便决绝的走出了后台。
    而前台，买完票刚就坐，啥也不知道的方南还在转头转脑找人呢。
    要知道麻花众人，已经将他比做了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他怕是早早就跑到后台要对方免门票了。
    随着时间推移，舞台边角亮起一束灯光，方南冲旁边从坐下，便一直盯着他的男人微微一笑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舞台剧，他还是蛮有兴趣的，《恋恋桃花源》、《如梦之梦》等看过的也不少，但多为严肃的舞台剧。
    开心麻花这种拼凑一年热点整出来的喜剧舞台剧，他倒是第一回看。
    “are your ok?”
    演员一身古装戏服，正经台词里夹杂英文，颁奖典礼似的开篇？
    方南微微一笑。
    这些东西对他和对观众来讲笑点还不够，周星星早在多年前，就把这一套搬上了大银幕。
    滚按照字面上表演顺地滚走？
    观众轰然笑声中，方南又是轻轻一笑，看的旁边张晨心里渐渐开始发毛了。
    这一段观众反响这么热烈，方南却表现这么冷淡，是真的笑点高，还是故意来找茬的？
    舞台上，演员唱“only you....”方南面无表情。
    舞台上，演员跳起《功夫》中的斧头舞，方南依旧嘴角浅笑。
    舞台上，演员举起‘超级女脚’横幅，方南笑容依旧寡淡。
    张晨坐不住了，伸出手道：“方导你好，我是开心麻花的创始人张晨，谢谢您能来看我们的演出。”
    方南恍然，原来是自己被认出来了，要不他还以为旁边这人是不是有啥毛病，对个大男人瞅来瞅去的。
    “张总，你好，你找的这些演员挺不错，就是男主演讲的台词有些听不太清，那是张小鸥吧。”
    张晨慌不择跌道：“是，是小欧，我们以后一定会竭力改进。”
    方南又问：“这场演出多长时间？”
    “120分钟左右，已经下来一半了。”张晨说完，看着方南小心翼翼道：“方导，跟你说的事，希望你能原谅。”
    方南莫名，蹙眉听完张晨关于魔改《无名之辈》的歉意，不由哑然。
    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凶名竟然传的这么远了。
    谅解张晨后不久，沈滕饰演的青衣登上了舞台，背对帷幕还没露脸，方南便确定王多鱼一角非沈滕莫属。
    声音，沈滕的声音太特殊。
    而且，沈滕后面的表演也获得了方南认可。
    “我不抱着这五百公斤的石头，刚才起风的时候，我特么早就挂树杈上了。”
    舞台上，沈滕双手托着写着五百公斤的道具石头，一脸气愤的冲对手演员道。
    “他叫啥？”方南问张晨。
    获得谅解的张晨笑道：“沈滕，是我们的副导演。”
    “等会能介绍下，我觉得他适合我下部戏里的一个角色。”方南道。
    张晨心花怒放道：“啊？真的？好好好，不用介绍，等会我陪着方导去后台。”
    方南翘着眉毛：“你也别急着高兴，具体用不用他，还得看他能付出多少。他太瘦了，想演我的角色要增肥，而且不是一般的增肥。”
    “没事没事，沈滕也是正规院校出来的演员，为塑造角色做一点牺牲很正常。”张晨给沈滕打起了包票。
    就这么，两人围绕着沈滕聊到了舞台剧结束，后台见了人，方南没去多聊，开口就是“你想不想拍戏”，整的沈滕一脸懵。
    经张晨好一通解释，沈滕才反应过来看着方南，期期艾艾道：“那个，导演，我能知道啥角色不？”
    “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你如果增肥30斤，我选你做男主角，增肥20斤，我给你配角。”
    方南话一落，麻花后台瞬间嘈杂声一片。
    “导演，不能蒙人吧！”沈滕更是瞪圆了眼睛。
    方南失声一笑：“你把我电话号码记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代言人

    “你叫啥？”
    海定剧院后台，方南把号码写给沈滕，转问人群中垫着脚尖看着这幕的魏翔。
    魏翔左右摆完脑袋，发现方南真是问他，慌不择跌的挤到前面，伸出双手：“导演你好，我叫魏翔，是一位舞台剧演员。”
    “我这还有个大配角挺适合你的，你愿意干不？”
    方南天马行空的找演员方式，开心麻花一帮人彻底看呆了。
    找沈滕当男主角，他们心里空落落的，但还算能接受，无论咋样，沈滕长的还是不错的。
    魏翔？
    找他出演大配角是啥什么鬼？
    这人四不像啊，天生的未老先衰！
    即使是麻花的舞台剧上，魏翔扮演的也不过是个丑角，还是个边缘角色。
    看不懂！
    难道这就是方南一战成名的原因？
    或许，这就是他的独到理解；又或许，方南下一部作品要折戟成沙？
    早慧者必定早夭这种事要在方南身上发生？
    后台众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时，魏翔已经接连喊起：“愿意，愿意。”
    小鸡啄米般点完脑袋，生怕方南反悔的魏翔又急忙道：“方导，我是不是也要增肥，你看我要增多少。”
    方南嘴角带笑：“你看着办吧，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多吃点就好，和沈滕一起等试镜电话。”
    找到沈滕、又找到魏翔这位配角，方南脚步轻快的往外面走去，不再管后面呆滞的麻花一众人。
    张晨陪方南走出后台，沈滕一拉扯身旁如同陷入梦境的魏翔道：“大翔，你快扇我一下。”
    “扇哪？”
    “扇嘴巴子，扇哪！”
    “啪”
    脸上挨了不轻不重一巴掌，感觉半边脸有些酥，有些麻，沈滕不禁手舞足蹈拥住了魏翔：“大翔，是真的，是真的！”
    “快，你也扇我一下，给我也感受一下。”魏翔咧嘴推开沈滕。
    “梆...”
    “咣当...”
    下一刻，魏翔被沈滕一巴掌扇趴在了玻璃茶几上，撞坏了一波玻璃杯。
    鹅毛般大雪已经覆盖了整片天地。
    海定剧院外，“张总，你回吧，外面怪冷的。”方南扎紧白色羽绒服帽子后，对一路送他出来的张晨道。
    张晨没动，见方南戴上了黑皮手套就要走进雪地里，他不由踌躇着道：“那个，方导，其实我想跟你谈谈开心麻花！”
    方南瞄了一眼张晨。
    这一路过来，他就发现这人有几回想开口，又迟疑着咽了回去，最终忍到现在。
    至于张晨想说啥。
    方南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舞台剧赚不到钱，想拉一波投资人进来分担压力。
    但说实话，方南不太想插这一脚。
    原因很简单，舞台剧赚不到大钱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有他这个bug在，麻花后期制作的那几部大火、高票房电影，如《夏洛特烦恼》、《西虹市首富》多数得提前出来了。
    没了这几部电影的麻花还能有多少剩余价值？
    “娘的，我特么都有点讨厌自己了。”念及此，方南对自己一阵鄙视。
    不过话说回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这么整，自己咋出头，身边的人咋出头。
    与其原封不动的留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拿来赚钱成名。
    而且，他觉得以后在反馈社会这方面，自己肯定要比圈内有些人要好很多。
    其它不提，便是老老实实交税这一项就要超过圈内一多半人。
    所以，拿来主义还得继续。
    方南魂飞天外时，张晨期期艾艾张嘴了，说的和方南猜的一个意思，劝他入股。
    对方说的诚恳，方南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说考虑考虑，具体年后再谈。
    他想的是，张晨如果狮子大开口，那就免谈。
    入股的钱如果很少，他投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以防没了《夏洛特烦恼》的麻花，再搞出啥《沈滕特烦恼》、《方南特烦恼》了！
    告别张晨，方南回了一趟银锭桥胡同。
    方南不在，一个人呆着没劲的高园园回了自个家，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待着无聊的方南把包一拎赶往机场。
    走到半道，接到了颜红电话，说是被起诉之一的歌手汪风想私了。
    这个没说的，私了不私了看付多少钱呗。
    钱到位，啥事都好说，他也不喜欢打啥官司。
    事情全权交给颜红处理，方南安心在机场坐了下来。
    因为下雪，这一等就是半夜，没想到清晨到浦江唐唐公司时，还能见鬼似的撞上了从国外飞回来的蔡宜侬。
    这到没啥，关键是他科幻三部曲中的《地心有力》剧本还没写好，还没传过去。
    “啥情况？”方南望着蔡宜侬。
    整那么大事，还故作一脸懵的方南气的蔡老板心肝乱颤。
    “啥情况？我再不回来，公司要被你整黄了。”
    会议室，蔡宜侬一边把脱下的帘子大衣挂上衣架，一边不时掉头冲方南咬牙切齿道。
    那神色恨不得化身饕餮一口把方南给吃了。
    方南若无其事道：“你是指实名举报的张大胡子的事？”
    “除了这还有别的？”
    满脸怒气的瞥了一眼方南，见这人云淡风轻往椅子上一蜷缩，还打了个哈欠，蔡宜侬更来气了：
    “我的方大导演，我求求你，能不能长点心？张大胡子啥圈子不知道？唐唐影视和华艺准备再联合制作一部大剧，你不知道？”
    “大剧？不就《少年杨家将》？我怕你到时要喷一口老血。”
    心里嘀咕着的方南在蔡宜侬看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清楚里面的严重性，下一刻，她不由加重了语气。
    “实名举报，你说你咋想的？最基本的得理让三分不懂？”
    “像你这么往死里得罪人的，圈子里有几个？”
    “你等着，等人反应过来，麻烦就来了。”
    “再就是，人破坏不破坏景区跟你有啥关系，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直接学刚上映的《功夫》里的周星星，让我等死得了！”
    方南讥讽了一句，拍着屁股往会议室走去，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女人，他懒的搭理。
    蔡宜侬本待追着方南咬耳朵，给这位年轻的导演讲讲游戏规则，没想电话响了。
    “喂，您好，这里是浦江唐唐影视，我是蔡宜侬。”
    “方南？对，方导是我们公司的签约导演。”
    “啊？找他当代言人，哪方面代言？您的企业和产品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为幸福着想

    “方南，方导！”
    会议室里，蔡宜侬在那嚎嗓子。
    一墙之隔的方南选择置若罔闻，他就不爱听这女人唠叨。
    张大胡子再是京圈，再背靠大企业，能咋地。
    他不愿跪，还能有人敢强按他脑袋？
    方南故意装听不见，蔡宜侬只好把话筒一捂，冲没眼色的助理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方导请过来。”
    小助理很无奈。
    你们两老板掐架，我成了受气包。
    另外，蔡老板你就不能等会歇会再训人，这家伙，国外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开训，这下又腆着脸去请。
    小助理一路走，一路心里腹诽了一通大老板，直到轻手轻脚敲响方南的房门。
    “方总，蔡总让你过去一趟。”
    方南没好气道：“没完了是吧。”
    一见方南脸色寒若冰霜，小助理忙解释道：“是有企业找你做代言人！”
    “疯了吧，找我做代言，编瞎话也得靠谱点。”方南倍感无语的同时就要关门。
    产品找代言人确实不全局限于明星，但找上他也太离谱了。
    他长相就一普通人，导演这块的名气随着《功夫》、《天下无贼》的热映，也早被周星星、冯大炮给甩到了姥姥家。
    请他这个小导演做啥产品代言人不是瞎了眼。
    “方总，真不是编瞎话！你快去吧。”一手按在门框上的小助理极力劝道。
    没辙，方南只好一脸疑惑的重新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蔡宜侬站在话机旁点头如捣蒜。
    国环保局牵线，请方南为5a级景区九寨沟代言。
    这一切，完全打破了她脑子里明星代言人的概念。
    香江也好，内地也罢，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事。
    方南名气有一些，但不至于大成这样啊。
    网络上风波确实还在继续，但也不至于找方南做代言人吧。
    她原本还以为是啥小企业想借方南这波风头赚名气，还准备狮子大开口呢。
    对方一道出身份，她瞬间没了脾气。
    别说代言费了，就是公司贴钱也得让方南去不是，拍戏和环保可是息息相关。
    无论啥戏，你总得有放烟、爆破镜头，即使没这些镜头，进景区拍戏那也离不开环保。
    这里面弯弯绕绕多的吓人，一年到头，公司为此花的钱也不少。
    但如果方南应下这差事，那可有说道了。
    这可是国字开头的！
    因此，眼瞧着踢踏着棉拖的方南进了会议室，蔡宜侬慌忙招手：“方导，你快点！”
    也就是对方要问问方南个人意见，不然，她刚才早一口答应了。
    “谁啊？”方南走向话机时，好奇道。
    蔡宜侬一捂话机，匆忙道：“国环保领导，你好好说，对方有啥要求全应下来。”
    方南瞟了蔡宜侬一眼，不满道：“我是木偶啊！”
    蔡宜侬被方南一句话激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可这会又不能得罪这犟货，只好压着火气，用商量的口吻道：“诶，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无论对方说啥全答应。”
    接过电话，方南客气问了声好，听完事是真的，他不禁郁闷起来。
    如果是一般代言，那没问题，对方给钱他卖脸，属于是商业合作，双方共赢。
    而这个代言不一样，为国家级景区做代言人，那得自身要硬！
    这个硬，是指身上最好不要有污点。
    而这恰巧就是方南最缺少的。
    诚然，他这辈子到现在，身上好像还挺干净，说是片叶未沾身也不为过，但就怕以后。
    他这个人就是那种管你啥美女不美女，我都不惜正眼瞧一下。
    可如果美女跑他面前把衣服一扯，他就要发慌，因为大概率忍不住啊！
    所以他才避这份代言如避蛇蝎！
    左思右想，方南觉得这代言不能答应。
    有心的话，做些事无所谓的，影响以后幸福就不太好了。
    他一个导演，需要的还是低调，有作品上映，高调些可以，寻常无事歇着为好。
    念及此，方南小心翼翼、拐着弯子拒绝了对方。
    最后，为了表示不是瞧不起这份代言。
    而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个人形象不太好，他还答应也免费为景区拍一段宣传视频。
    撂了电话，方南绕过瞪着他，两眼珠就差冒火的蔡宜侬。
    “钱什么时候转给我？”方南刚要踏出会议室时，气不过的蔡宜侬终于张嘴了。
    方南不解：“啥钱？”
    蔡宜侬喊道：“我花钱把你安排进好莱坞编剧协会的钱。”
    这个钱确实要给，方南颔首道：“多少？”
    “5万，美元！”
    方南眉毛一扬：“等着吧，年后的。”
    方南答应，蔡宜侬“哼”了声后，坐回了椅子上，愤怒的表情背后，隐藏着一丝轻松。
    方南纳闷，莫不是这么大老板还贪我钱？
    “噔噔噔”
    跑回卧室，方南捏着《西虹市首富》剧本返回了会议室。
    “我年后的新电影计划。”他把剧本往蔡宜侬面前一搁。
    蔡宜侬没动，开口道：“什么类型的？”
    “喜剧呗，这年头除了小成本喜剧挣钱，还能是啥？”方南道。
    关于这个，蔡宜侬不跟方南犟。
    目前国内电影市场确实非常偏向喜剧，张一某《十面埋伏》那样的大片多少也能挣。
    但得借助国外电影市场，回本速度还特慢，小公司耗不起。
    《无名之辈》在前，是否投资方南的新剧本无需多考虑，蔡宜侬一口应下了。
    “制作成本框过了？大概要多少？”她问方南。
    方南神情轻松道：“怎么也得800到1000吧。”
    蔡宜侬惊了：“这么多？你上一部《无名之辈》不过400万，小成本喜剧哪用得着这么大投资。”
    聊到了正题，方南也就不遮遮掩掩了，露齿笑的灿烂。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那我上部片子还是零片酬呢，这一部再零片酬说不过去吧，要个七八十万片酬不过分吧？”
    “好家伙，在这等着了，方南这货真是焉坏！”
    瞄了眼吃了蜜蜂屎的方南，蔡宜侬扶额甩了甩手，“等我看完剧本再说。”
    方南的下部戏，她其实也一直再等，想着制作费不多，她就拼一把独资，或者只引入一家发行公司。
    可没想，今天方南一张口，光是片酬就要七八十万，一下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早知道是个不愿吃亏的主，说个3万美元算了。”
    会议室里，蔡宜侬头疼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中心人物【500均加更】

    《西虹市首富》剧本给完蔡宜侬提交审核，方南自行开车去了横店。
    车是新车，名为超越者。
    说白了就是桑塔纳3000，花了他13万多。
    比起桑塔纳2000，这辆车外观更圆滑，内部空间更大。
    当然，他为的不是这些，买这车是因为这车耐操，泥泞路啥的，硬杠都没事。
    买房、买车、购入唐唐影视20%股份，以及未付给蔡宜侬的5万美元。
    年尾这一趟下来，方南给自己盘算了一下，用钱近500万。
    且还差银行房贷好几百万，可谓恐怖！
    短短两个多月几乎花了《无名之辈》全部所得。
    即使大手大脚惯了的方南在盘算过后，也不禁为自己暴发户似的做法吓了一跳。
    再这么搞下去，他又要成了穷寡妇赶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庆幸的是，就这会，颜红传来了好消息。
    汪风即将给他送一笔钱来。
    这家伙终于耗不起了，害怕了。
    汪风和被告席上的其他歌手毕竟不一样。
    他会写歌、会唱歌，事前就有经纪公司，有一定知名度。
    官司输了，赔钱还得丢名声，因此，他在知道官司必输的情况下联系了颜红。
    他愿意吐出一部分钱，且愿意买《曾经的你》、《b**j》、《春天里》三首歌一年的演唱版权，总价为76万。
    方南答应了，一路哼着‘唱起那无人问津的歌谣”，一路赶到横店，在老杨餐馆前停了下来。
    “诶，老杨！”下了车，方南一眼见着店里系围裙，端盘子的老杨喊道。
    “哎呦，方南，哎呦你这小子！”
    崭新的轿车旁，站着一个羽绒服里套西装，人模狗样的男的，老杨愣了一秒，端着盘子、碗就跑了出来。
    上下打量一番后，他张着两只手哈哈笑道：“你现在可不得了啊，顶顶有名的大导演，我家小子说网上全是你的新闻。”
    “那电影叫啥辈来着？”
    老杨拧眉纠结，方南笑着接过他手里一只汤碗，提醒道：“《无名之辈》？”
    “对，就是《无名之辈》，好看！”老杨语气激动道。
    不说他已经和方南、吴高创立了‘一心’影视器材租赁。
    即使不是合伙人，当初横店走出去的一个小群演，成了现在国内有名的大导演。
    那他也觉得脸上有光，与有荣焉不是。
    “汤碗给我，你进屋，进屋，外面冷。”
    老友相逢，老杨显得极为高兴，一个劲招呼方南进店。
    “我拿着吧，你拿这么多别在摔了。”
    随着老杨进了店，踩着木梯上了楼，一路过去，方南频频微笑颔首。
    老杨餐馆二楼的包厢的墙壁上挂了十来副明星相片，这种营销方式值得称赞。
    吵闹的包厢前，老杨冲方南小声道：“就这个包厢，汤碗给我，你这么大导演给这些小名星上菜，屈才了。”
    “啥屈才不屈才，无所谓的。”
    老杨坚持，方南没辙，只好把汤碗递了过去，正准备帮着开门，老杨突兀道：“不对啊，里面是你熟人啊。”
    “啊，谁啊？”方南说话间把包厢门给推了开来。
    赵柱、曾璃、黄小明、胡鸽、袁红、杨小幂、李冰、李雪等《聊斋》剧组一众演员露了出来，甚至连马大勇都在大快朵颐。
    “嘶，你们这小日子过的也太有滋味了。”
    突然出现的方南，看的包厢几人一怔，到底是请客的黄小明先反应过来，忙起身招呼。
    几天前，方南这家伙在九沟寨一闹，把《神雕》在那边的拍摄闹的整个停摆。
    没法子，他只好和剧组商量先拍横店这边的镜头，也好就近去《聊斋》剧组。
    再不去《聊斋》剧组，鬼知道方南这腌臜货会不会再来一出釜底抽薪。
    谁受的了啊。
    这家伙的实名举报太狠了，狠到啥地步？
    狠到真的是一招就把向来无法无天的大胡子给干趴下了。
    而且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据他看来，破坏环境的污点得跟着大胡子一辈子。
    不过也庆幸方南举报的早，要是等拍完再举报。
    他和刘茜茜一个都别想跑掉，非得让网友喷成渣滓不可。
    网友声讨大胡子的声势太吓人了。
    他和经纪人看了都后怕，轻易不得罪方南瞬间成了两人共识。
    所以也就有了今天这场，看似不着边际，却有一个中心人物包含其中的聚餐。
    这位中心人物只能是方南。
    请客原因，就是变相的放了他黄小明一马。
    这顿饭的由头懂的都懂，但黄小明表面上不会说啥感谢。
    只能是耽误《聊斋》拍摄过意不去，请大家伙吃饭告罪一下。
    再有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了。
    方南人不在横店，黄小明便先请了当时在蓉市的赵柱、马大勇，这两人早早就跟着方南，赵柱又是制片。
    请不熟悉的曾璃是因为赵柱讲，要论熟，当过方南邻居的曾璃是和方南最熟的。
    熟到两人的出租屋都被房东打包明码标价了。
    出租价格高出周边房租整整三倍。
    但租客依旧络绎不绝，有些横漂穷的都快当裤子了，还不时上门打听上一位租客啥时候走。
    目的就是为了沾沾两人的喜气。
    没辙，黄小明再去请曾璃。
    曾璃不愿跟三大男人吃饭，他就找来了李冰、李雪作陪。
    同剧组的李冰是上戏的，同剧组里还有上戏的胡鸽、袁红，这两人和方南又是一个公司，只好再带上这两人。
    最后又带上知道消息的杨小幂，这一下就凑了八个人。
    看着包厢里一帮人，方南不禁暗道：
    “娱乐圈果然就是一个小圈子，圈来圈去的全认识，没亲自见着，谁能想到黄小明能和曾璃坐到一块，找不到联系啊。”
    被邀请着进了包厢，方南和黄小明、李冰姐妹，杨小幂三人握了握手。
    剩下几个用不着客气，不是公司的就是老熟人。
    看着方南在黄小明、曾璃中间坐下，交际不比黄小明差的李冰率先笑道：“方导，怎么赶天这么冷的时候过来横店。”
    方南一边脱羽绒服，一边随意道：“和大老板吵架，一气就跑了过来。”
    一句话，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还是一招整的张大胡子没脾气的方南？
    讲话都不过脑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随意的方南也能证明这人真的一小股气候。
    一部电影，一部大火电影就让这人一飞冲天了！
    黄小明几人看似望着方南，脑子里的思绪却在乱撞。

 第一百二十五章 犯错之前

    老杨餐馆。
    方南后来居上，成为了九人桌上频繁被举杯的对象。
    许久未沾酒，方南倒也没矫情，身份、地位摆到一边，与几人开始你来我往。
    不过话说回来，桌上这帮人，现在与明星四旦、与导演冯大炮等人比起来，还真不是啥大拿。
    四旦后面还未被强行加上双冰。
    方南也就一部代表作。
    黄小明还在小银幕上摸爬滚打。
    因此，也不存在谁压谁一头。
    酒至半酣，众人微醺，人情世故拉满，桌上一直很活跃的李雪姐妹联袂站了起来，四只手臂招摇，嚷嚷着要和方南一醉方休。
    “来，我敬你们姐妹，祝你们事业更上一层楼！”
    酒桌上捧人这玩意，方南已经深入骨髓，即使喝的烂醉如泥，也是张嘴就来。
    上辈子酒桌上捧过的人太多。
    方南踉跄站起来说完，陪着仰头的姐妹俩喝了个满的。
    下一刻，姐妹中的李雪不干了，“你一杯酒敬我们姐妹俩啊？”
    埋怨间，她带着酒瓶摸到了方南边上。
    斟酒时，上半身就差埋在方南怀里，惹的方南一阵意乱情迷。
    脑袋有些小晕的方南眉毛一翘：“那咋办？”
    “咋办？要么方导你下部戏给我们安排个角色，要么你陪我喝一杯交杯酒，不然，我可不饶你。”李雪娇笑道。
    酒味香水味喷在脸上，方南更迷乱了。
    望着近乎咫尺的俏脸，他刚欲起身，与美女来一回酒桌上常遇的交杯，没想西服裤子被人给拽住了。
    屁股上仿佛是被人揪掉了半块肉，方南刹那间疼的醒悟过来。
    “哎呦妈呀，咋把旁边的曾璃给忘了，这半天不说话不喝酒的。”
    方南心里一惊时，身旁的曾璃已经站了起来，拿过黄小明身旁的白酒瓶，“哗啦啦”把红酒玻璃杯装了一大半后，冲李雪道：“雪姐，我替他喝吧，他都站不起来了。”
    “啊？方导醉了吗？”李雪故作惊讶的望着方南。
    曾璃目光下，方南匆忙摆手道：“醉了醉了！”
    他这番看似畏惧的动作，别人看来，要以为他和曾璃有一腿。
    毕竟今天在座的都知道，曾璃和方南要好，但要好到啥地步，没人知道。
    但方南个人清楚，不是啥畏惧，也没有一腿之所，单纯的就是把曾璃当女性好友了。
    在女性好友身旁与别的女人调情不太好。
    换刘桃啥的，就是李家两姐妹齐上，他都会迎难而上。
    方南认怂，好事被打断的李雪眯眼对端着玻璃杯的曾璃道：“曾小姐，咱两真喝？”
    曾璃毫不退让：“咱两真喝！”
    李雪颔首，把手里杯子同样倒了个大半，看着与曾璃齐平后，冷笑道：“来，喝完。”
    “咣当”一撞杯后，李雪心间骂开了，“什么东西？人对外宣称你是他女朋友了？咋呼谁呢？是你男人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管住，拿着鸡毛当令箭！”
    一看这两女人架势，包厢内所有人都知道不对劲了，见两人已经双臂交加，方南忙起身道：“诶，诶，少喝点。”
    “咕咚咕咚”
    下一刻，两女的一边咕咚，一边怒目而视。
    显然，斗起气的两女人全把方南的话当成了放屁。
    稍倾，李雪眼睛充血，安然回了座位，李冰忙给妹妹装了一碗汤。
    “咳咳，咳咳”
    再瞧曾璃，捂嘴咳嗦着坐了下来，
    “咳咳”
    眼见曾璃捂嘴咳个不停，方南没辙，只好给她顺起背来。
    大概真是练武的察觉不到身上力气，他顺着顺着，竟把曾璃的罩罩都给顺了下来，正咳嗦的曾璃直觉背后轻轻一绷，毛衣里的一根带子滑了下来。
    “呕”
    本就气不顺的曾璃被方面这么一整，酒气瞬间上涌。
    “走，走，赶紧去卫生间。”方南催促道。
    喝酒至此，再继续下去也就没了意思。
    因此，方南临走前特意给黄小明打了个眼色。
    卫生间，曾璃化身为呕吐狂人，方南正无聊间，结完账的黄小明和赵柱、马大勇一起过了来。
    “咋样？”黄小明问方南。
    方南道：“没啥事，你们去剧组吧，赵柱你让导演把曾璃下午的戏份改到明天。”
    “知道了，那我们走了。”赵柱点了点脑袋。
    方南颔首后，拦住了要离开的黄小明：“小明你等下，跟你说个事。”
    黄小明疑惑：“怎么了？”
    方南揉了揉额头，想了想措词，道：“我下部戏有个不算太好的角色，大概是说这个男的为了钱放弃了女朋友，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戏份算是大配角。”
    找黄小明饰演《西虹市首富》中的柳建南，是方南在来横店前便想好的。
    他这趟来横店，目的就是两个人，一是黄小明。
    另外一个也是《聊斋》中的演员，李立群，李老师。
    找黄晓明演自称西虹市王力红的柳建南，是因为黄小明有被人传像发哥。
    如果黄小明愿意参演，他可以把柳建南这段自称改为西虹市周润发。
    这样的改动在《西虹市首富》中有多处，毕竟上映年代不一样，他不至于蠢到把拿来主义变成东施效颦，那可太挫了。
    他怕的是黄小明因为自身形象，不愿意演柳建南这个有些反派意思的角色。
    “诶呦，可谢谢你，方导。”二话不说先感谢，感谢过后，黄小明才又道：“但我得和经纪人商量商量，最好能看到剧本。”
    方南颔首道：“剧本还在完善，明天我把柳建南的人物小传给你。”
    “也行，您住哪，我明天亲自去取。”黄小明道。
    方南道：“暂时没住的地方，明天我让赵柱通知你。”
    两人话别，黄小明前脚刚走，卫生间响起曾璃的呼声。
    “干啥？里面有人没？”
    “没人，进来帮我扣一下扣子。”曾璃结巴道。
    方南莫名，想着是不是曾璃喝大了，裤子扣子都扣不上了？
    外面，他胆战心惊道：“啥扣子？”
    “衣服扣子，你...你快...点。”
    曾璃催的急，方南没辙，瞧了瞧身后没人过来，便探头探脑进了女卫生间。
    卫生间，曾璃眯眼倚在木门上，粉色的毛衣已经撩到了小腹，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涡深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洗澡

    “你这也没扣子啊？”
    卫生间，方南问半眯眼的曾璃。
    曾璃转身趴在了木门上，一撂毛衣：“后面。”
    到这会，方南才瞧见所谓的扣子是啥，可他也没办法，扣子已经绷了。
    “扣子绷掉了，算了，先出去吧，送你回酒店。”方南道。
    曾璃转过脑袋用那迷蒙的双眼望着方南：“那你给我拿掉，不然....不然不好走路。”
    方南懵了，更关键的，是他搞不清楚又转过脑袋的曾璃这是真醉假醉。
    纠结半晌，曲线极好没有一丝赘肉的后背不时晃过，酒精上头的方南终究伸出了颤抖的双手：“真拿啊？”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
    曾璃的话对酒后的方南来讲可谓杀人诛心，端的好一个激将法。
    下一刻，完全上头的方南一把抽掉了布条，还将冰凉的双手从身后探到了身前，握住了一对瓷实的细腻的汝窑碗。
    别说，这对古董和当年被曾璃用扫把打碎的哪只碗有的一比。
    木板门“咚咚”响，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人一边抱着激吻一边走，直到把卫生间的大门堵个严实。
    “阿南，你在洗手间不？”方南一双大手正摸向笔直双腿时，杨广志的声音突兀传了进来。
    老杨的喊声如同一声惊雷在方南脑中响起，“诶，在。”
    回完老杨，大概猜出曾璃没啥事的方南捏了捏曾璃的下巴，“先出去吧，别在冻感冒了，咱养精蓄锐到晚上。”
    与曾璃走到这步，方南有想过。
    但一直拒绝着。
    没旁的原因，一旦确定关系，他就要成渣男了。
    因为，他也未曾想过要和因美丽误会从而产生关系的高园园分开。
    一边高，一边曾，他可不就成了渣男了？
    而且大概要比上辈子还渣，上辈子他是来者不拒，但也未让别人将感情倾注于他身上。
    而这辈子，他不仅要熟读时间管理大师手册，还害的两女人对他产生了依恋。
    虽然不知道这份依恋会持续多久，会否无疾而终。
    但现在、此刻确实是产生了。
    去学文艺青年，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
    那是屁话。
    他方南没蠢到这地步。
    矫情的再推开曾璃，化亲密恋人为朋友？
    这更是屁话。
    到这地步了还矫情个屁，管他娘以后将来呢，渣就渣吧。
    如此想着，他拉着脸蛋满是红晕的曾璃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仿若门神的老杨和吴高两人正在埋头嘀咕，方南神色淡然道：“咦，吴高你也来了？店没开？我还准备下午去你那瞅瞅呢。”
    “店开着呢，雇了两个伙计，你下午去，我陪你一起去呗，不过没啥好瞅的，就一堆机器，不过生意确实挺好的，还是你有眼光。”
    被老婆管的死死的老杨望着联袂从女卫生间出来的方南两人，正在纠结咋开口，经验更为丰富的吴高已经说开了。
    方南颔首笑道：“生意好就成，服务态度一定要跟上，跟客人说话不要蹬鼻子上脸。”
    与此同时，曾璃甩开他道：“我去穿衣服，顺带给你衣服拿过来。”
    方南道：“一起吧，站卫生间前说话像啥！”
    四人一块到了被收拾好的包厢，看着方南穿好衣服，曾璃接过老杨媳妇拿来的茶叶，亲手给四人泡起了茶。
    ‘一心’目前还小，只是一个租赁门店，没啥好说的，方南三人便随意聊了会横店。
    期间，早先干群头的吴高一句“横店今年一年入驻剧组不下上百个”，让方南等人纷纷感叹时代发展快。
    窥一斑而见全貌，全国得发展成啥样。
    念及此，方南对《西虹市首富》的成功又多了一份期待值。
    努力挣钱的当下，幻想自己成了首富是个乐子。
    聊到半下午，眼见方南、曾璃频频打哈欠，吴高两人不由停嘴让两人回酒店休息。
    起身后，方南望着两人道：“你俩谁有时间送我们一程？”
    他中午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
    老杨瞄了方南一眼：“看你样子不像不能开车啊。”
    方南：“喝完酒咋开车？”
    吴高牛逼哄哄道：“没事，被拦了给我们打电话，这一片都我和老杨熟人。”
    方南无语，这两家伙没一点安全意识，“别废话了，你有空你送我一下。”他冲大咧咧的吴高没好气道。
    方南坚持，吴高只好喊来店里一伙计，随后一辆车在前一辆车在后，将两人送到《聊斋》安排在东阳市里的酒店。
    “你不开房你住哪？”
    这都上了电梯了，关键节骨眼上，曾璃反倒羞涩了起来。
    “我自然有地方住。”方南一脸自信道。
    尾随着曾璃到了房间门口，面对“咣当”锁上的房门，方南也不恼，也不敲门，干站着。
    等了也就两分钟，酒店房门再次露出一丝缝隙，方南脚步轻移贴在了墙壁上，直到一脸疑惑的曾璃彻底拉开房门，他才一把把人拦腰抱住，顺带踢上房门。
    床上，方南对身下的曾璃笑着嘚瑟道：“咋样，我说我有地方住吧。”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先是吓的曾璃一声尖叫，待反应过来，她随即锤向方南胸口：“你别碰我哦，小心我咬你。”
    “碰啥，赶紧洗澡吧，身上臭哄哄的。”方南翻身拉扯起自己的衣服。
    想起洗澡，曾璃脑中不由划过年初浦江买西瓜那回，那回她真是羞死人了。
    而今天怕是要更羞，因为旁边的方南已经把自个脱了个精光。
    “你到底洗不洗啊？”
    床上一动不动的曾璃看的方南挺恼火，闹哪样嘛，临门一脚了，咋还在这发呆。
    不经意间瞄到的东西让曾璃“妈呀”一声叫唤过后，她推诿着方南道：“你先去洗。”
    “也行，这酒店洗漱间确实不大。”
    丢下句话，方南径直走向洗漱间，这边刚洗完脑袋，曾璃捂上又捂下慢腾腾进来了。
    方南往她身上拍了拍水后，问道：“嫌水热不？”
    “凉了。”曾璃羞道。
    “这还凉？”
    方南没辙，把控制水温的扶手交到了曾璃手上，“唉呀妈呀，你这太热了受不了。”稍倾，方南又叫起了水热。
    一会热一会凉，一顿澡洗到最后，结局就是两人连贴都没能贴上。
    好在洗澡终有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快乐后的烦恼

    “啥感觉？”
    “胀胀的！”
    方南呵呵一笑，搂紧了怀里的人。
    曾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今年你还在公司过年？”
    方南呜了声后，道：“是啊，不然去哪？”
    “要不你跟我回去？”
    曾璃的一句话差点把方南的腰给闪了。
    他就知道，曾璃这样性格的女人，对结婚成家生子有一种天然的执着，要么不碰。
    碰了他就躲不开这方面的话题。
    “太早了吧，才20多岁，事业也是不上不下的。”
    同样的，方南和犯过男人都会犯过的错的男人一样，选择了事业相对。
    曾璃抓过方南撂拨人的右手，瞧着掌心纹道：“元旦过了，我29了。”
    方南一边感受着被窝里的浑圆，一边扬眉道：“你那是虚岁，实际最多28岁，看骨骼也就27岁，再看脸上身上紧绷绷的皮肤顶天也就26岁。”
    “呜”的声后，曾璃露了个甜美笑容，“你啥时候学的这些甜言蜜语？”
    “这不是渣男的必备技能？”腹诽了一句，方南亲了亲曾璃光洁的额头：“情到浓时自然就会说了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个把小时，体力一恢复，又重新进入战场。
    这一战直到天黑才算停下来。
    战罢，知道饥饿的两人稍歇息，簇拥着洗了个澡，方走出酒店。
    曾璃：“离横店太远了，不然咱两一起去以前住的地方瞅瞅。”
    方南：“明天去呗，我暂时还没走。”
    曾璃：“吃完饭咱两去看场电影？”
    方南：“你想去就陪你去呗。”
    一路走着，问答模式也正式开启，方南生硬的回答，曾璃不仅未曾不满，反而挺高兴。
    她映象中的方南就该这样，没那么多甜言蜜语。
    拍《仙剑》的时候，方南如果真和别的男人一样油嘴滑舌，安义轩、蒋杏那帮漂亮女孩子就不会被骂哭。
    而是方南追在人屁股后面等交友了。
    娱乐圈美女如云，她求的就是方南这种长相普通，不会甜言蜜语，却又上进的男人。
    而且，今天她又发现了方南另一个优点。
    含情脉脉吃了饭，两人跑影院看了遍《功夫》，看完意犹未尽，又看了遍《天下无贼》。
    不得不说，今年春节档的影片质量很高。
    周星星的《功夫》，冯大炮的《天下无贼》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电影。
    即使方南和冯大炮不对付，他也不会无知的把这份不对付带到电影中。
    他可以鄙视冯大炮，但也得认清自己。
    就好比他执着于把《无名之辈》放到暑假，而不是档期更好的春节档，其实与现在的冯大炮名声高、气势足也有一定关系。
    现在的冯大炮还真不是他能用电影去硬杠的。
    当然，他现在很弱小也是一方面。
    等有个三四部电影与观众见了面，让观众对他产生了好印象，他到时也就能硬杠国内现在这帮大导演了。
    就好比《无名之辈》碰到《功夫》，冯大炮碰到周星星，那也得老老实实往后退。
    念及今年春节档的双雄对抗，方南顿感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这个年赶快过去，好让他启动《西虹市首富》。
    看了电影，两人重回酒店，眼见着剧组回来，方南撇开曾璃找上了李立群。
    几句话请的李立群后，方南老老实实开了间房给黄小明写人物小传。
    曾璃也由的他，下午一场，够她消化许多天了。
    翌日。
    方南把小传交给黄小明，并叮嘱年前把决定告诉他。
    至此，他来横店的任务全部完成。
    临走前，方南陪着曾璃故地重游，去了一趟以前的房东家。
    看到方南，一条腿有些残疾的房东高兴坏了，非要给方南拍张照，说是要挂在他住过的那间屋子里。
    把方南恶心的够呛。
    英年早逝啊这是！
    这不是让他提前社会性死亡？
    大家都是靠收租过日子的，好歹留点面子不是，你是房东，我还是歌东呢！
    好说歹说，原本的房东才取消打算，随即带着两人去了屋后的样板房。
    房子还那样，水井旁依旧有青苔，方南没啥感觉。
    他是02年离开的，到现在不过三年，有啥好回味的，不符合人设！
    曾璃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望着墙边有白石灰，甚至哈哈大笑。
    打开屋子，见了老旧的铁窗户，想起三年多前那场雨夜，自己被风声吓的瑟瑟发抖，拎刀进方南房间，她又是锤着方南哈哈大笑。
    看的方南和房东特无语。
    笑点也太低了。
    都不知道她笑啥。
    故地重游结束，将曾璃送到片场，方南搁车上道：“我走了啊，你戏份结束是直接回家还是啥？”
    曾璃欣然笑道：“回家，去年就没在家过年。”
    去年没在家，主要是家里确实催的急。
    今年就不一样了，她和方南的关系算是确定了下来，回家有的交差。
    方南颔首又问：“年后呢？年后工作定了吗？我新戏里没适合你的角色啊。”
    “有个剧正在谈，女一号应该没问题。”曾璃拨了拨方南裤子上的灰尘，喜滋滋道。
    别看她比方南还大三岁，但生活里，她更愿意当个被宠的小女人。
    因此，一听方南关心她的工作，曾璃顿觉心里甜甜的。
    方南又问：“啥剧，导演谁？”
    “都市情感悬疑剧，导演江城。”
    方南咂了咂嘴，都市情感还又悬疑，导演也没听过，大概率扑街剧。
    其实他都不用问，因为曾璃给他的印象压根没啥好剧，好角色。
    想到这，方南道：“先拍着吧，等我想想的，看我年前这段时间，能不能写一两个电视剧剧本出来。”
    这一年，他的精力却花在了人生第一部电影上，没时间做啥电影以外的工作规划。
    如今细细想来，他觉得专注电影之外，电视剧这块也不能漏掉，毕竟是个大市场。
    甚至未来大火的综艺这块，他也想把握住。
    脑子里这些东西不用真就浪费了。
    全是钱啊。
    他是不再乎钱多钱少，钱够不够用。
    可总不至于连弯腰捡钱的事也不愿干了吧。
    那可太伤人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疯狂的石头》

    “咯吱咯吱”
    靴子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让高园园极为愉悦，不时化为少女俏皮跳着前行。
    一直跟着的王静华不禁莞尔，但还是做起了恶人。
    “园园！”
    王静华突兀发声，高园园这才想起王静华约她来这座小公园是为谈事，可不是陪着她玩雪的。
    舌头一吐一吞间，她羞涩道：“啥事，华姐？”
    疾步与高园园并排，王静华和颜悦色道：“王导的《青红》确定去戛纳了吧。”
    高园园额头轻点：“早确定了。”
    王小帅这种在国际电影节露过脸，拿过奖的导演，早在新项目筹备时就确定了参加哪个电影节，《青红》去戛纳也是如此。
    她闹不懂的是王静华怎么突然问圈内皆知的事。
    王静华笑道：“那就好，你有没有把握拿个奖什么的？”
    高园园慌忙摇头：“别闹了华姐，电影能入围主竞赛单元就很好了。”
    戛纳影后？
    高园园想都没敢想过。
    国内演员这么多年来，拿过戛纳影帝影后奖杯的就那么两三个人，她可不敢奢望。
    高园园一副受惊往后躲的小模样，王静华看的好笑。
    笑过之后，被称为国内第一明星经纪人的王静华收拢心神说起了正事。
    《青红》只不过是她打开话题的借口，《西虹市首富》才是她找高园园的真正原因。
    作为2004年票房榜上有名的导演，方南的新戏是很多人关注的对象。
    更别提王静华这种单纯搞艺人经纪的。
    往大片、大导演剧组里塞人是她每年主要任务。
    她背靠华艺是为此。
    与华艺分道扬镳也是因为往冯大炮剧组塞人不成，才一怒之下出走新东家博纳。
    可博纳虽有钱，却没好导演。
    这年头，导演和票房基本是画等号的存在。
    观众只认导演，新人很难出头，张一某、冯大炮、周星星票房能成功靠的就是一手给观众只拍好电影的印象。
    方南这个新人导演能出头，是真的奇葩。
    奇葩归奇葩，但人成功了，所以也就成了她王静华需要认真对待的人物。
    因此，不久前高园园让她取消明年3-5月份活动。
    说是可能要接方南新戏时，王静华瞬间上心了。
    可左等右等，高园园这边没了后续，外面又盛传黄小明收到了方南新剧本。
    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公园之约。
    “《西虹市首富》剧本过审拉投资的事知道了吗？好多演员已经确定了知道吗？方南具体怎么跟你说的？”
    王静华一连三问之后，踌躇着停了下来。
    其实，她更想问一句两人到底啥关系。
    高园园歪脑袋想了会方南临走时的话，道：“他就说考虑考虑啊，应该没问题的。”
    两人的结合，确实不是那么完美，可相处下来也算水乳交融。
    每每欢愉过后，方南也有说过有适合的角色会优先考虑她。
    总的来说，她对方南是相信的。
    高园园模拟两可的话，听的王静华直皱眉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她亟待高园园和方南这条线能连上，连扎实，手底下一帮艺人嗷嗷待哺着呢。
    顶着寒风回到浦江。
    方南电话里确定高园园饰演女主刚进胡同，就听见唐唐影视那座小院里传出的嘈杂声。
    再走几步，抬头一瞧，院里乌压压的人，公司员工，周遭群众都有。
    人群之中，一个女人用粤语声泪俱下控诉张康年外面养女人，就差点名道姓韩芝芝。
    方南挠了挠头，张康年这是塌房了？
    他对张康年倒没啥太坏印象，当初为了安排曾璃，确实和这人争过《仙剑》中的角色。
    但他现今身份不一样了，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旧事重提。
    “那小婊子呢？你把她叫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我说你怎么一年到头不回家，好啊，原来在国内养了个小的.....还名目张胆带进了公司...我等会倒要问问蔡总，你们这是公司还是妓院....”
    方南刚趴到院墙上，张康年香江媳妇又骂开了，可惜说的是粤语，好些人听的一脸懵。
    唯独踩着一摞砖头和方南趴一块的小胖墩听的眉飞色舞，一瞧就知道是明白人。
    看的高兴时，小胖墩还转头朝刚趴上来的方南道：“这女人骂架不行哈，差点意思。”
    方南掀开羽绒服帽子，瞄了小胖墩一眼，露齿笑道：“确实差点意思！”
    旁边新来寻热闹的这位，突如其来的掀帽子露面，把身旁的小胖墩给吓了一大跳。
    惊魂未定下，脚下砖头又是一歪，小胖墩一踉跄撞在了方南身上。
    “哎呦，方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被方南一把扶住的小胖墩站稳后，一个劲道起歉来。
    方南故作惊讶道：“你认识我？”
    唐唐影视住的这边胡同，倒是有很多邻居因为《无名之辈》认识他。
    显然林浩不属于邻居范畴。
    “认识，认识，我就是找您谈项目的。”
    林浩一边客气伸手，一边腹诽道：“你方南在网上、圈内那么大名声，我能不认识？”
    方南硬杠《神雕》剧组的风波刚歇。
    网上又流传出另一个有关方南的消息。
    方南就是万千狼友一直再寻找的，不讲宣传规矩的幕后推手。
    他为了宣传《无名之辈》整出来的，“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就来看某某某”的广告语如今遍布各种小视频开头，把万千狼友恨的可谓牙痒痒。
    网友对方南还能有好脸色？
    全网声讨完张大胡子，也就轮到他了。
    “谈事啊，谈事那就进去。”方南笑呵呵道。
    林浩这会找他，除了投资《疯狂的石头》还能有啥事？
    他心里明白的很，对方是来打秋风的，想要瞧瞧瞎猫是否真能撞见死耗子。
    因此，方南笑的特灿烂，林浩不来，他还琢磨怎么靠上去。
    没有《无名之辈》，《疯狂的石头》就是2000年代最典型的小投资大回报电影，他想投钱都找不到门路。
    方南呵呵笑着正准备扒拉开人群进屋，被人从后面给一拽。
    “你心可真大！”蔡宜侬瞪着方南冲进了人群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电影梦

    随着眉角含煞的蔡宜侬进场，冷嘲热讽、连威胁带骂，张康年的媳妇歇了下来。
    方南趁此机会将林浩带进了公司。
    会议室，窗户边上面不改色瞧了外面许久的韩芝芝见到方南进来，反倒小脸一红埋头走了出去。
    方南也没当回事，拉了个凳子给林浩。
    “我记得你是叫林浩吧，说呗，啥项目。”
    方南这么干脆，整的林浩一时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构思的《疯狂的石头》虽然比《无名之辈》上映时间更早，早在2000年就有了想法。
    拍摄方式也是学的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
    但别人未必信啊！
    《疯狂的石头》和《无名之辈》穿插叙事的拍摄方式委实太像了。
    国内很多观众可能不知道盖里奇。
    但《疯狂的石头》一上映，绝对逃不过与方南的《无名之辈》作比较。
    “靠，方南不会说我抄袭吧，他么的别看完剧本不投资还想着告我，这家伙有前科啊。”
    念及此，林浩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觉得自己脑子一热，跑来浦江找今年赚了大钱的方南太过鲁莽了，是个错误选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概率极大！
    进屋刚坐下来，便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还一直盯着自己的林浩，整的方南一头雾水。
    “有病吧，说事呀，说《疯狂的石头》啊。”方南内心无语道。
    “那个方导，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一琢磨，新项目好像还差点意思，等我把剧本写全了，再登门拜访！”
    林浩踌躇着说完便想起身，方南倍感无语。
    “差不差点意思，你倒是给我讲讲，我听听呀。”方南把人给拦下了。
    《疯狂的石头》投资额不会比《无名之辈》高。
    他没发行公司，也不认识院线，为了省麻烦，不操劳，方南预计个人最多投个几十，上百万。
    就这么点破事，聊完也就没了，谁知林浩这小胖子羊癫疯似的，来了一句话没说又要走。
    急不急人？
    方南都纳闷了，这搞啥搞。
    被方南一双大手钳住，林浩都快哭了，狼窝啊这是。
    没辙，他只好重新坐下，敷衍着把《石头》的剧情故事乱糟糟讲了一通。
    林浩讲的《疯狂的石头》好似与记忆里不一样，但故事里终究出现了石头，所以方南也没深究，而是道：“你预计要多少拍摄资金？”
    “啊？”
    林浩惊了，这么个破故事也行？
    方南这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多少钱？”方南拧眉又问了一遍。
    要不是这几年他见到的圈内人压根没啥变化，方南都怀疑林浩是不是跟他一样魂穿来的。
    要不怎么一副胆小如鼠，疑神疑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依稀记得，这会的林浩都已经在国外拿过小奖，见过小世面了。
    谈话做事怎么也该大大方方像个人吧。
    惊讶之后，林浩试着道：“预计300万左右。”
    林浩犹犹豫豫的，方南实在懒的再跟他拉扯，待其一说完，便开口道：“我投100万，剩下200万你自己想办法去。”
    “方导，你确定？不用看剧本就投资100万？”到这会，林浩已经不知说啥好了。
    说方南疯了也不为过！
    说方南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伯乐也不为过！
    总之，脑子里乱哄哄的。
    好在他还晓得不能再藏私了，主动把包里的剧本给掏了出来。
    “你不是说剧本没写好？”
    方南一边说着，一边点了支烟。
    锐利的眼透过洁白的烟雾仔仔细细瞟起了林浩。
    林浩这手操作和他当初去见华艺王磊可谓一模一样。
    “有的，有的，只是还有部分桥段没完善。”到这会，林浩才算是真正放开，
    简单翻看过剧本，方南对一直注视着他的林浩点了点头。
    “成了，就这样吧，剩余200万资金找补齐了给我打电话。”
    “找补什么200万资金？”解决外面家庭纠纷的蔡宜侬进门后，插嘴道。
    方南丝毫不隐瞒的一指林浩：“林浩，认识吧，我投了他的新剧本。”
    “认识，认识！”含笑说完，蔡宜侬客气的冲林浩一伸手：“你好，林导！”
    林浩忙起身受宠若惊道：“蔡总，你好！”
    他砸锅卖铁就拍过那么两部小成本剧情片，都没国内院线。
    不是方南介绍，他真就不信蔡宜侬这样的大老板会认识啥林浩。
    人公司一部电视剧的投资额抵的上他两部电影。
    蔡宜侬笑道：“林导，剧本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林浩说着，双手奉上剧本，方南见了直翻白眼。
    比起方南一目十行看完剧本，蔡宜侬翻的尤为仔细，方南等的不耐烦，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开电脑，瞄了会最新动态，方南创建了一个新的word。
    今天和曾璃的一席话，让他生起再写一个电视剧的本子，写啥成了他如今要思考的点。
    对着空白的文档琢磨了许久，最终他在文档中间打上了《天下第一》。
    王京导演的这部《天下第一》算的上一部好剧。
    剧情啥的十分饱满。
    剧中人物角色性格也十分分明。
    方南记得此剧登陆各大电视台后，热度一直很高。
    甚至多年后，诸多网友还在诉说着曹公公的那一退。
    所谓曹公公的那一退，让华夏武侠剧停滞了几十年可不是说假的。
    如此能赚钱，又能捧人的剧要是被放弃，会天打雷劈的。
    剧本出来，他大概没时间拍，挂个监制交给其他导演也是一样。
    哪个角色用哪个演员，现在的唐唐公司，除了蔡宜侬真没人敢跟他叫板。
    想了想大概剧情，方南正要敲键盘，蔡宜侬拿着《疯狂的石头》剧本进了来。
    “你很看好这剧本？”她问方南。
    方南好奇：“看好咋啦？”
    蔡宜侬道：“你要是真看好，我就准备把剩下的包圆了，200万也没多少。”
    “你要投资，那我就不看好了。”
    方南一句话瞬间让蔡宜侬炸毛了。
    “什么意思？”她憋着气质问方南。
    方南瞥了她一眼：“啥意思？咱们是有钱给林浩包圆了。发行咋办？我们没发行能力，和各大院线关系也不紧密，电影出来没啥排片，那我还看好啥？”
    蔡宜侬去年拍个《疑神疑鬼》都得求华艺参一脚，要不电影上映都难，心里没点数？
    与电影上映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是唐唐影视目前最薄弱的地方。
    要方南讲，从年后开始，蔡宜侬啥事也不要干，专门出去跑发行、院线关系，要不以后别做电影梦。

 第一百三十章 定演员也头疼【1000均定加更】

    蔡宜侬被方南一席话说成了闷葫芦。
    唐唐影视的薄弱环节在哪，她心知肚明。
    可话说回头，她1998年创立唐唐影视时，也没想过要踏足电影业。
    唐唐影视的影字，说是为了装门面也没错。
    甚至一年前，她的心思还一直专注在小银幕上。
    为啥？
    因为早些年的国产电影压根不能赚钱。
    是方南的到来，是《无名之辈》的大火，这才让她对投资拍摄电影升起了一丝丝可能。
    所以又怎么会早早布局发行、院线这些事呢。
    蔡宜侬为这些年来的失策沉默，方南不禁循循善诱道：“我就问你想不想把唐唐影视带个更高，更远？”
    他和旁人不一样，国产电影以后会发展成啥样。
    他比谁都清楚。
    几百亿的票房市场，一部电影大几十亿。
    徐山争、吴晶，甚至王宝，还有突兀蹦出来一帮动辄十亿，几十亿的票房导演。
    这样的票房市场，这样的竞争力下，没有好的发行，没有院线关系，要如何跟人家竞争。
    蔡宜侬如果现在就下定决心往大银幕靠，还有的救，做发行也好，做院线也罢，都算不得迟。
    再等几年，那就全玩完。
    甚至方南自个也想过，为以后计，蔡宜侬如果退缩，他就准备单干。
    《西虹市首富》首富要是再一次大火，歌曲侵权赔偿再下来。
    他在这一年间怎么也得有个小两千万，到时他会把这笔钱全部砸进院线中。
    买现成的院线重新装修也行，买地建一座座电影院也可以。
    总之一句话，有肯定比没有好。
    真要让他搞出一条院线来，他的话语权就彻底不一样了。
    “我考虑考虑吧，还要和国利商量商量，做发行，做院线要花的人力财力不是一个小数目。”蔡宜侬蹙眉离开。
    方南也不逼她，定好自己目标就成。
    唐唐影视年中前没动静，他钱一到手直接拉人马试着先干。
    “啪啪啪”
    正敲着键盘，林浩探头探脑走了进来。
    方南再三确定100万随时要随时有，他才高兴离开，走之前还夸了方南写剧本速度快，真心话。
    打字不用想似的。
    写电视剧剧本，方南没像写电影剧本那样用心，唐唐影视养了二三个新老编剧，不用白不用。
    所以，当其花了几个小时敲出主要人物小传，故事主题大纲后，他直接把文件传到编剧室，随即出屋，刚一出屋，和一工作人员一撞。
    到编剧室门口，又和一工作人员轻轻一碰。
    “邪了门了。”嘀咕声后，他按下不快冲编剧室中的一中年人喊道：“老屠，邮件收了吗，安排两个人写一下我那剧本。”
    喊完，正想着出门抽口烟，门边上又跟李国利一撞。
    “哎呦，李导，赶紧商量商量换地方吧，地方太小了，一会功夫撞三个人。”
    反应过来不是自己中邪，而是地方太小，公司人员太多，方南忙给捂着脑袋的李国利建议道。
    方导，方三老板带头起哄换地方，公司所有员工轰然叫好。
    武康路这破地方有啥好的，冬天窜寒风，夏天蚊虫吃人，四轮车压根就别想开进来。
    周遭邻居不时还抱着孩子过来说是看拍戏，可乱了。
    沸腾的起哄声，将会议室里的蔡宜侬给喊了出来。
    前前后后瞧了瞧，她也觉得确实该换地方了。
    “还有几天该放假了，过完年找到地方就搬，这回我们搬高楼大夏里去。”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连方南都诧异蔡宜侬怎么转了性子，高楼大夏的租金可不少。
    驱散员工回去工作，蔡宜侬问方南道：“你今年过年在哪过？”
    公司去年为了忙开年后的两部电影没放假，今年再不放说不过去。
    而一放假，方南也就成了孤家寡人，连个吃饭的地都没，她这位大老板总要关心一下。
    方南耸了耸肩：“随便，无所谓。”
    他在京城买房的事除了高园园、颜红没人知道，留在浦江，去京城都行。
    “那今年你留守公司？”蔡宜侬又说。
    方南颔首答应后回了自己屋。
    05年2月4号立春前一天，横店《聊斋》剧组结束所有戏份回来了，蔡宜侬派发完红包，唐唐影视公司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正式开始。
    院子里，方南送走最后一批人一瞧身后，王亮、马大勇跟两门神似的站的笔直。
    方南没好气道：“你俩啥意思？”
    这两人都三十来岁了，还没成家，尤其是马大勇，这货一年赚的钱到最后没剩的，搞的连家都不愿回。
    他是干武行的，干活拿一份钱，公司还有一份保底钱，方南今年也给他发了一份钱。
    怎么说也是方家班的人嘛。
    不仅是马大勇，王亮、赵柱都比公司其他员工多一份工资。
    且数额非常可观。
    但钱再多，架不住挥霍啊，方南前脚把红包给了马大勇，这货当晚输了一大半。
    要是输给别人，方南或许还能去要一些回来。
    输给自家员工，他都不知道咋开口。
    更气人的是，人家玩的好好的，更不愿带马大勇这个智力堪忧的，是马大勇自己非得参一脚，最终输的没脸回家。
    典型的人菜瘾大！
    “下回再看你赌博，我手给你剁了，自己再主动滚出方家班。”
    恶狠狠的骂完马大勇，方南又清冷的瞟了眼王亮，这家伙倒是没败光工作，但也不是省心的货，嗜酒如命。
    “你俩站这等着！”
    说完，方南三五步跑回房间，重新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马大勇。
    “赶紧滚，王亮也回去，我不需要你们在这碍眼，一个人我才自在。”
    连踢带打送走两人，方南把厨房的菜规整规整，觉得应该能熬几天后，方回了屋。
    热热闹闹了一年的地方一下冷清下来，让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电脑前枯坐了好久，才强打精神点开word。
    构思剧本，写剧本，想象自己导演的一部部电影登上大银幕，被观众喜爱，是能让他提神的良药。
    段天涯：李亚朋？
    不成，演啥都是李亚朋，演技稀烂，待定。
    柳生飘絮：园园没说的。
    柳生雪姬：黄圣衣？待定吧。
    上官海棠：叶瑄倒是挺好，可惜这剧本专为梨子写的。
    云罗郡主：刘茜茜？不知道愿不愿意来，不来就是刘思诗。
    归海一刀：霍建桦没毛病。
    成是非：捧一把袁红？
    “靠，演员全由自己定也难办，捧谁不捧谁还得思量。”
    “再就是，把梨子和高园园搞到一块不会出啥事吧。”
    想靠写剧本忘却孤独的方南，面对如此演员阵容不禁又头疼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在家中坐....

    “妈，中午几个菜？”
    “吃昨天的剩菜。”
    “妈你别啊，把那大肉块给我炖几片。”
    “你还要吃肉啊，自己照照镜子去，看你胖成啥样了，双下巴都快出来了，哪个导演这么缺德让你这么干？我看你以后咋办！”
    “妈你说的这都多余，等红了以后慢慢减呗，我还能就这么一直胖下去？”
    东三省老家，沈滕摩挲着又大了一圈的脸蛋乐不可支的与老妈子对线。
    他自个也没想到自个还是易胖体质，这油腻的大脸盘子，方南肯定没话说了。
    红了，赚了钱，健身卡啥的整起来，身上多出的那么点肉算个啥？
    .....
    沈滕和沈母争执是否吃肉的同一时间，方南也巴巴的往滚烫的油锅里倒了一盘切好的肉片。
    今儿年三十，有酒有肉有鱼这才像个样，越是一个人，他还越乐意活的精致。
    “啪”
    另一个炉灶打上火，方南掉头拿鱼，人傻了，厨台子上的两条草鱼少了一条。
    “我靠！”
    熄火骂了一句，他拎着锅铲匆匆跑出道具间。
    院子里看了一圈，没人，不是谁突然跑来和他开玩笑。
    再回道具间，他径直走向一墙之隔的里间。
    一排排服装扒拉过去，一只不知啥玩意“唰”一下，窜进了角落地上的一堆戏服之中。
    瞧了瞧脚下被撕扯下的一块鱼肉，方南急吼吼的冲了过去。
    可等他凑近一看，不禁郁闷，一堆戏服中，竟然有个全身乌黑，没有一丝杂色，小的眼都没睁开的黑猫。
    而刚刚的偷鱼贼大黑猫，正扒拉在一堆木头道具上，弓着身体，对他发出威胁声。
    “难整！”
    方南嘀咕着出了里间。
    ‘武者，锄强扶弱也！’
    上辈子师傅教他狗拳时，讲的第一句话便是这。
    “宠物啥的最烦人了！”
    嘟囔了一句，方南郁闷着出了里间，把剩下的一条鱼红烧过后，简单又炒了两个菜。
    临开饭前，他到底找了个纸盒把道具间的小黑猫给抓了出来。
    他也是群演出身，群演戏服穿上身，一股尿骚味不是那么回事。
    抓了小的，大的自然而然跟了出来，院子的太阳底下，黑猫一步步小心翼翼靠近着喝酒吃肉的方南。
    方南试着朝它丢了块肉，没想黑猫还真舍弃了救哇哇叫的小崽，叼着肉跳进了纸盒。
    这下好了，一人一大一小两只猫，在乱哄哄的阳光下吃的有滋有味。
    但与两三年前比起来，如今的方南怎么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
    各种来电少不了。
    有好些现在不是很有名气的演员，在这个下午就打来了拜年电话。
    准时拜年固然好。
    但准时拜年，也容易占用方南的拜年时间。
    因此，黄博、黄泽、张子涵、刘桃、袁红等十来个小演员在下午或给方南发来提前短信拜年，或打来拜年电话。
    最让方南诧异的是，许久没联系的吴晶也打了电话。
    客气中带了些谦卑，估计是在香江混的不咋地、不如意。
    方南却用一部电影后来之上，他的心气有些受影响。
    方南气的不行，将吴晶给骂了一顿。
    他上辈子没啥朋友，全勾心斗角去了，可也懂交朋友交心，看名气钱财那就没意思。
    也不配叫朋友。
    最后，方南对吴晶又说了那句话，混下不去就回来，他能给安排角色。
    一串电话聊完，方南和两只猫的午饭连同晚饭顺势结束。
    出乎意料的是，黑猫到现在依旧未叼崽离开，有点把这当家的意思！
    没辙，看着太阳西斜的方南只好把纸盒端进了自己房里。
    安顿好母子俩，闲着无事的他点开了电脑。
    随后便愣住了。
    零四年末的下午，农历零五年春节的前一天。
    他的姓名竟然还搁网上晃悠着。
    甚至许久未登入的博客，在其输入账号登陆，更是跳出海量信息。
    蹙眉瞅了瞅，留言网友中主要分成了三类。
    第一类。
    依旧是“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引起的恶果。
    此则小广告如今各个版本多的数不胜数。
    卖车的，卖房的，连卖牙刷的都在用。
    害苦了好多网友。
    这类人骂方南，大概是看完片没事干泄愤来的。
    第二类。
    属于怂恿类。
    这类网友疯狂怂恿方南去渣浪平台，与正在接受文字采访的张大胡子现场对线。
    方南莫名，试着问了一句。
    立马有网友跳出解释了起来。
    就在刚刚，《神雕侠侣》制片人张大胡子接受渣浪网站采访时直言——《不在意诋毁，骂我的人纯属没教养》！
    此话一出。
    专注于直播评论区口诛笔伐的诸多网友，更是刹那间打了鸡血！
    这年头骂张大胡子是正确的。
    没骂过才叫不正常。
    我们为啥不骂别人，专骂你张大胡子，你自个心里没数？
    为什么我们骂方南，只有一句小赤佬！
    骂你张大胡子全是各种污言秽语，你自己心里没数？
    2001年，张大胡子改编金庸《笑傲江湖》，面对媒体，他牛逼哄哄的声称这是当前国内第一部武侠剧。
    从那以后，他便上了国内网友的黑名单。
    名声臭的十里外都能闻见！
    要说这事，方南也知道，其实张大胡子的《笑傲江湖》确实是国内第一部大型武侠剧。
    国产大制作武侠剧，也是从张大胡子这开始的。
    这种大型武侠剧，除了一号电视台有能力投资，一般小公司真干不了。
    广大网友之所以不认，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张大胡子做制片的《笑傲江湖》整的太烂了。
    且从《笑傲过后》，他连着制片的《天龙八部》、《神雕侠侣》、《新西游记》都算不得好。
    甚至其中还出了大烂片。
    别人不知道，方南可清楚《新西游记》是个啥样！
    而找个中原因的话有很多，最关键的还是网友滤镜。
    八九十年代香江制作的这几部剧太深入人心了。
    加上张大胡子选角，剧情改编方面做的也不是那么好，所以才被网友骂的狗血淋头。
    至于这类网友为啥找他。
    原因也简单。
    他不久前逼得让张大胡子亲自给人道歉了。
    剧组离开拍摄景区时，还硬生生掏了八十万块钱。
    面对怂恿类的网友，方南选择了当没看见。
    他又不傻，没事再去得罪张大胡子干啥，只要这人不嘴他，
    他可不愿去瞅这热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祸从天上来

    不愿往张大胡子面前凑。
    网友说的另一件事却更加让方南脑壳疼。
    【《无极》剧组在香格里拉搭景破坏当地生态，方南你咋看？】
    面对如此调侃，方南人麻了。
    这特么当我是元芳？
    还咋看！
    装没看见行不行？
    当初实名举报张大胡子，是因为铁证如山。
    而香格里拉的《无极》剧组离他如此之远，没亲眼看见，能咋办？
    网友煞有其事的说词或许是真的。
    但由隔着千山万水的他去举报，不真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另一方面，再得罪凯哥，可真就要与京圈死磕到底了！
    华艺、冯大炮、张大胡子、凯哥一水的京圈大拿。
    更让方南哭笑不得的是。
    他是导演，不是以抨击自身之外其它一切事物的公知，更不是啥环保斗士！
    只是单纯的舍不得美的地方被人为破坏。
    方南有些郁闷，这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无极》的事不知道还好。
    知道了么，网友追着问，他不说两句，别人会说整张大胡子是为一己私利。
    他在网友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恐怕要毁于一旦。
    “做人难啊！”
    面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方南挠头嘀咕了一句，到底写了一篇十几字的小博文。
    【已经了解，确认后，定有说法】
    敷衍完是否实名举报《无极》剧组，方南直接把电脑给按灭了。
    除夕夜，一个个不等着吃年夜饭看春晚，跟他在这闹，糟心！
    不过，事还是得了解的。
    网友已经捅咕到他这了，不了解说不过去。
    是真事，同为京圈大拿，方南也不愿厚此薄彼。
    实名举报凯哥又能咋滴。
    人嘛，这一辈子要么已经在折腾，要么正在去折腾的路上！
    念叨了句很有哲理的话，方南一边想着如何深入香格里拉《无极》剧组。
    一边给“喵喵”叫的黑猫倒了点水。
    忙完，正琢磨给黄泽打个电话，黄泽的电话反倒先一步来了。
    “南哥，上渣浪瞧瞧，张大胡子好像在拐着弯骂人啊！”
    方南一愣，随即无语道：“你直截了当说在拐着弯骂我得了。”
    他和张大胡子的小恩怨不仅圈内人皆知，喜欢上网冲浪的网虫也都知道。
    张大胡子除了骂他还能骂谁？
    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张大胡子大概还会去骂小鲜肉。
    可现在没有所谓的小鲜肉供他骂啊。
    “哈哈”
    “骂啥了？”
    方南嘴上再问黄泽，心里却暗恼张大胡子不够意思。
    事情已经了了就算了呗，这么大导演图嘴上那点快活干啥！
    虽说吃了亏，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未来长着呢。
    “春晚还没开始，你自个开电脑看吧，挺有趣的。”黄泽卖完关子，当即撂了电话。
    南哥的精明度不需要他操心，安心吃瓜看后续得了。
    方南没辙，只能再把电脑点开。
    这年头网速还不够快，搞网络直播容易卡顿定格。
    因此，渣浪针对张大胡子的采访，用的是没有图像的文字转播方式。
    这玩意就是主持人问一句，张大胡子答一句。
    两人说完，会有校对记录人员延迟一段时间把文字输送进文字直播间。
    方南渣浪平台的账户，是当初为《那一角患过伤风》打广告时，于孟子义的海定分店里注册的。
    依旧是方南反过来的南方。
    没啥特殊含义，只图个干净利落。
    【渣浪用户南方成功进入对话张大胡子直播间】
    悄没声息进了直播间，主持人与张大胡子的对话还在继续。
    方南往上翻了一圈，不由觉得张大胡子是不是一边在喝酒，一边在敲键盘介绍采访。
    有些太过敢讲了。
    张大胡子：电视剧太长，无法把每个点都做到完美，如果是时长更短的电影，我们可能会做的更好。
    主持人：您的意思是电影比电视剧制作起来更为简单？
    张大胡子：现下的电影确实如此。
    方南不用看别的，单是这一小段话就能知道这人现在有多狂。
    张大胡子这一棍子，可是把全国电影导演都给扫了进去。
    主持人：那您如何看待今年上映的国产电影。
    张大胡子：今年有那么两三部电影是用了心的。
    主持人：张老师，能具体透露是哪两三部？我和直播间的网友都很期待您的看法。
    张大胡子：就那么两三部，说谁不说谁都不好。
    我只能讲，有一位新人导演的小成本电影有些言过其实。
    张大胡子此话一出，文字直播间瞬间一溜排的方南。
    《无名之辈》
    方南《无名之辈》
    无缘无故被刷屏，隐藏在内的方南耸耸肩点上了支烟。
    甚至有闲心吐槽道：“遮遮掩掩的干啥，直接点我名得了。”
    网络卡顿过后。
    张大胡子：其实你们不清楚，我拍《天龙八部》那会，就认识这位新人导演。
    怎么说呢，人和电影是有共鸣的你们懂么，我只能讲，什么人拍什么电影。
    这位新人导演因为本身无赖耍的好。
    所以他笔下的小人物，无论是主角、配角、甚至路人甲银行保安这种，个个给人流里流气、小混混的感觉。
    哪怕是女性角色也是脏话连篇。
    这就是电影？
    张大胡子如此长的一段话中夹杂着网友的滚动评论，看的方南眼睛都花了。
    好不容易看完，他不自觉一吸溜鼻子。
    特么的，张大胡子做过功课啊，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无名之辈》里的好几个角色在前期确实一股混不吝啬的小混混作风。
    但这部电影之所以好，可不就是后半段中，各个人物的自我救赎？
    方南回忆《无名之辈》的档口。
    渣浪网站后台已经响起一阵阵齐声呼喊。
    28
    28.5
    29
    30
    直播观看人数破30万，而且还在涨，还在涨！
    “小敏，用词再刁钻，再不易察觉些，依旧围绕方南往下问！”
    渣浪后台众人兴高采烈时，主持人小敏身旁，一位身穿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冷着脸，双手抱胸下了一连串命令。
    主持人：张老师，您和这位新人导演是怎么认识的？
    主持人小敏问完，刚欲回头问主编这么问行不行。
    负责渣浪个人账户资料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跑了过来，在她之前对身旁凶巴巴的主编道：
    “查了，直播间一直很活跃的南方确实是方南，还是主编您记忆力好！”
    这是记忆力好？
    方南告人侵权的案子那么大，负责全网站娱乐版块的你们平时都不认真关注？
    如果认真关注了，会看不见那句：方南化名南方早于2002年初，便于那一家酒吧唱过被侵权的十几首歌？
    中年女人冷冷的望着后台一帮手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海带鱼事件

    2005年始，华夏网民有近亿人，普及率8.5%。
    这年头，没有某宝、没有某东，网民在网络上的主要消费对象还是网络游戏。
    但国内多个门户网站却也意识到了流量的重要性。
    这是一片蓝海！
    为此，全国几乎所有门户网站都在想方设法的吸引流量。
    有实力的，开发出了粘性更大的博客。
    企鹅、渣浪、搜狐、网易...
    没实力的，用一切能吸引网民眼球的事件在抢流量。
    而这其中，引流最好，傲视群雄的要属渣浪。
    因为它最渣！
    为了流量可以没有底线！
    一个没有底线的门户网站，意识到南方即方南，只要爆破南方身份，观看直播人数还能再涨。
    那还有啥好说的？
    负责此次直播的负责人想都没想便干了一件事。
    曝光。
    怎么曝光？
    面对技术人员询问，娱乐主编的中年女人稍一皱眉，便微笑着开了口。
    在南方账户后面，加上渣浪官方认证《无名之辈》导演方南几字！
    渣浪娱乐版权【对话张大胡子】的文字直播还在继续。
    方南也在关注着，不时下场随着网友叨逼张大胡子两句。
    尤其是在张大胡子没脸没皮，旧事重提，将他吃《天龙八部》剧组几块海带鱼的事曝出来。
    方南咬牙骂的更凶了。
    这么大导演制片人，当着这么多网友面曝出别人吃了他几块海带鱼，这算个啥？
    要脸不要脸！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彼此身价怎么说也有上千万，属于有钱人士，成功人士。
    在乎这么点东西有意思没意思？
    而且，你张大胡子当时可是笑眯眯让我捞的。
    你不答应，我方南还真能腆着脸强行要？
    还搞的他被当时才15岁，屁大点小女孩的刘茜茜给揶揄了一通！
    一念至此，方南将揣在羽绒服兜里的双手给掏了出来。
    南方：张大胡子你狗日的毁经典就毁经典，污蔑人家方南吃你海带鱼干啥，一看就知道你这人人品不行！
    一串字打出来点过回车键，想着这行字将迅速淹没在网友骂声中，方南将双手重新揣进兜里。
    随后，出乎预料的事发生了。
    之前稍一延迟便继续翻滚的评论彻底顿住了。
    “网又卡了还是咋地？”
    方南切回电脑屏幕，瞄了眼拨号上网界面，网络灯正常，好好的。
    疑惑着切回直播间。
    方南不由傻眼。
    他刚才发的评论定格第一排不说。
    账号名‘南方’后面还被加了一行小字——《无名之辈》导演方南，渣浪网站官方认证！
    账号名35214：我靠，上面那叫南方的兄弟怎么那么长！
    账号名向阳而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官方认证？
    账号名梦想无恒：南方真是方南？
    账号名007：第一回见这么吊的账号，能不能给我也认证一下
    账号名我爱一条柴：是真的方南？方导，我长的很漂亮的，可以做你的女主角？
    账号名我家住海边：方南，你真吃了张大胡子的海带鱼？
    账号名红色宝贝：阿南，面对张大胡子控诉你吃他海带鱼，你作何辩解？
    账户名心碎无痕：方导，我在卡拉ok唱过你的《清明雨上》你能不能别告我？
    账户名我爱一条柴：我唱过《西海情歌》，也别告我。
    账户名....：方导，你是怎么写出这么多歌的。
    账户名....：方南，干死张大胡子。
    账户名....：娃哈哈，方南真来了，上，上去和张大胡子现场对线，我精神上支持你！
    方南呆滞的第五分钟，渣浪后台所有工作人员已经乐疯了。
    涌进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新注册用户疯涨。
    “不亏是渣浪，你大爷的，这手操作可太秀了！”
    “你未来撤热搜，空降热搜也就算了，你在这个年头，就开始算计到我头上了？”
    愣神结束，方南骂骂咧咧的点了支烟。
    也就是现在，放在后世，此刻直播间网友保准一水的刷起了——方南社死！
    这特么的太尴尬了！
    主持人：张老师，提醒您一下，方南方导出现在了我们直播间。
    稍倾，张大胡子：你们算盘打的真好，这是要我跟他锣对锣鼓对鼓的当面对质？
    主持人沉默。
    南方沉默。
    张大胡子：不过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敢说敢当！
    代表方南的南方一直没再发言。
    渣浪当即又来了一手骚操作。
    “唰”
    网页刷新，南方进入【张大胡子对话方南】直播间。
    渣浪的两手骚操作，是直接把方南架在了火上。
    逃，则成为所有人笑柄。
    回应，便成了圈内笑话。
    他和张大胡子这一出，不就是两小孩打架，打输的一方反悔，要拿回当初给出去的东西？
    虽然张大胡子的本意，是想用海带鱼事件指责方南本就是个无赖，是个没读过书的小混混，因此，拍出的电影才一股混混味！
    可看热闹的会关注这些？
    传到最后，怕是别人只知道海带鱼了！
    娱乐圈彼此不对付的有很多，宣传发布会上导演当面呵斥演员谈恋爱的有。
    颁奖礼上，女颁奖人死活不愿给获奖女演员颁奖的也有。
    但争执海带鱼也太特么扯了。
    “好家伙，好算计！”
    电脑前，方南惆怅的又是一支烟，他被渣浪搞的有些骑虎难下。
    许久，他深深吐了口烟，紧蹙的眉头舒展，双手摆上了键盘。
    “啪啪啪”
    南方：不可否认，当时我确实捞了《天龙八部》一碗海带鱼，张导索要，我可以十倍奉还。
    另外，今晚我也确实抨击过张导制片的《笑傲江湖》很烂，那么多钱算是丢下了水，我想问的是，这话有啥毛病？
    方南的回答嵌入直播间。
    早就眼巴巴瞅着方南发言的网友瞬间高潮！
    我靠。
    方南好刚！
    说的没错啊，《笑傲江湖》选的啥破演员，李亚朋就是木瓜脸！
    我也觉得阿南讲的没毛病！
    希望《神雕侠侣》不像《笑傲江湖》那么烂，啊啊啊，我家茜茜可在里面。
    兄弟们，春晚开始了，咋办啊，感觉这边比春晚还好看！
    春晚只看本山叔，所以早着呢。
    随着方南出面硬杠张大胡子开始，网友乐疯了，渣浪后台工作人员乐疯了。
    而当事人张大胡子则气疯了。
    至于方南，屏幕前的他嘴角却也不知不觉挂上了一层微笑。
    对线，来啊！
    渣浪，你有本事算计我，我就没本事薅你羊毛？
    今儿咱们三就看谁笑到最后。
    方南一边发狠，一边又“啪啪啪”敲起键盘。
    “喵...喵”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宣传效果完美

    方南与张大胡子的口水仗还在继续。
    前一秒，张大胡子说方南拍过的烂剧也不少，毫无逻辑的《神医侠侣》被上榜，网友连忙更风，《神医侠侣》确实是雷剧。
    后一秒，方南指责张大胡子也好不到哪去，动辄几千万投资的电视剧拍的就是一坨屎，如同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
    徒有其表。
    方南一指责，网友又掉转枪头喷张大胡子。
    拱火拱的不亦乐乎！
    事情至此，方南也彻底放开了，张大胡子说他一回不好，他回两句。
    仇是越结越深。
    两人唯一可取之处，便是没有像冯大炮那样，在公众面前大爆粗口。
    吵吵闹闹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终于吵吵起了同一个话题。
    你俩为啥不真刀真枪的比一下呢？
    当然，网友所谓的真刀真枪不是指线下真人pk，线下真人pk，十个张大胡子都不够方南摧残的。
    而是基于两人职业，于影视方面的比一比。
    这一怂恿把方南可给乐坏了。
    网友再不怂恿他和张大胡子比一场，他自个都快忍不住发出挑战了。
    打口水仗有啥意思？啥好处捞不到！
    为渣浪引流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渣浪暗搓搓的利用他和张大胡子获利，不甘心的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获利。
    没有利润，他干嘛在除夕夜与长大胡子没完没了。
    随便意思一句，早特么上床看春晚了。
    所以下一刻，被渣浪认证过的南方矫情的发话了：
    张导，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啥也别说了，我也累了，临上床前，我就想问你一句。
    《神雕侠侣》后期是否已经完成，啥时候开播，太早了，我或许来不及制作新剧。
    但你如果有心，和电视台商量商量，等我几个月，咱就像网友说的这样，拉开架势，咱真刀真枪干一场。
    以尼尔森全国收视率定胜负，我输了，我送你一吨海带鱼都没问题。
    你输了，我请你以后也别再提啥海带鱼，我实在丢不起这人！
    方南战书一下。
    可把万千网友给激动坏了。
    他们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啥时候见过这么2b的两导演。
    还真特么下战书！
    他们可是这一场的见证者！
    有生之年了属于是！
    网友激动之外，方南也为自己的奸计得逞哈哈大笑。
    他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张大胡子不应战么，网友嘲笑他一辈子。
    想应战么，得看看他背后的大佬答应不答应，他可不像方南这么自由自在。
    张大胡子背后可是一号台。
    良久，张大胡子小孩子过家家，明显气不过话出现在了屏幕上：方南，我可以等你半年。
    看着这一幕。
    一直关注着屏幕的方南瞬间哈哈大笑，把纸盒里的黑猫都吓的跳了出来，围着他转悠了一圈。
    南方：张导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咱也不骗你，刚才这一会，我把新剧剧名都给想好了，干净利落点，就叫《天下第一》，半年后，咱们拭目以待！
    ....
    直播间网友：
    我糙。
    阿南牛逼！这剧名够霸道！我喜欢！
    方导，您这是真的？
    方南，《天下第一》啥时候开拍，是武侠剧？
    方导，我是某某公司艺人，可以参与您的新戏？
    南哥，《天下第一》啥时候能开播。
    方南，《天下第一》演员选好一点，女演员漂亮一点的。
    方导，《天下第一》可以选我们家茜茜当女主角嘛！
    方导，.....
    ....
    方南一刻不停的抛出《天下第一》后，网友针对此剧的问题一涌而上。
    到这会，方南也不需要装了，基本能确定的演员或真或假的稍稍透露了一些。
    如此多网友的关注下，《天下第一》已经不是啥未播就火，而是还没制作就出圈了。
    这一遭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要知道，《天下第一》的制作费可不是个小数目，方南虽然不清楚原版的制作费是多少。
    但光是看其特效，演员阵容也明白不会很少。
    比《西虹市首富》的制作费高是一定的。
    今天这么一闹，方南多的不敢讲，给不久后上映的《天下第一》每集加个十来万块钱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又是战书，又被这么多人关注，名气这么大的剧，还不得涨一波价！
    除夕夜这一场直播闹的动静特大。
    方南还在回网友各种奇葩问题时，蔡宜侬的埋怨电话打来了。
    对方南，说实话，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方南本身有本事赚钱，还是公司股东，她又能如何。
    不过，该带到的话还是要带的。
    “今天除夕，别闹了，让大家过个好年。”
    领导的话带到，远在香江的蔡宜侬当即撂了电话。
    可没等她重新坐上餐桌，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举起一瞧，番茄台，合作一直很不错的购剧经理。
    “蔡总，《天下第一》什么时候开始制作？几月份出来？”
    蔡宜侬被问懵了，小心翼翼道：“郝经理，什么《天下第一》？唐唐影视明年上半年的工作计划主要是电影《西虹市首富》，另外还有一部古装爱情剧，讲七仙女的。”
    “呵呵，那我再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蔡宜侬一头雾水挂了电话，连餐桌也不上了，继续走向屋外。
    可没走两步，荔枝台的购剧部门的电话也来了。
    开口又是《天下第一》！
    敷衍过后，她这回想都没想，直接将电话打给了负责编剧部门的老屠，到这会才知道。
    年前，方南丢了个故事大纲给编剧部门，这个故事便是《天下第一》。
    利用直播提前宣传《天下第一》的好事被打断，方南也不恼。
    今晚这一出宣传完全是意外之喜，宣传效果堪称完美，已经没啥不满。
    张大胡子歇了，方南便顺势歇了，没去再咬一口利用他的渣浪，关了电脑，匆匆跑去厨房热菜。
    提前炖好的排骨，中午剩下的鱼肉，再有就是鸡鸭，他个人的除夕餐丰富的一塌糊涂。
    把黑猫馋的围着他脚面一个劲叫。
    吃着吃着，电视机里传出一窜熟悉的旋律，“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我靠，我说汪风咋突然开窍，主动花钱买平安，原来是着急上春晚!”
    “这脑袋瓜可以啊！”
    方南嘀咕着往地下丢了块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演员就绪

    除夕夜对决张大胡子，回完无数拜年短信。
    接下来几天，方南便闲了下来。
    但再闲，他也不敢去网上冲啥浪了，化被动为主动确实挺爽。
    太嚣张却也不是好事。
    老话讲的好，‘夜路走太多，终会遇着鬼’！
    哪天被人将军将的太难看那就丑大了。
    因此，年后这几天春假，他要么抱着把ak在cs世界大杀四方，成为cs世界游戏玩家鬼见愁。
    要么在院子里摆上一张沙滩椅晒晒太阳，顺带逗逗脚边上一大一小两只同款黑猫。
    这两只黑猫也不知是不是野猫，反正到现在也没主人找来。
    这可把他烦够呛。
    他一个人独惯了，屋里多出两只猫特不习惯。
    半夜被一对宛如蓝宝石的眼睛惊醒倒还好。
    更让方南气绝的是，大黑猫真是一顿三餐不能间断。
    要不肯定开叫，把方南整的毫无脾气，伺候起来亲爹见了都汗颜。
    至于屎尿啥的就更别提了。
    “嗡嗡”
    高园园：《西红柿》什么时候拍？什么时候让我试镜啊？
    方南：是《西虹市首富》不是啥《西红柿》，你态度端正一点，初八过来试镜。
    高园园：嘿嘿，你搞快点啊，赶在五月份戛纳电影节开幕前拍完，不然我就要请假！
    方南：知道了。
    高园园：三天后见。
    方南瞄了眼高园园新信息，没回，巴巴点开曾璃发来的短信。
    曾璃：我把你照片给我妈看了。
    方南：你妈咋说？
    曾璃：还行。
    方南：那我继续努力。
    回完信息，方南努了努嘴，心里美滋滋的，“还行这个就很好，还行表示不太满意，至少不会急着催婚了。”
    念叨完，方南不为自己的脑回路与众不同恼火。
    还高兴的把睁开眼的小黑猫抱到怀里揉了揉。
    ...
    春节假期一晃而过，武康路上大包小包穿行之人多起来时，唐唐影视工作人员也陆续回到了公司。
    脸皮厚的，家在浦江的，新年第一天还带了孩子过来。
    用了方南不少红包。
    不过到他这个身家，百十块钱红包也不在当回事了，那是见一个给一个。
    唐唐影视所有工作人员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人，两百人不到。
    也有会混事的职员，从老家带来了稀罕的药酒啥的送给方南。
    这种职员，方南更不会亏待，会捎份稍大的红包过去。
    新年伊始，大家搁院子里晒晒太阳，吹吹牛逼，逗逗猫，正高兴着，拎着旅行箱的蔡宜侬到了。
    有眼力见的接过她的行李后，蔡宜侬径直走向方南。
    “《天下第一》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讲一下？你知道除夕那天谁给我打的电话？”她气呼道。
    方南道：“写剧本的时候，也没指望上半年拍《天下第一》不是，话赶话赶到上半年的。”
    至于哪个领导给蔡宜侬打的电话，这有啥好问的。
    无非就是管他们这行业的领导呗。
    蔡宜侬又问：“《天下第一》要多少制作费？”
    这几天，她已经了解了除夕夜那场直播的前后续。
    方南还是那个方南。
    不整点事心里难受。
    渣浪采访张大胡子，张大胡子预热《神雕侠侣》跟他有啥关系，死活要去参一脚。
    这一下好了，张大胡子、方南、唐唐影视、一号台全给带沟里去了。
    不管后续咋样，方南算是把一号台给得罪死了。
    只不过还没轮到他头上。
    蔡宜侬这几天收到的消息是，一号台可能会因为除夕直播事件与张大胡子终止制播合同。
    一号台那是啥地方，哪能允许这么不严肃的事情，不讲纪律的人出现！
    方南道：“大概框了一下，琢磨着至少1000万吧！”
    “1000万！你把我卖了也拿不出来！”蔡宜侬丢下句，直接绕过方南进了会议室。
    方南冲着蔡宜侬急切发出了声“切”！
    他不是刚进唐唐影视，心知唐唐影视有钱。
    不提去年的《无名之辈》，光是《仙剑奇侠传》就赚了好大一笔。
    《仙剑》的周边卖的尤其好，啥文具盒，练习本上都是此剧中的各种人物照。
    当然了，这年头盗版猖獗，但版权获利还是有的，而且不少。
    蔡宜侬只是单纯的抠搜，每天只想进不想出，就像一个守财奴。
    要不就是吃准了的小投资大回报。
    想让她投钱，你得一点一点慢慢拉扯。
    初六上班第一天，方南便把看外景的人员给全部派了出去。
    联系洋房别墅的、联系球场的、甚至联系银行的。
    初八，上班两天的唐唐影视公司便迎来大批试镜《西虹市首富》的演员。
    这其中最大牌的要属高园园、黄小明。
    黄小明能来，方南还挺吃惊，毕竟不算正派角色，他甚至都想好了备用演员。
    沈滕、魏翔是联袂到试镜酒店的。
    沈滕油腻胖乎的脸，中长头发，看的方南特满意，见面初，便一直比划大拇指称赞。
    至于电影里的卧龙凤雏，也被方南从横店、浦江众多群演中挑了出来。
    为了找到合适的卧龙凤雏，他给众多群头提供了两条讯息。
    一：大概个头、体重、年龄
    二：其中一个斜眼，面貌不要好看
    因此，被找来的这两位是地道的群演。
    卧龙凤雏本身并不好笑，这个梗之所以被观众热捧。
    是因为电影里的卧龙凤雏，与历史上真正足智多谋的卧龙凤雏形成的超强反差，给观众留下了很深印象。
    而这个梗，方南也要用到，所以他认真找来了这两个群演。
    至于电影里的其它一些梗，方南有选择的用了一些。
    有选择的改了一些。
    也放弃了一些。
    也有选择的增加了一些属于这个年代的梗。
    毕竟时代不一样。
    具体效果会咋样，方南不敢放大话，但电影肯定能挣钱。
    因为世人皆知，《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会火的原因只有三个。
    一：创意
    二：各种乱七八糟的梗！
    三：主演是沈滕！
    要方南来看，有钱后，贱到令人发指的王多鱼才是这部电影成功的主要原因。
    所以，在他的梗少了，但创意在，沈滕也在的情况下，电影该是能挣钱的。
    虽然这会的沈滕还没出圈。
    但只要他这位导演督促着沈滕、卧龙凤雏演出那份贱，那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知。
    电影就没问题。
    何况，比起原女主，高园园可漂亮多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媒体发布会

    “大翔，剧本看完了？”
    宾馆房间洗澡出来，沈滕问躺在床上抽烟的魏翔。
    魏翔按灭了烟，沉思道：“完了，越看越觉得方导是段子手，跟咱们麻花有点契合。”
    扔掉擦脚布，沈滕一跃上床，拿过床头柜上的剧本：“啥意思？”
    “你看里面这些词。”
    “啥不装了，我摊牌了、大聪明、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卧龙凤雏，我看着就有点像麻花导演给我们写的那些俏皮台词。”
    “再看里面一些段子，有讽刺韩日世界杯的，有嘲讽所谓股神巴菲特的，这些不就和你们写《功夫》、《超级女声》那些段子一个样？”
    魏翔一个劲说，沈滕一个劲看，不一会便形成了共识。
    《西虹市首富》就是一部段子拼凑而成的电影。
    与冯大炮的以小品方式串联起来的《甲方乙方》有些像。
    与开心麻花的段子舞台剧更像。
    许久，沈滕晃掉脑袋里的质疑，道：“别管段子不段子，人给咱片酬，咱们给人干好活！”
    沈滕与魏翔琢磨剧本好坏时，方南却仿佛成了被人鞭打的陀螺，忙的停不下来。
    赵柱：“南哥，可口可乐确定赞助，市场经理想找你聊聊罐装的表面设计！”
    方南：“没空，让他们在罐子上印上小两只北极熊就够了。”
    财务：“方导，高档服装、名牌跑车谈好了租金，你签下字。”
    美术助理：“方导，租借的别墅已经布置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看？”
    方南：“照片给我看一眼。”
    拿到照片，见别墅一应装饰，道具明黄奢华，方南直接颔首表示没问题。
    黄伟明：“南仔，女主步行，男主开豪车跟随的地方定在了黄埔江边，东方明珠塔一眼可见。”
    方南颔首：“黄导，那就够了。”
    一个个场景被找到，被确定，《西虹市首富》的筹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目前差的就是投资方的资金还没全部进项。
    除了出品人方南，出品公司唐唐影视，蔡宜侬给《西虹市首富》又找了4家资方。
    博纳影业、光线传媒、英皇影业、华艺影视。
    四家资方中，博纳与英皇因《无名之辈》与方南结缘。
    英皇花1000万买了《无名之辈》东南亚全版权，赚了以后便一直在关注方南。
    蔡宜侬剧本一递出，对方就主动找上门。
    博纳更是《无名之辈》的发行方，虽然方南怀疑博纳多贪了300万宣传费，可也没证据。
    且《西虹市首富》还指望博纳居中联络发行。
    光线传媒是后加入的。
    蔡宜侬的本意是找《无名之辈》总票房出来后，有意向合作的中影。
    中影参与的情况下，电影后续的很多麻烦可以迎刃而解。
    可全剧本递过去后，对方看了不太满意，放弃了这次投资，蔡宜侬便选择了光线。
    方南收到中影拒绝消息时，心里多少也有数。
    首富，奢靡和这个时代确实有些不搭，中影顾虑多一点，他能理解。
    至于蔡宜侬将华艺拉进来。
    方南有些恼火，却也没像个怨妇一样不依不饶。
    蔡宜侬这女人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直搁他耳边念叨着《疑神疑鬼》没赚钱不要紧。
    两家继续合作的，全明星阵容《少年杨家将》不是已经提上日程了嘛。
    这回保证合作愉快！
    方南冷眼旁观，没去阻止，有的人必须吃过亏才能活的明白，看的清楚！
    他愿意用公司的百多万资金给蔡宜侬买个教训。
    他的不抵触，华艺便顺利成了投资方之一。
    方南冷笑之后，当即将《西虹市首富》的预算从1000万加到了1200万。
    多出的200万预算专门留给了华艺。
    华艺那边倒是派经理来问了。
    说好的总预算1000万增加了200万算怎么回事？
    没这么干的！
    华艺经理风驰电掣到了唐唐影视，蔡宜侬笑容满面将人迎进了会议室。
    经理刚欲质问方南，方南已经先他一步甩出了新的预算。
    预算？
    啥是预算？
    《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1000万预算也够。
    1200万也够。
    给他一个亿，他也能给你祸祸的毛都不剩。
    这一点，华艺那帮人会不懂？
    无非想安排个人进剧组监督自己那200万投资而已。
    经理捏着鼻子坐了下去，200万对现在的华艺来讲不算啥。
    旗下导演冯大炮下一部电影的预算一亿多呢，200万毛毛雨。
    正月十五，四家投资方的资金陆续到账。
    方南第二部长篇作品，总投资高达1200万的《西虹市首富》的筹备工作进一步加快。
    个人的第二部电影，方南往里面砸了整整200万，总投资额的六分之一。
    是他如今能动用的所有资金。
    他的这番操作，倒是让其余几家资方，包括蔡宜侬都松了口气。
    《西虹市首富》的剧本这帮人看来并不完美，有人甚至怀疑成片出来后能不能过审。
    之所以愿意投资，只是因为导演是方南，与有成功经验的人合作，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
    当然，这里面有赌的成分！
    正月十六。
    浦江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酒店客房中，方南在高园园的伺候下套上了高园园前一天特意准备好的全套西服布里奥尼。
    这套西服花了高园园20多万。
    昨晚两人温存过后，高园园报出的价格，吓了方南一跳。
    高档西服，他当然也买过，穿过。
    但20多万一套的西服还真是第一次穿。
    他导演、编剧《西虹市首富》的总片酬加起来不过80万，4套西服买不了，这太扯了。
    至于高园园为啥搞的这么隆重。
    是因为今天是唐唐影视对外开一年一度发布会的日子。
    会上，唐唐影视总裁蔡宜侬将正式对外宣布。
    方南导演加入唐唐影视大家庭，成为唐唐影视第三大股东。
    方南入股唐唐影视。
    圈内消息灵通的早就知道。
    毕竟《无名之辈》下映的时候，方南拒绝过无数橄榄枝。
    其中不乏开出大合同的影视公司，但全被方南一一婉拒了。
    那会，大家就已经心知肚明方南和唐唐影视苟合在了一块。
    看着镜子里身板笔直，如同衣架的方南，高园园沾沾自喜道：“诶，看我眼光不错吧，挺合身的。”
    “下回别买了！”
    颔首亲昵着说完，方南脚步轻松的往门房走去。
    他与唐唐影视的购股合同早早签了。
    但世人只会记得，是从今天开始，他方南才正式入驻唐唐影视，从此往后，这家公司将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一百三十七章 侵权案完结

    媒体发布会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十九分。
    蔡宜侬神神叨叨的说是寓意长长久久。
    八点才过，便有就近的媒体到了酒店大堂，看方南捧着茶杯搁台子上喝水，长枪短炮往其脸上一杵。
    “方导，与张大胡子的战书还作数？”
    稳当当放下杯子，方南十分不满的看着提问的记者：“诶，怎么说话的，不能喊张导？”
    他和张大胡子彼此不和是真的，但记者面前该装还得装，人怎么说也是前辈！
    “呃，方导，和张导的战书还作数？”记者尴尬的又问了一遍。
    记者学乖，方南立马换上了笑容：“那可不？大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而且《天下第一》已经开始组建剧组了。”
    女记者刚把话筒凑到自己嘴边，一位男记者率先扒拉了上来。
    “方导，《无极》剧组破坏当地生态平衡的事，你怎么看？”
    方南蹙眉，男记者还待追问，蔡宜侬忙指挥马大勇要拦人。
    “马大勇，放开，我可以，没问题。”稳坐钓鱼台的方南发话了。
    话筒上前，方南刀子般的目光盯着男记者道：
    “你能给我提供确切证据？随便照片还是视频，只要有，我当这么多人面，现在就给当地部门打电话，实名举报！怎么样？”
    除夕那天，他原本是准备让家离的近的黄泽选个时间去瞅瞅，后来被黄泽的电话给打断。
    年后，他想起来，又给黄泽交代了一番。
    但到现在，黄泽还没能渗入早有防范的剧组，连夜里都有人在片场值班。
    方南琢磨过，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要想拍到实质证据照片啥的，怎么也得等剧组转场以后。
    所以，他也做好了迟一点死磕的准备。
    这一辈子就当一回‘美丽风景代言人’，‘美丽乡村代言人’又如何！
    方南用一句话把男记者堵的哑口无言。
    蔡宜侬见缝插针，急忙催促马大勇等人上前拦下还想不守规矩的媒体记者。
    随着马大勇等武行全部下场，嘈杂的酒店大堂安静下来。
    蔡宜侬气势汹汹的刚坐下，番茄台的主持人周锦来了。
    “蔡总，方导恭喜你们啊，你们这是强强联合。”
    被蔡宜侬安排在方南身边坐后，周锦笑着祝贺两人道。
    “谢谢。”蔡宜侬道了声谢，方南则以微笑相对。
    媒体是双刃剑，要平常心对待，不示好，也不冷落就成。
    寒暄后，周锦笑道：“蔡总，方导，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天下第一》什么时候出来，总制作费多少，大概多少集，每集价格多少，你们两位无论如何给我交个底，好让我好回去交差。”
    方南转头好奇道：“番茄台对这部剧这么重视？”
    “呵，方导你可能是大忙人，但蔡总应该了解，《天下第一》已经声名远播了。”
    方南抿嘴笑了笑，蔡宜侬则道：“确实有很多网友在起哄，甚至列出了多个演员名单，但也不至于让你们台这么关注吧。”
    蔡宜侬的话算是戳进了周锦的心窝里。
    但这就是事实，他们台还真就这么关注这部剧。
    没办法，他们台买的剧打不过国家台也就算了。
    毕竟国家台地位在那。
    但连周边的荔枝台，蓝莓台也打不过算怎么回事？
    去年好不容易出了一部《仙剑》，结果上不了星，也不是首播。
    年年收视率拉胯的番茄台，与城市地位相差太大了！
    实在说不过去！
    更让领导来气的是，今年再不努力，不下大本钱。
    番茄台的台地位、排名，估计还得再降！
    去年整出《超级女声》大热综艺赚了钱的芒果台，竟然也开始暗搓搓买大制作电视剧了。
    竞争如此激烈之下，台里能不重视《天下第一》？
    周锦一顿诉苦走下台。
    方南冲着她的背影呵呵直乐，番茄台越着急，对他越有利！
    与此用时，蔡宜侬也下狠心道：“发布会结束，就开始筹建《天下第一》剧组吧。”
    农历2005年正月16日，9点19分，发布会正式开始。
    会上。
    蔡宜侬、方南当着全国媒体的面签下了一份假的股份交换合约，没法子，真的几月前签过了。
    签约仪式结束，蔡宜侬当场宣布，唐唐影视上半年工作计划。
    1：方南导演的第二部长篇电影《西虹市首富》。
    2：方南制片、监制的《天下第一》、黄伟明导演的《天外飞仙》、梁权导演的《少年杨家将》三部电视剧。
    宣布完工作计划，本该还有采访，但方南由于要赶飞机，给媒体鞠躬道歉后匆匆离开。
    正月十六这天，还是国内第一场音乐制品侵权案的宣判日。
    风驰电掣赶到京城，早上半天的双方陈诉已经结束，方南和颜红只能边吃饭边等下午半场。
    餐桌上，方南问颜红道：“侵权官司结束后，你有啥想法？”
    一身大红色羽绒服的颜红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方南摩挲着手边上的颜红的学历证书，蹙眉道：“你明明是高材生，为啥会在那一家酒吧当经理？”
    颜红确实是川大的高材生，学的是企业管理，长的也漂亮，但却沦落到那一家酒吧做经理，这让他很费解。
    “给的多，我就去呗，我家里兄弟姐妹多！”颜红平淡道。
    方南端着杯子好奇道：“兄弟姐妹几个？”
    “七个。”
    “噗，咳咳...”
    颜红白眼一翻：“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在我上面原本还有两个姐姐，不是给了人家，我就有兄弟姐妹九个，既然父母把我留下了，我就得赚钱养他们不是么？”
    方南点了点脑袋：“很有道理，那我给你们安排一个高薪水的工作吧。”
    “说说看？”
    “我接下来会成立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专职负责我的影视剧本版权，还有歌曲版权，后续可能还有其它版权。”
    颜红：“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举个例子，我因为嗓子问题，有些歌没法唱，你得帮我找到的合适歌手唱。”
    “另外还要定时向租借这些歌的歌手收费，影视版权查账收账等等，我暂时就想这么多，等过了今天慢慢再完善吧。”
    成立一家公司管理自己的版权，方南早就想过。
    毕竟，他握有的版权随着时间推移，将越来越多。
    别看现在只是影视，歌曲。
    未来，他还回购买很多ip小说版权，国内的国外的都有，这么多杂事，他一个人没法搞定，成立专门的公司必不可少。
    “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出了餐厅，方南颜红直奔法庭，事实俱在，七家公司与汪风之外的17位歌手想抵赖也不成。
    最初，十几位歌手也曾联合质疑方南根本没唱过这些歌。
    但颜红毕竟在那一家酒吧当过经理。
    她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联系到了赵日天这帮常客。
    甚至还求到了窦为、王妃等歌手带红印泥的陈述信。
    “梆”
    随着法官的锤子落下，万众瞩目的华夏第一起音乐制品版权侵权案正式宣判。
    最终，7家公司及17位歌手共赔偿方南2800余万元整。
    这其中，7家通信公司判赔2100余万。
    17位歌手判赔700余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扯淡

    万众瞩目的版权侵权案判决下来，方南没事人似的回了浦江。
    词曲届与十几位歌手的歌迷却炸锅了。
    词曲届同行是夸。
    就差把方南夸成了行业领头人。
    想他们为了写一首好词，一首好曲浪费了无数脑细胞，无数个日日夜夜。
    结果大部分劳动成果被盗版商获取，被拿来主义者获取，他们气的牙痒痒却没办法。
    扯皮官司要人力要物力，不是写出一两首词曲的他们能负担的。
    方南杀了一帮盗版的威风，算是帮词曲届同行出了口恶气。
    词曲届同行这边，方南被夸成了一朵花。
    歌迷心里，方南却成了彻彻底底的大恶人。
    “唱你几首歌怎么啦？”
    “自个没本事唱，还不能允许别人唱？”等奇怪言论遍布网络。
    面对如此歌迷，方南没着急忙慌去辩解你们喜欢的歌手唱的很烂啥的。
    这帮人连喜欢的歌手的哪个音节唱错了都听不出来，有啥好解释的。
    虽然他也听不出来....
    离开之际，方南交代了颜红近期的主要任务。
    催促七家公司，十七位歌手付钱是第一要务。
    如果七家公司老老实实付完钱，再转头谈合作。
    他有十几首歌可以做彩铃，有钱不赚太傻了。
    面对颜红的“你没本事唱咋办”，方南表示无语。
    确实，难度高、调子高的歌，他是没本事整首唱好。
    但彩铃不就截取那么一句，两句，三四句？
    其次，注册一家名为‘方南文化’的公司，租办公室。
    最后，方南掏出了《we are young》《i am you》。
    “忙完了去好莱坞逛逛吧，找两嗓子不错的歌手，把这两首歌给整出来。”方南对颜红道。
    搞定国内版权，国外两首歌的开发也提上了日程，赚多赚少都不能浪费。
    ....
    浦江机场刚落地开机，方南的手机便嗡嗡响了起来。
    一档名为雪碧风云榜的音乐颁奖典礼的邀请电话。
    “我有奖不？”方南问打来电话的组织人员。
    “呃，这个没有，我们是针对歌手的。”
    方南又问：“那我去干啥？”
    “颁奖嘉宾！”
    一听做啥颁奖嘉宾，方南一句“没时间”就把人给打发了。
    撂完电话才走几步远，又一档音乐颁奖典礼打来电话。
    央视举办的华夏歌曲top50颁奖典礼。
    一问又是针对歌手的颁奖典礼，请他也是做颁奖嘉宾。
    方南婉拒的同时不禁为词曲届同行落泪。
    真就活的不如狗！
    电光火石赶到公司，唐唐影视里里外外忙的如火如荼。
    化妆间、道具间、各个办公室乌压压的人。
    连会议室都布置成了招聘现场。
    一路避着人到编剧室看完《天下第一》剧本，方南正琢磨给刘茜茜打个电话，赵柱火急火燎找来了。
    唐唐影视公司一年几千万流水的帮助下，他完成了方南进银行金库拍摄的要求。
    也用钱和东航谈妥了租借3台直升机的事。
    但让电力公司拦闸，让浦江两个区停电20秒的要求，他真谈不下来！
    眉毛拧成一团，明显不满的方南，整的赵柱快哭了。
    哪有这么拍电影的？
    也不带这么拍电影的，好不好！
    让浦江两个区停电这事是人能想出来的？
    浦江的城市地位可是仅此于京城的存在，让这里停电，开什么玩笑！
    哭丧着脸的赵柱看的方南来火，“你去筹备《天下第一》，叮嘱蔡总去电力公司谈。”他好没好气道。
    让两个区配合停电20秒，好让我放一场烟花而已，有啥大惊小怪的！
    《西虹市首富》少了很多梗，我不得给它增加点壕？
    少了笑点，我就给它增加看点，还不都是为了电影。
    方南调岗，把赵柱从电影剧组制片踢到电视剧制片，赵柱不仅不生气，还特高兴。
    屁颠屁颠的挤出编剧室去找蔡宜侬。
    以前，他喜欢跟着方南干，这人实在，好处多。
    现在，他是丁点不想跟着方南，好处依然有，但方南安排的事也越来越扯，太难了！
    赵柱离开，方南紧跟着出了编剧室。
    一帮编剧往死里抽烟，把编剧室就差整成阴间地府，一般人受不了。
    回了自己屋，马大勇这货从他床上一跃而起，指着床边上，戴着狗头帽的小老头道：“南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烟火师，以前我们一个班子的。”
    说完，马大勇为了强调小老头厉害，又一竖大拇指，道了句：“牛逼！”
    屏住骂马大勇的脏话，方南用粤语问小老头道：“师傅您好，您也是香江人？”
    “老家闽省的，我小时候随家人搬去的香江，会讲闽南话、粤语，普通话说的反倒不太利索。”小老头用普通话慢腾腾道。
    方南颔首笑道：“没事，你用粤语好了，我都能听懂。”
    听不懂话没事，有本事就行，他又不是找啥语言大师。
    知道小老头姓蔡，叫蔡大路，方南便喊他周师傅，喊完后，方南踌躇着开口道：“周师傅，您给我露一手？”
    放在往常，方南或许会慢慢试探周师傅是不是有真手艺。
    但《西虹市首富》马上开拍，他没法把大把时间花在察言观色上。
    被人质疑，周师傅也不恼，拿掉狗头帽抓了抓光滑的脑袋，笑道：“等天黑的。”
    “成，晚上留这吃饭。”
    方南说完刚要走，一直护着崽子戒备看着两陌生人的黑猫“喵喵”叫了起来。
    “马大勇，去厨房整点热的把猫喂一下。”方南对半个身子又要躺下去的马大勇道。
    马大勇瞪了一眼早不叫晚不叫的黑猫：“需要这么伺候？凉的不成？”
    方南一瞪马大勇，没好气道：“你说呢？吃凉的我让你整啥热的？我连我亲爹都没这么伺候过！”
    出了屋外，方南本想再去找蔡宜侬问问服化道是不是齐了。
    看着她带着赵柱出了屋，只好转向财务室。
    整个公司，这会只有闲人勿进的财务室最为安静。
    冷冷清清的财务室，方南带上门后，掏出手机：“喂，茜茜？”
    “啥事？请你拍戏呗。啥角色？演俏皮可爱的郡主！”
    方南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看意思，刘茜茜好像对角色不太满意。
    他脑子一转，没想到刘茜茜这会有啥好戏，不由好奇问道：“你有啥好角色？录专辑？啥专辑？”
    “日语专辑！这特么是谁给你规划的职业路？你妈还是你那个所谓的教父，简直扯...淡！”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烟火艺术

    京城，顺义。
    刘茜茜挂了电话，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方南的劝告萦绕在耳边。
    为了日国那么屁大个市场，放弃渐渐起来的巨大的国内市场值得？
    混娱乐圈，不仅是一步晚，步步晚，更怕好高骛远。
    基石未打牢，便想成为国际巨星，最终定会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
    你现在确实有好几部代表作，但只要你踏出去，再回来怕已是物是人非！竞争力更为强大！
    早年赚到的那些名气、名誉也将会随着你的离开渐渐消散。
    念及此。
    再下面的废话，刘茜茜选择了自动过滤。
    因为她妈，她教父总不会害她。
    但方南，好像也不会害她，毕竟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茜茜，别理方南的废话。”
    气呼着提醒完做沉思状的闺女，刘妈怒气满满道：“我承认，方南发展之快确实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但这人这辈子顶天了也只能在国内这个小鱼塘里蹦跶，属于是坐井观天。”
    “电话里，他骂我目光短浅，我看他才是真正的短视！”
    极力要求闺女开免提，结果听到方南这段编排、瞎话，刘小丽瞬间气疯了。
    什么人啊这是。
    背后议论人也就算了。
    还说她目光短浅
    怂恿亲生闺女把她撇出工作之外。
    她刘小丽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
    为了让茜茜参演他剧里的角色，还想要她们母子骨肉分离不成？
    刘茜茜把一脸怒气的老妈拉坐到了床边上，笑着给方南分辨道：“妈，我觉得方导有些话还挺对的！”
    “什么方导，不就拍过一部电影？你还真当他是张一某、冯大炮那样的大导演？”
    见闺女不向着自己，向着方南，刘妈没好气道。
    “不如大导演，他也是导演啊，妈，要不我把他那个角色接了吧。”
    刘茜茜双手抱着老妈的一只手臂，撒起娇来。
    刘妈唰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不练歌录歌，去演什么破郡主，演了说不定还得得罪张大胡子，过年的时候，网上闹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那么严重嘛！录歌的事往后拖，拖到下半年也行啊。”
    刘茜茜继续抱臂撒娇，直到把老妈晃的头晕眼花，气鼓鼓丢下句“随便你”走出去，她才得逞似的比了一个耶！
    与此同时，同在京城，同收到方南电话的黄小明，在经纪人一大通分析后，接下了《天下第一》中的段天涯一角。
    ........
    闲不住，多嘴多舌阴阳怪气了刘茜茜两长辈一通。
    方南便直接发出了试镜邀请。
    来或不来，全有刘茜茜自己做主。
    做到如此地步。
    他对这位认识几年，合作过几回的小朋友，也算仁至义尽。
    至于对方会不会走老路。
    因为搞啥日语专辑，开发啥好莱坞市场，从而丢掉国内市场。
    让后来小花一拥而上，与十几岁就早早成名的她平起平坐，方南就管不着了，爱咋咋地吧。
    冬日里，夜长日短，一通电话过后，天黑了下来。
    方南本待吃完饭，再和周大路商量商量露一手，没想周老头先找上门了。
    几人出了屋，周师傅看着方南一指院子中央：“院子里能放？”
    “能。”方南肯定道。
    周老头颔首，从自带的绿色帆布包中掏出两大炮仗。
    “动静大不？”方南问他。
    周师傅没应声，独自下了台阶站到了院中央，转头四顾打量完周围建筑。
    他把两烟花搁着两米距离放了下去，顺带驱远了围观的众人。
    第一支烟花点上火，一阵白烟后，蓝绿色的火花哧溜哧溜一节节往上冒。
    围观众人皆惊叹漂亮时，方南边上的马大勇龇牙嘚瑟道：“南哥，这叫节节高，老周玩火药是好手，这玩意全是他自己搞的，你一定想办法把他给留下。”
    马大勇怂恿留人，方南也认可老周能力，频频点头时。
    另一支大炮仗被老周点着。
    一阵白烟后，院子里的那个大炮仗发出了“轰”的一声。
    把围观众人吓的一哆嗦，把厨房做饭的阿姨手里的勺子都给吓飞了出来。
    把方南耳朵震的一阵“嗡嗡嗡”，感觉脚下的地块都抖了三抖！
    马大勇更是被响声吓的一屁股往后跳，将身后的移动玻璃门撞的粉碎。
    “我糙，老周你疯啦，把轰天雷拿出来干嘛！”
    漫天噼里啪啦的烟花声中，他坐在塑胶玻璃上破口大骂着。
    缓过劲来，方南仰头望着还炸的“嘎嘣嘎嘣”响的烟花暗自点头：“好家伙，自制的满天星！”
    众人的惊叹脸下，老周踱步到了方南跟前，脸色无惊无喜：“方导，你觉的还行？我这还有其它造型的。”
    方南极为满意的笑道：“够了，但我想要的你包里肯定没有，我想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我做出来，我好安排烟花厂制作。”
    老周撮了撮耳朵：“？？”
    马大勇从地上爬了起来：“南哥，你声大点，他耳朵时灵时不灵，有些不太好使！”
    方南会意，加大了音量，待老周点头表示明白后。
    他掏出随身笔纸，寥寥几笔，一只似脚的烟花图案出现了在周大路面前。
    08年奥运会上的脚型图案给方南印象深刻。
    如今自己有钱，又有人，还能为《西虹市首富》增色，他不捣鼓着试试才怪。
    华艺投资的200万这不就瞬间被他给放了么。
    拍电影哪有钱用不完的。
    “这需要多个烟花在不同方位才能出效果。”拿过方南手里的笔记簿，老周眉头紧锁。
    方南希冀道：“由你控制的话，你能搞定？也不要多，有三五个就成。”
    良久，老周郑重的点了点光秃秃的脑袋：“应该没问题。”
    “那就成，这两天，我会让人带你去烟花厂，你在那边尽快试验，到时我会告诉你啥时候放，啥地点放。”
    老周：“？？”
    方南无语，大声道：“尽快，地点、时间我再通知！”
    “好！”
    “阿姨，饭好了没？”事情谈妥，方南冲厨房门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阿姨喊道。
    “好了，可以开饭了。”
    拉着老周走向厨房前，方南对尾随的马大勇怒道：“收拾干净再吃饭，门的价格从你工资里扣，这么点小胆子干啥武行！”

 第一百四十章 耍大牌【往事随风加更】

    2005年3月8号妇女节这天。
    《西虹市首富》在唐唐影视的小院里开机拜神。
    拜神顺序依次为制片人蔡宜侬、博纳赵经理，华艺派来的监制。
    三人旁边是导演兼编剧方南，化完妆的演员，男配黄小明、女主高园园、男主沈滕、男配魏翔、光线塞进来的女配柳言、卧龙凤雏。
    再之后，有执行导演黄伟明，外景副导演朱明、郝夕，现场制片赵柱，摄影王亮，烟火师周大路，武行马大勇，摄影助理，灯光助理，美术，道具，场务大大小小70人。
    蔡宜侬插完香，方南在赵经理两人的推让下，先一步走了上去。
    拜神完毕，众人走到胡同口，登上早等着的大巴车直扑黄埔江边。
    这其中，方南又交代华艺经理随周大路赶去剧组联系好的烟花厂。
    接下来，华艺这位派来的资金监督人可就爽了。
    天天看烟花，一个烟花“吥”的一上天，他带来的资金就少10块钱，端的好差事！
    3月天，江风带着还浓的寒气扑在脸上，冷飕飕的。
    方南瞅了瞅太阳，感受着微风，大手一挥，上道具。
    “呜”一声。
    黄伟明开着红色兰法拉利到了面前。
    原版中，这一场的豪车本该是‘谢尔比眼镜蛇427’。
    但这会还没出来，即使有，观众也看不出道道，他便换成了这年头耳熟能详的跑车法拉利。
    “导演，这车没问题吧，坏了赖我，我可陪不起！”
    车门展开，一身chanel的沈滕还没上车便先怂了。
    说话间，双手也离身体两侧足有20公分。
    服装坏了，他也赔不起。
    剧组的车、包括沈滕身上的衣服都是租的。
    起初，方南试图通过给chanel，阿玛尼这些高档服装搞植入，多少省一些服装费。
    谈了一家后，他果断的放弃植入。
    “华夏人懂什么是时尚？懂什么是名贵西服？”
    这句话是一家高档西服店经理亲口对他讲的。
    老外眼里，他们的高档西服是针对有品位的成功人士，或土豪！
    而不是跑去电影院看电影的芸芸大众。
    所以，他们不需要什么电影植入。
    方南面若寒霜的离开了，现在说多了没用。
    迟早一天，他要把这一帮子自诩时尚，其实内里只是想借时尚摸黑国人的人的皮给扒了。
    “你会开车你怕啥？”
    一把将犹犹豫豫的沈滕塞进车里，方南又跑上一边的房车，“好了没？”
    见方南上来，高园园瞥了眼旁边的柳言，把手里高跟鞋往地上一丢，气鼓鼓道：“什么嘛，你这高跟鞋不合脚。”
    方南瞟了瞟两人，琢磨是不是闹嫌隙了。
    又或者高园园是故意用这招给人下马威？
    自个都快忙死了，她还搞这套，方南不禁埋怨道：“不是你自己试的？行了，今天忍一忍，明天给你换，我着急着呢！”
    高园园把洁白的脚丫子一伸，亲昵娇憨道：“那你帮我穿。”
    方南脑门子皱了起来，他最烦拍戏时，演员跟他瞎搞八搞，提乱七八糟要求。
    诚然，高园园或许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想找事。
    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剧组其他人，她和方南关系不一般。
    他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理由。
    两人不是第一回合作，从《倚天》到《神医》再到《那一角患过伤风》。
    他从未发现高园园有这些坏毛病。
    所以，只能是恃宠而骄。
    只是她不清楚，方南就怕她这么搞。
    剧组好些工作人员和曾璃熟识，传来传去的，岂不是要让他崩盘？
    因此，下一刻的方南脸上瞬间晴转多云。
    “你胡扯什么，快点！搁我这耍大牌？”他冷着脸吼道。
    吼声之大，把全剧组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房车上。
    房车里的高园园和柳言更是被吓的一颤抖，两人相处这么多天，高园园还是第一回见方南发这么大火。
    《神医侠侣》的时候，都传方南凶，方南也没敢这么凶她啊。
    “我不拍了！”
    高园园把两只高跟鞋全甩到了地上，涨红着脸起身怒视方南。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互不相让的一幕，把柳言吓的够呛。
    道了声“导演，我先下去”后，急忙窜出车外。
    柳言下车，方南把车门拽合上，这才收起假装出来的怒火：“你干啥呢，这么多人看着没见到？给我找难堪是不是？”
    高园园气鼓鼓往下一坐：“我就让你穿个鞋你都不穿！还吼我，吼那么大声。”
    方南这下是真来气了，冷冷道：“你是不是说真的？这是我的片场，我一个导演给你穿鞋？”
    他再没谈过恋爱，也知道女人该哄才哄。
    现在这种情况，分明属于无理取闹，他要是不把这股势头按下去，以后还不得吵翻天！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导演信条——无论是谁，都不能在我的剧组指挥我！
    脸若冰霜，火气升腾的方南，高园园感受到了，懂事的她随即服软。
    “不穿就不穿！”高园园扒拉过两只高跟鞋，噘着嘴下死手的往自个脚上套。
    方南瞅了她一眼，见她委屈的快掉眼泪，显然是真怕了。
    他这才慢慢蹲下，拿开高园园还在拧巴的两只手，一手捏住洁白的脚腕，一手高跟鞋，歪歪扭扭的给她套上。
    两只高跟鞋上脚，方南抬头没好气道：“我这都是第一次给人穿高跟鞋。”
    “哼”
    泫然欲泣的高园园听了这话，先是假模假样的一“哼”，随后圈住方南的脖子，感动的一阵热吻。
    饶舌浅尝过口腔里的香味，方南催促刚才差点窒息的高园园道：“成了，成了，趁眼眶里还有泪水，赶紧下去，装可怜点。”
    “哼”
    又一声哼后，方南拉开车门先一步下了房车。
    众人目光扫射下，他故作愤懑道：“多少年了，头一回见到敢在我剧组耍大牌的！不训一通心里难受。”
    维护完自己形象，方南又凶巴巴环视众人道：“今天这事谁都不准外传，园园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而且确实是因为高跟鞋太小，她穿着实在难受，才气的声音大了点。”
    方南正解释着，高园园下了房车。
    众人一瞧，确实被训的不清，红红的眼眶显然哭过，情绪还挺激烈。
    脸都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卧龙凤雏

    七十人的剧组几乎是熟人。
    黄浦江畔又立了威。
    《西虹市首富》的拍摄进度开始慢慢提速。
    《西虹市首富》是部喜剧电影，但不同于周星星的夸张喜剧。
    此剧的喜剧更多表现在事件反差、人物反差，一本正经的喜剧台词，以及方南即将拍摄的类似卧龙凤雏这样的梗。
    浦江长宁的檀宫中，方南问饰演卧龙凤雏的两群演：“你们很紧张？腿这么一直抖！”
    两群演一对眼，不由自主的点起脑袋。
    来前的车上，工作人员指着远处冒尖的建筑说是拍摄片场，他们还没啥感觉。
    到地方一瞧。
    白色城堡、流水潺潺，大片的植被被精剪成了人和各种动物形状，仿佛件件艺术品。
    小心翼翼踩过木桥、踩过绿油油的草坪进屋，巨幅不知名油画他们看不懂。
    但透过头顶硕大的水晶吊灯，晶莹透亮的家具也能知道不凡！
    如此装修、奢侈的房子里演戏，他们能不害怕磕磕碰碰，自惭形秽？
    小群演突兀成了配角，紧张情有可原。
    可方南耗不起，这破地方租一天好几万，比抢钱还狠。
    要不是他吹牛说是等侵权赔偿款到手大概会考虑入手一栋，旁边虎视眈眈的经理早把他们撵了出去。
    檀宫别墅18套，最低的都上千万，哪在乎租借这点小钱。
    “别紧张，当自家屋。”
    方南大言不惭说完走向监视器的途中，瞟向沈滕，摄影、灯光，见他们点头，朝场记一招手，“打板，先来一条。”
    手里有钱，也不是武戏，演员又紧张，方南直接选择实拍。
    录到一条好的是一条。
    “《西虹市首富》43场，8镜，一次实拍。”
    摄影助理扒拉着摄影机对准了房门，沈滕饰演的王多鱼在卧龙的陪伴下走了出来，脑袋一台，拿着折扇的凤雏转身。
    监视器里，方南看着沈滕微张着嘴，震惊的表情，贴在胸前不停的颤抖的手，迫不及待的脚步，不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剧组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这坐姿的方南代表满意，对演员表演满意。
    可惜下一秒，演员先破功了。
    “请你一定...”
    “噗....”
    “导演，对不起导演，各位，对不起，我..我笑场了。”沈滕一个劲道起歉来。
    看着弯腰鞠躬的沈滕，方南不满的努嘴道：“下回笑场也给我演下去，我没喊停，不准停。”
    《西虹市首富》拍了十来天。
    方南确认新人沈滕，真的是传说中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演员。
    他和圈内公认的好演技的周讯不一样的是，他的天赋技能点点在了喜剧上，只是如今还缺火候，和专注力。
    因此，方南对他的要求格外高。
    10来天下来，已经骂过沈滕好几回。
    被导演一熊，沈滕也不恼。
    方才，他的视角余光把方南刚才的坐姿瞧的一清二楚。
    心知这位比他年龄还小的导演并不是真的上火。
    神情轻松的退出镜头外，做了两回深呼吸，场记喊出了，“实拍二次，开始。”
    下一刻，监视器里的沈滕身体到面部的多重表情再现。
    稍倾，他疾走两步，一脸震撼的伸出双手：“请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团队！大聪明...果然名不虚传！”
    “你听过我的故事？”
    “没有，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近距离对饰演凤雏的群演说完这段台词，沈滕嘴角不自觉抽了两下，笑场再现。
    方南的叮嘱，让他屏住了继续演。
    “打死我也想不到，普普通的一个小学竟然能同时培养出你们二位！”
    “噗....”
    “导演，对不起，对不起....”
    主演沈滕再次笑场，不过这回方南没生气。
    法不责众嘛，片场从副导演到摄影、场记全笑完了，连他都不自觉裂了裂嘴，总不能连自己都骂吧。
    再就是众人笑场也代表这段镜头有看点，有笑点，有卖点啊！
    “演员补妆，休息调整五分钟。”方南接过黄伟明的香烟，道。
    方南烟还没点上，负责檀宫房产的经纪经理便上前提醒道：“方导，烟蒂请不要乱扔，我们这里都是名贵地板。”
    “知道了。”方南颔首道，“马大勇找个铁罐子来。”
    一群人围着正抽烟，总制片人蔡宜侬带着现场制片赵柱风尘仆仆的来了。
    文件包往方南摆监视器的桌面上一拍，蔡宜侬怒道：“电力公司谈不下来，有本事你自个谈去，净想天马行空的。”
    方南诧异：“啊，一个区都谈不下来？我也不要东方明珠这一片。”
    蔡宜侬没好气道：“崇明岛你要不要？多花点钱，让他们夜里三点停20秒有可能。”
    方南无语，他要崇明岛停电干啥，现在那边连个隧道都没，人口也少，都不像个繁华大都市！
    眼见方南再那嘀咕，一副不死心的样子，蔡宜侬不由拍案而起：“不满意去跑，赵柱也不准去，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走了。”
    “成，成，用特效吧，你给我联系一家特效公司。”方南一脸遗憾道。
    实景用不了，他只能选择用特效，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有啥不一样。
    但他个人说实话，还是心水有质感的实景。
    蔡宜侬不满道：“公司不是有搞三维动画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抵个啥用，坐着拿死工资的。”
    唐唐影视确实有个三维动画，办公室有小猫三五只，可这几人是蔡宜侬招来做剧集海报、做简单动画片头的，没啥真本事。
    方南让他们给整个电影开头动画，做的磕磕绊绊。
    动辄还打电话请教人。
    他瞧不上。
    蔡宜侬走后，拍摄继续。
    “要不是我妈天天催促我下楼走走.....”
    打灯的工作人员因为憋笑，致使灯光歪斜，方南骂完人休息。
    “多鱼我得恭喜你，能同时收获卧龙凤雏，等我俩给你挣钱，咱们放礼花庆祝....”
    众人全部笑场，方南喊补妆，并下场和三位演员大讲演员的信念感！
    “庄强，礼花这招绝了，走走走...”
    沈滕说完台词急切转身的同时，对后面两人一挥手，牛逼道：“外面太亮，礼花在黑夜里才好看，让他们把电给我停了，我们请全城人看礼花....”
    “好，停。”喊完暂停，方南瞧了瞧黑漆漆的外面，无奈叫收工。
    今儿一天，全耗在了卧龙凤雏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话

    晚，《西虹市首富》入驻酒店。
    “咚咚，咚咚...”
    门房传来的两声轻响，方南一个鲤鱼打挺便下了床。
    开了门，一身棉质睡衣，素面朝天的高园园矮身钻过了方南的腋下。
    “每天做贼似的，难受死了！”
    一进门就抱怨的高园园，方南已经习惯了。
    近段时间，两人天天会来这么一出。
    恋爱脑的高园园想不管不顾的公开。
    方南则是死命劝阻，事业整天嘴边挂！
    方南老一套的不搭腔，高园园气呼呼的往床上一趴，“帮我按摩，天天穿高跟，累死了。”
    又一次敷衍过去，方南一甩鞋，同样趴到了床上：“你还能有我累？你先给我踩踩背，踩完了，我再给你捏。”
    高园园侧了个身，小嘴一揪与方南讨价还价道：“你先捏。”
    “不行，捏完你能力气踩？又想玩赖？”方南不满道。
    扒拉到方南身上，脸贴脸献吻过后，高园园扬起脸，信誓旦旦道：“我今天保证有力气！”
    “我信你才有鬼！”占了点小便宜的方南依旧不为所动。
    “保证有力气”这话，高园园天天晚上讲。
    等正骨、按摩一套结束，她也就瘫了，每回都借口连脚趾头都不想动，更别提给他踩啥背了！
    屡试不爽的招数没用，面对突然执着起来的方南，高园园只好两只手撑着方南胸口站了起来。
    “踩前面后面啊！”
    她没好气询问一脸得逞的方南的同时，一只脚还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撩拨着。
    可惜这点小伎俩对方南不管用，他一翻身，道：“肯定踩后面啊，前面咋踩!”
    床上，背上多了一双蹦跶的小脚的方南一个劲念叨着“舒服...舒服...”，气的高园园就差在背上跳舞。
    可惜她跳的越起劲，方南越念叨舒服。
    高园园个头不足一米七，体重不超50kg，这点重量再怎么蹦跶，方南都不当回事。
    从上跳到下，从下踩到上，任凭自己使再大力气，方南依旧吭哧吭哧往那一趴，高园园不由丧气道：“皮糙肉厚的，踩不动，不踩了，换人！”
    方南望着一屁股坐到自个旁边的高园园，不甘道：“做事咋还半途而废呢？”
    高园园下巴一扬，瓮声道：“我就半途而废！”
    方南无奈：“行吧，行吧，换人，换人。”
    酒店客房不是片场，他也就不是导演。
    私下为男女朋友的关系，方南也乐意陪高园园耍些所谓的闺房情趣。
    性是生理需要，情能满足精神需求！
    两人关系到了这地步，穿衣按摩啥的没了必要，方南熟练的扒掉衣服，一顿操作，高园园便又成了连脚趾头都不愿动了。
    【此处省略800字】
    事了相拥，方南道：“蔡宜侬和你说过新戏了？”
    “《天下第一》？说过了，但华姐不愿接，你老板也太抠门了，给我三万一集片酬！”高园园仰面道。
    方南蹙眉颔首道：“三万确实有些少，你马上都要走上戛纳红毯了。”
    蔡宜侬抠门，他有亲身体会，但没招啊，摊到了这老板，只能慢慢补救了。
    “王静华给你要的多少？”方南问高园园。
    《天下第一》六个主角，只剩柳生雪姬、柳生飘絮这对姐妹人选还没定，方南还琢磨让高园园一人分饰两角。
    少了她可不行。
    高园园傲娇道：“我现在怎么也得十来万一集吧。”
    方南诧异：“这么多？”
    “昂，华姐提成，助理都得我花钱，没这么多钱，怎么养这么多人啊。”
    眼白上翻盘算过高园园的两角色戏份，方南不由把她抱上胸口，希冀道：“我努努力再来一回，你给打个折，八万一集差不多了。”
    他的侵权赔偿已经下来一千多万，其中有一半将投进《天下第一》中。
    今儿卖肉一回，他是两头赚，属实是血赚不亏！
    早就熟悉彼此的两人换完几个花样，高园园喘着粗气道：“八万就八万吧，我明天给华姐电话。”
    谈妥高园园，《天下第一》主要演员也就齐了。
    分别为黄小明的段天涯，胡鸽的成是非，霍建桦的归海一刀。
    女演员有刘茜茜饰演的郡主。
    曾璃饰演的上官海棠。
    高园园一人分饰的柳生雪姬、柳生飘絮。
    方南的这一顿瞎比操作，让鸽茜再合体是其一。
    其二，胡鸽、霍建桦这对老兄弟提前结合了。
    再三，他也想瞧瞧，饰演苦情角色的黄小明的演技还会不会那么尬。
    想着想着，方南个人独自高潮了，“这一部《天下第一》，未来网友会给出啥评价？”
    暗自嘚瑟背后，他还有些小慌乱，曾璃和高园园出现在一个戏里。
    别哪天聊着聊着再把他给扒了皮。
    “开拍前，得提醒演员统筹把两人通告时间错开。”
    临睡去前，他迷糊着念叨道。
    翌日。
    天还没亮的档口，方南照常把高园园拍醒，看着她窜进对面客房，刚要关门，沈滕鬼一样的出现了门口。
    方南瞄了一眼他那踌躇的小脚步，心知小秘密被瞧光了，不由来气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跑走廊晃悠啥？”
    “大半夜？等会都该上妆了。”
    腹诽完，沈滕强制让自个忘记刚才一幕，小心翼翼道：“导演，我一晚上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关于巴菲特这段有问题。”
    方南愠怒道：“啥问题？”
    “巴菲特午餐我知道，但请巴菲特吃个饭真有那么大效果？可以让主角一下赚那么多钱？观众会不会出戏？”
    见沈滕停下来，方南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完啦？就这事？就这都能把你折腾的一夜不睡？”
    “昂。”
    “你扯犊子吧你。”骂完，方南语速飞快道：“《西虹市首富》里的故事发生在哪个地方？”
    “西虹市！”方南问：“是不是杜撰的？”
    猜不透方南要说啥的沈滕点了点脑袋：“是啊。”
    “是杜撰的说明啥，说明这是一部荒诞喜剧。”
    “既然是荒诞喜剧，观众看了巴菲特这一段，只会生出两个念头。”
    “一：导演在调侃巴菲特午餐；二：《西虹市首富》就是一部无脑喜剧，当乐子看就成！”
    眼见沈滕眉头深皱，显然还转不过弯来。
    方南搓了搓冻的发麻的双腿急道：
    “你们开心麻花也是搞喜剧的，里面桥段每个都很合理？电影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产品，一味的追求合理，最终可能会四不像，留下一地鸡毛！”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怕啥来啥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黄导，让沈滕说我摊牌了的时候，45度仰头，表情再傲娇、嘚瑟一点。”
    “后面群演笑声再大些，可以有肢体表情！”
    “摄影师，你给我照着主角的鼻孔从下往上拍，把他嘚瑟的嘴脸全给拍下来。”
    球场边缘的监视器前，方南握着对讲机一通吩咐。
    遵照方南新指示，黄伟明走上前与演员探讨起来，稍倾，拍摄继续。
    “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监视器中的王多鱼无比嘚瑟道。
    再一遍，方南觉得没有瑕疵，演员、摄影达到了预期，他便直接道：“过，演员补妆，群演上场。”
    那一晚谈过后，沈滕便彻底放开了，不再管电影与现实是否逻辑自洽，一心照剧本演。
    心里没了疙瘩，本身又有喜剧天赋，沈滕的表现越来越好，一般镜头往往一两遍便演到了方南心里。
    《西虹市首富》拍摄进度一度飞快。
    黄伟明指挥保安护着装钱的挖掘机站位，方南转看向监视器里围绕高园园的镜头。
    “王亮，让她表情再震惊些。”
    比起沈滕，高园园明显还没适应喜剧电影的节奏，对做一些夸张表情明显有些抵触。
    倒不是她表演不到位，演技不够格。
    实则相反，高园园本身是有演技的。
    她如果没演技，也演不了《麻辣烫》、《十七岁的单车》、《青红》这些6代导演的地下电影。
    她就是苦情戏演太多，突然来一出喜剧，放不开！
    而方南让她做夸张表情，实际也是为她好。
    她的外貌太容易吸引眼球，观众往往只盯她的脸，而不关注她的表演。
    较夸张的表情可以让观众暂时忘却她那张漂亮脸蛋。
    因为太漂亮从而被忽略演技，拿不到表演奖项，是全世界漂亮女演员都大为苦恼的一件事。
    查理兹塞隆因太漂亮一直无缘奥斯卡，为了打破漂亮脸蛋的桎梏。
    她陆续开始演丑角，演边缘人物，虽然有些角色丑破天际，甚至只有一只胳膊，但她拿了梦寐以求的奥斯卡。
    更关键的是，观众改变了对她的固有印象。
    安妮海瑟薇，卡梅隆迪亚兹的奥斯卡，演技被认可也都是这么来的。
    而方南对高园园的要求没这么高，但也在适时开发她的潜力。
    “园园姐，南哥让你表情再夸张些！”
    球场外的马路上，高园园身旁，临时当上一回副导演的王亮小心翼翼道。
    他爬的太快，方南拍《无名之辈》时，他不过是个摄影助理。
    《西虹市首富》中却已成了摄影指导，底子太薄，让她面对高园园这样的大明星都有些胆战心惊。
    高园园瓮声问王亮：“怎么再夸张？”
    王亮腆着脸笑道：“可能就是眼睛再瞪大些！”
    “知道了。”高园园颔首道。
    她也不傻，剧组断断续续待了个把月。
    黄伟明、赵柱、王亮、马大勇这几个一直跟着方南的人她心知肚明。
    高园园一双大眼在监视器里出现，方南瞟了一眼把镜头切换到了黄伟明这边。
    “方导，电话。”
    拿过助理电话，一见是黄泽，方南忙按了接听，随后眉头便揪了起来。
    怕啥来啥。
    《无极》剧组的这摊子烂事他得管定了。
    就不知凯哥会不会像张大胡子那样捏鼻子认下一切，并事后赔偿。
    “照片发我邮箱吧。”
    叹气叮嘱完黄泽，方南屁股刚要挨上椅子，现场制片赵柱来了。
    “南哥，曾小姐来了。”他做贼似的小声道。
    赵柱没亲眼见过方南和高园园在两房间窜来窜去。
    但他不仅是《西虹市首富》的现场制片，还是《天下第一》即将走马上任的制片人。
    《西虹市首富》找酒店，方南叮嘱他，说要和美女住对门。
    《天下第一》开始排演员通告。
    方南又找上他，暗搓搓的示意把姓高的，和姓曾的通告尽量分开，还要求隔久一点。
    这一下，赵柱心里就有了猜测。
    傻子可当不了制片人。
    因此，片场外的工作人员通知说是曾璃要求进来探班，他便赶忙跑来通知一声方南。
    “谁？曾璃？我的妈呀，溜了溜了。”
    赵柱点头确定是曾黎来了，方南瞬间坐不住了，大步流星冲向黄伟明。
    “那啥，沈滕，庄强，另外还有你们几个穿保安戏服的，跟我走，黄导，这边交给你了。”黄伟明面前，方南火急火燎道。
    他一度以为，高园园、曾璃相遇，得等到《天下第一》开拍才有可能。
    毕竟两人有对手戏，绕不过去的坎。
    为此，他也想好了到时亲临现场，看能否用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别让两人坐一块聊天啥的。
    可没想，今天曾璃毫无预兆的跑来探啥班了，彻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他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黄伟明不解：“下面有这两人镜头呢，你把人带哪去？”
    方南道：“我去银行金库拍领钱那段。”
    “啊？”黄伟明莫名。
    都火烧眉毛了，黄伟明还在一脸懵，方南不禁催促道：“别啊了，挺急的，沈滕，庄强，我先出去，你们随后跟上。”
    紧急交代完，方南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和赵柱一起，直奔曾璃来的方向。
    迎面撞上，方南扯出个灿烂的笑容道：“前几天电话里，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才能过来？”
    “我那情感剧提前开拍，所以提前两天过来了。”
    曾璃笑着解释完，瞧见一趟转悠下来，已经满头大汗的方南，心疼道：“你着急忙慌的干嘛去？额头上全是汗，这才四月天！一大早上的。”
    “诶，别提了，和银行说好后天去他们的金库拍。刚又打电话来，非得现在去，要不就要反悔，你说气不气人!我这不是往那赶么！”
    方南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瞟了瞟了马路上王亮负责的高园园那一组人。
    看着他们收拾东西上车，一副拍完下来的架势，他脑门上的汗更多了。
    曾璃以为他是怕时间赶不上，所以急的满头大汗。
    因此，她善解人意道：“是嘛，诶，银行不是小地方，人家系统规矩多，不像咱们，那你快去吧。”
    “导演，化妆师都不带？”
    方南自以为得计，欣然颔首时。
    沈滕、饰演卧龙的庄强赶来了，一头雾水的两人开口就道出了方南的破绽。
    气的方南恨不得给沈滕来上一脚。
    偷摸瞄了眼曾璃，见她没啥异样，方南依旧开口解释道：“你们这造型就成。”
    编瞎话把沈滕几人催促上车。
    他自个则在曾璃面前，摆出一副不得不走的扭捏样子。
    没想，他这幅恨不得再待会的样子反倒弄巧成拙了。
    下一刻，曾璃不舍道：“这么急，你还不上车，我反正没事，陪着你去玩一圈。”
    “啊？”
    方南懵了，稍倾，他灵机一动，一脸遗憾道：“唉，不行啊，银行有规定，金库只能进去几个演员，其她人不准进。”
    曾璃稍一琢磨，便信了。
    银行金库能让剧组拍两个镜头就是天大的恩惠了，还能旅游似的进一群人？
    通情达理想了这么一出，曾璃不由笑道：“哦，哦，那我送你过去吧。”
    眼看高园园的座驾到了近前，方南再不迟疑道：“那也行，上你车吧。”
    风驰电掣赶到谈好的银行，曾璃心满意足看着方南领着一行人大摇大摆进了去，便转身离开。
    没想她刚一走，方南又把一群人给带了出来。
    “导演，我们这干啥呢？”沈滕无语道。
    面对银行工作人员的询问，方南说是来取钱的工地工人，把他都给彻底整懵了，这小孩过家家呢？
    方南脸不红心不跳道：“取点钱请你们吃个饭，吃完饭，下午继续拍球场的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脚烟花

    曾璃提前来浦江，最难受的莫过于方南。
    曾璃来之前，方南白天干着自个最爱干的事，晚上也干着自个最爱干的事。
    那真是白天乐呵呵，晚上呵呵乐！
    生理上，精神上得到了双重满足！
    曾璃来之后。
    方南的好日子倒不是说一去不复返。
    而是得猫着进行，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当然，他自然也不会毫无举措。
    一：加强安保。
    “片场的安保给我加强，就是蔡宜侬来，没我的命令，你们也不准放她进来。”方南给现场制片赵柱下了死命令。
    二：不时给曾璃打电话，关注其实时动态。
    三：抓紧拍完夏竹的戏，把高园园先送走。
    四：逮着机会多锻炼，喂饱一个是一个！
    给自己和《西虹市首富》剧组定下四条规矩，方南也不禁迷茫自个做的对不对。
    都是好女孩，是不是要这么耽误人家。
    但最终，他一甩头放弃了突然生出来的荒唐想法。
    他这条命都是多出来的，已经够荒唐了，还在乎两个女人这种荒唐事，瞒一天是一天吧。
    再者，他能忍心看到两女人被别人拥着？
    扯犊子吧！
    甩走脑中的荒唐，方南看向面前的监视器。
    柳建南：“我看王先生就很迷茫，哦，十九世纪外国造的皮亚楼。”
    王多鱼：“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不是国产的！”
    “补妆，等会重来一条，小明，再松弛一些，另外，钢琴叫piano，你别给我乱给。”
    给沈滕、黄小明、化妆师丢下句话，方南拿上烟出了卧室。
    “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在房间。”紧随其后高园园发声了。
    昨晚，她原本想像往常一样，穿着睡衣，棉拖往方南房间钻。
    方南门前，她敲暗号敲的手骨节都要破了，都没动静，回房间打电话，电话依然，气的她上火。
    方南打了个哈欠：“一下戏就回公司了啊，《天下第一》马上开拍，我这个监制不得回去瞅瞅？”
    高园园不疑有她，说起正事：“我明天走了啊，戛纳电影机开幕了。”
    方南颔首：“嗯，去吧，等晚上烟花那场结束，你的镜头也就不多了，回来补几个镜头就成。”
    经过两月不停试验，找位置，周大路那边终于传来好消息，烟花可以放了。
    事不宜迟，方南选择在高园园出国前把这一段给拍完。
    嫌晚间外面凉的高园园进了屋，黄小明挨到了方南边上：“方导，再来根。”
    接了过来，方南笑问：“感觉这戏咋样？”
    黄小明客气道：“挺好的，我听工作人员说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方南嘴角一弯，又问：“网上传你进了《夜宴》剧组啊，那边和这边比起来咋样？”
    “不好比，两个风格，一个武侠一个喜剧。”敷衍完，黄小明逃进了屋。
    他就一小电视剧演员，好不容易在大银幕电影里演两小配角，不想参合方南和华艺的事。
    方南捏了捏脸颊，发出声苦笑，黄小明不上套，没辙啊。
    他原本想着多聊两句，再怂恿怂恿黄小明跳槽呢。
    这人有情商，也不搞事，最大的黑点除了闹太套，大概就是他那老婆。
    至于时有时无的演技，这玩意方南从来不当回事，他又不指望黄小明走文艺路线，商业片演技够用就成。
    扔了半截烟进了屋，演员已就绪。
    方南搁监视器前坐了下来：“拍吧。”
    被金钱腐蚀的柳建南面色一本正经道：“我看王先生就很迷茫，哦，十九世纪外国造的piano。”
    王多鱼摆出一副苦着脸的死样子：“迷茫，我特别迷茫，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国产的。”
    方南：“咔，下一条。”
    高园园饰演的夏竹指责王多鱼道：“你那院子是租的，种什么树啊，再说他是教育家，又不是园丁。”
    王多鱼：“我..我这是纯属惜才，那..那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黄小明：“算了，为什么算了”
    方南：“咔，重来，园园你转头慢了一拍。”
    “啊，对不起！”
    这一段结束，方南一瞧腕表，时间刚好八点整。
    “走，走，放烟花，放烟花，一条过啊，烟花只够一条镜头。”
    方南一边往阳台走，一边提醒等会出境的沈滕、高园园。
    路上，高园园问：“导演，要哭不？”
    方南：“不用，但得有感动的意思。”
    “那还不如哭了，这比哭难演多了。”高园园心道。
    高园园在那嘀咕难演，方南旁边的檀宫房产经纪却在胆战心惊。
    檀宫里住的全是大人物，在这放烟花，他害怕自己被投诉。
    但一想到，方南信誓旦旦的正在走银行贷款，钱一到手，保证入手一套檀宫里的别墅，房产经理又升起了一股胆气。
    “喂喂喂，马大勇？听到？”
    阳台上，方南拿起对讲机问下面与周大路等人在一起的马大勇。
    “南哥，现在放？”
    马大勇的回话吓了方南一跳，“现在放个屁啊，机器还没安好，等我命令，你把对讲机给李国利李导。”
    马大勇这货就是一马大哈，对讲机在他手里，别在误发命令，那就扯淡了。
    阳台上安好摄影机，方南跑了楼下一趟，见一切妥当，他又给最外围的黄伟明打电话，确定也一切就绪后，他又上楼。
    “情绪到位啊，沈滕你的舞蹈随意发挥，快乐为主。”
    叮嘱完沈滕，方南又跑到背着人酝酿情绪的高园园面前，鼓励道：“园园，一定要感动，相信自己能完成。”
    “嗯，我一定不失误，浪费你钱。”已经红了眼眶的高园园肯定道。
    “所有无关人等退出镜头外。”
    驱散阳台上的工作人员，方南冲一直未挂断的电话道：“黄导，预备，五..四..三..二..一，打火。”
    “嘭”
    数里外，最外围的烟花满天星优先在天空炸响的一份钟后，一群灿烂的烟花同时升天。
    天际，一朵一看就是人脚的烟花成形。
    “嘭”
    又一朵。
    “嘭”
    再一朵。
    “嘭”
    最终阳台下的烟花升起，大脚到了近前。
    这一刻，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烟花看的多了，以脚形状一步步走来的烟花谁不是第一次见。
    “太特么天马行空了！”
    拿着滑盖手机指望拍一些普通烟花，却拍摄到这一幕的黄小明震撼的爆了粗口。
    黄小明助理小声道：“听说方南当初还设想拉闸停电，要不然更震撼。”
    “以后没人也得喊方导，这导演不会甘心一直拍小众喜剧的，看他今天的手笔就知道。”黄小明提醒其助理。
    看着漫天烟花，高园园也不需要酝酿啥感情了，反而得拼命压制感情，女人天生对徇烂的东西没有阻挡力。
    楼下的蔡宜侬李国利相对无言，为了这一场烟花，方南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百多万。
    但好像值了！
    楼下工作人员和所有路人惊叹这场烟花秀时。
    方南却一擦鼻涕无耻的为别人操心起来。
    “张一某咋办啊，大脚烟花先被我给占了，脑壳疼！”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男生女生冲冲冲》

    浦江上空的一场烟花秀，惊艳了长宁周遭百姓，更风靡了网络。
    网易娱乐版块给标题为【春日里的一场烟花秀】放上了多张糊图。
    天涯上充斥着这场烟花的大量私拍照。
    “我靠，这烟花哪个大款放的？”
    “好吊哦...”等赞叹遍布各个私拍博主的私人贴子下。
    声势之大，方南都愣住了。
    他根本没想用这场烟花做噱头，只是多花点钱拍一个漂亮的镜头，为《西虹市首富》添加一些看点。
    却没想歪打正着提前为电影做了一波宣传。
    既如此，他也不端着了，趁热打铁，当晚动手把这条镜头剪出来，作为《西虹市首富》的第一支宣传片放到了网上。
    不同于模糊私拍影响视觉观感，方南的这条宣传片高清、音效完美、画面质感十足。
    更有一身黑色职业装，美美的高园园，一个跳瞎b舞的男人。
    因此，视频一经上传，点击率就一路飙升。
    成立不久的土豆网上，此条宣传片一夜突破五万播放量。
    把方南乐坏了。
    也把博纳、光线、华艺、英皇以及蔡宜侬看傻了眼。
    “网络，网友，这方面以后一定要更加重视！冯导明年的《夜宴》先从网络开始宣传....”
    华艺，王磊对公司一帮负责对外宣传的高管耳提面命着。
    方南如何起的家，他和兄长王军，公司高层早就探讨过。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因为网络，网友的口口相传。
    方南每每要宣传作品，总是网络先行。
    《那一角患过伤风》掀起校园网，高园园成了全网女神。
    《无名之辈》“你没事吧”被万千网友大骂。
    《天下第一》还没制作，因方南和张大胡子在网上争吵，先被网友熟知。
    《西虹市首富》还没杀青，又被方南在网上掀起了风浪。
    “大炮，还有诸位，暂时放下成见，网络这块你们得学方南！”华艺会议室，大老板王军在弟弟陈述后，一言定下今后的宣传策略。
    与此同时，博纳老总和王静华也在探讨着网络。
    “华姐，方南能靠网络宣传电影，你也可以靠网络宣传手底下艺人，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我看你得让手底下人学学那个徐晶蕾，注册个博客没事发发小文章嘛，不会写请人写也行啊，又要不了多少钱，能吸引来一张真实的电影票都有好处嘛！”
    王静华轻瞥了眼博纳老板：“于总，我这边没问题，您那边也得想想辙啊，手底下那么多艺人嗷嗷待哺。”
    “一定一定。”
    送走王静华，于东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娘希匹，一帮艺人有屁用，抵不上一个方南给博纳赚的多！”
    《西虹市首富》四家资方关注到网上动态，心里高兴之余，开始纷纷表态出力。
    电影关注度越高，票房越多，他们赚的也就越多，此刻，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最前线，了解到这一切的方南，高兴之余，进一步加快拍摄速度。
    最后一场大戏足球场片场。
    方南顶着直升机的螺旋叶，把装着麦片的塑料瓶递给坐上直升机的魏翔。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喝，下来很潇洒的走几步后，然后唰一下吐出来。”
    魏翔接过瓶子：“知道了，导演。”
    叮嘱完魏翔，方南又提醒等会将从直升机下来的一众群演放松。
    租借东航的三架直升机只能飞一次，实拍镜头只能一次过。
    直升机离去，赵柱跑了过来：“方导，蔡总来了。”
    “人呢？”
    赵柱指着乌压压全是人的看台：“看台上呢，看，下来了。”
    方南迎了上去。
    “番茄台、主持人周韵都联系好了，你叫个人跟我去拍一下。”蔡宜侬道。
    “等会我跟你去，球场这边每个角度的摄影机和摄影师都定死了，走不开。”
    蔡宜侬催促道：“你快点，周锦也很忙的，答应客串不容易！”
    “马上就好。”
    方南正说着，方才离开的直升机盘旋着从远处飞了回来。
    执行导演黄伟明拿着大号电子喇叭喊开了，“各部门准备，所有机位各司其职，普通工作人员负责调动好群演气氛。”
    “三二一，action。”
    黄伟明喊开拍的同一时间，方南拽开蔡宜侬，自顾自坐到了监视器前。
    画面一：“显摆什么呀，臭流氓....”黄小明饰演的柳建南。
    画面二：一身职业装的高园园。
    画面三四五：中间观众、左边观众、右边观众呆滞的脸。
    画面六：直升机
    画面七：一脸傲娇走了两步，却扶着直升机呕吐的魏翔
    画面八：沈滕及众队员群演。
    画面九：呆滞的对手球员。
    一眼扫过九宫格，方南满意的拿起对讲机：“黄导，ok，过。”
    “咔...大家很棒啊，配合完美，演员补妆。”
    黄伟明夸演员时，方南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走向沈滕、黄伟明。
    “下面的镜头，欢乐之外，你的表情也要执着一些，这样既体现王多鱼对运动的热爱，也寓意着一个人再有钱，也要有自己的底线。”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王多鱼当守门员的主要原因。”
    对沈滕说完，方南转向黄伟明：“我去拍广播那一段，这边交给你了。”
    黄伟明点头道：“ok。”
    最后这场戏虽然是大戏，但全是拼接镜头，毕竟演员不是真的球员，传球、停球比较难，只能一个个镜头慢慢磨，没个十来天拍不完。
    抱着摄影机上了蔡宜侬座驾，车子一路疾驰向番茄台大楼。
    车上，蔡宜侬听着广播里《超级女声》选手张靓影唱的《体面》，不无纳闷道：“一个综艺节目都能搞这么火，你说怪不怪！”
    方南无语：“这有啥怪的，啥节目吸引眼球，看的人就多呗。《超级女声》主打平民歌手，看的人肯定多啊，一夜成名多有噱头。”
    这年头，国内别说好的综艺节目，便是电视剧，都以香江、台湾制作的剧受众多。
    甚至韩剧一度把持着国内大量收视率。
    之所以这样，无它，国内影视剧人的观念还没跟上。
    所以蔡宜侬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或许不只是蔡宜侬，圈内很多人对《超级女声》能获得这么大热度都感到迷茫。
    是真被整的不会玩了。
    一路到了番茄台大楼，没想周韵竟然迎在了门岗处。
    “诶，周主持，谢谢你能客串！”方南看到人，忙迎了上去。
    周韵一分钱不收客串《西虹市首富》的这份人情，他得记着。
    过了门岗，看到面前的smg大楼，即使来过一回的方南依旧神往不已。
    这间大楼包含着10个电视频道、8个广播频率、6个全国数字付费电视频道、3种公开发行的报纸杂志，员工数千人。
    他面前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面相全国的巨大宣传机器。
    见方南驻足smg大楼前不动，蔡宜侬把他一推，道：“发什么呆，走啊。”
    “走吧，走吧。”
    方南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蔡宜侬，跟上了周韵。
    一路随着周韵站到广播室中的一间门口，方南草草看了一圈，欣然颔首道：“周主持这间就行，台里愿意？”
    周韵笑道：“台里没事，蔡总已经谈好了，只是你稍等会，等她们播完的。”
    方南小声道：“好的，好的。”
    “超级女声第二季的海选即将结束，我们听听有哪些好听的歌被选手带进现场，并被观众喜欢吧.....”
    “第一首，张靓影《体面》，分手不要说再见.......何来亏欠......”
    “第二首，周笔畅《她不懂》，她不懂你的心，不懂你的......”
    门口听着广播，方南脸都笑开了花，这些歌他虽然赚不了版权钱，但火的快啊。
    再者，等这些选手走到最后的冠军舞台再唱，到那时，他就又可以收费了。
    周锦微笑道：“方导，我很奇怪，外面传这些歌是你十几岁就写出来的？真的假的。”
    “老实说，差不多吧，我记得我是八五，八六年，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跑孤儿院旁边的敬老院跟我师父学音律的，学了五年不到的时候，就写了第一首歌，我师父也说我这方面有天赋。”
    方南胡诌道。
    他在抛出这些歌的同时，早就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追问，甚至未来在节目上被追问，所以早编了一套真真假假的说词。
    孤儿院是真的。
    被拆掉的敬老院也是真的。
    教音律的师傅是假的，这玩意，是他上辈子闲的蛋疼时，为数不多的爱好。
    “方导，能透露您老师的名号？”
    周韵此话一出，蔡宜侬也不由竖起双耳，她问过这茬，但方南笑着敷衍了。
    “还是不说了，传出去不好，我老师是早些年被迫到我们那的，人都已经走了好些年了，算了吧。”
    周韵若有所思，估摸是那个年代下去的老艺术家。
    因此，不再问，而是感慨播音员一直念叨的《超级女声》太火了。
    一路过来，方南听蔡宜侬念叨《超级女声》听的耳朵都长了老茧。
    这会周韵又说，他不禁蹙眉道：“你们台虽然特殊一些，也应该可以搞综艺吧，你搞个《超级男声》保证也能火。”
    如今的番茄台严肃不严肃，方南不清楚，反正以后，买人家综艺版权搞的不要太火！
    周韵失笑道：“是能做综艺，但照猫画虎台里不会同意的。”
    “那就自己做一档节目不就成了么，这有啥难的！”方南不以为意道。
    “方导你有点子？”周韵眼睛一亮。
    综艺点子，台里策划人员一直有再想，没成的原因是想出来的，都被上面给否定了。
    方南眉毛一扬：“点子多的是，你们台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合作一把。”
    他固然是一位影视剧导演，可以往看过的综艺也不少啊，随便出个点子都能提振提振番茄台收视率。
    周韵来了兴趣：“你什么时候能提供策划方案？”
    “我暂时没时间写方案，要不你和台里商量商量，我自负盈亏先拍个两集出来，你们台放的时候，再按收视率百分比付钱？”
    周韵蹙眉道：“我没法答应你，我给领导写个报告试试吧。”
    “行，通过了再联系吧。”方南无所谓道。
    给番茄台做一档综艺，是话赶话，赶到这的，方南没指望对方一定会答应，周韵级别也不够。
    另一个，他也没想做后世那种大型综艺，符合这年代的，来个《男生女生向前冲》啥的完事。
    可别小看这档综艺，最多的时候，国内有十几档电视台同时再放类似节目。
    可火了！
    方南当年看的也是津津有味，尤其是穿着布兜的女生落水瞬间，他恨不得电视剧有暂停键。
    倒不是空虚到如此地步。
    纯粹的就是傻子赶热闹，好玩！

 第一百四十六章 针对宣传及关卡设计

    “我宣布《西虹市首富》于5月20号，也就是今天，正式杀青！”
    球场，《西虹市首富》导演方南话音一落，现场刹那间“哦..”成一片。
    方南不由翻起白眼，“娘的，搞得好像虐待你们一个个似的。”
    《西红柿首富》全程拍摄2个月12天。
    由于总制作费高达1200万，资金充足，衣食住行全部拉满。
    不说多好，至少住有空调，吃有大肉，这帮人不留恋就算了，还起哄，不知道有外人在？
    “方导，恭喜你啊。”华艺手握资金的监制率先上前道喜。
    虽然他带来的200万资金，被方南放烟花放了百十来万，但只要电影最终赚钱，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他的烟花至少听了个响，网上好评如潮！
    总比买了胶卷强。
    “郝监制，同喜，同喜，帮我谢谢两位王总。”方南握住对方的手一阵摇。
    与华艺不对付归不对付，只要给钱爽快，对花销也不计较，大家是可以精诚合作的。
    郝监制过后，博纳、英皇、光线三位监制也上前寒暄了一阵。
    和这三位，方南谈的更多是后续宣传和院线。
    英皇除外，肩负内地发行的博纳和光线，想把《西虹市首富》的档期安排在暑假档中旬，大约8月1号。
    档期挺好，方南没啥不满意的。
    可等他了解到2005年这个暑假档不仅有外片《马达加斯加》，《史密史夫妇》、《世界大战》。
    还有徐老怪的《七剑》，程龙的《神话》，顿时傻眼。
    塞满暑假档的这五部电影，没一部是好像与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别人想碰一碰，他暂时可没这想法。
    “要不和院线商量商量，要么提前，要么退后？”方南对两家发行方代表道。
    “我们已经做过评估，8月1号和《七剑》差两天上映是最好的档期。”
    “三部外片集中在7月份，《神话》在8月末，和《西虹市首富》有近20天缓和期，从04年春节档看来，国内电影市场已经能在同时段容下两部大片，我们和《七剑》应该没冲突。”
    博纳赵经理分析的头头是道，方南却眉头深皱，他记不得《七剑》票房多少。
    但徐老怪的《七剑》，绝对属于这个年代次一等的大片，片中明星云集，票房应该少不了。
    “《七剑》、《西虹市首富》档期前的是哪部片子？”方南问。
    “《世界大战》！”
    方南埋头沉吟：“汤姆克鲁斯啊，也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要不咱们联系徐老怪，看能不能搞一把联合对外？”方南望着赵经理、蔡宜侬等五人若有所指。
    他说到这便瞬时住嘴，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在座的都是人精，用不着他挨个去详细解释。
    而且，宣传上做手脚是每个发行公司的拿手好戏。
    此方面，好莱坞玩的更溜。
    啥摸黑对方电影里的明星主角，摸黑别人种族歧视，甚至烧胶卷的都有发生过，丁点不稀奇！
    “我没想错的话，你这个外是指....”
    赵经理与英皇代表率先醒悟，尤其是英皇派来的代表对这方面领会更深。
    毕竟香江电影也是繁荣过的存在。
    经历过的宣传龌龊更多，好莱坞那套学的更早。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别忘了，片子是国外的不假，但引进片子的公司是国内的公司。”
    五人在远离人群外的地方站定后，唯一女流之辈蔡宜侬出声质疑道。
    赵经理几人瞟了她一眼，眼里充满不屑，宣传手段没有什么好不好，只有有没有效果一说。
    只要达到效果，电影能赚钱，其它任何东西都得让路。
    想做正人君子，就别玩电影，因为你玩不起。
    “反正你们商量着办呗，需要我配合的叫我，最近我只会在浦江，横店两个地方。”
    丢下句话，方南奔向远处一直等着的黄伟明等人。
    到了地方叮嘱众人回去洗漱，晚上酒店吃杀青宴，方南径直走向自己的座驾桑塔纳3000。
    电影杀青了，其他人可以歇，他歇不了。
    不说已经在横店开拍的《天下第一》一趟没去过。
    番茄电视台与唐唐影视联合打造的综艺节目《男生女生冲冲冲》布置现场，他也一次没去过呢。
    赵经理几人脑袋挨脑袋暗搓搓商量怎么搞事时，方南开车到了边上：“k姐，我去水上乐园了，剧组器材啥的你等会带回去。”
    蔡宜侬点头，方南一溜烟冲了出去。
    大康水上乐园，方南到时，番茄台派来的策划正拿着方南的草图，指挥工人拼上最后一环大圆盘关卡。
    马大勇和几个武行，浑身湿淋淋的坐在乔木上抽烟。
    “你们啥情况，怎么不干活？”
    马大勇等武行在《西虹市首富》中用处不大，群演戏份一结束，方南就把几人派到了水上乐园，这边活轻松，番茄台还发工资。
    “南哥，我们几个试了试你设计的这几项关卡。别说，真有点难度，除了小余，我们几个没一个过关的，全成了落汤鸡。”
    马大勇腆着脸道。
    方家班排在末尾，今年才21岁的小余，余海，见方南看来，脸一红，害羞道：“不不不，南哥，确实挺难的，我只是运气好。”
    方南笑着瞅了瞅已经搭建了七七八八的六大关卡，升起了兴趣，伸了个懒腰，“我来试试。”
    和策划人员打过招呼，退到一边的工作人员，饶有兴趣的望着开始做热身动作的方南。
    关卡大部分成型通电后，他们不是没试过。
    但几乎和马大勇几人一个结局。
    这会巴不得瞅瞅一看就是大人物的方南的窘态。
    第一关：飞跃彩虹
    彩虹三角板与跑道有一水之隔，当人跃过水池踏上三角板时，需尽力掌握身体平衡，并快速跳跃到下一个平台，方南似乎连停顿都没有。
    让他们有些失望。
    第二关：幸运大转盘
    幸运大转盘由于还没通电，方南闲庭信步走了过去。
    第三关：步步为赢
    八个随即上下的高低杠，方南或一个铁板桥通过，或轻松的一弯腰，最终用一个前扑通过。
    第四关：摇摆多米诺
    脑袋抵住木桩五圈下来，方南稍一缓，便仿佛立在了摇晃的平台上。
    “我靠，南哥牛逼啊，下盘好稳，我就是这关落水的。”
    关卡外，已经站到水边上的马大勇连连赞叹道。
    “勇哥，你晚上少去那种地方，下盘肯定也像南哥一样稳！”余海红着脸道。
    马大勇甩手给了余海一巴掌：“你小毛孩懂个屁，你南哥夜夜笙歌不一样稳，我是缺少锻炼。”
    说话间，方南已经踏上第五关，幸福独木桥。
    这关求的也是个稳，必须站到中间才不会一直被晃悠下去，方南适应晃动节奏后，顺利踏上最后一关，第六关，冰雪秋千。
    两个左右按规律摇摆的大秋千，上面布满了增加滑度的泡沫。
    从第一个秋千跳到第二个，如果起跳力度太小，会因太滑抓不稳借力点而滑落，如果起跳力度太大，会因为太滑冲过秋千掉入水中。
    但方南显然没像策划写的那样又跑又跳，他是慢腾腾的一步一个秋千，轻松到了对岸。
    看的策划和马大勇一行人目瞪口呆。
    “方导，关卡是不是有问题？”
    方南绕到前方，番茄台派来负责这档节目的策划人连忙上前问道。
    方南摇头：“别拿我做例子，关卡没问题，这样刚好。我建议你们台赶紧打广告让观众报名，前几期奖品丰富一些，夏天举办这样的综艺最好了。”
    他给番茄台策划的这档《男生女生冲冲冲》，是按照尼尔森收视率收费。
    当收视率超过0.8%，底价100万自动生成，收视率每过一个点，多加50万，可谓简单粗暴。
    番茄台拿出这份合约时，方南想都没想就签了。
    搞这档节目不费神，不费力，就能把钱给挣了。
    即使收视率触发不了100万底价，他也就损失了个点子。
    水上乐园看了一圈，没啥毛病，又答应拍第一期时会过来后，方南领着马大勇几人回酒店参加杀青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视率爆炸了

    清晨。
    唐唐影视总裁蔡宜侬一早就里里外外忙碌了起来。
    公司搬迁在即，事情杂乱无序，她是焦头烂额。
    与之相反，屋檐下沙滩椅上的方南却保持一个姿势，还在闲情逸致的撸着一大一小两黑猫。
    “《西虹市首富》剪完了，那么大投资的《天下第一》还在横店拍着，你倒是去转转啊。”
    蔡宜侬实在瞧不下去了，指责一副七老八十，老太爷似的方南。
    大家都是股东，方南快活似神仙，她倒成了管家，成了打工人，太不像话了。
    “等几天再去，番茄台的《男生女生冲冲冲》要录制前两期了，我得去瞅瞅。”
    方南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实则背后慌的一笔。
    他不是不想去横店，是不敢去，去了咋办啊。
    现在去横店确实好吃好喝，有朋友对饮，晚上还有大长腿可以抗，日子不要太美。
    可高园园进组后咋办？
    一边曾璃，一边高园园，如果不露馅，以他的本事连着几晚夜夜笙歌肯定没问题。
    能把两女的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一旦露馅，那就真是鸡飞蛋打。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自个有王八之气。
    王八之气一出，管你还是女神，还是女生，还是女神经全部匍匐在脚下，舔他的脚趾头。
    而且，他这两位女朋友可也不是缺钱的主。
    甚至金钱观跟他都差不多，是钱够用就成，讲究的男人得有才华，得能和她精神上水乳交融。
    因此，没找到好办法解决前，他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当时简直猪油蒙了心，怎么会选这么个阵容。”
    沙滩椅上，生感骑虎难下的方南恨不得扇自个两巴掌。
    “你给番茄台弄的这档综艺真能行？唐唐还得仰仗番茄台，你别弄的太僵，影响两家接下来的合作。”
    将看过的文件交给员工装箱，蔡宜侬问起与番茄台的新合作《男生女生冲冲冲》。
    大康水上乐园，她抽空去过一趟，游戏的趣味性有。
    但也就那么回事，除非番茄台开出高额奖金吸引眼球。
    不然她都不知道看点在哪。
    当然了，番茄台认可方南的点子后，财大气粗没让唐唐影视先期垫资。
    可要是节目做不下去，两家再合作，番茄台大概就没那么相信唐唐影视，及方南了。
    这是一个软性的问题。
    “两三期下来，收视率突破0.8应该没问题，大概能小赚个百十万吧。”方南蹙眉道。
    蔡宜侬依旧不太放心：“什么时候录前两期？”
    方南道：“后天。”
    “到时我跟着去看看。”蔡宜侬颔首离开。
    不敢去横店，番茄台综艺还没开录，接下来两天，方南要么搁博客上回复网友评论。
    要么去蔡宜侬找的特效公司逛逛。
    《西虹市首富》唯一用到特效的地方，就是烟花那场戏，全城关灯而已，特效做起来不算复杂。
    方南想不到的是，蔡宜侬介绍的人他也认识。
    当年驻扎《倚天屠龙记》剧组，给《倚天》做特效，眉毛特浓的大眉，全名叫陆青。
    这人三十岁不到，学校出来就开始干这行，不过一直都在小打小闹，以价格低廉闻名影视圈。
    技术嘛，和按秒计算价格的国外特效公司比起来就是过家家。
    与香江、台湾、韩国的一些特效公司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
    胜在便宜，能完成简单任务，从而被蔡宜侬找上。
    再次相遇，方南主动和陆青交换了号码。
    他拼命往好莱坞编剧协会注册剧本，且都是科幻大片，特效是关键一环。
    陆青小猫没几只的特效公司，未来虽然未必帮得上啥忙，但平时聊聊特效啥的，也有助于给他提供思路。
    与陆青交上朋友，剩下时间，方南便用在应付网友上。
    网络、网友是他这两年能成功的最大关键。
    虽然他给一部分网友的印象不太好。
    但总的来说，网友对他还是比较乐观，亲近的。
    主要原因就是两个。
    方南这位年轻小导演丝毫不畏惧张大胡子，陈凯鸽这种声名远播的大导演。
    张、陈两人破坏当地景区生态，他说举报就举报，丝毫不怂。
    张大胡子因此与他交恶，接受采访时意有所指。
    方南就是干的做法让网友看了一场好热闹，自然乐意接受这位愣头青。
    网友不知道的是，张大胡子因为这场极其不严肃，没有纪律的做法，受到了处罚。
    电视台下了他的制作权。
    不过，早两月前已经制作好的《神雕侠侣》确实还没登陆电视台。
    这里面的猫腻，方南也琢磨不透。
    他有想过是不是央视也想趁这波舆论，拔高《神雕侠侣》的收视率。
    毕竟就算是央视，也想高价卖出二轮播放权，三轮播放权。
    至于方南对线凯哥。
    这方面的网络风波倒是不大，主要是张大胡子专美于前了。
    并且网络上一直早在传《无极》破坏景区生态的事，网友有了心里准备。
    网友之所以怂恿方南实名举报，无非就是瞧瞧方南的人设是不是能立住。
    是否是下一个嘴强王者！
    方南给出了答案，他真的不是嘴强王者。
    他真敢硬碰硬陈凯鸽。
    虽然人家凯哥哥一副“你特么谁啊，谁都能碰瓷我？”压根不惜搭理他。
    凯哥瞧不上方南，不与方南直接对线，网友失望，方南却又惊又喜。
    他这波操作，胆子不可谓不大。
    凯哥哥资格可太老了，圈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看似西北圈，却又和京圈联系紧密。
    这一回，他不仅无惊无险的躲过了，还又引得一波网友好感。
    即使官方对《无极》剧组的处理，网友不太满意。
    但对方南，网友是认可的。
    认可的结果，便是方南那丝毫没有文青小调的博客关注度一路飙升，直逼博客女王徐晶蕾。
    甚至给网友留下直爽性格的方南的口碑更好。
    徐晶蕾太假了，假文青，不如讲大白话的方南给人一种实在感，成了众多玩博客网友的共识。
    方南个人在网络上的好口碑，再有浏览他博客人数突破百万，倒也不是没有引来烦恼。
    第一个给他带来困恼的是公司总裁，兼他个人经纪人的蔡宜侬。
    面对蔡宜侬一脸笑容的“用你博客给我打几个广告”，方南当时就黑了脸。
    开啥玩笑？
    广告能乱打，吃的喝的用的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不就是他？
    想钱想疯了吧。
    蔡宜侬不死心，纠结着下了重利：“五五分成。”
    方南啥也没答应，直接把她给撵了出去。
    五五分成确实挺高，唐唐影视最红的艺人胡鸽，与公司的分成不过八二开，公司八，胡鸽二。
    但方南不想挣这份钱，容易出问题。
    网友对他的信任来之不易。
    窝在公司又待了两天，第三天周日晌午，方南和蔡宜侬、王亮直奔大康水上乐园。
    到地方一瞧，人山人海，把比赛场地围绕个水泄不通。
    三人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瞧，原来节目已经开始录制，好多人围着要么看热闹。
    要么准备报名赢奖品。
    电视冰箱洗衣机家电三件套的手笔可太大了。
    可惜的是，番茄台这是明显误解了方南设计的这套综艺的看点。
    “蔡总，方导！”
    为了这档全新节目能提振萎靡不振的收视率。
    番茄台直接把主持工作，派遣到了当家花旦周韵的头上，这会见方南三人过来，她笑着打起招呼。
    招呼完，方南问道：“观众反馈咋样？”
    周锦道：“挺不错的，你看都笑哈哈的，报名参赛的选手也是络绎不绝，一天下来，录两期没问题。”
    方南环绕了现场一周，“节目导演在哪呢？”
    “那边。”周锦指着主持台后边边角的遮阳伞。
    “我去瞅瞅，亮子，你换衣服准备下水，按我教的拍。”
    《男生女生冲冲冲》最大的看点是欢乐，不是啥奖品，而比赛途中的一个个的波浪也是最大亮点。
    这么说有点咸湿佬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方南肯定不会傻到叮嘱王亮往死里拍看点，这玩意稍微拍两个擦边球意思意思就成，太多，审核怕是都通不过。
    周韵陪着来到监视器前，番茄台的节目导演没盛气凌人的端着，方南搁旁边坐下，他主动聊起这档综艺的看点。
    看点？
    方南板起手指头。
    一：奖品。
    二：参赛选手上台前的自信，落水后的狼狈。
    三：方南隐晦的透露了一些小细节。
    四：闯关的乐趣，各种奇葩姿势落水的动作。
    第四项，方南特意提醒，一些地方得用慢镜头。
    回看完前几位干巴巴落败的选手，方南当即给主持人周韵出了个主意。
    选手上台前的采访，一定要注重表现她的自信，主持风格可以再放开点，活泼一点。
    方南交代完，周韵重回主持台，这回被节目组选上台的是位穿着短牛仔裤，白色t恤，有着胸器的女孩子。
    “你今年多大，来自哪里？”周韵一脸微笑。
    “我和刚才那个女孩一样，是本地人，她是我朋友。”
    “是嘛，你朋友在大转盘落水，你有没有信心超过她！”
    女孩颤颤巍巍道：“肯定能超过！”
    周韵微笑道：“你气势好像不太足啊，能不能对着我们镜头再大声一点...”
    “我可以！”
    “好，让我们拭目以待第三位挑战者....”
    女孩登上赛台，第一关颤颤巍巍的过了。
    第二关大转盘还没开始，她就跪在了转盘上，动弹不得。
    直到四仰八叉落水，引得围观观众哈哈大笑。
    这一切反馈到监视器上，方南和导演嘀咕了一阵，便选泽了让这个女生上电视，对方心里有数，方南也就不再参合。
    一连看了几位参赛选手，节目导演完全掌握到节奏后，方南和蔡宜侬、王亮选择离开。
    这档真人秀本就是方南提供的一个点子，他们适当关注一下也就够了。
    可没想方南到达横店的第二天。
    第四期《男生女生冲冲冲》的收视率爆炸了。
    晚十点同时段收视率全国电视频道，番茄台排名全国第一，尼尔森全国收视率高达3.3%！
    方南与番茄台0.8%收视率100万保底生成的同时，每多一个百分点增加50万元的策划费条约自动触发。
    凭借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点子，方南屁事没干赚了250万。
    把蔡宜侬蔡总羡慕的在个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方南本人倒是丝毫高兴未露，这么点钱有啥值得炫耀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拿这笔钱换横店两女孩的智商下降。
    横店影视城门口，方南硬着头皮下了车。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女同生起疑窦

    横店影视城明清步行街近在咫尺，方南停下来，摸出了手机。
    “嘟嘟嘟嘟”一串忙音响起，赵柱估摸着赵柱再忙，他又拨了马大勇的号码。
    万幸，对方接了。
    “马大勇，《天下第一》剧组现在啥情况？”方南找了墙角做贼似的蹲了下来。
    “？？”
    马大勇：“哦，南哥啊，哦，现在剧组是这么个情况，曾璃饰演上官海棠被曹公公打飞，等着那个叫霍建桦的来救....”
    墙角，一脸希冀，紧握手机的方南没等听完，“啪”一下按了电话。
    “马大勇这煞笔！”
    很是恼火的骂了一句马大勇，方南埋头踌躇进或不进时，脑袋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道倩影挡住了照射在他身上的阳光。
    方南抬头一瞧，来人一身碎花布裙戏服，手上拎着个灰布袋子，袋子表层印出的轮廓像个四四方方的饭盒。
    “哦，茜茜啊，你这干啥去？”
    见是刘茜茜，方南神色轻松的站了起来，还有闲心打量了一遍小丫头。
    小丫头长大了，长开了，仅有的婴儿肥也消失了，时光不留人啊！
    方南悲伤秋风间，刘茜茜一脸好奇道：“方导，还真是你啊，你蹲这干啥呢？”
    03年拍《仙剑》时，她认识了剧组同样话不多的曾璃，但才聊上几句，曾璃的戏份就结束了。
    《无名之辈》二次合作，两人对不上戏，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天下第一》三次合作，两人的亲近感一下拉近了。
    这不，她妈在外面房车炒了几个菜，她特意拿来等剧组开饭后，和曾璃边聊边吃。
    没想竖立明清步行街牌匾不远处，见了鬼鬼祟祟的方南，
    然后，她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戳到了方南心窝里。
    方南蹲这还能干啥，不敢进去呗，里面又是曾璃，又是高园园的，哪个女人身边也不敢多呆一会啊。
    多呆一会都容易出纰漏。
    时隔几年，二次被刘茜茜当坏人盯着，方南尴尬敷衍道：“没干啥，脚崴了，想着坐歇一会！”
    刘茜茜问：“那现在好了吗？”
    方南回：“差不多了。”
    刘茜茜脑袋一扬“那就进去吧”，方南瞬间一窘。
    一前一后进了明清街道，方南左瞧瞧右瞧瞧，心里顿时一喜。
    只看到被吊在天上的曾璃。
    没见着高园园。
    莫不是赵柱特意让统筹临时改了通告，想要再给他缓冲两天，把高园园那组调去了湖州？
    方南如是想着的时候，《天下第一》的拍摄停了下来。
    出品人、制片人、监制现身，剧组导演一应上下工作人员纷纷过来打招呼。
    好在这场戏没群演，要不动静更大。
    横店这块，方南可是名声之外。
    知道高园园不在，方南的心也就定了下来。
    一脸笑容冲吊在半空的曾璃招过手后，对导演黄伟明道：“伟明哥，辛苦了啊，《西虹市首富》刚结束，一刻不停的又跑来横店。”
    “拍戏咯，都这样。”
    黄伟明笑着客气了一句，让武行将女主演曾璃放了下来。
    方南来的巧，刚好到饭点，而他与曾璃又是老友，人老友相间，他这个导演少拍一条无所谓的。
    一身白色锦衣、披头散发的曾璃缓缓下落，方南急忙故作关心的问黄伟明道：“另一组今天拍的啥戏啊，你们吃饭啥的各吃各的？不会搞两种伙食标准吧？这可要不得。”
    “怎么可能，你看，这不过来了嘛，另一组在民居拍的室内戏啊，伙食没分。”
    黄伟明往远处一指的同时，满心郁闷，南仔这是得癔症了咋地？
    两人合作多少回了，竟然敢质疑他的人品。
    “啊！”
    方南惊了，定睛随着黄伟明的手指看去。
    远处，一身白色武士道服装的可不就是高园园？
    在其旁边同样装扮的应该是日国演员仓田保昭。
    再后面就是制片人赵柱领着的一帮工作人员。
    “我糙。”
    方南瞬间头皮发麻，赵柱这狗日的没改通告啊，这一下，可把我害苦了。
    方南的一颗小心脏，坐了火箭似的，生猛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发出声“咕咚”！
    “场务，放饭，放饭吧，给方导打一份菜，拿两盒白饭。”
    方南朝远处尬笑呆滞不动，黄伟明只好越俎代庖提醒场务道。
    与此同时，被武行解着威亚的曾璃对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方南意有所指道：“诶呀，吊的累死了。”
    两人虽然没公开，她也只是对家里老母亲提过方南，但不代表不能隔空撒娇嘛。
    方南扯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吊威亚确实是累。”
    他一句话没了后续，没上前帮忙解威亚，也没抚背关怀啥的。
    因为曾璃背后不远处的高园园，已经露出了明眸皓齿的笑容。
    “害，谈恋爱本来就累，还找了个这么榆木疙瘩脑袋的对象。”
    “你方南武行出身，又是剧监制，咱两又认识那么多年，上前赶走马大勇这帮大老粗，轻手轻脚帮我解威亚别人又能怀疑什么？”
    高园园在那笑，曾璃在那腹诽，方南则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不过，下一刻，知道要稳住心神，要不露怯的方南选择了主动出击。
    一脚踢在马大勇的半拉屁股上，方南骂开了：“马大勇，你个怂货，对女演员不能轻一点？解个威亚杀猪似的！全像你这样，哪个女演员还敢跟我合作。”
    “南哥，不就是刚才接你电话接迟了？至于找这种拙劣借口踢我一脚？”
    “你看你解钢丝还不如我呢，手都在抖。”
    马大勇看了看周遭一帮低眉顺眼的武行，以及一溜烟窜过去的赵柱，一脸孤苦无依道。
    “顶嘴，还敢顶嘴！”
    方南刚欲再踢马大勇，曾璃看着方南粗糙的大手说话了，“是诶，你咋回事，以前没见你有这毛病啊。”
    “别听马大勇瞎扯，哪有抖，就是大太阳底下热的慌，急的。”方南急忙辩解。
    方南话音刚落，高园园到底到了两人跟前。
    “今天是挺热的哈，还好我的衣服还露手臂，曾璃你们可惨了，戏服里一层外一层的。”
    丝毫没往奸情上想的高园园，驻足冲曾璃开口笑道。
    高园园诶，前不久参加戛纳虽然一无所获，但也足够让平时沉默是金的曾璃报以微笑回应了。
    “可不是，我可羡慕你这套衣服了。”
    两人一人一句聊完戏服，曾璃也安然拿开了威亚，走向刘茜茜那边准备吃饭。
    高园园亦是如此，不过她走向的是助理。
    两人同时走了两步一转头，看向方南：“诶，你要不过来一起吃吧。”
    方南脸上霎时间布满了一层汗渍，“呃，算了吧，黄导给我饭菜打好了，我去赵柱，马大勇他们那边吃，一样的。”
    说完，方南不管不顾的撒腿就跑，留下同时拧起秀眉望向对方的高园园、曾璃。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论时间管理的重要性

    六月，骄阳似火的夏。
    清明上河图景区人迹寥寥。
    明清街道某民居中的《天下第一》剧组却热闹异常。
    出品人、监制方南如同青天大老爷从天而降，他一句话便让剧组伙食费翻了一倍。
    除此以外，更让剧组一众大老粗兴奋的是。
    大美女高园园、小美女刘茜茜一改往日到饭点径直登房车的坏习性，与他们坐到一间屋子里吃起了饭。
    向来不嫌热的曾璃也从街道上移步到了民居内。
    虽然大家彼此保持了距离，但三大美女搂起袖子吃饭，从而露出的白藕似的手臂，小腿肚清晰可见。
    就这么一点，便值得一帮牲口口水横流了。
    而引发这一切异象的始作俑者方南却浑身不自在。
    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两女人正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从不同方位，不时瞟来。
    如此拥有敏锐直觉的他早察觉到了。
    大马力落地扇“呜呜呜”吹的人头疼。
    硬着头皮刨了口白饭，方南对身旁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青菜叶的赵柱没好气道：“别吃了，跟我出去一趟。”
    “啊，我这没吃完呢。”赵柱抗拒道。
    整个剧组，他是唯一一个能感觉到方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的人。
    他为方南与高园园的激情提供过方便。
    《天下第一》筹备之初，方南又向他隐晦的交待过其和曾璃的关系。
    目的不言而喻，为方南的下半身打掩护。
    这其中，有包括拉开高、曾两人通告，方便方南一一探班。
    拉开高、曾两人房间距离，方便方南可能的夜宿两女。
    随时提供高、曾动向等一些不可对人言的暗箱操作。
    可以说，他是方南的绝对心腹。
    可就是因为够心腹，知道的事，搞过的事太多。
    赵柱才有些害怕。
    哪天要是他这一系列骚操作被拆穿了咋办，方南脚踏两只船的事被曝光了咋办？
    方南铁定没事，他有钱有地位，啥漂亮女人找不到，而且老话都讲，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咋办？
    还不得被上位的某女人狂吹枕边风？
    即使随便一个女人也不愿让他这样的人呆在方南身边不是！
    这特么纯粹的老鸨啊！
    到时他还能落好？
    因此，他有些不太想参合这事。
    看着低眉顺眼细嚼慢咽的赵柱，方南不禁来气道：“吃啥吃，赶紧的，跟我出去一趟。”
    悄摸瞅了瞅远处不时投来目光的两女，一副快哭了的赵柱试着挣扎道：“南哥，你先去，我一会过来。”
    “快点啊。”
    叮嘱完，方南抬脚从已经吃完躺倒地上，准备休息的马大勇身上岔过。
    与此同时，刘茜茜催促眉头紧锁，端着饭盒的曾璃道：“曾璃姐，吃啊，我妈做的糖醋排骨挺不错的。”
    “你也吃。”
    方南出了民居，曾璃同时收回目光，利用夹排骨给刘茜茜的刹那，故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园园。
    没想，高园园也在看着她。
    又一次目光相对。两人眉头皱的更深，疑窦也更深。
    她们不是第一次见，方南在《倚天》剧组当副导演，曾璃去探班那回两人就见过。
    那一回，备受三角恋压力，从而想歪了的高园园还上演了一出搞笑的抢鸡腿戏码。
    想以此破坏她和方南的感情。
    却不知，她那会和方南只是朋友关系，所以让她感觉有些好笑。
    但今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高园园喊方南吃饭的语气，跟她一样随意，太过亲近了。
    念及此，曾璃不禁腹诽道：“今晚得问问，看他怎么说！”
    曾璃在不动声色的暗自揣测。
    同样心有怀疑的高园园也在心里嘟囔着晚上要拿捏一下自家男人，自家男人这个朋友明显想搞事，看自家男人的目光太暧昧了。
    明清街上。
    方南一直把赵柱带到最外围的街头才停下来。
    “对表。”随后，他便抬起胳膊道。
    赵柱懵了：“啊？对啥表？”
    方南不满道：“让你对，你就对，问那么多干啥！”
    “现在是中午12:20分，你们下午啥时候开工？晚上啥时候开工，明天早上啥时候演员化妆。”
    赵柱疑惑道：“下午14:10，晚上20:30收工，明早4：00演员上妆。”
    方南沉吟了声，又问：“你下午是一直在高园园那组，还是两个组窜来窜去？”
    赵柱道：“下午大概待在高园园那组。”
    方南颔首道：“那就准时3:00，你让你那组导演休息，你提前5分钟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
    大太阳下，赵柱挠了挠浸了满头大汗的脑袋，一脸懵：“打啥电话？让你过去干啥？”
    “别问，照做！”
    方南踢了一脚问个没完的赵柱，脑袋疯狂运转了几圈后，接着道：“晚上你们大概10点钟到酒店，那会我应该在高园园房间，然后你在夜里24:00到凌晨1:00之间再给我打个电话。”
    赵柱傻了，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忙了一天回去，半夜还得守着手机给你打电话，搞咩啊这是。
    没等赵柱相问，方南摩挲着下巴又道：“夜里这通电话你得找个大点的由头，要不我怕出不去。”
    赵柱已经彻底没了脾气，老板说啥是啥吧，谁让他摊上了呢。
    “找啥由头？”赵柱无奈道。
    “实在不行，你就说马大勇跑湖州赌钱，跟人打起来了。”
    “对了，这么说的话，你晚上得把马大勇调出去，给他点钱，让他找个电脑室玩一宿去，或者去别的酒店开房间。”
    讲完这一大溜话，方南整理整理了思路，发现还有漏洞，忙又给吴高打了电话。
    让吴高在下午15:20，16:00左右分别给自己打个电话。
    接下来，方南开始催促赵柱记时间，等赵柱背熟了，完全背了一遍，才放心回了民居。
    下午，14:10，《天下第一》按时开拍。
    民居某副导演的沙滩椅装睡的方南悠悠转醒。
    14:40，《天下第一》制片人，监制看着太阳太大，主动叫停黄伟明剧组，让演员休息。
    某处无人的犄角旮旯内，曾璃心疼的对方南道：“你看你啥事都没干，还能热的满头汗！”
    凑着在面前精致的脸上留下一吻，方南嘿嘿笑道：“我的火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冬天都能满身汗。”
    曾璃羞涩的一锤方南：“大白天的胡乱说啥，让人听见。”
    “这咋是胡说呢，看来以前你体会的还不深刻，今晚我多努力一点。”
    “就不知我今晚会不会成为你曾大美女的入幕之宾啊！”
    “死样，4018。”
    羞涩的又锤了一下方南，曾璃收敛笑容，瞟了一眼贱兮兮的方南，犹豫道：“你和高园园现在处的咋样？”
    插科打诨到现在，方南等的就是这一问，曾璃再不问，赵柱的电话都该打来了。
    “唉”的一叹气。
    方南苦大仇深缓缓道：“别提了，烦死了，你也知道三角恋绯闻的事。”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为了澄清绯闻，让他们两人和好，还跟她去京城的那一家酒吧给张东解释过，我记得那天还有苏友鹏、贾静汶。”
    说到这，方南停下来，打量了一眼曾璃，见她一脸好奇宝宝的神色，显然是信了，便继续道。
    “谁知道，我和苏友鹏、贾静汶被张东那一顿羞辱。”
    “我无所谓啊，那会就一破副导演，又没人认识。但陪我来的苏友鹏、贾静汶咋办，人家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通，我气不过就上台唱了以前写的《曾经的你》，试图让张东以后别总瞧不起咱们演员！”
    说到这，方南又停了下来，一点没听到重点的曾璃急了：“说啊。”
    “后来当然是我赢的满堂彩，谁知张东一怒反倒和高园园分了手。然后，大概就是从这会开始，高园园认识到了我的才华，从而在不久后，对我穷追猛打！”
    曾璃蹙眉道：“然后你就答应了？”
    方南故作不满道：“说啥呢？答应了不就坐实三角恋了？我还能做人不？再说，后来咱两结合了，就更不能动歪心思了。”
    “什么结合，难听死了！”原本还在找方南破绽的曾璃红晕布满脸上。
    稍倾，她强打精神道：“那她现在就这么追着？”
    “那人家追不给人家追？自己守住本心呗。而且，你也要付一定责任！”方南睁眼说瞎话道。
    “关我啥事？”
    曾璃懵了，好好的，怎么成她这个局外人的不是了？
    方南一抹脑袋汗渍，故作埋怨道：“我说我不来横店，你三天一个电话偏怂恿我来，我怕的就是这出，你看，你是不是疑神疑鬼了？”
    曾璃想了想，发现自个确实暗示过方南好几回，想他了，因此，她还真不好针对方南的埋怨说啥，只好道：“呃，那你现在回去吧。”
    “来都来了，明天走吧，再说我也想了。”方南腆着脸偷摸捏了捏曾璃的翘臀。
    “嘀嘀....嘀嘀嘀....”
    曾璃拍开方南的粗手：“别闹，你电话响了。”
    “赵柱这怂货可真会找时间。”
    掏出手机，方南一边光明正大的骂着赵柱，一边点下接听键，相当不满道：“你闲着没事给我打啥电话！”
    “啥？镜头拍出来模糊？是不是胶卷潮了？不是？那啥问题？我去看看，我偶尔来一趟还帮你们看这玩意，没空！”
    说完，方南直接撂了电话，含情脉脉的看向曾璃，两只爪子又要向后攀去。
    “诶呀，你赶紧去吧，自己投那么多钱，咋还不当回事？我这边马上也开拍了。”
    “不太想去，高园园在那。”
    “那也得去啊，还能避她一辈子？不给好脸色就是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给她好脸色，什么人啊这是！”
    方南抿嘴不甘道：“唉，烦，那行吧，那我去一趟。”
    转身，方南刚扯出一个弯弯的嘴角，便被刘茜茜看了个正着。
    方南一惊：“诶呦，你走路咋没声啊？啥时候过来的？”
    “导演喊开拍了，我叫一下曾璃姐。”说完，刘茜茜好奇的瞅了一眼方南：“你刚才怎么笑那么怪？”
    “我啥时候笑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闹！”
    方南双腿齐蹬，一溜烟窜了出去，留下一脸迷惘的刘茜茜。
    她今年都18了，在方南眼里竟然还是个小丫头！
    明清步行街尽头，一间布置成日式厢式的房间内，方南和赵柱接上了头。
    “咦，歇着啦！”
    方南避过高园园的清冷目光，好奇的看向这一组的叶导演。
    叶导：“南仔来啦，嗯，刚拍完一场打戏，赵制片让休息一会。”
    方南耸肩道：“哦，那你们歇吧，这地方我好久没来了，出去逛逛。”
    走了没多远，方南往一间没人的民居内一窜，高园园果不其然跟了上来。
    “吧唧吧唧”
    推开方南，浑身瘫软的高园园埋怨道：“干嘛啊，刚补完的妆，画过的唇线，全被你抹完了。”
    方南不管不顾又楼上高园园轻盈的腰肢：“哎呀，这不是小别胜新婚嘛，我想死了。”
    高园园冷笑道：“切，当我好骗是吧，别以为我没见着曾璃看你的眼神，豁，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方南放大了瞳孔，一脸震惊道：“真的假的？唉，这傻女孩，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好像比我们还大两三岁呢，还纠结我这个名花有主的人干啥呢！”
    高园园惊了：“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是怀疑曾璃对方南有那么点意思，或者两人早有激情。
    但刚刚只不过是诈一下而已，却没想真诈出了大瓜！
    不过听方南的语气，好像是曾璃一厢情愿啊！
    “这都多少年了，2001年做邻居的时候我们认识，处着处着，我就感觉她看我有些异样，《无名之辈》酒店表白失败后，没想她还没死心。”
    方南一脸苦恼的或真或假道。
    眼见方南说的信誓旦旦，高园园顿时傻眼：“啊，还有这事？”
    “可不是，这事你可别对外人讲，不管曾璃咋样，她都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当年也辛亏她介绍我去《倚天》剧组，不然，咱俩还走不到一起呢，她算是咱俩的月老！”
    高园园不敢置信的瓮声道：“我也没发现你有啥优秀的啊，曾璃那么漂亮还能瞧上你！”
    不怀好意的“哼哼”了两声，方南一把托起两块山丘，故作凶狠道：“今晚定要让你见识到我的长处！”
    “嘁，今晚我锁门。”
    心里疙瘩暂时解开，高园园不由恢复成了恋爱脑，与方南打情骂俏起来。
    “得，那我连夜回浦江了，今天被你这么一说，我总感觉曾璃在背后瞅着我，怪不自在的。”
    方南一边装腔作势，一边意有所指道。
    方南这么一说，高园园也苦恼不甘道：“曾璃咋这样啊，她那么漂亮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
    方南眉头一扬，表情不无嘚瑟道：“这下知道你男人多优秀，多有才华了吧。”
    “切”一声嘲讽之后，高园园一扬漂亮的脸蛋，自得道：“嗯，我老公确实挺有才华的！”
    两人搂着腻歪了一阵，吴高的电话来了，见方南有正事，高园园不再挽留，只是把房卡塞到了方南兜里。
    离开高园园一组，方南又在黄伟明组逗留了几十分钟，吴高电话又来。
    临走前，方南冲曾璃道：“梨子，吴高、老杨喊我吃饭，晚上我可能晚点回去，你记得给我留门啊，再迟也给我留着，我保证不负今晚，不负卿！”
    曾璃白了他一眼，又“啐”了一口后，道：“别净讲乱七八糟的，少喝点！”
    晚十点不到，《天下第一》剧组收工，房间藏人，高园园饭都没吃便回了屋。
    二小时尽心，相拥着睡去，方南瞅着腕表时间快到24:00，忙把关机的手机开机，，一溜串信息跳了出来，他也不敢回，坐等电话。
    24:20，赵柱的电话来了。
    “喂，啥，马大勇这狗日的又赌钱？还跑到湖州去赌，看我这回不给他腿打断！”
    方南的呵斥声惊醒了高园园，“大半夜的怎么回事？”她问手忙脚乱穿起衬衫的方南。
    “马大勇又惹事了，被人围在了湖州，我得连夜去一趟。”方南道。
    “啊，半夜去？”
    方南颔首道：“嗯，你睡吧，去完湖州我大概直接回浦江了，电影宣传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园园一脸担心的坐了起来：“你别去打架啊，差人钱给人钱。”
    “知道，知道，睡吧啊，别担心，别给我打电话，我要安心开车，事情处理了，我给你发信息。”
    双唇亲上高园园额头的一刻，方南心里竟然多了一丝愧疚。
    但稍倾，这股矫情就被他给甩了出去。
    越是好女孩，他越不放手，即使在这两段感情上，他违背个人准则，撒了很多谎。
    但他知晓，这个世上，比他更渣的人还有很多。
    他是渣渣南，但还有渣渣渣南，渣渣渣渣南！
    下午回来，方南已经找过一回曾璃的房间，这会在静悄悄的走廊里一拐一绕便到了门口。
    推门，门开。
    “吃饭，怎么把手机都关了？”曾璃还没睡。
    方南一边解着刚扣上没两分钟的衬衫纽扣，一边笑道：“吴高呗，非和老杨开玩笑，说今天谁都不开机，谁开机谁就是怂货。”
    阻止曾璃开灯后，方南把自个脱了个精光后，冲向洗浴间。
    被窝里，曾璃揉了揉手里的一坨：“今天好像精神不足。”
    方南抿唇心累道：“喝酒了，缓一缓就好，说会话。”
    他在隔壁玩了三回，歇了几十分钟又要再战，驴也没这么能干啊！
    【省略800字】

 第一百五十章 其实，我是你姐夫

    凌晨。
    不再生龙活虎的方南望着艳光四射离开的曾璃如是想着。
    这一夜，他腰酸了，腿也软了。
    劫难却也算过去了。
    且另有收获的是。
    由于他和赵柱、吴高的精心配合，曾璃对高园园升起了一股埋怨。
    高园园同样对曾璃多了一股厌恶。
    接下来两人应该是坐不到一块去了。
    念及此，一夜未合眼，精神明显萎靡不振的方南多了股亢奋，翻出包里工作用的手机，笑意盈盈的打了通国际电话。
    “颜红，在老美的地盘上呆的还舒服？”
    颜红去美利坚有段时间了，物色歌手推广他的两首歌之外，另外还为他登记《地心引力》剧本。
    以及购入电影《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的改编版权。
    《西虹市首富》是根据1985年的《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改编而来。
    一夜暴富的点子甚至可以再往前追溯好些年。
    但不可否认的是，暴富的点子，电影全来自于好莱坞。
    因此，版权购入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方南当初写剧本时，原准备让在美利坚的蔡宜侬出钱买版权，最终版权归唐唐影视。
    谁想蔡宜侬一声不吭的回了国，这会只好由颜红拿下，版权归了他个人。
    聊了一会，知晓颜红花20万美元购得版权，也帮他登记了好了《地心引力》，方南又拨通陆青号码。
    交待陆青带团队入驻《天下第一》剧组，做出两段样品出来瞧瞧，方南这才撂了电话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半下午，看到外面太阳西斜了。
    方南不敢怠慢，匆匆洗了个澡，悄没声息的拉开房门。
    没想刚出门，就被隔壁房间出来，扎着马尾，一身白色吊带衫，踩着人字拖的刘茜茜给撞上了。
    “嘶，你咋在酒店的？”方南懵了。
    这小丫头简直快成他克星了，蹲墙角被她发现，从曾璃房间出来又被她发现。
    自个身上是被装了定位还是咋地？
    关键的是，他这一下全露馅了啊，一晚上窜来窜去白忙活了。
    刘茜茜可不是赵柱那样的自己人！
    他早几年就认识这小丫头，又合作过几回，心知刘茜茜是个有着双重性格的小丫头片子。
    不熟悉的人，这丫头就是时刻抱着书本，外人眼里娴静的小美女。
    熟悉的人，这丫头闹起来却是很疯的小美女，保不齐哪天聊疯了，再把他给卖了。
    更让方南焦心的是，刘茜茜对她妈是好的过份，说啥是啥，有啥有啥那种。
    而他与刘小丽可是早有嫌隙。
    “嘶”
    倒吸了口冷气，方南瞧向刘茜茜的眼光变得作摸不定起来。
    先那啥再那啥有点过分，不至于。
    但也得想辙让刘茜茜闭嘴，尤其是对她妈闭嘴。
    方南在思忖怎么收买。
    看到方南从曾璃房间出来，意识到什么的刘茜茜却熊熊燃去了一颗八卦之心，“你和曾璃姐.....”
    刘茜茜叫曾璃姐，方南眼睛不由一亮，一边目光柔和到“是滴，就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是你姐夫”，一边伸手试图往刘茜茜的小脑袋瓜拍去，以示亲近！
    刘茜茜伸手阻挡住方南粗糙大手的同时，啐道：“呸，谁是你小姨子！”
    她喊曾璃叫姐，是因为同一个剧组投机、谈的来，方南想玩这一套沾她便宜，门都没有。
    小丫头不吃这套，方南不由急了。
    酒店走廊不时有人经过，两人搁这扯个没完不对头。
    “不是就不是吧，你别跟别人说今天这事就成，尤其是你妈！”
    他说到这，左顾右盼，还瞟了瞟刘茜茜身后的房门，生怕刘小丽跟闺女一样，突然冒出来。
    眼见方南魂不守舍，觉得自己抓到把柄的刘茜茜不由一翘嘴皮，小嘚瑟道：“不说也行啊，那你得答应我件事！”
    “啥事？快说啊。”方南催促道。
    刘茜茜咧开小嘴笑道：“你上回在电话里分析国内影视市场，分析的太粗糙了，你给我详细讲讲！”
    “在这？肯定不行！”方南脑袋摇个不停。
    “那我们去外面，反正我就是要去外面的。”
    方南无奈：“行，行，走吧，刚好我也得赶紧走了。”
    两人分开一前一后出了酒店，上了车，方南先找到赵柱说的电脑室把马大勇给拎了出来。
    见到方南，马大勇唉声叹气不断，搞得方南莫名其妙。
    追着问了几回，马大勇才避着刘茜茜给方南套起耳朵：“婚姻是男人的坟墓，女人是男人羁绊，兄弟才是真的情义！”
    “马大勇你这个怂货是不是看了一晚上的葬爱家族!这都啥乱七八糟的！”
    骂了句马大勇，方南先把刘茜茜送到了图书馆，她原本就是出门买书的。
    下车之际，刘茜茜问方南两人道：“你们平时不看书？”
    马大勇脑袋摇的似小孩手里的拨浪鼓，他就一糙汉子，与书本无缘。
    刘茜茜又看向方南。
    “走吧，我陪你去买几本。”
    方南也看书，他不抱书本的话，上辈子干不到执行导演。
    只不过他是看用的着的书，学英文了，看英文辅导材料。
    想抱摄影机了，看有关镜头语言、运镜方面的书。
    想干导演，学画分镜图了，他就看素描有关书籍。
    他的学历是不高，但他看过的书还真不少，只是可能比较单一。
    随着做了伪装的刘茜茜进了图书馆，两人分道扬镳。
    再接上头，刘茜茜抱着一本《在天堂遇见的五个人》，方南和马大勇则揣着一堆导演类、摄影类、词曲类各方面书籍。
    刘茜茜扶额无语道：“你看的完嘛你。”
    方南白眼一翻：“取长补短懂不懂，这里面有很多都是纸上谈兵的，只能给我提供思路。”
    这一堆书里，他真正想瞅瞅的还是作曲类书籍，写了那么多歌，得再加强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至于镜头语言方面，他已经有了自己一套行为标准，想改不容易。
    找了个角落坐下，马大勇顶着空调呼呼大睡，方南两人则一边看书，一边不时聊上几句。
    不过，与往日相反，两人的这通聊，多为刘茜茜开问，方南结合当下情况解答。
    有时他也会稍微透露一些先进理念。
    比如未来的国内影视市场如何如何庞大。
    当然，这一切是他根据当下的影视发展，从而得出的个人见解。
    但通过刘茜茜瞅他的小眼神，方南得知，他这通真真假假针对两人行业的瞎bb，那也算学识渊博了。
    “邀歌？”
    临了，面对一脸希冀邀歌的刘茜茜，方南蹙眉道：“我这倒是有首歌没人唱，就不知你愿不愿意唱？”
    “歌名叫什么？”
    “《卡路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公司

    刘茜茜对《卡路里》有兴趣，方南便和马大勇又在横店多留了几天。
    他原本并没计划将创作101的团歌《卡路里》加进《西虹市首富》中。
    想着用一首约德尔人调的《膨胀》做插曲完事。
    谁想刘茜茜被他三言两语整的重视起国内市场了。
    甚至出声邀歌。
    方南一琢磨，刘茜茜的《卡路里》加进电影里也算个卖点，事也不复杂，如果能多少加一些票房肯定是极好的。
    毕竟刘茜茜是国内当下最火的新生代演员。
    所以他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叮嘱刘茜茜以最快速度录好歌送到唐唐影视，方南和马大勇往公司赶去。
    他离开前，唐唐影视已经在搬家，新公司住址在闵行莘庄金都路上，靠近虹桥机场。
    方南去瞅过一次，新公司四平八稳像个大仓库，他印象不深。
    无非就是空旷，空间大，走路可以横冲直撞了。
    倒是公司门前的马路两边的风景，让他印象深刻，又靓又白的大长腿瞧的人眼花。
    开车载着马大勇于下午到了武康路，院子里冷清了许多，自顾自收拾好东西，方南拎着猫窝走出房间。
    对这里，说没有一丝留恋也不可能。
    毕竟在这里度过了两个春节。
    他搁门前感慨间，斜对面的和他一样常住公司的韩芝芝过了来：“方导，你也是去新公司？可以载我一程？”
    “你东西多不？”方南问她。
    与曾璃一样，韩芝芝也是他曾经的邻居。
    只不过，她早先利用人的手段为方南不喜。
    但她好歹也是唐唐旗下公司艺人，现在又属于是帮他挣钱，再像以前那样拒之千里也不太对。
    何况，韩芝芝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没有像上回那样一上来就脱衣服。
    韩芝芝笑道：“不多，只剩粉丝寄来的几个布玩偶。”
    方南颔首道：“那应该坐的下，你收拾上我车吧。”
    几年下来，因为身材样貌姣好，又会说话，经营博客，常在公司剧里出演女配角的韩芝芝也有了个人粉丝。
    她粉丝不像胡鸽那么多，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公司确实有收到过她粉丝寄来的信件和玩具。
    这一点，方南心知。
    呦呵着让没啥物件的马大勇接过韩芝芝手中等人高的玩偶熊，方南三人直奔停在武康路的桑塔纳3000。
    “南哥，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是刚从浙省回来？”
    开往金都路的车上，副驾驶位的韩芝芝好奇道。
    打着方向盘的方南刚要说“是从湖州赶回来”。
    后座的马大勇已经一脸讨好的叭叭开了：“是啊，早知道芝芝你也从横店赶回来搬家，我就让南哥载你一程了。”
    “不是啊大勇哥，剧组前两天不是再传你在湖州那个...所以被人堵了嘛？”
    说到这，韩芝芝不禁一脸羞涩的小声道。
    《天下第一》是唐唐影视成立以来投资最大的一部电视剧，韩芝芝听说是有几千万。
    这么大的剧，蔡宜侬怎么可能不往里面安插自家艺人。
    所以啥胡鸽、袁红、刘思诗，包括她韩芝芝，全公司艺人都有份出演。
    袁红在戏里饰演的皇上，她和刘思诗在里面饰演的是郡主，只不过戏份没刘茜茜的郡主多。
    既然在剧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方南去了横店。
    又怎能不清楚马大勇湖州赌钱被拦，方南去救的事。
    但今天看来，事情好像不太对啊，马大勇毫发无损不说。
    听他口气，他和方南好像也是刚从横店赶回来。
    可这几天，她明明没瞧见两人出现在剧组。
    “呃，赌钱啊，啊，哈哈...”
    差点露了马脚，后视镜里，方南的眼光又仿佛要杀人，马大勇连忙尴尬的一阵嗯哦啊！
    韩芝芝一头雾水，但多少也知道这里有啥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大概还涉及到公司大人物，导演——方南。
    所以她留了个心眼，嘴上也不再问。
    梅陇金都路科技产业园名头很响，但入驻企业现在还没几家，新搬来的唐唐影视都算纳税大户。
    方南三人到时，甚至受到了镇领导的热烈欢迎。
    瞟了眼拿掉他身上彩带的韩芝芝，方南与领导握了握手，随即诧异的瞧向蔡宜侬。
    “你来的巧，我们正接受领导视察呢。”蔡宜侬一语解开方南心里的疑惑。
    方南无语，只好吊在大部队后面跟着转。
    这一转悠好处倒也不是没有，公司各个部门的方位算是记了个大概。
    新公司唐唐影视的布局是【凹】字形，走进公司大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前台的logo墙，墙上用銮金大字写着唐唐影视。
    分走两边，依次过去为储藏间、道具间、服装间、拍摄器材间、化妆间、造型间、试镜间、一个个空间较小的演员休息间。
    另一边则是对外宣传部、财务部、艺人管理部、市场部、创意策划部【编剧室】、电视剧制作部、电影制作部、行政管理部。
    两条道走到最后，正对大门的一边又是会议室、总裁办公室、总经理室、艺人经理室、张国力导演办公室、方南导演办公室。
    再之后，中间的大段空白，已经摆上白色办公桌的部分便是普通职员办公场所。
    这会，已经有很多职员忙碌开了。
    吊在人群外的方南一间间办公室走过去，不禁会心一笑：“嘿，有点样子，地方空荡了，气势却出来了。”
    陪领导逛了一圈，并送走，方南这才有空把车开往新公司后面的小区。
    住的地方，他估计自己住不长。
    拍《西虹市首富》的时候，他答应过檀宫的房产经纪，拍完电影，他会入手一套檀宫里的别墅。
    说到做到，电影一结束，他便申请银行放贷，过一段时间房子就能到手。
    新别墅和京城的四合院走的不是一个风格，属于是欧式风格，他暂时还没去细细看过。
    檀宫里的别墅就剩那么几套，看与不看没啥两样。
    而且这回，他是悄咪咪的买，谁也没告诉。
    毕竟老话都讲‘狡兔三窟’，第一窟被高园园知道就算了，第二窟再暴露实属不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宣传大战开启

    京城，七月，某餐馆。
    方南与徐老怪、孙红蕾、张菁初握手后双双坐下。
    说啥呢，一上来暂时没说的！
    方南和徐老怪毕竟是第一次见，为了宣传彼此电影才被双方背后的发行公司安排坐到一块。
    但比起方南没啥可说的个人导演履历。
    徐老怪的履历可太厚了，也太多值得说了。
    方南不敢说全部耳熟能详。
    但能一连串讲出《蜀山》、《蜀山传》、《黄飞鸿》、《黑侠》、《刀马旦》、《笑傲江湖》、《青蛇》等多部徐老怪导的电影的大概剧情。
    因此，方南率先开了口。
    “徐导，咱们这次联手对付老外...”
    他还没说完，徐老怪笑着出声打断了，“方导，我也是老外！”
    “啊？”方南一愣，随即想起徐老怪是越南人，小时举家搬来的香江，美利坚读的书。
    “不好意思，我指的老外，是好莱坞电影，并不是单指个人。”
    方南话音一转说完，瞧了瞧一脸微笑的徐老怪。
    徐老怪要是再跟他掰扯，他就得和这人说道说道了。
    你徐老怪家在香江，成名香江，不说对整个香江有多少感情，至少得遗憾香江电影的衰落吧！
    香江电影为啥衰落，一帮电影人为啥全部跑来内地？
    还不是因为好莱坞抢占了全球电影市场，尤其是抢占了东南亚电影市场。
    从而让你徐老怪的电影，香江电影一蹶不振？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恐龙虐了你们一遍。
    卡车司机詹姆斯卡梅隆的大船又碾压了你们一番，你徐老怪不愤慨，不嫉恨，我方南都瞧不起你！
    当然，香江电影人墨守成规，不思进取，再有电影工业差距致使好莱坞电影肆虐国内电影市场也是一方面原因。
    但咱们不能怂，不能被打趴，得跟好莱坞那帮人干不是。
    何况，我们两家这次还是本土作战！
    “没事，你继续。”
    徐老怪没介意方南将他说老外，而是微笑着翘起腿，掏出雪茄盒，从里抽出一根递给对方，又递给孙红蕾。
    他对方南还是挺有兴趣的。
    吴晶嘴里，这位年轻人威亚玩的不错，懂得的拳脚招式和李连结有的一拼，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
    值得关注。
    接过徐老怪递来的雪茄，方南又道：“我的意思是，除了今天这场摆拍，电影上映后，咱两去影院看一场对方的电影，互相在媒体前用力夸一夸对方，不用不好意思。”
    电影上映前的宣传，其实就那么回事。
    要么吹，要么反串黑，可劲炒作就对了。
    只要能把观众吸引进电影院就算成功。
    当然了，他也不是无底线的吹，硬生生把多数观众心里的大烂片吹成神作，那是自取其辱，也在透支个人信用。
    吹的标准至少质量合格吧。
    他的《西虹市首富》和徐老怪的《七剑》应该算得上一部及格电影。
    徐老怪呵呵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过得先麻烦你在29号看一场《七剑》了。”
    “一定，一定，咱说好了嘛。”方南笑回道。
    谈妥互捧，又拍完照，四人边聊边开始动筷。
    期间，主要还是方南和徐老怪在那聊电影。
    未来的颜王孙红蕾只负责举杯喝酒，他这会还没本事参合两人的话题。
    张菁初倒是不时插科打诨。
    但这女人这会的名声太臭了，方南有心避让。
    他都搞不懂《七剑》发行方把张菁初安排进来干啥。
    别《西红市》这边没出绯闻，《七剑》那边先把他和张菁初搞一块去了。
    传说中，这女人就好导演这一口。
    而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新锐导演，
    和徐老怪愉快的吃了顿饭，第二天，《七剑》和《西虹市首富》便拉开了宣传架势。
    第一日宣传，两家宣传方便把这一场聚餐放在了网络头条上。
    电影《七剑》方的宣传标题多为《香江大导演徐克密会内地新锐导演方南》、《徐克取经导演方南，论网络宣传的重要性》。
    《徐克、方南、孙红蕾、张菁初秘密聚餐》。
    而《西虹市首富》发行方在方南的干预下，则提前整出了uc标题党的那套。
    《可怕：方南的偶像竟然是他....》
    《震惊：方南徐克坐而论......》
    《罕见：方南、徐克把酒言欢，他们竟然在聊....》
    两家发行方虽然把牛皮吹上了天，效果却也是杠杠的。
    众多网友的关注，把方南的博客差点挤崩溃。
    渣浪见缝插针，活学活用立马发了个标题为《震惊13亿人，博客用户突破.....》
    方南都惊了，渣浪后面这是有高人啊。
    学他耸人听闻的标题党行为学的飞快。
    不过，方南这会没空搭理它，博客系统维护一结束，他便匆匆为《西虹市首富》打起广告。
    别说，喜欢逛他博客的网友对他的新电影还真挺有兴趣。
    有些看过《无名之辈》的网友，甚至还帮着安利给好友。
    方南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个人自来水？
    其实，他有预料过不久的将来，会出现个人自来水这幅场面。
    毕竟他在网上的所作所为还是挺亲民的。
    基本上网友问的，他能说的都会含蓄说一些。
    类似怎么拍戏、怎么吊威亚、怎么当好群演才不被骂等问题，他得闲的时候，还写过长篇文章给网友讲解。
    方南没想到的是，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自个原本琢磨怎么也得有个四五部好口碑电影作积累，才能形成个人自来水。
    没想自己第二部长篇就受到了如此优待。
    要知道因为长了个大众脸，关注他博客的基本都是钢铁直男，指望钢铁直男帮忙宣传电影可太难了。
    但也就因为他的影迷多为钢铁直男。
    才没有多少人去扒他的私生活，让他活每天的有滋有味。
    “唉呀妈呀，激动。”
    方南激动的后果，便是巴巴上传了一段视频。
    宣传嘛，得趁热打铁。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卡路里卡路里...燃烧我的天敌！”
    刘茜茜的《卡路里》一经上传，方南正琢磨少了舞蹈缺了股味，博客上的直男们先叫嚣起来。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
    “我糙，阿南，你这啥歌，太特么有穿透力了，尤其最后一句。”
    “唱歌的是刘茜茜？”
    “刘茜茜会唱歌？”
    “南哥，这是电影主题曲？”
    直男们叫嚣的同时，这段视频更是引来好些刘茜茜粉丝，一时间，全国好些电脑屏幕上响起一句尖利的“燃烧我的卡路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卡路里》火了你敢信！

    七月暑假开端。
    视角专注：渣浪、网易、搜狐、56视频、土豆的网友会发现一首名为《卡路里》的歌风靡各大网站。
    但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
    《卡路里》的一夜流行竟然要归功追求新鲜时尚的减肥人士。
    她们将这首歌比美于平衡板、swithing、杠铃操、搏击操、踏板操、动感单车、肚皮舞、普拉提、拉丁舞、瑜伽。
    被称为2005年第十一项有助于减肥运动。
    只不过，《卡路里》作用的不是身体，是脑回路，是变法的强制洗脑，强制你减肥。
    随着国内新一代崇尚时尚、减肥的人士率先把《卡路里》从虚拟网络带进现实世界。
    《卡路里》极为欢快的曲调慢慢往全国各地延伸。
    .........
    网友：
    宅男：我特么快吐了，我刚解决温饱，你们却已经嚷嚷着减肥，这难道就是阶级差距？
    直男：这几天听这歌快听吐了，大街上、公园里都是，以前慢腾腾跳排舞的现在都改跳快节奏舞了。
    乐意接受新鲜事物的影迷：就我一个人觉得南哥新歌的节奏听的挺舒服的？
    路人：这歌确实挺魔性的。
    恨铁不成钢的路人粉：方南真特么鬼才，明明有本事写更好的抒情歌，他现在写的这叫啥鬼玩意。
    孝子：南哥，我妈让我问问你，《卡路里》这首歌有没有舞蹈。
    刘茜茜剧迷：方导，能不能帮我家茜茜写一首好歌！
    白嫖党：求mv，求mv，有mv一定去电影院支持《西虹市首富》。
    渣浪博客官方认证《快乐大本营》主持人何炯：方导我向你邀歌！期望您能带着作品上我们的《快乐大本营》，去年《无名之辈》您没能来很惋惜！
    官方认证导演、演员徐晶蕾：个人觉得《卡路里》很不错，音乐需要阳春白雪，也需要阿里巴人。
    官方认证创作型歌手汪风：《卡路里》节奏欢快，歌词蕴含意味且朗朗上口，是方导众多不可多得的好歌之一。
    我是张靓影：方导你好，我是新人歌手张靓影，我很喜欢你的歌，我用你的《体面》参加了芒果台《好声音》的录制.....
    我是周笔畅：南哥你好，我是新人歌手周笔畅，我用你的《她不懂》参加了芒果台的《好声音》录制，希望你能看到....
    官方认证黄小明：唉呀妈呀，导演，《西虹市首富》啥时候上映，等不及看西虹市周润发了。
    .....
    《西虹市首富》插曲一夜流行，方南、发行方博纳、光线、制作方英皇、唐唐影视、华艺欣喜之余，更是卖力宣传。
    【电影只看《西虹市首富》，一看就暴富】
    【8月1号看《西虹市首富》，来年变首富】等红色横幅挂到了公交车上，挂在了京城郊区的杂货店上，学校院墙上。
    单横幅制作一项，两家发行方就拿出了两百余万元，制作横幅数万条，动员挂横幅人数数千人。
    比起全国高达数百座城市，这个钱可能是杯水车薪，但和《无名之辈》看不到的宣传比起来，方南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这笔账让他看到了东西。
    当然，这大概也和他把《西虹市首富》的发行打包给光线、博纳有关。
    和《无名之辈》不同，《西虹市首富》谈发行之初，方南就和蔡宜侬商量好了把发行整个打包出去。
    原因简单粗暴，玩不过人家。
    《无名之辈》后来的300万宣传，蔡宜侬派了会记去博纳查账，查到现在也没个破绽，再纠结这些没用，说到底还是自个没发行能力，这笔钱由得发行方坑。
    这种无奈之举，方南也不愿意多干。
    《西虹市首富》上映在即，他没空和蔡宜侬掰扯这些，等电影下映，他就得老话重提。
    蔡宜侬如果还对搞发行、院线态度模拟两可，方南就得自个着眼未来。
    《西虹市首富》这部过于超前的电影，在他心里可算不得多好的电影，他的后招都安排好了。
    到时一旦跳出去单干，他半年内就能为新公司搞出两部系列电影。
    银锭桥胡同28号院子里，方南坐在电脑前浮想联翩。
    一首《卡路里》搞出这么大声势，他自个也没想到，甚至这个世界他都有点看不懂了。
    因为他，渣浪提前搞出了啥官方认证，优先定死了娱乐圈明星身份！
    因为他，汪风买了自己的歌却在疯狂舔他！
    因为他，连广场舞的节奏都提前变的欢快起来，大秧歌，几人一组的联动舞大有提前退场的架势！
    “造孽啊”
    深深叹了口气，方南敲击键盘针对网友留言开始一一评论。
    回何老师：您这个字太贵重了，受之有愧！
    回白嫖党：mv会作为电影彩蛋出现。
    回孝子：舞蹈正在排练，会由作为电影彩蛋出现。
    回徐晶蕾：谢谢徐导喜欢《卡路里》
    回张靓影：希望你能在《好声音》八月份的总决赛上拿到好成绩。
    回周笔畅：....
    “嘀嘀.....”
    “喂，k姐啥事？”
    “啊，没过审，开啥玩笑？”
    卧室里，握着电话的方南一脸懵逼，再有一个月，《西虹市首富》就该登陆院线与观众见面了。
    蔡宜侬竟然打电话来跟他讲电影没过审，这不扯嘛？
    没放映许可还搞个屁啊。
    方南一把抓起床上的白色衬衫，怒气冲冲走出卧室，话筒里蔡宜侬叫嚣的“等我过去一起去瞅瞅”全成了耳旁风。
    《无名之辈》当初也没过审，后来是由一位老领导发话才拿到许可证。
    《西虹市首富》又来，方南刹那间就感觉憋屈。
    他这几年，丁点没学国内五六代导演拍成本更小的地下电影，走国际路线赚钱成名。
    是他没那个本事？
    并不是！
    他脑子里有货，技术也够，没拍的原因，一部分是不想给领导留下喜欢搞事的污点。
    另一个，是他知晓这种地下电影拿到国际电影节上，即使导演本身没有抹黑的意思，玩的是纯粹的艺术。
    但并没法阻止观众的想法，外人可能会通过电影来了解背后很多事，从而产生一种不容人辩解的误解。
    所以，方南这些年憋着一直没这么干。
    慢慢从武行一路滚到现在，可好不容易拍上电影，一会这个不行，那个拿不到上映许可，这能不憋屈么。
    我他么是真的，老老实实的在拍观众喜闻乐见的喜剧题材电影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争执

    局子不大，300人不到。
    方南针对找到发放上映许可办公室时，里面也就四个人。
    他这趟来带着怒气，愤懑。
    但脑子还算拧的清，岗亭进来后一直没有大喊大叫。
    面对办事人员的“你是方南”，也是心平气和的点了点脑袋。
    但等对方说完理由，方南来火了。
    啥叫宣扬财富？
    啥叫容易扭曲年轻人价值观？
    既然害怕我带坏小朋友，为什么不划出一个条条框框出来，让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做，那件事不能做？
    我不就不会犯这些错误了？
    还不是条条框框一出来.........
    方南的一席话轰的听他申辩的小科员外焦里嫩，这是要作死啊，是准备步入姜闻后尘，也弄个5年，来个哥俩好？
    办公室里其他三位科员全部掉转了脑袋，目瞪口呆的望着方南。
    他们向来怕的是五代六代那帮家伙，这帮人无所顾忌，不打招呼私自带着作品出国参展，常搞得他们焦头烂额。
    但现在又多了个害怕的。
    一个真敢跑这里怒眼圆睁，拍他们办公桌的人。
    这种人看上去就是特么一愣头青啊！
    以往有带着怨气过来的导演？
    有。
    来过这里的老资格导演，大导演、制片多的是。
    但人家都数只是通过小声抱怨、插科打诨让片子尽量少剪一点，或者不剪，搪塞着让片子上映就成。
    哪有敢拍桌子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方南你也不要激动，片子只是有一些瑕疵，不是说不能上映。”
    负责《西虹市首富》等电影事宜的科员刚说到这，办公室内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清瘦，眉毛长长的老头。
    这人岁数比他上辈子岁数估计还得大上十几二十多。
    这人方南认识，文化座谈会上常出现，在局里是副职。
    科员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老头冲方南不容置疑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跟我说。”
    “哦”一声后，方南故作委屈的埋头跟上了。
    方南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的这幅作派，看的办公室四科员牙痒痒，可又没处说，方南的年龄确实比他们要小很多。
    二十多岁的年龄和他们比起来可不就是小孩子么。
    老头的办公室不算奢华，甚至还有个老式木架茶柜，一张四人座的棉沙发。
    方南在棉沙发上坐下后，老头也在自个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今年多大啦？”他问方南。
    “26岁。”方南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老实道。
    “难怪火气这么大！”老头轻笑了声，看了眼方南又道：“当上大导演了，扬州老家回去过几次啊？”
    方南一愣，随即道：“还是01年的时候回去过一次，这几年只是年底了汇些钱回去。”
    老者一出现，方南就有猜测过这是让《无名之辈》过审的那位老人。
    但他没料到，老者貌似还和扬州有啥千丝万缕联系。
    “那你说吧。”听方南讲完年年年底往老家汇钱，老者看不出喜怒，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说啥呢，反正我就是不服，我只是喜欢拍电影，没想要往电影里掺杂什么，就是让观众看个乐，要是这也不行，那我到底要拍啥？”方南委屈开了。
    “想不开，说明你的精神层面还不够高，你电影出现那么多钱的镜头，不是弘扬财富是什么？”
    “别说我没想弘扬财富，就算我想.....”
    说到这，方南瞟了眼老者，硬着头皮，大着胆子道：“那您怎么看今年春晚上那首《恭喜发财》？”
    05春晚，香江刘德桦先生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大唱“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这咋说？
    想一夜暴富明明是全世界每个人心头热衷的事，非得纠结我电影里的镜头干啥呢！
    针对全国的春晚可以放声唱发财这些，我电影出现几个钞票镜头也不行？
    方南剑走偏锋的一句话，让办公桌后面的老者语气一滞，半天没接上话。
    缓过劲来，老者语气平淡道：“你有本事，你今年去春晚上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唱出什么花来！”
    “我不稀罕上啥春晚，我就想我的电影能上映？”方南执着道。
    他不热衷从幕后走到幕前，春晚啥的，毫无兴趣。
    更关键的是春晚为了不至于失误，都是闭麦唱，有为个人准则。
    方南对春晚表现出不屑一顾，老者终于升起些许火气，一拍桌子道：“回去做你的电影宣传去，以后勤勤恳恳做人，多用电影弘扬国家文化。”
    一听这话，方南顿时眉开眼笑着起身：“哦，知道了。”
    只等轻轻拉开门，又带上，他身体里的那股小孩子气才一闪而逝。
    “唉呀妈呀，演戏真的累，尤其是搁大人物面前演戏更累，好在这关终于过了。”
    华夏，说到底是个人情社会，即使是管他们这帮人的局子里，只要掌握好火候，也是能讨到一些便宜的。
    要不就不会有谁谁谁受到上面重视一说呢。
    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方南迎面碰上了个熟人，他也不知道陈凯鸽认识不认识他，反正两人对视后，未免尴尬的他优先伸出了右手。
    两手握上，陈凯鸽好奇道：“你就是方南？”
    “您好陈导，我就是方南。”方南笑着点头道。
    两手分开，陈凯鸽蹙眉道：“你炒作的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点？”
    方南懵了，这人老小孩嘛？
    是要学他刚刚插科打诨那一套？
    哪有一上来就这么硬邦邦说话的。
    最重要的，他啥时候用实名举报来炒作了？
    他没那么下贱。
    陈凯鸽率先生恶言，方南也不惯他，嘴角一牵扯道：“陈导，您能不能注意些景区生态保护？”
    冷笑质问后，方南收敛笑容嘲讽道：“老话讲：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这代人毁了前一代人种的树，又不思根植，那我们下一代的人怎么办？
    “我无所谓啊，我光棍一条，你有孩子了吧，你得为你孩子想想。”
    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方南大摇大摆的从一脸猪肝色的陈凯鸽旁边走过。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没想过要和这人交朋友。
    做人做事，明显不是一个路数！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震惊：阿南竟然是主角

    “嘀嘀，嘀嘀......”
    “喂，我是方南。”
    “呃，林浩啊。”方南拽出高园园身下被压得发酸的右臂。
    “等你电话等了半年，怎么现在才打来，钱凑齐了？”
    “成，银行账户发我，最迟明晚到账。”
    摇了摇右臂，方南“嗯”了两声又道：“合同寄到浦江市闵行金都路大学生产业园536号唐唐影视股份制作有限公司。”
    甩开手机，方南不禁感慨，等了半年的《疯狂的石头》终于要开拍了，林浩这小胖墩也要熬出头了。
    国内除了他方南，将又多出一位成功导演。
    “谁啊，天还没亮就打来电话。”床上，高园园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好奇道。
    《西虹市首富》开启全国宣传模式，他是昨夜才住进方南的28院。
    方南擦了擦眼角：“林浩，认识不？”
    高园园翻了个身，面朝方南，并再次抓过方南右臂抱在怀里，方才慵懒道：“认识啊，看过他的《绿草地》。”
    “那就行了，别抱着了，我出去练会。”方南挣脱着右臂。
    高园园仰面朝下，用整个上半身子压着方南的手臂，瓮声娇憨道：“就不让你走！”
    方南呵呵一笑，一声“看招”右臂青筋暴起，将高园园整个上半身拽离了床面，没想高园园顺势如八爪鱼似的爬到了方南背上。
    “赶紧下去哦。”方南没好气的拍了拍两瓣翘臀。
    抱紧方南脖子的高园园乐呵道：“就不，除非你唱首歌哄我下去。”
    方南顿感无语，一大清早唱啥破歌。
    无奈，只好背着八爪鱼似的高园园下了床。
    他和高园园年龄相仿，再一块时间长了，做腻了，便和很多情侣一样打打闹闹。
    而他和曾璃再一块时间长了，做腻了。
    他俩是一个泡茶，一个写剧本，暧昧了，最多凑上前来个小嘴，倒没啥吵吵闹闹的事。
    曾璃比他还大上三岁，29了，多了女性的知性美，少了少女的顽皮天真！
    背着八爪鱼到了三进院子，方南在不久前支棱起来的木人桩前停了下来，“等会被肘击可别怪我。”
    尝过方南的力道，当时痛的龇牙咧嘴的高园园噘嘴道：“那我下去，你把你脚上拖鞋给我。”
    方南没辙，只好脱了鞋子光脚站到空地上，然后在拖着下巴的高园园的注视下，对着木人桩一顿“邦邦邦邦”。
    木人桩不适合用来练狗拳，但练臂肘、膝盖等部位的硬度效果杠杠的。
    围绕木人桩连着打了一套南派的洪拳，方南喘着粗气收工，高园园一脸崇拜道：“老公，下回咱拍功夫片，你自己当主角！”
    方南失笑道：“拉倒吧，没想过。”
    纯粹的功夫片受众太低了，学张一某、陈凯鸽、冯大炮拍《黄金甲》、《无极》、《夜宴》这种大制作古装动作片，回本又太慢，得不偿失！
    不如多倒腾几部小成本喜剧赚钱打基础。
    打完拳，两人也没了睡意，洗漱后出门吃了个早饭便各自行动，直到下午两三点才出发同一个地点——海淀ume华星影城。
    选择京城唯一一家ume影城举办《西虹市首富》首场宣传，图的就是便宜，场地几乎不要钱。
    这家影城建成不过两年多，也不出名。
    要等到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登陆国内，观众才会发现，“哇”，去ume看《阿凡达》那才叫牛。
    为啥牛，因为人家拥有全国第一张imax银幕！
    不过现在，这家以vip房、贵宾房卖高价电影票的影城得免费对《西红首富》开放场地，才能拿到博纳、光线手里的播放权。
    打车一路到海淀，方南害怕影城人多，想让司机把车停在对面的双安商场。
    到地方一瞧，人傻了，路边上乌压压的人头，脚都插不进，别说停车了。
    “商场搞促销？”大马路中央被迫下车的方南满腹疑问。
    摩肩擦踵往影城方向挤了没几步远，他这才晓得，现场这么多人竟然全是想着参加《西红首富》首映礼的。
    “没想到黄小明、高园园这对组合竟然引来这么多人，这两人真是找对了。”
    方南一边满头大汗往里挤，一边嘴角裂开乐呵着。
    至于这么多观众是不是为了高园园、黄小明而来，那还用说？
    总不会是来看屁知名度没有的沈滕的吧。
    “挤尼玛呢你挤，挤到前面就进的去？”
    “娘的，你是来支持我电影的，我不跟你犟！”
    凶狠的瞪了眼眼镜戴的歪歪扭扭的青年，方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他得赶紧进去安排工作人员撇开一条道来，好让后来的演员能进来。
    方南这一路蛮横过去，倒是方便了一路跟随着他的人。
    眼镜都被挤歪的青年更是笑开了花，吊在方南脚后跟寸步不离。
    垫脚越过头顶，终于看到影城门口的保安，眼镜青年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当影迷也不容易啊，这种场面不是人受的。
    大夏天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又热又臭，一般人真受不了。
    “阿南要是线下和网上两副做派，我以后再不可能当他啥影迷了，太他么遭罪了！”
    眼镜青年嘀咕着推正了自个眼镜。
    现实里，王海兵是海淀大学一条街某大学中的一位学子。
    网络里，他是关注方南博客的百万众之一。
    暑假没回家的他之所以来这里遭罪，原因很特么奇葩，方南通过博客翻他牌了，给他留了言，解答了他的提问，然后他脑子一热就来了这里。
    而此刻，现场有许多人都是因这种奇葩理由来的。
    他们不是为了啥黄小明。
    也不是为了女神高园园。
    纯粹是被方南给勾引来的。
    今天这场没有组织的聚会，真正的主角是被蒙在鼓里的方南，或者说现场很多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没人能想到方南在网上的所作所为，竟然会引得大批钢铁直男跑来电影宣传现场。
    影城门口，终于触摸到保安衣角的方南大声道：“开门，放人进去！外面这么热，有人中暑咋办！”
    一个脸部皮肤被晒的有些黑的男人教育自己，一肚子火的保安不禁冷笑道：“你特么谁啊就放你进去，等着，时间没到。”
    方南语气一滞，保安不放人，确实是自身职责所在，他不好多说。
    但一路挤过来，方南心知事态严重，因为就是他这个身体强壮之人，一路过来，都累的够呛。
    因此，他也顾不得啥身份暴露了，直接吼开了：
    “我是方南，《西虹市首富》导演方南，赶紧联系你们经理，或者电影宣传经理张燕过来，你如果不去，等会有影迷出了事，我肯定让经理把你开了！”
    “嗡嗡嗡”
    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方南周边的人先炸开了锅，频频瞅向方南，外围有精神尚佳的人甚至一蹦三尺高，大喊道：“阿南那个掉毛在哪，让我看看长啥样子！我就是来看他的！”
    “？？？”
    脑子里装了一串问号的方南转过脑袋，现场瞬间安静，一帮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看我的？”方南指向自个。
    现场异口同声：“是啊！”
    方南表示震惊，他竟不知道自己成了今天这场宣传会的主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导演心，主角命

    方南自曝引爆现场之后，当下就有影迷通过不多的影像记忆，确定他是真的方南。
    刚气焰嚣张骂了一句方南的保安坐不住了，着急忙慌的拿起对讲机一顿嗷嗷叫。
    稍倾。
    收到命令的保安期期艾艾道：“那个，方导，我们经理只说放你一个人进来，上面的会场还没布置好。”
    “放屁，全放进去，你看看外面人热成啥样了？”
    如此节骨眼上，保安还在纠结经理命令，满头大汗的方南彻底忍不了了，火冒三丈的一撸衬衫袖子，十分不满的骂开了。
    一见方南如此，他周遭身后的一众人纷纷跳脚响应，各种污言秽语齐上。
    “草泥马，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出来站一会试试！”
    “就是，你一个小保安人方导都说话了，你怕个屁！”
    “阿南，我支持你先进去干他一顿！”
    “以后我来你家影城看电影我就是狗！”
    “麻痹，把你们经理叫来！”
    他们中很多人是因为离电影发布会近，又闲的发慌，才想着跑来瞅瞅方南私下长啥样。
    压根没想过会遇到这么多同道中人，受这场委屈，早特么怒火中烧了。
    如今一见方南帮他们出头，全部大喊大叫鼓着腮帮子骂开了。
    众人怒火之盛，吓的里面的保安脑袋一缩，颤抖着打开了门锁。
    门开，方南返身大喊道：“大家伙听我说，咱们排好队，依次进去，暂时先在一楼歇会，大家帮帮忙不要乱，过会，我请现场所有人喝饮料。”
    “我靠，阿南，真的假的？请所有人喝饮料？”
    面对质疑人群，方南频频笑着点头：“真的，真的，请现场所有人喝饮料，双安商场就在对面，大家不用怕我找借口买不到。”
    “都别吵，都他妈排队啊，早点进去凉快凉快...”
    “排队，排队，等会白喝方导的饮料...”
    随着有组织经验的大学生下场，三条队形迅速列好，方南大手一挥，人群鱼贯而入。
    而方南自个则往门边一站，维持队形供人观看的同时，还不时抽空迎向一张张手，搞的跟领导检阅部队似的。
    “哎呀方导，你不能在外面找个地方先坐会，往人群里挤，出了事算谁的！”
    门边上，方南正看着影迷鱼贯而入。
    与他有过一次合作，和影城经理一块匆忙赶来的张燕反倒率先开口抱怨起来。
    原本就一肚子火的方南越加来火了。
    别说他就一刚有点名气的小导演。
    就是名气再大的导演，也不敢让互相践踏这种事在自己的电影宣传会上发生吧。
    今儿真出了事，他方南、主办方和电影《西虹市首富》没一个能落好！
    想到人员被践踏，被热晕等等后果。
    方南也顾不得张燕是博纳的宣传经理，冷脸怒道：“你们知道外面人多容易出事，不让影城早些开门？”
    “诶，阿南！”
    “诶，你好！”
    变脸与叫他的人打了个招呼，方南继续冷冷的望向张燕。
    张燕来气道：“上面还没布置好，这么多人进来，搞乱了咋办。”
    “能搞多乱？这一个个又不是小孩子。再一个，就是今天宣传会不开，那也不能让来的观众出事，什么是轻重缓急分不清？”
    工作没被肯定，先遭合作方导演训了一通，张燕气的一扭身走向电梯。
    经过门口听到方南这一席话的影迷，心里却纷纷为方南翘起大拇指。
    截止现在看来，方南这人不错，能处！
    气走张燕，方南又叨逼了影城经理两句，这才掏出手机打给蔡宜侬。
    “什么？多少？500箱饮料！”
    影城人多进不去，蔡宜侬领着刘思诗逛起了对面的双安商场。
    正愉快挑选裙子呢，方南电话来了，一开口就是500箱饮料，吓了她一跳。
    蔡宜侬边上，刘思诗局促问收起手机的蔡宜侬道：“k姐，方导买这么多饮料干嘛啊？”
    她加入唐唐影视快一年了，一年下来，小打小闹客串了好几部戏，可惜没啥水花。
    但蔡宜侬对她一直挺不错，说过好些体己话。
    诸多体己话里，夹杂着关于方南的又多，这会一听方南要买500箱饮料，她不禁好奇。
    “干嘛？他就是有两钱瞎折腾！”
    鄙视完暴发户似的方南，蔡宜侬匆匆奔向商场经理室。
    鄙视归鄙视，事还得办，电影宣传期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闹内讧。
    影城内，方南席地而坐陪一众影迷聊了不超半小时，蔡宜侬领着双安商场里的工作人员进来了。
    成箱的饮料现身，现场再不是方南影迷，再是来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对方南升起了一股好感。
    方南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感受到了尊重。
    感受到了来自朋友般的友谊。
    不过方南这位朋友可没法再陪聊了，参加电影发布会的宾客越来越多，作为导演得上楼迎客。
    博纳总裁于东来了。
    光线的王长天也来了。
    英皇来的是负责内地投资的总经理。
    再有就是被蔡宜侬、黄小明坐陪的华艺老二王磊。
    “方导，《西虹市首富》大卖啊！”
    两人握上手，王磊一脸笑意，丝毫没把以前那点疙瘩表现出来。
    再瞧方南，他也笑的灿烂。
    华艺在他这里，就是一工具人，出钱为他担风险，想要电影宣发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他愿意合作。
    但应该只此一次了。
    《少年杨家将》即将上映，华艺和蔡宜侬的蜜月期走到了尽头。
    和一众大佬寒暄结束，又和央视主持人经微唠了会嗑，方南在个人座位上刚坐下，张燕跑来。
    “你的影迷太多，座位加了也不够！”
    张燕此话一出，方南前后两边的王长天、于东、王磊。
    以及后排的主创沈滕、黄小明、高园园、柳言等演员。
    和受邀而来的主持人经微、嘉宾刘茜茜母女、刘思诗、胡鸽、黄泽，还有赵柱等工作人员全部面面相觑。
    特么的？
    这啥意思？
    方南【南哥】的影迷太多？
    王磊以及一众人全部懵逼。
    他们从不同方向进影院时，楼下确实有很多现场观众三三两两坐在地上，霸占楼梯瞎扯着，喝着饮料。
    王磊当时还在嘀咕博纳、光线两家发行公司舍的下死手。
    竟然花钱雇来这么多人，今天效果好的话，他以后也学着试试呢。
    然后这一场幻想就被张燕给打破了！
    全方南的影迷？
    扯什么蛋！
    不仅王磊不信，便是黄小明等一帮演员，甚至高园园其实也不敢相信张燕的话。
    诚然，他们不是出道多年的大牌电影明星。
    但不至于粉丝没方南多吧。
    她们可是幕前演员，方南是只有一部作品的幕后导演。
    方南的博客人数是吓人。
    可那是网友好不，懂不懂啥叫虚拟网络！
    所有人看傻子似的看着张燕时，方南蹙眉说话了，“让工作人员下去商量，愿意站着的站着看，不愿意的让人回去。”
    王磊：一声轻笑，暗道：“吹牛逼！”
    王长天：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看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于东：深深忘了一眼张燕这位下属，合伙演戏，还是早狼狈为奸想着跳槽，糊弄鬼呢。
    黄小明、胡鸽：瞟了瞟身后，可惜观众席空荡荡，没法分辨谁是谁的粉丝。
    刘小丽：白眼一翻。
    刘茜茜：面露恬静笑容。
    赵柱：装傻充愣脸，每回南哥要装逼，他都逃不掉，今儿个好不容易没找上他，他得安分点。
    高园园脸颊烫烫的，“方南这死人演戏演上瘾了？也不怕丢人！哎呀，羞死了。”
    主持人经微：瞟了眼方南，有心问下面真全是他影迷，还是假的，好等会针对宣传，但最终摇头放弃了。
    张燕：“那就没别的问题了，观众马上入场，发布会20分钟后开始。”
    观众鱼贯入场，《西虹市首富》第一场宣传拉开帷幕。
    闪光灯下，主持人经微上台。
    “大家好，我是电影频道主持人经微，受邀参加《西虹市首富》宣传发布会，我和在座各位的心情一样，深感荣幸......”
    说完开场白，经微招手邀请方南及主创人员上台。
    一身紧俏白色职业裙装的高园园起身上台，现场观众一阵起哄，“女神”声不绝。
    一身黑色西服，扎着黑色领结的黄小明起身上台，现场观众吹起口哨。
    一身黑色西服的沈滕上台，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卧龙凤雏上台，掌声更稀疏了。
    “两位王总，于总，刘经理，不好意思，我上台了，你们慢慢聊。”
    前排，方南躬身对几位大佬说完，又朝胡鸽几人打了个招呼后，直起身子准备上台。
    没想现场观众瞬间爆发出一股躁动。
    “啪啪啪”
    “吁.......”
    “阿南.....”
    “方导....”
    潮水般的掌声，起哄声、呼喊声响彻整个发布会现场，方南诧异转头时，直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属于男性的阳刚的荷尔蒙气息之浓，让他心惊，“我糙，这就是钢铁直男？”
    方南震惊，王磊更惊。
    这股子劲道，现场上千人还真是个人方南影迷？
    王长天又一次换了个舒服坐姿，心里念叨着，“票房应该差不了！”
    于东稍稍释疑了，他基本确定现场观众真的是冲方南来的。
    而不是张燕背着公司和方南密谋！
    刘小丽呆滞的看着依旧一脸恬静的闺女。
    已经登台的黄小明艳羡着望着台下。
    还是新人的刘思诗小嘴微张，心潮起伏转过了脑袋。
    “嘶..”
    蔡宜侬人都傻了，这是一瓶饮料的威力？
    如果不是一瓶饮料的威力，那她得多悔啊！
    当年她可是一眼相中方南可以当演员的，只不过承诺的是男配角。
    如果当年承诺男主角，方南以演员身份进了唐唐影视，公司还不得赚飞？
    要知道，一个导演一年顶死才拍一两部戏，甚至更久。
    演员可不一样，演员只要有名气，一年拍个四五部戏玩似的啊！
    “我的天，看今天这架势，方南是主角的命啊！”蔡宜侬一连懊悔！
    坐在自家老板身后的柳言双眼流露出一股倔强。
    未来，她一定也会让这样的场面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要红！
    一定要红！
    平复心情走到一半，方南回头一瞧，刘茜茜坐在椅子上没动身，不由笑着招手道：“茜茜，你也上来！你现在可不得了，那句‘燃烧我的卡路里..’可是红遍大江南北！”
    “让我们有《西虹市首富》主题曲演唱者刘茜茜！”
    台下微笑退缩的刘茜茜在经微介绍后，无奈一撂红色裙摆上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彩蛋之掐腿阿南

    掌声呼声喊声萦绕耳畔。
    主持人经微再傻也明白，今天这场电影发布会的主采访对象要换人了。
    比起黄小明和高园园，方南能打开话匣子，显然更让现场观众期待。
    因此，当刘茜茜笑说，她和《卡路里》不是导演真正想隐藏的东西。
    导演本人才是《西虹市首富》最大彩蛋，经微忙在一众演员笑声中，将目光转到方南身上。
    “所以说方导，你除了刘茜茜和《卡路里》，到底还隐藏了什么啊，我和现场观众都很好奇，是不是！”
    经微的俏皮引导，引得台下观众纷纷响应。
    紧挨主持人坐的方南只好拿起话筒，笑道：“其实也没隐藏什么，就是小小客串了一把。”
    《西虹市首富》里，他把柳建南的饰演者换成了有小发哥之称的黄小明。
    这么一来，有一段剧情就不好请台湾那位姓王的男歌手了。
    另外他也不想请。
    请不来发哥，又不想请姓王的。
    方南只好厚着脸客串一回夏竹心里的实力偶像歌手——方南！
    此提议由高园园发起，并得到当时现场包括蔡宜侬等一帮人轰然叫好。
    方南只写词曲不唱歌，没有高园园提议，别人都快忘了他是一位词曲作者。
    没辙，方南只好客串了一把电影里的偶像歌手方南。
    并假唱了歌曲《膨胀》，总时长一分钟左右。
    方南说完隐藏大招，观众席一阵嗡嗡嗡。
    方南会写歌写曲，他们知道，侵权官司才完结几个月。
    博客上，也有很多歌手给方南留言，说是唱了他写的歌。
    但方南亲自唱歌，没啥人见过，听过。
    外界一直有传方南曾经在什茶海酒吧一条街各个酒吧中，通过唱歌大杀四方。
    并留下一段‘掐腿阿南’的美誉！
    可见过的人毕竟少数。
    高潮唱不上去，频频通过掐腿唱歌的所谓的‘掐腿阿南’一直名声不显。
    因此，当方南透露电影里客串唱歌的消息，期待感瞬间拉满，现场嘈杂一片。
    “哇，这真是隐藏的大招，方导客串唱歌，光这一项，就能值回票价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
    回完隐藏彩蛋，方南将话筒递给身旁的沈滕，变相示意主持人给主演露露脸。
    经微会意，笑问道：“沈老师，你是怎么被方导选中出演男一号的？”
    “不不不，我不是啥沈老师，大家叫我沈滕就好。”
    惶恐拒绝老师称呼，沈滕笑道：“我是在演剧场的时候，方导找上门的，后台我们老板跟我说，方南找我演男主角，把我吓一大跳！”
    沈滕一副受惊的小表情，和俏皮语气，引得台上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方南也笑。
    不过他笑的是，未来大概会有很多人说沈滕是被他给发掘的。
    至于沈滕经他揠苗助长，未来会不会再成为喜剧演员！
    方南丝毫不怀疑。
    喜剧是演员演出来的不假。
    但有些人天生为喜剧而生，说白了就是长在了观众的笑点上，沈滕就属于此列。
    应付完主持人，沈滕左看看，又瞧瞧捉鸡把话筒递出去的动作又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主持人经微笑着解围道：“下面还请我们的导演回答我们心里的疑问。”
    方南无奈，只好再接过沈滕手里的话筒。
    “方导，你既然在《西虹市首富》露面了，未来还会继续客串？或者说，咱们直接甩开膀子从幕后走到台前！更加贴近你的影迷！”
    “大概要让主持人和大家失望了，客串《西虹市首富》是特殊情况，想请的演员没能请来，我本人以后还是会专注幕后，希望大家多关注我的电影！”
    “好可惜！自己的电影也不能客串？”
    方南冲追问的经微笑道：“还是尽量不客串！我喜欢做幕后工作。”
    “那咱们更加要去电影院支持《西虹市首富》了，因为方导出境的电影看一部少一部，说不定还是绝响！”
    经微此话一出，方南不禁高看了她一眼。
    果然，还是电影频道的女主持有东西，脑子转的快，又紧扣命题不动摇。
    时时刻刻在引导现场观众走进电影院。
    发布会走到中途，终于到了播放宣传片的环节，有许多观众等的就是一睹为先这一刻。
    大银幕上，码成小山般的红色百元大钞一经出现，现场“哇”成一片。
    “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沈滕说完台词，挖掘机往下倾泻钞票的行为让现场发狂。
    “我糙，我特么头一回见到挖掘机倒钱！”
    “谁不是呢！”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酒店只对会员开放.....”
    “一个月50万行不行？”
    王多鱼神一般的讨价还价引得现场哄堂大笑。
    宣传片尾声，音乐停了，王多鱼一脸嘚瑟的坐在镜子前，电影《功夫》中，给周星星理发被讹，饰演酱爆的演员作为理发师站在其后。
    王多鱼：“给我做个发型....”
    酱爆：“先生，你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你看着办，我就一个要求，发型必须值10个亿！”
    “嘭嘭嘭”
    “八月一号，《西虹市首富》陪大家开心过暑假！”
    宣传片戛然而止。
    “啪啪啪...”
    笑声掌声中，方南带领一帮演员弯腰鞠躬落座，采访继续，
    接下来，几人针对宣传片回答了几个问题后，《西虹市首富》第一场宣传完美结束。
    但方南几人的宣传旅途才刚刚开始。
    京城、浦江、深圳超一线城市走完，他们又奔向金陵、杭州、武汉、成都、苏州、长沙等一线城市。
    去的地方包括学校、电影院、广场、商场超市、酒店等。
    整个七月后20天，他们要么坐着大巴在赶场，要么飞在天上。
    每天变着交通工具在赶路。
    闭眼赶路，睁眼上节目，接受采访，一通下来他们跑了全国10多个城市。
    方南、黄小明、刘茜茜三人倒也好，精力跟的上。
    胖子魏翔、胖了一圈的沈滕、高园园、柳言几人彻底累瘫了。
    每到晚上便要和方南咋呼一通的高园园再也不咋呼了，挨着床就能睡着。
    累，宣传效果也是真的好，《西虹市首富》从网络彻底走向了线下。
    再经过口口相传，嗷嗷叫，一定会观影的群众不少。
    但具体转化成多少票房没人敢保证。
    观众营造出来的期待感反馈给发行方博纳、光线，两家当下做了决定，继续加大宣传。
    这一决定被远在重庆的方南联合英皇、唐唐影视给叫停了。
    宣传费固然越多越好，多的夸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西虹市首富》已经砸了800万做宣传，再有电影制作费1200万，电影上映，保底票房至少6000多万，他们才能回本。
    这一数字足够恐怖了。
    再砸宣传费，还赚不赚钱？
    所以，收到消息的方南第一时间联系了蔡宜侬、英皇、华艺，四家制作方联合叫停两家发行方。
    不是他对自个电影没信心。
    而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档期不算很好的《西虹市首富》如果第一波口碑没起来。
    同档期的电影会把它挤的渣都不剩。
    到那会，再有大把宣传费要支付，他真的可能连本都收不回来。
    宣传费被叫停，走完全部宣传的方南几人当即停了下来。
    回到京城，受不了方南骚扰的高园园躲回自个家补觉。
    方南则走进了放映《七剑》的电影院。
    看完电影，方南遵照约定在媒体前大夸了一通，随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直到8月1号下午，他才戴上一顶网球帽走出家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西虹市》上映

    京城，海淀林业大学寝室。
    一戴眼镜的瘦子与一胖子相对而坐，聚精会神的盯着各自的电脑屏幕。
    “兵子，就这还不点gg？想剑圣升6？门都没有，看我一波把你推平！”
    半路拦截到刷经验的兽人大军，并杀了几个狼骑士，胖子操控亡灵大军直扑兽人基地。
    “切，想我举旗投降？”
    王海兵嘴角一撇满脸不屑，操作却丝毫不停。
    兽人农民全部进地洞，步兵在前，狼骑游离左右，在开了一张全体加速卷轴的剑圣带领下，冲向了胖子的亡灵大军。
    剑圣隐身，砍死一只蜘蛛。
    剑圣再隐身，再砍死一只残血的食尸鬼，金光一闪，剑圣到达六级。
    “哈哈哈，你死吧胖子，看我剑刃风暴....”
    六级剑圣的大招剑刃风暴一开，主打地面不对的亡灵大军瞬间伤亡惨重。
    胖子无奈道：“gggg，你娘的，你经验在哪刷的，升这么快，是不是去海岛了？”
    王海兵大笑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道：“是啊，你个笨比！”
    胖子道：“这把没做好侦查，继续，继续，看我下把虐死你。”
    王海兵站着没动，眉头紧拧，总觉得今天忘了件啥事，心里空落落的。
    胖子起身叫道：“房间开了，杵那干啥，快进来啊。”
    王海兵推脱道：“等等，我好像忘了啥事！”
    “你有个屁事，整个寝室就咱两，天天睡醒了吃，吃完了打《war3》，能有啥事？”胖子不满道。
    王海兵摇头道：“好像真忘了啥事，心里不得劲的很。”
    胖子站起来好奇道：“是不是家里有事？”
    “不是。”王海兵甩了甩脑袋，转身拧眉看了看身后的六个床位，接着便被一张电影海报吸引了。
    “我糙，今天1号，阿南的《西虹市首富》首映啊。”
    王海兵一拍桌子，匆匆走到床边拽过上面的t恤往身上套。
    听说是忘了去看电影，胖子倍感无语：“你丫有病吧，一部电影有啥好看的，还是特么国产的，又不是史泰龙、施瓦辛格主演的好莱坞大片！”
    “糙，电影好坏无所谓，去支持一波导演，阿南人不错，上回喝了他两瓶绿茶。”
    穿好衣服套好裤子，王海兵望着室友胖子道：“你去不去？去，我请你看！”
    胖子乐了：“你请？”
    “我请，我请，走走走！”
    .....
    2005年8月1号建军节这天，与王海兵一样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异常的多。
    他们有的为徐老怪1.4亿大投资的武侠电影《七剑》而来。
    有的为半月前上映的动画片《马达加斯加》而来。
    但也有人是为方南的爆笑喜剧《西虹市首富》而来。
    比起方南《无名之辈》首日当天，寥寥无几的观影人数。
    《西虹市首富》首日观影人数肉眼可见的多！
    全国拥有播放版权的各大影院中，选择购票《西虹市首富》的呼声此起彼伏。
    《西虹市》出票多，影院按照合同适时开始针对卖票、宣传。
    《西虹市》的海报放在了显眼处，影院外围拉起了横幅。
    甚至个别影院自主搞起了促销购票，购票送礼物等活动。
    种种宣传之下，《西虹市首富》首映开画算得上完美。
    接下来一环便是等票房、口碑出来。
    ......
    《西虹市首富》早上八点开画，方南是下午戴上网球帽出的门。
    新影联院线旗下的某西城电影院门口，方南看到了相约而来的徐老怪。
    “徐导，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刚一见面，方南便瞧出徐老怪有些灰头土脸，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啊，他是犯了焦虑症。”
    方南诧异转身，认出一手一杯咖啡的来人是施南生，不由笑道：“哎呦，施姐，您这带墨镜，一时没认出来，你好你好！”
    施南生是徐老怪的老婆。
    但施南生本人也是业内大拿，懂多国语言，人脉极广，尤其是在香江、台湾、东南亚等地。
    她担任制片人的大卖电影有多部，后世还会向国际推广华语电影，极受业内人尊敬。
    没有这位给徐老怪查漏补缺，徐老怪在电影方面的成就到不了现在的高度。
    一杯咖啡递给徐珂，施南生向方南递另一杯咖啡时，笑道：“方导果然年轻有为！”
    拒绝咖啡，方南忙谦虚道：“不敢不敢，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和施姐、徐导学习。您两位等会，我去买票。”
    “票我买好了，我们进去聊吧。”
    “成，徐导，施姐请。”
    三人联袂进了影院大厅，想当然的凉爽没等到，吵杂声反倒疯狂冲击起耳膜。
    《七剑》、《西虹市首富》、《世界大战》、《马达加斯加》的买票声络绎不绝。
    其中尤以《七剑》、《西虹市首富》叫的人最多。
    毕竟两部电影一个上映第三天，一个是首映。
    “《七剑》2张。”
    “《西红柿》3张。”
    “《马达加斯加》5张。”
    “《西红柿》4张”
    “《西红柿》...”
    “《七剑》...”
    施南生买的场次还没开始，三人躲在大厅角落坐等。
    但等着等着，徐老怪的脸色越加灰败了。
    方南不解，望向施南生。
    “《七剑》前两天票房只有2000万左右，看这样子，今天明显卖不过《西虹市》。”施南生笑着解释道。
    “我们两家档期不好，2000多万不少了啊。”方南倍感无语。
    换成《西虹市首富》两天2000万，他能高兴的跳起来，明显是一个星期回本的节奏啊。
    “《七剑》总投资1.4亿，大部分钱是他个人工作室出的。”
    “咳咳咳咳”
    强忍住咳嗦感，方南一脸无语的瞧向徐老怪。
    《七剑》他两天前刚看过，实在没看出这部电影哪需要这么大投资。
    1.4亿总投资，徐老怪这不得亏到姥姥家？
    老本都别想赚回来！
    “《七剑》..”
    “《西虹市》...”
    “找你们经理来，我特么要包一场...”
    “先生...”
    “我特么没开玩笑，快点叫经理来，我要包一场《西虹市首富》！”
    方南三人正排队检票时，购票处响起的包场声，使得整个购票大厅瞬间落针可闻。
    三人对视一眼，满心好奇的转过脑袋。
    购票处，鼻孔朝天，一副土豪作风的人正颐指气使的挥着手，其身后簇拥着一帮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方南看着领头的人有些眼熟。
    稍倾，他不由心惊：“我靠，这不是常年混迹酒吧一条街各大酒吧的赵日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单日票房破纪录

    “徐导，放宽心啦，电影才上映三天嘛。”
    影院内，方南安慰徐老怪道。
    他和徐老怪其实也是冤家。
    甚至是更大的冤家。
    毕竟两人导的电影挨在一块上映，且都是在别人不愿意来的暑假档。
    2000年代啥叫好档期？
    春节贺岁档才是唯一的好档期！
    暑假档这个充满好莱坞大片的档期可烂了，国产大片都不愿意来。
    去年《十面埋伏》选择暑假档，是知道贺岁档有周星星，有冯大炮，老谋子不愿意硬碰硬。
    今年《七剑》选择暑假档，也是知道贺岁档有《无极》。
    所以说他们俩属于是难兄难弟。
    既然是难兄难弟，方南放下戒备安慰与他合作的徐老怪也就不稀奇了。
    徐老怪做了两个扩胸运动振作精神后，笑道：“电影开了，看电影，看电影。”
    虽然来前收到的票房数据，让他有些失落。
    但多少年的老江湖了，调整调整心态应付方南这个小子没问题。
    毕竟人家可是笑呵呵看完《七剑》，还对着媒体鼓吹了一通的。
    影厅灯光熄灭，巨幕亮起。
    龙标缓缓消失后。
    万重青山之间，流水轻轻浮动，一叶轻舟在撑篙之人的拨弄下行的歪歪扭扭。
    “方导，志向远大啊，这是水能覆舟亦能载舟的意思？”
    方南转头四顾，正高兴厅内竟然近九成上座率，施南生越过徐老怪小声笑问道。
    “没有，没有，单纯的一个开头动画。”方南谦虚道。
    施南生嘴角一弯转向大银幕，一个俯拍城市镜头印入眼帘。
    联合出品公司：
    香江英皇股份有限公司
    唐唐影视股份有限公司
    华艺影视
    博纳影业
    光线影业
    “也不知道是贵球队哪位领导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叨中了我这只老妖精，虽然我今年三十七，可由于我发育的比较晚，所幸正处在身体巅峰期，再加上我年轻的心态，我有信心踢倒60岁.......”
    画面出现才几十秒，影片主演沈滕已经讲完一大段台词。
    这段台词是给观众透露接下来剧情可能与足球有关。
    但沈滕一本正经的“叨中了我这只老妖精。”
    “发育比较晚”等词汇还是让观众发出一串轻笑。
    徐老怪也毫不吝啬的对方南来了一句“演员选的不错”！
    “这菜还没凉，要不要吃点？”
    “不用客气，我对付一口就行。”
    腆着脸拿上长条凳靠近餐桌的主角，又引得观众发出一阵笑声。
    瞧着嬉笑一片的影厅，施南生心里不无感慨道：
    “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想不到方南恰恰相反。电影开头两分钟，这位年轻导演就把主角的人设给立住了。”
    脸皮厚到无所畏惧。
    就如施南生想的那样，接下来的回忆剧情中，被唤王多鱼的主角踢过女足，做过日料、做过人体模特。
    这一系列神奇操作配合唯美的，不堪入目的画面观众看的哈哈大笑。
    笑声还在影厅内回荡，王多鱼被网球击在脸上的画面又让观众重新开怀大笑。
    电影开场三分钟，影厅气氛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方南自个都有些懵逼！
    啥情况？
    是观众的笑点低了？
    还是特喜欢沈滕表现出来的反差感？
    方南若有所思时，一手摩挲着下巴胡子，一手指着银幕的徐老怪对施南生说开了。
    观众乐意看这种反差喜剧。
    喜剧题材一般分两种。
    一种是许氏兄弟、周星星等人用肢体语言动作演出来的的夸张喜剧。
    另一种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其中代表人物有葛大爷，也有周星星。
    而方南显然深知此种喜剧应该怎么拍。
    他的《无名之辈》是如此，如今《西虹市首富》更加放大了这一点。
    当然，片中主演深谙方南想要什么，演的特别到位，导演与主演相得益彰之下....
    一瞬间想通个中奥妙，徐老怪叹气道：“南生，《西虹市》要火，主演也要火啊！”
    施南生笑的很无奈：“我们能怎么办？看电影吧。”
    开场球赛大翔队被踢了个0—5后，电影第一段配乐响起，字幕再现。
    出品人：方南、蔡宜侬、于东、王长天、王磊
    副导演：黄伟明...
    领衔主演：沈滕、高园园
    主演：黄小明、魏翔、柳言.....
    【方南作品】
    “哈哈”
    球场，狼狗接球的镜头，观众发笑。
    鸟粪落在挡风玻璃，雨刮器死活刮不掉的镜头，观众也发笑。
    一见如此，方南彻底蜷缩到了椅子里，乐开了。
    《西虹市首富》登陆院线之前。
    他最怕的是，因电影太超前，少了很多梗，有很多镜头，这年头的观众可能搞不明白个中涵义，从而少了很多乐趣。
    虽然当年，他在影院看这部电影，也没注意到里面那么多梗，但梗确实存在着。
    他没发现不代表别的观众没发现。
    现在，他彻底放心了。
    单他这个影厅，观众给他的反馈相当好，甚至可以说越演越烈，没有观众在意梗不梗，全被演员表演和不经意的段子吸引了。
    “呼，票房应该稳了！至少也能让我拿回本吧。”
    方南如此想着的时候，刚静心听完游戏规则的观众突然爆发出一阵“哇哦”，之后又是各种嘈杂声。
    钞票，成吨的钞票当前，影厅一刹那仿佛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
    “给你5个亿你一个月能花完？”有人嘀咕问同伴。
    “怎么花不完，我包机全世界旅游，所有东西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糙，你没听说只能在西虹市内消费？”
    从京城到深圳，从浦江到重庆等各大电影院纷纷上演这一幕。
    每一个被问到的观众要么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花，要么聚精会神的盯向银幕。
    因为王多鱼开启了他的花钱计划。
    重新走进被开除的球场不用说。
    但用挖掘机倒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包最顶级的酒店，开最豪华的车，方南陪着观众对着这一幕幕心潮澎湃！
    “我糙，原来卧龙凤雏是这么个意思？”
    导演对“卧龙凤雏”的再次诠释让观众大跌眼镜。
    全城市黑暗，一只只似人类大脚的烟花迎面走向男女主的镜头，让人惊叹。
    众人惊叹时，徐老怪小声对方南道：“你这个分镜拉的厉害！”
    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得意镜头的方南被惊醒，“还好吧，当时想用直升机拍的，因为地方比较特殊，没能申请下来，只好让一位摄影助理站在吊车上从上往下拍，当时用了八台摄影机八个角度才拍出现在这样。”
    这个镜头经特效加工后，整个城市除了王多鱼的别墅全部黑暗。
    天空是缓缓走来的大脚。
    男女主角的背后是经灯光加持后富丽堂皇，宛如宫殿的别墅。
    高园园饰演的女主握双拳对烟花许愿。
    沈滕饰演的男主在一旁跳着瞎b舞蹈。
    当时看没啥感觉，大银幕上一出现，别说观众，方南自个都想为这条镜头点个赞。
    方南和徐老怪探讨用镜头技术时，施南生小声道：“诶，方导，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有事，要回香江一趟。”
    “啊，没事没事，电影也快结束了，我们一起走吧。”
    “别，老爷你陪方导看吧，提前祝你们俩电影票房大卖。”
    “别，别，一起来的一起走嘛，电影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方南嘴上这么说，心里属实有些遗憾，但还是强硬的要一起来，一起走。
    无它，施南生值得相交。
    且他对施南生充满了兴趣，在想着不久后，邀请这位才女共创辉煌呢。
    三人出了电影院，施南生和徐老怪径直离开，方南打车回家。
    电影院得到的反馈特好，方南下午买了菜，当天晚上开心的喝了不少酒。
    没想睡到半夜，两个手机一会响一个，一会响一个，直到两个手机同时响起才把他闹醒。
    迷迷糊糊间，方南也不知道是谁，抓起手机就问：“啥事？”
    “票房破纪录了！”
    床上，方南眨了眨眼，紧接着腰部用力，瞬间坐了起来，脑子清醒了两秒，方南不由生了一肚子怒火，也不管电话一头是谁，直接骂开了。
    “他么的，电影才上映一天，破屁的纪录！你谁啊！”
    “导演，我沈滕，咱的电影真破票房纪录了，蔡总刚给我打的电话，《西虹市首富》单日票房2400多万，打破了03年《手机》首日票房纪录！”

 第一百六十章 暑假档票房奇迹

    京城东城，骄阳似火的大中午。
    ‘名剪理发店’
    店长小张正肆意拨弄女熟客飘逸长发时，店门被人“唰”一下拉开。
    “理发！”来人腰板笔直，昂首朝天，气势汹汹。
    “你等会啊，我先给人剪一下，很快。”
    店长小张对女熟客抛完媚眼，转向刚进店的客人：“先生，请这边洗头。”
    洗完头，看着客人在旋转椅上坐下，一手造型梳的小张客气道：“先生，就按照现在的发型剪？”
    “照现在的剪，还搞个屁啊，给我剪个配得上身价10亿的发型！”
    赵日天斜了眼镜子里的小张，没好气道。
    “呃....”
    店长小张有些懵，学艺、开店好些年头了，第一回见到顾客这种要求，一时竟不知从哪下手。
    “靠，会不会啊，不会我换一家。”
    白嫖洗了回脑袋的赵日天走出去，店长小张依旧蹙眉不解，女熟客出声催促，他才堪堪回神，骂道：“神经病！”
    没想，店里又来顾客了。
    “老板，剪发，给我剪个价值10个亿的发型。”
    店长小张瞬间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
    广州、深圳、浦江、金陵、苏州、长沙等全国各大一二线城市理发店纷纷上演着‘名剪理发店’这一幕。
    一夜间。
    价值10亿的发型火遍全国。
    潮流应电影《西虹市首富》而生。
    方南于凌晨收到《西虹市首富》破单日票房纪录还没高兴完。
    突然又发现‘十亿发型’莫名其妙的火遍了全国上下。
    随后，他这位导演彻底懵了。
    十分费解为啥电影该火的点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写剧本时，首先想到的卖点是‘卧龙凤雏’，不是什么身价十亿发型。
    诚然，网络上，‘卧龙凤雏’的梗确实也遍地开花。
    渣浪、网易、搜狐、天涯等各大门户网站评论区上演着各种‘卧龙凤雏’似的讥讽。
    但和全国流行的‘十亿发型’比起来差了那么点意思。
    一个是在网上打口水仗，实质好处没有。
    一个相当于带动了电影周边了。
    虽然他也一分钱捞不到，但全国各大理发店赚麻了！
    从而变相的证明了《西虹市首富》有额外的商业价值！
    “娘的，费解，真的想不通。”方南嘀咕着出门买菜。
    今日，《西虹市首富》上映第二天。
    全国36条院线为了争抢票房，依旧惨烈的厮杀着。
    但此刻悠悠出门买菜的方南，却给人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
    如此淡定，无它。
    昨日首映便打破国产电影首日票房纪录的《西虹市首富》，已经成了各大院线争抢的对象。
    电影上映之初。
    博纳、光线两家发行方为《西虹市首富》联系了大大小小20条院线，银幕1000张。
    1000张银幕，27元票价的情况下，电影票房竟然爆收2400万。
    每个放映厅近9成上座率可谓恐怖。
    如此有赚头的电影其余院线能不眼红？
    没有《西虹市》引进《西虹市》成了必然。
    有《西虹市》的院线增加拍片也成了必然。
    将《西虹市》夜间拍片全部安排到黄金时间档更不用多说。
    因为资本是逐利的！
    《西虹市首富》如今就是海里的鲜血，而院线就是闻着血腥味过来的鲨鱼。
    恨不得一口将它吞下。
    因此，方南才如此有闲情逸致的出门买菜，做饭。
    而不是像《无名之辈》那时，每天关着膀子夹着烟，坐在电脑前疯狂敲键盘安利自个电影。
    与方南的已经淡定不同。
    有份出演《西虹市》的演员有些还在紧张着。
    ........
    京城，由经纪人陪着的黄小明随着银幕上方南饰演的方南，欢快的打着拍子：
    我要飞到天上去
    去呀去放羊
    给我给我心爱的羊儿吃上几朵棉花糖
    我想站在海面上
    捞一个大月亮
    挂在屋顶亮咦呀嘛亮堂堂
    我想任性我就任性
    我想倔强我也能倔强
    看你们谁能把我怎么样
    滴滴滴滴.....
    “哈哈，这歌还挺有趣的....”
    “没想到方南还会唱歌，他咋没发过专辑呢？”
    “害，他在博客上说他练武伤了嗓子，高音啥的唱不上去，只能唱些平平淡淡的歌。”
    “可惜！”
    观众的笑声中，黄小明经纪人一脸遗憾道：“可惜了啊，你这个角色比起主角少了很多看点。”
    黄小明耸肩笑道：“慢慢来吧，这一步走的还是不错的，辛亏你当初劝我参演！”
    他不是几年前刚进圈的二愣子了。
    一部大火电影对一位演员意味着什么，黄小明再清楚不过。
    别说大火电影。
    他曾经心心念的同学小燕子，为了从小银幕走上大银幕可是又扮丑，又傍香江导演。
    各种骚操作齐上场才登上大银幕，出演的也是配角。
    而他呢，一步跳上大银幕不说，参演的电影看样子还要大火。
    今天一天下来，给他打来祝贺电话的同学朋友多的吓人。
    黄小明这么说，经纪人有些无地自容。
    “我初衷只是想让你在大银幕上多露露脸，根本没想过电影会这么火。”
    黄小明不以为意道：“那也有你的功劳！”
    ........
    巨幕上：沈滕饰演的王多鱼面对记者坐在一堆不知道啥的物品上。
    “这些天最让我苦恼的是无论我怎么挥霍花钱，我的钱却越花越多，越花越多....你们瞅我来气不？”
    沈滕的贱样子和语气，观众哈哈大笑的同时异口同声的喊道：“来气！”
    瞧着这一幕，不太需要隐藏的柳言会心一笑。
    她在《西虹市首富》中饰演的是用身体勾引王多鱼的女配角，人设不算好，但凭着热辣的身材也算出圈了。
    昨晚她网上冲浪时，发现不少有关她的图片，虽然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至少不向之前那么的默默无闻了。
    .......
    可惜。
    比起《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仿佛是由小品拼凑出来的段子电影。
    碰瓷。
    巴菲特午餐。
    讽刺2002韩日世界杯。
    请保险公司两人吃统一方便面。
    这两年才兴起的减肥热！
    可惜可惜，原以为方南才20多岁，正是创作力巅峰，没想第二部电影就给我喂屎。
    苟林恨铁不成钢，旁若无人的贬低着《西虹市首富》。
    丁直瞧不下去了，小声道：“师傅，你声音小点。”
    满心期望走进电影院，结果电影完全不达标，徒弟又一副唯唯诺诺怕这怕那的死样子，瞅着来气的苟林喊开了：“怕什么，电影拍的跟屎一样，还不让人说？”
    这通骂，苟林彻底爽了，但他身边的观众也彻底不爽了：“你吗的你说什么？一场电影下来，就听你在这叽叽哇哇的！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干嘛？垃圾电影不让说？你们愿意吃屎，我可不愿意，小直，走，提前退场不看了。”
    徒口舌之利语速飞快的又骂了一句，苟林甚至鄙视了朝个头最多一米六的家伙发出了声极为不屑的“切”！
    别说叫嚣的家伙矮他一头，即使是高他一头又能怎样？
    他纵横娱乐圈这几年，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周星星见着他都得绕道。
    “切”
    苟林一斜叫嚣的家伙又是一声嘲讽。
    “我糙你吗.....”
    十五分钟过去，脸上、身上全是脚印，拳印；青一块紫一块，浑身是伤的苟林走出了影厅。
    “方南你这个狗日的，我这辈子跟你扛上了！”
    影院外，丁直完好无损刚一出来，就听师傅苟林站那咬牙切齿道。
    ........
    《西虹市首富》上映第四天，一致好评被打破了。
    网络上对这部电影的口诛笔伐多了起来。
    尤其是影评人的下场，让原本拥有完美口碑的《西虹市首富》变成了毁誉参半。
    “我都快急死了，你不想辙，还有闲心清理池塘？”
    银锭桥28号院子，不喜欢上网的高园园被王静华告知电影口碑下滑，便匆匆而来。
    没想，方南正穿着雨衣雨裤站在二进的池塘里挖淤泥呢。
    整个人淡定的很。
    方南白眼一翻，询问道：“我不清理你来清理？可真逗！”
    院子到手后，两个池塘一直没清理过，里面一滩死水，夏日里散发恶臭。
    他好不容易才腾出时间清理。
    挺好的两个池塘未来养几尾鱼多好。
    至于电影口碑下滑，这不很正常的事？
    世上有几部电影是满分的！
    更关键的是，《西虹市首富》票房没停滞啊。
    首日2423万过后。
    2号再次报收1800万。
    3号1500万。
    三天票房5700多万，这个成绩不要太喜人。
    《西虹市首富》四天回本已经确定。
    现在所有与此电影有关的人或公司都在等。
    等接下来的20来天缓缓过去。
    只要《西虹市》未来20多天票房稳住，并再收4000余万。
    暑假档这个不被看好的档期可能要出票房奇迹！
    一部国产电影，在好莱坞大片云集的暑假档票房破亿，就是这个年代的奇迹。
    因为全华夏截止现在也不过三位票房破亿导演。
    张一某、冯大炮、周星星。
    方南大有可能成为第四位，内地第三位票房破亿导演。
    至于为什么同暑假档，去年票房1.5亿，明明专美于前的《十面埋伏》当时未被媒体称暑假档奇迹。
    原因很简单。
    《十面埋伏》的导演叫张一某。
    其导演，2002年上映的电影《英雄》，国内2.5亿票房至今无人打破。
    自带流量的张一某的电影，所取得的票房在这个年代没有档期借鉴价值！
    方南不同。
    他只不过是只有着两部作品的小导演！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票房破亿

    上映四天，《西虹市首富》已然回本的消息不胫而走。
    网络上的口诛笔伐更厉害了。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黑一部电影就更不需要理由了。
    因为有些人看别人挣钱，真的会浑身刺挠！
    何况方南这个操了老多心的导演可不是没有仇家。
    甚至可以说仇家多多！
    还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于是，自由影评人大段似是而非的评论越加汹涌起来。
    2005年刚成立的豆瓣，时光社区成了影评人流连往返的地方。
    豆瓣：《西虹市首富》评论区
    001：豆瓣如果开电影评分，且满分为十分，六分为及格的情况下。
    我只能给《西虹市首富》打六分及格分，多出来的一分是因为导演的另一部作品《无名之辈》！
    002：强烈要求豆瓣、时光开电影打分制。
    003：回一楼，我也给六分，但多出来的一分是鼓励导演方南，孩子还年轻，还有进步空间。
    008：比起王晶的屎尿屁喜剧，《西虹市首富》看似正常，实则恶俗的笑料更让人作呕。
    巴菲特真有那么大本事，堂堂华夏这么多企业家有谁请了吗？
    导演看着似嘲讽，又似捧臭脚，自以为的左右逢源显然是把观众当傻子。
    021：本片奢华无度，随时随地出现的钞票、豪车、名贵服装都体现出了导演胸无点墨，因为导演除了用这些吸睛，再无其他可以显摆！
    053：有没有和我一样只看高园园的网友！
    078：导演拍的烂，演员演的尬。
    086：希望《西虹市首富》这样的电影越来越少，太容易扭曲小孩子的三观。
    091：看完《无名之辈》，以为导演方南要成为一颗国产新星导，看完《西虹市首富》，害，方南还如冯大炮呢。
    108：看完整部电影，最让我感到惊喜的是黄小明，比起《大汉天子》，黄小明给了我别样的感觉。
    156：碰瓷碰瓷，华夏真有那么多碰瓷的？为什么我没遇见过，导演你想表达什么？
    184：柳言很性感！
    200：郑重警告，本片抄袭好莱坞电影《百万横财》。
    253：电影最后守护球门的镜头太少了，虽然导演有在暗示做人要有底线，但篇幅占比太少，从而让这部电影无法得到升华，依照一楼说法，5分吧。
    豆瓣、时光上的真假影评人在叫唤，青睐方南和电影《西虹市首富》的网友也没闲着。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个七三开，好评依旧占多数。
    这波摸黑潮对电影《西虹市首富》来讲却也有着不小的威胁，影片在上映第五天，票房第一次出现了大下跌。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和前四天观影人数太多有关。
    毕竟此时的票房已经高达6500多万。
    按票价27元来算，观影人次近200万。
    这个数字与去年《十面埋伏》下画时的600万观影人次比起来看似少很多。
    但《十面埋伏》的观影人次是在一个多月内累计的。
    而《西虹市首富》是短短四天之内的近200万次。
    可以说，上映仅四天的《西虹市首富》罕见了出现了一种人挨人的观影潮。
    这一点，各大网络娱乐媒体已经将照片摆在了头版头条上。
    所以，当四天票房破6000万，十天票房却才破8000万被影评人鼓吹电影不行了时，方南以及几家制作方一点没慌。
    有后台的数据的他们心知这个数据是正常的。
    但该有的措施要有，《西虹市首富》需要新鲜血液。
    方南包括出品方都不会让票房只停在8000万。
    单单8000万他们只赚个辛苦费。
    何况，电影才上映10天！
    京城，正在家里用电脑和影评人对线的方南这么想着，却又感觉无从下手。
    票价已经降到了20块一张。
    促销活动也再做。
    再有就是加大宣传费了。
    这一点，恰恰是他和另外几家出品方最不愿意干的。
    博纳、光线提议的再砸1000万宣传费，票房至少得多出1000万才能抵消这部分费用。
    “脑壳疼！”
    方南举棋不定时，蔡宜侬打来个还算友好的电话。
    京城电视台邀请他上《杨兰访谈录》，国内最早的一档高端访谈节目。
    浦江那边也发出了个同样的节目邀请——《可凡倾听》！
    方南没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和《西虹市首富》是一体的。
    他曝光意味着电影得到了宣传。
    这会可不是讲究台前幕后的时候，他想往后退，几家出品方也不会答应。
    “《杨兰访谈录》啥时候上？你看能不能协商一下，越快越好。”方南急切道。
    《西虹市》票房八千万，最急的要属他，电影票房一旦破亿，他可是内地第三位票房破亿的导演。
    上辈子想都不敢的事。
    蔡宜侬道：“后天录制，一周后登陆京城电视台。”
    方南问：“成，地点呢？我去电视台还是在哪？”
    “地点等我再通知，我等会飞过去，晚上到。”蔡宜侬匆匆说道。
    方南以为他最急，却不知蔡宜侬更急，方南是继张一某、冯大炮之后的第三导演。
    啥概念？
    自带流量的意思啊。
    流量是啥？
    那是钱，那是一张张电影票。
    所以，她能不急？
    等着多分钱的出品方急票房破亿，蔡宜侬急票房破亿，方南也在急，但还有更急的演员。
    《西虹市首富》所有演员中，目前只有捧着装修设计图本的高园园比较淡定。
    其他人要么每天握着手机心神不宁的等蔡宜侬电话。
    要么疯狂换电视台找与电影有关的娱乐频道。
    要么频繁打开一个个门户网站的娱乐页面。
    “沈滕，黑眼圈又重了啊，该睡睡，该吃吃，票房迟早过亿嘛！”
    开心麻花丁点大的小办公室里，张晨嘴上在批评带着黑眼圈上班的沈滕，面上却难掩艳羡之情。
    “早，早。”
    没待沈滕反驳，魏翔进了办公室，沈滕一瞧，乐了：“嘿哟，魏翔你昨晚做贼去了？这又浓又大的黑眼圈。”
    “咱俩大哥不笑二哥，半斤八两。”
    魏翔在沈滕边上坐下后，嘿嘿笑道。
    沈滕打了个哈欠：“怎么着，你也是辗转难眠？”
    魏翔一咧嘴：“我是彻夜难眠！”
    哈哈大笑中，两人抱在了一起：“同病相怜，同病相怜！”
    沈滕、魏翔在调侃各自的黑眼圈，黄小明、柳言亦、刘茜茜被各自的经纪人，母亲笑着调侃着。
    黄伟明、赵柱、王亮、夯货马大勇、周大路等幕后人员也在或多或少的关注着票房。
    横店拍着《天下第一》的曾璃、胡鸽、刘思诗、袁红、韩芝芝也在关注着。
    就这会，方南在蔡宜侬的陪伴下，精神抖擞的走进了京城电视台《杨澜访谈录》的演播厅。
    “现场观众朋友你们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你们好，主持人好，我是方南。”
    只有两张单人棉质沙发，一张茶几的演播厅，方南容光焕发冲镜头与观众打起招呼。
    “你好，方导，请坐。”
    看着方南落座，杨兰很是端庄的笑道：“方导，今天现场来了不少你的影迷啊。”
    “是嘛！”一排排观众看过去，方南的目光在赵日天身上停留一秒后，不禁乐道：“还真看见了熟人。”
    “要不要打个招呼？”杨兰笑道。
    方南微笑着冲赵日天摆了摆手。
    至此，访谈正式开始，“方导是京城人？”杨兰打开话头。
    “具体是哪的不知道，父母把我丢在扬州的孤儿院，那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方南笑道。
    方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场下当即如同炸了锅。
    现场确实有很多方南的影迷，但喜欢这档节目的观众，以及不太关注方南个人生活的影迷。
    却是此时此刻才明白方南是地地道道的孤儿！
    杨兰语气轻缓道：“会不会恨父母？”
    “小的时候有吧，后来就没有了，一点画面记忆没有，想恨也恨不起来。”
    方南又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把现场观众的心窝子戳了个稀巴烂。
    年纪大的观众甚至抹起了眼泪。
    “做这档节目前，其实我们台里有去扬州那座福利院做过调查，在此，我可以保证方南导演所言都是真的。”
    杨兰面向观众很是突兀的来了这一句，现场瞬间沉默。
    “虽然说福泽深厚可能有些掩盖了你的个人努力，但我还是希望你未来能福泽深厚。”
    对观众说完，杨兰又一脸笑意的对方南道。
    “谢谢，不过大家不用这么沉重，我这些年过的很好，小的时候蔡院长一直很照顾我，走上社会后，帮助过我的好心人也很多，又一步步当上了导演，导的电影也大卖，我个人还是活的很快乐的！”
    方南对现场观众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啪啪啪啪”
    方南话音刚落，笑声刚止，现场响起如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
    十二号录制的《杨兰访谈录》于十九号晚22：00准时播出。
    观众翘首以盼的主持人杨兰一身白色支持人装微笑登台。
    年仅26岁的他，是继张一某、冯大炮之后，国内第三位票房过亿的大导演。
    父母抛弃，他不怨恨，不执著。
    少年离家，他曾迷惘，却始终初心不改。
    当群演，做武行，学音律，他每时每刻都在充实着自己。
    路灯下、汽车维修店门前、充满霉味的小旅馆。
    他说：“生活越艰难越要坚持学习，学习才能帮他走出困境！”
    《杨兰访谈录》第126期，让我陪大家一起走进亿万票房导演——方南的艺术世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全国第三位票房破亿导演

    京城。
    新京报：
    八月二十号，由方南导演的影片《西虹市首富》票房正式破亿，总票房1亿零320万。
    截至今日，《西虹市首富》在全国30条院线已历时上映20天。
    观影人次420万余次，彻底引爆05年暑假档。
    “《西虹市》至少还有2000万左右票房空间，新世纪影城共有6个放映厅，我们会安排两个厅，于周六周日黄金时间段继续放映《西虹市》！”
    面对新京报记者，新世纪影城总经理姜伟发出了豪言壮志。
    .......
    浦江。
    东方传媒：
    “无论《西虹市首富》是否还有票房空间，《西虹市》已经成功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好，影评人的口诛笔伐也罢，电影票房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面对东方传媒记者，《西虹市首富》出品人蔡宜侬如是说道。
    ......
    京城。
    人民日报：
    “《西虹市首富》票房破亿，超过《世界大战》与《马达加斯加》两把好莱坞电影票房总和。”
    “对此，您个人对自己的这部作品所取得的票房成绩，是如何看的？”
    方南：“说实话，票房已经好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如果问我如何看，那我肯定想要更高票房，1.5亿，2亿，越多越好。”
    “最好是暑期档三部好莱坞大片的票房总和！”
    记者：“不怕流言蜚语，不怕别人说你人心不足蛇吞象？”
    方南：“不怕！我们暑期档这么些年一直被好莱坞大片占据着。”
    “如果《西虹市》有能力，那我非常希望它能像去年张一某导演的《十面埋伏》一样与独霸暑期档的好莱坞大片相抗衡，甚至一举夺回本应属于我们国产影片的市场份额。”
    ........
    方南这一席话经全国销量最大的官方纸媒的宣传，瞬间在全国衍生出多个话题。
    这其中，理性分析电影市场的有之。
    骂方南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之。
    更多的是无数彩虹屁！
    《国产电影到底差哪》
    《暑期档是否更应该照顾国产电影》
    《国家是否更应该给国产电影留下更多空间》
    《电影人方南愿以一己之力对抗好莱坞大片》
    《岁不过二十六，却豪气冲天的华夏新一代电影人》
    线下线上突然又多起的关于电影的讨论度，将《西虹市首富》票房又一推。
    21号，《西虹市首富》全国票房一举迈入1亿1千万。
    这个成绩比起去年《十面埋伏》18天1亿3千万票房来讲，差了许多。
    但对方南以及出品方，院线、演员来讲，却是值得大加庆祝的一件事。
    是夜。
    蔡宜侬咬牙下了血本，在京城最豪华的宾馆定下了餐桌。
    ........
    “嘭”
    开心麻花那间不大的小办公室内。
    张晨亲自领着十来个员工在沈滕、魏翔进来的瞬间，拧开了迸发出彩带的礼炮。
    “谁先来采访采访我们票房破亿电影的主角以及配角。”张晨笑着调侃沈滕两人。
    沈滕摸了摸鼻子，脸上笑意不减反增道：“晨哥，你们这整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有员工嚷嚷开了：“滕哥，有啥不好意思的，没偷没抢。对了，你们有庆功宴不，啥时候去？能把我也带上？”
    “庆功宴有，能不能带人容我给方导打个电话。”
    沈滕袖子一抖，掏出手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拨通方南号码。
    稍倾，他对众人笑道：“导演说了，25号庆功宴，咱们开心麻花十几个员工都可以去。”
    ......
    横店影视城，老杨餐馆，黄小明宴请同在横店拍戏的好友。
    “我说小明，你这是要么不干，要么偷摸干一场大的啊，直接票房上亿，一下把我们甩开了，以后还拍小银幕电视剧么，片酬得涨一大截吧。”
    “这谁知道呢，剧本好就拍呗，片酬涨了一些吧。”
    黄小明对友人说到这，连忙起身接过杨广志手里的菜碗，随后才坐下又道：“《西虹市首富》票房破亿，那是人方导的功劳，我就一配角。”
    望着老杨带好包厢房门，桌上就坐的一人道：“小明，你能混出头确实是有一套，换成别人，可不会帮服务员接菜盘子。”
    “害，有什么不能接的。”谦虚了一句，黄小明立马转换话题。
    别人傻，他可不傻，刚端菜的人和方南啥关系，他早了解了个透彻，巴不得这个秘密烂死在肚子里。
    方南现如今可是国内排第三的大导演！
    ........
    横店影视城，《天下第一》剧组休息间。
    韩芝芝大汗淋漓拎着一塑料袋饮料进了片场：“园园姐，天太热了，我买了饮料，你喝哪一种？”
    高园园竖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啊，谢谢你啊，我喝矿泉水。”
    “矿泉水宣传的矿物质都是假的，你喝这个，这个是真的矿物质水。”
    韩芝芝一边说一边拿过一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饮料硬塞给高园园。
    “谢谢啊。”
    韩芝芝一抹脑门上的细毛汗，大咧咧道：“园园姐你谢啥啊，不用谢，本来一个组拍戏就是缘分，何况你和方导要好，我和方导以前是邻居，又是他公司的艺人。”
    高园园一呆：“啊，你也和他..方南做过邻居？”
    方南只对她提过和曾璃以前是邻居，没提过韩芝芝，提一个，不提一个这么蹊跷？
    很耐人寻味不是？
    她之所以这么敏感，一是涉及到了曾璃。
    另外就是，她不是聋子，有听过有关方南的风言风语，说是和哪个新生代女演员闹的动静很大!
    “是啊，2001年年尾，我刚到横店的时候，跟方导做过几天邻居，后来他去京城就再没回来。”
    “当初还多亏方导帮我解围，要不然我就惨了，果然好人有好报，方导的《西虹市首富》终于票房破亿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2001年年尾去京城？是去拍《倚天屠龙记》吧！”
    理清时间顺序，韩芝芝又一脸正义，心怀感激模样，高园园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很是和煦的笑问道：“他咋帮你解围的？”
    韩芝芝：“他.......”
    ...........
    《西虹市首富》票房破亿，乐的人很多，哭的人也很多。
    引进好莱坞大片的院线，徐老怪皆哭成一团。
    其中最惨的要属徐老怪。
    他和方南又一次坐一块吃饭时，掏了心窝子。
    《七剑》1.4亿的投资额没有掺水，之所以花这么多钱。
    是他徐老怪想学彼得杰克逊，一次性套拍三部《魔戒三部曲》那样，拍出一部写实的、关于剑客的华语系列电影。
    或者说剑客宇宙？
    最终《七剑》剪出来的总时长近5个小时。
    但现在第二部、第三部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没有老板再愿意投钱让徐老怪补剩余镜头。
    因为《七剑》差点被同档期的《西虹市首富》给吸死，上映23天，票房堪堪5000来万。
    亏的老板想要跳楼。
    徐老怪满脸惆怅解释完，方南特郁闷。
    他下两部作品也想省钱套着拍呢，被徐老怪这么一讲，心里没着没落的。
    不过现在，他暂时没空写剧本，眼面前还有好多事等着处理。
    第一项，接听茫茫多的恭喜电话。
    电影《西虹市首富》20号票房破亿当天。
    方南除了收到公司高层打来的恭喜电话。
    还有王长天、于东、王磊、华夏电影总经理、各大院线经理等业内大拿的恭喜电话。
    之后还有王静华等经纪人的电话。
    旧识赖水清、李珠、林浩、王妃、吴晶、陈好、刘桃、贾静汶、苏友鹏、张子涵也不落人后。
    演员黄小明、刘茜茜、沈滕、黄博、黄泽、柳言、胡鸽、袁红、刘思诗、韩芝芝啥的更不用了。
    甚至还有以陌生号码打进来的小燕子、梅渟、李冰李雪姐妹，李亚朋等人。
    这一天，他不仅接电话接到手软。
    敲键盘更差点敲破手指。
    毕竟有他手机号码，或者可以求到他手机号码的圈内人还是少数。
    博客上留言恭喜的人那才叫多。
    范冰、汪风、徐晶蕾、张靓影好多现在或者未来有名有姓的艺人或歌手。
    21、22号整整两天，方南接了好些个电话，也敲了许久键盘，差点累嗝屁。
    票房破亿，神经刚亢奋了两天，麻烦事终于找上了门。
    随着方南一夜间成为国内第三位破亿票房大导演。
    他也莫名的在一夜间多出来好些个爹妈来。
    渣浪娱乐页面：【震惊：新晋票房破亿大导演父母竟然是他们...】
    网易：【方南祖籍浙省...】
    土豆视频：记者庞各庄采访。
    “唉，当年把小南扔了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与其跟着我们吃苦挨饿，不如狠心让他去吃公家饭。“
    56视频：
    “他现在取得这么好成绩，我们夫妻本来不愿意露面的，但小南的妈妈身体不好，眼看不行了，想见一见孩子！”
    “叔叔，您姓什么？”
    “我姓方，叫方便！”
    浦江电视台《娱乐百分百》主持人周锦。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
    “今日，因电影《西虹市首富》成功晋升为国内第三位票房破亿的导演方南，就因为太红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不过，他被哄抢的原因未免有些尴尬，别人是抢方导回去当儿子！”
    京城，银锭桥胡同28号四进四合院。
    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到电视上这一幕，方南脸都绿了。
    这特么都啥人啊。
    我是你爸爸张口就来是吧？
    想钱想疯了？
    随便逮着个人就能认儿子？
    别他么跟我瞎搞！
    要不咱明天就给你整一档《爸爸去哪儿》，保证把你们一张张老脸臊成猪脸！

 第一百六十三章 庆功宴

    25号，转瞬即到。
    “等会咋去啊？”
    床上，问方南的高园园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作为影片《西虹市首富》女主角，参加电影票房破亿庆功宴，理所应当。
    高园园却一反常态，不太想来。
    白天，她咬牙切齿与对手演员曾璃拍了大半夜打戏，累的浑身酸软。
    不想跑这一趟。
    人人想见的方南，她熟的不能再熟，有啥好见的。
    可惜经纪人王静华不答应，执意让她必须过来。
    开什么玩笑！
    外面托关系寻求邀请函的演员队伍排队排的老长，多少人望眼欲穿想见见方南，却不得其法。
    你高园园就因为身在横店，距离太远，拍戏太累不愿意参加？
    简直离大谱！
    方南翻了个身：“跳着去。”
    “哼”，套了件衣服，高园园又道：“想吃什么早点啊。”
    脑袋还迷糊着的方南本想说汤包，忽的灵光一闪。
    想起当初在《倚天》剧组，高园园说他吃了她的旺仔小馒头，大早上的，心里不由起了一股骚劲：“扇贝行不？”
    高园园表情一呆，随即佯怒道：“一大清早，我还得给你跑一趟海鲜市场呗！真把我当佣人使唤呐，哼，你最好别让我抓到小把柄，到时看我怎么使唤你！”
    “不用，你就有。”
    高园园正懵逼着，人已经被方南给扑倒，经方南耳语厮磨后，瞬间面红欲滴血...
    ....
    早上到下午彻底尽兴，方南两人携手到了门边，方南先出，外面逛了一圈，才示意高园园安全。
    携手到达君越酒店，酒店最大包厢已变成花海，人头攒动，笑闹声不绝。
    “诶，来了，来了，我们今天的主角来了。”
    台上，蔡宜侬眼见高园园挎着方南臂弯进来，蔡宜侬忙示意包厢众人。
    “啪啪啪啪”
    暴风雨般的掌声中，方南瞬间成了中心点。
    一晃四年，他真的活成了那句名言——我在哪里，哪里就是c位！
    “方导，我感觉你今天特帅！”
    “方导，我有参演你新戏的可能？”
    “方导，新戏差钱了，说一下。”
    “导演，你好，我是你的影迷张靓影，常在你博客上留言的。”
    “南仔，等会多喝两杯！”
    “方导你好，我是佟大伟！”
    方南一脸微笑迈步主席台时，原本谈笑的来宾自觉的分成了两半，划拉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待他走向主席台，两边的合作方、演员、公司职员、受邀嘉宾各种夸赞、各种示好、各种谄媚的一涌而上，将嘴角含笑的方南彻底淹没。
    今天曾璃不在场，方南便由着高园园挽着他的臂弯一直往前。
    这么做坏处自然也有，无需等到今天过后，现场马上就会有人猜测两人的关系。
    甚至妄议高园园陪方南那啥了。
    他们两人说不准明天就得上娱乐头条。
    但方南还是这么做了。
    娱乐圈最不缺少的就是绯闻。
    何况高园园本就是片中女主，也是要上台敲锣之人，他没理由要求人低调，不去享受此刻属于她的荣光。
    两人上台，黄小明率先迎上前道：“方导，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我得谢谢你参演柳建南。”
    黄小明让开位置，蔡宜侬道：“方总，你要不先讲两句吧，讲完我们再敲锤。”
    方南摆手大笑道：“别讲了，直接敲锣开喝。”
    这一场晚宴是电影票房破亿庆功宴不假，却也是一场交际晚宴。
    现场这么多人，有一大半都是为了交际而来。
    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惹人厌。
    “那就直接敲锤。”蔡宜侬会意，请司仪碰上金锤。
    方南、高园园、沈滕、黄小明四人握锤对着铜锣“咣”一下，主席台两边窜下两幅红色横幅。
    彩带飞扬，
    【恭喜电影《西虹市首富》票房突破一亿一千万元】
    【恭喜方南成为全国第四位亿万票房大导演】
    “各位合作伙伴、嘉宾们、同行们、员工们，接下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方南导演一杯！”
    方南下台与于东聊了没两句，台上司仪带起了节奏。
    方南没辙，接过高园园递来的香槟，与身边人捧了一圈，仰头抿了一口。
    一连三口喝完，下面的自由交际时间，方南瞬间忙开了
    各种恭维声中，他想不喝压根不可能，好在酒量还行，且脑子异常清醒。
    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恭维。
    不仅没让他飘飘然，甚至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毕竟和别人不一样。
    外人眼里，他是娱乐圈新贵，是亿万票房大导演！
    想参演他新戏的演员从今天开始大概要数不数胜。
    可方南自个明白。
    一亿票房的电影算啥啊。
    不谈未来一部电影20亿、30亿、50亿的票房。
    只再过个三四年，一亿票房是不是也就够看！
    有啥值得骄傲的。
    他的理想，他的目标，是成为被全世界电影观众认可的大导演。
    而不是圈出一小块地来，自个站里面感觉良好！
    所以，方南面对此刻的马屁、恭维，确实是左耳进右耳出。
    面对这些人，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那么点意思！
    个人理想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方南刚与芭莎珠宝的苏芒交谈完，王长天过来道：“方导，歇会，去隔壁喝会茶。”
    “成，不能让庆功宴耽误正事。”方南一颔首。
    电影《西虹市首富》下画在即，他早有意找个时间谈资金回笼事宜。
    眼看着就要用钱。
    王长天领头，方南、蔡宜侬、于东、王磊、以及英皇的总经理，几家院线经理走入隔壁包厢。
    往下一坐，方南还没开口，王磊先张嘴向几位院线经理要钱了。
    冯大炮的《夜宴》把华艺压的快喘不过气了。
    大把资金砸进去到现在还没听个响，他快急疯了。
    王磊主动冲锋陷阵，方南闲情逸致的喝起茶来。
    《西虹市首富》票房基本已经锁死一亿一千万多一些。
    账么，也特别好算，方南在家算过。
    除去5%专项资金、54%院线分成，3.3%特别营业税。
    另外就是两家发行方的打包发行、宣传费24%，轮到六家手里大概每家500万—600万。
    单内地一地票房回本的同时，每家还小赚个300多万。
    算的上一部大赚特赚的电影。
    毕竟内地票房之外，接下来还会安排电影在香江、台湾两地放映。
    音像版权，东南亚版权多多少少也能卖上一些。
    如今的问题是，钱全在院线手里，20多条院线没有一家院线按照合同往外掏钱。
    方南都怀疑这帮货是不是把钱拿出去投资，或者丢银行吃利息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票房背后的众生相

    《西虹市首富》票房大爆，除了出品方即将数钱数到手抽筋。
    收获最多的要属演员。
    因此，当王长天一行人走去隔壁喝茶谈事，《西虹市》里的演员成了追捧对象。
    黄小明、高园园不用说。
    两人本身就在电视剧领域有一定知名度。
    黄小明的《大汉天子》曾引领过收视热潮。
    高园园也有大火角色周芷若，更因《那一角患过伤风》在广告界响当当。
    传闻她与步步高两年合同到期后的续约价格一度高到500万。
    除这两人被人群包围当中热聊之外，接下来的要属主角沈滕。
    不一样的是，找上沈滕的多数为经纪人，经纪公司。
    开心麻花？
    没人听过。
    大火后的沈滕待在没人听过的开心麻花是埋没人才。
    配助理一名，片酬三七开。
    帮忙联系广告代言，出入有车，找人帮忙写歌出专辑。
    最关键的是背靠各大影视公司，以后不愁片约。
    面对王静华、各大经纪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沈滕显得很冷静。
    开心麻花创始人张晨却手足无措起来。
    一亿票房电影男主角之外，沈滕还是开心麻花副导演、编剧、演员。
    沈滕一旦出走开心麻花，他需要物色廉价新人填补职位空缺不说。
    还失去了一位名声极响的演员。
    沈滕如今是可以让年底剧场上座率，变的好看起来的演员。
    更可以让票价涨上一大截！
    所以张晨表面看似一脸蛋疼的望着往嘴里塞龙虾的魏翔。
    实则神情紧张的瞟着不远处的王静华、沈滕。
    “张哥，看我干啥，吃啊，平时哪舍得吃这么大龙虾。”
    魏翔体会不到张晨的复杂心情，一个劲催促心神不宁的张晨放开吃。
    大有过了这村没这个店的意思。
    电影《西虹市首富》中，其实也有一场大吃大喝名贵酒，名贵菜肴的镜头。
    但里面除了主角沈滕手中的那只澳洲龙虾是真的。
    他们一众配角吃的就是些蒸饺、炒面，今天可算吃上真的了。
    眼见沈滕、王静华聊个没完，张晨烦躁道：“你自己吃吧，我找地方抽根烟。”
    没想他刚撂下话，沈滕跑来了，瞅了眼魏翔手里的菜碟，笑骂道：“魏翔你个二货，你给我留两口。”
    魏翔笑道：“咋地，你去王静华那，以后还能少了这样的宴会？”
    沈滕收敛起笑容：“去啥去啊，咱们就在麻花这小池塘里扑腾扑腾得了，还真把方导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他沈滕凭借方南的《西虹市首富》，确实是一夜成名了！
    现实里。
    父母亲人逢人就是我们家沈滕咋样咋样.....
    朋友同学也是沈滕小时候，念书时咋样咋样.....
    再到电影票房破5千万，破1亿。
    他出门竟然需要做伪装了。
    连学校都打来电话祝贺他，想让他回去做啥演讲。
    网络上。
    沈滕两字在娱乐新闻头版头条出现的频率也越见频繁。
    比起电影《西虹市首富》口碑两极化，他个人表演甚至受到了更多观众好评。
    这一切，都在证明着他的一夜成名。
    但那又能代表什么？
    《西虹市首富》的导演可是方南。
    他捧红的路人，小演员多了去。
    陈建兵、黄博、黄泽、曾璃、卧龙凤雏不都或多或少是沾了方南电影的光？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沈滕还焦虑过电影上映没火，他会不会坏了方南口碑呢。
    因此，面对经纪公司，经纪人递来的橄榄枝。
    沈滕很冷静的拒绝了。
    因为方南这位只用两部电影就名声大振的导演说的好。
    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沈滕还需要舞台剧磨砺。
    沈滕、魏翔的对话，张晨听的分明，“你俩夯货，给我也留一口。”
    三人对付完一只龙虾，一瓶酒，沈滕方才认真道：“张哥，我虽然留在麻花，但该找的投资人还得找，指望我们几个人铁定不行。”
    “等会我们一起再找方南聊聊，愿意投资我们这个小剧场的话，也只有他了。”
    放下心神的沈滕三人开始大快朵颐。
    另一边。
    王磊对着几家院线经理却在唾液横飞。
    “分成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电影票房过七千万，开始第一次分成，半年内第二次分成，其余一年内付清，这都多久了？你们院线真就不把合同当一回事，外片太多，有恃无恐？”
    “小王总，别激动，别激动，坐下说。”
    王磊被蔡宜侬几人劝坐下，却依旧不满道：“不激动也行，坐下说也可以，但今天你们几位给个准话，钱什么时候能下来？”
    领头的院线经理笑呵呵的推诿道：“我们也在核算中嘛，几十条院线，钱不是小数目，得算清楚。”
    方南冷眼旁观，心里也特不爽，院线方上演的，分明就是欠钱的是大爷嘛。
    今天这场要钱之旅，也越加让他肯定，必须要有一条院线捏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方南蹙眉说话了：“小王总说的是，你们再核算，也得给个准确时间不是？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华艺那边冯导要钱，我这边也在筹备新戏，你们哪怕给个准确时间，我也好选个适当的时间用自己钱先行垫资不是？”
    “现在你们不给准确时间，我垫资垫到一半，你们钱没到账，让我咋办？”
    临了，方南又加了一句道：“我接下里还是套拍的两部戏，要搭景，要很多人工。”
    方南的话往外一撂，几家院线经理收敛了笑容，面露凝重，王长天、于东几人则一脸诧异。
    王长天，于东是诧异方南的出产量高！
    毕竟《西虹市》还没下画。
    院线经理是不得不认真考虑方南的话。
    诚然。
    这年头赚钱的国产片少的可怜。
    去年一年国产电影213部，院线捞到钱的国产电影也就《十面埋伏》、《天下无贼》、《功夫》、《无名之辈》四部。
    导演分别是张一某、冯大炮、周星星、方南。
    今年截止现在，让他们赚最多钱的国产电影，又是方南导的《西虹市首富》。
    因此，他们可以不在乎王磊的催促。
    方南的话却要认真思量思量。
    包厢。
    方南、王磊几人的连番攻势下，几家院线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六大奖项提名及囧系列

    方南几人围追堵截下，几家院线经理终于放话。
    先拿出2000万让几家出品方回回血。
    钱到手，方南懒的再跟这帮人瞎扯，独自回了宴会厅。
    他这一手，差点把几家院线经理整的一口气没上来。
    他们愿意拿钱，可不就是为了听听方南说的系列电影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么。
    包括王长天、于东、王磊都在眼巴巴的等着。
    谁知方南撒了一把饵之后，人溜了，换了个地方玩去了。
    这不是上了鬼子的当了么。
    方南重新踏进宴会厅，黄泽兴奋的迎上来说了个好消息。
    去年的《无名之辈》经唐唐影视申报华表奖评比活动。
    获得了包括：优秀故事片奖、优秀导演奖、优秀男演员奖、优秀新人男演员奖、优秀女演员奖、优秀出品人奖等六大奖项提名。
    六个奖项的提名人为：提名优秀出品人奖的蔡宜侬。
    提名优秀导演奖的方南。
    提名优秀男演员奖的陈建兵。
    提名优秀新人演员奖的黄泽、黄博。
    以及提及优秀新人女演员奖的曾璃。
    至于优秀故事片奖，也就是常说的最佳影片奖提名人选相当于是整部电影台前幕后的所有人。
    去年的《无名之辈》一下获这么多提名，方南还是挺高兴的。
    虽说华表奖被民间称为官方奖，获奖的影片一系列的红色。
    但也保不齐有例外啊。
    捂着良心讲，电影《无名之辈》的完成度、故事性比《西虹市首富》要高。
    官方给一两个奖不过分。
    至于方南个人。
    心里话，他还是挺期待自个拿奖的。
    导演的电影，票房多少，电影是否获奖，都是对他的一种变相肯定。
    尤其是这种重量级奖项。
    虽然这个所谓的重量级需要加引号区分。
    但对国内文艺工作者而言，有总比没有好吧。
    何况他这几年，不过才拿过一个金南方奖。
    “提名刚出来的？”方南笑问道。
    黄泽兴奋道：“是啊，我外面朋友给我打的电话。”
    他和方南一样，是从横店一个小群演走上的大银幕。
    以前妄想过当男主角，拿大奖，可也就是想。
    没想跟了方南，这一切成真了！
    方南颔首道：“啥时候颁奖，到时就一起去呗。”
    黄泽回道：“颁奖时间是下个月15号，估计走不到一起，我从重庆走。”
    方南点头又问：“《疯狂的石头》拍的咋样了？”
    《无名之辈》里的配角黄泽、黄博继《无名之辈》后，两次合作了。
    在林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里，一个演黑皮，一个演小军，是角色道哥的两个小跟班。
    不一样的是，《疯狂的石头》中，黄博饰演的黑皮更为出彩，黄泽饰演的小军可塑性差了些。
    不过也挺好，电影是部好电影。
    与黄泽分开，张晨和沈滕、魏翔一并来了。
    没多含蓄，张晨再次提出邀请方南入股开心麻花。
    方南没说答应不答应，笑问沈滕道：“怎么，你没被人抢走啊。”
    沈滕羞涩道：“我还是留在小剧场里再磨练磨练吧。”
    “那行，我投点钱吧，张总，你大概框过没，要多少资金？”
    年前那会，他没答应张晨，是想着自己要是把麻花整的那几部电影拍完。
    麻花也就没了作用。
    小剧场本身赚不了多少钱。
    现在么，还是这个想法。
    不一样的是，他这会钱比较多。
    银行里的现金就有2000多万。
    给麻花投个几十万块钱属于是毛毛雨。
    要干的大事不差这么点。
    “麻花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法保障员工的稳定收入，和曝光，主要是这两方面花销大....”
    “得得，你记个号码，跟这人谈。”
    这么点小事，方南没时间一直关注，于是他把颜红的手机号码交给了张晨。
    颜红在大洋彼岸还没回来，但也快了，这位现在相当于是他的私人秘书，兼私人公司总经理。
    除了不涉及他的工作，工作之外的事，颜红都能参一脚。
    解决张晨的事，苏芒又找上来。
    早先她要讲的事还没讲完，方南便被王长天给喊走，这会算是补上。
    不过，对这女人，方南不说敬而远之，只能是说什么听着。
    苏芒创办的时尚芭莎杂志也好，由她发起的，星光熠熠的芭莎慈善晚宴也罢。
    都透露着一股谁红跟谁玩的市侩。
    市侩程度，比娱乐圈这个著名的名利场还要恐怖。
    方南有心避之。
    他现在最烦的就是用脑子去勾心斗角。
    太累。
    至于所谓的时尚，他也不太稀罕。
    他一导演大冬天的拍戏不用军大衣把自个捂的严严的，搞什么时尚，那是有病。
    所以，在苏芒再三强调邀请他参加明年的慈善晚宴，方南敷衍的点了点头。
    有时间去，捐个几万块钱也行。
    忘了也就拉倒。
    他不是守财奴，也不是不热衷慈善，他讲究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者才兼济天下！
    财富积累够了，该奉献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会主动奉献。
    真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他也不会吝啬。
    但现在，他的钱需要拿来为自己的导演生涯走的更顺畅，而铺路。
    比如说，慢慢收购一条院线，或者慢慢建电影院。
    而这一切开始之前，他要先把蔡宜侬、李国利摆平。
    方南走向与王磊依依惜别的蔡宜侬。
    “人的走差不多了，你上台宣布宴会结束吧。”两人碰面，方南对蔡宜侬道。
    “让赵柱宣布一下吧，我跟你谈点事。”蔡宜侬满面笑容。
    刚喝茶的时候，方南当着那么多人面开口就是系列电影，别人一头雾水，她也是一头雾水。
    王长天等人可不信她这个总裁不知道，方南一走，便追着她问。
    什么题材？
    还是喜剧？
    导演确定是方南本人？
    剧本出来没？
    主要演员定了吗？
    等一大堆问题。
    蔡宜侬头疼的同时，心里却乐开花。
    方南现在就是握在她手里的宝藏男孩啊。
    于是，她好说歹说把王长天等人敷衍走后，急忙进了宴会厅。
    系列电影啊。
    至少两部及以上才能称系列。
    要是依旧是喜剧，票房和《西虹市首富》一样破亿。
    蔡宜侬都不敢想象明年的唐唐影视，市值会增长多少。
    方南颔首笑道：“巧了，我也想找你和李导谈谈。”
    宴会厅的角落里，方南、蔡宜侬、李国利三人成三角而坐。
    待另外两人坐定，方南没有丝毫犹豫，开口就问两人是否愿意做院线，做发行。
    这么点破事，他懒得再bb个没完。
    两人如果不愿意干，他之后会对外公布出售手里的20%唐唐影视股份。
    如果两人愿意陪着他闯一闯。
    没说的，他会要求再注资，把手里的现金全砸进唐唐影视。
    今晚回去，也会连夜把《囧》系列两个剧本的大纲给写出来。
    接着就是玩命拍戏，挣钱，建或买电影院，组院线。
    《人在囧途》、《泰囧》两部电影投资都不大，且时间线更贴合当下，成的几率比《西虹市首富》还大！
    《无名之辈》试水之后，他宁愿斗胆拍《西虹市首富》，也不拿出这两部电影。
    为的就是一旦离开唐唐影视，组建个人影视公司，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套拍出两部《囧》。
    “我说吧，南仔，karen上回找我谈过后，我想了想，我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折腾了，我少留一点股份，其余股份你要愿意买，我也愿意签转让合同。”
    方南长出了口气，李国利话里的意思是，他不参与，但蔡宜侬大概要陪他赌上一场了。
    这样很好。
    他本身就不愿意管公司琐事，唐唐影视如果按照他的思路走，而又不用他烦神，那是最好不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特效公司

    李国利选择退出，再让出手里高达13%的公司股份。
    方南欣喜之余，却也苦恼钱太多。
    他去年收购蔡宜侬、李国利手中20%股份，才500万不到。
    今天李国利13%股份就要实打实的一千四五百万。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
    经这一年多发展，唐唐影视无论是电视剧《仙剑奇侠传》。
    又或者投资的电影《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都是大赚特赚。
    公司市值飙升，财产评估超过上亿元。
    而且还是所谓的向阳产业，需要溢价收购。
    好在的是，李国利还算念人情，给方南免去了一部分溢价费。
    公司能有这么高溢价，方南功不可没。
    没他的两部电影，唐唐影视还在小银幕上折腾。
    何况，他手里还留有2%股权。
    也没会真的离职早早回香江养老，要继续留在一手创办的唐唐影视发光发热。
    有了李国利再转让的13%股份，方南在唐唐影视的股份已经来到33%，他有心让蔡宜侬再匀点。
    后来想想。
    要不了多久，公司战略大改，香江那帮小股东大概要慌，到时再趁机收一些，强行买，价格太高。
    借机《西虹市首富》票房大卖，方南终于把唐唐影视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心心念念的这件事解决，他算松了口大气。
    蔡宜侬也适当的问起系列剧本的事。
    比起王长天这些人对方南短时间内拿出系列剧本的质疑。
    她算是了解过方南的创作激情。
    毕竟为方南跑过一趟美利坚注册过好几个剧本。
    虽然她觉得那几个科幻剧本太过天马行空，跟小孩闹家家似的，却也侧面证明了方南的剧本创作欲望很强烈。
    “剧本暂时还是个想法，等回去跟老屠他们聊一聊，一起写吧，不过大概故事剧情已经在我脑子里反复推敲过了，没毛病。”
    蔡宜侬无语道：“题材你总确定下来了吧？”
    方南笑道:“还是小成本喜剧，除了喜剧，这年头我还真不知道什么题材电影能赚钱。”
    一听是小成本喜剧，蔡宜侬嘴角瞬间一弯，方南就是这点好，识时务！
    她就怕方南突然雄心壮志要拍《十面埋伏》、《无极》、《夜宴》这种戏。
    这种需要几年时间，通过海外票房才能回本的大戏唐唐真的拍不起。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都报名参加金鸡奖、华表奖了。算了，时间到了，我让人通知你，你现在是留在京城，还是浦江？”
    方南起身道：“一起回浦江吧，回去写剧本，顺带还得回去瞅瞅《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基本已经拍到尾声，镜头啥的，他倒是不用太关注，总导演黄伟明是个老导演。
    需要他关注的是由陆青等人负责的特效。
    三人起身，远处的高园园、赵柱、马大勇、王亮、周大路，以及公司经理，蔡宜侬的秘书，李国利的助理一帮10多个人迎了上来。
    看到周大路，方南三步并两步微笑伸手。
    这位老师傅的烟花手艺也是《西红柿首富》中的一个卖点，为电影票房做出了极大贡献。
    《天下第一》中的爆炸戏也是老周领人做的。
    黄伟明赞不绝口。
    周大路现在又成了方家班一员，方南尊重，客气是应该的。
    有手艺的人值得他尊重。
    打车的打车，坐车的坐车一路到机场，登机。
    蔡宜侬瞧着不时和方南笑着腻歪两句的高园园有些心烦。
    她这个水军头子对网络动态却也时常关注，深知方南、高园园不是良配，三角恋就是网友心里的一个疙瘩。
    客机跃入云层，两小时到了浦江。
    新公司金都路就在虹桥机场边上，但高园园急着补剩余镜头，拒绝了方南留宿一夜的好意，带着助理一刻不停赶向横店。
    又几天过去，整个八月结束。
    全国影视市场方面，《西虹市首富》成了八月的舆论头条，即吸睛、也吸金。
    近1亿两千万的超高票房引起民众热议的同时。
    更让业内很多人对国产电影重回暑期档充满了期望。
    但更多的业内人分析后，认为是天方夜谭。
    他们认为的原因有两个。
    一，国产电影想在好莱坞大片云集的暑期档分一杯羹，首要就是质量算过去的作品。
    《十面埋伏》、《西虹市首富》看似被骂的惨，但质量至少是水准之上的，在上半年100多部国产电影中，是及格的。
    所以这两部电影面对好莱坞大片，好莱坞巨星，才有一战之力。
    才能引爆民众支持国产电影的热潮。
    真要是一部烂的不能再烂的电影，民众怕是不会真的买账。
    二，导演名气很重要。
    《十面埋伏》的张一某不用多说，华夏目前为止名气最大，最牛逼的导演。
    他的作品天生会把观众吸引进电影院。
    方南，看似只有一部作品，但他的人气却高的吓人。
    因为他处女作《无名之辈》的好口碑。
    也因为他在网络上各种出人意表的行为。
    与张大胡子立赌约，实名举报陈凯鸽都为《西虹市首富》票房过亿打下了基础。
    可以说，炒作得体。
    是方南和《西虹市首富》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种渴泽而渔的做法可一，不可二，且容易引起大人物反噬。
    所以，未来的暑期档依旧会是好莱坞对好莱坞的暑期档。
    这个档期依旧会作为国产电影的死亡档期而存在。
    “切，我成功就是炒作？”
    方南一声鄙夷，关了网页，脑袋伸向旁边的陆青电脑上。
    陆青笑呵呵道：“方导，网友的评论习惯就好，娱乐圈么，被人骂不怕，怕的是连骂的人都没。”
    方南瞥了陆青一眼：“看不出来，你想法倒是挺前卫的，但你这个技术属实有些落后啊。”
    《天下第一》有一段镜头，是诸葛神侯化石像为金龙攻击主角团。
    这条金龙特效，陆青小团队二十来台电脑渲染了一天，竟然还没好，他是颇有微词。
    好几家电视台购片经理火急火燎的催看成片呢。
    都想要《天下第一》在国庆档与央视的《神雕侠侣》刚一刚，好炒热度卖二轮播放。
    方南提及工作，陆青不由尴尬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至于解释，他是懒得解释了。
    特效这种高大上玩意，国内没几个导演是懂行的，就特么知道催。
    “唉，要我说啊，你这个龙啊，光秃秃的，不伦不类的实在是难看，你哪怕加点龙鳞了，加点毛发呢，眼睛眨巴眨巴呢，是软件不行，还是技术不够，或者电脑太差，渲染的太慢呢？”
    方南漫不经心的开口了，一开口就吓了陆青一跳，这明显是懂行啊！
    啥叫好特效？
    好特效有一个鲜明的特点，细节逼真。
    细节逼真咋来？
    得靠添加特效的人思维发散。
    脑子愚钝，没有想象力的人学不了特效制作。
    国内特效为啥比不了好莱坞，就是因为全是走的人家老路。
    好莱坞做什么，国内一些特效人才就学什么，学校就教什么。
    从未想过，做一个好莱坞没敢做的特效，缺乏一种开拓精神。
    当然，技术成面，和没钱买好的特效电脑也是一方面。
    陆青希冀道：“方导，你再讲讲。”
    “还讲啥啊，你把我说的这几样做好就不错了。”说完，方南瞄了一眼陆青，突兀道：“你愿意让人入股你这个小公司不？”
    往陆青的特效公司里投钱，方南上回就产生了想法。
    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倚天屠龙记》的时候。
    但当初一直忙着《西虹市》，便按下了心思。
    电影忙完，他也就又动起了心思。
    手里那么多特效大片的剧本，不发展一家特效公司，实在说不过去。
    何况，他也有心利用自己的先知身份，早发展早布局，改善改善未来华夏没有好特效公司的惨状。
    偌大一个华夏，十几亿人口，竟然找不出一家好的特效公司。
    组建不成一个好的特效团队，真说不过去。
    最离谱的是，很多国产电影的特效竟然需要花大价钱请韩国特效公司帮忙制作。
    简直离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人...不好糊弄啊

    方南的提议，陆青扎扎实实的考虑了三天。
    又和公司十来个小伙伴商量了多次，最终妥协。
    方南特高兴。
    当天便邀请陆青12人做客浦江最豪华的酒店。
    享美食、看江景、畅聊公司未来。
    聊着聊着，陆青特效公司也就顺势改名为‘光影十三剑客’。
    光影是构筑影视的关键。
    十三剑客，是在方南加入后，他们共有13人，13个剑指未来的年轻特效师！
    200万全资收购陆青手里100%‘光影十三剑客’股权。
    方南又往里投入了500万元，占股90%。
    剩余的10%被他充当奖励，给了陆青12人。
    陆青最多，分有4%的股份，其余几人每人分一股不到。
    方南也不傻，合同上明白写着陆青等人的股权在十年内只有分红权。
    想交易要等到十年后。
    陆青几人没多犹豫签了字，白得一份股份之外，方南还给开了高工资。
    他们当初搞这玩意，更多的是兴趣，如今赚了钱，从草台班子变成正规军算是又走回了正道。
    有了方南的500万注资，从老板变成特效总监的陆青嗷嗷叫，说是要买专用的制作特效电脑。
    方南问了一句，七八万一台，还能接受。
    500万注资本就是用来改善陆青等人的设备的。
    他甚至有心送陆青几人出国学习学习，苦于找不到门路，估计也学不到核心技术，只能作罢。
    “前几年多往里贴钱，帮忙联系业务给他们练手，慢慢来吧。”方南遗憾道。
    700万投资‘光影13剑客’。
    1400多万买了李国利手中13%唐唐影视股权。
    再有前前后后投资《天下第一》的800万。
    投资开心麻花的70万。
    方南2800万的版权赔偿彻底花了个精光，又变成身无分文不说。
    还欠银行一屁股债。
    银锭桥28号四进四合院300万贷款要按时还。
    浦江长宁檀宫总价1500万的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欧式别墅，也有800万贷款要按时还。
    他玩着玩着，竟然把自己玩成了房奴。
    好在《西虹市首富》第一笔分成经上回一闹按时到账了。
    2000万分成，六家出品方，他个人交完税还有100多万，应付贷款暂时够了。
    而且影像版权，香江、台湾、东南亚播放版权也在谈。
    方南的个人意思还是打包卖掉，但博纳、光线有心赚更多，想要联合当地发行方发行。
    毕竟内地票房有1亿多，噱头足够震慑人了。
    方南和唐唐影视没理这茬，两方联合把版权卖给了野心更大的华艺、光线、博纳、英皇，目前正在谈价格。
    唐唐影视33%股份。
    浦江光剑十三剑客特效90%股份。
    京城方南文化公司100%股份。
    横店一心器材租赁28%股份。
    开心麻花49%股份。
    唐唐影视方南简简单单的个人办公室里，他正瞅着一份份股权合同时，蔡宜侬进了来。
    “搭景搭一条街是不是有些铺张了。”她问方南道。
    《囧》系列剧本在方南提供大纲，不时出声讨论的情况下，已由老屠带领十几位编剧日夜赶工完稿。
    方南点头认可后，大把美术人员已经开启全国各地找景模式。
    甚至因为第二部叫《泰囧》，摄影师王亮在马大勇的陪同下去了泰国看景。
    但为了可以套拍省钱，《泰囧》和《人在囧途》不能离的太远。
    有部分《泰囧》镜头将会在国内进行。
    方南做主，把大闹《泰国》菜市场的镜头放在国内，反正这个镜头即使在泰国拍也得搭景。
    “不会太铺张，找到合适地方，街道两边的房子用木板搭建就好，就是一空壳。”
    蔡宜侬颔首道：“那就行了，走吧，时间快到了。”
    方南颔首起身，明天就是15号，11届华表奖颁奖典礼的日子。
    今年由于是华夏电影成立百年华诞，显的特别郑重，他前几天收到邀请函的同时，还接到了邀请电话。
    所以必须得去。
    况且，他个人还有得奖愿望。
    当晚出发到京城，下了机场，方南与蔡宜侬分别后，直奔曾璃订下的酒店。
    没想刚亲热过一回。
    曾璃说起了有关他的一段蹊跷事。
    “你去横店探班那天晚上是真和吴高、杨广志他们一起喝酒喝到半夜？”
    那天晚上，方南跟她这么说，曾璃也没多想。
    男人么，你管多了，他容易反感。
    只要不是太离谱，与友人聚餐喝点酒，唱唱卡拉ok晚点回家能理解。
    蹊跷就蹊跷在，后来的几天，剧组有人传马大勇那天晚上输钱人被扣在湖州，害的方南连夜去救人。
    这不就不对了么。
    方南那天晚上到天亮都在和她抵死缠绵，哪有出过门。
    从那以后，曾璃便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就等着当面问问。
    方南一愣，装傻道：“哪天？”
    曾璃侧过身，左手支着脑袋看向方南：“这才几天你就忘了？”
    “哦，探班那天啊，是喝酒去了怎么啦？”方南说话间，探手捏了捏近在眼前的葡萄。
    曾璃拍掉方南的大手：“马大勇是怎么回事？”
    方南慷锵有力道：“啥马大勇怎么回事，他赌钱，我去找他呗。”
    曾璃追问：“什么时候去的？”
    “我..你一走我就去的呗，回来还撞见刘茜茜，载她去买了几本书，又陪她录好《卡路里》，这才和马大勇一起回了浦江。”
    方南思忖着说完，心下一恍惚，这里面明显有啥不对。
    按理说，高园园不可能傻到对别人讲，他半夜去救马大勇。
    这不成了不打自招么！
    既然高园园不会讲，曾璃怎么会知道马大勇的事呢，再给赵柱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拆自己的台啊。
    暂时摸不着头绪，方南也不敢多嘴问，正所谓言多必失。
    只能不断探手撩拨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的曾璃。
    这会，曾璃没拒绝方南的大手，而是好奇道：“我走了你才走，你咋不早去呢？”
    “马大勇这货，春节的时候输过一回光兜，被我骂了一顿，谁想还没涨记性。”
    “所以那天我故意没及时赶过去，好让他涨涨记性，吃点苦头！”
    解释完，方南故作生气的瞟了一眼曾璃，道：“咋地，就为我没把马大勇的事及时告诉你，就怀疑我在外面不干不净？”
    方南的表情看的出来的动怒，一副受了冤枉极为不忿的样子。
    曾璃不由展颜一笑，往方南边上挪了挪，一边让他上下其手，一边娇羞道：“没有啦，我就是问问。”
    她嘴上这么讲，身体也对方南彻底打开。
    但心里总觉得有啥地方不对，可又没有头绪。

 第一百六十八章 骂人

    囫囵着睡了一夜。
    翌日。
    方南两人洗漱穿衣，曾璃眼睛一亮，“身上西服买的挺合身的。”
    两人同床也有几十次了，方南的身板她早熟悉，是个相当适合穿西服的男人。
    看似瘦，脱衣有肉。
    身材硬邦邦的，穿西服好看。
    典型的衣架子。
    “还行吧。”方南小心脏一抖，不敢多聊。
    西服是高园园送他的那套布里奥尼，20多万，水洒上去都顺着流，能不好看么。
    “再过些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夸完一句西服好看。
    曾璃矮身翻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皮带，你试试。”她扯出方南原本的皮带，把自己买的这根穿插了进去。
    方南莫名：“生日？我自己都不当回事，花这钱干啥啊！而且，我这根系的好好的。”
    自个真正出生年月日，方南不清楚。
    成年后，他个人做主，把生日定在了国庆这天。
    属于是与国同庆了。
    但今天才15号，离10月1号还有半个月呢。
    念及15号。
    方南不由一惊，曾璃的生日是9月17号，还有两天。
    10月5号又是高园园的生日。
    唐唐影视有两女人的资料，他十分清楚两人的生日，却一直没记在心里。
    曾璃突兀提及他的生日，算是给提了个醒。
    “得干点啥，做点让她们感动的事，做点让她们能无限回味的事，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救他一回。”
    方南这么想着的时候。
    曾璃瞟了眼他，轻笑道：“没多少钱，而且这根皮带好，锁的紧，不容易松。”
    啥叫锁的紧，不容易松？
    曾璃这是话里有话啊。
    按下心思不表的方南老脸一红。
    好在前段时间一直东奔西跑全国做宣传，皮肤晒的有点灰暗，这才没露出破绽。
    “赶紧系着吧。”
    方南不敢再纠结，扔了跟了自己几年的皮带，稳稳当当的套好裤子。
    锁紧扣子，他瞧了眼皮带标志，牌子属于大路货，贵确实不贵。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曾璃和高园园是两个性格。
    高园园为自个心仪的男人花钱，只问合不合适，不问贵不贵。
    20万的定制西服说买就买，眼眨都不眨。
    曾璃则更计较东西实用、实惠！
    捏着鼻子穿搭好，方南对双手抱怀围着他转悠的曾璃道：“那我先走咯。”
    “走吧，走吧，后台见。”
    方南丝毫不停留的走出客房，曾璃坐回床上一脸黯然。
    后天是她生日，方南却一副毫无察觉的迹象。
    9月15号刚过中午12点。
    举办第十一届华夏电影华表奖表彰大会的京城展览馆已是彩旗飘扬、人头攒动，热闹纷呈。
    今年是华夏电影诞生百年华诞。
    华表奖承办方央视为了烘托气氛，早早就对外宣称，出席此次表彰大会的演艺圈人士多达200人。
    200人中。
    最吸睛的演员明星包括有：
    国际女星张子怡。
    凭借《还珠》大火的赵燕子。
    被业内公认的演技达人周迅。
    演而优则导的徐晶蕾。
    2005年因为年龄增长，刚从四小花旦升为四大花旦的四女星于华表奖聚齐。
    四花旦之后还有范冰、李冰。
    作为颁奖嘉宾出席的刘茜茜、黄圣衣等新生代女星。
    男星也有程龙、黄小明等等。
    另外还有众多老艺术家、导演、出品人、受邀出席的知名影评人。
    这么多文艺工作者共聚一堂，吸睛程度可想而知。
    好些明星粉丝一窝蜂将京城展览馆围的水泄不通。
    方南很郁闷，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就连去往后台的通道，都有大批明星粉丝蹲守，进去有难度。
    他早上和曾璃在酒店分别，拒绝蔡宜侬下午一同进展览馆后。
    先跑去王府井挑了两份礼物，闲着没事还回了趟家，写了会剧本。
    毕竟从28号院子抄近路到展览馆，十里路不到，晃悠着就到了地方。
    现在傻眼了。
    外面全是人，没法进，别的嘉宾都是坐着贴膜车一路进去。
    他特么背着两只手，指望老大爷闲庭信步似的走进去，门都没有。
    没辙，只能躲到一边，试图联系人。
    “喂，黄泽，你人来了没，顺道接我一趟，啥，已经在后台了？”
    “喂，小明啊，你等会从哪个门进后台？啥，你也在后台。”
    一通电话打完，方南蚌埠住了。
    认识的一行人全都身在后台。
    曾璃、刘茜茜，就是黄泽、黄博、黄小明三黄，也都在后台补妆的补妆，换礼服的换礼服。
    一行人还奇怪他人哪去了。
    “硬闯吧。”
    外面徘徊了良久，方南做出了硬闯的决定。
    他的影迷男的比较多，来现场不太可能。
    即使有影迷到现场，肯定也相对理性。
    直男么都这样，心里可以喜欢，指望付诸行动很难，不至于上手掐吧掐吧偶像啥的。
    一念至此，方南装起邀请函，大踏步向几十米外的门岗处走去。
    越往前，站在道路两边的人越多，聚焦在方南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直至熙熙攘攘的门岗处，一群年纪不大的男男女女的半大孩子将他堵住。
    “你是方南方导不？”一个脸蛋圆乎乎的女孩问他。
    已然被人群围上的方南点头笑道：“是啊。”
    “你不能请小燕子拍一部戏？”
    圆脸女孩话一撂，现场一片附和。
    方南明了，现场赵燕子的不谙世事的粉丝有很多，倒也符合这位四大花旦在这个年头的影响力。
    四大花旦，论国际影响力，张子怡第一，毕竟有作品在奥斯卡拿过奖。
    论演技周迅拔得头筹。
    论粉丝数量，出演多部琼瑶剧的赵燕子无人能比。
    可惜，方南对她无感，没想过要合作。
    “暂时没有计划，拍戏很复杂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方南一边试图往前，一边解释，心里同时庆幸现场粉丝挺规矩的，没有上下其手。
    “方南，《天下第一》什么时候放啊，等好久了。”
    “快了快了，国庆节左右。”方南一抹脑门的汗珠。
    “方导，刘茜茜私下里什么样子啊，漂不漂亮？”
    方南又挪了两步，道：“还算漂亮！”
    就这么，方南一边满头大汗向前，一边不时回粉丝一两个稀奇古怪的问题，再有安保从外帮助，进度还算不错。
    “方导，胡鸽今天来吗？”
    “已经进去了。”
    “方导，胡鸽跟韩芝芝是男女朋友？”
    这一个问题出来，方南顿时一愣，胡鸽、韩芝芝啥时候传绯闻了？他怎么不知道？
    “啊？不知道啊。”
    诧异着回完粉丝，人群后响起一串“嘀嘀嘀嘀......”方南没时间想胡鸽、韩芝芝，急忙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有车，别碰着。”
    他连同外围的保安正指挥，嚷嚷着“散开，散开”，后面的司机大概是急了，又是一串“嘀嘀嘀嘀.....”
    方南不满的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大概因为他的身份被叫破，原本街道两旁的粉丝全聚拢了过来，现场这会最少好几百人，乌压压的像个移动堡垒。
    外面新来的这辆车别说一路开进去，想动一动都不可能。
    人多力量大，人多壮胆。
    因此，无论后面的司机再怎么按喇叭，围绕方南的粉丝依旧不为所动。
    逮着方南一边继续问个不停，一边用手里的2g手机拍个不停。
    后面喇叭响个不停，方南哪还敢再回答问题，只能一个劲往前冲，只有他离开，外面的各家粉丝或许才能散开。
    又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当方南与身旁圆脸女孩，及紧紧跟随，手机却一刻不落下的几个女孩终于与保安汇合时，通往展览中心后台的门岗大道渐渐清晰起来。
    “呼，你看你们把我整的。”
    门岗移动门边上，方南长喘了口气递出邀请函的同时，指着起了褶皱的西服，故作冷脸的冲圆脸女孩几人抱怨道。
    “嘿嘿”
    圆脸女孩几人正不好意思的笑着，一直被堵在人群后的轿车一路按着喇叭缓缓开了过来。
    显然是气的不清。
    心知这一点的方南不由迎上去招了招手，指望给人道个歉啥的。
    毕竟事情由他而起。
    虽然主办方没要求不能走路过来，但确实是因他走路，从而耽误了人时间。
    女明星么，化个妆都得好一段时间的。
    黑色奥迪缓缓到了方南几人边上，停了下来，毕竟要拿邀请函。
    但让方南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邀请函没看到，却看到一坨唾液从后车窗一丝缝隙间飞了出来，直直落在方南身边，同样好奇来人是谁的圆脸女孩手臂上。
    方南眉头微蹙，他怀疑这一口老痰是冲着他来的。
    圆脸女孩刹那间气的脸色通红：“我....”
    “你嘴里有屎啊！”方南利用司机递完邀请函，挂挡的空隙，追上黑色轿车敲着后车窗骂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佳防守队员

    黑色奥迪过了门岗，因方南的执着被迫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位方脸司机下了车。
    “方导，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吹空调吹的感冒，刚才一时没忍住。”
    方南一双大眼瞪的滚圆，一脸不敢置信道：“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一分钟前，那口唾液明明是从后车窗飞出来，一分钟后，司机下来道歉？
    这不是在侮辱他智商，还能是啥？
    他倒要看看后座的到底是哪个“大人物”，会这么没谱，不讲究。
    下一刻，方南目光锐利了起来：“你就一司机，老老实实开你车得了，还帮人背锅？”
    训了一句司机，方南又道：“你赶紧上一边去吧，让后座的人下来给人小女孩道个歉完事，然后我在给你们道个歉，最后大家高高兴兴的拿完奖回家，各找各妈。”
    司机捏着鼻子上了车，不一会，又下来，“方导，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到了后台再说行不？”
    方南来气了，一指门岗外，乌溜溜看着他们的几百号人中的圆脸女孩。
    “跟我说个屁啊，我有啥好跟你说的？让后座的谁下来，给人道歉啊。”
    “那您等等。”司机无奈，又上车。
    不过这回让方南等急了。
    “砰砰砰”
    他二话不说，对着边上的后车门就是一顿拍。
    拍着拍着，反将另一边的车门给拍开了。
    下来一穿绿色抹胸裙的女的，他熟，一起吃过饭，《七剑》的张菁初。
    “方导，实在不好意思啊，来前喝了点酒，晕头转向的，刚才也没瞧见你和影迷站在车旁边。”
    张菁初踢踏着黑色高跟到了方南面前，一脸歉意。
    她说完，不等方南放话，三两步走到圆脸女孩身边，态度极为诚恳的给圆脸女孩说“对不起”，获得对方原谅后，又走回方南边上。
    脸上丝毫羞恼不显。
    近在咫尺的这一幕，方南看的滑稽，但最终摇头失笑道：“害，你也把我当傻子，既然人女孩都原谅了，那就算了吧。”
    张菁初上车，方南对身后几百号摆摆手，“都别站道上了，车来车往的不安全。”
    提醒过后，他一刻不停的赶上奥迪车。
    今天，他不瞧瞧元凶是谁，心里的疙瘩真就化不开。
    可没等他多走两步，门岗处轰然爆发出一股宛如雷鸣般的掌声。
    方南一愣，回头笑了笑，又摆了摆手。
    捋着有些褶皱的西服尾随着奥迪车进了停车场。
    “方南好帅啊，芊芊，给你道歉的女的是谁啊，有些眼熟，想不起名字。”
    圆脸女孩的同伴，问眼眶浸湿了泪水的圆脸女孩。
    “不知道，不想认识，我现在就想认识方南。”圆脸女孩一抹眼泪。
    “啊，你不喜欢小燕子啦？”
    同伴一脸惊吓，她这位好友可是小燕子的铁粉，贴吧大吧主级人物！
    “方南是挺好的，有才华又不高高在上。”又一人开口道。
    方南刚刚的所作所为，外面几百号人看的分明。
    要说做戏，根本不可能，张菁初大小也个小明星，怎么可能配合方南做这一出戏。
    既然不是做戏，如此为她们打抱不平的方南真就难能可贵，值得人喜欢了。
    几百号叽叽喳喳讨论着方南刚才的所作所为，还留着价值10亿发型的赵日天，领着几个人斜刺里跑了过来。
    “南哥呢，人呢？我靠，我竟然等错了门。”
    “你们是方南的影迷？”
    何芊芊好奇的望着腋下夹海报，大叫大嚷，一脸懊恼的赵日天。
    赵日天牛逼哄哄道：“是影迷也是南哥的朋友，看着他从默默无闻，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何芊芊几个女孩撇嘴一脸不信道：“吹牛！”
    美女质疑，赵日天急了。
    “吹牛？我告诉你们，方南当年在酒吧一条街唱歌的时候，我还全场买单来着。《杨兰访谈》方南专场那一期，我坐在观众席，他还特意冲我打招呼来着。”
    何芊芊几人听的向往：“那你给我们讲讲方南那时候的事听听。”
    “啊？”赵日天先一愣，随后便兴奋起来，他是头回碰到方南的女影迷。
    “走，走，咱们边去红毯那边占位置边说。”
    ......
    停车场，方南倚着隔离杆老神在在的瞧着走过来的卢川。
    “卢导，不好意思啊，刚堵了你的道。”方南笑的和煦。
    卢川冷笑道：“呵，你堵不了我的道，我们不在一个道上。”
    方南不清楚这人是气刚才的事，还是暗讽他的电影太商业。
    不过，无论哪一样，他也没准备给卢川好脸色，“确实，你走的下水道，我走的阳光大道。”
    卢川，他熟。
    算一个有些实力的导演，《寻枪》、《可可西里》拍的都不错。
    《王的盛宴》、《九层妖塔》，方南只能送两字——呵呵！
    原本不管咋样，方南也没想过要奚落这人。
    两人也挨不着，没事给自己找那么多仇家干啥。
    但这人刚刚那一口唾液让方南特别来气。
    他是啥人。
    他两辈子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导演，遭受的白眼、冷眼无数。
    天生就不喜欢将人两极化，自视高人一等的人，往人身上吐口水，别人下贱，你高尚呗。
    大家同种同族，这是干嘛？
    “你....”卢川怒目而视。
    “你个屁你，切。”
    眼见又有车进来，方南不再纠缠，小嘴甜甜的蹦出一句后，满脸鄙夷的转身而去。
    独留卢川在身后气抖冷。
    按照指引，七拐八绕进了后台，方南按下心里的不快，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
    但他好歹也是今年的风云人物，想安心坐着压根不可能。
    甚至从他迈入后台，被人瞧见的一瞬间，好多人已经在心里算计怎么撇开热聊的对象，从而去新贵导演面前露露面。
    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业内早就传言，方南的新戏已经在筹备中，还是系列电影。
    方南也不傻，他坐的位置特绝，一帮老艺术家边上。
    谁愿意来来呗，先陪着老艺术家们唠唠嗑再说。
    一帮老艺术家的名字，有很多他都叫不上来，更别提不太关注这些的明星们了。
    不过，也有例外的。
    这不，方南正唾液横飞对快70岁的焦晃老爷子说“我特喜欢看《康熙王朝》，您老把老年康熙刻画的空前绝后”时，范冰一路打招呼过来。
    与此同时，焦老爷子呵呵笑道：“孩子，你别跟我在这扒瞎了，快应付别人去吧，我是在《雍正王朝》、《李卫当官》里演的老年康熙。”
    方南哈哈大笑：“啊，是嘛！我就是看您无聊，逗您一乐，您老吃好喝好，以后有啥需要的说一声。”
    焦老爷子满心无语：“行了行了，玩去吧。”
    离开焦老爷子，范冰迎面上来：“方导，又见面了。”
    两人前不久在《西虹市首富》庆功宴上刚见过，但没说上几句话。
    庆功宴结束，范冰就收到方南要开新戏的消息，不禁遗憾。
    今天又见面，终于安耐不住率先冲了上来。
    比不了四大花旦，总不能再落李冰之后吧。
    可惜妾有意，郎无情，方南对她无感，不想献精。
    任她再频频暗示，方南化为最佳防守队员，始终不动如山。

 第一百七十章 全员红毯，风光无限

    撇开范冰。
    方南想着去一趟化妆间瞅瞅同剧组演员。
    刚要抬腿，又一人找上了他。
    来人个头没他高，脸比他还黑，往他面前一站，期期艾艾的说了一段话。
    “那个...导演，导演您好，我叫王宝，您02年在《倚天屠龙记》剧组当副导演的时候，我在北影厂门口被您挑中，给您当过群演，谢谢您当年的照顾。”
    换个别的群演，方南肯定记不住02年，他和赵柱北影厂门口拉群演的小事。
    但王宝毕竟是国内第一草根明星，当初又是有意开后门，所以他印象深刻。
    “拉群演？”
    方南眉头蹙起，假装回忆，稍倾，展颜一笑：“哦，是你啊，有些印象，怎么，当年的一个小群演终于熬出头了？”
    王宝语气激动道：“导演，您记得我？”
    方南笑着颔首：“基本上记起来了。”
    “我，我...”王宝“我”了半天，最终颤抖着伸出双手，“导演，我能跟您握握手。”
    方南失笑，伸出右手，随即便被王宝用两只手紧紧揣住。
    方南的一言一行本就受人瞩目，致使看到这一幕的人极多，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打听完方南与王宝相识的过程。
    不禁面面向觎。
    方南这是有慧眼还是咋地？
    《无名之辈》捧出相当于素人的黄泽、黄博。
    《西虹市首富》又捧出素人沈滕、魏翔、卧龙凤雏。
    连几年前招的群演，现在都跟他们一起进了央视后台。
    这不是有慧眼是什么？
    后台一众小演员看向方南的目光更炙热了。
    这年头，想演电影本就难，主要角色基本都被香江、台湾两地演员霸占着。
    《十面埋伏》主演刘德桦、金城武，最大牌的内地演员是在国际电影市场混出名堂的女星张子怡。
    《功夫》不用说了，地地道道的香江电影，台前幕后都是香江人。
    《天下无贼》主演刘德桦、刘若英，一个来自香江、一个来自台湾，葛优都是配角。
    《无极》更离谱，主角竟然是特么韩国的。
    内地演员如此不被国产电影导演、制片方重视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方南这位只用内地演员的奇葩导演。
    众人还不得一拥而上。
    何况，这人貌似还有一双慧眼。
    整个后台几百号人，演员也好，经纪人也好，制片人也好，看向方南的目光更火热了。
    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到床上来一场夜光剧本。
    照目前情况来看，只要上了方南的床，不火不太可能！
    众人竖起双耳，屏气凝神时，抽出右手的方南又开口了。
    “年前这段时间有档期没，我这边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他问王宝道。
    一出口，就惊落了一地下巴。
    “我糙，这个黑小子是什么神仙运气？”
    “业内传言是真的，方南现在就开始找演员了。”
    “他的电影自主性这么大？找演员都是自个当面，一言而定？”
    身体上没有优势的男演员在猜度。
    女星就不一样了。
    自认为有姿色，想红欲望极为强力的女星，已经拿出手机一顿“啪啪啪”。
    目的只有一个，问经纪人，托关系，看能否与方南坐到私下里聊聊。
    一时间，整个后台窃窃私语。
    方南可不管这些，他的《囧》系列，王宝是不可缺少的一员。
    遇上了，当面问一下完事，走经纪公司、走经纪人，弯弯绕绕搞一大套干啥。
    方南的淡定，王宝学不来，嘟嘟哝哝的最后只化为一句，“一定有档期！”
    “那就行了，到时会有人联系你试镜。”
    方南说完便想离开，这会，后台好些女星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得赶紧逃。
    恰巧，有接待人员找上他，“方导，你怎么待在这呢，你的休息房间是2号vip后台。”
    “啊，还设立了vip？”
    “是啊，你在2号vip，我领你过去吧。”
    跟着接待人员一路往里走，不久，方南到了所谓的2号vip后台，进去一瞧，豁，韩总，王军王磊、冯大炮、王长天、于东，还有好些他叫不上来的大佬坐在中央。
    卢川、姜闻、张子怡、徐晶蕾、赵燕子、周迅分为两边或坐或站。
    黄小明站着背对他不知道在说啥，引得众人笑意连连。
    整个后台大概30来个人。
    “哎呦，方南来了，他时间掐的可真准，刚好要走红毯了。”
    方南刚一进去，坐在中央的韩总便指着他笑道。
    “外面被堵了会，有些迟了。”方南上前几步与韩总握手时笑道。
    握完手，韩总笑道：“你不得了啊，《西虹市首富》我都看走眼了。”
    《西虹市首富》当时中影是有想过要投资，但后来害怕剧本过不了审，也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说，韩总所谓的看走眼，可不单单指票房看走眼。
    当然，方南不会在这上面做啥解释，电影放完了，讲这些有的没的给别人，给自己找别扭？
    “运气好，运气好。”方南谦虚说完，和一众大佬各自打了招呼，站到了一边。
    vip2后台有单人沙发28个，已经坐满了人，显然是有不请自来的。
    没辙，他只好和赵燕子等人一样站着。
    站着站着，他就倍感无聊了。
    上辈子恭维了一辈子别人，这辈子连恭维话听起来好像都有些不太入耳了。
    方南打断说相声似的黄小明：“韩总，各位，等会走红毯了，我先去补个妆。”
    韩总讶异：“还没补妆啊，那你快去吧，你这张脸是有些黑。”
    出了vip2号后台，方南到了化妆间，进去一瞧，这才露出真实笑容。
    偌大的化妆室里，蔡宜侬、刘妈、刘茜茜，胡鸽、黄泽、黄博，曾璃、梅渟、秦海露三三两两正坐一块热聊。
    方南刚靠近几人，梅渟率先起身笑道：“哎呦，我的救命大恩人来了。”
    蔡宜侬几人茫然，方南怎么又成梅渟的大恩人了，他把刘茜茜从水里捞起来网上倒是有传。
    梅渟是啥情况？
    蔡宜侬一脸纳闷，唯独曾璃遮掩着烈焰红唇轻笑。
    《无名之辈》登陆院线，排片宣传双不佳时。
    她曾央求一帮同学帮忙在网上宣传，梅渟当时就心心念方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与曾璃互换消息，各种佐证，梅渟才知道，方南竟然是几年前她落马时，出手相救的群演。
    反正挺神奇的。
    梅渟将原委与几人说完，不仅蔡宜侬。
    化妆间一众工作人员都惊讶方南还有舍己救人的这一幕。
    秦海露更是心直口快的哈哈笑道：“梅渟，就这你不得以身相许啊。”
    方南与众人一脸呆滞，梅婷离婚了？
    好在曾璃反应快，一巴掌拍在秦海露大腿上，这大傻妞不是想搞同学矛盾么。
    与此同时，黄泽顺势出声道：“哎喂，那天真是又热又险，我当时就在南哥对面，看的冒了一声冷汗。”
    秘密被叫破，正羞恼的梅渟仿佛抓了棵救命稻草：“啊，你也在现场啊。”
    “是啊，南哥当时演官兵，我演观行刑的老百姓。”黄泽笑道。
    “蔡总，方导，《无名之辈》的各位演员老师，马上轮到你们剧组走红毯了，请出来准备一下。”
    组织方发话，方南勇救梅渟的话题终止，一行人走出化妆间。
    弯弯绕绕从后台走到红毯准备边缘，几人与陈建兵汇合。
    陈建兵问：“怎么走？”
    蔡宜侬率先进了会场，方南按照她安排的发话道：“胡鸽、茜茜你们打头，黄博、梨子、黄泽你们走中，我和陈老师垫后。”
    《无名之辈》剧组之前是剧组《情人结》，片中女主演赵燕子，不久前刚凭借这部电影在浦江国际电影节封后，士气正旺。
    他们也不能太差，胡鸽、刘茜茜虽说比不了，但人气也是挺旺的。
    “方导，你们准备好了？”
    方南问组织人员：“可以走了吗？”
    “保持队距，三二一，走。”
    红毯组织导演发话，露出额头，扎着长卷发的刘茜茜挽上胡鸽的臂弯走上红毯。
    继而是一手挽着黄博、一手挽着黄泽的曾璃三人。
    最后，一身黑色西服的方南、陈建兵。
    跟在曾璃几人身后走了几步，方南不禁一脸遗憾。
    他忘了提醒曾璃、刘茜茜买或者从香江定制礼服，一身休闲装走红毯，像个啥啊。
    虽然这年头，大家好像都是这么随性。
    但真正穿上，吸睛程度不用说。
    他正懊恼间，前排的胡鸽、刘茜茜拐个弯，进入了现场观众的视野中。
    “轰”
    现场瞬间吵杂一片。
    “胡鸽.......”
    “茜茜......”
    两人粉丝声音之大，之尖利都破了音。
    黄博、曾璃、黄泽进入现场粉丝视野。
    “中间是曾璃，这两男的谁啊？”
    赵日天惊愕的看着身旁的圆脸女孩芊芊：“这你们都不认识？老子整把ak的男主角啊。”
    “我们以前没看过《无名之辈》。”
    芊芊黯然说完，精神随之又一震，“但我今晚上回去一定看，嗯嗯，《无名之辈》还有《西虹市首富》。”
    她心底正暗暗发誓，身旁的赵日天双手挥舞着海报，迸发出一声极为嘹亮的吼叫。
    “南哥............”
    芊芊吓了一跳，这就是男影迷的爆发力?
    “方南...”
    下一刻，她不落人后的以双手作喇叭状喊了起来。
    2005年9月15号这天傍晚，她何芊芊彻底改换了门庭，从小燕子的粉丝变成了方南的影迷！
    未来，她或许会成为有据可查的，方南的第一位女影迷。
    因为方南在她们的呐喊声中走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获奖

    响彻云霄的呐喊声中。
    赵日天、何芊芊等一小撮人的叫声显得那么羸弱，那么渺小。
    但那股张牙舞爪的气势方南见到了。
    因此，他渐渐偏离了行道。
    倒没想着收买人心那一套，赵日天老朋友了，走红毯无聊，闲着没事聊两句呗。
    “大傍晚了，你不收拾收拾准备去那一家酒吧耍耍，跑这干啥？”
    方南突然莲步轻移，赵日天、何芊芊一行人早就激动坏了，脸色胀的通红的同时。
    还记得朝周遭的其她明星粉丝扬着下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瞧瞧，咱们都是为喜欢的明星摇旗呐喊的，方南啥样，别的明星又是啥样？
    人比人得死，货币获得仍啊！
    所以，赵日天扯起嗓子喊道：“早不去了，没劲，都是市面上的冷门歌被人拿去装大头蒜，还是南哥你那会厉害，一首原创丢出来炸一次场子，热血沸腾！”
    “呵呵”
    方南轻笑，摆了摆手，意图赶上陈家兵。
    刚感受一会何芊芊崇拜目光的赵日天，哪舍得就这么放方南走。
    “别啊，南哥，你给我签个名呗，海报都带来了。”他探出身体，继续喊道。
    “你有笔？”
    “有啊，我现在也算正规军了，签名笔还能不带？”赵日天得意的掏出一支水笔。
    方南无奈，双手伸过隔离栏拿过《无名之辈》海报，水笔，“唰唰唰”签了几个字，离去。
    “签的什么，签的什么？”
    方南人一走，何芊芊几人就慌不择跌的抢过赵日天的电影海报。
    【赵日天，谢谢你支持我的电影——方南】
    何芊芊几人一副看煞笔的目光下，赵日天探脑袋一瞅，不由哭丧着脸大叫道：“南哥，我不叫赵日天啊，我叫赵强！”
    各家粉丝的呐喊声中，方南几人到了红毯尽头。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水笔，几人秀完各自字体，经微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方导你好，《无名之辈》各位主创你们好，我是电影频道主持人，也是今天的红毯主持人经微，想通过我去会场，你们每人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方导，你们谁先来。”
    经微一手提词卡，一手话筒巧笑嫣然的望着方南。
    方南笑着把陈建兵推向前：“陈老师先来。”
    陈建兵说完，黄博、黄泽、曾璃、刘茜茜、胡鸽纷纷主动上前，把方南撂在最后面。
    都是聪明人，主持人想问的是谁，一目了然。
    今天举办的是电影界的华表奖，不是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奖，方南的影响力比他们大多了。
    “方导，你的问题是从广大网友的提问中挑选出来的。”
    方南好奇：“啊，什么问题？”
    “网友期盼已久的《天下第一》什么时候能看到。”
    经微说完，方南不禁一愣，瞟了她一眼，凑近话筒道：“基本已经确定10月1号上映，最近这段时间就会开启宣传活动。”
    “现在广大网友应该放心了，方导亲自承诺《天下第一》国庆档与大家见面。”
    方南微笑颔首后，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与曾璃等人一起走向后场。
    “怎么啦？”
    途中，曾璃放慢脚步问吊车尾，眉头蹙成一团的方南。
    方南甩了甩头：“没啥，走吧。”
    他嘴上讲没事，心里却嘀咕开了，央妈咋好像有点想亲自下场打擂台的意思？
    放下包袱，方南在礼仪的指引下坐到了自个位置上。
    位置挺好，正对舞台，距离也刚刚好，第五排。
    第一排坐着的是宣传口，和局里一帮大人物。
    二排给了可能视力不算太好的老艺术家们。
    三排，蔡宜侬、王磊、王军、王长天等制片公司大佬。
    四排是名气较大的一帮明星，程龙、刘叶、四大花旦、钟丽缇、宁静、夏宇、赵文卓....
    五排便是方南等导演。
    六排就是范冰、李冰、曾璃、秦海璐、刘茜茜、胡鸽、黄泽、黄博等一帮人。
    方南位置挺好，但他坐下一瞟，不禁无语。
    他们这一排从左到右依次是尹力、卢川、方南、姜闻、尔冬升、顾常卫、冯大炮....
    这就很难受。
    不久前，他刚把卢川给嘴了一通。
    他倒不怕卢川跟他叽歪，卢川真要干仗骂人，他没怂过谁，就是看了膈应。
    方南倍感无奈间，又有礼仪领着人从两边过道到了第五排。
    这一下，就把五排给塞了个大半。
    “你好！”
    “你好！”
    方南按下心思先和右手边的尔冬升等导演打起招呼。
    打完右边招呼，左边的尹力喊他，他一掉头，和卢川打了个照面，甚至看到这家伙冲他翻了个白眼。
    方南更膈应了，一声嗤笑后，和尹力笑聊了两句坐了下去。
    稍倾，姜闻从右边一边招呼两边熟人，一边走了过来，一坐下就边解扣子，边对方南道：“哎呦，今天京城真他么的热啊。”
    方南小鸡啄米般的附和了一阵，兴致匆匆的对老姜道：“姜导，换个座位呗。”
    姜闻，人大院出来的，说话做事那叫个爽快，“换呗。”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方南一听，赶忙高兴起身，没想一眼瞟到卢川的老姜又坐了下去。
    “不换，不换，我坐这挺好。”
    前两年，他还没被放出来，卢川找他拍片，他去了，男主角，可演着演着两人矛盾就出来了。
    三两天一顿叽歪，五六天一顿吵，最后和老死不相往来也差不多了。
    他受不了卢川那个叽歪劲。
    老姜这一顿操作，搞的方南傻眼，搞的卢川脸色铁青。
    他恨不得把屁股底下的椅子举起来往两人脑袋砸。
    方南、姜闻一唱一和的太特么侮辱人了。
    老姜突然反悔，方南没辙，只好再坐下去，左腿翘在右腿上，面相姜闻。
    卢川则刚好和他相反。
    见到这一幕的人不用想别的，就知道两人不和。
    好在灯光熄灭了，主持人倪平上台，11届华表奖表彰大会终于开始。
    台上，倪平说完，领导先上台致词，总之意思就一个夸，方南听了一会便昏昏欲睡。
    直到背后被人一戳，他才振作精神往后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接过曾璃递来的巧克力。
    致词了十来分钟，第一个奖来了，优秀夏衍文学奖，获奖剧本分别有9个......
    接下来又是优秀动画片奖，获奖动画片有三部，《小兵张嘎》、《红孩儿大话火焰山》、《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方南人麻了。
    咱这个奖少颁一个也行啊，双黄蛋够了呗，三黄蛋，七黄蛋是不是少许有些过分了？
    主办方仿佛在回应他，三黄蛋不行，四黄蛋来了，优秀科教片奖四部作品同获奖，台上一片喜气洋洋。
    别说。
    方南看着这幕突然领悟了。
    奖不奖的不重要，关键得河蟹，看看今晚多河蟹。
    一连四个奖结束，新生代演员开始纷纷登台献唱，陆易、黄圣衣、夏宇袁泉。
    其中最劲爆的要属刘茜茜劲歌热舞的《卡路里》。
    一声“燃烧我的卡路里.....”唱的斯琴高娃老奶奶摘掉了老花镜，笑着擦起热泪。
    嫌弃不至于，大概算是新生代演员的多才多艺让她看的忍俊不禁。
    直白点就是因为代沟，看的有些尴尬。
    刘茜茜跳完自个自编的舞蹈走入后台，张一某领着自己的第二代某女郎张子怡上了台。
    方南看的纳闷，却也没当回事。
    今天这个表彰大会，颁的多个奖项他都没听过，张一某、张子怡两大牌上台颁奖也就不稀奇了。
    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其它啥奖。
    临时插一个进来，方南也不会诧异，都是录播，过后要剪辑的。
    反正今晚大概就是演艺圈人士大家坐一块热热闹闹的看场晚会。
    “导演，咱们是来颁什么奖来着？”台上，张子怡笑问张一某道。
    张一某一本正经道：“颁的奖项叫导演处女座奖。”
    张子怡看着台下笑道：“我记得《红高粱》是张导您的处女座，我想问您那会多大？”
    张一某：“我记得是87年，那会37岁了。”
    张子怡笑的明媚：“那您跟等会上来的这位导演比起来就稍有不如了，人家可比你年轻多了。”
    “其实我想说这是好事，证明华夏电影，电影人一直在进步，只有不断进步，华夏电影才会越来越好，走的越来越远。”
    “啪啪啪”
    张一某话音一落，方南和台下所有人一样巴巴鼓掌，张一某这话说的没毛病。
    创作力在年轻人身上出现的确实更多。
    但下一刻，随着张子怡念出获奖人，方南傻眼了。
    “获得第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导演处女座奖的得奖人，得奖作品是：《无名之辈》——方南！”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中，大屏幕上的获奖人、作品开始同步介绍。
    他。
    少年离家，披荆斩棘，苦学技艺。
    庞大的横店影视城中。
    他是无数群众演员心目中的拼命三郎。
    合作过的导演心中。
    他是让人心烦的十万个为什么！
    14岁，一场户外电影——《铁道游击队》，让他与电影结缘。
    24岁，他用自己的双手为观众奉献出一部口碑、票房俱佳的《无名之辈》！
    十年，现实中的无名之辈，终于走入他的电影世界里，不过，他不再平凡，不再无名！
    【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获奖导演方南，获奖作品《无名之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优秀导演奖——方南

    大屏幕上的百分文案，把方南都给整感动了。
    煽情的让他差点忘了上台。
    直到黄泽、黄博在其背后一鼓捣。
    他才醒悟过来，起身，与后排的黄博、黄泽、曾璃、胡鸽、刘茜茜激动拥抱。
    上辈子心心念的拍电影、拿奖、被认可。
    在今天，终于像万里长征一样走出了第一步。
    “啪啪啪”
    与《无名之辈》众主创拥抱后，方南在掌声中“噔噔噔”上台。
    台上站定，张一某、张子怡拿起礼仪小姐托着的奖杯、证书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主持人倪平在舒缓的音乐声中，道：“三位都是优秀的华夏电影人，希望未来能有合作。但现在，请我们的荣誉获得者方南导演发表感言。”
    麦克风前站定，方南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人道：“谢谢张导，谢谢张子怡小姐，两位优秀的电影人能为我颁奖，我深感荣幸！”
    “谢谢华表奖各位评委！”
    “谢谢《无名之辈》台前幕后的演职人员，好的电影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众人拾柴火焰才高，谢谢你们为《无名之辈》的付出。”
    谢了一通人，方南这才一脸认真的说起个人感言：
    “曾几何时，听一位不知名电影人说过：爱上电影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句话我深以为然，电影可以让我废寝忘食，可以让我忘却周遭一切。我想，我这辈子应该离不开电影了！”
    “谢谢！”
    来前，他也没想过会拿啥导演处女座奖，压根没提名，有点突然。
    所以感言啥的对付着就这么多。
    不过，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啪啪啪啪”
    轰鸣的掌声中，方南鞠躬后与张一某、张子怡一起下了台。
    台下刚坐下，黄泽抢下了他的奖杯，稀罕神情，看起来比方南还激动。
    他和方南相识最早，之间也闹过妖，不对付过一阵。
    后被方南的本事折服，喊起了南哥。
    刚刚，这位带他走上大舞台的南哥终于荣誉加身，黄泽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下一刻，黄泽彻底失控了。
    “第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优秀新人男演员奖的获得者——《无名之辈》黄泽、黄博！”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中，黄泽脸色一片潮红。
    即使事先他有暗中叮嘱自己，真拿奖了，要冷静，要装成熟，稳重一点！
    但等荣誉加身，黄泽绷不住了。
    “南哥，我得奖了，我也得奖了！”黄泽一边语气激动到，一边拉扯着方南。
    方南看的好笑，催促道：“是是是，快上去吧。”
    黄泽街头二流子的称呼，和土包子不分场合的行为动作，肚量大的人，大概无所谓，甚至会给予一些善意笑声。
    气量小的，或许会认为黄泽拉低了晚会档次。
    卢川就是其中之一，他刚才“嗤”的一声，方南听的分明。
    “谢谢华表奖各位评委，谢谢蔡宜侬女士，方南导演，谢谢《无名之辈》剧组每一个人。”
    黄博中规中矩说完感言，黄泽凑上前，激动的语气中带着诚恳：
    “谢谢南哥，你帮助一位横店小群演，实现了他的演员梦。”
    “没有你，我不会站在这里，谢谢你！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导演！世界上最好的导演！”
    黄泽的荣誉感言一出，掌声再起，方南却感觉特尴尬。
    尤其是前排张子怡、赵燕子、周迅一帮人笑着转头。
    左右两排，后排不少人也纷纷侧目，他顿时如坐针毡。
    “娘的，黄泽这是想我死啊，舔的太过了！”
    方南绷着脸，心里骂骂咧咧开了，但真不满，假不满，唯有他自己清楚。
    黄泽、黄博一脸笑意下台后，中间穿插了一场表演。
    之后，曾璃凭借《无名之辈》再获‘优秀新人女演员’荣誉。
    “别沮丧哈，以后肯定能拿最佳女演员奖。”
    方南起身给曾璃拥抱时，小声道。
    曾璃的资历明显更符合优秀女演员奖，蔡宜侬也有帮着报名评选。
    最终没能入围，反倒进了优秀新人女演员提名名单。
    而且也是双黄蛋，和她一起获奖的是张菁初。
    曾璃不以为意的笑回道：“没想那么远，能拿奖挺好了。”
    她出道也好些年了，别说拿奖，像样的颁奖典礼都没怎么参加过。
    从来也不热衷这些，信奉的是运气那一套，没拿奖在她看来说明运气不够好。
    看着曾璃登台，方南咂了咂嘴倍感无奈。
    他这位女人明显缺少那股睥睨天下，敢为人先的气势，看来是注定了要走上辈子半红不红的演艺道路。
    念及此，方南默默道：“算了吧，以后也不强求她了，活着开心就好。”
    台上，曾璃的感言，比起张菁初红着眼眶讲的感言显得很寡淡，单纯的一通感谢，随后便哧溜着下了台。
    像是身后有人拿刀追着砍似的。
    看的方南特无语。
    表彰大会还在继续，继曾璃、张菁初之后，蔡宜侬、王军、张伟平获得优秀出品人奖。
    重头戏优秀女演员奖被张子怡、赵燕子拿下。
    优秀男演员奖被濮存晰获得。
    “获得十一届华表奖优秀导演奖的获奖人为尹力、卢川、方南！”
    随着台上公布优秀导演获奖人，方南二次拿奖，但比起早先的第一个奖，他没了那股激动。
    仿佛是奖发的太多了，把他整的都没了那股激情。
    再一次拥抱过黄博、黄泽等人，方南在万众瞩目中又跟远处起身的黄小明握了握手。
    继而笑着对转过头恭喜的四大花旦等人招了招手，这才跟着尹力、卢川身后漫步上台。
    颁奖人是文化口子的领导，最后一个拿奖的方南客气声后，看着尹力、卢川站到麦克风前发表荣誉感言。
    “尹导的《张思德》拍的好，获奖实至名归，恭喜你！”
    “我也...”
    卢川率先张口，但其张口夸完尹力，没了后续，把尹力整的都懵了。
    好在他反应快，一个“我”字后，立马停了下来。
    方南还站后面呢，卢川恭喜一个，不恭喜另一个，这是忘了还是咋地？
    等了两秒，卢川只笑没音，尹力再傻也知道，卢川、方南肯定有嫌隙，卢川大概要出幺蛾子。
    一念至此，尹力赶忙道：“《可可西里》，《无名之辈》都是好电影，还有《十面埋伏》等等受到提名的作品都是极为优秀的作品！”
    尹力不傻，台下小两千号人也不会多傻，台上这幕气氛明显不对。
    一瞬间，与方南熟识的如黄博等人眉头蹙了起来。
    曾璃更是一脸担心，倒不是担心方南被人讽。
    被人嘲讽两句没啥，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他担心方南收不住脾气，爆发出来，在台上闹的太难看。
    面对台上这幕，其他人有看戏的，更有杞人忧天的，现场这么多大人物，随便一句话，业内就得地震一回！
    一时间，现场小两千号人，竟然紧张到情不自禁的揣紧了各自的双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尹力、卢川背后。
    方南面色无悲无喜，站的笔直。
    曾璃担心的个性爆发。
    黄博、黄泽的义愤填膺。
    现场大多数人表现出的焦心等负面情绪，全部未在方南身上出现。
    他很淡然。
    两辈子加起来，嘲讽过他的人多了，卢川算老几？
    都排不上号！
    再一个，有人一心作死，他干吗打断？无亲无故的！
    方南目视前方，不动声色的瞄着台下第一排文化口等大佬。
    以及局子里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头。
    “今天是我们华夏电影诞生百年华诞。”
    “作为一位电影人，一位导演，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电影追求的应该是影片的艺术内涵。”
    “那些嘻嘻哈哈的，假大空的电影真的不应该太被表扬，甚至走上这个领奖台。”
    “因为这样的电影，无法帮助华夏电影更上一个台阶！”
    卢川又一段话一落，整个下午到晚上，响亮了多次的掌声第一次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好些人已经被卢川几乎直白的抵触感言给吓呆了。
    确实，文艺电影，商业电影哪种题材才算好，是全世界观众都有争执过的一件事。
    也不乏国际著名电影人，在公众场合出声贬低某类型电影。
    但现在他们身处的是啥地方？
    卢川这是已经目中无人到要自己作死？或者本就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弱智？
    贬低可以，你得分场合啊！
    不用给承办方面子，评委面子？
    再不分场合，你再是北影厂的人、和央妈也有关系。
    你卢川总得为自个想想吧，你的《寻枪》、《可可西里》确实不错，但真就以后不转题材了？
    真相信时间可以忘记一切？
    无数人腹诽之时。
    前排大佬们的面色依旧看不出喜怒。
    方南依旧无悲无喜，无羞无怒。
    曾璃，包括现场其他人心里又打起鼓来。
    方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卢川三十岁的人干出这事，方南才二十多岁，不得更年轻气盛？
    “不会打起来吧？”
    台下很多人紧张的把手心搓出了细汗。
    紧张的忘记去洗手间。
    唯独冯大炮巴不得方南真就上去干一顿卢川。
    全华夏，就他和方南拍嘻嘻哈哈的电影。
    当然，他下部电影《夜宴》是卢川所说的那种有内涵的电影。
    可也摆脱不了他以前喜剧电影拍的多啊！
    卢川这不是打了方南一巴掌，转身又给他冯大炮来了一巴掌？
    这他娘的！
    随着卢川停下，会场落针可闻，到底倪平主持经验丰富，开口道：“尹力导演，我们时间紧张，麻烦你的荣誉感言能稍微加快一些。”
    “好的好的。”
    反应过来的尹力匆忙点头后，凑近话筒来了一句“感谢各位评委”后，直接退到了身后。
    气氛诡异的领奖台上，他还得再呆一会，方南还没说完呢，三人一起上台领奖，两个下去，一个在上面不是那么回事。
    但想到卢川，尹力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卢川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甩开方南和他先一步下台。
    尹力卢川退到一边，倪平缓缓来到方南边上，笑道：“小方导演，请说你的荣誉感言，也是长话短说。”
    方南瞥了她一眼，心知倪平是害怕他做啥过激举动。
    所以才又是亲昵的喊他“小方导演”，又是借口时间紧张。
    一个录播节目，时间有啥好紧张的，方南无语的走向麦克风。
    时间确实不紧张，人紧张却是真的。
    台上台下一多半人的心都吊着呢。
    曾璃：要不是因为有礼仪这玩意，她怕是已经揣着两只手整个人站了起来。
    就这会，她都已经离开了座位，上半身扒在了方南的椅背上，看的秦海露神采奕奕。
    “咕咚”
    黄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
    蔡宜侬也在心里疯狂呐喊着，让方南稳住，别动怒，真要不管不顾和卢川刚上，后果不清楚。
    但方南和唐唐影视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太好过！
    第一排早就停止交谈的大佬们也都耷拉着眼皮看着台上的小家伙方南。
    这一刻，台上的方南真的是万众瞩目。
    就连他扬起的一丝嘴角都没逃过同行们的目光。
    “首先，谢谢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的各位评委老师将‘优秀导演’这个荣誉颁给我这位小辈，我本人真的是受宠若惊！”
    “未来，我一定会给观众奉献出更多，更好的影视作品，甚至影视歌曲！”
    “呼”
    方南第一句感言出来，现场仿佛成了一个超巨大的漏气气球，疯狂的宣泄着前两分钟带来的压抑感。
    但随着方南再次凑近麦克风，气氛又是一凝，众人继续屏气凝神。
    “谢谢华表奖表彰大会承办方央妈让如此多的电影人坐到一起，与各位同行前辈一起讨论电影，让我受益匪浅！”
    “诸位业内前辈们，让我坚定了我的电影路的同时，更让我明白了一位华夏电影人的使命是什么。从今往后，让华夏电影走出去让世界观众看到、喜欢，也将成为我一生的使命！”
    “啪啪啪啪”
    仿佛是因为忘了刚才的掌声，方南第二句感言刚一结束。
    现场响起了今晚最为热烈的一次掌声。
    黄泽、黄博、黄小明、王宝等好多认识的，合作过的；不认识的，没合作过的人已经不管不顾的彻底站起来了鼓掌。
    轰鸣声之大，仿佛要掀掉整个屋顶。
    最让方南欣慰的是，前排一帮大佬竟然也有人不咸不淡的拍着两只手掌。
    至于卢川，方南瞧不到他的表情。
    想来冷静下来的他应该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愚蠢！
    甚至期盼方南有样学样，也在台上阴阳怪气两句。
    但他显然想多了。
    方南平常确实会阴阳怪气人，但不会不分场合，他这会不仅不会阴阳怪气卢川，还会认同卢川两句。
    这叫啥？
    这就叫软刀子杀人！这就是格局，
    因此，他又施施然的凑近了麦克风。
    “最后，我想说，电影需要百花齐放，我个人非常认同卢导所说的电影需要内涵。”
    “在这方面，我会更加努力培养自己在艺术方面的修养，尽量在明年拿出一部比《无名之辈》更优秀的，艺术性更浓厚的作品，谢谢大家！”
    “啪啪啪啪啪啪”
    最后一段结束，方南拿起自己的奖杯、证书邀请尹力、卢川一起下台。
    看着两人一个如释重负，一个面色苍白，他一声轻笑率先向台下走去。
    没想刚到第一排边上，第一排第三个位置的严老头冲他招了招手。
    上回去局子里真真假假的闹过回去，方南特意找了找严老头的资料，那时他才知道，严老头跟他是老乡，都是扬州人。
    领头的方南站着不动，卢川、尹力也不好旁边斜刺过去，只好搁后面等着。
    等一会倒是没事，关键是找方南的老头整的他们小腿肚子发抖。
    尤其是卢川。
    三人走一半突然停下，好多人起身好奇瞅来，一瞅之后，又坐了回去，纷纷纳闷方南怎么一副晚辈见长辈的尊敬样子。
    老头也一副和蔼可亲的亲昵样子。
    少倾，严老头放行，方南三人安然回了座位。
    然后前前后后自认为跟方南熟络的人，频频插科打诨想一探究竟。
    方南不禁郁闷，眼看就要退休的严老头也没讲个正事，勉励了他两句后，让他记得以后用电影弘扬华夏文化啥的。
    但那个心思，方南还是能猜到的，表扬他今晚干的不错，懂事理，明大义，注重大局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礼物

    十五号晚8.30分，第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算是完美谢幕。
    总结本届文艺圈表彰大会，几乎人人都是大赢家。
    未成年小演员获优秀少儿奖。
    新人演员获优秀新人男女演员奖。
    青年演员、导演张子怡、赵薇、方南、卢川等人则是优秀女演员奖，优秀导演奖。
    老艺术家被表彰被致敬。
    刘茜茜、黄圣衣、陆易等人登台献唱也会得到曝光。
    《十面埋伏》获优秀合拍片奖，技术奖。
    《张思德》、《可可西里》等八部红色电影同获优秀故事片奖。
    所有来到现场的文艺界人士、影片制片方在退场之时全部乐呵呵。
    笑容背后含不含一丝苦涩无人得知。
    反正方南没听见有人吆三喝四，说是拿奖请吃饭啥的。
    典礼结束，方南与曾璃等人联袂出了会场，刚到外面就被等候已久的诸多记者给拦了下来，继而被分散而开。
    但方南显然更受媒体关注，围着他的记者竟然有十来家。
    有各大的电视台的，甚至电影频道的媒体。
    也有来自门户网站渣浪、网易、人人网等媒体。
    “方南导演，《无名之辈》没有获得优秀故事片奖，你会不会有些遗憾。”
    “没有，没有，《无名之辈》已经拿了很多奖，我很感谢大会的各位评委。”方南笑容灿烂道。
    展馆里，他与卢川截然不同的两副做派，刚给一众大佬留下好印象，这会怎么可能当着媒体的面破功。
    “方导，今晚有和四大花旦的徐晶蕾打招呼？你们俩可是博客达人。”
    方南颔首笑道：“有，有，有，她刚好坐我前面，我们有交流过写博客心得。”
    “今晚华表奖下了很多双黄蛋、三黄蛋，甚至多黄蛋，方导觉得下一届华表奖的公信力会不会有所下降。”
    方南蚌埠住了，强忍笑意道：“主要是提名作品都很优秀，对，都很优秀！”
    公信力下降不是显然的？
    不需要等到下一届，等会获奖人，获奖影片一公布，网上就要喧嚣起来。
    不过这不是他能参与的。
    至于网友的恨铁不成钢，那是小事。
    毕竟恨着恨着就习惯了，就麻木了，国足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广大足球爱好者还能咋样。
    “方导，《天下第一》和《神雕侠侣》国庆档同时播放，收视率比不过《神雕侠侣》，你会怎么给张制片道歉？”
    方南认真道：“送他一顿海带鱼呗，我不说了么？”
    实际上，张大胡子因为赌约，做事不够严肃已经被央妈给踢了出去。
    赌约早变成了电视台的营销策略。
    但外人不知道，方南也乐的装傻。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方南收声拒绝了不依不饶的媒体，与早就等着的曾璃一帮人携手离去。
    几人还没上车，后面吵了起来，方南转头一瞧，张子怡一边撇开记者，一边在怼人，怼的是他熟人——苟林。
    方南侧耳听了会，好像是苟林拿张子怡被香江大富豪霍家甩掉一事在提问，惹得张子怡相当不快，甩手就走。
    一帮记者围追堵截张子怡慢慢靠近，曾璃不禁催促方南道：“走吧，好奇心咋这么重呢。”
    “走吧，走吧。”方南颔首道。
    两人上了蔡宜侬的车，出了展览馆没多远，方南率先下车，回家将买给曾璃的礼物放进兜里，又打车奔向曾璃订好的酒店。
    到了酒店，曾璃还在卸妆，他不动声色的把礼物塞进被褥里，又不依不饶要求曾璃给他擦背。
    洗漱间，曾璃面红耳赤为方南擦完身子，又被欺负一番后，两人方才冲了个凉躺倒床上。
    可没等方南来场突兀的表白，曾璃反倒先埋怨开了。
    “你说你现在也不是没钱，好歹买个房子啊，要么住公司单人宿舍，要么住酒店。”
    “啊，哦。”
    方南一愣，醒悟后匆忙道：“这两年看着买一个吧，主要是东奔西跑闲不下来，你想住哪？”
    房产他有两处，无论是四进四合院，又或者浦江那间五层别墅都价值千万。
    四合院现在成了高园园常常光顾的地方。
    五层别墅，他想留给自己休闲放松。
    这么一盘算，曾璃确实太吃亏了。
    高园园、曾璃，两人都是心头肉，厚此薄彼要不得。
    “什么我想住在哪？是为我买的啊！”
    曾璃故作不满的背过身，后面那股丰润挠的方南心痒难耐。
    “为你买咋啦，咱家梨子这么漂亮，又这么好，为你买房我心甘情愿。”
    “不说买房了，你就是想要咱身上一块肉，咱也心甘情愿割呀。、”
    “何况，咱家梨子是想构筑爱巢呢。”方南贴上去，嘿嘿笑道。
    “去一边去，真要割肉，我先给你这个给割了。”曾璃右手一探，拽着右手满当当的东西没好气道。
    早两年前，她看方南是良配，这个男孩子上进，热爱工作，有本事。
    这两年，方南更有本事，更上进了。
    但是否依旧良配，曾璃迷惘，动摇了。
    她倒没有瞧出方南有啥其她女人。
    只是通过网上那些绯闻，生活里的蛛丝马迹，心知方南好像有所隐瞒。
    至少和以前那个只会耍些小聪明的男孩子不一样了。
    且方南现在就算只有她一个。
    但看今晚这个架势，如此受美女，娱乐圈大明星欢迎的方南会只守在她身边？
    怕是很难。
    “你要是舍得，那你割呗。”
    不知道曾璃在胡思乱想的方南往前一顶，顶的曾璃瞬间破防。
    “真烦人！”思绪被搅乱的曾璃一巴掌拍在方南身上。
    呼哧呼哧，双眼迷离结束。
    方南把曾璃抱趴在了胸膛上，右手拿出藏在被褥下的礼盒，揭开，一条亮闪闪的白金项链出现。
    这条项链的牌子是卡地亚，花了他大概10万块。
    有更好更贵的，可惜他最近囊中羞涩。
    “梨子，生日快乐！”
    “这几年一直忙个不停，也没给你过一个像样的生日，没送过一份像样的礼物。”
    他一边诚恳道，一边将项链戴上曾璃细长雪白的脖颈。
    再瞧曾璃，被他这一下感动的不行，捂着嘴直接抽噎了起来。
    方南心里正感叹这女人太感性，太好哄，我渣渣南竟然还有恋爱天赋时，下面不由一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夜间成了大恶人

    用一件项链安抚，感动了曾璃。
    翌日。
    拍《天下第一》横店待了几个月的曾璃选择回老家拍陪陪父母。
    方南则哈欠连天的回银锭桥胡同。
    开门，过屏风，过院子，还没进二进主屋，常住的东厢房便传出一串歌声：“乌拉拉乌拉拉，乌拉，乌拉.....”
    歌声里还隐藏一些些抽泣声。
    方南疾走几步进卧室一瞧，高园园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一边瞪着电视，一边抽泣着。
    旁边整整一盒纸巾。
    他再瞧电视机，芒果台《大长今》！
    “你说你，看个韩剧都能看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你还能有点出息不？”
    “嗯哼...”
    高园园不满的娇憨一声，将握着的纸巾甩向方南。
    “还嗯，看个电视剧感动感动差不多得了，还真把眼泪看下来，我真是服了。”
    方南白眼一翻，捂嘴打了个哈欠躺倒床上。
    随着《大长今》进入广告时间，被嘲讽了一通的高园园开始盘问起方南。
    “昨晚怎么没回来啊？在哪住的啊？”她剐了方南一眼质问道。
    方南语气轻松道：“拿奖了喝酒呗，喝多了就陪黄博他们在酒店住了。”
    高园园又问：“奖杯呢？”
    “丢后罩房了。”
    “我去瞅瞅。”高园园踢踏着凉拖鞋跑了出去。
    稍倾，又拿着奖杯奖状进了卧室，“你去买个专放奖杯的柜子吧，以后奖杯肯定越来越多。”
    方南累，不想动：“以后再买。”
    说完，他翻到床里面，想着眯会，可不一会《大长今》的“乌拉拉”又开始了。
    “王静华没给你安排工作啊，影视角色没有？广告代言也没有？”不得安生的方南头疼道。
    “暂时没工作，《天下第一》不是刚结束？”
    高园园一边说着，一边躺到了方南的胸口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晃着洁白的脚丫子。
    看着这幕，方南脑袋越加疼的厉害。
    高园园真就一点工作没有？
    简直鬼扯。
    《西虹市首富》票房大爆，戏中演员没有一个现在还闲着的。
    卧龙凤雏跑剧组跑的热火朝天。
    沈滕都接了几个广告代言。
    何况高园园？
    她就是懒，就喜欢现在这种，因为有存款，可以让节奏慢下来的生活。
    高园园如此，曾璃也这样，方南彻底犯愁了。
    他们三人要是能大被同眠，那很好，他有精力同时应付这两人。
    但这是天方夜谭。
    不能大被同眠，又一个个佛系工作，以后来来回回还不得把他给折腾死？
    如此一想，方南瞬间做了个决定。
    曾璃就算了，她是真志不在此。
    高园园不行，得给她安排剧本，要让她有事做，不然总黏着他，一直往28号院跑，迟早露馅。
    “得得，你看吧，声音小点，我睡会。”
    方南整个人趴下，想着先醒醒脑子，再琢磨剧本。
    高园园听话的刚调低音量，方南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颜红打了电话过来。
    方南无奈，让颜红来28号院后，陪高园园没滋没味的看起已然风靡全国的《大长今》。
    别说，看了一小会，他还真看进去了。
    由此，也不得不承认韩剧有它的一份魅力所在。
    “不亏是编剧为尊的韩剧，功底还是有的。”思忖间，方南有了想法。
    他看韩国电影看的多，韩剧少，但不是没有。
    像大火的《来自星星的你》，他断断续续的也看过。
    “娘的，薅吧，写个故事大纲丢给编剧部老屠他们，到时再安排个合适的导演拍，让园园当女主角，一举两得！”
    想到这，方南右手探进高园园的胸口揉了揉，比以前大了些，再多点风情，饰演千颂伊没问题。
    方南琢磨大纲时，高园园却琢磨起了他的下半身。
    抓住那只细腻的右手，方南不禁无语：“你干啥呢你。”
    一晚上没睡，早累完了，再上战场，且不是要不打自招？
    所以，方南手脚麻利的下了床。
    “你...”高圆圆傻眼，抓起枕头砸向方南，气鼓鼓道：“那你还撩拨我！”
    方南义愤填膺道：“谁撩拨你了，我是想剧本想的情不自禁。”
    “看我跟你没完。”
    高园园不干了，拖鞋一穿追着方南跑，两人在院子里兜兜转转，直到门铃响起，她才喘着粗气回卧室。
    颜红进了院子，方南笑问道：“咋样，美丽国不好混吧？”
    “差不多呗，有钱就好混，在哪都一样。”
    方南颔首笑道：“你今天找我是为了啥事？”
    掌管版权公司的颜红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能来，一定是有重要事商量。
    “商量商量吧，把十几首歌的演唱权让出去，只保留词曲版权。所有版权握在手里，盈利并不多，花费的人力却太多了，不成正比。”
    方南没听懂：“啥意思？”
    颜红嘀嘀咕咕解释了起来。
    良久，方南大概懂了。
    颜红卖出去一首歌的演唱版权，就得派好几个人去盯梢。
    买到版权的歌手为了在版权过期前多赚钱，就像一只只受惊的老鼠，那是全国各地疯狂乱窜。
    啥酒吧驻唱、公司年会、结婚酒会、开发商剪彩，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就唱。
    毕竟赚钱之后，还得拿出一部分应付方南这位吸血鬼。
    这帮歌手窜来窜去没事，有中间人报销飞机票、火车票各种车马费。
    就是这一点，让颜红实在是耗不起了，以前盯梢几个人还好，现在一下盯梢十几个人。
    她有些扛不住，资源也过于浪费了，不划算，拍照的相机都买了不少台。
    除此以外，颜红又说了另一个和版权有关的事。
    台湾歌曲届天王周杰轮昨天在个人演唱会上，应歌迷要求轻唱了方南写的《青花瓷》，效果特别好，现场演变成了数千人大合唱。
    演唱会一结束，很多歌迷联名要求周杰轮经纪公司买《青花瓷》，甚至《东风破》。
    周杰轮经纪公司无奈之下，对影迷大倒苦水，公开方南不卖演唱版权的事。
    突然出来个公司揭发方南的丑恶行径，周扒皮行为。
    与方南有嫌隙的歌手纷纷响应。
    就此一事，方南于一夜间，成了地地道道的大恶人。
    听了这事，方南有些懵：“真的假的，昨晚的事？”
    他昨晚拿完奖与曾璃嘿咻了一夜，蔡宜侬也在京城，倒是没有人跟他说这事。
    “是啊，等会蔡宜侬应该会给你打电话提这事。”
    “娘的，还真有点烦，你的意思是，把演唱权让出去仍由周杰轮等知名歌手唱？我们以后只拿词曲分成？”
    颜红欣然颔首：“这是最好的做法，也是最赚钱的做法。”
    “这样吧，先让几首试试盈利效果咋样。”
    “我看就把《东风破》、《青花瓷》以及《浮夸》三首演唱版权让给周杰轮、陈一迅先试试。”
    “真要是盈利可观，咱们再谈后续，合约啥的你们看着拟，到时我签字。”方南蹙眉道。
    颜红点头：“这倒也行。”
    “彩铃谈的咋样了？进度加快点，我现在比较缺钱。”
    “还在谈，彩铃还是得欢快的歌卖的好，你看《老鼠爱大米》就很火，你的歌有深度！”
    “.....”
    方南蚌埠住了。
    “难道我得写个通俗易懂，三岁孩子都能唱的《小苹果》？”他返身屋内时，内心倍感无语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马大勇带来的危机【6000大章

    颜红离去。
    返身东厢房的方南刚开电脑。
    蔡宜侬果不其然打来了电话。
    她和颜红一个想法。
    与其像周扒皮一样，紧抓住所有版权不放，不如将演唱版权卖了，省力又赚钱，别人还会夸他好。
    方南无奈，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在多份合约上签了字。
    《一直很安静》演唱权卖给了阿桑。
    《曾经的你》卖给了许巍。
    《b**j》、《春天里》卖给了汪风。
    《东风破》、《青花瓷》、《烟花易冷》卖给了周杰轮。
    《青花》、《冬天的秘密》卖给了小刚。
    《浮夸》、《西海情歌》分别卖给了陈一迅，刀郎。
    这其中，刘茜茜的教父陈飞也惨了一脚，买下了《卡路里》的演唱版权。
    一连放出去十首歌，方南痛心的同时，也不由为又鼓囊起来的口袋高兴。
    十首歌的演唱版权这一项，让他赚了又近2000万。
    未来还会有词曲版权费。
    这份收入比起歌手的演唱费会少很多，但只要这帮人往死里唱，他的词曲版权收入应该也不会太差。
    伴随方南放手十首歌曲的演唱版权。
    周杰轮、陈一迅等大咖歌手终于可以不分场合唱起《东风破》等歌。
    方南在网络上的恶评“唰”一下少了许多。
    吹他的各种彩虹屁又多了起来。
    有嚷嚷着让他再写歌。
    有说他是最牛逼，最有才华的词曲作家。
    有说他电影好看的。
    一时间，方南的个人博客好友再次大涨一跃超过博客女王徐晶蕾。
    但其中，也不乏质疑方南词曲能力的。
    甚至有人提起抄袭。
    面对这些质疑。
    方南一边继续加强学习本就懂一些的谱曲。
    一边往浦江的五层别墅里添加各种乐器。
    想着利用空闲时间，多学学其它乐器，总不能一直凭着一把吉他闯江湖。
    总体来说，他在京城逗留的这段时间是舒坦的。
    他舒坦了。
    十一届华表奖表彰大会却真真切切的被骂惨了。
    一场被网民认为是内地三大，极受关注的颁奖典礼结束。
    网民不去讨论获奖演员，不讨论获奖作品，统一对颁奖典礼，对评委开炮，可谓罕见。
    各大论坛上，调侃此次颁奖礼的帖子一夜间如雨后春笋般，腾腾往外冒。
    天涯论坛：
    001：纵观全世界影视颁奖典礼，从未见过‘最佳影片’一次颁发给8部电影，华表奖你要扬名国际啊。
    <a href="mailto:005@001">005@001</a>：哥们，你也太小看华表奖了，扬名国际算啥，人明显是想冲出地球，直奔宇宙深处，要不怎么才能找到同类？
    007：我就想问问评委是哪几个？
    009：有就这样的典礼，华夏电影算是完了。
    011：动不动嘲笑戛纳、威尼斯、柏林，甚至奥斯卡的网友，你们脸红不？还吹不？
    025：过段时间金鸡奖来了，到时看看是不是和华表奖一样，是的话，以后还是别办颁奖典礼了。
    030：华表奖从今天开始完全失去了公信力。
    111：你们吹了一年的方南和《无名之辈》没拿最佳影片啊，八个名额都没拿到？呵呵！
    125回111：去尼玛，你可以说方南的《西虹市》一般，但《无名之辈》绝对神作！
    134回111：这种奖拿了不是耻辱？我要是方南就不上台领优秀导演奖。
    158回134：兄弟，卢川的《可可西里》还是不错的。
    各大论坛在骂华表奖，网络新兴媒体也在质疑华表奖。
    方南个人博客评论区，也充斥着对华表奖的愤懑。
    甚至有博友想让方南出来谴责两句。
    方南白眼一翻，直接溜了，和每天闲在家抠脚的高园园打了个招呼，他直奔九寨沟。
    早几月前，环保那边牵线，想要他做九寨沟的形象代言人。
    他拒绝后，为了不得罪人，答应帮九寨沟拍一组宣传视频。
    刚好乘这会闲着，口袋里又充裕，他就想着履行口头协议。
    “南哥。”
    风驰电掣赶到九寨沟的管理部门，泰国看景回来的赵柱、马大勇、王亮已经住在了招待所。
    九寨沟管理部门负责接洽的领导姓陈，叫陈大川。
    见方南单枪匹马，一副路人打扮的穿着先是一愣，赵柱几人起身喊完“南哥”，他才会意面前的年轻人就是这两年刚起家的导演方南。
    “方导，你好你好，谢谢你还记的这件事。”
    方南当初一闹，闹得《神雕侠侣》剧组、九寨沟全国皆知。
    一时间，他们两家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方南成了斗士，卫士。
    为了挽回形象，他们便想着请方南代言。
    方南婉拒后，他们以为对方帮忙拍宣传片就是个借口。
    眼看快忘了这事的时候，唐唐影视打来了电话，说是方南要来履行协议了。
    领导诧异，问：“要片酬不？要多少拍摄资金？”
    一亿票房导演的片酬，景区怕是负担不起。
    至于拍摄资金，张大胡子临走时倒是了丢了几十万资金给他们。
    这个钱是张大胡子没空亲自拍摄宣传片，从而补偿给景区的，让他们自己拍的。
    唐唐影视：“按当初说好的，由方南导演个人全资拍摄。”
    领导疑惑：“那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唐唐影视：“为方导提供一些拍摄外的帮助就好。”
    领导欣然颔首：“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方导及工作人员。”
    撂了电话，领导“啧啧”两声叫来了陈大川，好好招待即将到来的方南等人是其一。
    其二，对方有一切需要尽管报告，他亲自去协调。
    因此，见到方南，陈大川显得格外客气。
    对方如此支持，方南不再客气，小嘴一张“叭叭”提了几个要求。
    必不可少的直升机、车，以及多派熟悉当地的工作人员，好领他们去各个风景区。
    陈大川一口答应后跑去找领导协调。
    方南问起赵柱等人的泰国行，以及剧组筹备情况。
    小成本《囧》系列电影第一部《人在囧途》，没有那么多复杂镜头，剧情也比较单薄。
    所以他想加快进度，把《人在囧途》放到今年的春节档。
    06年贺岁档，目前看来只有一部大片《无极》。
    而他心知《无极》票房高，口碑烂。
    他的小成本电影《人在囧途》，凭借还算可以的质量见缝插针捞一笔没问题。
    自信的源头。
    自然是因为电影导演是他方南。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两部电影加持下。
    【方南作品】还是有些受众的，陈凯鸽的《无极》想让《人在囧途》一毛不拔，显然没那么容易。
    甚至观众口碑两极分化之下，小成本的《人在囧途》再来个票房爆发，也不是不可能！
    方南在招待所盘算利用《无极》口碑搞事，陈大川把方南的要求汇报给了领导。
    知晓租车、直升机的钱依然由方南导演个人掏，领导二话没说继续上报。
    于是，方南到九寨沟的第二天便抱着摄影机登上了直—9，准备航拍。
    而王亮三人则随着向导奔向九寨沟丛林深处。
    两人一个天上用广镜，一个地下拍细节。
    直升机螺旋上天不一会，方南嚷嚷着要随队来的支队长帮他系安全措施，说是要悬在半空拍，吓了教官一跳。
    “方导，你确定要这么干？”洛队长傻眼。
    他想象中的导演，是看着监视器的那种，没见过方南这种不要命的。
    当然，他做的安全措施肯定到位，但有句话不是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
    轰鸣声中，方南大声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洛队长帮帮忙，不用怕，没事。”
    方南坚持，洛支队不再相劝，教了几个手势后，帮助方南戴上安全措施，慢慢将抱着摄影机的方南给放了下去。
    安全绳到底，九寨沟美景尽收眼帘，方南不由看的如痴如醉。
    直升机一路缓飞，方南一路纪录，一路神往。
    就这么直升机一连在九寨沟盘悬了两天，方南终于了完成了全部俯拍镜头。
    随即又一头扎进王亮的地面部队。
    七天后，整个宣传片在九寨工剪辑完成，总时长不足两分钟，耗资近50万。
    剪辑完成第二天，景区领导为了表示对方南导演的宣传片重视，邀请来了宣传口子，环保口子等多位市区领导。
    方南也没当回事，人多人少一样看，宣传片不就是用来看的么。
    “王亮，放吧。”
    与几位领导握手完毕，方南让王亮按了播放键。
    “嘀”
    【方南作品】一闪而逝。
    《九寨沟》缓缓出现。
    继而洁白的云层飘浮于空，后又是一幅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景：
    弓杠岭下，森林浩瀚。
    雪山圣水，滋养万物。
    群山之间，雪峰皑皑，翠海熠熠，叠瀑涟涟、彩林如画、蓝冰耀眼。
    神仙池、火花海、五花海、珍珠滩瀑布。
    大熊猫、川金丝猴、小熊猫、绿尾虹雉....
    宣传片进度条走完，现场落针可闻，一秒后，掌声响起。
    “方导，感谢，实在是太感谢了。”景区领导显得极为激动。
    与此同时，方南起身笑道：“各位领导，我这就算完成了当初的约定了，我个人觉得这部宣传片虽然还有瑕疵，但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完全可以当做旅游宣传片，叨扰各位这么长时间，我就不久留了。”
    “方导，留下吃顿饭吧。”有人开口。
    方南赶忙摇头：“不了，不了，公司事很多，新戏也得忙，实在是不能再留了，今天就要回浦江。”
    方南执着，景区不好再留，只好安排专车送他去机场。
    这个优待，方南一口应下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和赵柱王亮一行人还没到浦江。
    他认为还不够完美的宣传片，已经一刀未剪的到了央视某办公桌的案头上。
    回到金都路，公司单人宿舍里睡了没两小时，方南被闹钟吵醒，简单洗漱后直奔公司。
    “《天下第一》的进度怎么样了？”
    蔡宜侬不在，他直接跑进了负责公司日常事务的总经理办公室。
    他在京城这段时间，《天下第一》完成了全部后期，总集数为35集。
    还没制作，就被炒的极火的这部大剧有多家电视台一直关注着，快速看片来的理所当然。
    番茄、荔枝等多家电视台选择性看完成片，评价非常不错。
    认为《天下第一》无论剧情、特效和近年来播出过的古装电视剧比起来，都算上乘。
    更关键的是，《天下第一》先天带有热度。
    因此，几家电视台的购剧愿望不谋而合。
    财大气粗的番茄台甚至想要偷偷摸摸拿下独播权，电话打给方南。
    方南当时想也没想报价150万一集。
    《天下第一》总投资2000多万，比电影《西虹市首富》投资还高。
    黄小明、高园园、曾璃、刘茜茜、胡鸽、霍建桦等剧组幕前演员光片酬就上千万。
    后期配乐更是请的台湾配乐大师麦振鸿等人。
    唐唐影视总裁蔡宜侬，一度被《天下第一》的高投资整的精神恍惚。
    害怕赚不了钱，也不愿再往里砸钱。
    方南没辙，只能撸起袖子往里砸了近千万，现在没有150万一集还赚啥钱，想也别想。
    一语吓退番茄台。
    最终，《天下第一》由番茄台、荔枝台、蓝莓台三家合力拿下第一轮播放权。
    方南突兀进来，唐唐影视总经理忙起身道：“《天下第一》已经分组开启全国宣传，目前针对的还是三角洲这片。”
    “另外，李导昨天已经带了成片去了香江、台湾等地，蔡总去了浙省说是联系出售音像版权。”
    方南颔首又问：“《西虹市首富》的东南亚播放版权、音像版权，你们和英皇等几家公司谈妥了没？”
    “谈好了，香江、台湾，加上东南亚是1200万，内地的音像版权只卖了300万。”
    方南无语：“这么少？”
    《无名之辈》当时几千万票房还卖了1000万。
    票房一亿多的《西虹市首富》多卖200万？
    “英皇几家公司说是《西虹市首富》盗版太严重了，全国遍地多是。”
    说及盗版。
    方南也倍感无奈。
    盗版商、狗仔的盗摄机器比一般小剧组用的拍摄器材还厉害，谁拿这么帮人都没办法。
    “行了，你忙吧。”
    方南说完转身去了编剧部。
    “老屠，最近写的啥本子？来瞧瞧新剧本。”
    编剧部，方南朝办公桌后面的老屠喊道。
    老屠给方南倒了杯水：“《天外飞仙》刚完成，最近挺闲的。”
    “那正好，给我这个大纲续写一下。”方南递出《来自星星的你》故事大纲。
    【外星来到华夏的神秘男人陈敏俊，与身为国民顶级女演员的千颂伊陷入爱情的过程】
    【不同星球的两人消除彼此之间的误解，克服危险追寻真爱的浪漫爱情故事】
    看完方南递来的故事大纲，老屠差点崩溃。
    他们刚写完的《天外飞仙》，虽然也是不着边际的神仙与凡人的爱情故事。
    但好歹有各种各样的传说版本可以借鉴。
    方南这个本子倒好，直接整外星人了，没的借鉴不说，甚至还要去看科幻小说了。
    “咋地？有难度？眉头皱成这样啥意思？”
    老屠实话实说道：“看样子不太好写。”
    方南笑道：“先写一段我瞧瞧吧，多根据文化差异、理念不同来写，桥段以爱情、喜剧为主，可以加些大场面。”
    “我多让几个人写吧，这种本子续写，每个人的切入角度估计都不一样。”
    方南欣然颔首：“成，你们忙吧，我去瞅瞅我的猫。”
    给编剧部的老大老屠丢下《来自星星的你》，方南走向存放杂七杂八货物的储物间。
    他去京城一去几十天，走时将两只黑猫留在了里面。
    并请了一位家里养猫的员工，帮着每天喂点吃的，两只猫倒也不会饿着。
    从中间的普通员工区，穿插到对面的储物间。
    拧开门的方南不仅见到了猫，还见到了一个蹲着的姣好的背影。
    韩芝芝转身见是方南，丢下猫粮，起身笑道：“咦，方导，你回来啦？”
    “嗯。”方南应了声，蹙眉道：“你怎么跑储物间来了？我的猫最近一直是你喂的？”
    “我偶尔来公司时，会帮着喂一喂。”韩芝芝低眉顺眼道。
    “谢谢。”
    方南道了声谢，捧起地上的猫窝，走出储物间。
    京城时，他曾被曾璃质问是否真去救了马大勇。
    后来，方南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到了韩芝芝头上。
    只有韩芝芝大概会猜到他和马大勇有猫腻。
    三人搬家那天同乘的一辆车，马大勇又口无遮拦的出过纰漏。
    当然，方南没证据。
    所以，刚刚并没质问韩芝芝。
    回了个人办公室，还没坐下，韩芝芝进了来。
    方南问她：“你有事？”
    韩芝芝交织着双手，语气局促道：“方...导...方总，我想跟你求个角色。”
    “什么角色？”方南拧起眉头：“有适合你的角色，蔡总裁自然会让你上。”
    “不会的，k姐害怕剧卖不出去亏钱，肯定会请公司外的女明星出演《天下飞仙》里的女一号，不会愿意让我上的。”
    韩芝芝急促说着的同时，一步步走向办公室，直到和方南只隔了一个桌面。
    方南抬头瞄了韩芝芝一眼道：“蔡总裁这么做，也没错，你再等等不就是了？”
    “方南，我比你还大两岁，今年28岁了，等不起了，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一定演好，我保证演的比k姐找来的女明星演的都好，求求你，看在我们做过邻居的份上，帮我一次。”
    韩芝芝一把抓住方南搁在桌面上的手，语气激动，目光期盼。
    “《天下飞仙》林艺晨？”
    方南抽出手的同时，回忆了会林依晨的样貌，又瞅了瞅楚楚可怜的韩芝芝。
    实在话，韩芝芝比林艺晨更漂亮，古装扮相可能更仙。
    但就像韩芝芝说的那样，林艺晨有知名度，剧出来更好卖。
    为公司考虑，方南于是道：“你还是再等等吧，先在里面演演配角，熬熬资历，暂时不要想着一夜出头。”
    “可我不想再等了。”
    刚还楚楚可怜的韩芝芝下一刻语气森然道：“方南，你不帮我这个忙，你肯定会后悔的。”
    方南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的猜测还不敢确定。
    倒是能确定韩芝芝的演技，确实比一般女明星来的要好。
    “哼”的轻笑一声，方南瞥着韩芝芝道：“拍到我进女星客房的照片了么？要是没拍到就出去吧，不用在这威胁我。”
    “方南，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你相信我。”
    韩芝芝一边慢慢退后，一边咬牙切齿着。
    直到赵柱、马大勇拉开办公室门进来，她才一瞟马大勇两人，转身飘然而去。
    “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
    平白无故被恶心了一通的方南起身不怀好意的看向马大勇。
    “南哥，什么事啊。”马大勇目光躲闪道。
    方南冷笑道：“你是不是和韩芝芝说了什么？”
    “我...我”马大勇支吾了半天，最终求救的看向一脸晦气的赵柱。
    方南将视线转移到赵柱身上：“赵柱，你也知道？那你说，现在是啥情况，早说我好早做准备。”
    “那个..那个...”
    “那个屁，你再不说，我踢你信不信？”方南怒道。
    “呃，南哥你也别生气，只是马大勇中了韩芝芝的美人计”
    赵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完，“唰”一下跳到了门边上，大有形势不对，先跑路的意思。
    “我...马大勇你这怂货，你这货是真要把我害死。”
    赵柱说到一半，方南已经将马大勇给按倒在了沙发上。
    蒲扇大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又被及时止住了。
    赵柱那句太特么有深意了。
    让他都不好意思将巴掌挥在马大勇脸上。
    “南哥，我也没想韩芝芝想利用这事要角色啊。”
    “搬家第二天，她在床上跟我提这事，我才反应过来上当，还没来得及说，又去了泰国，原以为这事就算了，谁知道她今天亲自跑办公室找你。”
    马大勇委屈道。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方南恼火的揪着马大勇的衣领把他给甩出了门。
    “南哥，马大勇确实没脑子，但韩芝芝也委实有些过分了。说实话，k姐，公司对她还不错的，每开新戏，没少过她角色，刘思诗也是这样，她这么干，是图啥？不怕公司跟她解约？”
    赵柱一脸好奇道。
    “鬼知道啊，这女人花花肠子多的很。解约？我估计韩芝芝早就找好下家了。”
    “算了吧，等后续发展吧。”方南一叹气。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下第一》大战《神雕侠侣

    蔡宜侬手机占线。
    再打通，一个预料之中的消息传来。
    韩芝芝果然主动提出了解约。
    她签约唐唐影视在2002年初，签约时长七年，100万违约金，蔡宜侬要了她70万，顺带骂了一句“白眼狼”！
    至于韩芝芝具体接触了谁，或者被谁给挖走了，蔡宜侬也不清楚。
    另一边。
    方南心知自己的灾祸怕是要来了。
    韩芝芝手里即使没有他脚踏两条船的实证，只要给高园园、曾璃稍稍透露说是亲眼所见，再说的掷地有声。
    两个女人想来会跟他闹一阵。
    方南无奈，选择了主动出击。
    “梨子，为了宣传《天下第一》，我可能要和高园园来一场绯闻，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先把电话打给了在浙省做宣传的曾璃。
    “我也在宣传《天下第一》，你怎么不跟我传绯闻呢？”
    曾璃一句反问，把方南整的哑口无言。
    “我在想想吧，真传绯闻了，你也别当真。”
    撂了曾璃电话，方南把话反过来，对在无锡做宣传的高园园又说了一遍。
    高园园和曾璃的语气一样一样。
    方南倍感折磨的挂了电话。
    稍倾，他一狠心，按部就班干起自己的事来。
    韩芝芝不是蠢人，着急忙慌的一通威胁已经够莫名其妙了。
    再无中生有他一通，他方南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关键是不能自乱阵脚。
    所以接下来几天，方南在公司、单人宿舍之间心无旁骛的忙碌起来，不再管韩芝芝想咋样。
    他又没和两女人中的一个走进过婚姻殿堂。
    被曝光，无非就是一场现实三角恋呗。
    娱乐圈三角恋、傍大款多的是，事业不会有啥影响，只是两个女人会麻烦叽歪一阵。
    甚至分手啥的，到时候慢慢挽回呗。
    几天过去，韩芝芝没啥动作，也不知是在憋啥大招，还是怎么。
    方南一边纳闷韩芝芝到底憋啥坏，为什么着急忙慌的要当女一号。
    一边把关注度放在了《天下第一》的宣传上。
    剧本《来自星星的你》。
    以及即将开拍的《人在囧途》上。
    国庆节前五天，方南到鄂省汉口查看搭建街道时。
    三台联播的《天下第一》，与央视独播的《神雕侠侣》在宣传方面已经打的彻底白热化。
    9月25号。
    张大胡子面对媒体记者大言不惭的说“金庸老先生，看完《神雕侠侣》某一集，一个小时连掉三次泪”，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同一天。
    做客番茄电视台的黄伟明导演叫嚣，《天下第一》叫板的就是金庸剧。
    9月26号。
    张大胡子对媒体放话，《神雕侠侣》光电脑特效就花费了上百万元，剧中打斗特效绝对是国内电视剧中的天花板。
    同一天。
    黄伟明喊话网友，方南监制为了《天下第一》的特效足够完美。
    全资收购了一家特效公司不谈，并连夜国外采购专用的用做特效的电脑，花费数百万元。
    9月27号。
    黄小明、刘茜茜在《神雕侠侣》首映礼上，大谈《神雕侠侣》导演于敏想象力丰富，非常好的一位导演。
    翌日，黄小明、刘茜茜转战杭州宣传《天下第一》时，又赞扬《天下第一》黄伟明导演性格好。
    休息酒店的走廊里，两人一对视，不约而同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疲惫以及无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说惨，他们两人最惨。
    9月28号，两部剧宣传大战继续，这次是放片花。
    央视放出了《神雕侠侣》中杨过、小龙女大战金轮法王的镜头。
    镜头里，小龙女打的飘逸，动作凌厉简洁。
    宾馆里，看完片花，方南甚至给刘茜茜点了赞，舞蹈演员在打戏上面确实有优势，动作挺到位。
    但反手，他就在个人博客上放上了《天下第一》刚放出来的【归海一刀大战曹公公的片花】。
    宛如电风扇的霸刀，有没有更炫？
    9月29号，9月30号，两家宣传收官战。
    《神雕侠侣》举行众侠典礼，黄小明、刘茜茜、孟广美、陈子涵、杨小幂全部古装亮相，媒体大赞全明星阵容。
    翌日。
    《天下第一》举办与大明星一起看首集活动。
    黄小明、高园园、霍建桦、曾璃、胡鸽、刘茜茜、刘松仁、刘思诗、韩芝芝、袁红全部登场。
    男帅女靓的阵容看的现场媒体、观众眼睛发直。
    至此，《神雕侠侣》、《天下第一》两部剧明面上的宣传暂时告一段落。
    但网络上关于两部剧以‘片花来看，谁好谁不好’的讨论却依旧汹涌。
    天涯、豆瓣、人人网、土豆、网易、渣浪、搜狐，甚至方南个人博客上全部是网友的彼此较劲。
    天涯上：
    一张黄小明留着缭乱头发，歪着嘴角抚摸小龙女脸颊，明显是由片花截取而来的照片登顶热门贴。
    楼主勇闯天涯的一句：我特么看黄小明这个歪嘴角的笑，怎么感觉杨过变得这么猥琐了呢？
    005@勇闯天涯：一语中的。
    007@勇闯天涯：哈哈，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012：楼主明显方南影迷，断章取义狗，黄小明演技绝对撑得起杨过，不信去看看《大汉天子》。
    <a href="mailto:015@012">015@012</a>：确实，一个片花能看出什么？楼主的屁股怕是歪的。
    018：楼主说的没毛病，我总感觉黄小明演技忽上忽下，搞不好就要把杨过演砸了。
    <a href="mailto:025@018">025@018</a>：演砸了？金庸先生能一小时流泪三次？金庸看的是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是吧？
    <a href="mailto:056@025">056@025</a>：兄弟，你几岁，金庸老先生流眼泪这话也信？是不是太无脑了？
    064：金庸老先生流没流泪不清楚，《天下第一》叫板金庸剧也是能吹。
    078：同意，《天下第一》叫板金庸剧，恐成年度最佳笑话。
    114：实在话，《天下第一》片花特效不错，光看特效明显压《神雕侠侣》一筹。
    164：我傻了，还真有人期待张大胡子制片的金庸剧？他毁完《笑傲江湖》，毁完《天龙八部》，《神雕侠侣》还能突然硬气一把？
    187：《神雕侠侣》，tvb古天乐、李若彤版真就天花板，谁来都不好使。
    194：今晚重温tvb版《神雕侠侣》。
    ....
    天涯上吵的热闹。
    人人网、渣浪、搜狐等门户网站也是不遑多让。
    总的来说，网友对《神雕侠侣》不满的更多。
    毕竟tvb版古、李《神雕》专美再前。
    tvb的剧服化道垃圾，搭景一股小家子气是事实，但选角没毛病，观众有滤镜。
    要等tvb这版的受众老了，新《神雕》受众长大，黄版《神雕》才会凭借大气的场景，较老板更好的特效，口碑才会慢慢好起来。
    但现在，黄、刘版《神雕侠侣》口碑不算好，算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天下第一》因为是原创在口碑方面算是取了巧。
    原创武侠故事没人看过，不知道剧情，所以无从说起说好与不好。
    至于收视率没人能猜到，方南估摸着《神雕侠侣》前期应该会稍胜一筹。
    毕竟金庸小说改编的《神雕侠侣》天生带有热度，播放平台又是覆盖面积最大的央视。
    而《天下第一》虽然三家卫视上星播出，但平台到底稍孙一筹。
    10月1号转瞬即至。
    方南从汉口赶回了浦江，汉口拍《人在囧途》基本确定，他现在得回去见见演员。
    《人在囧途》两个主要演员，王宝已经签了两部戏合同。
    他现在代表作还是《盲井》、《天下无贼》中的两个小配角。
    方南找他演戏，高兴都来不及，更别提要求了，剧本没怎么翻就签了两份合同。
    片酬低的可怜，还不如一些在小银幕上混出些名堂的电视剧演员。
    另一个主要演员徐山争，片酬相对高一些，《春光灿烂猪八戒》、《李卫当官》、《穿越时空的爱恋》都是极为火的电视剧。
    谈完《人在囧途》中的王宝、徐山争。
    方南又给黄博打了电话，方南又找上门，黄博没有不答应的。
    牛逼哄哄的说是给方南开个友情价。
    最终，方南让公司财务给黄博的户头多打了5万块钱，整的黄博倍感侮辱，想着是出国拍戏，这才好不容易忍下来。
    两部电影成本都不大，公司为《人在囧途》做的预算只有500多万。
    《泰囧》也不过1500万制作费，1500万中，方南个人导演片酬就划掉了300万。
    他的300万片酬还是因为是导公司戏，打了折扣，蔡宜侬给他对外报价早到了500万线。
    但这年头，赚钱的电影公司都有自己的导演。
    张一某绑定给了张卫平。
    冯大炮绑定在华艺。
    周星星和哥伦比亚玩在一块。
    方南在唐唐影视。
    有钱的电影公司有自己的导演，没钱的电影公司拍小成本片，也请不起这些大导演。
    搞来搞去，方南也只能拍自家戏，暂时没人丢500万片酬，说是请他帮忙导个戏啥的。
    定下《人在囧途》，《人在囧途之泰囧》两部戏主要演员。
    方南把一些配角丢给了赵柱、出品方。
    啥事都一把掐，电影拍不好，指望手下人一点不贪，也不可能，小恩小惠才能拢人。
    至于出品方，《人在囧途》因为制作费少，由唐唐影视、方南两家包圆了。
    《泰囧》的出品方有四家，唐唐影视、方南、中影、英皇。
    两部电影的发行交给了中影。
    为此，博纳、光线老大意见。
    方南还在汉口时，两家高层曾一路找过去，被方南用中影做借口给挡了回去。
    音像版权暂时和浙省的音像出版社作了协议，两部电影首周票房一出来，他们会给出报价，方南同意，对方当即开始生产。
    除此之外，土豆网也有往唐唐影视打过电话，说是要谈《囧》系列两部电影的网络播放权。
    如此一番下来，比起《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两部《囧》的前期做的足够到位了。
    又一天时光耗费在编剧室，喷了无数唾沫星子的方南，回了公司安排的单人公寓。
    喂猫、洗漱、上床瞅瞅即将开播的电视剧，成了他今天难得的休闲时光。
    晚八点，《天下第一》番茄台上星频道准时播出。
    开场动画一过，屏幕上出现数十匹奔腾的马，马上人黑衣蒙面。
    通过体型，方南一眼瞄到了方家班的马大勇、余海等人。
    “唉，马大勇这怂货！”
    叹息间，黑罩蒙面饰演天字第一号段天涯出现了，鼓风机吹的段天涯衣角飞扬，再有凌厉的刀法，这股骚包到极致的剪辑味，方南觉的对了。
    电视剧嘛，就得第一集上来就干，把最好的特效、打斗动作疯狂往观众眼球里塞，把观众吸引住再说。
    《天下第一》第一幕方南觉的不错，应该能复制上辈子的大火。
    《天下第一》没问题，方南又转向央视，镜头刚切，就传出一个小孩子的童音，方南一瞧小演员谢君杉。
    前两年演过《少年大钦差》。
    忍着性子看几个小演员在那闹半天，方南瞬间没了兴致。
    以他眼光来看，没个一二集，主角怕是长不大，成长历程太慢了。
    关电视，撇掉遥控器，方南倚在床头看起书来。
    牛逼吹的越大，压力也越大是一点不假。
    他整出那么多歌，编曲方面顶多算个半吊子，这会不得不疯狂补知识。
    庆幸的是，他脑子还行，学东西快，又有基础，进步也算神速。
    方南在悠哉着看书，充足自己。
    《神雕侠侣》制片人张大胡子、导演于敏等剧组高层却揪着心。
    宣传终于结束，他们今天相约边喝酒，边瞧瞧同一时间开播的《天下第一》。
    喝着喝着，晚八点了，一桌人转向电视机屏幕。
    但不久，一张张脸就垮了下来。
    “方南真不愧炒作高手，监制的电视剧，上来便是抓观众眼球。”
    对着屏幕上的刀光剑影抿了口酒，导演于敏对张大胡子感慨道。
    众人沉默，他们都是常年混迹剧组的幕后。
    《天下第一》第一集一开画，声势浩大的群马追逐，主角人物的武打特效都是极为震撼的镜头，不得不让他们为《神雕侠侣》，为张大胡子捏一把汗。
    10月1号当晚，《天下第一》、《神雕侠侣》两剧联播两集。
    第二天，中午时分，尼尔森全国收视率出来，番茄台《天下第一》开画收视率3.038%，全国排名第2，第一名为《亮剑》，《亮剑》大结局收视率7.73%。
    荔枝台收视率2.3%位于第二位。
    蓝莓台收视率1.8%位于第四位。
    《神雕侠侣》0.6%排名排名18位。
    《天下第一》第一天收视率大获全胜。
    收视率被好事之徒放到网上，全网叫嚣，方南暴打张大胡子。
    网友调侃方南、张大胡子赌约之外，关于两部剧的讨论“唰”一下暴涨，比宣传期还密集了起来。
    今年刚上线，经万众网友呼唤开评分的豆瓣上。
    《天下第一》评分为7.1分，《神雕侠侣》评分为5.9分。
    评分之外，网友对两部剧前两集的调侃也在进行着。
    《天下第一》：
    001：那位公公射出的箭是有传说中的导航系统？
    005：我糙，黄小明出场帅啊，我第一次感觉到黄小明的甩。
    007：归海一刀主演霍建桦，我糙，真的帅。
    008：上官海棠的曾璃也很帅啊，真的是一袭白衣书生。
    012：最帅的不是打斗？
    023：最帅的不是特效？
    045：茜茜的云萝郡主很可爱啊，和赵灵儿有的一拼。
    054：番茄台，多放两集啊！
    087：胡鸽演的小混混毫无违和感！
    987：.....
    比起网友对《天下第一》的阵容、打斗、特效、演员、场面全方位的评头论足。
    口碑、评分不算好的《神雕侠侣》就稍显不如了。
    002：我糙，我看了什么，看了两集没看到饰演男主角的黄小明。
    005：谁说饰演男主角的是黄小明？《神雕》男主角不是叮当，小杨过演的很好啊。
    007：我靠，张大胡子版的《神雕侠侣》怎么不是儿童版？怎么还有成年演员？
    015：剧情太拖沓了，直接从成年开始不好？
    052：真的，张大胡子赶紧别:毁金庸剧了，你真不是那块料，你哪怕拍《西游记》也行啊。
    102：.....
    10月2号《天下第一》、《神雕侠侣》第三四集放完。
    两剧的收视率对比已经没有了悬念。
    因《亮剑》结束，《天下第一》凭借第一天的好口碑直接登顶。
    接下来再要比收视率，那也是番茄台、荔枝台、蓝莓台三家对比。
    但《神雕侠侣》这天确实又火了一波。
    因为小嘛小杨过终于在第三集片尾时长大啦！
    10月3号，番茄台播放的《天下第一》第五六集。
    收视率暴涨到5.078%，再夺一天收视冠军。
    如此，蓝莓台率先坐不住了，玩了个骚操作，每集多剪了两分钟出来，硬生生比两家电视台提前了那么一点点剧情。
    果不其然，《天下第一》第七八集，蓝莓台全国实收率优先刷开了江省荔枝台。
    荔枝台气的不清，台里一位负责播放事宜的副主任调解不成，把电话打到了唐唐影视。
    “毫无契约精神。”电话里，副主任对方南气道
    方南手一摊，一轮播放权卖给了你们三家，你们自己商量呗，他对蓝莓台也没约束力啊。
    凭借这一手，蓝莓台在《天下第一》播放到第十五，十六集时，硬生生为剧场加了个两个小广告。
    蓝莓台先玩赖的，另两家电视不愿干了。
    最终两家协商，同时提档，由20:00点整播放改为19:40试图打蓝莓台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蓝莓台早萌生了此想法，最终变得三家同时提档。
    《天下第一》放到20集。
    二轮播放走上了日程，就这会，方南以为的咸鱼《神雕侠侣》墙外开花了。
    《神雕侠侣》登陆台湾台视频道，收视率勇夺冠军。
    《神雕侠侣》登陆香江tvb，收视率也相当不错。
    张大胡子一下又抖了起来，再次对媒体叫嚣，“神雕侠侣海外卖的非常好，5万美金一集！”
    方南这会已经没空管他是不是吹牛逼，他再次到了汉口，《囧》系列开拍了。
    至于《天下第一》、《神雕侠侣》两部剧谁优谁劣，观众自会评判。
    他和张大胡子现在说啥都是电视台的工具人，钱到手消停消停得了。
    要说惨，最惨的莫过于黄小明、刘茜茜两人。
    啥叫冰火两重天，这两人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天下第一》收视爆了，按理说两人片酬要大涨，知名度也大涨。
    气就气在，两人还在内地不温不火的另一部剧里做主演。
    刘茜茜还好，观众只是骂她演的不如李若彤，也不如李若彤漂亮啥的。
    黄小明可惨多了，那真是被观众骂的狗血喷头，从头骂道脚。
    什么屎上最油腻杨过。
    什么邪魅一笑像个煞笔，各种污言秽语狂喷。
    骂道最后，竟然又扯到了《天下第一》。
    啥黄小明真的不适合演嬉皮笑脸小混混这种角色。
    应该演《天下第一》中苦大仇深的段天涯。
    啥刘茜茜真的不适合演苦大仇深的小龙女。
    就应该演《天下第一》中云罗郡主，或者《仙剑》中的赵灵儿等可爱角色。
    方南在《人在囧途》剧组接到黄小明诉苦电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劝他不要一直接戏。
    多走走看看大街上人们的真实感情，磨练磨练演技。
    黄小明听不听，方南就不管了。
    又不是他剧组里的演员，没那个精力好为人师。
    比起黄小明的诉苦电话，方南其实更期待刘茜茜的电话。
    两部《囧》系列会拍的很快，之后的剧本他已经再写。
    不是喜剧，是即奔票房去，也奔拿奖去的一部电影。
    这部作品里，倒是有个角色很适合刘茜茜现在这个年龄段去演。
    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10月13号，《人在囧途》开拍当天，《天下第一》于广州、重庆、武汉等6家电视台开启二轮播放。
    10月15号，广州综合频道索福瑞收视率直接破5%，最终11月2号大结局收视率13.6%，直逼当年tvb版《射雕英雄传》。
    10月17号，获得《天下第一》首轮播放权的三家电视台迎来大结局。
    毛发舞动，眼睛扑闪的五爪金龙对战裸露着金黄肤色的胡鸽，看的观众大呼过瘾。
    但结局总会来临，《天下第一》在段天涯、归海一刀、成是非、云罗郡主的背影中结束了。
    剧集刚结束。
    当晚，网上就爆发出了对续集的呐喊，到最后，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指导王亮拍了一天戏的方南累的要死，床上正呼呼大睡着，电话是一个接一个。
    “续集有没有可能！”蔡宜侬。
    “续集！”番茄电视台的购剧经理。
    “续集！”荔枝电视台的购剧经理。
    “方导，真有续集？”黄小明。
    “南哥，续集可以有？”袁红。
    蓝莓台的购剧经理倒是没打来电话问方南续集的可能性，他们是直接把续集当成了必然。
    《天下第一》大结局一结束，蓝莓台先是搞了一场为《天下第一》台前幕后工作人员起封号的活动。
    紧接着在第二天公开征稿《天下第一》续集，什么一旦被挑上可获得2000元现金奖金。
    蓝莓台各种旁若无人，乱七八糟的骚操作，气的方南牙痒痒，当场编辑了条博客发了出去。
    《天下第一》续集，十年后再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目

    《天下第一》内地卖的好，拓展香江、台湾、东南亚、甚至北美市场进度缓慢。
    与之相反，《神雕侠侣》是香江、台湾两地双开花。
    方南也纳闷。
    国内武侠剧之所以被内地以外，甚至被北美市场热衷，功劳非《卧虎藏龙》莫属。
    李安的《卧虎藏龙》全球票房2个多亿美元，奥斯卡四项大奖。
    内地一帮电影大导演、制片方眼馋的开始拍《英雄》、《十面埋伏》，《夜宴》、《无极》、《墨攻》、《满城尽带黄金甲》。
    电视剧也从倾向于犯罪题材转向古装功夫片。
    这一说，已经几年了。
    止住这股古装风头，是因为《无极》、《夜宴》在外坏了口碑，从而导致华夏古装功夫片渐渐告一段落。
    但现在《无极》还没上映，《天下第一》应该很好卖才是，怎么会走不出去？
    身在《人在囧途》剧组的方南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他将《天下第一》走不出去的原因归咎给了唐唐影视的发行。
    发行！
    发行！
    发行玩的是关系，是人脉，李国利一个话不多的导演跑去做发行天然没优势。
    于是乎，方南给因为《七剑》崩塌了的票房，目前依旧一蹶不振的徐老怪打了电话，要来了施南生的联系方式。
    想着找个时间和施南生聊一聊，看能不能请她入驻唐唐影视。
    冯大炮有一个台词写的好，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人来人往的天河机场，方南琢磨怎么开口邀请施南生加入唐唐影视，王亮捏着鼻子走了过来，小声道：
    “南哥，王宝说能把一大瓶奶喝掉一半，可以拍长镜头，不用通过剪辑。”
    方南莫名：“那就让他喝呗，有啥问题？”
    王亮一愣：“啊，哦，那我就让他试试吧。”
    方南无奈，王亮遇见他以后，爬的太快，明显缺火候，大事小情的都要跑来问上一遍。
    唐唐影视导演不多。
    《仙剑奇侠传》总导演李国利在香江、台湾两地跑《天下第一》宣发。
    黄伟明是《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两部电影的执行导演、《天下第一》总导演，片酬不比方南少多少，不适合当《人在囧途》的导演。
    方南就更别提了，唐唐影视现在的顶梁柱，500万导演片酬比《人在囧途》的总制作费还高。
    另外两导演再忙《天下飞仙》。
    公司已经对外大量招可以独立导戏的导演，可这事没法一蹴而就。
    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情况下。
    方南做主把王亮提到了《人在囧途》导演位置上，他这番作为现在看来好像有些揠苗助长。
    揣着两只手到了划拉出来的拍摄片场，王宝已经捧起了装牛奶的壶。
    这段剧情是讲【王宝带着一壶牛奶想要登机，安检过不了，他当即喝完牛奶】这么场戏。
    “摄影、灯光、演员、群演都好了没，准备开拍了啊。”看到方南过来，王亮心虚道。
    “群演就位。”
    “亮子，再等会，我还在摄影机找摄影角度。”
    “王导，灯光不用调？你要不要再看一下。”
    摄影、灯光组两老大刚说完，互相会心一笑。
    直到方南从两人背后旁若无人的穿插过去，两人才不由脸色一僵，纷纷道。
    “摄影组好了。”
    “灯光组没问题。”
    王亮一听，急忙道：“场记打板，准备拍了。”
    “《囧一》第五场第一镜，实拍一次，开始。”
    随着场记打板结束，镜头里的王宝抱起塑料壶“咕咚咕咚”起来。
    喝到一小半，方南瞄了一眼明显吃力的王宝，蹙眉对王亮道：“叫停，匀几回喝，他一次喝不完。”
    得了方南吩咐，王亮一刻不停道：“cut。”
    被迫停下的王宝急了，“导演，我没问题，能一次喝完。”
    方南瞟了眼王亮，见其一副无言以对，不知怎么反驳的表情。
    他张口了，一张口就不容辩解：“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
    方南出声帮腔王亮。
    王宝、站在群演中的的徐山争、一帮群演，现场工作人员瞬间静若寒蝉。
    王亮，他们敢掰扯掰扯；方南，借他们两胆也不敢。
    别说他们这些小演员，国内现在应该没几个演员敢和方南掰扯吧。
    凶了一顿王宝，拍摄继续，断断续续的几条镜头结束，剧组收拾东西，方南和航空站的领导打了个招呼后，上车走人。
    回去的车上，方南刚想语重心长的教王亮怎么当导演，什么叫导演权威。
    王亮反倒率先开口了：“南哥，要不你先去拍《泰囧》的黄博戏份吧。”
    方南诧异：“你确定？我走了，你能把剧组老老小小的三四十号人拢住？”
    王亮咬牙道：“我想试试！”
    方南欣慰的点了点脑袋：“成，那我连夜就走，剧组丢给你。”
    临了，他又追加一句道：“只要是在认真干本职工作，那就啥也不用怕，磨合期长一些就长一些，预算超一些也不要紧，凡事有我。”
    “嗯，我知道了。”王亮感激道。
    王亮改了性子突然雄起，方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所以，他当晚便收拾东西回了浦江。
    九月份送了曾璃生日礼物。
    十月份，却把高园园的生日忘的干干净净，他想着高园园来浦江试镜《来自星星的你》时，好歹补上。
    方南前脚去了机场。
    王亮后脚出了酒店，领着剧组场务搬了一车白酒回来，继而宣布《囧一》剧组全员放假一天。
    方南离开了剧组，剧组第二天又全员放假，剧组众人正想着及时行乐，房间却挨个被王亮给敲响了。
    干啥？
    喝酒！
    华夏人谈事，永远离不开酒桌，离不开酒，酒文化绵延上千年。
    而喝酒是王亮的拿手戏。
    酒桌上，动筷之前，王亮端起酒杯说起第一件事。
    他是新人导演，爬的太快，很多不懂的东西请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第二件事。
    王亮严肃阐明，方南希望《人在囧途》贺岁档上映，档期已经再谈，在座各位请齐心协力帮助他完成方南、公司所托。
    第三件事。
    喝酒。
    今天只要有人能把他喝趴下，《囧一》剧组里，他王亮愿意埋头做小。
    如若不然，剧组再开机，他的导演权威不容置疑。
    大老爷们最怕激，何况剧组干活的哪个不能喝个大半斤白酒？
    新人导演又威胁，又目中无人的三件事一出，剧组众人嗷嗷叫要找他拼酒。
    王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酒到杯干，丝毫不怂。
    甚至他一人拼两人也行，但要允许他喝白开水。
    一桌人喝到最后，剧组三十多个人，趴下去了一半。
    早先还能站着的王亮也坐了下来，但身板笔直，肚子滚圆。
    脚边上的三只暖水壶和五只空空如也的白酒瓶，排的整整齐齐。
    同桌早看傻了的王宝问徐山争道：“山争哥，你见过这么能喝的人？”
    徐山争低头数了数王亮脚底下的白酒瓶，震惊道：“从来没见过，他一个人喝了五瓶白酒，这特么还是人？”
    王亮用长处笼络剧组众人，将人喝的烂醉如泥时，方南于翌日晌午回了浦江。
    一路过来，车上眯一会，客机上睡一会，他的精力还算充沛，公寓都没回，直接去了公司。
    刚拐过唐唐影视logo处，方南迎面碰上了个熟人，和唐唐有过合作的女导演梁玉芬。
    这位女导演厉害，和于妈头号打手李慧珠有的一比。
    其后世拍过的古装偶像剧包括：《步步惊心》、《微微一笑很倾城》、《醉玲珑》、《花千骨》、《无心法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
    算得上又一位古装偶像剧教母。
    “刚从外地回来？”看到方南，梁玉芬停下招呼道。
    方南颔首好奇道：“是啊，你来办事的？”
    “我刚接受蔡总邀请，已经加入唐唐影视。蔡总意思是让我执导《来自星星的你》，今天过来看演员试镜的。”
    一听梁玉芬从签部头戏导演变成了自家导演。
    方南脸上堆笑道：“是嘛，感谢感谢，唐唐现在太需要你帮忙了。”
    两部大爆电影，两部大热电视剧，唐唐影视如今不缺小钱，缺可以构筑院线的大钱，缺可以独立掌控剧组的导演。
    “等会聊，我去车上拿杯子。”
    林玉芬去拿水杯，方南继续前进。
    公司又开四部新戏，《囧一》、《囧二》、《来自星星的你》、《天外飞仙》，致使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
    各个办公室窜来窜去的工作人员，看的方南的精神为之一振，活力拉满！
    一路摩拳擦掌，欢快的来到个人办公室门口，一阵吵杂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他竖起双耳，满心疑惑的往蔡宜侬办公室门口捎了两步。
    蔡艺侬嗷嗷叫的声音更清晰了，搞的要跟人干架似的。
    不动声色的又捎了两步，他这才听出蔡宜侬之外的另一个声音。
    华艺王磊？
    《少年杨家将》上映了？
    方南敲响蔡宜侬办公室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刚回来，听你们在这吵，吵啥呢？”方南好奇的瞧了瞧沙发上的王磊以及他的伴随。
    蔡宜侬眉头紧皱：“皖省电视台将《少年杨家将》强制下播了。”
    “啊，有这事？”方南故作好奇道。
    《少年杨家将》给他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此剧先是因为没过审上不了星，结结实实的拖了一段时间。
    06年终于被电视台买走，可以在地方台播出，又因为太过催泪被强制下播，简直一个大写的惨。
    方南在那装瞎，沙发上的王磊唰一下站了起来，相当不耐烦的指责道：“方导，蔡总，你们唐唐影视这事做的不地道。”
    “当初，我们两家说好了，华艺出钱，唐唐影视出幕后，同心协力搞一部全明星的大制作，好为未来加强合作做铺垫。”
    “为了《少年杨家将》这部戏，华艺前前后后往里面投入了近500万元。”
    “结果呢？《少年杨家将》连审核过不了，华艺动用那么多关系都不行。”
    “审核没过，借《天下第一》这场东风卖个好价钱愿望没了也就算了，只能地方台先播，过两年，我们两家一起再努努力，总会让剧上星的。”
    “随后《少年杨家将》直接被地方台腰斩？”
    “你们的幕后到底是怎么拍的这部剧？”
    “或者说蔡总、方导，你们俩是故意给华艺挖了这个坑？看着我们华艺往里跳？”
    “不然怎么解释呢？”
    “以方导的眼光经验来看，应该不会察觉不到《少年杨家将》剧情有问题吧？《少年杨家将》和《天下第一》可是才搁了没几天！”
    王磊起身后的整整一大段话，那是唾液横飞，双手疯狂招摇，显然内心极其气愤。
    再瞧方南，他一吸溜鼻子，差点笑成声。
    他么的，上辈子被这破剧坑的不要不要的，刚听王磊讲的这一大套，突然想笑是怎么回事？
    被王磊盯着，方南刚要解释自己忙的很，没时间看《少年杨家将》啥的。
    蔡宜侬却率先喊了起来。
    “华艺确实赔钱了，我们唐唐影视赚了吗？你们投了400多万，唐唐影视不也投了100来万？”
    “华艺和唐唐起家早，都是国内第一梯队的民营影视公司，两位王总和我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是刚刚才产生做电影、做电视剧容易亏钱的概念？”
    “再一个，王总你在我这叫，有用吗？投资的钱还能回来？大家自负盈亏得了！”
    蔡宜侬说完，表情甚至比王磊还狰狞，唐唐影视整整亏了100万啊，她想想就心痛。
    “蔡总这话没错，自负盈亏，但我们早先的约定你该履行吧，为什么前几天的电话里，你又反悔不愿意将手里的部分股份卖给华艺？”
    得。
    听到这。
    方南大概懂了这里面的猫腻。
    原来蔡宜侬和华艺的合作前提还包含公司股份。
    只是可能这个协议不严谨，或者只是口头的，所以蔡宜侬现在又反悔了。
    至于华艺为什么在合作失败还要插脚唐唐影视，目标不会是别人，只有他方南了。
    这一点，除了他显现出了个人能力之外。
    原本2000年代的华艺，也确实是在大量持股其他影视公司股份。
    “王总这话实在不该提，当初我们的口头协议是说‘合作愉快’再加深合作。”
    “其中包含我转让一些股份什么的。但现在，我们两家的合作明显不够愉快，接下来哪还有可能合作！”
    蔡宜侬拒绝的话才讲到一半，王磊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再等听完，整个人已经气的快鼻孔冒烟。
    他这会怕是想起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磊气的说不出话，他身旁的伴随开口了。
    “方导，你听了半天，你说句公道话！”
    方南眼一瞪：“我哪有股份卖给你们华艺，你真是做梦想屁吃！”
    “从今天开始，华艺唐唐合作到此为止！”王磊恶狠狠的说完，大声道：“老陈，走！”
    “咣”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刘茜茜：方南，坏人

    王磊气炸了离去。
    方南却脚步轻快的出了办公室。
    唐唐影视亏的百多来万，小钱，不值一提。
    能恶心华艺一通，他觉得值！
    至于华艺后手会干啥，能干啥。
    方南想来，无非就是往死里抹黑唐唐影视。
    又或者把他这位大导演，唐唐影视的顶梁柱，也捎带上抹黑一通呗。
    这是华艺在2000年代惯用的伎俩。
    甚至他的唐唐影视总裁蔡宜侬，也深谙此道。
    至于抹黑效果，看腕，看身份，对一般明星来讲可能会是致命打击。
    再过上几年的刘茜茜应该体会最深。
    她因为与唐唐影视合作饰演赵灵儿没加入唐唐。
    因为与华艺合作《功夫之王》，放鸽子华艺影视，差点被这两家黑成变性人！
    偏偏如此无稽之谈真有网友信。
    当初那一波针对刘茜茜的汹涌抹黑潮，因为《少年杨家将》强制下播刚过去不久，搁家闲的蛋疼的方南可是记忆尤深。
    但这辈子，华艺想用网络水军复刻抹黑刘茜茜那套抹黑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毕竟是导演，且还是已经成名的导演。
    导演么，作品永远是第一位。
    有作品，作品火，他又不可能犯法，想黑他没那么容易。
    即使三角恋啥的真被曝光，他顶多会被骂脚踏两只船，道德不咋地。
    说不得还会有网友一边嘲讽，一边暗自羡慕他坐享齐人之福。
    真想把他按死，不太可能。
    一点绯闻就能按死一个导演，让其拍不了戏，冯大炮、老谋子、顾常卫、卢川等导演早死八百回了。
    何况，他也有上百万博友呢。
    何况，蔡宜侬也是有名的水军头子。
    方南心情愉快的回了个人办公室。
    “等会高园园、刘茜茜她们过来试镜，你有空可以去看一看，提一提意见，毕竟剧本故事是你提供的，你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方南一愣，好奇的看着蔡宜侬道：“啊？怎么给刘茜茜也发试镜邀请了？我不是定的女主高园园？”
    蔡宜侬笑着解释道：“我让人发的邀请，想着再谈谈长期合作的事，公司女演员这块缺个顶梁的，一直找外人，资源浪费。”
    方南无语，他刚琢磨蔡宜侬有可能是，上辈子将刘茜茜黑的体无完肤的其中一只黑手，致使刘茜茜十几年不提唐唐影视，不提胡鸽。
    她这会便又开始动招揽心思了。
    “不会复刻吧。”
    方南嘀咕一句，无比郁闷道：“那你就老老实实拿出诚意谈不就得了，用角色把人诳过来算咋回事，女一号也不可能给她。”
    “指望我为这事专门跑一趟京城？她娘儿俩真是想多了，飞机票不是钱？”
    “行了吧，试镜我等会去瞅瞅吧。”
    答应去瞅瞅等会的试镜，方南把招施南生来唐唐做总经理的想法对蔡宜侬讲了。
    她还不愿意，理由是200万年薪开的太高，简直吓人。
    方南好说歹说，又半威胁一通，蔡宜侬才开口找个机会回香江，当面找施南生聊一聊。
    解决完两件事，方南正准备去看猫，蔡宜侬蹙眉说起了另一个事。
    韩芝芝在贵省老家某医院，被人拍到了照片放在了天涯上。
    “医院？她年纪轻轻的有什么病？”方南好奇道。
    “她名气不大，没有狗仔追踪，具体为什么去医院不知道，看她走时的样子不像有病，反而像是怀孕。”
    蔡宜侬说到这，两眼直直的望着方南。
    “咋地，你怀疑我？我疯啦？”方南出声辩解后，唰一下站了起来，质问道：“前段时间胡鸽和刘茜茜的绯闻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胡鸽对她没感觉，估计是她自己跟别人乱搞的。”
    蔡宜侬丢下句一语双关的话摇头离去。
    方南莫名，蔡宜侬所谓的乱搞是指韩芝芝花钱用绯闻造势。
    还是指和别人乱搞。
    另一个，韩芝芝如果是因为怀孕，怕生孩子耽误星途，急着要个女一号角色意图巩固星路倒是可以理解，但这孩子是谁的呢。
    “我糙，难道是马大勇的？”
    一念至此，方南坐不住了，一边掏手机，一边往外奔去。
    马大勇这狗日的三十多了，要是真有个孩子，不管韩芝芝啥样人，孩子是无辜的。
    他急匆匆冲到门口，唰一下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咚”的一声，他鼻翼在来人额头上磕的酸爽无比。
    “哎呦”
    刘茜茜捂着额头蹲了下去，怀里的黑猫一溜烟窜进了方南办公室。
    方南扶着门框，揉着鼻子，眼眶含泪道：“诶，茜茜啊，你这急匆匆的干啥呢？”
    “我指望找你要这只猫的。”
    蹲在地上的刘茜茜忍痛说完，埋怨道：“导演，你自己走的也不慢啊，跟个风火轮似的。哎呦，撞的我脑袋疼死了。”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歇会吧，我先打个电话。”
    安排刘茜茜在沙发上坐下，方南给马大勇打了电话，结果这家伙是死活不承认这茬。
    方南想想好像也是，马大勇老司机了，常在漆黑的夜晚中走进鲜艳的霓虹灯中，安全措施这块应该不会松懈。
    “不是马大勇又是谁呢？”
    方南站办公室门口琢磨了良久，最终选择了放弃。
    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马大勇的就成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缓过力气的刘茜茜坐在沙发上，又撸起了方南那只小黑猫。
    “你妈今天没来？”方南好奇道。
    刘小丽属于是刘茜茜的贴身保镖，只是这位保镖不太称职，被闺女的粉丝骂的有些惨。
    刘茜茜抬额道：“没啊，我妈今天有事，我和经纪人来的。”
    一听刘妈没来，方南不禁动起了小心思。
    刚走不久的蔡宜侬有一点讲的很对，唐唐影视目前确实缺一个能打的，能撑起门面的女一号。
    四大花旦之外，当下名气最盛的刘茜茜属实是好人选。
    原本的世界里，刘茜茜本就因出演《仙剑奇侠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三部剧。
    用赵灵儿、小龙女、王语嫣三个角色在2000年代聚粉无数。
    成为四大花旦之外，名气最大的女星。
    即使是还未强行吊在四大花旦屁股后面的双冰，这年头都没法跟她抗衡。
    而如今，刘茜茜又出演了《无名之辈》、《天下第一》两部戏。
    两部大火戏的加持下，刘茜茜当下的名气，真的甩开了双冰一大截。
    李逍遥与赵灵儿，成是非与云罗郡主，再有《无名之辈》里的高翔与马依依。
    刘茜茜现在和胡鸽啥事不干，往一块一站，观众都愿意买账，观众买账，公司就容易赚钱。
    想到这些，方南搁沙发上坐了下来，思忖着开口了：“茜茜，你今年是不是成年啦？”
    刘茜茜不疑有他：“18岁的成年生日刚过完两个月。”
    “呃”
    方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18岁是成年人了，签合同有法律效应。
    但刘茜茜不是个笨丫头，这小丫头喜欢看书，一个人看书多了，再笨也笨不到哪去，差的可能就是生活阅历。
    想让刘茜茜在合约上签字，或者给一个口头协议。
    全用忽悠肯定不成，得来点真格的，能打动她的才行。
    “一转眼就成年了啊，《天龙八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呢。”
    方南用和蔼可亲的笑容回忆往事的同时，想着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脑袋以示亲昵。
    却没想，迎上的是刘茜茜那一副洞若观火，有事说事，你想干嘛的精明眼神。
    方南无奈，缩回手，道：“呃，茜茜，夏天在浙省的时候，你说你要出日语专辑，出了没？”
    “还没，到时我送你一版。”
    刘茜茜说完，凤眼一转，看向方南，坐等下文。
    “好的，谢谢。”
    道了声谢，方南组织了下语言，用宛如语文课本上大灰狼叫小白兔开门的语气，循循善诱道：
    “其实呢，什么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都是虚的。”
    “梁朝伟会唱歌，你见他唱过几首？张曼玉也会唱歌，也没唱过几首。我也会唱歌，你见我在公共场合唱过歌？”
    “演员嘛，选好剧本，与好的导演合作，慢慢打磨演技，将精力专注于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你妈，你干爹，包括你背后的经纪团队把你签约索尼是啥想法，我上回在横店时就说过。”
    “她们无非是看你在国内走红的这么快，沾沾自喜的又想学韩国那一套，让你以唱跳方式再走红小日本，再走出国，但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你认为你的日本专辑会卖的咋样？里面随意一首歌能有我的《卡路里》里红？”
    “不是我吹牛，你不久后的日本行，铩羽而归是必然！”
    “可如果你现在专注本职工作，慢慢打磨演技，将来登欧洲三大领奖台，倒也不是不可能，那会谁不说你是国际女星？张子怡、张曼玉、孔丽的国际女星不就是这么来的？”
    方南说完一大套，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悄没声息的瞄了一眼刘茜茜。
    “那导演，你有好的剧本？”
    刘茜茜目光变换了，从开始的沉着，成熟，变得目露期盼。
    方南会心一笑。
    刘茜茜现在就一个18岁的小女孩嘛，也没有承受过华艺那波抹黑潮，不知人间凶险。
    在外面一直装成熟，装大人模样，只是为自己加一层保护伞。
    但内心本质到底还是18岁，方南几句话一丢，伪装就给她卸了。
    “那肯定咯，我这就有个好剧本，听我给你讲讲哦。”
    又喝了两口水，方南重新坐到了沙发上，一顿唾液横飞。
    讲完再瞧刘茜茜，那眼泪真是刷刷的淌。
    尤其是在方南讲【小北帮陈念推头发那段】，真的是呜咽着哭出了声。
    “茜茜，你觉得我这剧本咋样？”
    方南心中暗喜，可为了带动刘茜茜情绪，语气却装的伤感的一匹。
    仿佛也受到了故事里的两个人物的悲惨命运的影响。
    刘茜茜掌心抹了把又湿润的眼角，用力的点了点脑袋：“好，我从没听过这么有张力的剧本。导演，你是说我可以演陈念？”
    方南眼皮耷拉，一脸认真：“那自然了，我把我想的大概故事框架都讲给你听了嘛。”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囧二》之后，他就是连着拍了三部喜剧。
    有可能《囧一》也要算在他头上。
    如此一来，就是四部喜剧。
    喜剧，他真的玩累了。
    是时候让自己的阶段梦想再前进一步了，这一步就是拿奖。
    当然，拿奖之余，票房也得兼顾，唐唐影视刚有点起色，暂时不能太过折腾。
    如此，他便想着把《少年的你》给整出来。
    这部作品既能拿奖也能兼顾票房，现在看来，说不得还能骗来一只会下蛋的金凤凰。
    其实，在方南拿出《少年的你》的那一刻。
    他就琢磨过张力非常强的女一号角色陈念，到底定谁。
    他当初想到的第一人是周讯。
    国内现在也唯有周讯能演出陈念的那股绝望，悲伤。
    后者才是年龄相仿的刘茜茜。
    但刘茜茜如果不愿加入唐唐影视，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陈念这个角色交给周讯。
    既然没了利益，他怎么会又费力气的试图去打磨刘茜茜的演技，又耽误自己拿奖呢。
    所以这一刻，他把《少年的你》中的陈念这一角色的选择权，交到了刘茜茜手里。
    他这应该不算阴谋了吧，地地道道的阳谋啊。
    刘茜茜泪眼婆娑道：“那我愿意出演陈念这个角色，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这个剧本。对了南哥，这个剧本叫什么名字？”
    “剧本名我暂时定为《少年的你》。”
    “《少年的你》，《少年的你》！”
    刘茜茜念叨了两回，认可道：“剧本名很贴合故事本身。南哥，大概什么时候开机，我让经纪人留半年档期。”
    “茜茜，你等等哦，是这么个回事啊....”
    出声打断急不可耐的刘茜茜，方南蹙眉说一半自己也停了下来。
    做出一副欲言又止，严重便秘的神色。
    方南这幅死样子，刚还感动不已的刘茜茜瞬间反应了过来。
    欲语还休的方南，不就是刘桃曾经笑聊过的那种潜规则导演么。
    先给你讲角色，等你想签约，对方再提非分要求？
    “方导想潜我？等我确定了，我就给曾璃打电话，看我不要你好看！方南你这个坏人！”
    捉狭心一起，刘茜茜瞄了一眼还在装手足无措，不知咋开口的方南，故意娇滴滴的开口了。
    “南哥！”她嗲嗲一声后，又道：“我要怎么才能演陈念啊，是不是这样？”
    她说着一拽红色羽绒服的衣领子，朝方南丢了个明显不媚的媚眼。
    方南懵逼了：“你搞啥呢？赶紧坐好。”
    他又不是禽兽，还能对个刚成年，才18岁的小女孩下手？
    青涩的豆芽菜似的也没感觉啊，曾璃的大长腿扛着不香？
    高园园的小肉身板趴着不舒服？
    “啊，南哥，你不是那意思？”刘茜茜也懵了。
    “别胡思乱想了。”方南不装了，再装要出事了。
    所以，他训了一句刘茜茜，直截了当道：“你得把影视约签给唐唐影视，陈念这个角色我才能给你。”
    “这样啊？”
    重新恢复正经的刘茜茜有些为难，经纪约啥的她还真不敢一个人做主。
    不然，家里人，尤其是她妈肯定要把她唠叨死。
    就像方南在横店对她讲的那些话，她实际上也听进去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可最终还是身不由己的按照家里人，经纪团队制定的战略目标走了下去。
    “很难做抉择吧？一个是家人，一个是自己的未来。”
    “如果你加入唐唐影视，我别的不敢打包票，让你登上大银幕，拿上国内一两个演技奖还是有把握的。”
    “自己想想吧，想想为什么华表奖上你只能在台上唱歌跳舞，而别人要么在台上领奖，要么在台下看着小丑般的你们！”
    “咚咚咚”
    方南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重锤击在了刘茜茜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心脏上。
    良久，她缓缓颔首，一脸郑重道：“南哥，我暂时口头答应你，把我的影视约签给唐唐影视。”
    口头答应？
    蔡宜侬的口头答应，差点把王磊堵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所以，方南有些遗憾。
    但还是答应道：“那行吧，回家商量商量也是应该的。”
    刘茜茜毕竟不是蔡宜侬，说不定人家真就一言九鼎。
    宁愿和老母亲反目也要履行口头约定呢。
    方南期待着。

 第一百八十章 甜蜜日常

    刘茜茜抱着那只小黑猫，心事重重的离开。
    方南顺势出了办公室直奔化妆室。
    一排化妆台的中间位置上。
    造型师、发型师、化妆师围绕着高园园团团转。
    蔡宜侬、王静华、林玉芬搁后面聊的火热。
    方南一推门进去，王静华便热情招呼道：“咦，新闻上不是说方导在汉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南，当下国内最火的导演之一。
    他影视两开花，又能写词，将小作坊唐唐影视搞的红红火火。
    唐唐影视新搬迁地址的数千平米的大厂房，这个室那个室已经看的人眼花缭乱。
    未来横向发展，再搞唐唐广告、发行、经纪、音乐、院线，这不就是下一个华艺？
    真到那天，方南怕是要立头功。
    圈内人现在谁不羡慕蔡宜侬的狗屎运。
    她这位被称娱乐圈第一经纪人，不也亲自登门示好来了么。
    “晌午刚到的公司。”
    笑着回完王静华，方南径直走到高园园身旁，瞧了瞧镜子里的妆化。
    “现代妆，差不多就成了，园园这张脸就是素颜也够出境了。”他对化妆师几人道。
    曾璃的脸蛋也漂亮，但是太艳，有侵略性。
    高园园的脸蛋，曲线则比较柔和，更符合大众审美。
    方南话一落，化妆室众人皆笑，高园园更是被夸的，羞恼着反手要拽方南的裤子。
    两人亲昵、要好的这幕，看的蔡宜侬内心是唉声叹气，看的王静华心花怒放。
    “妆就这样，换衣服吧，拍个定妆照出来我先瞧瞧。”
    方南发话，没人会硬着头皮去反驳，一行人连成串出了化妆室走进旁边的试镜室。
    《来自星星的你》中，高园园饰演的女一号名为千颂伊，这个名字方南当初没改。
    故事大纲交到编剧部门后，有编剧质疑过华夏有没有‘千’姓。
    翻过资查，联系过好些人，众编剧和方南这才知道，华夏姓千的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千人。
    集中在河南一处名为千村的小村庄中。
    此村庄至今已有600年历史。
    近些年甚至有韩国、朝鲜等地百姓跑来认宗！
    资料查到这里，编剧部又让人跑了一通千村，确认属实又汇报给方南，方南当即做主，女主就叫千颂伊！
    之后，他自己又偷偷查了一遍都姓，别说，都姓也有，但更少。
    有些不符合剧中男主这位外星人的低调性格，方南也就没提把陈敏俊，再改成都敏俊。
    剧里的千颂伊是位女明星，各种名贵衣帽服装鞋子，饰品有很多，需要精心制作很多道具。
    但本该头疼的事，在《来自星星的你》立项消息传出以后，瞬间被蜂拥而来的品牌商电话给解决了。
    特步：“导演是谁？是方南导演？”
    蔡宜侬：“不是，总导演是林玉芬林导，方南导演依旧是监制。”
    特步：“监制？也行，特步愿意提供剧中一切运动服装，鞋，赞助费100万。”
    蔡宜侬：“我们会考虑。”
    安踏：“蔡总，你们的新项目导演是方导？”
    蔡宜侬：“不是，方导要忙个人电影，但依然是监制，和《天下第一》时一样。”
    安踏：“剧大概多少集？愿意签收视率保底合同？”
    蔡宜侬：“我们不签保底合同。”
    361度：“蔡总，我们361度愿意为贵公司的《来自星星的你》提供运动系列服装，找个时间坐下来聊聊赞助费？”
    最终，361度以提供全演员运动系列服装。
    以及300万赞助费拿下了《来自星星的你》品牌广告植入权。
    运动系列装之后，男女正式服装、珠宝饰品、腕表、化妆品、车以及手机也分别被多个品牌公司拿下。
    其中，高园园形象代言的步步高拿下手机植入权。
    梅德塞奔驰拿下剧中一系列名贵轿车、跑车的植入权。
    谈妥赞助，蔡宜侬事后一核算，差点把嘴给笑歪。
    20多家品牌商提供全部名贵服装首饰道具外，还有高达1500万的植入广告赞助费。
    光植入广告这一项，总集数预计20集，总预算1000万的《来自星星的你》还没开拍，已经盈利。
    她在香江、内地影视圈混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像这样赚钱的电视剧。
    当然，她也异常醒目，知晓方南是《来自星星的你》如此赚钱的源头。
    试镜室，方南、蔡宜侬等人旁边站，换好装的高园园简单说了一段台词，负责试镜的副导演便结束了流程。
    男女一号角色早定了胡鸽、高园园，试镜只是做给外人看而已。
    “其它演员的试镜镜头呢？我瞅瞅。”
    高园园差不离，方南把副导演挤到一边，点开电脑上其它演员镜头。
    “这个小演员书面资料呢？试镜的什么角色？”
    稍倾，他指着屏幕上一个年纪不大，跳着舞的小女孩问副导演到。
    “倪倪？”副导演翻出文件夹，看了眼，介绍道：“倪倪，88年，17岁，金陵人，会跳舞、模特，饰演女一号古代和现代小时候的角色。”
    “这个人选可以，长得不错。”
    方南说完，对桌子前的蔡宜侬道：“k姐过来瞅瞅，行的话，把这小女孩给签下来。”
    倪倪。
    孔丽、张子怡之后的又一代某女郎。
    这位某女郎在奖项成就方面，商业票房方面，比前辈不如、比后辈也不如。
    很尴尬。
    但做一个漂亮的花瓶却绰绰有余。
    很多人或许会瞧不起银幕里的“花瓶”，毕竟被叫“花瓶”意味着没演技，演技烂。
    一个演员被定义为花瓶这辈子就算完了，巴拉巴拉。
    方南从不会这么看，花瓶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尤其是能够点缀镜头的漂亮“花瓶”。
    倪倪之后，剩下的试镜演员里方南再无所获，丢下鼠标离开了座位。
    出门在桑塔纳3000上等了约莫半小时，他给高园园编辑了条短信。
    稍倾，踩着高跟鞋的高园园，又是帽子又是墨镜的拉开了车门。
    “回来待几天？”车子发动，高园园斜了方南一眼，又道：“你想把我带哪去嘛？”
    方南嘿嘿一乐：“带床上去。”
    高园园小嘴一撅，拍在方南胳膊，羞道：“你个不正经的。”
    方南直乐不说话，打着方向盘一呲溜窜到了自己住的那栋公寓楼。
    “帽子、眼镜、口罩戴好，跟在我后面上楼。”
    大白天，带高园园来到住的地方，危险系数有些高。
    但他这趟回来，主要目的就是给高园园补生日，房间里都布置好了，换地方可不成。
    好在这栋公寓住户大多数是公司职员，又多数在上班。
    一路进电梯，到了楼上，方南摸索出钥匙开了门，高园园一闪而入。
    “一厅一室一卫一厨，比你以前那间好多了，脏倒是一样脏。”
    高园园埋汰了一句，脱掉米色风衣，露出内里洁白的羊毛衫，双手伸到脑后将长发一盘，挽了丸子头后，又撸起袖子。
    “我人总不在家么。”关门转身，方南再一瞧高园园的架势，不禁无语，节骨眼上，竟然想着干家务：“干啥呢，走走走，跟我进屋。”
    “你有没有个正行，大白天的就想...”
    高园园话说一半，脸红了。
    方南懒得跟她辩解，腰一弯，将尖叫的高园园扛进了卧室。
    早点干完活，早点赶回汉口片场呢。
    “方南，你这个色狼...”
    高园园挣扎着到了房间，直到人被方南抱坐到了床边，才一脸懵逼的看向突然停手，一脸深情蹲着的方南。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高园园心底发毛。
    方南自己也蒙，到这步，他原本想煽情的叫一声“宝贝”，或者“亲爱的”。
    可事到临头，他发现这些词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那啥，不是把你前几天生日给忘了吗，今天给你补上，你等会啊。”
    囫囵说完，他返身屋外把厨房里的蛋糕给点上，又从冰箱里摸出一瓶红酒，以及玻璃杯进了卧室。
    看到这三样，高园园一下捂住了有些发烫的脸。
    不是羞是激动的。
    这是阿南第一次给她过生日，还买了蛋糕，还准备了红酒。
    点上蜡烛，关了灯，高园园的脸更红艳了，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方南给她戴上生日蛋糕的帽子。
    “园园，等会先别吹蜡烛，为了你的愿望里能有我，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节目，不要转头。”
    方南说完，大步一迈，从卧室衣柜里拿出了他的吉他。
    【想看你笑】
    【想和你闹】
    一阵悠扬的吉他声和歌声中，高园园诧异的转过了脑袋，方南露齿一笑，她却唰一下泪流满面。
    【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
    【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不怕你哭】
    【不怕你叫】
    【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紧追着你乱跑】
    【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
    省略8000字。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春晚、偶遇、争执

    一个蛋糕、一瓶红酒、一首歌。
    让高园园与方南抵死缠绵了整个下午。
    累并快乐之后。
    平息心潮起伏间。
    夜色降临。
    簇拥着的两人对着月色说了会甜言蜜语，聊起了近段工作。
    但高园园一开口就吓了方南一跳。
    “拍男人装，开啥玩笑？王静华给你接的？”
    他是导演，自个女人与男演员借位拍吻戏啥的还能将就。
    男人装？
    扯犊子吧！
    方南脸色明显不渝，高园园娇憨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就是艺术照，时尚杂志嘛，把自己最美的年龄段用菲林保留下来，老了我们俩可以躺着看啊。”
    拍完《西虹市首富》、《天下第一》，她的名气在国内就是比不上四大花旦，但也没有差到哪去。
    缺的，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奖项差了些。
    四大花旦最次的赵燕子，现在也有浦江国际电影节、华表奖等女主角奖。
    奖项没法一蹴而就。
    她经纪人王静华便想从这两年才流行起来的时尚入手，想要另辟蹊径让高园园名气更上一层楼。
    想着怎么着也得在四大花旦后面加上一园。
    高园园解释完王静华的心路历程，方南就差气的跳脚。
    老了躺在床上看高园园的艺术照，这不是让他老来对那啥空流泪？
    再者，先时尚后红毯，这不就是范八亿的走红操作？
    或许还差个干爹？
    想着自己女人身穿龙袍，水墨画等礼服在戛纳红毯上厚着脸皮搔首弄姿。
    方南差点一口气堵过去。
    他得多没用，才能让自己有心在圈内拼一拼的女人去做毯星！
    “别跟我瞎扯，谁说露点是艺术？你要用菲林保留最好的身材，我也可以给你拍，保证把你屁股上的淡痣都给你清晰的拍下来。”
    高园园恼火的一推方南：“去你的。”
    “去啥去，我警告你，不准拍啥男人装，这帮子假文艺时尚杂志，我迟早一天让他们好看。”
    高园园鄙视道：“切，不拍就不拍。你还是导演呢。”
    方南白眼一翻：“就因为我是导演，才心知把露点当文艺是多么无知愚蠢，那帮人骗的就是你这种小女孩。”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讨厌过文艺片。
    商业片，文艺片是电影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且不提两种题材片的商业价值，奖项等方面。
    单以方南的导演视角来看。
    卖点多，能满足大多数人口味的商业片是电影可持续发展不可缺少的题材。
    没有商业电影，观众的生活会少了乐趣，全球电影工业也会停滞不前，影响巨大。
    而触动人心灵，揭露世界糟粕的文艺片也不能没有。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无限美好的，表面光鲜，水底浮沉的世界，需要一些有良知的导演用文艺片来揭露、或者来引导人们产生共鸣，让人们激励向上。
    当然了，也有很多文艺片导演没有这么高大上，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文艺世界里。
    贾樟柯守着那座儿时小城不可自拔。
    娄烨依旧迷离在自己编织的畸形情感中。
    可不管咋样，文艺从来不是指露点。
    文艺没这么lose。
    所以说，商业片是当下电影工业需要。
    《阿凡达》让全球电影人见识了什么叫imax，它的出现，带动了行业发展。
    百年后的观众再看《阿凡达》，或许会哈哈大笑，谩骂垃圾特效。
    但百年后的观众也会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阿甘正传》，会看到《我不是药神》。
    那时的观众会意识到，原来百年前的电影人已经在教我们什么叫不可放弃，什么叫良知。
    方南来火。
    还拱在被窝里的高园园当下开机给王静华打了个电话，回绝了《男人装》的邀请。
    方南这才缓和脸色，手机开机，下床准备两人一猫的晚餐。
    大黑猫失去了已经跟它差不多大的仔，叫的有些心酸。
    方南没辙，特意下楼买了两条鱼，想着好好慰劳它一顿。
    “老公，刚刚你老板打电话来了。”
    方南拎着菜刚进屋，高园园套着方南的白衬衫，下身就一小布条，赤脚倚在卧室房门上娇滴滴的喊道。
    看的方南鸡动不已。
    “你接啦？”他问。
    高园园瓮声不满道：“你想我接，我下回就接。”
    她原本以为方南是根木头，今天过后，不这么想了。
    方南不仅不是一个不会制造惊喜的木头，还才华横溢，功夫也好，又年龄相仿，还有啥好迟疑的，公开、腻在一起几年，结婚生子挺好的，可惜方南总说事业为重。
    “先烧饭，等会回吧。”方南无所谓道。
    厨房，方南忙碌开了，高园园却也不闲着。
    方南洗菜、剁菜、炒菜，她就从后面抱着，不时跳脚离地整个人挂到方南身上。
    方南恼火的一回头，她就脑袋凑前轻轻一吻。
    笑的甜滋滋的。
    这么几次下来，方南也就没了脾气，硬是背着个人做了三菜一汤。
    菜汤上桌，高园园又改趴在背后变坐到方南腿上，蜷缩在方南怀里。
    方南腻歪着吃了一会，实在受不了，桌面上的菜盘碗筷扒拉到一边，扎扎实实的给高园园来了一顿就地惩罚。
    彻底消停后，两人这才好好吃了一顿饭，方南顺带给蔡宜侬回了电话。
    电话里，蔡宜侬知道方南还没回汉口。
    便说番茄台有个领导找，让其明天跑一趟smg大楼、
    方南开始挺莫名的，后来一琢磨，想到了《男生女生冲冲冲》。
    《男生女生冲冲冲》夏天登陆番茄台，最初的收视率一直不错。
    尼尔森最高收视率连续几天突破过4%，引得好些台眼红。
    芒果台《超级女声》举办总决赛期间，番茄台凭借这档节目，硬是没被一次性击溃，稳住了台里的收视率。
    为了感谢方南，番茄台按照合约主动又给方南转过一笔50万的款子。
    但这档综艺毕竟简单粗暴，也无需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极为容易复制。
    因此，让人眼红的《男生女生冲冲冲》开始出现各种复制品。
    最终演变成全国各大电视台，连续出现了多达三四十档与《男生女生冲冲冲》几乎一摸一样的闯关节目。
    甚至趣味性更强，更吸睛。
    毕竟有的嘉宾敢露，有的台敢拍。
    当时，郁闷不已的番茄台曾给身在京城的方南打过交流电话，想着让他想想辙。
    可惜的是，方南真没辙。
    他这么在乎版权的一个人，拿出《男生女生冲冲冲》却绝口不提版权归属。
    就是知道这档节目没法用版权唬人。
    方南没办法，番茄台《男生女生冲冲冲》收视慢慢降低，直到与后来者平起平坐，泯然众人。
    大概猜出番茄台找他是为了再做节目，方南心里有了数。
    点子倒是有，可没时间。
    但肯定得登门解释一下，唐唐影视和番茄台正是蜜月期，关系得保持下去。
    翌日。
    方南开车将高园园和大黑猫先后送到唐唐影视，驱车赶往smg大楼。
    《来自星星的你》全部演员定下后，整个团队要一块研讨剧本，高园园会逗留浦江一段时间。
    一路到威海路smg大楼，方南原本以为依旧是周锦相迎。
    没想今天连smg的购剧主任黎刚都来了。
    “黎主任，周主持。”
    停好车，方南与两人握了握手，静立不动。
    “新闻上都说你在汉口，还好周锦机灵给蔡总裁打了电话，这才知道你偷偷回了浦江。”黎主任笑道。
    方南笑道：“干我们这行，就得真真假假，我又是个做幕后的，行程不定最好了，闲时尽量与观众保持距离。”
    黎刚与周锦一对视，哈哈笑：“方导活的通透，走，边走边说。”
    两人并列前行，周锦跟随，没一会，黎刚开口了。
    “前段时间南都周刊采访我，我说华夏只有电视，没有剧，主持人问我什么意思？我解释说，华夏电视原创剧疲软，节目样式太匮乏。”
    方南听的头疼，只能“嗯嗯”附和，黎刚弯弯绕绕的也没讲个重点啊，不知道他要说个啥。
    “去年我们番茄台购剧花了近2个亿，共13000集，真正原创拿的出手的电视剧，也就你们公司制作的《天下第一》等几部剧，综艺节目就一个《男生女生...》”
    黎刚这段话，方南听懂了，应该是在夸他和唐唐影视。
    但他眉头却拧的更深。
    这通夸，这是要干啥呢？
    一直在黎刚办公室的会客室沙发上坐下，方南这才知道。
    番茄台找他不是为了打造什么新兴综艺，而是想聘请他做番茄台06年春晚总导演。
    方南无语，要了命了这是。
    番茄台春晚再不比央视春晚那么需要精心打磨，但怎么也得彩排一两个月在录制吧。
    他哪有时间。
    知晓目的，方南赶忙起身推辞道：“黎主任，也不瞒你，真没时间，我春节估计都得在国外。”
    干他们这行，最怕的就是交好的电视台提非分要求。
    就像现在这样，他答应番茄台，自己受累不说，更耽误《泰囧》拍摄。
    不答应，《来自星星的你》一出来，总得卖剧吧。
    这种大几十万，可能上百万一集的电视剧，国内除了顶尖的几家上星卫视，一般卫视未必舍得花钱。
    真舍得花钱，他和蔡宜侬还得担心这些台收视不振。
    所以就很为难。
    黎刚好奇：“过年都在国外？”
    “嗯，我现在套着拍了两部戏，汉口戏份一结束，就要带组去泰国，春节真未必能赶回来。”
    知道方南在拍戏，但黎刚不知道出国是真是假，因此，他蹙着眉头说开了。
    “唉，挺可惜的啊，smg和你们唐唐一直合作的挺不错的。”
    “《天下第一》台里给你们争取上星。”
    “《仙剑》、《新聊斋》也有在我们城市频道播，《少年杨家将》也差点上二台。”
    “我们一年买了你们将近200集剧，台里的意思是，两家为邻居，以后要继续加强合作。所以才会想请方导做我们06春晚的总导演。”
    黎刚一说一大套，看似有理，实则明明是两家互利互惠，可人家势强，方南就得老实听着，还得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方南揉了揉有些疼的脑壳，琢磨半天，想了个折中法子。
    “黎主任，总导演我肯定没时间，再逼，我也抽不出时间。”
    “我看不如这样，我给出几个创意，甚至导几个节目也行，这就算两家又一次合作了，你看怎么样？”
    电视台确实能拿捏他们制片公司。
    这一点，国内龙头影视华艺，也别想在电视台拿腔作势。
    但真想方南完全点头做小，随意拿捏，番茄台怕是想多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大不了将接下来的剧集卖别的台，再不行，真就降价卖，大家一拍两散，鸡飞蛋打。
    当然，这是番茄台逼迫太甚，不得已才为之。
    “出节目创意？这我得跟台里商量商量。”
    方南偷摸着翻了个白眼，心想：
    “我特么能出创意就不错了，我拿出来的创意观众说不定还能瞅上番茄台几眼，不然你番茄台拿啥和央视春晚比，现在的春晚即使说教意味渐渐变浓，但至少本山叔还在啊！有这人在，央视春晚就垮不了。”
    心里嘀咕了一通，黎刚打完电话回来了，说是台里要考虑考虑。
    方南巴不得不考虑直接把他给忘了呢，压根不想接这茬。
    “那成，黎主任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说完，他又加了句：“但得尽快，说不得我就去国外了。”
    很多人想参合一年一度的春晚，他没那个心思，一年忙到头，还不如多歇歇。
    出了黎主任会客室，方南没让黎刚送，照着来前的走廊，一路上了电梯。
    人还没从电梯出去，手机响了，番茄台又同意了他的提议，让他上去和现在的导演聊聊。
    “你娘的，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方南无奈，又返身上楼，循着黎刚讲的演播厅一路过去，地方还没到，一串争执声传来。
    他侧耳听了听，激烈交锋的声音中，有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有些像曾璃的声音。
    【化妆间】
    方南仰头嘀咕了声推门进去。
    连排坐的化妆间，男男女女二十多号，三十号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的女星方南认识，叫霍燕，在唐唐影视的《新聊斋》中出演过一个单元的女一号。
    属于华艺旗下艺人，当时华艺正和蔡宜侬眉来眼去，《新聊斋》中有不少华艺艺人。
    但这女人流传最广的，要属华艺交际花这一称号。
    传闻这位早年的清纯女星，喝酒也是海量，华艺老大王军常常带着她参加各种酒宴。
    但方南知道的更多，这位即将一脱成名，以后全露背装走红毯啥的都是小事。
    甚至还会在渣浪微博为了男人，公开手撕另一黄姓女星，骚操作多的很。
    当然，人以后会凭借综艺节目，和“嗯哼”洗白这一切。
    娱乐圈嘛就这样，只要不犯法，今天黑，明天机会到了，未必不能白。
    与霍燕对立的人，脸上画着唱戏的花旦妆，不知男女，不知是谁。
    看清楚状况，方南瞄了一圈叽叽喳喳的众人，曾璃倒是没见着。
    听错了？
    他不动声色的往人群后一站，想瞧瞧碰着了啥八卦。
    就这会，霍燕指着花旦妆旁边的女孩，污言秽语开了：
    “你个小批养的，老娘整没整容，关你屁事，多嘴多舌的，看我今天不把你嘴撕烂。”
    她骂着，顺道就开始上前，一边走一边叫嚷“我看你们谁敢在拉我”。
    与此同时，一个男的随着霍燕欺身而上。
    大概是她助理。
    “我靠，不亏是敢在微博上公开撕人的霍燕，这么多人看着，这也敢动手？”
    方南看的神采飞扬。
    娱乐圈又称是非圈，四壁常有。
    但多数人向来在水底下捣糨糊，拿到台面上的不多，穿的光鲜亮丽，表情却狰狞无比，那也不好看啦。
    霍燕这一下算是颠覆了方南的三观了。
    他都不清楚霍燕是真情商低，还是背靠华艺，真有恃无恐了。
    “你干嘛，你干嘛，人家又没说你，你骂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
    霍燕两人张牙舞爪上前，化着花旦妆的人一边张手疯狂阻拦霍燕打自己的小助理，一边嚷嚷着开口了。
    方南看好戏的笑容瞬间消失，化着花旦妆的是曾璃？
    这搞啥呢？
    “住手，你们他么的干嘛呢？”
    他大吼一声，一连挤开外围好几个人，冲了进去。
    顺带一把掐住霍燕男助理抓向曾璃的那双手，一拽一拧间，霍燕的助理蹲到了他脚下。
    “咦，阿....方导，你怎么也在这。”
    乱糟糟的场面随着霍燕男助理蹲到地上，忽然停下。
    胡乱摆了一通手，啥也没捞到的曾璃停了下来，一看是方南，喜的差点喊出“阿南”。
    “真是曾璃啊？害，你花个花旦妆我都没认出来，你们这干嘛呢？”
    后一句，方南是冷冷的看着霍燕问的。
    “方导，你来评评理，曾璃这个小助理不问青红皂白污蔑我整容，你说我能放过她？”
    平白无故，霍燕没傻到去得罪方南，老老实实讲了前因后果。
    但方南的一句话，瞬间让她气急，“那你到底整没整啊。”方南问道。
    “方导，你这是仗着和曾璃关系亲密，故意偏袒她的小助理？”
    霍燕质问的同时，腰板挺了起来。
    方南松开男助理正要说话，曾璃抢先道：“哪偏袒了？你不是打了洋洋一个耳光了？还要怎么样？”
    方南瞄了眼曾璃说的小姑娘，脸上好像是有指印。
    “那就好办了，洋洋给你道歉，你给洋洋撸一耳光，两不相欠吧。”方南似笑非笑的看着霍燕。
    霍燕两眼充血：“方南你敢打我？”
    “我不打，洋洋打。”方南说着，对曾璃的小助理道：“先道歉，再扇她一巴掌，去。”
    小女孩洋洋都被方南给说懵了，畏畏缩缩的要往后退。
    直到方南一直把她拎到霍燕身前，她才一弯腰“对不起”后，呆愣愣的看着方南，霍燕表情狰狞，她真不敢下手。
    “看我干啥？”
    方南也毛了，小助理犹犹豫豫的，怕不是天生就软性子。
    再不下手，他也懒的管，最讨厌这种性格。
    “方南，你厉害，但总有人能治你，你也别得意，我看你几时完....”
    洋洋不敢下手，知道今天讨不了好的霍燕准备放个狠话走人，以后专做华艺的绝绝子。
    没想，原本埋着脑袋的洋洋唰一伸手给了她一记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一下把她干懵了。
    整的方南都一愣，急忙做起防备。
    他不会打女人，护下自己人倒是可以，但明显脸红脖子粗的霍燕，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带着助理转身离去。
    方南呵呵一乐，看着身旁的曾璃助理道：“你这小丫头还算有点血性，叫个啥？”
    “方导，我要杨天真。”
    “啊？杨天真？你不是叫洋洋？”
    “洋洋是小名。”
    方南无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针锋相对

    没被一脸怨恨离去的霍燕吓着。
    方南反被小名洋洋的杨天真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后世这位所谓的金牌经纪人，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炒作小能手。
    尤其是在为公司艺人立人设、炒cp方面堪称一绝。
    敢拿刀砍人的星女郎，在她的营销下，成了新时代独立女性！
    快40岁半红不红的男演员，也因她的营销，成了行走的荷尔蒙！
    归国偶像团体小生趴在地上学羊吃草，被她营销成了孩子性格天真，纯善。
    营销人设方面，杨天真能甩于妈八条街远。
    于妈这比除了买渣浪热搜那套，就剩和自家男演员互通有无那么点绯闻了。
    营销自家艺人之外，杨天真本人也尤为自信。
    上综艺、出书丝毫不含糊。
    某脱口秀的演员的那一句“你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方南郁闷的是，曾璃怎么和这人搅到了一起。
    杨天真这会应该和范八亿在一块才对吧！
    她这辈子最得意，最成功的一次营销，也就是帮助范八亿营销出了范爷人设！
    那句“我不需要嫁豪门，我就是豪门”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后来证明，一下拿出八亿现金说是豪门确实不为过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方南将围观人群和杨天真驱散，看向曾璃，“你咋在这的？”
    彷徨无措时，方南如同《大话西游》里的孙猴子从天而降，曾璃那是喜不自胜。
    因此，含情脉脉道：“番茄台请我录制06年春晚嘛，我唱《刀马旦》，这妆不错吧。”
    方南明白了，确实。
    曾璃、高园园、黄小明、沈滕、胡鸽、刘茜茜这帮人，今年要么参演了《西虹市首富》，要么参演了大热剧《天下第一》，各家电视台春晚相邀不稀奇。
    想到这，方南一边掏电话，一边问起正事：“杨天真怎么回事？刚招的助理？”
    “我把经纪约签给了橙天，洋洋是公司配的助理。”
    “橙天？”方南沉吟一声，没多说。
    曾璃把经纪约签给刚成立的小作坊橙天，倒是符合她的工作作风。
    真要去了旋涡极深的华艺，那才不对头。
    方南入股唐唐影视后，也曾想过把曾璃的经纪约签进来，可惜曾璃本人不愿意。
    原因简单粗暴。
    她和唐唐影视合作过《仙剑》、《聊斋》等好几部影视剧。
    几次合作下来，她看的唐唐影视，从老板蔡宜侬到艺人再到普通员工，每一个都是屁股着火似的忙。
    剧组拍戏动不动就是二三十个小时，她实在接受不了。
    方南没辙，也就随她去了。
    曾璃性格确实是这样，这几年火了后接广告也不缺钱，没动力拼死拼活情有可原。
    再者，他也不是没钱，曾璃那么点金钱欲望，他完全可以满足。
    甚至巴不得曾璃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呢，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好。
    又简单聊了两句，方南知晓刚刚的争执，确实是因为洋洋嘴上没个把门的，嗓音又大了点，从而导致霍燕听见后较劲。
    也就是他来的巧，要么曾璃两人今天怕是讨不了好。
    于是，方南唤过杨天真结结实实的骂了一顿。
    “身在娱乐圈，你有本事，那就八面玲珑，去当经纪人。要么就把嘴给闭上装哑巴当艺人助理，喜欢叨逼叨的迟早吃亏。”
    杨天真低眉顺眼道：“方导，我知道错了。”
    方南没跟她多计较：“行了吧，你们忙吧，我也有事呢。”
    “那你先忙吧，等会给你电话。”曾璃点头道。
    离开化妆间，方南一边走向演播厅，一边拨通了沈滕手机。
    答应番茄台出节目，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系沈滕，看其有没有被央视春晚邀请。
    电话一通，方南直接道：“忙啥呢？春晚邀请你没？”
    “诶，导演，你好，你好！”
    “我在这排麻花的舞台剧呢啊。”
    “央视春晚没邀请我啊，老家电视台倒是发了邀请。”
    “但我也不能去啊，请我上去给他们演麻花舞台剧？一场四个多小时，总不能春晚就看我们麻花一个团队吧。”
    沈滕的阴阳怪气听的方南直乐：“那你来帮我吧，我接了番茄台的春晚任务，得帮他们出几个节目。”
    “啊，什么节目啊？不能让我唱歌吧。”
    “你写两小品剧本就是了，过来再商量吧，从你们团队里挑几个人一并过来。”
    半个老板发话，沈滕只好应承，说是马上就选人，随后直飞浦江。
    摆平沈滕，方南也到了演播厅，演播厅挂着横幅。
    东方卫视——春满东方狗年春节联欢晚会。
    题目很响亮，但格局比春晚小了很多，毕竟演播厅就那么点大，一个几十人的表演团队估计就能塞满整个舞台。
    方南如果真做总导演，第一个要求肯定是要把春晚录制摆到浦江体育馆去。
    但他没兴趣，出几个创意完事。
    总导演路平，方南也算认识，今年算火了一把的《男生女生冲冲冲》导演。
    两人握手客气完毕，方南很是干脆的说出了自己想象中的三个节目。
    一首歌，歌名《一次就好》。
    他昨天刚用这首歌把高园园感动的哗啦啦，让他开发出了新姿势！
    一个名为《扶不扶》的小品。
    小品《扶不扶》目前还是个创意，主要演员沈滕也还在来的路上。
    《扶不扶》的主题，贴合今年夏天大热电影《西虹市首富》中的讹人场面。
    《扶不扶》与《西虹市首富》的完美联动，春晚过后，观众应该有的聊。
    一首舞蹈，舞蹈名《小城雨巷》。
    舞蹈创意来源于江南水乡姑娘们的柔和软。
    当然，舞蹈团队得由番茄台去邀请。
    方南三个创意说完，总导演路平便拍掌叫好，并承诺最快时间联系好舞蹈团队。
    如此，方南也就没啥再说的了。
    和化好妆过来，准备彩排的曾璃打了招呼，径直出了演播厅。
    方南驱车回公司时。
    遥远的京城。
    刘茜茜刚从床上翻身坐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缭乱的长发。
    “茜茜，什么时候回来的？唐唐影视新项目试镜怎么样？”
    刘茜茜眼睛半睁半眯道：“半夜到的家，试镜没过。”
    “啊？”刘小丽惊讶：“为什么没过？什么角色没过？”
    蔡宜侬、方南对刘茜茜的喜爱，刘小丽看的清楚。
    她也心知，唐唐影视之所以让刘茜茜接连参与他们公司好几个大项目，忍着痛将茜茜的演艺事业推的更上一层楼。
    是因为这家公司，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女演员。
    所以，她一点不担心闺女的试镜问题。
    电视剧这块，除了四大花旦下场，几乎没有女演员能跟她闺女抢角色。
    当然，刘桃那样的排除之外。
    她昨晚甚至有在考虑，怎么给闺女安排行程时间呢。
    开年后，闺女一边要去日本练习歌唱舞蹈，录专辑。
    一边要回国拍戏，行程蛮紧的。
    没想试镜没过，她被闪了腰。
    刘茜茜怔怔道：“导演说我不够妩媚。”
    试镜没过，刘茜茜没啥感觉。
    她在唐唐影视看过《来自星星的你》剧本，千颂伊这个角色太过性感成熟，确实不太适合她。
    她念叨的是方南讲的《少年的你》那个剧本。
    小北、李念从浦江跟着她一直飞到了京城，有些挥之不去了。
    李念这个角色太好，她和小北的感情太好，也太苦，这个戏真的张力十足。
    她没演过这样的角色，恨不得方南现在就开机拍摄。
    然后，她就能双眼红肿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变成了寸头。
    一头寸发的自己应该会惊艳观众吧。
    “方南真是坏死了，同样都是讲剧本，他张嘴讲出来的故事竟然让我念念不忘！”
    “茜茜，茜茜....”
    被老妈拽的身子一歪，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一丝微笑的刘茜茜瞬间转醒。
    “啊，哦，妈，什么事啊？拽我干什么啊。”
    闺女脸上的浅笑，看的刘小丽莫名其妙：“眼看晌午了，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试镜的什么角色，哪个导演说不行？方南？”
    她现在怀疑方南是不是对自家闺女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怎么会不过呢。
    “试镜的一号女角色千颂伊，林玉芬导演说我不够妩媚，所以没过。”
    “林玉芬？不够妩媚？哦，那就算了吧。”
    “电视剧停了也行，反正你明年要录专辑进军日本市场，日本回来也是走电影路线，电视剧不拍就不拍了吧。”
    知道是女导演林玉芬不同意，刘妈虽有些遗憾，也不好多说。
    “一部电视剧而已。”想着闺女光明未来，刘小丽精神一振，“饿了吧，我给你装点莲子汤去，喝完再睡会，下午再去练会舞。”
    刘茜茜瞟了眼老妈，挠了挠头，心下一狠“妈，你等等，我给你说个事。”
    “怎么啦？”刘小丽驻足。
    “我..我把..我把影视约签给唐唐影视了。”刘茜茜期期艾艾道。
    她父母在她小的时候离了婚，她随着母亲过，母亲对她挺好，但管的有些严，属于是严母。
    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真有些怂。
    “什么？你疯啦？我给你事业路线规划的好好的....”
    说了一半，刘小丽意识到不对，自个闺女没那么大胆子，甚至连个电话都没。
    “你年龄不够，签了也没用，说，到底怎么回事？”刘小丽质问道。
    事到如今，刘茜茜算是豁出去了，小胸脯一挺：“我真签了，年龄够了，18岁生日刚好过完两个月，你记得农历生日才没有法律效应。”
    “我信你才怪。”
    刘小丽不屑说完，拿出手机闺女的助理打了电话，听说闺女虽然没签字，但口头答应了人家，她瞬间喋喋不休起来。
    “你多大啦，做事前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为你付出多少？你就这么直接答应人家，你想让我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步，刘茜茜也不由犟了起来，要怪就怪方南能拿出《少年的你》剧本。
    要怪就怪方南那句“像小丑般在本该拿奖的舞台上又蹦又跳”冲击力太强。
    “那就把我的影视约签给唐唐影视不就好了？他们公司这几年出的作品口碑都不错，公司又缺女演员，我过去不是刚好么？”
    “而且，方南对我讲的那个剧本真的很好，他也说《少年的你》剧本出来，拿奖的可能性很大。”
    “签给唐唐影视？你开什么玩笑，宁愿签给华艺也不能签给唐唐影视，你懂不懂里面的区别？”
    闺女目光发蒙。
    刘小丽坐到床边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跟你讲过多少回，唐唐影视再能蹦跶，也是在国内这个小鱼塘，《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那么火，走的出去吗？他们连把电影发行到香江、台湾两地都做不到。”
    “更关键的是，喜剧能出国。所以，趁现在市场没有大片的情况下，你刚好去日本出专辑，等你在日本站稳了脚，再有你干爹帮助，自然有大资源找上门。”
    刘小丽这套属于是老生常谈了，刘茜茜不想再听，坚决道：“但我答应了人家。”
    “那也不行，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我等会就给蔡宜侬打电话，什么人啊这是，我不愿签约，就给人灌迷糊汤？”
    眼见茜茜起身不满的看着她，刘小丽手机一翻，恨恨道：“我现在就打给蔡宜侬，你给我坐下，别跟我整什么叛逆期，我不信这个。”
    蔡宜侬接的很快，昨天方南走之前，有和她说过，刘茜茜口头答应加入唐唐影视这件事。
    当时，她心花怒放的找刘茜茜聊过，确认后，乐的是合不拢嘴。
    因此，刘小丽的电话一来，她就一脸笑意的巴巴开了。
    没想被蛮横打断还不算，还有面对刘小丽的“蔡总，事不能这么干！”
    “你们这和骗有什么区别？”
    “我闺女小，好糊弄？”
    “我们母女俩虽然没有大的靠山，但也不会任人拿捏！”
    蔡宜侬脸色瞬间僵硬，刘小丽挂了电话，她起身在办公室左一个圈，右一个圈转了良久，最终恶狠狠的编辑了一条【50万、刘茜茜】几个字发了出去。
    “永远不会和你们合作了，这家公司丝毫道德底线没有。”
    刘小丽疯狂编排了一阵蔡宜侬和唐唐影视，转脸一瞧，闺女没了，再转身，刘茜茜右手剪刀，左手抓着一把长发。
    “妈，你要我失信于人，我就把我头发给剪了。”
    面对信誓旦旦的闺女，刘小丽丝毫不慌，“你舍得你就剪，反正头发是你自己的。”
    她还没说完，刘茜茜的下半句来了，“反正到时拍《少年的你》也要剃头？”
    刘小丽起身一脸震惊：“什么？剃头？你是真疯了？你剪，你剪，我看着你剪，剪完我亲自帮你剃！”
    “你以为我不敢？”
    “我就说...”
    刘小丽话没说完，刘茜茜手中的剪刀“嘎吱”一响。
    一张一合间，她左手中多出了小半把乌黑长发，眼里更有滚滚热泪。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和亲妈刘小丽这么针锋相对。
    “继续啊，多剪点，多剪点才好剃。”
    刘小丽冷言冷语间，一把抓住刘茜茜握剪刀的右手，夺下后，把她拽坐在了床上。
    “你真是长能耐了，这几天给我好好呆着反省！方南方南的，方南能害你，你亲妈会害你？”
    刘妈气呼呼的走出了卧室。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方南约等于1百万宣传费

    刘茜茜迟来的叛逆期，致使刘小丽头疼不已时。
    方南正列着个人工作计划表。
    1:继续关注为番茄台06年春晚打造的三个节目。
    2：《泰囧》拍摄。
    3：安排颜红从速收购唐唐影视小股东股份。
    4：与浦江联合院线等几家院线经理吃饭，为年底《人在囧途》上映争取更多的拍片。
    5：催促蔡宜侬加快院线布局。
    6：曾璃极力让他春节去湖北过年，不去的话，找啥借口；去的话，以什么姿态应付曾璃母亲以及妹妹。
    7：是否要给刘茜茜来个电话拱拱火，刘小丽隔三差五的刺挠两句，有些让人生厌。
    圆珠笔写写画画，方南一团麻的脑袋渐渐清晰，正要列时间表逐一解决，蔡宜侬敲门进了办公室。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两部电影的电视播放权300万卖给了央视电影频道，你的那份转你卡上了。”
    “嗯。”方南颔首应了声，拦住要走的蔡宜侬：“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他二次入手李国利股份后，公司高层在他的压迫下，终于开启院线布局大讨论。
    一帮高层商量了一个多月，拿出了两个方案。
    一：收购地段还算不错，但因为资金断裂，片源少，从而开不下去的电影院。
    二：二三线主要城市自己建。
    两个方案，方南觉的都没毛病，这做法就是中规中矩，慢慢积累嘛。
    稳中求胜是对的。
    国内现在有院线36条，电影院1243家，主要集中在一线、超一线城市。
    二线三线城市，有着非常大的容量。
    唐唐影视只要每年往里面砸个几千万上亿。
    四五年下来，绝对会形成炙手可热的一条新院线。
    但到现在一直没动作，是没钱？
    方南纳闷的看着蔡宜侬。
    “公司账上有4000来万吧！”
    蔡宜侬的回答，差点让方南喷出一口老血，“这特么，真守财奴啊！”
    他也想呢，《仙剑》、《天下第一》、《无名之辈》、《西虹市》两部大热剧，两部大火电影。
    唐唐影视应该月月有后续进账才对，蔡宜侬怎么丁点行动没有。
    原来不是没钱，是蔡宜侬舍不得花钱。
    方南坐不住了，时不我待啊。
    “你约施南生谈了没？”他起身问蔡宜侬。
    方南追着问施南生，蔡宜侬面色有些不渝，但还是道：“我晚上飞香江，约在明天的半岛酒店。”
    两人没了话，蔡宜侬刚要返身，方南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他一瞧，黄博、林浩、老朋友郭涛。
    “哎呦，涛哥，《天下无双》拍完，咱们几年没见了吧。黄博也来啦。林浩，《疯狂的石头》后期做好了？”方南迎上去和三人一一握手。
    方南很热情，郭涛却拘谨了起来：“方导，你好你好，是好久没见了。”
    倒是黄博神色轻松的和方南、蔡宜侬简单一招呼，自顾自打量起方南的办公室。
    至于林浩，整一张苦瓜脸。
    “就是为石头来的。”他对方南道。
    方南点点头，安排三人在办公室仅有的三人座沙发上坐下，好奇道：“啥意思？”
    林浩愁眉苦脸道：“石头后期全好了，想找你聊聊发行的事，看能不能年前上映呢。”
    他最近一直在托关系找电影发行。
    可惜联系过的发行方一听总投资350万的片子，要么没兴趣，要么狮子大开口。
    《疯狂的石头》主要投资方‘亚洲新星导’又鞭长莫及，他只好来找方南。
    唐唐影视虽说也没有发行能力，但方南的关系肯定比他多。
    毕竟有两部电影进过影院。
    方南无语。
    自己一摊子事还没理清，林浩又找来。
    更关键的是，林浩想要的档期真的有些龊。
    所以，方南不得不试着劝说道：“年前上映是不是太急了，已经11月份了，宣传期会不会太短？”
    “而且，劳什子的平安夜圣诞档你懂的啊，和暑期档一样，都是舶来品好莱坞电影。”
    “今年圣诞档已经确定的有《哈利波特火焰杯》、《无极》、《如果爱》。”
    说到这，方南看向蔡宜侬：“《情癫大圣》也在跑宣传吧，好像也是圣诞档。后面的贺岁档好像又有《霍元甲》、《金刚》，《人在囧途》也要参一脚。”
    “你不能等到明天六七月份的暑假档？这个档期现在还不错的。”
    为了自己投资的100万，方南苦口婆心给林浩分析了一大套，可惜林浩不买账：
    “方导，明年暑假档也不好过，好莱坞大片还会有。”
    “我听黄博说，《泰囧》也想放在明年暑假档，冯大炮的《夜宴》拍了一年，暗搓搓的不上贺岁档，搞不好是学你去暑假档。到时候，《石头》还是不会被院线看好。”
    方南有些烦躁，拿起办公桌上的香烟给几人散了一圈。
    他和别人不同，他心知《疯狂的石头》明年暑假可以杀出来，林浩会一举成名。
    继而会成为第四位国产电影票房破亿导演。
    但别人不清楚，林浩自己不知道啊。
    林浩只晓得小投资的《石头》无论在哪个好档期都够呛。
    既然都这样，为什么不早点上映呢。
    他这心态和方南当初急着把《无名之辈》推上院线一样。
    不同的是，方南有底气，执拗着要去暑假档厮杀一番。
    林浩则是心里完全没底，想着如果能蹭一个好档期，电影不亏钱就算赚。
    稍微有些名气，投资就好找了，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下一部电影上。
    李国利当初也这么劝说过方南。
    林浩执着，方南有些无奈，吐了口烟缓了缓情绪：“那行吧，你们在浦江等几天，我联系人看片，成片带了没？”
    “带了，带了。”林浩欣喜道。
    方南转向蔡宜侬：“要不唐唐接下《疯狂的石头》宣传任务吧，你到时看看投入多少宣传费？”
    林浩一心去往死地，方南也不含糊，直接拿《疯狂的石头》给公司的宣传团队练练手。
    蔡宜侬道：“等我从香江回来的。”
    谈妥林浩的事，方南一边示意郭涛、林浩、黄博三人出门溜达溜达玩玩，一边套上羽绒服出门。
    番茄台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一行人鱼贯而出，吊在末尾的方南与高园园打了个照面。
    “你干嘛呢，这几天风风火火的？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高园园小声道。
    “忙呗，你看我忙成啥样了？这会又得去番茄台看沈滕他们排小品，一刻不能停啊。”
    高园园一嘟囔：“不能不接？干嘛把自己搞的这么累，你又不缺钱。”
    方南白眼一翻：“你说的轻巧，成了，走了啊。千颂伊这角色多用点心，不是那么好演的。”
    风驰电掣到了番茄台，专属于他们的演播厅内，方南衣服一挂，“马莉，今天咋样？还紧张不？”
    马莉和沈滕、魏翔一起来的，刚加入开心麻花没两月。
    三人到唐唐影视见方南，沈滕是一个劲推销马莉，好话说一大堆，方南听的忍俊不禁。
    论识人，他是第二，娱乐圈怕是没几个人敢认第一。
    捧红了多少素人演员了。
    “今天还行，慢慢能跟上藤哥的节奏。”化了老太太妆的马莉回道。
    “那就好，小品么，记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台词就成，又不是春晚直播，不用紧张。”
    冲马莉说完，方南对沈滕三人道：“来一遍我瞅瞅吧。”
    小品《扶不扶》总时长不过十五六分钟，沈滕三人最近一直练，步骤熟的很，不一会就把全貌展现了出来。
    台下看着的方南怎么说呢。
    《扶不扶》中类如“按表走”，“波棱盖，尾巴根”，“因为连扶三个人，以前开大奔，现在只能骑自行车”的笑点还成。
    但和本山大叔一整场妙语连珠的小品比起来，一天一地。
    “矮子里面拔将军——将就用吧。”方南一叹气，招手让沈滕三人下台休息。
    《扶不扶》没毛病，方南继而看向张捷。
    他为高园园写的《一次就好》自己不可能唱，高园园又没唱歌天赋，更不想上啥春晚。
    央视春晚联系她上春晚的时候。
    她一句“我什么才艺都没有”，把副导演嗓门里的字眼堵的死死的。
    方南正为难《一次就好》找谁演唱时，恰巧凭借2004年番茄台举办的《我型我秀》出道的张捷过来彩排。
    方南想都没想，要人。
    总导演路平挺郁闷的，但没招，方南红啊，又能给台里赚钱赚收视，台里把他当私生子。
    至于张捷本人，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
    张捷唱的没毛病，但方南想要感觉，情绪：“表情投入一点，深情一点，唱出那种我愿为你倾尽所有的感觉。”
    张捷唯唯诺诺道：“方导，我再来一遍吧。”
    全国最牛逼的词曲人面前，自以为有唱写歌天赋的他也傲不起来啊。
    “自己回去对着镜子多练练吧，我时间紧的很，先看《小城雨巷》。”
    方南刚拒绝完张捷，腰间被人一掐。
    “你给人再唱一遍能怎么样？怎么严肃呢。”曾璃小声不满道。
    这么好的歌，她私心还想再多听一遍呢。
    就是不知一旦知道歌是方南写给高园园的，会不会想着掐死某人。
    “你的《刀马旦》彩排完了？”方南问了声不等回答，又走向《小城雨巷》团队。
    《小城雨巷》表演、策划、音乐等幕后团队共有55人，其中表演团队20人来自苏州歌舞团，领头的叫胡心。
    方南不太懂舞，但他看过《小城雨巷》，可以提供造型、着装、道具的设计思路。
    给出以绿色、青色、粉白色为主题色调，雨伞为道具，音乐以丝竹编舞思路。
    他又强调整个舞蹈要展现江南水乡之优美，江南女子之秀丽！
    最后的重点，他叮嘱姑娘们，“舞蹈结尾部分会有一场人工降雨，大家到时别惊慌。”
    一语惹得姑娘们“咯咯”笑成一片，领舞胡心让姑娘们上台。
    “番茄台领导来了，说话注意点影响。”
    方南正聚精会神听音乐老师讲解《小城雨巷》丝竹配乐构思，曾璃小声提醒道。
    “路导，黎主任。”和最熟悉的两人打了招呼，方南伸手接上副职台长递出的手。
    方南这边就三个节目，不到半个小时讲解完创意思路，受了一通夸奖，领导又冲冲离去。
    年底了，老百姓忙着过年。
    他们娱乐圈人士忙着跑各个颁奖典礼。
    领导也得汇报工作，大家都一样。
    《小城雨巷》编舞工作还不够完善，舞蹈演员跳起来有些乱，方南让她们加强练习、改进，便准备走人。
    衣服刚套上，曾璃又一次提醒道：“别忘了今年去我家过年。”
    方南一脸生无可恋，曾璃这事说八百回了，脑壳疼。
    “知道了，我走了，这两天可能暂时来不了，或许会去一趟京城。”
    离开smg大楼，方南坐在车上翻出手机给韩副总打了个电话。
    中影既是《泰囧》的出品方，也是发行方，他想找中影发行《疯狂的石头》。
    林浩催命鬼似的这会，唯有中影有能力拿出一部分排片分给石头。
    “林浩我知道啊，他这个时间点搞得也太仓促了，怎么火急火燎的。”
    方南乐道：“孩子急，没辙啊。”
    “他妈的，行，你把他带来京城吧？我给你们介绍一家发行方。”
    得了吩咐，方南马不停蹄给林浩打电话，接上人，直奔机场。
    到了京城，一等等到第二天晚上，韩副总介绍的老外毛经理才得空见他和林浩，以及新星导派来的顾经理。
    “中影华纳横店？华纳和中影、横店什么关系，怎么没听过？”吃饭间隙，毛经理上洗手间时，林浩好奇问方南。
    方南敷衍道：“刚成立的吧。”
    中影华纳横店影视，他当然知道。
    这家公司是中影与美利坚时代华纳，以及横店集团三家合资的。
    持股比例分别为4、3、3，是国内第一家与外国合资的电影公司。
    当然，这家公司成立背后的原因，林浩没必要知道。
    饭桌上谈的不错，第二天北影厂看片效果也很好，毛经理对《疯狂的石头》赞不绝口，说啥很有《无名之辈》风格。
    发行似乎成了必然。
    但临了，毛经理提起了打包服务，发行、宣传、音像制作、网络、电视四合一都得交给他们。
    “宣传已经给了唐唐影视。”方南和顾经理打了个眼色，直截了当道。
    一句话又扯皮了三天，林浩急的嘴上起泡时，蔡宜侬传来一个好消息，施南生接受了唐唐影视的邀请。
    年后正式上手唐唐影视总经理一职，年薪150万。
    方南大喜，急忙联系施南生先从香江来一趟京城，好帮他解决眼下的谈判。
    他就不是个谈判的料，只会硬着头皮莽。
    施南生第二天到的京城，看都没看方南手写的一张草稿。
    简简单单的一句“方南导演一个人就抵得上百万宣传费”，便为唐唐影视争取到了《疯狂的石头》的宣传权。
    方南林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各自一拍大腿。
    “他么的，真的是灯下黑啊，都忘了自己【方导】的个人宣传能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大一波抹黑潮

    唐唐影视还未上任的总经理施南生一语点醒梦中人。
    方南当晚编辑了一条博文发了出去，《疯狂的石头》——林浩，牛逼！
    新博文一经上传，原本死寂的‘方南个人博客’又开始慢慢沸腾起来。
    访问量由上一天的几千访客，短短两小时内激增到两万余人次。
    方南第二天再醒来。
    近8万访客，已经将新博文的评论区塞满，衍生出了好几个话题。
    1：有新电影要上，或者是又和谁掐架了？
    2：谴责方南不当人子，把博客当个人宣传工具，带坏这款私人交流平台风气的。
    3：询问林浩是谁，《疯狂的石头》什么电影？
    4：个人新电影什么时候上。
    5：问刘茜茜黑料的。
    6：抹黑渣浪的。
    7：各种彩虹屁，各种聊天打屁吹水的。
    好久没登陆博客的方南晕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他以前发一条新博文，围绕着博文的要么是彩虹屁，要么就是谩骂批评，彩虹屁更多一些。
    但宣传电影这个主题不会变。
    现在却是乱七八糟的各种话题。
    网友甚至在他博客下面黑渣浪。
    这个倒是好理解。
    搜狐、企鹅、网易、渣浪、天涯几家博客网站抢流量又抢疯了，战火烧到他博客下面不稀奇。
    他的博客火嘛！
    可编排他带坏风气是什么鬼？
    掐架不是网友爱看的？
    作为一个从网络大爆炸，娱乐圈人士各种互黑时代走来的方南心知不对。
    他一眼就瞧出有人要搞事。
    至于搞事之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华艺。
    韩芝芝。
    也有可能的是陈凯鸽。
    这位属于是方南的新冤家，《无极》又定档在一个月后的12月14号，炒一波热度很有可能。
    至于华艺、韩芝芝。
    华艺也有很大嫌疑，唐唐影视和华艺刚闹翻，王磊走的时候那股愤怒，方南完全感觉到了。
    韩芝芝怕是没那么大本事。
    她顶多是暗搓搓的在高园园、曾璃面前捣鬼。
    “或许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就是网友聊偏了？”
    电脑前，方南甩了甩脑袋，点开浏览器上了天涯。
    博客讨论区有人询问刘茜茜的黑料，他发现了，想着去集中娱乐圈爆料区的天涯瞅瞅啥情况。
    网页刚开，方南随意一瞄，不禁吓了一跳。
    天涯针对刘茜茜的爆料楼一座又一座。
    【扒一扒你们心目中的神仙姐姐】
    【扒一扒新一代小龙女】
    【....】
    随意点开一个，lqq、lxl、cjf、zjz等英文符号代表的人物一个接一个穿插在汉语之中。
    使得整个爆料文宛如间谍文书，不是熟悉娱乐圈的人怕是要看的头痛欲裂。
    至于爆料文的故事性。
    无非就是谁谁谁在哪哪哪被潜了，编排的极为狗血。
    再看网友评论那就更乐了，喜欢关注娱乐圈，比较八卦的老白看着漫天黑料的同时，还好心帮忙分解着一个个字母所对应的人选。
    好让后来人可以直接对号入座。
    而被吸引来的小白则拼命发评论要求爆料谁谁谁。
    与刘茜茜合作过好几部戏的方南更是其中之一。
    甚至有演变成潜规则大魔王的导向。
    连翻了几个高楼。
    方南坐不住了，刘茜茜个人粉丝的辩解在浩大的摸黑潮里如同杯水车薪。
    这把火眼看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得赶紧解决。
    至于怎么解决，唯有叫停幕后黑手蔡宜侬，除了蔡宜侬，方南想不出是谁。
    “喂，你是不是雇水军黑人了？赶紧停了，再搞下去，先把我给灌死了。”
    “再等等，能控制。”
    京城某酒店中的蔡宜侬犟道。
    “你拉倒吧，控制个屁啊。你应该多去看几遍我电影的开头动画！”
    “赶紧的，别没把刘茜茜给毁了，再把我给毁了，以后别这么干了，刘茜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方南来火道。
    刘茜茜打来电话解释后，方南对刘小丽那也是恨的牙痒痒。
    但蔡宜侬的回敬方法委实太狠了。
    她这是要断人星路啊，这和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有啥区别，不至于。
    再说，他都在刘茜茜心里种了一颗种子，她能飞出去？
    加入唐唐影视，迟早的事。
    蔡宜侬不再画蛇添足，他信心十足。
    打完电话，天光已经大亮。
    方南没法再关注天涯上的动态，关了电脑开始洗漱。
    毛经理今天约了几家院线经理内部看片，蔡宜侬也约了国内几个知名影评人。
    《疯狂的石头》投资太小，导演林浩名气又不是那么响亮，定下档期后，需要影评人帮着在媒体上吹一吹。
    打车一路到了背影，毛经理、顾经理、蔡宜侬以及院线经理，四名影评人已经到了。
    “堵车了吧？京城比浦江还堵！”蔡宜侬笑道。
    方南瞟了她一眼：“堵心了。”
    “方导。”
    “林浩，毛经理、顾经理....”
    方南与一帮人握了握手，笑着在毛经理旁边坐了下来。
    银幕缓缓亮起。
    “狗日的，高科技，无人驾驶....”
    “你先侮辱我的人格，现在还来侮辱我的智商....”
    “2002年的第一泡屎来的更晚一些.....”
    道哥把谢小盟拿在手里，要他的厂长爸爸拿石头来换，黄泽饰演的小军不无担心道：“这个事情就变成绑架了，这不是我们的专业啊。”
    “bmw，看见没，别摸我...”
    “我这是牌子，班尼路...”
    影片最后，真诚感谢出品人方南导演，刘德桦先生。
    十天不到，《疯狂的石头》又看一遍，方南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这部电影导演林浩用心，配角演员道哥、黄泽、黄博、黄训选的好，演的也不好，不可多得的好作品。
    “影片最后的感谢新加的？上回看没有么。”字幕完全结束，方南饶有兴趣的问林浩道。
    “背影厂剪辑室连夜加的。”林浩笑道。
    “多余，发行、院线定下来，你不得又得做一遍后期字幕？”
    方南笑着摇头说完对旁边的毛经理，几位院线经理和影评人道：
    “通过各位的脸色，能看出林导的《石头》你们很满意，接下来烦请各位多帮帮忙了，我个人也挺看好这部作品的前景的，排片跟上的话，应该不会比《无名之辈》差。”
    几位经理啥话没说，相视一眼后直接点头认可了方南的话。
    他们来前已经被上面告知了《石头》的档期。
    中影华纳横店成立后发行的第一部电影，想推诿是嫌院线赚的太多？
    院线经理点头，方南刚要催他们回去调档期，早一步知道上映日期的毛经理对方南说道。
    “南，现在是这个样子滴，《如果爱》是12月1号上映，《无极》是12月14号上映，《情癫大圣》是12月22号上映，所以我们只能在12月7号星期三上映。”
    方南看着林浩和顾经理已经裂开嘴角，只好看向蔡宜侬。
    “海报已经在制作中，这两天就会回来，赶的上宣传。”蔡宜侬笑道。
    方南无奈：“那就没问题了，林浩你召集人马来京城准备宣传呗。”
    如果不是林浩着急，他还是倾向《疯狂的石头》放在明年暑假档。
    现在这个档期太死亡了，他心里没底。
    有可能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定下《疯狂的石头》档期，留下蔡宜侬在京城。
    出了北影厂的方南当即赶往机场飞浦江，浦江看完彩排，连夜他又飞汉口。
    城市转换之间，他还接到了小丫头刘茜茜极为不满的质问。
    电话里，两人第一次来了个唇枪舌战。
    刘茜茜埋怨唐唐影视、蔡宜侬做人有问题。
    方南埋怨刘茜茜没完成君子约定。
    吵吵把火了几句，最终各退一步，并商量方南搞定蔡宜侬，刘茜茜搞定老娘，最后于开拍遥遥无期的《少年的你》剧组汇合。
    汉口。
    王亮一顿老酒，虽然没有一劳永逸解决他与剧组人员之间的磕磕碰碰。
    拍摄计划却按部就班进行着。
    方南到时，已经拍到两个主角住进小旅馆那一场，接近收尾了。
    “南哥，旅馆大场戏给你拍，我去补一些没有演员的边角料镜头？”
    “也行，你去吧，加快点进度。”
    方南没多犹豫，答应了下来。
    王亮屁颠屁颠的带着一个司机，一个工作人员，一台手持摄影机上车离去。
    方南重回汉口，《人在囧途》剧组风气焕然一新，原本喜欢聊天打屁的一帮子人憋得够呛。
    剧组没有执行导演，讲戏的任务全在导演身上。
    方南要来剧本瞄了几眼，又瞧了瞧七八个平方的屋子，开始想象演员走位，甚至改台词。
    《囧一》因为太急，分镜图几乎是无，很多东西得现场编。
    围绕着小旅馆逼仄昏暗的小旅馆晃荡了一圈，方南指着墙边上的椅子说开了对演员说开了。
    “徐山争，开镜的时候，你坐在这个椅子上，西服披在身前，上身是短袖、下身是个红裤衩，眼睛迷蒙的看着电视。”
    对徐峥说完，方南指着电视对工作人员道：“把有限电视扒掉，转个全是雪花的台。”
    工作人员按指示照做，方南又蹙眉看向王宝。
    “王宝，你脱干净躺床上去，被子裹紧，脸露着，表情，一脸酣睡就对了。”
    “徐山争、王宝，你两人听懂没？有问题现在讲。”方南看向两人。
    拍戏，有时候身在其中的演员感悟可能更深，容易给导演提供思路。
    “方导，我没问题。”
    徐山争一边脱着衣服说没问题，一边心里感叹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亮和方南比起来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导演。这一镜头出来效果怎么样，暂时不清楚，光是听方南这么一讲，他就觉得有笑点。”
    “单人床，瑟瑟发抖的中年人看着电视机上的雪花，红裤衩！”
    王宝：“南哥，我全脱？”
    “全脱，脱光。”
    方南认真说完，脸色一变，笑着调侃王宝道：“拍戏之余，也给你一个向美女证明自己本钱的机会，你看，我们的黄小檑大美女眼巴巴瞅着呢。”
    《囧一》剧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演员，除了方南定的两个主角之外，有黄小檑，左小清、李小路、李曼、张欣怡。
    这些美女配角咋进的剧组，方南也没问过，不耽误拍摄就成。
    颇为严肃的导演突兀来了一出荤话，屋内人不禁哈哈大笑。
    黄小檑更是一迈步，半羞半恼的锤了一下方南：“导演，你占我便宜啊，我要看也是看你的本钱够不够雄厚！”
    现场：“哈哈。”
    “算了吧，我的太雄厚别再把你吓着。”
    又笑着调侃了一句黄小檑，方南脸色趋于严肃，大手一挥，“各部门准备，演员准备。”
    一两分钟后。
    徐山争、王宝：“我好了。”
    工作人员：
    “灯光ok”
    “摄影ok”
    “道具ok”
    “收音ok”
    “...”
    方南：“场记员打板。”
    “《人在囧途》第33场，第二镜，实拍第一次，开始。”
    镜头里，昏暗的旅馆小房间中，瑟瑟发抖的李成功睡眼惺忪的蜷缩在红色的单人椅子上。
    镜头转动，闪烁着雪花的电视“呲呲”作响。
    “呜呜.....”
    汽笛般的呼噜声响起。
    镜头从电视回到李成功身上，继而随着李成功一脸震惊的目光转向床上的牛耿。
    “呜呜.....”
    又一串香甜的呼噜声响起，李成功终于忍受不住单人床的诱惑，甩开了身上的西服走向单人床。
    “过了过了。”镜头结束，方南率先拍掌道：“不错啊不错，两个演员配合的相当好，再来一条备用。”
    又一条过后，方南再次开启讲戏模式，这次是教两个演员怎么抢被子。
    以及让徐山争说出那句名台词。
    “什么条件啊，玩裸睡。”
    小旅馆的戏磨了三天，拍了七七八八将要转场时，方南接到了林浩的电话。
    请他回去帮忙站台做两场宣传。
    作为出品人之一，站台帮忙宣传没说的。
    汉口多逗留了一天，等到王亮回来接班，方南便选择打道回府。
    方南的支持下，蔡宜侬扎扎实实的为《疯狂的石头》砸了200万宣传费。
    制作了类似“3分钟一小笑，5分钟一大笑，半小时保您笑弯腰，一小时内不笑全额退票”等好些宣传横幅。
    横幅、精心制作的海报之外。
    还会在京城、深圳、浦江三个超一线城市举行三场宣传会。
    电影上映，也会安排演员去往武汉、长沙等地进行几场路演。
    11月20号，《疯狂的石头》开启为时十七天的宣传活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福润名人榜

    京城。
    国贸中心对面，建外soho公寓，徐老怪住所、工作室所在。
    徐老怪擦着乱糟糟的头发问施南生道：“南生，今天过来看电视新闻，怎么说你去方南那边了？”
    施南生答非所问，嘴角苦涩：“老爷，我们的家产都快被你败光了。”
    她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徐老爷不争气，一部电影陪光了两人全部积蓄。
    方南和唐唐影视又给的太多。
    她为两人生计想，只能把个人能力和那点人脉卖给唐唐影视。
    徐老怪动作一滞，愣了好一会，出声安慰道：“慢慢来嘛，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爷，新剧本有眉目了？”
    施南生害怕又扯到徐老怪心里的痛——《七剑下天山》，变换话题问起新项目。
    “没写，写出来也不容易找到投资，先歇着吧。”徐老怪摇头苦笑。
    “老爷，找人写小成本喜剧吧。这两天我和方南聊了聊，这人把内地市场、观众看的很透彻，他说现在只有喜剧能赚钱，我觉得很有道理。”
    “喜剧，方南？”
    徐老怪失笑：“南生，你被方南这小子骗了。他很有野心的，我敢保证，多则五年，少则两三年，他肯定放手不再拍喜剧。”
    徐老怪、施南生两口子讨论喜剧片赚钱时。
    方南却正因为凭喜剧片赚了钱，被人当众质问着。
    “方导，你凭借两部喜剧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没有想过转题材拍一些比较的深刻的电影呢？”
    “方南导演，您还这么年轻就赚了那么多钱，有没有想过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方导，喜剧在你心中只是赚钱的工作？”
    “林浩导演，方南导演凭借喜剧赚了那么多钱，你会不会很羡慕？”
    电影《疯狂的石头》媒体宣传发布会最后的媒体观众提问环节，方南频频被媒体问起个人财产，以及题材创作方向。
    这股妖风，台上方南众人早有预料。
    昨晚上公布的2005年富润名人榜经一夜发酵，已是世人皆知。
    11月25号，2005年富润名人榜公布。
    内地综合排名第一的名人是篮球运动员大姚。
    2005年，大姚收入1亿5千万排第一。
    电视报道、报纸杂志、代言加起来搜索量150万排第五。
    综合排名第二名的为组合女子十二楽坊，年收入1个亿。
    综合排名第三名的，就是以导演身份上榜的方南。
    榜单上给他算的年收入是6500万。
    收入来源主要包括导演片酬、编剧片酬、监制片酬。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后续票房分成。
    电视剧《天下第一》，以及综艺节目《男生女生冲冲冲》卖的钱。
    整年收入之外。
    2005年，方南个人电视曝光率为78。
    纸媒、杂志报道篇幅为2103幅，年排名第四。
    最离谱的是，方南在网络搜索量这块高达300多万余次，仅次于今年与李亚朋走入婚姻殿堂的王妃。
    最终综合排名第三。
    这些倒是没啥，方南心里清楚的很，个人收入迟早被曝。
    他来气的是，当有人质疑他年收入有没有这么高时。
    富润的工作人员顺带解释了这么一句，“方南的总收入还有一部分是地产升值。”
    好嘛，他的四进四合院一下曝光。
    害的他昨晚对打来质问电话的曾璃好一顿解释。
    方南魂游天下，编排富润名人榜，将提问的媒体酿在一边，台下观众以为方南无言以对，瞬间嘈杂不堪。
    林浩一瞧不对劲，忙将方南一鼓捣：“方导，方导...”
    与此同时，提问的媒体记者也道：“方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醒悟后的方南道：“哦，你问的什么问题？”
    “你赚了这么多钱，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说将你养大的福利院。”
    “我一直都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能就是帮助幅度没那么大，也不想拿这些搏眼球，所以你们没关注到。”
    往福利院汇钱，他这几年一直在做，以前少一些，这一两年多一些。
    且都有汇款单据，想用这方面黑他，想多了。
    “方导，麻烦你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你是想一直做喜剧？自己做喜剧，又投资喜剧，你就没想过拍一些其他类型的电影，比较深刻的电影？”
    “你的影迷可能喜欢你的电影风格，但更多喜欢电影的观众是不是会认为，太过追求商业的方南不过下一个冯大炮，永远也不能像张一某、王家卫一样走上国际a类电影节领奖台。”
    媒体用金钱刁难过后，又是关于艺术的探讨，林浩急了，撇开话筒道：“方导，要不今天的宣传就到这？让主持人结束？”
    他是往国外电影节溜达过一圈的导演，心知国产艺术电影意味着导演可能没饭吃。
    所以他怕方南脑袋一热，被媒体带沟里去。
    而且他也嗅到了宣传会好像变了味，好多提问的媒体，甚至观众仿佛在变相针对方南。
    “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麻烦各位影迷、媒体人遵守约定，多问和电影《疯狂的石头》有关的问题。”
    比起林浩，蔡宜侬更怕方南在创作上来个急转弯。
    与此同时，台上的黄泽对方南耳语道：“南哥，好像是有人要搞事啊，要不然别回答了。”
    “没事，没事，简单说一下吧。”
    方南冲台下蔡宜侬甩甩手，原本要被驱赶走的记者留了下来。
    他心里有数的很，圣诞档挤成这毛样，别人不黑他，不黑《疯狂的石头》不可能的事。
    只是没想到富润名人榜突然公布，一下把他甩到了风口浪尖上。
    方南凭借喜剧电影一年赚了6500万。
    他投资拍摄的《疯狂的石头》马上上映，这个话题可太有利于《疯狂的石头》了。
    变相的，也容易衍生出很多不好的新闻标题。
    方南要回答暗藏冷箭的问题，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台上的林浩、黄博、徐山争、黄泽、郭涛也都屏气凝神，都是人精，谁还看不出里面的道道。
    蔡宜侬甚至疯狂摆手想让方南停下。
    顾经理、毛经理也都疑虑丛丛，方南一个回答不好，明天劈天盖地的抹黑就要来了，《疯狂的石头》咋办？
    别再被黑成胎死腹中。
    台下台上，多少人心里不安时，方南缓声开口了。
    “做喜剧电影没什么不对啊？喜剧电影好卖是市场决定的，是观众决定的。”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拍好电影，不至于让观众觉得错付，觉得电影票买的不值！”
    “而且，我个人也很不喜欢你们把电影搞的那么复杂，在我看来，电影很纯粹的，它只分两种，好的电影和坏的电影。”
    “好的电影收获票房、收获奖项，坏的电影承受谩骂，批评。”
    “有很多影评人、资深观众分析完我的《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后会说，《西虹市首富》比起《无名之辈》缺少了人文关怀，缺少了这个缺少了那个。”
    “其实我很不喜欢这些影评人的评价，因为这就是两部电影，它没有那么复杂，它就是方南搞出来的，两部简简单单的作品。”
    “真的，电影没那么复杂！”
    “轰”
    方南眉头深锁讲出的这段关于电影的个人理解，让现场爆发出一阵轰鸣掌声。
    台上台下全部人把两只手拍的“啪啪”响。
    即使刚才刁难过方南一回的媒体人，也腋下夹着话筒拍着手。
    今天，刚刚，他们听到了一位年轻导演对于电影的另一种理解。
    好电影。
    坏电影。
    “方南导演说的很诚恳，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用担心《疯狂的石头》的质量了，如果不是好电影，方导想来也不会推荐给大家。”
    主持人经微见缝插针宣传起《疯狂的石头》。
    “方导，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
    还是刚才那位媒体，但方南依旧不露怯，“你问吧。”
    “《疯狂的石头》和《无极》只隔了一周上映时间，听说《无极》的拍摄成本有3亿，方导不害怕投资打水漂。”
    一听有关《无极》，方南脑子一转，想着无论如何好歹黑一把陈凯鸽。
    今天的宣传会各种蹊跷，自己的博客这几天也是乱七八糟，方南把这一切归咎到了老陈头上，亲自给他带上了一口黑锅。
    “没啥好怕的，《石头》的制作费350万，票房过1000万就是赚。”
    “你与其问我怕不怕《无极》，不如去问问陈凯鸽是否有帮助香格里拉做事后生态恢复，或者说，有没有帮助景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最后，央视的《九寨沟》宣传片看了没，那是我拍的，帮我多宣传宣传。”
    现场十来个记者兴奋的一个劲腹诽。
    “我糙，方南这是要杀人诛心啊，明天头版头条有了，而且还不少。”
    至此，宣传会结束。
    出了uim影城，方南领着林浩、黄博、黄泽、郭涛、道哥一行人买了些熟食打车到了银锭桥。
    蔡宜侬有车先行一步在银锭桥等。
    老窝被曝光，他也就懒得遮掩了。
    要不是只有自己住的房间干净，他说不得就让黄博、黄泽等人一起住28号院得了，到底省些钱。
    “哎呦，南哥，你这个院子真大。”黄泽等人绕了一圈回到2进正屋，感叹道。
    方南没啥感觉：“大不大都我一个人，吃饭吧，吃饭吧。”
    “一个人？我怎么看你东屋有女人用的化妆品？”
    蔡宜侬一言点醒梦中人，方南巴巴跑进东屋，给高园园的东西一顿打包，又急忙出屋跑向酒窖三进的酒窖方向。
    他这操作看的黄泽等人一头雾水，二十六七岁有个女人能怎么样？
    明天还得跑宣传，晚上酒没敢多喝。
    但中途，方南还是假装自己半醉半醒的熊了一顿顾经理。
    他和刘德桦都是出品人。
    他为了《疯狂的石头》忙的脚后跟能踢着屁股。
    刘德桦却连个像样的隔空摇旗呐喊都没有，真就这么害怕《石头》票房不济，从而影响到个人形象？
    顾经理没辙，端着酒起身敬方南道：“方导，我保证，《疯狂的石头》登陆香江、台湾两地顺风顺水。”
    方南漫不经心的和顾经理碰了个杯：“希望如此吧。”
    顾经理坐下，毛经理又开口：“方，你很有本事，希望你以后的电影都交给我们中影华纳横店发行，我们一起赚钱。”
    方南借点烟的功夫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娘的，当我傻啊，你们都想着套娃，一个公司20来个人，啥玩意都是转二手。”
    点上烟，方南举杯用英文敷衍道：“到时再看吧。”
    “不不不，我们合作对你很有好处，你会收获我们华纳集团的友谊。”
    “再说吧，再说吧，来，喝酒。”
    方南呵呵一笑，好莱坞那套，他再不了解也知道是个人吃人的圈子，比香江圈还要势利百倍。
    在好莱坞，你有本事，你能帮影视公司赚钱，你就是他们的亲爹。
    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好莱坞八大影业。
    反之，你不能赚钱，你就是想当孙子，人都不愿理你。
    所以，他未来即使有心去好莱坞闯闯，也不会信什么华纳友谊。
    友谊的前提，是他能帮华纳赚钱。
    且这个钱不是人民币，是美元。
    电影能在北美圈钱，好莱坞才会认可，其它地方，送你两字“呵呵”。
    好莱坞就是这么现实。
    晚饭吃到10点，众人散去，方南接下来不需要再帮着站台，所以心安理得的开了电脑。
    博客依旧各种话题都有，乱糟糟的，他翻了翻评论区，看的没劲又关掉，选择上网“冲浪”。
    【10月12日至10月17日，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圆满成功】
    渣浪网页打开，方南瞟到这条新闻随即点了进去。
    闲下来看一些有科技新闻，有助于他未来制作几部科幻片。
    几百字新闻浏览结束，方南又翻了翻评论区，当时便被一条评论给撞击的脑袋一翁，《科幻世界》第七期，《流浪地球》？
    “噔噔噔”出了东屋，方南到旁边耳房搬出一个纸盒，里面全是《科幻世界》。
    找了半天，他才发现，《科幻世界》第七期怕不是要追溯到2000年。
    重回东屋，方南给颜红打了电话，让她明天联系大刘买《流浪地球》改编权。
    叮嘱完颜红，方南又开始疯狂搜索《鬼吹灯》此类书籍，最终一无所获。
    但他为了谨记此次教训，在电脑上特意创建了一个提醒文本。
    接着就开始写《鬼吹灯》、《盗墓笔记》、《步步惊心》、《宫》、《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各种小说名。
    他肯定是不会拍这些小说，但用来养明星、养导演、养公司职员再好不过了。
    写了约莫二十多部小说名，睡意上头，方南洗漱后双床。
    接下来一段时间，方南先是受邀参加番茄台春晚录制。
    春晚录制结束，总导演路平看向方南的眼光像是欲噬人。
    整场晚会共有节目24个，取24节气之意，其中方南的节目占三个。
    就是这三个节目，使得整场晚会看起来格格不入。
    上一刻，《我型我秀》的一位歌手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上台了，巴拉巴拉唱了首老歌。
    没多久，同样台里《我型我秀》出来的的张捷上台了。
    歌是旋律动人，让人极有感觉的新歌《一次就好》。
    发型是很自然的‘逗号刘海’，发色全黑，倒也没有那么很时尚，但就让人看着舒服。
    再说小品，路平的小品也是没个像样的演员，普普通通，笑料一般。
    沈滕马莉的《扶不扶》也不是真的多好笑。
    甚至演员沈滕还在台上忘词了，好在马莉脑子醒目，用一句“你抢了我的台词”让沈滕及时醒悟过来。
    总的来说，小品方面《扶不扶》还是引起现场观众两回大骚动的。
    魏翔无限感慨的一句“以前开大奔，现在骑自行车”，更是让现场笑成一片。
    比起让现场观众如痴如醉的《一次就好》。
    以及偶有爆发笑声的《扶不扶》。
    来到现场的浦江市市领导们显然更欣赏歌舞《小城雨巷》。
    “《小城雨巷》不错，这段舞跳出了我们江南女子的婉约。”
    “《小城雨巷》，似一股清泉，让人们在繁华得都市里闻到了大自然得气息，给热闹的新年带来一丝丝清凉，纯净！”
    “你这个小导演很有想法，最后一段人工降雨很有江南烟雨蒙蒙的那种感觉。”
    观众咋样方南不知道，反正他因《小城雨巷》被浦江各个领导一顿夸，从舞、到音乐、到人选、到服饰颜色一个不落。
    晚会结束被夸心里高兴之余，方南也舒了口气，终于了了一段事务。
    “走，请你们吃大餐。”
    为了感谢诸多演员、舞者、声乐老师帮他完成任务。
    方南大手一挥领着百多个人去了饭店，吃饭喝酒到半夜，搞的他连连第二天的25届金鸡奖都没去。
    到了晚上，蔡宜侬给他打了电话，他凭借《无名之辈》又拿了个导演处女奖。
    然后就没了。
    曾璃也凭借《无名之辈》拿了最佳女配角奖。

 第一百八十六章 《疯狂的石头》票房大爆

    【电影只分两种，好电影与坏电影】
    【方南再喊话陈凯鸽，香格里拉后续怎么处理】
    【《疯狂的石头》12月7号强势加入圣诞档】
    【央视《九寨沟》旅游宣传片】
    【陈凯鸽喊话方姓导演，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无极》首映礼嘉宾卢川：方南深谙炒作】
    【网友爆料卢川北展会场指使司机横冲直撞，枉顾影迷性命】
    【北展会场，方南勇救影迷事件】
    【陈可欣搭档周讯，《如果爱》上演国内第一部歌舞片】
    方南于《疯狂的石头》宣传会上的答记者问，让整个华夏电影市场，线上线下各大媒体，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方南、卢川、陈凯鸽各自影迷吵的不可开交。
    卢川还好，他没几个影迷，只有挨打的份。
    甚至在赵日天、何芊芊放出北展会场前的视频，卢川成了网友喊打的对象。
    厉害的是陈凯鸽。
    《无极》之前，陈凯鸽给观众的印象还是国际大导演。
    是凭借《黄土地》享誉国际电影节的人。
    是凭借一部《霸王别姬》捧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的人。
    奥运之前，老某子在他面前都得埋头做小。
    此时的坊间，也甚少流传《霸王别姬》是老子对儿子的一次提携。
    因此，整个11月份后半段，方南的影迷和看好《无极》，看好陈凯鸽的网友扭打成了一片。
    但由于两部电影还没上映，网友只能朝方南、陈凯鸽两位导演身上互泼脏水。
    网友骂方南就是绯闻，就是素质低，不懂尊敬前辈导演。
    骂凯鸽就是始乱终弃。
    比起方南没有实据的花边新闻，凯哥的绯闻已经称不上绯闻，都是有记录可查的，行为更为恶劣。
    网友互吐口水。
    一度让《疯狂的石头》、《无极》两部电影搜索量疯狂攀升。
    林浩和毛经理、顾经理、院线经理等人可乐坏了。
    300多万制作费的《石头》和上亿制作费的《无极》绑在一块做宣传，赚麻了！
    而且，林浩这位导演好像被遗忘了，也没人骂他，全在喷方南。
    再瞧方南，丫的大概是皮糟肉厚，一脸无所谓。
    眼看着日子差不多，他把电脑一关，爬上客车跑汉口去了。
    12月1号。
    汉口。
    王亮瞟了眼方南，见其颔首，王亮语气激动的喊道：“我宣布《人在囧途》全部戏份杀青！”
    《人在囧途》10月18号开机，12月1号正式杀青，历时43天。
    影片总拍摄时长不到两小时，成片剪出来大概也就90分钟左右，所以进度非常快。
    当然，比起触手怪王晶七天拍一部电影慢了很多。
    但也属于不可多得的快片了。
    “后期字幕，还是你挂导演职位吧，王亮做副导演。”
    王亮与工作人员握手致谢时，蔡宜侬给方南出了馊主意。
    方南一口拒绝：“算了吧，导演就挂王亮名字。咱不能为了宣传、票房，剥夺人导演署名权，不像话。”
    前两年。
    卢川拍《借枪》，想找当时被禁导五年的老姜出演男一号。
    老姜二话没说答应了。
    期间帮忙拉投资、又帮忙联系发行。
    在片场，他还主动兼职多个工种，给卢川又当爹又当妈，但事后也没落个好啊。
    卢川面对媒体的一句，“借枪拍的很痛苦。”
    让姜闻备受舆论指责，想抢人导演职位咋地？
    你老姜也不能以导演一职出现在字幕上啊。
    这就是为啥华表奖上，姜闻原本答应方南换位置，一瞧卢川又拒绝的原因。
    所以呢，抢人导演职位的事不能干，没想法，没法当导演的老姜都被骂的那么惨。
    他要真抢来王亮的导演，指不定被骂成啥样呢。
    《人在囧途》庆功宴结束。
    翌日，李国利率先带着全部镜头赶回浦江做后期。
    方南则领着拍摄班底和演员，前往汉口六顺路街道市场，那边是《泰囧》剧组仿泰国街边市场搭建的一处拍摄地。
    两排木板房之间一条街道，街道上两边凌乱放着一些瓜果蔬菜，群演头戴斗笠，不时吆喝。
    一辆老旧破三轮摩托早已准备就绪。
    “样板房够结实不？别拍的好好的，倒了把人砸了，花点钱喊一辆120待命吧。”
    方南晃了晃木板房对监工和蔡宜侬道。
    本地监工一脸便秘，蔡宜侬更是无语：“你可真是没话说了，不能盼点好？”
    方南白眼一翻：“我这叫未雨绸缪。”
    《赤壁》前期准备工作不扎实么，开拍不也烧死人了么，凡事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方导，你放心吧，虽然是木板房，但房子结构很牢靠，住人都没问题，我敢打包票。”
    监工胸脯拍的“啪啪”响。
    他往这个街道里搭进了小两百万，还有百多万尾款未结，可不敢让剧组除纰漏。
    “别犟，喊一辆救护车待命。另外，余海你上妆，给黄博做替身开三蹦子。”
    方南坚持，蔡宜侬只好转身联系医院，倒是黄博很不忿，“导演，没那个必要，用不着替身。”
    “你确定？”
    方南蹙眉把他拉到近前，指着近二十米长的凌乱街道，道：“王宝、徐山争他们在车里还算安全，你开个三蹦子跟在后面容易出事，拍的时候各种鸡飞狗跳。”
    黄博抢过余海的头盔往头上一盖：“不碍事，不碍事，试一下试一下。”
    “等救护车到了，给你试一下吧。”
    准备工作持续到下午，吃完盒饭，蔡宜侬联系的救护车到了，拍摄蓄势待发。
    “马大勇、余海、孙平你们按照早上说的来一趟试试。”
    这种大戏，危险戏，正式开拍前，需要武行先走几遍戏，好让导演做到心里有数。
    要不然，太耗演员了。
    这方面，程龙是业内公认的行家。
    六顺路街道，《泰囧》的大摇臂竖的老高，导演王亮又做回了老本行摄影指导。
    执行导演黄伟明、导演方南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唾液横飞。
    直到方南一声令下“开拍”，人群退回各自部门。
    “嘀嘀...”
    “呜呜....”
    “《囧二》第十八场7镜试拍一次开始。”
    监视器后面，方南对着耳机说完。
    马大勇、孙平开着皮卡冲进只能容下一辆汽车的街道，后面余海开着三蹦子紧紧跟随。
    一时间街道里蔬菜水果被撞飞，人群四处躲藏。
    稍倾，三个武行追出镜头之外绕了个圈子过来。
    方南起身一边让工作人员恢复现场，一边对身旁的黄伟明以及徐山争、王宝、黄博道：“他们速度快，你们等会慢点，最多二十码。”
    “好的导演。”徐山争三人脱了军大衣，哆哆嗦嗦应承着。
    冬戏夏拍，夏戏冬拍，影视圈常态，但滋味委实不好受。
    武行下车，演员上场，这场戏包括外围戏，慢腾腾的一拍拍了五天，方南才暂时放假，带着徐山争、黄博赶回京城。
    12月5号晚《疯狂的石头》开启了首次点映，观众反馈好到爆。
    方言喜剧电影《无名之辈》在前，观众对《疯狂的石头》的方言毫无不适感。
    影片肯定赚钱仿佛成了必然。
    但方南很冷静，票房没出来，一切皆是虚妄。
    且11月18号上映的《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与10月28号上映的《佐罗传奇》还占据着圣诞档一些排片。
    唯一让他庆幸的便是，12月1号登陆院线的歌舞片《如果爱》票房不咋地。
    眼看上映一周了，票房还不足500万。
    方南去电影院瞅过一遍《如果爱》。
    片子没话说，导演有功底，几大主演的表演也可圈可点，很好的电影。
    可惜《歌舞片》在国内没有市场，好莱坞玩的那套歌舞片在华夏真就算个球。
    甚至不如国粹京剧、昆曲来的有吸引力，至少还有打戏。
    林浩等人就这么煎熬着又过了一天。
    12月6号晚23点，全国半价票最后一场，京城uim影城、东环影城率先开售《疯狂的石头》。
    《疯狂的石头》24块钱的票价这会只要12块，好些喜欢电影，却又手头拮据的观众趁此机会走进电影院。
    赵日天、何芊芊也隐藏人流之中。
    赵日天不缺钱，哥们以前常年混迹酒吧，出手阔绰，不再乎什么半价票。
    也不想大冬天的半夜里看啥电影。
    何况电影导演也不是他的偶像方南。
    可惜有了女伴的男银没有话语权。
    何芊芊的强势，让他不得不走进电影院捧场方南出品的《疯狂的石头》。
    东环影城坐下，何芊芊对已经升任为男友的赵强抱怨道：“南哥拍电影太慢了，都没有素材，贴吧里空落落的。”
    “他是导演又不是演员，一年能拍两部戏就不错了。”赵强打着哈欠。
    何芊芊丢了个爆米花嚼了嚼，含糊又问：“你在博客上问南哥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上，南哥回了没？”
    “他说大约在夏季。但过年的时候，他监制的系列喜剧第一部会上。”
    赵强强撑精神说完，大银幕亮起，他蜷缩到了椅子里，想着电影没趣刚好睡会。
    “城市是母体，而我们就生活在她的...里。”
    《疯狂的石头》开场两分钟，一份大胆的台词就惊的赵日天睁开了眼。
    可没等他细看，镜头一下又转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身上，画面又变成了拆迁现场。
    拆迁现场一过，银幕画面又是一转，便成了搬家。
    “嘶，芊芊，这电影有意思啊，看样子是学《无名之辈》玩的插叙，导演叫什么来着？”
    “我看也像呢，导演好像是叫林浩吧。”
    赵日天、何芊芊两人交头接耳时，只坐了四成满的电影院早已叽叽喳喳一片。
    冬夜里跑进电影院看电影，多为方南影迷，普通观众很少。
    所以，对《疯狂的石头》如此拍摄手法极为熟悉。
    “嘭”
    【狗日的，高科技，无人驾驶，没看见别摸我】
    “哈哈...”
    电影开头的几段插叙在电影七分钟时终于连成了一片，会意过来的观众一边对着演员王迅的台词“哈哈大笑”，一边惊叹导演手法高超。
    接下来，每当电影出现刘叶、黄博、黄泽三个蠢贼，他们的一言一行总让观众发笑。
    【你侮辱我的人格，现在还来侮辱我的智商....】
    “哈哈...”
    【猜猜我是谁.....】
    小军顺走密码箱。
    【我顶你个肺啊】
    “哈哈...”
    小军在试着开密码箱，黑皮一锤子砸开...
    “哈哈....”
    《无名之辈》的蠢贼二人组，在《疯狂的石头》中再次“完美”配合，精湛的表演逗的观众笑声连连。
    黑皮被困下水道，打电话求救。
    【喂，道哥，道哥，自己想办法？怎么想办法？你马勒戈壁....】
    【喂，我报警...前面那个贼跑的比狗还快....】
    “啪啪啪......”
    影片结束时，掌声、笑声大到电影院外等着的观众清晰可闻。
    “我糙，是《疯狂的石头》影厅传出的？”
    “《疯狂的石头》这么好看？”
    “真的假的？真有这么好看？”
    “兄弟，你是看的《疯狂的石头》？电影怎么样？”
    “《疯狂的石头》绝对特牛，特好笑。”
    “我真是从头笑到尾！”“兄弟，买《疯狂的石头》啊，绝对赚，特别好笑。”
    第一场刚散的观众，与还未进场正等待着的观众刚照面，率先看过《疯狂的石头》的纷纷安利。
    其实，不用他们安利，后来者看他们表情，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毕竟个个脸上笑意连连。
    与同伴之间交谈也是眉飞色舞。
    更有甚者，直接跑去柜台再买下一轮《疯狂的石头》，那意思分明是要通宵观影。
    “《疯狂的石头》1张。”
    “一样2张。”
    “俺也一样！”
    一时间，uin影城，东环影城选择购票《疯狂的石头》的观众占了午夜场一多半。
    “喂，方导，午夜场数据出来没？”
    方南瞄了眼窗外，黑洞洞的，一看时间，早上六点，不由气道：“没呢，急啥急，午夜场就那点数据有啥好看的，等第一周结束再看票房。”
    他昨晚在颜红的介绍下，与大刘以及《科幻世界》的主编坐一块吃了顿饭。
    因为拿下《流浪地球》改编权高兴，三人又聊得尽心，所以多喝了几杯。
    《流浪地球》影视改编权费用低的可怜，3万块不到，且这个价钱，对方还挺满意。
    《流浪地球》2000年在《科幻世界》上发表，奖金加版权，大刘不过得了2000块钱。
    他这会还不是那个可以让卢锡安推广《三体》的牛人，《三体》也还未发表。
    但昨晚的酒桌上，大刘跟方南也交了底，说是有一部创作了很长时间的作品大概明后年会发表。
    方南想都没想，便要进行后续合作。
    甚至开口两人合作开家公司，盈利五五分成啥的，但被对方以无功不受禄拒绝了。
    不过，大刘对方南《地心引力》的剧本特感兴趣。
    酒至半酣，一个劲说方南为知己。
    就这么两人互换了号码，甚至连《流浪地球》的十年改编权都变成了无期改编。
    方南乐了，《鬼吹灯》作者谁来着，到时也要找他喝两杯！
    林浩催命鬼似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后来大概是自己打的太多不好意思，连女朋友都用上了。
    方南没辙，起床扔下手机，沿着银钩桥晨跑去了。
    他准备今天一天都不带上电话。
    他想的挺好，不带手机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他似乎忘了，他的四合院已经曝光了。
    林浩、黄泽、黄博、道哥刘叶，甚至连徐山争都踏上了他家的门槛。
    方南无语：“等着，我给毛建国打电话，算了，直接打给院线经理吧。”
    稍倾，方南撂了电话，一脸笑意。
    “uim影城截止现在排了12场，票房3万多一些，很不错，上座率最少一场都是6成。”
    《疯狂的石头》因为制作费太少，也无大牌演员，同期又有好莱坞大片，大导演的电影，所以上映时只有100来家电影院放映，排片算不得好。
    由点及面，现在开来，观众口碑应该不差，后期增加一些排片，增加场次极有可能。
    怕就怕增加不了多少，毕竟《如果爱》刚上，后面一周又有《无极》。
    “南哥，这不和院线商量商量增加排片？”
    方南懂排片里的道道，林浩自然也懂，六成上座率代表好口碑，《疯狂的石头》现在缺的就是排片量，就是抢黄金档。
    排片不足，黄金档排片少，票房怎么可能上去。
    情急之下，他也不管啥称呼了，学黄泽凄婉的叫上了“南哥”！
    方南无奈道：“我倒是想给你多排片呢，但我也说不上话啊，院线有院线自己的一套排片标准。”
    实则，方南心里有一句话没敢说。
    那就是《疯狂的石头》和《无极》比起来，中影肯定是多排《无极》，这部片投资太大，亏不起。
    排片，方南等人没办法。
    但宣传，他可以说了算，在和顾经理交流过后，顾经理又给刘德桦先生打过电话，方南让蔡宜侬再给《石头》砸200万宣传。
    至此，《疯狂的石头》总宣传费已经来到400万，超过总制作费。
    这事说出去，估计要惊掉一地下巴。
    宣传费到账，林浩领着黄博、黄泽、道哥等人从京城开始，开启全国路演模式，走进放映《疯狂的石头》的电影院与观众进行线下沟通。
    与此同时，《疯狂的石头》的好口碑在网络上继续开始发酵。
    豆瓣上，这部电影一开分瞬间飙到7.9分。
    看过电影的观众骂人不骂脏话了，一开口就是“顶你个肺。”
    宝马不叫宝马了，全是别摸我。
    【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智商】等各种流行语遍布网络各个角落。
    《疯狂的石头》已经火了。
    方南心知这一点，但首周末票房一直没出来，他不好拿着数据去堵院线经理的门。
    12月11号，《疯狂的石头》上映四天，首周末过去，《疯狂的石头》票房220万。
    票房数据一出来，方南直接给老外毛建国打电话，这家伙也激动坏了，电话里大吼大叫的说要请几家院线经理出来一条龙。
    大概是毛建国的一条龙效果不错，《疯狂的石头》第二周排片开始增加。
    随着《佐罗传奇》下档，方南又给有过利益的浦江联合院线经理打了电话，争取了一些排片。
    于是《疯狂的石头》第二周票房猛的一串。
    南方新干线的总票房成绩超过150万元。
    中影星美电影院线和京城新影联也分别达到了总票房144万元和143万元的成绩。
    川省太平洋院线也已经超过了100万元。
    但还不够，坐镇京城的方南收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有关《疯狂的石头》的消息是。
    京城东环影城2个黄金场满场。
    河省奥斯卡电影大世界三个黄金场全满。
    广州三家影院同时满场。
    且很多影院门前有人在排队购票。
    消息汇集到方南这边，他也急的嘴角起泡。
    他心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疯狂的石头》的票房已经不能用传统方法来猜测。
    常规的第二周票房会是第一周票房的30%-70%，已经不能定义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
    就好像他的《无名之辈》一样，《疯狂的石头》的票房最终也会成阶梯式上扬。
    可惜，他这会也是技穷了，没法再帮助《疯狂的石头》拿到更多的排片。
    因为《无极》已经上映。
    《无极》多达20多家发行方的强势运作下，这部电影占据了全国80%以上的排片量。
    和院线讨论《无极》、《疯狂的石头》谁优谁劣，纯属浪费时间，这部电影再差，这么大排片量之下，观众会一窝蜂的挤进电影院。
    等观众看完电影，知晓是烂片，票房数据已经出来。
    然后你就看着这部电影打破点映票房纪录、首日票房纪录、单日票房纪录以及首周末票房纪录等各大纪录。
    最让方南无从下手的是，这部电影有中影在后面撑着，好莱坞大片《金刚》原本还想着圣诞档全球同一上映了。
    《无极》一出，把《金刚》硬生生请到了“贺岁档”！
    “娘的，难道还要我亲自来一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方南暗搓搓想搞事时，有人先一步跳了出来。
    12月17号，陈可欣在香江对媒体放话，《无极》不好看。
    当天，《无极》制片人红红对媒体放话，《如果爱》票房也就800万。
    这一下，两家吵开了，林郡如暗指《无极》偷票房，红红暗指《如果爱》虚报票房。
    方南利用两家谩骂对方时，跑了一趟浦江，把联合院线的经理约出来偷偷摸摸喝了一顿老酒，好歹又给《疯狂的石头》多要了几场黄金场。
    果然，《疯狂的石头》第二周，票房斩获600万，比第一周涨了近400万。
    第三周众人以为《疯狂的石头》票房要降时，诶，《石头》票房又涨了，近700万。
    第四周票房没下降，还顶着【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顶着半路加进来的张一某的《千里走单骑》继续涨，近800万。
    网友懵了。
    媒体懵了。
    《疯狂的石头》这票房曲线是特么的什么蛇皮走位。
    除了方南的《无名之辈》，别的电影都是一周低于一周，《疯狂的石头》是一周高于一周。
    浦江联合院线经理给出了答案，“观众宁愿排长队也要看这部电影。”
    一时间，林浩之名响彻全国。
    各大媒体宣传《无极》之外，类似【冯大炮地位不保，先有方南，后有林浩】等耸人标题，开始见缝插针出现。
    而完成任务的方南，却领着跑完路演的徐山争、黄博等人回了汉口。
    然后他就见到了曾璃那张巧笑嫣然的俏脸，“我妈让我来带你去我家吃饭。”
    方南脸色一僵：“太远了，算了吧。”
    “远啥，又没出省，汉口离荆州也就几百多里地。”曾璃眼一瞪。
    方南无语，磨蹭了半天，用力一点头：“走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拒绝催婚

    汉口到荆州四百多里地。
    曾璃来时坐的客车。
    再回去，却死活不愿意再坐客车、火车。
    她如今成了荆州的骄傲，成了荆州对外的一张明片，知名度太高，坐客车一路过来，脸都快笑僵了。
    方南没辙，只好公车私用，驱车走汉宜高速一路莽，三个多小时便到了荆州。
    “你妈你妹喜欢啥礼物，去买一点吧。”到荆州时，方南问曾璃。
    他对曾璃家庭只有个大概印象，知道她父母离婚，有个妹妹叫曾燕，练舞的，已经结婚，夫妻俩如今定居国外，她母亲早年从事会记工作。
    离了婚的父亲再婚后，据说现在在英国搞事业。
    “不用买，家里都有。”
    “多少买一点吧。”
    方南把车停到一处商场，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曾璃，“可劲刷。”
    作为一位年收入6500万的男士，方南的信用卡额度很可观，荆州的小商场真就随便刷。
    拗不过方南，曾璃做好伪装下车，可不大一会，她提着两袋子上了车。
    方南一边套着肥大的羽绒服一边无语：“你就买两水果？”
    “哎呀，行了吧，家里啥都有，赶紧走吧。”
    曾璃不耐烦了，家里吃喝不愁，要啥有啥，就缺个人。
    方南无奈，在曾璃的指挥下，一路将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别墅前。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啊，买房子是对的，有钱可以多买一些。”
    曾璃揶揄道：“嘁，难怪你偷偷买个四合院不说，是害怕赚钱大计被人知晓？”
    方南头皮发麻，不敢多bb，拎着两袋子水果吊在曾璃后面下了车。
    院子的廊檐下，一位中年妇女与相依一块的一男一女正翘首以盼。
    方南不用想，除了丈母娘和小姨子两口子没别人。
    他老油条了，虽然见丈母娘是头一回。
    但上辈子好歹几十岁的人，个中礼节还是懂一些的。
    可没等他开口喊“阿姨”，中年妇女一脸微笑接过了水果袋，亲切道：“回来啦，外面冷，快进屋！”
    果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不冷不冷，我这衣服暖和的很。”方南一拉身上肥大的羽绒服笑回道。
    “你好，我是曾燕的爱人，我叫于刚，叫我查尔斯也行！”
    方南还没迈腿，鼻梁架着眼镜的于刚自我介绍道。
    谈不上紧张的方南嘴角一咧：“你好，我叫方南。”
    姨妹夫之后，方南又和小姨子曾燕打了招呼。
    两姐妹明显不像，想来曾璃说他爸长的特帅，她像她爸这话不假。
    进了屋，首次登门的方南被安排坐到了连体沙发中央。
    身前的茶几上，热水，果盘摆成了一排。
    他左边是曾妈、右边曾璃，曾燕两口子簇拥站在一旁。
    方南是个透明人，没啥好聊的。
    国内亿元票房俱乐部第三位导演。
    年收入6500万。
    会写歌。
    自从曾璃和家里透露过男朋友是方南，方南的所有资料、电视访谈、报纸都被曾妈看遍了，翻遍了。
    可以说，除了方南这具身体，曾妈大概比方南自个还要了解方南。
    “你这个孩子也不容易，一个人摸爬滚打还能做的这么好。”
    “我们家梨子，我费尽心力让她从小学唱歌跳舞，大了些加入文工团，后来又去戏剧学院学了几年，她才在这两年熬出头。”
    曾妈贬低大闺女夸奖女婿，曾璃一声娇嗔，方南呵呵一笑，谦虚道：
    “我只是运气方面比梨子好一些，梨子也不错的，刚过去的金鸡奖上不拿了最佳女配角奖么，我还是拿的新人导演奖呢。”
    “我们家梨子啊本事有一些，就是事业心不重。”
    “不过这样也挺好，以后在家烧烧饭带带孩子，不然你们两个人成天在外跑，家也不成家！”
    曾妈终于暗搓搓催婚，小闺女两口子相视一笑，大闺女则羞红了脸。
    方南也笑。
    他一边笑，一边暗暗把羽绒服兜里的左手握成拳，对着右边肋下章门穴，不动声色“唰”的一击。
    痛。
    非常痛。
    只几秒钟时间，方南脑门上就浸了一层细毛汗，脸色也开始由红润发青。
    方南迟迟不开口，原本羞恼的曾璃黯然看向男友，当即发现了方南不对劲，家里确实挺暖和，但热到额头出汗、脸色发青也太夸张了。
    “你怎么了？”曾璃担心道。
    与此同时，曾妈也担心的一下站了起来，女婿在一瞬间脸色突变，不会是有什么急症吧。
    大闺女不是说女婿武行起家，会一些功夫么，刚刚看其脸色红润，确实说明身体不错，这是怎么回事？
    曾妈一头雾水。
    “不知道咋地，好像有些心慌，楼下洗手间在哪，我去洗个脸。”
    方南匆匆解释完，佝偻着身子起身。
    他刚刚这一下不是啥神叨叨的点穴功夫，就是简单的通过敲击人体某个穴位致使身体岔气，从而产生疼痛感。
    农村土话，就是岔气了。
    这一招，是他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出的，用来对付曾家、曾璃催婚的手段。
    当然了，这一招只是伏笔。
    真正的手段是，他要让自己，让别人以为他是一个婚姻恐惧症患者。
    用如此损招，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他渣渣南如果只有曾璃一个女人，情到浓时结婚也就结婚吧。
    可惜两人之间还有位姓高园园。
    撑到洗手间，方南当着曾璃的面顺了顺前胸后背，又洗了把脸，脸色重新恢复正常。
    “你到底怎么了？”
    曾璃人都懵了，方南刚才外露的痛苦明显不是演戏，一个人演戏可以演到满头大汗，这样的表演她没见过。
    更没学过，老师也没讲过。
    方南长舒了口气，装糊涂道：“我也不清楚，你妈说到两个人成个家，我刚要高兴开口，就开始心慌，不知道为啥。”
    “梨子，方南好点没？要不要去医院？”曾妈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好了，没事。”回完老妈，曾璃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方南：“要不要去医院？”
    方南一瞪眼：“开啥玩笑，我身体素质啥样，你不知道？今晚跟我去汉口，让你见识见识。”
    “去你的，吃饭吧。”曾璃满脸狐疑的摇了摇头。
    两人到了客厅，长条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摆了十多个菜，于刚用启瓶器拧着红酒瓶。
    “能喝不？”他问方南。
    方南道：“不能喝，剧组在汉口，下午还得开着车回去。”
    于刚笑道：“你这么大导演还怕交警？”
    方南嘴角情不自禁一扯：“不是什么怕，是不喜欢拿生命开玩笑。”
    他上辈子碌碌无为一辈子。
    这辈子，好不容易开局王炸，几年走上正轨，还没折腾够呢，还有那么大梦想没完成了，可不想因为私德影响前程。
    心里装着两个女人确实也算私德有损。
    但这样的私德有损，别人没话说啊，说不得好些人还会羡慕。
    搞不好百年以后，他功成名就作古时，别人提到方南，提到他与曾璃、高园园的两段感情。
    还会歌颂成‘方南的两段爱情’，‘方南的两位红颜’。
    而一旦酒驾醉驾，他大概这一辈子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人呐，有所成就时，最怕看不清自己。”方南暗自腹诽一句推开了高脚玻璃杯。
    “方南，你少喝一点，晚上在这里留宿。平时家里就我和阿姨两个人，空荡荡的，今天好不容易这么热闹，一个不准走。”
    端着水果盘子的曾妈发话了。
    方南瞧了瞧曾璃。
    “那你明天去汉口好了嘛，大场戏不是拍完了么，伟明哥、王亮都在，不会耽误进度。”曾璃也劝道。
    方南颔首道：“那成，于刚，我们俩喝白酒吧，红酒没劲，给三位女士喝。”
    曾家四口人，再有方南，一桌只坐了五个人，方南又把阿姨请上桌，凑了个六六大顺。
    觥筹交错间，电影，国产电影，成了桌上的主要话题。
    自然也就离不开当下热映的《疯狂的石头》、《无极》、《如果爱》、《千里走单骑》、《情癫大圣》五部电影。
    “《无极》拍的很漂亮。”曾燕如是说。
    “我比较喜欢《千里走单骑》。”于刚这么说。
    曾璃拿出大姐的气势敲了敲碗沿：“诶诶，你俩会不会说话？”
    方南呵呵笑：“没事没事，每个人都有发表看法的权利。”
    《疯狂的石头》和《无极》、《千里走单骑》相比，就好比周星星比程龙、比李连结。
    周星星年轻人认识的更多。
    《大话西游》、《功夫》、《唐伯虎点秋香》、《审死官》年轻人能一口气说出，几部周星星的代表电影。
    甚至背上好几句经典台词。
    但上了年纪的人对无厘头喜剧可能无感，觉得看不懂。
    程龙、李连结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内地成名早，vcd，dvd，dvcd流行的九十年代，他们的功夫盗版碟几乎每家都有，功夫片受众也广。
    所以，比起《无极》宣传的功夫大片。
    比起名声在外的张一某导演的《千里走单骑》。
    《疯狂的石头》确实在知名度、受众方面有限。
    但不管咋样，年轻人买账，《石头》票房还是不错的，方南又赚钱是必然，且可能大赚特赚。
    “诶，诶，你俩胳膊肘咋往外拐呢？你姐夫可是投资了《疯狂的石头》！”
    继曾璃敲打妹妹、妹夫后，曾妈斜着小闺女两人帮腔方南道。
    不一样的是，她的话意味很深呐。
    毕竟连姐夫都说出口了。
    方南默默的，一脸苦逼的把左手揣进了羽绒服兜里。
    敲章门穴，那是真疼，可不是装出来的。
    得了老妈暗语，曾燕放下筷子举起高脚杯对方南道：“姐夫，你和我姐准备什么时候走入婚姻殿堂？”
    “我看你抓紧吧，我姐也老大不小了，再有几天30了，年龄大了生孩子，会影响孩子智力！”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曾璃又羞红了脸，歪着身体捯了妹妹几下。
    趁此机会，方南又是一拳打在章门穴上，几秒后，他的红润脸色又开始慢慢变青，额头冒汗。
    “小方，你怎么了？”
    曾妈彻底懵了，他是一直盯着方南脸色的，然后又一次亲眼见到了方南变脸似的，把自个的脸变成了暗青色。
    “没..没事，我再去个洗手间。”
    方南吭哧着摆手，扶腰走向洗手间，而曾璃整个人已经脸色灰败的瘫倒在了椅子上。
    眼见方南进了洗手间，上回就心有疑虑的曾妈叮嘱阿姨去厨房看汤后，趴低身体讳莫如深道：
    “梨子，你和小方在一起半年，一年了吧？小方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小时候吃不饱，有胃病还是什么？”
    曾璃扶额丧气道：“没有呀，我就没见他去过医院？”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看他脸色，明显不是为了不想结婚装的，那脸色一下就变了，头上还全是细毛汗。”曾妈满头雾水。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他这样痛苦过。”
    曾璃改扶额变成了死命抓绕长发，一脸纠结：“我上楼给熟悉的医生打个电话，问一下这种情况属于什么问题。”
    两只胳膊搭在桌面上的曾燕拦下了曾璃：“姐，我看你不用打了，我想我知道什么原因。”
    曾璃赶忙道：“啊？你知道？什么原因？”
    曾燕眯眼叹息道：“我想应该是婚姻恐惧症！”
    “诶，妈、姐，你们还别不信，也别用这种眼光看我。”
    “在我看来，姐夫得这种心理疾病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他是孤儿吧，他这种从小没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人，很恐惧家庭这个概念的，顾虑会特别多。”
    “比如说，这种人会想象，要是破产了，孩子咋办，会不会像我小时候一样吃不饱穿不暖？”
    “要是离婚了，孩子会不会恨我等各种浮想联翩？”
    方南有婚姻恐惧症？
    曾璃不愿相信，蹙眉分辩道：“燕子，你这不对啊，他没感受过家庭温暖，不是更会给孩子最好的，怎么可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姐，这就是这种人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常人会不管不顾的先有孩子，然后再努力挣钱让孩子过好生活。”
    “姐夫就是做之前，先想，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最后就开始恐惧结婚，恐惧要孩子！”
    曾妈急了，冲小闺女道：“行了行了，你倒是说重点啊，这个病怎么治！”
    “这属于心理疾病，得找心理医生，但我有个更好的法子。”曾燕神秘兮兮道。
    曾妈、曾璃双双附耳：“什么法子？”
    曾燕：“先斩后奏？”
    曾璃、曾妈莫名：“什么先斩后奏？”
    曾燕：“姐，你真要选定了方南，那你别避孕了，给他生个孩子。”
    曾璃还没开口，曾妈先气急败坏道：“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小方出来了，先别提结婚的事，再看看，小方如果还这样的话，赶紧去医院。”
    “诶呀，今天不知道咋地，动不动就心慌呢。”
    重新上桌，方南一脸晦气道。
    “可能是累的吧，你看你这几天，一会京城、一会浦江，一会汉口的，铁人也抗不住。”曾璃托腮道。
    方南故作不满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体素质杠杠的，早上10里地跑下来都不带喘大气的。”
    曾璃一甩脑袋：“行了行了，别吹了，赶紧吃饭吧。”
    一顿饭吃了两小时，天都快黑了，几人坐着聊了会天，曾璃领方南去往楼上卧室。
    进了曾璃卧室，入眼的先是左一张右一张的曾璃海报，挺飒的。
    再之后是挂在墙上的吉他。
    方南问她：“能弹不？”
    “你会弹？我还没见你弹过吉他呢？”曾璃好奇。
    方南牛逼哄哄道：“多新鲜，八岁我就会吹口琴，十岁我就会弹吉他了，不会弹吉他，那么多曲子咋编的？”
    “噔噔噔，调了下音。”
    方南直接开嗓。
    【....】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
    “咋样？比张捷唱的好吧？”完整的弹唱完一首歌，方南不无嘚瑟道。
    曾璃不屑：“切，比人差不多了。”
    方南吉他放到一边，压到了曾璃身上：“敢小看老公，找打！”
    一记热吻后，好不容易缓过劲的曾璃锤着方南胸口娇嗔道：“别胡闹，我妈她们在家呢，赶紧下去，看见了多丢人。”
    方南道：“那你主动亲我一下。”
    稍倾。
    方南吐槽道：“好家伙，你这个蜻蜓点水，比蜻蜓点水还蜻蜓点水，啥感觉没有。”
    “呵呵，快坐好，弹吉他给我听。”
    剩下时间，两人腻在曾璃卧室弹吉他，看她儿时照片。
    期间，曾璃的一张短发照唬的方南一跳，被他叫嚣着赶紧拿开。
    照片上的短发曾璃太帅了，妥妥的肤白貌美“小鲜肉”，看这张照片太久，两人再同房，他一旦想起来怕是要膈应死。
    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直男。
    所以，还是长发，大长腿好。
    吃了晚餐，聊了会天，方南在曾璃“用这条毛巾”，“用这支牙刷”等吩咐声中洗了个澡，随即进了客人卧室。
    等啊等，眼看午夜时分，好不容易才盼来俏佳人。
    “你再不来我就先睡了。”方南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埋怨道。
    曾璃哼哼唧唧道：“陪我妈多聊会，她明年可能去国外了？”
    “啊？为啥？”方南好奇。
    别说老人去国外不习惯，他这个走南闯北，到哪都睡的着觉的人，都不太习惯国外生活。
    曾璃解释道：“帮燕子她们带孩子呗。”
    “燕子怀孕了？没看出来啊。”
    “切，大概你眼睛全用来盯演员了吧。”
    “算了算了，先干正事要紧。”
    节骨眼上，方南懒得计较曾璃暗讽他绯闻多。
    润了以后，方南祈盼道：“我手太糙了，你手细腻，帮我我带个小雨伞吧。”
    “今天不用，安全期。”曾璃哼唧了一声。
    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左左右右，一趟流程走完，躺倒床上，憋了小半天的方南正要抽支烟，曾璃身子一歪给他掐了。
    方南正郁闷时，就见曾璃摆出了一个奇怪姿势。
    挺着腰，双脚蹬着床面。
    方南挠头：“啥意思啊？想玩高难度？怕你吃不消啊。”
    曾璃白眼一翻：“别烦我，去洗手间抽烟去。”
    “好吧。”
    方南一扬眉走向卧室洗手间，马桶上一座，他既欣喜又惆怅的点上了一支烟。
    刚才同房时，快乐到极致的曾璃已经叫破了他有“婚姻恐惧症”。
    催婚的事，暂时应该告一段落了。
    但曾璃显然又有了新套路。
    生个娃！
    “想生就生吧，总归要给她点念想。”方南吐了口烟。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急死人的刘思诗

    2006年大年初一是1月29号。
    还有一个月。
    因此，方南给曾璃交完“公粮”，马不停蹄回了汉口。
    汉口零零碎碎的戏又拍了三天。
    黄伟明带着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启程泰国，与早就身在泰国的赵柱汇合，继续前期准备工作。
    方南则和王亮、黄博、王宝、徐山争转去京城拍摄《泰囧》开场戏。
    朝阳cbd。
    小白楼建外soho东区二栋。
    方南一行人刚停稳车，领头车的后车门就被拉开了。
    “这么客气干啥？”方南对身穿红色呢子大衣的颜红笑道。
    颜红调侃道：“我怕老板摸错门。”
    “听出来了，你这是埋怨我一次没来过公司。”方南摇头失笑。
    颜红管理的‘京城方南文化公司’，主要负责方南手中的音乐制品版权、剧本版权、以及刚开启的小说影视改编版权，是他私人全股份公司。
    涉及到的资金数额巨大。
    截止目前为止，是方南旗下赚钱最多的公司。
    毕竟‘方南文化’除了拥有几十首歌曲的词曲版权。
    还拥有《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天下第一》、《疯狂的石头》部分影视剧本版权。
    后续还会有《来自星星的你》部分版权。
    更握有亟待开发的《流浪地球》、《地心引力》、《火星救援》、《星际穿越》等多个剧本版权。
    如此握着他命脉的一家公司，方南至今一次没来视察过，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但方南就是这么个人，他选择的人只要没犯大错，他就会一直信任下去。
    再一个，他不是守财奴，舍得开高薪水。
    “不敢，不敢，老板请，老板请。”颜红笑呵呵道。
    调侃了老板一顿，颜红和徐山争等演员打了个招呼，指引方南等人进大夏。
    soho小白楼共28层，‘方南文化’在17层。
    不同于徐老怪的生活、办公一体化别墅。
    颜红租借的一千多平米是纯粹的办公区，一张张写字台将大平层隔成了一个个四人办公区域。
    公司员工目前不足100人。
    其中多为财务，审计。
    方南站在办公区给一众员工行完注目礼，问徐山争：“你媳妇啥时候到？”
    “来了，在电梯里。”徐山争解释道。
    徐山争自己提议现实里的妻子演戏里的老婆，方南没多想就答应了。
    片中主演想拉老婆蹭一波热度，情有可原。
    也算个噱头，《春光灿烂猪八戒》还是挺红的，猪八戒和小龙女再合作是个话题。
    何况《泰囧》中，原本饰演徐朗老婆的也是小桃红。
    方南不清楚的是，徐山争不再自导自演大爆喜剧《泰囧》以后，未来还会不会玩的那么花。
    圈内圈外都清楚，这两口子在娱乐圈那也是一对“贤伉俪”！
    “伉俪”程度堪比冯大炮和许帆。
    小桃红的“肉体出轨不算个事”，和许帆的“反正我们家是男的不吃亏”可谓经典名言。
    不过方南可没那个脸埋汰人家。
    他自个也是夹着一屁股屎！
    徐山争很快领来小桃红，正要介绍，方南笑着打断了。
    两人早在《倚天屠龙记》剧组就认识。
    “谁能想到《倚天屠龙记》剧组会在今天重聚呢！”
    小桃红先一步捂嘴哈哈笑着往人脸上贴金，方南、王宝只好赔笑。
    《倚天》剧组里，小桃红饰演的纪晓芙是配角。
    方南是个管杂事的副导演，王宝是小群演，这是哪门子重聚啊。
    小桃红来了，饰演徐朗秘书的刘思诗和其母亲早等着，《泰囧》正式开拍。
    方南往颜红办公室一走，“唰”一下又退了出来，骂已经架好设备的王亮道：“你脑子呢，赶紧换一间办公室。”
    颜红还是那个颜红，对红色有着天生的倔强。
    方南看来这是病！
    王亮换办公室架设备，方南给徐山争、黄博、小桃红、刘思诗四人讲戏，讲走位。
    “桃红姐，你表情黯然一些，给我一种对徐朗还有爱，却又不得不放手的感觉。”
    “导演，你说的好难演。”
    方南笑道：“你行的，都老演员了。”
    “徐山争，你演出急就好了，急到没法和老婆长时间解释，急着去登机，急着去泰国拿授权书。”
    “黄博，演的精明点。”
    “思诗，台词背熟了？”
    刘思诗小声道：“熟了。”
    “啊？”方南眉头蹙起：“声音大点，怕见人咋地？”
    “熟了。”刘思诗脸一红。
    方南无语：“等会讲台词声音再大点，楼震塌了我给你买单。”
    训完刘思诗，设备架好，方南手一挥，剧组演员、工作人员、公司职员各就各位。
    演员开始走戏。
    一连两遍没啥大问题，场记打板开拍。
    “《泰囧》二场一镜实拍一次。”
    徐山争：“油霸成功了....”
    小桃红：“徐朗，我们俩十二年的婚姻还抵不上你的一个生意是嘛？......小迪出事了....”
    徐山争：“小迪怎么了？”
    小桃红：“她为了证明她去过海洋馆，昨天跟蛋蛋打了一架...”
    方南：“咔，再来一条备用。”
    又一遍结束，白色衬衫一尘不染的黄博上场。
    一上来，就对方南咧嘴道：“头一回演穿的人五人六的精英人士，还有些不太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锻炼锻炼戏路。”方南笑道。
    黄博已经连续参演《无名之辈》、《疯狂的石头》、《泰囧》三部喜剧。
    明年《泰囧》票房如果继续大爆，黄博恐怕能和葛大爷争一争国产喜剧演员地位了。
    葛大爷说不得要面对的不单单只有一位黄博。
    可能还会有徐山争、王宝、黄泽。
    无意识的想到这些，方南不禁一乐。
    他这是以一己之力，培养出了好几位国产新喜剧演员啊。
    而且，还有一位杀手锏喜剧演员沈滕呢。
    一字一板的枯燥拍摄继续，镜头来到了最后一环刘思诗身上。
    秘书角色原本演员是谢喃，他好基友吴晶的媳妇。
    有这层关系在，方南有想过给签在光线的谢喃发个试镜邀请。
    朋友老婆嘛，帮衬一点应该的，吴晶还给他介绍过活呢。
    可惜蔡宜侬拦了下来，把公司艺人刘思诗塞了进来。
    这么个小角色，方南懒得较真，也无所谓谁来演，差不多就成。
    徐山争：“飞机还有多长时间飞？”
    刘思诗：“呃...飞机..还有两个小时！”
    徐山争：“黑客有消息？老周在什么地方？”
    刘思诗：“呃..黑客说在泰国..清迈。”
    徐山争：“清迈我知道，清迈什么地方？”
    刘思诗：“呃，在清迈..附近。”
    第一次演上大导演电影的刘思诗搞砸了。
    台词稀碎，还结巴，方南只要求她最后一句台词顿一下，结果，她句句给顿一下，把方南挠的不上不下。
    监视器后面的方南眉头拧了起来。
    他倒不嫌刘思诗台词差。
    刘思诗台词差可以理解，毕竟没学过。
    孩子是舞蹈学院毕业的，被蔡宜侬挖进公司才小一年时间，经验、技巧都有待学习。
    但连台词都讲不流利，方南和刘思诗的对手演员徐山争就很难受。
    方南抬头没好气的问刘思诗：“你台词到底背熟了没？”
    刘思诗依旧用那宛如蚊子的嗡嗡声道：“熟了。”
    “梆”
    方南厚厚的一摞剧本拍在摆放监视器的桌上，“我让你大点声大点声的呢？熟没熟！”
    “熟了。”刘思诗。
    方南又问：“熟没熟？”
    “熟了。”李思诗依旧如故。
    方南毛了，“唰”一下站了起来，继续道：“熟没熟？”
    “熟没熟”，“熟了”。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连续了近20遍，刘思诗才眼里带泪花，扯着嗓子喊道：“我熟了！”
    方南一屁股坐下，对打起不敢喘的现场众人来气道：“不准哭，补妆，再拍！”
    拍摄继续。
    刘思诗大概是被方南弄晕了脑袋，又变成了小媳妇模样。
    演起来比第一次还要生硬，跟一木头桩子似的一步一台词。
    方南坐不住了，来到两演员近前刚要开骂，刘思诗老妈忙上前解释道：“方导，方导，思诗第一次拍大导演的戏，可能有些紧张，你给她缓缓。”
    “缓不过来咋办？是不是还要我回避一下，好让她不紧张？”方南冷笑着道。
    刘妈这一顿解释，对别的导演或许有效果，对方南可真就亮错了表情。
    方南最烦演员拍个戏，还带家属，都成年人了，搞什么玩意。
    他的剧组，家属都属于闲杂人等，他一旦脾气上来了，全给清出去都有可能。
    阴阳怪气的逼退刘妈，方南抢过刘思诗手中的台词剧本。
    瞧着上面各种色线划过的痕迹，以及娟秀字迹写下的人物心理活动，方南指着刘思诗的台词，语气缓和道：
    “黑客说老周在泰国清迈这一句，你如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停一下，你就假装瞄一下手里的文件夹，阿懂？”
    刘思诗：“懂了。”
    “哎呦”方南脑门一皱，一脸苦涩道：“我都替你着急，你就不能大点声？我有啥好怕的，能把你吃了不成？”
    下一刻，刘思诗小胸脯一挺：“懂了。”
    方南颔首，又指向上一句台词：“开始这一句，飞机两个小时后起飞。你如果仍然控制不住，想要顿一下，那就假装瞄一下腕表，阿懂？”
    刘思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发出一声“嗯”后，没了音，偷瞄了方南一眼，见方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又埋低了脑袋。
    方南无语：“头抬起来看着我。”
    四目相对，方南火气又腾腾腾上来了，“你手腕上有表？”
    “没有。”刘思诗小声道。
    方南就差喷出一口老血，“没有，没有你不找我要？”他暴跳如雷道。
    吼了一句，已经被刘思诗折磨的彻底没了脾气的方南一把卸下自己的腕表，又拽过刘思诗右臂，蛮横的往她手腕上一挂。
    没想他刚气的转身，腕表灰溜溜的从刘思诗纤细的手腕上滑了下来。
    好在刘妈眼疾手快，连忙蹲下捡起来重新塞给闺女。
    “再拍再拍。”
    拍摄再次继续，再再次继续，最终在拍完第十二遍时，方南长舒了口气，叫了声“过”。
    大冬天里，方南这位导演急的满头汗，颜红不禁感慨道：“拍戏也不简单啊。”
    “看怎么拍呗，想拍好戏肯定不简单啊。”方南苦笑道。
    颜红笑道：“你这边拍完了，要不要给员工开个会说两句？”
    “算了吧，过几天放年假的时候，你把奖金什么的发到位就成，其它都是次要的，说不定还惹人厌？”
    方南晃脑袋说完，又问道：“香江那边谈的怎么样？有小股东愿意出手股份？”
    “有一个2%应该能谈成，转让合同估计要到年后。”
    颜红说完，表情逐渐凶狠道：“你如果想加快进度，就来个狠招，拍几部亏钱电影，保证香江那帮小股东纷纷转让股份。”
    方南郁闷。
    颜红的狠招确实挺狠的。
    但方南显然不可能用。
    诚然，唐唐影视这两年市值狂涨，有方南很大一部分功劳。
    所有小股东都因方南的出现而获利，这两年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方南现在如果突然来个釜底抽薪，整出两部大烂剧，大烂电影，赔的血本无归。
    唐唐影视无论大股东，小股东差不多都要气出心脏病。
    或者急的套现。
    可方南不愿这样做。
    原因简单，一点股份和他个人导演口碑比起来，他想也不想的更倾向后者。
    股份慢慢整不着急，时间长一些，只是给小股东多让了一些利而已，他这辈子大概是不会缺钱的。
    导演口碑可不能坏。
    奥运会开幕式导演老谋子牛吧，《三枪拍案惊奇》、《长城》等烂片被观众骂了一辈子。
    所以呢，颜红的狠招方南不会用。
    和颜红又聊了会，方南和剧组一块出了‘方南文化’公司。
    接下来，剧组和演员徐山争、小桃红、王宝、高园园以及小演员关小彤赶往三亚海边，完成最后一场戏的几个镜头。
    《泰囧》中，高园园饰演的是大明星高园园，原本这个角色是范八亿饰演的。
    而关小彤饰演的是徐山争、小桃红在戏里的女儿。
    啥，关小彤是谁？
    就是唱“你叉叉，让你关机你不关机的”那位。
    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小丫头在《无极》里演的好，可以说是把《无极》中的各国、各地成年演员吊打了一遍。
    出了公司，在京城有家的回家歇一宿明天开飞。
    没家的，王亮领着直飞三亚。
    方南则开车直奔总局。
    《少年的你》剧本完成了。
    他另外又写了份1000多字的故事梗概，想要先去局子里察言观色一番。
    《少年的你》是个啥故事，他再清楚不过，想过审可不容易。
    好在现在是2005年末，剧本立项、审查不再像04年之前那样需要详细剧本。
    不然，《少年的你》过审就是无稽之谈。
    就是现在，此剧本想要一路绿灯，他也得动歪心思。
    一路过岗哨，进小楼，方南往上回拍过桌子的办公室瞅了瞅，发现还是那两“熟人”，他把文件夹从胳肢窝拿了下来，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张桌子边，他对带着眼镜的人道：“万科长，写了个剧本有些把握不住，请你帮我瞅瞅。”
    见到方南，万科长乐了，今天“喜事”临门啊，电影圈的两刺头到齐了，就不知另一个再里面谈的咋样了。
    不动声色的打开文件夹，瞄了瞄，万科长乐呵道：
    “拍摄许可、故事梗概、文化剧本，手续齐全了，你提交当地局子，按流程走就是了，有什么不好把握的。”
    方南腆着脸坐了下来：“不是怕你们这最后一关难过嘛，你帮我把握把握故事走向嘛。”
    万科长没辙，拿起一张a4纸念叨了起来。
    “该片讲述在高考前夕，被一场校园意外改变命运的两个少年，如何守护彼此，成为想成为的成年人的故事。”
    “少年男女感情故事？高考，成年了吧，成年了也不太好，还是高中生。”
    稍倾，万科长对方南语重心长道：“你这个故事就很危险。”
    方南郁闷坏了，他把故事梗概写的如此模拟两可了，这还不行？
    真要拍出来还不得疯啊。
    1000来字梗概看完，万科长又翻起文化剧本，看了两页，一脸懵，好像看了又没看。
    他道：“你给我讲讲具体是个什么故事。”
    方南没法子了，捏了捏鼻子，硬着头皮说了一小段。
    听了没几分钟，万科长浑身刺挠，起身手直摆：“哎呦，你赶紧走，赶紧走，我帮不了你，你去其它办公室瞧瞧，看谁能帮你。”
    出了万科长两人办公室，方南在走廊徘徊了好一阵，最终下定主意敲响老乡严老头的办公室门。
    说实话，他这趟来，就是指望还没退休的严老头看能不能再拉他一把。
    敲了两声，门被人从里拉开，方南一愣，“娘的，开门的不是老姜？”
    哦，对了，再有几天就是06年，老姜大概是被叫来点最后一个卯，毕竟要出山了嘛。
    这就好比刑满释放人员临走前，领导苦口婆心劝道：“回去安分守己，找个工作好好上班别搞事啥的。”
    老姜垂头丧气坐回沙发上后，办公桌后面的严老头看着方南发话了：“你又跑来干什么的？”
    “有个剧本把握不住，过来让万科长帮忙瞧瞧。”方南小心翼翼道。
    “真是把握不住？”严老头嗤笑道。
    方南把姜闻往边上挤了挤，咧嘴笑道：“领导，这剧本确实有点厉害，我真有些把握不住。”
    严老头冷笑道：“你拿给姜闻看看，他在这方面有经验，比较会把握。”
    姜闻三两下看完故事梗概，心里骂着方南“糊弄鬼”，嘴上却道：“领导，他这剧本，我也把握不住。”
    “你俩都把握不住，那就不用拍了。行了，都走吧，到点了，我下班回去陪老婆子喝粥了。”严老头催两人离开。
    姜闻闻言大喜，他被训了快一个小时了。
    方南可就愁了，眼看着老姜一溜烟出了办公室，方南死皮赖脸的当严老头的面把手里的文件夹慢慢摆上办公桌。
    眼见严老头的没动静，他心里一喜，被鬼撵似的狂奔出了办公室。
    “呼”
    走廊，他刚要长喘口气，一眼瞧见了正等着老姜。
    “收了没？”他问方南。
    方南颔首，心有余悸道：“收了，能不能甩开膀子干还不知道呢。”
    老姜道：“差不多，只要这位爷收下那就没什么问题，最好说话的就是他，而且这位爷明年四月份退休，后来者多少要给点那个面子...你懂的。”
    方南叹气道：“但愿吧，走了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亿万富翁

    与姜闻联袂出了总局，两人搁路边上简单聊了聊彼此电影，随后各自散去。
    方南急着去三亚。
    姜闻奔向《太阳照常升起》剧组。
    今年夏天的时候，丫的就偷摸着拉起人马开拍《太阳照常升起》，到现在还没拍完。
    连夜飞到三亚，躲在被窝里的佳人露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电视。
    “林玉芬的《来自星星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拍？”方南问高园园。
    “后天开机，年前拍20天。”高园园回道。
    “嗯”了声，方南径直走向洗漱间，不一会跳上床，“哎喂，你热不热啊，捂的这么严实。”
    高园园小嘴一扁：“热啥，今天三亚也只有16度诶！”
    方南无语，掀开高园园身上的被子，把她翻面朝下，再往其臀上一坐，摩挲着双手给她按了会背后穴位。
    高园园太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从不站着，缺乏运动，每到冬天手脚冰凉，身体素质比曾璃差的太多。
    还不像曾璃那样注重养生。
    “你要是我助理多好，带在身边，天天给我按一遍。”一套流程走完，高园园小嘴微张，香汗淋漓道。
    方南一翻白眼，躺倒床上：“与其做白日梦，不如自己平时多锻炼锻炼。”
    “嘿嘿，怎么锻炼啊。”高园园一脸戏谑的趴到了方南身上。
    方南眉毛一翘：“这个锻炼也算，今天给你自由发挥哈。”
    可惜，高园园到底身体素质差，再自由发挥也就鼓捣那么两下，还得方南这位耙田大师上场。
    翌日，风和日丽的三亚海滩上。
    王亮指挥王宝和高园园摆动作拍照片，方南和暂时没镜头，今年才八岁的小丫头关小彤扯淡。
    “看你天天出来拍戏，学习成绩肯定不好。”
    小丫头伶牙俐齿道：“胡说，我是我们班的大队长，天天被老师夸奖。”
    方南又道：“那你今年得小红花没？”
    小丫头一手抓着她爸，一边指着方南用一口京片子道：“哈哈，我都上二年级了，学校现在不发小红花，只发奖状，你根本就不懂。”
    方南笑道：“那你拿没拿奖状撒，是不是没拿？”
    “怎么没拿，我拿优秀少先队员。”关小彤争辩道。
    方南故作认真道：“优秀少先队员不代表学习好啊，三好学生才说明学习好。”
    小丫头气的涨红了脸，巴拉巴拉道：“你骗人，优秀少先队员比三好学生还好，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优先少先队员....”
    “哈哈”
    小丫头急的红头白脸疯狂解释的样子，看的方南和关爸、徐山争、小桃红一帮人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有剧组工作人员跑来道：“南哥，王导要演员了。”
    “哦，去吧。”方南颔首说完，拍了拍一头小卷发的关小彤：“小丫头你也去。”
    海边上的镜头没难度，镜头里的演员：高园园负责漂亮、王宝负责局促、徐山争一家三口负责温馨完事。
    很快拍完，众人直奔三亚凤凰机场。
    机场，方南和关家父女、小桃红打过招呼，又和高园园聊了几句，领着王亮、徐山争、王宝几人登上直飞清迈的客机。
    上了飞机，王亮一行人啥也不用管的沉沉睡去，方南打着哈欠掏出一沓电影报。
    已经开始预热的《人在囧途》赫然在列。
    《人在囧途》为了和1月12号上映的《金刚》，1月25号上映的《霍元甲》拉开时间差距，档期定在1月29号大年初一。
    这个档期放在七八年后，妥妥的好档期，叫春节档，正常时间是除夕夜至初十共11天。
    但现在，春节档是大片不愿意来的档期。
    《英雄》、《无极》、《天下无贼》、《功夫》等国产大片一水的12月份元旦贺岁档，没一个愿意登陆春节档。
    原因很简单。
    这年头，国内年味相当足，很多人会在春节时从城市选择回乡，不愿意在春节家人团聚时去看啥电影。
    而且如今三四线城市电影院还少的可怜，
    所以，如今的春节档很烂。
    方南依稀记得，要等2013年，周星星将《西游降魔篇》放到大年初一春节档，并取得十几亿票房，这才带动起春节档的热度。
    后来4年间，春节档一直是港片的天下。
    2018年开始，春节档被国产电影接手。
    那一年《捉妖记》、《红海行动》、《唐人街探案2》、《西游记之女儿国》，甚至动画片《熊出没之变形记》等几部电影差点将春节档挤爆。
    《人在囧途》档期不好，方南头疼却没啥办法。
    小导演、小制作，又是唐唐影视正式宣发的第一部戏，将就着来吧，至少比普通档期好上一些。
    翻完有关《人在囧途》的只言片语。
    方南又开始翻找《疯狂的石头》有关新闻。
    他投资了100万的《疯狂的石头》的票房，比原时空要好很多。
    近一个月票房3000万出头，国产电影继《无名之辈》后又一票房数据大爆电影。
    多家电影报都预测内地票房最终会破3500万，十倍于制作费。
    林浩一夜成名。
    成为各大影视公司老板、于东、王长天等人争相联系的对象。
    全把他看成了下一个方南。
    导演林浩应酬不断。
    演员方面，黄博、徐山争、郭涛、黄泽、刘叶等人也收获颇丰。
    获益最大的要属黄博，具体的，方南不知道，反正就看黄博每天下了戏就开始煲电话粥，显然工作不少。
    方南已经做好《泰囧》票房一旦成功，给徐山争、黄博包大红包的准备。
    他以一个超低片酬把人诳去了泰国。
    于理上，没毛病。
    但娱乐圈低头不见抬头见，面子上过意不去，多少讲些人情为好。
    导演、一众演员频频在各大媒体上出现之外。
    方南、刘德桦两位出品人也成了近期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
    这两人赚麻了。
    十倍于制作费的内地票房刚引得业内外人士侧目。
    电影发行方‘中影华纳横店’总经理韩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又声称《疯狂的石头》版权以全部卖出。
    音像版权。
    网络收费下载链接。
    电视播放版权。
    网络播放版权卖了有2000多万。
    而且，香江、台湾两地戏外即将上线《疯狂的石头》，东南亚也会紧跟着上线。
    一时间，方南、刘德桦凭《疯狂的石头》赚了多少钱成为了线上线下热点谈资。
    看到这，飞机上，闲着没事的方南按照3500万票房算了算。
    扣除电影专项资金。
    扣除55%院线提成。
    扣除12%发行费。
    扣除400万宣传费。
    扣除个人税收。
    握有电影差不多3分之1版权的他也没赚多少，连网络版权加起来不到1500万左右。
    100万投资费的15倍而已。
    方南会算，媒体自然也会算，且收益和方南想的差不多。
    媒体带上香江、台湾、东南亚票房，最终算出方南凭借一部《疯狂的石头》赚了小2000万。
    此数据一出，网友先是惊叹，后是不解。
    数据明显不对，方南赚的不止这么多。
    理由很简单。
    前两天《无极》投资方、发行方中影的韩总接受媒体采访，特意为《无极》算过一笔账。
    票房1.5亿的《无极》总制作费1个亿，电影不仅没亏钱，还小赚了5000万。
    哄堂大笑了属于是。
    方南不知道采访的记者有没有憋住。
    反正看着报纸的他笑出了声。
    《无极》的制作费哪怕真只有一个亿，加上全国铺天盖地的宣传费、发行费，没有4个亿票房想回本都难。
    方南估摸着韩总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利用当下观众不懂电影票房分成来挽回些许颜面。
    真破罐子破摔，海外票房咋卖啊。
    《一个馒头...》过后，电影口碑已经彻底烂了，再不把票房吹一吹，往老陈脸上贴贴金，真就全部完完。
    网友的争论，懂行的媒体因为韩总不好下场，最终一帮网友给方南算出了个3000万的数字。
    3000万，加上早先富润公布的年收入6500万，方南个人直逼1个亿。
    “哗”一下子。
    方南成了华夏男男女女的宠儿。
    男的羡慕的声称：吉尔都肿了。
    女的羡慕：这金龟婿未来不知落哪家！
    亿万富翁诶，还是27岁的亿万富翁，年轻能干，前途无量！
    方南失笑，揭过讨论他身价的版面。
    王老板所谓的一个小目标而已，没啥好看的！
    而且，他和马老板一样，也对钱没有兴趣！
    身价备受关注之外，影评人的评论也很有意思。
    华夏电影报：【方言世界】
    电影中使用方言，林浩的做法算不上“新浪潮”。
    在他之前的第六代中的大多数导演都对方言有所偏好。
    贾樟柯在成名三部曲《小武》、《站台》、《任逍遥》中都使用了山西方言。
    章明在《巫山云雨》中说了湖北话。
    姜闻在《鬼子来了》中说了唐山话。
    但要说将方言运用到极致的大概要数方南。
    用了诸多方言，却取得超高票房的《无名之辈》，为方言电影走上大银幕开了先河。
    西祠胡同顾大白：【方言时代，该说什么？】
    方言在电影中的使用实际上有两大分支。
    一是以第六代为代表的“现实主义”派。
    他们力图通过方言来对抗主流话语体系，并在方言的基础上形成独特的方言审美。
    二是以冯大炮、方南为代表的“逗乐”派，如今又多了一位林浩导演。
    他们看到了方言所蕴含的巨大的幽默气质。
    不一样的是，方南开掘了冯大炮一直无法掌控的南方方言，林浩紧跟其后发扬光大。
    渣浪影行天下版主愤怒的猪猪：【垃圾上了贡台】
    一块石头激起层层波浪，一些小人物闹出了大动静，一个小制作狂敛了3000万票房。
    当垃圾被摆上圣殿的贡台，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谁又是最大的受害者？
    聪明的人们，你们的智慧应该给出最明智的答案。
    ......
    愤怒的猪猪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方南想了会，不由嘀咕道：“娘的，这不是卢川？这货怎么成狗皮膏药了，不搭理他，他还拼命往人身上扒拉。”
    挑挑拣拣看完一沓影视报纸，又眯了会，飞机在清迈上空还是盘旋下落，方南把前面的王亮几人推醒。
    航站楼，赵柱领着两工作人员正等着。
    “清迈呆了几个月还习惯不？”方南捏着赵柱的肩膀调侃道。
    赵柱这两年也算练出来了，作为《囧二》制片人。
    他带着有关文件，领着两翻译在清迈待了几个月，硬生生为方南打点好了，剧组来清迈后的各方面事物。
    这其中，有的要走官方渠道。
    有的要和地方官员，豪强打交道，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赵柱身体一缩，笑道：“刚来不太适应，现在还行。”
    “那就好。”方南笑着爬上车，赵柱在旁边一落座便开始汇报工作。
    不过，在其说到开支方面时，方南打断了。
    水至清则无鱼。
    即使是自家剧组，昧点钱的事也没法杜绝，赵柱只要不干出一个草帽价值6000块那么离谱的事就成。
    “机场方面，要等到深夜才能拍，群演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你们来之前，公司把剧组在泰国的预算已经打了过来。”
    “然后，蔡总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在金马奖获奖了。”
    “南哥你以《无名之辈》得了最佳新人导演奖，《西虹市首富》得了最佳改编剧本奖。”
    赵柱说完，方南表示很难受。
    金马最佳新人导演奖，是他拿的第三座新人导演奖杯，这坎过不去了咋地？
    但说实话，今年金马奖的竞争对手确实很强。
    《功夫》、《天下无贼》、《三岔口》、《龙城岁月》、《最好的时光》都是佳片。
    他约莫记得，应该就是《最好的时光》这部电影，让舒淇在影后领奖台上，声泪俱下的说出那句“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起来。”
    “周星星凭借《功夫》再次封神金马，我拿新人导演奖好像也说的过去。”最终，方南摇头自我安慰道。
    清迈一般档次的宾馆歇了一宿。
    第二天，《泰囧》剧组进入疯狂拍片模式。
    整个剧组被方南分成了三组，他和黄伟明两个组负责拍主要演员镜头。
    王亮负责拍边角戏、拍空景。
    每天十七八个小时的高强度拍戏模式持续了十来天，眼见剧组众人已经萎靡的不成人样，方南这才胳膊一甩：“今天最后一天。”
    徐山争、王宝满脸郁闷。
    他俩明天回国跑宣传了，方南想继续也不可能。

 第一百九十章 活成了传说

    一月13号。
    贺岁档电影《疯狂的石头》、《无极》、《情癫大圣》还在各大院线厮杀争抢最后的票房。
    《无极》、《如果爱》因为导演双方爱人下场，还在疯狂扯着头发。
    由唐唐影视出品，方南监制，王亮导演。
    徐山争、王宝领衔主演。
    李小璐、左小清、张欣怡、黄小檑、李超主演的《人在囧途》在万众瞩目中放出了第一支预告片。
    客机普通舱，戴着冬帽的王宝起身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先生你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难受，你把飞机窗户开开，让我透透气....”
    徐山争震惊脸。
    【1月29号大年初一，《人在囧途》陪大家欢乐过春节】
    《人在囧途》第一支预告片出来，网络关注度非常不错。
    土豆视频点击量一夜破10万。
    各大门户网站讨论度攀升明显。
    ..........
    网易娱乐：
    【方南再出手，《人在囧途》抢滩春节档！】
    人人网：
    【方南监制、编剧的又一部小成本喜剧《人在囧途》将登陆春节档，是票房再次起飞，还是折戟沉沙？】
    搜狐娱乐：
    【方南，身价亿万的喜剧天才？】
    渣浪娱乐：
    【震惊：孤儿出身，怀抱喜剧，喜剧大导演方南的内心世界原来是这样！】
    天涯社区：
    【方南，脑洞大开的喜剧电影人。】
    企鹅新闻：
    【囧字怎么读。】
    凤凰网：
    【方南：《人在囧途》的创作源泉，来自于早些年一次春节扒火车回家】
    凤凰网记者周大欧采访于泰国清迈。
    华夏电影频道：
    【方南监制、王亮导演，公路喜剧《人在囧途》定档大年初一，让我们一起看看预告片...】
    .............
    第一支预告片之所以取得这么好效果，诚心讲，要归功于蔡宜侬。
    是她不管不顾，一手指挥公司美术设计人员将《人在囧途》海报上的‘监制方南’几字，设计的凌驾于导演王亮之上。
    不知不觉，方南已经成了她手中的制胜法宝。
    如今看来，方南也确实对的起的她的信任。
    ‘方南监制’四字一出，多家门户网站娱乐版块头版就挂上了方南——《人在囧途》大标题。
    蔡宜侬刹那间对《人在囧途》的票房充满了信心。
    她是媒体人出身，心知媒体是很现实的。
    05年，全国出产了260多部国产电影，为什么登上门户网站头版头条的寥寥无几？
    方南监制的一部电影却“唰”一下免费上去了。
    这说明方南的信息网友愿意看，只有网友愿意看，网站为了吸引眼球，才愿意免费宣传。
    从而反哺一部分电影票房。
    所以，当蔡宜侬看到门户网站发力，看到万千网友讨论方南，讨论囧这个字，蔡宜侬信心满满。
    她要求也不高，春节档的《人在囧途》不亏钱，能小赚一些也就够了。
    毕竟方南亲自导演的《人在囧途之泰囧》才是唐唐影视的野心之作。
    她私心里，王亮导演的《人在囧途》就是一大号的先导宣传片。
    为方南明年的《泰囧》作预热的广告电影。
    1月20号，《人在囧途》甩出了第二支预告片。
    预告片中，黄小檑、左小清、李小璐、张欣怡、李超一众配角登场。
    土豆、乐视、56等先驱视频网站关于《人在囧途》的点击率又是一涨。
    1月27号，《人在囧途》甩出第三支预告片。
    徐山争、王宝两人一会火车、一会面包车、一会小巴车、一会拖拉机、最终画面停留时，两人一身鸡毛。
    1月28号。
    浦江影城旗下的新世纪影城，《人在囧途》首映礼正式开启。
    这部电影没有寻常电影的预热点映。
    影评人、媒体、资深影迷，蔡宜侬一个没请。
    请影评人、媒体刷口碑，要花钱。
    请资深影迷，她怕电影被盗版。
    也害怕点映后，观众反馈差，反而起了副作用。
    因此，《人在囧途》生硬的开启了首映礼。
    新世纪影城，主持人刘仪伟一上台，先笑着调侃了一遍已经发酵到全国皆讨论的《囧》这个字。
    “导演，我想问问，你从哪找来的这么个字，你知不知道，这个字全国80%的老百姓可能不认识，你不害怕别人看完电影，还不知道电影名怎么念！”
    台下就坐的王亮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一字一板的起身，不苟言笑道：“其实...刚拿到剧本时，我也不认识这个字，搞不清楚方导怎么找来的这个字。”
    “哈哈....”
    王亮惆怅的表情，和率性的坦白，引得前排浦江联合院线经理、蔡宜侬、李国利、徐山争、王宝，以及后排媒体、观众哈哈大笑。
    女演员黄小檑、左小清、张欣怡等人也是捂嘴偷笑。
    “来来来，我们先把王导请上台，让他和大家好好聊聊。”刘仪伟搁台子边招呼王亮上台。
    王亮小跑着上台，刘仪伟追问道：“你就没问问方南导演为什么选这个字？”
    “问了，他说这个字来源于一个笑容，就是因为这个笑容，所以《人在囧途》一定要拍成喜剧，让这个字陪大家开心过年。”王亮老老实实道。
    “笑容？看来方南导演平时酷爱察言观色，单凭一个笑容就能拍出一部喜剧电影。”
    刘仪伟给第一个话题做了总结，又以半荤半素口吻问王亮道。
    “《人在囧途》里那么多美女，你看，下面坐了一排。这么多美女再现场，你在拍摄时，还能做到心无旁骛？方监制有没有做到心无旁骛！或者说，你们两个都不能做到心无旁骛了。”
    面对台下诸多人的起哄，口哨声，台上的王亮一脸孤苦无依道：“我还好啊，方导我就不知道了。”
    台下观众瞬间大笑。
    主持人刘仪伟也笑道：“这个话题不能聊了，再聊下去，我害怕王亮导演再也拿不到方南导演的剧本，当不了导演了。”
    与王亮聊了两个话题，演员一个个被叫上台。
    但无论哪个演员上台，都离不开一个人——方南。
    徐山争：
    方导拍摄的《人在囧途》镜头不多。
    但他只要一出手，就给我一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戏里，我和王宝有一场睡觉戏，是方导拍的。
    我就记得他往小房间里一站，上上下下一打量，没多长时间，就开始给我和王宝讲戏。
    讲的非常细致，连王宝的呼噜声几长几短，都给规定好，仿佛脑子里有整场戏的画面一样。
    到这回，和方导合作《囧二》，我才慢慢相信，世上真有天才导演。
    我觉得他在做喜剧这块，是我们国内数一数二的喜剧导演。
    台下响起一串“啪啪啪”的掌声，也不知是为徐山争的肺腑之言，还是对方南在喜剧方面的肯定。
    刘仪伟：“看来我们徐山争很佩服方南导演，我们再问问王宝，王宝，你是怎么进《人在囧途》这部戏的？”
    王宝：“今年华表奖后台，我给方导打招呼，他那会可能就有了做《囧》系列喜剧的构思，就邀请了我。”
    刘仪伟故作震惊的张大了嘴：“啊，这么容易？你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王宝吓的一个劲“没有没有”后，说起了一段与方南有关的渊源：
    其实我有个秘密，连家里人都没说过。
    我早在02年就认识方南导演。
    02年，我从家里跑出来，在北影厂门口当群演，眼看快没钱吃饭了，有剧组过来招群众演员，我记得要200多个人。
    但人家剧组有要求。
    我因为个子矮，达不到要求，又没钱学人家塞烟，正愁的时候，被这个剧组的副导演给拉上车了。
    去了剧组才知道，这个戏是《倚天屠龙记》，拉我上车，解了我燃眉之急的这位副导演叫方南。
    “啪啪啪啪”
    一串比刚才还要激烈的掌声过后，王宝笑着又道：
    后来我就想，等我发达了，一定出钱请方南导演给我拍电影。
    没想到几年一过，方南导演比我还发达，反而主动找我拍电影了。
    那一刻我就在想，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天才永远不会被埋没！
    何况方南导演的心还那么好。
    讲到最后，想到自己几年的群演生涯，以及被方南急救，台上的王宝竟然热泪盈眶了。
    自个把自个说感动了。
    两位主演赢得几阵热烈掌声过后，黄小檑等人也纷纷聊起与方南的互动。
    以及方南给她们这群女将的感觉。
    黄小檑：
    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导演之一。
    李曼：
    优秀的电影人。
    张欣怡：
    虽然我的戏不是方南导演导的，但我知道他是华夏优秀的导演之一，我是他的忠实影迷。
    左小清：
    他在片场很暴躁，但我愿意拍他的戏，他的戏好。
    李小璐：
    方导很帅！
    远在泰国《囧二》剧组的方南：这位请保持距离，真心伤不起！
    所有演员回答完问题，制片人大boss蔡宜侬终于一脸笑意上台。
    上台后，她刚接过话筒一开口，刘仪伟就讶异道：“南哥？蔡总，你叫方导南哥，是调侃，还是你们公司都人性化的以兄弟姐妹称呼？”
    “当然不是，南哥这个称呼在我们公司是特例，唐唐影视500多员工都叫方导南哥。叫他方总，他说他不习惯。网上的网友喜欢叫他阿南，南哥都有。”
    解释完南哥由来，蔡宜侬巴巴说了10来分钟，又给媒体、观众提了10分钟问题，《人在囧途》首映礼终于结束。
    下了台，蔡宜侬招呼联合院线、江城天河院线、浙省时代院线的一帮人道：“赵经理、侯经理，还有各位，我们就直奔万豪酒店吧，再不去菜都凉了。”
    一行人起身，时代院线中的一位落后悄声道：“就我们几个人去？”。
    蔡宜侬面色一纠结。
    《人在囧途》是唐唐影视宣发的第一部电影。
    宣传还好，蔡宜侬起家干的就是宣传。
    而且这玩意也简单，想要票房好，死命砸钱、懂得各个宣传制品价格，减少中饱私囊就算完事。
    发行，她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
    而是这里面弯弯道道太多，可能需用用金钱、人情、美色、资源等等条件来置换。
    刚开口的这位就是已经动起了虎头心思。
    今晚吃饭的人很少？
    两位主演、导演，加上公司高层，三条院线来人，加起来得小三桌。
    人家所谓的嫌人少，其实也就是动起了女演员主意。
    可惜的是，方南的《人在囧途》，或者说方南所有的电影。
    唐唐影视制作过的影视剧，在与演员签订演出合同时，从不会像一些影视公司一样，在合同中附加陪吃饭、喝酒这一条。
    方南甚至对蔡宜侬严厉声明过，演员自己主动要求陪酒吃饭，公司可以不管，但绝不主动要求。
    蔡宜侬自己也不愿干这种事。
    不是装什么正人君子，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单纯的不想把公司搞的乌烟瘴气，带坏风气，简简单单的拍影视剧赚钱挺好。
    但现在搞发行，难处就来了。
    人真是不管不顾，当面要演员啊。
    蔡宜侬纠结的头痛。
    他想外面找更漂亮的陪酒女郎，又害怕开口的这位不要漂亮的，单纯的就好女演员这一口。
    最后还是公司公关胡雯，满脸堆笑的一边拉着人向前，一边道：“演员打扮需要时间嘛，我们先去。”
    胡雯将人送上车，又跑回来找蔡宜侬商量找其中一位女演员谈一谈，希望别人能自愿。
    可惜，被指定的女演员直接回绝。
    最终，一场原本该热热闹闹、带着期盼的晚宴，在不满和无奈等负面情绪中匆匆结束。
    爆竹一声响，春晚在24点零时时分中结束，2006年正式到来。
    与此同时。
    《人在囧途》登陆三条院线，180家电影院，观影人数寥寥无几。
    因没伺候好人，胆战心惊，几乎两晚没好觉的蔡宜侬大年初一一睁眼，就差点被一条有关《人在囧途》的差评给气晕过去，直呼要给方南打电话，让他回来。
    西祠胡同愤怒的猪猪：
    大年三十晚不看春晚看电影，害的自己差点被《无名之辈》整抑郁。
    先不谈别的，先来说说《人在囧途》被女教师骗钱那段。
    很多人只从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我们来设计一下方南和其中一位编剧之间的对话。
    方南：接下来怎么办？
    编剧：接下来碰到了一名女乞丐，要给孩子动手术需要2000块。开始他们不相信，最后发现是真的。
    方南：这太主旋律了吧，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不行，还是得让这两人被骗。
    编剧：好吧，那这场怎么收尾，骗完就这么算了？
    方南：那不行，还是得绕回来，不过得来点狠的。这女乞丐是一位教师，学生没有饭吃，还有一个要动手术。于是她到街上来乞讨行骗。
    编剧：这个太狠了，电总局通不过的。
    方南：没事，有我。

 第一百九十一章 猴子称大王

    标题【不看春晚，看电影，被恶心到了】的影评。
    是导演、影评人卢川针对春节档电影《人在囧途》的一次嘲讽。
    更是其对方南，以及方南影迷的又一次反击。
    他上一次反击，是一个多月前，《无极》首映礼上公开喊话媒体“方南深谙炒作”。
    而他恨方南于此。
    依旧是因为华表奖北展会场前冲撞粉丝视频被公布网上，他被万千网友打成了虽有才，却道德败坏的导演。
    他卢川很长情，所以，你方南到底死不死啊！
    电影评论网站，渣浪影行天下版主愤怒的猪猪，导演、影评人卢川大年初一打响反击《人在囧途》的第一枪。
    后面诸多影评人、公知纷纷下场。
    《影行天下》、《后窗看电影》、《北大电影夜航船》、《网易香江制造》、《天涯社区》、《豆瓣电影》等都多个电影评论社区，仅仅一天时间有出现多篇关于《人在囧途》的万字长篇影评。
    且一水的叫衰。
    2000年代，这是一个公知盛行的年代。
    公知、影评人帮卢川不至于。
    他们只是觉得，国产电影要想进步，离不开“专业”的影评人、公知。
    何况，《人在囧途》中又有那么无私奉献的女教师。
    怎么可能？华夏有这样的教师？你方南为了电影上映，竟然做起了总局的舔狗？
    我们一帮影评人、公知，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就是，《人在囧途》上映请他们免费看电影了么？
    唐唐影视、方南真就目中无人到了如此地步？
    影评人的评价、口碑可有可无是吗？
    《人在囧途》上映第一天，口碑一水差评。
    【影行天下】愤怒的猪猪卢川继续叫嚣：
    越想越生气，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不知导演和编剧到底想表达什么，讨谁的好，向谁献媚？对艺术真诚是不切实际的要求，至少对观众的钱包可以真诚点吧？
    找遍全城旅馆送回钱包的乘务员；收养孤儿的骗子老师；把世上还是好人多挂在嘴上的王宝......
    【后窗看电影】电影是技术活张北：
    影片调度很烂....
    摄影指导完全不懂光与色的搭配....
    配乐稀烂，不知所云，反应不了角色心境....
    演员表演较差，王宝饰演的牛耿像是工作在深山老林，而不是现代城市，分明就一弱智。
    导演王亮因为巴结方南迅速上位后拍出的一部大烂片。
    【北大电影夜航船】诚心的人：
    如果真如知情人所说，《人在囧途》真正的幕后导演是方南。
    那我想说，方南真的已经开始走下破路，三部电影的魔咒真的无法打破？
    果然，经历过艰苦年代的老一辈导演在艺术造诣上更浑厚？
    可惜方南，可惜《人在囧途》！
    【网易香江制造】香江电影二三事：
    《人在囧途》是一部美好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电影。
    方南给我们营造出了一场令人发指的温情。
    他把电影比作了一碗陈年的孟婆汤，把观众比作了羊，给羊灌下汤，并告诉羊，下辈子还要做羊，不要做狼，因为羊群里才有温馨......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国产电影无论是票房还是艺术性上永远比不上香江电影，甚至连市场都被香江电影占去。
    因为内地如方南这样的导演，全把心思用在了讨好某些人身上。
    【天涯社区】电影梦：
    我是生活在圣母的社会吗？？这个片很扯。
    帮助孤儿的女教师？
    主动放弃上位的小三？
    我们江城人有这么好？
    长沙拍摄环境很差，需要导演用到移花接木？
    【豆瓣电影】扁担长板凳宽：
    《人在囧途》为什么还不显示分数？
    哦，原来是没达到豆瓣的评分人数？
    是没人选择购票《人在囧途》？
    呵呵！
    ....
    影评人、公知下场，大量万字影评一天时间充斥各大电影社区以及论坛。
    《人在囧途》的票房岌岌可危。
    蔡宜侬首先慌了，她暂时还没拿到票房数据，但看到网络上一水差评，心就凉了半截。
    《人在囧途》的口碑比《无极》还差，票房能好到哪去？
    随后，她又玩起了老套路，雇水军刷口碑，50万块砸下去，眼眨都不眨。
    制片人一慌，导演王亮、演员徐山争、王宝跟着慌。
    王亮没经验，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影评人对他执导能力的质疑，批评。
    只能踌躇着一边喝酒，一边看影评，然后把自己委屈到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熬到天际泛白，公司开门。
    他浑身酒气，两眼赤红的赶到公司，想要和蔡宜侬谈谈怎么抢救口碑，挽回口碑。
    谁知，迎来的却是蔡宜侬的轻轻一瞥，和一串手机键盘声。
    徐山争、王宝日子也不好受。
    徐山争中午陪老丈人吃饭喝酒，是饭也不香，酒也不香，如鲠在喉。
    他甚至开始担心方南亲自导演的《泰囧》，在06年暑假档也落不到好。
    倒是他老丈人心宽体胖，一边咪酒，一边笑看着小品《扶不扶》，丝毫不担心女婿的演艺事业。
    王宝就更惨了，《人在囧途》是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
    这一夜，他兴奋的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揉着红肿的眼睛醒来，迎来的却是全网差评，他看着看着，把自己差点看抑郁。
    骂他的人太多，骂的太全面，从表演到个人形象。
    影评人眼里，他王宝从头到脚，从电影到现实那是一无是处。
    简单一洗漱，匆匆奔向唐唐影视。
    徐山争、王宝相继赶到唐唐影视，看到王亮，唐唐影视公关经理胡雯，简单一个招呼后，三人垂头丧气的并坐成一排。
    “蔡总，我昨晚和方南贴吧的吧主何芊芊已经联系上。”
    “她答应在贴吧里发帖子让吧友去支持《人在囧途》，但她同时也说，好多喜欢方南的吧友回家过年了，效果可能不太好。”
    蔡宜侬冲胡雯颔首道：“知道了，现在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让一个观众买《人在囧途》的电影票都是好的。”
    徐山争好奇：“蔡总，早上的票房已经出来了？”
    蔡宜侬摇头苦笑：“没这么快，要明天才知道。但三条院线反馈的消息，票房应该不算太好。”
    “时代院线经理跟我明讲了，说是选择购票《人在囧途》的观众寥寥无几，《霍元甲》、《金刚》倒是依旧卖的不错。”
    “现在就是口碑差，那么多影评人下场给差评，很多观众不敢花钱买我们的电影票。”
    胡雯一语道破票卖不出去的原因。
    春节档，走进电影院的观众本就少。
    《人在囧途》比起《霍元甲》，好莱坞大片《金刚》在制作费上又差了一大截。
    再有一帮影评人往死里黑，观众自然不愿意拿钱冒险。
    毕竟《霍元甲》中有功夫皇帝李连结。
    《金刚》中有好莱坞大特效。
    观众潜意识里，《霍元甲》、《金刚》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至少有看点。
    《人在囧途》没有大明星，没有好特效，剧情再如影评人说的那么烂，那还看个毛，白瞎钱吗。
    生感焦头烂额的蔡宜侬无语道：“影评人下场我知道。措施呢？你是公司公关经理，你们公关部准备用哪些措施来应对？”
    她期待的《人在囧途》票房是2000万，有2000万票房，电影不亏钱。
    现在看来，1000万都够呛，这才知道火烧眉毛的难受。
    胡雯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多花钱宣传，尽量扭转口碑。”
    “另外，蔡总你要约那几位影评人出来谈谈，塞点钱让他们删影评。再联系媒体给《人在囧途》增加曝光量。”
    “最重要的，和三条院线多要黄金档排片。”
    蔡宜侬颔首道：“你预计扭转口碑要多少钱？我已经花了50万。”
    胡雯先是一愣，会意蔡宜侬又下场买水军后，模拟两口道“几百万吧。”。
    她是今年刚加入唐唐影视的。
    一年下来，蔡宜侬的小气劲早领教过，心知把宣传费说多了，没戏，蔡总这人是花公司一分钱，你要干百样活的主。
    你干不好，还得遭罪，唠叨个没完。
    因此，胡雯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几百万？”蔡宜侬暗自衡量过得失，心里没底，只好道：“等等吧，我昨夜给方导发了信息，请他回来一趟，等他回来，我们到时再商量商量。”
    蔡宜侬说给方南发了信息，方南也会从泰国赶回来，胡雯眼睛不由一亮。
    方南在利用网络营销电影票房方面，可是绝对的行家，开创先河的开拓者。
    这一点，连带头抨击《人在囧途》的卢川也承认过，他是动辄就编排方南深谙炒作！
    另一方面，方南的影响力、人气也不是王亮等人能比的。
    有方南带队给《人在囧途》跑宣传，效果绝对会显著，绝对会受到媒体热捧。
    当然，公关经理胡雯也有私心。
    比起蔡宜侬，方南更大方，这年头，有钱才好办事，蔡宜侬抠抠搜搜的能干嘛，她就知道花点小钱，暗搓搓的买水军营销。
    因此，胡雯更倾向为方南服务，更期待方南从泰国回来。
    公关经理胡雯双眼发亮，沙发上并排坐的王亮三人也不由精神一震。
    如果还能有一人能将跌落谷底的他们拉起来，让《人在囧途》走出口碑困境，唯有电影监制方南。
    他们如此笃信，是因为方南经验充足，更不怂一帮影评人，天生给人一种安全感。
    泰国没有春节这一节日。
    但因为当地华人华侨数量比较多。
    所以每到华夏农历新年这几天，泰国街头巷尾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吃喝玩闹样样不少，热闹纷呈。
    因此，国内除夕当天早上十点，剧组早早收工。
    一帮员工在泰国街头逛到晚上回来，方南又私人掏钱把剧组一帮，远离家乡亲人的工作人员聚起来，吃饭喝酒唱歌直到深夜。
    并提前通知大家，大年初一继续放假一天。
    除夕晚，方南酒喝了不少，迷糊着睡到初一日上三竿，才堪堪翻身醒来。
    接着见到的就是两个手机荧幕上，显现的多达数百条的未接来电，未查看短信。
    揉了揉脸，他刚要一个个回应，吴高、杨广志又约好了似的打来拜年电话。
    吴高没啥好说的，未婚，无儿无女。
    “一心器材租赁”生意挺好，门面再扩大，又招了几个员工。
    吴高现在每天无事可干，就差闲出病来，和方南说是过完年想跑一趟欧洲。
    看能不能整一辆高速拍摄车。
    他要做横店器材租赁一哥！
    方南无语，说他是“纯粹钱多骚的慌”。
    毕竟他到现在都没用上高速拍摄车呢，横店全是古装，高速拍摄车买回来拍马？
    挂了吴高电影。
    杨广志电话又来。
    客气几句后，他也对方南说了个事，指望让见多识广的方南帮忙酝酿酝酿。
    他儿子小杨，杨浩，16岁了，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好高中，想去上职高，问方南学什么技术好。
    方南抽空点了支烟：“上职高浪费钱，跟你在家学厨师，学人情世故得了，以后接你两口子衣钵。”
    杨广志不愿意，他和很多人心理一样，自己干的行业总是最累最苦的，想让儿子学个既轻松又能赚钱的手艺。
    方南没辙，让老杨把电话给杨浩，听见杨浩叫了声“方叔”后，方南问道：“能吃苦不？”
    “能。”杨浩回答的干脆利落。
    方南又问：“平时喜欢玩什么？”
    杨浩：“喜欢玩电脑。”
    方南了然：“电话给你爸。”
    电话里，方南给杨广志报了个人旗下公司‘十三剑客’的地址。
    他是这么琢磨的，让陆青先培养培养杨浩，杨浩如果真有天赋。
    一两年后，他会花钱找关系将杨浩送出国深造，作为公司未来的精英特效师培养。
    与吴高、杨广志聊完。
    方南开始按照未接电话、信息挨个回电话、信息。
    韩总、于东、王长天等圈内混到中高端的一帮子人之后。
    接下来是圈内一些导演，及明星艺人，公司高层及员工。
    陆青、赖清水、李国利、黄小明、安义轩、蒋杏、霍建桦、徐山争、王宝、林玉芬、刘思诗、倪倪、袁红、苏友鹏、贾静汶、胡雯、徐媛媛等上百人。
    回完对外手机上的拜年电话、短信。
    方南又拿过私人手机，这台手机上还有蔡宜侬、吴晶、刘茜茜、胡鸽、颜红、林浩、高园园、曾璃等人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高园园：方大导演，小女子高园园给你拜年啦，祝你狗年旺旺旺【汪汪汪】，事业更上一层楼！知道你今天电话肯定多，所以我就发了个信息，问一句，泰国风光怎么样？
    方南：就那么回事呗。
    曾璃：敲响的是钟声，走过的是岁月，留下的是幸福，飘落的是希望，会来的是成功，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快乐平安！幸福吉祥！健健康康！
    方南：亲爱的，谢谢！
    刘茜茜：希望发芽，雨露滋润，狗年大吉，锦绣前程！
    方南：过去的脚步，留下的是艰辛和攀登的苦，未来的路，新的一年里，带着更高的理想仍需付出，从现在起，迈出勇敢，迈出坚定，祝你成功！
    吴晶：兄弟，狗年打击，电影票房继续飘红！
    方南：日，一年发一条信息，还把字拼错了，狗年【打击】？
    颜红：老板，狗年大吉，红包拿来，大大的。
    方南：一年从我这赚走二十万薪水，还想要红包？没有！
    方南眉飞色舞编辑好短信给颜红发过去，再点开蔡宜侬的短信，画风瞬间一变。
    蔡宜侬：大量影评人下场抨击，《人在囧途》口碑一言难尽，你电话无人接，看到信息，从速回个电话，最好回国一趟。
    “靠，还能不能好，大过年的不让人安生？”
    方南不满的正嘟囔着，客房门被敲响，他下床开了门，黄伟明进来，眉头紧锁：
    “卢川亲自下场给《人在囧途》写了一篇万字影评，通篇避重就轻，影评人跟风，蔡总让你迅速回国。”
    方南颔首笑道：“刚翻到信息。”
    “你收拾回去吧，泰国这边不用担心。”
    黄伟明说完，又发挥出老好人的优良品质道：“回去约卢川出来聊聊，他也是导演，总会有作品面世，两家你来我往泼脏水，最终谁也落不到好。何况，你和他都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方南摇头失笑：“伟明哥，你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真正的重点。”
    “也就是因为我和他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才这么针对我，懂啥叫同行相轻？这就是！”
    微笑说完，方南面色转冷的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对黄伟明豪气冲天道：“卢川在我这里，其实真的连个屁都不算不上。”
    “搞艺术，等我拍完《囧二》，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艺术！”
    “玩影评水军，我会让他尝尝什么叫得不偿失，什么叫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上蹿下跳几回，我一直没动他，不是因为怕他背后的北影厂、央视。”
    “真的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人会和蝼蚁较劲？”
    “但这回，我要让他好好疼上一回，省的他以后再趁我不在国内，就以为猴子也可以称大王！”
    收到蔡宜侬消息，方南没有急着赶回国。
    直到初三这天，黄博在泰国的单人戏份全部结束，方南这才简单一收拾，坐上清迈飞京城的客机。
    而此刻。
    蔡宜侬、胡雯、王亮，以及《人在囧途》一帮演员正坐等方南落地，好开启《人在囧途》上映后的第一次路演。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方南的反击

    华夏、泰国时差一个小时。
    方南一早起飞，落地恰巧午饭口，蔡宜侬一言不发，司机直奔酒店。
    东城一家酒店包厢，王亮、徐山争、王宝皆在。
    影片中戏份较多的女配角黄小檑、张欣怡、李晓露也在。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方南推门进来，“南哥，回来了？”
    王亮率先起身笑着招呼。
    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又牵强，又苦涩。
    “你还不如不笑呢，笑的我浑身不自在。”
    方南埋汰了句王亮，黄小蕾、徐山争、王宝起身：“导演，方导，给你拜个晚年。”
    与此同时，李晓露却十分娴熟的夺下了方南手中的行李，挂到了衣架上。
    圆桌，不用分主次，方南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冲包厢一众人笑道：“都愁眉苦脸的干啥？天塌下来先吃饭，我早上没吃，饿的很！”
    蔡宜侬坐下附和道：“对，吃饭，吃饭。服务员上菜，再拿两瓶茅台，陈酿四年左右的红酒拿两瓶。”
    看着野生大黄鱼等菜一一上桌，方南对徐山争几人咋舌道：“蔡总裁今天下血本啊，大家放开吃！”
    说完，当即动筷。
    饭到半饱、酒至半酣，方南放下酒杯碗筷，蔡宜侬会意，随意找个借口把黄小檑几位配角请出了包厢。
    “胡雯，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确实是因为卢川一帮影评人、公知抨击《人在囧途》？致使《人在囧途》初一初二两天票房50万？”
    机场来酒店的车上，蔡宜侬说《人在囧途》180家电影院两天报收票房50万。
    方南挺诧异的。
    三条院线，180家电影院，一家电影院一个厅一块银幕放映《人在囧途》。
    以《人在囧途》90来分钟的时长算，一天十几场下来，每一场相当于只坐了二三十个观众。
    其中如果有几百人的大厅，《人在囧途》妥妥的显露了扑街相，扑街电影！
    他这几年鼓捣的几部电影，除了《无名之辈》开画前几天的上座率比较差。
    再没出现过如此差的上座率电影。
    方南望来，胡雯放下筷子点头解释道：“影评人下场确实影响了很大一部分观众。”
    “昨天我们去联合院线旗下几家电影院做过调查。很多看过《人在囧途》的观众都认为电影还行，笑点也不少。犹疑的观众多数说是受了影评人的影响。”
    方南颔首沉吟，影评人在这个年代影响力还是很大。
    想要扭转《人在囧途》票房颓势，必须先破国内这帮影评人的金身。
    方南看向胡雯、蔡宜侬，又问：“你们做了哪下措施？”
    胡雯瞧了眼蔡宜侬，见她点头，不由贴到方南耳畔小声道：“蔡总私下花了50万，用来营销拉动电影口碑。”
    方南眉头蹙起：“又是水军那一套？效果咋样？”
    “水军？”胡雯还是第一次听人只用一个词，便将私下营销形容的如此形象。
    “多少还是有些用的。”她尴尬道。
    方南点点头，思忖着开口道：“蔡总，50万应该还没花完吧？让合作方先暂停。你再给加50万，让他们别过年了，赶紧组织人手，用尽全力骂《人在囧途》这部电影，骂的越狠越好！”
    “啊？”蔡宜侬。
    “？？”胡雯。
    “南哥....”王宝。
    徐山争眉头紧锁：“.....”
    蔡宜侬几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方南。
    影评人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
    电影票房看起来很凄惨。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方南回来，就是想用他的良好形象、和人气拉一把电影口碑呢。
    他却出这么个骚主意？
    蔡宜侬几人一脸郁闷，好在人不傻，不会信方南脑子突然秀逗。
    因此，这么莫名其妙的操作，肯定有隐情，几人默默等待着一份解释。
    没想，迎来的却是方南的催促：“看我干啥，蔡总，你的合作人行不行啊？能不能做到？”
    他自然知道徐山争几人大眼瞪小眼的再等什么。
    但方南暂时不想给他们解释啥叫水军，啥叫自来水，啥又叫黑到深处自然粉，啥叫反营销套路。
    他在泰国的后两天，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拯救口碑陷入泥沼的《人在囧途》。
    思来想去，便想到反营销。
    而反营销的前提，要让《人在囧途》的口碑再降，降到无法再降，从而触底反弹。
    从而让观众产生好奇心，好奇《人在囧途》真有这么差？让观众主动去瞧瞧《人在囧途》烂到了啥程度。
    当观众走进电影院，就会发现，诶，《人在囧途》并没网上传的差到粪坑里的程度！
    这种操作方式便是所谓的反营销。
    卢川，一帮自以为是的影评人不是喜欢找存在感？
    喜欢以偏概全，喜欢缩小优点，放大缺点？
    方南现在就是要满足他们。
    甚至变本加厉的帮助他们放大《人在囧途》的缺点。
    最好把《人在囧途》整成全网黑。
    到那时，他相信《人在囧途》的口碑、票房会缓缓升起。
    而方南之所以敢玩黑到深处自然粉，敢玩口碑触底反弹这一招。
    要归咎于《人在囧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烂。
    《人在囧途》在剧情方面确实有槽点。
    但至少是一部可乐的电影，是一部及格的喜剧。
    方南也相信，即使笑点再高的观众，都能在《人在囧途》中找到一刹那的笑点。
    他和唐唐影视整个编剧部门好歹为《人在囧途》，设计了大大小小80来个容易惹人发笑的桥段。
    何况还有这个年代的同行承托。
    2006年之前，真正口碑、票房齐飞的国产电影很多？
    《英雄》、《十面埋伏》、《无极》等国产大片被吐槽。
    正在热映的《金刚》去了特效，影评人眼里也是一无是处。
    “既然国产电影市场上一众烂片，为什么影评人要对《人在囧途》那么苛刻？”
    当观众反思到这一层时，就是《人在囧途》口碑、票房起飞之时。
    所以，方南对自己为《人在囧途》设计的反营销方式信心满满。
    当然。
    开始整个计划时，要先做好前期准备。
    一：蔡宜侬雇来的水军还得下场，但画风得变，从营销好口碑，变为营销坏口碑，最好达到方南所想的全网黑。
    二：方南带着徐山争一行人全国路演，路演时，相对做一番检讨，但也要让观众看到他们的坚韧不拔。
    三：观众口碑开始渐渐反转时，全力抨击影评人，破影评人金身。
    这一条，方南甚至已经为到时自己下场选好了主题，主题名简单粗糙，【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
    四：破掉金身，收拾卢川，说不得要把全网黑强行按到他脑门上。
    五：最重要的一点，稳住三条院线，不能让院线减少哪怕一场排片。
    方南又一次罗列好脑中的思绪，蔡宜侬刚好开口：
    “营销合伙人那边倒是没问题，只要给钱，他们就办事，但再加50万营销费是不是太多了？恐怕会得不偿失。”
    “你想不想《人在囧途》赚钱？不按照我说的做，《人在囧途》的500万制作费，前期宣传费肯定打水漂。”
    “按我说的来，《人在囧途》赚多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亏，这部电影才上映三天，有打翻身仗的机会。”
    方南无语，蔡宜侬又开始瞻前顾后，小气巴拉的了。
    蔡宜侬又问：“再加50万营销费，路演还跑不跑？你做过预算没？”
    方南点上一支烟：“没有预算，按我说的做，《人在囧途》最终票房多少，取决于多少宣传费，我能保证的，就是最终不亏钱，说不定还能小赚。”
    方南说完，胡雯、徐山争、王宝全部眼巴巴的看着蔡宜侬。
    蔡宜侬酝酿许久，看到黄小檑几人进来，她咬牙道：“按你想的做吧，我会让财务往宣传账户中再打上....300万。”
    方南欣然颔首：“那就好，我先在安排一下各人工作。”
    接下来，进入方南滔滔不绝时间。
    k姐，你的任务有两个。
    一：打钱给你的合作伙伴，按我刚刚说的做，一定要骂，骂的越狠越好，越脏越好。
    二：稳住三条院线，排片一定不能减少，这个很重要。
    三：等会给施南生打电话，让她回来加班，任务是坐镇公司，居中联络。
    看着蔡宜侬点头，方南转向公关经理胡雯。
    胡雯的任务。
    一：继续领着公关部做口碑调查，一天一汇报。
    二：与主流媒体保持联络，可能随时要用到。
    三：安排方南上一档节目，最好是收视率高的访谈节目，并联系一家媒体跟着演员跑路演。
    胡雯之后，方南面相王亮、徐山争、王宝、黄小檑等人。
    接下里，他会带领这一帮人跑路演，路演途中，几位演员，甚至王亮要负责沮丧到底，凄惨到底。
    演技够的，有表演欲望的方南特批可以小哭一下，可以抹一些些眼泪。
    方南说完全部计划，饭局同时结束，大家纷纷起身各行其是。
    虽然，王亮、蔡宜侬、徐山争一帮人还很懵，不知道方南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有一条是肯定的，方南不会害他们，害《人在囧途》！
    2月2日，大年初三，随着蔡宜侬拨出第一个电话，全华夏第一场反营销宣传战正式打响。
    翌日。
    2月3号。
    曾璃在荆州家里做完一套健身动作，抚了抚毫无动静的小肚子摇头进了个人卧室。
    年初三了，方南发给她的信息还是只有春节发来的那条‘亲爱的’。
    她估摸着对方忙，也不愿打过去，为了一解相思，她只好闲着没事扒拉着电脑搜索、翻看有关泰国的新闻，以及风景图。
    但找着找着，曾璃发现了不对劲。
    她常去的那几家门户网站评论区，今天多了很多垃圾评论，且都离不开方南监制的《人在囧途》。
    渣浪：
    《人在囧途》屎上最烂，无与伦比。
    《人在囧途》从剧情到表演，找不到任何一个好的形容词来形容。
    《人在囧途》服化道一无是处，剧组是穷到一位工作人员兼职服化道三个职业？
    网易：
    《人在囧途》我屏蔽你奶奶，屏蔽你大爷。
    《人在囧途》这样的电影登陆院线，是侮辱全国观众的智商。
    《人在囧途》导演王亮你可以去屏蔽，回去吃屏蔽！
    翻完两个网站的评论区，曾璃心知不对劲了。
    她虽然没参演《人在囧途》这部戏，但她认识导演王亮，认识方南。
    王亮是新人导演不假，有些镜头可能处理的不完美。
    但有方南在，以他的水准，不可能拍出一部这么被人诟病的电影。
    “难道是后期剪辑出问题了？”曾璃翻出手机打给方南，“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监制的电影被骂的一文不值，手机又关机？曾璃急了，这是电影真出了问题？
    一念至此，暂时联系不上方南的曾璃匆忙套上羽绒服出了卧室，想着先去电影院瞅瞅《人在囧途》到底拍成了什么样，晚上再给方南打电话。
    2月4号。
    全网讨伐、谩骂《人在囧途》的评论更多。
    天涯、网易、渣浪、人人网、博客、贴吧等评论区。
    影行天下、后窗看电影、豆瓣等电影评论网站更是沦为重灾区。
    针对《人在囧途》的只有短短一两句，甚至一个词的辱骂、呵斥、评论甚至已经蔓延到全网。
    蔓延至六公主等官方网。
    与此同时。
    方南领着导演王亮，徐山争、王宝一众演员却在自我检讨着。
    浦江宛平剧院。
    方南面对一众等待观影的观众如是说：“《人在囧途》确实有瑕疵，是我和导演王亮准备的不够充分，但本意上我们只是想让观众快乐，高兴！”
    王亮上来先是一鞠躬：“《人在囧途》口碑差，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作为一位新人导演，我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未来，我会暂时放下导筒，跟在方导身边继续磨练几年。”
    王宝一鞠躬：“我对不起大家，是我的表演不到位。”
    徐山争一鞠躬：“.....”
    方南领着一众人赎罪似的说完，与观众道别奔向下一家，现场观众则静悄悄地等待银幕亮起。
    即使身边有同伴，交流起来也是窃窃私语。
    能说啥呢？
    他们中有人是为方南而来、为看明星而来，有人是恰巧赶上路演，甚至有人是想着来骂人的。
    但不管什么目的来的，方南，包括影片导演、演员都这样自责，揽锅了，他们还能说啥呢？
    看个片头，如果电影太烂就撤呗。
    “人才啊...”
    “服务员，你帮我把飞机窗户开开....”
    反应快的观众率先发出一串低调的笑声，全是来看烂片的，看烂片把自己看笑了，智商不是有问题？
    “你个乌鸦嘴...”
    “扑哧...”
    电影放映了十来分钟，现场观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全部绷住脸有些纳闷，心想：《人在囧途》不像网上传的那么邪乎啊，没啥大问题啊，有些地方差点让我乐出声。
    一场放映结束，看完《人在囧途》的观众一脸茫然的走出电影院。
    《人在囧途》算不上完美，但绝不是差到可以丢在粪坑的地步。
    算是一部合格的小成本喜剧电影。
    可让他们亲口说出，有些难以启齿。
    尤其是看到购票《霍元甲》、购票《金刚》的观众的戏谑眼神，他们甚至埋头疾走，生怕丢人。
    但也不是绝对，《人在囧途》总会拍到一小撮人的心窝里，一小撮人中总会有两个脾气暴躁的。
    “去你妈的，谁说《人在囧途》是烂片，不是挺好笑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极反转

    “2月2号，正月初五，宜入殓、安葬、立碑！”
    “嚯喔，齐活！”
    主打怀旧酒店，做旧成八十年代风格的包厢中。
    冯大炮看完墙上挂历，对王军、王磊一众人龇牙笑道。
    许帆不满：“今天小年，大家伙坐一块吃饭喝酒，说点高兴的，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王磊哈哈大笑：“许帆，你还别说。来之前高兴，大炮念完日历...我更兴奋了。”
    “《人在囧途》的口碑还没起来？现在怎么样了？”王军抿嘴笑问弟弟。
    王磊畅快的一拉上衣拉链：“起来？起不来了！方南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这小子顺风顺水两年，早该吃点亏了。”
    想到《少年杨家将》亏的钱。
    想到唐唐影视办公室里，蔡宜侬明明毁约，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耻嘴脸，王磊恶狠狠道：“真想卢川能狠狠咬下唐唐影视，方南一大口肉！”
    王军皮笑肉不笑道：“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人在囧途》制作费才几百万，加上宣传费1000万顶天。这么点钱，现在的唐唐影视亏的起。”
    王磊沉默，冯大炮又龇牙嘚瑟道：“小王总，你还别说，这帮子影评人总算干了件人事！”
    “哈哈..”
    常与影评人对喷的冯大炮夸起影评人，包厢众人不由纷纷大笑。
    剩下时间，华艺几位高层及家属开始一边吃一边闲聊。
    话题始终不离唐唐影视、方南、《人在囧途》的口碑、票房。
    仿佛聊被全网喷、四天票房不足200万的《人在囧途》，更易下饭！
    .......
    与唐唐影视、方南有利益仇隙的华艺高兴。
    与方南有私人仇隙的卢川更是兴奋不已。
    他最初发万字影评的目的，只是想给方南找些不痛快，膈应膈应人。
    毕竟一篇影评改变不了什么。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影评会给《人在囧途》带来大麻烦。
    但人算不如天算。
    唐唐影视出了昏招。
    春节节骨眼上，《人在囧途》竟然不点映，不请影评人看免费电影塞红包？
    一夜间，多达二十多位影评人下场声援他卢川了。
    初三，多达数十位影评人下场，并带动了观众。
    初四，无数观众应援了。
    初五，也就是今天，《人在囧途》已经声名狼藉。
    门户网站评论区、电影论坛，甚至多家地方台娱乐频道提及《人在囧途》也是谈及网上差评。
    想到看过的一条条杀人诛心的评论，一条条污秽的谩骂。
    卢川双手捧起茶杯翘起脚，一脸春风得意。
    他刚又利用一个上午的空闲时间，浏览完了天涯论坛初三、初四两天盖起的4000层高楼，那叫一个爽，那叫一个恐怖如斯。
    他却不知，他如今已经是爽上头了，爽的降了智。
    外人眼里，《人在囧途》这部及格电影之所以被骂成这样，他卢川绝对是最大嫌疑人。
    很多人甚至断定，除了卢川没二人，华艺顶多是推波助澜。
    而卢川自个呢。
    他从没想过，《人在囧途》是否真烂到了，全国网友不骂这部电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出不了那口恶心的地步。
    他沾沾自喜的以为，多个影评人的评论说到了观众心里。
    所以《人在囧途》的口碑才会彻底陷入泥沼。
    ......
    除此两家，京城刘茜茜母女隔着一张桌面，多个美味佳肴，也在谈论着方南，和他的《人在囧途》。
    “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内里。”
    “方南成过街老鼠了吧，我说他的电影不行，缺少艺术性，走不远吧。”
    “以前嘛，还有票房能看，没了票房，他就一个三流导演，吹什么剧本能拿奖？他有那个本事？”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和老陈给你铺的路还是对的，过完年去日本训练出专辑，打开日本市场，从而走进国际。”
    “你呀，嫩了点，要懂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茜茜！”
    刘小丽上来先是贬低正处旋涡中的方南，接着又是老一套的进军日本、打上国际。
    从前的刘茜茜，会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刘小丽讲这一套。
    成年后的她，在方南的潜移默化下、熏染下，再有所针对的了解之后，她有了自己的一套认知。
    日本市场没那么好开发，反而方南说的巩固人气，以人气走上大银幕更可靠。
    剧本故事性很强的《少年的你》就是一次实验，机会。
    刘茜茜晃了晃小脑袋夹了块糖醋鱼，她懒得和亲妈争辩方南行不行，也相信，一部《人在囧途》不会击垮方南。
    .........
    贵省，某小区。
    仰躺在沙发上的韩芝芝，望着电视里一脸苦大仇深的方南等人，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芝芝，这两天心情不错呀？”一个与韩芝芝差不多年龄的短发女孩推门进屋。
    韩芝芝笑着颔首：“还行。”
    “来，给我听听宝宝在干什么？”女孩俯身侧耳贴在韩芝芝已经隆起的肚皮上。
    “钟云，谢谢你隔三差五的就来照顾我。”
    “说什么呢，我们是同学还是闺蜜呢，而且我又闲着。”
    钟云在一旁落座，看到定格在电视上的方南，又一次希冀道：“芝芝，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啊，真是你第一回说的方南？”
    韩芝芝一如既往的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和前几次一样笑的瘆人！”
    钟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道：“再有四五个月，孩子就该生了，赶紧联系孩子父亲办手续吧。”
    “办手续？”
    韩芝芝笑容收敛，若有所思一番后，语气森然道：“钟云，你说的对，是时候一边痛打落水狗，一边用孩子做个了结了。钟云，卧室有相机，你拿来帮我拍几张照片吧。”
    钟云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进了卧室。
    等她再出来，韩芝芝却已将自己脱的精光，身上没有片缕。
    ..........
    “师傅，那个方南这回可惨了啊，没想到卢川这个色胚闹的动静挺大。”
    苟林凶狠的瞪了一眼徒弟丁直：“你懂个屁，就卢川兜里那两钢镚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以我看，搞不好就是方南自己搞的鬼！”
    “但为什么呢？”苟林抓了抓越来越稀疏的脑壳，满心纳闷。
    ...............
    华艺在笑着，卢川在兴奋着，刘小丽在编排着，韩芝芝在计划着。
    方南却依旧苦逼的带领王亮一帮人在跑路演。
    浦江联合院线、江城天河院线、浙省时代院线，三条院线遍布全国几十个市，他们最多的一天跨两个省，跑6家电影院。
    飞机、火车、大巴、甚至街头摩托各种交通工具齐上阵。
    有时连饭也吃不上，有时赶早场、有时赶晚场。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成了这两天的常态。
    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好，都是年轻人，抗的住。
    但精神快崩溃了，天天这么跑不见效果，谁受的了。
    初四一天，《人在囧途》票房25万，越来越低，这还有跑的意义？
    一众演员纷纷质疑方南到底能不能扭转乾坤。
    尤其当他们打开电脑，看到被淹没在无数吐沫星子中的《人在囧途》，他们越加沮丧心累，越加质疑方南。
    而方南，他表情始终未变，风轻云淡。
    每天依然精神十足的与胡雯交流安排什么交通工具。
    给院线经理保证，一定会尽可能的去到每一家电影院，让院线一定不能减少排片。
    这期间，他收到了不少电话。
    有直截了当问情况，问需要不需要帮忙喊喊口号的圈内人。
    也有发来慰问短信的圈内人。
    从演员到歌手都有，苏友鹏、贾静汶、王妃等等。
    今天早上，他甚至接到了韩总、英皇老板的电话。
    他们俩是《囧二》的出品人。
    有些担心《囧一》口碑影响《囧二》。
    韩总甚至开口让方南回京，到时他会把卢川叫出来，说是让两人有事坐下，锣对锣鼓对鼓的当面解释啥的。
    方南觉得韩总挺乐，挺天方夜谭的。
    《人在囧途》前前后后已经甩出去1000万。
    他这回不把卢川给打疼，给治卑服，心里那口气能出的去？
    因此，他一口婉拒了韩总的好意，放下日历，路演继续。
    如此高压之下，李晓露、黄小檑，后加入的左小清、李曼等四位女将终于身体、精神双重崩溃，到了一上台就哭的地步。
    我见犹怜！
    但方南一直狠着心，再崩溃也不行，签了合同就必须上台宣传。
    直到正月初六，星期五；正月初七，星期六一晃而过。
    他才缓声劝四位女将不要再上网，关注网上动态。
    与此同时。
    他拨通了蔡宜侬的电话，说了两个事。
    一：让其叮嘱合伙人反向营销可以停了，再次启动，是初九凌晨，也就是周一，转换风向营销好评。
    二：找一个与卢川认识的人，极力劝说卢川花钱下场营销。
    蔡宜侬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网上的黑评，她看一次心抖一次，早就不忍再看，反营销结束，她双手赞成。
    不过这回，她秉着一口气，一定要方南说明白前因后果。
    至于第二条，蔡宜侬不用多问，举双手赞成并极力做好就成，她早就琢磨怎么让卢川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百姓该返城了。”针对第一条，方南丢给蔡宜侬这么几个字。
    是的，进城务工、上学的年轻人开始返城了。
    电脑室、公司、学校，当这帮年轻人触及熟悉的电脑、开始熟悉的网上冲浪。
    他们会惊悚的发现，短短一个春节，竟宛如隔世！
    国内竟然出现了一部让全网网友唾骂的电影？
    且电影监制是这两年最火的方南。
    导演也出自方南门下，《无名之辈》的摄影指导王亮。
    稀奇也好、纳闷也好，当这部分观众带着好奇心走进电影院，并看到《人在囧途》并没有那么差。
    方南估摸着，他们应该会有不满、争执吧，多少会义愤填膺成为自来水吧。
    他们的作用下，《人在囧途》的口碑、票房是时候起来了。
    初九，周日。
    《人在囧途》上映九天，票房300万。
    京城海淀大学园。
    “什么鬼？”
    王海兵利用同学建《war3》房间的间隙，迅速打开网页浏览起来，随即人懵了。
    方南监制的《人在囧途》烂破天际！
    渣浪新闻评论区，全是骂声。
    天涯，骂到万丈高楼。
    后窗看电影，骂声一条接一条，翻不完，各种污言秽语。
    “方南，真这么烂？”
    王海兵起身套上羽绒服想着去瞅瞅，方南给他的印象不错。
    “诶，兵子，干嘛去？房间开了。”
    王海兵手一甩：“胖子，走，请你看电影，看《人在囧途》去。”
    “我糙，你别祸害我，这么烂的片，你还去看？我从来没见过一部电影被骂成这样。”胖子无语道。
    王海兵：“你看了？”
    “没啊，但网上全是骂的，还能有错？”胖子道。
    王海兵无语：“眼见为实！”
    初九这一天，全国一二线城市，类似王海兵和同学胖子在寝室中的对话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三家院线旗下多家影院，竟出现多起观众为争执《人在囧途》是好是坏而掐架。
    当多个王海兵这样的人看完电影，并觉得电影还行，没有烂破天际，从而为《人在囧途》发声。
    当多个观众在影院为《人在囧途》是好是坏而争执。
    连着被黑了九天的《人在囧途》的口碑、票房终于开始复苏。
    且蔡宜侬的小伙伴们，开始正向营销。
    一时间，《人在囧途》成了华夏第一部被迫害者迫害的电影。
    谁是迫害者？
    不用多说，最早下场的影评人首先上榜，其次是一个个莫名的账号。
    初十，周二，电影票价半价，方南多天来第一次打开个人博客。
    复制粘贴，复制粘贴。
    稍倾，一份标题为《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的万字长文分三次成功上传，一石激起千层浪。
    渣浪：方南终于发声，以《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一文直面影评人。
    网易：方南《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揭露影评人丑态。
    天涯：《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文字尖锐，条条款款慷锵有力。
    人人网：方南痛骂影评人为电影行业毒瘤。
    凤凰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方南对外声明，他的电影将永远不欢迎影评人。
    电影六公主：《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方南、影评人针锋相对。
    搜狐：不蒸馒头争口气，影评人抹黑《人在囧途》十天，方南终于发声。
    《讨论：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上了多家门户网站不可怕，可怕的是，大量网友开始为《人在囧途》叫屈了。
    短短一天时间，《人在囧途》与影评人的口碑完全反转。
    《人在囧途》成了无数网友声援的对象。
    【走进电影院，让我们一起《人在囧途》....】
    【囧字怎么读....】
    【支持方南，影评人就是狗屎.....】
    贴吧：【晒票保证，《人在囧途》很好笑....】
    【人在江城电影院，《人在囧途》200个观众席全满，各个看的哈哈大笑...】
    【《人在囧途》一部好电影，春节回老家，错过了，好在还没下映...】
    【我糙，浦江艺术中心要排队，好多人，问了，全是看《人在囧途》....】
    京城，卢川正看着电脑懵逼着，手机传出一阵铃声，是一个熟悉的影评人。
    “卢哥，你把营销停了干嘛，打蛇不死啥后果不知道？你得一下把方南按死，不给喘息机会啊！”
    卢川一愣：“你在说什么？”
    “怎么？不是你花钱抹黑方南和《人在囧途》？那是谁啊，也特么太可惜了，稍微再花点钱就能把方南给按死了，可惜，可惜！”
    电话挂断，卢川脑门拧成了川字形。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者归来

    方南的【谁来评论影评人】一经上传，便引爆全网。
    为下场打抱不平的观众添加了一份新鲜鸡血。
    于是，《人在囧途》口碑、票房于第二周开始强势反弹。
    仅2月7号周二一天，半价票的《人在囧途》，卖出220万票房。
    比上映前5天票房总和还高出几十万。
    三条院线，180家电影院，观影人次20多万人。
    浦江联合院线经理面对媒体大言不惭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票房走势，但多少也有些预料。”
    “主要是大量务工人员返城了。再就是，经我们院线在一线了解到的情况是，《人在囧途》的口碑一直不算差！甚至比《金刚》还好。所以，有预料过节后票房可能会涨。”
    2月8号。
    江城电视台记者：“您觉得国内电影市场会因为《人在囧途》，开辟出春节档？”
    江城天河院线经理：“应该不会，《人在囧途》的票房后半期强势走高，有它的一定局限性，没法复制。”
    “我个人认为，未来五年，春节档还会是贺岁档的附庸，我们还是叫它春节贺岁档。”
    同一天。
    广州电视台记者，对时代院线旗下的一家加盟电影院经理问出了同样问题。
    影院经理：“很难耶，我印象中，国内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春节档电影，是1995年的《红番区》，《红番区》和《人在囧途》隔了整整十年。”
    “所以，春节档想想就好了，《人在囧途》真的只是个意外！可以说，这部电影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如三家影院经理所言，很多人将《人在囧途》突兀反转的票房、口碑当成了意外。
    当成了观众气不过影评人的所作所为，从而自发支持《人在囧途》才取得了好成绩。
    很少人想到，方南利用自己的先知玩了一场反营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方南的套路放在现在确实深。
    但要说智商碾压到啥地步，也不至于。
    等大家缓过神，这么个小套路一下就能被人道破。
    甚至，早在2月7号，《人在囧途》口碑、票房刚开始起势时，步步高销售总监孟子义就打电话调侃了一通方南。
    什么自愧不如。
    什么你是营销大师，可以开网络营销培训班了。
    类似苟林这种脑袋瓜子异于常人的人，早在《人在囧途》被全网黑的时候，就已经怀疑有猫腻。
    《人在囧途》票房一出，苟林瞬间想通，除了方南自己搞鬼，不做第二人选。
    “方南这小子是个狠人！”苟林饶有兴趣的打开天涯论坛。
    华艺，王家兄弟俩在公关经理分析完，也是面面相觑。
    两年前，他们从方南那学了一手网络营销。
    今天，方南又给他们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课，课文内容：自黑，反营销。
    与方南比起来，华艺每有电影上映，就开始营销绯闻、帅哥靓女的操作，简直low爆了。
    很多人有想过揭穿，但面对如此势大的观众，很多人只能望洋兴叹。
    即使是华艺，也选择了礼貌性的避让，退却。
    观众的情绪正亢奋着，现在谁上都少不了挨一顿喷。
    而卢川却偏偏下场了，别人能逃避，他没法逃避，只能选择氪金放手一搏，要不然真要被喷的出不了家门了。
    托关系找上人，10万块砸进去做营销，结果连个水花都没看见。
    20万，30万，50万。
    【震惊：某卢姓导演竟然是抹黑《人在囧途》的幕后黑手！】
    【新兴黑色产业链——网络营销】
    面对几条意有所指的新闻，卢川选择了无视。
    早在《人在囧途》口碑反转时，就有人骂他是幕后黑手，是电影人中的败类，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没有证据。
    他来气的是50万砸下去，依旧没有水花！
    甚至引起了全国影迷更大的反弹。
    2月8号，《人在囧途》票房继续爆收270万。
    且票房涨势不大，全是因为排片过少的缘故，京城一地，三家电影院全力排片，依旧排了老长的队。
    2月9号。
    方南在唐唐影视公关经理胡雯的建议下，走进天涯直播间。
    这是他继渣浪直播间与张大胡子以文字交锋后，开启的第一次全画面直播。
    选择天涯，胡雯的理由是，《人在囧途》还得主打网上年轻观众。
    直播时效也快，《人在囧途》已经浪费了十来天时间。
    天涯直播间。
    面对主持人谈及《影评人评论电影，谁来评论影评人？》很尖锐，甚至通篇批判。
    《方南的电影永远不欢迎影评人点评》是不是太过了等问题，方南没有故作矜持，学什么温文尔雅，上来就口吐芬芳。
    什么影评人？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已！
    这帮子影评人就是想着免费看电影，想着捞好处的变了质的观众。
    他们丫的懂什么是电影？什么是运镜？什么是镜头？
    画的了分镜图？
    翻了800本书搜集了些资料，然后磕磕绊绊的凑了一篇万字影评跟我大谈电影美学、镜头语言？
    蒙谁呢？吹什么牛逼！
    我拍《无名之辈》，观众一路叫好，最后的大团圆感动了无数人，这帮影评人非说——媚俗观众。
    我去你...电影里不死几个人就是媚俗观众，不够艺术是吧？
    我拍《西虹市首富》，票房过亿，影评人又跳了出来：电影全演员浮躁，电影通篇无聊。
    我就纳闷了，电影院里那么多哈哈大笑的观众全是假的？过亿票房是假的？
    到了《人在囧途》，这回更狠。
    电影里出现了有担当，有舍己为人的好老师都不行，就得全员恶人才好，骂导演白痴，骂演员秀逗。
    电影里饰演配角的几个小女孩跑路演时，那是一边跑一边哭。
    我想说，你们这帮影评人是小时候受过的毒打太多？全体脑残吗？
    面对直播镜头唾沫横飞的骂了一通，方南一扯衣服，开始针对回答第二个问题。
    不允许影评人点评我的电影只是我的奢望。
    毕竟世上有个东西叫言论权，我也没法按住他们的手。
    但是，希望他们这部分观众，以后无论点评什么电影的时候，都能摸着自己的良心点评，不要以偏概全，不能紧盯着一部电影的缺点。
    诚然，《人在囧途》不是一部多么多么好的电影。
    但我心里，大部分观众心里，他是一部及格的喜剧电影，甚至更高一点。
    豆瓣评分大家也能看到，6.8分。
    所以我想说，少部分装大尾巴狼的观众，还有部分业内人士，心胸放开一点，心胸打开，天地自然广阔。
    骂完影评人。
    方南和主持人又聊起《人在囧途》现状，当主持人说及《人在囧途》两天票房近500万，方南急忙对着镜头鞠了一躬，感谢了一通观众。
    至此，天涯直播结束。
    画面直播切断，图文直播同时结束，但底下的评论却如一锅开水疯狂翻滚着，沸腾着。
    声援《人在囧途》的有之。
    讨论影评人所作所为的有之。
    骂影评人的有之。
    但更多观看直播的网友却在刷着“脑残”一词。
    胡雯笑着告诉走出直播间的方南，方南当场蚌埠住了。
    “网络热词在啥时候都有无穷魅力，换个年代依旧火爆！”
    感慨一声，方南问起卢川的事。
    “他花了50万，兜里估计掏干净了，我让人再怎么旁敲侧击，他也不肯再花钱，说是无底洞。”胡雯笑的哈咯咯。
    方南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他在央视当过编导，又拍过两部电影，50万还能是他的全部身家？”
    卢川这回让他花了不少钱，第一批宣传费，营销费加起来就有500万。
    当施南生与京城新影联院线等院线谈好《人在囧途》分成，二轮路演少不了，宣传费还得再加。
    他破这么大财，怎么可能放过卢川，他要卢川即破财，也烂名。
    “我感觉差不多，央视能给他多少钱？王妃上春晚，工资不过5000块钱。他也没接过什么广告，两部电影也是没什么油水的电影。”胡雯解释道。
    “有些道理。”但方南还是不忿道：“再劝劝，实在不行，就开始祸水东引吧。”
    “行吧。”胡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
    不知是风靡全网的“脑残”一词太过有魅力，又因《人在囧途》而出现，从而起了宣传效果。
    还是因为新增加了三条院线200多家影院。
    总之，《人在囧途》票房再攀新高。
    9/10/11号，周四、五、六三天。
    《人在囧途》票房拿下近900万票房。
    其中11号，周六一天，《人在囧途》票房竟然突破350万。
    到了12号周日，《人在囧途》票房再创新高，一天拿下500万票房。
    据几家院线联合统计，当天出票40多万张，观影人数首次突破40万。
    数据一出来，多到数不清的人不自觉的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唯独方南不动如山。
    他心里清楚的很。
    经他这一手营销与反营销，现在的《人在囧途》已经达到了全网热议的程度。
    而《人在囧途》这部喜剧电影的主题，又紧扣春节回家。
    何况还有褪去热潮的《霍元甲》、《金刚》留下的空档期。
    天时地利人和，《人在囧途》票房走高理所当然。
    放在十年后，如此引起热议的电影没个几十亿的票房那都是垃圾。
    因此，方南很平静。
    但媒体不淡定了。
    《人在囧途》一天500万的票房成绩，就是放在已经培养出观众的暑假档、贺岁档，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存在。
    何况还是很多年无人问津，名存实亡的春节档。
    吹，狠狠的吹！
    华夏电影报：
    2005年华夏电影市场票房为21亿人民币，同期增长33%。
    2006年电影市场刚开画便高开高走，春节档上映的《人在囧途》虽低开但高走，12号单日票房500万，上映14天，累积票房2170万，打响2006年国产电影第一枪。
    多家票房预测机构，已经将《人在囧途》原本的1100万票房上调至4000万。
    多年不存在的春节档终于王者归来！
    江城日报：
    华夏电影市场“档期经营”日渐成熟，电影不断出现公众关注热点。
    随着《人在囧途》在江城热映，“囧”字成为了全国热点，据王亮透露，囧字来源于一个笑容.....
    经济时报：
    《人在囧途》连日热映，小制作大票房，华夏最会赚钱的导演——方南。
    广州日报：
    珠江院线2005年度票房9300万人民币，新年开画打响第一枪，《人在囧途》火爆热映....
    东方卫视娱乐频道：
    《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导演方南监制的《人在囧途》上映12天，票房2200万。
    但浦江观众热情不减，喊出了情人节带女朋友看《人在囧途》的口号。
    川省日报：
    《人在囧途》登陆川省，影片监制，大导演方南带领众主演冒雪来川宣传，并邀请来自文山的姚老师和二十多位同学们看电影。
    电影放映期间，方南好奇道：“姚老师，你们文山现在有多少人？”
    《人在囧途》票房彻底火爆以后，方南没在跟着王亮等人跑过路演，更不会来蓉市这么远。
    之所以来。
    是因为身旁这位女老师给他博客留言，情真意切的说是想请求些捐助。
    方南无意间看到留言，让人仔细了解后，当即和姚老师通了电话，他没想搞啥噱头，只是放下电话时，突然想到了在蔡院长坟前说的那段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他现在年收入几千万，是该多多少少做点事了。
    他是个自私的人不假，不会自己饿着肚子去帮助别人，可如今，他不仅吃饱了，还一辈子不再怕饿，就该收起那份自私了。
    所以，他跟着王亮等人来了蓉市，又派人将100多里路外的姚老师和一帮孩子载来看电影。
    姚老师道：“有十万多一点人。”
    方南颔首道：“你们想今天回去，还是留在蓉市住一晚？不用担心费用，费用我来出，走的时候，我跟着去你们那瞧瞧。”
    “啊？路上很颠簸的，而且你别看100多里路，实际上，弯弯绕绕很远的。”姚老师提醒道。
    方南笑了笑：“没事，我练武的，身子骨比你结实。”
    姚老师不愿住酒店，方南没辙，当天下午跟着一群人到了文山，小县城不大，只有几万人。
    “南哥，来这干啥？”巴掌大的小学校里，一直开车跟着，载方南回城的王亮好奇道。
    方南也不隐瞒，大咧咧道：“这几年赚了不少钱，想做点好事，你看可行？”
    王亮无语：“南哥，你想做好事，把钱直接捐给那些机构好了啊，到时往台上一站领个大奖牌，而且还有荣誉证书，七拐八绕跑这么远干啥。”
    方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看完地方，方南心里有了数，当场捐了两万块钱。
    回到京城，他把颜红给约了出来。
    颜红是川妹子，地方熟，找人盖学校的事由她去做更好。
    而他只负责提意见，外加最后带人去验收。

 第一百九十五章 韩芝芝出手，大白天下

    发制人，一路攻城略地。
    12号强势拿下500万票房后，13号周日再次爆收480万。
    以一周2080万票房，总票房2650万，力压《金刚》、《霍元甲》拿下第二周票房榜冠军。
    所有人为《人在囧途》低开高走的票房惊叹时。
    2月14号西方情人节。
    《人在囧途》终于迎来一位强劲对手。
    有着西方郭达之称的英国演员杰森斯坦森主演的《非常人贩2》，内地上映名《玩命快递2》。
    至于同档期的新加坡电影《喜从天降》。
    夏宇袁荃恋人组合主演的《上海伦巴》，和张菁初主演的《芳香之旅》则完全不够看。
    且这三部电影也不是纯粹的爱情电影，探讨婚姻关系的。
    因此，进入第三周的《人在囧途》和《玩命快递2》成了情人节档期的两强之争。
    情人节当天，两部电影单日票房双双突破300万。
    【电影院对爱情片不感冒】成了众多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
    至此。
    方南不再关注《人在囧途》。
    他亲自布局运营的《囧一》，已经大功告成，真的做到了票房、口碑双丰收。
    方南云淡风轻的从京城飞去了浦江，处理临出国前的一些私人事务。
    国内一帮影视公司高管、老板却依旧处在震惊当中。
    能在娱乐圈混出头，混上位，没有傻子。
    方南的营销，这几天已经被有心人从里到外扒开、揉碎，从而看的清清楚楚。
    想想整个事件：
    影评人下场——《人在囧途》口碑岌岌可危。
    方南回国——《人在囧途》口碑不升反降，甚至遭受大量摸黑潮，口碑直降谷底，如同跌入万丈深渊。
    民工返程——方南开始整活，喊话影评人，上直播。一时间，《人在囧途》全网同情，口碑一夜飙升，票房开始起势。
    这期间，还掺杂着路演卖惨，稳住院线等多个细节。
    方南在整个事件中，真的是胆大心细，把握住了每个环节，做了一场堪称完美的电影营销。
    顺带还把影评人给狠狠治了一顿。
    “佩服！”
    梳理完整个营销过程，很多营销人士对方南竖起了大拇指。
    方南的小脑壳真的厉害。
    他把很多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把人性看的极为透彻！
    ....
    浦江，十三剑客特效公司。
    “方叔！”一个带着大号近视眼镜的瘦弱孩子，脆生生的朝方南喊道。
    方南颔首给杨浩塞了个红包，看向杨广志：“杨哥，你看这环境还行？”
    他收编陆青的十三剑客后，往里砸了好几百万，原本破破烂烂的地方，换成了cbd大平层，公司二十多台特效电脑看上去就有气势。
    杨广志欣然点头：“挺好的，麻烦你了，这么忙还跑一趟。”
    “小事。”方南微笑说完，指着陆青对杨浩道：“他叫陆青，是公司的特效总监，你喊陆哥就好，跟着他认真学，爱干肯干的话，过一两年，我送你去国外见见世面！”
    杨广志惊讶道：“啊，出国？阿南，你这太夸张了，这小子能安心做好眼面前的事，我就知足了，他要真有本事出国，我砸锅卖铁早送他出去了。”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这孩子就喜欢干这个呢。”
    方南一边说，一边领着几人走向陆青办公室所在，一路上，还不停和喊“南哥”的人打招呼。
    进了办公室，杨广志父子俩说交心话。
    方南则听陆青汇报业绩。
    陆青汇报了小半个小时，方南最终汇总成了几个词，小打小闹，亏钱。
    特效公司花钱，主要是高工资、公司租金、特效设备隐形损耗、电脑耗电厉害。
    专做特效的电脑耗电程度比他么矿机还狠。
    只要有活干，常年累月不停。
    方南试者问道：“唐唐影视在横店盖了座小白楼，专做影视后期用的。我要一块地方，你派两三个人去驻守咋样？会不会接到更多的活？”
    陆青不置可否道：“或许吧，但如果想将十三剑客做大、做强，做到国内第一，赶超韩国，横店那边差强人意，电视剧用的特效太简单了，对现在的我们没有进步空间，只是赚点补贴钱而已。”
    说完，陆青又诚恳道：“南哥，你要想十三剑客技术进步，我们得干大工程。”
    “特效软件没有提前开发一说，而是在做某个特效时需要用到一个什么软件，由软件工程师当场开发。”
    “彼得杰克逊制作《魔戒》，硬生生打造出了世界第二的特效公司——维塔，动作捕捉技术享誉全球。”
    “卢卡斯不去制作《星战》系列，世界上最好的特效公司工业光魔也不会存在。”
    “华夏之所以没有好特效公司，不是因为技术不足，人才缺失这些乱七八糟的。而是没有那么多科幻片，逼着特效工程师开发各种特效软件。”
    “现在，十三剑客有不输于好莱坞的特效电脑。”
    “工程师不够，我们可以去那些名校招应届生，甚至和学校联合开发，我们缺的就是可以练手的作品，逼着我们前行的动力。”
    方南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容我想想办法。近段时间，我会多联系圈内人，好歹给公司多介绍些活，至少先稳住基本开销。”
    陆青说的方南也懂。
    他也有想过将《流浪地球》拿出来让十三剑客练手，开发相应软件。
    但一想到《流浪地球》的制作费，他想不放弃都不行。
    因为这部电影的制作费放在当下，是个天文数字，没有影视公司会愿意下场。
    他是一亿票房俱乐部的导演又咋样，华夏科幻电影没人敢想，也没人敢陪他堵。
    说定杨浩进十三剑客，方南带杨广志父子俩、陆青下楼吃饭。
    杨广志开车来，还得赶回横店，方南没让其喝酒，四人风卷残云吃了几碗饭，便各自散去。
    接下来两天。
    方南一边在公司签署积压文件，一边给还算熟悉的业内人介绍十三剑客。
    徐老怪、北影厂、苏友鹏等经常饰演古装武打戏的演员，是他主攻对象。
    别说，还真被他了解了一个有用信息。
    黄小明告诉他，永乐影视正在筹备制作内地版《封神榜》。
    范八亿饰演妲己的《封神榜之凤鸣岐山》？
    方南一回忆，赶忙让陆青去谈，这部戏放在现在，绝对是特效大片。
    至于需要用到做后期特效的国产电影，不谈也罢。
    暂时解了陆青的燃眉之急，方南带领做完二轮路演的徐山争、王宝再飞泰国。
    登机前，他再次拨通颜红电话，电话中，他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段话：
    我发达后的这几年，没做过啥像样的好事，为文山建一座学校，是发自内心想做的第一件善事。
    你的家乡，有太多地方太苦了！
    因此，我诚心期盼你能完成使命，认真对待建学校这件事。
    期间严格把控质量关，不要贪图蝇头小利。
    你颜红，家里兄弟姐妹多，如果真的缺钱，又或者嫌弃薪水低，可以明说，他方南肯定会给予帮助。
    所以请一定帮助他做好这件事，不要让他在未来的某天，无地自容！
    颜红再三保证，会一丝不苟，不折不扣完成任务后，方南三人所乘载的客机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
    贵省，韩芝芝所住的小区内，曾璃、高园园正蹙起秀眉，满是疑窦的望着彼此。
    韩芝芝依偎着钟云看着两人。
    仔细看，韩芝芝嘴角还有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讥讽之色。
    《人在囧途》被全网黑的时候，她为了再次打击方南，便开启了思量许久的报复两个男人计划。
    两个人中的一个叫田宏，华艺制片总监，《少年杨家将》监制，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想到如果没有横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她这会应该在唐唐影视待的好好的，说不定已经完成了《天外飞仙》的女配角戏份，来年电视剧上映，再次凭借脸蛋、演技受到观众青睐。
    现在一切都没了，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田宏。
    所以，他恨田宏这条将她蛮横拉进屋子，事后又违约的禽兽。
    其二是方南。
    她和方南先是邻居，后是同事，方南却不顾她再三哀求，始终不肯给她哪怕一次小小的机会。
    即使她比许多女星还要漂亮。
    即使他比很多女星演技还要好，方南依旧坚持不动摇。
    方南办公室里，她那么蛮横的要《天外飞仙》女主角，不是为别的。
    她只是想趁肚子没隆起的时候，拍完《天外飞仙》的女主戏份，然后在偷偷生孩子这段时间内，又能凭借女主一角稳固现有人气。
    她不想在梦想与唯一的孩子之间做选择。
    她想全都要！
    而方南却极为狠心的剥夺了她的最爱之一。
    要她二选一。
    呵呵！
    不要孩子，她或许有可能凭借天生丽质，凭借演技，一步步慢慢从配角熬成女主角！
    可特么谁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但生下孩子。
    凭她现在这么点知名度，经得起消耗？又有哪部戏愿意找一个生了孩子的女演员出演女主角？
    到那时，怕是蔡宜侬都要对她敬而远之吧。
    娱乐圈就是这么残酷。
    因此，她恨方南甚至超过田宏！
    所以，她利用两张孕照将高园园、曾璃约在了同一时间，同一地址。
    方南，你也会有倒霉的一天。
    老天爷也不会一直垂青于你！
    当高园园、曾璃两人差不多同时站到客厅时，韩芝芝在心里疯狂的歇斯底里着。
    韩芝芝满脸母性光辉的抚摸着肚皮，高园园、曾璃两人则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曾璃刚把父母、妹妹送到机场回到家，韩芝芝身边的女孩钟云给她递来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的照片，韩芝芝全身赤裸，小腹隆起。
    照片背面，写着地址时间，写着孩子是方南的。
    曾璃脑袋当时一懵，过了好久，才算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她没想着给方南打电话，玩又哭又闹那一出，而是选择亲自登门问个明白。
    如果方南和韩芝芝真有了孩子，她会主动的默默退却，谁也不告诉。
    高园园的情况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她有想过给方南打电话，但踌躇了许久，始终不敢打。
    生怕方南“嗯”的一声来个劳燕分飞，鸡飞蛋打。
    她和方南在一起2年了，不知是聚少离多还是咋地，一次没红过脸，每次躺在一张床上，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彼此身体里。
    就这么，她谁也不敢说，不远万里的跑来了韩芝芝所在的小区。
    小区门口，她又一次踌躇着拿出手机时，一个疑似曾璃的人来了，进了她早察看过的楼层，她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孩子不是方南的，让你们跑一趟，是想提醒你们，方南是个人渣，他脚踏两只船，把你们两人蒙在鼓里。”
    “记得马大勇在横店赌博那个谣言吗？”
    “那都是方南一手策划的，马大勇根本没有去外地赌博。方南让赵柱、马大勇等人配合他撒谎，为的就是找借口把时间错开，好在不同时间爬上你们两的床。”
    客厅中，韩芝芝眼见曾璃、高园园瞅来瞅去，不开口询问，也不质疑，当即丢了个王炸。
    一个王炸，当场炸的曾璃、高园园、钟云三人外焦里嫩。
    戴着大号墨镜的曾璃，表面看，巍峨不动。
    只有她自个知道，墨镜后的脸色非常难看，又红又白的那种。
    高园园也不遑多让，裸露在围巾外的那双大眼睛虽透着一股迷惘。
    但已经开始逐渐黑化，方南如果在她跟前，一个回答不好，怕是要吃一击重重的九阴白骨爪。
    一双大眼黑化至一半，高园园忍不住了，含怒开腔道：“你有....”
    没想，她方吐出两个字，曾璃伸手将她拽的一歪。
    曾璃不知韩芝芝有没有在客厅隐藏什么录音设备。
    但某人曾说过，横店后来的这位邻居不是个善茬。
    某人走到现在不容易，曾璃不想因为感情这点事，让某人身败名裂，当不了恋人，至少还是朋友。
    是的。
    她已经主动将方南屏蔽成了某人。
    至于韩芝芝说方南脚踏两只船，她丝毫不怀疑，甚至早发现了苗头。
    她今天来，只是确认孩子是不是方南的，现在已经确认，该走了。
    至于某人怎么处理她和高园园的关系，谁知道呢。
    或者，她主动选择退却？
    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曾璃潇洒离去，高园园连忙跟上，她和韩芝芝没啥好聊的。
    曾、高两人离去，钟云好奇道：“芝芝，怎么了，捅破方南的丑恶嘴脸，你怎么一点不高兴？”
    韩芝芝一脸惋惜道：“曾璃谨慎，什么也没录到，有什么好高兴的。”
    “什么叫什么也没录到？”钟云好奇。
    韩芝芝看着宛如一张白纸似的闺蜜，摇头从旁边的鞋架上拿出一台小型录音机，“这个设备花了好几千块钱呢。”
    “你，你，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我刚才要是开口不是连我也录进去了？”钟云惊悚道。
    “你啊，醒目点吧，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训了一句闺蜜，韩芝芝情绪瞬间低落，眼眶通红道：“曾、高两人不上当，威胁不了方南，只能威胁田宏这个禽兽了，只是我这个孩子...”
    “芝芝，我看算了吧，咱们斗不过这帮人，在娱乐圈边缘找点事干也能吃上饭。”韩芝芝要威胁华艺高层，钟云不禁害怕的劝道。
    “胡说，谁说斗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带你闯闯这个是非圈。”
    说到这，韩芝芝表情又是一变，凶光毕露的掏出手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女打上门

    清迈。
    方南指着即将替身黄博，从草屋上摔下来的马大勇道：“马大勇，上！”
    马大勇苦着脸：“南哥，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语气？你这语气太不好了，我就好像你脚边的一条猎犬！”
    “哈哈”
    “狗日的马大勇，就你还猎犬，顶多就是一土狗，再过两年，就是一杂毛老狗。”
    方南还没发话，剧组其余几位武行纷纷出声调侃起马大勇。
    “赶紧上吧，哪那么多讲究。”方南一边笑踢了脚马大勇，一边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
    小半天功夫，手机上多出好几条讯息。
    首当其冲的就是高园园发来的‘无耻混蛋’！
    方南莫名：吃错药了吧你。
    园园：你是人嘛你。
    方南：咋地啦，大姨妈来了？痛经了？吃了火药似的！
    园园：看我去泰国找你算账！
    方南：闲的没事干是吧？不聊了，忙的很！
    回完高园园的信息，方南往下翻出曾璃的短信，随即开始挠头。
    梨子：想结婚嘛你。
    方南：想啊，但现在还小，暂时以事业为重。
    梨子：是真想以事业为重，还是有其它原因？
    曾璃的口气很生硬，方南感觉哪哪好像不对劲，踌躇着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我承认，我有病！
    梨子：你有什么病？
    方南硬起头皮：我有心理疾病，我恐婚！
    过了许久，方南都准备喊开拍了，曾璃发来一条短信：我从香江给你联系了一位心里医生，过几天跑一趟香江。
    方南对着手机愣了好久。
    他不是蠢人，高园园在先，曾璃在后，且两人语气一个比一个怪，显然是有问题。
    稍倾，方南心里一惊：“我靠，事发了呀，肯定是韩芝芝下场了！”
    怏怏的将手机递给助理，方南心神不宁的冲徐山争、王宝挥挥手，两人轻手轻脚的登上象背。
    “各部门准备好了没？”方南捏着对讲机道。
    不管咋样，戏还得拍。
    这是他一生挚爱的事业。
    至于怎么面对某一天说出劳燕分飞的高园园、曾璃两人。
    方南觉着，实在没法挽留的话。
    他放手算球了，恢复上辈子夜夜笙歌的日子完事。
    当然。
    到时双方坐下来聊一聊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付出了不少感情，他也真的没有将两人只当作床伴。
    要不然，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拒绝那么多圈内美女邀请。
    但谈之前，得硬着头皮先扯谎，不到逼不得已，他可不会傻到主动承认自己脚踏两只船。
    “方导，道具没问题。”
    “光线没问题。”
    “演员准备好了。”
    “摄影已就位。”
    方南：“场记打板，开拍。”
    “《人在囧途之泰囧》57场，5镜，实拍一次，开始。”
    象背上的徐山争、王宝成功落水，草棚上武行马大勇“唰”的一下，一头栽了下来，和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方南：“咔，黄博的妆好了没，好了换他上场补特写。”
    黄博特写，以及王宝、徐山争水下镜头拍完，一上午过去，剧组转场。
    同一条河流的浅洼处，方南从风雨不进的导演棚站到了水洼中。
    “你们俩看过泼妇打架？对，就互相扒拉着，互挠那种。”
    “你们俩一边叫一边扒拉几下后，王宝你发现胳膊短挠不过徐朗，因此嘴里喊着不打，不打了，事实却是站到这个青石上，给徐朗来一记狠的。”
    水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圈，讲完戏的方南问正被化妆师补妆的徐山争、王宝道：“记住没？”
    “差不多，来一条呗。”徐山争干净了当道。
    早就背完全台词的王宝也信心满满道：“我也没问题。”
    和两人合作了两部戏，徐山争、王宝的表演，方南还是认可的，所以他没多质疑，便颔首冲四散周围的工作人员道：“大家伙准备，先来一条。”
    徐山争话剧演员出身，小银幕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这场戏下来，该做的要点全做到了。
    王宝群众演员出身，骨子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又没有学院派演员身上的那些条条框框，演的随性却到位。
    因此，比较重要的这场戏的第一个镜头只是拍了三遍，方南也就喊了过。
    “徐山争，歇斯底里一点，表情疯癫一点，用快奔溃的情绪说台词！西游记，红孩儿，我唐僧...”
    一场结束，方南捏着嗓子给徐山争讲起下一段戏。
    期间，也不知是真的心大，还是热爱电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他甚至闲情逸致的上场小露了下演技，引得现场工作人员拍了好一顿马屁。
    徐山争跟着拍了拍掌，点头笑道：“导演，可以拍了。”
    摄影机打开，徐朗从嘴里拿出掉落的牙齿。
    “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我跟你说过我练过。”王宝。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
    徐山争充耳不闻，旁若无人的传出一串瘆人的笑声，“西游记，哈哈哈哈；红，红孩儿，哈哈哈哈，我唐僧，哈哈哈哈...”
    王宝：“疯，疯了疯了..”
    “咔，再来，徐山争再狠点，笑的再瘆人点。”方南喊停。
    徐山争摇头叹道：“瘆人的笑容这个很难演，太抽象。”
    方南接过摄影指导递来的香烟，吐了个烟圈，道：“心里想哭，表面笑呗，再多点癫狂，你没问题的！”
    又一遍，徐山争还没演出方南想要的感觉，拍摄只好暂停，饭点都过了。
    《囧二》剧组伙食由当地一家综合酒店提供，非常不错，不仅花样多，还管饱。
    随着方南出国的人员从没抱怨过剧组伙食。
    方南不夸张的讲。
    他自从凭借《西虹市首富》票房过亿，在公司话语权比例越加重后，对改善唐唐剧组伙食可是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以前唐唐剧组吃的菜都是大杂烩，一只铁桶里啥都有，汤菜混搭，宛如猪食。
    即使有盒饭，也只是提供给演员，香江来的幕后从业人员。
    方南入股唐唐影视以后，有区分的吃饭法一律取缔。
    大杂烩全部取消。
    三菜一汤的盒饭成了剧组标配，三菜必须是一大荤一小荤再加一素。
    之所以这么干。
    原因特简单。
    两辈子都在孤儿院长大的他，骨子里没有资本家的基因，不会连员工的伙食费都要动脑筋剥削一遍。
    一边嚼着饭，一边掏出手机，曾、高两人没有下文，他刚要将手机递给助理，王宝端着餐盒走了过来。
    “南哥，你的漫游手机能借我打个国际长途？”
    “咋啦，家里有事？”方南递出手机好奇道。
    王宝羞涩道：“不是，今天是我妈生日！”
    方南点了点头：“打吧，通了帮我问个好，不过这边信号可能不太好。”
    王宝“嗯嗯”了半天，又把方南的手机递了回去：“南哥，你帮按一下吧，我不会用啊。”
    方南没辙，放下餐盒，巴巴按了好一顿号码。
    但最终，电话还没能拨出去。
    打国际长途就是这么麻烦又无奈，但整个剧组开通国际漫游功能的手机就三部。
    他有两部，还有一部在黄伟明手里，剧组有人要用，帮忙理所应当。
    但这玩意费钱特厉害，效果还不咋地。
    2003年至今，华夏移动只和泰国ais通讯公司开通了一条线路，信号时好时烂，真想通话，要等到晚上回到城里才行。
    答应晚上再帮忙打，王宝离开，方南安心吃完饭休息了片刻，拍摄继续。
    下午。
    徐山争对心里mmp，表面笑嘻嘻这一套表演方式依旧没能掌握。
    方南无奈，只能陪徐山争慢慢磨，好在天黑的时候，有了自己想要的镜头。
    “南哥，继续转场？通告还没拍完。”方南回看镜头时，王亮进了导演棚。
    方南摇头道：“算了吧，下午好几个人长途没打通，今天早点回去算了。”
    王亮出了棚子，外面欢呼声瞬间响起，方南将自个东西收进包里，喊上王宝、余海三人先一步上了车。
    车子进了城区，方南的两部手机才反应迟钝似的跳出好些未接电话，短信。
    梨子：明天香江汇合。
    未接来电中影韩总。
    未接来电唐唐影视蔡宜侬。
    陌生来电【20条】。
    未接来电，浦江联合院线经理。
    ....
    几十条未接电话，方南顿感头皮发麻，选择性的先给中影的韩总打了电话。
    电话里，韩总开口先祝贺，《囧一》票房后劲依十足。
    其次，他告知方南，《囧二》的档期定在6月30号，周五。
    最后，他又讲了段小秘密，好莱坞大片《超人归来》因技术原因，大概要从7月1号撤档到7月11号。
    最最后，《人在囧途之泰囧》会登陆内地大大小小近20条院线，1800块银幕同时放映。
    此时，内地院线36条，银幕数量近3000块。
    另外，英皇已经确认，《人在囧途之泰囧》会于6月30号同时登陆香江、台湾两地院线。
    通话结束，方南有些头皮发麻。
    他啥时候有过这待遇，拍《无名之辈》，他求爷爷拜奶奶，博纳安排了一二条院线试着放映。
    拍《西虹市首富》，光影、博纳也是抠抠搜搜的整了那么几条院线。
    轮到《囧二》，放映院线超过全国数量一半，银幕亦然。
    而且，上映档期还好到爆，最少10天内没有大片与他的电影抢票房。
    “真是太特么惊喜了！”方南一边给王宝拨号码，一边感叹大人物的魅力。
    王宝、余海三人打完电话，车子到了宾馆门口。
    方南为先给谁打电话左右为难之际，一眼瞄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宾馆昏黄的灯光下，下身牛仔裤、上身白色针织衣，腋下还夹着羽绒服，编织帽的高园园跺着脚，左右摆着身子，不时转头四顾。
    轻轻一瞥认出高园园，方南稍一纠结，便道：“放我下去，你们先回去。”
    “嘎吱”一声。
    剧组车停下，再启动，拐了个弯进了宾馆大门，同时将方南完全暴露在高园园视线之中。
    四目相对，短信里凶巴巴说要跑来泰国，收拾方南的高园园反倒先痿了。
    反倒是猜出了小九九的方南，主动靠了过去。
    到了近前，方南先是伸手捋了捋高园园脑袋上，大概是因为戴帽子从而显得有些杂乱的头发，随后摇头失笑道：“是不是傻，泰国20多度你穿羽绒服、毛衣过来，还戴帽子！”
    方南亲昵的动作下，高园园瞬间破防了，红了眼眶的同时，气鼓鼓道：“我不傻，你能骗我这么久？”
    方南心里有数，却故作听不懂，甚至语气中还带了三分火气：
    “你今天到底搞什么？知道我在泰国拍戏，还跑来添乱。李玉芬再搞什么？《来自星星的你》还没开拍？”
    高园园来气了，方南开口讨饶，并当着她的面给曾璃打分手电话，她还能勉勉强强把这家伙重新打包回家。
    但看方南的态度，显然是不准备认罪了。
    “死鸭子嘴硬，你等我把东西拿出来，我看你怎么再嘴硬。”
    高园园翻过夹在腋下的羽绒服，先把韩芝芝的那张裸照给掏了出来。
    她的想法简单，先拿出韩芝芝吓一吓方南，然后再用曾璃将军。
    “这不韩芝芝么？还是裸体的，你从哪搞来的？”
    看完背面文字，方南表情更加惊悚道：“我糙，韩芝芝这是疯了呀，这你也信？”
    “你别管我信不信，你听我先给你讲个故事。”高园园不无讥讽道。
    横店，学‘时间管理大师’玩的一套小把戏被高园园恶狠狠的叙述了出来。
    但没等她继续恶狠狠的质问。
    方南先一步一脸沮丧，伤透了心似的直摆手：
    “得得得，你也别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高园园，天生被人骗的命。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你说我和曾璃有染，是曾璃亲口承认的？还是韩芝芝亲口告诉你的？”
    “韩芝芝！怎么了。”高园园怒视方南。
    方南怼着高园园的脸，一脸冷漠道：
    “你的意思是，韩芝芝那孩子真是我的？看照片，肚里孩子也有几个月大了，你不用急，再等几个月。到时，我让人出面要血样，比对dna，你怎么说？”
    高园园急了：“你是和韩芝芝没关系，但你和曾璃有关系，你别想转换话题！”
    “我转换话题？韩芝芝都能拿自己亲生孩子撒谎，你觉得她拿曾璃撒谎，会有很大心里负担？”
    “你知不知道，韩芝芝恨我不死！”
    “你知不知道，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她就想着利用我？”
    “你又知不知道，韩芝芝扒光了衣服站我面前，被我给赶了出去，她觉得这是人生奇耻大辱？”
    “你又知不知道，她和我讨要女一号，我没答应，她就敢在公司，敢在公司员工面前摔我办公室的门，她恨我入骨你知不知道？”
    “你啥也不知道，你除了相信那些有的没的，再就是和对你最好的人叫板，你啥也不知道。”
    “也怪我，我把你保护成了一张白纸，《那一角患过伤风》助你当了女神。”
    “《西虹市首富》让你成了票房破亿的电影女一号。”
    “《天下第一》又让你名气直逼四大花旦，就差在四大花旦后面加上一园。”
    “看你气呼呼的短信，气呼呼的从国内跑来泰国，我想，是来说分手的吧，行，我满足你！”
    丢下最后一句话，方南故作伤透了心，狠绝了的狠狠转身。
    早就被说懵了的高园园小心脏一抖，眼泪“唰唰”的紧追了上去。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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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到底谁是病人

    “误会”解除。
    剧组宾馆不远的酒店房间。
    成了软泥怪的高园园为了表示歉意，吵着闹着要上演一出高难度技法。
    但她啥样人，方南还能不清楚？
    到时又是磕磕绊绊整的方南特难受。
    最终在断断续续的一首琵琶行中结束。
    中场休息。
    方南满心好奇的问起韩芝芝、曾璃的事。
    高园园一五一十讲完，方南心里不由下了狠心，他要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把韩芝芝的成名念头给强行打下去。
    这女人太不识好歹！
    两人在横店第一次见面，这女人便用他挡枪，当时他虽气，并远离。
    但没有过多责怪，还把她介绍给吴高。
    到了唐唐影视时期。
    他也没想过利用自己的股东身份、导演身份说是把韩芝芝给撵出公司。
    甚至，公司开新戏，韩芝芝大小总有一个角色。
    《天下飞仙》中，她因为先刘思诗一步加入公司，又有一点小名气，蔡宜侬还准备安排她饰演女二号。
    可就这么一个女人，偏偏会对他恨之入骨，想让他鸡飞蛋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
    他方南确实没本事说封杀谁谁谁。
    但给合作方、伙伴稍微透露一句“不喜欢韩芝芝”。
    方南相信，指望被他带上一起“玩”的，有心的影视公司，应该能做到心里有数。
    他方南好歹也是国内少有的，能赚钱的导演。
    他现在有值得别人给面子的能力。
    甚至，他如果真动真格，怕是华艺也得暂时忘却《少年杨家将》，卖他三分薄面。
    否则就是让王宝、黄小明这类华艺明星自绝生路。
    方南盘算回国动用人际关系时，高园园自顾自的耍到了精疲力竭。
    方南没辙，甩了甩脑袋，只能自个努力。
    侧着身的他道：“明天就回去吧，女一号跑了，剧组不得全部停摆？我现在和唐唐影视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高园园好忽悠，曾璃可不简单。
    想到看啥心理医生，方南倍感头疼。
    “唔，不太想走，我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你！”高园园用甜的腻死人的鼻音道。
    方南无语：“别瞎扯了，天天这样还活不活？”
    高园园挤压着方南的胸口道：“那你和李玉芬打个招呼，让她拍慢点，你这边拍快点，然后早点回京城去导我的戏份。”
    方南无比郁闷。
    高园园被他用一顿真真假假的排比句，忽悠的找不着南北不假。
    但这个腻乎劲却也更疯狂了。
    甜的齁死人。
    “咋整呢！”他正无奈时，床头的手机响了，眯着眼一瞧，颜红的。
    两人暂歇，方南拿起手机：“啥事？”
    “你明天有时间来香江签下字，有3个点唐唐影视股份要交易。”颜红道。
    “时间地点？”
    “对方定在半岛酒店，时间下午16点。”
    答应声撂了电话，高园园刚要说话，方南的手机又响。
    这次是蔡宜侬打来的，《囧二》发行方中影发力，六公主栏目主持人将于近期赶到泰国《囧二》剧组，为电影暑假档上映做预热宣传。
    “瞧着没？我多忙。”再次挂断手机，方南冲高园园生无可恋道。
    高园园嘟起嘴不满道：“那我走就是了嘛!”
    翌日。
    方南把剧组丢给黄伟明，和高园园踏上了不同的班机飞回了国。
    东方之珠，香江。
    方南两辈子加起来只来过一次，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仅限于出产了很多经典电影、歌曲、大明星，金融业很发达。
    有亚洲四小龙之一之美称。
    可惜他这会没时间去欣赏香江的繁华。
    一个曾璃够吸引他全部注意力了。
    机场落地，与曾璃刚一碰面，方南扯起个极为心疼的表情道：“过个年咋过的憔悴了呢？”
    曾璃默然，随后轻瞥了方南一眼：“先给你治病，治完病再说。”
    “多长时间啊，我三点钟还得去半岛酒店签个股权买卖合同。”方南迟疑道。
    他自个有没有病，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去和心理医生去扯淡有啥好扯的，白瞎钱。
    俗话讲，吃一亏长一智。
    因此，眼见方南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曾璃眉眼寒煞道：“你去不去吧，不去就直接说事！”
    韩芝芝家中，高园园的着急模样，她看的仔细。
    要说方南、高园园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何况韩芝芝讲横店那一茬，讲的入木三分，仿佛亲眼所见。
    她这两天左思右想，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韩芝芝说的那样，方南利用时间差，一夜间在两个房间之内穿来穿去。
    可笑她一直将方南当做老实孩子，方南却把她当傻子糊弄。
    一念至此，曾璃满心郁结，又极为愤懑。
    方南你不是有病？
    我就先带你去看病，看你到时怎么装，至于谎言拆穿以后咋办，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脑子里现在真的是一团乱麻。
    剪不断理还乱！
    总之，先让方南这个坏胚子在她面前无地自容一回。
    头一回看到曾璃冷着脸，柳眉倒竖，方南还挺怂的：“走，走，去，行吧！”
    曾璃不像高园园，曾璃认死理，他就是再会排比句，曾璃死抓住高园园为什么也会去韩芝芝家这一条，他就没法解释。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会会劳什子心理医生为好。
    出了机场，两人打了个车直奔干诺道，心理诊所的地方挺隐秘，不是医生亲自出来接，方南两人都找不到入口。
    心理医生姓郝，曾璃喊郝医生，是个男的，年纪不大，顶多30多一些，在国外取得的头衔倒是挺多，也不知曾璃从哪找个这么个人。
    诊所不大，最多七八个平米，色系灰暗，一张单调的办公桌，一个按摩椅。
    刚一进去，方南便率先道：“你给我看病要签保密协议的啊。”
    “了解，我这边有准备，你不是第一个来我这边的名人。”
    郝清说着将一份合约放到桌面上，方南瞄了两眼签上姓名。
    与此同时，郝清出声将曾璃请出了房间。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了一系列涉及家庭、成长、婚姻的对话。
    别说，郝清还是有两把刷子，方南随着她的节奏吐露了不少心声，但想要更多那就没了。
    方南人生经历太过奇葩，两辈子加起来，大风大浪见的多了，看过的人也多了去，随随便便一个心理医生就想套他多少秘密太想当然。
    面对郝医生这位陌生人。
    他甚至做到了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耳朵不发热。
    郝清想通过细微表情猜透方南有没有隐瞒，是不是有所保留，几乎不可能。
    一个小时结束，方南也将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快活的儿时成长穿插着叙述结束。
    最终，郝医生对方南道：“我认为，你对家庭，婚姻方面确实是有些抗拒的。”
    方南乐了，“嗯嗯”的点头如捣蒜。
    他抗拒个毛的婚姻，家庭。
    他真正抗拒的是，结婚就得露馅了。
    见方南笑的更二傻子似的，郝医生起身无语道：“我喊你女伴进来吧，和她聊聊你的病情。”
    方南刚要颔首，忽的灵光一闪，随即急忙张手拦下郝医生：“等等。”
    郝医生重新坐下，满心好奇的望向方南。
    “郝医生，我们再聊聊。”方南道。
    郝医生不解：“到钟了，再聊要收费的。”
    方南耸耸肩：“没事，继续收好了。”
    “你还想聊什么？”郝医生看向方南。
    方南笑的极为和煦：“聊聊你，聊聊你这个诊所咋样？”
    接下来，方南从病人身份转为了“传销大师”，话题切入点分三大类：经济、宏图大业、人生巅峰。
    又一个小时过去。
    最终，方南在郝医生瞪圆了眼睛的注视下，从其手中拿过支票本，并写下了一张100万港币的汇丰银行支票。
    “英皇娱乐是我几部电影的合作伙伴，所以，你无需置疑这张支票的真假。”
    “当然，你如果想要现金也成。办好事，我亲自带你去英皇的扬老板那取现金，你看咋样？”
    方南循循善诱道。
    郝医生吞咽了口口水：“你想我做什么？”
    “放心，不是啥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想你等会和我女朋友再聊两个钟。”方南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和她聊什么？”
    方南轻抿双唇：“很简单，和她聊你们香江的李首富、聊tvb的邵老板、聊澳门赌王.....懂了么？”
    “大概懂了。”郝医生缓缓点头。
    方南眉毛不自觉一翘：“咋样？这钱赚不赚？你不赚我就去找别人，一个小时100万港币，我想全香江也不会有人给你开这么高薪水了。”
    “有了这100万，你可以将这家小诊所做大做强，从此攀上人生巅峰也不是不可能。”
    郝医生被彻底击垮了：“我试试吧。”
    方南轻轻拍了拍桌子，提醒道：“别试，我最不喜欢试试，一定要相信自己！要给自己打气，说我行的，我一定行！”
    “你叫她进来吧。”郝医生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方南揉了揉胳膊起身，走向几步远的房门处。
    门开，曾璃秀眉蹙成了一团：“怎么这么久？”
    “咂”方南一吧唧，表情孤苦无依道：“郝医生说我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所在在里面多坐了一回。”
    “啊？”
    曾璃懵了，还真有问题？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她这会应该是指着方南鼻子大骂其撒谎成精。
    骂到激动处，再呵斥他和高园园不三不四。
    随后或许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勒令他与高园园一刀两断。
    怎么变成真有病了？
    曾璃不动声色的，仔细瞅了瞅方南的脸色。
    别说，还真是巧。
    方南昨晚和高园园在一块，先一步透支了身体。
    今天又半夜起来飞香江，从而显得现在的脸色有些灰败，倒是很应景被断定有大病后的一个病人心态。
    方南要死不活的样子下。
    曾璃满心狐疑的走进了房间。
    放下手袋，椅子坐下，她回头一瞧，方南捂着脸坐在外面走廊里的长条椅子上呢。
    “你进来啊，听听郝医生怎么说。”到这会，曾璃又于心不忍道。
    听到曾璃叫声，方南一只手捂脸，一只手不停摇把，等到郝医生关上房门，他才拿开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白烟寥寥中，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阻挡了视线的房门。
    最终一叹气，嘟囔道：“我方南只是在感情上有那么点渣，算是风流不下流吧。”
    “梨子，日久见人心，过上十年二十年，你就知道我的好了，希望你到时不要嫉恨我，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留住你。”
    方南在外面心下揣揣，思量拿了他支票的郝医生是否能撬开曾璃的思想。
    里面，曾璃人都蒙了。
    她先蒙方南心理疾病的复杂。
    就如他妹妹曾璃所猜的那样，方南的恐婚是从小落下的病根，用郝医生的话讲，方南的恐婚程度已经深入骨髓。
    随便就个例子。
    方南这位亿万富翁，竟然会担心他结婚后如果破产了，老婆为了赚钱养家，给他戴女帽子，娃儿上不起好学校从而落后于人。
    最终沦落住狗窝，但他这个爸爸又不能王者归来！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奇葩逻辑。
    这特么结婚还八竿子打不着呢，方南就联想着给婚姻判了死刑？
    真就是思想可以或变成大鱼潜入海底，亦可化身鲲鹏遨游九天？
    方南每天到底在想什么，脑回路这么异于常人？
    曾璃的满腹疑问，被郝医生一语道破了。
    “天才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他如果和你、我一样，你觉得他会有现在的成就？”
    曾璃琢磨了会，觉得好像确实。
    都说香江的陈勋奇是天才，会导戏、会配乐、会唱歌、能演戏、会幕后，一个人可以做出一部完整的电影。
    方南貌似也差不多。
    叹气承认了方南的病情，接下来就是聊解决方案了。
    郝医生很直接：要想他好，首先就是不要给太多压力。
    曾璃点头表示认可，但郝医生下面的话，她不太能听懂，姓李的，姓邵的，甚至赌王和方南的病有啥关系？
    一个劲的提？
    她不太懂，但在郝医生旁敲侧击下，她也渐渐听了进去。
    事后回味回味，她觉的郝医生有些话说的太绝对，太尖锐，但细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物质享受是低下的，肉体享受是浅层次的，是不长久的，精神享受才是永恒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意外

    为了符合当前比较焦虑的人设，走廊里的方南坐着猛抽了一顿烟。
    散落脚畔的烟蒂，凌乱的发型，让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位刚被医生判有不举之症的病人。
    “吱”
    门开。
    曾璃提溜着手袋，若有所思的出了屋。
    方南扔了半截香烟，黯然起身。
    四目相对。
    方南那被烟雾刺激的，短时间内泛起血丝的双瞳，致使曾璃暂时甩掉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抽那么多烟干嘛。”她不无心疼道。
    经此一回，她对方南的恐婚病情算是有了一个真实的了解。
    方南几乎等于没救了。
    原生父母给他带来的创伤，已在他心底埋下了对家庭的深深恐惧。
    想要好，想要消除心理恐惧，要慢慢引导，契机到了，情感到了，可能一下好。
    契机没到，大概就是糊弄着走完这一辈子。
    郝医生说的好，方南对结婚的态度，或者说欲望，取决于他另一半是否有足够的包容性，足够的耐心。
    “你愿不愿意学刘佳玲，是否能接受爱情长跑？”
    曾璃甩了甩头，在长条椅子上埋头坐了下去。
    “方先生，曾小姐，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下一个疗程再看....”
    跟着出门的郝医生说到一半，歪着身子盯着脚面的曾璃忽的一声“呕”，动静之大，吓了方南两人一跳。
    方南刚要给郝医生丢个“你到底说了啥，为啥这么大反应”的质疑眼神，曾璃捂嘴又是一串“呕”。
    方南觉得不对劲了，坐下抚着曾璃后背：“咋啦，是不是着凉了，走，咱们去医院。”
    相依着出了郝医生的心理诊所，两人做了个简单装扮，直奔最近的医院。
    医院门前，曾璃推走方南，缓声道：“别扶了，也不用去医院，我好多了，刚才看见满地烟头，有点恶心，所以才想吐。”
    “来都来了，进去瞅瞅吧。”
    方南不依了，正是要有所表现的时候，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离开。
    瞧瞧他，为了留住曾璃，他都快把自己整成患有不治之症的人了。
    连哄带劝的将曾璃劝进医院，方南财大气粗的又是叫嚣着要请专家坐诊，又是嚷嚷着要单人病房。
    看他态度之坚决，语气之坚定，曾璃即使没病怕是也得住两天vip病房。
    好在曾璃没有暴发户心态，三观也不至于扭曲到大事小情钱字当头。
    因此，方南的小题大做被她勒令立即停止。
    不过，内心的甜蜜在不自觉中又滋生了一些。
    她到底也是个凡人女子。
    一个男人为了她大把撒钱，不在乎钱，对她关心如此，紧张如此，总会有些小骄傲。
    问诊室，医生简单问了两个问题，便嘴角含笑，仪器检测完，当即笑着开口。
    “身体各项机能没问题，曾小姐是怀孕了，宝宝接近七周大。”
    医生说完，方南“嘶”的一声看向曾璃。
    他于年前，在曾璃家中一发入魂固然可喜。
    毕竟当初暗搓搓的想要凭孩子套牢曾璃。
    现在看来，他显然没把握好节奏，韩芝芝也率先发难了。
    这个时机太不好了，孩子才几周大，他不知道曾璃会如何对待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
    不同于方南火烧屁股的坐立不安，曾璃心里有些讶异、激动，更有迷惘。
    她是纯粹的，想的是和爱的人生个孩子，又能解决方南的心理疾病，一举两得。
    可惜方南是个坏胚，让她原本该无比雀跃的心情掺杂了一丝苦涩。
    所以，怎么面对肚子里的计划产物，曾璃有些茫然。
    曾璃眉头轻蹙不言不语，方南只好硬着头皮道：“医生，怀孕了有啥要注意的，我俩都没经验。”
    “饮食要规律，不要熬夜，少做力气活，尽量穿宽松些的衣服，多吃新鲜蔬菜水果，别抽烟喝酒....”
    医生念叨了一大套，方南“嗯嗯”的一个劲点头，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方南如此，曾璃矛盾的心理又一次稍微好受了些。
    看其今天的表现，有一点她依然可以肯定。
    方南对她是真心的，只是这家伙对高园园大概也是真的。
    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心脏’之人，即使一颗心劈成两半，只有一半的心，也可以将她照顾的好好的。
    出了诊室，方南拽住曾璃的手一边向前，一边絮叨了起来。
    内容差不多是将医生刚刚嘱咐的注意事项，重新叙述了一遍。
    原本想用力挣脱方南的曾璃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方南刚刚的注意力竟然集中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她刚刚听的也很认真，但想将注意事项在短短时间全部默背下来，她完全做不到。
    一念至此，曾璃松懈了手上力道，以一个很平淡的口吻道：“韩芝芝把我和高园园约去了她家里。”
    “啊？你们三个只合作了一部《天下第一》，感情就处的这么好？”
    方南故作讶异的说完，又皱眉一脸认真道：“你和韩芝芝可少聊，这女人不简单！连我都对她敬而远之。”
    “你觉得韩芝芝会对我们说些什么？”曾璃答非所问。
    方南故作好奇道：“说什么？”
    曾璃看着方南笑了，表情很戏谑：“高园园没给你打电话？”
    方南目视前方：“没啊，她打电话给我干啥？你咋总说半截话，整的我不上不下的。”
    “你真想我说？”曾璃换成了认真脸。
    方南目不转睛的继续看路：“你说呗，有啥不能说的。”
    良久，方南又一次拉着曾璃避过行人时，曾璃终究是摇了摇脑袋，叹息道：“算了吧。”
    来见方南之前，她如果得知自己怀孕，可能一气之下，会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方南是个渣男，欺骗者。
    见方南之后，看到他殷勤陪伴左右，再有郝医生对香江富豪感情史一顿编排。
    她不说观念完全改变了，但心里确实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方南今年才刚刚27岁，取得的成就却让很多人难以望其项背，照此发展下去，方南这辈子注定了要成为影史留名之人。
    且他又有赚钱本事，成长为一方土豪也是在所难免。
    且从事的还是不缺少美女，才女各种乱七八糟美色的娱乐行业。
    就这么一个人，曾璃委实没信心让其只守着她一个人。
    即使老师、一帮同学都笑称她是校花，她也没这个自信。
    如此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她想忍痛放弃这段感情，偏偏，她心里还有留恋。
    所以，除了算了吧，睁一眼闭一眼还能咋办。
    当然。
    她也怀着两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看她和高园园谁能熬到最后。
    二：等方南遭受挫折，他或许就会知道哪里才是真正港湾。
    毕竟，笑到最后才是真的笑。
    所以，韩芝芝家里的一切只好先装作不自知。
    “为了自己，为了孩子。”曾璃腹诽着。
    一句“算了吧”，方南顿时如闻天籁。
    这是啥，这是地地道道的圣旨啊。
    他现在不就和梁朝伟在《正牌韦小宝之奉旨沟女》演的韦小宝一个样么。
    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窃喜，方南一边大声嘟囔着“也不知道你再说啥”，一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曾璃迟疑道：“干嘛这，我回去了，还有事要处理。”
    方南一手抚着曾璃的背，一手挡着她的脑袋，笑的极为灿烂：
    “不急这一时三刻，咱今天好好玩玩，先陪我去半岛酒店签份合同，然后去购物，晚上再去维多利亚港逛逛，好不容易来一趟。”
    方南意气风发之时，计程车已经启动，曾璃不再纠结，揣着方南的胳膊靠在他胸膛上。
    香江半岛酒店有远东贵妇之称，历史悠久，在香江特别出名。
    很多自以为的中高端人士、男女明星是酒店常客。
    据说，tvb的创始人邵老板对半岛酒店的下午茶更是钟爱有加。
    提前到了约定好的半岛酒店，颜红、负责谈判的人和律师还没到，方南便搀着曾璃先一步进了酒店。
    随着人流进了酒店，生怕曾璃被磕磕碰碰到的方南蹙眉小声道：“人有些多，我等会去开个海景房，咱两去房间吃。”
    “开那么好房间干吗。不是说半岛酒店的大堂茶座也很有名么，我们就去大堂尝尝这里的下午茶。”
    一听开海景房单纯的只为喝下午茶，曾璃不愿意了，当即指责方南乱花钱。
    方南没辙，只能按照指示走向大堂茶座。
    靠着窗户一边的位置坐下，侍应生过来，点餐之际，方南又被熊了一顿。
    最终还是按照曾璃说的点了一份368的芝士套餐。
    甜点上场，方南用银壶给曾璃倒茶时，询问道：“回去把工作先停了，咋样？”
    曾璃叹气道：“先等等吧，经纪约刚签给橙天。”
    方南露齿一笑：“没事，等我拍完《囧二》回国，亲自给你们老板打电话。”
    橙天娱乐主要涉及的业务是影视投资，艺人经纪从不是这家公司的强项。
    上辈子，方南就没听说过橙天娱乐有过啥大明星，橙天最辉煌的时候，是王静华跳槽橙天。
    但现在，王静华在博纳过的好好的。
    “你多能干啊，一个电话.....”
    曾璃讽刺方南讽刺的好好的，忽的身体一侧，对着走道就是一串干呕。
    或许是她还没适应孕期。
    又或者是孕期反应之大，让她连拿上纸巾的时间都没。
    于是，或许、大概、可能有那么一两滴唾沫星子，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一只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鞋上，西服裤子上。
    “扑街啊，我为了参加柏林电影节刚买的鞋。”
    一个戴黄色蛤蟆镜，一身黑西装的人瞬间跳脚。
    曾璃慌了，强忍着呕吐感，起身对停在走道，一脸怒色的领头之人，连连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别说这里是香江，她那么点小名气不值一提，也没人会认识她。
    就是放在内地，她有一定知名度，也有好友、同学等一帮混出头的知名人物帮衬。
    在看到一个男人指着自己大吼大叫，污言秽语，她怕也是要吓个半死。
    和霍燕在smg电视台争执那回，她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仗义出头，据理力争，但只有方南知道，她当时吓的整个身子都在打抖。
    所以，更别提理亏的现在了。
    且，蛤蟆镜比霍燕凶的明显不是一点两点。
    摘掉哈墨镜的这人的表情，看上去真的是要吃人了。
    一刹那间出现了传说中的喜欢得理不饶人的人，发现道歉没用的曾璃不由慌了。
    慌到第一次想求助方南，可等她一瞧，不免沮丧，
    因为看某人神色，方南比她还慌。
    “是的吧，他一直不愿公布，香江的狗仔又这么厉害，半岛酒店外面也经常有狗仔蹲守，真要吵起来，引来狗仔确实容易出问题。”
    “而且，他一直想把电影打入香江，在《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不太好的票房下，他不应该在香江的地盘上去得罪香江人的，智者不为。”
    曾璃满心沮丧之时，方南一边腹诽着“曾璃的孕期反应有些厉害啊，估计是个小子，娘的，小子可不好教！”
    一边急忙抽出张纸巾离开座位。
    过道上，方南一脸担心的，急急忙忙的推开几人走到了蛤蟆镜旁边。
    大概是着急女伴，快到曾璃身边的方南突然间崴了脚，随即身子一歪，右半边身体刹那间撞向杜文哲。
    来人是杜文哲，方南早一步认了出来。
    对于这位不认祖宗、不认国家的人渣，方南了解颇多。
    他也常说他是人渣，但和杜文哲这种渣滓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当其不依不挠追着曾璃口吐芬芳时，方南就在盘算着来个狠的。
    “啊”一声大叫，杜文哲脚下一踉跄，喝醉酒般的往一侧倒去，好在他的同伴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抱住，要不然杜文哲铁定出洋相。
    说不得就要上明天半岛酒店的头版头条。
    与此同时，方南已经宠溺的擦干净了曾璃嘴上的一点奶油，并将她按着坐回了椅子上。
    半岛酒店的来头很大，敢闹事的几乎没有。
    但杜文哲这位傻叉显然不包括此列，于是，重新起身的他已经两眼充血的盯向了方南。
    “切”一声极为不屑的嘲讽后，方南指着如同饿狼般盯着自己的杜文哲道：“滚，再到我跟前叽歪一句，我特么扇到你找不到东南西北。”
    “你个大陆仔，你个扑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点惨

    半岛酒店的下午茶很红火，顾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遮挡了视线，掩盖了嘈杂声。
    因此，大堂茶厅一角，杜文哲的谩骂只引起了小范围内的人的骚动。
    但也仅仅只是小骚动。
    西装革履的体面人，谁不深谙瓷器不碰瓦片的道理，得多闲才会去阻止一个满嘴喷粪的混人。
    何况他们和方南、曾璃非亲非故。
    “大陆仔、扑街仔...”
    杜文哲依旧在污言秽语，方南一边报以冷笑应对，一边示意曾璃坐到里面位置。
    这种场面，单他一个人，不算个事。
    杜文哲有几个男女同伴又能怎样，只要动手，他能轻松的让几人哭爹喊娘。
    但身边有曾璃，且曾璃还怀着孩子，方南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想的也简单，先忍一忍，只要餐厅经理出面，或者等到颜红等人随后赶来，有人照顾曾璃，一切迎刃而解。
    于是，他防范于未然的坐到了曾璃的一侧。
    他刚坐下。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身体抖成筛子，打摆着牙花的曾璃小声劝道：“我们走吧，别吃了。”
    方南转头露齿一笑，见她拽着手袋的双手已经泛起了青色，想来真是怕极了，于是急忙开口安慰道：“没事，别怕，我还得在这边签个合同，帮手等会就到。”
    “他过来了。”
    曾璃一声疾呼，方南急忙转脸，定睛一瞧，杜文哲的左手指尖近在眼前，也不知是想偷袭，还是不把他当人，准备来一出指着鼻子骂娘。
    大好机会近在咫尺，方南再不客气，左手迅速伸出，电闪雷鸣般一把掐住了杜文哲的左手食指，随后直接用力一掰，恶狠狠道：“给我跪下...”
    “你个扑街....啊...”
    “啊....”
    方南、杜文哲、曾璃三人同时出声，使得现场气氛诡异。
    外人看来，一直忍让，想要保护女伴的方南还是老样子，稳如泰山的坐在走道边上，保护着女伴，面色不卑不亢。
    曾璃惊呼着站了起来。
    而先前气势十足，叫嚣了许久的杜文哲反倒笔直的跪在了过道上，两个眼眶刹那间布满了泪水。
    周遭吃瓜众人惊诧莫名。
    他们刚刚只瞧见方南桌面上的左手“唰”一抬，杜文哲便跪了下去，具体哪被制住了，没怎么看清。
    “祥哥，志恒，拉我一把...”
    柯文哲死了爹娘似的喊开了，随即也暴露了跪下去的原因，他的左手食指扎扎实实的落到了方南手中。
    “哇”
    “这小子有本事....”
    “别是哪个帮派的吧....”
    “带墨镜的小子反应好快，一下就把杜文哲的手揣住了...”
    弄清楚杜文哲跪下去的原委，一帮吃瓜群众不由惊叹连连。
    他们生活在香江，从小到大受金、古等大师的武侠小说熏染。
    经香江功夫片熏染，对功夫有一种天生的向往。
    没想所谓的功夫在现实里上演了。
    虽然方南可能不会什么真功夫，单纯的就是反应快，准。
    但他刚刚超快的动作，确实符合极了火云邪神的那句“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求救？”
    方南一声冷笑，手上加力，杜文哲撕心裂肺的“啊”的一声后，方南笑看着杜文哲几个同伴道：“来，动啊，信不信我直接给他食指掰断？”
    “大陆仔，你个扑街，是不是想死？这里是香江，你以为是你们大陆？知不知道我谁？信不信我让你去不了机场。”
    鼻涕眼泪齐飞的杜文哲一手搭拉在膝盖上，一边弓腰昂头对方南磕磕绊绊的说起了粤普。
    甚至还嘴硬的威胁了方南一通。
    一招抓住杜文哲命脉，方南如今反倒不气了，闲情逸致道：“你杜文哲呗，在《无间道》里演傻强是吧，傻强演的不错，看来是本色出演，确实挺傻叉的。”
    侮辱了一顿杜文哲，方南还不等怒火中烧的他叫嚣，又转问他的几个同伴道：“你们说杜文哲是不是傻叉？”
    “不说话是吧？”
    几人吭吭哧哧的不说话，方南再次加大手上力道，杜文哲又是疼的嗷嗷叫，他的几位同伴有急忙点头附和的，也有嚷嚷着要求方南放人和解的。
    其中一位女孩更是用哭腔叫破了方南的身份：
    “方导，今天就是一点小误会嘛，我们几人刚从柏林电影节回来，想吃些点心喝点茶就离开，没想到会和你起争执，大家各退一步嘛。”
    “你认识我？你叫什么？”方南推了推墨镜。
    小女孩道：“我叫梁洛诗，我看过《西虹市首富》，所以认得你。”
    方南耸耸肩，想说不认识，蜷缩在地的杜文哲大概是缓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又开骂了。
    方南手上加力的同时，一眼瞄见了大堂茶座门口转头四顾的颜红，当即招了招手。
    颜红几人到了近前，看着站着的曾璃、端坐着的方南、跪着、脑袋抵地的杜文哲，不由傻眼：“老板，什么情况？”
    “碰见个小丑，给了顿教训。”
    方南一边笑说着，一边缓缓起身，将曾璃推到了颜红几人边上，顺带递了个眼色给颜红。
    与此同时，杜文哲也随着他的起身，从而被迫将跪姿改为了蹲姿，模样滑稽可笑。
    亲眼看着曾璃被人带远，方南整个人彻底轻松了下来，埋头笑问眼睛充血的杜文哲道：“服不？”
    见其不吱声，方南呵呵一笑，一边松懈手上力道，一边缓缓拉开两人距离。
    “干....”
    重新掌握命脉，杜文哲从地上瞬间暴起，目光如果能杀人，方南此时怕不是已经死了千万遍。
    《伊莎贝拉》在柏林电影节获奖，杜文哲作为影片主演，本该意气风发。
    但偏偏遇见了方南。
    想到自个跪在半岛酒店的新闻，和《伊莎贝拉》获奖的新闻同时登上媒体的头版头条。
    想到自个像狗一样被方南折磨的要么跪，要么蹲，杜文哲整个心脏已经鼓胀到快爆炸。
    这可不是拍电影，这是真的特么的人格侮辱。
    所以，当他恢复自由身，像个男人一样重新站起时，他赤红着双眼径直冲向了方南。
    方南一乐，他巴不得杜文哲没头没脑的冲上来给他削一顿呢。
    可惜天不从人愿，杜文哲的几个同伴一把搂住了杜文哲。
    甚至连梁洛诗都伸出了柔弱的双手用以阻挡。
    没法子，她所属经纪公司，英皇娱乐的高级总裁，正和方南背后的颜红握手呢。
    而颜红刚刚分明叫方南老板！

 第二百章 大片计划

    来人叫江州。
    是英皇集团旗下子公司英皇娱乐的高级总裁。
    方南不熟悉这人。
    反倒颜红熟络的很。
    她作为方南文化公司总经理，经常和代表英皇娱乐的江州坐到一个谈判桌上，互相为各自背后的公司争夺更大的利益。
    与颜红一行人打完招呼，江州在颜红的介绍下，一脸幸会的转到方南面前。
    期间，瞧都不瞧杜文哲几人。
    “方导，你好你好，早就想认识你了，可惜去soho几次，一次没碰上，我是深感遗憾。”
    “杨老板心中，方导可是内地两个天才电影人之一。”
    江州挡住了杜文哲无比仇恨的目光，方南只好放弃目标杜文哲，和江州点头致意：
    “杨老板夸我？这还真不知道，就不知杨老板口中的另外一个天才电影人是谁？”
    江州哈哈笑道：“杨老板口中另外一个内地天才电影人是姜闻，杨老板对他也是多有夸奖。”
    方南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杨老板的夸奖。
    姜闻确实是业内公认的天才导演。
    获得很多电影奖项的老谋子、李安反而被业内更多人形容为电影界的老黄牛。
    大半辈子下来，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姜闻的天马行空，无需剧本的王墨镜，和老谋子，李安两人比起来，属实是天才。
    至于他。
    他肯定差的多，杨老板夸他天才，或许是因为他用电影赚钱的本事比较厉害。
    江州一露面，杜文哲直接被同伴给锁死，方南一脸无趣的耸肩说完，与颜红等人汇合。
    与此同时，江州身子一侧，瞥了杜文哲几人一眼，指了指大堂茶座的入口处。
    他这番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动作，吓的梁洛诗等人不自觉一哆嗦，拖着杜文哲瞬间开溜。
    轻“哼”一声后，江州转向方南，他好不容易见一回方南，想聊，要谈的东西多着呢。
    方南的下部电影。
    方南文化公司中那些已开发，未开发的影视歌版权，都是他想和方南本人亲自聊的业务。
    所以，杜文哲一帮人最好滚的远远的，别耽误今天来之不易的机会。
    外人眼中，坐落于朝阳cbd的方南文化是一家规模不起眼，员工没几只的小公司。
    但江州清楚，很多公司清楚，方南文化看似不起眼，资本不雄厚，却不能小觑。
    更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差劲。
    方南文化公司只凭借收版权费的赚钱手段确实很另类。
    但少有人知道，很多人、很多公司都在虎视眈眈盯着方南文化握有的影视歌版权。
    电视剧《天下第一》的收视率，差点拿下2004年电视剧收视年冠。
    电影《西虹市首富》票房过亿。
    《无名之辈》、《人在囧途》的票房，也曾排在国产电影票房榜前十。
    再有《浮夸》、《她不懂》、《一直很安静》、《曾经的你》、《青花瓷》等多首歌曲版权。
    江州眼中，聪明人眼中，方南文化绝对是一只会下金蛋的小母鸡。
    所以，当江州无意间瞥见颜红，立刻，马上放下手中银壶追了上来。
    当他发现公司旗下几个小演员与方南发生了口角，起了争执。
    他又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招呼，亮身份，好以此逼退杜文哲一行人，从而给他和方南留下座谈空间。
    方南，方南文化可是杨老板心心念的人和公司。
    试图找回场子的杜文哲被同伴强行带走，方南看向颜红：“曾璃呢？去和她说一下，让她不用担心。”
    “在楼上房间，我让人去说一下。”颜红转头吩咐身后人。
    方南颔首又问：“老高咋还没到？”
    颜红道：“快了，我们先去房间？”
    “等会吧。”方南拒绝，顺带邀请江州、颜红坐了下来。
    想出售股份的老高还没来，芝士套餐也一块没动，不吃纯属浪费。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方南刚吃了块蛋糕，江州微笑着开口了。
    “方导，颜总。这两年我们两家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去年年底，扬老板开高层会议时，也一直强调，英皇和方南文化要继续加强合作.....”
    江州舌灿莲花说了一大堆，啥加强合作，全方位合作，其实就一个真实目的，英皇想入股方南文化。
    杨老板想让两家公司互相持股。
    方南心里明白，听的没劲，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方南文化是他在个人经济上的一块自留地，相当于一个私人小金库。
    金库这等私人仓库，怎么可能交到别人手里。
    唾液说干了，方南依旧不为所动。
    江州没辙，只好暂且搁置互相持股一事，继而聊起影视投资，以及捧演员等合作事项。
    英皇和方南合作了好几部戏，钱自然赚了一些。
    要说赚了多少多少，那是亏着心讲。
    之所以这样，原因好理解。
    方南不拍大片，拍的小成本喜剧片又太本土化，外国人不太愿意买账。
    英皇在东南亚发行的《西虹市首富》倒还行。
    《人在囧途》真的是赔本赚吆喝，没人看。
    别说外国人。
    即使是香江、台湾两地观众也不太乐意捧场，内地人人皆知的春运，观众毫无代入感。
    所以呢，江州的意思是，方南接下来的工作要做改变。
    能赚钱的小成本喜剧固然可以拍，英皇也会继续投资，但以方南如今的影响力不适合亲自拍。
    方南应该学张一某、陈凯鸽、冯大炮等人去拍大片。
    另一个就是演员问题。
    方南拍摄的几部电影中，没有哪怕一位香江演员，甚至唐唐影视演员，资源相当浪费。
    他们英皇可是有多达几十位男女明星、歌手。
    可方南每次瞧都不瞧，直接婉拒。
    婉拒一次两次无所谓，一直婉拒，分管英皇娱乐的高级总裁江州就感觉很难受，不得劲。
    英皇好歹也是出品方之一。
    往电影里塞自家演员这么点好处都没有，委实有些不太像话。
    江州停了下来，方南也吃完了糕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眼，他笑道：
    “懂了，江总是嫌弃小成本喜剧投资太少，分账也少，想玩把大的，顺带捧捧旗下明星。”
    江州一脸微笑：“是这个意思。”
    方南露齿一笑：“喜剧，我确实也拍累了，有心拍大片，不清楚的是江总能动用多少资金给予支持？”
    为了以示资金雄厚，江州挺直了身子：“我很有兴趣，方导说说看？”
    英皇娱乐，他江州，不满足现状很久了。
    或者说气不过方南亲疏有别，气不过内地报团取暖很久了。
    他们英皇和中影、光线、博纳、唐唐一样，都是方南几个项目的出品方。
    但每次轮到他们，投资份额就剩点残羹剩菜。
    到了《囧二》，终于熬死博纳、光线，他们以为份额会顺势增加，又被中影抢了大半份额。
    英皇的投资额依旧只有200万。
    江州甚至怀疑，200万投资份额只是方南拿来交好英皇，以此让英皇买下电影在内地以外发行权的诡计。
    所以说，这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信。
    方南和中影没有事先通气，狼狈为奸，他江州名字倒过来写。
    因此，英皇便琢磨用大片套牢一直成功的方南。
    比亲近既然比不过内地公司，那就比资金，比支持力度。
    用诚意感动方南，是英皇杨老板和公司高层定下的策略。
    这不是巴结，也不是公司钱多骚的慌。
    而是针对一位一直成功的导演的一次非常理性的投资。
    电影是一个风险极高的产业，只有与一直成功的导演合作，赚钱的几率才更大。
    江州、英皇跳着脚要拍大片，要更多投资份额，方南那是极为高兴。
    剧本，他多的是，怕就怕没人敢赌。
    “我有个本子，绝对的大制作，资金么，恐怕要3到5个亿。”
    方南一脸戏谑的看着江州，缓缓开口了，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多少？”
    江州懵了，颜红一帮人更是咋舌，3到5个亿拍一部国产电影，疯了吧这是，拿什么赚钱？
    方南如果不是早已成名，是一个有好几部代表作的导演，江州等人非把他当骗子看待不可。
    即使是这样，颜红一行人还是一脸震惊。
    搞不清楚方南是在闹笑，还是讲真的。
    5个亿拍一部电影，太特么惊悚了。
    全国暂时没有这样的大制作。
    “江总，你没听错，我说的确实是3到5个亿。”
    “当然，具体多少，我心里也没底，可能多可能少，但多也多不了多少，少也少不了多少。”
    方南绕口令似的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江州。
    “我能问问是什么题材？类似《英雄》这样的另类武侠，还是《功夫》这样的功夫片？”
    喝了口茶，渐渐缓过神的江州极为好奇道。
    方南笑道：“科幻片。”
    “噔”
    江州手中的杯子径直落在了桌面上，脸上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晦暗不明。
    他基本确定，方南一直在消遣人，而不是谈项目。
    要不方南嘴里怎么会蹦出科幻片三个字。
    华夏科幻片，呵呵！
    江州摇头失笑时，颜红低声道：“老高和蔡宜侬一起来了，去房间吧。”
    方南瞄了眼远处招手的蔡宜侬，颔首道：“江总，一起去房间吧，你的雄心壮志我很喜欢，等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十三剑客的陆青一直催促他搞大制作，培养特效工程师班底。
    可惜他有心无力，他是有钱，但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啊。
    几个亿培养班底，确实靠谱，但也挺天方夜谭的。
    节骨眼上，江州、英皇牛逼哄哄的上赶着来了。
    方南乐的够呛，英皇只要出钱，他乐意整一部《刺杀小说家》或者《流浪地球》出来练练手。
    拿别人钱培养自家员工，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啊！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一行人乘电梯上了直面维多利亚港的房间。
    曾璃刚要上前，瞧见方南身后一帮人，又急忙停了下来，一脸担心的看着方南。
    方南宽慰道：“没啥事，放心吧。”
    杜文哲，一个愣头青而已，他都不稀得记在心上。
    说了几句宽慰话，又和眉头紧皱的江州打过招呼，方南尾随颜红几人进了会客室。
    前来交易的老高是tvb一位老牌编剧。
    唐唐影视初创，蔡宜侬四处找补资金时，买房无望的老高拿出仅有的十来万港币选择了放手一搏。
    今天，是他为当年的豪气一睹，迎来回报的时候。
    他手中的3%股份，可以从方南处换到600多万港币。
    交易条陈早已商量好，老高没多犹豫，唰唰两笔签了字。
    10年不到，10几万换了600多万，tbv蹲一辈子都赚不多这么多钱。
    老高签完，方南刚要动笔，又停了下来，众人疑惑，方南起身走了出去。
    稍倾，他拉着曾璃进了会客室。
    “梨子，你来签，签你名字。”他冲曾璃笑道。
    老高的3%股份转给曾璃，是他刚刚灵光一闪想到的。
    感情上，他方南已经渣男本渣。
    金钱上再不能满足，再想着白嫖，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把曾璃拉了进来，并让其在合同上落笔签字。
    “别胡说，让我签字干嘛。”
    蔡宜侬、颜红等人的异样目光中，曾璃极力挣脱着。
    因为感情也好，因为孩子也罢，她选择了做方南背后的女人。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曾璃不是拜金女，她自己有钱，更有赚钱能力。
    “诶呀，让你签就签，快点，我等会还要谈事。”方南极力催促道。
    今天过后，方南不相信曾璃还会闹啥幺蛾子。
    因此，3%股份无论在他手里，或者曾璃手里，都一样。
    他们两人现在就是一对有实无名的夫妻，差的就是一张纸。
    “我不签。”曾璃一脸认真，依旧执着。
    方南试着又劝了几句，曾璃扭头就要出去，方南倍感无奈，拿起笔，潦草的签了自己名字。
    老高的3%股份收入囊中，方南在唐唐影视的持股比例已经高达36%，他自个无所谓，蔡宜侬倒是心下揣揣。
    生怕方南继续收购，最终来个釜底抽薪，把她给一脚踹了。
    搞定合同，方南几人出了小型会议室，外间，江州正处于通话中。
    蔡宜侬小声道：“江州偶然碰上的？”
    “嗯，怎么了？”方南好奇。
    蔡宜侬将方南、颜红拉进另一个房间，一脸凝重道：
    “他野心不小，想从英皇娱乐跳去总集团，一直让我劝你搞大制作，说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这人不遵循国内电影市场规律，迟早要跌个狠的。”
    方南差点笑出声：“我刚答应他了，不知道他敢不敢投。”
    蔡宜侬一脸讶异道：“啊？什么大制作？你在总局备案的剧本不是《少年的你》？”
    方南乐呵道：“是《少年的你》，你和刘小丽谈了没？刘茜茜能不能参与？至于大制作，没个几年做后期能算大制作？”
    “母女俩去小日本了，连电话都不通，看来是想长待，不红就不回来了。”
    讥讽完刘小丽母女，蔡宜侬无语道：“几年时间做后期？你想杨老板亲自带人砍你？不说了，江州挂电话了。”
    三人出了房间，江州一脸笑意的和蔡宜侬握了握手，丝毫不提方南的科幻大片。
    事到如今，方南怎么可能放过他，科幻大片不拍也行啊，古装穿越大片他一样能拍。
    当下，方南便口若悬河的对江州讲起了，一个深藏心中许久的故事。
    故事名《刺杀小说家》！
    不愿意听《刺杀小说家》。
    方南还有埋藏更久的《侍神令》，以及等等等等各种可以制作成大片的剧本故事。

 第二百零一章 斩青丝

    半岛酒店。
    方南和江州聊了很久，最终结局算是虎头蛇尾。
    分管英皇娱乐的江州是有钱，但方南形容的《刺杀小说家》太虚无缥缈了。
    方南口述的《刺杀小说家》中的现实世界倒还好。
    但‘小说世界’场景宏大到要做几年后期，是个投资方有都有心里负担。
    尤其啥几十米高，四条手臂舞动的赤发鬼，太特么唬人了。
    这样的特效，电影，在这个时代能做出来？
    江州都不知道这样的电影从哪入手拍摄。
    江州表示存疑，却也没有一口拒绝方南，把话说死。
    王墨镜全明星阵容，用几年时间拍摄的《东邪西毒》把邓光荣气住院，不是因为电影制作周期长。
    是巨额投资，全明星打造的《东邪西毒》票房血亏，没赚钱。
    徐老怪的《新蜀山剑侠》在那个时代也是大投资，大特效，依然有资方愿意投钱豪赌。
    不为别的，就为那个时代的徐老怪是会拍电影，会赚钱的导演。
    他江州自然也敢赌一赌方南的《刺杀小说家》。
    前提是，要等他集合一帮专业人士，分析出利益得失，看到这部电影的一定前景，钱景，他方能下手。
    毕竟投资电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赚钱！
    且上亿元投资一部电影，他一个分管总裁不可能一口应承。
    他得回去上报杨老板，上报总集团，说不得还要开董事会。
    投资额太大了，估计要扯皮很久。
    所以，方南脑洞大开的《刺杀小说家》只能暂时搁置。
    送走江州，老高等外人。
    蔡宜侬一脸认真的问方南《刺杀小说家》是真是假，某人把这个项目说的天花乱坠，可她怎么看，都像是捞快钱来的。
    面对蔡宜侬、颜红两个自己人，方南依旧一个劲笑着点头。
    《刺杀小说家》确实没问题，后世票房近10个亿。
    他的‘十三剑客’如果能克服种种困难，做出赤发鬼，成功制作出小说世界，2000年代的《刺杀小说家》估摸着也能有不少票房。
    只是他更倾向于用别人投资的《刺杀小说家》，培养自己的特效人才而已。
    江州，英皇如果愿意投资拍摄《刺杀小说家》，他也会尽心尽力打磨这部电影。
    甚至，他还会放弃投资份额，老老实实只领导演片酬。
    蔡宜侬闹不清楚方南的目的，夜色又降临，只好一头雾水的离开。
    走之前，她叮嘱方南，总局的严老三月份退休，要他有时间可以去送一程。
    方南没细想便答应了下来。
    没有严老头，《少年的你》不可能立项，成片出来，说不得也要麻烦严老头帮忙。
    三月份的时候，他也大概回国了。
    蔡宜侬、颜红连夜赶机场回京城。
    方南因为曾璃，在半岛酒店多留了一晚。
    这一夜，两人虽腻在一块，但烧脑的欲望少之又少，算是啥事没干。
    落地窗边，两人搂在一块，静静欣赏远处星光点点的维多利亚港。
    洁白的大床上，两人相拥在一块，聊未来，聊孩子。
    直到睡前，方南还在感慨怀孕后曾璃更颓废了，整个晚上，她提都不提工作，满嘴都是孩子。
    对他而言，端的巴不得的好事。
    于是，他一琢磨，给颜红发了条长信息。
    让其帮忙找一个注重客户隐私的房产中介，他准备给曾璃买两处房产。
    一处学区房。
    一处可以开茶厅的房产。
    翌日。
    方南和曾璃依偎在床上小嘬。
    他的手机铃声，闹铃一样开始响个不停。
    方南拿起一瞧，纳闷了，一早上信息，电话无数，好些人还是不常来往的。
    比如此刻的徐老怪。
    按下接听键，徐老怪没头没脑道：“听说你要玩大的？”
    “你怎么知道的？”方南好奇。
    娱乐圈没有秘密可言。
    但传的也太快了吧，怎么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用几个亿拍一部电影了。
    他自己都觉得八字没一撇呢。
    三两句敷衍完徐老怪，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方南一听，范冰的，电话里的语气之暧昧，挑逗，把方南撩拨的鸡冻不已。
    曾璃莫名的眼光下，方南匆匆撂了电话。
    又一次挂了赵燕子的电话，方南冲曾璃道：“梨子，赶紧起来洗漱去机场，国内不能待了，我去泰国躲躲。”
    早上一小会功夫，他连穿裤子的时间都被电话铃声给占有了，明星、投资人、投资公司，好些陌生号码打进来。
    所询问的也是有关几个亿的电影项目，搅的他烦不胜烦。
    他和杜文哲在半岛酒店的冲突，反倒无人问及。
    任由手机响个不停，方南手忙脚乱的洗漱后，和曾璃联袂走出半岛酒店的海景房。
    机场分别之际，方南首次因为觉得愧疚，想开口让曾璃跟着去泰国。
    反倒曾璃微微一笑，从容过了安检，继而洒脱的挥了挥手。
    方南看的挺无语。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被两个女人的感情牵扯出了问题，要找个机会放纵一下，找回自我才行，可惜去的是泰国。
    要不就能把白..刘桃喊出来放纵一下。
    香江至清迈的飞机呼啸上天，落地时接近傍晚，方南一刻不停直奔剧组。
    《囧二》12月初开拍，原计划拍摄时长两个月。
    但由于春节期间，方南、徐山争、王宝回国做宣传耽误了一些拍摄，此时正疯狂赶工中。
    方南到了泰国，电话不通。
    有心人便将主意打到了蔡宜侬头上。
    蔡宜侬忙《人在囧途》后续分账，忙的不可开交，懒得为一部或真或假的电影和一帮人兜圈子。
    因此，她直接把所谓的大制作片名给曝光了。
    《刺杀小说家》？
    看片名像枪战片。
    一时间，各路媒体齐奔唐唐影视，将金都路堵的密不透风。
    换了别的导演，一部疑似枪战片的电影，不值得媒体如此大肆报道。
    可如果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方南，也就有了很大噱头。
    方南是华夏第三位票房过亿的导演。
    方南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导演。
    方南一直拍的是喜剧，终于开始转型。
    传说《刺杀小说家》投资额如果真是3到5个亿，就是国内迄今为止经费最大的一部电影。
    张一某的《十面埋伏》投资额2.8亿。
    媒体喧嚣之下，连个剧本都有没的《刺杀小说家》引得全国老百姓哗然。
    甚至好些纸媒都开始下场报道。
    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看的蔡宜侬头皮发麻。
    她没想到单单抛出一个片名，就引起这么大议论，《刺杀小说家》如果是假的，是方南拿来忽悠英皇的....
    蔡宜侬摇头不敢再想，找来施南生想着为她的口无遮拦做补救时，电影界又一猛料被爆出，吸引了无数媒体的目光。
    吴白鸽筹拍《赤壁》，预计投资额6到8个亿，资金分别来自于三个国家，华夏、日本、韩国。
    《赤壁》分上下部，光是演员片酬就得8500万。
    比起只有一个片名的《刺杀小说家》，《赤壁》消息更多，更实在。
    “哗....”
    两岸三地影视圈被雷的外焦里嫩。
    他们还没开始讨论方南的大制作怎么赚钱，可能是什么电影，吴白鸽直接将投资额又拔高了一筹。
    媒体人、明星艺人、无数电影爱好者感觉快疯了。
    闹不清楚是炒作或者自吹自擂。
    6到8个亿的经费怎么赚钱？
    很多人彻底蒙圈了，但也有小部分人再狂欢！
    华夏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大片时代。
    先有方南，后有白鸽，真勇者也....
    金都路上的媒体随着《赤壁》的出现，从而渐渐褪却。
    但业内从事影视行业的明星艺人，围绕影视行业吃饭的很多公司却依旧与蔡宜侬沟通着。
    负责道具制作等小公司除外，明星艺人除外。
    与唐唐影视交好的中影、英皇、光线、博纳，有合作的中影华纳时代，浙省音像，浦江联合院线等公司，已经开门见山的要剧本。
    其中尤以英皇，江州催促的最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吴白鸽的《赤壁》刺激。
    蔡宜侬无奈，当晚给远在泰国的方南打了电话。
    接到蔡宜侬电话，方南差点乐的合不拢嘴，剧本，当然有。
    当晚，他觉都没睡，写了一份数千字的剧本，于第二天传真回国。
    蔡宜侬收到剧本，先择选了1000字段落备案，又传给有意向投资的各大影视公司，私人老板，本以外这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方南传来的剧本她都看不上。
    没想当天下午，中影韩总亲自打来电话问情况，说是有意向，要深谈。
    中影往《赤壁》里投了1000万美元，再给方南投一些，好像也说的过去。
    国内网友围绕《刺杀小说家》、《赤壁》讨论的风风火火。
    远在日本的刘茜茜也没闲着，练习日语，练舞成了她近段时间的主要工作。
    其努力的程度，从旁指导监督的刘小丽看的都心惊胆寒，这是要拼命啊。
    “差不多就歇一会吧，等会吃饭。”
    舞蹈室音乐暂停，刘小丽劝刘茜茜道。
    刘茜茜一抹汗水，“再练会，下周我准备录mv了。”
    刘小丽一口拒绝：“下周？不行，太快了，我们打算六七月份，夏天的时候发专辑，刚好符合清凉的舞蹈风格。”
    “我不管你们，我就要下周开录，等到六七月份，国内谁还记得我？”
    刘茜茜放下饮料，执着道。
    “谁会不记得？你的影迷，观众记得你的人多了。小龙女、王语嫣、赵灵儿很多观众都熟悉，看不到的数据也会记得。”
    刘小丽心累道。
    自从闺女和方南搭拉上，有了主见，没以前那么听话了，她说啥，闺女总会反驳一两句，让她很是头疼。
    两人争执着，陈静飞进了练习室，身后秘书拎着大包小包。
    “干爹。”刘茜茜干巴巴叫了声。
    “满头汗，别练了，吃饭吧。”陈静飞一边说，一边指挥助理放下手中吃食。
    陈静飞、刘小丽、刘茜茜围绕一张小桌，席地而坐。
    刘小丽一边揭开一个个菜盒，一边冲陈静飞抱怨道：“你得劝劝你这干女儿了，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倔，我是拿她没了办法。”
    陈静飞笑着看向刘茜茜：“怎么了？还在执著方南的剧本？别说，方南这小子是挺能折腾，国内这两天谈他的人很多啊。”
    刘小丽表示好奇。
    刘茜茜则气鼓道：“我答应了人家，出尔反尔不好。”
    陈静飞脸上推笑，目光却下意识的凌厉了起来：“那你还真想离开红星圬啊？红星圬可是专门为你开的。”
    “干爹，我知道的，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瞄了眼陈静飞，刘茜茜缓缓道：“但我不能一辈子待在红星圬啊，虽然红星圬也有张大胡子导演，可他在电影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建树，不如方南，我只是想拍一些好电影而已。”
    陈静飞皮笑肉不笑的咧嘴“呵呵”一笑：“拍电影当然好了，我也支持你拍电影，我一直在给你联系大导演啊！”
    避重就轻的说完，陈静飞一撑地板起身了，“你们吃吧，我要出去见客人。”
    看着陈静飞出屋，刘小丽气的用筷子对着刘茜茜一阵指指点点：
    “你是要作死啊，没你干爹，你怎么演的了王语嫣，怎么演的了小龙女，你以为就凭你长的好看，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了，想气死我啊！”
    “没想气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也感谢干爹这么多年的帮助，但我也帮他赚了不少钱。我就想拍一部电影而已，你们为什么一直不支持我呢？”
    刘茜茜情绪上头，虽红着脸，但语气依旧强硬。
    看到闺女气走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的陈静飞，却不思悔改，刘小丽不禁一甩筷子：“气都气饱了，你自己吃吧，吃完就练。”
    母女俩赌着气过了一周，三月缓缓而来，又一次争吵即将开始时，索尼音乐打来急电。
    他们为刘茜茜量身写了首歌，歌名《深夜之门》。
    此歌会作为动画片《飞天小女警》的片尾曲出现。
    他们想知道，刘茜茜的日语学的怎么样，行的话，越快越录制越好。
    面对索尼，刘小丽大夸特夸刘茜茜日语好。
    刘茜茜也点头默认。
    练舞暂时变成练歌，她心向往之。
    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光秃秃的，牢笼般的舞蹈练习室。
    录音棚是索尼自家的录音棚，分配给刘茜茜的录音室不大，但五脏俱全。
    各种古典乐器，电子乐器和录音老师的个人收集爱好应有尽有，堆满了整个录音室。
    录音老师的指导下，刘茜茜用了一周时间，便将《深夜之门》唱了个七七八八。
    在老师点头认可，觉得她的音质没问题，可以正式开录时。
    刘茜茜央求起录音老师。
    她不仅要录《深夜之门》，还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录好其它几首日语歌。
    这些歌是索尼用来帮她充斥个人专辑的。
    但现在她急着回国，没时间去拍mv，练舞蹈。
    录音老师惊讶，但也没当回事，顶多就是录点废歌而已。
    但等刘茜茜一连唱完六首歌停下，目光聚焦到墙角架子上的华夏三尺青峰长剑，录音老师有些胆寒了。
    可没等他有所动作，刘茜茜已经像一只脱兔一样，冲向了长剑，随即干了一件让录音老师目瞪口呆的事。
    她左手秀发，右手长剑，“嘶”一下，将长长的青丝一割而断。
    录音棚外，刘小丽手里托着羽绒服，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
    身后的录音室门开了。
    一个脸上有杂乱发丝，齐耳短发的少女走了出来，她先是一愣，看清脸后不由魂飞魄散，表情惊恐的无以复加。
    “你疯啦......”

 第二百零二章 一团乱麻【补更一章】

    刘茜茜疯没疯，方南不清楚，他是真的要疯了。
    2月底拍完《泰囧》回国，至3月初这段时间，他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首先是英皇分管英皇娱乐版块的江州，一直问一直问《刺杀小说家》相关事情。
    特效准备请国外哪个公司做。
    男一号找谁，具体用哪些演员。
    估算成本到底是3个亿，还是5个亿。
    电影后期制作，能不能加快等等一系列问题。
    方南都无语了，练手的电影，有个屁的预算，用多少算多少呗。
    至于演员，八字没一撇的事，找啥演员？
    他现在又用不着拿演员去骗投资，方南两字不敢说是绝对的金字招牌。
    也不至于招不来投资人吧。
    电话里被江州唠叨完，蔡宜侬又请他去办公室谈《人在囧途》的分账。
    《人在囧途》前期票房萎靡，后期方南回国，利用舆论打压影评人，并拉动了电影口碑，使得电影票房强势反弹。
    最终收获近4500万票房。
    票房之外，网络播放权，电视播放权以三年期分别卖给了土豆视频，央视六公主，共盈利300万元，200万元。
    音像版权，他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合约，以480万价格卖给了浙省音像。
    480万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截止现在，国内卖出最高音像版权的电影，是2002年的《英雄》，当时价格是1700万。
    480万卖了音像版权，唐唐影视为此还得罪了中影华纳影视副总经理，老外毛建国。
    毛建国也想拿下音像版权，可惜唐唐影视和浙省音像有言在先。
    要不是方南从中调和，两家最后怕不是要搞的一地鸡毛。
    除去以上几份高收入，《人在囧途》又以小600万不到的价格全版权打包卖给了英皇。
    但《人在囧途》在香江、台湾等地卖的不好，东南亚也没上映。
    当时还没《刺杀小说家》这个项目，因此，江州为了这事意见老大了。
    《人在囧途》的投资只有唐唐影视和方南两家，没有英皇，他们分不了内地票房，及附加收获，里外里一算，相当于毛都没赚，白忙活一场。
    算完总账，蔡宜侬将夹着各项数据表格的文件夹递给方南。
    方南咂嘴看了看便扔了回去。
    《人在囧途》他投资了100万，而这部电影光宣传费就花了上千万。
    最终一结算，他也就赚了个小千万，相当于爽子干了五天的薪酬。
    可怜的很。
    告别蔡宜侬，方南本想去剪辑室。
    中影韩总打来电话让他去京城，到了京城两人先是聊《囧二》，紧接着画风一转，又变成《刺杀小说家》。
    方南也是没辙了，和施南生一商量，让施南生挂帅《刺杀小说家》制片人一职。
    随后又往里添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副制片。
    不管咋样，把架势先拉摆出来亮亮相，之后一切有关《刺杀小说家》的事，他就不管了，请联系影片制片人，副制片人。
    总之一句话，爱投不投。
    暂时清净下来，方南开着开着高园园的奔驰cls直奔总局。
    奔驰是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中的豪车赞助商。
    奔驰cls的代言人已经签了高园园，只等《来自星星的你》登陆各大卫视，便对外官宣。
    方南现在开着的cls，是高园园以代言人身份，用一个极为低廉的价格买下来的。
    门岗处登记后进了总局。
    方南直奔严老以前的办公室。
    两人在工作上算是上下级，在私下里又是老乡，方南觉得，他之所以会来，会选择接严老下班。
    还有一种感觉，就是短短几次接触下来，他感觉到了，一位老人对后人的一种期盼之情。
    敲门，进办公室。
    严老看见方南还挺诧异的，不过还是和办公室的一人笑说道：“屠局，这小子认识吧？”
    “方南么，年轻有为，也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严老口中的屠局一边说，一边笑着伸手，方南连忙接上。
    见两人握完手，严老轻描淡写的乐呵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方小子竟然是我老乡，离我扬州老家没几步远。”
    屠局看了眼方南，称赞道：“还真是，方南年纪轻轻，做事就如此稳重，果然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严老失笑道：“行了行了，走了，我该过我闲云野鹤的老头子生活了。”
    随着严老出了办公室，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少。
    方南也不知道他们要不要走什么退休程序，他反正是瞎b指引着严老头上了他的车。
    “你这小子有事吧，有事赶紧说，我女儿女婿马上到，没时间陪你插科打诨。”
    坐上车，严老头耷拉着长长的眉毛直接问道。
    方南露齿笑道：“没事啊，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送一老头回家呗。”
    严老头推开车门：“诶，我下车，你这小子油尖嘴滑的，别再着了套。”
    方南无奈，只好跟着下车，等到一辆捷达进来，下来一男一女一半大孩子，他赶忙起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蔡宜侬准备的礼物。
    送礼，他还是头一回，胆战心惊的。
    待看到是一些露酒、咸鸭蛋啥的，想来是蔡宜侬让人特意从扬州买来的特产，这才好意思拎出来。
    “你小子不走正道，总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干什么？”
    “我又没送钱，也不是贵重东西。你看，全清清白白的，我也不能往鸭蛋里塞钱吧。这些全是咱扬州的特产，双黄蛋、露酒啥的。再说，我巴结你一个退休老头干嘛。”
    方南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的严老的一双儿女都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严老头女儿，主动接过方南手中的竹篮子。
    捷达出了岗亭，方南这才开心的上车，直奔朝阳的《来自星星的你》剧组。
    《来自星星的你》年前筹备，只拍了一点点镜头，便到了春节。
    春节假期结束重新开拍，女主角高园园要么因为韩芝芝事件，三天两头请假。
    要么撇下剧组奔向泰国，导致这部剧制作周期严重超时，预算同时超支。
    换成别的小有名气的女星，或者没有和方南眉来眼去的女明星，蔡宜侬早下场把人骂成了猪头，黑成了翔。
    可惜女一号是高园园，她只好躲到了浦江，将剧组扔给了李玉芬。
    开车一路赶到朝阳的中天国际公寓，方南上了电梯，进了租借的酒店式公寓房，就看见女导演李玉芬正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无精打采的喊着“咔，咔”。
    她也是惨。
    她正式加入唐唐影视的第一部戏，就是赞助费赚回全部成本，万众瞩目的大戏。
    且这部恋爱、日常题材的戏和她导演风格还不太像。
    剧中饰演女主角的高园园又经常闹妖，底下人纷纷效仿，搞的她威信大降，剧组进度是一拖再拖。
    看到方南在身旁坐下，李玉芬放下耳机笑道：“回来啦？”
    “嗯。”方南点了点头，面向监视器，看清楚里面演员，表演内容，他不无指责道：“我走的时候就拍的这场戏，两小时过去，还是这场戏？”
    “录了一条，可感觉差点，想等个好的。”
    李玉芬说完，心里疯狂腹诽道：“《星你》进度这么慢，你方南有一大部分功劳，高园园不就是仗着和你熟，才这么肆无忌惮？”
    方南好奇道：“差点？是表演差点，还是别的地方差了？镜头呢，我瞧瞧。”
    李玉芬喊“咔”，高园园一转头，见是方南来了，穿着棉拖的她就差一路跳过来，到边上后，往方南背后一趴，看向监视器。
    如此亲昵的动作，剧组众人不会视而不见，但高园园有借口，她把方南美其名为“闺蜜”，亲密无间的朋友。
    方南因为搞定了曾璃，也就随她去了。
    镜头播放，监视器里，高园园饰演的千颂伊一副醉态，脸上妆也化了，披头散发跟个鬼一样，手里还拿着啤酒瓶当话筒，又哭又笑，大喊大叫的唱着《体面》。
    这一剧情是说千颂伊被男主拒绝发酒疯唱歌的事。
    但这首歌选的确实不太好。
    高园园的表演也有问题，不像原版全智贤演的那么疯，那么放的开。
    方南记得，他当时看这一段的时候，整个人可是被全智贤的表演差点笑疯。
    “园园，我早跟你讲，千颂伊这个角色不好演，你得放开演，这效果出来很差啊。”
    看完镜头，方南直截了当的批评起了高园园。
    高园园不满的一推方南：“我哪差了？”
    方南郁闷道：“你放开啊，不要怕放开了，镜头拍出来不漂亮，你首先是个女演员。”
    自从他给高园园拍了《那一角患过伤风》的步步高广告。
    又经常给高园园催眠，她是一等一的美女。
    现在的高园园反而不会演戏了，专想着镜头上要好看，要符合女神形象。
    方南觉得自己有点弄巧成拙的赶脚。
    高园园的表演有问题。
    歌也是个问题，《体面》也算分手神曲，但不如原版《像中枪一样》那么撕心裂肺。
    所以，歌也得换。
    当然了。
    换歌是因为方南有歌替换，他要是拿不出歌，不换也就算了。
    但他偏偏记得《像中枪一样》的翻版歌曲《我记得我爱过》。
    意识到镜头要大改，方南毫不迟疑的对李玉芬道：“李导，先拍别的镜头吧，这段镜头要改，歌也得改，推迟几天再拍。”
    李玉芬快把头皮挠破了。
    她合作过的唐唐影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方南一来，多了这么多怪事，半途改剧本，找的演员又散漫，这是搞什么嘛？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钱多不折腾难受？
    心里腹诽个没完，李玉芬嘴上还是挺实诚的。
    “拍臆想那一段。”她冲现场工作人员道。
    方南不明所以，刚要拿过剧本，兜里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瞧，是个陌生电话，挂断，手机不一会又响，依然挂断，再响。
    方南毛了，按下了接听键，“找谁？”
    “是我，我回来了。”
    方南有些懵，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是个极为沙哑的女声，语气又怪，又惊悚，像极了回来复仇的女杀神。
    “你谁啊，什么就回来了。”方南质问道。
    “呵呵，是我，刘茜茜，从日本回来了，你来机场接我一下，身上没钱打车。”
    方南郁闷极了，刘茜茜他自然熟悉，合作了好几部戏。
    但刘茜茜没钱打车，滞留机场谁敢信，于是，方南恼了：“你到底谁？有事说事，捏着嗓子拿我开涮，很好玩？”
    “咳咳，我真是刘茜茜，嗓子哑了，你来机场见了面就知道了，我回来拍《少年的你》的。”
    “哎呦，还真是，你说个具体地址在那等着吧，对了，你手机呢？”
    方南一边表示震惊，一边向外走去。

 第二百零三章 两大女唱将

    “头发呢？”
    “剪了。”
    “手机呢？”
    “我妈收走了。”
    “嘶...”
    京城国际机场，方南找到就差蓬头垢面的刘茜茜，与她简单交流后，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小姑娘胆太肥了。
    为了《少年的你》，为了从日本回国。
    她借钱、她剪发，和亲妈吵架，撇下索尼，得罪干爹，不要手机，孤身逃回了国。
    花木兰嘛？
    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身上拥有着“气”，在经历了种种考验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方南挠了挠头，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出乎想象，有些耸人听闻。
    因为照这种节奏下去，刘茜茜的事业路线和原世界完全背道而驰了。
    这世界，这世界的好多明星艺人已经有被他玩坏的倾向。
    方南吭哧吭哧的偷瞄人，刘茜茜秀眉拧起，不满道：“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别找理由说《少年的你》暂时拍不了了！”
    方南如果违约，或者因其它原因暂停拍摄《少年的你》，那乐子可大了。
    她用三尺青锋割断长发之后，已经把老妈、索尼、干爹得罪了个遍。
    就因如此，她老妈为了防她偷跑回国这一手，又搜刮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回国后，身无分文的她一没地方落脚。
    二没钱吃饭，就指望《少年的你》片酬呢。
    况且，《少年的你》如果拍不了，她也丢不起这人。
    方南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歪头解释道：“拍肯定拍，但现在拍不了。我和剧组刚从泰国回来没几天，大家都很累，怎么也得休息两三个月吧，前期筹备也得时间。”
    休息两三个月，方南还是迁就着刘茜茜讲的。
    毕竟人家为了《少年的你》做了这么大牺牲。
    他真实的打算是现在筹备，七月份开拍，恰巧学生放假。
    “那我这两个月干嘛呢？早知道我在日本再待两个月了。”
    刘茜茜满心郁闷，但也知道怪不了方南。
    她到日本手机就被老妈收了，方南又在泰国，拜年短信后，两人没法联系，以至于信息不对等，两下搞岔劈了。
    方南道：“你不是北电的学生么，先上学去，把整个人先沉淀下来。《少年的你》不同于你以往拍的那些戏，很有挑战性，心不沉下来，我怕你到时演不了。”
    “上学挺好，但我住哪？你先借我点钱吧，或者，我先预支一点片酬。”刘茜茜轻点额头。
    方南无语，他一个堂堂大导演成保姆奶妈了？
    稍倾，他思忖道：“这样吧，我这两天会写首歌，你帮我唱一下吧，我付你5万块钱报酬。”
    一般词曲作者写歌不仅不赚钱，为了歌火出圈，甚至倒贴钱请知名歌手演唱。
    但方南显然不属于这类词曲作者。
    他写的词，多少歌手望眼欲穿。
    之所以花5万钱请刘茜茜唱歌，说白了就是，借钱给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感觉上有些不对劲。
    外人知道，还不知传成啥呢。
    至于预支片酬，更不成了。
    《少年的你》剧组还没组建，没地方支片酬，这是程序问题。
    于是，方南脑袋一转，想到花钱请刘茜茜演唱，他即将写就的两首歌中的一首《我记得我爱过》。
    如此交易又不会落人口实，也能解决刘茜茜身无分文的窘境。
    刘茜茜怎么讲也是当下最火的，仅次于四旦一园的小花。
    花几万块钱请她唱一首歌说的过去。
    方南自个觉得主意好，刘茜茜反倒觉得有些膈应。
    想她偷回国，为的就是跳出母亲、干爹规划的多栖发展路线，一心专注于电影路线。
    谁想，劝她走上这条路的方南，反而让她去唱歌？
    刘茜茜迟疑，方南不禁笑道：“偶尔唱一两首歌没事，何况又是针对国内的中文歌。”
    “你准备什么时候录？”刘茜茜道。
    方南：“今晚回去翻翻书准备开写，过几天给你电话。”
    “行吧，先去银行取点钱给我，我好去买手机办卡。”
    刘茜茜说着，习惯性的撩了撩鬓角长发，结果撩了个寂寞。
    方南瞄了瞄她的齐耳短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还好没全部剪完，要不开拍的时候，前期还得戴假发。”
    “我做的对不？”刘茜茜对方南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方南问她：“你想拿奖不？”
    “想。”刘茜茜干脆道。
    方南笑道：“我也想拿奖。所以呢，只要我们两个一起用力，《少年的你》肯定有所收获。”
    拍电影为了拿奖，不丢人。
    王墨镜的电影，票房总是惨淡，可香江那么多大明星，为什么依旧趋之若鹜的，宁愿降低片酬也要拍他的戏？
    原因就是想拿奖。
    获奖其实没啥钱。
    金像奖没有奖金。
    金马奖最佳男女主角奖金只有10万。
    随便一个有些名气的演员都不会在意这么点奖金。
    之所以想拿奖，单纯的就是为了被业界肯定。
    为了一个叫“荣誉”的玩意。
    再夸张点讲，就是想要影史留名。
    毕竟商业电影的票房、大场面，总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更优秀的后辈电影人出现，从而被逐渐超越，从而被遗忘，被星光暗淡。
    但有奖项的好电影不会被遗忘。
    好多文艺工作者，宁愿一辈子勤勤恳恳根植文艺片，也不碰片酬更高的商业片。
    其实不是他们不喜欢钱，只是说金钱欲望相比于影视留名，他们倾向于后者。
    方南看来，这也是欲望的一种。
    他就活的比较简单，也比较纯粹。
    商业电影的票房他也想要，奖也想要，无需遮遮掩掩，羞答答的不好意思说。
    这一点，他就很喜欢刘茜茜。
    文艺工作者不想影视留名，骗谁呢？
    比较连范八亿都知道钱赚够了，要拍文艺片拿奖刷逼格。
    载着刘茜茜去银行，去手机店，一直将其送到酒店安顿下，方南这才开始返家。
    《来自星星的你》已经收工，打车回来的高园园正忙活炒菜，方南见她动作笨拙的可怕，忙接过锅铲，对着五花肉一顿铲铲铲。
    方南接手炒菜工作，高园园则倚着门框一边往嘴里放小瓣橘子，一边道：“看新闻了没？”
    “没看，有啥大新闻？”方南好奇道。
    “李安凭借《断背山》拿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无极》未能入围最佳外语片提名。”
    “张子怡、孔丽、杨紫琼主演的《艺伎回忆录》获得了最佳艺术指导等三个奖项。”
    方南颔首表示知道了。
    简单概括一下高园园所说的信息就是：一，华人美籍导演李安奥斯卡封神了。
    二：2005年华语电影没有佳片。
    不然怎么会选择正与《一个馒头引发血案》的作者打官司的《无极》去参加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三：张子怡再发力，成国内最红女星，四大花旦之首稳稳的，甚至甩开其她三旦一大截。
    方南咂了咂嘴，也不知是艳羡还是不屑，反正高园园不懂啥意思，只能往其嘴里塞了瓣橘子。
    随后一边娇嗔“恶心死了”，一边将两只纤纤玉指在方南身上抹了抹。
    方南白眼一翻：“切，我看你晚上玩心大起的时候，也没嫌恶心。”
    “口是心非什么的最是看不惯了！”
    方南大声嘟囔着装盘时，高园园已经捂着臊的通红的脸跑出了厨房。
    手脚麻利的做好三菜一汤，两人于改成餐厅的耳房动筷，期间，甜蜜自然不少，就差相互上嘴喂饭。
    吃干抹净，洗漱结束，方南打开许久未碰的电脑。
    各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皆是李安腼腆笑容手握奖杯的大幅照片。
    张子怡、孔丽身着华丽晚礼服摆手走入柯达剧院的照片也不少。
    除此以外，网友对李安、张子怡、孔丽的溢美之词遍布各大评论区。
    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来自圈内人远隔重洋的恭喜之词。
    方南看了不由感叹，这年头的网友还是很实在的，在也有瑕疵，但获得很多人肯定的电影节上拿奖了就是厉害，票房高就是厉害，不至于说啥蹩脚的违心话。
    他喜欢这种氛围。
    关了网页，方南刚打开word，准备写《我记得我爱过》歌词，床上的高园园催促道：“老公，上床啊，被窝冷冰冰的。”
    “暖气停了？”
    “停了啊，快上来暖被窝。”
    方南无奈，只好关了电脑爬上床。
    这年头，手机功能单调，没法玩游戏，上了床除了被窝里那点事，也没其它娱乐项目。
    他只能化身吭哧吭哧的老黄牛。
    涉水过岸，稍歇。
    方南伸手床头柜，摸出本唐诗宋词。
    这破书他连看带背，再过个一两年，真有可能达到不会背诗也会吟的状态了。
    “你准备写啥插曲？”高园园见方南又拿出这本老书，不由慵懒道。
    方南眉毛一翘：“谁知道呢，写写看呗。”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抓毛蟹，膨胀的又快激情四射时，高园园手机响了。
    一分钟的“嗯，嗯，知道了”后，她大被一蒙不做妖了。
    方南好奇道：“谁啊，啥事啊？”
    “经纪人华姐，香江那边催我去拍镜头了。”高园园闷闷道。
    “啥戏？”
    “叫《宝贝计划》。”
    方南点点头没再问，程龙、古兲楽主演的喜剧片《宝贝计划》还不错，内地上映票房好像也一个多亿呢。
    一夜无话，高园园凌晨起床先一步去了《来自星星的你》剧组。
    傍晚时分又飞往香江中环，把李玉芬的脸都给气绿了。
    至于方南，他则是要么和剪辑师一同剪辑浦江送来的《囧二》胶卷。
    要么带上写的两首歌的歌词，在西城百花胡同的百花录音棚里待上一天。
    百花录音棚算是国内第一家录音棚，成立于81年，在这里录制过的音乐人，乐队特多，啥黑豹，皇朝等等等等...
    说是摇滚录音棚也没错。
    方南来百花，委实惊了不少录音老师，词曲作者。
    影视界，现在的方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事影视行业的说不认识方南，这人要么骗子，要么和方南有仇，有嫌隙，不稀得提。
    歌谣界，方南的名气也很大。
    但同行眼里，这人在歌谣界更偏向于神龙见首不见尾，喜欢藏头露尾的隐士。
    毕竟不参加颁奖，有奖也不拿。
    而且，他不像玩摇滚的那么癫狂，睥睨天下，从而上新闻。
    也不像写深情歌曲的那帮子人那么恋情丰富，那么热衷于用身份，用歌曲欺骗一些小女孩潸然落泪，从而上媒体头条。
    歌谣界，方南是超然物外的存在。
    大概就是，业内公认方南在词曲方面很牛逼，毕竟有那么多首大热歌曲挂着方南两字。
    但方南这人又不惜的跟歌谣界玩到一块。
    他在歌谣界几乎没朋友，就很怪。
    总之，在歌谣界，方南是个地地道道的有本事的怪人。
    和已经先一步成为“大仙”的窦为有的一拼。
    自顾自来到包下的小型录音棚，方南和录音师朱明随意聊了聊，随即开始工作。
    朱明比方南大没几岁，懂的乐器很多。
    方南第一次来，并请他当录音老师，联合作曲时，朱明激动的就差跪下给方南磕一个，直呼偶像。
    等方南往录音室一座，开始敲敲打打时，朱明人都傻了。
    方南懂的乐器看似好几样，但除了吉他，其它乐器全是半吊子。
    “方老师，您用什么乐器制作出那么多好曲子的？”
    一天结束，实在安耐不住的朱明大着胆子问方南道。
    方南直笑不答，拿起架子上的吉他，当着朱明以及百花录音棚其他几位老师的面，硬生生弹了大半首《我记得我爱过》的曲子。
    朱明一脸呆滞。
    稍早前，他还和方南商量以什么主乐器制作《我记得我爱过》的曲子呢。
    现在，方南用吉他给他上了一刻。
    朱明以及一帮录音老师的“牛逼”声中，方南以一个深远，而悠悠的口吻道：“都说钢琴是乐器之王，表现力特别强。”
    “可我觉得，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各种琴、唢呐才是真正的乐器之首，这两样做出的好音乐多勒。”
    “所以呢，一把吉他也是可以做出好音乐的。”
    面上高深莫测的说完，方南内心一阵嘚瑟。
    音乐版权官司之后，怀疑他，质疑他玩假音乐的多了。
    他又不是傻叉，怎么可能不去学乐理知识，不去学乐器。
    他在浦江檀宫别墅里的乐器不要太多，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现在也玩的有模有样。
    因此，当他再用一把吉他，结合记忆弹曲子时，不说手到把掐，却也容易多了。
    百花录音棚待了十天，诸多录音老师齐上手，《我记得我爱过》、《my destiny》中文名《你是我的宿命》两首歌的词曲基本成型。
    《我记得我爱过》已经被方南交给了刘茜茜。
    《my destiny》谁唱，方南想不到人，这首歌唱起来有难度，要有真实力的女歌手来唱才行。
    方南问朱明，朱明说是王妃最合适。
    方南一琢磨除还真是，当即给王妃打电话。
    结果，王妃没拉来，还让方南搭了一沓子彩礼钱出去，王妃临盆在即。
    《my destiny》实在找不到人，方南暗搓搓的把会唱京剧的曾璃给骗了过来。
    别说，录歌时听现场，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多录几次后，方南毅然决然把《my destiny》按在了脑门上。
    整个过程唯一让方南不爽的是，让刘茜茜碰上了曾璃，并上了曾璃的床，两大女唱将黏在一起，聊的热乎。
    高园园不在京城的情况下，他又要独守空房了。

 第二百零四章 买房、偷吃

    “我记得我爱过，哭着，要不回那些快乐，怕情绪失控着，怕眼泪流成河.....”
    “youare my destiny，永远....you are my everything，只要多看一眼，爱你的宿命就会呼唤出现....”
    百花录影棚最大的一间录音室中。
    随着刘茜茜、曾璃分别录完各自的《我记得我爱过》、《my destiny》。
    现场一众录音师已经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首先，两首歌只用了十来天时间，他们被方南的高效率震撼到了。
    其次，两首歌，前者水准中上，后者水准上乘，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歌。
    当然，《my destiny》由很多录音老师参与，但方南却是真正的主力。
    最后，mv画面呈现出来的效果太好。
    类似交响乐的舞台，《我记得我爱过》的演唱者刘茜茜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头戴网球帽，青春而又靓丽。
    再看《my destiny》的演唱者曾璃。
    她盘着长发，精致的面容配上黑色无袖晚礼服，端庄而又深情。
    舞台、两位演唱者超前卫的装扮、好词好曲、再有方南最为拿手的导演技巧，录制于百花录音棚的两部mv，让人震撼。
    “欧了欧了，走人走人。”
    曾璃的《my destiny》完美收尾，方南十分满意的关闭了手持摄影机。
    “方导，有空常来。”
    百花录音室老板急切伸手。
    2000年后，国内的录音棚数量多了一家又一家，利润越来越单薄，要是方南成了百花的常客，或许能引来不少新顾客。
    “一定一定。”
    方南一边应承，一边和录音室各个老师握手致谢，又与朱明招呼一声后，领着两女先行离开。
    上了《来自星星的你》剧组车，方南问两女去哪。
    “有些累，我回酒店。”曾璃道。
    刘茜茜道：“我去北电，下午要拍毕业照。”
    “？？”方南有些懵：“你才上几天学，怎么就拍毕业照了？”
    刘茜茜反驳道：“几天？我上几年了，只是在学校的时间不多。”
    方南还没说话，与刘茜茜并排坐在后面的曾璃接过话茬笑道：
    “北电挺好的，我上中戏那会，常丽老师都不让我们出去接戏，我硬是在学校待了几年。记得那会，子怡和刘叶忍不住偷偷接戏，差点被学校劝退。”
    “嘁，你有啥好自豪的，老师就是欺负你们这些老实孩子，你看人张子怡现在混的多好，走奥斯卡红毯，坐进柯达剧院了，是不是成你们中戏骄傲了？”
    曾璃娇嗔的一推方南脑袋：“不许说常老师坏话，呆在学校打好基础怎么了？珍惜学生生活不挺好？要不以后肯定后悔。”
    “梨子姐说的我都后悔了，我在学校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刘茜茜附和道。
    方南不以为然道：“其实国内三大艺术院校也就那样，三大院校在引领学生表演入门方面有一套。”
    “但教的表演太过公式化，悟性差的演员，容易一辈子转不过弯，用学院教的表演套路走到底。”
    “所以，想要真的在表演上有所成就，还得演员自己慢慢贴近生活，体验生活。”
    “这就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
    刘茜茜抢先曾璃一步，问滔滔不绝的方南道：“你说说看，你喜欢哪个演员的表演方式？”
    方南道：“国内的周迅可以，她是正宗的野路子，表现感染力非常强，我很喜欢。”
    “我喜欢奥黛丽赫本，感觉她好漂亮，气质也好。”
    刘茜茜迷妹脸说完，好奇的看向曾璃：“梨子姐，你偶像是谁？”
    曾璃笑着扬扬脑袋：“喏，现在开车这个。”
    方南后视镜一瞧，美人夸赞，刚要眉飞色舞，刘茜茜一脸遗憾道：“方导确实也不错，会导戏会写歌，但在艺术方面差了些。”
    方南不干了：“小丫头片子，你有没有良心？我找你拍过好几部戏，你还这么瞧不上我？”
    想到年，他教刘茜茜舞剑，小丫头两只眼睛多少还有点小星星，脸上还有点小崇拜。
    如今大了，更理智了，小崇拜没了，甚至还埋汰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茜茜呵呵笑道：“事实嘛，等你转型转好了，说不定你也会是我偶像的。”
    方南白眼一翻，将车子拐进酒店，看着曾璃下车，他又驱车将刘茜茜送去北电。
    刘茜茜在北电也是知名人物，毕竟没毕业就红了，获得了很多少年少女的喜爱，率先了财富自由。
    因此，她探出脚刚下车，好多人就一眼认出了她，继而对车里的人升起了很大兴趣。
    “茜茜，怎么才来，今天拍毕业照啊。”
    一个女孩侧面冲过来，眼疾手快的拉住刚要走的刘茜茜说开了，期间一个劲的往车里瞟。
    方南看的好笑，点了支烟，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外面的江一艳。
    江一艳，他不熟，但名气如雷贯耳。
    支教老师、摄影师、建筑师、才女等各种各样的人设，他听的太多了。
    她也是继翟教授之后，又一位因为喜欢玩人设，将自己玩崩掉的明星。
    眼见江一艳还在坚持探寻车里是谁，骚心大起的方南戴上棒球帽，故意将车窗按下一丝缝隙，对外面的刘茜茜道：“茜茜，我走了啊，记得多揣摩揣摩角色。”
    刘茜茜笑着摆了摆手：“知道了。”
    与此同时，一直全神贯注盯着驾驶位的江一艳眼睛一亮，一遛弯到了车窗旁，弯腰鞠躬道：
    “方南导演你好，我叫江一艳，刘茜茜的同班同学，我特别喜欢你的《无名之辈》。”
    方南颔首露齿笑道：“哦，你好，你形象挺不错的，我这边有个角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导演，真的吗？我可以吗？”江一艳受宠若惊道。
    方南模拟两可道：“应该可以吧，我现在还有事，咱们得空再聊好吧。”
    江一艳无比魅惑的撩了下长发后，小鸡啄米般的点着脑袋，随即又旁若无人的塞了张名片进车里。
    刘茜茜、江一艳远去，方南掏出手机，给江一艳发了条“晚上八点校门口见”的短信后，当即撕了名片，删了号码。
    “咚咚咚”
    埋头干完两件事刚要发车，车窗被人敲响。
    “干嘛呢？闲着没事，跑我们北电祸害小妹妹来了？”开了门锁，黄垒上车后自来熟道。
    “扯淡。”方南白眼一翻：“孙丽到预产期了吧，你不请假多照顾照顾，瞎溜达啥？”
    黄垒无语道：“亏孙丽还说你们，唐唐是娘家人？她2月6号生了个女孩，你这个娘家人到现在都不知道？”
    方南一愣：“啊，真不知道，没听蔡宜侬说啊，我把彩礼补上。”
    几部喜剧电影大获成功后，他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对外的这部手机的号码存储量，已经达到了上限。
    但里面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朋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所以，他一直倾向于，与没成名那段时间认识的孙丽等圈内人走走关系。
    “我不知道蔡宜侬怎么没说，反正孙丽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那会应该在国外吧。”
    “得，是我这个娘家人的不是。”
    方南大方承认错误的同时，翻出手提包，从里面数出8000千块钱塞给黄垒。
    黄垒笑着故作推攘道：“算了吧，你现在给我彩礼钱，我还得请你喝两顿，孩子都满月了。”
    “靠，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要撞见你，就不来北电门口晃悠了。”
    听懂黄垒话里话外意思，方南鼓着脸抱怨了一句，再次伸手包里数出8000块钱。
    “这钱我收着了啊，等我回去和孙丽商量商量，看要不要让孩子认你做干爹。”
    收了方南的一万多块彩礼钱还不够，黄垒甚至盘算起给孩子找干爹铺路了。
    “没兴趣，你赶紧下车，我走了，还有事呢。”
    一轱辘时间，被黄垒坑了1万多块钱，方南气的将黄垒撵下车去，看着频频微笑摆手的黄垒，方南落下车窗，不甘心道：“六七月份的时候，留十来天档期给我。”
    “没问题。”
    车子徐徐发动，方南摸出刚刚一直响的手机，看了两眼冷笑着丢到一边，“打个炮而已，还自我感觉良好，关心起我生活来了。”
    离开北电，车子拐向银锭桥方向。
    颜红返回川省老家，督促他全资捐赠，即将开建的文川综合小学。
    走之前，颜红把购买学区房的事交给了吴经理。
    方南和吴洁吴经理也是老熟人，银锭桥28号院子就是吴经理做的一笔买卖。
    西城见到方南，吴洁客气的不行，仅28号院子一笔买卖，便让她赚了一辆小轿车。
    方南如今再出手，且一出手就是两处房产，她还不得像亲爹一样伺候。
    “颜总说了需求以后，我选了朝阳、东xc区、海淀好几个地方，房子照片、资料都带来了，也可以随时看现场，就看您有没有空。”
    西城一家餐厅中，吴洁递过文件夹。
    “你有推荐的地方？离小学校近的，至于贵不贵啥的无所谓。”方南牛逼哄哄道。
    他因为金钱欲望不强，自己有多少钱，自个一直也不太清楚。
    前两天，去银行给刘茜茜取钱，心血来潮，拿出多个银行卡一查，这才知道，他手里的现金流竟然已经近亿。
    这么多钱，在他心里真的是太多了，用都用不完。
    何况，各种各样的专家每天都在大喊房价太吓人，要政府采取管控措施，致使2006年初的房价还稍微降了一些。
    怀揣着上亿元买房子，他不牛逼哄哄才不对劲。
    “我推荐买东城，东直门附近的房子，东城的府学小学，是重点小学，700年历史，只招片子生，要么大领导孩子能进。”
    “另外还有史家小学，史家小学也优先招片子生。孩子上学期间，学校会组织学生给外国首脑接机献花，平时常去大礼堂等一些重要场所献花，这所小学培养的都是外加官，民航。”
    吴洁说了一摞话，方南听的一直咂嘴，心里不是滋味。
    但最终他选择了避重就轻道：“那就从东城找。”
    看了半晌，他在四合院与别墅之间，到底还是选择了更现代化的别墅。
    他心里话，这房子与其说是买给曾璃，不如说是为未曾谋面的孩子留的。
    因此，他选择了更现代化的别墅。
    最终，方南将目光聚焦在了有银行、餐饮，有儿童游乐场、幼儿园、小学校，位于箭厂胡同的雍和别墅上。
    说干就干，方南、吴洁两人当即赶向箭厂胡同。
    到地方看完，三层400多平米8卧室的别墅，呈现出外中内西的现代简约风格，应该符合曾璃口味。
    再者，采光不错，里面配套、绿化都还行。
    更关键的是，雍和别墅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
    因此，方南没多想便定了下来。
    2005年，京城平均房价7000左右，雍和别墅的价格是12000多一些。
    400多平的别墅和各种费用加起来，也没能花掉方南预想的600万。
    不过，新入手的雍和22号别墅，和他的檀宫比起来，无论是价格、空间，或者华丽程度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和吴洁定下雍和22号别墅，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不算远的东直门新门桥簋街。
    最终方南又定下一间三层小楼，用来以后给曾璃开间茶楼啥的。
    两处房产花了1000多万。
    方南看着夜色，总算停下了挥霍。
    “注意保密啊。”
    和吴经理分开时，方南认真道。
    “方总，你就放心吧，保证客户资料安全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04年，娱乐圈100多位知名导演、明星住址被人公布到网上，但我们公司的客户没有一个泄露，你的28号院子应该没人去骚扰吧。”
    “切，我那边刚买就被曝光了，我又常年不住，骚扰个啥。”
    吴洁说的这事，方南也知道。
    因为这事，冯大炮还对外开了一顿极为猛烈的炮火，说是有一个神经病天天去他堵家。
    告别吴经理，方南给高园园打了个电话，见她还没回来，他在外极为粗糙的对付了一顿晚饭，看着时间差不多直奔北电。
    离校门几十米远的地方闪了五下车灯，一股极为浓烈的香味窜进了车里。
    “看你和刘茜茜熟络的样子，你俩平时处的不错啊。”
    车子发动，方南冲副驾驶位的女人道。
    “还行，她不常来学校，没什么朋友，我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女人笑说着的同时，左手顺势攀上方南的大腿，“导演，你白天说的角色是什么类型的啊，适合我演么？”
    方南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依稀记得一个节目。
    节目上，副驾驶位的女人，当着主持人、观众，以及刘茜茜本人面前，说是刘茜茜不常出现在学校，这个坑直接噎的刘茜茜当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这样的也能算朋友？
    女人在那隔靴搔痒，大腿上的嫩肉被人揉捏，方南依旧不动声色道：“不知道耶，到时让人给你发试镜邀请，试完就知道嘞。”
    “那就今天试呗，反正你是导演，你说了算。”
    “今天试啊？”方南一迟疑，随后又道：“也行啊，那我找个地方试吧。”
    两人就这么一路唇枪舌战，一路停到了怀柔郊区。
    这样的女人带回家方南不愿意，带酒店，那也不行，只能车上凑合。
    良久过后，方南长舒了口气，给女人点了个赞，功夫挺深。
    “方导，我试镜效果还行？”
    难得偷吃一回荤，感觉浑身上下爽透的方南颔首道：“挺不错的。”
    “那我能问是什么角色？是和刘茜茜演的同一部戏？”女人娇媚说完，又埋下脑袋。
    “呃，对啊，你那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可塑性...极强，可以说，丝毫不弱于...女主角。”方南喘着粗气道。
    他上辈子这种事干多了，各种模拟两可的话张嘴就来，即使是在无比亢奋的时候，依旧想都无需想。
    “导演，那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啊，我想再试试女主角的戏。”
    “也行啊，你试呗。”方南乐道。
    又几十分钟后，女人求饶，方南率先发话了：“给我收拾下走人吧，女主角你就别想了。”
    江一艳理亏，没辙，只能给方南仔细打扫了一番，坐回副驾驶。
    回城区的路上，方南把《少年的你》中的刘婷一角给她讲了一遍，并要求她保持手机通畅，这几天大概就会有人找她。
    可惜江一艳不是刘桃，这女人有野心，有控制欲，一路上巴巴的问长问短，甚至还想套方南的内裤尺寸，一门心思想着上位，奔着女友去。
    被方南冷言冷语的说了一顿，她这才认清事实。
    “我演技比刘茜茜强多了，难道她在床....”
    方南冷冷的目光下，江一艳倔强的说了半段，随即偃旗息鼓。
    “到了，下去，干好你自己的事。我答应的角色不会变，但要是戏开拍，你给我捣乱，那就别怪我白嫖...”
    撵走江一艳，方南坐车上给赵柱打了电话。
    电话里，赵柱气喘吁吁的，这声音方南不要太熟。
    “狗日的赵柱，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公司？你要是敢祸害公司里人，我明天回去给你割了。”
    远在浦江的赵柱让美女下来后，叫冤道：“南哥，你想哪去了，我和马大勇他们几个桑拿让美女给踩背呢。”
    “哦，那就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平时尝点甜头没问题，公司不能乱。”
    见是误会，方南放心下来，说起正事：“明天你上班让公司给《少年的你》做预算，随后就开始组建《少年》剧组。”
    “《少年的你》还是你做总制片，分镜图在我办公室第二个柜子里，你拿了以后该堪景的，散人出去堪景。”
    “另外，我定下的几个演员你记一下。男一号暂定胡鸽，他要试镜，我看完确定。女一号确定刘茜茜，女四号定的是江一艳。”
    “其她角色，你们按照角色剧本发试镜邀请。”
    方南说完，话筒传来赵柱的询问声：“预算出来后，联系哪些资方呢？除了华艺，光线博纳资金还是不要？中影、英皇那边要去么？外面乱七八糟的资金给进嘛？”
    赵柱说的方南头疼。
    按理说拍电影找资金，只要是钱就该要。
    但方南这人就有一股傲气，和华艺闹掰二次后，华艺的钱，他不愿意要。
    光线、博纳每次发行都要整一些虚头巴脑，让他算不清的数字，他就烦，就不想搭理这两家。
    也不知是早先的运动太过激烈，又或者只着衬衫站在荒郊野外，贴着车门着凉了还是咋地，方南忽的感觉脑壳疼的厉害。
    于是，懒的想的他直接放手道：“除了华艺，你自己看着办吧，《少年的你》毕竟不是喜剧，资金可能不太好找。”
    撂了电话，方南发动车子赶回28号院，回到家刚到二进正厅，高园园的行李箱吓的他一机灵，急忙去淋浴间冲了个澡。
    “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背后多了个人，悠悠转醒的高园园迷糊道。
    “黄垒家吃饭，多玩了会。”方南翻了个身，转换话题：“《宝贝计划》拍完了？”
    “拍完了。”高园园好奇：“你和黄垒什么关系？去他家吃什么饭？”
    高园园没上当，方南不禁郁闷道：“黄垒老婆孙丽，比我跟你认识的都早，孙丽过年的时候生了个闺女，我当时在国外没能吃上喜酒，今天补了礼钱，他能不请我吃饭？”
    黑暗中，完全清醒的高园园瞪着亮晶晶的一双大眼：“你和孙丽什么时候认识的？”
    “拍《天下无双》认识的呗，拍完《天下无双》我再去的《倚天屠龙记》剧组认识你的呗。”
    “那确实比我早。”
    见方南解释清楚了，高园园瞬间眉开眼笑，看的方南特无语。
    “睡觉吧，回来时受凉，好像有些感冒了。”
    为了防止露馅，他一边扒拉住高园园伸进被窝的手，一边催促道。
    “我说呢，怎么没精打采的，我下去给你找两颗感冒药吧。”高园园停下手上动作。
    “算了吧，睡一觉就精神了，赶紧，别说话了，睡觉睡觉。”
    方南疯狂催促的同时，一把搂住高园园软绵绵的身子，不再让她问个没完。

 第二百零五章 盛名之下无虚士

    翌日。
    借着夜色，两人分头出门于银锭桥汇合后，上了副驾驶的高园园好奇道：“车不是留给你了么，怎么开剧组车？”
    “你那车太招摇了，没有作品上映，还是低调点好。”方南解释道。
    高园园轻点额头表示明白，随后兴致盎然的下了车：“皮卡好开？我开着试试。”
    方南拗不过她，只好下车换到副驾驶位。
    可没等他坐稳，系好安全带，高园园已经松开离合，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害他膝盖对着储物箱就是“咣”的一撞。
    “诶呦”
    痛苦的揉了揉膝盖，方南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虎？”
    高园园不以为意道：“你自己坐稳啊。”
    驾驶位，高园园手脚连动，忙的不亦乐乎，方南不敢多加指责了：“你稍微开慢点。”
    高园园老司机了，熟练程度不用说。
    可她毕竟才20多岁，又多金，还是被观众捧的高高的大明星。
    所以有时内心那股青春昂扬，享受极致的冲动，不经意间就会飞出胸腔。
    于是，方南提着一颗心，看着她一次次超车。
    一次次指着车窗外的车辆，叫嚣别人，“会不会开车，转弯不打转向灯。”
    “会不会开车，迎面开远光灯。”
    “不得了了，敢别我。”
    高园园又一次加速超车后，提心吊胆的方南实在受不了了：“你管好你自己吧，一会功夫，你超几辆车了？”
    “我急着去剧组赶戏啊，你老板昨天在电话里开始骂人了。”
    高园园弯出金鱼嘴不满道。
    超个车而已，方南搁旁边像个老头子似的絮絮叨叨个没完，听的她都烦了。
    “你活该，自己档期都调不好。”
    “嘁，我档期调不过来，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
    小声编排了顿男友，高园园忽道：“对了，我在香江的几天，听到不少有关你的风言风语。”
    方南面色一紧：“啥风言风语？”
    “说你把杜文哲打住院了，他联合香江很多业内人士要联名抵制你，和你的电影。”
    方南松了口气，满脸不屑道：“抵制我，杜文哲有那个本事？”
    杜文哲也是英皇旗下艺人。
    而英皇与他方南，与唐唐影视有大量业务往来，后续可能会有很多合作。
    在香江一枝独秀的英皇娱乐不发话，有多少香江娱乐圈人士愿意主动跳出来，抵制方南和方南电影？
    所以，方南丝毫不担心什么抵制。
    再一个，杜文哲确实吃了暗亏。
    但说到住院，就太离谱了，这一点，方南心里有数的很，杜文哲要么想碰瓷，否则他住不了院。
    至于杜文哲会不会因为受辱，气不过，选择绕过英皇，直面媒体控诉方南。
    从而让抱团的香江演艺圈人士产生同情、愤懑、怜悯之情，以此达到抵制方南的效果。
    方南表示也无所谓啊。
    舆论战么，他拿手好戏。
    不知道内地很多电影人，学者、营销人士将他的几场舆论战奉为经典舆论战役？
    香江电影人狗拿耗子，真要帮腔杜文哲。
    他这次非得把其中一些香江电影人的底裤都给扒掉，让内地观众，好好瞧瞧他们屁股底下有多少屎没擦干净。
    这些年，从香江电影人北上寻求帮助，国内对香江电影放开的口子越来越大以后。
    香江有些电影人便开始一边享受内地巨大的电影票房市场。
    一边敝帚自珍到拍个镜头都偷偷摸摸，把内地电影人当贼防。
    同一个剧组片酬差距大也就算了，连吃个饭都分你我，都分高低贵贱，方南早就有些看不顺眼了。
    大到防家贼，小到伙食有别的同胞电影人，他本就极为不屑，还能怕什么抵制？
    可笑！
    方南默默思忖杜文哲跳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时，高园园提上手袋匆匆下了车：“到了到了，你等会上去，我先走了。”
    “我去买点早点，你吃啥？”方南问她。
    高园园“噔噔噔”跑了回来：“买点糯米糕，绿豆糕、草莓、咖啡、牛奶，你看着再买点豆浆油条，剧组很多人的。”
    “草莓？你拉倒吧，等会让你助理买去，我去整点包子豆浆啥的带上去。”
    方南打着方向盘离开，买了早点刚进中天国际，蔡宜侬打来电话，提醒他参加13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
    “需要我去？”方南好奇。
    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算是一个半官方的电影节，前两年有邀请他参加过，但他没去，喜剧电影拿奖太难，连个提名都没。
    “这次要去的。你提名了最受大学生欢迎导演奖。另外，你还得参加一场电影论坛，到时，北大影协会给你颁发一个荣誉顾问证书。”
    方南咋舌：“真的假的？”
    蔡宜侬：“真事，确定了。”
    方南乐了，北大的荣誉顾问证书吔，这玩意即使再没啥用，说出去也好听啊。
    “成，我到时一定去。”
    乐呵的拎着一大袋早餐进了片场，执行导演和音乐老师正指导高园园走戏，唱歌。
    还是千颂伊喝醉酒发疯的那一场，不一样的是，千颂伊唱的歌从《体面》换成了《我记得我爱过》。
    “来来来，没吃饭的先吃早饭，反正这戏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也别在乎一顿早饭时间了，就当死猪不怕开水烫吧。”
    放下袋子，方南笑呵呵的吆喝一众没吃早餐的先吃早餐。
    现场工作人员拿着吃的喝的离开，方南蹙眉坐到李玉芬旁边道：“我来给你当几天监制，你稍微赶赶进度。”
    有他坐镇剧组，不谈别的，风气先为之一变，嘻嘻哈哈的少了，一个镜头结束，插科打诨，磨洋工的也少了。
    再一个，整个拍摄现场，没人比他更懂这份剧本，画面一出来，对与不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往往能用一两句话就将演员指导到位。
    因此，当方南发现高园园依旧放不开，他先执行导演一步走了出去。
    “让你放开，放开，就这么难？没发过酒疯，还没见别人发过酒疯？”
    全场景镜头内，他一边指责高园园表演不到位。
    一边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将她那柔顺的长直发揉成了一堆杂乱稻草模样。
    “嗯...哼”
    瘫坐在沙发下的高园园刚不满的拍了方南一记，又被方南拽了起来：
    “站在这摇晃着喝完一杯酒，开始用哭腔唱歌，一边唱一边踏上这个桌子，然后转身，后背对着镜头，接着又开始一边蹬脚一边唱，唱完‘我记得我爱过’，从桌子下来，瘫倒沙发边上。”
    方南说完还不成，又做了一遍连贯的动作，这才挥手让高园园亲自上。
    讲深度，《来自星星的你》其实没啥深度。
    一个外星人与地球女明星发生的凄美爱情故事。
    这部剧之所以难拍，不是高园园演技多么差，或者剧本多么有深度，单纯的只是千颂伊这个角色性格太诡异，太强大。
    一个能逗比，能装逼，气场又强，又能玩深情的女角色对高园园太有挑战性。
    当然，李玉芬等重要幕后团队成员，没拍过这样的题材也是一方面。
    方南全方位的演了一遍，高园园终于不再考虑要怎么疯，要疯到什么地步，照着方南刚才的歇斯底里演就对了。
    再次开拍，现场响起高园园嘶吼的歌声。
    歌声尖利刺耳，毫无节奏感。
    用今年本山叔的小品台词来讲就是，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
    “妈妈......”
    随着高园园斜趴在沙发上，哭天喊地的喊出最后一句台词，李玉芬激动喊“咔”。
    “呃呃”清了清嗓子眼，高园园擦着眼角泪水起身坐到沙发上：“诶呦，累死我了。”
    没等她休息够，方南冷声道：“同样的镜头，再来一遍。”
    又一遍镜头走完，李玉芬再次激动喊“过”时，片场又一次响起方南的“再来一遍”。
    “不演了不演了，我演不动了。”
    瘫倒在沙发上的高园园无精打采的摆着手。
    李玉芬也是一脸不解的看向方南。
    再她看来，两个镜头随便哪个剪完成片中，都是完美无缺。
    只是第二个比第一个更好而已。
    “方导，是不是太严苛了，两个镜头都能用。”李玉芬忍不住开口了。
    方南颔首承认可以用，但嘴上依旧道：“我知道能用，但就是得再演一遍。”
    他没给李玉芬解释，而是径直走到高园园边上催促道：“赶紧的，休息时间长了，效果就没了，最后一遍，抓紧。”
    高园园没辙，硬着头皮起身。
    第三遍开拍，此时的高园园已经不需要假装声嘶力竭。
    已经不需要假装累成狗。
    整个人除了发酒疯是演绎的，其它给人看起来的累、无力、疲惫一眼真。
    “ok，过。”
    第三遍完美结束，方南先一步喊出了“过”。
    与此同时，他笑着转向李玉芬道：“现在看起来效果是不是更好一些？”
    “演员如果有潜力挖的话，还是尽量多拍两条，优中选优。”
    “唐唐影视不是tvb，没必要太过注重成本，适当超支一些，我能接受。”
    李玉芬打趣道：“蔡总裁也能接受？”
    方南笑道：“这咋说呢，开公司啊，其实跟夫妻过日子一个样。”
    “同样大手大脚的一对夫妻，小日子过不好；同样性格强势的夫妻，小日子也过不长。”
    “怎么样日子才能过好呢？就得一个大手大脚会花钱，一个捂着兜不撒手。这种夫妻，平时会有争吵，但日子过的却不会差。”
    一个20多岁的大男孩，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大谈夫妻过日子，李玉芬感觉好笑，但还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脑袋：“懂了，剧组以后超支了，我让制片人找你签字。”
    说完，她对着方南的背影一阵感叹。
    一个20多岁的男孩，对人、对事、对工作每一样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让她不禁感叹，少年成名的方南果然是有的放矢。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第二百零六章 花旦客串

    夜。
    京城展览馆外，人头攒动。
    一条几十米长，直通馆内的红毯让人群自动分成两边，泾渭分明。
    现场灯光耀眼，人声鼎沸。
    诸多媒体记者的长枪短炮或高举，或低垂，一排排，一列列。
    直播车、房车、拖车、名贵轿车围绕着人群，停了数十辆。
    再外围又有多达几百，上千位身着各色服装，扮演粉丝的群众演员。
    嘈杂声中，《来自星星的你》总导演李玉芬严阵以待。
    演员高园园、胡鸽盛装待发，
    方南反而成了整个现场的串场人物，忙的浑身是汗。
    《来自星星的你》最后一场重头戏，是讲：
    【千颂伊着盛装黯然参加颁奖典礼时，原本该返回老家的外星人陈敏均突兀出现，他指责千颂伊又穿露骨礼服的同时，用超能力暂停现场所有人员，为女主披上自己的捻子大衣，继而深情拥吻。】
    这是一场大戏，且又是一场颁奖典礼。
    方南前两天一琢磨，想着好歹请几位圈内好友来一场真正的明星红毯秀，到时也是个宣传点。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种盛况。
    13届大学生电影节的颁奖嘉宾黄博，因为提前一天到京城，恰巧赶上。
    离奇的是，他和同参加电影节的李晓露住到了一家酒店。
    于是，李晓露跟了过来。
    徐山争夫妻在京城有家，方南一喊，没多想就来了。
    王宝、黄泽是从片场特意赶来客串。
    闲着没事的林浩也来了。
    这些熟人之外，最让方南意想不到的是周讯的到来。
    “哎呦，感谢帮忙，感谢帮忙。”
    周讯从房车下来，方南经剧组副导演提醒，忙迎了上去。
    周讯的演技，他打心眼里喜欢。
    但两人没有过合作，又非亲非故，周公子还是出了名的木讷之人，怎么会干这么不着调的事呢？
    握住周公子那双细腻的小手后，方南依旧不得其解。
    直到房车上又走下来一男的，他才恍然大悟。
    “方导你好，我是周讯的经纪人李小齐。”
    方南和李小齐握完手，冲周讯笑道：“多谢周公子帮忙客串。”
    他这人有些大男子主义，两辈子加起来最瞧不起的就是吃软饭。
    偏偏周公子的新男友李小齐，在他眼里，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软饭男。
    最近关于这人的消息不少，什么辞去台北工作来京城发展，并照顾女友。
    什么周讯专属造型师李小齐。
    现在看来，怕不是又要上位专属经纪人了。
    不过，这些和他不搭噶。
    “呃，哈哈，呃，不用谢。”周公子一撩短发，生硬的客气道。
    “这边请，这边请。”
    指引周讯走向红毯最上方时，方南不无好奇道：“讯哥，你在荣信达的合约到期了嘛？”
    四大花旦中，如果有一个人他想弄进唐唐影视，唯有周讯。
    相比于其她三旦两冰，周讯的作妖指数相对低很多。
    这女人唯一不好的地方，让人头疼的地方就是生命不止，恋爱不止。
    多段恋爱太容易被人当做把柄，被人诟病。
    周讯的恋爱经历简直就是一堵涂鸦墙。
    “呃，去年八月份到期的，暂时没续约..”周讯一顿一说道。
    方南试着问道：“真离开荣信达，有兴趣考虑唐唐影视？”
    “呃，我不知道耶，这个要和经纪人商量。”周讯腼腆道。
    方南点点头，不再聊公司的事，而是指定一个地方让周讯站着，并开始讲戏。
    “你啥都不用演，等外围群众演员的叫喊声停下，你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好。”
    “我..我是被人点穴了吗？”周讯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诶，对，就这个意思。”
    方南肯定的点完脑袋，笑着解释道：“但在剧里面，其实是一个外星人用超能力控制住了时间，让时间凝固了。”
    “外星人？呃..这个戏蛮有意思的。”周讯一脸好奇。
    方南笑了笑，撇开周讯，走到周讯前面的高园园旁边，仔细瞧了瞧她身上的白色露肩，又露小半个背部的晚礼服，对着李玉芬一打手势。
    “各部门自检自查，马上开拍，饰演媒体记者们的工作人员请打开全部相机的闪光灯。”
    “群众演员不要再喧哗了，马上开拍。”
    “各位前来帮忙客串的艺人朋友们，等会群众演员的喊声一停，大家请保持动作不变，现场所有人请保持动作不变。”
    李玉芬用电子喇叭喊完，方南到了她边上，看着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好，他冲着李玉芬一颔首，示意开拍。
    “各部门准备，三个数以后开拍，三，二，一，场记打板。”
    “《千颂伊》剧组，184场，8镜实拍一次，开始。”
    场记打板结束，现场嘈杂声大作，呼喊千颂伊的叫声，呼喊其她明星的叫声此起彼伏。
    而千颂伊脸上带着极为勉强的笑容，往红毯上方走去。
    直到现场万籁俱静，身边的记者突然停下，她才诧异的看向远处。
    与此同时，胡鸽饰演的陈敏均从人群中走出，轻缓的音乐随着他一直走到女主身边。
    为女主披上自己的捻子大衣后，胡鸽讲起台词
    “我说过，不许你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到处招摇的....”
    胡鸽说完台词，看着监视器的方南不由一叹气。
    “啧，两人还没进戏啊，没那股深情，又不敢置信的味道，喊咔吧。”
    “咔...”
    方南揉了揉额头，走上台，“导演，气氛渲染的很好啊..”
    他路过周讯边上时，周讯由衷赞道。
    “气氛还行，演员表演没到位。”
    方南勉强笑说了一句，到了胡鸽、高园园两人边上。
    “你俩替代一下感情，稍微深情一点啊，胡鸽，你不是谈恋爱了么，装像一点也不会装？园园你也是！”
    高园园鼻子一抽抽：“我又没谈恋爱，怎么装的出来？”
    方南被噎的来气了：“你不会装，你哭也哭不出来？你连眼眶饱含泪水这么低级的表演都做不到，怎么当演员？”
    “胡鸽你再也不好，我等会让人把你女朋友的海报找来，贴在后面的墙上。”
    “补妆，等会继续。”
    撂下最后一句话，方南噔噔噔下了台。
    稍倾，拍摄继续，演员情绪依旧不到位。
    方南没辙了，只能一遍遍磨，一直拍到第十六条，眼看快深夜，两演员才找到那么点感觉。
    最终在，“youare my destiny，永远....you are my everything，只要多看一眼，爱你的宿命就会呼唤出现....”的歌声中，两位主角深情一吻结束。
    当然了，现实里就没有深情一吻这个说法了。
    方南压根不允许这事存在在高园园身上。
    导演李玉芬还想拿这事和方南掰扯掰扯。
    什么真实吻戏，更容易打动观众。
    什么男女主吻戏也是一大卖点。
    什么真实接吻，更容易让演员的情绪看起来饱满。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直接被方南冷着脸一喷。
    别的女演员，他管不着，高园园、曾璃两人绝对不行。
    为了这事，他和高园园、曾璃事先讲过。
    大概意思就是，在一起之前的不论，从在一起以后开始，你们要为戏牺牲，要尊重艺术，追求艺术，当然可以。
    但请提前通知他一声，好让他提前分手。
    娘的，看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接吻。
    甚至舌吻，想他无所谓，门都没有，他又不是木偶。
    即使他也是文艺从业者又能怎样？
    文艺从业者的前提，他首先是个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一个正常人谁能受的了男女朋友，给自己头上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当然，接吻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绿帽子。
    但方南心里依然受不了，依旧不好使。
    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血性。
    “啪啪啪啪啪”
    《来自星星的你》终于杀青，方南也算又放下了一档任务。
    在《星你》剧组的这十多天，他大概也摸透了女导演李玉芬的导演风格，想着以后这种超现代的戏还真不能丢给她。
    应该搜索搜索《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样的小说，好改成剧本让李玉芬拍。
    至于硬戏，超现代的戏他还得再物色其他导演。
    “方导，走了啊..呃，祝你新戏大卖。”
    周讯临走时，对方南结巴道。
    方南心里有数，她这是想恭维两句，又一时词穷，着急之下就开始结巴。
    因此，他主动道：“拖你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或者去我家，我简单烧几个菜喝两杯？都说你也喜欢小酌。”
    “啊，小酌啊，哈哈...那个..不好..”
    周讯还在犹豫去或不去时，李小齐上赶着一推周讯，答应了：“行啊，反正闲着没事。”
    “那好吧..可去你家会不会太打扰了？”周讯迟疑道。
    “没事。”方南摆了下手，随即开始喊人：“徐山争夫妻俩，黄泽、黄博、林浩三个老熟人，另外就是外人不知道的女主人高园园，还有不请自来的李晓露。”
    至于胡鸽，他没喊。
    他当初拍《无名之辈》时，胡鸽轧戏害他最后一场戏拍了老久，两人甚至斗了几句嘴。
    两人直到现在关系也没缓和。

 第二百零七章 家中聚餐、颁奖

    借助夜色。
    方南领着周讯一行人，大包小包的进了28号院子。
    进宅门开灯，过垂花门开灯。
    方南打开家里一应灯具后，二进院子中央的周讯一行人不由看呆了。
    倒座房、游廊、正房、东西厢房挂着的一盏盏红灯笼熠熠生辉
    院子角落里的一簇绿竹生机勃勃。
    池塘里的红鲤赏心悦目。
    搂起袖子忙完，方南对正探讨这座四合院要多少钱的一行人道：“别站着，进屋，外面凉。”
    “南哥，家里刚弄的？上回来还是光秃秃的。”黄泽好奇道。
    “对啊，最近一直逗留京城，顺带把家里整整。”
    方南一边点头承认，一边邀请周讯、李小齐，徐山争、小桃红，李晓露、黄博、林浩、王宝几人进屋。
    “你这效率够高的。”来过方南家中的林浩、黄博纷纷感叹道。
    方南站在东厢房门口道：“也不常住，没请人设计，自己简单弄弄，所以效率高。”
    原本该用来住人的东厢房，如今主厅已经被改成了餐厅。
    东边一间变成了书房，里面摆放着书架，书架上书不少，被主人真正翻过的寥寥无几。
    书架上最瞩目的，应该是几座新人导演奖杯，可惜在周讯面前，几座奖杯的分量有些轻。
    右边一间摆了几张单人沙发，茶几，变成了一个小型会客室。
    一行人进了餐厅，方南让黄泽将带回来的菜摆上桌，自己跑去旁边的耳房厨房中，又炒了两个菜。
    一会功夫整了两道家常菜，方南又将前一天高园园吃剩下的几只酱螃蟹端上了桌。
    他们两人住一块，吃饭风格有些迥异。
    他热衷家常菜，鱼肉青菜豆腐啥的或炒或做汤。
    高园园则热衷品尝稀奇古怪的美食，来自韩国的酱螃蟹，日本的生鱼片常在家里出现。
    有时，她连吃个包子都要琢磨吃个不一样的黄金包。
    一切妥当，主人加客人11个人围着一张黄花梨桌子坐了下来。
    “来，先敬大家一杯，感觉大家帮忙。”
    餐桌上说完，方南一端酒盅，空的，不禁无语道：“靠，黄毛你去后面拿酒啊？”
    “你也没让我去啊。”黄毛一摊手，郁闷道。
    方南没辙，朝黄泽一招手，两人离开位置马不停蹄往后罩房跑，继而从地窖里抱出一箱茅台，又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
    这几年，他家里烟酒啥的从来不缺。
    地窖里几箱茅台、五粮液，是黄小明送的。
    黄泽本人也送过他米酒、卷烟。
    红酒来自于蔡宜侬的国外团购。
    甚至王宝今年还给他送过小米，以及蔬菜等个人地里长的新鲜农作物。
    满上酒，方南再次起身道：“来，无论白的红的，先干一杯，还是那句话，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过来帮忙。”
    “你们平时都这么喝酒？也太狠了吧。”小桃红端着红酒杯笑道。
    “干了干了。”黄博用青岛话起哄道。
    王宝看着能有小二两的酒盅，胆战心惊道：“干了我就躺下了，博哥你到时送我去酒店？”
    “你说你，你咋还不如人家李晓露这位女士呢。”黄博取笑道。
    端着白酒杯的李晓露故作不满道：“我是女孩好不好！”
    “对，你说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孩呢。”
    方南止住搞怪的黄博，头疼道：“停，停，赶紧停，喝酒完事，王宝你尽管喝，这酒盅看着多，实则一两不到，喝多了就在倒座房里睡。”
    吵吵闹闹的干了第一杯酒，酒桌气氛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甚至就连周讯话都多了起来。
    “方南，你这院子什么时候买的，升值没？”吃喝间，小桃红问方南道。
    方南笑道：“买几年了，升了不少，现在估计1000万都买不下来，房价一直涨，炒四合院的人也多，我算是小赚了一笔。”
    在座的虽然都是电影电视明星，都是有钱人，但也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骨子里天生有家、房子的概念。
    因此，饭桌上的话题永远离不开房子，离不开工作。
    “多少钱买的？”徐山争好奇道。
    方南回道：“拿到房不到700万。”
    “嚯...”
    “那你赚大发了啊...”
    “现在1000万真买不来...”
    桌上众人或感叹或羡慕。
    这年头拿出这么多钱买房，别说普通百姓做不到。
    即使以他们的职业收入能买起，却也要好好考虑考虑。
    王宝、黄博、黄泽这类刚出头的新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周讯一部戏的片酬也才100多万。
    她拍陈可欣的《如果爱》片酬甚至更低。
    因此，方南在她们眼里属实是有钱人。
    但话说回头，谁让方南的电影部部能卖钱呢。
    这就是方南能住上1000万房子的底气啊。
    围绕房子聊了约莫半小时，众人又开始探讨起工作。
    与房子比起来，工作更是值得众人大聊特聊的事。
    毕竟桌子上坐着两个导演，林浩差了一点，但怎么说，如今也是票房榜上有名了。
    方南更别提了，交好他，能从他手里抠出一个角色，个人事业说不得就会再进一步，事业再进步，离住豪宅也就更近了一步。
    所以接下来，众人围绕方南下一步工作，以及前段时间声势浩大的3-5亿大投资的项目，边吃边聊开了。
    “导演，我敬你一杯。”脸喝的红彤彤的李晓露一饮而尽后，眉目含春率先打起第一枪：“导演，《刺杀小说家》真像外界传的那样，是个烟雾弹？”
    “《刺杀小说家》当然是认真的。”
    刚冲李晓露笑着说完一句，大腿被一只细腻的右手攀上了，方南瞄了眼高园园后，忙冲同样一脸好奇的林浩道：
    “现在的情况是几家资方有疑虑，简单说就是对我有点不信任。当然了，他们更不信以国内的电脑技术，能拍出好莱坞那样的3d大片。”
    林浩道：“你没试着找韩总？”
    “他也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可能和他已经往《赤壁》砸了1000万美元有关，《无极》再前，《赤壁》风险也足够大，再给我投资一大笔，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吧。”
    方南刚说完，黄泽打抱不平道：“要我说，这些资方就是有些瞧不起咱们内地电影人，《赤壁》投资额更大，他们不也敢投么。”
    徐山争笑道：“也不能这样说，吴白鸽毕竟在好莱坞混过，实力还是有的。”
    方南拦住要往深处说的众人：“成，不说这些，吃菜喝酒。《刺杀小说家》拍肯定会拍，迟早的问题，契机到了，说不定明年就拍。”
    小咪了口酒，方南给徐山争、王宝、黄博三人事先通报了个消息。
    《人在囧途之泰囧》6月30号上映，他们三人要从6月初就开始配合宣传，预计宣传期为6月1号至7月15号。
    “《囧二》和《囧一》隔了不到半年，我估计票房应该不会差，说不定会打破你个人票房纪录。”林浩思忖着出腔道。
    方南举杯和林浩碰了一下：“票房过亿就算成功。”
    《泰囧》因为春节方南回国耽误了一些进度。
    制作费由1500万变成了1800万，中影又说要砸2000千万做宣传。
    这么一算，只有票房破亿才不算亏本。
    和林浩几人聊完，方南又和周讯、李小齐两人扯了会。
    周公子喝了酒，小脸红扑扑的，话也多了起来，而且还越喝越起劲。
    方南打趣，问她是不是千杯不醉，周公子丝毫不矫情，一撸袖子的一句“只要来劲了，可以一直喝”，吓得众人头皮发麻。
    看的李小齐脸都绿了。
    周讯来劲，方南作为主人自然不好拆台，只能陪着她喝，最终这场小聚会一直到凌晨时分，才堪堪落幕。
    再看事先牛逼哄哄的周讯，她已经脚步踉跄到要扶墙而行，被其男友半拉半抱着离开。
    周讯两人走后，黄泽、黄博、林浩三人联袂离开，徐山争夫妻手挽手相伴离去，李晓露则冲高园园道：“园园姐，我们一起走吧。”
    高园园瞟了李晓露一眼：“你先走吧，我回去上个洗手间。”
    李晓露很是执着：“我等你一起吧。”
    两人搁门边上唇枪舌战，方南看的没劲，打着哈欠，两眼惺忪的回了卧室。
    骗走李晓露返回家中，洗漱上床的高园园推了推已经响起鼾声的方南，眼见他翻个身继续死睡，不由气鼓鼓的揣出了一脚。
    这几天的安全期全浪费了，雨伞再小也是钱啊，方南这衰人有两钱就嘚瑟，全不知道节省。
    翌日。
    方南两人还没醒，昨晚的聚餐已经上了娱乐版块的头条。
    浏览次数，仅次于晚上举行的13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报道。
    好多网友看到周讯、方南等人在一块聚餐，挺讶异的。
    毕竟两人没有过合作，脑洞大的网友，甚至已经联想到新电影合作。
    但在傍晚朝阳体育馆的红毯上，周讯在当着诸多媒体的面前，否认了两人合作，顺带解释了聚餐的缘由。
    面对长枪短炮，身穿绿色抹胸短裙的周讯很是夸赞了一通方南。
    “我很欣赏方南导演，他喜剧拍的很好笑啊，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啊...这要问方南导演。”
    周讯签名墙上留字走人，一身黑色西装走完红毯的方南又被主持人留了下来。
    “合作，当然有可能，我很喜欢周讯，她演技太好了，一定会有合作的。”
    “也不一定合作喜剧嘛，《泰囧》会是我今年来的最后一部喜剧，《泰囧》之后的五年内，我不打算再拍喜剧。”
    方南又一次提及不拍喜剧，爆出猛料，红毯主持人，现场观众当即喧嚣开来。
    冯大炮转型拍大片，方南也不乐意再拍喜剧，国产电影，喜剧电影还有能看的？
    哦，还有位新人导演林浩。
    但林浩能扛起喜剧大旗？
    或者等冯大炮、方南两人在新题材折戟沉沙，重新回归老本行？
    台下许多影迷的落寞脸，方南看到挺惊讶的。
    他没想到，他只是拍了三部喜剧，就有如此多影迷把他当成喜剧电影的标杆人物。
    当今国内电影市场确实有些畸形。
    大导演一心搞大制作，拍出来的大制作却没几部能看的。
    《十面埋伏》说是狗血伦理剧。
    《无极》成了公认的笑话，陈凯鸽却不思悔改，依旧躲在家里自嗨“五年内没人能看懂《无极》。”
    大导演的狗血大片看不下去。
    一些五六代导演又上不了台面。
    其它题材影片确实也不少，但几乎全部扑街的战绩，似乎也能侧面说明电影存在问题。
    这几年唯一能让观众笑到流泪，口碑爆棚的也唯有《无名之辈》。
    继而又是让观众脑子疯狂充血的《西虹市首富》。
    还有才下映两个多月，反应春运的《人在囧途》。
    新人导演林浩的《疯狂的石头》。
    四部喜剧，四部和方南有关。
    因此，当方南现场公布五年内不碰喜剧，在场影迷一时间怎能不百感交集。
    没好的喜剧电影看是一方面。
    很多热爱电影，急切盼望国产电影起来的影迷，更是担心方南这棵小幼苗早早夭折。
    电影转型哪有那么容易。
    陈凯鸽、张一某在文艺片领域都是国际大师，改拍商业片后被骂成了翔。
    这帮有所追求，想要看到国产电影站起来的影迷，真挺担心转型失败的方南一蹶不振。
    台上。
    搞不懂影迷为啥落寞的方南又回答了主持人两个问题，绕过签名墙走进颁奖晚会现场。
    礼仪小姐的指引下，他被安排坐到第3排，旁边是陈可欣周讯的《如果爱》剧组。
    另一边是《天狗》剧组的导演以及男女主演富大龙，朱媛媛。
    前面是老艺术家，后面则是李晓露、黄博、佟大伟、张菁初等人。
    他红毯走的晚，等坐下，前后左右已经坐满，招呼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打完招呼，座椅没捂热，有编导找来跟他商量，请他颁最佳女主角奖，方南脑袋摇的似拨浪鼓。
    让他颁新人演员奖，他能答应。
    给最佳女主角颁奖，他还真没资格。
    今天这场颁奖晚会，如果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是个脾气火爆，资格老的女演员，到时候人在嫌他资历低，没有拿过大奖啥的甩脸色，那他可丑大了。
    这种事不是没有。
    方南不满意，编导拿着奖项名单看了好久，问他陪陈可欣颁最佳数字电影奖咋样。
    方南点头答应下来没多久，颁奖晚会正式开始。
    13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共颁发20个奖。
    除了观众一目了然的最佳男女演员奖，导演奖，故事片等奖项。
    还有由大学生投票选出的最受欢迎的男女演员奖，导演奖。
    另外还有民族题材奖，教育题材奖，最佳电视电影男女演员奖等，让方南极为无语的奖项。
    大概是主办方也意识到晚上要颁发的男女演员奖，以及导演奖太多。
    为了不至于误导观众，让观众看的稀里糊涂，晚会刚颁发完新人演员奖后，直接先把最佳电视电影奖给拿了出来。
    最佳电视电影男女演员奖、导演奖中，女演员奖轮空，另外两位获奖人方南也不认识，就像走了一个流程。
    接下来的电视电影奖，民族题材、教育题材奖的《烩面馆》、《美丽花园》，《网络少年》方南也没印象。
    他正强打精神时，有工作人员矮身过来：“方南导演，你该去后台了，等会到你颁最佳数字电影奖。”
    答应了声，方南起身走向后台。
    到了后台，方南好奇道：“怎么就我一个人颁奖？”
    “三个人颁，李晓露和张菁初正在过来。”
    编导说完，一身黑礼服的张菁初，和一身黄色及膝裙的李晓露到了。
    “导演，我们要不要设计下开场白啊。”到了方南跟前，两女星异口同声道。
    “用不着设计吧，随便说两句就成。”
    方南虽然是头一次给人颁奖，但起码的礼仪还是懂的。
    台上简单聊一会，打两句嘴炮没问题，或者幽默几句也没问题。
    但胡天黑地的聊个没完，喧宾夺主啥的就容易惹人生厌。
    方南懒得设计开场白，两女人又问他怎么上台。
    他一句“随便”后，李晓露、张菁初两人，不由分说的挎上了他的两支手臂。
    方南愣了一下，随即旁若无人的接过编导递来的获奖名单卡。
    主持人经微，小撒的呼唤声中，方南领着一左一右两美女从后台走了出来。
    两个话筒三个人，方南问过好后，主动退到了后面，随后就见两女星巴巴一顿聊，听的方南心里直翻白眼。
    他估摸这两人能说出数字电影和胶卷电影的差别就不错了。
    “方南导演也说两句吧，你是导演，肯定更懂什么叫数字电影，你觉得哪部电影更容易摘得大奖。”
    主持人经微突兀道。
    方南也没让两李、张两人让位置，而是凑近话筒语速飞快道：
    “由胶片电影向数字电影演进，是继无声电影向有声电影、黑白电影向彩色电影发展之后的又一次根本性巨变，是现代电影发展的必然趋势和重要里程碑。”
    “数字电影没什么，其实我们国家缺的是数字电影背后高尖端的人才。未来几年，我相信好莱坞的3d数字电影将全面入侵全球电影市场。”
    没给现场嘉宾喘息、哗然的时间，方南又道：“至于哪部电影会获奖，我猜不出来。”
    获奖名单，他在后台看过，但还是把悬念留给了两位女星。
    哪部数字电影获奖，他都无所谓。
    让他倍感无奈的是，好莱坞暗搓搓的再搞3d电影，国内却还在纠结为哪一部普通的数字电影颁奖，两位女颁奖嘉宾还在为这个奖在台上争奇斗艳。
    这一下，给他的心理落差感太大了。

 第二百零八章 最受欢迎导演奖

    “第十三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导演是——方南！”
    为数字电影《租期》颁发最佳数字电影奖没多久，方南二次登台。
    不同的是，他成了获奖者。
    他凭借影片《西虹市首富》力压《如果爱》导演陈可欣，荣获13届最受大学生欢迎导演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上台前，方南冲身旁的陈可欣小声致歉道。
    《西虹市首富》比起歌舞片《如果爱》在艺术表现上确实差很多。
    这一点，他本人和评委，观众肉眼可见。
    而他之所以能力压陈可欣获奖，要归功于最受欢迎奖的评奖机制。
    说白了就是。
    他这个奖是由全国各所高校大学生，于渣浪网站上联合投票选出来的，不存在什么艺术评比。
    反倒是个人魅力占据了一多半原因。
    当然了，即使是这样，他也得感谢大会没做什么手脚。
    毕竟电影节、电视节上的跳票行为，是国内很多颁奖典礼上的常态，到了家常便饭的地步。
    “恭喜，恭喜！”
    方南致歉，陈可欣欣然站了起来，给了个大方的拥抱。
    另一边，同样败北的《天狗》导演戚建有样学样，也起身给了方南一个拥抱。
    与两位导演拥抱结束，方南在前后排友人的拉扯下，整理西服上了台。
    “方导，恭喜啊。”
    台上，上一届最受欢迎的男女演员夏宇、李冰两人一边客气着，一边从司仪捧盘里拿出奖杯，证书、捧花递给方南。
    “谢谢！”
    接过奖杯、证书、捧花，站到麦克风前，事先没有准备感言的方南稍一顿，便说了一段简单的感谢词：
    “感谢13届大学生电影节的组委会、评委会。”
    “感谢门户网站新浪的各位技术人员，以及全国高校大学生们。”
    “未来我会在电影这条路上继续努力，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谢谢！”
    一段中规中矩的感言说完，他就忙着捧杯下台，远处主持台上的两位主持人率先不干了。
    “方导，今晚时间很长，您还可以多聊几句。”
    主持人小撒先一步开口留人。
    两位主持人看来，大学生电影节是个非常活泼的电影节，现场也坐了很多影迷粉丝。
    领奖台几米远的台下，好些影迷粉丝甚至席地而坐，翘首以盼的指望喜欢的导演，男女明星多讲几句体己话。
    方南这位影迷众多的年轻导演却一晚上不苟言笑，获奖感言还这么单调，实在说不下去。
    “多讲几句？”方南疑惑？
    小撒肯定道：“多聊几句！”
    口哨声，潮水般的掌声中，方南返回麦克风前，但神情依然严肃：
    “当了几年导演，拍了几部电影，票房都很高，又有那么多人喜欢，有时候照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年轻俊俏的脸庞.....”
    “哈哈哈...”
    现场嘉宾、观众的大笑声中，方南停了下来，无辜道：“怎么，我有说错？”
    主持人经微笑道：“方导，没错，您确实很俊俏，请继续...”
    方南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继续道：“看着镜子里英俊的脸庞，票房、荣誉，我有时会觉得自己过于被高估了，甚至有些彷徨....”
    方南莫名其妙的感言，现场笑声渐渐消失。
    众人一头雾水等着下文。
    “但今天，当我拿到全国大学生们送给我的最受欢迎导演奖杯，以及想到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我突然发现，诶，我好像确实挺牛逼的！”
    最后一句结束，方南露齿一笑，认真脸瞬间变为得意脸。
    如此快的情绪转换，将现场所有人给晃悠晕了。
    现场硬生生延迟了一秒钟，这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反应...
    “哈哈哈...”
    “啪啪啪啪”
    方南的无情反转，让现场爆发出今晚最为热烈的一次掌声、起哄声、口哨声。
    好些嘉宾、观众笑的前仰后合。
    最前排的领导甚至都微笑着鼓起掌。
    华夏确实有财不露白，低调做人做事的传统说法。
    但一个偶尔幽默、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也更容易被所有人接纳，喜欢。
    自黑了一把，幽默了一把，方南在笑声和热烈的掌声中拿上奖杯、证书下台。
    到了过道上，陈好、小桃红等与他熟悉的女星，还搞了一出一脸迷妹相求拥抱的小活动。
    回到座位笑着接纳所有“恭喜”声后，现场再次沉寂下来。
    最终倪平、濮存晰凭借《泥鳅也是鱼》、《一轮明月》获得最佳女、男演员奖。
    张元凭借《看上去很美》拿了最佳导演奖。
    陈可欣的《如果爱》拿了最佳观赏电影奖，周讯获得最受大学生欢迎女演员奖，夏宇蝉联最受欢迎男演员奖。
    最后的大奖，最佳故事片奖被《天狗》所获。
    颁奖结束，方南随着一帮获奖人员直奔后台接受媒体采访。
    他因为没带助理，没法与媒体协调，反倒成了后台所有媒体追捧的对象。
    因为一般明星接受采访，肯定是由经纪人、助理先看采访流程，确定可以采访。
    然后经纪人再按照媒体所在电视台、网站、纸媒的影响力安排艺人碍个排序进行。
    但艺人时间毕竟很匆忙，很多媒体记者因此得不到采访机会，回去被编辑狂喷、扣奖金啥的。
    方南就不一样了，他没带助理，央视等媒体都没法找人协调。
    央视，央六这样的大平台不来找方南，其它媒体瞬间一拥而上，就差把刚刚在台上风光无限的方南撕成一块一块的，好带去自己的采访后台。
    被挤的受不了的方南对一众媒体喊道：“别挤，别挤了，都去我后台完事，我着急回家睡觉呢。”
    方南这么一说，现场很多自认为很有影响力的媒体瞬间怨声载道，一起采访，意味着没有独家。
    领着一行人到了后台，一帮媒体记者器材还没铺开，央视的工作人员又来请方南去央视后台。
    方南无奈，只好和现场媒体告罪道：“稍等一会，一会就来。”
    央视喊方南，这玩意没人会怪他。
    央视毕竟影响力、地位在那，方南不会去得罪，其它媒体更不会去得罪。
    何况，这一套流程，他们天天跑采访的都习惯了。
    方南出去，一帮媒体也跟着一窝蜂出门，开始寻找下个目标。
    “晚上去《如果爱》庆功宴？”
    走廊里，从央视后台出来的周讯问方南道。
    “我就不去了，明天还要来参加论坛，晚上早点睡。”方南说着进了央视后台。
    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方南串出央视后台继而去向央视六台后台，又是几个问题后，他才返回自己后台，接受一帮子媒体采访。
    渣浪：“方导，又拿奖了有没有很高兴？”
    “拿奖了自然高兴。”
    网易：“周讯说有庆功宴，她有招呼你一起吗？”
    “刚在外面说了，但我没时间去。”
    南都周刊：“发表获奖感言时，你说自己有很多钱，是调侃还是真实的？”
    “当然真实的，富润财富榜不早把我的财产早给扒了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芒果卫视娱乐一百分：“方南导演，天涯上有圈人爆料，说你用行骗的手段，将卢川导演的家产骗光了，您怎么看这事？”
    “胡说八道呗，我和卢川是一起领过奖的好朋友，没事骗他钱干啥？”方南一愣，脱口道。
    他近段时间，确实有听说卢川在疯狂接拍广告，说是只要给钱，啥广告都接。
    这消息，方南都闹不清楚真假。
    他的招数有这么狠？
    可以把卢川害这么惨，方南表示怀疑。
    不过，即使卢川当时真倾家荡产买了水军，那也没啥。
    卢川毕竟已经成名了，赚钱速度很快的，林浩以前还经常用接拍广告的钱拍电影呢。
    浦江卫视娱乐百分百：“方导，《人在囧途》的第二部什么时候登陆电影院？”
    “发行方中影定的是6月30号，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改动，反正暂时就这个时间前后吧。”
    土豆视频：“方导，给我们土豆网友问个好吧，《人在囧途》正在土豆视频热映。”
    方南颔首接过土豆视频记者递来的麦克风：“土豆视频的网友大家好，我是导演方南，谢谢大家支持电影《人在囧途》，支持土豆视频！”
    接连又回答了几家媒体，方南一边告饶一边往外挤，他这边刚撒腿溜掉，忙活完的京城电视台才想着跑来拉人，一瞧人都没了，不由一脸懊恼。
    方南今晚虽然没拿实质性的大奖，但绝对身处话题中心，明天娱乐头条不可缺少的人物。
    一路溜回家，高园园还没回来，吃《来自星星的你》杀青宴去了。
    方南闲着左右没事，跑书房画起分镜图来。
    今天过后，他觉得即使《刺杀小说家》没人愿意投资，他也不得不亲自投资上马了。
    一步慢步步慢的特效制作水平，与其是说是念叨给别人听。
    还不如说是念叨给他自己听，因为只有他看的更远。
    或许也只有他，才有魄力往里面砸钱，从而提高虚无缥缈的国产特效技术。
    “砸钱？”
    念叨了两声，方南给银行安排，专为他负责的专职经理卢婷打了电话。
    知晓账户上有8000来万现金，方南动起了先砸三四千万试试水的意思。
    说干就干，他当即给陆青打电话，手机刚拿起来，陆青心有灵犀似的先打了过来。
    “南哥，《封神榜》的单子没谈的下来。”电话里，陆青无奈道。
    方南好奇：“为啥，嫌你们技术不够？”
    “技术够，他那剧没啥技术含量，国内，我们做不出来，也没公司能做。”
    陆青信心满满的说完，变的支支吾吾起来：“没谈下来的原因跟你有关。”
    方南晕了：“跟我有啥关系？”
    “《封神榜》最大出品方是蓝莓卫视，人卫视说你在《天下第一》后续方面有些事...干的不地道。”
    “我干...啥，哦，我知道了。”
    方南反应了过来，蓝莓卫视当初不经他同意向全国征稿，要做《天下第一》续集，是他用博客叫停的。
    “娘的，去年种的因，今年结了果。”
    嘟囔了声，方南道：“拿不下来就算了吧，你先把《来自星星的你》中的小特效做好，等我过几天回去，咱们商量干波大的。”
    挂了电话，高园园脚步蹒跚的到了书房门口，打量书房里的小脸那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十指做兰化妆舞动。
    “几个菜啊，喝这么多。”方南抬头无语道。
    高园园甩了高跟鞋，一边踏上毛毯，一边竖起一根手指，结巴道：“喝了...1...瓶。”
    方南讶异道：“你喝一瓶白酒？”
    “红...酒..”
    方南白眼一翻：“出息。”
    高园园则傻乐着到了方南边上，随即就往大腿上坐。。
    坐着扭了几下，见方南依旧心无旁骛勾勒分镜图，她又不安分的调转身子，醉醺醺的面向方南。
    酒气、香水味扑面，方南无奈道：“不管你要干啥，等我这张画完成不成，我刚有点思路。”
    “你画..你的，我玩..我的。”高园园嘿嘿道。
    方南倍感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勾画记忆中的场景。
    事实上，这几年下来，他脑子里很多画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
    有很多电影细节，都是他根据个人生活阅历、储备知识在填充。
    因此，他未来再做电影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当然，他也没怕过。
    毕竟上辈子，他自己也是一位老电影人，几十年摸爬滚打出来的专业知识不比人差，只是没有名气，没有被人熟知而已。
    专业的知识，执着的态度，即使怀里多个美人，方南依然熟练的使用着计量工具。
    看着屏气凝神的方南，高园园不干了，她歪着脑袋，指着分镜图上，一条龙下面的一个有着大虾脑袋的人，娇滴滴道：“老公，你这画的什么呀。”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呗。”
    方南郁闷，高园园这是醉出幻影了？
    他画的这么形象竟然看不出来，这不是故意打击他么。
    “这是人？我以为你把自己的那个给画上去了呢？”高园园凑近方南耳边，一边摇着身子一边红脸道。
    方南怂了，喝醉酒的园园太有情调，太污了，害的他差点把持不住。
    “赶紧上床睡觉去。”方南气道。
    “我不，我就要在这陪你，反正你画你的，我玩我的..”
    方南急了：“书房有啥好玩的，行行好，别给我捣乱了。”
    “怎么没有，看我去抓鸟蛋...”

 第二百零九章 东宫西宫、论坛对答【1500、2

    某人一瓶红酒落肚，又是牛逼的要上天揽明月。
    又是要下五洋捉鳖。
    甚至想着扒开草丛摸鸟蛋。
    可结局，却是喷的方南满大腿的污秽，呕吐物熏的人频频作呕。
    方南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人提溜起来扔出去。
    但看到高园园瘫在毛毯上“呜啊哦啊”的叫着难受，他又于心不忍，捏着鼻子给她洗漱，再抱上床。
    不过，他为了平息心里的怒气值，让醒来后的高园园好好看看自己的丑态。
    方南拿出相机，对趴在毛毯上的高园园好一顿拍。
    煎熬着过了一夜。
    翌日。
    方南早起锻炼完，做好早餐并吃完，高园园还没醒，他也就先一步出了门。
    到了曾璃入住的酒店，曾璃和刘茜茜正闲情逸致的吃着早餐。
    “你妈没回来找你？”方南搁床上坐下后，问刘茜茜道。
    “没啊，应该是留在日本为专辑上市做准备了吧，我走前录了几首歌。”
    思忖着说完，刘茜茜埋怨方南道：“早知道《少年的你》是夏天拍，我就录完全部mv再回来了。”
    方南不以为意道：“没啥区别，你那日语歌录不录无所谓。”
    他正说着，曾璃捂嘴奔向了洗手间，刘茜茜轻瞥了眼洗手间，坐到方南边上小声道：“我看梨子姐有些不对劲，可能是怀孕了，动不动就会干呕，晚上睡觉也是。”
    “怀孕怀孕呗，关你啥事？”方南极为不忿的斜了她一眼。
    “你不好奇男的是谁？”刘茜茜表现的极为诧异。
    方南无动于衷道：“有啥好奇的，管她呢。”
    “你不关心，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方南道：“我是来带你走的，反正你也毕业了，带你换个地方住。”
    “去哪？”
    “去机场，飞重庆，到了那边有人接机，接机的人会将你带到新的住所，地方不算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并且，我希望你尽量克制联系外界一切人，多揣摩剧本，角色。”
    “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安排了两个人就近照顾你。”
    “但吃饭洗衣啥的，要你自己动手，平时多出去逛逛，《少年的你》会在重庆拍。”
    将自己的安排说完，方南加重语气道：“你现在反悔，拒演《少年的你》还来的急。”
    “我早就下定决心，怎么可能反悔。”
    刘茜茜表明义无反顾的心意后，当即放下手中三明治：“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车去机场，你等会把接机人的号码发给我。”
    方南面上带微笑的看着收拾衣物的刘茜茜，嘴上却生硬道：“带内衣就好，花里胡哨的衣服不用带，另外我再给你个建议。”
    “什么？”
    “到重庆，先把你的黑色指甲油给处理掉。”
    “知道了。”刘茜茜应了声，随意一收拾，和曾璃打了个招呼径直出了房间。
    “你这是让她去体验体验生活？”望着带上的房门，曾璃问方南道。
    方南点了点头，感慨道：“飘在天上的仙女，是演不好凡人的。所以，我要先让仙女下凡才行。”
    刘茜茜家庭条件优渥，10几岁又成名，干爹捧、媒体夸各种溢美之词之下。
    她这些年压根没接触过所谓的地气，一直在天上飘着，方南可不得让她体验体验真实的生活。
    刘茜茜如果不愿去重庆，方南说不得真得考虑换人。
    不然，他是里外里啥也没捞到啊。
    因为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刘茜茜进不了唐唐，进不了唐唐还出演了他的剧本，结果要是又没拿奖，方南可不啥也没捞着么。
    “茜茜挺有福的，碰到了个好导演。”
    曾璃挠着方南的寸发自豪道。
    “那是。”方南笑着揽过曾璃，耳朵往其肚子里一贴，稍倾，他故作纳闷道：“小家伙怎么没动静呢？”
    “他爸太坏了，见了害怕。”曾璃一语双关。
    “瞎说，等小家伙出来，肯定喜欢我多过喜欢你。”
    “是是是，不跟你瞎聊，我收拾一下去做产检。”曾璃推开方南的同时，瞥了一眼他。
    方南一窘，“啊..”了半晌，又偷瞄了一眼曾璃无比期盼的目光，到底心一横，起身信誓旦旦道：“走，我陪你去。”
    “真去啊？”曾璃饶有兴趣的看着方南。
    方南认命般的点了点脑袋：“真去！”
    “你算了吧。”
    曾璃摇头自顾自的出了房间，方南脑袋懵了一秒，随即跟了上去，“我送你过去，然后在医院门口等你。”
    送曾璃去完医院，等其无惊无险的再上车，方南将车开到了雍和别墅。
    首都东城市中心闹中有静的三层别墅，曾璃不感动是假的，但她还是极力拒绝着，名不正则言不顺。
    真住进雍和别墅，她成了什么？
    面对曾璃的这些纠结，方南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又拿“八百年后”的孩子上学说事，曾璃才勉强答应入驻雍和宫，雍和别墅22院。
    至于过段时间再在房产本上签字啥的，她死活都不答应了。
    “好女人！”
    方南打着方向盘离开时，热泪盈眶的感叹着，就是咋感觉有些不对味呢。
    离开东城的雍和别墅，方南回了一趟西城的28号院。
    安排在西城的西宫娘娘依然睡的昏天黑地，一条腿伸到了床外面，另一条腿杵到了墙边上。
    方南看的来气，照着屁股就是“啪啪”两下，呐喊道：“起来吃午饭了。”
    “别烦我，我不吃。”高园园扒拉着被子往脑袋上蒙。
    方南又叫了两遍不起效果，赌着气要做顿好的气气高园园。
    没想，蔡宜侬打来电话，她和宣传团队已经到了京城。
    饭店见着蔡宜侬、胡雯等人，蔡宜侬提醒道：
    “这是北大学生会的邀请函，下午的论坛讨论主要围绕的题材是喜剧电影，你别跑题了，也别说什么不拍喜剧，保留一点悬念，另外就是宣传宣传《泰囧》。”
    “到时再看吧，讨论跑题不是很正常嘛。”方南无所谓道。
    吃了饭，一行人赶往北大，到地方一瞧，“嚯”，人特多，给他一种人山人海的感觉。
    “我真有这么火？”方南问蔡宜侬道。
    他真质疑起了自己的知名度，换成别的地方，这种场面，或许有可能，大小也是知名导演么。
    但这里可是北大，来的很多人也都是附近大学生，而大学生毕竟书读的多，一般很理性才是。
    “还好吧，你因为年纪小，和大学生差不多同龄，可能更受同龄人喜欢吧。”蔡宜侬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同龄？”方南挺无语的，两辈子加起来，他快八十了。
    学生主持人的介绍声中上了台，方南赶忙和一位叫李新的教授握了握手，这人就是来负责与他探讨电影的，是电影时研究专家。
    面对《泰囧》的巨幅海报坐下，两人这就开始聊了起来。
    第一个话题是昨晚颁奖晚会结束后刚衍生出来的：大学生电影节获奖电影，为什么没有一部符合大学生年龄段的青春电影。
    李教授阐述一番阐述后，方南也从导演视角，市场角度阐述了原因。
    说白了就是，风靡了好几年的大片，挤压了其它题材电影的生存空间，小众题材很难存活。
    第二个话题，对喜剧电影的探讨。
    这方面，在李教授有意谦让的情况下，方南说了不少，从分析周星星氏无厘头开始说，一直说到他的几部喜剧电影。
    “其实无厘头喜剧，不能说是周星星独创的，而是他结合了前辈经验，在有自身的表演天赋，从而让这一风格电影被大家广为熟知。”
    “因为早在周星星导演没成名之前，香江已经有比较无厘头的喜剧，比如许冠文三兄弟的《摩登保镖》、《最佳拍档》等电影。”
    方南说到这，台下已经有学生坐不住了，嚷嚷着和主持人要话筒。
    “方导，你这算是同行相轻？”一个女学生站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和你们一样，也非常喜欢周星星导演的喜剧电影。我说一句，我也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不过分吧。”
    现场响起笑声，方南松了口气，真要有学生曲解了他的意思，那可有乐子了。
    实际上，他想说的是，不能提到无厘头就只想到周星星，许冠文三兄弟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电影人。
    不能因为人老了，电影老了，就把人给忘了。
    有学生带头跳过流程，直接开启学生询问环节，这一场论坛讨论瞬间跑题了，成了方南与北大学生见面会。
    “方南导演，你昨天在红毯上说要告别喜剧是因为喜剧太难拍了？”
    方南：“喜剧不难拍，我认识很多好的喜剧演员，也能写出好的喜剧剧本，只是我个人怎么说了，应该是升华了，有所求了，有更高的目标了，所以想拍一些更有挑战性的题材。”
    “升华了，是因为凭借喜剧电影赚够钱了吗？”
    哈哈....
    方南转换方向笑道：“你说的确实也没错，不用为钱忙了。”
    “更高的目标是什么，奥斯卡？”
    方南用一副受惊的样子道：“奥斯卡不敢想，总之就是怎么也得扒开一丝门缝，偷摸着瞧瞧国外电影是啥样嘛，好不好不管，好歹和他们比上一比。”
    “方南导演，我想问的是，你这么年轻，就实现了个人财富自由。然后还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了不落后于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平时是有一直在学习？因为据我所知，您的文化水平并不高。”
    方南：“确实，我的文化程度很低，不骗大家，初中甚至都没读完，和在座的各位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
    “但就像这位女同学所猜测的那样，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功，确实是源于不断的学习，通过学习为自己充电。”
    “当然了，我的学习方向和各位不一样。文化水平可能一辈子赶不上在座各位了，但在个人职业领域方面，我想在座各位很多加入影协的同学拍马也是赶不上我的。”
    “因为我是真的从剧组最底层干起，学起，并且一直再学。”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过后，又一同学心情澎湃的站了起来。
    “但你为什么还能写出那么多歌？是小学语文成绩太过优秀？”
    “哈哈哈哈”
    方南跟着笑了会，待笑声停下，他方开口道：“不骗人，我几门成绩都是还可以的，之所以写出那么多歌，一方面可能是小时候被人为的陶冶了情操。”
    “另一方面也有后天努力的成果。”
    “说出来不知道各位同学信不信，装订版的《唐诗三百首》，你们提个头，我能背出三分之一，《宋词》能背出的篇幅也不少。”
    说到此，方南暗暗为自己死记硬背唐诗宋词的决定点了个赞。
    方南此话一出，不信的学生自然比比皆是。
    他也不含糊，十首唐诗真的要么背五六首，要么背出两三首，真的惊落一地眼镜。
    这一关过去，方南心里大松口气，以后估计是没人质疑他写歌厉害了，唐诗宋词也可以暂时放放了，背这玩意估计和背圆周率有的一拼。
    问答环节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方南联合了三杯水才对付过去，总体来讲，两方都很满意，
    方南满意自己拿了北大影协颁发荣誉顾问证书。
    且明天事情传开，还会震慑许久以来一直质疑他写歌能力的一帮人。
    至于学生满意，是满意方南有问必答不做作，聊的开心。
    宾主尽欢，方南和李教授握手时，特意询问起北大的学科中，有没有和电影特效制作有关的，如果有，他想请李教授做中间人介绍介绍。
    李教授好奇：“你是想要应届生？”
    “有好苗子我当然要。另外就是，我想聘请几位贵校在这方面的专家，过段时间陪我去趟国外，当然，这事暂时还不确定能不能成行，但概率很大，我想先联系相关人员。”
    “我给你联系看看，费用方面？”
    “自然全是我出。”方南道。
    “你留张名片，等电话。”李教授下了台。
    蔡宜侬接上方南：“去国外干什么？”
    “想带陆青他们去见识见识世界顶尖的特效团队？”方南瞥了蔡宜侬一眼道。
    “这用得着花大钱请教授？”
    方南白眼一翻：“我不得琢磨多去点懂的人，看能不能多偷摸多看上两眼？”
    蔡宜侬明白了，方南这是打算剽窃呢：“去美利坚还是新西兰？”她问。
    “这得问毛建国，反正你先帮我把护照啥的准备好。”
    “你走了电影宣传的事？”
    “去个十来天就回来了，你真当旅游呢？”方南无语。

 第二百一十章 偷师ILM

    北大影协喜剧电影论坛当晚。
    方南被授予北大影协顾问荣誉的新闻，以及他与大学生的精彩交流，便率先登上了各大门户网站。
    一位年仅27岁的导演，成了北大影协顾问的新闻本就令人震惊。
    更骇人听闻的是，这位年轻导演竟然还能背诵上百首唐诗、宋词。
    一时间，关于方南的讨论又一次铺天盖地。
    有看过视频的网友说是假的，事先做好了安排，方南深谙炒作，恰巧《泰囧》又要上映。
    此类评论一出，当即就有与会学生，亮出身份，跳出来反驳。
    他们不反驳方南有宣传电影之嫌。
    他们极力争执的是，方南背诵唐诗确实是真，没有事先安排，他们北大影协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
    双方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相比网络上，网友为方南背诵唐诗是否是一场秀、是否是一场人为炒作而争执。
    第二天看到纸媒的老百姓，反倒对方南交口称赞。
    20多岁的年轻人，有钱有成就，竟然还能背这么多诗词，确实是厉害。
    而且这人还获得了北大颁发的荣誉。
    北大，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面的学生全是天之骄之啊。
    于是，不懂方南所获荣誉含金量的家长们，几乎同一刻做出决定，将方南，以及他的人生故事，当做榜样成长故事讲给家里不太听话的小子，闺女。
    网络上，在打口水仗。
    现实里，方南成了万千少男少女的学习榜样。
    歌谣界，针对方南的质疑也一下少了很多。
    近段时间，方南先是于百花胡同，用一把吉他当众多录音老师的面谱曲。
    之后，方南又在莘莘学子前展露出诗词功底。
    歌谣界想质疑也没法质疑了，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也就是方南如此熟读古典诗词，才能写出韵味十足的《东风破》、《青花瓷》等歌。
    外在的纷纷扰扰，以及一场论坛获得的众多好处，方南本人并没有过多关注。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哪些人跟着出国，以及搞定毛建国。
    “nonono，方，你想多了，即使我能以华纳的名义带你和韩先生走进ilm，你们也看不到什么，因为卢卡斯那个老头规定，整个ilm只有公司广场上的尤达雕塑可以拍照。”
    东城一家茶楼包厢中，毛建国摆手说完，韩总先方南开口道：
    “以你的名义不行，以我们中影的名义进去参观拍点照也不可以？”
    今天这场局，只有四个人，方南和毛建国，韩总、徐老怪。
    韩总是方南请来从中说和的。
    毕竟他和毛建国一个是中影华纳横店的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
    至于早年间就在暗搓搓玩特效的徐老怪，是方南请来准备一同赴美的客人。
    “no，谁都不行，即使是你们的商务部领头，卢卡斯那个固执的老头也不会让你们拍照，他可不管这些。”
    眼见毛建国形容的乔治卢卡斯，是一个极为固执的老头，方南蹙眉开口道：“不拍照，可以多进一些人？”
    工业光魔内部不允许拍照，方南早有预料。
    他想的是一帮人过去，一是为了见识世面。
    二嘛，让陆青等懂行的偷摸瞧上两眼，看看人家的软件是干嘛用的，人家公司有哪些工种，工种具体负责哪种特效这些。
    至于双方交流，显然是扯淡，对方对他们这一行人绝对是不屑一顾，防贼一样的态度。
    “多带人？几个人或许可以，但以什么名义呢？”毛建国问方南。
    方南道：“谈业务行么？我们找他们做特效。”
    毛建国放下茶盅，没滋没味道：“我晚上问问吧，明天给你们消息。”
    方南无奈点头，并将一边等着的赵柱给招了过来，附耳让其带着毛建国去好好消遣。
    毛建国走后，方南三人沉寂了下来，韩总有些不满道：
    “你年轻人做事得一步步来啊，《泰囧》还没上映，又开始给《少年的你》找资金，《少年的你》还没拍，又想着玩什么特效。”
    “《无极》特效不错吧，香江先涛数码一手包办的，我觉得国内有这个特效可以了，电影还是故事为王。”
    方南点了点头，转换话题道：“《少年的你》中影投不？”
    “剧本我亲自看了，你能保证成片出来能过审？我看你为了转型，搞的是有些魔怔了。”
    韩总说完，一脸严肃的抿了口茶。
    “应该没问题..”
    方南说完前半段话停了下来，韩总本身就是体制内的人，还能不知道他和严老头的关系？
    他大概是怕严老头退休后的影响力变小了。
    当然，方南也是因为怕这玩意，所以才拉上中影。
    “中影这边研究后，大概会少投一些。”
    “总之，你好自为之吧。你身上现在存在两个问题，一方面是有些本末倒置，要玩什么特效电影。”
    “另一方面，思想成面我看也有些问题，《少年的你》这部电影就不该你来拍。”
    “娄烨这帮子地下导演拍的什么《苏州河》、《京城杂种》，和《少年的你》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你懂什么意思吗？我看你是要走姜闻的老路，行了，我走了，你们两个聊吧。”
    韩总训了方南一顿离去，方南和徐老怪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一叹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不过临走时，方南特意让徐老怪保持手机畅通。
    工业光魔，他一定去。
    即使已经有包括刚才的韩总等很多人不看好他，劝他，他依然不会打退堂鼓。
    他现在，宛如掌握着真理的那些少数人。
    喝完茶后的几天，方南一边等毛建国的消息，一边像一个脱兔般在东西两城区窜来窜去。
    在雍和别墅，看着曾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他的心情一度是复杂的，有期盼有害怕。
    他甚至怀疑自己真有婚姻恐惧症，因为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太特么纠结了。
    在28号院，高园园依然天真如少女，每天关起门来和方南打打闹闹。
    脸上洋溢的笑容，能让人一眼看出她对生活现状的满足。
    5月过半，毛建国终于给方南打来电话。
    美利坚行妥了，也不用拿业务撒谎，工业光魔一位负责行政的工作人员会利用职务之便，带着他们进去参观。
    当然，方南要为此付一笔大概10万美元的昂贵费用。
    方南没多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于第二日便在京城集结好人员，飞向大洋彼岸，加利福利亚州的旧金山市，那里既有盛名全球的硅谷，却也是工业光魔的总部。
    而他们前往旧金山的名义，是公司组织的旅游。
    毕竟旧金山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而此次成行成员包括北大两位副教授、两位学者，十三剑客出动陆青五人，加杨浩，再有徐珂、方南、蔡宜侬、毛建国、吴高共15人。
    目的，方南事先已经和毛建国之外的一行人聊过。
    说好听点，叫交流学习。
    难听点就是想要偷师两招。
    而吴高跟来，是想看看为一心器材店，买一台高速拍摄车的。
    经过13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客机于清晨十分到了旧金山上空。
    陆青几人被方南唤醒，随即便一脸震撼。
    从上往下俯视，被湛蓝海水包围着的高楼林立的旅游城市旧金山，繁华、现代，美轮美奂。
    他们公司‘光影十三剑客’虽然也坐落于有大都市之称的浦江。
    但浦江还有逼仄昏暗的小巷。
    有水田密布的郊区。
    有低矮的民房，一点不如旧金山这么现代化。
    “别看了，没啥好看的，醒醒脸准备出去。”
    方南提醒拼命张望下面，还不时啧啧赞叹的陆青几人。
    他也没来过旧金山，但见识过十几年后，彻底发展起来的北上广深。
    所以对旧金山的繁华不感冒。
    客机缓缓下降，停稳，方南14人每人一个小行李包下了客机。
    在旧金山，他们没准备多呆，三四天足够了。
    毛建国这家伙要是没安排好，最多歇一晚，明天就得飞新西兰。
    “嗨，方，各位，我先带你们去尝尝旧金山的美食，和华夏不一样的美食。”
    “中午你们休息会，晚上我们办一个趴体请布朗过来，到了明天，就可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参观ilm了。”
    出了机场，毛建国一副主人嘴脸的傲娇道。
    方南瞅了瞅两位年纪最大的教授，见他们摇头，当即道：“天还早，我们先去ilm。”
    毛建国竖起手腕，一脸无语道：“瞧瞧，现在是7点30分，ilm的上班时间是9点。”
    方南还没开口，13剑客中的一位已经开口骂道：“他么的，老外上班这么舒服，9点才上班？”
    “那就带我们去酒店，离ilm最近的酒店。”方南对毛建国不容置疑道。
    毛建国没辙，他拿了方南的好处费，且还惦记着《泰囧》的音像版权，只好听吩咐招手拦车，领一行人前往莱特曼数码艺术中心附近酒店。
    别说，地方还真不好找。
    与方南同乘一辆车的蔡宜侬，一度以为司机带着他们围绕金门大桥绕弯子，直到看到一排排红白相间的房子，和大块草坪。
    以及一闪而过的尤达大师，她才确信地方没错。
    但让人苦恼的是，司机说ilm附近没有酒店。
    酒店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方南顿感脑壳疼，以至于到了酒店，安排两位教授休息后，他一把拉住毛建国出门租车。
    租车行，连司机带车付完租金再回酒店，一行人二话不说再次奔向路过的莱特曼数码艺术中心。
    他们运气还不错，毛建国介绍的布朗正好有空接待他们，再迟一些，布朗就要回洛杉矶家里，因为明天是周末，他要休假。
    听说真错过了，一等就要两天，方南看向毛建国的眼光欲吃人。
    这厮比他么布朗还像内奸，赚着他的小费，不愿老实帮忙甚至想捣乱。
    尤达大师的雕塑下，布朗望着方南一行人，对毛建国又是皱脑门又是摇头：“虽然boss不在，但他们人太多了，少一些，进去也不能拍照。”
    方南边上的听的清楚，直接回身道：“吴高、杨浩、蔡总，还有毛建国，你们四个不要进。”
    其实，方南自己进去也没啥用，看不出什么道道。
    他也不懂软件这些。
    之所以跟着去，是想起一个监督作用。
    以防陆青等人到里面像个龟蛋，吓的动也不敢动。
    从而浪费他这一番心血，和金钱。
    “ok，ok，布朗，你和方谈，他也是导演，boss，在华夏非常有名，就像北美的斯皮尔伯格。”
    “来考察ilm，是因为有一个剧本有很多用到cg的地方，他要在你们和维塔，数字领域之间做选择。”
    毛建国的一番话，把方南的脸都给气绿了。
    他么的，这货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他是说布朗要10万美金，才愿意利用职务之便让他们进去参观。
    现在看来，方南的10万美金是落到了毛建国自己口袋里。
    庆幸的是，这b认识人是真的。
    “那就边走边聊吧。”
    布朗说完，直截了当的抬脚向前，压根没把什么华夏斯皮尔伯格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大概也是全世界电影分两种，好莱坞电影，好莱坞以外的电影。
    所以，方南这位来自古老东方某国的导演，更是不值一提。
    方南也不恼，和徐老怪并排吊在布朗身后，不时用普通话交流一句。
    绕过喷泉，进了城堡似的公司大门，首先印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类似于草坪小公园地方，草坪上放着滑梯等小孩游乐设施。
    柏油路另一边不远处，是一个有着两条细小支流，极为清澈的小池塘。
    池塘边砌了杂乱无序的石块，岸上分散着青葱的不知名树木。
    “娘的，老外确实会享受。南哥，你啥时候把我们的十三剑客也搞成这样啊。”
    13剑客之一的元老追上方南感叹道。
    “你今天好好表现，说不定咱们能早一天能实现你的目标。”
    方南拧眉望着不远处，错落有致的七八间红白相间的砖瓦房笑道。
    “很难的，真能一眼看出别人底子，ilm早倒闭了，防都防不住。”陆青上前插嘴道。
    方南鼓励陆青几人道：“不要有负担，尽量学，真学不到也没事，至少提高了你们的眼力见。”
    走过小石桥，避过趴在石头板上的几个玩闹小孩，方南一行人终于靠近了第一间房子。
    “这是员工食堂。”
    陆青着急吧啦要上前瞧门道时，布朗一句话把他给劝退了。
    进第二间房子，方南等人终于见到了工业光魔公司的工作人员。
    然后陆青等人又像个土包子一样傻眼了。
    他们上班，那是电脑前一坐，头发油腻，宛如网瘾少年。
    再瞧人家，三五人捧着笔记本，围着一张放着咖啡的茶几，或坐，或仰倒沙发上。
    直到再往上一层，开始出现了一间间小办公室，陆青等人心里才好受些。
    因为目之所及的小办公室和他的办公室一样乱，一样满地书籍，一样各种线缆。
    但不一会，他就懵了，因为人家屏幕上的软件他只认出没几个。
    “请问，你现在用的这个软件是来模拟什么哪方面的物质？”
    陆青急了，用磕磕巴巴的英文问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的中年男人。
    “模拟海水..”
    中年男人刚说了四个字，前面的布朗一把穿插了进来，对方南喊道：“nonono，你们只能看，不能说任何话，再违反规则，我就请你们出去，ok?”
    “ok，ok。”方南竹筒倒豆子般点了点头。
    布朗继续前行，陆青小声问方南道：“南哥，刚那人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清。”
    方南瞄了一眼布朗，小声道：“他说他用的软件是用来模拟海水的，至于模拟海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你回去自己考虑。”
    简单说了两句，方南几人继续向前，一路过去一路好奇，脑袋还越来越重，看到的稀奇古怪东西太多了，不知道是干嘛的，却有想记下来。
    期间，北大两位副教授对一位视效工作人员的工作起了兴趣。
    方南看不懂，教授告诉他说是利用粒子系统在干啥干啥，方南听的一脸懵逼。
    即模拟海水，粒子系统、着色器、三维动画之后，方南等人在其它房间，见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模型特效。
    世界上最顶尖的放映室。
    最最让他们震撼的是那1000多台高级特效电脑，以及那上千名有着教授等头衔的特效工程师。
    一次看不完，方南想着贿赂一把布朗，两天后再来。
    可惜这人比毛建国有格局，死活不答应，方南没办法，只好与一帮人转飞新西兰。
    在新西兰，因为方南打起洽谈业务的关系，维塔也缺钱，他们受到的待遇好了很多。
    但真正实惠的东西也没捞到啥，只是匆匆忙忙多看了几眼。
    方南和《魔戒》导演彼得杰克逊倒是聊的热乎。
    可当方南以维塔报价太高拒绝深入合作后，彼得杰克逊的一张脸瞬间绿了。
    他原本就在疑惑，方南一直提及他导演的，几月前在华夏上映的《金刚》干什么。
    应该提《刺杀小说家》。
    提赤发鬼。
    提表情捕捉系统才是。
    等人走后，彼得杰克逊和维塔特效总监坐到一起，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方南这货其实就是在为另一帮人拖时间。
    离开新西兰，方南陪吴高跑了一趟德国。
    当吴高看到一辆高速带轨道摄影车折合人民币1000多万，人都傻了，灰溜溜的跟着方南回了国。
    但这家伙也没死心，自个又跑了趟日本，到底整了一辆400多万，有两条摇臂的小型摄影车。
    至于方南，他第一时间给陆青等人开了会。
    会上，他浅谈了这次ilm行的看法，最终送给20多位员工一句话：
    做特效，要向梵高一样疯狂，也要像李白一样不羁！
    也是当天，方南正式对外公布，《刺杀小说家》正式立项。

 第二百一十一章 《泰囧》势如破竹，打破各大

    &amp;lt;!--go--&amp;gt;    方南不顾多位好友劝阻，对外宣布《刺杀小说家》立项第二天。
    他一次性往‘光影十三剑客’砸了5000万，用以电影《刺杀小说家》前期筹备。
    筹备项目包括：
    一：面相全社会招人，招收人员分类有，物理学教授、科学家【动力学、人体力学】，三维、多维动画技术人员、模型师。
    二：针对剧本中虚拟人物赤发鬼一角，集中研发表情捕捉系统软件，外加涉及的多个旁类软件。
    三：租借背影厂最大的摄影棚准备搭景。
    三条筹备任务，以及其中包含的小任务，方南与陆青计划于年底前完成，《刺杀小说家》正式招演员开拍定在明年初。
    期间。
    如果真的有技术壁垒难以打破，开拍时间将顺延。
    毕竟《刺杀小说家》项目对方南，对13剑客而言，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没人知道，这个项目的最终走向，是耗尽方南所有的金钱再烂尾。
    或者是13剑客克服一个个技术壁垒，从而化茧成蝶，成为华夏甚至整个亚洲的另一个‘工业光魔’。
    资金到账，13剑客上上下下所有工作人员全部摩拳擦掌。
    看着公司30多个神情激动、面色潮红，一副势必大干一场的小伙子，方南满脸欣慰的走出了公司。
    经此一场，他的身家严重缩水。
    是时候开启《泰囧》宣传，找补点资金回来以防万一了。
    因为中影的参与。
    《泰囧》这部电影，是方南这几年来唯一一部不用操心上映、发行的作品。
    《泰囧》一月份正式开拍，发行方中影请来媒体宣传开机发布会。
    《泰囧》二月份取景泰国，中影又请来六公主直奔泰国拍花絮照，做采访。
    《泰囧》三月份杀青，杀青照又被多家媒体公布网上。
    《泰囧》四月份后期完成，第一支宣传片登陆多家门户网站，以及纸媒。
    《泰囧》五月份第二支宣传片又是一波全国报道。
    直至《泰囧》于六月份，六月一号，影片台前幕后主创开启全国宣传，中影又是安排多家媒体跟踪报道。
    当然，超过制片成本，高达2000万的宣传费也是宣传颇为密集的原因之一。
    说到底，还是方南前几部电影取得的超高票房，让中影看到了《泰囧》赚钱的希望，这才敢不计成本的做宣传。
    且《泰囧》1800万的制作费和《无极》等大片比起来，真的少的可怜，宣传费多一些可以理解。
    何况《泰囧》还是4000多万票房《人在囧途》的续集。
    多个前提之下，续集电影《泰囧》不会亏钱，成了很多业内人士的共识。
    发行方中影安排的密集正规的宣传之外，对于院线安排也极为到位。
    《泰囧》登陆院线之初，全国超一多半院线，以及银幕放映《泰囧》。
    内地、香江、台湾三地同时上映等种种超规格安排，是方南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
    原本定于7月1号上映的《超人归来》，因技术原因撤档了。
    没有人怀疑别的，只是以为《超人归来》的发行方怂了。
    《超人归来》撤档之后。
    甑子丹主演的《龙虎门》也适时宣布延迟一周上映，重新定档于7月28号。
    制片方的解释是，尽可能的不与《泰囧》形成同一档期两强之争。
    《龙虎门》制片人此话一出，瞬间被网友用《西虹市首富》中的一句台词群嘲，“你是来碰瓷的吧”！
    《龙虎门》跟着退档以后，《泰囧》前后档期只剩三部电影。
    7月14号上映，由中影发行，雪村导演、黄博饰演配角的剧情电影《新街口》。
    6月20号上映，戚建导演，富大龙主演，不久前，在13届大学生电影节上摘得最佳故事片的《天狗》。
    6月30号，与《泰囧》同一时间上映的《茉莉花开》。
    此影片改编于小说《妇女生活》。
    由张子怡、刘叶、姜闻、陈冲、陆易主演，可谓大牌云集。
    《茉莉花开》制片人面对媒体采访，坚决否认要与《泰囧》打擂台。
    “《茉莉花开》是剧情片，和喜剧片《泰囧》的受众人群没有重叠。”制片人如是说。
    网友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戳破了《茉莉花开》制片人的谎言。
    理由很简单，没有《泰囧》，暑假档前期早就被好莱坞大片，国产电影挤烂了，哪还能让一部剧情电影进来浑水摸鱼。
    即使这部剧情电影大牌云集。
    所以，《茉莉花开》的片方是来了一场狐假虎威。
    续集电影《泰囧》的到来，吓退了好些电影，也让《泰囧》应了那句话“一个能打的对手都没有”！
    没有对手，宣传方并没有停下宣传。
    以续集喜剧为卖点的宣传之后。
    “方南喜剧题材电影五年收官之战”成了又一卖点。
    甚至一度发展为最大卖点。
    引得线上线下好多人喊出“期待”！
    在此多个利好条件之下。
    方南牵着关小彤，领着三大爱将徐山争、黄博、王宝，以及特别客串小桃红，率先踏上了铺设在北展会场前的红毯。
    今天这场【《人在囧途之泰囧》爆笑喜剧】首映礼。
    发行方中影请来了诸多圈内明星捧场，红毯、媒体记者、影迷粉丝应有尽有。
    星光熠熠到宛如一场高规格的颁奖典礼。
    方南一行人过后，四旦中的周讯、赵燕子登场。
    高园园过后，又有范冰、李冰两人。
    之后还有胡鸽、刘思诗、林艺晨、苏友鹏、吴晶、沈滕、魏翔、郭涛、贾静汶、张子涵等人。
    陈可欣、徐克、林浩、赖水清、姜闻也来了。
    再有蔡宜侬、施南生、王亮、赵柱等人。
    红毯尽头，方南面对主持人大夸特夸身边三位主演。
    “徐山争在《春光产兰猪八戒》这部剧中展现了很好的喜剧功底，所以合作完《人在囧途》，我想都没想，徐山争必须是《囧二》主演之一。”
    “王宝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
    “至于黄博，他是老熟人了，有个角色请他客串，他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把一个配角，硬生生的演成了主演之一，还那么好笑，只能说他在喜剧这块天赋异禀。”
    方南夸完三位主演。
    三位主演主动开启反夸宣传模式。
    徐山争：“我还是那句话，方导的喜剧绝对值得一看。”
    “虽然我还没看过《泰囧》成片，但通过拍摄时的镜头，也能看出《泰囧》是一部绝对天花板的国产喜剧。”
    王宝因为顾忌经纪公司的冯大炮稍微委婉道：“方南导演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喜剧导演之一，反正他有戏找我，我一定推掉所有工作去参加。”
    黄博：“刚才在后台，知道导演要转型其它题材，我就觉得挺可惜的，没有了方导的喜剧电影，观众，包括台上的我们那得少多少笑容。”
    一通互夸结束，方南几人走进会场，给到来捧场的明星腾出空间。
    人家能来捧场，你得给人充分露脸时间。
    会场。
    方南躲卫生间抽烟，吴晶悄没声息的找来了。
    “你现在真是牛大发了，今天这场面我一辈子都不敢想。”
    吴晶吐了口烟，看着周围没人，不无感慨道。
    想当初，他是男一号，方南是剧组里个连小武行都算不上的杂工。
    再瞧现在，他去香江混成了男二三四号，新接洽的戏《男儿本色》甚至成了反派。
    方南呢？
    方南的新电影上映，国内最大的发行方中影，为他请来数十位男女明星站台捧场。
    方南本身也成了内地响当当的导演，票房、名声双丰收。
    两人近五年时光的一对比，反差感太大了，吴晶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还行吧，你最近在香江拍的啥片？还是动作电影。”方南问他。
    吴晶倚着墙壁：“嗯，现在这部，片名叫《黑拳》，导演是罗守耀。”
    “罗守耀？没听过。”方南甩甩头打量起吴晶。
    两人这几年没见过几次面，吴晶这货好面子，死活不愿从香江回来。
    今天一见，这家伙混的委实有些差，上身短袖格子衫，脚蹬球鞋，方南猜测，他是连红毯都没好意思走。
    因为以吴晶现在的咖位，既不会被排的这么早走完红毯进会场，更不会压轴出场。
    不上不下，挺尴尬的。
    方南又问：“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想过自己导？”
    吴晶踌躇了会，道：“找你就为这事，我是有个想法....”
    “到时给我打电话。”方南抢着说完，迎上韩总、毛建国。
    三人面对面，毛建国热情道：“嗨，方，祝你再次成功！”
    方南皮笑肉不笑道：“祝你早些见到上帝。”
    一场美利坚行，他被毛建国这货骗了小10万美金。
    事后，这货还鼓吹没有他，方南一行人连ilm大门在哪都找不到，把方南气的不轻。
    “上帝他老人家，可不会早早接受我这种好人。”毛建国恬不知耻的笑道。
    方南懒的理他，和韩总握了握手后，喊上吴晶回了会场。
    晚七点，《泰囧》宣传首映礼正式开始。
    本次首映礼由央视电影频道现场直播。
    京城电视台、浦江电视台等10来家电视台，渣浪、网友、搜狐等数十个门户网站的媒体人齐聚一堂。
    会场男女明星多达46人。
    从业制片人、导演、影视公司高层数十位。
    近千位影迷台下就坐。
    如此盛况，确缺少了最重要的影评人。
    六公主主持人经微微笑登台，调侃完《泰囧》首映礼星光太强，调侃方南人缘太好后，一众主创开始一一上台。
    台上，方南大讲拍摄趣事。
    如在泰国拍摄，突然遇到山洪，徐山争因为脱鞋吃饭，也为了抢救帐篷里的物资，最终他的皮鞋和两箱苹果被山洪冲走。
    再有，演员王宝想看人妖，找徐山争一起，徐山争不敢去找黄博，最终一个剧组所有人联合出动看了一场人妖秀。
    方南的嘴皮子一向优秀，经他绘声绘色的一撩拨，台下所有人笑作了一团。
    气氛瞬间upup！
    方南之后，演员上场，有了徐山争、黄博、王宝的配合，台上四人如同说相声般逗乐了观众，又宣传了电影。
    “这个造型是我试镜时候的造型，压根不像男的，我都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王宝指着银幕上，一头齐耳黑发的试镜照刚吐槽完。
    方南笑道：“其实，造型师是想把你打造成一位萌妹。”
    “哈哈哈...”
    黄博：“我看宝宝确实有成为萌妹的潜力，大家看，多漂亮啊....”
    “哈哈哈”
    “成为萌妹下一步，就是变成人...”徐山争用一个古怪的眼神望着王宝：“你能明白么...”
    “哈哈哈”
    四人说相声似的聊了半小时，特别客串小桃红登台，话题变成聊电影，聊演员，以及播发最后一支预告片。
    接下来，周讯等几位重磅明星也上台做了一波互动，并动员粉丝支持《泰囧》。
    吵吵闹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泰囧》首映礼完美谢幕。
    《泰囧》上映前的最后一场宣传结束，方南等主创或家里、或酒店歇了一天一夜。
    6月29号，《泰囧》上映前一天。
    方南等人按照宣传计划表，齐聚京城新影联旗下的东环电影城。
    以零点场开启路演宣传，发行方中影算是疯了。
    方南等人也疯了。
    但更疯的要属影迷。
    方南几人晚八点赶到东环电影城时，整个影城被排队等待购票的观众塞的满满当当。
    他们几人是由院线经理从后门硬拽进去的。
    要不是伪装做的好，半道上就得被拦下。
    东环影城的火爆，也侧面反应了网络上对于《泰囧》的期待是真实可靠的。
    也难怪中影，和唐唐影视蔡宜侬等人要求零点场就开始跑路演。
    也难怪他们为了严防盗版，连点映都取消了。
    东环影城工作人员休息室，方南和三位主创养精蓄锐时，钟摆指针指向了12点，《泰囧》午夜场开启。
    此起彼伏的声音吵醒了方南。
    起身望着络绎不绝的观众，和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他心里已经完全淡定了下来。
    《泰囧》的票房不会少。
    他现在期待的是，原时空打破多个票房纪录的《泰囧》提前几年上映。
    是不是依旧一路横冲直撞，打破现有的各个票房纪录。
    如果没做到，说实话，方南会觉的自己有些小失败。
    因为他的《泰囧》，没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而且还是两部连映。
    整个院线只有一部《泰囧》在上映。
    因此，当诸多影厅亮起灯光，方南四人分别去了四个影厅。
    影厅内，方南安抚观众坐好，让负责跟拍的媒体拍完照，才开心的和一众影迷打招呼。
    与此同时，宣传团队早准备好的【《泰囧》主创午夜场陪观众看电影】的稿子已经蓄势待发。
    一切，仅仅有条。
    龙标过后。
    熟悉的船只出现，熟悉的撑篙人出现。
    出品公司：华夏中影集团
    唐唐影视
    英皇娱乐
    出品人：韩总、蔡宜侬、江州
    《人在囧途之泰囧》
    执行导演：黄伟明王亮
    领衔主演：徐山争、王宝、黄博
    主演：小桃红、刘思诗
    特别鸣谢：高园园
    编剧：方南、赵某某、贺某...
    【方南作品】
    “油霸...”
    “诶，你不是牙疼吗？好了没？”
    “你丫才疼呢...”
    【观众发出窃笑声】
    ===
    “这是高园园诶，高园园是你女朋友？”
    “是啊。”
    “你这是杂志上剪下来的诶。”
    “不是，报纸上剪下来的。”
    【观众轻笑】
    ===
    “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你怎么知道？”王宝拿出药盒，一颗颗红红绿绿黄黄的小药丸看的徐山争目瞪口呆。
    【观众发出大笑声】
    ===
    熟悉的飞机上的搞笑场景，看的观众忍俊不禁的同时，更是佩服方南的编剧能力。
    方南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整出了两场不一样的乘机时的笑料。
    ===
    黄博在泰国街头潇洒的翻越栏杆，结果摔了个狗吃屎。
    【观众大笑】
    【更有窃窃私语，说是方南在致敬周星星的《逃学威龙》】
    ===
    电梯。
    王宝指着身前身材极好的女人道：“你说她是人妖？”
    徐山争：“我跟你讲，你在泰国遇到的所有漂亮女人全是人妖！”
    “你敢问？”
    “怎么不敢，你敢？”
    “喂，我电梯里了，电梯里有两2b..”
    【方南所在影厅的观众哈哈大笑，恰巧喝水的各种喷水】
    苟林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后脑勺：“你特么你眼瞎啊，不知道前面有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太好笑了，没忍住。”
    ===
    泰国的溪流边。
    愤怒的王宝：“我警告你不要骂我妈！”
    徐山争：“我就骂。”
    王宝寻摸到一处垫脚的石头，一脚揣在徐山争光秃秃的脑门上。
    【观众彻底笑疯了】
    ===
    泼水节，徐山争被临头浇透。
    ===
    可以说，方南安排的各大笑点，在他所待的这个影厅内，全部得到了认可。
    因此，当电影放映结束，方南欣然起身时，他也被七嘴八舌的观众围在了人群当中。
    好在东环影城是大影城，经常有电影选择在这边做路演，他们有足够的经验解救被围明星。
    拿着话筒上台，方南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观众10来个问题。
    他倒是想继续，但影城经理一口拒绝。
    10分钟够多了，外面多少人在排队，哪有时间给你方南在这演讲。
    你方南是影片导演又咋样，这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把影厅让出来。
    走出影厅，与徐山争等人碰上头，他们四人离开东环影城，奔向新影联旗下的另一家电影院。
    到下家影院，已经是凌晨三点，《泰囧》依然火爆。
    和观众又一次互动后，跑完两家影城的方南四人终于得以回酒店休息。
    但也仅仅是睡了四五个小时，起来吃个饭又继续奔向京城其它影城。
    累确实累，但方南四人的精神是无比亢奋的。
    因为他们每到一家影城，购票《泰囧》的观众总是人山人海，看完电影的观众也是各个面带笑容。
    7月1号，周六，《泰囧》上映第二天，方南四人正在海淀跑路演时，30号的票房出炉了。
    《泰囧》以30元票价，光京城一地收获票房280万，打破2002年《英雄》在京城一地的单日票房纪录。
    除打破京城票房以外。
    《泰囧》更是击破全国38个城市票房纪录。
    而《泰囧》全国首日票房3200万，打破周五票房纪录。
    击破《无极》单日最高票房纪录2600万，甚至还多出近600万。
    一时间，方南重回单日票房纪录保持者刷新各大网站头版头条。
    去年，他的《西虹市首富》以2400万击败冯大炮《手机》单日票房纪录没多久，便被《无极》打破。
    如今，他凭借《泰囧》再次夺得此荣誉。
    打破单人票房纪录的第二天，暑假来临，《泰囧》继续发力。
    此刻，整个华夏已经刮起一股《泰囧》风。
    方南的名气。
    方南面对北大学子的侃侃而谈。
    方南的歌。
    方南为景区生态怒怼张大胡子，怼陈凯鸽。
    方南五年四部喜剧的暂时终结等种种因素，将《泰囧》推向了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此种情况下。
    7月2号，周六，《泰囧》继续狂揽3000万票房，拿下周六票房纪录。
    7月3号周日，2800万票房，拿下周日票房纪录。
    《泰囧》首周三天票房9000万。
    力压首周7450万票房的《无极》，拿下首周票房冠军的同时，打破《无极》保持的首周票房纪录。
    甚至将全国首周票房纪录大大提高了一大截。
    后来者再想超越怕是有些难。
    更让喜欢方南，喜欢《泰囧》的影迷激动的是，《无极》首周统计的票房是五天，《泰囧》统计的是三天。
    《泰囧》还有非常大的票房升涨空间。
    7月4号，周一，上班日，《泰囧》票房跌到1400多万，但依旧拿下周一票房纪录。
    此时，总票房1亿400万。
    《泰囧》4天票房破亿，再次打破纪录。
    一时间各路媒体齐上阵，各大院线经理，影院经理也纷纷接受专访为自家院线，影院拉人。
    京城新影联院线张经理面对媒体直截了当道：
    “1998年至今，《泰囧》是最有可能打破《泰坦尼克号》在京城斩获的3700万票房纪录。”
    “这一纪录已经保持近10年，当年《英雄》在全国全档期的支持下，上映两个月的票房是3300万，很遗憾。”
    浦江联合院线经理：
    “我们院线已经调高了《泰囧》的票房上限，至于全国最终票房，说不好，《泰囧》票房想超过3亿要看后劲，我觉得冲击一下《英雄》的2.5亿国产电影票房纪录，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广州珠江院线经理：
    “卖的非常好，比去年的《无极》更被观众认可，走出电影院的观众谈兴很浓。”
    星美院线经理：
    “肯定会全力支持的，毕竟是国产电影么。而且，我认为以《泰囧》现在的票房潜力来看，也不用担心十几天后的《超人归来》！”
    ....&amp;lt;!--over--&amp;gt;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票房破两亿

    全国多位院线经理的看好，和各大影院络绎不绝的人流，双双证明着《泰囧》的成功。
    即使如此。
    7月4号，央视电影频道播放的《泰囧》的票房数据，依然将一直关注，或未特别关注《泰囧》票房的有心人士吓了一大跳。
    华夏电影报，电影快讯：
    由内地青年导演方南执导。
    徐山争、黄博、王宝领衔主演的国产续集喜剧电影《人在囧途之泰囧》于6月30号开启首映，打响2006年暑假档第一枪。
    《泰囧》上映首日以3200万的超高票房，毫无意外的拿下单日票房冠军。
    并一连打破两项电影票房纪录。
    打破星期五票房最高纪录。
    打破《无极》单日最高票房纪录。
    《泰囧》7月1号票房3000万，继续领衔票房排行榜首位，同时打破星期六票房纪录保持者《功夫》。
    7月2号，《泰囧》票房继续发力，以2800万的票房再次刷新星期日票房新纪录。
    并以9000万人民币的票房数字拿下首周票房冠军。
    打破《无极》保持的首周票房纪录7600万。
    7月3号，《泰囧》迎来暑假档的第一个上班潮。
    但《泰囧》票房依然稳健，当天斩获的1400万票房再次刷新星期一票房纪录。
    更是以4天破亿票房，再次刷新最快破亿票房电影纪录。
    央视率先报道票房。
    纸媒跟上。
    门户网站跟上。
    于是，网友和万千观众就看到了《泰囧》取得的一串串眼花缭乱的票房数字，和打破各个票房纪录的数据。
    “疯了疯了。”
    此刻，全国看到《泰囧》票房的人都升起了“这个世界彻底疯了”的念头。
    平时不看电影的老百姓。
    看到电视上，报纸上报道一部电影4天赚1亿多人民币，人都懵了。
    想他们辛辛苦苦干多少辈子才能赚这么多钱，人家简简单单一个电影，就赚了一个对他们而言的天文数字！
    业内人看到《泰囧》4天1亿多票房也傻眼，这部小成本喜剧得赚多少钱！
    4天就1亿票房，后续得多少票房！
    出品方、方南等人还不得赚死？
    业内很多人开始得起了眼红病。
    其中尤以华艺众人最为眼红。
    王军、王磊两兄弟看到《泰囧》4天1亿票房，就差把屁股底下的凳子砸在冯大炮脑门上。
    如果冯大炮这厮不纠结什么大片，不纠结海外的欧元，美元，继续搞喜剧。
    方南哪来的出头之日，今天的荣誉，票房不就是他们才能拥有的？
    普通老百姓感慨连连，业内人士红眼。
    诸多网友则开始高潮，他们在常出没的论坛上、博客上、评论区、贴吧、豆瓣上纷纷讨论起了同一个话题。
    《泰囧》下映时的票房，能不能打破《英雄》2002年放映两月，取得的2.5亿总票房。
    能不能打破《泰坦尼克号》于1998年斩获的3.6亿总票房。
    豆瓣网友：
    028：打破《英雄》总票房纪录很有可能，《泰坦尼克号》没戏。
    045：破不了《英雄》纪录，《泰囧》没有想象那么好，又是喜剧，后劲不足。
    054：我感觉打破《英雄》纪录也很难。
    《英雄》当年上映的整整两个月档期内，没有一部能打的电影。
    《泰囧》后面有《超人归来》，还有甄子丹的《龙虎门》，好几部大片。
    <a href="mailto:078@045">078@045</a>：喜剧片后劲怎么不足？我看很足，肯定能破《英雄》纪录。
    <a href="mailto:094@054">094@054</a>：《英雄》当年是因为国家扶持，为了造神，搞了两个月空档期，要不《英雄》那垃圾片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票房。
    105：《英雄》垃圾，《泰囧》不垃圾？我差点看睡着。
    <a href="mailto:124@105">124@105</a>：兄弟，差点看睡着就过分了，还是有几个笑点的。
    <a href="mailto:154@105">154@105</a>：你真是2b，《英雄》除了服化道一无是处，电影前面啰嗦了一百多分钟主角为什么要刺秦，杀了那么多人接近秦始皇了，到最后主角领悟了，把我特么看笑了。
    201：《泰囧》很大可能超《英雄》，《泰囧》毕竟晚了几年，国内电影环境不一样了，而且院线和银幕数量也多了很多。
    541：......
    豆瓣社区的争执，天涯社区的高楼，渣浪等平台的唇枪舌战，将《泰囧》曝光率进一步扩大。
    7月5号周二半价票日：《泰囧》票房1700万。
    6号、7号、8号，周三，周四，周五。
    三天累积票房2500万，总票房1亿4千6百万。
    周六周日两天再次斩获3400万。
    拿下第二周票房冠军的同时，总票房累积1亿8千万。
    《泰囧》第二周结束，所有人看到了《泰囧》打破《英雄》总票房纪录的可能。
    因为比起第一个周末，《泰囧》第二个周末的票房跌幅没有超过50%。
    华夏电影频道：
    《泰囧》票房跌幅率较小，离《英雄》总票房2.5亿，还差7000万。
    渣浪娱乐：
    6月30号上映的《泰囧》豪取两周票房冠军，票房1亿8000万。
    网易新闻：
    《泰囧》，电影界的票房推土机，一路前行，一路破各大票房纪录。
    搜狐娱乐：
    《泰囧》两周1亿8000万票房背后的反思，大牌明星对一部电影的加成到底有多少？
    芒果卫视：《娱乐一百分》
    《泰囧》导演方南带领影片主要主创长沙做宣传，面对1亿8000万票房，方南导演表示高兴有，但还不至于兴奋到，连长沙美食都懒得品尝的地步。
    珠江卫视：
    《泰囧》在粤上映以来，屡破票房纪录。
    昨日，电影主创来粤，导演方南表明，《人在囧途之泰囧》之所以有如此高票房，有很大功劳要分给姊妹电影《人在囧途》。
    更离不开粤省影迷的支持。
    番茄卫视：
    《泰囧》第二周末票房跌幅50%以下，面对老朋友东方卫视主持人周韵，方南导演笑着称赞，浦江观众出了很大一份力。
    荔枝卫视：
    《泰囧》主创做客金陵，面对江省老家人，电影导演方南表示非常亲切，为了感谢老家观众的支持，首次当众开嗓清唱《曾经的你》。
    随着路演城市增加，《泰囧》的票房一直跌幅不大，维持在50%跌幅线以下一点点。
    眼见《泰囧》票房如此强势，发行方中影联络了更多院线下场。
    到《泰囧》第二周结束，院线数量、银幕不仅未减少。
    还从原本的20条院线，1800块银幕，增涨到了25条院线，2300块银幕。
    院线、银幕的增长，再次扩大了方南几人的路演版图。
    甚至因为范围太广，最远的路演城市已经到了xz。
    刘思诗、小桃红等客串人员也被安排了宣传计划。
    《泰囧》的疯狂，有人忧有人喜。
    最喜不自胜的，自然是《泰囧》的出品方中影、唐唐影视两家。
    至于另一出品人方南，他因为路演太过疲累，想兴奋也兴奋不起来。
    而且，他投资《泰囧》的金额，只比英皇多一些，英皇限额是200万，他的限额是300万。
    剩余1300万投资额，唐唐影视占了400万，中影900万。
    方南倒是想要更多投资额，中影没答应，他的额度太多，中影压根不会像现在这样卖力发行、宣传。
    因此，相比大赚特赚的中影，方南还是比较苦逼的。
    而更苦逼的要属英皇娱乐。
    《泰囧》是《人在囧途》的续集电影。
    春节档《人在囧途》票房低开高走的情况下，谁都知道续集电影《泰囧》票房不会少。
    但因为中影的存在，英皇拿不到太多份额，他拿多了，发行、宣传依然不会这么给力。
    英皇生气没能将《泰囧》在内地的超高票房，狠狠咬下一口不说。
    更让英皇、江州气恼的是，他们在香江、台湾两地发行的《泰囧》，卖的还特别差！
    台湾首映当天，票房只有15万。
    香江更差，截止两周数据看来，最终票房能有100万就算不错。
    香江观众压根不懂‘囧’是啥意思。
    唯一让江州欣慰的是，他们即使只投资了《泰囧》200万，在电影超高票房下，英皇依然会赚很多很多。
    抵得上很多部，要凭录像带等衍生品才能赚到钱的电影。
    因此，当秘书跌跌撞撞的撞破办公室的门，激动的说《泰囧》内地票房破两亿后，江州再不犹豫的给施南生打了电话。
    英皇。
    他江州，永远是方南导演的朋友，永远支持方南的电影。
    所以，他会继续投资方南导演的《刺杀小说家》，投资额高达8000万元。
    比起英皇高级总裁江州又喜又忧的心情。
    《新街口》、《茉莉花开》、《超人归来》、《龙虎门》等几部电影的制片人，满心忧愁。
    《新街口》倒是还好。
    这部电影本身也是剧情片，现在火的一塌糊涂的黄博，当时签约时片酬也不高，整部戏制作费少的可怜。
    因此，当看到《泰囧》像个票房推土机一样，一路推到自家电影面前时。
    《新街口》制片方直接选择了躺平，连宣传都不做了。
    一副爱咋爱地，任由蹂躏的模样。
    《新街口》制片方早一步放弃躺平。
    与《泰囧》同档期，暗搓搓借东风的《茉莉花开》的制片方却真的哭了出来。
    《茉莉花开》也是剧情片不假，众多大牌演员自降片酬也不假。
    但国际影星张子怡、陈冲两人的片酬再降，也不至于降到忽略不计。
    何况电影里还有姜闻、陆易、刘叶。
    也就因演员片酬高，《茉莉花开》制片方才生起利用《泰囧》占个好档期的念头。
    然后，《茉莉花开》就真的查无此人了。
    被黏在了名为《泰囧》票房推土机的车轱辘下面。
    这部电影从6月30号上映就没发出过啥声音。
    即使演员嗓子都呦喝哑了，依然只能听到《泰囧》票房3000万了。
    《泰囧》票房破亿了。
    《泰囧》票房又破纪录了。
    到最后，制片人只能化为键盘侠，怒发博客，暗讽院线排片不公，只顾能为院线盈利的《泰囧》。
    可惜，这位制片人的博客无人问津。
    制片人倒是想请张子怡等演员下场。
    但内地哪个演员愿意得罪中影，或者去得罪此刻的方南？
    没有偷摸打电话对方南道声“恭喜”，就算仁至义尽。
    《泰囧》碾过《茉莉花开》、《新街口》到17号，第三周结束，以3100万票房拿下第三周票房冠军的同时，累积票房破2亿。
    高达2亿1000万。
    17天，2亿1000万票房，全国沸腾了。
    央视电影频道为此专门做了一期节目，节目名——国产电影的崛起。
    此期节目，为了能让远在广东路演的方南即出镜又不耽误路演，节目组特意乘机远赴广东。
    面对六公主镜头，方南神情疲惫的表示还好，自己有想过。
    具体原因，自然是因为国家这几年对电影产业扶持力度比较大。
    市场越来越大，票房自然越来越高，或许用不了几年，破两亿，破三亿票房的电影比比皆是。
    《泰囧》票房破两亿，再次引得无数媒体争相报道之后，方南还迎来另一层面的好消息。
    英皇8000万投资《刺杀小说家》。
    英皇下场没两天，韩总也给方南打了电话。
    和英皇一样，中影也选择下场支持《刺杀小说家》，中影的投资额高达1000万美元。
    英皇、中影之外，横店影视文化也给方南打了电话，谈意向投资。
    最离谱的是，一位晋省的煤老板，通过晋省老乡林浩给方南打了电话。
    电话里，这位女性煤老板很客气的说了一件事，她要过50大寿了，想请全国老百姓皆知的方南导演到家里陪着喝两杯。
    好处么，现金2000万免费投资给方南个人，随便他拍什么。
    方南当时人都傻了，好奇问了一句女老板叫啥，一听果然是姓丁的，立马拒绝。
    和这位女媒老板搭上，没好。
    再者，他的金钱欲望不强烈，不至于为这么点钱牺牲色相。
    电影票房破两亿，神马牛鬼蛇神全部跑了出来，方南每天电话接个没完，一气之下，他直接换了工作号码。
    路演没有因为《泰囧》票房破两亿，甚至更加疯狂。
    从京城到广东。
    从杭州到浦江、金陵、苏州、长沙、武汉等地。
    方南领着徐山争一行人日夜兼程走完了小半个华夏。
    走完了全国大多数一二线城市。
    直至疲惫的到了重庆。
    他才给一直跟着的胡雯和中影派来的宣传人员甩了脸色，让早就疲惫不堪的队伍停下休息两天。
    而他，则在漫天的荣耀中、马屁声中、赞扬声中、无数电话中离开队伍，走进一间不大的小区。
    刘茜茜融入生活融入成了啥样，他好歹得瞅一眼。

 第二百一十三章 《泰囧》破《英雄》票房纪录

    刘茜茜入住的老小区不大，三四栋楼，靠近重庆铁路中学。
    方南随安保人员爬上四楼，往走廊尽头的405房走去时，一路上磕磕绊绊。
    走廊里全是挨家挨户的煤气罐、盆啊、凳子这些杂物。
    405房，门开着。
    方南没急着进，侧身站在走廊里，透过打开的两页窗瞧着屋内窗台下，一脸恬静写写画画的刘茜茜。
    她的短发长了不少，扎了个短马尾。
    身上是敞开着的蓝白相间的校服。
    内里白色短袖鼓起了两个小包。
    盛暑天里，额头一层细毛汗。
    “喂，你们干什么的？”
    “茜茜。”
    邻居的叫声，与405房传出的女声同时响起，刘茜茜瞬时抬头。
    四目相对。
    方南轻点了下额头，随即蹙眉看向内屋走出的，身穿绿色碎花长裙的刘小丽。
    “你妈怎么找到这的？”方南隔窗笑问刘茜茜。
    “我干爹帮忙找来的，我妈影响不了我，为了符合陈念的动手能力，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我的衣服都是我亲手洗的。”刘茜茜一脸认真道。
    方南点点头，顺势冲刘妈示好的笑了笑。
    随后，他见鬼似的瞳孔放大。
    向来瞧不起他的刘小丽竟然笑的很灿烂，围裙一解，匆匆迎出屋。
    方南给刘茜茜丢了个疑惑的眼神。
    刘茜茜苦笑道：“索尼专为我打造的日本专辑卖的不好，只卖出了100多张。”
    方南恍然大悟。
    他还在想呢，以刘妈瞧不起国内市场的短浅目光，怎么可能因为《泰囧》票房破2亿就对他另眼相看。
    原来根本的原因，是刘茜茜的国际化路线被迫夭折了。
    所以刘妈，陈静飞才在找到刘茜茜以后，不仅没极力带走刘茜茜，还屈就在这么个老小区内当起保姆。
    搞懂前因后果，方南没去阴阳怪气刘妈，而是冲刘茜茜道：“收拾收拾，回京拍定妆照吧。”
    方南轻描淡写的说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屋内的刘茜茜。
    待见她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将桌面上的书本慢慢放进书包，他才拿起手机给蔡宜侬打了电话，让其将守护刘茜茜的两个安保直接辞退。
    不消半小时，拽着书包的刘茜茜与拎着行李箱的刘妈走了出来。
    两人跟在方南后面，路过404屋子时，就听刘茜茜冲屋里喊道：“詹叔，我走了啊...”
    “这就走啦，刚处习惯呢。”出来一老头，如是说道。
    刘茜茜站着笑聊了两句继续向前。
    403的窗户台上，刘茜茜再次站定，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摆了上去。
    方南瞄了一眼，一本崭新的《爱与痛的边缘》，郭小四写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这几个月一直在看这种书！”
    “看了两页没看的下去，送给胡萍吧，她喜欢看这些。”刘茜茜额头轻摇。
    就这么一路走到楼梯口，刘茜茜对同一楼层的四户邻居，要么停下招呼两句，要么给半大孩子送书。
    方南看了一路，心情咋说呢，又欣喜又纠结。
    欣喜的是，仙女下凡了。
    纠结的是，下凡的仙女好像不是那么的孤独。
    但总体来说，方南对这两月的成果还是满意的，至少，刘茜茜在气质上不是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突出了。
    有了烟火气。
    这就很好了。
    不至于让镜头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来自于两个世界。
    “这是唐唐影视在京城分公司的地址，你过去后直接拍定妆照，那边会有人接待，有人让你试镜，你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
    无论哪个公司，每部新戏的演员试镜，其实都是一场场交易。
    用资金买角色、用身体换角色、角色临时被抢、被要求裸体试镜、被试镜导演恶语相向等各种奇葩事应有尽有。
    方南也不敢保证。
    他不在的情况下，圈内常年存在的恶习，会不会在《少年的你》的演员试镜上出现。
    当然，以刘茜茜现在的地位大概不会遭受过分要求。
    但被人用各种借口摆弄来摆弄去，她还真没法子。
    “你不回去？”刘茜茜好奇道。
    方南苦笑道：“我这两天会在重庆堪景，过后会开启二轮路演宣传。”
    “想起来了，《泰囧》票房很高，你要跑宣传。我最近不看电视，不看报纸，倒是忘了这事。”
    方南颔首笑道：“成了，你们走吧，我得利用这个时间抓紧看看景。”
    刘茜茜母女上车离去，方南则转向铁路中学，拿着堪景人外拍的照片，与脑子里想象的拍摄场面开始比对，觉得没问题，他又转战下一个场景。
    直到夜幕深沉，他才一脸疲惫的返回酒店。
    与此同时。
    又搜刮了一整个白天票房的《泰囧》也渐渐平息了发动机。
    “南哥，《泰囧》打破了《泰坦尼克号》在京城一地的3700万票房纪录，《泰囧》在京城的票房达到3813万。”
    方南刚进包厢餐厅，眼尖的胡雯率先站起来，一脸笑容的通报了个好消息。
    方南无悲无喜的拉开主位上，唯一一张空椅子：“我都麻木了，吃饭吧，大家等了不小时间。”
    “哈哈哈哈”
    徐山争、王宝、黄博，以及跟队宣传的人员，媒体皆笑成一团。
    一帮人带着浓厚黑眼圈的笑容，方南感觉特惊悚。
    其实丁点不怪他麻木，因为从《泰囧》上映以来，他一路上听到的《泰囧》打破的票房纪录就有十一项，分别是：
    破周五票房纪录。
    破周六票房纪录。
    破周日票房纪录。
    破周一票房纪录。
    破周二半价票日票房纪录。
    破单日最高票房纪录。
    破首周最高票房纪录。
    破第二周票房纪录。
    破第三周票房纪录。
    最快票房破亿纪录。
    最快票房破两亿纪录。
    打破此十一项纪录以外，还有很多城市票房纪录被打破，整天破纪录，听的他耳朵都快长老茧了。
    因此，他真的麻木了。
    而他之所以还在丝毫不松懈的跑路演，纯粹是合同上有规定。
    要不然以他的金钱欲望来讲，这会早溜了，赚的够多了。
    想那《泰囧》的总制作费不过1800万，宣传费2000万，在这么赚下去，好多人会眼红到疯掉的。
    “接下来的纪录就很难打破了，《超人归来》和《龙虎门》先后就要上映。”
    方南卸下冲劲，胡雯可没有。
    作为唐唐影视宣传经理，《泰囧》票房越高，她的功劳越大。
    虽然唐唐影视占比的宣传费很少，但票房多少也和她息息相关不是。
    “《超人归来》20号上映，我们第四周能顶住压力，拿到2000万票房，在延迟下映，《泰囧》的总票房就一定能超《英雄》，打破最高票房纪录。”
    对票房同样关注的徐山争说起了个人票房理解。
    中影的宣传副经理附和肯定道：“延迟下映早就申请了，我觉得打破《英雄》保持的纪录没问题，现在就差4000万。”
    “就是不知道《超人归来》和《龙虎门》的质量怎么样，质量好的话，想从两部电影里抢4000万票房怕是没那么容易，三部电影，大盘分流太严重了。”
    中影一位跟团负责方南等人后勤的经理道。
    “《泰囧》要找新的卖点，要用足够大的卖点，将三四线城市的观众，和那些不怎么进电影院的观众吸引进电影院。”
    胡雯插嘴道。
    “胡经理，你有什么新的大的卖点？想出来的话我立即上报，让公司立即配合宣传，也好顶住《超人归来》，《龙虎门》的压力。”
    中影副经理着急的看向眉头深锁的胡雯。
    “暂时想不出来，《泰囧》有几十个笑点、没有大牌明星、南哥五年收官喜剧等卖点全宣传过了，大家集思广益一下。”
    胡雯一边摇头不甘，一边看向众人绞尽脑汁想卖点时，却频频动筷的方南。
    “南哥，你在宣传方面是行家，你帮想一个呗。”
    方南无语道：“你自己都说所有卖点都宣传过了，我到哪给你想去？我又不是神仙，脑袋一拍就一个金点子。”
    “那你怎么那么淡定？”胡雯郁闷道。
    “宣传方面，我们已经做了很好了，《泰囧》也超过了预想的票房。至于能不能打破《英雄》的票房纪录，尽人事听天命呗，还要咋样？”
    方南说完，再次动筷。
    他说的是事实。
    《泰囧》走到这步，确实出乎了很多人预料，包括他自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也真想不出拿什么在来炒一波热度。
    他和高园园恋情？
    他得多疯，才能在这会用恋情去刺激大着肚子的曾璃。
    “唉，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们确实做的够好了。”
    胡雯一帮人正一边叹气，一边怏怏的开始对付丰盛佳肴时，方南的手机响了。
    方南掏出一瞧，没等对方开口，先率先笑道：“韩总，《泰囧》破京城票房纪录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同喜同喜啊！”
    “同喜同喜，你回来一趟吧。”
    方南好奇道：“回来？回哪去？我不用跑路演了？”
    “路演肯定要跑，只是暂时停一下，你回京一趟，随着外交部的工作人员飞一趟泰国？”
    “啊？这会飞泰国干啥？电影没在东南亚上映了啊。”
    “《泰囧》啊，这电影好，真好。”
    电话一头，韩总先是一波感慨，接着才解释道：
    “《泰囧》热映，引起国内很多人选择奔向泰国清迈旅游。”
    “这几天，带动了超过5万人次的旅游人数，泰国总理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特意向咱们外交部发出了对你的邀请，等你到了泰国，她会亲自给你发一个荣誉勋章。”
    “总之，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下手中一切事物回京，这边人和专机全在等着。”
    电话撂了，方南看着一众人面面相觑。
    等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全员激动。
    但几天后，更让胡雯一帮人激动的事情出现了。
    方南和电影《泰囧》出现在了央视七点时分的新闻上。
    这一下，《泰囧》真的成了全国皆知的电影。
    真的成了一部真正的现象级别的电影。
    在央视新闻这股庞大的宣传机器下。
    《泰囧》顶住了《超人归来》、《龙虎门》的压力。
    于第四周砍下2500万票房，再夺第四周票房冠军，总票房累积2亿3500万。
    更是于第五周，7月25号-8月2号七天时间再砍下票房1800万，总票房来2亿5300万。
    打破《英雄》保持4年的内地总票房纪录2亿5000万。
    央视六套电影频道星播客：
    2006年，华夏电影市场属于方南。
    一位年仅27岁的年轻天才喜剧导演。
    方南，华夏江省扬州人，父母......
    【本卷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蔫坏的主角

    《泰囧》超2.5亿的票房，让三家出品方赚了很多钱。
    庆功宴必不可少。
    出品方、发行方中影，为了将这场庆功宴办好，办的高大上，有格调，给圈内外很多名流发出了邀请函。
    引得无数明星艺人趋之若鹜。
    而这场即将开启的盛大的庆功宴的主角方南，却蛋疼的奔向了朝阳派出所。
    他去派出所为的是捞人。
    捞的人叫窦为。
    所托之人是刚生女不久的王妃。
    这特么乱糟糟的关系，方南自己都觉得蛋疼。
    而事情主因就简单的多。
    窦大仙和王妃的孩子早几天前被狗咬了。
    从而就传出了孩子继父李亚朋对孩子不好，没照顾好孩子。
    狗仔圈极为有名的狗仔苟林收到消息，当即给孩子生父窦为打了电话，意思就是小采访一下，简单聊两句李亚朋这人，顺带聊聊摇滚20年的事。
    窦大仙那是啥人？
    那是一个超凡脱俗的，想离开地球烦扰，跑外太空玩个人音乐的人，这种无稽之谈他理都不想理。
    再者，你苟林一个狗仔懂什么叫摇滚？
    窦仙当即挂了电话。
    随后就收到了苟林的威胁短信，大概就是“你等着，看我要你好看”啥的。
    接着第二天，窦为就上了新京报。
    苟林发在新京报的这份文章，将窦仙写成了一个月收入不过500，又经常嘴碎李亚朋的一个因生活窘迫，看不得人好的中年油腻男。
    窦仙气不过，当天便去了编辑部找苟林质问，没找到人，丫当街泼油将人车烧了，从而进了派出所。
    而方南就是受王妃所托，来帮忙的。
    不过，他和窦仙也认识。
    早在01年末，他在什茶海那一家酒吧推销歌曲时，和窦为有过几面之缘。
    到了派出所，还没见到窦为，方南先见到了苟林师徒俩。
    两人一对视。
    苟林巴巴的上来要和方南握手。
    方南轻碰了下，瞥了眼苟林道：“你是最近没大料了还是怎么的？窦为活的好好的，你去惹他干啥？”
    苟林嬉皮笑脸道：“王妃生孩子不就是大料么，这不就扯上窦为了么。”
    方南不满道：“两人离婚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窦为的状态，你以后别总撩拨他。而且，你们再怎么是自由媒体人，总得有些人性吧，把小孩子都登报，搞什么玩意？”
    放在以往，方南肯定不会对苟林多说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再有2月，他也是为人父者。
    在看到窦仙和王妃的孩子童童的照片登上纸媒，将心比心之下，他要打抱不平几句。
    诚然，他也是活在聚光灯下的娱乐圈人。
    狗仔即使把相机怼在他脸上拍，他也没法说什么，选择的行业就是这个样子。
    说是公众对他有监督权也不为过。
    但不应该涉及孩子啊。
    啥年代了，还搞株连？
    孩子永远是无辜的。
    狗仔，苟林这一点做的很过分，
    “你世界警察？跟你有什么关系？”
    阴阳怪气的怼了方南一句，苟林半威胁道：
    “方南你也别在我跟前嘚瑟，你现在是风光无限，什么华夏第一导演，票房破2亿乱七八糟的，但我还不知道你裤裆里的屎擦没擦干净？”
    “你最好别落我手里，落我手里，我让你像窦为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苟林不思悔改，甚至威胁起自己，方南少有的露出了一丝凶相。
    他目光森然瞧着苟林的同时，嘴角也挂上了一丝轻蔑的冷笑：
    “苟林，听说你曾经也是一名职业影评人，那你肯定看过04年上映的《狗仔队》，所以，你别逼我干我不想干的事。”
    “另外，今天我正式警告你一下。”
    “无论是高园园也好，曾璃也罢，以后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女人，你敢闲着没事去骚扰，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慕容家的还施彼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玩法。”
    “一定会让你尝尝常年累月，连上洗手间都能被人曝光的滋味。”
    恶狠狠的说完，方南换上一副傲娇嘴脸又道：“你千万不用担心我没钱雇那么多人，我的钱用不完的。”
    方南话音结束错身离开，苟林已经气的整个人抖了起来。
    这两年，娱乐圈哪个明星敢这么跟他说话？
    只要他拍到了真正的卖点照，谁不是要么花钱了事，要么嗲声嗲气的讨饶。
    今天倒是厉害了，先是窦为烧车，接着又被方南反威胁了一通。
    苟林侧着身，脸上肌肤气的不自觉的痉挛着。
    他看着不远处和所长谈笑风生的方南。
    继而又听到徒弟丁直气不过道：“师傅，方南这狗日的现在太特么猖狂了，他是闻名全国的大导演又怎么样？”
    “富润名人榜说他身价超过两亿又怎么样？”
    “《泰囧》票房要超3亿又能怎么样？”
    “咱们回去就联系新京报把他底给掀了？这货竟然有两个女朋友，有一个还要给他生孩子！”
    “呕....吐”
    原本只是被方南气抖冷的苟林，在徒弟丁直实在看不下去，跳出来打抱不平后，瞬间破防了。
    吐在地上的唾液，竟然带着血丝。
    丁直看的骇然。
    他师傅苟林竟然被方南气的吐了血。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被气到吐血。
    “师傅，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抖料。”丁直伤感道。
    苟林瞧了一眼死了爹娘的徒弟，心累的点点头：“回去吧，抖料就算了，方南气势正旺，那点料奈何不了他。”
    他心知，现在的方南身上出现几个花边新闻，算不了什么，何况，他们也没有实质的照片。
    再就是，他虽气方南，却也被方南刚才的表情吓到了，那是一双暗藏着暴虐的，会噬人的狼眼。
    再瞧瞧吧，手里那点料留着痛打落水狗。
    丁直搀扶着吐了血丝的师傅，颤巍着走出了派出所。
    此后不久，方南也领着窦为走了出来。
    车上，方南抖了两支烟出来，递了一根给劝窦，两人就这么无声对着抽了根烟。
    方南和窦为认识，但也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一时也不知道说啥。
    “最近写歌没？”
    稍倾，反倒是窦为率先开口了。
    方南道：“给公司的电视剧写了两首。”
    “什么样的？”
    “算是抒情的。”
    “你不懂音乐。”
    方南一脸蛋疼：“可能吧。”
    “但也好过那些骗子了。”
    方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了个字面笑话：“那我不完犊子了？只比骗子好一些。”
    窦为的意思他理解，他的本意是埋汰圈内那些拿文艺骗小姑娘的音乐人。
    但方南不能像他那么随意的说，他毕竟还要在圈内混呢。
    做不到窦为那么不屑一顾。
    半道上，方南问道：“送你回去，还是跟我去庆功宴？”
    “我回去。”窦为惜字如金。
    将窦为送回家，方南驱车直奔君悦大酒店，到地方一看，红毯啥的已经铺好，就差彩旗招展，和礼服华贵的嘉宾。
    到了酒店准备的后台，《泰囧》剧组台前幕后一应人员，和一些无需走红毯的亲朋好友已经到了，一帮人闹哄哄的摔着扑克牌，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块闲聊。
    但无论是谁，或者在干什么，看到方南总是一脸微笑的道声“恭喜”。
    一时间，偌大的后台里，频频响起针对方南的“导演、南哥、方导”等称呼。
    以往常出现的“南仔，阿南”，在熟悉人的招呼声中几乎绝迹了。
    未来大概只能从网友口中听到此列称呼。
    方南被人招呼一圈后，蔡宜侬拍手吸引注意力笑喊道：
    “通知一下大家伙啊，下周六，也就是7月30号，公司新戏《来自星星的你》会登陆央八频道晚八点档，大家记得准时收看，帮忙提振一些收视率。”
    众人轰然叫好后，蔡宜侬低声提醒方南跟着去里面小房间，说是韩总、江州在里面闲聊。
    进了包厢，施南生起身让开了位置，方南还没落座，边上的韩总便道：“你什么时候答应给演员发奖金的？”
    方南一愣，支撑着沙发椅两边的托手缓缓坐下：“拍《人在囧途》的时候。”
    韩总一脸不渝：“你答应的也太多了，按你的给法，三个主演一人150万，就是450万。”
    “其他人加起来还得100多万，这一算就是近600万，不能这样干事啊，全这么干事，我们还赚什么钱？”
    方南明了了。
    他对蔡宜侬说的，要给《泰囧》主演一人发150万奖金，为台前幕后100多人发奖金的事让资方不满了。
    且是除了他以外的三家投资方全部不满。
    这其中包括唐唐影视。
    话说回来。
    当下，一部一般盈利的电影，为影片主演、幕后人员派发五六百万元红包，确实很多。
    但《泰囧》不一样。
    《泰囧》截止今天，票房2亿6400万，是整部电影制作费的10倍，利润非常可观。
    而且电影还没下线，现有票房还在扩大。
    更有丰厚的电视、网络版权、录像版权。
    因此，五六百万的红包和三家资方的收入比起来真的不大。
    他方南也不会傻到狮子大张口，让三家资方难做。
    何况，徐山争、黄博、王宝三人出演《囧》系列电影的片酬真的是低的可怜。
    《囧一》之后拍《囧二》，徐山争、王宝因为他的缘故，片酬依旧没涨。
    他这会如果没啥表示，或者说给三人每人包个两三万块钱红包完事，那还算人？
    真就把人当要饭的？
    讲的再透彻一些，谁能保证《囧》系列电影没有后续？
    一旦真有后续，今天三家资方的抠门绝对会迎来疯狂反噬。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韩总指责方南。
    致使原本欢快的气氛突然压抑。
    方南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韩总、江州、蔡宜侬、李国利、施南生等人。
    见他们一个个或不满，或希冀的看着自己，他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感。
    眼前这帮人，真的是把他当成一台只懂得生产钱的机器了。
    或者说，要把他往赚钱机器那条路上去培养，去规划。
    于他而言，这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他明白，只有电影卖钱，别人才会一直投钱支持他的导演梦想。
    可此时此刻，他依旧感觉可怕。
    电影当然要赚钱，但当电影赚钱成了绝对，没了人情冷暖。
    他这个机器人导演还能拍出接地气的，好的电影？
    怕是抄都得抄歪吧。
    这太恐怖了。
    念及此，方南蹙眉看了屋内一圈人，缓声开口了：“韩总，江总，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们大家确实有一大帮人要养活，不像我一个人单打独斗来的快活。”
    “那就这样吧，我和蔡总提的奖金额度不变，但所有奖金从我的分成里面扣。”
    说完，方南盯向施南生：“钱是不是没准备？没准备的话，我现在让人准备。”
    施南生冲方南摇了摇头。
    方南自嘲一笑顺势起身掏手机，给银行专门对接的经理卢婷打了电话，让其准备好现金。
    三家资方可以厚着脸不认这事。
    他方南做不到。
    男人大丈夫一言九鼎，一口吐沫一个钉。
    花五六百万买徐山争、黄博、王宝的感恩涕零绝对值。
    打完电话，卢婷说了取钱支行，方南站起来就要走，江州开口了。
    “方导，你不要这个样子嘛？现金，我们准备了呀，我们也不是说小气的一毛不拔，只是商量着能不能少一些，五六百万确实很多，没赚那么多钱嘛。”
    方南咧嘴一笑：“江总不必再劝，600万我个人拿的出来。”
    笑着说完，方南眼珠一转，突兀道：
    “600万这点钱真不算啥，等我忙完《少年的你》，忙里偷闲，把徐山争、黄博、王宝三人聚起来再拍一部《港囧》就是了，说不定赚的还不止600万呢。”
    江州：“《港囧》？”
    李国利：“《囧三》？”
    韩总：“《人在囧途之港囧》？”
    蔡宜侬：“...”
    韩总、江州、蔡宜侬一帮人顿时蚌埠住了。
    我糙。
    方南这b真的是焉坏。
    走了走了，还来这么一句，撩拨的他们心里一下痒了起来。
    “方导，你没开玩笑吧？确定有《囧三》？”江州瞬间起身，隔着韩总将方南拉坐了下来。
    他入行这么多年，看过的系列电影屈指可数。
    香江的《逃学威龙》、《无间道》每一部续集电影都是大赚特赚。
    内地目前只有一部《囧》。
    他原本以为这部《泰囧》就是巅峰了，没法再写了。
    毕竟前两部已经不属于一个故事。
    没想方南还能往下编，那就有的说道了。
    续集电影，最重要的就是原版阵容。
    江州相问，韩总等人也是各种好奇脸。
    方南眉毛上扬：“《港囧》、《印囧》、《美囧》、《日囧》，只要心情好，我能一直《囧》下去，江总你信不？”
    韩总几人面面相觑，更感头皮发麻，闹不清楚方南说的是真是假。
    但不管咋样，600万红包不拿也得拿了。
    方南真要有本事一直“囧”下去，这个“囧”得囧来多少钱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票房分成、院线、小说

    短短一个月。
    《泰囧》先后办了两次红毯。
    但没人觉得厌烦。
    因为走了两次红毯的人，心境完全不同。
    第一次，他们在中影的邀请下，不得不为中影投资首映的《泰囧》站台捧场。
    第二次，他们来的心甘情愿。
    方南名声太燥，华夏第一商业片导演的头衔名副其实。
    而这位第一商业大导正在筹备两部电影。
    一部名为《少年的你》，一部几亿大制作的《刺杀小说家》。
    不同于方南以往拍摄的男人喜剧。
    圈内有传《少年的你》奔着拿奖去。
    女性角色的比重很大，已经被曝光的，受邀试镜的女星就有刘茜茜、江一艳、刘思诗、杨小蜜、周讯等人。
    《刺杀小说家》武侠大片，女性角色占总戏份比也不少。
    而且这是一部绝对会吸引无数目光，地地道道的超级大片，
    所以，当一众明星走完铺在君悦酒店前的红毯进了包厢，方南成了绝对的香饽饽。
    “导演，恭喜你啊，票房大卖，第一商业大导。”
    范冰巧笑嫣然说完，顿了一顿，换上苦楚委屈脸，矫揉造作道：“主角最后回归家庭和老婆忏悔那一段，看的我哭了好久，导演你可太懂女人了，”
    掌心的瘙痒，方南不动声色的松开手：“还好吧，没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嘛，我当时哭的可凶了，你看我的眼，现在还有血丝呢。”
    范冰一边指着右眼，一边移动上半身凑近方南跟前。
    血丝有没有，方南不清楚。
    反正他就觉得自己眼睛一花，全是范冰白花花的胸脯肉，两座侧峰若隐若现，鼻子里充斥着无比诱人的香水味。
    好在他理性还存，知道这位碰不得，不然就这一下，他就得举旗投降。
    不可否认，范冰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念了两遍金刚经，方南抱守心神：“没有诶，可能你最近有熬夜拍戏吧。”
    他这边说完，范冰要乘胜追击时，李冰走了过来。
    比起范冰，李冰和方南更熟。
    不一样的是，李冰比上回横店吃饭那回胆子更大，众目睽睽之下，她先是旁若无人的笑道：“方导，你露馅了啊。”
    方南一头雾水时，她直接矮身伸手到了方南裤裆处，将根本不存在的露馅位置的拉链，象征性的给一拉。
    方南瞬间头皮发麻。
    这搞什么？
    是他真火到了，可以让双冰放下面子做出此等事情？
    还是圈内的争斗，华艺里的艺人争斗已经到了这么白热化，这么惨烈的地步？
    确实。
    比起四旦，甚至范冰，李冰确实在各方面差了些。
    毕竟张子怡手握金鸡，火到好莱坞，a级大制作《艺伎回忆录》中，杨紫琼、孔丽给她做配，参演的电影《英雄》内地票房2.5亿。
    周讯凭借《如果爱》四月份金像奖封后。
    徐晶蕾早年前的《将爱情进行到对》火爆全国，是一代人心目中的清纯校园女神，转行做导演也很成功。
    赵燕子也拿了浦江国际电影节的影后。
    范冰也凭2003年《手机》中的最美小三拿了百花。
    现今，李冰在各方面确实比不上这几人。
    不然也不会因为没拿到几个月后的百花奖，声泪俱下的控诉评委不公，从而开创性的，闹出了一个划时代名词——白莲花。
    但不管咋样，也不至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事啊。
    方南倍感无语。
    娱乐圈太特么卷了。
    李冰冰堂而皇之的起身了，冲方南欣然一笑，方南一脸蛋疼，随即就听到身后有人用腻死人的语气道：“南哥，你不去背一下词么？你等会要上台发表票房破2.5亿感言呢。”
    高园园那张同样不俗的脸出现，方南急道：“哦，对，我都忘了，你们聊吧，我去记下词，别等会上台出丑。”
    转身走了没两步远，刘茜茜对着他发出声“呵呵”，方南白眼一翻，心想：“你还嘲讽我，我没嘲讽你就不错了。
    纵观2000年代华夏娱乐圈。
    能和四旦双冰同台不落下风的内地女星，除了孔皇，只有刘茜茜。
    十几二十年后，刘茜茜不仅没长进，甚至倒推，和她同台而站的女星变成了四小花旦！
    还动不动被艳压，拿不到c位。
    就这，她竟然对方南“呵呵”，方南能不闹心么。
    记台词是假，方南后台躲了一阵，眼看着来宾全被安排落座，他才悄没声息的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不同于上回的首映，今天来的领导不少，电影局的一号都来了，勉励了方南几句又匆匆离开。
    即使这样，电影局、总局依然留下了不少人。
    电影局、总局是监督他们的领导不假，按理说应该避嫌。
    但今天这场庆功宴不一样。
    《泰囧》先是打破总票房纪录，接着又受到了邻国总理的嘉奖。
    往小了说，《泰囧》的出现证明了华夏电影市场生机勃勃，局里扶持有功，加强了精神文明建设嘛。
    往大了讲，《泰囧》的出现，起到了对外交流的重要作用。
    因此，今天这场庆功宴办的星光熠熠，办的很热闹。
    在方南、江州、蔡宜侬三人为徐山争、王宝、黄博三位主演颁发150万奖金支票时，热闹程度达到了高潮。
    奖金支票到底是由三家资方，以及方南这位单独出品人共同支付的。
    方南凭借牛皮让韩总等人拿了钱，却也做了一番保证。
    其中一项，是在3年之内再拿出一部《囧》系列剧本。
    另外就是受了韩总一番唠叨。
    啥中影家大业大，要养的人特别多，每年投资的电影也不是绝对赚钱。
    那些老艺术家拿着剧本来找我要钱，我能不给？
    今天不给，明天我就要被叫到领导办公室。
    我这些年，一直也是紧着过。
    小方你不错，你比一些导演靠谱。
    类似这样的唠叨，方南听了能有个把小时。
    庆功宴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方南却依旧闲不下来。
    他想休息两个月到半年，刘茜茜，《少年的你》却不容多等。
    而且，几个公司真是好大一摊子事，光是需要他签名的文件就多达数百份。
    就这，还因为他不是唐唐影视的最大股东，老板总裁。
    不然每天忙的怕是练武时间都没有。
    庆功宴结束第二天，方南先去soho的方南文化公司，颜红在川省工地没回来，他要帮着签些遗留文件。
    刚坐下不久，颜红的秘书进了办公司：“方总，院线给公司专设账户打来第一批票房分成，要你签字。”
    “啊，这么快？”
    方南表示惊讶。
    《人在囧途》上映半年多了，第一批分成不久前刚到账。
    《西虹市首富》上映一年了，院线还没打来尾款。
    《泰囧》的分成反倒来的如此之快？
    那可是2亿元的票房分成。
    方南接过文件瞧了瞧。
    2亿整票房院线代扣5%电影专项资金，扣除大约3.3%各种税费，大概还有1亿8340万左右。
    《泰囧》因为是大导演导演、续集电影、发行方给力，院线分成要了很少的52%。
    扣去院线50%分成，2亿票房还剩下8800万左右。
    8800万发行方中影要收取12%发行费【因拷贝太多要亏了】，至此，还剩余7700万元左右。
    宣传费再扣去2000万元，还有5700万元。
    5700万就是他和中影、唐唐影视、英皇四家投资《泰囧》分得的第一次分成。
    他个人在第一次分成后，大概入账850万，除去300万投资，入账500万。
    但早半月前，他通过《泰囧》以卖出的五年电视版权、网络收费下载【播放】版权，和录像带版权已经分得400多万。
    如此，也就意味着，这部《泰囧》让他纯赚近1000万。
    后续票房分成，东南亚版权卖出啥的，他多少还能赚一些。
    而且版权在手，未来还有的赚。
    真是应了那句“赚麻了”！
    1000万在现在是啥概念，拿去买京城一般的学区房那是按栋买。
    但这1000万拿去搞影院就又差了点意思。
    想到施南生年初拿下的，位于金陵鼓楼区新街口的两家电影院，从收购价、重新装修、到置换设备花了公司近5000万，蔡宜侬眼珠滴血，方南自己也感觉头皮发麻。
    影院不好搞，他知道。
    毕竟早就有说，一家中等，可以对外开放的电影院至少需要投入2000万。
    因为电影院的地皮无论是租或者买，价格首先就是一个难关。
    此外，电影院的设备特别贵，几乎全部要进口。
    这还是现在。
    再过几年，3d、imax银幕出来，价格更是贵到离谱。
    但无论咋样，方南硬着头皮也要上。
    院线是一道坎，熬过最初几年，他和唐唐影视的日子就要好过很多。
    至于现在的吵闹，不满，让蔡宜侬慢慢和那些小股东扯皮去，反正也没人敢过来和他叫板。
    公司最赚钱的一位导演，谁敢得罪。
    两家电影院已经接近装修完毕。
    因为地处金陵最繁华的地段新街口，联合院线已经发出了橄榄枝。
    方南和蔡宜侬也有意加入家门口的浦江联合院线。
    甩了甩脑袋，方南在秘书递来的文件上签了字，随即拿起另一份文件。
    到手的这份文件是一份要钱文件，来自于版权管理部门的经理，他要钱的目的是为了买外面的版权。
    这也是方南文化公司的一项业务。
    方南看了看这位经理列举的几部小说，目之所及全是怪名字，啥《惟我独仙》、《猛龙过江》、《网友之天地》。
    “这特么每天没干正事，全看网络小说去了吧！”
    方南一边蹙眉翻页，一边吐槽这位经理道。
    但看到下一页几十个小说名，他瞬间睁大了眼，“我糙，《鬼吹灯》！”
    【颜总，《鬼吹灯》目前正在天涯连载，很火。我个人认为，这部小说很有影视画面感，如果您不这么认为，强烈建议你推荐给方总，方总是导演，肯定有和我们不一样的视角】
    看到小注，方南“唰唰唰”在下面写了几笔。
    方南批：【尤经理，《鬼吹灯》我已看，必须拿下。且最好拿下全部永久版权，以及作者后续作品全部版权，如你做到，记大功一件，年底发24个月工资】
    又看又批的处理了半天文件，方南在午饭口走出soho。
    高园园在香江给饰演女主角的《宝贝计划》做预热宣传，方南放心的直奔雍和别墅。
    曾璃肚子大了，方南给请了一位月嫂，一位做饭阿姨，让金丝雀似的将曾璃给养了起来。
    但他心里有数，孩子生下来，曾璃就得忍不住要走动了。
    工作，方南已经安排好。
    继续当演员，也可以。
    想远离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也可以，东直门簋街的三层小楼早准备好了，开饭店，开茶楼都行。
    总之一句话，曾璃想做啥做啥。
    除了扯证，他不会扼杀曾璃一切爱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少年》定演员，《星你》开

    全国20条院线里，《泰囧》依旧强撑着未下档。
    第六周过半，《泰囧》票房已经来到2亿6000万。
    许多人在期盼着票房破三亿，再创国产片票房纪录。
    方南却没了等的心思，忙碌起个人第四部作品《少年的你》。
    唐唐影视位于朝阳cbd的分公司，方南看完胡鸽试镜男一号小北的视频，久久拿不定主意。
    他怕两个东西。
    一：胡鸽、刘茜茜两人合作了三次。
    《仙剑奇侠传》李逍遥、赵灵儿。
    《天下第一》成是非、云罗郡主。
    《无名之辈》高翔，马依依。
    两人三部戏演了三对情侣，观众太容易出戏。
    要知道，李逍遥、赵灵儿的cp感可是延续了10多年。
    《少年的你》可不能让观众生出一股“仙”感来。
    二：胡鸽的演技。
    胡鸽此刻的演技怎么说呢，还行，没好到哪去。
    他怕胡鸽演不出小北身上那股味。
    “这个年轻的演员有问题？”方南琢磨不定，旁边人好奇道。
    “怕他演不好。”方南对身旁的老外道。
    老外是澳大利亚人，在华夏影视圈却很有名。
    因为他叫杜可风。
    他凭一手摄影艺术拿过戛纳、威尼斯、柏林、金像、金马等各大电影节的最佳摄影奖。
    方南特意邀请其，担任《少年的你》摄影指导一职。
    为了将自己第四部青春、剧情长篇作品《少年的你》打造的足够完美，方南花大价钱请来了极为强大的幕后制作团队。
    摄影指导：杜可风。
    配乐：陈勋奇
    艺术指导：张叔平、韩忠
    服装设计：张叔平
    以上这几位的片酬加起来，比两位主演都高。
    方南对演员不太满意，杜可风好奇道：“你还有别的演员？”
    “试镜的其他几个演员也不行。”方南摇头道。
    《少年的你》如今是圈内比较抢手的一个项目，托关系、找门路想进来的演员很多，试镜的男演员就有当下正红的小生黄小明、陈昆、陆易等人。
    方南只留下了陈昆。
    不过他的年龄演不了男一号，方南给的角色是年轻警察郑易。
    中戏、北电来的素人演员也不少，方南看完全部试镜，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杜可风不说话了，导演找不到心目中的演员不稀奇，王家卫还能把演员拍跑了呢，慢慢找呗。
    谁想方南下一刻反倒破罐子破摔似的决定了。
    “就他，慢慢打磨吧，调教演员本来就有导演一部分的责任。”
    方南指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胡鸽。
    杜可风颔首道：“ok，我们来聊聊你要的影像风格。”
    “总体奔着压抑去，另外，我想你多用框架式的拍摄手法体验这股压抑。”
    “期间再加入些蒙太奇，到时候呈现出来的画面会是，女主在读书，男主在打架，就这么两个少年最终牵成了一条线，形成一种反差感。”
    “ok，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
    杜可风一脸惊讶，他来京城才一个多星期，知道接手的这部片子中，好些职位人员还没定下来。
    方南咧嘴笑道：“再不走，我害怕走不了。”
    他最近太红了，红倒是没事，关键看他不顺眼的业内人也不少。
    因此，当《少年的你》开始启动试镜，故事大概内容被泄露，好些人暗搓搓的对上面表达了不满。
    青春，暴力，还是校园暴力，这种片子能拍，对有些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以防被叫停，方南只能赶紧溜。
    杜可风会意的点了点头，他常年在香江，对内地有关部门耳熟能详，能体会方南的害怕。
    和杜可风说定明早八点飞机，方南奔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执行导演黄伟明领着演员刘茜茜、江一艳、黄垒、倪倪、陈昆、朱媛媛、刘思诗正默默看着剧本。
    他们为了这部戏，每天要来这里读半天剧本，持续十多天了。
    “大家今天就到这吧，我们明天八点启程重庆，大家回去收拾收拾吧。”
    定好胡鸽饰演刘北山，《少年的你》主演人员全齐了。
    整个阵容呈现的情况是幕后很强大，演员很小生。
    制片人：韩总、赵柱
    总导演：方南
    执行导演：黄伟明
    副导演：王亮
    摄影指导：杜可风
    艺术指导：张叔平、韩忠
    服装设计：张叔平
    灯光：孙志功
    配乐：陈勋奇
    至于方南嘴中的小生演员分别是。
    陈念：刘茜茜
    刘北山：胡鸽
    老师：黄垒
    年轻警察郑易：陈昆
    老警察老杨【郑易师傅】：王砚辉
    周蕾【陈念母亲】：朱媛媛
    魏莱：倪倪
    罗婷：刘思诗
    女同学：江一艳
    为了凑上这套阵容，方南将《少年的你》的预算从1000万调到了1500万，说不准以后还要上调，因为演员太年轻了，估计很耗菲林。
    打发演员回家，方南也早早回了雍和别墅。
    他又要离开京城拍戏，高园园倒是没啥，能吃能蹦。
    她主演的《来自星星的你》即将上映，与程龙、古兲楽合作的《宝贝计划》万众期待，忙的不行，没时间管他。
    曾璃不成，怀了孕的曾璃仿佛有些患得患失，他得多陪陪。
    到了别墅，刚好开饭，方南大咧咧的往曾璃边一坐等着伺候，看的曾璃娇嗔着翻了个白眼。
    方南腆着脸一边嘿嘿笑，一边接过饭碗，招手让两个阿姨坐着一起吃。
    阿姨该干的事，得干，毕竟领工资。
    分桌，伙食有别那就不至于了。
    吃晚饭，方南陪曾璃在自家院子里逛了小半天，又帮着洗漱后，这才把自己收拾妥当上床。
    “我明天一早去重庆了啊。”床上，方南对依偎在胸口翻看电视的曾璃道。
    “啊，怎么这么快？”
    “暑假还剩一个月，我要赶在开学前结束校园戏份。”
    曾璃黯然，接着又强撑着道：“你那电影拍完来能上映？我看的都受不了。”
    “你翻我柜子啦？”
    方南话一出，心想糟了，偷瞄了一眼曾璃，果然，她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
    方南赶忙补救道：“不让你翻柜子，就是怕你看到剧本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自己遭罪，孩子也遭罪，我看的得多难受？我还怎么去重庆？”
    “嗯，那我以后不乱翻了。”曾璃乖巧道。
    与此用时，脸色也瞬间多云转晴，继续翻起电视，方南欣然一笑，但老脸随即又是一垮。
    央视八套电视剧频道——《来自星星的你》。
    《你是我的命运》主题曲很好听，“youre my destiny 永远”时，曾璃还跟着清唱，一脸享受，喜悦，显然爱极了这歌。
    但方南心里直打鼓，等会高园园出来，“唰”一下鸡飞蛋打，岂不是完犊子。
    “换个台吧，偶像剧有啥好看的。”方南违心道。
    “你自己公司的电视剧，你都不愿意看啊？那你费尽心力的搞曲子做什么？”
    方南小心翼翼道：“偶像剧没啥意思。”
    “你不爱看，我爱看。”曾璃嘟着嘴离开方南的胸膛。
    方南不动声色的缩到被子里准备装睡，不然等会没好。
    让他诧异的是，小半小时过去，唠叨没听到，“咯咯”笑声倒是不少。
    方南偷摸着瞄了一眼电视机，电视上【千颂伊误会陈敏俊是狗仔、偷窥狂，然后被瞬间打脸】，曾璃又是一串笑声，看的方南挺无语的。
    “诶，你醒啦，我问你啊，剧里高园园用的什么色号的口红啊，挺好看的。”
    方南莫名，但还是道：“不知道是哪家赞助的，你等等，我给你问问。”
    蔡宜侬回的很快，语气听起来特别气愤。
    她告诉方南，口红是兰蔻的。
    但人家没赞助，剧组个人买来用的。
    而她刚才一会功夫，接了好几个关于口红的电话。
    这一波，她算是血亏，亏到了姥姥家。
    亏没亏，方南懒的管。
    他只晓得，不能再让曾璃看下去了。
    曾璃看了一集多一点的《来自星行的你》，竟然笑的喊肚子痛，这特么还得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园园爆火，茜茜遭罪

    浦江：
    “嘭嘭嘭，嘭嘭嘭”
    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内，小姜汗流浃背的拍着大屁股电视机。
    面前这台熊猫牌黑白电视机，是他用80块钱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
    是这位异乡人唯一一件娱乐用品。
    丰富了他整整两年的业余生活。
    可这台熊猫牌电视剧毕竟老旧，二十来年了，冬天用还成，夏天一到，常常因为屋子过热，线路老化出问题。
    夏天平常无事，小姜也由的它。
    屋内太热，他每每会选择出外纳凉，没时间看啥电视。
    但今天因为加班回来迟了，想着一边吃饭一边瞧会电视，谁知一瞧就上瘾了。
    眼瞅着第一集最后几分钟，屏幕上正上演到：
    【小时候的女主千颂伊眼看要被卡车撞，男主陈敏均利用超能力将卡车停住，自己化身残影作势救人时...】时，电视机没了影像。
    这可把小姜气的不清。
    他看着男主的残影莫名激动呢，更没看到男主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救下小时女主，画面突然就没了...
    这就很难受。
    拉屎拉半截啊，心痒难耐的。
    起身关了电视，对着黑白电视机的大屁股就是一顿拍，再看，屏幕依旧不亮。
    小姜急了，关了电视，打开电视机后槽，又将屋内另一件老旧电器落地扇搬了过来，对着电视机后槽狂吹。
    再开，屏幕终于亮了，但却是刘茜茜唱的片尾曲。
    “我记得我爱过，哭着，看不到那些快乐，把情绪.....”
    “等下集吧。”
    “好在是广告不多的央视。”
    小姜一抹脑袋上的豆大汗珠坐了下来，任由落地扇继续对准黑白电视机。
    京城某小区：
    一位戴着小眼镜的中年人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彩电的闺女，语重心长道：
    “珊珊，你暑假过完上高三了，你知道不知道高三很重要，不回房间看书，还在这看电视，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爸，我看完下一集嘛。”珊珊脆生生的讨好道。
    中年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懒的管你，等会你妈纳凉回来，我看你怎么办？”
    老爸不管，珊珊嘿嘿一笑，抱着枕头仰倒沙发上，等老妈回来，《星你》第二集应该放一半了，不精彩的话，她看不看无所谓啊。
    【只要多看你一眼，我的生命....】
    “这歌倒是挺好听的。”小眼镜中年人抱胸说道。
    片尾曲结束，画面出现，中年人生起了兴趣，他喜欢看古装片，看服装，闺女看的这部剧应该是明朝故事。
    稍倾，珊珊爸开始一头雾水，电视上的男演员怎么双脚离地了，不一会怎么又时间变迁有高楼大厦了。
    问闺女，闺女不耐烦了：“诶呀，这男的是外星人，有超能力。”
    珊珊爸无语。
    但不一会，他和闺女便一同发出串笑声。
    让父子俩笑出声的剧情是讲：【女主想通过24小时真人秀节目营造自己好学生形象，结果却被教授陈敏俊瞬间打回原形】。
    整个学校这一大段剧情中，饰演女明星千颂伊的高园园，在镜中镜里依旧显得极为漂亮，与人对白也极为搞怪。
    稀巴烂的英文，偶尔的儿化音让人喷饭。
    那股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不仅丝毫不影响父女俩沉浸到剧情当中，甚至让父女俩捧腹不止。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类似小姜，珊珊家的这种情况在全国很多地方上演。
    央视八套播放的《来自星星的你》的一二集结束，不敢说电视剧彻底火了，却也成了很多人在现实生活里的谈资。
    【外星人。】
    【饰演千颂伊的高园园好漂亮。】
    【饰演陈教授的胡鸽好帅。】
    【原来明星做活动是这个样子的。】
    【《来自星星的你》的衣服好好看。】
    【高园园的口红色系多少？】
    【高园园拿的手袋是什么牌子。】
    【高园园第二集去校园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真好看？哪有的买？】
    【别人唱歌要钱，千颂伊唱歌要命？我要被笑死了。关键是真的难听啊！】
    【被《来自星星的你》开头的飞船吸引，没想剧情很棒，很搞笑。】
    【大晚上笑出猪叫声，我爸妈在外面纳凉被吓进来了！嘻嘻！】
    【高园园脚上的鞋叫什么名字？】
    【我要被喝醉酒喊“芝麻开门”的千颂伊笑死了，哈哈！】
    【啊啊啊啊。陈教授好帅啊，眼一闭，灯全爆了。】
    【啊啊啊央视剪辑真是会断，等《你是我命运》放完不行吗？】
    也就是2006年没有微博这玩意，不然《来自星星的你》的热搜绝对占据大半篇幅。
    但即使这样，刚放完两集的《来自星星的你》依旧在网上传的汹涌。
    天涯等论坛上，有关《来自星星的你》前两集的内容真是处处可见。
    香江。
    九龙石板街酒店后台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电影《宝贝计划》主演程龙站在当中与人高谈阔论，演员古兲楽、许冠文、应采儿、蔡卓妍等人或微笑附和这位圈中大哥，或和身边人交谈。
    唯独高园园藏在角落里按着手机键盘。
    “园园，我和你讲过很多遍，不要总低头玩手机，容易得颈椎病，再说，手机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大概是阔论效果不好，没能吸引全部人目光，程龙拿出大哥范，亲昵的指责起片中女演员之一的高园园。
    被程龙当众指责，高园园反驳不了，只能尴尬一笑，心不甘的收起手机。
    但即使如此，程龙也没想就这么放过她。
    他这个人，只要打开话匣子，不说个爽浑身不舒服的主，而且还得把人说服。
    因此，他二话不说上来又是巴巴一顿。
    从低头玩手机影响颈椎，从颈椎导致全身瘫痪，再到他有一手正颈椎技术啥的看似跑题，实则不怀好意。
    高园园不是小白，却也不好发作，程龙的地位毕竟摆在那。
    没辙，她只好一句不吭的掏出手机。
    这一下彻底把程龙给撩火了，胀红着脸刚要斥责高园园，包厢门被人用极为大的力气“咣”的一声撞开。
    没等开门的男人让开位置，王静华被人追砍似的一头撞了进来。
    “园园，赶紧跟我回内地，香江这边的活动全部停下。”
    王静华冲角落里的高园园焦急喊道。
    “王静华？你什么意思？我这边发布会马上开始，你把人调走算什么？”程龙蹙眉不满道。
    包厢一众人也好奇的看向失了魂似的王静华。
    而高园园得救似的，顺势站了起来。
    王静华冲程龙解释道：“大哥，真不好意思，园园的电视剧《星你》在国内火了，片方和电视台要她紧急回去做路演宣传，我是来特意带她的。”
    “而且，内地有几十家广告商想找她代言，她要先回去拍几条代言广告。”
    一部电视剧火了？
    几十家广告找上门？
    程龙气笑了，这是当他白痴么？
    下一刻，他极为不忿道：“你装什么呀？当我第一天入行，电视剧什么时候能和电影比了，能火成什么样？我就问你们两个，到底是《宝贝计划》的宣传重要，还是宣传电视剧重要？”
    程龙纠缠个没完，王静华也懒得再给其留面子，冷脸道：
    “程龙大哥，我也不瞒你，我来之前，于总再三叮嘱，一定要把红透大江南北的园园给带回去。现在，全国线上线下都是关于《星你》的讨论，央视那边要园园立即回去补宣传，你这边必须先暂停。”
    “央视？”
    程龙迟疑嘟囔了声，刚要嘴硬两句，助理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拿起一瞧，《宝贝计划》资方，制片人英皇杨老板。
    “杨老板，你过来了？《宝贝计划》发布会就等你呢。”
    “我有饭局不去了。”
    程龙正感惋惜时，杨老板又开腔了，“你脑袋清醒一点啊，你电影里的高园园是方南的人，她是不是不想跑宣传了？那就赶紧让她回内地，想去哪去哪，一会功夫几个人给我打电话。”
    手机挂断，程龙彻底垮了。
    这几年刚窜上来的方南，他倒是不再乎，杨老板的话，他不敢不听！
    ...
    出了后台，高园园撵上脚步匆匆，埋头沉思的王静华，没心没肺的笑道：“华姐，你刚火急火燎的装的还真像，我都被你骗了。”
    “什么装啊，我说的全是真的，等会回去后，咱们先直奔央视录节目，然后再开启全国宣传。”
    “宣传期间，如果有记者问你现在有没有恋爱，男朋友这类问题，你一定要用肯定、一定的口吻告诉记者没有，听到没？我这回一定把你加进四大花旦。”
    “另外...算了，再过几年你也就不缺潮流性的衣服了。”王静华欲言又止。
    “啊，《星你》真火遍全国？”高园园震惊道。
    近段时间，她一直在香江各大戏院跑宣传，除了有好友频频联络她，问她口红色号，别的啥感觉没有啊。
    王静华一脸欣慰，宠溺的看向高园园：“等到了京城机场，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火了。”
    高园园没啥感觉，而是问起另一个疑惑：“那你不是方南叫来的？”
    “方南？他叫我干嘛？”
    高园园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她在香江这两天，动辄会听到一些来自剧组演员的荤段子。
    感到生理不适的她给方南抱怨过几句，刚才一路撞进来的王静华，高园园就以为是方南勒令其从内地跑来照顾她的。
    一路到机场，再飞回京城，从京城安检口刚出来，高园园就瞄到了无数自己的海报，她正嘚瑟的捋鬓发时，一股声浪庞大的“千颂伊”吓的她瞬间一哆嗦。
    冲破云霄的声浪过后，接下来她们迎头撞上的又是无数相机，闪光灯晃的高园园紧急翻出墨镜戴上。
    戴上墨镜，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出道快十年的高园园真有些现实、电视剧不分了。
    这样的场面，千颂伊倒是经常碰到，单独针对她高园园的却真的没有过多少。
    当下这场面，说是万众瞩目都不够形象。
    因为真的是人山人海，机场已经被人流挤的瘫痪了。
    “看到了吧，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再走普通通道了。”
    王静华提醒完一脸懵逼的高园园，联合早就等着的安保人员将高园园一路往机场外护送。
    高园园一边冲安保外围脸色潮红的年轻人群挥手，一边大声道：
    “华姐，你明知道会这样，你不早提醒我走vip通道？我们这样，影响旅客出行了啊。”
    “不这样，怎么能证明你火？事后，再给你开个道歉发布会澄清一下。”
    高园园惊了，王静华的手段怎么变这么高了？
    她是不知道，王静华也是《星你》的忠实粉丝。
    不一样的是，王静华是把《星你》当成一本营销教科书，再看，再学。
    而且，不仅是她，圈内很多人经纪人、媒体、公司都在学。
    江湖传说，《星你》中的很多桥段来自于营销大师、编剧方南。
    短短一段路走了一个多小时，高园园才汗流满面、气喘吁吁的坐上车。
    她对频频看表的王静华道：“迟了吧？”
    “迟也没事，央视节目策划应该能想到，不会怪你。你知道不知道，《星你》放到第六集，央视已经在《星你》之前加了多少广告？12个，央视赚大了，我听说他们还联系方南想改结局，搞系列，被方南拒了。”
    “对了，你最近联系方南没？他人这会在哪？”
    自己大火之际，火遍全国之际，高园园露出一股对方南的强烈的思念之情，“刚到重庆没两天吧。”
    ......
    重庆。
    离铁路中学没多远的一条三叉口道上，方南正暴跳如雷着。
    一段眼里带有愁、气愤、害怕情绪的镜头，刘茜茜拍了27条没过。
    诚然。
    这条镜头是【陈念看到同学们传她母亲欠债的传单，她气不过却也斗不过，最终满腔愤怒发泄不出来，含泪而走】
    【并且，她又因自己刚被欺负过，从而走在道上也感觉不安全，遇到后面骑摩托过来的小北，她要在缓缓抬头之际表现出一个多重情绪，从气愤到害怕，表现出怯弱，对万物胆战心惊的情绪】
    如此多情绪纠结在一块，确实很难演，但不是27条不过的理由。
    28遍依旧不满意，方南急了，夹着烟“噔噔噔”跑到刘茜茜旁边，拍着她旁边的墙壁，喊道：
    “你咋回事，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过渡表情过渡表情，先气愤再害怕懂不懂？”
    “你知道不知道你破我纪录了，你啥时看我拍过20多条不过的镜头，你到底能不能拍？有没有本事演？”
    刘茜茜一吸溜鼻子，肩膀一耸动，将快滑落的书包往上抖了抖，语气倔强道：“能拍？”
    方南气道：“补妆，歇一会继续。”
    与此同时，他的剧组助理捏着鼻子跑来了：“导演，半小时前，蔡总和央八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是要胡鸽回去为《来自星星的你》做宣传。”
    方南圆眼怒睁：“滚他个蛋，现在要人，我特么踢死他。”
    《少年》剧组搬到重庆这两天，方南彻底化为了暴躁狂人，这部作品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首先，有人在拼命扯他卵子。
    最近两天，已经频频有领导给他打来电话，鼓励安慰时，旁敲侧击的问两句《少年的你》剧情走向、问最终结局，就差破规矩，要他交完整剧本。
    事情甚至严重到。
    负责亚洲区域，为欧洲三大电影节选片的王庆江都嗅到味道，特意跑来了重庆。
    和方南聊完剧本，王庆江当即极力邀请方南、《少年的你》不惜一切代价去柏林。
    方南摇头拒绝。
    走地下，意味着得罪局里。
    不到逼不得已，他不会走条路，真要禁了，他也没老姜那个演技。
    因此，他心心念的还是通过各种关系，老老实实拿龙标，由正规渠道推送到柏林电影节。
    可是又想不到好法子。
    毕竟《少年的你》在剧情方面还是比较生猛的，以至于方南最近很上火。
    其次，因为他对《少年的你》质量要求过高。
    而一帮年轻演员又不够给力，导致ng次数太多，进度太慢，让他有些无能狂怒。
    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结束。
    《少年》第八场第一镜实拍二十八条继续上演。
    “action”
    打板员有气无力的给刘茜茜喊了开始。
    方南同时拿开捏着额头的左手，看向监视器显示的，由三岔口中延伸出来的一条单车道。
    身旁周遭的江一艳、刘思诗等人大气不敢喘的就这么干看着。
    笔直的电线杆上，一簇簇电线缠绕似鸟窝。
    跃过电线杆，三岔口的一头，一个纤细瘦弱，身穿蓝白色短袖校服，留着短发的女孩顶着昏黄的路灯走了过来。
    紧靠着墙壁女孩走的很快，两条纤细的手臂甩的很大，方南看到这，饶有兴趣的坐直了，大开大合的刘茜茜给他递来了一个新信号。
    步子匆匆的她很气，上赶着去打人那种。
    “有些意思。”
    眼看女主眼底的气愤情绪，被刘茜茜用一个形色匆匆的背影解决了。
    方南焕发兴趣的同时，目不转睛的望着快到目标地点的刘茜茜。
    气愤解决了，害怕呢？
    人的眼睛才是最好的情绪传递者。
    “嘀嘀”
    身后摩托车的“嘀嘀”声响起，刘茜茜条件反射的缩到了电线杆里，低眉顺眼着，一副要哭的表情。
    再一秒钟，她才在昏黄的路灯下，将脑袋缓缓抬起，那双眼又红且肿，盖住了小半眼球，让人看出一股恨。
    但在发现是小北后，她厚重的眼皮又迅速耷拉下去，敛起眼底锋芒。
    良久。
    杜可风代替看着监视器一言不发的方南喊了过。
    “就感觉很怪。”回放完刚才的镜头，方南冲杜可风、黄伟明两人无语道。
    杜可风老江湖了，秒懂，放下摄影机，抹了把汗，这才笑呵呵道：“通过摧残身体达到导演、表演要求确实很另类，但这样的疯子也不是没有。”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多个女人一台戏、探班

    刘茜茜通过摧残个人身体，达到了方南要求。
    再下来，被方南狂喷的演员就成了饰演小北的胡鸽。
    庆幸的是。
    脸上带伤，骑摩托从后面赶来的小北不是这场镜头里的主角。
    胡鸽在被骂了三四回，拍了十来条镜头后，方南果断的喊了“过”。
    连贯的几十秒钟镜头看完，没发现有穿帮，方南冲副导演王亮喊道：“让人把宾馆里的拍摄车开过来，连夜将这条镜头拍完。”
    杜可风拦下王亮，对方南道：“nono，相信我，我可以带着摄影机伸出汽车天窗，录好摩托上的镜头。”
    方南一口拒绝：“有拍摄车，不用这么麻烦，而且危险。”
    杜可风的能力、稳健，他丝毫不怀疑。
    但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愿意去冒险。
    再者，他很不喜欢部分六代导演通过模糊不堪，晃动无比的镜头来体现什么真实感。
    一部电影要想吸引观众目光，首先镜头得稳，得让观众看清楚人物表情。
    吴高一心器材租赁公司从日本购入的拍摄车来的很快，从横店跟来的伙计给二老板方南打完招呼，便开始给杜可风一众摄影师讲解起拍摄车。
    东西不复杂，操控又有工作人员，杜可风只要提要求就成。
    因此，几人很快上车。
    胡鸽载着刘茜茜严阵以待。
    两人临开拍之前，方南叮嘱刘茜茜道：
    “委屈的哭会吧。不要用什么表现派那一套来表现，来替换。把北电老师教的那一套全给我忘了。从角色内心出发，这一场演不出来，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哪怕一点表演天赋了。”
    “然后，胡鸽你也是。你这两年总拍高来高去的仙侠片、武侠片，我看你现在是有点颠。”
    “总之，你们两个，别用其它感情代入这两个角色，一定要吃透角色此时此刻的心境。”
    看到两人点头，方南亲自喊道：“《少年》三二一，走。”
    摄影车、摩托车相继离去，方南冲剩下的工作人员道：“今天就到这，收拾收拾准备回宾馆。”
    《少年》剧组人员不多，100号人左右，其中还有不少带家属的。
    刘茜茜带了老妈。
    刘思诗带了老妈。
    倪倪也带了老妈。
    方南每每看到这些家属，就颇为光火。
    只是念及再有几年，稍有些名气的明星都是助理、化妆、造型、服装一堆人围着转，他也就按下了不痛快。
    不然就是为自己找烦恼。
    剧组一应物件搬上车，杜可风的摄制团队和两位主演也回来了，看到杜可风比ok手势，方南大手一挥回宾馆。
    《少年》入驻的是一家三星宾馆，整体设施还行，一众人闹闹哄哄的吃完夜宵，方南先一步回了房间。
    《少年》拍了三天，演员累，他也累。
    每天呜啊的喊人，骂人就透支了不少体力，不睡足，第二天哪有精神再骂。
    夜半三更，他没心没肺的睡的香。
    剧组几位年轻演员，却在为明天胆战心惊着。
    怕演不好，遭导演方南骂。
    最后一位进组演员胡鸽，吃完夜宵，拒绝与陈昆闲聊早早回了房间，准备挑灯夜读。
    江一艳暗搓搓的敲响方南房门，最终一无所得。
    刘茜茜母女房间。
    刘妈小心翼翼的给躺在床上的闺女上着眼药水。
    剧组几位家属中，要说对这个剧组感情复杂的莫过于她。
    去日本之前，或者说，刘茜茜在日本的唱片没上市之前，她是瞧不起方南，不看好什么《少年的你》的。
    任由闺女偏离她和陈静飞制定的扬名路线拍《少年的你》，是害了闺女。
    但当闺女的日专销量出来。
    她幻想的刘茜茜像短短几年扬名国内那样扬名日本的美梦，一下被击碎了。
    日专卖100多张？
    刘茜茜确实没录完全部mv，也没有出面做过宣传，但这不是日专卖出100多张的借口。
    黯然，心如死灰的回国。
    更让刘小丽绝望的事接踵而来。
    方南的《泰囧》火遍全国了，国内票房打破《英雄》票房纪录，拿下全国票房冠军。
    投资额高达3到5亿的《刺杀小说家》立项。
    方南突然跳跃似的崛起，打了刘小丽一个措手不及，她把方南得罪的太狠了。
    因此，在刘小丽怀着和方南补救关系的心思下，即使闺女摧残身体演戏，被方南骂，她依旧选择一声不吭。
    将她信奉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能闻的梅花香那一套母爱演绎的淋漓尽致。
    刘茜茜母女之外。
    刘思诗母女又是一番作为。
    刘思诗可以说是所有年轻演员里，最怕方南的一个人。
    毕竟客串《泰囧》时，她就已经经受过一场折磨。
    这孩子胆小，想到明天有自己戏份，在床上焦心的翻来覆去。
    而这位刘妈是婉约型的，看着闺女都快吓破胆了，先是安慰，安慰不成就想着辞演算了，不遭这个罪。
    可惜刘思诗又不愿意。
    《少年的你》拍了三天，大大小小不少圈内人来过剧组串门，都说是剧情张力十足，她舍不得走。
    最终就是她纠结着没法睡，他妈也跟着唉声叹气。
    刘茜茜、刘思诗之后。
    倪倪算是小演员里最放的开，心境最平和的。
    下了戏回到宾馆，她第一件事就是催促老妈整小灶，吃饱喝足洗漱后，大大咧咧，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趟。
    端的一位没心没肺的女版方南。
    紧接着第二天，她就被方南逮住狂喷。
    “你拍完一部《星你》，却连基本走位都能走错？”
    “笑着说狠话也不会？”
    “假装柔弱也装不好？”
    “词讲的一塌糊涂。”
    铁路中学外的一个巷子里，愣愣的倪倪在方南疯狂给压力下，苦不堪言的完成了镜头。
    即使这样，脑袋上依旧吃了方南一敲。
    抱脑袋蹲下身子，倪倪委屈道：“你打我干嘛。”
    “给你涨涨记性，别人都在看剧本努力，就你在窜来窜去。”方南没好气说完，冲工作人员喊道：“转场小北家。”
    小北家的镜头接的是昨天的镜头。
    这场镜头里，陈念和小北两人有一个你来我往的逗嘴戏份，从而将两人的关系再拉近一步。
    小北破旧的木板屋里，方南指向工作人员拿来的两盒泡面，提醒众人道：
    “面盒上的封面、标签全撕掉啊，《少年》没接软广，看到一切有广告嫌疑的物件都把标签撕掉。”
    “知道了导演。”
    “夸嚓夸嚓”几声响，两桶光秃秃的泡面摆到了低矮的木桌上，方南坐回了监视器前。
    与此同时，倪倪搬了个小凳子大咧咧的搁他旁边坐下。
    方南瞥了她一眼：“你词背熟没？后面再演不好，我还敲你。”
    倪倪嘴硬道：“我这不是来学经验了么？”
    方南拿她没辙，只能看着工作人员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一边询问捧着剧本的胡鸽、刘茜茜状态。
    “导演，道具好了。”道具师指着还冒着热气的泡面。
    “不烫了吧，不烫了准备开拍。”
    方南问桌边上的两位主演：“茜茜，胡鸽，你们还有没有问题？”
    刘茜茜一如既往道：“可以拍。”
    胡鸽跟上：“能拍。”
    方南颔首看向执行导演黄伟明，见他点头表示两位演员已经吃透这场戏的角色心里，方南喊“打板开拍”。
    “咳咳”
    “咳咳”
    手机企鹅标志性的咳嗽声响起，陈念拿起手机瞄了瞄，镜头反馈到监视器上，是一组企鹅讯息和陈念黑黑小小的，油腻的脸。
    “跟男朋友吵架啦？”小北脑袋微抬，“有男朋友还来我们家啊？”
    沉默时分。
    杜可风掌握的镜头在两位主角脸上换来换去，通过细密的汗水表达出天很热，人的脾气容易爆炸。
    小北嚼着面，脸上带上一丝微笑张口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念迅速接上：“我喜欢你什么？”
    “咔”
    喊完，方南看向黄伟明对屋内人道：“想一下啊，陈念说我喜欢你什么的时候迅速抬头，直视小北，眼睛里流露出看不起的表情会不会更好？”
    “现在还没感觉？”黄伟明问主要编剧、导演方南。
    方南笑道：“无啊，一点好感没有啊，男主在即将高考，成绩优异的女主眼里就是个小混混啊，她痛恨这种人才是。”
    黄伟明道：“但女主为了救男主亲过了呀，你知道亲啊啥的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
    方南无语，没想到合作了许久的执行导演还有处女情结，解释很勉强，但没毛病，他只好辩解道：
    “不是不是，女主现在还没觉得男主有多好，她眼里，男主和外面那些小混混一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胡鸽、茜茜，你们自己揣摩剧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和你一样。”刘茜茜回头道。
    “我也感觉没喜欢。”胡鸽附和道。
    方南颔首冲黄伟明道：“黄导，那就照我刚才讲的来一遍试试。”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再出来的镜头，方南本人满意，黄伟明等人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三四遍后，前半场不算多难的镜头结束，方南看了看时间，选择开饭。
    他坐在屋外正吃着，王亮捧着盒饭过来了。
    “南哥，胡雯打来电话，说今天是倪倪的生日，她想让剧组帮忙给倪倪买个蛋糕，办个简单的生日会，拍几张照片寄回去。”
    “当然，你要不答应，我等会拒绝她。”
    方南诧异：“咱们公司这么人性化了？”
    王亮笑道：“这不是《星你》太火了么，倪倪也收获了一大票年轻人喜欢。”
    方南沉吟一会，开口道：“那就给她办吧，我不放人出去跑宣传，公司、央视已经老大意见了，生日再不办，照片再不传，实在说不过去了。”
    “那我出去准备了，晚上就早点收工？”王亮又问。
    方南颔首：“行吧。”
    王亮刚走，剧组助理又过来，“导演，张一某导演要来探班，问我们具体地方？”
    方南一愣：“啊？他探啥班？”
    “就说探班。”
    “位置告诉他吧。”方南莫名，抓紧时间刨完饭，又装了碗汤，一边喝一边纳闷。
    张一某属于西北那一疙瘩的，目前跟着张卫平联手打天下。
    他呢。
    他属于无门无派，因为身在唐唐影视，近年来有人把他归到了海派那一疙瘩。
    但不管哪一块，他和张一某也搭不上啊，没什么交集。
    所以方南对老谋子的到来挺好奇的。
    方南对老某子的到来没感觉，剧组一帮人可激动坏了。
    国内玩商业电影最牛的两位导演即将会面，这是历史性一刻。
    多少人翘首以盼，要看两人握手。
    好事之人以外，一帮小演员更激动。
    张一某啊，享誉国际的一位大导演，把孔丽带进国际三大电影节的大导演。
    全世界华人里，做到享誉国际的导演无非就是李安、张一某、王家卫寥寥几人。
    因此，胡鸽、刘茜茜、刘思诗、江一艳、陈昆，包括倪倪都扯了扯身上戏服，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瞧见这幕，方南倍感心酸。
    但也不好指责什么。
    这年代，全世界演员都向往好莱坞，向往欧洲三大电影节，以拿国外大奖扬名国际为荣。
    他自己不也在暗搓搓的拍《少年的你》这部剧情片么。
    当然，他也不会过分妄自菲薄。
    毕竟《泰囧》的成就也很高，也让他频频出现在央视各大电视台上。
    虽然比不上《英雄》当年拿下北美票房周冠那样轰动，但也不错了。
    老某子来的很快，两人在剧组众人注视下握完手后，方南亲自领着进了片场。
    闷热的木板房内，老某子和一众演员、幕后打完招呼，对方南感慨道：“你们条件很艰苦啊。”
    这个方南不和老某子犟。
    《少年的你》比起拥有大投资、大明星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剧组，肯定不如。
    方南笑道：“还行，再拍几天也就习惯了。”
    老某子又问：“整个景都在重庆？还是外面还有一队人马？”
    方南道：“就现在这一队人马，都在重庆拍。”
    “演员都挺精神的。”老某子颔首笑着夸了一遍剧组演员。
    方南也不好说一帮子年轻演员差点把他累死，而是抽出根烟递过去，好奇道：“你从哪过来的？”
    “从京城来的，找你商量点事。”
    “啥事？”方南给两人点上烟。
    老某子吐了口烟，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写个申请书递交到奥组委，过来给我当个统筹吧。”
    “哗...”
    木板房内，随着老某子话音撂下，黄伟明等幕后也好，一众演员也好，演员家属也好，瞬间瞠目结舌。
    他们谁也没想到，老某子亲自跑来重庆是为了找方南进奥运会统筹部门。
    方南也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四月份的时候，奥组委确实公布了张一某一路通关，最终以微弱优势打败李安，拿下08年奥运会开闭幕式总导演一职。
    说到奥组委为08年奥运选导演，方南不禁有些惆怅。
    他是01年从原时空过来的，摸爬滚打用3年时间才混成一位有独立导演能力的导演。
    要不然04年的时候，他说不准收到来自奥组委的邀请函。
    华夏奥组委为了选出奥运导演，可是对全世界有名气的华人导演，发出了200多份邀请函。
    他当时如果有现在的成就，说不得就要用尽各种脑细胞去和张一某拼一拼。
    当然，也有人瞧不上奥运总导演一职。
    老陈，陈凯鸽就特厉害，第一轮竞选的时候，人不仅拿不出创意方案，还当着奥组委领导的面念了一首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不谈嚣张的老陈，面对张一某的邀请，方南思忖起到底去不去。
    最终，他摇头拒绝。
    奥运会统筹的工作太复杂了，他如果去，要耽误大把时间，从今年到08年整两年时间都要贴进去。
    且事后，他也落不到好处，名声全归了老某子。
    何况他即使不去，最后结果依然是完美的。
    方南拒绝，张一某无奈笑道：“你这是想让组委会的人亲自和你谈呀。”
    “别，千万别。我不去是因为这边忙，而且我也相信，你们现有的幕后人员，真的已经到了最顶级别，我去不去没啥关系。”
    08年奥运会，是华夏对外的一次重要宣传。
    如此大的工程，真的是举全国之力在搞，集合了最顶尖的一批幕后团队。
    他去或不去，真的不重要。
    “出谋划策也是好的，现在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多个人多份力量。”老某子依旧坚持。
    “出谋划策没必要加入团队，组委会要信任我，我们大可通过通讯工具讨论。”
    微笑说完，方南突兀道：“你如果缺烟火师，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好手。”
    “《西虹市首富》里的那位烟火师吧，我今天来，有一部分就是为了这人，他在剧组？”
    方南起身冲人群外，对两人谈话漠不关心的周大路疯狂摆手道：“老周，来一下。”
    “周大路周师傅，大脚烟花的设计者，他耳朵不太好使，跟他说话得大点声。”
    张一某与周大路简单交流后，再次不厌其烦的游说起方南。
    他极力要方南加入的原因有多个。
    简简单单的第一条，方南拍出来的电影受很多人喜欢。
    圈内很多人会小看这一条。
    甚至拿方南导演的电影没有艺术性，来批判方南取得的超高票房如同小丑。
    但老某子清楚，一部电影被那么多人喜欢是件非常难的事。
    因为要照顾很多人的口味。
    这里面包括年龄段不一样的人，性别不一样的人，口味不一样的人。
    将这么多差异化的观众吸引进电影院看同部电影，这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而奥运则必须迎合大多数人口味。
    所以，他需要方南的脑子来帮忙掌控一些细节。
    其次。
    方南领着十几个人跑去维塔，跑去ilm偷师不是没人知道。
    他个人的‘光影十三剑客’，最近憋在公司搞表情模拟系统，搞软件壁垒突破也不是没人知道。
    国内唯一一个技术流的导演，他张一某怎么可能会放过。
    因此，当他真正上任总导演一职，忙了一段时间后，直接开始向组委会要人，而第一个要的人就是方南。
    但那会方南在全国路演，后来又去泰国领荣誉，他就把这事先放到了一边，想着等人忙完的。
    谁知《泰囧》还没下映。
    方南像个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似的又进组了。
    他这才不得不在《满城尽带黄金甲》一结束，就先跑来重庆。
    张一某像个碎嘴婆婆似的不厌其烦、不知疲倦的劝说着。
    方南被逼的没办法了，直接道：“你帮我把《少年的你》后期过审问题解决，我就去你那挂个闲职。”
    为奥运出钱出力，当然应该。
    他是华夏人，当然想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好，想通过奥运，让外国人减少对华夏的偏见。
    但方南比谁都清楚，没有他，人家干的很好。
    奥运之前，外国人看华夏是古老的，守旧的，带有极深偏见的。
    奥运之后，很多外国人看到了华夏五千年灿烂文明，那里的人热情好客，繁荣富强。
    可惜组委会不知道，张一某不知道。
    他们只晓得方南在艺术方面某些地方的成就挺高，理所应当应该出现在筹备组当中。
    方南就感觉这挺无语的。
    几年前，他没名气，对待奥运，他想的是要么不干，要么干大的。
    现在，他出名了，竞标时间却过了，干大的别想，要么干小的，当某个团队的统筹。
    方南放出了个难题，张一某却没皱一下脑门，屁股一拍径直出了屋。
    临走时，丢给方南一句“等我电话”。
    “娘的，要是老某子真搞定了，还挺麻烦的。”
    方南蹙眉自言自语，周围一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搞不清楚方南是表面闹笑，心里偷着乐还是什么。
    毕竟那是奥运，可能是一辈子才碰着一次的奥运。
    换成别人，还不得上赶着答应？
    方南呢，却要死不活的不愿意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日宴、入戏、野兽

    老某子走的当晚。
    《少年》剧组为倪倪办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
    剧组总导演方南授权之下，制片人赵柱、副导演王亮特意准备了一个高达18层的蛋糕。
    宾馆最大的包厢被鲜花与姹紫嫣红的彩带所填满。
    圆桌中央，赵柱等人特意准备的礼物更是堆彻如山。
    小寿星倪倪踏进包厢，看到如此状况，也不管是不是为她准备的，当即张嘴大笑，“哈哈，我要幸福死了！”
    听的方南众人一趔趄，都嘀咕，“这姑娘投错了胎，没心没肺的像个男人。”
    王亮哈哈笑道：“南哥，你给倪倪带一下花环，我们拍照。”
    “行，没问题！”
    方南走上前当仁不让的拿起花环，冲倪倪及包厢众人笑道：
    “来吧，今天，咱们唐唐影视的二公主小倪倪就18周岁，彻底长大成人了。希望她以后越长越漂亮，努力专研演技早拿最佳女主角，早日成大明星！”
    “成，关灯，给倪倪小公主许愿，吹蜡烛，蛋糕太大了，思诗过来帮忙。”
    方南冲贴墙和老妈站一块的刘思诗招完手，瞥了眼刘茜茜母女。
    眼见刘小丽一边尬笑，一边偷瞄两只眼睛亮晶晶，里面写满艳羡的闺女，方南不怀好意道：“茜茜，你也来帮倪倪她们一把。”
    随着他加入唐唐影视，唐唐影视这两年于影视制作方面发展很快，赚了不少钱。
    但相应的艺人经纪这块却一直没跟上。
    大牌演员几乎全无。
    这倒怪不了蔡宜侬等人没本事。
    而是近些年，国内影视剧一直以港台艺人为尊，国内老牌艺人又被人艺、文工团、话剧团等单位瓜分干净。
    方南成名晚，制作的剧也不怎么适合培养新人。
    从而错过了四旦双冰等新生代演员。
    但他和公司已经制定战略，开始着手补救艺人经纪这一薄弱环节。
    胡鸽、袁红、刘思诗、倪倪，包括《星你》中饰演千颂伊弟弟一角的孙艺州，都是公司这两年刚挖掘的新演员。
    方南也一直再打刘茜茜的主意。
    总之，公司定的战略就是尽可能的收刮娱乐圈下一个十年里的，有可能成为中流砥柱的新生代演员。
    当然了，方南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有些人以后很红，他也知道，但就是不愿收。
    像刘茜茜、倪倪、刘思诗这些风评还可，不愿搞事的人，他肯定是要尽力挽留的。
    何况，他还有个打造唐唐七宝、八宝的恶趣味所在。
    现在看来，即将吹蜡烛的三个，倒是有可能成为大宝二宝三宝。
    蜡烛在倪倪、刘思诗、刘茜茜三人的河豚嘴下很快熄灭。
    再开灯，方南还没来得及欣慰的说两句，脸上就挨了马大勇一蛋糕。
    “马大勇你想死啊！好好地...蛋..”
    骂到一半，方南停了下来，面对包厢里流露出戏谑眼神的众人，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他知道，这几天骂人骂狠了，剧组好些人想利用此次机会“报复”他。
    “溜了..溜了。”
    方南在脑袋上、身上挨了无数奶油后，终于甩掉上衣，赤裸着上半身冲出了包厢。
    他坐电梯刚到楼层，旁边另一个电梯开了。
    出来三个脸上头发上全是蛋糕、奶油的人。
    他定睛一瞧，倪倪、思诗。
    见是方南，倪倪大嘴一张，带着哭腔嚎道：“导演，我啥也没吃着。”
    思诗更离谱，她不动声色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手臂上的一小片蛋糕偷摸往嘴里一丢，继而又伸出手倪倪后背上鼓捣。
    方南好笑道：“茜茜呢，你们把她扔了？”
    刘思诗慌忙停下，怯生生道：“她在下面，顶着枪林弹雨吃蛋糕呢。”
    方南无语，挥手笑道：“赶紧回房间洗洗吧，等会说不定还能剩一些。”
    看着两人离开，方南也急匆匆的回了房间，他身上也是黏糊的难受。
    一场欢乐的生日宴结束，《少年》剧组重新恢复紧张拍摄。
    方南又变成了要求极高的冷血导演。
    甚至比开拍之初要求还要高。
    铁路中学教学楼走廊。
    饰演胡小蝶的刘思诗哭不出来，方南硬生生把她给骂哭了。
    饰演警察的陈昆台词没背熟，不到位，方南气汹汹的把人给训了一通。
    男一号胡鸽自嘲，“我已经被骂成了老油条。”
    女一号刘茜茜看似一声不吭，但却开始渐渐失眠，甚至掉发、压力摆在了脸上。
    整个片场，唯一敢和方南拌嘴的演员只有没心没肺的倪倪。
    撇开倪倪不谈。
    《少年》总导演方南眼见一群年轻演员感觉到了他带来的肃杀气氛，神情变的渐渐紧绷，神经变的紧张，有压迫感。
    他不动声色的添加起大场戏的边角戏份。
    《少年》不是一部轻松的喜剧。
    他需要演员生出紧张感、压迫感。
    演员做不到，他就以导演身份来暗中帮忙，让整个剧组环境变的压抑。
    总之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要疯大家一起疯！
    “方，我觉得可以了，能拍了。”
    杜可风和方南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少年》剧组迎来第一场大戏。
    【陈念回家途中，遇到三个小混混殴打一位小混混，她偷摸报警被识破，从而被小混混逼着亲吻小北】
    “我给你几个词，1怯弱、2心底的娇羞、3偷瞥、4很怕，记住不要有怒气，一定是完全的怯弱。”
    刘茜茜化好妆后，方南对她竖起几根手指说完，继而又转向正化妆的胡鸽：
    “胡鸽，我给你两个词，1怒，2直视，能明白？”
    胡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执行导演黄伟明上场说走位，方南退到监视器前，对杜可风笑道：“你觉得这两演员几遍过？”
    杜可风道：“按你的要求，大概15、20遍左右。”
    方南好奇：“那按王墨镜的要求，大概多少遍喊咔？”
    杜可风摇头：“没人知道，可能20遍，可能100遍也不会结束。”
    方南无语：“我不如他，我还是要顾忌一些成本的。”
    “no，我觉得你比他更会调教演员，因为你更懂怎么激发人性！”
    方南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喊了“开始”。
    灯光忽明忽暗的街道上。
    “瓶给我，梆...”
    “你不是很牛逼？起来啊，你不是很能打？”
    “给我烧纸，我特么先烧给你？”
    “啊...”
    “哥，她特么打电话...”
    陈念被制住后，混混头目抓住躺倒地上的小北的头发，让小北强制性的抬起头，“你男人？”他质问陈念。
    “说话。”
    小混混冲低眉顺眼，缩着身子的陈念的一声吼，吓得陈念不自觉的一颤抖。
    “不..不是！”
    “不是，你特么打电话....”骂了一句陈念，小混混上手抢起陈念的包：“包，包给我...”
    陈念略一挣扎，瞬间放手，再次恢复成刚才低眉顺眼，缩脑袋缩身子的鹌鹑模样。
    上半场结束，方南没喊“咔”，操控摄影机的杜可风心领神会，拍摄继续。
    “我特么是看明白了，原来你是喜欢他啊...”
    “奖励她亲这疯狗一个...”
    混混头目一把将眼眶含着泪水的刘茜茜按跪到了地上。
    拽住她的头发，让她清楚看到胡鸽那张鼻青脸肿，额头还在淌着鲜血的脸。
    四目相交反应到监视器上，方南第一次舒坦的躺倒在了凉椅上。
    《少年》拍了这么多天。
    他终于在这一镜里，只通过刘茜茜、胡鸽的眼睛，就看到了里面的怯弱和怒气值。
    “亲他，快亲，你是真想让他死啊。”
    “叭叭”
    浑身是伤的男人身上又多了几个脚印。
    看着这幕，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的刘茜茜“嘶，嘶”的吸溜了两下鼻翼，双眼紧闭着往前爬去。
    三名小混混的起哄声中，她抿嘴委屈的与小北的嘴唇碰到一起。
    “咔，过。”
    现场人懵了，过？
    方南导演喊了“过”？
    天方夜谭了属于是，剧组一帮人面面相觑，唯独杜可风轻手轻脚的关了机。
    方南掏出支烟心满意足的点上，才冲工作人员肯定道：“把茜茜、胡鸽从地上拉起来吧。”
    他话一撂，刘小丽率先冲到闺女身边，将闺女扶坐了起来，随后再想拉，就再也拉不起来了，只好任由闺女双臂抱膝埋头痛哭。
    片场随之蔓延起一股低落沉闷的情绪。
    直到杜可风的一句“why，你们为什么不鼓掌，非常好的表演”，这才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疯狂拍掌。
    方南跟着干巴巴的拍了两下，将清冷的目光聚集到身旁的倪倪身上。
    刘茜茜经此一役，下面的剧情应该能找到感觉了。
    接下来两天，他要把倪倪也给打通关。
    倪倪饰演的类似于女反派的江莱戏份不多。
    但这个角色有两面性，双重人格，乖乖女、奸诈女，倪倪得经他手好好调教一下才成。
    好就好在，江莱身上的两重性格是很鲜明的，不像陈念那么复杂。
    只要倪倪肯付出，还是很容易达标的。
    方南瘆人的目光被倪倪捕捉后，丫头瞬间起身撒腿开溜，方南刚要伸手，现场制片喊道：“导演，有人探班。”
    “谁啊，圈内的以后直接放进来就好，不用一直问我。”
    “不是圈内的，他说他是刘茜茜的教父。”
    “教父？”方南一愣，随后醒悟：“哦，陈静飞啊，让他进来吧。”
    刘茜茜的干爹也算是鼎鼎大名了，要说这人没坏心思，方南不怎么信。
    不然原时空里，在和刘小丽母女分道扬镳后，也不会急了把火的找了个小的泻火，在大街上舌吻啥的。
    更让人尴尬的是，那小的还是照着刘茜茜的样子来找的。
    但要说陈静飞对刘小丽母女下过手，方南觉得是无稽之谈，谣言挺可笑。
    毕竟刘茜茜的亲生父亲不是吃素的。
    闺女再怎么给了前妻，也不至于让这种破事发生。
    就这好比方南和曾璃结婚生了闺女。
    两人离婚后，他对闺女的死活不闻不问。
    怎么可能呢。
    将心比心，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闺女身上，他能把那个男的大卸八块。
    所以，以方南的脑壳剖析这段混乱关系，大概就是陈静飞早期有觊觎过刘家母女。
    反正要么大，要么小，要么两个都有。
    觊觎不成的情况下，转身就把刘茜茜当成了摇钱树。
    不过，陈静飞和刘家母女的事和他没啥关系，他懒得理。
    2006年，老陈还是个有钱人，福布斯排行榜上说他有30多个亿，位列华夏前五十。
    真假无从得知，但看派头是比方南讲究多了，一身名牌，出手也挺阔绰。
    进剧组看到人，秘书、助理便开始派发礼物，陈静飞则一路抱拳“辛苦，辛苦”，直到方南监视器边上才停下。
    方南利用起身与陈静飞握手的档口瞄了眼红礼包，里面物什像是根皮带和一瓶饮料。
    “陈董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方南客气道。
    “大热天里拍戏，大家都辛苦，请大家喝瓶而已，顺带感谢大家对我们家茜茜多有照顾。”
    方南笑着一指不远处还在抽泣的刘茜茜：“茜茜在那边呢，陈董去瞧瞧吧，刚结束一场大戏，孩子情绪有些低落，希望陈董勿怪。”
    “没事，没事，演员嘛，入戏了才说明演的好，茜茜就需要方导这样的导演多教才行。”
    看着老陈离去，方南感觉有些不真实，有些不可思议，情不自禁的“啧”了一声。
    他以为的老陈，是那种有些钱就飞扬跋扈的家伙，没想见了面，发现这人还挺客气。
    陈静飞蹲着身子安慰干闺女。
    方南把陈昆、倪倪、江一艳和另一位小女演员唤到身边讲戏。
    “你们两个主要就是把台词记熟，这一场发挥空间不大。”方南对江一艳两人道。
    “倪倪，你接下来这场戏里，既要在陈昆饰演的警察面前装乖乖女，也要义正言辞的说出那几句极端台词。”
    “你要给我一种，这件事别人都知道是错的，但在你这就是对的，懂了没？”
    倪倪：“差不多吧，导演，我的好难演。”
    方南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差不多？难演，你把江莱这角色让出来好不好？”
    角色还能让？
    倪倪傻眼：“那我拼一下子吧。”
    “记好台词，酝酿会情绪，等会转场开拍。”
    眼见陈静飞又来，方南没好气的挥手把倪倪给打发了。
    “方南导演，找你商量个事。”
    “啥事？”
    “我想带茜茜回京城一趟。”
    方南好奇：“回京城？家里有事？她这会刚入戏，没特别重要的事，还是尽量别乱跑，容易出戏。”
    他每天各种骂，又利用外在紧张压迫的环境，才迫使胡鸽、刘茜茜慢慢入戏。
    陈静飞如果不拿个重要理由出来，他怎么可能放人。
    胡鸽的陈敏俊都红透半边天了。
    全华夏多少人在呼唤陈教授出现在眼前。
    蔡宜侬、央视一天八个电话催他放人，《星你》马上大结局了，陈教授依然未出现。
    陈静飞一句话想带走刘茜茜，还不如去做梦。
    “家里没什么事，让茜茜回去，是要她帮忙给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站站台，顺带拍几支广告片。”
    陈静飞开口了，理由很烂，方南一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
    这种破事还能指望他放人？
    “方导，你也算是生意人嘛，资产也不少，应该懂得做生意有时候生不由己。”
    “我保证，顶多三天时间，我亲自把茜茜交到你手上。”
    方南依然不假思索，不为所动，一口拒绝。
    陈静飞急了：“这样，广告片就不拍了，茜茜回去站台唱几回新歌就好，两天时间足够。”
    方南纳闷：“新歌？”
    “就是《来自星星的你》的片尾曲《我记得我爱过》。”陈静飞解释道。
    方南恍然大悟，原来绕来绕去，又绕到了《来自星星的你》这部剧上。
    现在看来，连唱片尾曲的刘茜茜，都因为《星你》的片尾曲大火了。
    “那是我写的，我授权才能唱。”方南选择用直来直往堵死陈静飞。
    老陈蹙眉道：“方导，这点小事你不会不通融吧。”
    “可以通融，你个人回去慢慢唱，不收费，带走茜茜肯定不行。”方南一脸认真。
    眼看两人谈不拢要变脸，刘小丽突然跑来道：“老陈，不行就算了吧，茜茜现在确实在状态里，我从来没见她为一部戏这么较真过。”
    方南正诧异刘妈竟然转性子支持他时，陈静飞的小眼睛凶光一闪，很是突然的大吼了一声：“你懂什么！”
    他声音之大，之洪亮，之突兀，方南都吓了一跳。
    更别说陈静飞近前，从来没见老陈发过火的刘妈了。
    刘妈被吓的肉眼可见的浑身一激灵，不敢置信，看鬼似的看着陈静飞。
    “南哥，啥事？”
    收拾器材装车准备转场的马大勇、余海等八位方家班武行，在听到陈静飞的吼声后立马跑了过来，簇拥到了方南边上。
    与此同时，刘茜茜也跑了过来：“干爹，你有事就说，你凶我妈干嘛？”
    一吼过后，再面对刘茜茜，陈静飞瞬间变脸，和蔼可亲道：“茜茜，没事，你赶紧去歇会去，看你眼睛肿的。”
    见着这幕，离得不远的黄伟明、王亮几人面面相觑。
    这人特么的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真的跟神经病一样。
    而混迹社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各种人的方南，则从陈静飞那双小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属于野兽才有的暴虐气息。

 第二百二十章 产业、泰囧总票房、经典

    方南的执着，刘茜茜的拒绝、抱怨，促使陈静飞怨恨离去。
    面对陈静飞临走前不怀好意的目光，方南耸肩一脸无所谓。
    他这几年得罪的人多了。
    相对来讲，陈静飞只是有些钱而已。
    而且，他那个钱还不知道有多少，是真能揣到自己兜里的呢。
    每天开个大奔装啥啊！
    两人如果要像二愣子一样比谁钱多钱少，方南真不一定怂他。
    想他有唐唐影视36%股份。
    唐唐影视从2004年电视剧《仙剑》到2006年电影《泰囧》，两年多时间，影视双开花，剧火，电影票房也节节攀高。
    圈内谁不清楚，唐唐影视是近两年国内最赚钱的民营影视公司，
    再说方南全股份的‘光影十三剑客’、‘方南文化’两家公司。
    ‘十三剑客’确实还在往里贴钱。
    但在方南又5000千万资金注入后，早成了业内默认的华夏头牌影视特效制作公司。
    小业务渐渐多了起来。
    坚持下去，妥妥的一个向阳产业。
    ‘方南文化’就更加不用说了。
    手握多个影视歌版权的这家公司，从建立之初到现在就一直在盈利。
    每年光是收词曲版权就能收上来七八位数，与之相反的是，支出去买版权的钱却少的可怜。
    全版权拿下《鬼吹灯》不过花了二三十万。
    方南现在没时间打理这家公司，颜红又在老家。
    要不他都准备让颜红看着收购一家小说网站了。
    小说这玩意现在不值钱，以后却是影视剧上游产业，不如打包买下一家完事，省的去垃圾堆里淘小说。
    再有就是，方南拥有49%股份的‘开心麻花’。
    ‘开心麻花’算是方南最弱的一个产业。
    可‘开心麻花’收支也已开始持平。
    这家公司现在说白了，就是方南用来养人的，沈滕、魏翔等一帮喜剧演员。
    另外一家公司，就是他占股不多的‘一心器材租赁’。
    ‘一心器材’驻扎在横店。
    截止目前为止，资产大概500多万，短短几年，翻了近10倍。
    现在在横店影视城那块，‘一心器材’属于高大上的存在。
    这就是吴高急了把火买摄影车的原因。
    除此以外，他还有四处房产。
    分别是浦江欧式风格千平米檀宫别墅。
    雍和宫改造的雍和别墅。
    银锭桥28号四进四合院。
    簋街3层小楼。
    名下这么多财产不算啥，更牛逼的是，他的负债还特别少，对接的银行经理卢婷每过一个季度都会问他要不要借钱。
    最关键的是，方南本身就是一位赚钱小能手。
    因此，真要是说钱多就算活的潇洒，方南比陈静飞潇洒多了。
    他只不过是为人低调而已。
    目送陈静飞离开，方南瞅了瞅相对无言的刘小丽母女。
    他琢磨着，今天过后，这对母女怕是要对陈静飞防一手了。
    以前温文尔雅的陈静飞突然露出了獠牙，刘小丽如果不傻，怎么也得好好思量思量母女俩接下来要奔赴的地方。
    而陈静飞估计也在想，干闺女翅膀硬了，有些掌控不住了。
    “不要和丈母娘打麻将，不要和想法比自己多的女人上床，不要和最好的朋友合伙开公司。果然，利益使人分崩离析！”方南内心窃喜着离开。
    铁路中学附近，一间布置成审讯室的房间里。
    陈昆饰演的年轻警察，和倪倪饰演的三个女高中即将上演一场针锋相对。
    开始前，方南将饰演胡小蝶的刘思诗拉到身边，要她一起看，也好培养其怒气。
    “都好了吗？好了打板开拍。”
    “《少年》剧组16场，实拍一镜，开始。”
    审讯桌前江一艳饰演的女高中不自觉的晃动着双腿，语气自然的带上了一丝愤懑：“胡小蝶那个圣母婊啊？所有人都讨厌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到这幕，方南不得不承认，江一艳在演技这块确实优于其她几位年轻女演员，看起来就很自然。
    陈昆又问：“那陈念呢？陈念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镜头换到江莱，就听倪倪笑道：“陈念和我们关系特别好，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开开玩笑什么的。”
    “玩笑？”陈昆眉头蹙成一团，语气加重：“好，说说你们开了哪些玩笑才逼死胡小蝶。”
    “咔”
    方南叫停，起身冲倪倪道：“妮子，陈昆说过玩笑，你就迅速给我把笑容收敛起来，要立即冷脸，懂不？再来。”
    审讯的镜头不难，多废了一些胶卷，包括倪倪在内，几个演员很快达到了方南的要求。
    但等下个镜头，方才还欢迎鼓舞的倪倪就蔫了。
    剧本剧情：【审讯途中，江莱从容、振振有词撇清胡小蝶身死与她的欺凌无关时，手机铃声响起，郑易告诉江莱，来电人是其母亲，江莱听闻脸色突变，生出恐惧感并大声呵斥郑易，再没了刚才的淡定。】
    这场戏不好演，剧本描述的脸色突变、心生恐惧等明里暗里的表情动作，对倪倪来讲简直是地狱级别难度。
    方南拉着刘思诗离开监视器，站到了镜头外一尺，“五次ng后，有一次ng我就敲你一下。”
    威胁完倪倪还不算，方南给倪倪母亲笑着建议道：“大姐，要不你先出去歇会，以防待会看不下去。”
    “好的导演，我家妮子从小就皮实，你放心操练。”
    “妈，我是你亲生的嘛？”
    倪倪一脸郁闷，转身冲母亲不满一声后，偷瞅了方南两眼，见他脸色冷峻不像是假话，小腿肚子就开始抖，方南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化妆师补好妆退下，一打板，拍摄继续。
    铃声响起。
    倪倪看向自己的手机：“谁找我呀。”
    陈昆：“你妈。”
    倪倪微笑收敛，陈昆一脸嫌弃：“正好让你妈来一趟，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接吧。”
    陈昆讲完台词，倪倪依旧平静脸，为了演出恐惧感，眼睛倒是睁大的老大，就这么直直盯着陈昆。
    “不够恐惧，等会重来。”
    吩咐完工作人员，方南冲倪倪道：“再想想，除了睁大你那双空洞无物的大眼，还有什么外在动作可以体现恐惧？思诗也帮着想。”
    刘思诗“嗯”着想了会，小声提醒倪倪道：“咽口水。”
    “你听到没，思诗叫你咽口水，你自己想到什么没？”
    倪倪兴匆匆道：“舔嘴唇。”
    “舔嘴唇？你是准备吃人还是咋地？”方南阴阳怪气了一句，又道：“先加个咽口水的动作来一次试试。”
    二次实拍开启，倪倪的表情从睁大眼睛，多了一个咽口水的动作。
    这样的表演，方南看的就很难受。
    放在商业片里，或者演员来自其它公司，他说不准也让过了了。
    但《少年》是他的野心之作，倪倪又是公司演员，他不太想这么糊弄过去。
    所以3次、4次、5次实拍接憧而来。
    一连ng5次，方南还没开口，倪倪先一步哆嗦着起身，并喊了出来：“停，我渴了，我要喝水。”
    咕咚咕咚两大口矿泉水下肚，倪倪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导演，你说要敲我，是开玩笑的吧。”倪倪无辜的看向方南。
    方南的两只大手，又糙又粗，别人都说不疼，深有体会的她却觉得疼的很。
    “我从不开玩笑。”方南认真脸。
    倪倪一脸委屈：“啊..那你教我怎么演？我已经演的很恐惧了，然后你就是想敲我，一直不让我过，说我演的不好。”
    方南乐了：“你还挺自以为是，赶紧调整心情，马上开拍。”
    倪倪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收拢情绪，但因压力太大，没多久，就吃了方南一记。
    随后又是一记。
    眼看第八次实拍还没开始，方南已经抬起了右手，倪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原来，真正的恐惧是能让她瞳孔放大时，脸上的肌肉也会跟着不自觉抖动。
    吞咽口水都来的那么自然。
    “ok啦，过。”
    监视器前，黄伟明用两种语言表达了对倪倪此次表演的赞扬。
    方南微笑转身之际，倪倪一把抱住刘思诗：“诶呀妈呀，吓死我了，思诗，呜呜..”
    “一边去，鼻涕都擦我身上了。”刘思诗伸手用浑身解数将倪倪往外推去。
    倪倪见她那花枝招展的动作，一边张嘴哈哈大笑，一边取笑道：“唉，思诗，你怎么这么娘。”
    刘思诗不满道：“我本来就是女生。”
    “诶，对哦，我也是女生诶。”
    倪倪恍然大悟，一脸懵逼的模样看的屋内陈昆、黄伟明等演员、工作人员哈哈大笑。
    《少年》剧组，倪倪是最混的开的。
    她爽朗的性子面对众人，年纪轻的如陈昆等人把她当妹妹，黄伟明等年纪大的，把她当闺女。
    倒是很吃香。
    刘茜茜、思诗就差了点。
    这两人都是慢热型的，刘思诗胆子还特别小，跟谁讲话都是彬彬有礼。
    至于刘茜茜，她和胡鸽讲话，呆一块时间也最多。
    不过，她所处的环境比较畸形，是方南特意帮她营造出来的，而且效果挺好。
    几乎剥离外在喧嚣的《少年》剧组，在山城稳步拍摄着。
    随着刘茜茜、胡鸽越来越默契、入戏，拍摄进度开始缓缓变快。
    总的来讲。
    《少年》总导演方南，对此刻剧组所有人的状态是满意的。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频频传进剧组的外在信息，这里面有好有坏。
    好的消息包括：
    《泰囧》于8月15号正式下映了。
    本片于6月30号首映至8月15号下画，共在银幕上放映45天，累积票房2亿8000万。
    一个超豪华的数字。
    本片打破的票房纪录也高达20多项。
    唯一让喜欢《泰囧》的观众遗憾的是，电影票房没有破三亿。
    另一个遗憾，是声势极大的《泰囧》，也没能打破好莱坞电影《泰坦尼克号》的3.6亿票房。
    华夏电影总票房榜冠军，依旧由好莱坞影片霸占。
    为了遮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在提到华夏电影票房冠军时，他们还要避开外片，只能说国产电影总票房冠军——《泰囧》。
    《泰囧》下画，发行方中影又举办了收官庆功宴。
    与会嘉宾，依然将这场庆功宴点缀的星光熠熠。
    但庆功宴的功臣人物方南没在现场出现。
    一众嘉宾再听台上的蔡宜侬说“方南早已进组，开始制作他人生中的第四部长篇作品”，不由流露出失之交臂的遗憾神情。
    横行2006年大半个暑假档的《泰囧》下画，国内外一众电影的制片方、引进方终于松了口气。
    从此以后，他们这些人眼里除了有张一某、冯大炮。
    又多怕了一个内地电影人，年轻导演方南。
    经此一役，大银幕上的‘方南作品’四个字几乎成了票房保证。
    2006年夏天，除了有大银幕电影《泰囧》引爆群众观影潮。
    唐唐影视独资制作，央视八套晚19：40分播出的《来自星星的你》在小银幕上也是大杀四方。
    将全国同时段播出的电视剧打的溃不成军。
    成了今年夏天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
    啥叫现象级？
    现象级电视剧至少要达到4条标准。
    1：吊打同时间段的超高的收视率。
    2：收视观众的年龄波及大部分年龄段。
    3：剧中主演后续发展。
    4：循环播放次数。
    《星你》一一验证了以上四条标准。
    一，收视率。
    根据央视全国索福瑞27城收视率显示。
    《星你》从开播之际的4.7%便开始一路飙升，到第三四集收视率翻了一倍，到22集大结局，总收视率达到16.5%。
    打破《武林外传》于半年前取得的10.99%收视率的同时，更是高出5个多点。
    16.5%的啥概念。
    去年全国电视剧收拾冠军，是赵燕子主演的《京华烟云》，收视率为8.7%，《天下第一》惜败。
    而《星你》的收视率几乎是《京华烟云》的两倍。
    再说年龄段。
    据央视调查公布、网络讨论度，《星你》的观众年龄从小到12、13岁，大到50岁左右的中年人都有。
    且性别比例几乎55开。
    本剧衍生出的印有陈教授、千颂伊的侵权物品包括有练习本、文具、玩具多到数不清。
    要打的侵权官司能把蔡宜侬气到跺足大哭。
    可见针对《来自星星的你》的侵权、盗版有多严重。
    第三条，片中主演后续。
    胡鸽暂时不清楚，因为他被如来佛似的方南压在山城动惮不得。
    但通过博客等社交工具看的出来，胡鸽饰演陈教授成了很多圈内女明星想拥有的存在。
    周讯、赵燕子、徐晶蕾等知名女星要么在面对媒体时直言，想要陈教授那样的人守护。
    要么在社交平台上表示，陈教授是完美男人。
    比起胡鸽，一直在外的高园园是肉眼可见的爆红了。
    她在剧中用过的物品、穿过的衣服、戴过的手势、座驾几乎都与她签了代言合约。
    最离谱的是，她在剧中用的口红款式成了本月销量最佳口红。
    品牌方兰蔻投之以李，当下签下了高园园为代言人。
    奔驰、兰蔻、腕表、手袋、成衣、鞋子，高园园成为全国第一时尚达人，签下二十多个代言的同时。
    更是成了娱乐圈第一位国外奢侈品的女性代言人。
    千颂伊一出，不敢说比的了当年赵燕子的万人空巷。
    但高园园却也贡献出了每到一处，就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骇人景象。
    2001年，南都娱乐周刊评出张子怡、赵燕子、周公子、徐才女四小花旦之后，时隔五年，终于在四旦之后加上了一园。
    网友评论，拥有代表作《西虹市首富》、《来自星星的你》、客串过《泰囧》的高园园名副其实。
    票房这块，高园园不比四小花旦任何一个女星差。
    除去《星你》中的男女主演。
    演唱主题曲《你是我宿命》的曾璃也火了。
    网友可惜的是，外面《你是我宿命》盗版横行，原唱曾璃却始终不管不问未曾露面。
    词曲作者方南也不接受采访。
    让人没法了解《你是我宿命》这首神曲的创作由来。
    主题曲之后，片尾曲《我记得我爱过》同样收获不少赞声。
    甚至因为演唱者是成名好几年的新生代女星刘茜茜，《我记得我爱过》受到的赞扬声更多。
    茜茜粉一如既往地能打。
    茜家人、茜茜粉、包子粉无奈的是，她们家茜茜也被方南这位大魔王导演困在山城出不来。
    但刘茜茜那些更理智的粉却颇为高兴，偶像终于实打实的拍上电影了。
    导演还是国内最牛的商业片导演。
    茜茜未来可期啊！
    四：循环播放次数。
    央八结束《星你》第一轮播放后，第二轮播放权赚了个满的，卖了整整10来家电视台。
    未来一个月，陈教授、千颂伊将会出现在全国各地。
    综上四条如果都不能证明《来自星星的你》是一部现象级电视剧。
    接下来还有海外关于这部剧的期待感。
    香江亚视、台湾中视已经和唐唐影视再谈购剧价格。
    国内这两家电视台以外。
    韩国三大电视台，1990年成立的sbs电视台，也就是首尔电视台，也有往唐唐影视打过咨询电话。
    不久后，他们的购剧人员将会启程华夏，拜访位于浦江的唐唐影视。
    日本六大电视台的东京电视台也不遑多让，说是有购剧意向。
    唐唐影视的这则消息一公布，全国好些观众激动不已。
    这些年，都是国内引进韩剧，甚至泰剧。
    引进来的韩剧、泰剧还动辄掀起国内电视剧市场的腥风血雨，他们啥时候见过华语电视剧走出国门。
    因此，当蔡宜侬亲自承认，已经和两家电视台再恰谈此项业务。
    很多《星你》粉丝深感荣焉，纷纷脑补哪个韩星、日星适合千颂伊、陈敏俊。
    但也有不少爱《星你》爱的深沉的的粉丝，不满意国外改编。
    她们觉得高园园饰演的千颂伊是最完美的，别的女星演不出那股味道。
    就好比今年，步步高手机请来韩流宋慧乔，拍了一条与高园园一模一样的步步高广告，但观众怎么看都感觉高园园更顺眼，更漂亮一样。
    经典就是经典！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她变秃了...

    《泰囧》以2.8亿元人民币票房下画。
    影片三大主演徐山争、黄博、王宝大火特火，收到多份剧本的同时，导演方南也不遑多让。
    近几天。
    他的私人邮件箱几乎被公司发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剧本填满。
    通讯工具上的互动之外。
    更有自以为与他熟悉的业内人为了请他出山，不惜长途跋涉跑来山城。
    刘仪伟就是其中之一。
    山城。
    《少年》剧组，方南抽空看完刘仪伟的剧本，委婉道：“刘哥，你就剧本，故事性不咋地啊。”
    刘仪伟这份剧本名为《爱情呼叫转移》。
    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得到一个拥有神奇魔力的手机，按一下就会换一个美女。
    最终这位中年人，在与手机安排的12个美女谈完恋爱后，爱情观终于开窍。
    就这简介，方南哪怕记不得这部电影，光看剧情就感觉一股咸湿味上头，冲人的很呐！
    “故事不咋地不要紧，有人看啊，你瞧瞧我选的这些女演员，再有你加入，再有徐山争，妥妥的大卖喜剧电影。”
    刘仪伟一边说一边将剧本翻到最后一页。
    方南瞄了一眼，眉毛不自觉一扬。
    范冰、黄圣衣、伊能静、宁静、秦海露、瞿颖、宋佳、白冰，刘仪伟邀请的女演员一个赛一个漂亮。
    “怎么样，这片子拍起来爽歪歪啊，我保证你两个月的拍摄一点不枯燥，还能有400万片酬。”
    刘仪伟一脸猥琐。
    方南挺鸡冻的，但终究战胜了欲望：“算了吧，我这边忙的很，你要是真缺导演，我把《人在囧途》的导演王亮匀给你？”
    刘仪伟坚持多劝了几句，眼见方南态度坚决。
    他只好一脸惋惜道：“王亮也行吧，但片酬没这么多，最多150万。”
    “我管不着，你跟蔡宜侬谈吧，我让王亮陪你去浦江。”方南说着，招手给王亮喊了过来。
    刘仪伟是《人在囧途》首映礼的主持，两人熟悉，方南把事情简单一说，先行离开。
    他还没走多久，现场制片又说有人探班。
    这回来的人是毛建国和一个陌生人。
    方南陪着聊了两句，一脸无奈。
    毛建国两人也是来请他出山的。
    剧本的题材、故事和《爱情呼叫转移》还挺相像。
    都是喜剧爱情题材。
    但剧本名要比《爱情呼叫转移》离谱的多，叫《十面埋妇》。
    方南人都傻了。
    他得多蠢，才会想要去蹭老某子电影的热度。
    “你能靠谱点？”方南冲毛建国没好气道。
    毛建国将方南拉到一边，用手比了个八：“方，给你这个数。”
    方南心领神会，毛建国的意思是，只要他接下这活，《十面埋妇》制片方愿意给他800万片酬，是刚才400万片酬的2倍。
    “你觉得我会接这么loser的片？”
    方南感觉挺无语的，别人花大钱请他拍垃圾片倒是没啥，不愿挣那个钱不去就好。
    让他不爽的是，请他拍的片子，竟然还要蹭大火电影的名字。
    太瞧不起人了。
    这种现象也不利于行业发展啊。
    想到网大时代的《夏沫特烦恼》、《巷囧》、《道士出山》、《道士上山》、《一代人师》、《唐人街命案》，方南一阵膈应。
    方南不接，与毛建国同来的那人先一步离开，毛建国倒没急着走，跟在方南后面逛起了《少年》片场。
    大概在他看来，屡屡获得高票房的方南更值得相交。
    不过方南对毛建国可没啥好感，甚至有吐槽过，华纳之所以干不过迪士尼，就是因为毛建国这样的贪心高层太多。
    太特么贪了。
    这货在韩总的帮助下，以中影华纳横店名义低价拿了一部分《泰囧》的录像带份额。
    结果，他转身就高价把这部分录像带份额，重新卖给了拿下《泰囧》录像带的浙省影像，一来一回私人赚了小两百万。
    浙省音像总经理气的吐血。
    韩总气的鼻子都歪了。
    那么点份额，还是他厚着脸跟浙省音像要的。
    没想换来的，却是毛建国近段时间的夜夜笙歌。
    可又没招。
    毛建国在引进华纳片的价格上，有一定发言权。
    毛建国跟在屁股后面喋喋不休，方南无动于衷的看工作人员化妆、执行导演讲戏。
    直到毛建国说“方，我手里有点钱，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愉快的合作一把”，他才应道：“我的《刺杀小说家》还缺很多投资。”
    “方，你可别把我当傻瓜，华夏没有科幻片，即使是你导的科幻片也不会赚钱。”
    方南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有多少钱，你想合作什么？你别指望我拍喜剧。”
    “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毛建国双手一摊，溜了。
    方南不屑的“切”了声跟着转身，这帮人都把他当摇钱树呢，一听不拍喜剧全溜了。
    尤其毛建国，简直势利的可怕。
    踱步到了化妆师边上，方南看着化上受伤妆的刘茜茜：“茜茜，状态怎么样？”
    刘茜茜沉默着点了点脑袋。
    “保持住，再有三场大戏，就不用这么煎熬了。”方南鼓励道。
    《少年》拍了这么多天，全是苦情戏。
    剩下还有【女主被群殴戏】、【男女主剃头戏】、【女主含恨杀人被揭穿大哭戏】三场比较悲观、情绪比较激动的戏份。
    过了这关，方南就准备将刘茜茜从情绪牢笼里放出来。
    而等会拍的就是三场悲情戏的第一场——【女主被群殴戏】。
    整个剧情是讲【小北等三位小混混因某个案件，被警察作为嫌疑人带走，陈念一下子没了保护，从而被江莱带人狠狠打了一通】
    茜茜看上去状态不错，方南就要离开，没想最近不太爱说话的刘茜茜突兀道：“导演，等会能不能真打。”
    方南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犹豫：“不能！”
    刘茜茜想干啥，他再清楚不过。
    演员为了戏，为了入戏，去拼命自然好。
    但为了入戏把身体当儿戏，绝对要不得！
    哪天演瘾君子，找不到感觉，还真能去抽一口？
    这不是演戏，这是疯子。
    一旦尝到甜头，以后会渐渐上瘾的。
    这样的表演，就不该收到鲜花和掌声！
    感觉到刘茜茜为了《少年》已经入魔，从而生出如此骇人的想法，要变本加厉的自残。
    方南第一时间给倪倪和江一艳以及几位男女群演打招呼，轻手轻脚的打几下，踢几下不要紧。
    失误来了一下狠的也没事。
    这些都是正常拍摄。
    但谁如果没心没肺的死里打，或者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含怒报复，他绝对不会手软。
    最后，方南看向大咧咧的倪倪：“尤其是你，你得收住脚。”
    倪倪一脸哀怨：“南哥，你老针对我，我啥时候打过人啊。”
    “反正你们记得收住力道。”
    方南跃过一脸委屈的倪倪，叮嘱完江一艳几人，跑向对面的小阁楼，杜可风在上面找拍摄位置。
    “我让道具部门，将原本的四方四正的大窗户，换成了由一个个木条隔开的这种，到时候机器架在窗户后，镜头要想照到演员，要先一步穿过窗户，这样是不是有一种外面是监狱的感觉。”
    杜可风说完，方南透过摄影机瞄了瞄楼下，“是这个味。”他笑着起身给杜可风递烟。
    好的摄影师，有灵魂的摄影师，确实是一位导演最好的帮手。
    方南陪杜可风抽烟聊接下来的镜头。
    楼下的刘茜茜却也没闲着。
    她自顾自解开了方南用在她身上的枷锁，第一次和《少年》剧组内的同学江一艳于戏外打起招呼。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街道角落里，江一艳调侃一脸干巴的刘茜茜。
    “导演不太想让我接触你们，尤其倪倪和你们两个。”刘茜茜蹙眉慢腾腾道。
    江一艳一脸轻松写意的笑道：“我知道啊，帮助你入戏嘛，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下了戏说说话还真能影响你？我才不信呢。”
    两人同在一个班级，她拼了命好不容易上了北电。
    刘茜茜15岁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也没在国内上过几天学就和她进了同一个学校、班级。
    甚至一戏成名。
    要说她不嫉妒，估计她自己都不信，她敢打包票，班里和她同样生出嫉妒心的同学比比皆是。
    学校里的嫉妒带到《少年》剧组，她对刘茜茜就更不满了。
    凭什么呀。
    她被方南折腾了好几遍，才演了一个边缘小角色，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小跟班。
    而刘茜茜却是绝对的女主角。
    这口气她早咽不下去了。
    所以，当刘茜茜刚才一个劲给她使眼色，明显有所求时。
    她就琢磨即使再干不了什么，好歹也要揶揄上两句，徒一回嘴上快活。
    江一艳的不满，刘茜茜感受到了，于是，她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下了戏找你聊天，还是很受影响的，我入戏慢，演技不算好嘛。”
    刘茜茜自爆演技不好，江一艳情不自禁的嘴唇上扬，讥讽之情一闪而逝：“那你现在找我是干嘛？”
    片场人来人往，刘茜茜不敢迟疑，当即开口央求起江一艳....
    听刘茜茜央求完，江一艳故作震惊道：
    “茜茜，你想害死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演上大导演的戏，刚才方导都说了，谁要是真打，直接踢出剧组。”
    她不傻，方南“不能真打，要收住脚”的耳提命令刚说完一会，刘茜茜就上赶着找来。
    她不用细想，就明白这位同学要干啥。
    毕竟刘茜茜自己都说自己演技不好了。
    演技既然不好，只能请求外在帮助呢。
    而她不就是最好的外援么。
    因此，江一艳是非常想要给与茜茜同学帮助的。
    可惜方南的狠话犹在耳畔。
    让她不得不收起这股小心思。
    再观刘茜茜，她却一脸诚恳道：“没事的，到时你全推到我身上就好。”
    江一艳极力摇头：“那也不行，你是主角换不了，我这个小角色说换就能换。”
    “你就帮我这一回，我真的很想演好陈念这个角色。”
    自个近乎哀求，同学江一艳依旧不为所动。
    刘茜茜苦恼之际，想到有听学校同学说“江一艳野心大”，于是，刘茜茜思忖着许下了一个承诺：“一艳，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再有戏，就把你也介绍进来。”
    “真的？”
    江一艳乐了，天下还有这种好事，打人还能得到被打者的好处。
    刘茜茜狠狠的点了点脑袋：“真的！我为了这戏已经入魔了，只要能演好，你要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介绍一个戏就好了，我们可是同班同学。”江一艳脸若桃花道。
    两人分头回了片场。
    不一会，执行导演黄伟明讲完戏，举起电子喇叭冲对面楼喊方南。
    “噔噔噔”下了楼，监视器后面坐好，方南冲片场所有人道：“都好了是吧，那就准备开拍吧。”
    马上开拍的这场打戏本身没啥难度。
    关键是被打演员在其中的表演要到位。
    对现在的刘茜茜来讲，哭戏、委屈戏已经不算啥。
    这场戏里的屈辱感，她得用心对待。
    “叭”
    “躲呀，你躲呀..叭..叭...”
    “咔咔咔咔”
    “倪倪，你会不会打人，镜头都没拍到，表情再凶狠点，用巴掌啪茜茜的颧骨，那边不怎么疼。”
    开机没一会功夫，方南就喊了多条暂停，倪倪大概是被他早前的话吓到了，打刘茜茜的巴掌轻飘飘的，一眼假。
    方南吼完，刘茜茜擦了擦脸上泪水，恳求道：“倪倪，我求求你，你真打吧。”
    倪倪再这么搞笑下去，她酝酿的情绪全没了。
    导演骂，被打的人也哀求，倪倪一撸袖子，一手先拽住刘茜茜的头发，一边道：“我来真的了啊。”
    “开机。”
    “啪”
    “婊子来了啊...”
    “啪，躲呀，你躲呀...啪...啪...”
    监视器后面，方南没再喊暂停。
    此次镜头里，倪倪表情凶狠，扇在茜茜颧骨上的巴掌有力。
    再瞧刘茜茜，她双眼紧闭，双唇紧抿，两人的表情相得益彰，算是到位了。
    第一镜完美结束，方南刚要喊“过”，刘茜茜已经主动开始了下一段镜头，只见她满脸泪水的转过身，试图拾起地上，被人抢去撕成纸片的书。
    方南纳闷，疑惑的看向身边执行导演黄伟明时。
    黄伟明也是一头雾水的望向他。
    随后，两人就见到了惊恐的一面。
    江一艳饰演的角色按照剧本上的描述，飞起一脚踹在了刘茜茜的后背上。
    刘茜茜踉跄着走了两步，直溜溜的趴在了青石砖上。
    黄伟明刹那间含怒起身。
    没想手臂上，却多了只粗糙的大手，方南无声的摇了摇头。
    江一艳不按照剧本走戏，倪倪几人原本也在疑惑。
    但她只是一愣，随即上前围观拿出小剪刀的江一艳，和坐在地上完全失神的刘茜茜。
    方南是个奇怪的导演，天才般导演。
    他为了提升演员演技，可以让一个剧组的人不搭理刘茜茜。
    用外在环境，潜移默化影响女主角的情绪。
    他也可以逮着胡鸽骂半天，让男主角愤怒的瞳孔欲裂。
    反正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当江一艳踹在刘茜茜后背。
    当刘茜茜错不及防的摔倒磕破胳膊肘，却死活不起来。
    倪倪单纯的想到，导演又作妖了。
    她演不好又得被骂，被敲。
    因此，她兴高采烈的喊起了自己的台词：“剪、剪、剪。”
    而其它群演在她的带领下，纷纷围观，其中一位更是掏出相机。
    “咔嚓，咔嚓”
    刘茜茜脑袋上的真实的短发，一撮一撮的被剪了下来，剪刀手江一艳的表情凶狠且癫狂。
    “演的都很好，但有些过分了。”
    监视器后面，黄伟明蹙眉小声道。
    “我不知道么，但是她自己选的，这回由她去吧。说不定今天这幕，会是她这辈子演艺道路上最精彩的一幕，给她留个足可骄傲的好影像吧。”
    方南摇头苦笑。
    “有这股狠劲，不至于这么差吧，一辈子才一个值得称道的影像？”黄伟明诧异道。
    方南的笑容更苦涩了。
    他要是没遇到刘茜茜、没合作过，倒是能说出刘茜茜接下来十几年的星路历程。
    说是一塌糊涂，吃老本都不为过。
    给他留有的印象真的不多。
    记得最清楚的好像是电影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一个回眸，这个回眸挺漂亮。
    现在这个吊样子，他真的说不出所以然了。
    这个人，已经被他给玩坏了。
    方南面对监视器影像叹起气来。
    而上面的刘茜茜，满脸泪水，无声“呜咽”，抿唇闭眼，还在慢慢变秃。
    “呜....”
    拍摄还在继续，直到刘茜茜饰演的陈念的衣服被扯成片块，倪倪饰演的江莱发现那个摄影头，黄伟明才在方南点头后，匆匆喊了“咔”。
    “谁让你踢的？”
    “你为什么没按照我排的戏走？”
    “你要是把人踢出个好歹来，到底是你个人出医药费，还是剧组出？”
    “你个扑街拍了几部戏，全这么拍的？”
    黄伟明逮着江一艳狂喷，方南却没了心思，江一艳为什么胆大妄为还用想么。
    瞄了一眼被老妈抱在怀里，还不断抽噎的刘茜茜，方南随意喊道：“马大勇呢，把你的跌打酒拿来。”
    “南哥，我就那么点了，用完你在给我一瓶？”
    “快点，哪来那么多屁话！”
    接过马大勇递来的半瓶跌打酒，方南蹲下，掀开刘茜茜身上新盖的外套，这才晓得，刚这一下摔的委实不清。
    胳膊肘、两个膝盖、小腿、脸上都有或轻或重的擦伤。
    “你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忍着吧，有些疼！”
    瞥了一眼刘茜茜，方南将搓热、含有跌打酒的两只掌心先按在了其中一条晶莹的小腿上。
    “娘的，确实白！”
    没来由的，方南突然就魂飞天外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茜茜抑郁、梨子生女

    仿佛真应了后世那句网络名言。
    她变秃了，也变强了！
    刘茜茜自从演完群殴剪发那场戏，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越演越好。
    小北警局回来，怒气值拉满欲踏入茫茫黑夜寻仇。
    她疯狂阻拦，大喊“有种你把她们全杀了”时，眼神凌厉的如同一把利刃。
    抵在小北背后痛哭时，她那凄婉的哭声给人一种无尽的委屈。
    “嗡嗡嗡...”
    电推子的嗡鸣声在小北闷热、凌乱的木板房里响起。
    镜头里，刘茜茜看似空洞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强。
    而饰演小北，脸上挂上两行热泪的胡鸽，相应的，流露出一股坚定守护陈念的决心。
    最后一场重头戏里。
    得知小北瞒报年龄被判死刑，刘茜茜更是上演了一出撕心裂肺的哭戏。
    而导演方南却说，他最喜欢的一个镜头。
    是监狱中，陈念坦白后与小北隔窗对望，彼此笑着流泪的镜头。
    因为《少年的你》除了欺凌，还有彼此守护！
    近一个月时间拍完男女主重场戏。
    方南给胡鸽、刘茜茜放了一天假调整情绪。
    他则带着摄制组继续日夜赶工拍摄群戏、配角戏、打戏。
    最终于9月20号完成全部戏份。
    历时51天。
    杀青之日，剧组多位演员、工作人员哭成了泪人。
    江一艳等小配角嘴里喊着“舍不得”，哭的稀里哗啦。
    倪倪、刘思诗等戏份多一些的配角。
    则是觉得《少年》剧组压力大，杀青意味着两人终于脱离方南的魔抓、苦海。
    所以相拥在一块，喜到流眼泪。
    胡鸽、刘茜茜两位主演更不堪。
    胡鸽还好，大男子主义的他，只是背对众人悄悄抹眼泪。
    刘茜茜是真的放下包袱，哭成了泪人。
    方南瞧她神色，再有近段时间的察言观色，知道她还没走出戏，便低声催促刘小丽领闺女先行回京找心理医生。
    并承诺后续一切费用由剧组支付。
    刘小丽匆忙点头。
    她和闺女住一个房间，日夜相伴几十天，对闺女这些天的情绪变化、身体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刘茜茜从进组后自发的故意沉默、对人爱搭不理。
    到中期没来由的厌烦人、发脾气、消瘦。
    再到拍摄末期，动辄午夜惊醒眼角挂泪，瘦的不成人形，刘小丽都心知肚明，也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她却一句说没说，想的是茜茜演完这场戏就好，过了明天就好。
    看到闺女一天天消瘦、古怪，她心疼自然也心疼，但她更明白娱乐圈不进则退的残酷。
    更明白母女俩已经和陈静飞的关系有了裂痕。
    虽然几次通话里，陈静飞依旧嘘寒问暖，她却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这种情形下，闺女务必得站起来，《少年的你》说不定就是她们母女俩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眼睁睁的看着刘茜茜一步步入戏，迈入深渊。
    刘小丽没想到的是，闺女跌入的深渊好像有些深。
    即使戏已经结束，茜茜依然还没爬上来。
    到这会，她才真的有些慌。
    才一经方南提醒，就赶忙上手，满脸心疼的揽住哭得鼻子都红了的刘茜茜的双肩，试图将女儿带离深渊。
    没想刘茜茜哭得连路都不能走了。
    方南没辙，上手将刘茜茜整个抱起来，一路抱到了车上。
    因为哭的太厉害，坐飞机啥的不方便。
    方南又特意让余海领着两位武行一同上车，三人轮流开车将母女俩送回京城。
    黑色商务车渐渐起步。
    心里不是滋味的方南冲紧贴着车尾窗，留着寸发的女孩挥了挥手。
    而那双反看向这座城市一角的漂亮丹凤眼里，全是羁绊。
    车尾灯消失，方南有些自责的转身。
    他是第一次拍这种几乎全篇感情压抑的文戏。
    有很多工作做的不到位。
    没有请一位心理医生跟组，为演员做心理辅导就是一个天大的失误。
    可话说回头，演员如果天天被心理辅导，刘茜茜不会把陈念这个角色拿捏的这么好。
    只能说有得有失。
    “孩子不错，希望她早日走出来吧。”黄伟明放下相机安慰方南道。
    方南无语：“靠，这么感伤的时候，你竟然想着拍照。”
    “刚才这幕太有意境了，我这张照片说不好能上时代周刊。”黄伟明轻拍着相机尤为自得。
    “你做梦去吧。”
    方南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例行公事的挥手让人收拾东西回宾馆。
    与此同时，陈昆上前：“方导、黄导，我也先行一步，公司那边催。”
    “吃完杀青宴吧？”方南劝道。
    “不了，不了，真着急，等下回合作，再陪方导多喝几杯！”
    方南颔首：“也行吧，找机会再合作一回。”
    ‘方南文化’买了《鬼吹灯》的版权。
    以后什么《寻龙诀》、《云南虫谷》、《精绝古城》肯定会一一开拍，少不了要和陈昆合作。
    方南甚至有想过，等《刺杀小说家》拍完，‘十三剑客’技术有了一定提高，便先行开拍《鬼吹灯》系列电影，好歹整一个长篇续集华语电影。
    只要开好头，特效不拉胯，《鬼吹灯》系列电影绝对是摇钱树。
    且电影成功之后，还能制作电视剧，或者电影、电视剧双管齐下。
    总之不管咋搞，陈昆的胡八一跑不了，方南有心将这人打造成华夏版的小罗特唐尼。
    当然。
    他和陈昆这么和蔼可亲的说话，不单单是因为想和人长期合作。
    而是陈昆这人，他瞧着还是蛮顺眼的。
    陈昆跟在刘茜茜屁股后离开没多久，胡鸽和助理也告饶离开。
    他如今也是大忙人，公司好几部戏在等他。
    演员一个个离去，方南一跃上了剧组车。
    制片人赵柱为《少年的你》安排了杀青宴，他今天有心来一个一醉方休解解压。
    没想洗漱后，屁股刚挨到杀青宴的凳子上，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瞧，雍和别墅的号码。
    听家里阿姨说曾璃洗澡时劈了个叉，方南整个人都木了。
    想着曾璃又不用对媒体作秀，怀孕就怀孕，劈什么叉？
    愣了会后，他才屁股着火似的一下跳起来，撇下众人撒腿就跑。
    行李都没收拾，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京城，曾璃已经在协和医院为他生下了一位女儿。
    因为离足月生产还差一天，算是早产。
    漆黑的深夜里赶到产房，方南看到曾璃怀里丁点大的女儿是又想哭、又想笑。
    他自己都闹不清具体是个啥情绪。
    直到孩子醒来吃奶，月嫂将孩子放到他哆哆嗦嗦的两只掌心里，他终于知道，原来刚才之所以又想哭又想笑。
    是因为没有词能形容血脉相连的复杂感觉。
    女儿在怀里睡着，曾璃方才看向方南：“这么快赶回来，《少年的你》拍完了？”
    “拍完了，这部戏拍的累，把你的小姐妹刘茜茜都整抑郁了。”
    方南一边说，一边给她鬓角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脸上表情宠溺，手上动作温柔。
    曾璃惊讶：“抑郁？这么严重？你没把香江的郝医生介绍给刘阿姨？”
    方南摇头：“京城这边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心理医生，真找不到，我在帮忙联系吧。”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和曾璃走到今天这步要感谢郝医生。
    虽然这家伙收了他一张百万支票，道德上有瑕疵，但业务水平确实不错，刘小丽真找不到好的心理医生，他自然会帮忙。
    “累了吧，快睡会，等会天亮了。”
    “还好，你准备给孩子取啥名？”
    “随你姓，随我姓？”
    女儿姓曾、姓方，方南都无所谓。
    反正也没长辈要他认祖归宗、骂他不孝。
    甚至他连自己是不是真姓方，他都不太清楚。
    至于姓方后，会不会被狗仔抽丝剥茧联想到他，从而影响他的事业。
    方南在刚才抱上孩子时，已经完全不当回事。
    曝光了又能咋样，还能不给他拍电影么，他又没犯法。
    曝光后，麻烦的不是外在的口诛笔伐，而是容易引起内部动荡。
    他可不想体会高园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所以能不曝光是尽量不曝光，真曝光了，他也无所谓。
    到时慢慢哄、骗呗。
    两人睡一块几年了，一个知长短，一个知深浅，哪有那么容易说分开就分开。
    方南魂游天外，曾璃未能感觉，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强大的母性气息的她，埋头亲了孩子一口，不容置疑道：“姓曾，这是我女儿。”
    生下女儿之前，她或许还会气高园园、埋怨方南。
    此时此刻，她却懒得想这些，一心一意扑到了女儿身上。
    方南搁床边上坐下笑道：“姓曾，那就取曾大宝好不好？”
    “难听死了，你写词的能力呢？能不能用点心？”方南如此敷衍，曾璃瞬间气的抬头指责起来。
    “那倒是，我在想想。”
    稍倾，方南又道：“婉卓好不好，婉，婉约也，希望孩子长大后和你的性格一样，婉约大方；卓，卓尔不群也，我的女儿以后自然会长的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这个名字还差不多，但卓是不是太男孩子气了？要不改成木字楠？”
    方南微笑着又吊起了书袋子：“楠，金丝楠木，栋梁之才也，咱就别给闺女那么大压力了，比普通人学识高一些，漂亮一些，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就好了。”
    “算你说的有理，那就婉卓吧，婉卓、曽婉卓。”
    曾璃对着孩子念了两遍名字，喜欢的不行，叮嘱方南再想个好听的乳名后沉沉睡去。
    vip房里陷入黑暗，方南坐在沙发上，望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思绪万千，死活睡不着。
    直到天光大亮，曾璃再次醒来，他陪着吃了些早餐，才转身做了个简单伪装走出医院。
    手机重新开机，跳出好些未接电话、短信。
    他瞄了瞄，大多数电话来自于《少年的你》剧组，他昨天走的火急火燎，都以为出啥事。
    给黄伟明发完信息，方南拨通了老谋子的未接电话。
    一个多月前，老谋子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奥运筹备团队。
    方南提了个小要求，让老谋子试着帮忙《少年》过审。
    老谋子当时虽然没有拍着胸口打包票，却也让他等消息。
    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在这期间，《少年》剧组烟火师周大路已经被请去奥运筹备组。
    他的消息依旧没等到。
    没想，曾璃生孩子的节骨眼上，老谋子的电话来了。
    电话接通，老谋子唉声叹气说难办，方南好奇，问他卡在哪个点上，老谋子说是教育部门有意见。
    方南秒懂。
    也能理解有意见，并表达强烈不满的某部门。
    2000年代，全国上上下下的职业学校、技校本就多、难管理，他却还往人伤口上撒盐，不是故意让人难堪么。
    老谋子未能帮的上忙，两人的约定自动解除。
    不过方南也无比诚恳的说了，他除了不愿领长期薪水，奥运几个筹备团队无论是物力人力，只要有需要尽管开口。
    他多少都能帮上一些忙。
    甚至让他无偿帮上一两个月个忙也没问题。
    双方友好交流结束，方南径直回了28号院。
    他又是赶路，又是在医院待了一夜，身上乱七八糟气的混合气味，他自己都受不了。
    开门进院，高园园穿着健美裤，脚撑在木人桩上正在拉伸腿脚。
    方南倍感稀奇，想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咋地，这位京城大妞又没去跑宣传，又锻炼，真怪事！
    “不少粉丝说我发胖，想着锻炼锻炼。”高园园有些尴尬道。
    方南一下明了了，原来这丫头被捧的开始有偶像包袱了。
    这又是一个被他给玩坏的人。
    “你身上什么味啊，这么怪？”两人渐渐接近，高园园嗅了嗅鼻子，蹙眉好奇道。
    “汗臭味呗，别的能有啥味？”方南面色如常的奔向洗漱间。
    一阵秋风袭来，高园园掩住口鼻：“不像是汗味，一股酒精味，怎么好像还有奶香味！”
    “这是狗鼻子还是咋地！”方南心里一惊，面上却没好气道：“我去偷奶喝了，你想喝，明天带你一起去。”
    “能不能有点正行？你行李呢？”
    “让剧组带回浦江了，省的过两天去浦江做后期又要带行李。”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是这个家的天

    高园园回来的猝不及防，方南洗个澡再去医院的打算只能被迫终止。
    浴室里为彼此擦干身子。
    方南不无好奇道：“《宝贝计划》票房咋样？”
    高园园一叹气：“还没上映呢，又往后拖了两周，国庆前一天开启首映。”
    方南乐了：“咋地？是被《夜宴》的宣传阵势给吓住了？”
    近两个月，他一直在山城埋头干工作，没怎么和外界接触过。
    真不太知道程龙的《宝贝计划》被冯大炮的《夜宴》赶到了国庆节首映。
    要知道。
    现在的国庆节电影市场，可不是后世火热的国庆档，当下压根没这个档期。
    真正开辟国庆档的先驱电影，应该要属2008年的《画皮》。
    现下国内电影市场只有两个好档期——暑假档、贺岁档。
    他年初凭借《人在囧途》开辟出来的春节档，暂时还没被证实有效，算不上。
    所以，当听说对高园园动过歪心思的程龙，被冯大炮吓的从暑假档尾期退到了国庆节，方南委实有些忍俊不禁。
    这两人，他是一个也没好感。
    如今程龙被吓的改档期，冯大炮的《夜宴》又是个外强中干的电影。
    他能不乐么。
    原时空，《夜宴》可是业内笑柄。
    这部电影由寰亚、华艺联合投资，对外宣传的制作成本高达2000万美元。
    如此高的成本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但方南看来，少也不会少到哪去。
    张子怡、葛忧、吴彦祖、周讯、黄小明等一众演员是明了牌的，这几人光是片酬就少不了。
    因此，按照20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来算，《夜宴》要想回本，票房最少要收获5000万-6000万美元。
    5000万美元，4个多亿人民币的票房，全指望国内观众，显然不现实。
    只能寄希望于国外观众帮忙兜一部分。
    《夜宴》筹备前，资方和冯大炮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夜宴》就是冯大炮继张一某、陈凯鸽两位大导演之后，由他发起的对北美市场，对好莱坞的又一次冲击。
    但华艺和冯大炮万万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比他们还无耻的电影人。
    这位电影人名为哈维韦恩斯坦，著名制片人、老板，来自于好莱坞。
    他曾一手将好些欠发达的电影推向国际。
    将一些小众电影推向奥斯卡。
    他是一位营销大师，也是位淫棍，更是一位喜欢用卑劣手段为自己谋利的资本家。
    多伦多电影节、26届威尼斯电影节上，《夜宴》放映完毕，好些游离于国际电影节上的电影二道贩子向冯大炮、华艺抛出橄榄枝时。
    哈维韦恩斯坦出现了，一张口就是2000万美元。
    当冯大炮、华艺自己都开始质疑，《夜宴》值不值这么多钱时。
    哈维会口若悬河的告诉你，张子怡在北美是多么的红！
    来自东方古老国家的华语功夫电影，在北美是多么的受欢迎！
    为了表示诚意，他会预付20万美金支票。
    经哈维和团队两次三番一游说，又了解完哈维在好莱坞很有名气，冯大炮露出了那口大钢牙。
    华艺两兄弟也欣然拒绝手里没多少本钱，只想用低价捡漏的欧洲二道电影贩子，开始全心全意攻略哈维。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除了第一天，哈维再也不露面了。
    那就赶紧签合约完成交易？
    到这会，哈维韦恩斯坦会拿出一万个借口埋汰《夜宴》有多差。
    2000万美元的打包发行价格降到了1500万。
    再降到1000万。
    再降到800万。
    最终降到一文不值。
    等冯大炮、华艺知晓着了套再去联系那帮欧洲二道电影贩子，别人早选择了其它电影，电影节上买电影，从来是只缺钱不缺电影。
    “大炮啊，回去别丧着个脸，面对国内媒体，就说《夜宴》光是海外市场就收回了成本，国内每卖出一张电影票，我们就赚了几十块钱，懂不？”
    威尼斯电影节结束，意大利飞华夏的客机上，华艺两兄弟有心砍死冯大炮，却又不得不语重心长道。
    《夜宴》已经失去了国外票房，国内再卖崩，华艺可以解散了。
    冯大炮点了点头，但这股屈辱到底在几年后的一次论坛上爆发了出来。
    论坛上，他大骂哈维韦恩斯坦是垃圾，是骗子！
    然后，华艺、冯大炮、《夜宴》也就成了业内公认的笑柄。
    后来很多有心的观众也就知道，2000年代华语大片国际化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大片时代。
    当然，被哈维韦恩斯坦骗的华语电影人不只是冯大炮一个。
    中影投资，陈凯鸽导演的《无极》早一年前就吃过这亏，只不过这两家比较好面子，自始至终三缄其口。
    28号院家中。
    方南一边看着网络上网友对《夜宴》的负面评价。
    一边以个人臆测，讲故事般的口吻将《夜宴》的欧洲行讲给了高园园。
    听完国内几位大导演在国外折戟沉沙的故事，高园园感觉好笑，随即又笑骂方南比韦恩斯坦还奸滑，所以才一直苟在国内拍小众喜剧。
    方南气不过，扔下鼠标上床和她又打了一架！
    噼里啪啦的一直持续到午饭口，方南才因为有电话进来，主动缴械投降。
    陌生来电背后的人方南不认识，名字倒是见过多回，唐唐影视的一位小股东。
    电话来意也很清楚，让方南不要再瞎搞别的，一心做影视。
    方南明了，唐唐影视用数千万打造的位于金陵新街口的两家电影院，终于让几位小股东破防了。
    面对这位小股东的善意劝告，方南一口回绝。
    有院线才有他，没有院线，他就主动卖股走人。
    小股东一下哑口无言。
    业内谁不知道，唐唐影视从98年的几个人发展到现在的几百号人。
    除了蔡宜侬的认真、努力，把公司当儿子一样养，为它付出。
    更离不开后来加盟的方南的才华。
    蔡宜侬让唐唐影视在内地影视圈站稳了脚跟。
    方南的出现，则是将唐唐影视带到了一个，连蔡宜侬都没敢想过的高度。
    因此，当方南如此决绝的表态，打来电话的小股东不由一声长叹，让方南有时间来一趟香江签转让合同。
    如果是早先投资唐唐的几万块钱，或者10来万块钱。
    他们这些小股东或许会和方南耗上，不死不休，反正也没几个钱。
    但唐唐影视经这几年的高速发展，他们的几万块钱早变成了数百万，却也没了和方南搏一把的心态。
    电话挂断，又将拿回百分之三股份的方南心情大好。
    他手里股权增重，意味着在公司里的话语权越重，院线战略更不容置疑。
    而做大院线，除了方便自己的作品上映，避免未来为排片争吵、暗斗，对他脑内另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有极大好处。
    总之，他这辈子是要好好折腾一番的，不然就又白活了一回。
    和高园园对坐着吃上饭，高园园问方南：“诶，你接到苏芒的邀请没？”
    “苏芒？哦，时尚芭莎的主编，她邀请我干啥？”
    高园园翻了个白眼：“参加第四届的芭莎慈善晚宴啊。”
    方南想起来了：“对，记得她去年好像有和我说过这事。”
    “你去不去？”
    “看情况，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呗。”
    方南不讨厌慈善，他一直信奉的人生理念本就是‘达者兼济天下’。
    他讨厌的是把慈善当一场秀。
    苏芒的时尚芭莎慈善晚宴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后世多少女星在这个平台上抢c位、假捐款、争奇斗艳、买热搜。
    他感觉这个平台糟践了慈善两个字。
    因此，没啥特殊原因，他不太想去，除非实在躲不过去。
    “你得紧跟潮流啊，现在明星做慈善就是潮流！”
    高园园显得很热衷，放下筷子，一个劲的劝方南。
    方南有些好奇：“你要去自己去呗，这么积极劝我去干啥？”
    “你去帮我站站台嘛。”高园园莲步轻移，来到方南边上撒起娇。
    “你去了买点东西，捐点钱就好了，要我站啥台？我想歇两天，就回浦江赶后期呢。”
    高园园吭哧着不说话，方南逼问了好久，才知晓这位京城大妞是心里没底气。
    据她透露，第四届芭莎慈善晚宴的嘉宾众多，贵人、大导明星云集。
    四大花旦也会全部到齐。
    而她呢，虽然因为《西虹市首富》、《来自星星的你》被观众称为女神，评为一园。
    但她没啥拿的出手的奖杯，与四大花旦站一块，天生就要矮人一头。
    于是，她就想让方南跟着一块去，给她撑撑腰。
    方南感觉挺无语的，但也没埋汰说高园园大火后，变的虚伪。
    高园园就是突然上位，单纯的害怕被人无声嘲讽。
    方南咂咂嘴，问她：“啥时候举办啊？”
    自己的女人有些小怂，想狐假虎威，那没说的，自然得拍跑一趟，花几个钱。
    高园园强行钻到方南怀里，高兴道：“28号，你过两天应该会收到邀请函。”
    方南无所谓的耸耸肩。
    即使没有邀请函，他去了，苏芒还能闭门迎客？
    说定28号参加芭莎，方南下午就用回浦江赶《少年》后期的借口离开了家，外面溜达了一圈，继而提着两个饭盒奔向医院。
    和知道高园园存在的曾璃聊天，方南本该放下提防、心神的。
    谁想曾璃生了女儿，反倒不太愿意和他说话了，搞的方南扎扎实实的过了几天木头人生活。
    28号院回不去。
    每天到医院就是往沙发上一坐，孤零零的看着一大一小。
    要么就是玩半天俄罗斯方块，有电话进来，还得灰溜溜的跑出病房。
    医院熬了一周，曾璃终于出院回到雍和别墅，可因为是剖腹产，方南依旧啥也干不了，月嫂也嫌他碍事。
    他一气便跑去看电影，这么蛋疼无聊的日子，就是《夜宴》也能接受啊。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一大早在电影院看到张子怡那画的跟鬼一样的眉毛、腮红、朱唇，方南眼皮子是一个劲的颤抖。
    强忍着看到一半，蔡宜侬打来电话，方南小声提醒道：“没大事我就挂了，看电影呢，有事等我出去再说。”
    方南还没说完，蔡宜侬已经在电话里哭了出来。
    “胡鸽，昨夜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他助理当场去世。”
    “嘶....”
    方南唰一下站了起来，不再顾及被影厅内几个人看穿身份，大声道：“胡鸽现在啥情况？”
    “还在手术！”李国利。
    听了这话，方南瞬间头皮发麻。
    他早在04年拍完《仙剑》，还是《仙剑》上映时，就提醒过胡鸽，让他不要接戏不断，通告排的太满，适当注意休息。
    没想今天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回过头想想，他就算真记得确切时间，又能如何？
    他肯定是不愿做能掐会算的半仙的，这种人应该会被抓去解剖，所以，从私心上来讲，他爱自己多过爱别人。
    缺少奉献精神。
    所以，他就是个俗人。
    解除了自己思想上的一刹那禁锢，方南迅速问李国利具体情况。
    实际上，他不问也十分清楚，这场车祸给胡鸽带来的创伤很严重，事业上的，生活上的各个层面。
    “伤在脸上，演艺事业估计...你什么时候回浦江？回来商量一下开个发布会？”
    “我明天有个芭莎的活动，已经答应了举办方，明天连夜飞回去吧。”
    事情已经出了，他回去不回去又能怎样，也挽回不了什么，想到这，方南又道：
    “发布会就不用开了，让蔡总对媒体简单通告一下就好，现在紧要的是把张助理的家人给安抚好，不要扯皮，有任何需要都答应下来，别再让人寒心！”
    “那就先这样吧，等你明天夜里回来再说。”
    电话挂了，方南也没了吐槽《夜宴》的心思，和几个观众握完手，急匆匆出了电影院。
    还没等他到家，络绎不绝的电话打了进来。
    媒体、朋友、友方合作公司，好多人跑他这求证具体情况。
    通过这些人的只言片语，方南才知道胡鸽是在拍《射雕英雄传》，回浦江的路上出的车祸。
    礼貌性的挂完无数个电话，方南到家没等打开电脑，曾璃已经通过电视报道知道了。
    “我给蔡总打了电话，她情绪很低落。”曾璃叹气道。
    方南点点头没答话。
    人谁无情，蔡宜侬情绪低落是应该的。
    胡鸽是唐唐影视知名度最高的一位演员，一张王牌。
    如今受这么大伤害，演艺事业可能被迫中止。
    蔡宜侬由此想到唐唐影视这几年浮浮沉沉，眼看越来越好，却又遭此一劫，可能多了些心灰意冷吧。
    “你不回去看看？你们公司这会肯定很乱！”
    “本来想参加完芭莎再回去，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方南蹙眉说完，披了件外套又返身走向屋外。
    他是午饭口到的金都路，到时，整个创业园区里里外外已经有多达上百家媒体，他从出租车上刚下来，就被眼尖的媒体盯上了。
    随即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各种骇人听闻、稀奇古怪的问题扑面而来。
    方南不答，闷头一路往公司赶，后面跟着一大帮媒体记者。
    眼看要到公司，蔡宜侬、李国利、施南生、胡雯、艺人总监褚姵君等唐唐影视一帮高层，以及袁红、刘思诗等人刚好从公司出来，和他迎头撞上。
    看到众人或红着眼眶、或沉默不言、眉头深皱，方南刚想扯出个好看的嘴角说点什么，蔡宜侬已经声泪俱下的把他给抱住了。
    然后，就听有人冲公司里激动的喊，“方导回来了，方导回来了！”
    随着接二连三的喊声响起，许多员工一窝蜂的从公司“唰”一下冲了出来。
    抬起头，看到眼前数百双满是希冀的眼睛，方南第一次感觉到，他好像是这个家的天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次系列电影、公司事务

    媒体不请自来，方南便让胡雯顺带交代了一下情况。
    他自个也凝神静气听了起来。
    事情和他记忆里的印象差不多。
    一死一伤。
    上百位媒体记者喧哗开了，艺人就是靠脸吃饭，脸受伤那么严重，意味着要告别演艺生涯。
    唐唐影视最大牌演员就此落寞？
    一时间，长枪短炮杵到了方南脸上，面对记者最关心的“对公司有啥影响，艺人后续怎么办”。
    方南也没隐瞒，一一做了解答。
    公司影响方面，首先《少年的你》肯定是用不了原音了。
    其次，《射雕英雄传》暂时停拍，公司会向金老先生请求延迟一年版权。
    《天下飞仙》的宣传少了男主角。
    至于艺人后续怎么办。
    方南说的慷锵有力，有他在，只要胡鸽自己不放弃，一切都不是问题。
    原时空，唐唐影视确实被这一场劫难打的差点跌入深渊。
    毕竟这个小作坊每年大部分的创收，靠的就是一手新人小生胡鸽。
    有胡鸽在，剧集就好卖，花大价钱请外面艺人，赚的就是个日常开销钱。
    但当下，有方南，一切不可同日而语。
    唐唐影视的资金不会因为一个艺人受伤就捉襟见肘。
    但影响确实也不小。
    胡鸽经《仙剑奇侠传》、《天下第一》、《来自星星的你》三部大火剧过后，每年为公司来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
    他受伤，相当于把唐唐影视赖以生存的两条腿给砍断了一条，电视剧部门几乎停摆。
    庆幸的是，方南这两年用几部大火电影为公司赚了不少钱。
    唐唐影视投资院线自然是用去不少资金，但今年好歹还有一部《泰囧》、《来自星星的你》，公司资金链不至于出问题。
    又回答完几个问题，方南示意胡雯将媒体请走。
    善后的事情还很多，他们暂时没时间应付媒体。
    记者远离，方南问李国利等人：“你们这是准备干嘛去？”
    “有的去张助理老家，有的去医院。”李国利解释道。
    “按你们的计划做吧，我就不去小张家了，李导你带人辛苦跑一趟。蔡总还是去医院，我在公司待一天，施总留在公司处理日常事务，其余人该干啥干啥。”
    方南分工完毕，众人没有异议，当即分头进行。
    大家都清楚，当下唯有方南坐镇公司，才不至于人心惶惶。
    蔡宜侬、李国利领人上车远去，方南和施南生等人返回公司。
    看到二老板方南依旧面色沉稳，龙行虎步一路进了办公室。
    原本忐忑公司会不会黄了的员工心下稍定。
    外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内部员工却明白，唐唐影视这一年摊子铺的太大了，光是在金陵买楼、买设备就花去大几千万。
    前些天，花钱小能手施南生又看上了位于苏州的两块地皮。
    据说要盖唐唐自己的戏院【电影院】，设计师都找好了，没想蔡总裁以金陵戏院还没盈利不批钱。
    为此，两人在办公室内大吵了一架。
    总经理和总裁不对付。
    公司最赚钱的艺人又星途暗淡。
    他们这些打工人自然心下揣揣，害怕唐唐影视就这么黄了。
    这年头，找个好工作可不容易。
    唐唐影视自从方南成了公司股东，持股越来越多，他们的福利也跟着变好。
    单身公寓、个人保险、年底红包啥的应有尽有，越来越丰厚，不是逼不得已，他们真不愿意离开这家公司。
    个人办公室坐下，方南冲跟进来的一帮人道：“谁给我把老屠叫来。”
    老屠是编剧部门老大，和总局新上任的那位副局一个姓。
    方南先找他，是想看看编剧部有啥拿的出手的剧本，只要公司赚钱，啥都不算事。
    “老屠今年夏天搁屋外光膀子睡觉，中风，病退了。”
    方南无语：“现在谁管的编剧部？外面有合作的编剧有递来新的剧本？有的话全拿给我，有新人也叫来我看看。”
    他说完不一会，助理带着一大摞剧本，和一男一女进了办公室，男的还有些脸熟。
    “你是不是叫史行？”方南蹙眉问男的小胖子。
    “方导认识我？”
    方南颔首笑道：“央视的《艺术人生》是你策划的吧？”
    “策划过几期，我也是《铁磁铜牙纪晓岚》的第六顺位编剧。”
    方南点点头，没问他为啥不做独立编剧，转向史行旁边年龄30来岁的女编剧：“请问你有啥作品？”
    “方导你好，我是一名网络作家，没做过编剧，写过两部网络小说，分别是《王贵与安娜》、《双面胶》。”
    方南一愣：“你就是这两年，被很多年轻网友推崇备至的那位作家六六？”
    他没看过《王贵与安娜》、《双面胶》两部小说。
    根据两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我的金婚时代》和《双面胶》反倒看过。
    这位女作家之后的《蜗居》，他也欣赏过。
    谈及2000年代末国产电视剧，离不开《我的金婚时代》、《双面胶》、《蜗居》。
    尤其是引起年轻人广泛讨论的伦理剧《蜗居》。
    此剧中讨论的社会现象，以及露骨台词堪称突破天际，最终停播的命运可见一斑。
    但方南对这位作家的最直观的印象，却不是作品。
    而是16年的时候，这人支持过签子。
    签子出事后，她虽然第一时间主动发渣浪微博道歉，但一个人能认可签子睡粉丝的三观，本人的三观也值得让人怀疑。
    念及此，方南没等六六回话，直接道：“你们先去工作吧，等我有时间再找你们聊。”
    两个人用不用，怎么用，他还没想好。
    史行倒是好办，方南对他的作品没啥印象。
    既然策划过《艺术人生》，他到时丢一个综艺节目大纲给史行，让其玩综艺去。
    今天开始，综艺这一项，他也准备捡起来，也好为公司创收。
    至于六六，他准备先观察观察，真三观有问题，商量买版权自己干完事。
    两人走后，方南简单翻了翻助理的一大摞剧本，没看到有啥印象深刻的名字，抬头就道：“徐老爷最近在忙啥？”
    话一出嘴他就后悔了。
    他忘了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徐老怪搂着一位高挑美女逛京城菜场的事。
    “很悠闲啊，你没看八卦小报？”施南生优雅的翘起二郎腿。
    想到施南生、徐老怪的感情反反复复多少回，方南直接道：“帮我联系一下吧，我请他当导演。”
    “你敢找他拍戏？”施南生表示惊讶。
    都说娱乐圈现实，那是因为很多人没体会过资本家的现实程度。
    徐老怪去年将《七剑下天山》搞砸以后，一下成了破落户，很多资方唯恐对他避之不及。
    就差到了人憎狗厌的地步。
    谁想，方南却上赶着找？
    方南不以为意道：“胜败兵家常事嘛，《七剑》赔了些钱而已，这回，我亲自给他写一个戏，就看他愿不愿意出山重振旗鼓。”
    胡鸽受伤，公司的剧集制作可能要暂告一段落。
    即使出剧集，也只会用小制作来培养新人，这样的剧卖不了几个钱。
    除非他亲自执导。
    但以他的身份、地位、片酬，显然不可能执导什么电视剧、综艺。
    为了弥补剧集方面的损失，方南势必要在电影上面找补些回来。
    他的打算是，今年到明年一年半时间，除去他导的戏，公司至少还要多制作两到三部戏。
    两到三部戏还得赚钱，赚大钱。
    这样才能一边维持公司运转，一边不耽误院线布局。
    他需要一个系列电影。
    《绣春刀》！
    方南稍一思量，就想到了这部讲东厂、锦衣卫的古装武侠电影。
    至于系列电影《绣春刀》的导演。
    目前来看，除了他，徐老怪算是最佳人选。
    “我晚上问一下吧，但职责所在，我还是要表达下个人看法，徐老爷刚失败一个项目，下一个项目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投资需谨慎。”
    说完，施南生说起另一件正事：“苏州的事怎么说？”
    她来唐唐影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七剑》项目失败，掏空了她和徐老怪的积蓄，为了赚高薪养家，才辞掉原本工作，入职唐唐影视总经理一职。
    可惜造化弄人，徐老怪给她来了个釜底抽薪。
    好就好在，她在唐唐影视得到了重用。
    她的公司发展理念与方南也不谋而合。
    算是找到了一些成就感，和另一种归属感！
    “自己盖很麻烦啊，我们首先不懂建筑材料方面的事，容易被糊弄。”
    “其次，盖大盖小，地皮大了，除了盖一间电影院不做别的？只盖一到两层，小股东、其他高层会答应？如果一路这么盖下去，我们还算是做院线？我怎么觉的有种奔房地产去的意思？”
    “自己买地皮盖，很麻烦的，房地产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了，投入的资金也不会是几千万的小数目。”
    方南知道现在搞地产死活不会亏。
    他怕的是牵扯。
    怕的是房地产业里面的水太深，未来把他搅的不得安宁。
    他的理想、目标，始终是当一位导演。
    当一位国际大导演，当一位全世界电影观众都能翘起大拇指的国际大导演。
    院线，是他用来辅助未来事业的工具。
    他可不愿把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用来和某一些人、高层扯皮，应酬。
    有扯皮时间，他多拍些电影不香？
    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
    方南兴致不佳，施南生却兴致极高的开口了。
    “没那么夸张，我们的目标不是做商品房，算是商业地产，以沃尔玛只租不售的模式运行，国内的亿达就是这种运营模式。”
    方南无语。
    他能不知道亿达么？
    王首富的一个亿小目标！
    只爱网红妹的首富公子这些，他都耳熟能详。
    包括亿达正在进行中的第二代商业模式，组合店模式【商业中心、影院、餐饮、建材等】，他也知晓。
    甚至早在2001年，亿达刚进入商业地产，搞第一代单体店模式的时候，他就懂这些。
    可有用么。
    他除了没钱，更没有人家的人脉资源。
    真以为是个人就能随便拿下一个城市最繁华的一块地？
    还动不动先买下来，储存留以后开发！
    太天真了！
    方南想摇头一口拒绝，看到施南生满眼精光，他退而求其次道：
    “你如果真想自己建，我只能批一家，搞一家试试水吧，一次性建两家，公司资金链绝对会断裂，影视剧赚的钱，回收时间太长了，太多不确定性。”
    说完，方南再次开口提醒：“另外，真要建组合店，别去苏州，还得在浦江，要贷款也得抓紧。”
    提醒过施南生，方南当即摆手送客。
    他懒得掺和商业上的事。
    施南生离开，方南又和艺人总监褚姵君聊了会。
    她这个总监有些难当，最大牌的艺人受伤，其余刘思诗、倪倪、孙艺州没一个能打的。
    孙丽赋闲在家奶孩子。
    黄泽长得不咋地，却是个铁头娃，华表奖上拿奖后，现在宁愿闲着，也不愿意敷衍接剧本。
    “张欣的两部小说很适合改编剧本，我想让编剧部门写两个本子出来，也好签一些青、中年演员进来，公司全是年轻演员，局限性太大了。”
    方南蹙眉：“张欣是谁？啥小说？”
    “就是刚才的女编剧，她笔名叫六六，本命张欣。”
    “你认识她？”
    褚姵君道：“她是我介绍进来的。”
    方南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最终一点头：“去和编剧部门打招呼吧，剧本出来，选演员，或者是看中素人演员当主演，记得把演员相关资料发我邮箱。”
    “知道了，我出去了。”
    褚姵君离开，轮到了财务总监。
    摊子大了，财务总监的位置越发重要，方南原本还是属意蔡宜侬亲自担任，蔡宜侬的抠门劲绝对不会乱花出去一分钱。
    没想蔡宜侬是个数字白痴，100块钱零钱让她数三遍，三遍三个数字。
    不过，方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不同的是，他是对金钱不够热衷、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听起来就很枯燥。
    财务总监小嘴一顿叭叭叭各种数字，进了方南的耳朵里，就变的很简单。
    《无名之辈》后续所有收入全部到账。
    《西虹市首富》部分票房还未到账，涉及到的院线有浙省时代院线。
    《人在囧途》的票房还没付清，涉及的院线有七八家。
    《泰囧》后续的8000万票房还没打过来。
    并且英皇截留了香江、台湾两地票房，原因很奇葩，光贴钱没赚钱。
    《来自星星的你》赚了很多钱，大概有4000多万。
    韩国、日本的版权合约还没签，不包含在内。
    影视剧进账的说完，接下来还有艺人赚的钱，投资赚的钱，然后又是各项支出，各种多到数不清的数字。
    方南内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表面上还得做沉吟色，甚至记下一些特别的数字。
    财务总监之后，又有部门经理做汇报。
    方南纳闷了，咋这么多事？
    一问才知道，他回来的不巧，正赶上第三季度结束一个月，一帮人要做季度汇报。
    没辙，耐心枯坐到夕阳西下，大大小小各种文件终于汇报完，方南这才伸懒腰起身，一下午时间，他啥事没干，光听工作汇报、总结了。
    歇了一晚，第二天白天，他跑了一趟胡鸽所在的医院。
    二次手术已经结束，人已经清醒，蔡宜侬说要将胡鸽带去条件更好的香江，让他最近尽量留守公司。
    方南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但当晚还是先飞回了京城，去参加答应过的慈善晚宴。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拍卖、四少、杠上了

    “是方南，方导？”
    处理了大半天公司事务，浦江飞京城的客机上，方南刚在经济舱坐下来，一个皮肤白皙，扎着俏马尾的女孩便认出了他。
    “是我，你好！有什么事？”
    他以为遇到了影迷，一边问，一边从包里翻出一支圆珠笔。
    “方导你好，我是上戏毕业的演员李郁，胡鸽是我学弟，他情况还好？”
    “李郁？”方南拿掉墨镜一瞅，连忙伸手：“哎哟，我眼拙了，你好，你好！胡鸽情况已经稳定了，感谢你的关心！”
    李郁，一般人可能不认识。
    毕竟这位女演员命不好，30多岁就香消命殒。
    但说到《情深深雨蒙蒙》中的方瑜，好些人大概会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哦...哦”。
    “挺不错的一位女演员，怪可惜的！”
    方南握完手感叹时，一位寸发男跃过李郁伸手道：“你好，方导，我是李郁的男朋友汪宇，我的文化公司和你们唐唐影视一直有合作的。”
    汪宇刚说完，李郁不满的将他推的一踉跄。
    方南看在眼里，知道两人大概还处于男追女的状态，笑呵呵的握住了汪宇的手。
    比起李郁，汪宇他更熟悉了，2000年代网友冠名的京城四少之一。
    不过比起靠父辈身家上位的另外三少，汪宇更实至名归一些。
    他做地产、搞文化公司也离不开父辈的关系，但这人在音乐方面确实有造诣，为人处世听说也不错。
    至少没用卑劣的手段讹过唐唐影视。
    当然。
    作为四少之一。
    他和娱乐圈女星的恋情自然也不会少。
    90年代末至今，媒体曝出的就有张敏、赵燕子、黄艺【二代小燕子】。
    两月前，还有某论坛曝出张子涵大露香肩、后背，躺在疑似汪宇家床上的照片。
    传说，他也是第一位碰完向老板女人，向老板却吃瘪到不敢吱声的内地人。
    去年赵燕子在浦江国际电影节之所以获得影后奖，背后也有这位的影子。
    “四少”中，这位算是底蕴最深的。
    但随着这位的父辈于不久前去世，他也开始渐渐走下坡路。
    不过据方南了解，汪宇碰到李郁以后便彻底收起了游戏人间的浪子性格，变的低调、一心一意、矢志不渝，从此不再轻易露面。
    比起其他三少，方南对汪宇还是挺有好感的。
    两家公司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虽然这个生意往来，只是唐唐影视用来打好浦江各方面关系。
    “方导，你下部戏有合适的角色，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的底层小演员，你看我们家李郁混的多惨！”
    飞机冲入云霄后，汪宇不时插进方南和李郁讨论的话题中，来上一出献美于前。
    “没问题！李郁挺好的。”
    方南对李郁有好感，也可怜这女孩的人生路，没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且汪宇这种人，或者说所有混出头的人，最注重的就是个面子。
    听说赵燕子被甩，就是因为当众驳了汪宇面子，被他给甩了一巴掌。
    方南老江湖了，自然不可能拂人面子。
    除非他真的对某人丁点好感没有，或者本就有嫌隙。
    “哎呦，方导，我太谢谢你了，到时候我绝对包场。”
    李郁还没开口，汪宇已经感谢上了。
    接下来，三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客机在京城机场降落。
    出机场，发现方南没人接，汪宇又一个劲拉他上车，一路将他送到君悦大酒店设置的vip通道前，他才缠着李郁一起离开。
    进了vip通道，侍应生将他领到酒店后台，里面熙熙攘攘已经站了约莫数百人，他简单一扫，光明星就瞧见了好几十位。
    四旦中好像缺了赵燕子，双冰中来了范冰。
    方南的熟人也不少。
    黄垒夫妻、周讯陈昆、刘仪伟、华艺两兄弟外加冯大炮。
    孙丽瞄到方南进来，先一步上前小声道：“胡鸽怎么样了？”
    “还行，情绪稳定下来了。”
    简单说了一句，高园园来了，比划着身上黑色绒子无袖晚礼服道：“看我衣服、造型怎么样？”
    方南从上到下瞄了她一眼，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却做了齐刘海发型，不禁吐槽：“丑死了，啥年代了还用齐刘海造型。”
    “切，一点时尚感没有，我的发型配合礼服象征一只黑天鹅。”
    她说完两句，就没了继续开口的机会，东道主苏芒拿着两杯香槟过来了。
    这个女人，方南即使对她好感欠佳，但佩服她的交际能力，芭莎从03年第一届开始一直没黄，越办越火，大半功劳要归功于苏芒的组织、交际能力。
    “方导，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给你拍一组芭莎封面照？”
    “算了吧苏主编，我和时尚无缘。”
    他对所谓的时尚从来是不屑一顾，穿搭向来以自身舒服、自身喜好为主，走的是普通大众流。
    登时尚杂志封面引领时尚，太过扯淡了。
    作为一位导演，方南甚至不太喜欢以登上时尚杂志为荣的明星，演员就是演员，没角色上什么杂志、走什么红毯。
    丢人！
    曾让他更气恼的是，后世会有无数粉丝拿自家偶像上了多少本杂志作为业绩来攀比。
    发展到最后，甚至以商家卖出自家偶像更多本杂志而骄傲自豪。
    再一看背后数据，购买杂志的几乎全是一些明星粉丝。
    方南搞不懂了，登陆华夏的几大时尚杂志到底是推广时尚的，还是赚粉丝兜里那几个钢镚的？
    所以，他瞧不起什么时尚。
    在他看来，男士穿衣，干净得体、显精神就好。
    女士选择的衣服能承托健康、天生丽质、漂亮就成。
    搞奇装异服，登时尚杂志帮品牌商卖那些昂贵的衣服干啥，又不是模特。
    方南明显兴趣不大，苏芒笑着就是一顿夸奖。
    大概意思就是，方南今晚的浅黄色翻领夹克衫，搭配内里浅蓝色长袖衬衫、配黑色小脚裤、休闲皮鞋就是又休闲又时尚的穿搭风格。
    方南转头翻了个白眼。
    当下市场上流行喇叭裤，裤脚遮住整个鞋面的那种，所以他穿小脚裤就是时尚？
    方南没受她忽悠，又拒绝两次后主动找上刘仪伟。
    “王亮在你那剧组干的怎么样？”
    刘仪伟开心道：“挺好的。”
    王亮算是新人导演，几乎任他摆布，能不好么。
    方南又问：“徐山争他们今天没来？”
    “赶戏呢，没让他们来。”
    两句结束，方南又和周讯、陈昆、徐晶蕾几人打了招呼。
    至于张子怡，他没去招呼。
    这位国际女星这两年正在势头上，火的一塌糊涂，身边的狂蜂浪蝶多的很，撩骚的、想请她拍电影等各色各样的人。
    假富豪男友更是寸步不离。
    方南约莫记得要等沙滩门出来，张子怡才失了这股威风。
    或握手、或点头与大多数人交际完，方南瞄到了华艺的王军，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意思两句，王磊、冯大炮转身看到了他。
    冯大炮丝毫没隐藏眼里的敌意。
    方南就觉得这人没意思。
    一对三，丝毫不怂的瞪了会，方南刚要离开，同京圈和华艺合作密切的张国力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指责。
    “方南，你这个小子不够情义！”
    方南懵了，话里有话是其次，关键他和张国力昨日无怨近日无仇啊。
    “张导，啥意思？”方南一头雾水。
    张国力笑着点了点方南：“我多少年拍一部电影，电影上映做宣传，你把演员压着死活不放，你说你够不够情义？”
    方南更迷茫了：“我压谁了？啥《电影》？”
    “《601个电话》，胡鸽主演，我是导演，大炮是监制、制片，华艺发行的。”张国力沉着脸道。
    去年，娱乐圈爆发了一件大事。
    国内某网站论坛曝光了近600名内地明星的私人电话号码，且事后被证实全是真的，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张国力一琢磨，以此事件整了个剧本就是《601个电话》，资方是华艺。
    片中演员除了有胡鸽，还有周笔畅、张柏芝，真正的主演其实是后面两位。
    就在张国力带着两位女一号为《601个电话》跑宣传时，《来自星星的你》一下火爆全国，胡鸽凭借陈教授再次大火。
    于是，华艺就动起了加点宣传费，把胡鸽加入到路演宣传队伍中来。
    这买卖铁定亏不了。
    万万没想的是，唐唐影视的艺人总监褚姵君一口答应了，但胡鸽就是死活不出现。
    问过才知道，胡鸽被方南扣押在了山城。
    片方答应好的陈教授没出现，导致无数心心念，为陈教授而来的粉丝，差点把浦江的一家电影院给砸了。
    一来一去，华艺不仅没赚钱，还得赔电影院一块大银幕。
    要不是律师看完粗糙的合同不建议起诉，华艺早让方南、胡鸽坐到了被告席。
    张国力说出《601个电话》，方南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华艺三个人怒视他，是因为他不经意间又得罪了人家。
    “张导，你是导演，更是一位好演员。我就问你，换成是你做导演，看到一位演员刚进入表演状态，即将上演一出好戏，你舍得打断他的状态？”
    华艺三个人，方南不再乎，张国力他要稍微尊敬一下。
    “你小子真是找的好借口！算了吧，我认倒霉！”
    张国力苦笑离开，方南露齿冲华艺三人一颔首，跟着离开。
    还没走两步，他瞳孔不由一缩。
    韩芝芝挽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人进了后台，看到方南后娇媚一笑，继而走向王军、王磊、冯大炮。
    “苏主编，请教一下，和两位王总站一块热聊的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是谁？”
    “那位啊，田宏田总监，华艺公司纸面上的制片总监。”苏芒眯眼看完，小声对方南附耳介绍到。
    方南点点头，退后了一步。
    韩芝芝勾搭上了华艺，他既要保持关注，也不能太当回事。
    有句话说的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他如果真发展到了极致，一切不怀好意的人，都会匍匐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时间不长，苏芒组织一众嘉宾按顺序登车。
    第四届芭莎慈善晚宴的主题是‘慈善改变命运’。
    举办场地由君悦酒店提供。
    赞助方为奥迪汽车。
    方南随人流从君悦酒店后门登上奥迪，继而绕到前门走红毯。
    他的红毯秀依然走的亲民风。
    所以每当有影迷声嘶力竭挥舞海报要签名，他会适当停下签上几张，唠两句磕。
    之所以这么大胆。
    说白了就是本人没有帅到没边，也不是女明星，又懂点真把式，不害怕被影迷一把拽到人群里上下其手。
    “阿南，你这穿的不行啊，今天不是时尚慈善派对？”
    “你们动不动就喊我阿南，我早被喊的破防了，还有啥时尚可言？”
    方南生气反驳的同时，在印有方南贴吧水印的《泰囧》海报上迅速签名。
    他的影迷目前主要集中在两个社区：渣浪博客、百度贴吧。
    博客因为外面人员常过来光顾、流动性大，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贴吧倒是由公司半管理了起来，方南吧吧主是老熟人何芊芊。
    签了几个名，方南顺利到了签名墙边，刷刷几笔又聊了两句慈善，在礼仪小姐的安排下进了酒店落座。
    座位方面，苏芒安排的还算用心，没把他和华艺安排到一块。
    八个人的桌子分别是高园园、黄垒两口子、陈昆、佟大伟、汪寒、李小染，这一桌算是以他为首。
    “方导，你好！”
    他刚面对舞台坐下，后面有人叫，他转头一瞧，搜狐老大张超洋。
    “诶，张总你好！”
    “方导，什么时候去我们搜狐开个博客啊，最近搜狐博客添加了不少新玩意。”方南起身后，张超洋笑道。
    方南敷衍道：“晚上回去就开。”
    张超洋不放心道：“真的？我现在打电话让人你给弄一个，你有什么特殊要求不？”
    方南一脸郁闷，只好装模作样的编辑了几个数字交给张超洋。
    随便是普通人的口头禅，却不适用于这种场合，太容易被人洞穿内心的敷衍。
    “成了，你晚上就能登陆，我等会让技术人员再帮你吆喝吆喝，看一夜能有多少人收藏你的搜狐博客。”
    张超洋的无耻作风，差点让方南喷出一口老血。
    更叹息着，渣浪、搜狐、网易、企鹅四家门户网站卷起来，反倒是他这个2000年代的流量导演先一步遭殃。
    “韩芝芝看到没？她好像去华艺了。”
    高园园进来了，一坐下就小声道。
    方南无所谓道：“去就去呗，你还能阻止人不蹦跶？”
    “谁不蹦跶？我上回跟你聊，我们家多多认你做干爹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黄垒夫妻、陈昆几人全来了，几人一落座，黄垒开始旧事重提。
    方南转问孙丽：“你同意不，丽姐？”
    孙丽未语先笑：“我肯定同意啊。”
    她那笑容模样，方南瞧在眼里仿佛是看到了原时空三十来岁的刘思诗，几年前的蔡宜侬。
    他由此领悟出个事，蔡宜侬竟然是个自恋狂。
    为公司找的艺人，全和她有六七分相似。
    孙丽同意，方南只好点头认下两人的闺女做干女儿：“那成，找个时间，咱们直接举办仪式。”
    “后天吧，刚好国庆假放假。”黄垒选择了趁热打铁。
    “行吧，等会的拍卖你们瞧上哪个赶紧说，算我送给干女儿的礼物。”
    黄垒一撸袖子：“那我今天得把杀猪盘给摆出来了。”
    方南嗤之以鼻，今天举行的第四届慈善拍卖，最终数额再大，也不会大出500万，这点钱对他现在来讲，真算不了什么。
    方南和黄垒夫妻的对话结束，李小染、佟大伟、汪寒几人才纷纷和方南打招呼。
    他们这桌刚热热闹闹的搞完联谊，苏芒在主持人柯蓝的介绍下上台致词，接着就是重头戏慈善拍卖。
    原时空，方南听说这玩意有托，但今天，他倒是没发现这点。
    可能是跟几大珠宝品牌方拿出的东西不是很贵有关。
    基本是一两万的起拍价。
    东西真假就不清楚了，但方南既然来了，多少是要破费一些的。
    不然几十家媒体镜头对着，民众又不懂这里面猫腻，以为他一部电影赚几个亿，却是守财奴，不愿做好事呢。
    而身旁的高园园也在眼冒绿光。
    因此，当主持人柯蓝介绍一件由50000颗施华洛世奇极品闪烁配件的红衣凤衣时，方南毫不犹豫的举了35号牌子。
    “方南导演，2万！”
    负责敲锤的吴大维什么“这件凤衣最少八万，起拍价只有两万”的牛逼还没吹完，方南出手了，他瞬间激动。
    别看方南也是混娱乐圈的，但却是娱乐圈公认的土财主。
    “2万5，冯导也想要，徐凡女士有福了。”
    “方导又举起了35号牌，3万！”
    “张超洋张总也举牌了，哦，什么，直接4万，okok。”
    台上，吴大维看到周讯旁边的张超洋比起四根手指兴奋极了。
    “方导，4万5！还有没有人？我在强调一遍，这件凤衣最少值八万块。”
    “选用具1500年历史的皇家专享云锦面料，采用手工“妆花”工艺，同时配以北欧丹麦紫色俱乐部顶级皮草，以缝制龙袍的“天衣无缝”织造法完成，并取“凤”之灵性尊贵，融汇中国皇家文化与华夏图腾，寓意永恒的富贵吉祥。”
    “好的，张导，5万5！5万5。”
    “他么的，冯大炮再这等我呢。”
    方南一边再次拿起35号牌子，一边转身往后一排中间桌看去，随后情不自禁的嘟哝了一句“好家伙”！
    华艺一桌，王军、王磊、冯大炮、徐凡、韩芝芝、田宏、霍燕、范冰八个人，其中一多半人和他有过节。
    一网打尽血赚。
    方南再次举起了35号牌，顺带比了个八。
    “八万，方导直接出价八万，我们的美女主持人柯蓝急不可耐的想要下去采访一下方导，让我们稍待一会。”
    “方导，我实在好奇，今天所有来宾中，唯独你不应该下场争抢这件凤衣，因为据我说知，您至今没有对外公布过女朋友，难道是女朋友太漂亮，一直被您藏在家里？”
    “就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才争抢嘛，想以此引来金凤凰！”
    扯完蛋，方南假模假样的指责台上的吴大维道：“你这个敲锤的套路太深了，眼看没人跟我抢，你突然来个暂停。”
    “哈哈哈哈”
    现场响起掌声和笑声。
    与此同时，吴大维装模作样的一擦脑门：“柯蓝回来，拍卖继续，方导有意见了。”
    柯蓝离开，方南同时落座，高园园小声道：“价格再高就不要争了，我看这衣服不值这么多钱？”
    方南睁大了眼：“你不想要？”
    高园园羞涩的一撇脸：“太贵了，而且我也不太喜欢红色。”
    “切，口是心非什么的最可恶了！”
    王军举牌八万五后，方南一边举牌九万，一边腹诽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互坑、贤伉俪、蹦极

    方南再次加价5000，红色凤衣的价格攀升到了9万，比起拍价高出了7万元。
    在座所有人都明白，方南看上了这件凤衣，且凤衣价格还没超过他的心里预期。
    一见如此，有心与他交好的来宾开始停止举牌。
    与方南有嫌隙，想瞧他吃瘪的人则频频举牌。
    慈善拍卖么，大家为的都是做好事，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就浪费了。
    于是，冯大炮开始接力王军，面色冷峻的报出了新一轮价格：“10万！”
    “11万！”方南紧随其后。
    “11万5千。”冯大炮不依不饶。
    “12万！”方南面色古井无波的继续加价。
    与此同时，高园园埋头嘟嘟哝哝道：“再加价就不要了，根本不值这么多钱，这么多钱我能买个更好的晚礼服！”
    “千金难买心头好嘛！目前这个价格还能接受。”
    方南抿嘴冲高园园笑的时候，负责拍卖的吴大维又一次激动叫了起来：
    “冯导13万，直接加价一万，许帆女士已经笑开了花，冯导明早怕是要下不了床了！”
    “哈哈哈....”
    吴大维半荤半素的段子引得现场来宾起哄发笑，方南扭头瞧去。
    许帆保持着捂嘴微笑的动作，冯大炮也露出了那口大钢牙，两人的心情看起来极为愉悦。
    方南不动声色的转过脑袋，一脸笑容的再次举牌：“15万！”
    两方你来我往的加价过后，他已经懒得思考冯大炮、许帆对凤衣的喜欢是真是假。
    倒是能认定想看他吃瘪的人选里，必有冯大炮。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折磨呗。
    他对金钱的欲望都没那么强力，何况一件衣服。
    而且，高园园也已懂事的两次三番要叫停了。
    所以什么凤衣、龙袍的他要也行，不要也行。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放手这件凤衣。
    冯大炮想用这么烂的手段坑他，也还需掂量掂量兜里的那几个钢镚够不够，敢不敢全拿出大半陪他玩到底。
    拍卖么，坑不到别人就得被别人坑。
    方南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翘起二郎腿。
    “方导15万，一次性加了2万，15万还有没有再高的，15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再高的...”
    吴大维老一套的拖延时间，方南放下牌子端起红酒和黄垒几人碰了碰杯，抿了口红酒。
    “冯导，16万！16万一次....”
    吴大维喊到第二次的时候，方南用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对偷摸拿走他号码牌的高园园道：“你帮我举，气势足一点，要举出符合我身份的气势！”
    “符合身份的气势？”高园园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后，小声嘟囔道：“差不多就行了吧！”
    “啧”方南一咂嘴，故作不满道：“我说话还好使不？”
    高园园无奈，起身把35号牌子一举，张开五指：“我帮方导举的牌子。”
    “方导，16万5千！”
    方南再次报价，轮到冯大炮那一桌开始窃窃私语。
    “大炮，价格差不多了，方南这小子喜欢耍小聪明，防他一手。”王军笑呵呵道。
    无论是他，或者冯大炮，10几万块钱都是小数目，毛毛雨。
    他怕的是恶心方南不成，最后反把自己给恶心到。
    台上那件破凤衣也就一两万钱的事，炒到10几万不值当。
    他可不想让公司一帮人成为今晚的笑料。
    所以见好就收得了。
    王军说完，枯坐了一晚上的韩芝芝第一次大着胆子张口道：
    “冯导，王总说的挺对的，我和方南认识早，对他了解更深一些，你别看他再对高园园发火，好像很生气。”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等你加完价，他心里肯定得意的不行，但表面上却更怒，我猜他就是在做饵。”
    韩芝芝说完，王军、王磊，包括冯大炮都一脸好奇的看向韩芝芝。
    同桌的范冰更是心神一凝，看向舞台的余光轻瞥了一眼刚加入华艺，就能与她同坐一桌的韩芝芝。
    王军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韩芝芝的担心。
    “大炮，再加最后5000块。”稍倾，他又很是突兀的冲冯大炮说。
    冯大炮牌子刚一抬，吴大维瞬间激动道：“冯导17万，方导可惜了，我刚要三次落锤！”
    与此用时，方南冲高园园冷冷道：“继续，这次加一万。”
    “差不多得了。”
    高园园越加不满，她觉得方南太过好面子，被人一激就上头，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
    “我让你加你就加！”
    方南眉头深皱，看向高园园的双眼也虚眯了起来。
    是个人都看的出方大导演的脾气上来了，孙丽将黄垒一咕哝，黄垒急忙起身和方南碰杯。
    一见这幕，王军兄弟俩和冯大炮不由对韩芝芝另眼相看了一眼。
    要论对方南的了解，他们确实不如韩芝芝。
    “方导出18万！”高园园冲台上喊完，一拉椅子，没好气的对方南道：“让开，我上洗手间。”
    “18万一次，二次、三次！凤衣由方导所得。”
    接到苏芒的指示，吴大维不再拖拉，迅速敲锤三下，将凤衣的归属权交给了方南。
    宴会厅响起热烈掌声，恭喜声。
    方南表面乐，心里却郁闷的不行。
    他琢磨价格怎么也能跑到30万呢，到时就把凤衣甩给冯大炮完事。
    谁想上一秒还牛逼的不行的冯大炮半路撂挑子，不喊价了。
    凤衣终究落到了他手里。
    庆幸的是，价格还在他设置的心理预期之内，亏是亏了，却也能让高园园高兴一场。
    “噔噔噔”上台，接过周讯颁发的代表凤衣的认证书后，方南凑近话筒笑道：
    “感谢苏芒女士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慈善平台，让我认识了这么多志同道合致力于慈善的同行们。”
    “希望芭莎慈善夜越办越好，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我也会和在座的各位一样，在慈善这条路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另外，我要将这件凤衣转赠给高园园小姐，我觉得这件凤衣真的非常适合她。”
    掌声、起哄声响了起来。
    洗手间回来，刚坐回餐桌上的高园园鼻子一抽抽，心里的不渝和欣喜互相冲击。
    最终还是欣喜沾了上风。
    表情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娇羞。
    但下一刻，上台后的她却道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感谢语。
    “我想把这件凤衣作为拍卖品再次捐给芭莎慈善，希望芭莎慈善能通过这件衣服的拍卖金，帮助更多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好家伙，二次利用？贤伉俪？”
    方南倍感无语，这傻丫头真以为这场慈善有多慈善呢。
    高园园破坏规矩二次捐出衣服，台下的掌声更热烈了。
    唯独方南面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容下了台。
    接下来，方南又出手了一次，花了8万多为刚认下的干女儿买了一件白金项链。
    这破项链也不值钱，硬是被华艺一帮人炒到了8万多。
    但他也不是爱吃亏的主。
    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一副由曾梵志为芭莎慈善创作的画刚出来，方南便开始陪着王军举牌。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王军爱艺术品，爱画么。
    原时空里，这位在华艺资金实在周转不过来，眼看公司要黄时，才依依不舍的搬出自己的私藏、油画。
    “方导，120万元！”
    最后一件拍卖品，吴大维显得异常激动，王军却气的冷笑起来。
    “王总，130万！”
    “140万，方导一次，二次...”
    “王总，150万...”
    “35号160万，方导再次举牌，160万！”
    “王总，170万...”
    方南小咪了口酒，笑盈盈的再次举牌。
    “35号方导180万！”
    “200万！王总出价200万，还有没有人，200万一次，两次，三次，成交！这幅慈善画是王总的了！”
    吴大维落锤时，方南已经慢条斯理的擦完嘴角，准备起身离场。
    100万的油画被他搅和到了200万，足够王军心疼一场了。
    至于王军会不会事后反悔，方南不清楚。
    芭莎的慈善拍卖毕竟不是正规拍卖行，原时空，在这个晚宴上做出承诺，又反悔的明星大有人在。
    但不管王军反不反悔，他此刻心里肯定不会痛快。
    不过这人的城府比起假沉稳的弟弟，和常常把情绪挂在脸上的冯大炮要深的多。
    他上台领证书，路过方南一桌时，特意一脸笑容的和方南握了握手。
    道了两句“承让承让”！
    给王军道了两句“恭喜”，又与同桌人、一些熟人打完招呼。
    方南先一步离开君悦酒店，打车去了徐老怪在soho租借的公寓。
    徐老怪租借的公寓不小，能同时兼顾工作与生活。
    因此，方南刚一进屋，便开始探头探脑的找人。
    媒体都说徐老怪新找的小伙伴肤白貌美大长腿，让他都升起了八卦之心。
    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没见人，方南一脸遗憾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势将两份写了一半的剧本递给徐老怪。
    第一份：【绣春刀1】
    【明末崇祯年间，锦衣卫三兄弟奉命追杀魏忠贤，最后却卷入到一场宫廷阴谋当中的充满悬疑的故事】
    主角角色：
    1，沈炼，锦衣卫...
    2，周妙彤.....
    第二份：《绣春刀2》
    【明天启七年，北镇抚司锦衣卫沈炼在追查案件中身陷阴谋，为了证明清白，与少女北斋，同僚裴纶协力查明真相的故事】
    主要人物角色：
    1，沈炼，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2，北斋，画师北斋常以素衣亮相，她将和沈炼联手破败幕后黑手的阴谋
    ...
    徐老怪扔了支雪茄给方南后，静静看起剧本，方南点上雪茄，也沉默着思量起来。
    写《绣春刀》两份剧本时，他有心做更长久的系列。
    于是就和公司负责写古装剧本的几位编剧聊了聊，结果都说难写。
    主要问题来自于两个方面。
    1：年代走到了尽头，再编下去，剧情年代就到了清朝，总不能让主角沈炼去反清复明吧，不符合人设，也不符合沈炼的性格。
    2：魏忠贤这位大反派没了。
    《绣春刀》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写实武侠剧，锦衣卫、崇祯、魏忠贤都有原形人物，既然要写实，就不能乱添加没有的反派。
    所在在两份剧本之后，再想写第三集，反而找不到大反派。
    不过方南也对编剧部门做了交代。
    首先，主角沈炼不能死。
    其次，从魏忠贤死后的文官系统里找一两个代表性人物试着进行三集创作。
    当然了，如果《绣春刀》第一集票房就拉胯，一切免谈。
    但方南对《绣春刀》的票房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他记得原时空中第一部《绣春刀》的票房有近一个亿。
    这一个亿的票房是在几乎没有宣传的情况下，通过网友们的自发宣传赚来的。
    而网友自发宣传、谈论的最多的几个方面分别有：服化道做的好、影片中的打戏不高来高去，很写实。
    服化道做的好、写实！
    也是方南敢将《绣春刀》放在当下的原因。
    2000年代的观众们，看惯了高来高去，内涵大到无边无际的《卧虎藏龙》、《无极》、《夜宴》等电影。
    年底还会有亮瞎眼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所以是时候用一部写实的、朴素的、只讲小情小爱的武侠电影为观众洗洗眼了。
    只要做好《绣春刀》的服化道，提前了十年的《绣春刀》绝对更能赢得观众叫好。
    这几年，空空而谈、飞来飞去、家国天下的大烂片太多了。
    突然来个‘小家碧玉’型的电影，非得闪了观众的腰不可！
    剧本没几张纸，徐老怪很快看完。
    “你有什么要求？”他问方南，
    “打戏方面的钢丝少用一些，尽量写实。”
    徐老怪又问：“你能给多少预算？演员找谁？”
    “你想找谁演沈炼？实惠一些，太多了不行。”
    徐老怪摸了摸几根胡须：“张震？他在《赤壁》里的片酬是150万港币，你如果亲自去找他谈谈，也能谈下这个价格。”
    “这么低？”
    “参演吴宇森的电影嘛，演员片酬自然低，梁朝伟才300万美金，赵燕子才80万港币。”
    方南来了兴趣，他要是出个面就能把张震的价格压到这么低，自然是好，人家本来就是男一号。
    虽然他更属意培养自家公司的胡鸽，但胡鸽这会可没法演。
    “我找个时间跑一趟《赤壁》剧组，跟他聊聊，你咋说的？接不接？”
    “接了，国庆后飞浦江。”
    和徐老怪又聊了几句，方南出了公寓打车回了雍和别墅。
    高园园最近太火，身后狗仔多，明天也得继续路演，说好了最近不会住进28号院。
    到了雍和别墅，曾璃和孩子已经睡着了，方南洗漱完去了单独房间。
    睡的迷迷糊糊时，听到了闺女嘹亮的哭声。
    眼一睁，天已经亮了。
    “你这人，住进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明天我在院子里养条狗，好歹还能提醒有人溜进来。”
    楼梯口突兀看到方南，曾璃一愣后调侃起来。
    “孩子太小，狗暂时别养，等车搞好了，我每天回来按喇叭通知你。”方南嬉笑道。
    他在浦江又买了辆辉腾，新车丢给几个武行帮忙改装，暂时还没托运过来。
    站着说了会话，曾璃怀抱里的小丫头又开始昏昏欲睡，没想方南刚稀罕的一触碰，随即又是一串嘹亮的声音。
    方南没辙，闷闷的回卧室洗漱，继而孤零零的吃起早饭。
    至于其她人，全照顾孩子去了。
    吃干抹净，方南掏出手机给刘茜茜打了过去。
    《少年的你》已经完成第一道粗剪，眼看着就要配音，他得瞅瞅刘茜茜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刘小丽接了电话，对方南说了两个字，“还行。”
    方南无语，一般事说“还行”，那就算了。
    介绍一位病人的病情说“还行”，这不就是还有问题？
    “现在具体是啥情况？要不要找更好的医生，或者去香江，甚至出国？”方南蹙眉问刘小丽。
    方南一问一大串，反而把刘小丽问火了。
    “你问我，我问谁？吃药呗，天天吃抗抑郁药！”她不满道。
    闺女茜茜以前挺开朗的。
    暗地里甚至有些逗比。
    演完《少年的你》，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两样，但时不时的就会叹一口气，叹的她浑身不是滋味。
    “你们现在住哪？我去瞅瞅。”
    刘小丽报了地址，方南和曾璃招呼一声就要走。
    谁想曾璃拦住了他，要跟着一起去瞧瞧，想到她和刘茜茜关系处的挺好，方南一口答应了下来。
    开曾璃的车一路到刘小丽说的地址。
    一栋白色别墅映入眼帘，想来母女俩还和陈静飞藕断丝连着。
    进别墅，装饰的极为少女的房间，刘茜茜正趴在书桌上安静的看着书，方南想都没想，开口就道：“茜茜，还认识我不？”
    他刚说完，就被曾璃拉了个踉跄，又被瞪了一眼，“茜茜，最近在家看的什么书啊？”曾璃问抬头露出笑容的刘茜茜。
    “曾璃姐，南哥，你们来啦。”
    刘茜茜说话时脸上带着笑，但笑容挺诡异的。
    嘴角没有一丝牵扯，一双眸子黝黑空洞。
    “这是特娘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啊！”方南摸了一把脸，心里嘟囔了一声。
    “现在看的这本是《百年孤独》。”
    刘茜茜和曾璃一问一答时，方南翻起书桌上的一摞书，以及几盒药。
    看着看着，他就知道刘茜茜还没走出来，要不一般人哪能成天抱着《百年孤独》、《活着》这类书看。
    就是他看一遍《活着》，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情绪低落，何况刘茜茜。
    “走走走，带你出去玩玩。”
    方南知道，任由刘茜茜这样待在家里肯定不行，所以适时开口了。
    他说完，又冲刘小丽道：“给她收拾几件衣服，让她去梨子家住一段时间，梨子生了个小闺女，家里热闹，笑容也多一些。”
    “啊，曾璃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一点不知道呢，你对象是圈内的？”
    刘小丽一边惊讶曾璃生女，一边瞟向方南。
    曾璃恨恨的摇了摇头：“对象不是圈内的，不提他了，提了来气。”
    刘小丽不好多说，见闺女愿意去曾璃家后，连忙收拾出了一个行李箱。
    将曾璃和行李箱送到雍和别墅，刘茜茜刚想下车，被方南拦了下来。
    “我带你出去逛逛。”他对刘茜茜露齿一笑。
    家里孩子小，曾璃不愿长时间离开，她自己身体也不允许，但还是叮嘱方南道：“你们俩准备去哪？记得早点把茜茜送过来。”
    方南道：“估计早不了，你别等就是了。”
    “你带她干嘛去？”曾璃好奇。
    方南瞅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刘茜茜一眼，呵呵一笑：“我带她去十堰蹦极去。”
    “啊？”
    “别啊了，回去吧，我们去玩点刺激的。”方南离合一松，打起方向盘。
    就刘茜茜这么点小状况，不需要啥心理医生，他自个就能治，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干啥都没劲是吧？
    那就来点带劲的！
    厌世是吧？
    那就领她站到几十米高台上，看看她到底哆不哆嗦，敢不敢跳，是不是真到了厌世的地步！
    什么心情抑郁乱七八糟的，直接把它全部冲散！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专治不开心

    秋风萧瑟的十月。
    房山十渡风景区却依然生机盎然，处处青山绿水。
    即将到来的国庆节假期更为景区凭添了一份热闹。
    但方南两人来的巧。
    他们到时太阳西斜，很多景区设施就要打烊，人反倒少了很多。
    临近景区，面对车外美景，刘茜茜和来时路上一样，无精打采，整个人显得怏怏的。
    方南心里有数，估计拒马河、东湖巷、仙栖洞等美景对刘茜茜效果也不大，所以二话不说，直奔九渡麒麟山。
    九渡麒麟山有两个蹦极场所。
    分别建于1997年、1998年。
    两个场所在一块，一个高度48米，一个高度55米。
    方南想都没想选择了后者。
    量完体重测完心率，又付了300多块钱现金，还给工作人员签了名，方南两人顺利上到了55米高的跳台。
    面对扑面而来，呼呼作响的风声，刘茜茜的面容终于不再那么寡淡，流露出一丝情感。
    “怕不？”方南问她。
    “还好。”刘茜茜模拟两可道。
    方南信了，刘茜茜拍过不少古装戏，常被钢丝吊着飞来飞去，肯定不至于像普通人那么惊悚现在的高度。
    但55米的高度远超于拍戏常用到的几米高，十几米高。
    方南想，她心里多少应该有些不自然的。
    一念至此，方南扶住她瘦削的肩膀站到跳台最边上。
    手臂跃过栏杆指着下方因为太高，看不到一丝涟漪，宛如一块镜面的拒马河，挤兑她道：“不怕，那你敢跳？”
    刘茜茜不说话了，脚步甚至不自觉的往后轻移了一步。
    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升起了恐惧感，方南这货还没让教练给两人绑上弹跳绳呢。
    见刘茜茜后退，方南笑呵呵的让教练将两人绑上。
    没想，身后的教练却说双人跳，要么有教练陪着，要么让方南先跳一下证明有经验才行。
    方南毫不迟疑的点头：“没问题，我先跳。”
    他这辈子没玩过蹦极，上辈子倒是经验足的很。
    毕竟武行起家么，闲着没事就喜欢找寻遨游天空的感觉。
    而且，蹦极看着危险，可比剧组里吊钢丝安全多了，一个很好的替代娱乐设施，还能发泄情绪。
    眼看方南在脚踝处绑好弹跳绳，站到跳台边上，刘茜茜已经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后面，然后就见方南双臂平伸一头栽了下去。
    她瞳孔一缩，垫起脚将身体拔高探头往下瞧去，就见方南像一只雄鹰一样展翅俯冲而下，气概非凡！
    再看，他又耍起了前滚翻后滚翻，玩的浑然忘我。
    “他是个高手。”
    教练赞扬过后的一分多钟，方南面色不改的重新登上跳台，用一副欠揍的表情问刘茜茜：“现在敢跳了不？”
    “其实蹦极在香江又叫笨猪跳...意思是傻子才玩这个！”
    刘茜茜不说敢不敢，而是小声呢喃了这么一句话，方南一愣，随即内心发笑，知晓她是生出了恐惧感。
    “说那么多干啥，我就问你敢不敢！我陪着你一起跳，要死一起死，我给你做垫背！”方南进一步激她道。
    搪塞不了，刘茜茜认命般的小声道：“跳...跳就跳吧。”
    “好，我陪你一起跳。”
    方南一边重复一起跳的决心，一边请教练帮忙绑上弹跳绳。
    一条粗大的弹跳绳迅速将两人绑到一块，跳台边上，方南冲埋头紧抱住他的刘茜茜露齿一笑：“等会要是害怕，就大声喊出来！”
    “五、四、三、二、一。”
    “咔嚓”跳台的铁围栏开了，喊完五个数字的教练相拥在一起的方南两人往下一推。
    “啊..........”
    方南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他就不该因为担心刘茜茜搞什么双人蹦极，而是将刘茜茜绑上往下一推完事，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两人的重要大，弹跳绳拉伸的更长，弹跳的高度也更高。
    触底反弹时，方南只觉得身子、心脏骤然一紧，与彻底变成八爪鱼的刘茜茜紧紧贴到了一块。
    胸口的酥麻感刹那间遍布全身。
    “原来双人跳又叫情侣跳是这么回事！”
    方南心潮起伏间，重新下坠的刘茜茜又一次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啊.....啊”！
    尖利的叫喊声，一直到弹跳结束才堪堪停止。
    两人缓缓上升时，刘茜茜仰面突兀道：“我渴了！”
    方南会心一笑：“饿不？”
    刘茜茜不好意思的埋低了脑袋：“好像有点。”
    “忍一会吧，回去吃好的。”
    方南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心情抑郁的刘茜茜知道要水喝、要吃的，显然是病情向好。
    他这位导演也算是赎罪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刘茜茜的精神好了很多，车窗外稀松平常的霓虹灯都让她的瞳孔流露出了光彩。
    方南一脸欣慰的换挡踩油门往家赶去。
    “你和曾璃姐什么时候结的婚？”她突然开口。
    “还没结，你和你妈记得保密。”方南有些懊恼。
    早知道一次蹦极就能将刘茜茜治的七七八八，他就不暴露曾璃和孩子了，搞得他埋藏的最深的秘密多了刘小丽、刘茜茜两个知情人。
    至于矢口否认。
    那也太假了，别人又不是傻子。
    别墅里，刘小丽一边问曾璃“对象是谁”一边瞟向他，那意思明白着呢，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方南毕竟不是以前的方南呢。
    换以前，方南想一句话带走刘茜茜，都不用想刘小丽会答应。
    刘茜茜又道：“有孩子了都不结婚？”
    “我有恐婚症，当时和曾璃家人谈结婚的时候，差点休克。”
    刘茜茜望来的眼神里满是狐疑，方南有些烦了，这丫头自己抑郁症刚好一些，就操心起别人来了。
    还能不能好！
    庆幸的是，刘茜茜大概是最近没睡过安稳觉，多说了两句话就开始点头如捣蒜，方南这才不用一边敷衍作答，一边开车。
    到了雍和别墅，刘茜茜已然酣然入睡，甚至传出阵阵轻鼾声。
    “怎么办？”方南挠头问曾璃。
    曾璃白眼一翻：“让她先睡吧。你这个导演把人害这样，你自己轻轻抱进去去呗，看她瘦的这个样子应该也就几十斤重。”
    方南故作不满道：“怎么能说是我害的，人这叫为艺术牺牲！”
    “切，我之前想拍一组男人装，你怎么不说为艺术牺牲。”
    “能一样么，男人装那就是耍流氓。”
    “懒的跟你掰扯，赶紧把茜茜抱进去然后吃饭吧。”
    方南没辙，只好轻手轻脚的将刘茜茜从副驾驶位抱了出来，送到阿姨早收拾好的房间。
    吃饭洗漱后，方南死皮赖脸的留在了曾璃娘儿俩的房间，没想刚把美人给搂上，曾璃就出了个难题。
    “我妈要找你算账呢。”
    方南一惊：“你讲了生孩子的事？”
    曾璃母亲去了英国到现在没回来过，连大女儿偷偷给她添了个外孙女都不知道。
    “我不该说？”曾璃一脸不忿的反问道。
    方南匆忙点头：“该说该说，她老人家啥意思？”
    曾璃乐道：“她说就算你再恐婚那也得把婚礼办了，抬也得把你抬上台。”
    方南的好心情一下全没了，看向曾璃的目光显得孤苦无依。
    “我跟你讲，我妈这回语气很坚决，肯定是想来真的。总之，你把你的户口本啥的给我，我让人办好结婚证拍照发过去先稳她一段时间。”
    “户口本在浦江呢。”方南说话间，脑袋顺势耷拉了下来。
    给曾璃名分自然是应该中的应该，毕竟人都为她生了个女儿，为他延续了血脉。
    但想到高园园，他心下不忍，舍不得啊！
    更关键的是，他才20多岁，风华正茂。
    这么小的年龄就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太容易磨灭他的进取心了吧。
    拿了一把王炸的这辈子，真就要学刘备‘先帝创业未半，而半道崩殂’？
    方南不甘心！
    “你现在打电话让人明天寄过来。”
    曾璃板着脸连番要求下，直觉落了套的方南无精打采的翻出手机，那模样像极了早上的刘茜茜。
    给马大勇打完电话，让其明天跑一趟公司，把只有一张纸的孤儿户口本寄来后，他大被一蒙郁闷的合上了眼。
    曾璃瞥了眼孩子般赌气躲到被窝里的自家小男人，也不多做解释，恬静的轻拍着宝宝。
    而方南的这股郁闷，直到他被闺女接二连三的哭闹声吵醒，见到曾璃或奶孩子、或换尿不湿，才算消散了些。
    一夜无眠。
    翌日。
    方南打着哈气冒头时，刘茜茜已然在楼下吃起了早饭。
    没想刘茜茜一见他下来，立马放下筷子跑上了楼，看的方南一头雾水，直到见她窜进了曾璃房间，才明白是好奇看小孩子去了。
    不一会，楼上便传出阵阵欢笑声。
    方南失笑：“小孩子的一举一动才是治疗不开心的真正良药。”
    刘茜茜在雍和别墅就这么住了下来，方南和曾璃两人挺欢迎的，一个因为有了说话的伴。
    一个是因为刘茜茜病情好的快，就不至于影响到《少年的你》后期进度。
    方南有问过刘茜茜要不要选择找人配音，不用原声，他怕刘茜茜看到成片，情绪再次受影响。
    刘茜茜一口拒绝了，她吃了那么多苦才完成《少年的你》，怎么可能在最后放弃。
    方南欣然答应，《少你的你》是刘茜茜想要证明自己的一部电影。
    同时也是他的野心之作。
    用原声更利于在颁奖季与其它电影角逐各大奖项。
    但还有个前提。
    《少年的你》得拿到放映许可的标志。
    方南头疼的走出家门。
    黄垒夫妻入住的小区内，他吃了顿饭认下干女儿后，又去了徐老怪的工作室聊《绣春刀》剧本，国庆假期还剩两天时，他方才启程冀省保定的《赤壁》剧组。
    风驰电掣赶到《赤壁》剧组所在的易水河片场。
    看到远处摩肩接踵的人群、十多辆军用大卡车、以及更远处如同堡垒的三艘巨大的黑褐色战船，方南不禁感慨吴白鸽手笔确实大。
    感慨中影韩总对吴白鸽的重视程度。
    “娘的，被好莱坞退货的导演竟然这么香！”
    如此场面当前，又想到中影投资《刺杀小说家》要剧本、要预算、要演员人选的那个抠搜嘴脸，最终却投资1000万美元，方南情不自禁的吐槽了一句。
    他对吴白鸽倒是没啥意见，一位典型的类型片导演么。
    总结他的电影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白鸽、枪、火花。
    离开这三样，吴白鸽拍不出好电影。
    嫉妒的嘟哝了一句，方南上车意欲继续前行，没想刚上车就被样板房出来的一位中年人给拦了下来。
    “胸牌？”方南好奇的看向拦他的中年人。
    “没胸牌不准进去。”
    方南懂了，但更纳闷：“管这么严？”
    为了防偷拍，无论哪个片场都不会让陌生人进去。
    但一般都是让人看着一点，再划下一道令行禁止的区域而已，很少有只看胸牌不认人的片场。
    何况现在才2006年，哪有这么管人的剧组。
    他自己的剧组片场，也只是安排两个人坐门口防狗仔，不让外人胡乱跑进来而已。
    “大概是剧组人太多，看不过来吧。”
    如是想着，方南笑着指向了自己的脸：“你认得我？我这张脸做胸牌不行？”
    中年人很是执着：“认识也没用，我只认胸牌不认人。”
    方南点点头，不去为难这位立于剧组底层的场工，而是掏出手机给徐老怪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吴白鸽说一下放人。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过去，压根没人来接他，他也没看到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场工接电话。
    方南毛了，满心狐疑的问徐老怪道：“你有没有给吴白鸽打电话？”
    “打了呀，他说一会就让人接你，还没进？搞什么鬼？我再问问。”
    稍倾，徐老怪电话又来，说是等几分钟。
    但方南等了半小时依旧没等来人，他觉得应该是哪出了问题，再次拨打手机。
    这回，没消十分钟，《赤壁》监制胡晓峰亲自来了。
    “方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方南“嘿嘿嘿”皮笑肉不笑道：“外面站两小时了，不给韩总打电话还真进不去，你们剧组管的也太严了。”
    “你就别开玩笑了，国内随便哪个剧组，也不会把你这位电影届的财神爷撂外面撂两小时啊，取经都取不完，走，走，进去。”胡晓峰以为方南说笑，拉着他就往前走。
    方南换成认真脸：“没开玩笑，我真在外面站了两小时了，你们片场到底有啥大秘密。”
    胡晓峰愣的停了下来，剧组片场能有啥秘密？自然是没有的。
    那方南进不来就有问题了，至少可以断定有人不欢迎这位。
    胡晓峰不敢乱猜，也不好问方南电话打给的谁，一个劲催促方南进片场。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两大导演中门对狙

    随胡晓峰走进《赤壁》易水河片场。
    《赤壁》制片人韩总、导演吴白鸽、以及吴白鸽多年来亲密的合作伙伴张家振、国内著名编剧邹静之。
    以及张峰毅几个优先进组的演员一一现身。
    “怎么，忙里偷闲？还是向好莱坞大导演取经来的？”
    握完手，韩总笑呵呵的看向方南。
    他对方南还是挺有好感的，国内新一代新锐喜剧导演，三亿票房的《泰囧》，更是给他的履历上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方南这小子也开始钻牛角尖搞剧情片了。
    方南按下方才的疑惑，笑道：“说是张震在这边，我特意来找他的。”
    韩总不解：“张震？你找他干吗？”
    按他的想法，方南这家伙最近应该火急火燎的找人解决《少年的你》放映问题才对，找张震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找他当主演啊。”
    方南表情轻松，没有丝毫隐瞒，韩总身旁身后的一众人却听呆了。
    他们刚才还在唉声叹气，为到底谁饰演周瑜头疼呢，方南却对谁当主演显的满不在乎。
    韩总倒是见怪不怪。
    据他说知，方南几部电影的主演都是由他一人决断，说谁就是谁。
    即使主演是黄博、王宝这样长得磕碜的年轻演员，电影出来照样赚钱，这才是本事。
    哪像《赤壁》这样，这个演员要签好莱坞范本的合同，那个不满意剧本，整天没完没了屁事多。
    想到这些，韩总主动搭上方南肩膀，带着他往前多走了几步：“《少年的你》剪出来了？问题解决了？新项目是什么类型的片子？你准备自己导？”
    “《少年的你》还没剪完，新项目联合徐老怪玩古装片。”
    韩总蚌埠住了：“徐老怪？又是大片？”
    他这几年见过的大片太多了，有些烦，更有些怕。
    一听方南找徐老怪拍古装，就联想到去年徐老怪的古装武侠大片《七剑下天山》。
    心累的叹了口气，他还是主动道：“剧本出来给中影寄一份，我让人先看看。”
    徐老怪在他心里有些不靠谱，方南还是值得再信任上一两回的，即使他的《少年的你》已经呈现出了扑街相。
    “剧本最终定稿后给中影发过去。”方南说完，问起正事：“张震到底在不在？”
    “刚才在，估计去了船上，我让人喊过来。”
    方南点完脑袋转身冲吴白鸽、张家振等人笑了笑。
    随即又看向被群山环绕的易水河上的密密麻麻的模型船只。
    “火烧赤壁这场火不好点，吴导到时要注意剧组人员安全！”
    “我不太喜欢你！”
    下一瞬间，方南和吴白鸽异口同声道。
    方南木了，吴白鸽突然干巴巴的来了这么句话，是啥意思？
    吴白鸽开口前的一刹那，他还好心提醒这位国际大导演注意人参安全呢。
    莫不是故意给他难堪，让他搁外面站了两小时的幕后黑手就是吴白鸽本人，而不是假传圣旨的小喽啰？
    方南倍感惊奇，他和这人真的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
    就算有嫌弃，也不至于干这么没品的事吧。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别说方南本人，韩总一帮人也觉得神奇，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来了这出戏码？
    韩总好奇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导你是故意把我撂外面的？”
    “长江的事是你举报的？”
    异口同声的针锋相对？
    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南差点把中午饭吐出来。
    但下一刻，他强忍恶心，很是不满的看向吴白鸽：“长江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白鸽什么国际大导演的身份。
    第一位在好莱坞华夏大剧院留下手印的华人导演。
    其导演的《碟中谍》连续拿下北美几周票房冠军。
    什么第一位获得欧洲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导演等头衔，在他这全不好使。
    他就懂的一条道理，你特么无缘无故针对我，我即使打不过你，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不受这份委屈。
    想他几年前还没发迹，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导演，就敢硬杠冯大炮、华艺、张大胡子这帮子京圈，以及陈凯鸽。
    现在发迹了，事业、人际关系都有了一定基础，还能怕你个强弩之末的吴白鸽？
    念及此，气的脸都红的方南一撸衬衫袖子，大有今天吴白鸽不把话说清楚，就要干他的架势。
    他的这番动作，自己没觉得有啥不对。
    反倒把韩总、胡晓峰一帮人唬了一跳。
    掩盖住方南的亿万票房导演身份，他就是个20多岁，容易气血上头，干出热血事件的小青年啊。
    胡晓峰不动声色的拽住了方南的一条胳膊。
    自认为强壮的张峰毅也瞬时站到了方南旁边。
    即使现场没有媒体，也不能让打架的事发生在剧组，还是两个大导演，要不要脸！
    而张家振也开始拉扯吴白鸽，想要把人先带走。
    没想吴白鸽指着方南怪笑一声，继而阴阳怪气道：“《赤壁》在长江流域搭景是你举报的吧，你凭一张嘴就能说《赤壁》剧组不环保？你是世界警察啊！”
    吴白鸽此话一出，众剧组高层终于明白是哪出了问题。
    《赤壁》最早设定的赤壁之战片场其实是在冀省的长江流域口。
    没想搭景、船只建造进行到一小半的时候，有人举报剧组环保有问题。
    剧组多方交涉无果，导演吴白鸽被迫无奈，只能将片场改为了现在四面环山的易水河。
    这么大的片场挪窝，花费的人力物力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当时剧组远没有多少资金，所以整个剧组高层都被这事整的焦头烂额。
    众人估摸，吴白鸽之所以今天让方南吃瘪，大概是收到了什么小道消息，说是举报人是方南吧。
    确实，方南这人有前科。
    这么一琢磨，众人满肚子疑惑尽去。
    唯独方南依旧一头雾水。
    但通过吴白鸽的字里行间，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想来就是《赤壁》剧组因为环保问题被人举报，吴白鸽看样子是认定了他是举报人。
    捂着良心讲，方南真不知道这件事。
    近段时间，他先是忙《泰囧》上映、路演。
    后来又一直待在剧组拍《少年的你》，根本没有通道让他了解《赤壁》剧组破坏生态平衡啥的。
    蔡宜侬也不愿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而且，自从他的博客评论区变的乌烟瘴气。
    他现在也不愿像以前那样登博客与网友插科打诨，从而没看到这些事。
    当然了。
    之所以不再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不再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导演。
    无需再通过博客引流宣传个人的电影。
    未来再有电影需要宣传，他肯定还是学《泰囧》，通过大规模的正规宣传来进行。
    他个人还想按照早先规划的那样，渐渐沉到水底，只让观众关注到他的作品。
    因此，他举报《赤壁》就是无稽之谈。
    既然是无稽之谈，吴白鸽这么不管不顾的上来就针对他，他受不了。
    挨打不还手也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下一刻，方南嘴皮一掀，不无讥讽道：
    “吴导，你不亏是混过好莱坞的，脑洞简直突破天际啊。你说你有这脑洞回国拍什么《赤壁》，留在好莱坞拍科幻大片多好，总不至于再创影史票房奇迹电影《风语者》吧！”
    方南此话一出，现场众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在座都是混迹影视圈多年的资深人士，吴白鸽的《风语者》有多坑，没人不清楚。
    投资方米高梅1.15亿美元投资《风语者》，最终拿回3000万美元不到，亏了近9000万美元，亏损带动米高梅股市大跌，差点破产。
    多位高层引咎辞职。
    胡晓峰等人傻眼，吴白鸽更显狼狈，呼哧呼哧的喘粗气，脸色也胀的通红，《风语者》是他自认为的一生的耻辱啊。
    但方南却知道，吴白鸽亏钱还有后续的《太平轮》呢，这才哪到哪。
    而且就是《赤壁》那也是亏钱的货啊。
    别看《赤壁》在国外火，全球大卖2亿美金啥的。
    但当年的汇率是1比6点多，且6亿制作费的背后，国内资方却没拿到电影的国外版权，结果以大亏一个亿人民币收场。
    吴白鸽更是连自己的导演片酬都没拿到。
    两位这么有身份的导演于众目睽睽之下开启唇枪舌战。
    方南还把吴白鸽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韩总看不下去了：“小方，差不多就行了，应该就是误会。”
    “关键是有些人不这么想。”方南回了一句。
    眼见方南得理不饶人，韩总把他扒拉的转了个身：“行了行了，张震来了，你赶紧谈自己的事去。”
    “那不要我解释一下子？”
    “不用不用，你赶紧走吧，忙自己的事去。”
    韩总一脸无语，梁子都结下了还解释个屁，方南这货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南欣然点头：“成，那我去和张震聊聊。”
    吴白鸽、方南中门对狙，张震来的晚不清楚，倒是没影响到两人的交流。
    “剧本虽然还没最终定稿，但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你看看有没有兴趣，有的话，咱们再聊聊片酬的事。”
    张震是台北人，对经纪公司的规定、经纪人的嘱咐、剧组拍戏的档期什么的可能更看重。
    但方南就这么赤裸裸的和他单聊起片酬，他现在有这个资本。
    张震现在也没那么大牌。
    “两部一起拍？”
    方南给他递了支烟：“那是自然，你不用担心，直接说了个数，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不成，我们以后再合作也一样，我不会情绪上不满啥的。”
    “方导自己导？”
    方南一拍脑门：“哦，对，忘了说了，导演请的徐老怪。”
    张震想了会，道：“那就500万吧。”
    方南冲张震伸出手：“成，等我回浦江就让人联系你的经纪公司，到时再让人给你送来剧本。”
    看着张震远去，方南“呸”的一声往《赤壁》片场吐了口唾液，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了一顿，他嘴上占了便宜，心里显然还不快活。
    好在张震挺给面子，这一趟算是没白跑。
    500万拍两部《绣春刀》，血赚啊。
    他琢磨两部《绣春刀》的预算顶多也就5000万。
    而两部电影的票房怎么也能达到一两亿吧。
    票房有一两亿，《绣春刀》就不会亏本，剩下的就是纯赚了。
    离开易水河，方南驱车赶回了京城。
    刘茜茜在雍和别墅住了几天，因为有事已经先行离开，走时说是去陪陈静飞见人，见大导演。
    “好像是部大戏，她干爹托了好多关系才把她安排进去。”曾璃对方南一脸希冀道。
    “大戏，能多大？”
    方南先是一愣，随即醒悟，估摸着应该是《功夫之王》。
    主演有程龙、李连结的《功夫之王》确实算一部大戏。
    都说王不见王，国内最牛的两位功夫明星出现在一部戏里，光是这个噱头就能说《功夫之王》是一部大戏了。
    而《功夫之王》上映的2008年，还有一部让他印象深刻的电影——《画皮》。
    《功夫之王》之后，程龙、李连结再无合作。
    《画皮》之后，四大花旦再没有两两出现在一部电影里当女主角。
    这部电影，也成功开启了国内影视剧争番位、四壁模式。
    “2008年，这一年，有太多让人印象深刻的时候。”
    方南摇头嘟囔着上楼收拾行囊。
    “呐，拿去。”
    方南正埋头往包里塞衣服的时候，曾璃递过来一个红本子。
    “啥玩意？”方南莫名，接过一瞧，头皮发麻，喜得结婚证一本。
    “还有一本不一样的在我这，你想要也给你。”
    方南有些落寞，感觉身体被掏空，“这一本你也收起来吧。”他无精打采道。
    “你不看看另一本？”曾璃意有所指。
    方南郁闷：“啥意思？你的照片拍的好看还是咋地？”
    曾璃轻轻的摆了摆脑袋，脸色有些黯然：“床头柜子最下面一格，你自己看吧，我就不陪你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那个证书，就有些后悔做出的决定。现在就希望你以后不管咋样，不要辜负我们的闺女吧。”
    方南蹙眉不满道：“你知道你在说啥？闺女和你都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亲人，天塌下来，我都能为了你们把天给顶上去，怎么会辜负你们？”
    “希望你说到做到，你自己看吧，我抱女儿去院子里遛弯去。”曾璃将手里的红本子摆到床上。
    曾璃离开，方南一头雾水的打开她说的那个小格子，随后就见到了码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另外三个红本子。
    看到这幕，方南默然。
    他不用看，也能想明白了刚才曾璃所说的话的意思。
    “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们！”
    方南心底嘀咕一声，再次收拾起行李。

 第二百二十九章 《running man》

    2006年国庆假期结束的第一个上班日。
    方南和公司所有员工一样，按部就班的跨进公司，坐到个人工作岗位上。
    他的这番作为，是唐唐影视搬到金都路以来的首次。
    不一样的是，他多拎了一份早点。
    他早选择的长跑地点不太好，路上车太多，以至于耽误了些吃早饭时间。
    “南哥，28届百花电影节主办方邀请你出席本月28号，位于杭州西湖举行的电影表彰活动。”
    “啥电影入围什么奖项了？”
    方南问完胡雯埋头喝了口粥。
    “《西虹市首富》、《人在囧途》、《泰囧》，公司投资的《疯狂的石头》都进入了入围名单。”
    “《西虹市首富》入围的奖项包括有，高园园入围最佳女主角，沈滕提名最佳新人男演员奖。”
    “王宝凭借《人在囧途》、《天下无贼》提名最佳新人男演员奖。”
    “南哥你凭借《泰囧》、《西虹市首富》提名最佳导演奖，《泰囧》和《疯狂的石头》入围了最佳影片提名。”
    方南夹了块包子，头也不抬道：“主办方有暗示？”
    胡雯无语：“南哥，这是百花奖，大众用短信投完票才知道奖项归属。”
    方南嗤之以鼻，短信投票有用才是真见了鬼。
    真是全靠观众投票颁奖，奖项都不够他和周星星、冯大炮三人分的。
    “还有别的事？”
    “其它就是要签署的文件了，另外，smg的黎主任要见你，让你定个确切时间。”
    方南踌躇一会，无奈道：“下午吧，地点就在公司。”
    smg和唐唐影视一直合作的不错，但因为《来自星星的你》出现了一条小裂缝。
    原因说起来也简单。
    电视剧《星你》成片出来后，无论是画面、剧情，呈现出来的效果都特别好。
    感人肺腑的爱情、搞笑情节、帅哥靓女、大卡司等元素让《星你》瞬间成了荔枝、番茄、蓝莓等多家电视台争抢的对象。
    蔡宜侬也不傻，她直接开了个天价。
    暗搓搓想要独播的几家电视台自认一家吃不下来，正寻求合作时，央视找到了唐唐影视，想要以一个低于天价的价格拿下第一轮独播权。
    蔡宜侬没多想就答应了，和地方台相比，她肯定希望公司出产的剧能登陆覆盖观众最广的央视。
    这是双赢。
    蓝莓、荔枝几家电视台很不满，指责唐唐影视利用他们几家平台提升《星你》在业内的名气后，还背后捅刀。
    但最不满的要属smg，他们指责唐唐影视不讲信用，唯利是图。
    理由是早在《星你》开拍前。
    他们就和唐唐影视提出了购剧意图，唐唐影视却枉顾这份善意。
    smg的这股不满在《星你》取得巨大成功，火遍全国，眼看就要出圈作为文化输出电视剧进入韩国、日本时达到了极致。
    这么大的一个业绩从手中溜走，是个人都气。
    但那会方南躲在山城，黎刚心里有苦也找不到人倾诉。
    国庆前，唐唐影视旗下大牌演员又出事，他一等也就等到了国庆后。
    黎刚下午来，方南吃完早饭签署完文件，便开始寻摸柜子里的好茶叶，这场唠叨他得耐着性子听一听。
    至于谁对谁错，不值得深究，彼此都是为了利益。
    他的办公室至今还很简陋。
    等人高的三开柜子，一张棉质沙发、办公桌、一台电脑再无其它，倒是利于翻找东西。
    浙省音像公司老总特意送的正宗雨前龙井很快翻了出来。
    他自己泡了一杯浅尝后，感觉“春茶贵如油”的雨前龙井没啥问题，方才施施然走出办公室。
    近段时间，外面一个唐唐影视的剧组都没，人全缩在了家里，显得公司哪哪都是人。
    “马大勇，你窜来窜去的干啥玩意？”
    看到方南，马大勇硬着头皮将饮料摆在一位女员工桌面上后，急忙谄媚道：“南哥，今天天热，我给咱公司的员工发饮料呢。”
    方南一脸认真的喊道：“马大勇，公司现在有516人，日常办公人员有303位，你那几瓶也不够啊，你要么大方一点，让卖饮料的老板开车送几十箱来。”
    “南哥，你别开玩笑了。”
    马大勇脸一垮，三两步到了方南，递出一瓶绿茶：“南哥，你来一瓶，来一瓶！”
    方南没接，转而加重语气训斥道：“你与其整这些五迷三道的东西，不如多存些钱，多练练手上功夫。”
    “你要是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我就把你的班长一职给余海。”
    “你自己瞅瞅你的同辈，晚辈。与你同时进方家班的赵柱，人现在是圈内响当当的制片人，几个导演想请他当制片，帮忙找资金。”
    “再看看后来的小胖子王亮，人现在再导外面的戏，《爱情呼叫转移》剧组全是美女。”
    “周大路更不用说了，人现在为奥运会开闭模式总导演服务。”
    “你再瞅瞅你，你还在给小女孩献殷勤，扰乱公司工作秩序，给我添堵，你像话嘛你！”
    马大勇吭哧了半晌，期期艾艾道：“南哥，我虽然没有赵柱和王亮的本事，但有对你的忠心啊！”
    等半天没等到豪言壮语，反倒等来了一句马屁，方南气的一脚踢在马大勇的半拉屁股上：“滚一边去吧你！”
    踢走马大勇，方南走去编剧室，翻了翻新写的几张《绣春刀》剧本，指出几个问题后，他又转去一位女员工面前问了些有关黑猫的事。
    京城、浦江两地，他待的还是京城居多。
    所以就把大黑猫送给了公司一位喜欢猫的女职员，小黑猫则早一步被刘茜茜给抱走了。
    听说大黑猫又生了三个仔，两个杂色，一个黑色，方南一脸欣慰的转去了别处。
    早上半天在他或签文件，或溜达中很快过去。
    下午吃完饭没多久。
    smg的黎刚气冲冲的兴师问罪来了。
    “没你们这么干事的，做人做事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什么？口头协议？口头协议不是协议？”
    “smg是基于对唐唐影视，对你方导人品的信任，才没有用预付款这种方式来进行两方合作。”
    “蔡总这次的小聪明耍的委实过分了些！”
    黎刚唾液横飞，方南只能一个劲劝喝茶。
    唐唐影视立于浦江，离不开黎刚所在的宣传口支持，方方面面都有机会用到人家的时候。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少年的你》马上要申请放映许可证。
    而在总局下放龙标前，《少年的你》还要走两道程序，第一道程序就是省级部门审核。
    无论电影或者电视剧首先是省级部门审核，随后才由地方提交到京城，地方过不了，也就不用提放映许可。
    所以无论哪家影视公司想在国内立足站稳，首先要交好的就是地方上的一些人。
    因此，黎刚的抱怨方南只能听着，偶尔插一句“合作的日子还长着”等类似的客气话。
    这玩意，你想不怂都不成，毕竟还指望人家到时帮忙呢。
    “唉，可惜了，我粗一看就知道《星你》这部剧要火，结果从我眼面前错过了。”
    方南一句狠话没有，黎刚也不好再抱怨，只能一脸遗憾道。
    “下回再合作嘛，日头长着呢。”方南敷衍一笑，开始转换话题：“今年smg前三个季度业绩应该不错吧。我看你们台里那个《加油好男儿》搞的很火啊，广告铺天盖地。”
    “别提了，台里的《加油好男儿》刚有点起色，芒果台迅速上马了一档《快乐男生》节目。”
    “两个节目原本打的五五开，芒果又弄了个什么《变形记》，《变形记》你看过没？各种话题度在网上很热啊，再有《快乐大本营》，芒果台这几个连着播的节目，收视率打的台里是节节败退。”
    方南一愣：“《变形记》？是不是就是两小孩互换家庭的剧本？”
    黎刚颔首道：“就是这么个故事。”
    方南眨巴着眼抽了口烟，有些郁闷。
    王境泽真香定律的《变形记》，他原本有心自己做出来卖版权呢，毕竟一档持续了很多年的老综艺，没想早在06年就做了出来。
    “这档综艺谁的构思？”方南好奇道。
    “芒果台的一位策划去国外旅游，无意间看到欧洲的一档hq综艺节目，于是就琢磨出了换孩子的《变形记》，这运气也是够好的。”
    方南暗自鄙视起了黎刚，黎刚埋汰的这位策划，人明明是思维转换的快，不拘泥于形，在他嘴里就成了运气。
    难怪很多取得成就的人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方南又问：“《男生女生冲冲冲》现在的收视率咋样？”
    “收视率还行，毕竟我们台做的最早！”
    方南点了点脑袋，起身坐回电脑前往浏览器上打了一串英文，随后返回沙发上道：“我脑子里构思了一档综艺节目，你们台有没有兴趣？”
    已经上映的《变形记》给他敲了个警钟。
    韩国很多综艺都是2000年代末策划出来的，他再不趁这两年做几档好电视节目，怕是要错失综艺这块蓝海。
    而他刚刚之所以对浏览器一顿输出，就是再查看《running man》有没有播出。
    没有，那就很好。
    这档火遍整个亚洲的大型户外真人秀可太赚钱了，至少能给他赚来好几家电影院。
    “你又有点子了？说来听听。”
    方南有综艺点子，黎刚瞬间来了兴趣。
    在他心里，方南的点子那是绝对靠谱的存在。
    无论从方南个人影视战绩方面讲，或者《男生女生冲冲冲》这档综艺来看，方南也不会拿出一档不入流的综艺。
    透过他的电影，就能知道他的脑洞有多大。
    方南点头：“那就简单说说我的构思。”
    下面近一个小时，方南简单阐述了《running man》这档综艺的看点，以及部分内核。
    他也不怕黎刚将创意带回去偷摸干，没有他指导，smg没那个本事琢磨出什么人设、撕名牌这些游戏。
    良久，黎刚咂嘴道：“听你这么简单一说，我就觉得经费不会少啊。”
    方南嘿嘿一笑：“全国各地跑，经费少不了！”
    他的《running man》意图打造一个集明星、慈善、搞笑、文化输出等多个元素的大型户外综艺真人秀。
    如此，经费自然少不了。
    华夏可不是韩国那个火车跑几个小时，就能把人带到海里的国家。
    华夏太大了，《running man》成员要宣传的名胜古迹、人文历史太多，经费自然少不了。
    黎刚试着问道：“你预计一季要多少经费？”
    “说不好，总之，你们台如果想打造一档红遍全亚洲的综艺节目，那就要抱着经费上不封顶的决心来做。”
    方南口气这么大，再对他另眼相看的黎刚也不禁质疑道：“信心这么足？红遍全亚洲？”
    “好像是有些大哈，那就红遍华夏和华夏周边几个国家咋样？”
    黎刚瞅了方南一眼，见他不像说笑，起身伸手道：“你尽快把脑子里的创意转换成文字，到时我们再详细，另外，别再搞五迷三道的事。”
    “行，这事会很快，黎主任你就安心等着吧，我保证你是第一个见到创意的人。”
    送黎刚上了车，方南一边琢磨《running man》的版权放在唐唐影视，还是放在方南文化，一边往回走。
    直到看到刘思诗、倪倪两人窜进演员休息室，他才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供试镜演员休息的小间一个个过去，走到中间位置，方南抬头一瞧，对门的两个房间的房门上分别贴了一张纸片。
    一张上书写着妮子，一张上写着诗。
    “公器私用啊这是。”
    方南嘀咕着推开倪倪的房间，随后就见到倪倪、刘思诗两人姿势豪放的并排坐在一张双人床上，并狂拍着各自面前的电脑键盘。
    音响里还放着花儿乐队的“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轻声轻脚到了双人床边上，背对着门的倪倪、思诗还在浑然忘我的敲着键盘，倪倪不时还一拍桌子，气急败坏的来一句“我靠，又慢了一拍。”
    方南不动声色的瞄了眼电脑屏幕，发现是那款名为《劲舞团》的跳舞游戏，不禁无语道：“你俩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玩游戏的？”
    “咣”
    “哎呦...”
    方南一出声，刘思诗率先反应过来，转头一瞧，见是方南，胆子小的她“唰”一下就要站起来。
    没想因为坐姿太过豪放，左脚踩在床上，右脚在桌子底下。
    于是，着急放下去的左脚“咣”一声撞到了桌子边上，发出“哎呦”一声。
    至于和思诗同一个坐姿的倪倪，则因为选择起身的方式不同，她是左脚用力，一下站到了床上，反倒安然无恙，甚至有时间指责方南道：“南哥，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
    方南无语：“是你们自己神经过敏，在自己公司怕啥？思诗，看看自己腿咋样了，没破的话，等会去我办公室擦点跌打酒。”
    刘思诗低声道：“还好！”
    “唉，那你们继续玩吧，也别一直玩，看看书学学配音技巧。你们两个台词功底太差，过几天配不好自己的音，我就敲你们。”
    “切，我都习惯了。”
    倪倪冲方南背影丢了个不屑的白眼后，冲思诗道：“继续，这回换个快歌。”
    重新坐下，刘思诗犹豫道：“倪倪，要不我俩出去买点关于配音的书看看吧。”
    “用不着，人家电影电视都不用自己配音的。另外，思诗，你怎么这么怕他。”
    刘思诗脸红道：“谁说我怕他，我没怕他！”
    倪倪凑到刘思诗细嫩娇艳的脸旁：“切，原来你是心里小鹿乱撞了，原来你喜欢大众款的脸！”

 第二百三十章 《running man》定演员

    再三思量。
    方南到底决定将《running man》的创意版权留给了‘方南文化’。
    这档综艺太赚钱，没理由便宜外人。
    既如此，他也就不好让唐唐影视的一众编剧帮忙写策划文案，只能自个慢慢推敲，完善文案。
    作为一位经历过综艺节目大爆炸年代的过来人。
    《running man》的创意、运营方式，方南一点不陌生。
    于他而言，最难的反倒是演员上的选择。
    个人办公室，他面对已经布满密密麻麻字迹的a4纸点了一支烟。
    创意来源：《七个小矮人与白雪公主》
    暂定综艺名：《running man》、《奔跑吧兄弟》
    综艺类型：大型户外真人秀
    综艺录制片场：世界各地
    综艺目标：收视率、文化、人文、地里方面的宣传
    综艺面相的观众群：全年龄段
    综艺主要看点：明星、搞笑、素人
    综艺玩法：
    游戏1，【撕名牌玩法】：铃铛追击、攻受交替、反射复活各种。
    1对3每组成员选出自己的组王，与其他组的另3名成员去撕名牌，如被撕掉，比时间长短，如撕掉，则被撕掉的组直接out。
    不知情下撕名牌。
    撕名牌的同时完成任务
    游戏2，【泥潭玩法】：抢裤子，穿上跑向终点、在泥池里推人出来，留在里面的人win、泥潭赛跑or接力。
    游戏3，【一杯茶时间】：....
    游戏4，【指压板】：....
    拟邀请成员：？
    方南重新抽出一张a4纸，在上面按顺序写下：刘在石、池石镇、金钟国、haha、宋智孝、gary、李光洙韩国七人姓名后，他在刘在石后面先行写下了一个邓朝。
    继而又在金钟国后面犹豫的写下李辰两字，稍倾，他又把李辰给划了。
    《奔跑吧兄弟》中，李辰的人设对应的是肌肉男金钟国。
    但李辰在节目中的表现，给方南一种极为做作的感觉，干的委实太烂，和害羞，偶尔爆金句，勤于锻炼的金钟国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撇开李辰，对应金钟国的人选选择谁，方南有些头疼，只好往浏览器上输入了“娱乐圈肌肉猛男”几个字。
    不一会，还真让他找到两个合适的人选：黑人陈建州，以及前不久和王宝在一个剧组拍《士兵突击》的邢佳栋。
    最终，他把这两位的姓名包括李辰一同写上了拟邀名单。
    解决完队长及肌肉男，方南接下来又借助互联网写下了另外几个名字。
    最后呈现出来的这份拟邀演员名单就是：
    刘在石=邓朝【队长】
    池石镇=沙艺【软弱】
    金钟国=陈建州、邢佳栋、李辰【力量】
    gary=黄泽【智商】
    宋智孝=倪倪【男孩子性格的妹妹】
    哈哈=王宝【敏捷】
    李光洙=欧弟【搞笑】
    面对这份拟邀名单，以及人设规划，不说别人，方南自己都觉得有搞头，有看点。
    他正高兴呢，柜子里的手机响起。
    简短的通话结束，方南兴奋的一拍桌子。
    开建大半年，花费300余万元，包含小学校、中学校的文川综合学校终于建好了。
    他做了一件地地道道的实在事。
    答应颜红近期就去验收，方南不敢耽误，拿起桌上电话拨通了施南生的手机号。
    国庆过后，施南生一直忙着参加浦江这边的各种会议，她为了高额贷款，为了能拿下一处好地块，忙的厉害。
    但没辙，方南要联系人验收综合学校只有找她。
    因为她同时也在接触各种有资质的工程队，从而为不久的将来，她亲手打造的综合商业体做准备。
    撂下电话，方南满面笑容的起身舒展起筋骨。
    他坐班才几天，已经感觉身体快生锈，他是真的不适合枯燥的办公室生活。
    蔡宜侬如果能一直坚定不移的，按照他规划的路子走。
    他哪里会去觊觎唐唐影视的控股权。
    “咚咚咚”
    “进来。”做着扩胸运动的方南望向推门进来的艺人总监褚姵君：“什么事？”
    “方导，我选的两个青中年演员。”
    方南拒绝了褚姵君递来的文件：“资料不用看了，你直接讲名字，这两人总不至于还是素人吧？”
    “男的叫张嘉译，毕业于北电，演过大大小小10多个角色，04年饰演的《国家使命》登陆过央视，他的经纪约目前在西影厂，我找他聊过了，看起来蛮有兴趣的。”
    “女演员叫海清，也演过好几部戏了，黄垒老师介绍的。”
    男的张嘉译、女的海清，方南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两人我知道，有意向进唐唐影视，你就大胆谈，至于后续资源，按你想的来，六六的《双面胶》可以改编上马。”
    一口定下《双面胶》项目，方南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下班回家。
    他还是住离得近的单身公寓，手痒了才会去檀宫睡一晚，对地下室的一整套乐器敲敲打打。
    安静如鸡的一夜过去。
    翌日。
    施南生介绍的七人验收团队到了唐唐影视，方南叮嘱完几位总监，带着七人小队直奔机场，飞蓉城。
    《白香词谱》看了小半，客机安然落地，出了机场，方南一眼瞄见了颜红以及老师姚芳，还有‘方南文化’公司旗下的几位工作人员。
    “你好姚老师，一路颠簸，又这么远，用不着特意来接机。”
    与姚芳客气后，方南欣慰转向颜红几人：“黑了，也瘦了，但明显更有精神了！”
    颜红撩了撩发丝：“你那么郑重交代的一件事，我肯定要不辱使命的完成吧，先上车，文川那边有很多人在等你呢。”
    姚芳附和道：“对对对，方总先上车，机场这边的欢迎方式就简单点，到了学校，我保证既热情，又热烈。”
    方南一边颔首，一边无奈的往机场外走去。
    花350万为文川建所综合学校，他没准备过多宣扬，把自己描绘成大善人。
    他想低调，但文川这边无论是学校方面，还是地方，或者省里都不乐意。
    2006年的350万可不是小数目。
    十来天前，第四届芭莎慈善晚宴那么多社会名流、明星齐聚一堂搞慈善，也不过才凑集600多万慈善基金。
    方南个人一出手就是350万，如此阔绰，地方上、省里、教委怎么可能一点宣传没有。
    他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上了市里特意准备的大巴车，方南刚一坐下，前排的颜红就掉头说了一件事。
    她想全资收购‘榕树下’。
    方南纳闷，“‘榕树下’是什么鬼？”他好奇的看向颜红。
    “是一家小说网站，运营好几年了，我想收购这家网站还是受你启发，你不是让人买了《鬼吹灯》版权？”
    “我觉得这事挺靠谱。影视制作离不开内容，但随着国内影视行业变大，少部分编剧的内容肯定会变的越来越空洞、缺乏，到时候，广大普通作家的内容一定会成为各大影视公司想要争抢的对象。”
    “嘶”方南惊了：“你自己想的？”
    他知道影视剧内容为王，知道ip化，他毕竟目光比较超前。
    也经历过网络小说ip化的年代。
    而颜红能早在2006年就想这么远，可真算目光如炬、长远了。
    “自己想了一部分，收集了国内一些小说网站资料。一部分是受你启发，也了解了一些国外小说影视化的情况。”
    方南颔首又问：“国内小说网站应该不少吧，你为什么想要收购的是榕树下？这家网站流量很高？”
    “那倒不是，是只有榕树下运营不下去愿意卖，价格也适当。”
    “多少？”
    “500万美元，折合不到4000万人民币。”
    不到4000万元全资收购一家运营多年的小说网站，方南倒是觉得不错，但他没有热血上头的一口答应。
    收购的钱是不多，后续运营的钱呢？
    想要做大，未来兼并其它小说网站的钱呢？
    再有如何向读者收费为公司盈利等一系列问题都要解决。
    “你写个详细的报告给我，报告上要有各种市场数据，以及后续怎么发展的清晰思路。”
    “没问题，我尽快拿给你。”方南疑惑这么急干啥，颜红又笑道：“不是我一个人对这家网站有兴趣！”
    颜红看来是铁了心，方南不好多说，问起资金上面的事。
    一听公司账上有两亿多流动资金，他不经咋舌，直接摆手爱咋咋地吧。
    颜红呵呵笑道：“彩铃业务占据公司的盈利百分比已经超过影视版权，我建议你，闲着的时候再多写几首歌。”
    方南无语：“你当写歌是喝水啊，轻飘飘的说写就写。歌没有，我这边有个综艺策划文案，你到时把版权申请一下，国际版权协会那边也得申请。”
    颜红瞄了瞄手里的文件夹：“你这么重视？”
    “我感觉很有可能会成为爆款。而且，番茄台那边已经和我初步接洽过，很有兴趣，到时候你不妨把内地的版权价格要高一些。”
    “知道了。”
    大巴晃晃悠悠一路到文川，三栋外表颜色红白相间的综合教学楼出现在方南面前。
    临下车前，方南最后一次认真问颜红道：“外面这三栋楼，没有因为钱不够就偷工减料吧。”
    颜红同换成认真脸：“你就放100个心吧。”
    方南欣然点头，换上笑脸下车。
    与此同时，外面由大大小小孩子们，排成的两个长长的队列开始一边挥舞彩旗，一边嘶喊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熟悉的镁光灯下，方南在颜红、姚芳的介绍下与等待着的一众人握手。
    从市到县的领导，再到教委，能有20多个人。
    他与一众人刚握完手走向综合楼，后面有人提醒说是省里来人了，他和大家忙停下站等。
    来的领导虽是副职但也很大，且负责的工作就有教委工作。
    见到面，对方南一顿夸是少不了，字面行间透露着热情。
    期间还提及了他的作品《泰囧》，说是《泰囧》打破了川省有史以来的票房纪录。
    并询问起方南下一部作品上线时间。
    领导说要忙里偷闲像方南支持文川一样，力所能及的去电影院支持一波方南的电影。
    面对领导的询问。
    方南有些为难，但还是纠结的做了个简短报告。
    汇报的内容包括有，他的下部作品《少年的你》，或许会因为剧情有些激烈导致放映不了。
    领导好奇哪方面剧情。
    方南说是校园的一些剧情，教育部门认为有些不合时宜。
    两人聊到这，话题自动终结。
    方南心知，他再往深说，就容易让人产生恃宠而骄，要好处的意思。
    即使他不是这个话题的创作者。
    当然了，就算他叫苦，别人也未必会帮忙往上递一两句话。
    他自己都没想过这茬，纯粹是话赶话赶到了《少年的你》上面。
    与此用时，颜红笑着插话道：“领导，方总，吉时到了，我们剪彩让孩子们进学校吧，外面有些凉，孩子们也翘首以盼呢。”
    “对，对，剪彩。”
    一帮人附和，方南跟随人群后面走上了台，“咔嚓”一下，红色丝绸应声而断，镁光灯记录下这一瞬间。
    剪彩完毕，方南一行人逛起三栋教学楼来。
    一栋五层高的教学楼。
    空旷的足球场、标准的篮球场，方南和所有同行人一样，看的频频点头，市里都找不到几个这样教学楼、操场。
    直到一行人进了其中一栋三层楼，方南才替众人好奇问颜红道：“这栋楼整个三层怎么全是空的？是准备做食堂用，或者另有规划？”
    “食堂在旁边那栋楼的一楼。这栋楼，学校的规划是未来把三楼作为图书馆所在。”
    “二楼搞电脑室、一楼到时放几张乒乓球台，主要是现在没那么多钱，你给我的资金也全花光了，不然我就顺手帮学校一把了。”
    颜红揭伤疤揭的不管不顾，听的学校、教委几人都扭过了脸。
    这倒是不怪他们，确实没钱，砸锅卖铁也搞不起。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赶紧让人做预算，我批条子，尽快把这栋楼给填满，也要不了多少钱。”
    颜红一点头：“我记下了。”
    方南适时请面露微笑的几位领导继续。
    4000万收购榕树下。
    榕树下连载《三体》、《鬼吹灯》。
    收购晋江文学。

 第二百三十一章 签约茜茜、唐唐三宝

    “方南两字太碍眼，找个时间拆掉。”
    陪一众领导参观完三栋教学楼，方南临走前特意叮嘱颜红道。
    ‘文川综合学校’六字名挺好，前面多出的‘方南’两字就很多余。
    他又不是花钱买名声来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没必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
    方南为川省干了件这么大的事，市里、县里，包括省里自然得有所表示。
    当天晚上，方南和‘方南文化’几位高层以及验收团队，在市里招待所受到了市县领导的热情招待。
    喝的醉醺醺的他留下验收团队，准备连夜回浦江时，颜红又说省里来了电话，让他多留一天，明天到蓉市参加座谈会。
    翌日的座谈会很正式。
    方南也少有的穿起西装皮鞋领带，用起发蜡，把自己捯饬的一丝不苟。
    座谈会上，面对省里领导。
    面对【影视文化与精神文明建设之间的相互联系】的议题，方南不敢说侃侃而谈，但也做到了有的放矢。
    他如今毕竟是一位全国知名的，一部电影赚几个亿票房的大导演，一点政治不关注、遇到领导结巴，也说不过去。
    他倒是不热衷政治，但至少得做到心里有数。
    座谈会在庄重祥和的气氛中完美收官，方南的川省两日游也同时结束。
    验收团队倒是要在文川多待十天半个月。
    重新回到浦江，《少年的你》的剪辑工作基本已经完成。
    方南抽空看了一遍精剪后的片子，眼看和记忆里的差不多，当即让一众没有现场收音的演员赶来配音。
    “陈静飞帮你接了个什么大戏？角色拿下了？”
    刘茜茜来办公室打招呼的时候，方南故意问刘茜茜道。
    “电影叫《双j计划》，导演是罗伯明可夫，认识不？主演是程龙、李连结两位大哥，我试镜的是一个打女。”
    面对方南，刘茜茜没有丝毫保密，旁边的刘小丽听的直翻白眼。
    电影制片人可是三令五申要保密，自家闺女转头就把人给卖了。
    不过这么大的戏想保密也保密不了，圈内是个人都知道程龙、李连结要合作。
    且还知道电影里有两个戏份很多的女角色。
    因此，圈内女星一早就开抢了，张子怡、李冰、百灵、范文芳，包括她们家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8000万美元投资的好莱坞大片，哪个女星不想参一脚？
    方南呵呵一笑：“罗伯明可夫？他适合导动画片，94年的《狮子王》拍的挺好，真人功夫电影估计够呛。”
    他没记错的话，《功夫之王》08年上映，国内票房不到2个亿。
    北美、欧洲卖的也不咋地，算是亏钱电影。
    好在这部电影里有程龙、李连结，后续碟片市场总能慢慢回血。
    口碑就别想了，一直很烂，算是白瞎了程龙、李连结两位功夫明星多年来仅有的一次合作。
    而且，这部戏狗屁倒灶的事还特别多，首先就是角色争抢。
    想到角色，方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不无好奇道：“你想拿到角色，要付出什么代价？陈静飞愿意帮你砸钱？”
    国内每年称得上大戏的就那么几部。
    无论哪部大戏，戏中的角色都会引起很多明星争抢。
    再大牌的明星想要角色都得付出。
    官方所谓的演员形象符合戏中角色，其实都是狗屁话。
    方南自个就是干这一行的，还能不清楚角色分配的弯弯道道？
    无论现在或者未来。
    想要抢到大制作电影里的角色，要么学大甜甜找个金主，用钱硬砸，选择带资进组。
    要么交际手段了得。
    伺候的资方、制片、导演等剧组高层舒服从而抢到角色。
    又或者明星所在的经纪公司是资方之一，明星通过经纪公司拿到角色，这一类也是最多的。
    方南就很好奇，刘茜茜想通过什么手段获得《功夫之王》中的角色。
    他是听说这部电影的主要资方是华艺、好莱坞的狮门影业、以及李连结个人。
    刘茜茜和这三家都没啥关系啊。
    刘茜茜踌躇着不愿开口，倒是刘小丽蹙眉缓缓开口道：
    “茜茜教父的意思是，把茜茜的影视经纪约从红星圬转到华艺，毕竟这个机会对茜茜来说太难得了。”
    刘小丽思忖着讲完。
    说实话，方南多少有些心寒。
    诚然，他和刘茜茜认识了好几年，算是朋友关系。
    既然是朋友，拿出一部电影捧一把朋友，很正常。
    而且刘茜茜在《少年的你》中付出也不少，又是剪去一头秀发，又是抑郁啥的。
    他要是总拿签约交易说事，是对友谊的一种亵渎。
    但这对母女也委实有些过分了。
    他和唐唐影视释放出的善意可不止一部《少年的你》。
    她们却还不领情，一直吊着人，这就很让人难受。
    也就是蔡宜侬不在，要是蔡宜侬在，估计已经指着刘小丽的鼻子开骂了。
    想到《仙剑奇侠传》、《天下第一》、《无名之辈》、《少年的你》四部戏，方南砸了咂嘴，意兴阑珊的冲刘茜茜挥了挥手。
    “你去配音吧，今天配完音记得来一趟公司，我等会让人拟一个《少年的你》宣传合约，你到时签下字。”
    陈静飞、刘小丽不靠谱。
    刘茜茜看样子又开始对刘小丽言听计从，方南不得不补上一份宣传合同。
    以防《少年的你》开启宣传时，刘茜茜深陷《功夫之王》剧组出不来。
    方南的咂嘴，以及突然提及的宣传合约，刘小丽、刘茜茜不傻，自然知道方南非常不满。
    可刘小丽也有话要讲。
    首先，她从来没答应过，要把闺女的影视约签进唐唐影视。
    其次，好莱坞投资的《功夫之王》对茜茜而言，真的不能错过。
    错过了，她这位母亲或许会因为耽误闺女进好莱坞，后悔一辈子。
    不过她也不会蠢到像以前那样，对方南表现出不屑一顾，甚至质问。
    而是没有任何辩解的缓缓起身，继而走出办公室。
    比起面色如常，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离开的刘小丽。
    刘茜茜显的更惭愧，一张脸红的欲滴血似的她，起身到了办公桌前歉意道：
    “南哥，你放心，等和华艺的几年合约结束，我第一时间加入唐唐影视，到时谁也阻止不了我！”
    眼看方南冷头冷脸，一点笑容没有，显然对她失望以及，刘茜茜又加了一句：“或许也用不了那么久，等我赚到多点钱，就把自己的影视约赎回来。”
    当初为了接《少年的你》，她亲口答应会将影视经纪约签给唐唐影视。
    说到就要做到。
    这件事做起来可能比较艰难，要说服老妈，还要面对性格变得有些诡异的干爹陈静飞。
    但她没想过毁诺，只是早一些，迟一些而已。
    她这么心甘情愿的愿意加入唐唐影视，除去不想毁诺。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方南。
    《少年的你》合作下来，她觉得方南是一个特别有才华的导演，一个能磨练她演技的导演。
    且是一个比她更有野心的人。
    她只想打进好莱坞，有一天能踏上华夏大剧院前的星光大道。
    方南想的却是名扬全世界。
    跟在这位雄心勃勃的导演身后，刘茜茜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所以，她没想过毁诺，是诚心想加入唐唐影视的，只因这里有方南！
    当然了，如果能迟一些履约就更好了。
    《功夫之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资源。
    另外，她现在真的没钱赎回自己在红星圬的合约。
    方南疑惑的看向刘茜茜：“啥意思？你被陈静飞绑架了？”
    刘茜茜摇头：“那倒没有，但我也确实没钱付违约金，我片酬很低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刘茜茜片酬低，没啥钱，方南倒是相信。
    她出演《少年的你》片酬也就领了60万。
    而且她也不像别的明星那样，通过疯狂唱歌走穴赚钱。
    商业代言方面，方南看过的广告好像也就潘婷、圣马田服饰、天顺美白霜、瑞珠滴眼液、伊利牛奶等几个低端广告。
    代言费应该也没多少。
    这年头，国内的国际品牌商少的可怜，不容易接到高端产品的天价代言费。
    偶尔漏出来几个也早被大花给抢了去，高园园算是这两年国内，唯一一个能从大花手里抢国际代言的女星。
    所以刘茜茜身上没啥钱，方南一点不怀疑。
    但他还有话说：“你如果真想离开红星圬，唐唐影视可以帮你垫违约金。”
    既然有诚意加入唐唐影视这个大家庭，那自然一切好说，违约金再多又能有多少？
    几百万违约金，对现在的唐唐影视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刘茜茜嘟嘴道：“我是打算拍完《双j计划》，再和华艺谈解约的事。”
    “你当华艺吃素的？转合同的时候，他们会不添加违约金金额？”
    “即使是现在就违约，你都别想吃不下兜着走，真以外别人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刘茜茜不置可否道：“我知道华艺不是吃素的，但他们应该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大家到时候好聚好散嘛，我一分违约金也不会少他们的。”
    眼见刘茜茜还在心存侥幸。
    以为圈内的领头羊公司华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方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眯眼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两口。
    方南冲对面的刘茜茜一招手：“你过来，我让你看看不一样的娱乐圈，让你瞅瞅有些人为了钱，为了名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刘茜茜疑惑，可还是走到了方南背后，看着他慢条斯理的点开屏幕上的我的电脑，d盘，文件夹。
    正纳闷时，电脑屏幕为之一变，她一下羞红了脸，再盯一眼，瞬间头皮发麻。
    方南点开的文件夹里竟然全是果照，其中一些脸，她甚至一眼认出。
    “我去，点错了。”方南有些尴尬。
    他有个专门对外的邮件箱，每当有新戏立项时，总会收到一些艺术照，小有名气的女星，素人都有。
    “虽然点错了，但通过这些照片，你也能看出娱乐圈竞争的残酷性。”
    勉强解释了一句，方南点开另一个文件夹，密密麻麻的word文档出现。
    随便点开一个，刘茜茜收拢心神仔细看了起来。
    里面内容像是随性的工作日记，又像个粗糙的账本，具体事件是说：
    唐唐影视有一回办电影首映礼，有院线经理指名道姓让唐唐影视安排某位女明星晚上一条龙，唐唐影视花了多少物力、人力才摆平这件事。
    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不如随大流劝女明星去服务。
    【唐唐影视应该学其它影视公司，在确定艺人出演角色，事先就说好陪吃陪喝陪睡这些小事】
    褚姵君之前的艺人总监于年终会议上拿出的这份方案，被方南在会议上直接给否了。
    他倒是不介意这些事。
    也不介意女星为了上位去服务人，跟他又没啥关系，还能省钱。
    之所以不开这个口子，不把这种事变成一种纸面上的规则，定下条条框框。
    是他知晓，娱乐圈里也不是没有好的艺人。
    一旦给龌龊事立下了条陈，那些愿意洁身自好的艺人咋办？
    唐唐影视要去逼良为娼？
    有他在，他不会睁眼看着唐唐影视变得一点下限没有。
    一点下限没有的公司也走不远。
    面对娱乐圈整个乌烟瘴气的大环境，他或许能做的不多。
    但至少能让一些不愿脱的艺人，在唐唐影视找到一份小小的安全感。
    而他给刘茜茜看这些，就是想告诉她，这个圈子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她想的只要付给华艺违约金，大家就相安无事。
    外面久等不见闺女出来的刘小丽又进来了，刚要给闺女递询问眼神。
    刘茜茜已经向她招起了手：“妈，你过来瞧瞧这些。”
    刘小丽莫名：“还不去配音？你到底急不急？一堆事呢。”
    稍倾，刘小丽看完直起身，拧眉道：“这些怎么了，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安心拍你戏就好。”
    刘小丽选电影的眼光虽然稀烂。
    生活阅历却异常丰富，是一位老江湖。
    甚至在大洋彼岸都唱过歌、跳过舞。
    方南电脑中的这点料，只能让她多皱几下眉头而已。
    闺女回国这几年，她之所以寸步不离，一是因为闺女小。
    第二个原因，可不就是知道圈子里面乱么。
    老妈不以为意，刘茜茜不得不提醒道：“妈，以前我们在红星圬，但王..干爹现在要把我的影视约转去华艺了？”
    刘小丽先是犹豫了下，接着强硬道：“华艺又怎么样，到时我们请专业的律师，通过增加条款来规避这类事。”
    “而且，只要你能凭借《双j计划》在北美一炮而响，肯定会有好莱坞的经纪公司找过来。到时不管大小角色我们都把接下，这么熬上一段时间离合约到期也就快了。”
    刘小丽信誓旦旦地布局结束。
    方南、刘茜茜两人不约而同的翻起白眼。
    方南是嫌弃刘小丽在自己的办公室大声密谋，还把华艺当傻子。
    刘茜茜则是反感老妈又开启意淫模式。
    “妈，你又开始一炮而响了，日本一炮没响才过去几个月。”刘茜茜一脸无语的吐槽道。
    刘小丽不满的看向闺女：“那你说怎么办？《双j计划》你想不想演？错过这村就没这家店了。”
    刘茜茜鼓着腮帮子道：“反正我不想去华艺，方总答应帮我付违约金给干爹了，《双j计划》我正常试镜好了，真的这么黑暗，拿不到角色就拿不到吧。”
    “你这话有歧义啊，是你干爹不是我干爹。”
    指责刘茜茜吐字漏了个字，引起歧义后，方南又道：
    “你如果愿意来唐唐影视，我们帮你付违约金。至于什么《双j计划》，就按你说的，先正常试镜吧，也不是一定拿不到角色。”
    《功夫之王》的其中一家资方是李连结，他虽然和李连结不熟，但吴晶熟悉，两人是师兄弟。
    方南琢磨让吴晶给介绍介绍，怎么也能要个角色吧。
    刘小丽看向闺女：“你确定要这么干？”
    “是啊，宜早不宜迟，真要转了过去，难免夜长梦多。”刘茜茜肯定道。
    “那我给你教父打电话吧。”
    很神奇！
    这一回，刘小丽没有执着于自己的布局，而是选择相信闺女。
    大概是日本布局动摇了她的信心。
    又或者是陈静飞的那一声大吼，让她不敢再把闺女托付给这位老友。
    “先去配音吧，你们回京的时候说一声，我让褚姵君带上律师陪你们过去。”
    方南说完，拿起内线电话给褚姵君打了过去。
    不一会，褚姵君来了。
    一听要签刘茜茜，她这位艺人总监显得最为高兴，李逍遥、赵灵儿；成是非、云罗郡主的卡片终于集齐了啊。
    “刘茜茜、刘思诗、倪倪。”
    念完三个姓名，方南冲喜不自禁的褚姵君道：“今年开始，公司每到年尾增加笔经费，主要用来宣传包装旗下几位艺人。”
    “然后，我刚念的这三位你可以打包宣传，给她们取个..取个唐唐三宝的绰号！”
    褚姵君一愣：“唐唐三宝？”
    “是啊，有什么问题？”
    “倪倪和思诗好像有些不够格啊。”
    方南瞪了她一眼：“你是嫌公司不够乱？一个公司的艺人都要分个高下？不能友爱点？”
    饭圈那一套，方南最是烦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当家做主、方大喷子重出江湖

    公司坐班20多天。
    方南日常签文件之外，干的做多的工作就是加入几个剧组筹备团队，为他们出谋划策。
    《绣春刀》团队。
    他三令五申美术人员、道具人员，一定要严格按照明朝末期的官服、风土人情制作戏服、道具。
    《双面胶》团队。
    他又亲自动身邀请李明启老师出演亚平妈一角。
    亚平妈这个角色比不上容嬷嬷那么坏，却也不是个善角，李老师怕被菜场老百姓再次丢烂菜叶、臭鸡蛋。
    《聊斋奇女子》团队。
    面对总导演李国利抱怨‘光影十三剑客’特效费用涨的太快，方南亲自给陆青打了电话，让他适当给了个优惠价。
    三个团队在他这位二老板的鼎力相助下，干的热火朝天，没多长时间纷纷定下角色试镜时间。
    看到加入公司后，第一次来公司试镜《双面胶》的海清，方南特好奇。
    “上部戏电视台收视率很差？黄垒说你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方南问海清。
    海清脸色一僵：“没有，我只是好久没拍戏才没钱付房租。”
    方南又问：“你好久没拍戏是因为自己对戏、角色有所选择，或者其它什么原因？”
    海清脸色更僵硬了。
    《玉观音》之后，她在各大电视台里的口碑属于是性价比还行的一位女演员。
    所谓的还行就是片酬不高，相对应的名气也没有多少。
    但不至于没戏拍。
    付不起房租一个原因是自己对戏、对角色确实有一些要求。
    另一个原因就是懒，对金钱欲望不强烈，够用就成。
    这也是她还在租房子住的原因，她就不想拼命拍戏赚钱买房。
    海清支支吾吾的把活的如此窘迫的理由一说。
    方南乐了，海清这是女版方南啊。
    两人的金钱观念太像了。
    “你先去拍定妆照吧，拍完定妆照可以去财务申请一笔艺人底薪，钱不多，也不至于让你以后付不起房租。”
    海清欣然离开没多久，张嘉译又敲响了方南办公室的门。
    面对快40岁的张嘉译，方南没啥好说的，40不惑，人清醒着呢。
    见完两位主演，方南在《双面胶》拍摄经费申请表上签了字。
    ......
    项目一：《双面胶》
    类型：情感伦理剧
    原著：六六
    出品公司：唐唐影视
    出品人：方南、褚姵君
    监制：张德洪
    导演：滕华涛【外聘】
    编剧：滕华涛、六六
    主演：张嘉译、海清、李明启、潘虹....
    集数：22集
    摄制地点：浦江
    预算：400余万元
    之后，方南又相继在《绣春刀》、《聊斋奇女子》经费申请表上事先签了字。
    .......
    项目二：《聊斋奇女子》
    类型：单元剧、神话
    出品发行公司：唐唐影视制作有限公司
    导演：李国利
    监制：李国利
    编剧：王莉、汤汤、欧根、威廉
    主演：吴琦隆，范文芳，陈小东，刘思诗、倪倪...
    摄制地点：横店影视城
    集数：40集
    预算：800余万元
    ...........
    项目三：《绣春刀》
    片名：《绣春刀》、《绣春刀之修罗战场》
    英文名：《brotherhood of blades》
    出品方：中影、央视新影制作中心、唐唐影视、方南文化、英皇娱乐
    发行方：中影、英皇娱乐、光线传媒、唐唐影视
    出品人：韩总、蔡宜侬、颜红、江州
    制片人：韩总、蔡宜侬、赵柱
    监制：方南
    导演：徐老怪、黄伟明、王亮
    摄影：鲍德熹
    编剧：方南、徐老怪...
    动作指导：桑林、余海
    音乐：...
    服装美术道具：...
    摄制地点：横店影视城、乌兰布统景区
    演员：张震、王千源、张义、聂元、袁红、刘思诗、李郁、金士杰、李东学....
    两部《绣春刀》预算：6000万人民币
    .......
    处理完三个影视项目，方南又开始查看一封封邮件。
    颜红@方南。
    ‘方南文化’全资收购小说网站‘榕树下’进行的很顺利，意向合同已经签了，目前正处于价格拉扯中。
    她已经开始着手解决后续等多个问题，并征求方南同意。
    1：改名。
    榕树下改名梦想文学。
    2：收购后的‘榕树下’是作为方南文化的子公司存在，还是独立运行。
    作为子公司存在。
    3：小说收费以及如何收费。
    已和华夏移动达成合作意向，采取移动充值卡充值消费。
    4：榕树下原班人马全部留下还是有所选择，以及招人。
    剔除部分，并大量招收技术人员。
    5：盈利问题。
    半年内没有盈利目标。
    半年时间内，梦想文学会通过提高作家补助等措施，大量招收普通作家，期待于明年下半年开始收支平衡。
    6：如何在行业中立足。
    以公司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大肆并购其它小说网站，最终与形势最为好的小说网站盛大文学成为国内双强。
    7：...
    8：...
    ...
    颜红邮件里密密麻麻的字数看完，方南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
    揉了揉眼，他给颜红的企鹅号上发了个【同意】。
    ‘方南文化’。
    或者说干公司干到现在这个地步，有很多东西，他即使不想去做，也会有颜红这样的高层劝进。
    好就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业务无需他亲力亲为。
    他只要适当的做点微调就好。
    比如，他准备把《鬼吹灯》的连载搬上梦想文学小说网站。
    他准备找大刘聊聊，是时候把《三体》放到网上连载了。
    又处理完一件事，方南正准备起身出门活动活动筋骨时，门又被敲响，他一脸无奈的喊了“进来”。
    来人是蔡宜侬。
    看到这位，方南差点忍不住喊出冯巩老师在春晚上常喊的那句“我想死你了”！
    蔡宜侬再不回来，他真的要崩溃了。
    成天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胡鸽给你写的信。”
    递完信，蔡宜侬一脸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静等方南看完信再说事。
    这是封道歉信。
    信里，胡鸽敞开心胸阐述了他对方南的几次不满，以及《无名之辈》的那次争执。
    信的最后，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方南表达了歉意。
    并诚挚的感谢了方南这几年对他的照顾，和对其表演上的磨炼。
    临了，他用一句‘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收了尾。
    大概是想表达让他以观后效吧，方南如是想到。
    将信放进抽屉，方南问蔡宜侬：“胡鸽情绪还行吧？”
    “还行，助理的事暂时也没敢说。”蔡宜侬愁眉苦脸道：“还是说说公司的事吧。”
    接下来。
    方南先简单了说了下公司正在做的三个影视项目。
    接着又谈了谈新签约的张嘉译、海清两人。
    以及刘茜茜愿意加入唐唐影视，褚姵君正在和红星圬聊转合同的事。
    最后，他又讲到施南生正在和银行谈10个亿大额贷款，还有金陵新街口两家电影院营收等事。
    口干舌燥的说完，方南一脸希冀的看向蔡宜侬：“你不用去香江了吧？我可要忙《少年的你》的事了，这事也很让人操心。”
    “我不去了，刚才我和袁红商量了一下，让他去香江照顾胡鸽。”
    “袁红啊？我给他在《绣春刀》里安排了角色呢，这样吧，先去照顾两个月，我让副导演把他的通告先押后。”
    袁红加入公司也好几年了。
    他不像胡鸽那样有运气、有观众缘，仿佛是配角命。
    至今没有一个角色拿的出手。
    方南为了强捧他一下，特意将《绣春刀》里的‘加钱哥’给了他，
    “也行。”蔡宜侬点了点头，说起另一件事：“施总贷款10亿是不是太多了？”
    “今年前三个季度，浦江出让面积3637.2万平方米，实收出让金50.1亿元，出让金平均单价137.9元。”
    “2005年，浦江市挂牌出让土地价是3644元每平方米，协议出让土地价是1542元每平方米，公开招标出让土地价1363元每平方米。”
    “施南生一下要贷款10亿，她这是要干嘛，她准备把电影院盖去外滩？”
    蔡宜侬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方南。
    没有方南的授权，施南生怎么可能去接触银行，要办这么大额的贷款。
    方南如果没个解释，就别想她拿出公司的公章。
    下一瞬间，方南的话差点把蔡宜侬气的吐血。
    “施总确实要把电影院盖去外滩。”方南尴尬道。
    施南生看中了外滩的一块地。
    她对方南说，一旦拿下这块名为8-3的地。
    黄浦江畔就会多一座属于唐唐公司的城市综合体。
    这座综合体包括有电影院、写字楼、酒店、文化中心等好些建筑，反正当时听的方南血脉膨胀，但他冷静下来拒绝了。
    即使贷款10亿也不够钱拿下这块地，即使拿下了，也没那么钱开发。
    何况他们哪有人脉拿这块地。
    但施南生说她想试试，只要拿下地，或者联合其它地产公司拿下这块地的一部分都是血赚。
    方南没辙，只能由着她去贷款。
    “你们这是玩蛇吞象，蛇一旦吞不掉象，蛇就得死，老老实实发展不行么？”
    听方南说完前因后果，蔡宜侬急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直跺脚，一脸痛心。
    方南神情轻松：“没那么夸张，我估计是拿不下外滩这块地的，到时刚好把这笔贷款全投资到院线上面。”
    “反正这事香江那边的股东很有意见，我也很有意见。”
    “不是一块地的问题，最让我们害怕的是你们的做事方式，你们的胆子太大了，这回拿不下来，下一回呢？这么折腾下去，唐唐影视迟早一天要出问题，从而变得一文不值！”
    蔡宜侬唾液四溅不依不饶道。
    方南也火了：“那你说怎么办？我走？”
    蔡宜侬避重就轻道：“把施南生开了，然后按部就班做我们最拿手的影视项目，稳稳当当的，每年还不会少赚。”
    方南冷笑：“然后每一部电影上映时，我们先去院线经理面前委曲求全一番？”
    “你如果要保施南生、搞地产，我宁愿出手一些股份也不会陪你们豪赌。”
    这一下，方南是真的好奇了。
    蔡宜侬是收到一些他不知道的风声，还是受到刺激已经向佛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出售手里的股份。
    方南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不算内幕消息，因为全国老百姓都知道房价太高，国家也说要开始新一轮宏观调控了。”
    方南无语：“就这？”
    “就这还不行？一旦钱在房地产里出不来，到时你就知道害怕了，我是不愿陪你赌下去了。”
    “胡鸽这事一出，我也算看清了一些事，人活着不用为钱奔忙已经足够奢侈，奢求再多，怕是没那个命。”
    蔡宜侬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方南选择了左耳进右耳出，而是询问道：“你准备出手多少原始股？想套现多少？”
    “26%，手里留20个点，唐唐影视毕竟是我一手创立的，26个点，你如果要的话3个亿就好。”
    方南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你让律师拟合同吧，我只有一个要求，3个亿3年内付清，利息一分不少你的。另外就是，你继续当你的总裁，负责公司所有事务。”
    蔡宜侬颔首道：“这是自然，没人比我更愿意看到唐唐影视走的远，再说我还有20个点股份呢。”
    方南欣然颔首。
    再拿下蔡宜侬手中的26个点股份，方南手中的唐唐影视股份一下暴涨到62%。
    今天开始，他就彻底翻身农奴把歌唱，从此当家做主了。
    但代价也不小，整整3个亿。
    这笔钱他个人现在是拿不出来的，只能寄托于方南文化。
    一两句话就花掉3个亿，方南胸腔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豪气，正感觉有些难以抑制，需要发泄时，办公室又来人。
    宣传总监胡雯神情落寞的走了进来。
    方南不满道：“你啥情况，耷拉着个脸？”
    “蔡总、方总，我想请辞了，觉得自己挺无能的。”鼻头红肿的胡雯语气诚恳。
    “有事说事，莫名其妙的来这么句，什么意思啊？”方南显得极为郁闷。
    胡雯沮丧道：“公司和公司艺人又被人抹黑了，这回还包括刚加入进来的刘茜茜。”
    方南忙打断：“别胡说，刘茜茜还没确定。”
    “确定了，刚才姵君给我发来了刘茜茜的个人资料，让我把刘茜茜加入到公司官网上。”
    “没想刘茜茜还没加进来，天涯上就有人开了黑贴，里面内容不堪入目，还有针对胡鸽的黑贴，甚至方导的，刘思诗、倪倪的。”
    “且不少社区也是这样，我就觉得我这个宣传总监挺没用的，自己家艺人都保护不好。”
    “特么的，华艺这回的动作来的好快啊。”
    感叹了一声，方南安慰胡雯道：“跟你没啥关系，只是我们没华艺那么下作而已，不然也能把他们家艺人黑出翔！”
    方南一边宽慰着胡雯，一边收拾好心情回到座位上，同时点开电脑上浏览器。
    天涯上。
    刘茜茜的抹黑楼，已然多到占据天涯娱乐明星版块的一整个页面。
    其中最离谱的几个爆料标题、内容分别为：
    【刘茜茜是变性人】
    内容：原本是男儿身，通过手术变成女孩。
    我有确凿证据证明，神仙姐姐应该叫神仙哥哥！
    【混乱的三角关系】
    内容：暗喻干爹巴拉巴拉一大堆。
    【刘茜茜是个换头怪】的内容最为离谱。
    爆料人在帖子里煞有其事的爆料，说是刘茜茜实则在美利坚进行了换头手术，原本长的不像个人形，通过换头手术才变得好看。
    除去有关刘茜茜的黑料，还有针对唐唐影视的爆料贴。
    贴子里，方南成了蔡宜侬的小白脸。
    他和蔡宜侬、李国利、以及李国利老婆上演了一出四角恋。
    胡鸽、袁红、刘思诗、倪倪也没能逃过黑手。
    胡鸽成了蔡宜侬圈养的另一个小白脸。
    刘思诗、倪倪和方南的关系也不清不楚。
    总之，唐唐影视就是个淫窝，没一个好人！
    拉动滚轴，简单看完几个盖的老高的爆料楼，方南脸色已经气的铁青。
    “特么的，编一些无中生有的绯闻就算了，这特么的是人生攻击啊。”
    “胡雯，你打电话去天涯，问问这几个贴子主要是哪些人发的？”
    方南彻底怒了，华艺这回玩的有些过火，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胡雯气道：“南哥，我问过了，楼层最多的【变性人】的爆料楼，和针对你的爆料是宋大嘴发的。其它的应该是华艺买的水军。”
    “这狗日的宋大嘴，他是要死啊，蹭热度蹭到我头上了？他是没听过老虎屁股摸不得？谁给他的勇气？”
    宋大嘴，方南知道。
    圈内有名的爆料人。
    这人去年因为爆料新婚不久的李湘离婚，黄圣衣、周星星不和刚刚蹿升为娱乐圈著名爆料人。
    但方南知道这家伙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肚，有个屁的内幕消息。
    纯粹就是生意失败了，转战娱乐圈瞎爆料指望捞点钱，他是谁红就蹭谁、骂谁。
    原时空娱乐圈中的当红艺人基本被他骂了个遍。
    没想今天轮到了他头上。
    方南不干了，这种人你不让他吃疼，他会三天两头来撩拨你一回。
    所以，必须先把趁火打劫的宋大嘴这部分人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
    最后在腾出手来和华艺板板手腕。
    心里做好规划。
    方南一撸袖子，狠狠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是你们逼我这个方大喷子重出江湖的！”
    “啪啪啪”
    “啪啪啪”
    【观宋大嘴有感——方南】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要战那便战

    天涯
    《观宋大嘴有感——方南》
    【我尊敬那些在自己领域钻研的专家教授，那是真正的教授，为国为民，用血汗做学问....】
    【我痛恨的是那些披着教授马甲的假教授，正文一点没有，闲白比谁都强，踢寡妇门，刨绝户坟，骂聋子，卷哑巴，调戏老太太，打小孩，谁红骂谁...】
    【叹罢多时，我拿出宋大嘴的照片仔细端详，那是一张摩擦系数极大的脸...整张脸极喜兴，一看就是喝了糖尿，细看竟然极像骨盆...】
    【那双眼睛很是有神，如粟子，底朝上，与膀胱相接...】
    【大嘴啊，记住，出门一定要戴上避雷针，防患于未然....】
    【.....】
    方南类似出征前讨伐的一篇檄文，让天涯网友乐疯了。
    好事者将这篇文章从头分析到尾。
    随后就感觉绝了。
    方南的这篇文章是用来的骂人的不假，但通篇一个脏字没有。
    其次，这篇文章写的太可乐了。
    啥摩擦系数极大的脸，眼睛和膀胱相接等段子，看的网友是忍俊不禁。
    一传十，十传百，方南这座楼越盖越高，不一会便力压诸多爆料楼登顶。
    网友的回复也是五花八门。
    001：哈哈，我一楼。
    我说今天上班闻到喜鹊叫，一天下来却啥好事没有，原来是能抢到南哥的一楼，话说，方南是真是假？
    @001：肯定是真，应该没人敢用他名字吧。
    005：看完了，好长啊，也笑疯了。
    007：小弟学识浅薄，大部分内容没看懂，来个文科的大佬翻译一下。
    010：刚来，谁解释下阿南被谁气成这样的？
    @010：外面爆料楼看一眼就明白了，今天好戏连连，吃瓜吃的停不下来。
    <a href="mailto:024@010">024@010</a>：宋大嘴那狗日的，他吗小人一个，看他那面相就知道是沙雕。
    051：我靠，南哥文采斐然啊，难怪能写出那么多古风歌。
    074：谁再说方南初中没毕业我特么抽死他，就这文笔，就这词句，来个高中生写看看！
    @074：方南还真的是初中没毕业，不信你去网上找找杨楠访谈录那期节目，方南亲口说自己初中没毕业。
    111：方南烂人一个，蔡宜侬的面首，还是双，男女通吃，胡鸽、刘思诗、高园园一个都没逃出他毒手。
    @111：黑子，尼玛死了！
    @111：黑子，来碗翔洗洗脑。
    @111：心里阴暗的人看这个世界都是阴暗的。
    @111：ihylfe3fgf各种污言秽语。
    134：我靠，外面的料也好猛啊，今天怎么了。
    @134：估计是有大事发生。
    187：内部消息，内部消息，刘茜茜签约唐唐影视，李逍遥、赵灵儿合体了。
    @187：真的假的？
    璀璨的烟花@187：大哥，我是mm，我好喜欢刘茜茜的，你说的是真的么，我特别希望茜茜去唐唐影视多和方南导演合作拍大银幕电影。
    @璀璨的烟花：妹子，多大了，有男朋友么，我今年21，家在蓉城，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可以交个朋友么。
    @璀璨的烟花：大妹子有照片么，上传个照片看看呗。
    @璀璨的烟花：美女，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璀璨的烟花：美女，我爱你....我爱你姥姥个腿！
    354：真正的内幕消息来了，事情还有后续，大家静等。
    401：我靠，方南的这篇文章看的热血沸腾。
    498：宋大嘴的料不是挺真的么？
    572：@楼主。
    601：@楼主
    658：@宋大嘴
    712：@宋大嘴
    746：翻译呢翻译呢。
    1475：.....
    ....
    方南不带脏话的骂人帖子在天涯发酵开来后，开始往其它社区平台延伸。
    短短一夜时间，全网都充斥着这篇骂人贴。
    方南个人的渣浪博客评论区，更是被这篇帖子给完全占了去，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老公，我爱死你了，谢谢你帮我报了一箭之仇！”
    方南的公寓里，高园园趴在床上一边刷着笔记本电脑，一边不时冲外面做饭的方南喊道。
    “既然这么爱我，你不如起来帮我分担点家务，为啥我俩在一起总是我做饭？还一做做那么多菜。”方南拎着锅铲跑过来不满道。
    高园园对卧室门前的方南抛了个媚眼：“你做的好吃嘛，晚上我再好好伺候你，这不就一笔勾销了么。”
    方南没辙，“噔噔噔”跑回厨房精心烹制起糖醋排骨。
    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自己着想，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农活！
    六个菜，猛吃了两大碗饭，方南没等不时含羞看来的高园园出声拒绝，就把人给抗进了卧室。
    他本就血气方刚，又饿了一个多月，小娘皮还不时撩拨他，这谁受的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下渴再说。
    一遍两遍三四遍。
    好嘛，已经深夜，饭也用不着吃了。
    事后，高园园羞怒道：“你属驴的？”
    方南莫名：“我79年，属羊啊！”
    “难怪骚劲大，刚都撞疼我了。”
    方南这才反应过来，高园园是埋怨他没轻没重。
    “憋太久了嘛，我要是一点精神没有，你又要疑神疑鬼了。”
    高园园一边往方南怀里拱了拱，一边故作不屑道：“切，姐姐现在可是亚洲级别的大明星，小指头勾勾，多少帅哥为我着迷！”
    “是是是，让别人着迷去吧，我睡觉了。”
    “别啊，聊聊天嘛，都一个多月没见了。”
    “早点睡吧，你明天得走两次红毯，精神状态不佳被拍了，王静华不得埋怨啊。”
    “唉，也是哈，有时候想想，名气大了也挺烦人的，一会注意这个一会注意那个。对了，明天参加完百花奖，我还得去国外参加个颁奖典礼呢。”
    方南好奇：“哪个国家？”
    高园园讶异道：“韩国，你不知道？《来自星星的你》在韩国特别火，说是什么国民电视剧。”
    “最近其它事多，没太关注这部剧的动态了。你去了多带几个国内的安保，韩国娱乐圈比国内娱乐圈还要乱的多，多注意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人给的一律不要动。”
    “切，你当我第一天混娱乐圈的？华姐，包括你们公司，也有人跟着一起去的。”
    方南颔首：“你知道厉害就成了，睡觉吧。”
    “再聊会嘛，实在不行，你弄你的我说我的，但要轻点。”
    方南就挺无语的，感觉高园园现在玩的挺嗨呀。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欣然上马。
    俗话说的好，不吃馒头争口气，啥“你弄你的我说我的”太侮辱人了！
    网络上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铩羽而归

    等啊等。
    整整一夜过去。
    向来喜欢以影视圈圈内人身份爆料明星隐私，与影视圈人打口水仗的宋大嘴依然未出现、回应方南的恶语相向。
    怂了？
    无法反驳？
    教授、学者的学历，都写不出一篇与类似的文章来回敬方南？
    万千网友跑到宋大嘴的私人博客下面留言，吐槽力度全部拉满。
    可无论网友们如何吐槽、嘲讽，宋大嘴死活不再发声。
    仿佛真应了网友们的那句“怂了”！
    再看方南。
    他用一篇【观宋大嘴有感】，打掉想要浑水摸鱼的宋大嘴的嚣张气焰后，对这人也不再过多关注。
    宋大嘴是个小丑般的人物，这类人未来会有很多，不值得投入过多精力。
    倒是华艺买的铺天盖地的水军，才值得他和唐唐影视认真对待。
    一个人的谣言无人会信，二个人的谣言，听众或许只会微笑以对。
    而当成千上万的人在讲同一个谣言，谣言或许就不再是谣言，从而变成了“真相”！
    方南不敢放任针对刘茜茜和唐唐影视旗下艺人，以及他的这股谣言在网络上四处开花。
    他在去杭州参加百花奖之前，特意和蔡宜侬、宣传总监胡雯商量出了四个办法。
    1：验明正身。
    领刘茜茜去一家甲级医院，通过专家的口证明茜茜不是换头怪，没有变性！
    如此自证清白的操作荒诞而可笑，却不得不做。
    毕竟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缺乏理性，容易被带偏。
    2：加大宣传力度。
    安排刘茜茜上一些访谈节目，通过儿时照片，谈小时候的趣事从而驳斥网络上的荒谬谣言。
    3：加大公关力度。
    联系天涯、渣浪【搜狐、网易、企鹅】博客、贴吧、社区等平台。
    用花钱的方式也好，动用人脉、承诺合作的方式也罢、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撤掉那些无稽之谈的言论。
    4：举报。
    动用一切关系让官方下场管一管此股乱流。
    除去以上四个动作，气的不行的蔡宜侬还想花钱请水军下场对冲，甚至掉转枪头对准华艺旗下艺人开冲。
    但被方南不假思索的给否决了。
    还是那句话。
    市值10多亿的唐唐影视不再是一家民营小公司。
    唐唐影视如今的规模、影视年产量或许还比不上国内龙头民营影视公司华艺，却也不遑多让。
    博纳、光线如今在唐唐影视面前也只能平起平坐。
    周易、荣信达因为多数时候只专注于小荧幕，业已被唐唐影视甩到了身后。
    因此，以后，未来的唐唐影视要尽量走正道。
    不能总想着搞歪门邪道整人这些。
    公司小，为了在夹缝了求生存，搞一些小动作，领导或许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要吃饭。
    公司做大了，眼看着要成为行业标杆，却依旧喜欢暗搓搓在水底搞事，以至于带坏整个行业的风气，领导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这家公司？
    所以方南没多想便拒绝了蔡宜侬买水军下场的提议。
    他给自己掌舵后的唐唐影视提出的新发展观念就是——向阳而生！
    这不，他的【观宋大嘴有感——方南】一句脏话没有！
    定下宣传策略，方南驱车直奔杭州西湖。
    15届金鸡百花电影节，2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实则他不太想去。
    他拍的电影，自己心里有数，入围本届电影节的两部电影《西虹市首富》、《泰囧》都不是能获奖的电影。
    之所以去。
    是因为《霍元甲》也入围了几大奖项，他指望去和李连结聊聊刘茜茜角色的事。
    恰巧刘茜茜也是当晚的表演嘉宾。
    一路赶到电影节举办方定下的酒店。
    方南刚下车，就被媒体记者和举办方一群人给围在了停车场。
    他纳闷坏了，和女明星比起来。
    更有话题性的显然是身着晚礼服的女明星，谁不乐意看漂亮的女明星？
    其次，眼前的酒店是28届百花奖举办方指定酒店，大腕明星、导演不要太多，一窝蜂的围他干嘛？
    “方导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方南郁闷道：“不然呢？浦江离杭州也没多远，我又没老到七老八十不能动。”
    他有助理，且还不是一个。
    唐唐影视给他安排了一位负责公司事务的工作助理，一位贴身助理。
    京城的方南文化公司，他也有一位秘书。
    他频频独来独往，纯粹是不喜欢人跟着，真要遇到点事，反而是他照顾助理居多。
    唯有参加一些重大、庄重，需要体现身份的场合，他的助理才会露面。
    比如说前几天与省领导在一起开会。
    “方导，今晚有信心拿奖？”
    “无啊，这届的好电影太多，又是第一次将港片加入评选环节，《功夫》、《天下无贼》、《新警察故事》、《霍元甲》、《千里走单骑》都拍的那么好，拿奖很难的啦。”
    方南一边将脚上的运动鞋换成黑的发亮的皮鞋，一边回记者道。
    “方南导演，等会碰到宋大嘴，你们会有交流？”
    “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他竟然有电影入围？”
    “他来宣传投资的电影《我不是女生》。”
    渣浪记者解释完，为了不让其他媒体抢走话题，语速飞快道：
    “昨天酒店发布会上，宋大嘴说自己要变性，还说要邀请张子怡亲自帮他动刀，方导你觉得他是再强调刘茜茜是变性人？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挺变态的！”
    方南说完向酒店走去，主办方工作人员已经搭好了通道，将媒体挤到了外围。
    酒店门口，见到本届电影节负责邀请明星嘉宾的程青松，方南适时道：“李连结大哥安排在哪个房间？”
    “他有工作，来不了。”
    “你这事闹的，我就是为他来的。”
    方南此话一出，一直跟在后面的记者媒体瞬间高潮。
    他们一帮记者从早等到傍晚，别说有提名的张一某、李连结、程龙、冯大炮、周星星等人不见踪影，连个像样的明星都没见到几个。
    早上来的高园园、谢霆风、赵雅芝、梁咏琪还行。
    李冰、范冰只能算一个。
    刘茜茜、袁丽、孙俪因为小荧幕名气高，也差不多各自算半个。
    别的蒲巴甲、赵琳、何美钿、徐若瑄、小宋佳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要不方南一来，他们这帮人一拥而上呢。
    看样子，方南就是今晚28届百花奖的脸面啊。
    好好的一个百花奖办的没人愿意来，害的他们这帮人啥料没有，费钱又费力，能不来火么。
    一只脚已经踏进酒店大门，方南自然不好退回去，程青松也不会容许他这么干。
    程青松的一路歉意声中进了酒店房间。
    没一会，刘茜茜母女相伴而来。
    方南心里有数，没等两人开口相问，先一步告知了唐唐影视即将采取的四条措施。
    “王磊在我们旁边房间，你要不去找他聊聊，因为一点小过节，他就要毁掉一个人？”
    刘小丽不无心急道。
    “聊肯定不会聊的，他也没本事毁掉茜茜，照我刚才说的做就是了。”
    冲刘小丽说完，方南问刘茜茜道：“陈静飞还给你接了哪些活动？全部合约履行完了，以后上台展现舞姿的事尽量不要干了，不缺那么点曝光度。”
    “商业演出啥的，也要有所选择的去接。”
    “另外就是，我想听听你自己对自己演艺道路的规划，以后到底是走人气明星路线赚更多钱，还是实力演员路线赢口碑？”
    “我要先赚钱！”刘茜茜脱口而出。
    方南一脸好奇。
    他以为刘茜茜经过《少年的你》洗礼，怎么也是想拍更多的好戏，以至于舍弃片酬更多的商业角色，接相对而言，片酬较低的文艺角色。
    没想刘茜茜出人意表的要先赚钱。
    “我们母女俩现在债台高筑，甚至连自己的住所都没有。”刘小丽帮女儿简单解释了一句。
    方南没再多问。
    想来就是母女俩为了能和陈静飞断的一干二净，舍弃了不少自身利益。
    不然不会让生活一下变得这么凄惨。
    知晓刘茜茜心意，方南起身走向门口：“先把外面这场舆论风波处理完再说别的吧。”
    随着刘茜茜母女的到来，方南的房间俨然成了会客厅。
    高园园来了又走。
    郭涛、范冰、李冰也相继跑来打招呼。
    元华听说方南过来了，也特意跑来叙旧。
    一眨眼功夫，《倩女幽魂》都拍完三年多了。
    元华刚走，陈建兵又来，不过，他们没能聊长，主办方就喊各位嘉宾上船。
    方南听成了上床，眼睛瞪的老圆，轰趴啊这是？
    工作人员又喊了两声，他才知道红毯安排在河对面的杭州大剧院门口，他们要坐船去对岸。
    很新奇的红毯秀。
    但因为当晚明星极度稀缺，铺了约莫一百多米长的红毯只花了20多分钟就轮到了压轴的方南。
    上岸踏上红毯。
    红毯两边，主办方安排的一百位七八岁孩子喊着的“欢迎、欢迎”，听的方南浑身不自在。
    本届百花红毯星光黯淡，以后努力提升公信力一雪前耻就好了嘛。
    整一出百花宝宝为星光大道增添人气这算个啥。
    即使他是一位影视从业者，整个职业生涯离不开观众的支持。
    他也不愿看到这么点大的孩子，早早介入追捧明星的行列。
    眼前的一幕，让方南少有的没有下场给影迷签名、聊上两句，脚步迅速的到了红毯尽头。
    面对红毯主持人戴军问及的“方导，有没有信心拿奖”，他直接摇头摆手进了内场。
    不过看今晚的情况，他还真有可能拿奖。
    压根没大牌嘉宾。
    进了内场，一顿热聊少不了。
    方南虽然和唐季礼、尹力几个导演坐一块，前后排男女演员却不少。
    而且比起尹力等拍红色电影的导演，只为程龙服务的唐季礼，方南显然更受男女明星们的宠爱。
    可惜能让他看上的不多。
    后排的几个女演员里，梁咏琪倒是特耐看，是他喜欢的款，且今年一月刚分手。
    奈何身材太扁平，他没啥兴趣。
    即使有兴趣，没想往内地发展的淇淇也瞧不上他手里的资源。
    撇开梁咏琪和小宋佳、徐若瑄聊了两句，眼见前排的高园园转头，方南果断的结束了话题。
    随着观众、媒体入场。
    杭州大剧院内的灯光暗淡了下来，三位主持人登场。
    经微、戴军，以及因6月份激情解说世界杯被观众熟知的黄健翔。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组委会领导上台述说游戏规则。
    啥由全国观众投票选出来的提名影片，代表全国观众的99位观众评委选出的获奖人。
    总之一句话，本届评奖活动绝对的公正、公平、公开。
    因为全部是由观众评选出来的。
    但下一刻，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来了。
    凭近4万票被提名最佳新人女演员奖的温桂玉，被《霍元甲》中饰演盲女的孙俪打败了。
    孙俪的提名票数是3万8千张。
    显然，99位评委更倾向于孙俪拿奖。
    方南和在座所有嘉宾、观众也认可孙俪获奖。
    因为凭借《玉观音》成名的孙俪，人气绝对高于查无此人的温桂玉。
    蹊跷的是，温桂玉的4万张票哪来的？
    方南和现场众人相对无言。
    这是一场充满悬念的颁奖晚会，组委会算是玩明白了啥叫悬疑类颁奖晚会。
    最佳新人男演员奖的获得者是沈滕。
    沈滕没来，方南到酒店没见他，给他打电话，他已经把百花奖的事忘了个干净。
    “《西虹市首富》拍完快两年了才想起来让我领奖，我演的主角叫啥都快忘了！”
    沈滕对百花奖的吐槽，方南听的忍俊不禁。
    “沈滕因为排年末的舞台剧没能来，我代表他谢谢百花奖，谢谢99位观众评委！”
    简单发了一通获奖感言，方南拿着奖杯下台。
    舞台上的灯光同时变幻，表演嘉宾郭涛上台来了一出rap，伴舞是孙楠和周晓鸥。
    搞笑舞蹈配合不知所云的rap，看的观众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颁奖继续。
    方南前排，与高园园、范冰坐一块，刚刚乐的张大嘴的李冰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以最高近3万票提名最佳女配角，却最终与奖项失之交臂。
    99位评委将最佳女配角奖颁给了提名票数更低，饰演《功夫》中包租婆一角的元秋。
    奖项一出，方南就见前排的李冰表情迅速收敛，由红转白，白又转红，将五味杂陈这个成语体现的淋漓尽致。
    酝酿了一会情绪，李冰起身离开了座位向出外的通道走去，一副提前退场的架势，引得现场发出一阵嗡鸣声。
    有好事的媒体记者连忙跟上。
    小小的嗡鸣未能阻止颁奖流程，一会儿功夫，最佳男配角获奖人也出炉了，谢霆风打败元华、刘德桦、董永斩获最佳男配角奖。
    看到谢霆风获奖，方南心里第一次升起了可能会拿奖的小九九。
    在他看来，《功夫》中饰演包租公的元华拿下最佳男配才算实至名归。
    可偏偏评委将这个奖给了人气更高的谢霆风。
    如此一想，他获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因为他的人气那不可小觑。
    方南有了一丝期盼。
    但让他失望了，打脸可以说是来的非常快。
    晚会最后的三大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将、最佳故事片奖都由影片《张思德》拿下。
    并且《西虹市首富》、《泰囧》、《功夫》、《霍元甲》、《天下无贼》、《新警察故事》、《千里走单骑》等几部电影的提名票数都被影片《张思德》吊打。
    《张思德》提名票为6万8千票。
    《功夫》为6万2千票。
    《泰囧》5万票。
    《新警察故事》和《霍元甲》不过3万票。
    “《张思德》以收获99位评委的78票拿下最佳故事片奖实至名归！”
    面对台下稀稀疏疏的掌声，以及不大不小的嘘声、嘲笑声，评委主席颁奖时亲自上台揭开了评比内幕。
    他的意思很明确，还是那句话本届评奖环节公开、公平、公正！
    方南就很难受。
    到底还是年轻啊，看看张一某、冯大炮、李连结、程龙这些老江湖多有自知之明，人来都不来。
    唯有他干巴巴坐了一晚上。
    “程青松这货真的坑死人！要不他说李连结会来，我怎么可能跑这一趟，等会媒体记者还不得逮着我狂轰乱炸？”
    方南看似一本正经的在拍掌，心里却在直打鼓。
    至于没拿奖，他倒无所谓。
    拿了也就乐呵两下，没拿也不会摆个司马脸，甚至像李冰那样半途退场。
    他对拿奖的期望本就不高。
    即使《泰囧》、《西虹市首富》票房高的厉害，但电影内涵再这。
    虽然百花奖定义的是观众奖，由观众自己评选，真正的尿性他还是清楚的。
    让他为难的是百花奖搞成这样，他等会怎么面对记者。
    夸么，他明天铁定要被群嘲。
    贬么，很多人会有意见。
    “他娘的，难整。”方南慢悠悠的起身。
    “看你样子不高兴啊。”高园园看着方南道。
    方南问同样与最佳女主角失之交臂的高园园：“等会咋面对记者？”
    说起来高园园比他还凄惨一点，刘若英没来还拿了最佳女主角奖。
    高园园拢了拢晚礼服：“就说别人演的好呗，别的咋说？”
    方南无语：“你倒是可以这么说，我这么说明天还不得被骂死啊。”
    高园园鼻子一皱：“那我不管你了，我回酒店，困死了，今晚不准来找我。”
    “我连晚回浦江，明天飞京城。”
    两人说着就到了通道口，镁光灯照的通道口一片煞白，方南一愣，竟然还有这么多没去后台采访获奖人。
    “方导，今晚颗粒无收会不会对本届百花奖很失望。”
    “还好吧，我入围的两部电影太商业了么，评委可能不太喜欢，你看《功夫》、《天下无贼》、《霍元甲》等电影不是也颗粒无收嘛，《无极》连提名都没有，所以嘛，入围就算成功了！”
    “百花奖公信力严重下降，方导以后会和其他大腕一样将其拒之千里？”
    “不会吧，但我未来几年大概会很忙，参加这样的活动可能会相应减少！”
    方南用软刀子捅人，一帮记者听的哈哈大笑，有人迫不及待道：“南哥，你觉得百花需要改革？与国外电影节比起来，我们差的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这些，也没参加过国外电影节。”
    谨慎着说了一些，方南眼见高园园都上车走了，连忙拨拉记者往外走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争吵

    翌日。
    百花奖如愿以偿上了众多门户网站以及纸媒的头版头条。
    无数网友，甚至业内人士极尽嘲讽之能事。
    渣浪娱乐：
    【百花变华表，华夏电影节何去何从】
    2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颁奖晚会昨晚于杭州西子湖畔落幕，璀璨星光不在，现场甚至一片混乱...
    李冰半途退场，面对影迷当众落泪，抱怨百花不公。
    最终大奖的归属更是引起杭州大剧院内嘘声一片，让人不得不质疑，代表大众的百花奖是否已变成了政府奖华表奖。
    网易娱乐：
    【《张思德》连摘三金，现场嘘声一片】
    昨晚九时，28届百花奖在杭州大剧院落幕。
    影片《张思德》力压《泰囧》、《霍元甲》、《疯狂的石头》、《功夫》、《天下无贼》、《新警察故事》连摘三金，致使晚会现场观众、嘉宾、媒体嘘声一片.....
    扬子晚报：
    【奖项在左电影在右】
    奖项在左，电影在右。奖项与电影无关了，这不能不说是百花电影节的新尴尬....
    搜狐娱乐：
    【大腕们为何集体缺席百花奖】
    西子湖畔的红毯秀短短二十分钟便草草结束，唯一一位商业片大导演方南压轴却不愿接受红毯记者采访，现场一度很尴尬....
    蓉城商报：
    【金鸡无力百花残】
    光影无声，岁月有情。
    刚刚闭幕的第15届金鸡百花电影节，28届大众百花奖原本应该是华夏电影的盛典。
    然而事实上，星光黯淡、老气横秋、冷冷清清，各项活动草草了事……
    如此景况，在整个电影节期间，成为持续的尴尬。
    虽然主办方此次不惜血本，包括耗费16亿元打造一条钱溏江边上的星光大道，上面要留下明星们的手模，并称要堪比好莱坞。
    事实却是明星大腕丝毫不给面子。
    唯独骗到了一位老实人方南。
    在此，特别想提醒一句方导，“方导，你可长点心吧，真以为《泰囧》票房近3个亿就能拿奖？”
    .....
    天涯、豆瓣、人人网、博客等网站以及论坛网友互动评论。
    代表专家奖的金鸡奖成了主旋律的天下。
    政府奖的华表奖向来喜欢搞批发颁奖，看的人想吐。
    如今代表大众的百花奖也成了主旋律电影的天下，华夏三大奖彻底成了笑话。
    .....
    不敢想象，偌大一个国家连个有公信力的电影奖都办不好？
    比不了奥斯卡，比不了欧洲三大，至少也得和金马、金像齐平吧，真的让人失望。
    .....
    真的。
    心疼方南，孩子到底年轻，太好骗了。
    而且别人嘘声一片的时候，他还得面带微笑拍手，真想知道他那会心里在想什么。
    .....
    尼玛。
    周星星、方南、宁浩随便一个拿最佳导演我都不说啥。
    尹力是谁啊？真有人给他投票？
    至于最佳影片更特么离谱，评委都是瞎子么？
    《功夫》是05年的票房冠军。
    《泰囧》大概也是今年的票房冠军。
    《疯狂的石头》是票房以小博大的典型。
    这三部电影无论票房口碑还都不错，竟然一个奖没拿。
    百花奖还不如学华表奖，给提名的几部电影每人发个奖。
    .......
    哦呵，方南采访说了，以后也不参加百花奖了，三大奖终于完蛋一个。
    .....
    早上起来看到一篇篇关于百花奖的报道，方南差点把自己看吐。
    媒体记者、纸媒、网友老老实实吐槽百花就好了。
    非得提他干啥，他特么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郁闷的关了电脑，简单捯饬一番，方南出了公寓奔向公司。
    《少年的你》已经完成全部后期。
    他这趟去京城除了帮刘茜茜找李连结要角色，顺带还得找关系把审核这关给过了。
    取了《少年的你》拷贝，和一些文件刚要离开，遇到了在公司里走走停停的汪宇。
    “啥时候来的？”方南问他。
    “刚到没一会，你们公司的员工看起来精气十足。”
    “还好，最近开了几部新戏，就显得很忙碌，李郁呢？”
    汪宇道：“再排队等试镜。”
    方南无语，也就《绣春刀》的试镜导演不再跟前，不然非得踢上两脚不可。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给演员试个什么镜。
    掏出手机给黄伟明打了个电话，方南领汪宇坐回了自己办公室内。
    方南刚泡好茶，汪宇突兀道：“你们公司在拿地啊，想做自己的文化产业园？”
    “哪搞的起产业园，只是一位经理觉得外滩有块地特好，想拿下来做公司的龙头影院。”
    “唐唐在布局院线，你知不知道？已经在金陵的新街口开了两家电影院，目前挂靠在浦江联合院线旗下。”
    方南笑着将茶盅递给汪宇。
    抿了口，汪宇好心提醒方南道：“8-3那块地可不好拿，黄金地段的4万多平米地，多少人盯着呢，我知道的就有soho的潘石毅，正大的呆滞康。”
    “就算你竞标成功，那块地也得配合政府做规划，外滩对外形象工程，基建怎么也得不低于二十个亿吧。”
    “最麻烦的，国家现在又开始新一轮宏观调控，银行一旦资金收缩，你有地开发不了就很麻烦。”
    方南颔首解释道：“我们公司施总的方案是，实在不行就联合竞标。她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稍纵即逝，至少要参一脚。”
    汪宇认可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外滩的地肯定是开发一块少一块。”
    “这样吧，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到时一个人开车来一趟长宁的笙馆会所，我给你介绍几个浦江这边的朋友，他们点头，你这事就相对好办。”
    方南好奇：“哪方面？”
    “哪个方面都好办。”
    “你这人情太大了，搞得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咋回报！”方南一脸感慨。
    他和汪宇只有不久前飞机上的一面之缘。
    当时之所以答应汪宇给李郁安排一个角色，并不是想赢得二代好感。
    他单纯觉得李郁可惜了，给一个角色，为这位姑娘的演艺生涯好歹多添上一笔。
    没想今天却收获了汪宇这么大人情。
    “交你这个朋友，什么回报不回报的。但效果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今日不同往日，我们家老爷子毕竟已经走了。”
    方南心领神会的点了点脑袋。
    他要求也不多，能通过汪宇的人脉关系把贷款的事解决，在认识几个不至于背后捅刀子的小伙伴，大家联手拿下8-3的地也就够了。
    聊完地的事，李郁也找了过来。
    “你俩确定没？啥时候摆喜酒？”方南起身笑问李郁。
    “你好，方导！”李郁没了上回的落落大方，腼腆的伸出手。
    与此同时，汪宇接过话头：“快了，快了，方南你到时备个大红包，我们走了。”
    方南问两人：“你们回京还是去哪？我也回京。”
    “你先走，我陪李郁去逛逛她的母校上戏。”汪宇抢先道。
    “成，那我先走了。”
    汪宇、李郁离开，方南坐在车上给还在跑大额贷款的施南生打了电话。
    让她稍微停一停，一切等他参加完汪宇的饭局再说。
    客机从虹桥机场呼啸冲入云层，方南感觉才眯了一会便到了京城。
    他也没回家，打了个车直奔北影厂。
    北影厂最大的摄影棚里，陆青正拿着对讲机指挥工人搭建《刺杀小说家》中的小说世界，工作棚里处处是模型图纸，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南哥！”
    “哎，进度咋样了？”方南搁陆青旁边坐下。
    陆青和几位13剑客的元老在这干了几个月了，他却是第一回来。
    “工程进度还行，渲染慢，赤发鬼和火龙的建模你看了没？渲染好至少要一年多，期间遇到问题再研发新软件，怎么也得两年。”
    “要两年啊，那就是09年上映？”
    陆青点头：“09年暑假差不多，韩总也是这么说。”
    “他经常来？”
    陆青笑道：“比你来的勤快，江总也总派人来，还有横店影视的老总，来的人可多了，这里都快成观光胜地了。”
    方南听的好笑：“切，他们是对我们没信心。”
    《刺杀小说家》立项之初，压根没人敢投资。
    中影、英皇也是因为想笼络他才被迫入场。
    中影拿出了1000万美元。
    英皇拿出了8000万人民币。
    两家之后，再没资方敢往里投钱。
    中影、英皇心里打鼓想以投资额不足为借口撤资时，《泰囧》票房大爆，差点破三亿。
    方南瞬间成了香饽饽。
    《刺杀小说家》项目原地复活。
    横店影视、华夏电影、博纳影业、光线传媒四家影业各自出资5000万，直接将《刺杀小说家》的总投资拉到3亿5000万。
    投资额充足的背后。
    《刺杀小说家》的发行同时被6家影业瓜分。
    其中中影、博纳、光线负责国内发行。
    英皇依旧负责香江、台湾以及东南亚市场。
    拥有海外发行权的华夏影业拿下了北美和欧洲的发行权。
    指望《刺杀小说家》火遍北美、欧洲或许只是一场美好的展望。
    方南倒是对《刺杀小说家》赚不赚钱无所谓。
    爆不爆的他也没投钱，之前的5000万投入被六家资方共同判定为公司发展需要，不属于投资。
    他也没和六家资方掰扯，只提了一个要求。
    《刺杀小说家》的cg特效只能由‘光影十三剑客’来做，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六家资方无奈同意了。
    这才是几家资方，三天两头参观北影厂最大摄影棚的真正缘由。
    接过杨浩递来的建模图纸，方南和煦的笑容爬满脸上：“学的怎么样，这工作好玩不？”
    杨浩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太难了，不太好玩。”
    “你有没有认真学啊。”
    “认真学了，只是知识储备不够，陆哥他们玩的太高端。”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真认真学了，慢慢来，多看多问多学，总会入门的。”方南一脸欣慰：“身上还有没有钱用了？”
    “有，我爸昨天刚给我打了3000块。”
    方南点头：“那就好。”
    ‘十三剑客’的工资在浦江算是中等偏上，毕竟玩的比较高端。
    但杨浩只是个实习工，即使他喊方南叫叔，方南也不好破坏规矩。
    所以杨浩至今还是领每月750块钱的工资以及一点加班费。
    750是浦江设置的每月最低工资标准。
    这么点钱肯定不够花，好在杨浩有个有钱的爹。
    导演棚里看完建模图纸，又逛了一圈外面的工程，叮嘱施工人员注意安全，方南直奔与韩总约好的小型放映室。
    两个小时多一些的《少年的你》很快放映完毕。
    看片的一圈人各自点上一支烟沉默不已。
    方南搞不清楚啥意思？
    被震撼到了？
    良久，还是韩总率先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
    “我的老天爷，你小子真是和三国时候的姜维一样，胆大如鸡卵。难怪教委三天两头给局里打电话，三令五申要特别注意你，说你要搞大事。”
    方南郁闷：“韩总，要不要这么夸张嘛，这片子有什么问题？即使有问题，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人谁无错？”
    “你跟我说有屁用，你让教委先发通行证再说，他们不发话，这片子想拿放映许可，一个字难！”
    韩总真的来气了。
    之前他是苦口婆心的劝方南，不要总想玩弄艺术，老老实实拍喜剧也可以功成名就。
    方南不听，非得整剧情片。
    《少年的你》拍的确实很好，他没看出什么大的瑕疵，两个主要小演员的表演也挺到位。
    如此可以说明方南的导演功底还是有的。
    可惜他娘的过不了审。
    这下不就尬住了？
    再好有个屁用，拿回家自娱自乐？
    好在中影只往《少年的你》中投了300万。
    不然又是一个亏钱买卖，搞不好就要让他今年堪称完美的业绩，多出一丝污渍。
    “浦江那边过审没问题，总局这边韩总你帮忙使使劲呗，这片子你们几家都不愿投，我个人投了1000万呢。”
    投资影视的都是人精，《少年的你》剧本往外一拿。
    每次不满投资份额只有200万的英皇笑嘻嘻的扔出了200万。
    中影拿了300万。
    剩下1000万由他和唐唐影视两家均分。
    电影一旦上映不了，于他个人就是血亏。
    他如今可是唐唐影视的大股东。
    “我倒是想帮你，但怎么帮？你要是玩玩擦边球，我能给你打包票。”
    “可这什么《少年的你》不是玩擦边球，是你拿枪先指向别人的脑门子，换谁不和你拼命？”
    韩总一口断定帮不了，方南一下站起来，假模假样的破罐子破摔道：“真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也学老姜，放下摄影机弃武从文！”
    他手里现在有将近5个项目。
    5个项目的关联公司分别有中影、横店影视、华夏影业、博纳、光线、浙省音像、中影华纳横店影视、土豆视频、浦江艺术公司、中天广告等数十家公司。
    他要真被禁，不得不放下摄影机。
    不说其他人，韩总、于东、王长天、江州这几位先得急的睡不着觉。
    几个亿的资金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电影还是个有时效的玩意。
    方南此话一出，韩总气的跟着站了起来，指着方南的手都在颤抖：“你...你...奥运会这节骨眼上，你是要作死啊你？”
    “我可没本事影响奥运。暂时先不说这些，总之我们一起努力看能不能影响几天后的结果嘛。实在不行，我就走王庆江的渠道明年二月去柏林。”
    方南半真半假的话气的韩总血压飙升，他吹胡子瞪眼喃喃几句，最终一拂衣袖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采访牛逼症

    因为拍了一部关于霸凌的《少年的你》，方南与韩总闹了个不欢而散。
    不过他并没气馁。
    任何事情总能在妥协与被妥协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学愣头青动辄与人死磕要不得。
    所以夜幕降临时。
    他已收拾好心情，赶到了22号雍和别墅。
    离开才20多天，曽婉卓大了整整一圈。
    两只大眼睛盯着方南乌溜溜的转，方南哈哈大笑，瞬间烦恼全无。
    “你不是科班出身，没有学校做后盾，也不参加导演协会的工作，各种文代会你也不愿去，要不然不至于这么麻烦。”
    听说自家男人的第四部长篇电影《少年的你》僵在了审核处。
    曾璃通过个人生活阅历给方南分析起具体原因。
    她看过完整的《少年的你》剧本，心知剧本有一点小问题，却没那么麻烦。
    因为剧本所涉及的敏感问题其实就一个——霸凌。
    而霸凌问题只是小众问题，且全世界每一个国家其实都有发生。
    所以《少年的你》探讨的内容，与《活着》涉及的多个敏感内容比起来不值一提。
    更敏感不过探讨同性的《霸王别姬》，以及损害华夏老百姓形象的《鬼子来了》。
    之所以过不去审核这个坎。
    说白了就是方南在文艺圈的底蕴、人际关系不够。
    她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中戏出身，还是总文工团成员，深知圈子里人脉关系的重要性。
    方南的人脉关系也很厉害。
    但多数为资本层面的关系，全是有钱老总啥的。
    倒不是资本没用，而是华夏不同于资本横行的西方。
    华夏更讲究师生情谊、校友等关系，有钱有势真的未必好使。
    拿钱摆平事，在西方叫投资，在华夏那叫行贿，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宠溺的亲了亲闺女，方南抬头：“我可学不了导演协会那帮人每天点卯喝茶看报吹水。”
    “所以你的《泰囧》票房那么高，破了那么多票房纪录，却连个大众评比的百花奖都拿不到。”
    方南依旧嘴硬，曾璃简简单单的一句回敬，气的他瞬间破防。
    “找打！”方南笑着一巴掌拍在曾璃明显多了一圈肉的屁股上。
    这一巴掌拍的卧室气氛刹那间迷离起来。
    不过两人也只能互相上下其手彼此稍微慰藉一番。
    曾璃剖腹产的线还没拆，想干啥都干不了。
    “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拜访常老师吧，要是能在中戏挂个职，事情肯定迎刃而解。”
    慰藉过后，脸上潮红色渐渐褪去的曾璃出了个主意。
    “再说吧，成片刚提交到总局，说不定就过了呢。”
    “随你。”曾璃不再相劝：“你去隔壁睡，孩子半夜会闹腾。”
    方南板着身子没动：“没事，反正最近也不用养精蓄锐，闹就闹吧。”
    曾璃不能碰，高园园去了韩国。
    至于刘桃、江一艳，消遣消遣就够了，不能当饭吃。
    所以他最近确实不需要养精蓄锐。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方南少有的没有早起锻炼，而是陪咯吱窝下的闺女睡回笼觉。
    正迷糊着，卧室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人轻手轻脚的到了床边上，香水味沁人心扉。
    方南以为是曾璃在察看闺女有没有醒，玩心大起，反手一勾将人抱到了身上，上下其手的同时，“叭”的一下来了一记香吻。
    “曾璃”激烈的反应下睁开眼，方南人傻了。
    “嘶..梅渟..怎么是你！”
    “你...哎呦，你疯了，怎么不看人，哎呦，这什么事啊。”
    梅渟一边擦了下半边脸颊上的口水，一边懊恼了的在方南身上一撑而起，整理身上衣服的同时抱怨道。
    方南郁闷：“你倒是开口说话呀，我还以为是梨子。”
    “梨子说孩子睡着了，让我轻点，我哪还敢说话。”
    “这破事整的，你先出去，我穿下衣服。”
    两人鬼鬼祟祟的彼此小声埋怨了一通，梅渟匆忙离去，方南适时起床。
    事情不大，但挺尴尬。
    所以洗漱后再见客人梅渟，方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
    梅渟更是不堪，目光游移，其词闪烁，看的曾璃莫名其妙。
    两人老相识了。
    方南勇救落马梅渟的事，已经成为她们几个同学之间的笑谈。
    “你招待一下我同学啊，我去厨房弄两杯咖啡。”
    欧式明晃晃的富丽堂皇的大堂客厅中，曾璃提醒站在桌边上浑身不自在的方南。
    “你去呗。”看着曾璃走远，方南面相欧式布艺单人沙发上转头四顾的梅渟：“你别...”
    梅渟：“刚才....”
    方南：“你先说...”
    梅渟：“你说..”
    方南蚌埠住了，这他么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受不了的他噔噔噔跑向了厨房。
    “梅婷来干啥的？”厨房里，方南问亲自为老同学做咖啡的曾璃。
    曾璃解释道：“她心情不好，和鄢颇正在闹矛盾呢，来我这边住几天。”
    “不应该啊，她们夫妻俩投资的《阿司匹林》不是在国内外拿了很多奖么，很火啊！应该赚钱了吧。”
    曾璃瞥了方南一眼：“在你眼中，闹矛盾全是为了钱是吧？”
    方南好奇：“那是谁出轨了？”
    他和曾璃在一块时，听了不少中戏七朵金花的事。
    总的来说，七朵金花在事业方面，混的一般的要属张彤、曾璃。
    曾璃如今隐藏起来处于息影状态，张彤是常年配角。
    而张子怡、胡婧、梅渟、秦海露、袁荃要么拿过大奖，要么直接女一号角色。
    而七朵金花的生活方面，曾璃夸过的只有梅渟。
    她常念叨，梅渟与导演鄢颇是妻唱夫随，一对贤伉俪。
    鄢颇要拍《阿司匹林》，梅渟想也没想的拿出全部300万积蓄投了进去。
    期间差钱，她还一连接下四部戏，然后把四部戏的片酬也砸进去。
    所以比起同班同学张子怡与老外拍拖，不时穿个泳装上头条。
    胡婧搭上马来富豪前景未明。
    袁荃与夏宇分分合合。
    她与方南乱七八糟的关系比起来，曾璃特别羡慕梅渟的生活。
    用曾璃的话说就是，苦是苦了点，但有盼头。
    没想这对鸳鸯却在《阿司匹林》赚钱，鄢颇即将一举成名时出了问题？
    方南的费解，让曾璃极为不满：“你出轨了，赶紧一边去。”
    端着两杯咖啡到了客厅，曾璃递了一杯给梅渟。
    方南一见没自己的，干巴巴的寻摸出了几片三明治，又把锅里的八宝粥捞了一碗。
    再回客厅，客厅里的两位女同学已经相拥抽泣起来。
    他偷摸听了会，才晓得梅渟已经琢磨离婚了。
    “果然，同患难易，共富贵难，鄢颇凭借《阿司匹林》出名的同时，便开始嫌弃一手将他培养起来的老婆梅渟了，人呐...”
    方南摆起脑袋，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
    至于发出强力、而又义愤填膺的谴责，那就算了。
    他特娘的也不是啥好鸟。
    两人的区别就是，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他不仅不会忘恩负义。
    甚至还会超额报答那些对他好的人。
    已经被收进房里的曾璃就是个典型案列。
    两人情绪上头，在那哭哭唧唧。
    方南实在看不下去了，碗筷一丢，道了一声“我去北影厂，中午、晚上不回来吃饭”后，急忙出了别墅。
    北影厂里做了一天监工。
    夜幕再次降临时，方南在王府井接到了刘茜茜，两人联袂去向新开不久的兰会所。
    兰会所的老板有个响亮的名字，汪小飞。
    此人与汪宇一样，也是京城四少之一。
    不一样的是，汪小飞的家底不够厚，玩的女明星不是那么大牌。
    后世更是被亿达老总之一，新一位二代戏称“兜里就两钢镚”！
    不过现下这位还是很火的，毕竟京城四少之一。
    而方南选择兰会所接待李连结，纯粹就是京城‘兰会所’最近炒的极为热闹。
    大有京城第一会所之意。
    里面环境据说也不错，因为太过奢侈一般人进不去。
    到了地方，方南递出颜红的vip卡，又要了间素雅的包厢，随即和刘茜茜静等吴晶、李连结登门。
    至于会所里古朴奢华的装饰、名贵的家具、奇异的灯盏，他懒的瞧上一眼。
    他这几年，见过的东西再不多，也不会被这些外物吸引到流连忘返。
    或者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被惊吓到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以至于连脚下的路都走的心惊胆战。
    “咚咚咚”
    门响，方南适时起身：“请进！”
    侍应生侧开身体，李连结、吴晶两人露面。
    刚进包厢，李连结便埋怨起来：“怎么来这么好的地方，随便找个喝茶的地聊聊天多好，我年纪大了要早睡不能熬夜，也不能陪你们三个小年轻喝酒。”
    他和方南其实是第一次见，换成一般人，这种开场白叫自来熟。
    方南听在耳里，大概要翻白眼，暗骂一句“装什么犊子”！
    但由李连结讲出来，那就不算自来熟。
    而是一位见过更多市面的长者、行业前辈，面对三位晚辈后生时，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
    “这家店刚开，我也是第一来，尝尝鲜嘛。”
    笑着客气了一句，方南一拽刘茜茜，等她喊完“你好，李连结大哥”。
    方南对李连结笑道：“连结大哥，这位是刘茜茜，前段时间去《双j计划》试镜时，也不知道你碰没碰上。”
    “没见上，试镜的视频我倒是看了，小姑娘有舞蹈底子吧，打的不错。”
    李连结显得很是和蔼和亲。
    方南从容的笑了笑，顺带安排李连结、吴晶两人坐下，他一边将菜单递给李连结，一边问吴晶：“你那《狼牙之阿布》到底拍不拍，没看你递剧本呢？”
    吴晶急了：“肯定拍啊，剧本还在完善。”
    方南点头没再问，吴晶的《狼牙》他记不得具体内容，估计是个赔钱货。
    但两人认识几年，他多少要支持一下。
    何况吴晶还是个潜力股。
    方南与吴晶闲聊的档口，李连结点好了几个素菜将菜单递给刘茜茜，刘茜茜又拘谨的推给吴晶。
    针对她的抹黑风波还在网络上喧嚣，未曾平息。
    首次觉得人言可畏的茜茜如今是处处小心翼翼，出门在外，连行为举止都得深思熟虑。
    生怕一个不慎，又多了一条“污点”。
    这样的刘茜茜，方南不太喜欢。
    十几岁的孩子失去了性格上的率真，变的老气横秋，没人会喜欢。
    “褚姵君有没有叮嘱你不要上网？”
    刘茜茜微微颔首。
    “不用管褚姵君的叮嘱，想看就看，看完就忘，忘不掉就逼自己去勇敢面对，一个人怎么能向谣言妥协呢？”
    方南说完，李连结不由笑道：“诶，你这话很有哲理！”
    “说起哲理，我想起一首关于哲理的歌。”方南突兀来了一句。
    李连结好奇：“有过哲理的歌？什么歌？记得歌词？唱两句听听。”
    不仅他好奇，吴晶和刘茜茜也一脸稀奇地看向方南。
    这年头可以没读过什么书，但不能没听过歌。
    2000年代可是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年代，好歌多的数不过来。
    但关于哲理这门高深学问的歌，他们真的没听过。
    不过方南说有，自然不会错。
    他毕竟是歌坛大家，2000年代华语乐坛再是神仙打架，也绕不过去方南。
    “听我给你们唱上两句。”
    方南说完，“哼哼”两声开完嗓，唱道：“哲理的山路十八弯，哲理的水路九连环....”
    “这不是《山路十八弯》？”
    吴晶一脸懵逼，质疑时。
    刘茜茜已经仰头捂嘴憋笑，李连结也是一脸笑意。
    稍倾，终于会意过来的吴晶不无抱怨道：“靠，你小子没事玩什么冷笑话！”
    方南望着喜上眉梢，明显开心多了的刘茜茜，道：“活跃活跃气氛嘛。”
    冷笑话结束，菜也上桌。
    几人虽是边吃边聊，聊的内容却甚少涉及角色的事，等饭局结束，临分别之际，李连结方开口对刘茜茜道：“我3号会在试镜酒店，你到时再来试一次。”
    此话一出，刘茜茜出演《功夫之王》的事就算妥了。
    方南也适时表现出对“一基金”的支持。
    李连结、吴晶上车离去，方南冲刘茜茜一摆手，“走吧，送你回去。对了，你和你妈现在住哪？”
    离开了陈静飞，刘茜茜没了大奔座驾，也搬出了白色别墅。
    方南至今不知两人窝在酒店，或者其它什么地方。
    事先接人的时候，他是在王府井等到的刘茜茜。
    “不想去酒店，京城这边暂时又没有住的地方，还是去你家吧。”
    刘茜茜说去方南家时，极为顺畅自然。
    方南心里却不是滋味，再这么下去，家里都快成收容所了。
    “家里有其她陌生人你介意不？”
    “谁？”
    “你梨子姐的中戏同学梅渟，不然，我还是送你去酒店吧？”
    他刚说完，两人身体之间多出一条胳膊。
    胳膊的手腕处，百达翡翠的腕表在‘兰会所’的灯光下变幻着各种色彩，美轮美奂。
    雪白纤细的两根指尖捏着的明黄色名片，刺眼夺目。
    “美丽的小姐，兰会所也有休息的地方，不介意的话，我愿为你....”
    方南刚转头瞅到身后“绅士”时，刘茜茜已经恢复本色的开口了：“你谁啊，什么年代了还美丽的小姐，听的我想吐，你知道吗？”
    完了，自个晚上刚鼓舞了她一通，她的‘采访牛逼症’就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五部长篇

    方南、刘茜茜两人讨论去哪睡时。
    身后突然蹦出位“绅士”！
    那家伙，手腕上的饰品抵得上普通人多少年的努力奋斗。
    烫金的名片一看就知不凡。
    可惜“绅士”选错了人，亮错了表情。
    不说方南亿万身家瞧不上这些。
    人刘茜茜去年一场成年礼还花费了180万呢！
    所以她才一秃噜嘴就把绅士汪小飞给得罪了。
    汪小飞挺气的。
    他国外留学归来，先是在母亲的连锁饭店任董事。
    随后又借助家里的资金，亲自打造了京城第一会所‘兰会所’。
    营业个把月的兰会所，进进出出的宾客非富即贵，他利用老板身份结交了不少人。
    年少多金、宾朋满座，汪小飞自以为今日不同往日，可以开启新一轮高级猎艳之旅时，下一刻，就扎扎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甚至被看背影有曼妙身姿的短发女孩说是“老土”。
    转头见红头白脸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方南也没认出还没升级为京城四少之一的汪小飞。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和这家子人不熟。
    上辈子高攀不起。
    这辈子不屑一顾。
    因此，当方南发现搭讪的是一位陌生年轻人。
    他先是转头四顾，确定对方有没有所谓的兄弟、帮手。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反之亦然，不知所谓的年轻人下手容易没轻没重，不计后果。
    他真怕受辱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就拔刀相向。
    发现傲然而立的年轻人是孤身一人，方南放下心神对刘茜茜道：“走吧，走吧，还是去我家吧。”
    刘茜茜红色蛤蟆镜下的凤眼，极为不屑的瞟了一下年轻人后，对方南颔首道：“走吧。”
    她今年19岁，择偶观或许还没形成，只有个雏形。
    但面前年轻人的所作所为，明显不在她的雏形择偶观之列。
    她觉得未来自己的男人就算再差，怎么也得有方南这样有才华吧，然后再稍微帅一点就好。
    念及此，刘茜茜第一次主动攀上了方南的臂弯。
    她倒是没啥乱七八糟的想法。
    毕竟方南已经结婚生女，曾璃还是她的好友。
    她只是想到未来的男人大概和方南差不多，内心那股小雀跃情不自禁的就流露了出来。
    想着先体验一把挽男友臂弯走路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她对方南的崇拜也不少。
    方南舞剑舞的好看，词曲写的也好，还导演了那么多卖座的电影。
    确实很吸引女孩子。
    臂弯被刘茜茜挎上，方南没有说是浑身紧绷，着急忙慌的抽开。
    他这人对青苹果没啥兴趣，刘茜茜在双重长大之前，他是很难从其身上找到兴奋点。
    两人认识几年下来。
    他唯一一次感觉到刘茜茜身上旖旎风光的时候，还是蹦极那回，不过异样感也是一闪即逝。
    至于绯闻啥的，他更不怕了。
    他从来不怕绯闻，怕的是后宫不稳。
    方南两人上车离开，汪小飞自始至终动也没动。
    他刚刚没认出配蛤蟆镜、帽子的刘茜茜，却认出了没做伪装的方南。
    对方南，他只有羡慕的份，方南与那么多女明星的绯闻，哪怕有一个是真的，就够他嘚瑟了，哪敢巴巴的上去抢他女伴。
    “小飞，你站外面干吗呢？进去照顾客人啊。”
    “妈，我刚刚见到方南，突然想起了‘兰会所’新的用户群。”
    “方南来了？人呢？”
    张兰环视左右，没能见到方南，这才好奇的看向高大帅气的儿子：“什么用户群？”
    “影视圈！”
    “妈，你看啊，国内这些明星现在越来越赚钱，动辄片酬几百万。这群人是潜在的高消费用户，我们应该多结交娱乐圈人士。”
    “确实好主意，你是总经理，有想法就放开手做！”
    张兰也不说破自己早把vip卡发到了很多影视老总的手里，而是鼓励儿子放手做。
    她却不知，她这一放手，就把儿子的后半生与娱乐圈这个是非圈紧紧联系到了一起。
    最终生出了多个娱乐圈笑话。
    首当其冲的就是和汪小飞和张雨琪互扇巴掌。
    以及天价婚礼原来是装逼。
    再有安义轩控诉男友汪小飞劈腿好友徐媛媛。
    她从新娘到伴娘到被遗忘，再到她愤怒表示汪小飞和徐媛媛两人打了太多肉毒杆菌。
    当然，如此多的笑料之内，更离开那个20年前的号码！
    不过这些和方南没啥关系。
    甚至与他合作过的徐媛媛、安义轩都好久没联系过了。
    半道放下改变主意的刘茜茜，方南独自回了雍和别墅。
    别墅里。
    曾璃和梅渟两人正惬意的泡脚喝着热茶。
    方南瞅了瞅梅渟，看不出一天下来的情绪变化，梅渟是天生的大熊猫眼，有情绪也不容易看出来。
    “晚上我睡哪？”方南转向曾璃。
    “睡你自己的单人间去，晚上我和大梅睡。”
    方南试着挣扎道：“会不会不太好，孩子半夜闹人。”
    习惯了边上有个女人，不时能摸到一处软泥，再个人睡，方南还真有些不习惯。
    曾璃怒视一眼方南：“用不着你管，赶紧洗澡睡觉去。我们两个女生在这泡脚，你站边上像什么样子？”
    她这一说，梅渟的指尖先蜷缩了起来，方南一瞧，发现确实不太好，主动退了出去。
    漫漫长夜，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方南还没起床，就收到了一个极为振奋人心的电话。
    《少年的你》竟然拿到了国内外放映许可证。
    且一刀未剪。
    “具体怎么过的？有没有消息露出来？”
    盘腿坐在床上的方南心痒难耐的问起蔡宜侬。
    “听说帮忙递话的人不少。但最关键的是山城教委没再一直控诉，具体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蔡宜侬的内部消息很潦草。
    不过方南多少猜测出了一丝端倪。
    首先，害怕他撂挑子的博纳、光线等多家资方肯定动用起了自己的人脉。
    其次，中影的韩总肯定也是帮忙了。
    最后，因为《少年的你》在铁路中学取景拍摄，最先知道《少年的你》内容的山城教委没有再追着控诉，肯定多少受了川省一些人的影响。
    说不好《少年的你》之所以能一刀未剪，还要算上严老头的影响力。
    毕竟严老头退休那天，他是亲自去到办公室接人，且面基过严老头下一任的。
    如此一想，方南反倒觉得《少年的你》，就应该这么水到渠成的拿到许可证才是。
    毕竟他这一两年主动的、被动的；有意的、无意的已经为这部电影的上映铺垫了这么多人脉、利益关系。
    《少年的你》如果这都拿不到龙标，才是真的不对劲！
    国内外放映许可到手。
    方南当即让蔡宜侬立即着手申报57届柏林电影节。
    再有几天，57届柏林电影节的长篇电影评比申报时间就要截止。
    《少年的你》不去柏林镀镀金。
    他还真怕上千万投资就这么打水漂。
    就算他的金钱欲望不强烈，也不可能把钱当厕纸一样随意扔吧。
    所以柏林镀金很有必要，至少把名气先打出去。
    毕竟《少年的你》是部地地道道的剧情片。
    他是真不敢保证当下的观众和原时空的观众一样，也能对这部电影心生青睐。
    与蔡宜侬通话结束，方南分别又接到了几个恭喜电话。
    王长天、于东、江州都有打来。
    他们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方南，《少年的你》之所以过审，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
    片子过审，方南高兴，只能一个劲的“嗯嗯”点头。
    有所回报的事，大家互相心照不宣呗。
    资本不就是有利益就合，无利益则散么。
    他如今也算适应了。
    “我下午回浦江了，要回去处理点事。”
    餐厅吃早餐时，方南打着哈欠对摇晃婴儿床的曾璃说起新的行程。
    “嗯。”应了声后，曾璃突兀又道：“你们唐唐影视有增加演员的规划不？”
    “啊？”方南一惊：“你静极思动啦？孩子太小，再等等呗。”
    他不是有两钱就喜欢养金丝雀的控制狂，所以从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出来工作，甚至干一份伟大的事业。
    但曾璃这会明显不合适。
    好歹等孩子大一些呢？
    方南蹙眉看向曾璃。
    “想哪去了？是大梅有经纪约放到唐唐影视的想法，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鄢颇离婚，离婚后，她想顺势换个环境。”
    梅渟去唐唐影视？
    方南眉头瞬间舒展：“哦，行啊，我们公司演员少的可怜，正缺演员和编剧呢。”
    唐唐影视艺人经纪部截止今天不过七位艺人。
    分别为胡鸽、刘茜茜、刘思诗、倪倪、孙艺州、张嘉译、海清。
    唐唐影视虽说有七位艺人。
    但相比公司10多亿的产值来讲真的太少太少，致使公司资源流失严重。
    华艺也不过10多亿产值，影视歌艺人数量加起来却多达几十位。
    两家公司一对比，可见差距有多大。
    “那就说定了，你帮忙照顾一些。为了表示感谢，我在帮你收刮收刮中戏出身的编剧。”
    曾璃显得很快乐，仿佛与方南做交易，反倒为枯燥的坐月子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方南也乐了：“你有那么大本事么，好的编剧可不好找。”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
    一部影视剧观众看完交口称赞，首先该表扬的不是导演而是编剧。
    好剧本就仿佛高楼大夏的地基，地基稳当，大楼才不会倾斜。
    圈子里有个说法。
    如果没有08年奥运会，老谋子也就是一位一线导演。
    如果没有华夏那些好的编剧、文学创作者，老谋子顶多一位二流导演。
    原因简单。
    因为老谋子导演职业生涯早期获得的那些成就，离不开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红高粱》！
    离不开余华的《活着》！
    而苏童《妻妾成群》又经倪震的手，变成了老谋子另一部代表作品《大红灯笼高高挂》！
    可以说，这帮子厉害编剧，才是真正把老谋子推向国际的人。
    方南上辈子首次听到此种说法时还是微微一笑，不当回事。
    但如今回过头来。
    当他迫不得已，需要拼命汲取文学中的知识，当他看到老一辈人的文学作品。
    他对此类说法反倒有些信以为真了。
    因为老谋子离开老一辈文学作品后续拍的《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长城》真的是越来越差。
    前后一对比。
    方南不由恍然大悟。
    华夏早些年间那些极具感染力的文学作品，文学作者，才是真的牛逼！
    没有早年间这帮子文学工作者、厉害编剧，老谋子的成就或许不会那么高。
    或许很难成为一名国际知名大导演。
    早年间善于对王硕溜须拍马的冯大炮，或许也不会是第一位国产喜剧大导演。
    如此也可顺带解释。
    为什么导出神作《霸王别姬》的陈凯鸽会拍出史诗级大烂片《无极》了。
    因为好的文学作品拍一部少一部，可遇不可求。
    凯鸽同志终究没再遇到，如李碧华《霸王别姬》般的好文学作品。
    这么想来。
    2000年代。
    代表京圈的代表华艺之所以牛，能赚钱，可不就是有一众好编剧么，姓叶的，姓兰的...
    所以，编剧，一位好的编剧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曾璃再说帮忙找编剧时，方南才会乐。
    但他没有打消曾璃的积极性。
    曾璃或许就有慧眼识珠的这份运气呢。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好比他不会去说老谋子运气好，与他同辈人里出了很多文学大家，才让他拍了很多代表作一样。
    因为说到运气，谁也不及他的运气。
    唐唐影视继华艺之后，成为国内数一数二赚钱的影视公司，靠的可就是他的个人运气。
    未来他还要变本加厉，继续将这份运气发扬光大。
    一念至此。
    方南灵光一闪，决定了自己的第五部长篇作品。
    第五部长篇，他依旧决定走低成本的小众拿奖路线...
    方南灵光乍现有所得时，曾璃拍了拍桌面：“诶，想什么呢？你到底吃不吃了？阿姨等着收拾桌面。”
    “不吃了，收拾吧，我回卧室写会剧本。”
    方南高兴的身子一歪，“叭”一口亲在吊着奶嘴的闺女的肉嘟嘟脸上，小丫头“哇”一下手舞足蹈哭了出来。
    “诶，你怎么回事啊，惹她干啥！”
    曾璃一边抱怨，一边挥掌拍向方南。
    没想方南身子一扭，兔子般跳走了，曾璃噘嘴刚抱起孩子试图撵方南逗孩子，黑眼圈大了一号的梅渟出现在客厅，曾璃下意识收敛起笑容。
    梅渟的这次到来，没给她带来多少回忆、快乐。
    反倒让她陪方南、小婉卓一起快乐生活下去的心志更坚定了。
    “你家男人嘴咧到后脑勺，风风火火的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你赶紧吃早餐吧，顺带帮我看着点孩子，我上去瞅瞅他搞什么名堂。”
    说完，曾璃“噔噔噔”上了楼，等她到书房，一只胳膊支到书案上时，方南面前洁白的纸面上已经写了20来个字。
    剧本名：《寄生虫》
    故事大纲：....
    人物小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日头西垂，曾璃又一次走进书房。
    “再有两小时，班机就要起飞，你到底走不走？”
    方南突然文思泉涌，书房一坐就是半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她觉得这人是魔怔了。
    “马上，马上！”
    方南头也不抬的敷衍说完，继续奋笔疾书。
    曾璃不忿，一个创意而已，怎么就无法自拔了？
    书案旁。
    她揭开墨绿色的镇纸，将下面压着的一张既包含少量字迹，也有导演分镜图的a4纸拿到了手里。
    只一眼下去。
    她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方南的分镜图很好看懂。
    上面只有5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物。
    5个人物分别为一对中年男女，一对青年男女，以及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孩子。
    静态画面显示，孩子正面朝中年男人拼命煽动着鼻翼。
    随着男孩的这一动作，代表空气的墨线正疯狂钻进男孩的鼻孔之中，墨线上方赫然有一个“穷”字。
    与此同时。
    围绕琳琅满目餐桌的四个大人面露尴尬。
    看完分镜图，再看完旁边的图片注解，曾璃瞳孔渐渐放大，一脸震惊！
    方南、自家男人越来越离谱了。
    如果说，他的《少年的你》还是在揭露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的丑陋。
    那他正在创作的这部名为《寄生虫》的剧本。
    就是在揭露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他借用富与穷告诉人们更大的jj矛盾的形成、到来！
    “你疯啦，这剧本能拍？不说别人，你把故事讲给家里阿姨听听，看她们是什么感觉！”
    “怕啥，这是社会进步后产生的jj矛盾，不是单独某个gj的问题。”
    方南不以为然。
    诚然，《寄生虫》怕是过审很难。
    但剧本本身没问题，讲的是一个事实。
    既然是事实，为什么不能拍，只是上映前的道路怕是会很坎坷。
    这方面，方南自然早就想到。
    应对办法也有。
    他有想过把拍摄地转去发达国家，或者直接套用在韩国身上来拍。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有可能将《寄生虫》变成一部黑韩电影。
    离剧本完成还早，方南不想为这事和曾璃掰扯，匆匆几笔后，他豁然起身：“走了走了，再不走真来不及了，晚上还有事呢。”
    “你悠着点吧。”抱怨了一句，曾璃方才一脸不舍道：“下回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呢，事情太多，千头万绪。”
    “浦江电视台拿下了《running man》，黎刚一直让我回去履行合同，帮他们制作《running man》前两集。”
    “徐老怪的《绣春刀》马上也要开拍。他拍电影喜欢高来高去，和《绣春刀》的打斗风格严重不符，我这位监制得把好关才行。”
    方南这些话可不是推诿，是真的有这么多事。
    甚至还说少了。
    除了以上几件事，他还答应艺人总监褚姵君亲自操刀旗下艺人的宣传照。
    几个公司的2006年总结会议也得参加。
    另外还有出面帮施南生跑贷款。
    他还想去一趟至今没视察过的，位于金陵新街口的两家电影院。
    包括去现场看一回开心麻花的年终巡演。
    “你要是这么忙，那我过些天带孩子去英国了。”
    方南忙，曾璃倒是深信不疑，通过每天络绎不绝的电话就可窥探出真假。
    所以她现在丝毫不怕方南身边，又出现什么狂蜂浪蝶。
    方南如果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依然精力充沛，爱去忙里偷腥那就去好了，一南一北，她想管也管不着！
    但方南不是铁人。
    他更不是那些除了吃喝玩，成天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富二代每天昼伏夜出，夜夜笙歌之后，可以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方南能行？
    曾璃表示深深的怀疑。
    因为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再一个。
    方南如果真是个这么不着调的人，骨子里就喜欢夜夜做新郎，夜夜换新娘，他不会有精力在几家公司间窜来窜去。
    把几家公司搞的蒸蒸日上。
    色是刮骨尖刀可不是说着玩来的。
    因此，曾璃坚信，即使她不在国内，每天忙到就差累嗝屁的方南也不会乱到啥地步。
    精力再好，他也只是个人。
    老虎一哆嗦后，还得萎靡不振好一会呢。
    “现在去英国？”
    方南一愣：“那过年还回不回来了？”
    曾璃解释道：“我准备12月份走，过完年，天暖和一点的时候再回来。”
    方南郁闷：“那我一个人在家过年？”
    “你过啥年，你不去柏林？我给你算了算，国内大年初一那天，刚好是柏林电影节举行闭幕式的时候，《少年的你》一旦入围主竞赛单元，你到时也会在欧洲。”
    “诶，对，我把这事给忘了，还是老婆聪明，这小算盘打的贼棒！”
    峰回路转，方南欣喜的搂过曾璃就是一亲：“那到时欧洲见吧，你妹妹家具体在英国什么地方？”
    推开方南，曾璃没好气道：“别自作多情了，你先办好签证吧，欧洲的签证难办也很严。”
    “而且柏林电影节肯定会发邀请函来，你们必定走商务签，说几天就是几天，办完事多待一分钟都不成，你不一定能从德国窜到英国。”
    说到办签证，方南倒不担心，他毕竟已经去过一趟新西兰，家底也良好。
    而且《少年的你》真要入围主竞赛单元，签证遇到问题，国内一些部门也会适当帮忙。
    毕竟他的电影走的是正规渠道，出国参加竞赛是准备为国争光来的。
    倒是到了德国不给乱跑是事实。
    其实这就是明晃晃的歧视。
    西方那些发达国家，总以为外国人进他们国家要干坏事，所以一旦办完事情，是丝毫不会让人多逗留的。
    方南蹙眉：“到时看吧，实在不成，我找理由办申根签吧。”
    申根签对多个欧洲国家都有用。
    但现在咱国弱，办这玩意比较麻烦费劲。
    毕竟有了申根签可以穿梭多个欧洲国家。
    “你妹妹他们也是，回国过年就是了。”
    曾璃翻了个白眼：“英国又没有春节假期，人不用上班？”
    方南不敢再说了：“那就这样吧，我去瞅瞅咱闺女，你们一去几个月，再回来，闺女又得不认识我了。”
    抱着闺女亲了又亲，曾璃再三提醒赶不上班机，他才忍着酸楚将孩子放到摇篮中。
    面对自己如今这幅模样。
    方南也做了一番自我独白。
    大概就是身上的“独”味越来越淡了。
    人到底是一个有感情、思想的群居动物！
    紧赶慢赶到了机场，他所在的航班已经开始喊起催促登机广播，方南不敢怠慢，三步并两步，到底在最后一刻上了客机。
    走的急伪装做的不咋样。
    登机没一会的方南就被人开始指指点点。
    之所以这样。
    是因他上过的节目不多，算来算去，正式坐下来聊的节目也就是《杨兰访谈》、《可凡倾听》。
    另外就是一次天涯直播，一次六公主的《光影星播客》。
    以及在央视晚七点新闻联播中，有过一回二十多秒的露脸。
    其它都是电影宣传，参加电影节活动期间，一些媒体记者拍的粗糙模糊的短视频采访。
    所以，不是非常喜欢他的影迷。
    或者仔细了解过他的粉丝，日常生活中，真不一定认出他来。
    一路到了商务舱，有几位影迷大着胆子上来询问。
    见方南点头，忙兴奋的要求签名。
    方南的经历特殊，受过人间冷暖，见过世态炎凉。
    因此也从来不像一些明星艺人那样，喜欢对普通人摆什么臭架子。
    签名而已，有影迷要就签呗，又不费啥力气。
    几个影迷离去，方南正要继续前行，有人娇滴滴的喊他名字。
    他转头一瞧，不久前在百花电影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吴佩慈，握了握软若无骨的手掌，他客气了声：“浦江有活动？”
    “没有诶，我是去横店影视城拍电视剧《食神》。”
    方南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又一个美女跳出来做自我介绍。
    他开始没反应过来，听了一会才知道是在《还珠格格三》中饰演知画的秦兰。
    但这女人有个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黄小明的前女友。
    “我在横店拍《绣娘兰馨》。”张兰朱唇轻启。
    “剧组伙食太差，可以去老杨饭店尝尝老板老杨的手艺，他手艺不错的。”
    方南笑着给老杨打了个广告后往前走去。
    西天取经似的终于坐到个人座位上，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你也是去横店的？”方南摇头好笑的看向黄小明。
    “肯定啊，《鹿鼎记》里的很多镜头都是在横店拍。”
    黄小明嘴上笑说，心里却腹诽吐槽着：“张大胡子啥都不怕，就怕你闲着没事又举报，不去横店还能去哪？”
    黄小明不敢的事方南敢。
    眼见这货又开始走老路拍无比油腻的《鹿鼎记》，他当即一脸便秘的吐槽道：
    “你这个接戏眼光真是差到没边了，《鹿鼎记》有陈小春的剧版，有周星星的影版，你有本事超过这两人？找骂呢！”
    黄小明不敢回呛，坐到方南旁边，无限感慨道：
    “导演，我们做演员其实很难的。张制片拍《神雕》，公司、经纪人花了老大力气把我塞了进去，把别人挤走。”
    “现在拍《鹿鼎记》，张制片主动找我，我能不去？这回不去，下回再有戏，轮也轮不到我了。”
    方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你还是想八面玲珑啊！”
    “没办法，混口饭吃嘛，这个行业就这样。你今年没戏，明年没戏，后年就过期，所以我是一个也不敢得罪。”
    “得了，马上飞了，你女朋友在后面，赶紧瞅一眼去。”
    黄小明看了一圈四周人的好奇目光，急忙道：“导演，你可别乱说，我现在没女朋友。”
    “秦兰不是你女朋友？”
    “一个月前刚分手。”黄小明说完，“噔噔噔”回了自己位置。
    方南内心再度吐槽黄小明眼光差，不仅选戏的眼光差，找女人的眼光更差。
    秦兰怎么看也比安卓啦baby耐看，有嚼头啊！
    小眯了会，客机安然停到了虹桥机场。
    方南与吴佩慈、秦兰、黄小明各自打完招呼后。
    一边感慨横店影视城越加繁荣、影视作品越来越多，一边走向自己的车。
    上了车，他简单捯饬了一下，直接驱车前往位于长宁的笙馆会所。
    笙馆会所在浦江很有名，浦江王杜月笙的故居，可想而知。
    不过早些年，这栋建筑被一位加拿大人买了去，现在变成了一般人进不去的顶级会所。
    汪宇摆宴，方南知晓内情，自然不会让他付钱。
    所以，他一到就和所谓的管家打了招呼。
    让其不要搞什么年结、月结、从vip卡里扣会费等乱七八糟，自以为是，有别于普通会所的高大上收费手段。
    方南先到，汪宇后来，不一会，四位客人也到了，他一个不认识，握完手才知道有一位就是汪宇提过的正大呆滞康。
    汪宇的介绍下，方南不卑不亢的与几人握了握手。
    至此，大家才算认识，接下来就是简简单单的吃饭喝酒。
    饭局很普通，没那么多花里胡哨。
    方南吃完就被汪宇支走了。
    但这场简单饭局后没几天。
    施南生一直在跑，却一直没能跑下来的十个亿大额贷款，成功通过第一道审核程序。
    “10个亿其实还不够，再来10个亿，我们就可以和正大科技五五分8-3那块地。”
    方南办公室内，施南生信誓旦旦道。
    “你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
    施南生打起了另一个主意：“其实你可以把左手的股份腾一些到右手上。”
    “no，方南文化现在也缺钱，那边也有大动作，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这样吧。你真能联合呆滞康拿下8-3的地就是血赚，我给你记一大功。”
    施南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颜红也不比她低调、差到哪去。
    榕树下改名梦想文学不久。
    颜红又开始静极思动。
    这次，她盯上了女性读者众多的晋江文学。
    方南文化公司传过来的【5年20个亿打造华夏第一小说阅读网站】的计划书以及ppt，把方南都吓的够呛。
    害他如今看老成持重的蔡宜侬都无比顺眼。
    “真是好可惜，只能以10个亿下场了。”感叹了一句，施南生又道：“1月份竞标的时候，让蔡总裁跑一趟吧，我要去柏林了。”
    方南一口答应下来：“成，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去选片吧。”
    施南生是57届柏林电影节9位评审团成员之一，方南没理由阻拦她做这份工作。
    说实话。
    他当初之所以找施南生做唐唐影视总经理。
    一方面是想在他和蔡宜侬之间有个强势的纽带，且这个纽带要支持他的院线布局。
    另一方面，也有想借助施南生的眼力、影响力，从而把公司制作这块做成大蛋糕。
    影视公司永远绕不开制作。
    有他在，制作方面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他不会永远在。
    他是个导演，还是个志向极其高远的导演，不可能被一间小办公室束缚。
    因此，等他遨游世界的那天，唐唐影视就需要一位替代人。
    施南生就是他找来把关影视制作方面的替代者。
    可惜事与愿违。
    来到唐唐影视的施南生，却仿佛要走上另一条道，一条雕塑之道。
    方南甚至觉得，施南生再这么下去，未来会变成一位隐藏人群中，痴痴望着某座摩天大楼，或者其它什么奇葩建筑的一位高级总裁。
    且还是一位流露着满脸欣慰笑容的老太太。
    其实要从公司忠诚度上来选，唐唐影视的创立者蔡宜侬最合适成为方南的替代者。
    但方南心知，蔡宜侬的格局太小。
    让她总管制作，唐唐影视的结果就是亏不了，也发展不起来。
    最终结局就是慢慢被后来者侵蚀，被更年轻的影视公司所超越。
    突然间意识到施南生变了。
    蔡宜侬又是付不起的阿斗。
    方南委实有些头疼。
    好在他目前还在，
    最近几年，他也不至于长时间去国外溜达拍片。
    个人没那个影响力，光影13剑客也没那股不怂任何特效公司的气势！
    施南生离开，方南简单规整了一下桌面，伸着懒腰起身，准备赶往smg。
    番茄台丧心病狂的以5000万人民币，拿下《running man》5年版权后，又以火箭般的速度找好了七位演员。
    方南提议的名单有所改变。
    改了一位。
    但也足够神奇了，因为番茄台没有管什么邢佳栋、黑人陈建州，依旧找上了《士兵突击》的另一位演员李辰。
    方南好奇，问：“为什么？”
    黎刚直截了当的一句“有人递话”，整的方南瞬间没脾气。
    好在他的创意已经以一个超高价卖了出去，五年内，《running man》只属于番茄台和他没啥关系。
    爱咋整咋整吧。
    到了smg特别开辟出来的一间大会议室。
    邓朝、王宝、黄泽、倪倪、李辰、欧弟、沙溢七人已经齐全。
    smg安排的啥游戏策划、故事策划、跟拍pd、导演、副导演已经将会议室塞了个大半。
    噼里啪啦的掌声中，方南挂上助理递来的胸牌后，对黎刚等人笑道：“绝了，咱们这个项目的七位演员连名带姓都是两个字。”
    黎刚哈哈大笑：“这很好啊？收视率如果再来个双数，我绝对大摆宴席请你吃饭。”
    “饭要吃，合约也得履行。黎主任，咱们可说好了啊，我只负责指导《running man》前两集，两集过后，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方南欣然颔首。

 第二百三十九章 泥潭大战、训人

    看完面前编剧们写的一二集剧本。
    方南掏出笔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疯狂涂改。
    smg一众编剧思维太僵化。
    他提供的‘泥潭挑战’等十几个趣味***，经一众编剧之手全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泥潭竞技’，毫无笑料可言。
    诚然。
    《running man》定义的第一季主题内容是歌颂美好，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
    但编剧们显然舍本逐末，搞乱了先后关系。
    《running man》首先是一档综艺节目。
    既然是综艺节目，就需要收视率、要赚钱、要广告赞助。
    所以要先把这档节目打造的充满新鲜感，游戏充满趣味性，如此才能引起观众注意。
    才能达到向更多人传递正能量的效果。
    一旦节目亏本，一集以后没了后续，还怎么传递正能量？
    口号喊的再响，没有平台有什么用？
    方南把自己的理念、想法疯狂往一众编剧脑子里塞去。
    《running man》是方南文化的又一个吸金利器。
    他可不愿让一帮墨守成规的编剧，将这档节目打造的没有后续。
    聊完第一季前两集剧本，方南又和众人探讨了七位演员的人设。
    关于人设。
    他没有简单粗暴的规定邓朝等人要朝某个方向走。
    算是为这档大型真人秀留有了一定悬念。
    保持了七位演员一定的纯真。
    一轮二轮三轮聊完，外场道具、置景完毕。
    07年，元旦当天，《running man》正式进入摄制程序。
    第一集，方南给七位演员设置的出场简单粗暴。
    除了邓朝被打上了队长标签。
    其他六人都以代表作、角色标签做区分，先让观众能一眼认出谁是谁。
    沙溢【代表作：《武林外传》白展堂】
    黄泽【代表作：《无名之辈》】
    欧弟【主持人】
    王宝【《人在囧途》、《泰囧》、《士兵突击》】
    李辰【《士兵突击》】
    倪倪【演员，舞蹈演员】
    演员出场之后，方南给了七人三分钟插科打诨时间，再次加强观众印象，以及发布第一个游戏任务——各自为战。
    任务简单。
    浦江郊区某个泥潭中间放了一块下宽上窄的椭圆形站台，七位成员进入泥潭后，各自为战，抢占站台。
    计时五分钟后，依旧站在台上的成员，将会获得由赞助商苏宁易购提供的奖励。
    获奖成员也可以把奖品换成等价物品，通过《running man》平台，以个人名义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任务通告完毕。
    方南在七位成员登上另一赞助商奥迪汽车提供的车辆后，大手一挥，现场多达200多位工作人员纷纷登车赶往下一站。
    “严敏，你上我车。”方南朝一一众编导中的一位长脸副导演喊道。
    车子缓缓发动，副驾驶的的严敏转头好奇道：“导演，有事吗？”
    方南问他：“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这档节目怎么样？”
    严敏，原时空番茄台《极限挑战》的总导演。
    一位普通的综艺导演，方南自然懒得搭理。
    但一位被综艺粉丝怀念的，纷纷比大拇指的综艺导演，那就有的说道了。
    可能的话，方南想推一把严敏，让严敏来继承他走之后的《running man》总导演一职。
    “出场几分钟看下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演员之间生疏一些。时间长有默契了，这档节目绝对会火，毕竟大型野外真人秀国内独此一家，太吸引眼球了。”
    方南又问：“让你当总导演，你会加强这档节目的哪些方面？”
    严敏慌忙摆手：“不可能的，我进台里才两年，当不了总导演。”
    方南见不得人唯唯诺诺，十分不满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能不能当总导演，我自有计较。”
    电视台论资排辈，他能不懂？
    但他和番茄台好歹合作过好几回，多少认识些人，严敏如果有能力、有实力，他当然会找黎刚等人说项说项。
    无论如何，《running man》前五季不能崩！
    “我还是觉得足够完美了，硬要做改变的话，那就加强后期。国内当下几乎所有节目都以内容为王，不怎么重视后期，我觉得这块做好了也很吸引人。”
    《running man》的后期还没开始，严敏只好以台里制作一些节目的印象，忐忑道。
    方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脑袋：“尽快写个怎么加强后期的方案给我。”
    加强节目后期。
    他自然懂。
    便是严敏没提这茬，方南也会让看到《running man》前两集的观众惊呼，“诶，邓朝的脑袋上怎么有一团黑线球。”
    “倪倪的脸羞的粉红粉红的！”
    “王宝脑袋上的大哭表情好好玩！”
    ....
    有他在，能生动形容成员的表情包，怎么可能不出现。
    要知道，他除了是影迷心中的商业片大导，还给万千影迷留下了段子手、生动词制造者的印象。
    ‘囧’
    ‘2b’
    ‘麻花情’
    ‘10亿发型’
    等多个字、词，都是由方南率先提出，再通过网络，于几年间，便风靡全国的。
    甚至有人说，方南的喜剧电影之所以一部比一部票房高，他电影里的各种奇葩词、句，同样立了很大功劳。
    一路到了崇明岛的泥潭。
    工作人员开始架设摄影机，方南与七位演员交流，主要是鼓励他们放开，丢下演员包袱。
    圈内有个说法，综艺容易定型演员，让演员失去神秘性，以至于忘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表演。
    方南不这么看。
    一个演员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定型，那就不算好演员。
    因为戏里的角色是多样的。
    一个演员注定一生要演多个角色，综艺里的角色只是其中之一。
    方南清晰记得，被称千面影帝的梁家辉上综艺，他的慈父一面，看的方南特动容，差点潸然泪下。
    但没多久，梁家辉又在《追龙》里给观众上演了与慈父毫不相干的狠厉一面。
    方南看起来也毫不违和。
    所以说，参加综艺与是否是一位好演员真的没有多少冲突。
    原时空，有很多演员跳出来批评综艺演员咋样咋样，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说实话，有不少都是眼红，因为有些演员即使想上综艺。
    综艺节目都未必要，把观众逗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高园园有句话就说的就很好，“不是我不想上综艺，是我真的没才艺，没办法逗观众笑！”
    所以方南对综艺节目、综艺演员的定义就很简单。
    不要复杂化综艺节目，它就是一档负责逗乐普罗大众的普通节目，节目里有负责逗乐观众的演员。
    喜欢则看，不喜欢则不看。
    春晚少了本山大叔所谓的庸俗小品，变得高大上了，却也没啥人看了。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只喝咖啡，喜欢996的精英。
    更多的还是想早点下班，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看搞笑综艺、视频的普通人，跟方南想要的生活一样一样的。
    可惜，他现在反倒活成了一些狗资本家为打工人特意创造出来的，不怀好意的996生活！
    “懂了没？不要怕啥定性，释放孩子天性，该咋玩咋玩，该咋闹咋闹。”
    对七位成员说完最后一句，方南放几人下了泥潭。
    “严敏，你来掌控全景镜头，其他pd按规划的那样，只负责跟拍的成员。”
    所有人站到各自岗位上位后，方南微笑道：“开始吧。”
    有了方南的再三解压，邓朝等七位成员第一次放开玩起来。
    黄泽一本正经的保护着倪倪，倪倪却不时偷袭着众人。
    王宝、欧弟形成了小个子捡漏二人组。
    邓朝、李辰针锋相对。
    沙溢动用了白展堂的喜感，不时从平台上滑溜下来，将有心无力演绎的淋漓尽致。
    成员之间的搞笑互动、互坑的看点之外。
    泥潭作战其实还贡献出了另一个更大的看点。
    电视上光鲜亮丽的明星下凡了。
    与普通观众而言，他们啥时候见过浑身上下全是烂泥的明星？
    身上、脸上，甚至嘴里。
    总之没个人形、看不出面貌的七位成员在本次游戏中，首先让现场编导们捧腹不止了。
    笑声传的老远老远。
    眼看最后要收官时，刚才吃过欧弟闷亏的邓朝、李辰两人联袂冲向欧弟，将其抓住翻了个，然后以其脑袋当毛笔尖，在泥潭里写写画画起来。
    现场瞬间爆笑不止。
    泥潭里的其他几位演员全部笑到跌倒。
    便是喜剧大导演方南也咧开了嘴。
    有了泥潭的配合做铺垫，《running man》的小团体正式形成。
    接下来的游戏，几人越加的分工明确，表现也越来越好，亮点一个接一个出现。
    方南也算成功完成了任务。
    录完第一季第二集撕名牌游戏后，方南主动找到了黎刚。
    他和黎刚聊了两件事。
    一，他支持严敏上位。
    二，《running man》后期特效的单子打包给十三剑客来做。
    第二件事，黎刚一口答应下来。
    第一件事，直到三天休息期后，番茄台领导终于掐秒点头。
    与番茄台完成约定。
    方南跑了一趟横店，《绣春刀一》的取景地。
    徐老怪当时提议去怀柔影视城，京城离另一取景地nmg的乌兰布统近，只有几百里。
    但方南给否了。
    今年下半年，唐唐影视的资金几乎只出不进。
    如今又有10亿贷款悬在脑门上，即使是他也要能省一些是一些了。
    横店影视城有唐唐影视的小白楼，小白楼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能当旅馆，何乐而不为呢。
    许久没来横店。
    方南有些懵，大有沧海桑田的感觉。
    横店影视城内的6层高的迎宾楼都开业了。
    从明清街上的四五个剧组里找到自家剧组，他冲徐老怪喊道：“老徐，演员磨合的咋样了？”
    见是方南，徐老怪从监视器前站了起来，挠了挠杂乱的头发：“一般化，慢慢拍咯。”
    方南不忿：“啥意思？来一周了还没磨合好？演员这么差劲？”
    “你来看看。”徐老怪招手后重新坐了下去。
    方南噔噔噔上楼，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凳子在徐老怪身旁坐了下去。
    监视器上的画面中只有两个演员，坐在床上被由工作人员补妆的刘思诗，以及坐在桌旁的张震。
    “化妆师ok？”
    “好了好了。”
    “action”
    化妆师退出屋，拍摄正式开始，方南、徐老怪两人双双抱臂。
    烛火摇曳的小屋内，床上正小憩的教坊司头牌周妙彤被屋外的污言秽语吵醒。
    睁开眼，桌边上动也不动盯着自己的沈炼印入其眼帘。
    看到这，方南放下手臂蹙眉问徐老怪道：“周妙彤这会是个什么心态？”
    《绣春刀》的剧本他参与的少。
    可毕竟有多年导演经验。
    所以当刘思诗瞳孔中印出张震身体的瞬间，方南疑惑起来。
    他没从刘思诗眼中看到情绪。
    哪怕是在普通生活中，一个人被吵醒，发现屋里不声不响多出个人，怎么也得吓一跳吧。
    当然这是电影，他没看到刘思诗眼中的恐惧，说不定是为了表现其它东西。
    因此方南才好奇问徐老怪，此刻剧中这一女角色是个啥状况，思诗要表现出啥情绪。
    也不知是很久没洗头还是咋地，徐老怪再次挠了挠脑壳：“哀莫大于心死，她跳不出教坊司这个牢笼。”
    方南点点头。
    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情绪确实很难掩，刘思诗没表现出来算是情有可原。
    不动声色的继续看下去。
    到了周妙彤心如死灰的说：“我的总旗大人，就你那点俸禄，赎我？再说这里是教坊司妓院，没有刑部的文书，谁都出不去。”
    面对这个大特写，方南开始咂嘴。
    他大概懂了徐老怪磨合的一般，怕就是再说刘思诗拖后腿了。
    艺人是自家的。
    只要没犯大是大非的错，单纯表演上不达标，方南怎么也得维护一二。
    何况这个角色的情绪没点表演功底，确实不太好演。
    因此，他越俎代庖拿起对讲机对屋内摄影师喊道：“整场镜头别给刘思诗特写，再来一遍试试。”
    “哇，你这太感人了，我都想进你们公司当艺人。”
    徐老怪的阴阳怪气，方南也不介意：“来呗，我在6个亿的《刺杀小说家》里给你安排个重要角色。”
    “蒙谁呢，北影厂那边我去看过，最多3个亿的投资。”
    “扯淡，制作费就3.5个亿好不好？加上以后的宣传发行不得6个亿？”
    徐老怪不再掰扯：“算你有理，看看你的导演功力吧。”
    自己的导演功力咋样，方南不清楚。
    但这场少了针对刘思诗的特写，至少不那么违和了，将就一些也能用。
    不过当刘思诗从屋内出来，方南还是把她拎到边上给熊了一顿。
    她的家境不错，从小到大没吃过啥苦，没经历过什么揪心的事。
    由内到外的悲伤戏演起来费力。
    可这不是理由。
    因为她现在是一名演员。
    “平时少玩网络游戏多看点书，多揣摩书里那些角色的内心世界。”
    “对自己要求再不高，飞天、金鹰、白玉兰三大电视剧奖，好歹也要拿下其中一座视后奖杯吧？啊？”
    刘思诗眼看脚尖不动也不答，方南气恼道：“到底对不对啊？”
    “知道了。”
    刘思诗蚊子似的应了声，方南为之气绝。
    公司几个女艺人，刘思诗最是要人命。
    每次在方南跟前，刘思诗就会变成闷葫芦，即使开口也是声若蚊蝇。
    而且无论方南老师说啥她都对，都好。
    可就是成绩死活上不去，每次都能把方南气个半死。
    “你和倪倪两个人也就是在唐唐影视，换个其它公司，看你们还能一天天勾肩搭背的疯玩。”
    没好气的丢下句话，他伸手迎向张震，以及刚赶来的王千源、李东学。
    站着和几人聊了会，方南和徐老怪打了个招呼，走出明清街去拜访老杨、吴高。
    和老杨、吴高吃了顿午饭，他又视察起唐唐影视位于横店的办事处四层小白楼，当晚又指使司机驱车奔向金陵新街口。
    一圈视察结束再回浦江，也就到了启程柏林参加57届柏林电影节的时间。
    登机的那天下着雪，城里大红灯笼高高挂，已是年味十足。
    他们一行有32个人，其中唐唐影视公司的有方南、刘茜茜、刘思诗、倪倪、蔡宜侬、褚姵君、胡雯等七人。
    另外还有三位唐唐工作人员因为要打前站，早一步到了柏林。
    以及本届电影节评审团成员之一，唐唐影视总经理的施南生也已在柏林。
    除去方南七人，剩下25人，还有荣信达个人出钱派出的陈昆。
    光线个人出钱派出的江一艳。
    其余就是国内的一帮媒体记者。
    57届柏林电影节中，参赛的华语电影有好几部，《少年的你》、《图雅的婚事》、《落叶归根》、《苹果》，所以媒体阵容空前强大。
    多家门户网站为了抢到可能的第一手获奖信息，纷纷派旗下记者出发柏林。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唐唐影视、方南等人还没飞，一窝蜂的联系要一起走。
    方南没辙，只好大度的答应下来。
    国内大家打打闹闹，啥你报我黑料，我骂你垃圾小报，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的窝里斗可以理解，别人也不会说啥。
    为的都是彼此利益。
    现在出国，不说一致对外，该抱团还是要抱团。
    不然就是惹众怒。
    而且他们也需要借媒体之手曝光作品、旗下艺人。
    虽然他们也带了公司媒体人，但曝光平台毕竟没法比。

 第二百四十章 57届柏林电影节

    2007年，华夏还没有直飞柏林的客机。
    方南一行人只能蜷缩着从京城飞到法兰克福，再搭上小火车至柏林。
    来时下雪。
    到了欧洲，迎接他们的依旧是漫天风雪。
    欧洲多个国家一片苍茫。
    一路饱经风霜。
    方南等人的精神却十分亢奋。
    三部华语长篇电影入围57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凭此一项战绩，就足够令人振奋了！
    小火车慢腾腾的到了目的地动物园火车站，方南一行人终于与先一步来到柏林的施南生，以及三位公司职员成功会师。
    “这么忙还来接我们干啥，总不至于怕我们走丢吧。”
    方南冲评委之一的施南生摇头笑道。
    “刚来的时候忙，今年报名参赛的作品有400多部。现在就还好，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作品已经选了出来，下来就是评委之间的争吵了。”
    和方南讲完评委工作，施南生掸了掸毛围巾上的雪花，转问蔡宜侬：“蔡总，8-3的地竞标顺利不？”
    蔡宜侬不问也不答，漫不经心的跺掉脚面上的雪花，方抬头瞟了眼施南生，不无嘲讽道：
    “很顺利，43亿人民币一击即中！你和呆滞康已经成为国内多家财经周刊的头条人物。”
    唐唐影视从搞院线，再到现在的搞院线地产。
    蔡宜侬始终持反对态度，反对不成。
    她甚至让以20个点股份，从方南那换了几个亿的现金。
    一举把自己变成唐唐影视第二大股东。
    可即使是这样，唐唐影视一旦崩盘，她的损失依旧不会小。
    所以，当多家财经周刊质疑呆滞康的正大科技还有没有后续开发能力时，蔡宜侬顺溜的就刺了施南生一句。
    施南生、蔡宜侬刚一见面就开始针尖对麦芒，方南只好一脸郁闷道：“别扯商业上的事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柏林电影节？尊重一下电影？尊重一下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
    方南带着点火气说完，一路跟随来的媒体记者纷纷打招呼离去。
    她们可没有什么先头部队，要急着找宾馆。
    电影节举办期间，便宜又离主办场地电影宫近的宾馆可不太好找。
    “我们也走吧。”
    方南冲蔡宜侬几人说完，先一步走出车站，可没多久，他便停了下来。
    柏林，他也是第一次来。
    分得清东南西北，却不知道具体往哪个方向。
    一直与先头部队接洽，懂的更多的胡雯提醒道：“我们先坐城市大巴去住的地方，租借的房子离电影宫走路20分钟。”
    方南颔首，顶着风雪上了双层巴士。
    公交一路缓行，各色各样、美轮美奂的电影海报频频印入眼帘。
    欧式建筑的墙壁上、雕塑上、灯光中、餐车上、路人的欢声笑语中，这个只有几百万人的城市在无数电影海报的承托下，充满了艺术感。
    经过亚历山大广场，经过电影宫所在的波兹坦广场。
    入眼的除了精致的电影海报，来自世界各地的明星、名导也多了起来。
    马特达蒙。
    凯特布兰切特。
    威廉达福。
    “南哥，你看，那个是汤姆汉克斯？”倪倪惊叫道。
    方南微笑：“可能是吧。”
    明星名导，他不感兴趣。
    让他心情澎湃的是，整个城市在此刻散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艺术气息。
    路程很短，胡雯一会便嚷嚷着“下车”，然后领着方南一行人进了一间三层高的白房子。
    他们人多，住酒店肯定是东零西落，吃喝也不方便，反倒是直接租私人别墅更方便、划算。
    只是相对贵了一些。
    上了胡雯分配给自己的三楼房间，方南行李一丢，简单洗了下手脚，便安耐不住要出门感受电影节的气氛。
    没想半道被宣传总监胡雯让人给截了下来。
    一楼客厅中，胡雯对脚上已经沾雪的方南不无委屈道：“南哥，你们明天就得走开幕式红毯，我得简单讲一下规则，注意事项啊，这里和国内不一样吔！”
    “哦，那你快说呗。”
    方南不置可否。
    红毯么，再不一样能有啥区别，还能咋样？
    可接下来，方南觉得自己有些呆了。
    国内的红毯和欧洲三大电影节的红毯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胡雯滔滔不绝的讲了能有一个钟头。
    1：因为游人太多，红毯开始前会封路，所有红毯演员不得乱跑。
    2：证件、邀请函一定不能忘。
    3：红毯演员不允许从集结地私自乘车前往电影宫。
    4：男士不允许戴领带，统一为领结。
    讲到第四条，胡雯对方南、陈昆两人道：“南哥，你和陈昆老师千万别忘了，没有领结的话，我等会就让人去买。”
    “那我们呢？”倪倪好奇。
    胡雯露齿一笑：“女士随意，希望明天能出太阳，不然你和思诗、茜茜，还有江一艳就得遭罪了，因为我们只带了晚礼服。”
    “第5条对你们很重要，要记住到时别出洋相，咱们这是在国外。”
    5：踏上红毯时，会有人引领你们向前，引领人让停的时候要停下，给媒体拍照，等引领人说ok，你们再走，一共有三次面对世界各大媒体的机会，好好把握。
    另外就是登台阶进电影宫时，记得注意脚下，不要被绊倒。
    “以上是明天走开幕红毯的注意事项。接下来，我再补充一下，如果是主办方特别为入围主竞赛单元作品安排的红毯，所需要注意的点。”
    “比如说走完主办方特意安排的《少年的你》开幕红毯，大家进了剧院以后，想如厕的要抓紧时间，因为只有这一次如厕时间，时间很短一定要抓紧。”
    “入完厕，大家会在观众席中间位置找到自己的座位牌，坐下不要交头接耳，不久后，外面观众会进场。”
    “等影厅不再进观众，现场观众会给影片台前幕后人员鼓掌，相对于一种鼓励。”
    “到时，南哥你记得要带领茜茜她们起身向观众鞠躬表示谢意，并且供媒体拍照。”
    “电影放映结束后，你们到时也要主动起身，接受观众的掌声。”
    “至此，你会感受到世界对电影的尊重！”胡雯一脸笑意的收了尾。
    所有注意事项终于讲完。
    倪倪、刘思诗、刘茜茜、江一艳个个面色潮红，显现着内心的无比激动。
    刚还安耐不住要出门的方南，反倒沉默的点上了支烟。
    光是听胡雯讲这一出，他就深深感觉到了国内电影节与国外电影节的差距。
    这个差距不是什么排场。
    而是彼此对电影的一种态度。
    更让方南生出无力感的是。
    他来的只是柏林电影节。
    柏林电影节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中，只能算是吊车尾。
    比起柏林电影节。
    人气、威名更盛，明星名导更加趋之如骛的戛纳电影节，早已演变成面相整个世界的一场文化盛事！
    有些事不经想，一想方南就觉得头痛、惋惜。
    不干他这行看不懂在电影文化、电影节方面，华夏和西方的差距有多大。
    都说国足让国人丢尽了脸。
    可说到电影文化、电影节，那也是让许多人捶胸顿足的存在。
    华夏是一个文化源远流长，人才辈出的怏怏大国。
    有些省的人口，比法国、德国一个国家的人口都多，然而却搞不出一个像样的电影节。
    国内多少网友之所以骂金鸡、百花、华表那么凶，那么狠。
    很大一部分原因，真的就是恨铁不成钢！
    胡雯这么一搅合，刚才有些小愤青的方南没了再出门的心思。
    怏怏的上楼倒时差去了。
    身为一位导演，方南没有奇葩的恋床习惯，只要躺下，就是一夜到天明。
    翌日，2月8号，57届柏林电影节正式开幕。
    柏林当天的天气不太好。
    外面的雪还在下，只是小了点。
    走开幕式红毯的一众女演员怕是要遭老罪。
    方南饿着肚子刚到楼下，褚姵君便提醒道：“南哥，邀请函都在桌上，《少年的你》11号展映，展映厅在亚历山大广场那边。”
    方南一惊：“亚历山大广场？《少年的你》这么不受欢迎？”
    负责展映竞赛电影的影院有多个，大多数分布在波茨坦广场，亚历山大广场。
    两大广场前者为主，后者为副。
    开闭幕式红毯、电影宫，便是位于主广场的波茨坦广场。
    《少年的你》在副广场展映，意味着评委觉得电影一般？
    或者他的资历不够？
    方南表示好奇。
    胡雯笑着接过话茬：“新人么，都是这样的，王全安、李钰这样的老导演是在电影宫里展映。”
    方南懂了，点头苦笑了一声。
    在国内，他的名气或许直逼老一辈导演。
    但在欧洲，他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新人导演。
    关注华语电影的国际电影人，或许听说过古老的东方出了一位年轻的商业喜剧片导演。
    但和多次携作品来欧洲参赛的王全安、李钰两位导演比起来。
    他那么点商业名气真不算什么。
    要知道，这里可是柏林电影节。
    电影人谁不清楚欧洲三大电影节。
    戛纳电影节更商业，愿意兼容各种题材电影，名气最广，星光最强。
    威尼斯电影节则较注重人文关怀的作品。
    就如电影节所在城市威尼斯被水包容其中一样。
    而当初为了撕裂社会主义苏联，因美利坚人出钱才应运而生的西柏林电影节就很极端。
    留有后遗症的柏林电影节至今更偏爱政治、反应社会问题的作品。
    因此，方南这位商业片导演，被极端的柏林电影节安排在副广场也就不稀奇了。
    谁管他一部电影票房就能吊打王全安、李钰所有电影票房。
    不稀罕。
    桌子边上坐下，方南一手报纸，一边催促道：“赶紧整点吃的吧，肚子饿的很，把茜茜她们也叫起来。”
    褚姵君笑道：“她们在试礼服呢，我先给你拿吃的。”
    方南颔首，无所事事的翻起一字不识的报纸。
    稍倾，褚姵君端了一杯牛奶，两片黑面包，方南对付着吃了一点，刘茜茜三人也穿戴齐整的下了楼。
    瞧着倪倪、刘茜茜、刘思诗三人的红黄白无袖鱼尾晚礼服，方南倍感无语。
    “找不到其它的？怎么是一个风格？”
    褚姵君双手一摊：“借不到呀，就她们身上这三件，人迪奥实际上只愿借茜茜那一件，倪倪、思诗人都查无此人，不太愿意借。”
    方南郁闷：“那你不早说，给她们订做一身国风礼服也好过这一身。”
    褚姵君不说话了。
    方南就是典型的说话不腰疼，她不知道订做？
    可订做礼服不要钱？
    一套订做的礼服，至少几万，十几万，这钱谁出？
    方南自个不关注，蔡宜侬也不批钱，她除了厚着脸和人借，还能咋办，有国际大牌子的礼服穿就很不错了。
    胡雯插嘴道：“南哥，这样已经很好了，范冰带来的那套国风礼服我看了，头上一把扇子，手上一把扇子，还不如茜茜她们身上这套呢。”
    方南没好气的摆手打断胡雯：“赶快吃饭，吃完出去买两件现成的，不能穿同款。”
    说起来，他本人实际上不太注重个人形象，冬天裹个军大衣保暖就成。
    但那是在国内，看到的都是自己人，无所谓。
    现在出了国，再整个军大衣啥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就觉得，出门在外，不考虑别的。
    首先个人行为上，不能给同胞、国家脸上抹黑。
    所以当他一想到下午的红毯上，世界各大媒体人纷纷吐槽刘茜茜、刘思诗、倪倪三位漂亮女演员，身穿三件同款礼服出场的行为，便一阵膈应，没穷到那地步啊。
    方南勒令换礼服，刘茜茜三人早饭也不吃了，飞快的换下礼服跟着褚姵君走出别墅。
    再回来，三人个个喜气洋洋。
    眼见茜茜穿上露肩及膝白色纱裙。
    倪倪换上露肩黑色拖地长裙，思诗穿上粉红色小西装，三人个个化上了素雅的淡妆，方南才套上黑色西服，戴上腕表、领结急忙出门。
    几人紧赶慢赶到电影宫200多米外指定的集结地没多久，接他们的官方车辆到了。
    负责车辆的老外噼里啪啦的吼声中，五人掐着秒上了两辆车，又掐着秒按照金字塔队形踏上红毯，方南一颗心才算落地。
    “不用管领路的红毯人员，看到有国内的记者喊，可以稍微停一下给他们拍照。”
    红毯上，方南对刘茜茜几人小声道。
    胡雯的红毯规则说的挺吓人。
    但方南是谁，他见过的毯星可太多了。
    虽然不至于学毯星三步一停赖在红毯上，偶尔停下给国内媒体拍几张照还是可以的。
    不然他们大老远跑来干啥，老外媒体不认识他们一行人不愿意浪费菲林。
    国内媒体再拍不到他们正脸，如果电影再不拿奖，那还宣传个屁电影。

 第二百四十一章 擒熊之旅

    踏上铺就在电影宫中的红毯上的《少年的你》剧组众人，倒也不是真的无人问津。
    《少年的你》即使没有大明星。
    导演、演员也都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上的生面孔。
    但《少年的你》好歹突破重围，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且方南身后的几个小跟班刘茜茜、刘思诗、倪倪、江一艳个个青春靓丽。
    美女嘛，无论在哪总是能吸引更多人关注。
    何况此次来电影节的国内媒体也不少。
    电影节官方媒体也不至于让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团队尴尬。
    因此，走到红毯第一处拐角媒体区时，呼喊方南等人转身拍照的媒体记者多了起来。
    方南一见呼喊声里夹杂着法语、英语、德文、中文，他急忙指挥身后的刘茜茜几人上前，与他一起站成一排供媒体拍照。
    他和陈昆分站两头，刘茜茜四人位于中间，六人彼此刚搂上腰，方南不禁冲身旁的刘茜茜郁闷道：“放松，身体紧绷绷的，跟个铁板似的。”
    “我已经很放松了，思诗的腰比我还硬，跟大理石一样。”
    方南跃过刘茜茜瞄了一眼刘思诗，见她神情紧张的额头竟然生出了一层细毛汗，顿感无语。
    再看思诗旁边，平时虎了吧唧的倪倪，这会也没好不到哪去。
    身子站的笔直，宛如一个人形雕塑，脸上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看的方南一个劲感叹“国际电影节的威压恐怖如斯”！
    好在停留的时间不长，前后媒体拍完一轮照，指引人示意方南几人向前。
    到了第二道媒体、观众区域，方南等人的优待就没了。
    这边的媒体记者可是花钱占的位置，为杂志销量来的，自然不愿意把菲林浪费在方南等无名之辈身上。
    除非他们几人愿意用跌倒、意外曝光搞一出大新闻。
    安然走完红毯。
    刘思诗、倪倪、江一艳不愿意看开幕影片《玫瑰人生》，三人联袂回去换衣服逛柏林，方南和刘茜茜、陈昆三人则选择进影院准备看电影。
    愿意踏上零下五度红毯的嘉宾不多。
    所以由法国、英国、捷克联合制作的开幕影片，传记电影《玫瑰人生》很快开始。
    影片讲述的是法国国宝级歌手艾迪特·皮雅芙的传奇人生。
    电影里，这位传奇歌手从小先是被母亲抛弃，然后被父亲送到妓院由祖母抚养，随后在父亲从军队退役后，又被强行带走随马戏团演出生活。
    长大后与一位拳击手的感情也十分纠葛，看的人很上脑。
    但方南不太喜欢这样的电影。
    倒不是电影剧情太深沉，而是画面太粗糙黑暗了。
    导演为了贴近当时的生活环境，片中每一个镜头基本都处理的很灰暗，使得画面模糊不堪，让人看的很费力。
    他最讨厌鉴赏这类电影。
    就像他不喜欢看国内一些五六代导演那些晃动不堪的电影一样。
    电影尾声时，陈昆对方南、刘茜茜道：“《玫瑰人生》整首歌我好像在哪听过。”
    刘茜茜精神一振，“赫本翻唱过。”
    陈昆莫名：“哪个赫本？”
    “奥黛丽赫本啊！”刘茜茜一脸崇拜，就差把赫本是她偶像直接念出来。
    眼见陈昆依旧眉头紧锁，方南笑着给出了答案：“冯大炮的《天下无贼》片尾曲就是翻唱的《玫瑰人生》！”
    陈昆豁然开朗：“导演你好厉害啊！我就觉得在国内什么地方听过差不多的曲子。”
    方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自己厉不厉害，他不清楚。
    两辈子加起来阅片无数反倒是真的。
    《玫瑰人生》结束，嫌冷的刘茜茜想回去换衣服，陈昆要去尝外面餐车上的烤肉，原本想去旁边索尼中心逛一圈，看看相机的方南只好陪刘茜茜回别墅。
    电影节举办期间，柏林加强了治安。
    但反其道而行之的贼也不是没有，结伴而行更稳当。
    出了电影宫，刘茜茜甩手跺脚，胳膊都冻青了，方南没辙，只好给她披上自己的西装。
    然后对着刘茜茜麻雀尾羽似的小辫子没来由的“噗嗤”一笑。
    刘茜茜一头雾水的看向方南。
    她刚感觉到满是荷尔蒙气息的棉质西服带来了一丝温暖，方南就很是惊悚的来这么一下。
    这是冻傻了吧？
    “走吧，我是笑没想到《少年的你》能入围主竞赛。”方南敷衍道。
    他说的也不全是敷衍。
    第一部类型片《少年的你》直接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他确实非常高兴。
    但真正让他笑出声，其实是刘茜茜那一点点长的小辫子。
    联想到原时空的长发飘飘的天仙、包子刘、压的一众小花旦差点抬不起头来的刘茜茜被他整成了这副模样，他一时没忍住，因此才笑出声。
    刘茜茜深信不疑的点了点脑袋：“南哥，你觉得我们的电影最后能获奖？”
    “这谁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呗。最后还得看几位评委的口味，不过能入围主竞赛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呢，不要想太多，你才十几岁，以后的路长着呢，这次不拿奖下次再拿。”
    欧洲三大电影节，只要作品入围主竞赛单元，影片导演、演员自动获得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等奖项提名。
    因此，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真的已经很厉害！
    刘茜茜不仅没接受方南的勉励，甚至翻了个白眼：“还十几岁？我20了好不好？小卓都两岁了，你28岁快变成老男人了。”
    方南一愣，随即摇头苦笑。
    奖项啥的，和女人年龄比起来，显然是年龄更受关注。
    仔细瞅了瞅刘茜茜消瘦的脸颊，方南咂嘴感叹道：“对诶，再有几天过年了，一晃你都20了，脸上的婴儿肥不经意间就消失了，估计是拍《少年的你》的时候节食导致的。”
    刘茜茜同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我都认识你5年了。”
    “5年前，我都想不到会和一位抢海带鱼的动作导演，哆哆嗦嗦的，这么狼狈的走在柏林的大街上。”
    方南搓了搓两条手臂，好笑道：“你想不到？我还想不到呢，你那会就一黄毛小丫头。”
    “胡说，我那会1米6多高了，就是脸上肉多一些，但怎么看也不像黄毛丫头！”
    刘茜茜振振有词的反驳完，两人相视一笑，友谊带来的温暖驱散了身上不少寒气。
    古老与现代相结合。
    世界各种文化相结合。
    高雅艺术与街头艺术相结合的柏林特色街头上。
    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的方南，与外面套着黑色西服，内里及膝短裙的刘茜茜就这么一路回忆往事，一路盯着风雪前行。
    特艺术、特好笑，却也冻的鼻青脸肿。
    赚到了不少注目礼。
    57届柏林电影节的第一天，在方南几人各自灌了几大碗姜茶中匆匆而过。
    翌日一早，别墅众人便作鸟兽散。
    蔡宜侬领着胡雯以及工作人员，在电影宫里租了一个卖版权的小柜台。
    刘茜茜加入思诗、倪倪阵营，选择逛街一天，艺人总监褚姵君以及一位经纪人负责从旁“照料”。
    方南依旧沉迷看电影，游离在各大展映厅，但有时也未免尴尬。
    比如受李钰邀请，他特意跑来看《苹果》。
    但当范冰雪白的身体一出来，他脸皮再厚也不得不尴尬的摸起鼻子，毕竟本尊就坐在旁边。
    他本人也讨厌把大尺度搬上大银幕。
    闺房里的事闺房偷偷解决就好了嘛，拿出人供人欣赏，他实在受不了。
    要命的是，李钰还频频隔着范冰和他交流。
    李钰又一次探头要聊范冰身体哪哪好看时，方南打断道：“《苹果》怎么过审的？《少年的你》为过审，搞的我焦头烂额。”
    “过什么审啊，电影节开幕的时候，我才把片子剪出来，我正忐忑着呢。”
    方南无语：“估计够呛能在国内上映。”
    “拿奖就还有救。不然也不指望在国内上映，能让我参加完最后的评选，就算心满意足。”
    李钰说的确实是实情。
    以前五六代导演执导的很多作品，多数是先去国外各大电影节溜一圈。
    国外拿大奖，回国才有资格叫嚣，搞不好局里多少剪一些镜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发龙标了。
    但也有前提，不能太过火，《苹果》就差特么脱光真人上阵了，估计再拿大奖也够呛。
    “你这么干，让领导怎么下台啊。”
    “我才不管他们呢，艺术就是艺术！”
    方南和李钰又聊了两句，电影走到了尾声，李钰领着范冰、佟大伟起身向观众致谢时，方南先一步走出了展映厅。
    《苹果》的剧情也就那样，拿奖是别想了。
    他没记错的话，李钰这两天就该收到来自国内的通知了，以至于闭幕式的时候，范冰、佟大伟都没敢出现。
    看完《苹果》第二天，方南终于等到了《图雅的婚事》开启首次展映。
    第二次看这部金熊电影，方南依旧和上辈子一样的评价。
    王安全学张一某早期的电影学的太好。
    题材都是涉猎于农村。
    都有坚韧不拔的妇女，以及两个男人。
    《图雅的婚事》故事特别简单。
    大草原上妇女图雅迫于生活的艰辛，带着残疾的前任丈夫巴特尔一起征婚的这么一个故事，
    影片剧情平铺直叙，从头到尾都在表达图雅生活上的艰难。
    骑马去很远的地方拉水、拉柴火，放羊等等剧情都在表示，要照顾残疾丈夫、又要照顾孩子、家的图雅已经生活的无比艰难。
    但即使日子过的这样艰难。
    当图雅做出带着丈夫征婚的行为，却依旧不被所有人，甚至残疾丈夫、孩子理解。
    影片最终在女演员余男无比委屈的哭声中结束。
    再次看完电影，方南就一个感觉。
    如果他是评委，就把最佳影后银熊奖颁给余男。
    《图雅的婚事》不值得一座金熊，余男的演技值得一座银熊。
    看完两部国产电影《苹果》、《图雅的婚事》。
    方南特意又看了先后登上场刊《好莱坞报道》的《其他》、《波弗特》等几部作品。
    直到10号晚上，他才早早回别墅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少年的你》红毯、展映做准备。
    11号转瞬即至。
    当天，柏林难得的天气放晴。
    阳光洒在积雪上，不时折射出道道刺眼的亮光。
    三辆黑色轿车稳当的停到亚历山大广场上的红毯时，方南先一步推开车门下了车，随即将手递给车内的刘茜茜。
    副广场亚历山大广场比起电影宫所在的主广场波茨坦广场，无论是外国影迷，还是媒体，都少了许多。
    反倒是黑眼珠黑头发的亚裔观众、媒体更多。
    方南两人等陈昆四人时，甚至借机让国内几家媒体采了一下。
    “方导，我们是新娱乐在线的记者，想问问你，有去看《苹果》和《图雅的婚事》？觉得哪部电影会获奖？或者全部获奖？”
    面对设备齐全的番茄卫视记者，方南表示震惊：“你们台鸟枪换炮了？这是直播？”
    “是啊，这是国内独家直播，最多延迟几秒钟，现在是国内晚上20.30分，很多人已经从电视上看到您和茜茜了，我们台收视率很好的。”
    “真的假的，我看看。”
    刘茜茜凑上前，把镜头当镜子捋了捋鬓角，继而又退了回来：“好像是真的，高清相机诶。”
    两人这一出，害的许多国内观众笑喷。
    方南口不择言，调侃财大气粗的番茄台鸟枪换炮？
    刘茜茜更绝，她的那张脸，就差把国内众多观众面前的电视机的屏幕给填满，且还不自知。
    有颜任性？
    证明自己的脸即使放大两倍、三倍，也是360度无死角？
    国内许多观众、粉丝笑疯了。
    57届柏林电影节开幕，国内影迷、粉丝不是不知道，不应援。
    而是离的太远，鞭长莫及。
    直到番茄台下血本搞定同步直播技术，方南影迷、刘茜茜粉丝、以及关注喜欢电影的观众方一窝蜂的转到了番茄台，从而看到了今天这幕。
    无意间出了个丑，方南没过多纠结，而是冲主持人麦克风道：
    “我昨天看了《图雅的婚事》，觉得王安全导演的这部电影很有可能获奖，柏林官方场刊，和三大最有影响的场刊也是觉得《图雅的婚事》有竞争金熊的实力。”
    知晓国内不少观众都在关注着本届电影节。
    方南自然不会让国内观众失望，大过年的透露点好消息振奋振奋国人。
    “王导自己也充满了信心，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余男，就像当年的张一某和孔丽！”
    方南一脸诧异：“啊，他真这么说？”
    “是啊。”
    方南无语：“挺好的，有信心是好的。”
    他被王安全给膈应到了，这家伙也太特么高调了。
    电影反响好就暗自窃喜呗，还自比张一某、孔丽这对组合，就不怕最后来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方南也知晓王安全这牛皮算是吹着了。
    《图雅的婚事》确实是继14年前的《香魂女》、《喜宴》两部华语片之后，又一部擒得金熊的华语电影。
    方南主动退下，年轻的特约主持人一脸害羞道：“茜茜，红毯前和国内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刘茜茜，现在我在57届柏林电影节《少年的你》展映前的红毯上，提前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猪年快乐！”
    刘茜茜一本正经的说完，陈昆也过来提前拜年，随后几人踏上红毯。
    比起开幕式红毯，踏上自家红毯的刘思诗几人放松了很多。
    面对媒体、观众不时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进了展映厅，几人按部就班坐下。
    不一会，记者媒体、影评人、观众进来。
    没多久，本届评委主席保罗施拉德，和评委团另一位自于华夏的评委宁瀛走了进来。
    李钰、范冰、佟大伟、余男也不约而同的走进了只能容二百人的小影厅。
    同入围主竞赛单元影片的台前幕后主创也来了几位。
    “我挺期待的。”陈昆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和评委以外的所有人一样，到现在没看过成片。
    不知道方南把电影剪成了啥样。
    “期待，等会慢慢看呗，我觉得还成。”
    方南笑着回应陈昆时，大银幕已经多了一丝光彩。
    紧接着，龙标出现，代表乌篷船开场动画缓缓消失时，诸多老外第一次看到了【方南作品】四字的英文版。
    《少年的你》的开场像极了一部很正统的电影。
    它没有晃动不堪、大段空白的镜头，没有模糊不堪的场景。
    音效该激昂就激昂，台词该调动情绪就调动情绪，所以现场观众看的就很嗨。
    现场很多人估计都在吐槽《少年的你》来错了地方，它更像是一部青春校园励志商业片。
    直到“嘭”的一声人体落地。
    影片整体风格为之一变，原本热闹的校园开始变得压抑。
    与此同时，现场响起了嗡鸣声。
    因为霸凌自杀，现场很多老外无法理解。
    甚至开头那么疯狂的学习，他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没办法，他们体验的“卷”太少了。
    可有一点，现场很多老外看的懂，那就是处处都存在的霸凌。
    但是向方南这么冷静的“刽子手”，老外还是不寒而栗。
    陈念被霸凌，胆战心惊时，小北如阳光般出现。
    小北因嫌疑人被问询时，陈念再次堕入深渊。
    陈念恶向胆边生犯下错误时，陈念又一次站了起来，但警察善意的谎言，再次让陈念变得万念俱灰！
    影片导演三次完美的、层层施压的节奏让陈念一次比一次呼吸沉重。
    更让现场200多人变得呼吸急促。
    镜头一转。
    阳光普照大地，陈念一头短发出现在讲台上，全场仿佛大喘气似的“呼”了出来。
    再看到陈念一路跟随疑似被霸凌的女孩，现场刹那间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opus nanfang】

 第二百四十二章 擒熊、一战成名

    潮水般的掌声中。
    方南带领演员团队起身向观众致谢。
    原以为，《少年的你》展映流程和其它参赛电影一样。
    影片团队鞠躬感谢观众莅临——观影——尾声再次起身致谢观众——供媒体拍照——所有人一起离场。
    但也不是没有意外。
    当一部电影触动观众的心灵，机械般的程序就会被完全打乱。
    激动的观众可不会关心剧院着急排片赚钱。
    他们只清楚，揭露社会现实，涉猎于霸凌题材的《少年的你》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
    一部以弱势女性题材为主角的正确电影。
    值得被热情对待。
    所以当《少年的你》结束，当展厅亮起灯光。
    方南几人被无比热情的观众围在了中央。
    一位德国老太太激动的拉住了刘茜茜的手，德语“突突突”往外冒，具体说的啥，方南几人也听不懂。
    好在刘茜茜会英文，倒是能和其收获的第一位外国的奶奶粉丝做简单交流。
    与此同时。
    方南也用英文，以及少量的法语词汇与身边的影迷交流起来。
    面对华夏近乎疯狂的高考等问题。
    他的解释是，华夏因为人太多，高考是一个超越他人的机会，这个机会或许能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面对影片结尾为什么要给观众留有希望，而不是残酷到底，谄媚于本届柏林电影节以期获奖。
    方南的解释是，他并不想只传递阴暗面。
    因为人间还留存于美好，人性之间还有光辉！
    至于《少年的你》能不能获奖，他笑着说要交给上帝安排。
    《少年的你》首次展映结束了。
    从现场影迷的反馈来看，《少年的你》绝对是一部合格的电影。
    影片中揭露的现实问题，符合柏林电影节多年来形成的主题基调。
    金熊奖总是格外关注涉政治片或者社会现实片，尤其是宠爱具有极强革新意义的先锋作品。
    更滑稽的是，以女性为视角的《少年的你》，还完美贴合了当下盛行西方的女性崛起口号。
    方南人都傻了。
    他当晚翻完官方场刊，又见三大场刊《screen》、《variety》和《好莱坞报道》也提到这茬，整个人瞬间无语。
    他哪有想过这么远。
    《少年的你》主要讨论的就是霸凌，现在看来又多了一条极为贴切的主题。
    但这些都是虚的，能不能拿奖还得看评委口味。
    不过《少年的你》场刊分数倒是挺高的，几大场刊打出的2.8分成绩，仅次于《图雅的婚事》的3.1分。
    2月12号，57届柏林电影节开幕第四天。
    前一天开启首次展映的《少年的你》率先登上德国各大纸媒。
    影评人各种批评和叫好的长篇大论扑面而来。
    批评最多的指责导演没有将影片结尾处理好，以至于整部影片没能升华。
    但也有影评人认为结尾散发出了人性的光辉，是点睛之笔。
    来自于威尼斯的一位著名影评人，就怒发长文说《少年的你》如果是选择参加九月份的威尼斯电影节，而不是来柏林。
    只凭借最后的结尾部分，就能拼一波更注重人文关怀的金狮奖。
    看到这条评论，别墅里的众人激动的不行，这意味着《少年的你》获奖的可能性很大啊。
    欧洲各大影评人争执《少年的你》是好是坏，猜测获奖可能性时。
    有媒体第一次将目光放到了影片导演方南身上，随后就震惊的喊出了“mygod”。
    第一次来柏林参赛的方南才28岁。
    大号标题【又一位东方天才导演横空出世】的小报彻底卖断货。
    上一次携作品来到欧洲的东方天才导演名为姜闻。
    1995年，时年32岁的姜闻带着他的第一部长篇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到了威尼斯，将当时年仅19岁的夏宇送上了最佳男主角的领奖台。
    30岁的姜闻拍出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如今28岁的方南拍出了同样可以归为青春片的《少年的你》！
    并且，他已经来到了柏林。
    已经与来自全世界的优秀电影人开始一起征战柏林电影节。
    经过德国当地一些纸媒的宣传。
    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少年的你》还没拿奖，影片导演方南反倒先火了。
    好几家当地媒体联系褚姵君提出采访意愿。
    征得方南同意，白色别墅首次迎来一位国外媒体记者。
    方南、刘茜茜、记者三人相对而坐。
    聊的话题依旧围绕电影，在欧洲聊颠沛流离的儿时生活，很难取得别人同情。
    因为这里别的不多，因二战从小东躲xz、颠沛流离的电影人特多，大家都经历过苦难，不用那么矫情。
    “我15岁就认识方南导演，是很好的朋友，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就产生诠释陈念这一角色的强烈欲望。”
    面对《南德意志报》记者询问两人之间的关系，刘茜茜一字一板道。
    “最近两天，有很多观众在排队等候《少年的你》的影票，看过电影的很多欧洲观众对你的表演赞赏有加，他们认为你会获得最佳影后银熊奖，你觉得通往影后路上的最大的竞争者会是谁？”
    “很多啊，我看过《图雅的婚事》，和导演一起看过《耶拉》，余男和尼娜霍斯的表演让我大受震撼，我觉得她们更有可能获奖。”
    刘茜茜谦虚说完，记者再次对方南抛出同样的话题。
    “没有想过金熊奖，最佳导演也没想过，入围主竞赛单元的时候我已经高兴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方南用徐志摩的两句诗做了结尾。
    接受完国外记者采访，为了不至于被国内记者说厚此薄彼。
    方南又让胡雯将身在国内的一众媒体记者请到别墅，做了一次集体采访。
    采访来采访去，其实就是那么两个问题。
    有没有信心拿奖。
    对其它电影的评价。
    去哪玩了，吃的习惯不习惯，买了什么东西。
    再就是有没有和另外三部国产电影的主创聊一聊啥的。
    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全被方南丢给了刘茜茜几个演员。
    看着她们不厌其烦的回答，方南挺佩服的。
    他是真做不到面带笑容的把一句话重复说上三遍、五遍、几十遍。
    明星这一专业能力确实厉害。
    采访结束，媒体关机后，方南冲胡雯一扬头，胡雯点头冲一众媒体拍掌道：
    “各位国内记者朋友，明天除夕，方导晚上请大家吃烤肉，到时都过来，摄影机什么的就不用带了，相机可以。”
    胡雯说完，别墅客厅一阵欢乐，有祝方南拿奖的，有说感谢，还有说要带肉过来。
    方南摆手拒绝了几位记者的好意。
    说实话，他们真出钱买上几块肉，这趟差的省下来的补贴钱估计也就见底了，让人时候后悔，没那个必要。
    至于方南为啥这么大方。
    还是那句话，身在异乡互相帮忙，明天又是除夕，一顿饭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
    再就是，《少年的你》已经卖出了几个国家的放映版权。
    匈牙利、丹麦等几个小国打包卖了近30万欧元，欧洲、北美也再谈，看样子《少年的你》回本有望，所以方南高兴。
    记者走后，蔡宜侬问方南：“要不要把南生也喊来？”
    方南直接摇头：“不用，她是评委，身份尴尬，还是避嫌吧。”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奖项归属由几大评委决定。
    而评委是对外公开的，所以电影节口碑一向很好。
    争执当然也有过。
    可每当出现较大争执，评委会主席便会透露谁谁谁支持哪部电影，为什么支持，以此告诉世界观众，争执是因为评委的眼光、理念、个人喜好不同。
    而不是因为有龌龊的、肮脏的私下交易。
    但有句话叫瓜田李下。
    施南生的身份太尴尬了，她是评委更是唐唐影视高层，方南是她老板。
    所以方南觉得还是避嫌最好，以防《少年的你》真获奖了又落人口实！
    翌日，除夕。
    方南没有再去看电影，而是和大家一起游玩起柏林。
    他们去瞅了瞅见证了一个罪恶时代开始的勃兰登堡门。
    看了看满是涂鸦，早被推倒的柏林墙。
    去了博物馆、大教堂、可以显示世界几十个大城市时间的世界钟。
    逛到浑身乏力，肚子饥饿，方南一行人才匆匆往别墅赶。
    回到别墅，媒体记者已经逮着张扬、余男、陈昆、李钰等人或坐或站的聊开了，反倒是几位德国烤肉师忙的热火朝天。
    “没地方坐就坐地毯上，人比较多，大家将就一些。”
    方南拎着瓶啤酒和张扬碰了一下后，很是随意的坐到地毯上。
    张扬导演，本山大叔主演的《落叶归根》也是本届电影节的参赛影片。
    《落叶归根》因为题材太小众，被排到了大观单元，没能入围主竞赛单元。
    另外还有一部华语电影，来自于台湾省周美玲导演，梁洛诗、杨丞琳主演的同性题材电影《刺青》也没能入围主竞赛单元。
    但这部电影最后肯定有说法，毕竟欧洲三大都设有泰迪奖。
    “方导，祝你明天旗开得胜。”
    灌了一大口黑啤后，张扬对方南笑道。
    方南刚要笑着回应“一样一样”，张扬的笑容瞬间收敛：“下午的时候，《图雅的婚事》已经拿了主竞赛单元的天主教人道精神奖。”
    一听这话，方南差点吐血。
    天主教人道精神奖可是有着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风向标一说。
    所以金熊奖大概率没了呀。
    好在还有最佳导演、评委会大奖、最佳女主角以及最佳编剧、摄影几个奖。
    念及此，方南忙竖起啤酒罐，冲不远处不时看来的王安全颔首笑道：“王导恭喜你啊，《图雅的婚事》大概率摘金。”
    发起聚会的主人恭喜，一直游离在人群外的王安全走了过来，笑着拿同获奖的张扬开唰起来。
    “张扬的《落叶归根》也拿了大观单元的人道精神奖。我们搞文艺的在这里吃不起，等回国，咱两一起请方南下馆子吃火锅去。”
    “没问题，我期望小，有个奖就心满意足了。我就怕你阴沟里翻船，到时再不认账，让我一个人花销火锅钱。”
    张扬半真半假开的玩笑，致使王安全一扭身又离开了。
    顺带着还把别墅的气氛搞得往下一降。
    方南一头雾水，张扬、王安全在搞毛哦，怎么话里话外一股异味。
    更气人的是，闭幕式还没开始，两人就先拿了奖，把他这位请客之人衬托的还有点傻。
    别人大概会想，傻叉，自己特娘的一毛不拔，还特么请客！
    “啥情况？”方南好奇看向张扬。
    张扬闷了口啤酒：“这孙子太特么装了，逢人就牛逼哄哄的说余男是他的孔丽，搞的金熊送到他手里一样，我特么听的就烦，”
    方南郁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
    或者张扬在发泄《落叶归根》未能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不满？
    他懒的管了，起身离上火的张扬老远，与刘茜茜、国内媒体、李钰他们边吃边喝边聊。
    就在他听李钰抱怨局里让她撤销评比活动时，蔡宜侬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好莱坞迪士尼的片商说要以300万美元买《少年的你》北美版权，如果电影获奖，就算是最佳编剧奖，对方也愿意将价格涨到500万美元。”
    方南一愣：“500万美元？你没听错？《少年的你》就算能登入北美，再加上录像带市场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蔡宜侬信誓旦旦道：“真的，明天过来签合同，给押金。”
    方南依旧不信：“迪士尼那位片商叫啥？”
    “哈维韦恩斯坦，这人是好莱坞有名的制片人，《无极》冲击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就是他一手运营的，他的米拉麦克斯影业被迪士尼收购后，这人目前属于迪士尼。”
    蔡宜侬、胡雯、褚姵君兴奋的难以自持，方南却如同被淋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本就认为《少年的你》不会被北美观众期待，毕竟价值观不一样。
    再一听片商是恶贯满盈的哈维韦恩斯坦，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至于米拉麦克斯是不会被迪士尼收购了，他才懒的管这些。
    他只知道哈维韦恩斯坦这人臭名昭著。
    严词拒绝与韦恩斯坦签合同后，方南没管蔡宜侬等人还一脸疑惑，“噔噔噔”上了楼，今天除夕，他差点忘了要给几个亲人打上几个电话。
    曽婉卓在电话里的咿咿呀呀声，听的方南心里暖暖的。
    曾璃“柏林明天零下6度，西装里多添个v领线衣”的叮嘱，让他倍感动。
    轮到高园园，她则是耳提面命，一定要方南带个奖回去，因为国内很多网友翘首以盼。
    打了几轮电话，聚会也因为明天的重头大戏早早散了。
    翌日。
    方南在褚姵君和造型师的帮忙下，将自己的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
    油亮的寸发配上意大利cesare attolini高定西服，和内里高领黑色线衣让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伯爵腕表与蒂芙尼白金胸针逼人夺目。
    系上最后一道程序——领结，方南冲房间等候已久，眼里满是小星星的刘茜茜几人一颔首：“走吧。”
    刘茜茜捧着红色百褶裙起身后，一吸溜鼻子：“导演，从来没见你这么帅过。”
    倪倪迫不及待的附和道：“我也是。”
    方南正高兴呢，倪倪的一句“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让他瞬间郁闷无比。
    比起许多明星不愿意参与的开幕式红毯，57届柏林电影节闭幕式红毯真的是星光熠熠。
    汤姆汉克斯、马特达蒙、乔治克鲁尼、安吉丽娜朱莉、查理兹塞隆、安妮海瑟薇、妮可基德曼等许多好莱坞大牌明星穿上代言品牌服装、首饰走上红毯。
    《少年的你》车队缓缓进场，方南等人临走上红毯做最后准备前，新娱乐在线利的记者又一次找上了方南。
    “方导，今天是大年初一，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拜个年吧。”
    嘈杂的红毯边缘，方南一脸微笑的道：“大家新年好，祝大家节日快乐，新年安康，家庭美满！”
    “方导，红毯结束就要决出最后的奖项了，你现在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很紧张？”
    “我还好，毕竟是第一次带着作品来参加这么高规格的电影节，拿与不拿奖都很高兴。”
    “上次直播后，有很多国内影迷给我们台写了信，信里内容都是给你们加油的，影迷还特意叮嘱要我要念给你们听。”
    “谢谢，谢谢，但好像来不及了，我们马上就要走红毯，剩下点时间，让演员再给国内观众拜个年吧。”
    方南迅速说完，急忙让开身子让刘茜茜等人上前。
    等最后一位江一艳说完，红毯工作人员已经催促他们过去准备开始。
    轮到《少年的你》团队时，方南再次提醒茜茜几人：“别紧张，自然点就好。”
    比起开幕式红毯上的无人问津，再踏上闭幕式红毯上的《少年的你》团队受到了许多国内外观众的喝彩。
    《少年的你》经过几天的发酵，俨然已经成了本届电影节金熊奖的有力竞争者。
    即使因为陈念在电影中将人推下楼梯，从而错过人道精神奖。
    影片最后的结尾也衍生出了两极化的大讨论，但《少年的你》仍然是很多影迷心中不可多得的好电影。
    “crystal！”
    “crystal！”
    刘茜茜的英文名被两边观众此起彼伏的叫了出来。
    显然她在电影中的表现，赢得了本届观众的认可。
    呼喊crystal的观众越来越多，方南一脸微笑的主动让开位置，让茜茜走到了最前面。
    然后就看茜茜以一个丝毫不弱于欧美女星范的姿态，抬头挺胸，宛如一位白雪公主般在山呼海啸中走进了电影厅。
    “你还真有可能拿最佳影后。”
    电影宫最大的展厅内，方南一行人坐下后，方南对身边的茜茜笑道。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敢想。”刘茜茜当即摇头表示不可能。
    这几天，她看了不少场刊，知道与观众比起来，有很多影评人认为她的表演是有瑕疵的，是不够极端的。
    所以她没有幻想过柏林影后从天而降。
    只是坚定了继续在这条路上走到底的信心。
    媒体、观众、明星演员入场后，本届电影节主席上台致词。
    面对评委主席保罗施耐德抱怨“因为要从5000多部报名电影里选出几十部入围电影，所以我的头发已所剩无几”，台下发出哄堂大笑。
    并献上热烈的掌声作为感谢。
    致词结束，没有乱七八糟表演的颁奖典礼迅速开始。
    台湾省周美玲执导的《刺青》不出所料的拿下泰迪最佳长片奖。
    《刺青》团队三人坐在方南等人的后面，《刺青》获奖时，方南几人忙起身与杨丞琳三人拥抱祝贺。
    上演了一出让人热泪交加的同胞之情。
    倪倪却偷偷摸摸的捣鼓刘茜茜、刘思诗道：“我去看过《刺青》，感觉也就一般，下回我们三个一起演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保证能拿奖。”
    方南无语，斥责倪倪道：“你少说点话吧。”
    倪倪还挺不满：“早知道我不来了，一句也听不懂。”
    方南与倪倪打嘴炮时，短片单元的金熊奖被韩罗·斯密茨曼执导的《contact》获得。
    接下来最佳处女作奖颁给了《呛辣小舞娘》。
    之后的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颁给了安吉丽娜朱莉、马特达蒙等十七人。
    紧接着就是入围主竞赛单元的22部长篇电影，需要激烈竞争的六大奖项。
    方南长喘了口气，坐直了身板。
    倪倪忍不住又调侃了起来：“南哥，你有没有准备好获奖感言？感言里有我没？”
    “我都没指望能拿奖，准备什么获奖感言。”
    倪倪翻了个白眼：“切，你觉得我信么？要是真拿奖了，南哥你把我带上，我就算光宗耀祖了。”
    倪倪说完，刘茜茜也悄无声息道：“把我也带上。”
    再看刘思诗，她也露出了祈盼的目光。
    “要是拿金熊就把你们带上。”方南笑着说完，刘茜茜几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最佳音乐银熊奖被大卫·马肯兹导演凭借《哈勒姆》一脸丧气的拿下后，施南生登上颁奖台。
    与此同时，方南粗糙的右手唰一下被一双细腻的小手给攀上了，且越抓越紧。
    方南瞄了一眼聚精会神、腰板挺得笔直的盯着台上的刘茜茜，任由手掌传出阵阵疼痛感。
    “最佳女主角，《耶拉》尼娜霍斯！”
    “呼，尼娜霍斯竟然打败了余男。”
    奖项出来的瞬间，刘茜茜长喘了口气以示坚强。
    方南会心的笑了笑，安慰道：“你才19岁，会有机会的。”
    没想他这话一说，刘茜茜反倒唰一下红了眼眶。
    “我都20了，已经说过几遍了，你还记不住。”她揪着方南的胳膊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外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清楚，为了《少年的你》，她付出了多少。
    与陈静飞决裂、偷偷回国、一个人窝在山城、母亲安排的日本出道带来的事业低谷、拍摄中的精神崩溃，将长了十几年的长发完全剪掉、与母亲多少次的争执....
    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想拿出来说，但今天的失败击碎了她那崩了许久的情绪。
    她知道获奖很难，但事到临头她就是忍不住。
    最可气的是，最应该懂她的方南还一个劲的说错她的年龄。
    “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嘛。”方南冲满脸委屈的刘茜茜嘿嘿笑道。
    刘茜茜瞄了方南一眼，心里没来由的一悸动，继而抿了抿嘴唇，无名指中指并且轻轻摸了摸眼袋上的泪水。
    “倒数第二的评审团大奖了。”她轻轻提醒方南。
    “《图雅的婚事》王安全！”
    “我靠！”
    奖项一出，方南的脑子当场宕机。
    剧情错乱了呀，在他对获奖已经不报期望时，《图雅的婚事》竟然要死不死的获得了评审团大奖。
    这说明啥，说明《图雅的婚事》与最终大奖金熊无缘了呀。
    “我去...”
    “我这是装上了老鹰的翅膀，产生的蝴蝶效应也太大了。”
    方南心里独自震惊时，刘茜茜、陈昆、倪倪、刘思诗、江一艳，现场所有人已经死死盯住了走上台的本届电影节主席保罗施耐德。
    “台上说什么说什么？”
    倪倪急不可耐的问刘茜茜时，保罗施耐德开口用汉语道出的，不太周正的“方南”两字已经响彻全场。
    “《better days》fangnan！”
    “轰”一声响起的掌声，炸的方南脑壳都要裂了。
    他一脸懵逼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前后左右无数人给扑上了。
    而台上的主席保罗施耐德还在感慨道：“金熊奖最年轻的导演诞生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激动过后，冷静下来的华夏电影人天团众成员喜笑颜开的放开了方南。
    台上的评委主席还在等着。
    另外，方南也得接受别人的注目礼，和艳羡目光。
    这其中，最眼馋的莫过于离一众华夏电影人不远的韩国电影人，以及满脸悲愤的韩国媒体人。
    和往年一样，入围57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22部电影大部分来自于美利坚和欧洲。
    亚洲难得雄起的有4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
    但其中有三部来自于华夏，分别为李钰的《苹果》。
    王安全的《图雅的婚事》。
    方南的《少年的你》。
    另外一部则是由韩国导演朴赞旭执导，演员rain、林秀晶主演，全程不被看好拿奖的《赛博格》。
    亚洲四部主竞赛电影，邻国华夏占了三部。
    这一结果，因自卑从而产生畸形自尊心的韩国媒体、国人本就受不了。
    如今《少年的你》竟然又打败21部来自于美利坚、欧洲等西方国家的电影，一举夺得金熊奖。
    而韩国的《赛博格》无人问津，泯人众人。
    两下一对比，现场韩国媒体人的心真的是拨凉拔凉！
    与之相反，媒体席位的华夏媒体人的吼声就差穿透天花板。
    韩国媒体人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当方南上台经过朴赞旭几人身边时，微笑着接受了朴赞旭、rain、林秀晶三人的祝贺，并友好的和三人握了握手。
    不管咋样，这只少是个素材。
    【57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得主，新锐导演方南对朴赞旭导演，演员rain，林秀晶赞扬有加，《赛博格》虽败犹荣！】
    一众韩国媒体人如是想到。
    接过评委主席保罗施耐德递来的金熊，方南缓缓到了麦克风前。
    瞧了瞧上上下下两层密密麻麻的同行、电影人, 方南轻笑着开口道：
    “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尤其是对一位才28岁的电影人来说。”
    两句周正的普通话说完后，方南顿了顿, 留时间给现场翻译人员。
    接着在漫天的掌声中、笑声中、叫声中, 继续道：
    “对我而言, 选角可能是拍出一部好电影最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很庆幸遇到了愿意为《少年的你》倾尽全力的crystal，以及胡鸽、陈昆、江一艳、刘思诗、倪倪等演员。”
    “我很感谢方天导演, 五六年前，我还是一位剧组武行时，是他认为我或许能干点别的。”
    “我更要感谢我的国家, 因为没有福利院，或许我早已是路旁枯骨！”
    “我想这大概就是《少年的你》的结局为什么是阳光的，散发着人性光辉的。”
    “最后，祝这个世界, 和这个世界上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所有的人们在历经千帆后，归来仍是少年！”
    “啪啪啪啪......”
    “哦.......”
    热烈的掌声之后，迎来的是更为激烈的呼喊声，评委主席一脸笑容的给了方南一个拥抱。
    俗话说的好, 搞艺术的人, 总是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疾苦。
    因此，方南以祝福全世界做收尾。
    瞬间就赢得了现场所有电影人的好感。
    他的那句“历经千帆, 归来仍是少年”的唐诗也同时击中了好多人的泪点。
    下台让工作人员为紧握的金熊刻上字, 方南接受了来自几十个国家媒体的采访,
    “心情如何？”
    面对法国媒体的询问。
    方南脸上就差笑开花。
    心情自然是无比激动的，他的心脏到现在还在“嘭嘭嘭”。
    这可是柏林金熊奖, 多少电影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触摸不到的奖杯。
    即使他的经历特殊，理想也立的特高, 也够努力，可也不敢说一定能拿到金熊奖。
    随便一个意外，就可能让他与这样的大奖失之交臂。
    原时空大爆的电影, 票房可能不会差。
    是否获奖没人敢保证, 影响得奖的因素太多。
    因此，方南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德国媒体：“成为柏林电影节最年轻的金熊奖导演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这茬, 首先非常感谢评委主席在台上的称赞。”
    “不过这个荣誉我倒是不敢接受, 金熊奖是对获奖影片台前幕后所有工作人员的一种鼓励, 它并不是最佳导演银熊奖, 所以我觉得有些过赞了。”
    英国媒体：“对《少年的你》接下来的旅途有什么期待？”
    “当然是希望被更多的人肯定。”
    57届柏林电影节只是《少年的你》获奖旅途的第一站。
    接下来，《少年的你》还会继续参加诸多国际b、c类电影节。
    金熊奖的加持下，啥都灵国际电影、伦敦电影节、釜山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等等各大电影节的奖项势必要被《少年的你》搜刮一通。
    国内的金鸡、金马、金像、百花、长春等电影节也跑不了。
    方南估摸着怎么也还要有20来个奖。
    而如此多的奖项的背后，奖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本届金熊奖的奖金是8万欧元，跑完欧洲一圈，预计奖金不少于50万欧元。
    等他回国后，《少年的你》的制片地浦江，多少也得给一笔奖金，国家也有可能发一笔奖金。
    因为摘得金熊奖的《少年的你》，已经属于在国外重大文化交流活动上取得了成绩, 属于是为国争光。
    除去获奖、奖金以外。
    对方南和《少年的你》整个团队而言，更有利的是，电影不愁卖了。
    金熊奖的影响力, 足以让《少年的你》蜚声国际。
    方南琢磨着电影宫里等待消息的蔡宜侬、胡雯等人, 此刻应该已经被无数制片方、片商给堵着了。
    华夏五六代导演们，早年间之所以拍一些尺度极大的电影前仆后继冲击三大。
    其中一个很直白的原因。
    其实就是因为国内上映不了的电影在欧洲多少能卖点钱。
    一旦获奖卖的钱也就更多了。
    这世上没人和钱有仇。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导演真的是为了艺术, 为了出名。
    也和当时国内的商业电影环境不行有关。
    转型商业片的张一某、陈凯鸽的电影在国外有人买。
    便是因为两人在国外电影节上风光过。
    而现在，国内又多出一位受欧洲片商青睐的导演——方南。
    从今往后的方南，也有了一些拍大片的资格。
    回答完多个外国媒体人的问题，方南指向后排的一众亚洲媒体。
    日本记者叽里呱啦，大着舌头的一阵自我介绍后，提了个尖锐的问题。
    “《少年的你》一改张一某、贾樟柯等华夏导演用来冲击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农村题材电影风格，是因为华夏领导觉得电影影响了国家形象？题材被禁了？”
    “并没有。华夏电影经过国家近几年的大力扶持，如今题材众多。”
    “而年轻一辈的电影人可能视野更开阔，关注的点才没有一直集中农村、农民，或者功夫等题材上，而是聚焦于整个世界。”
    方南蹙眉说完，直接丢下日本记者，看向一起来的国内媒体。
    “方导, 《少年的你》国内档期定下来了？”
    方南笑着摇头：“还没有, 不过应该会很快定下，到时希望你们帮忙多宣传。”
    “一定一定。”
    新娱乐在线的记者主动退下后，台湾记者好奇道：“电影会登陆台湾？”
    “肯定会的, 最多就是上映时间不一样吧。”
    “方导怎么看周美玲导演的《刺青》，又和《刺青》中的两位美女演员一起吃饭？”
    “《刺青》挺好的，吃饭倒是没有，但有打招呼。”
    方南说完，没给台湾记者再问，歉意道：“抱歉，我还得回场准备拍合照，待会应该有联合采访，到时大家再聊。”
    带上底座侧面刻好片名的金熊回到会馆，刘茜茜、刘思诗、倪倪等人把玩金熊奖没几分钟，57届电影节颁奖晚会到了尾声。
    方南再次握着奖杯，和今晚另外几位大赢家站到了诸多媒体面前。
    不过这次媒体的问题更国际化了。
    比如有媒体问方南，有没有与获得最佳女演员的尼娜霍斯合作的可能。
    也有问方南愿不愿意接受欧洲制片人的邀请，联合欧洲优秀电影人合作拍一部电影。
    当然。
    期待方南下一部作品的也不少。
    当一众媒体知道他下一部作品已经在准备中，现场一帮欧洲电影人、媒体瞬间懵逼。
    一部高质量的电影既费时也费力，多少大导演在完成一部长篇大作后都会选择放长假、旅游，为自己的下一部作品充电。
    方南倒好，《少年的你》刚拿奖。
    下一部电影就又提上了日程。
    “真就又一位天才导演？”
    “真就年轻人精力充沛？”
    采访间众老外面面相觑，就差把“what”当场喊出来。
    采访合照留影结束，王安全拒绝了方南一起走的好意，方南琢磨这人怕是输不起，自嘲一笑，冲向了外面等着的公司一帮人。
    脸上就差笑出褶子的蔡宜侬兴奋道：“北美版权，500万美元卖不卖？”
    “哈维韦恩斯坦就是一骗子，我昨晚打国际长途给韩总拜年时问了一嘴，这家伙去年刚离开迪士尼，兄弟两搞了个韦恩斯坦公司专门到电影节骗你这种人。”
    心情大好，方南没再让蔡宜侬在这瞎搅合，直截了当告诉她上当受骗了。
    “怎么可能？迪士尼会让他拿自家的行头在外面行骗？”蔡宜侬一脸震惊。
    “你让你美利坚的朋友问问相关人士不就知道了。”
    打发疑虑丛丛的蔡宜侬，方南问胡雯道：“没有大的片商找上门？”
    “有，很多，但他们只愿意要欧洲地区版权。”
    “价格呢？除了匈牙利、丹麦，欧洲最大的院线愿意用400万美元拿下欧洲其它国家的播放版权，如果加上日本，他们愿意出到600万美元。”
    “太少了，这可是金熊奖，而且《少年的你》可看性很足。”蹙眉说完，方南又问：“他们是准备美元结算，还是以同等人民币结算？”
    “美元人民币都行。”
    方南点了点头：“没有别的片商了？”
    “很多，但是没有人出到这么高价格，私人片商投机性很大，他们不愿意拿这么大笔资金只买一部电影，哪怕这部电影是金熊。”
    “你知道么，这个电影宫里目前有不下于5000部电影在等着交易。我逛过一个片商的摊位，那位片商的柜台上竟然摆着上百部小众电影，我见人收过旧货，却第一次见人收电影。”
    “你们再留两天，实在没人出高价，就卖吧。以美元卖，分账的时候，我给韩总他们做交代。”
    方南说完，蹙眉道：“给我在这边的银行开个户，到时候把钱存进这个户头。”
    简单谈了小会事情，就到了电影节安排的宴会时间。
    与回去换好装的刘茜茜登车后，方南提醒她道：“公司会留几个工作人员待在欧洲跑其它电影节，你要跟着去？说不准哪个电影节就能拿影后。”
    “不去了，《双j计划》4月份开拍，导演让回去练练肌肉。”
    刘茜茜撅起金鱼嘴，将右胳膊举了起来，弯曲着，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
    显然这么一小会功夫，她已对未拿到影后释然了。
    方南颔首微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还是那句话，大家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太执着，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反倒会魔怔。
    到了组委会安排的宴会厅，方南和挽着他臂弯的刘茜茜，再次受到了现场来宾的热烈掌声。
    而且因为德国文化部长等政坛人物的到来，掌声级别甚至变得更高端了。
    和德国政坛大佬握手，方南没有像个初哥一样激动不已。
    以商业喜剧成名这几年，这样的场面他见的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完全get不到兴奋点。
    说实话，这趟柏林行之后。
    他对成为一位威名远播的国际大导演的俗名更向往了。
    梦想以外，高园园、曾璃、曽婉卓是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其它什么钱啊、地位啊、公司发展等许多人极其看重的物质，反倒被他当成了旁枝末节。
    闲着没事的时候，随手拨弄拨弄不至于让自己没饭吃就好，很难让他提起较大兴趣。
    华夏，万籁俱寂的夜。
    “叮铃铃，叮铃铃....”
    被家里电话吵醒的黎刚拿起床头上的腕表，夜里2.32分，“谁啊？”一肚子气的他耐着性子道。
    “黎主任，刚接到柏林的国际长途，《图雅的婚事》和《少年的你》都获奖了，方南导演在柏林电影节拿大奖了。”
    电话一头的人激动的语无伦次道。
    眼见是手底下人扰了睡梦，黎刚躺倒在了枕头上，捏着两边太阳穴不满道：“大奖，什么大奖，难道还能金熊？”
    “对啊，就是金熊奖！你看要不要给早上的番茄新闻加条简讯，绝对是独家！”
    “什么？方南得的金熊？”
    黎刚“豁”一下坐了起来，惹的身旁老伴一阵抱怨。

 第二百四十四章 摘金后人气大爆发

    华夏。
    夜半三更。
    黎刚还在和番茄台新闻制作中心领导沟通，是否要在早间新闻插播方南获奖简讯，以及顾虑如何介绍《少年的你》剧情时。
    国内时效性更快的门户网站已经连夜编辑文案，不管不顾的将方南和《少年的你》送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
    网易：
    【方南柏林摘金——最年轻的金熊奖得主诞生】
    2月18号大年初一，国人欢度新春佳节之际，于德国波茨坦广场上举行的57届柏林电影节迎来了盛大的闭幕式红毯，以及颁奖晚会。
    本届柏林电影节，以王安全为代表的华夏电影人，与来自于13个国家的21部优秀电影进行了激烈的角逐。
    最终华夏青年导演，年仅28岁的方南突出重围，凭借剧情片《少年的你》摘得57届柏林电影节最终大奖——金熊奖！
    王安全导演荣获评委会大奖！
    ....
    渣浪：
    【57届柏林电影节爆冷，方南成柏林最大赢家】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柏林电影节向来被批政治意味浓厚，酷爱小众题材电影。
    本届电影节影片展映期间，摘金影片《少年的你》的影评人口碑更是两极分化。
    影片内容也一改往年华语电影所涉猎的华夏农村、农民、妇女等内容。
    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
    企鹅：
    【57届柏林电影节闭幕，《少年的你》摘得金熊奖，《图雅的婚事》斩获评委会大奖】
    人人网：
    【时隔14年，华语电影再次站到柏林最高领奖台上】
    ....
    国内一众门户网站半夜将方南和《少年的你》挂上头版头条，说实话，没多少人看到。
    大过年的，又是夜半三更。
    不是特别关注柏林电影节，或者方南、刘茜茜等人的铁粉，谁没事愿意等消息。
    但等清晨到来。
    国内老百姓睁开眼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
    想不关注也不成了。
    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而来。
    央视早间新闻：
    2月18号凌晨两点，德国当地时间晚上八点。
    57届柏林电影节在柏林电影宫开启闭幕仪式的颁奖典礼。
    我国青年电影人方南凭借类型片《少年的你》获得本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影片《图雅的婚事》获得评委会大奖。
    主持人以简讯的方式庄重的播报完毕。
    画面一转，亿万台电视机的荧幕上跳出方南被陈昆、佟大伟以及几个陌生的面孔疯狂抱住，以及现场嘉宾流露出的羡慕眼神。
    再之后, 就是方南上台发表获奖感言的整个流程片段。
    片段之清晰，明显是通过官方特殊渠道得来的, 欧洲当地媒体的第一手摆拍镜头。
    央视亲自下场之后。
    原本犹豫《少年的你》剧情的番茄台、芒果台、荔枝台、蓝莓台、京城台, 全国大大小小数百家电视台纷纷播报方南国外拿奖。
    没实力的电视台对照央视的简讯照本宣科。
    有实力派记者去到柏林电影节的电视台, 这会就傲娇的拿出方南的采访，以此提振一波台里的收视率。
    全国多家电视台的下场, 让方南彻底火了。
    以前，他是很多年轻观众心目中的喜剧导演，可以和冯大炮掰手腕的导演。
    但很多上了年纪、不接触网络, 接触网络也对电影无感的人谁认识他。
    冯大炮又是谁？
    得多闲才有时间去看电影的这类人认识到了方南。
    所以开始这类人或许无感方南获奖，拿个奖而已。
    但等信息多了，交流多了，知道方南是在欧洲拿了奖。
    这个奖还有很多国家参与, 国内电影人上一次拿奖还是在1993年，14年前。
    很多人纷纷觉得厉害。
    大过年的茶余饭后，酒桌上再这么一交流。
    知晓方南才20多岁，拍的电影动辄赚上亿元, 如果不是年前张一某的《满城尽带黄金甲》上映, 方南就是国内第一票房大导。
    七嘴八舌之下。
    国内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方南的印象就更深了。
    方南的国民度因为《少年的你》柏林摘金，疯狂飙升。
    而方南在奖项、奖金、国民度各有斩获之外。
    《少年的你》的摘金, 也让与这部电影有牵扯的人产生了诸多乱七八糟的情绪。
    家大业大的韩总是其一。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起初, 他不太愿意往《少年的你》中投钱。
    为了照顾方南情绪, 象征性的投了300万，没想第一次去柏林的方南就拿了金熊奖。
    这特么谁能想到？
    听说《少年的你》获奖后在欧洲卖疯了, 韩总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好在中影家大业大, 每年需要投资那么多电影，总归有看走眼的时候。
    再就是剧情电影就是剧情电影, 即使国外获奖了，也未必能带动国内观众的观影热潮，这是常识。
    韩总心情好坏参半。
    江州则是沮丧的不行。
    英皇和方南合作好几部戏了, 《刺杀小说家》因为投资太大, 方南需要人兜底之外的所有合作，分配给英皇投资额都少的可怜。
    几乎每次都是200、300万。
    轮到《少年的你》, 方南终于因为中影不看好, 对英皇放开口子。
    江州却因为题材, 选择像往常一样投资200万。
    只这一下, 就把他的眼光承托的淋漓尽致。
    这个年，他都没过好！
    庆幸的是杨老板没有拿《少年的你》说事，文艺片么，只有在欧洲那片畸形的土壤里才能生存。
    国内，就两字，呵呵！
    但该要的还得要，江州以投资方的身份打起了香江、台湾两地的发行权。
    《少年的你》让资方、方南吃饱饱后。
    影片中的演员，以及幕后获得的好处也不少。
    一众幕后加薪自然不用说。
    毕竟职业生涯一栏，自动加上了57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荣誉。
    演员所得的好处就更多了。
    片酬增加、知名度增加、粉丝粘合度增加、在诸多国际电影人面前刷脸、演技被肯定、代言片约找上门等好处滚滚来。
    刘茜茜人还在柏林。
    她在国内的经纪人就急不可耐的打来了国际长途，催她回国, 说是有不少品牌找上门，想签意向合约。
    年节一过，就要拍广告推广。
    这位经纪人的电话打到柏林, 被艺人总监褚姵君当头骂了回去。
    她正帮刘茜茜谈浪琴女士腕表华夏品牌大使身份呢, 哪能乱跑。
    主要演员刘茜茜之后，刘思诗、倪倪等人也或多或少接到了一些代言，只是相对来讲, 她们的代言比较低端一些。
    诸多的利好的消息背后，当然也少不了遗憾。
    《少年的你》另一主演胡鸽还未恢复。
    但蔡宜侬给胡鸽通报《少年的你》获奖消息的时候，也让他吃了个定心丸。
    只要他自己有信心，振作。
    唐唐影视，方南都不会放弃他。
    柏林，离波茨坦广场不算太远的白色别墅里，蔡宜侬好奇的看向方南。
    “你去英国干什么？国内影迷后援团组织了不少人接机，你不见踪影，好多影迷不得失望？”
    方南无语：“你闲着没事整这场面干嘛？”
    春节还有几天，他原本准备飞英国和曾璃娘儿俩团聚，顺带给丈母娘道歉呢。
    毕竟给人闺女给拐走了，还生了个孩子。
    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
    他之所以要《少年的你》的几百万美元，就是想拿来给曾妈当彩礼用来着。
    宣传总监胡雯接过了话头：“南哥，这是正事，常与影迷线下交流，才更容易让粉丝产生粘性，赢得好感。”
    方南来气：“我是做幕后的，你当我是幕前的演员啊？”
    胡雯丝毫不退缩笑眯眯道：“我知道啊, 但你人气不比一线明星低。”
    “你的意思，我怎么都得回去一趟？”
    “那肯定啊，多少影迷翘首以盼，我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
    方南一脸蛋疼的瞪了胡雯一眼。
    他相当不热衷流量粉丝迎来送往接机这一套，但也不至于完全否决、批评。
    因为胡雯有一点说的很对，线下活动确实能增加粉丝粘性。
    粉丝则又是演员、明星变相的一部分衣食父母。
    一位有着较高的人气的演员，也真的能决定很多事情。
    代言、角色都有可能被人气所影响。
    张卫平帮死活要把周杰轮放进老谋子的《黄金甲》剧组，可不就是看中了周杰轮的人气么。
    《黄金甲》还一举破了《泰囧》的总票房冠军纪录。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方南蹙眉瞥了一眼擅作主张的胡雯以做警告。
    决定回国，方南给曾璃打了个道歉电话，取得谅解后，与一众人奔赴法兰克福，接着直飞京城。
    为了配合影迷接机。
    方南一行人走下机舱的时间是大年初四的下午两点。
    他们一行人刚出现在通道，乌压压的人群开始疯狂聚集，渐渐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断往一行人身边涌来。
    “南哥，恭喜你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茜茜，恭喜你，《少年的你》大放异彩，红毯上走出了自信！”
    “思诗，表现的不错..”
    “倪倪...”
    唐唐公司官方影迷群副群主赵日天，带领特意挑选出的几位铁杆影迷给方南一行人送上捧花后，意气风发的对方南等人进行了一顿褒奖。
    与此同时。
    镁光灯疯狂闪烁。
    方南抬头一瞧，乌压压的人群里还夹杂着国内多家媒体，今天这场风头算是出大了。
    无数年轻人像钢铁洪流般涌来，脚下寸步难行。
    众人束手无策时，机场安保终于进场。
    “明天你个人出钱找媒体开道歉发布会。”
    毫发无损的站到安保围成的圈子里后，方南冲胡雯冷冷道。
    “这道什么歉？”
    “道啥歉？机场安保是为你个人服务的？你哪来的权利？也就是这会客流不多，不然你瞧瞧咱们会被骂成什么样！”
    “你是宣传总监，维护公司，及公司艺人形象是第一要素，你这是维护还是败坏艺人形象？”
    一脸微笑着突出重围，临上车前，方南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狠狠的教育了一顿胡雯。
    胡雯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不自知。
    也就是现在，人们对明星还存在猎奇心理。
    电视上见到这幕的老百姓或许会感叹明星太吃香，人山人海的影迷把机场都给堵的水泄不通，连警察都帮忙疏散人群啥的。
    但方南是谁。
    他可太清楚今天这件事的恶劣性质了。
    也十分清楚，老百姓对明星的新鲜感会渐渐消失。
    再有几年，网络发达了，明星曝光度增加，观众没了一睹明星真容的猎奇心理。
    他们今天这一行为还不得被人人喊打？
    与其过上几年再吃亏。
    方南便利用此次契机，先给公司这位宣传总监涨涨记性。
    不至于以后再害人害己。
    无数影迷前呼后拥下上了车，方南隔着车窗对外面简单挥了挥手，便让司机缓缓加速。
    不是他不近人情。
    而是只有他和一众演员离开，机场的压力才会小下来。
    “你们两分别去哪？”
    再也见不到影迷后，蔡宜侬询问方南、刘茜茜的目的地。
    “送我去朝阳的四季酒店，我妈和经纪人在那等我。”说完，刘茜茜问方南：“你去哪？”
    “送我到银锭桥，回去倒时差。”方南打了个哈欠，脱口而出。
    刘茜茜莫名：“你家不是在雍和宫？”
    蔡宜侬好奇：“你什么时候又在雍和宫买了房子。”
    方南懵了，眨巴了下眼：“我房子多着呢，你们有钱不愿冒风险投资别的，也可以用来买房，我估摸着房价5年内都不会掉。”
    蔡宜侬果然被带歪了节奏：“真的假的？你要是说真的，我手上还真有钱。”
    方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未来几年将会从他手里拿走三个亿，能没钱么。
    刘茜茜的神情，透露着对自己位于银锭桥居所的好奇，果断察觉到这一点的方南忙冲司机道：“真的真的，让我下去吧，好久没锻炼了，我准备跑回去。”
    他倒不害怕被刘茜茜发现脚踏两只船。
    之所以不愿暴露，纯粹就是不想破坏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但说实话，也有一部分不好意思！
    车停下，蔡宜侬抢在方南下车前，问道：“国内发行的事我去和中影谈，还是派别人去？”
    “让赵柱去吧，他是电影制片人，你歇一段时间还得跑国外电影节，我也要歇几天，然后就应该要忙电影上映宣传，和后续作品的事。”
    “那要催促赵柱抓紧时间，不能白白浪费获奖这波宣传。”
    “院线安排档期，最快也要等到3月中旬，反正你让赵柱多催催发行和院线就是，我走了。”
    说完，方南一推车门下了车，拎着包一路小跑起来。
    银锭桥28号院大门紧锁，但门一开，过了一堵墙般的垂花门，喜气扑面而来。
    屋檐下，连接房屋的长长的回廊内，大红灯笼高高挂。
    方南站在院子里数了数，光是一进院正房加东西两厢房，和回廊就挂了18只灯笼。
    池塘里的锦鲤养的也不错。
    没有像往常一样，他每次回来就发现有锦鲤浮尸水面。
    小院角落的青竹长势喜人，枝叶上还残留着积雪。
    翻出钥匙打开二进正房，屋里传出迷人的熏香，他把包往桌上一搁，手机开机，脱了衣服直奔木人桩。
    “啪啪啪”的打了一头汗正要收工，许久未开机的手机响了起来。
    “到家了吧，先睡会，晚上再出来陪我小酌两杯。”
    韩总相邀喝酒，方南自然找不到借口，一口答应下来。
    打了一通木人桩，又刷了一通狗拳、太极，方南洗漱后打开电脑，发了条针对机场错误行为的道歉博客。
    之后又上床小眯了一会，才动身赴会。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画皮》、利益

    长者请客，请客地点又离银锭桥不算远。
    方南小憩片刻，便先一步赶到了闹中取静的望海楼。
    没想到了人济庄园酒店包间，里面呼啦啦的已经有十二三个人。
    方南一愣。
    知晓没碰着好宴，硬着头皮跃过了领路的美女服务生。
    “为国争光的方导到了！”
    说话的人方南不认识，韩总介绍后才知道是宁夏电影制片厂的副总庞洪。
    再下来，面上带笑、衣着光鲜的各个老总纷纷自报家门。
    啥京城星影联、新林电影、沙龙传媒、世纪佳映七八家文化公司。
    至于身份，全是这个总那个总，方南也记不得那么多。
    和一帮老总握完手，方南接着把手伸向了包厢里的几位女将。
    三位女将，他倒是熟的很，赵燕子、周公子、孙丽。
    和三人笑着搭了会话，方南一边假装蹙眉记人名，一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和徐老怪关系好，这位应该认识吧，北大星光文化的艺术总监钱永强，他是香江人，给很多影视项目做过制片。”
    韩总竖手冲和方南握完手不久的其中一位中年人一指。
    方南对钱永强一颔首：“久仰大名！”
    他不认识钱永强，倒是知道北大星光。
    北大星光是由国家财政部门、教育部门批准成立，由北大参股的传媒集团。
    集团下设京城星光联合传媒、星光联合投资、山城财富置业、山城星光投资等公司。
    业务涵盖传媒产业投资、影视投资、制作及发行。
    是个挺牛的单位。
    但和他挨不着，他的电影从来不缺投资人。
    包厢内杂乱的各个人物因韩总串成了一条线，显然这是专为他做的局。
    方南不动声色的接过韩总亲自散发的香烟，不闻不问的抽了起来。
    这一帮文化公司的老总聚到一起，特意给他做局。
    除了想请他拍电影，他想不出还能有啥事。
    再一瞧周讯、赵燕子、孙丽，他心里实际已经有了八成数。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他刚拿奖，拿奖后的第一部长篇电影绝对会万众瞩目。
    早在柏林的时候，就有法国制片人想请方南联合欧洲其它两位导演，拍一部电影冲击明年戛纳电影节。
    不过被方南以筹备自己第五部长篇作品给拒绝了。
    谁知后脚刚回国，他又被近水得月的国内资方给盯上了。
    想来再等一段时间，想请他拍片的国内外制片人怕是要多到数不胜数。
    气氛有些沉默，韩总只好亲自开腔。
    “是这么个事情。”
    韩总絮叨了10来分钟，方南心里想“果然”。
    除了电影《画皮》，他记不得两位大花旦做女主的其它电影。
    他没想到的是，2000年代上映、热议的《画皮》，竟然是钱永强率先提出来的项目。
    “我...”
    方南正要拒绝, 才说出个“我”字, 宁夏制片厂的庞洪突然插话道。
    “方导, 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项目，但你先听听我们几家的诚意！”
    方南无奈，点头示意庞洪继续。
    稍倾, 所谓的诚意来了。
    只要方南愿意执起《画皮》导筒。
    首先，他将会获得一笔高达1200万的税后片酬。
    其次, 剧组拍摄期间, 他的衣食住行全由剧组承包, 连条内裤都不用他买。
    且按照拍摄地所在城市最高标准执行。
    大概意思就是，拍摄地所在城市哪怕只有一座5星级酒店, 酒店内必然要有方南的一间客房。
    野外拍摄期间，为方南提供单人中型房车。
    吃喝方面拉到最高级别的同时，再配有两位助理。
    一位工作助理。
    一位生活助理。
    另外, 庞洪还说, 方南如果不愿参与《画皮》的前期筹备, 那也没问题。
    1200万片酬和衣食住行方面的高规格接待, 只买他2-3个月的拍摄档期。
    方南人麻了。
    他闹不清庞洪这是请他拍戏还是度假。
    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确实奢靡成风。
    可现在才2007年，华夏经济还没腾飞呢。
    他也不是那帮北上后喜欢要这要那的香江人。
    再说。
    一位导演一点不参与影片筹备, 这是放任自己导演口碑崩塌？
    他得多傻才能这么干事！
    方南猛吸了口烟。
    今天这事不好办，一旦拒绝，就要得罪华艺之外的又一大帮京圈人士。
    且这帮人的幕后关系比华艺还要错综复杂。
    得罪的原因就很简单, 人家的条件开的太好，诚意太足, 让他说不出别的来。
    接受邀请，自己的第五部长篇可能赶不上明年五月份的戛纳。
    最关键的是, 唐唐影视少了他导的一二部电影，整年业绩绝对成下滑状态。
    这一点极不利于公司发展。
    至于让唐唐影视参与到《画皮》项目中, 光看面前这么多资方，显然是不可能。
    瞄了瞄盯着自己的十几双眼睛，方南想开口时，庞洪又补充了一点：“上影也是《画皮》的资方，另外郑子丹是片中的男一号。”
    “我想提个要求，你们几家同意，我就接了你们的项目。而且我也会参与到前期筹备中，并且不用你们承诺什么五星级酒店，衣食住行等条件。”
    庞洪与几家资方代表对了下眼后，急忙道：“方导请说。”
    方南轻瞥了几人一眼，脱口而出：“允许我利用《画皮》的拍摄时间差干别的项目。”
    加上上影，《画皮》的投资方就有中影、上影、宁影、北大文化等好几家牛哄哄的制片公司。
    这么多大佬堵着，方南想不接《画皮》都不行。
    但他也不会任人拿捏。
    《画皮》的项目可以接，唐唐影视的发展也不容许任何人耽误。
    所以他要一边拍《画皮》，一边为公司拍一部商业戏。
    谷镗
    而他准备的第五部作品《寄生虫》只能等上一年，变成他导演生涯中的第六部作品。
    毕竟《寄生虫》是奔着冲击戛纳、奥斯卡去的一部作品，需要更多精力仔细打磨。
    方南条件一开，庞洪几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方南的条件挺苛刻的。
    一个几百号人的剧组，一天下来的花费是笔不小的开支。
    他们宁愿给方南安排五星级酒店，再找几个人把他伺候好，让他每天除了吃了吃喝拉撒，剩余时间全部用来拍戏。
    也不愿他每天上班似的点卯八个小时后，甩手去别的剧组。
    庞洪几人一脸为难，谁也没想到方南提出这么个条件。
    气氛再次僵住，又是韩总出来打破僵局：“上菜吧，大家边吃边聊。”
    “我去洗手间。”
    庞洪说完，不顾服务员提醒包厢里有专设的洗手间，直奔外面，后面一连串人跟上。
    方南会意，咧嘴冲韩总、周讯四人笑道：“我们自己吃吧, 不管他们, 早饿的不行了。”
    眼见方南将狮子头一夹为二，整了一大块丢进碗里，韩总笑问：“柏林的伙食不习惯？”
    “还行，我们这种人一年吃几个月盒饭，早成了铁胃，没啥习不习惯的。”
    赵燕子搭话道：“你胃怎么样？反正我的有问题，一着凉就不舒服。”
    方南回道：“大问题么有，小问题自然是有的。”
    几人边吃边喝约莫十分钟，庞洪几人回来了。
    没多犹豫，一口答应了方南的条件。
    金熊奖导演执导的《画皮》，这个噱头太大了，他们显然是舍不得放弃。
    意向合作达成，庞洪举杯对方南道：“方导，祝我们合作愉快，祝明年的《画皮》大卖！”
    方南笑着附和了一声，再次动筷。
    桌上的话题也从《画皮》暂时换成了07年春晚的黑色三分钟，以及方南的柏林行。
    “据我了解，是当时本山的小品《策划》超时了两分钟，零点报时的时候，几个主持人纷纷想表现个人英雄主义似的救场，结果抢话把场面抢的乱七八糟，简直不知所谓！”
    桌上一位中年人含怒说完，看向韩总：“老韩，你知道的多，是不是这样？”
    “我又不是金越，我怎么知道？”
    一口否认知道内情，韩总突然看向方南：“方南你没有想过竞标明年的春晚导演？”
    方南猛摇头：“拉倒吧，吃力不讨好的事，今年口碑、收视率咋样？是不是又被骂了？”
    策划总导演一年一度的春晚，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谈口碑，几乎是年年有人骂。
    谈创收。
    方南约莫记得，今年春晚总导演金越不知是在哪一届另辟蹊径，选择放弃收视率，加大春晚广告为央视创收，结果马屁没拍着，还被全国人民骂成猪头。
    也永远失去了春晚总导演竞标资格。
    所以这事他真没兴趣。
    “收视率30%，历史新低，操蛋玩意！”
    方南冲说出答案，还口不择言骂上一句的胖老总笑了笑。
    这家伙是不认识老毕，还是不知人心险恶，啥话都不敢说？
    聊完春晚、柏林行，几位老总又邀方南去某人间耍耍。
    方南当即拒绝，也终于明白，为啥桌上三位女将不吃香了，原来一帮子老总要去找身段更靓的美女。
    一窝蜂走了七八个人，赵燕子、周讯、孙丽也被支走，韩总领方南上了他的车。
    “我自己打车回去。”车子缓缓发动后，方南忙道。
    “你还有下一场，我把你送过去，不过那边全是老朋友，不用迁就。”
    方南点头：“《画皮》项目，中影投了多少？”
    “中影没投，庞洪找过来让我牵线，推不掉。”
    方南郁闷：“那这不是坑我？”
    韩总瞥了一眼方南：“方南，你挺精明一个人，不懂吃独食要不得的道理？”
    “每个人都需要朋友，没有朋友，浦江那块地你能拿的到？”
    “再说你也没吃亏啊，1200万的片酬国内第一档了吧，算上香江，也没几个导演能拿到这个数字。”
    方南愁眉苦脸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欢随心所欲。”
    “哪有人能随心所欲的，就是我那也做不到，哪一年我办公室的办公桌不被一帮老前辈拍坏几张，我能随心所欲跟他们叫板？”
    “你要永远记得，做人不能随心所欲啊。这边结婚证刚拿，几分钟后又离婚，这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那还了得？”
    韩总这句话的前半段，方南还像个老实孩子闷头“嗯嗯嗯”。
    后半段一出来，他不由听的一机灵。
    转头再瞧韩总，他已经将脸转望向了窗外。
    但不管他怎么隐藏自己的表情，方南心里也有了数，自己的所作所为尽在一些领导的眼底。
    “我明白了。”方南抽出支烟递给韩总。
    韩总接过烟，又让方南给点上后，拍着方南的膝盖道：“既然明白了，你就把08年春晚总导演这事放在心上，办的好差不谈，主要是锻炼自己组织大型晚会的能力。”
    说完，韩总又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各方面都要多学习。”
    韩总意有所指的这番话，反倒把方南给整迷糊了。
    刚开始，他以为领导要把他往对外文化输出这条路上去培养。
    毕竟国外拿大奖了，又是国内顶尖商业片导演，还这么年轻。
    未来说不定要承担一部分文化输出责任啥的。
    所以身子要正。
    但现在又说搞啥大型赛事。
    08奥运都被老谋子承包了，一帮领导总不至于已经想到10几年后的冬奥会，准备让他做老谋子接班人吧。
    谜语人最是烦人！
    方南嘀咕时，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包间，韩总和江州、毛建国、于东一行人打了招呼返身离去。
    “嗨，方，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我们就拍《少年的你》这样的剧情片。”
    韩总刚走，毛建国一把抱住了还在回味、愣神的方南。
    反应过来的方南骂道：“有病吧你，我给你啥提议了？”
    “忘了？你在山城拍《少年的你》，我去探班的时候。”毛建国不满的提醒道。
    “想起来了，你那会不是不愿意投资剧情片？”
    “nonono，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说的好，此一时彼一时。”
    “你现在愿意投，我没空。”丢下势利眼毛建国，方南转向江州、于东等人。
    上一场饭局，方南被半胁迫着接下了《画皮》。
    这一场饭局，他的身份掉了过来，他主动威胁、催促江州安排《少年的你》上映事宜。
    江州也不含糊：“你要是着急，十天后香江、台湾就能上映。三月份档期空的很。但我建议你最好配合中影、华影搞亚洲同步上映。”
    方南一脸惊悚：“见鬼了，这圈子就没秘密了？你咋知道韩国、日本的版权在华影手里？我们和华影在欧洲做的交易啊。”
    于东一边给方南倒酒，一边笑道：“涉及利益的事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你也太低估自己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名气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方南：茜茜，那我走？

    微醺着回到28号院。
    深夜里厢房的一丝灯光，证明高园园已经如预料中的出现在了家里。
    蹑手蹑脚进了二进正房的东厢房。
    床上佳人裹着被子蜷缩着身体酣睡。
    几个月没见。
    去年凭借《泰囧》、《来自星星的你》、《宝贝计划》火了一整年的高园园更美艳动人了。
    即使处于睡觉状态，一张脸也是无可挑剔。
    返身洗浴间洗漱完，方南轻声轻脚揭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但还是吵醒了佳人，“老公，想你了。”一声娇滴滴的呼喊，瞬间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一番战罢，方才挥汗如雨的方南酒也醒了，拥着高园园好奇道：“年前跑韩国一趟拿了什么奖？”
    “亚洲最具人气女演员奖，首尔电视台颁发的。”
    方南掀了掀被子，给被窝降了降温度，点上一支烟：“这什么破奖，没听过啊。”
    高园园揶揄道：“是是是，比不得你的金熊奖，我的国际大导演！”
    “嘿嘿”
    提起一发入魂的金熊奖，方南自是高兴的很，但高园园的语气让他很不满，所以右手顺势从腰上下滑，掐了掐肉乎乎的所在。
    等高园园嗔怒的拨掉使坏右手后，方南问起正事。
    “王静华怎么安排你今年的工作？”
    演完千颂伊的高园园太火了，无数少男少女追捧下，她俨然成了万千网友心目中的国民女神。
    或许和四大花旦比起来，她没有那么多代表作。
    但脸蛋这块，她一个人已经打的四旦抬不起头来。
    可以说，贴上女神标签的高园园已经成为国内流量明星的先驱者。
    要不然也不不至于跑去韩国领奖。
    但流量太大也很麻烦，固然很多人喜欢她，代言接到手软，片约不断。
    后续发展却太难做了。
    戏不好，角色接的不好，粉丝、网友肯定不会买账。
    《来自星星的你》后续上映的《宝贝计划》，高园园在里面的护士造型，就被网友骂的老惨。
    所以高园园现在就很尴尬。
    片约不断，却不敢乱接。
    以前恰烂钱没什么，现在恰烂钱绝对会被骂成翔。
    这或许就是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方南问起工作，高园园不禁头疼道：“华姐倒是帮我找了一部饰演女一号的大制作, 可我不太想去呢, 而且那部戏的角色和我现在的定位也不太一样。”
    她今年下半年太火了。
    代言就接了几十个。
    身价暴涨的同时, 还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甚至国外网友的赞誉。
    但苦恼的事也不少，慎重选片是其一。
    个人生活空间也被无限缩小了。
    以前来28号院，她还能随意的戴个帽子、口罩, 直愣愣的走进来。
    现在进28号院之前，她得在外面绕好大一圈, 确定后面没有狗仔, 才偷偷摸摸的从老远地方步行过来。
    再就是, 以前王静华从来不提恋爱这些事。
    现在却三令五申让她不要恋爱，即使恋爱也要深深隐藏起来, 在外面装单身。
    方南好奇：“啥剧本？”
    未来两年的国产大制作，他心里有个七七八八，毕竟国内能找到大制作资金的导演就那么几个。
    其中老谋子要准备奥运。
    冯大炮的资源王静华拿不到。
    他自己要做《画皮》项目, 这个项目主要女演员已经被瓜分, 他没办法安排高园园进来。
    而准备和《画皮》同拍的另一部戏又是男人戏, 没有重要的女性角色。
    至于香江那边, 吴白鸽再拍《赤壁》。
    周星星应该再准备《长江七号》。
    程龙、李连结的《功夫之王》中的两个主要女角色被华艺和唐唐影视瓜分。
    一圈导演想下来，方南就很好奇高园园所谓的大制作是什么。
    “卢川找了几千万资金要制作《金陵金陵》, 想找我演里面女一号，剧本在你电脑桌上呢。”
    方南恍然大悟，原来是卢川这个小婊砸又出来蹦跶了。
    而且是那部他极其厌恶的电影。
    《金陵！金陵！》的题材本身没什么。
    他很乐于见到华语大导演拍出一部类似《辛德勒名单》的纪实电影, 从而让世界看到小鬼子当年犯下的累累罪行。
    但这样的导演不包括脑子有问题的卢川。
    方南清晰记得，这部上映时, 口碑两极分化，很多网友骂卢川的屁股是歪的。
    方南却认为, 卢川不是屁股歪，是脑子有屎。
    不然不至于通过一个小鬼子人性转变的视角拍一部侵略战争电影, 而全忘了国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更不会通过这部电影宣扬国人的苦难完全归咎于战争，而不是两方阵营的普通人。
    这种把施虐者和受虐者拉到同一范畴里，都归为受害者的观点太可怕了。
    极为容易带偏几十年后，上百年后国内的新一代年轻人。
    如果下一代人控诉小鬼子的罪行时，因为这部电影产生一种心虚感，那还得了？
    念及此，方南很是光火的问高园园道：“先不提王静华知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王静华看过剧本没？这样的剧本她也劝你接？”
    “再一个，卢川有那个本事拍大场面戏？他特么就一半吊子，拍拍人物少的独角戏《寻枪》还成，群戏他能拍好，不是我吹牛逼，这部电影出来不被骂成翔，我亲自给卢川道歉。”
    “可不就是因为你，我才不太想接么。”
    “你和卢川前两年闹成那样，你现在这么一说，那我就不接了。”
    高园园趴到方南身上，在其脸上胸口留下朵朵梅花后，噘嘴撒娇道。
    “这戏不要接，实在没事就先闲着，我来想想办法。”方南急促的说完，关了灯。
    一夜缠绵。
    翌日。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打打闹闹相约起床。
    早饭时间已过，方南从冰箱里收罗了一些熟羊肉，出门买了些新鲜蔬菜，两人依偎着吃起了不安生的火锅。
    方南的电话太多了。
    今年春节的时候，他人在柏林，电话打不通。
    好多人通过昨天的娱乐新闻，和他的博客知道其回国后, 耐心的等了一夜，搞的这会全是拜晚年的电话和短信。
    “有个事很怪。”
    夹了块羊肉塞进回短信的方南的嘴里后，高园园突兀道。
    “什么事？”
    “《来自星星的你》的几首歌在国内和韩国都特别火，尤其是曾璃唱的《你是我的命运》那首, 很多活动方跟我说邀请曾璃献唱，唱一次几万块钱。但曾璃却一直没露面。”
    高园园看着方南说起了存在心里很久了的疑惑。
    方南坦然自若道：“你别看我，我知道关于她的消息也有限，听说是息影了，与公司经纪人助理都解约了，人好像出国了，毕竟家人都在国外。而且她那人本来就不太看重事业，有钱了就喜欢到处旅游。”
    高园园眼白一翻：“你这了解的还不多？”
    方南眼一瞪：“这多啥，我和曾璃认识快6年了，比认识你都早，这点信息再不知道还算啥朋友。”
    “这倒是！”
    高园园两眼骨碌碌一转，心情愉悦的又夹了块菠菜塞进方南嘴里。
    谷约
    之后几天的春节假期，京城又下了一场小雪。
    给忙于生计的人们添了一道堵。
    但方南和高园园的金钱累积，都已到了不为生计愁的地步。
    两人每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祸害”彼此。
    方南倒还算理智，利用贤者时间甚至琢磨出了一部分剧本。
    这次的剧本为了配合《画皮》的拍摄档期，所以特小众简单。
    讲述的内容是一群都市小人物在一个晚上、一家24小时超市发生的一串环环相扣又丝丝入趣的惊险搞笑故事。
    这部定名为《夜店》的喜剧电影中的主要演员徐山争，方南也没准备换，但势必要他降低片酬才成。
    方南拿起手机找到徐山争号码。
    对方答应的很爽快，即使还没看到剧本，还一口咬定一定抽出一到两个月档期，并承诺给友情价。
    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徐山争的态度，让方南决定把《囧》系列的后续拍摄版权交给徐峥来拍。
    方南问他意见，徐山争受宠若惊的表示愿意尝试，并急不可耐的要请人联合写剧本。
    电话挂断，方南给徐山争传剧本时，高园园慵懒的压到了他背上，不解道：“《囧》系列电影那么赚钱，你放心让徐山争拍续集？他没当过导演吧。”
    “有压力就有动力，何况徐山争这人也有野心，我试着捧他一回....”
    方南还没说完，高园园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听，连着几天焕发喜气的那张脸落寞了下来。
    “我回去了，我爸电话里说我妈又感觉不舒服。”
    方南蹙眉：“还是老毛病？我看咱不如联系一家国外医院，带她出国瞧瞧吧？”
    高母早期从事科研工作，直到四十岁才生的高园园，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不时就要去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她不愿去，也没什么用，就是落下了病根。我回去了，近段时间不会来了，留在家里安心照顾我妈。”高园园黯然道。
    方南颔首：“知道了，你给我带个好吧。对了，家里还有点冬虫夏草，你全带回去给老太太补补。”
    “家里有，我走了。”
    收拾好包裹的高园园额头轻摇，方南忙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又变成了一个人，闲着没事的方南一边琢磨剧本，一边频繁和中影、华影、英皇等发行方沟通。
    再知晓发行方已经开始制作少量拷贝，预计再有半个月就要开启宣传模式。
    他这才安心投入到《画皮》项目中。
    而此时的《画皮》剧组，因为他的加入，整个团队也变得丰满起来，定下了大大小小200多名幕后人员。
    “那张人皮材料已经交给美利坚那边来做，他么的一张皮开价一百万。”
    “剧本也根据你的提议，将部分的惊悚剧情偏向了爱情戏，等会我们再研究。”
    “另一位男演员我们找来了荣信达的陈昆，胡鸽现在怎么样，真的像传的那样，基本告别大银幕了？”
    朝阳一间酒店套房里，方南走进后，庞洪、钱永强两人互相补充着剧组信息。
    一部《少年的你》，同时证明了《仙剑奇侠传》里的两位男女主演是有演技的。
    所以，当《画皮》里出现了一个内心无比纠结的年轻将军这一角色。
    庞洪率先想到的就是胡鸽。
    方南对两人解释道：“就陈昆吧，胡鸽虽然没告别大银幕，但现在确实演不了，疤痕太严重。”
    说完，方南翻了翻已改过的剧本，感觉差不多，又朝堪景人员要外景照片。
    横店影视城、无锡影视城、涿州影视城等一一辨别出来后，方南指着一张连绵起伏的沙丘照问堪景人员。
    “这里是哪？”
    “宁夏沙坡头风景区，我觉得这边符合钱导说的开场戏，是庞制片介绍的地方。”
    堪景人员刚说完，庞洪又加了一句：“方导，开场的沙漠戏一定得定在西部影视城，我们宁影做《画皮》，就有宣传镇百堡西部影城的目的。”
    方南点点头：“我这两天跑一趟西部影视城瞅瞅。室内景倒是无所谓，哪边影视城优惠大就去那边吧，庞总你们自己选，到时告诉我一声，我凑空去瞅瞅。”
    “总之筹备可以加快速度了，我想尽量在六七月分开拍，九十月份完成全部拍摄，今年年尾到明年年初4个月做后期，也好让你们争取到明年的好档期。”
    庞洪高兴道：“这样最好了。”
    几天用来和演员讨论剧本，十来天用来全国堪景，半个月一晃而过。
    与此同时，《少年的你》选择与韩国票房爆发的《汉江怪物》错开一周时间，定下3月16号周五亚洲同步上映的档期。
    接到发行方通知，方南和刘茜茜、刘妈、胡雯以及几位助理在京城国际机场碰头，继而飞向宣传第一站台湾。
    之所以选择台湾作为第一站宣传点，是受台湾两家最大的院线所请。
    理由是台湾比起大陆、香江对剧情片、文艺片更重视，更友好。
    且《少年的你》获得柏林金熊奖的话题，在台湾经久不衰，老百姓对这部获得柏林金像奖的电影很好奇，对年仅28岁的方南更好奇。
    您的几部喜剧电影都在台湾折戟沉沙不假。
    但金熊奖影片《少年的你》，绝对不会重蹈方南另外几部剧情片的覆辙。
    台湾两家院线经理邀请方南、刘茜茜飞台做宣传时，显得信心十足。
    客机跃入云层时，方南笑问旁边的刘茜茜道：“练的咋样了？三天两头看你发博客炫耀？”
    刘茜茜兴奋的撸起袖子，十分嘚瑟：“看看，肌肉！”
    方南瞄了一眼刘茜茜雪白的胳膊肘上，不太明显的小鼓包，极为不屑道：“切，要说胸肌你可能比我大一点，胳膊上的那么点肌肉就别显摆了。”
    情不自禁的说完，方南自己都愣了，刘茜茜脸色“唰”一下红透，胡雯等人哄堂大笑时，他才反应过来，“我糙...说错话了。”
    “方南，你别口不遮拦，我们家茜茜还小呢。”后排的刘妈呛声方南道。
    方南赶紧告饶的点了点头：“茜茜确实还小！”
    没想这一下反倒成了添油加醋，胡雯等人笑的更放肆了。
    而被老妈和方南无意间反复鞭尸的刘茜茜的那张脸，红的真欲滴血了。
    茜茜怒目、涨红的脸色下，方南不敢多说了，好在客机下方出现了城市。
    “到了。”方南伸了个懒腰掩饰尴尬。
    进了院线安排的招待酒店，方南拒绝了院线方的宴请，张口闭口都是工作。
    “南哥、茜茜，你们明天白天要先去中天蔡康永、小s支持的《康熙来了》，下午赶的急，还要参加一次影迷见面会。”
    “第二天要去中视录制吴宗宪、侯佩岑主持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然后赶往高雄参加第二场影迷见会面，当晚我们会住在高雄。”
    “歇一天后，你们又要录制华视的《快乐星期天》。”
    胡雯与本地宣传经理交流后，对方南、刘茜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节目，听的两人头昏脑涨。
    刘茜茜对方南道：“台湾这边的综艺名字全是怪怪的，我上次来就想说了。”
    “这里很多人就很怪。”
    面上吐槽，方南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台湾就这么点大，别看什么台视、中视、中天乱七八糟的节目多。
    其实车子一发动，一会就到地方了。
    转来转去就在这座城里。
    讲完两人行程，胡雯问道：“南哥，你要不要主动回避一些话题？”
    “应该不需要吧，这边有议论我什么？”
    “绯闻比较多呗。”
    “这玩意没法避免，每个导演都有绯闻，不用刻意回避了。”
    方南无所谓，胡雯转向刘茜茜和刘妈：“茜茜呢，要回避什么，仔细想想，我明天会提前和节目组做沟通。”
    “回避什么？”刘茜茜头一扭，笑着看向老娘。
    刘小丽看着仿佛长不大的闺女：“我怎么知道你要回避什么话题？你自己动脑子想想。”
    方南正好奇娘儿俩矫情回避什么话题时，胡雯突兀道：“南哥，要不你回避一下？”
    “啊？这也行？那我走？”
    方南嘟囔了一声，默默走了出去。
    他前脚出屋，刘茜茜后脚就故作思忖道：“回避感情吧，不喜欢谈感情，太深沉了。”
    “哪方面，感情有很多种？是爱情不能问，还是亲情？”
    “爱情...”
    刘茜茜瞥了一眼老娘，娇羞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踢人事件，方南滚粗！

    台北中天电视台。
    《康熙来了》演播厅。
    发型染成一半白一半黑的男主持蔡康永双手抱胸，怀里夹杂着《少年的你》做封面的电影杂志问身旁的女主持小s。
    “s，你知道大陆现在最红的导演和女演员是谁？”
    “肯定张一某啊，《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么红，票房快3亿，主演发哥、孔丽，周杰轮不是也在里面做主演！”
    身穿露肩黑色短裙的小s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刚在柏林获的金熊奖的那位导演不红？”
    “啊！”
    小s捂嘴一秒做惊恐状，之后眉毛扬起：“方南，我早就想会会他了？”
    后期特效【笑声、尖叫声】。
    蔡康永一脸微笑的晃悠着身子：“你为什么要会会他，你和他没有交集啊？”
    “他和大s有交集啊，你知道大s怎么说他么，片场暴君，知道这位过来，大s昨夜特意给我打了电话...”
    “uh，她怎么说？”
    “他一定要我帮他控诉这位导演。”
    蔡康永：“哈哈，那让我们赶紧把后台两位请上来，有请方南导演，刘茜茜小姐。”
    主持人话落，尖叫声中，一身休闲西服白衬衫的方南和身穿白t恤、牛仔短裤、高跟凉鞋的刘茜茜登上演播厅。
    两人微笑着和主持人握完手，站到了台中央。
    “方导你刚刚在后台应该也听到了，你怎么看待大s两姐妹的控诉。”
    方南刚要笑着开口，小s主动抢话道：“我没有要控诉啊，是大s要控诉。”
    蔡康永哈哈大笑：“所以你现在是把你姐给卖了？你不怕回家了，她找你麻烦？”
    “哼, 只要方南找我演女主角，大s那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小s一撂头发傲娇道。
    蔡康永笑道：“所以你肯定方导会给你安排角色, 你看你旁边站的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打败方导现在的女主角刘茜茜？她一脸胶原蛋白, 腿还那么长！”
    小s故作不屑的瞄了瞄刘茜茜雪白的大长腿：“腿长了不起啊, 等我下去换个更高跟的鞋再来比一比....”
    她刚说完，扎着短马尾的刘茜茜捂嘴兔子般往后蹦了两步。
    做出一副不愿拆人台的高情商动作。
    小s双手叉腰, 气呼呼道：“气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我不屑一顾？”
    蔡康永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让我们赶紧请两位坐下, 有很多东西想聊。”
    黑色的双人沙发坐下，方南双手互握面相两位主持人。
    至于身旁的刘茜茜，他是瞄也不敢瞄一眼。
    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被台下的相机捕捉到尴尬镜头。
    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一般人看到白花花的大腿难免会不自觉的瞅上一眼。
    这不是色，而是视觉冲击力下大脑本能做出的一种反应。
    算是人之常情。
    “所以s，你姐为什么要说方导是片场暴君？”
    问完小s，蔡康永反而向刘茜茜求证道：“方导在片场脾气很暴躁, 会破口大骂演员的那种导演？”
    “南哥啊...”
    刘茜茜看着方南微笑犹豫间, 突然捂嘴仰头笑不行了，一旁的方南和主持人就很纳闷, 笑点在哪？
    “诶, 我觉得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身体特别僵硬，你知道吗？”
    刘茜茜一拍方南的肩膀, 歪过身体, 直溜溜的面向方南。
    方南满心郁闷。
    娘的，能不僵硬么, 屁大点的双人沙发，你又穿了这么件裤子，浑身不自在才正常好不好。
    如果把刘茜茜换成一般穿着的林志玲。
    他铁定不会这么紧张, 因为没关系, 所以心里没负担。
    说不定还会口若悬河，想着瞧瞧能不能做完节目以后, 打一场关于友谊的战争。
    现在的问题是, 旁边是刘茜茜, 他算看着这小女孩长大的。
    今天突然发现, 丫的，孩子长大了，竟然让他有些情不自禁。
    这么一想。
    他心里的罪恶感油然而生，所以才会身体紧绷绷的。
    因为他觉得这是禽兽行为。
    如此也可说明，他还算个正常人！
    “不会吧，他现在什么场面没见过，看他站在柏林领奖台上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也没紧张过啊。”
    蔡康永不可置信的说完，方南忙出声为自己辩解道：“第一次来台湾么，有些水土不服。”
    这一趴剪掉。
    刘茜茜翘起二郎腿接上刚才的话题：“我觉得南哥在片场的脾气还好，他是该认真的时候认真，拍完了，可以和演员打闹在一起的那种导演。”
    小s一脸八卦道：“为什么你会亲切的叫他南哥？是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
    “没有没有！”刘茜茜慌不择跌的否认：“是公司的人都这么叫他，我就跟着叫！”
    屁股挨上高脚凳的蔡康永转问小s：“所以s，你姐姐为什么要说方导是片场暴君？要你控诉他？”
    台上几人一脸好奇时，小s手抵下巴：“她说拍《倩女幽魂》的时候，有一场戏原本是在游泳池拍，导演改了剧本，非要在一个什么湖里拍。”
    “然后她和陈小东跟着工作人员半夜就开始翻山，到了导演说的那个湖，山里的湖水一般都很凉，拍完那一场，大s就发高烧了，接下来一边高烧一边拍戏，每天气的要死，现在想起来还大骂方南是片场暴君。”
    蔡康永：“面对场外嘉宾大s的控诉，导演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方南对照刘茜茜反方向翘起二郎腿，身体一歪，笑着解释道：“她和陈小东在水底的时候，我也在水底啊，那场戏我亲自下水给他们拍的。”
    “然后我也不承认大s会天天骂我，我记得《倩女幽魂》杀青的时候，她哭的最凶了，给我衣服上搞的全是鼻涕，抱着我喊导演....”
    方南在自己脸上，比划完大s痛哭时, 鼻涕、眼泪齐飞的模样，台上台下笑成一片。
    笑的直不起腰的蔡康永顿了顿，总结道：“所以你并不承认自己是片场暴君。”
    “演员一直ng的话，有时候确实会忍不住发火，是人都有火气。总的来讲，我觉得我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会选刘茜茜饰演《少年的你》中的陈念？和她以往演过的角色区别还蛮大的？”
    方南刚欲开口，小s又一次接过了话题，很是惊悚的看向蔡康永：“啊，你已经看过这部片子？台湾还没上映啊。”
    蔡康永：“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影评人的身份？所以发行方有请我看片啊！”
    “所以你可以先睹为快？”
    “当然啊，他们想让我写影评啊，虽然我的影评也什么人在意。”
    笑声........
    “所以你准备怎么给这部电影打几分？”
    “需要我打分？人家是金熊奖影片诶，哎，s，我强烈推荐你去看看这部电影。”
    “很震撼？”
    “震撼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你现在是一位母亲。”
    两个主持人花上一两分钟安利完《少年的你》，将话题重新拉回。
    “选茜茜饰演陈念，当时考虑，一个是年龄比较合适。再就是我看到了她内心的一种执着，一种要突破戏路的执着。”
    方南前脚思考着说完，小s“唰”一下跳下高脚凳，一边拽着上衣，一边走到方南跟前撒娇道：“导演，你看看，我的内心也很执着，我早就想跳开综艺出演电影了。”
    笑声.....
    无意间瞄到一丝沟壑，方南匆忙点头：“看到了，一定有机会的。”
    “真的吗？”小s受宠若惊的说完，又“哼”的一声冲刘茜茜一甩头。
    新一期的《康熙来了》，在方南、刘茜茜与两个主持人油嘴滑舌中缓缓结束。
    录完节目，方南两人和小s、蔡康永简单聊了两句。
    便直奔台湾最大的院线，由嘉禾集团、中环集团控股的威秀影城与早就等着的影迷见面。
    《少年的你》还没上映。
    所以来到此地的影迷粉丝多数是为刘茜茜而来。
    她出演过的《仙剑奇侠传》、《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天下第一》都在台湾取得过不俗的收视率，人气比几部电影票房不咋地的方南还大。
    因此，方南理所当然的做起了陪衬。
    帮忙递话筒，帮忙给刘茜茜和粉丝拍照，顺带做做工具人。
    谷葶
    刘茜茜回答问题时，戴着网球帽的他就低眉顺眼、安静如鸡的听着。
    直到一个男的斜刺里“唰”一下冲上台，打了兴奋剂似的撞向身旁的刘茜茜，他才条件反射的飞起一脚，将来人踹的跪在两人身前。
    台下一片哗然。
    方南自己也懵了。
    “我糙，什么情况？主办方安排的恶作剧还是什么？”
    他将一脸后怕的刘茜茜拉到身后，满头雾水的看向台下胡雯以及主办方人员。
    与此同时，负责维护秩序的安保这才惊慌失措的跑上台，将被方南踹倒在地的男的夹了起来。
    “各位影迷朋友，媒体朋友，十分不好意思，今天的影迷见面会暂时就到这里，茜茜和方导的后续行程，请大家关注唐唐影视官网。”
    匆匆说了两句，胡雯跑上台指挥方南、刘茜茜先行离开。
    显然刚才的一幕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突发状况。
    “查查那男的想干啥？”走向后台时，方南冲胡雯道。
    “不用查，要么是极端粉丝，要么就是不满我们这帮大陆人来台。不说了，今天来的媒体不少，我去找他们要底片，不能把你踢人的事曝出去。”
    方南心领神会：“嗯，你去忙，我们在外面车上等。”
    他刚才的行为，虽然存在一个救人的心理。
    但不管咋说，他首先是一位公众人物，公众人物干出踢人这种事。
    是件极其不光彩的事，因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打人首先是不对的，是违法的。
    而自我防卫的界限，也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其次，他踢人的地方也不对。
    台北这破地方懂的都懂。
    踢人的事一旦爆出来，估摸要有一半人会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把方南架到火上烤。
    至于踢人的时机，那就更不对了。
    电影宣传期间传出这样的负面新闻，说不好就要影响票房。
    当然，这件事还不至于影响内地票房，这一点方南深知。
    两人埋头出了威秀影城到了外面广场上，眼见刘茜茜逢人就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方南抬手把她帽子压低，又要搂肩安慰时，眼前一道亮光一闪而逝。
    方南哀叹。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又遇到了台湾狗仔。
    把自己帽子进一步压低，方南对刘茜茜道：“走，赶紧上车。”
    没想，他刚催促完刘茜茜，两人前面不远，和他俩差不多打扮的一对情侣中的男人，冲镁光灯处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狗仔吃屎了哦，一天到晚干偷鸡摸狗的事。”
    “我糙！”
    方南仰天长叹。
    随着前面人的谩骂，他这才晓得，自己和刘茜茜是遭了无妄之灾。
    狗仔并不是尾随他们来的。
    但他们的结果却要变得更悲惨了。
    高头大马的男人这一出声，瞬间吸引了广场上一众路人的注意力，方南、刘茜茜和前面的一男一女刹那间无所遁形。
    “朱小天诶、刘茜茜诶、林熙蕾诶，刘茜茜旁边那人是谁？”
    “方南啊，刚才在台上踢人那个。”
    广场上突然多出来的包围圈，不一会就吸引了无数目光，胡雯等人发现，赶下来解救时，一众媒体早已前仆后继冲向了电梯。
    并先一步挤进了包围圈，继而冲向一前一后两对人。
    “阿ken你和kelly lin是在拍拖吗？”
    “关你们什么事哦？”
    “你们已经有在同居了吗，上回有狗仔拍到你们入住一家宾馆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刘茜茜刚刚有被吓到吗？”
    “我还好，幸好有方导在一边保护我！”
    “方导，你对刚才的打人有什么想说的？”
    “我啥时候打人了，我是救人，那人冲过来力度那么大，哪个女孩被撞了都受不了。”
    “所以你是不承认自己踢人？”
    “你是哪个台的记者？台视的？台视招记者的时候不看学历？你不懂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先是那个人非常大力的冲上来，我救人心切才出脚阻止的好不好？”
    “可那个人是影迷啊！”
    “影迷就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
    “茜茜你怎么看自己粉丝被踢这件事。”
    “我觉得还是要理智一点吧，不要做过于危险的事情。”
    胡雯一行人冲下来，记者已经对方南、刘茜茜玩了一轮挑拨离间，眼见方南等人被保护上，往人群外挪去，方南、刘茜茜跟前的媒体又一窝蜂的冲向没人保护的朱小天、林熙蕾跟前。
    “阿ken，你怎么看方南踢人事件？”
    刚才一直很冲的朱小天见记者不再追问自己的绯闻，心情轻松了起来：“我没看见，不好评价。”
    “就是有影迷上台想拥抱偶像，然后被人一脚踹跪了下来。”
    记者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
    朱小天一双眼睛咕噜噜一转，很和煦的笑道：“打人肯定不对了，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大陆那边比较落后，很多演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临场发挥，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所以你不赞成方南踢人？”
    “我怎么会赞成踢人哦，何况还是在我们的地盘踢人。”
    .....
    开向酒店的车上，胡雯好奇道：“南哥，你们怎么会碰上朱小天、林熙蕾的？”
    提起朱小天，方南也是气的不行：“鬼知道，朱小天这货蠢的要死，不是他骂狗仔，我和茜茜早溜上车了。”
    “我觉得这人会不会捣乱啊？”
    又遭了一劫的刘茜茜这会反倒清醒了起来。
    方南揉了揉额头：“茜茜，你的意思是，朱小天敢祸水东引？”
    “我觉得肯定啊，看他刚开始对狗仔的态度，好像不太愿意恋情被曝光，所以肯定会想办法压下去，恰巧碰上了我们这事，你说他会不会借机炒作啊？”
    “你别说，真有很大可能，刚才怎么没留一个人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胡雯质疑道：“应该不敢吧？除非他不想再去内地拍戏，不然得不偿失啊，台湾这边我们鞭长莫及，在内地，唐唐影视也不是好欺负的。”
    “预防这小子不老实，你提前做一手准备，别明天的新闻出来铺天盖地全是打人，搞的猝不及防。”
    胡雯点了点头：“行，我晚上和本地发行方一起吃饭时聊聊这事。”
    “南哥，还有啥要补充的。”
    “一些无关紧要的宣传放弃吧，今天这事一闹，明天肯定会有零星的新闻，票房很难好起来了，再加大宣浪费没啥意义，断尾求生吧。”
    “不至于吧，观众不会一点是非不分吧，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不怪你。”
    胡雯所谓的是非不分，方南表示嗤之以鼻。
    这边的大部分观众真要那么分是非，菜狗能上台，简直可笑！
    回到酒店，真正水土不服的刘妈听说闺女差点遭人熊抱，吓的出了一身汗，人一下精神起来，坚持让胡雯把她加到了后面的随行人员中。
    再说“踢人事件”。
    就如方南预料的那样，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发行方动用关系压下去了大部分媒体，但总有贪钱的漏网之鱼。
    一时间，“方南滚粗台北”的口号于网络上愈演愈烈。
    而朱小天、徐熙蕾的绯闻却丝毫不见踪影。
    方南挺郁闷的，向来都是人骑马，哪有马骑人的。
    朱小天这货是明显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第二天，高雄的宣传结束。
    方南拨通了一个沉在通讯录最底层许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出一道笑声。
    “我还琢磨呢，方南这小子应该不是不讲情义的人啊，怎么到台北两天了，连老朋友都不愿见上一面。”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方南的手段

    与《倩女幽魂》的制片人杨奎取的联系。
    第二天晌午。
    方南带上刘茜茜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前往台北翠山庄豪宅参加杨奎的家宴。
    内心里，他对杨奎这种洗白上岸的人依旧不太待见，想见而远之。
    所以到了台北，他一直秉承着视而不见的态度面对这份“友谊”。
    奈何宣传途中出了纰漏。
    朱小天的祸水东引，瞎搅合，致使台湾省当地很多普通民众对他们升起反感之心。
    网络上一部分长歪了的年轻人叫的也特凶。
    大有见到人就要不顾牢狱之灾，直接扔板砖、掏刀的架势。
    形势一下变的这么复杂, 方南逼不得已下只好联系当地人杨奎，看能不能借他的关系警告一部分走上歧途的年轻人。
    毕竟这里不仅仅只有他，而是有一整个团队十多个人。
    为了这帮人的人身安全，他暂时怎么也得放下架子。
    杨奎派来的司机很快把车子开到了翠山庄前，别墅的大铁门敞开着, 杨老板的亲儿子、两位义女组成了一支三人迎客团。
    “忠贤，s。”
    下了车，方南和三人握完手，笑着给身旁的刘茜茜介绍道：
    “小s昨天我们一起做过节目。这位就是控诉我是片场暴君的大s，也是演员，你应该在电视上看到过。”
    “这位是忠贤哥，杨老板的孩子，忠贤哥早几年也是台北有名的歌手，当年名气不弱于现在的周杰轮。”
    “方南，你就别在我脸上贴金了，我哪是什么有名的歌手，还什么堪比周杰轮...比不上，比不上！”
    比方南还大上10来岁的杨忠贤看似摇头极力否认，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
    五人站在门前互相追捧时，一位中年人从别墅跑了出来。
    “方先生，老爷让你随我去书房。”中年人对方南恭敬道。
    “忠贤哥，咱们等会再聊, 两位s帮我照顾一下茜茜, 我先去和杨老板打个招呼，好几年没见了。”
    杨忠贤颔首笑道：“你去吧，我父亲早就想见见你了，他对你可是赞誉有加。”
    方南点点头，丢了个眼神给有些懵逼的刘茜茜，随管家先一步走进如同深宫大院的别墅。
    过了富丽堂皇的客厅，走完宽敞方正的楼梯。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前，管家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管家弓着身子后退，方南跨进了烟雾袅袅、忽明忽暗的书房。
    与此同时，临窗而坐的杨奎像旋转木马似的转过了轮椅，窗帘缓缓分开。
    渐渐明亮的书房，让杨奎脸上的大号老人斑再也无处躲藏，是个人都能瞧出这人命不久矣。
    “杨老板，这才几年没见，你咋这么憔悴了？”方南震惊的看着这位枭雄。
    “我呀，没几年好活了。倒是你，天庭饱满，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从上到下流露出一股自信，上位者的气息，想来这几年风生水起呀，果然后生可畏！”
    杨老板连咳带喘说了一段话。
    “还得多谢杨老板当初制片《倩女幽魂》时，选我做动作指导，这部剧对我很重要。”
    国内的一些媒体现在提到他。
    总会把《仙剑奇侠传》、《无名之辈》当成他一飞冲天的桥头堡。
    认为唐唐影视的《仙剑》奠定了他今天的成就。
    但方南个人明白，当年真正让他进入影视业内人、制片人、投资人视野的其实是《倩女幽魂》。
    这部魔幻剧的高收视率、另类的打斗动作，不仅让蔡宜侬打定主意选择让方南加入《仙剑》项目。
    也让方南后续接到了不少邀约。
    毕竟拿了‘金南方奖’。
    所以方南当时就算不去唐唐影视，片约也不会少多少。
    可以说，《倩女幽魂》对他非常重要。
    “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脸上焕发光芒的说完第一句，杨奎又顶着咳嗦恶狠狠道：“反之亦然，是烂泥，就一辈子扶不上墙！”
    方南心知这老头是对自己儿子在开炮，他没想搭腔，谁知这老头却自己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来：
    “想我杨奎一生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历经一清二清三清三次被抓，依然闯出了偌大家业，没想到头来，却要把这偌大家业交到一个....一个....”
    一个了半天，杨老板终究没舍得用极端的词来形容自己的老儿子。
    将虎毒不食子的父子情，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杨老板，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不好，再说现在不像以前，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
    杨奎的怒火，方南清楚的很，无非就是虎父生了犬子，害怕偌大家业没法延续下去。
    这种担忧，存在于华夏每一个家庭。
    越是本钱雄厚的家庭，此种担忧越甚。
    而方南看来，世上长盛不衰的家族又能有几个，培养下一代这种事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念及此，方南魂飞天外。
    良久，他正得意自己绝对会是个好父亲，咳了半天的杨奎语气森然道：
    “不像以前，不打打杀杀？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来台不久前，翠山庄的吴宗宪一家在夜里两三点钟遭了枪击，墙上弹孔多达400多个？”
    心神还没有完全收敛的方南不由吓了一跳。
    吴忠宪、不久前、400多个弹孔？
    这几条信息串在一起也太特么离谱了。
    现在可是2007年。
    “没搞错吧？”方南直愣愣的望向瘫坐在轮椅上的杨奎。
    事情要是真的，他还搞个屁的电影宣传，消停点，马不停蹄回老窝才是。
    他就算再会几手功夫，那也干不过端着机关枪的莽夫啊！
    “事情过两天就会爆出来。但你不用怕，可以满台湾的做宣传，至于外面刊登你打人照片的那十几家小报，我也会帮你处理....”
    “托孤？”方南心领神会：“杨老板是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正当的电影生意，我不会为难你的，投资你电影的钱全是清清白白的，我只是想为家人留一条后路而已。”
    方南没受杨奎忽悠，好奇道：“具体怎么做？”
    “你很容易就能办到的，只要你答应我一声，当有一天，我家人拿着钱找你要投资份额时，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让他们参一脚。”
    谷惪
    方南似笑非笑道：“就这么简单？不履合约，不怕我事后不认账？”
    杨奎回敬方南的也是一抹笑容。
    笑容里充满垂暮之人有心无力的苦涩，但也有着不多的一丝江湖意气。
    交易在无声中达成，杨奎让管家叫来儿子忠贤，让其赤裸裸的跪在方南身前叫了声“叔叔”！
    方南差点没绷住，当地这种封建、遗老风俗让他叹为观止。
    “这算什么，台湾这边女孩出嫁以后，不仅要做好一顿三餐，早上还要负责喊公公、婆婆起床喝茶，回娘家也要经过夫家批准。”
    中午的饭桌上，听到杨忠贤喊方南“叔叔”。
    大s不顾已经嫁为人妇的妹妹的情绪，巴啦巴拉调侃起了此地陋习，听的刘茜茜目瞪口呆。
    早在铁门口碰上，她就对杨家的什么管家、父亲的称呼表示神奇。
    此刻再听大s说什么回娘家还得批准，还要帮公公婆婆洗脚，她就感觉挺天方夜谭的。
    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方南倒是还好。
    他依稀记得，原时空中，有一回林依晨上《康熙来了》，提到她老公做过的最让她最感动的一件事。
    就是允许她不用经过批准就可以回娘家。
    当时还把大s羡慕的热泪盈眶。
    就很奇葩。
    但不管怎么说，快40岁的陈忠贤跪在方南面前叫“叔叔”，才是奇葩之最。
    为了避免尴尬，事情也多，方南两人吃完饭没多逗留，便要求司机送他们离开。
    “我简直惊呆了，怎么现在还会有这么奇葩的习俗，还好曾璃姐嫁给的是你。”
    黑色轿车后排，刘茜茜右手遮嘴，一脸不可思议的对方南小声道。
    方南得意的点了点头：“那是，我们家可不兴重男轻女、端茶送水伺候夫家这些事。”
    回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马大勇、余海带领方家班13位武行突兀跳了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绣春刀》拍完了？”
    马大勇道：“蔡总听说你打人的事后，特意让我们过来照看你们，她说这边乱。”
    方南刚要开骂乱弹琴，左右一想，马大勇等人的到来，好像也不错。
    杨奎怎么都是外人，终究不如自己人来的放心。
    这么一想，方南当即开始分摊起人手。
    “余海，你带上大力他们五个人给茜茜做贴身安保，人出了事，唯你是问。马大勇你跟着我，其余人跟着胡总监。”
    安排好安保事宜，方南面带煞气对胡雯道：
    “踢人的报道、电影宣传交给本地发行方来做。你接下来全力收集朱小天的信息，他近两年拍了什么戏，有过什么绯闻全给我找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他方南在国内不惹人就不错了，啥时候被人用来做过挡箭牌。
    陈凯鸽、张大胡子被他整的没脾气。
    吴白鸽为了防他，故意装听不到电话。
    谁想第一趟来台湾宣传电影，竟然被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给摆了一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这回要是不把朱小天整的哭爹喊娘，台湾这边的一些艺人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朱小天，早年f4成员之一，人气处于f4最末，前几年北上大陆发展。2004年，他在宾馆走廊强吻李冰被摄像头拍下，但据说那会两人处于恋爱关系。”
    “另外，他去年在内地拍了一部电视剧《楚留香传奇》，2006年12月份《楚留香传奇》登陆央视，近期应该要开启全国二轮播放。”
    “再有就是前两天刚爆出来的他和徐熙蕾的关系了。”
    胡雯不亏为搞宣传的，方南刚抛出任务，她就不假思索就道出了几条有用信息。
    方南颔首认可了胡雯的工作，紧接着脸色转冷：“成，有这几条够了，你现在听我安排。”
    “第一，给蔡总打电话，让她问问那几家台买了《楚留香传奇》，了解后，让她说服几家台把这部剧变成压箱底。”
    “第二，你回国一趟，亲自把李冰约出来聊聊，让她出面控诉朱小天两年前的不当之举，并否认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
    胡雯不敢置信道：“南哥，李冰怎么可能出来再说这事？事情已经过了两年了。”
    方南冷笑：“你告诉李冰，只要她愿意出面控诉朱小天，我愿意给她一个重要角色，记住，是我亲自导的戏里的角色，不低于20场戏份的这么个角色。”
    胡雯略一琢磨：“那倒是可以试试。”
    方南获得金熊奖之前，或许会有许多演员对出演方南电影里的角色，对方南这位导演表示嗤之以鼻。
    毕竟许多清贵演员心中，商业喜剧片是不入流的存在。
    拍此类片的导演是玷污了艺术殿堂。
    但方南柏林摘得金熊奖之后。
    谁敢再说方南不懂艺术，他电影里的角色一无是处？
    即使是喜剧，那也是金熊奖得主拍的大师级别的喜剧电影。
    因此，方南未来制作的电影里的角色是无比吃香的。
    这就好比李冰同时接到了冯大炮、张一某的商业片剧本，选谁不选谁需要考虑？
    一个只能赚国内票房，一个却能赚老外票房，两下一对比，存在感都不一样！
    胡雯偷偷回国联系李冰。
    方南和刘茜茜滞留宾馆一天，发现第二天没有小报继续报道、引导踢人事件。
    两人再次开启宣传模式。
    三天时间录完吴宗宪、侯佩岑的《我猜我猜我猜猜》和华视的《快乐星期天》等综艺节目，胡雯再次到了台北。
    并递给方南一台摄影机。
    回看完李冰声面对媒体泪俱下控诉朱小天的录像，方南冲胡雯点了点头：“挺好，丢给本地媒体吧，《楚留香传奇》二轮播放的事怎么说的？”
    胡雯吭哧笑道：“蔡总气的不行，她埋怨你让公司白欠了几家电视台一个人情。”
    方南莫名：“啥意思？”
    “《楚留香传奇》人物造型、剧情，全部烂的要死，央视选其当开年大戏反而拉低了收视率。几家地方台低价收过来，本就没指望能招来多少品牌赞助，压箱底也无所谓。”
    方南无语：“那朱小天不是又变相的摆了我一道？”
    “不然呢？”
    “不然个屁，把视频放出去，再让小报把他的绯闻拉出来炒，非把他给炒糊不可！”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准踏入、艺人定位

    起初。
    朱小天和徐姓女艺人的绯闻被狗仔曝光。
    作为朱小天经纪人的张怡君还挺担心。
    毕竟f4成员走的是偶像路线。
    《陪你去看流星雨》一出，多少女孩感动的热泪盈眶。
    为了生计，迫于赚钱，杜绝绯闻是公司对f4四名成员的基本要求。
    但人有七情六欲。
    身处娱乐圈这个充满诱惑的环境下，少有不偷腥的猫。
    很多影视公司，经纪人就此成为了日常救火队员。
    为手下艺人灭火，张怡君早就习惯，她入行又不是一天两天。
    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要动用公司宣传机器为朱小天擦屁股，方南踢人事件在台湾甚嚣尘上。
    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来枕头，张怡君从担心脸变成了看戏脸，乐呵的不行。
    她少动用公司一笔宣传费，意味着年底绩效提成就要多出不少。
    但几天一过，张怡君懵了。
    朱小天和徐熙蕾的绯闻卷土重来可以理解，但风波是不是太大了点？
    除了年代集团旗下的东风台，台湾多达几十家电视台轮番上阵播报这场绯闻。
    再一个，李冰用两年前，她和朱小天的绯闻控诉朱小天强吻又是什么鬼？
    作为一位老经纪人，张怡君敏锐的嗅到了“踢人事件”的当事人方南在搞鬼，朱小天要遭重。
    让她费解的是，朱小天怎么得罪方南的。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本着对症才能下药，她把躲在豪宅与女友双宿双飞的朱小天给喊到了办公室。
    连番追问下，张怡君才明白方南为什么来火了。
    因为朱小天为了掩饰恋情，当媒体面埋汰方南不说。
    甚至花钱雇了多家小报亲自下场带节奏。
    “你疯了吗？台湾每天那么多艺人有新闻，你偏偏用大陆来宣传电影的方南做挡箭牌！”
    年代集团、福隆娱乐经纪人办公室，张怡君火冒三丈的瞪着朱小天。
    朱小天不以为然：“怡君姐，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吧，这里不是大陆，用不着甩方南。”
    “不甩方南？你这两天在干嘛？看新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变成人人喊打的那个人了。引起人不适的强吻、什么满脸油腻、披头散发跟个鬼一样，新闻天天这么骂，你还要不要形象？”
    朱小天还在死鸭子嘴硬，张怡君拍着办公桌“唰”一下站了起来。
    她是委实气着了。
    福隆娱乐旗下包含了台湾一大半艺人，但金城武、林志玲、蔡依林、时间管理大师等数十位艺人中，从没有哪位艺人像朱小天这样搞出这么大阵仗的舆论风波。
    真是想要她命啊。
    张怡君怒火中烧时，办公室门被人“咣”一下推开。
    福隆经纪创办人，在台湾影视综艺圈名声不低于柴智屏的葛洪福眉头紧皱着走了进来。
    都说华夏两岸三地分别有三大艺人经纪人。
    大陆王静华。
    香江霍汶希。
    台湾柴智屏。
    但少有人知道，葛洪福比这三人资历更老，带火的艺人更多，出道平平无奇的郭富城其实就是凭借葛洪福打造的《对你爱不完》一夜成名。
    台湾一多半的综艺节目也有葛洪福的身影。
    未来的《鸡你太美》也是这位的手笔。
    葛洪福对张怡君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起身后，仰脸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朱小天：“小天也在？知道自己又干蠢事了？”
    朱小天支支吾吾不搭腔。
    说良心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南在他心里就是个外来户。
    到底是自己带了几年的艺人，张怡君看不过去插话道：“洪姐，有什么工作要我现在去做？”
    葛洪福一声冷笑：“简单收拾一下，带上这个蠢货，等会跟我一起去登门道歉。”
    张怡君一脸震惊：“洪姐，不至于吧。方南的唐唐影视确实在大陆做的不小，一副和华艺一南一北分庭抗礼的样子，他本人现在也名气十足。但我们年代集团怎么说也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影视艺人公司，怎么也不用屈尊给他道歉吧！”
    “小天有句话说的对，不管怎么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葛女士没急着解释，呵斥朱小天“滚出去”后，才对张怡君一脸认真道：“你也清楚，3月17号集团丘总裁要北上签约的事吧，可你知道签的什么约？和哪个公司签的约？”
    张怡君不解：“哪个公司？总不至于是唐唐影视吧？”
    “和中影，中影和年代未来三年将会合作打造10部故事片，公司很多艺人即将利用这个时机北上。”
    “如此节骨眼上，我们去得罪和中影关系密切的方南，你说这事干的蠢不蠢？”
    “丘老板没有把朱小天大卸八块已经很不错了，他的小聪明、自以为差点葬送整个集团公司的前程。”
    “一旦失去渐渐崛起的大陆市场，我们只是一帮苟且偷生、缓缓等待死亡的人而已！”
    最后，葛女士一脸感慨道。
    意识到小小的风波背后，竟然关乎着集团盛衰，张怡君急忙道：“那我们现在就登门道歉？”
    葛洪福一颔首：“你简单收拾一下吧，再给外面等着的朱小天做做工作，让他等会把姿态放低一点。”
    .....
    刘茜茜歪着身体，翘着嘴唇，一脸嫌弃的看向方南：“咦，电视台正在放的《转角遇到爱》里很有名的蚵仔煎你都没吃过？”
    方南：“奇怪，我干嘛一定要吃过？”
    马大勇：“蚵仔煎在台湾本来就很有名！”
    看着胡吃海塞的闺女，刘小丽坐不住了：“茜茜，你少吃一点，胖了还怎么上镜啊，再有半个月就要进剧组了。”
    茜茜助理飞飞：“茜茜好像是吃不胖的身材！”
    《少年的你》发行方安排的宾馆中的包厢里，录完电影台湾上映前的全部宣传，即将离开的方南一行人正品尝着美食，外面接完电话的胡雯来到方南身边咬耳朵道：
    “年代集团的葛洪福带着朱小天和其经纪人张怡君来了。”
    方南眉毛一扬：“所为何来？”
    “说是满怀诚意的道歉来了。”
    “这么古怪？我们只不过断了朱小天在国内的发展可能，杨奎帮忙多联系了几家电视台爆料而已。这都能逼他们放下身段登门道歉？”
    “不是说年代和华艺有很多合作，应该不至于对我们俯首做小吧！”
    胡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等会见面就知道了。”
    方南点头擦了擦嘴起身：“茜茜，还有马大勇，你这货少吃两个，留两个等我回来尝尝。”
    方南入住的套房的小型会议室里，方南一脸笑容的和葛洪福、张怡君握了握手，唯独“忘了”两人身旁的朱小天。
    谷鷕
    邀请葛洪福两人坐下后，方南微笑道：“在台湾待了一周，不是忙电影宣传，就是赶电视台解释踢人的前因后果，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约洪姐出来喝茶取经，实在抱歉。”
    “能理解，一部电影从筹备到上映，你作为导演忙前忙后多不容易啊，当然是宣传电影紧要。”
    帮方南做了一通解释，葛洪福双手互握，和煦的笑道：“《少年的你》明天就上映了，对台湾票房有什么期待，5000万台币？”
    “哪能啊，超过1000万就算成功。”方南断然摇头。
    近10年，世界各大电影市场，先是被好莱坞斯皮尔伯格的恐龙肆虐了一回。
    随后又被詹姆斯卡梅隆的大船给碾压了一遍。
    诸多好莱坞视觉大片的连番轰炸下，许多国家丢失了自己的电影市场。
    华夏如果没有保护月，引进规则，其实也差不多。
    而华夏香江、台湾两地的情况就很糟，两地完全放开怀抱，迎接好莱坞电影的骚操作，彻底将自己的电影市场变成了好莱坞大片的票房后花园。
    所以《少年的你》指望有多少票房显然很难。
    据方南所知，《少年的你》再拖下去就将面对好莱坞的《谍影匆匆3》、《蜘蛛侠3》、《变形金刚》、《加勒比海盗3》等多部大片。
    到时国产电影《少年的你》别说1000万票房，超过500万台币就算不错。
    “我来的时候，丘老板特意叮嘱我说，方导那边如果有需要，东风台、年代集团旗下的艺人一定要帮忙站台宣传，不能让一部金熊奖国产电影在台湾蒙尘！”葛洪福笑意连连。
    “是嘛，哎呦，洪姐一定帮我谢谢丘老板。”
    方南心里惊讶，不明所以，但嘴上丝毫不带耽误的笑道。
    半小时的交锋过程中，双方表现的还算克制。
    葛洪福的有意示好下，会议室的气氛一度非常热烈。
    但疑惑萦绕心头的方南始终保持着戒心。
    直到葛洪福提到，丘老板17号要北上与中影韩总签合作条约，他才有了部分判断。
    “五年内不要出现在内地！”
    两方握手分别时，方南给葛洪福交了底。
    朱小天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放在以前，或许是个人就能拿捏方南。
    但现在肯定不成，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如果哪天有媒体爆料，说是：
    【方南去台湾做电影宣传，被一位快要过期小明星拉过去当了绯闻挡箭牌，而这位小明星啥事没有，甚至常在内地媒体前嬉皮笑脸】
    这样的消息一旦爆出来，他还不得成为无数人的笑柄？
    所以呢，管你什么朱小天、朱大天，反正老实的待在台湾歇着吧。
    让他眼不见为净。
    葛洪福脸色一沉，稍倾，认命的点了点头：“公司会约束他。”
    “谢谢洪姐，另外，我明天就回内地了，您帮我谢谢你们集团那些帮忙宣传《少年的你》的明星艺人，以及东方台的经理，有时间北上了，联系我，我叫上蔡总，一起请你吃饭。”
    方南颔首笑道。
    “好的，再见。”
    “再见！”
    看着葛洪福三人上车，方南对一直跟随的胡雯道：“让电视台不要再管朱小天了。全力宣传《少年的你》。”
    “知道了，回去吃饭吧。”
    ......
    解决完朱小天和宣传方面的事，3月16号，方南、刘茜茜一行人踏上客机飞到了香江。
    香江地方更小，几人跑了嘉禾、邵家几座较大的戏院，陪观众看了几遍粤语版的《少年的你》，不管江州等人再三挽留，当夜便赶到广州。
    与褚姵君带来的刘思诗、倪倪、陈昆几人汇合，开启内地路演模式。
    “口碑怎么样？影评人早上看完，影评应该早出来了。”
    接过褚姵君递来的毛巾，方南一边擦脸，一边好奇道。
    “口碑很好。”见方南点头，褚姵君不无遗憾道：“就应该办一场首映礼。”
    方南丢下毛巾：“为啥，你信心这么足？”
    “你们来酒店的路上，我收到公司监督人员传来的消息，京城和浦江两地选择观看《少年的你》的观众络绎不绝。”
    “电影结束，许多观众认为《少年的你》不算一部纯粹的剧情片，不像文艺片那么枯燥。”
    方南点头又问：“山城、蓉城、金陵这些城市怎么样？”
    “金陵、苏州、扬州都不错，山城、蓉城等十多个城市的消息还在当地汇总没传过来。”
    方南：“扬州？”
    “是啊，你老家的票这次卖的非常好。”
    “当地一家影院经理要求浦江联合院线多分摊5个拷贝，联合院线拿不出来，让发行方中影再制作200个拷贝，中影暂时没答应。”
    “说是要等未来三天的全部数据出来再做决定。”
    听出褚姵君语气里的不满，方南笑着给中影讲情道：
    “发行方谨慎点是对的，国内哪有文艺电影要过500个拷贝这么大量，再加200，就是700，全国近1/4数量的大银幕在放一部文艺电影，别说中影，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方南也这么说，褚姵君懒的再管。
    而是说起了与她职责有关的担忧。
    “新加入唐唐影视的梅渟，戏路和海清有些重复，公司未来势必要多出不少狗屁倒灶的事，就和华艺一样。”
    “不至于，这么大的电视剧市场还能容不下几个戏路一样的女演员？”
    褚姵君质疑道：“她们能愿意一辈子待在小荧幕里？”
    方南瞥了一眼褚姵君：“不然呢？给她们的定位就是小荧幕里摸爬滚打！”
    褚姵君一愣，她第一次从方南嘴里知道，原来公司几个演员已经被某人定好了前途地位。
    “下面那几个小的了？”
    褚姵君没管方南哪来自信能把人全部捧红，而是十分好奇另外几人的定位。
    “今天全秃噜给你吧，也好让你脑子里有个概念，给公司演员接外戏的时候，做到心里有数。”
    “张嘉译、海清、梅渟走小荧幕路线，我看过她们三个在镜头里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茜茜现在不用多说，肯定是要走大银幕路线，你选项目的时候尽量多考虑，质量太差的剧本、不靠谱的导演的戏不要接，不能让她口碑太坏，未来，我可能要她有用。”
    “孙丽在家奶孩子不用管。”
    “倪倪、思诗、孙艺州、袁红四人现在有剧本就接，她们还要多磨砺。”
    “另外倪倪条子正，你可以利用模特杂志帮她打开知名度。”
    “胡鸽，等他完全好了再说，他的路以后由他自己选择吧。”
    褚姵君不解：“这是为什么？”
    “经历过去年的劫难，他大概要活成了人间清醒，不会再需要别人帮他做决定了。”

 第二百五十章 《少年的你》票房口碑齐飞

    2007年3月17号周六。
    方南导演，胡鸽、刘茜茜领衔主演。
    陈昆、黄垒、倪倪、江一艳、刘思诗主演。
    57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获奖影片《少年的你》亚洲同步上映第二日，电影口碑率先爆棚！
    是夜。
    国内影视书籍打分网站豆瓣社区近3000位网友，为这部电影打出了8.3分的高分。
    同为电影评分网站的时光网也不遑多让。
    1800位网友为《少年的你》打分8.6分。
    总分十分制的情况下，8.4分和8.6分的评分成绩，或许只能证明《少年的你》算得上优秀。
    但结合近几年广为人知的国产华语电影在豆瓣、时光网上的评分成绩再来看，似乎就能了解《少年的你》的8.4、8.6分是多么恐怖的一组数据。
    《满城尽带黄金甲》5.3分。
    《夜宴》5.5分。
    《无极》5分。
    《霍元甲》5.3分。
    方南的《泰囧》也不过7点几分，近两年评分达到8分线的唯一一部电影是《疯狂的石头》。
    由此可见。
    电影《少年的你》的口碑先行爆炸了。
    豆瓣、时光两家评分网站的评论区，诸多满腹诗书的网友为《少年的你》写下的长篇好评同时证明了这一点。
    豆瓣一根藤上七朵花：
    导演控场太棒。
    《少年的你》口碑大爆的背后，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导演对细节的把控和场景细节的布置，框架式的拍摄方式压迫感十足.....
    豆瓣颈痛灵：
    《少年的你》选角太合适，太惊人。
    从来没想过，以《金粉世家》出道，凭借金庸小说成名的刘茜茜会在《少年的你》中，奉献出一场让我刮目眼看的表演。
    被打、被剃头、被扒衣服、被录像。
    眼里的天真、希望，再到最后致命的绝望，她的每个眼神仿佛都在和过去的那些角色再做告别。
    再说胡鸽....
    时光网影评人绿茶：
    《少年的你》看似是在讲述霸凌。
    但如果一直深挖故事的背后，你就会发现，方南只是再用霸凌掩饰他想要表达的，动物才有的近乎野蛮的弱肉强食。
    时光网后街少年：
    有两位女演员只要在大银幕上一哭，我就会忍不住，一位是周讯，另外一位是张曼玉。
    但今天过后，我想又多了个能让哭出来的演员！
    刘茜茜，希望你能把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
    .......
    湘高官沙。
    步步高生活广场湘核影城。
    吴莎莎红着眼眶，情绪低落的出了电影院。
    《少年的你》中的故事让她感同身受，看电影的途中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影片最终结局还算阳光，让她生起一切都过去了，她和陈念一样，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她怕是要哭着跑出电影院。
    “小姐你好，我是番茄卫视娱乐频道驻外记者，您愿意接受采访么？”
    “不..”
    下意识就要拒绝的吴莎莎想到陈念的遭遇，想到自己的遭遇，刹那间改口：“愿意，你问吧。”
    “请问你刚才选择的电影是？”
    “《少年的你》！”
    “你觉得这部电影拍的怎么样？它的票房会有多少？”
    吴莎莎：“我不想知道票房，我只想说，我会带着我妈再来看一场《少年的你》，也诚心希望全国的母亲能带着孩子进影院看看这部电影。”
    驻外主持一脸讶异：“能不能给全国的母亲们介绍几个看点？”
    “我不知道怎么介绍，只能说如果想为孩子好，就来看看这部电影。”
    ......
    京城。
    星美院线旗下某电影院。
    走出校园进入实习期的王海兵抱着大桶爆米花、可乐，闷闷不乐的跟在一位女孩后面走进放映厅。
    按部就班的找到排位，座次号，坐下。
    王海兵抱怨开了：“买这么多吃的干嘛，《少年的你》又不是什么喜剧、大片电影，等会你哭的吃不了东西不浪费吗？”
    女孩不乐意了：“王海兵，你能不能别为走进的小气找借口，我看电影从来没哭过。”
    “《少年的你》不一样，这是方南拍的，他说这部电影里有让人感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骗人。”
    有幸喝过方南饮料，知道方南说一不二的王海兵振振有词道。
    “切，方南又怎么样，爆米花给我，你不吃我吃。”
    女孩不屑而又潇洒的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
    王海兵不敢再劝，转头看了一圈影厅，发现上座率能有七八成，正想说“方南就是方南，啥类型电影都不缺观众”，大银幕亮了起来。
    寓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开场动画结束，王海兵身旁嘴里塞着爆米花的女孩含糊道：“开场动画挺好看的哈。”
    王海兵微笑颔首：“还行。”
    开幕一分钟，女孩继续含糊道：“说的高考的事啊。”
    开幕十分钟，女孩停止了咀嚼。
    电影放映半小时，陈念被街溜子逼迫亲吻小北时，女孩红了眼眶。
    电影放映一多半，小北帮陈念剃成光头时，女孩呜咽出声。
    电影临近末尾，小北为了掩饰陈念杀人，假装强暴陈念，从而被警察抓走时的笑容，成功让女孩在王海兵怀抱里哭成了泪人。
    电影尾声，警局里，陈念、小北同时戴着镣铐，隔着玻璃互相对视的笑容，让这家影厅男男女女所有观众或呜咽出声，或眼含泪水。
    看着散落满地的爆米花，实习生王海兵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到底浪费了大半桶爆米花钱。
    .......
    与此用时，京城另一家电影院放映的《少年的你》也即将进入尾声。
    “师傅，我们走吧，电影马上结束了，等会人多！”
    谷畬
    放映厅前排位置，已经在狗仔界渐渐闯出名堂，有了些小名气的丁直小声提醒师傅苟林电影马上结束。
    苟林不满：“你急什么？拉屎还能拉一半？”
    丁直无语，他这师傅啥都好，就是不爱了解人的内心世界。
    他丁直是半途而废的人么？
    这几年只要被他盯上的明星，风里来雨里去，他什么时候退缩过，放弃过。
    之所以着急离开，还不是怕苟林像上回观影时，不满意电影，跳起来讲一大堆屁话然后被方南影迷暴打。
    他是真的良心良苦，为师傅苟林的人身安全担忧啊。
    丁直胡思乱想之际，电影结束。
    他不由胆战心惊的望向师傅苟林。
    “娘个皮，好好的一部类型片，方南这厮非要整这么个结尾讨好观众，票房少了点能怎么样，这个白痴又不缺钱！”
    苟林的老毛病再次上身，故作未闻的丁直“咻”一下窜了出去，任由师傅被几位眼神不善、眼眶泛红的影迷围住。
    .......
    网络上，《少年的你》评分大爆。
    现实里，影片口碑也随着观影人数的增加，节节攀高！
    看完电影的观众们的疯狂安利下，内地上百家影院齐齐上演了一出人满为患的观影热潮。
    作为57届柏林奖金熊奖影片，《少年的你》本就不缺关注。
    如今又衍生出了霸凌、青春、感人肺腑的剧情、最好的类型片、方南最好的电影、胡鸽、刘茜茜成名以来最好的一次表演、金熊奖、全亚洲同步上映、方南柏林获奖感言、某地职校存在...等多达几十条话题。
    再有林青霞、周杰轮、大小s、吴佩慈、刘德桦、陈一迅、王妃、汪风、高园园、黄博、王宝、黄泽、徐山争、李冰、范冰、rain、林秀晶、木村拓哉等亚洲多达数十位明星艺人站台宣传。
    《少年的你》瞬间在亚洲多点开花，国内观众呼喊增加排片的浪潮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广州。
    跑完17号路演，方南正准备回房收拾私人物品连夜启程下一站，胡雯找上了他。
    “南哥，16号的票房数据。”
    方南瞄了一眼：“500块银幕900多万票房？这已经很好了。台湾、香江怎么样？”
    胡雯：“台湾卖了100多万台币，也算及格，院线方将收官票房上调到了2000万台币，香江只有20多万港币。”
    “另外，发行方华夏电影那边透露日本卖的相当不错，我们的日本版权可能卖亏了，韩国票房差了些，泰国、越南、缅甸等国的数据还没传过来。”
    “不用管国外了，专注国内，就这一个票仓和咱们有关系。”
    “明白。”胡雯应了声后离开。
    各自收拾好行李，方南一行人赶向机场。
    飞往蓉城的客机上，发行方调来跟团的策划人员拿出针对蓉城周边的精美宣传册，亲自给刘茜茜、倪倪、刘思诗面授机宜。
    方南回头瞄了一眼，眼见首次参与电影路演的三人在那嘻嘻哈哈，他翻了个白眼，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下机、安检、上车，再下车时，几人直接到了蓉城中影国际影院。
    广场上搭建好的宣传台上，面对台下成千上万名观众，方南认为迟早要累垮掉、被吓到的刘茜茜、刘思诗、倪倪三人表现的还挺活跃。
    回答现场观众到达蓉城后吃了什么，玩了什么等问题，也是有鼻子有眼。
    三人中，见过大场面的刘茜茜还笑聊起第一次来蓉城吃过的龙抄手。
    “龙抄手啊，要是有时间我会尝一尝的。我第一次听人说龙抄手还很稀奇，端上来一瞧，才知道是馄饨！”
    茜茜说完，倪倪跟上：“我第一次来蓉城，想尝尝担担面。”
    刘思诗：“我挺想尝尝夫妻肺片的。”
    三个女孩聊完吃喝，触及电影剧情的问题，就得方南这位老江湖出马打太极了。
    “《少年的你》是一部青春题材电影，看完电影，大家会从中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谊！”
    “谁说电影中表达了弱肉强食的观点，没有没有，你们看完电影就知道了。”
    “我唱一首歌，你就包一场？我不行，茜茜代劳行不行？”
    影院和台下说要包场的土豪老哥沟通后，刘茜茜替代方南唱响了《我记得我爱过》。
    吹拉弹唱过后，宣传人员将准备好的宣传册发完，此次中影国际的路演就算结束，方南一行人启程下一站蓉城星美影院。
    上车前，方南满足了倪倪、刘思诗想吃担担面、夫妻肺片的愿望。
    近40碗担担面，和十盒夫妻肺片把大巴车熏的里里外外一股酱醋味。
    胡雯接完电话，一脸振奋的对吸着面条的方南道：“南哥，17号票房1200万，中影提前制作新的拷贝了。”
    大巴车最后排的走廊里，小桌子前的方南放下筷子：“院线呢，有没有增加？”
    “加了三条，我们的路演行程可能要稍微改变一些。”
    “知道了。”
    方南点头的同时，一边推开跑他菜盒里抢夫妻肺片的倪倪、茜茜、思诗三人。
    “你们是演员，少吃点，保持好身材！”方南没好气道。
    刘茜茜：“切，把小气说的振振有词。”
    倪倪大声附和：“就是！”
    刘思诗小声道：“就是！”
    方南哀叹，他的脾气啥时候好到连三个小丫头都不当回事了？
    “南哥，蓉城日报想采访你。”
    方南正郁闷时，胡雯又道。
    “你定时间呗，时间尽量别太长。”
    “下一场路演结束，就在车上进行吧。”胡雯稍一思索就定下了时间地点。
    到了星美影院，方南等人的路演又变成了和观众一起看电影、聊电影、签名、拍大合照，一连跑了几个影厅，众人再上车时，开始显露疲惫。
    但方南歇不了，他还得接受采访。
    大巴车上，面对蓉城日报记者提出的多个问题，他得一边做解答，一边考虑从别的方面多宣传电影。
    从广州到蓉城到山城，再到长沙。
    一个星期下来，持续高强度路演的方南等人虽累够呛，但也获得了极好的票房回报。
    《少年的你》一周时间票房高达5000万。
    这个成绩是喜人的，足以让方南一行人自傲，足以让业内人士瞠目结舌。
    因为天说红了，《少年的你》都是一部剧情片、类型片，这种片子还有一个笼统的题材名称——文艺片。
    既然是一部文艺片，一周5000万票房就太过吓人了。
    国内5、6代导演拍了那么多部文艺电影，不是没有登陆过国内院线，《青红》几百万票房匆匆下线。
    《寻枪》上映一周，票房不稀得提。
    和《少年的你》差不多同时间上映，同样于57届柏林电影节获得评委会大奖的《图雅的婚事》，一早没了踪影。
    因此，当六公主例行公事播报一周电影票房数据，国内好些电影人委实被《少年的你》票房吓到了。
    这票房，就特么的不科学！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全民热议、票房破两亿

    扬州旅游频道：
    正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
    往年，烟柳、琼花盛开的三月。
    扬州老百姓总会在百忙之中，利用短暂的假期出门踏青、寻柳。
    但今年，持续了多少年的习俗被一部电影打破了。
    《少年的你》是由扬州导演方南执导的一部关于霸凌的电影.....
    江城教育频道：
    【从小荧幕成功走向大银幕，刘茜茜用陈念一角，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随着《少年的你》于全国各大院线热映，影片女主角刘茜茜诠释的陈念一角, 得到了无数业内外人士的肯定。
    从金庸剧里备受质疑的表演，到观众交口称赞的陈念。
    刘茜茜声称：精湛演技的背后，是来自于内心的执拗。
    今天，我们特意邀请到刘茜茜做客演播间，与她一起探讨她为什么执着于《少年的你》，执着于陈念。
    主持人：“你好，茜茜，和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演员刘茜茜！”
    主持人：“茜茜祖籍是江城吧。”
    “对，小学是在江城上的，上完小学随我妈去了国外。”
    “那你也算是我们江城的女儿了。”简单提了一嘴，主持人赶忙转移了话题：“首先，恭喜你拿奖了...”
    刘茜茜一脸懵逼的看着主持人：“啊，我什么时候拿奖的？什么奖，我怎么不知道？”
    “央视举办的第六届华夏原创音乐流行榜中，你不是凭借《我记得我爱过》获得了内地《我最喜爱人气偶像奖》？”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获奖的时候我在德国还没回来呢，呵呵呵呵....”
    两个多月前的音乐奖现在拿出来说？
    刘茜茜嘴唇轻翘，嗓子眼里发出一串干瘪的尬笑声。
    那股不知是对奖项的嫌弃，或是对主持人不专业的嫌弃，看的台下、电视机前的粉丝、观众瞬间乐出声。
    “这孩子太真实了！”
    普通观众感叹着电视上的小姑娘亲切，不做作！
    至于刘茜茜的江城本地粉丝, 则气的够呛。
    “早就说了，江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要开掉, 每次有嘉宾过来都不知道再聊什么，这种不专业的主持人, 难怪收视率一直上不去。”
    .....
    方南用自己的影响力，拔高了《少年的你》在扬州，在整个苏省的票房。
    刘茜茜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表情让江城、冀省的票房再攀新高。
    全国各地奔波路演的倪倪、思诗、陈昆、黄垒、朱媛媛也在为《少年的你》票房破一亿，破两亿努力着。
    面对跟车记者提出的票房破两亿可能？
    疲惫不堪的方南翻了翻脑子里的数据，也觉得很有可能。
    理由之一：电影口碑好到爆，网上、线下有很多人都在自发安利这部电影。
    且走进影院的观众不像以往那样只局限于年轻人，很多中年人在老儿子、老闺女、大孙子的陪同下走进电影院。
    理由二：中影强大的发行能力，以及整个三月、四月是个无比空虚的档期。
    国内电影市场每年的二、三、四三个月，其实更多院线会用来维修检查设备，为暑假档到来做准备，很少有什么大片，放映场寥寥无几。
    2006年，方南监制、王亮导演的《人在囧途》有打破这一常规，喊出打造春节档口号。
    但最终却是昙花一现。
    今年想捡漏春节档碰运气的《门徒》、《双子神偷》、《博物馆奇妙夜》、《穿普拉达的女王》、《别拿自己不当干部》全部折戟沉沙。
    从而为三月的电影市场蒙上了一层阴霾。
    也让院线心安理得的关闭了大部分影厅。
    就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的你》以擒下金熊奖之姿横空出世，填补了三月、四月，没有哪怕一头拦路虎的档期。
    因此，方南认定有良好口碑、在全国院线几乎没有一部好片源的情况下，《少年的你》票房破两亿非常有可能。
    数据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16号，电影首映当天票房900万。
    17号，1200万。
    18号1000万。
    三天3100万票房让《少年的你》拿下首周票房冠军。
    19号-25号第二周，随着《少年的你》院线增加、排片增加、大银幕增加，票房比起第一周不减反增，再次斩获4500万，拿下第二周票房冠军的同时，累积票房高达7600万。
    7天5000万，10天7600万。
    连续10天，平均每天700多万的票房证明电影后劲十足，也证明了方南的破两亿不是凭空臆测。
    甚至诸多业内人士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疯了。
    《少年的你》上映7天斩获5000万票房的时候，他们就认为数据太吓人。
    这部打破了他们早就形成的文艺片在国内不会有高票房，国内观众对文艺片非常不友好的传统认知。
    而如今看来。
    5000万票房只是开始。
    看架势，《少年的你》破亿成了一定，破两亿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同为电影人，同为拍过文艺片的电影人，看到《少年的你》取得这种成绩，可想而知，有些人心里得多难受。
    自古有言，文人相轻。
    何况想要拖方南后退并不少。
    所以，当《少年的你》引起全民热议，口碑、票房双双节节攀高时，一些质疑从夹缝中钻了出来。
    【为什么《少年的你》探讨的霸凌能一刀不剪轻松过审？】
    【华夏存在多少霸凌事件？】
    【你经历过的被欺负事件！】
    【职校、技校、一些高校是否存在诸多管理不当之举？】
    【方南通过《少年你的》想探讨的到底是霸凌，又或者影片背后的深层涵义是想说这个社会的弱肉强食？】
    【《少年的你》过审，我为那些五六代导演叫屈，为姜闻的《鬼子来了》叫屈，为娄烨的《苏州园》叫屈，为王小帅的《十七岁单车》叫屈...】
    【审查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套规则？】
    多个电影论坛专栏撰稿人的出现，带动了一场有关审查的话题。
    但最终的目标，方南清楚，制片方中影、英皇，发行方、院线方都清楚，很多人冲《少年的你》来了。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眼红之人。
    面对有所预料的这波“风雪”，方南按部就班上了发行方安排的，此刻国内影响力较大的几档谈话节目。
    谷粓
    《杨兰访谈录》：
    面对总局问题，方南选择了避重就轻：
    “我不懂审查的道道，《少年的你》能过审，我觉得是因为电影讨论的东西是对社会友好的，可以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如果一部电影能改变一些东西，这部电影为什么不能过审？”
    杨兰：“那你现在怎么看待一些教职工不太愿意看到《少年的你》热映，他们认为电影加重了他们的负担，同时也质疑，我们真的有这么多霸凌？”
    “或者说，你只是以此为噱头讨好柏林电影节的众评委！”
    “首先，我对你说的这部分教师的身份表示存疑。”
    “我想大多数教职工如果看过这部电影，他们不但不会介意这部电影，甚至会鼓励孩子们走进电影院勇敢的看完这部电影，从而让孩子们升起对抗恶者的勇气！”
    “有多少霸凌？具体我不清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面对最后一个问题，方南轻蔑一笑：
    “至于讨好电影节评委，我只想说国内有些人实在太小看我了，方南的电影会讨好观众，绝不会讨好任何评委，以及一些公知影评人！我真想讨好电影节评委，《少年的你》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杨兰：“你很自信！”
    “不自信我也走不到今天！”方南霸气十足道。
    ......
    录完《杨兰访谈》。
    方南继续录制了《超级访问》、《鲁豫有约》、《可凡倾听》等几档谈话节目。
    与此同时。
    刘茜茜、倪倪、刘思诗、陈昆四人登上《快乐大本营》，针对年轻观众做进一步宣传。
    密集的宣传暂时压下“有心人”的没事找事。
    《少年的你》票房继续攀升。
    3月26号-4月1号愚人节上映第三周收官，《少年的你》再次以3000万票房拿下第三周票房冠军。
    此时总票房1亿600万。
    一个看似不多，却让一些人蹙眉头的票房成绩。
    华艺公司董事长王军的办公室。
    “这到底是为什么？方南好像没有失败过，一部类型电影都能有1亿多票房？”
    王军放下报纸，看向坐于沙发上的王磊、冯大炮，以及去年末刚加入公司管制作的陈国富。
    与方南有过节的冯大炮、王磊不作声，倒是新加入陈国富一脸感慨道：
    “最厉害的是《少年的你》制作费听说才1800万，加上宣发应该也不会超过3000万，韩总和江州的肠子要悔青了。”
    “我疑惑的就是方南为什么能屡屡能以小博大，唐唐影视以前什么体位？蔡宜侬拍一部20多集的电视剧，都要四处拉投资。再瞧瞧现在，竟然要在外滩盖楼了，她凭什么？”
    陈国富微笑：“说到底还是质量，我去看过《少年的你》，影片瑕疵很少，的确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
    “真他么的怪事年年有，这几年特别多，方南这只孙猴子真是要搅翻天了。”
    嘟囔了一声，王军冲王磊道：“老二，让人多宣传宣传这部电影的暴力、致郁情节，告诉观众电影看了很难受。方南再这么火下去，蔡宜侬怕是要跑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真特么操蛋！”
    .....
    博纳影业：
    “咚咚”
    “请进。”于东看向办公室门口，“华姐，有事么？”
    疾走几步，王静华双臂往办公桌上一支：“于总，听说方南手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项目要在下半年开拍，这事你知道？”
    于东点头：“我听说了，怎么了？”
    王静华眉头蹙起：“方南的两个项目，博纳这回有参与？”
    “目前只是个意向，等方南回京，我会找时间和他见上一面，尽量拿下其中一个项目的投资权。”
    “于总，可一可二不可三，你每回都说意向意向，然后《人在囧途》、《泰囧》、《少年的你》的意向全部落空，这算什么？”
    “我记得清楚，我转来博纳之前，你当时意气风发的答应我，博纳至今往后一年至少会投资5部戏，保证我手底下近20位艺人不会饿肚子，中途又说和方南达成了多个影视项目合作意向条约！”
    “结果呢？除了遥遥无期的《刺杀小说家》，我什么也没等到，还是要带着一帮艺人外出乞食。”
    被王静华指着鼻子质问，身为博纳创始人的于东也来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王静华也板起了脸：“我就想问方南接下来的两个项目，博纳能不能拿下其中之一，我手底下的艺人能不能排的上？你如果没办法，我们趁早一拍两散。”
    “你可以带着人走，把高园园留下！”
    “你倒是想的美。”暗自讥讽后，王静华瞬时转身：“于总，我看就这样吧，大家好聚好散。”
    ....
    华艺因为《少年的你》票房破亿，董事长王军下达了加大给这部电影破脏水的命令。
    博纳更因为《少年的你》失去了眼馋的王静华，以及誓死跟随王静华的近20位艺人。
    国内另一家名气响当当的影业——光线传媒，也在分析着《少年的你》成功的原因。
    至于和《少年的你》密切相关的中影、英皇，则像陈国富形容的那样，痛并快乐着。
    方南给过中影、英皇机会，但这两家资方显然没把握住。
    别人给了机会，自己不中用，导致少赚了很多钱，他们只能躲在家里默默催泪，怨恨自己。
    业内人士、公司把《少年的你》当成案列在分析。
    “有心人士”欲通过宣传影片中的暴力、催泪等拙劣手段拉低电影票房。
    搞经济的在电视节目上大聊电影经济。
    学校领导们，再一遍又一遍的向地方教委承诺、保证，学校没有、也不会发生类似电影中的那些情节。
    网友们在网上安利。
    普通观众前仆后继、拖家单口的走入电影院。
    2007年开年不足两个月，一部名为《少年的你》的电影牵动了无数国人的心。
    4月16号，《少年的你》以2500万拿下第四周票房冠军后，再次以2000万票房拿下第五周票房冠军。
    此刻总票房1亿5千万。
    与此同时，这部电影因为有大量人跳出来带头爆料某地某校出现电影中情节，从而成了全民热议的一部电影。
    正当方南和韩总坐到一起头疼，是否忍痛提前下映时。
    4月20号，晚间7.30分新闻，一则领导发言的新闻让两人吃下了定心丸。
    “坚决杜绝霸凌..行为，坚决杜绝电影《少年的你》中的片段在现实中上演，各省、各市区县教委要落实责任人....”
    此则新闻一出，《少年的你》不仅没有被迫下线。
    甚至还带动了又一波观影潮。
    《少年的你》再次拿下第六周、第七周票房冠军。
    到五月份来临，诸多人感叹疯狂了近两个月的《少年的你》终于迎来对手《蜘蛛侠3》，不知两部影片鹿死谁手时。
    观众忽然发现，《少年的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各大院线中。
    “两亿票房诶，有啥不满足的，很满足了，你老公已经赚疯了！”
    银锭桥28号院，面对高园园“提前下映，生没生气”的问题，枕在雪白大腿上的方南如是说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赚麻了、亚洲票房汇总

    《少年的你》静悄悄下画第二天。
    反应过来的媒体纷纷把能想到的溢美之词一股脑甩给了，以不到八周时间卷走两亿票房，打破文艺片票房纪录的《少年的你》。
    而作为影片总导演的方南，也少不了被鲜花和掌声包围。
    甚至多个官媒下场，称赞其为华夏新一代导演代表性人物。
    2000年代华夏最有影响力的青年导演。
    导演协会、编剧协会等一些组织也纷纷在内部对其进行了嘉奖。
    有褒奖就有质疑，就有贬低。
    普通观众质疑《少年的你》明显还有后劲，可以说是后劲十足, 为什么早早下画？
    方南和《少年的你》是否遇到了不可抗力因素？
    而和华艺有着千丝万缕的水军则是讥讽、贬低所谓的破纪录。
    世人都知道真正文艺片的票房纪录本就泛善可陈，有什么好破的？
    另外，《少年的你》是文艺片？
    没有票房、不被大部分普罗大众喜欢的电影才是文艺片。
    例如去年贺岁档上映的63届威尼斯金狮奖影片《三峡好人》，和今年的《图雅的婚事》。
    《三峡好人》与《满城尽带黄金甲》同期上映，票房被吊打，短短一周以30万票房被迫下画。
    《图雅的婚事》也是几天下架。
    这种无人问津的电影才是真正的文艺片。
    《少年的你》就是一部批上文艺外壳, 内核实则含有大量商业元素的商业电影，2亿票房不算什么。
    面对普通观众的质疑, 和势要通过贬低等方式将方南拉下神坛的华艺们。
    躲在家里的方南知一切，却表现的无动于衷。
    《少年的你》摘了金熊奖，赚到的钱也能让他数到手抽筋。
    外人口嗨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有些东西他只能烂在个人肚子里。
    至于带节奏的华艺们，更没啥好说的，两家的竞争势必要其中一家倒下去才会停止。
    一南一北的格局已经形成。
    张嘴接过高园园塞来的蜜桔，方南问：“阿姨身体好些了？”
    高园园摩挲着方南下巴上有些扎人的胡须：“时好时不好，我也只能常回家陪陪她。”
    “那你今年就别进组了，在家多陪陪叔叔阿姨。”
    方南是个铁孤儿不假，但华夏传承数千年的孝，还是颇为认可的。
    在他看来，一个人只要孝顺、善良，这个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嗯，目前就接了一部戏，橙天特意帮我投资的都市爱情片，我搭档郑伊健。”
    方南一脸讶异：“啊，怎么是橙天帮你投资？”
    “华姐又带我们离开了博纳去了橙天, 这不就帮我联系了这部戏么。”
    方南惊悚道：“你们又集体跳槽了？”
    高园园不以为意的点了点脑袋：“是啊。”
    王静华对她不错, 平时嘘寒问暖不说，还常常在她出外拍戏时，跑家里和她父母唠嗑。
    所以这回跳槽，她没多想，也没征求方南同意便回绝了博纳的示好，主动跟到了橙天。
    在她心里，家人才是第一位。
    其次才是工作。
    她现在真的不缺钱，身上背了大大小小几十个代言，庞大的代言费就够花销多少年了。
    何况她男人还是国内一顶一大导演呢。
    真要混不下去了，她张口朝方南要角色，方南还能拒绝咋地。
    橙天曾经的当家花旦曾璃已经离开，高园园现在去好像也所谓，念及此，方南心神放松了下来：“那在呆在橙天吧，反正在哪都无所谓，接的啥戏啊？”
    “片名叫《亲密》，女导演叫岸西，认识不？”
    “认识，《男人四十》、《三岔口》的编剧，想来剧本不会差，让你啥时候进组？”
    高园园回道：“下个月吧，最多在香江拍一个月。”
    “那咱两抓紧办事。”
    高园园一头雾水：“抓紧办啥事？”
    方南眉毛上扬，右手在洁白的大腿上挠了挠，高园园刹那间羞红了脸，“你还能不能好，大白天的不怕天打雷劈？”
    “这叫啥话，我大白天在自己家干活怎么会天打雷劈。”
    说完，方南一翻身面目朝下，“吧唧”一口亲在了大腿上，羞的高园园一个劲推攘道：“电脑亮了，有新邮件。”
    “想骗我，没门。”方南含糊道。
    一计不成，高园园眼看要败于魔手，魔嘴之下，电脑适时亮了起来，她精神一震，急忙把方南的脑袋掰歪了过来：“电脑真亮了。”
    “靠，谁这么不着调，大中午的不睡午觉，发啥邮件！”
    方南骂骂咧咧的滑下了凉席。
    【《少年的你》亚洲票房数据图，及分成计算】——唐唐影视会记部。
    截止5月初，电影《少年的你》共登陆亚洲11个国家。
    华夏大陆、香江、台湾三地票房分别为：2亿128万、210万港币、2650台币。
    日本：17亿日元，约人民币9000千万元。
    韩国：近70万人次观影。
    新加坡、越南、缅甸、泰国：...
    影片由四家资方前期投资1500万，后期追加投资300万，共1800万制作费。
    四家资方占总投资额比例分别为：中影300万【1/6】、唐唐影视300万【1/6】、英皇200万【1/9】、方南个人1000万【5/9】。
    电影发行方中影宣发成本为1200万、代理费4%。
    影院分成比例为全票房52%。
    扣除电影专项基金、特别营业税、院线分账、制作方票房可分成百分比为40%，所获8050余万元。
    出品人方南按分成占比所获3806万余元。
    附件一：
    《少年的你》由浙省音像以400万元购得正版音像制作版权。
    由央视六公主以300万元购得三年电视播放权。
    由土豆视频以350万元购得两年播放版权。
    附件二：
    欧洲各项版权总结算450万美元。
    韩国、日本各项版权结算250万美元。
    台湾、香江，以及新加坡泰国等地各项版权共卖出150万美元。
    附件三：
    影片北美版权处于洽谈中。
    方南滑动鼠标频频翻页时，高园园熟络的压到了其背上：“看什么呢，看这么久。”
    “公司会记提前算的票房分账。”
    高园园好奇：“你分了多少？”
    方南仰面笑道：“很多啊，得有好几千万。”
    “嘶，这么多，是不是算错了？”高园园一脸不敢置信。
    方南投资自己的电影，她清楚的很，有几回也赚个大几百万，小千万。
    但一下赚几千万，就太吓人了。
    她入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或公司，一部电影盈利好几千万。
    瞳孔逐渐放大的高园园致使方南笑出了声：
    “都是专业的会记怎么会算错，数字也差不多，这部戏当时都不愿意投，所以我投的最多，赚的自然也是最多。”
    鼠标拉到最底，面对页面末尾的一串数字，高园园不禁感叹道：“你不如一直投资自己的电影呢。”
    谷胸
    方南无语：“拉倒吧，还真能一直赚这么多钱？”
    《少年的你》立项之初，别说外人，他本人也没敢想电影会拿大奖，票房会这么高。
    期间有一个条件没满足，他的1000万估计就要打水漂。
    所以呢，这回算是被迫投资，被迫赚了笔大钱。
    如果一直心存侥幸，吃亏迟早的事。
    电影投资风险高，入行需谨慎呐！
    “也是哈，这一次赚的钱，已经够我们俩用一辈子了。”
    高园园以女主人的身份俏皮道。
    方南欣然起身，懒腰抱住高园园：“得嘞您，那咱现在去干点正事。”
    .......
    窝在28号院好好打理了几天肥田，方南进入早出晚归、夜归模式，开启了新一轮的忙碌生活。
    方南文化公司，他静静聆听迟来的2006年收支报告，以及今年的工作规划。
    2006年，方南文化的收支处于严重失衡状态，支出远大于收入。
    最大的几笔支出分别为：一，全资收购‘榕树下’、‘晋江文学’，通过整合两家网站，打造了子‘梦想文学’。
    二：作者福利支出，租借服务器支出，网站维护。
    三：《鬼吹灯》、《三体》等多部小说的版权费支出。
    颜红在会记的配合下讲完几大支出项目，方南蹙眉道：“意思就是今年只能凑合着过，说不定还要我往公司贴钱？”
    “差不多，但我更想去贷一笔款子。”
    方南问：“你准备贷多少，银行能贷多少？”
    他手里的钱其实也没多少，算上《少年的你》的还没下来的款子都不足9位数。
    这么点钱得用来预防‘十三剑客’断资金，唐唐影视差钱立项，又或者麻花发不出工资、还房贷等诸多可能用到钱的地方。
    所以只能贷款了。
    他今年还得还蔡宜侬的第一笔借款。
    “一两个亿应该没问题。”
    “那你就贷吧。另外我提一点，你们别总一直盯着国内的一些小说版权，国外也要关注。”
    “再就是有好的小说作品，你们也可以帮作者做宣传，名气越大越赚钱么。”
    方南话音刚落，颜红突兀道：“你说到宣传作品，我倒是想起个事。”
    “啥事？”
    “你们公司要买我们一部小说的版权呢。”
    方南一愣：“你们公司？唐唐影视？什么小说？”
    “小说叫《步步惊心》，原来是晋江文学的作品，现在属于梦想文学女频作品，蔡宜侬也太抠了，我们两家还在拉扯。”
    方南挺无语的，这属于是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在打架，打来打去吃亏的始终是他一个人。
    “你们先自己商量着办。”方南思忖着走出方南文化。
    soho大楼外面的停车场，他正准备再去北影厂逛逛，看看陆青一行人，华夏影业的老总打来电话，一个劲要请他吃饭。
    方南方向盘一打换了方向。
    华夏影业联合日本、韩国发行《少年的你》委实赚麻了，获利仅次于方南，他好歹得吃点回来。
    而更深层的原因是。
    2003年成立，由全国19家院线、企业共同投资的华夏影业，是国内第二家拥有进口影片发行权的机构。
    唐唐影视迟早会有自己的院线，未来少不了要用外片填补空白档期。
    所以这顿饭得吃。
    到了地方，没等方南进屋，华夏影业总经理王小强抓着他就是一阵摇。
    “华夏影业成立四年来，没赚过这么多钱。”
    “只能说，王总慧眼识珠。”方南笑着抬举了对方一把。
    没人能想到《少年的你》会在日本卖了近一个亿票房。
    毕竟《少年的你》不是《英雄》那样备受日本老百姓青睐的古装电影。
    也不是后来大卖的，日本人极其迷恋的三国故事改编的《赤壁》。
    一部现代青春片，在日本能卖出17亿日元票房委实想不到。
    “不全是我慧眼识珠，是你杵到了人家的心窝里。”王小强笑呵呵道。
    方南不解：“怎么说？”
    “那边因为色情业致使很多青少年提前辍学，所以尤其重视青少年教育，可以说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因此《少年的你》一上映就引起了热议，色情离不开霸凌嘛，当地发行方已经重新预测了票房，我估计最后超过国内都有可能。”
    方南人都傻了，这也行？
    打死他也想不到日本票房好，竟然是因为当地色情业太发达导致的。
    两人站门口嘀嘀咕咕好一会，屋内的韩总看不下去了，催促两人有话放开说，不用避讳他们这些失意者。
    方南乐了：“韩总这话不对，中影不也是华影的最大股东，你们两家谁赚钱不是赚？”
    啥中影、华影、上影、西影全是交叉持股，国家机构控股的影业公司，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方南倒不怕两方置气。
    真正私底下打的凶的，还是他们这帮民营公司。
    什么唐唐影视、华艺、博纳、光线、海润....
    偌大的包间就三人，谈话无需遮遮掩掩，方南将徐山争未来执导、编写《泰囧》的事告知了韩总。
    “他有那个能力？今年春节他有一部什么电影来着，口碑很差呀。”
    王小强：“《爱情呼叫转移》？”
    方南恍然大悟：“这片子我知道，刘仪伟当时拿着剧本跑山城找我导，我把王亮推了上去。”
    “片子如果票房不好，跟导演、主演没什么关系，剧本里的女性人物太多、人设太弱，记不住，估摸着电影出来一股咸湿味。”
    “让徐山争先写吧，剧本出来你把关。”韩总一锤定音。
    聊完《囧》系列续集，方南向王小强请教起华语电影海外发行事宜。
    截止今天，内地还没有哪家公司能在国外大面积发行电影。
    所以张一某的大电影，冯大炮、陈凯鸽想赚外汇的电影，贾科长等人的文艺片都是一水的合拍片。
    而其中必有一家资方是海外发行方。
    贾科长和法国发行方mk2关系密切。
    《红高粱》、《霸王别姬》的海外发行离不开台湾的焦雄屏。
    周星星选择了哥伦比亚。
    方南和英皇合作，却只能在东南亚倒腾。
    为了出口搞合拍片，不要丝毫的海外话语权，对别的导演来说无所谓，电影给谁发行都可以，赚钱就好。
    方南却不满足话语权握在别人手里。
    他心知这是一个极其荒诞、畸形的现象。
    国际电影公司对华语电影里的一些‘华夏元素’明明有看好，却又不愿帮助华语电影完全走出去，这叫什么？
    这叫养蛊！
    国际电影公司明摆着就是【我用的着你，才帮助你，用不着你，你就安心蹲在牢笼里】。
    原时空，方南每每看到华人演员在好莱坞大片中打酱油，他总觉得滑稽可笑。
    这辈子走的更远，了解更多。
    才明白这种所谓的‘特供电影’，是因为别人承认你的电影市场，承认你的东方元素能赚钱，却又不想帮助你，从而产生了这种电影界的畸形产物。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
    方南自然想要试一试，较较劲。
    看看亿达王老板收购那么多国外影院，却没打造出来的海外发行路是否能由他做出来。
    王小强滔滔不绝说了半晌难点、重点，方南听懂了一些，并记在心头后，与两人聊起了其它事。
    构建海外发行能力，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雍和别墅陪了曾璃和闺女几天，方南行李一收拾，奔向了横店的《画皮》剧组。

 第二百五十三章 矛盾、蹭饭

    2007年5月6号，立夏。
    横店影视城。
    迎宾楼酒店大堂《画皮》开机发布会现场。
    影片制片人庞洪、导演监制方南、主演郑子丹、周讯、赵燕子、陈昆、孙丽神情轻松的回答着媒体记者的提问。
    现场气氛热烈轻松活泼。
    “方南导演的加盟，确实提高了《画皮》的总制作费，但绝对物超所值，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娱记：“庞总，能透露方导的具体片酬？”
    庞洪笑着摇头：“我不方便透露，当事人愿意说, 我也不介意。”
    娱记：“方导，方便透露接拍《画皮》的片酬？很多网友好奇你的处女作片酬，《画皮》是你撇开公司接的第一部外戏嘛。”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麦克风，方南稍一琢磨，跨时代的凡尔赛了起来：“片酬有啥值得好奇的，多一点少一点我也没个概念, 我对钱没啥兴趣！”
    方南话音刚落, 旁边的赵燕子、孙丽“扑哧”笑出声。
    周讯嘴角裂开，一个劲打量方南的侧脸，仿佛在观察这人脸皮有多厚。
    郑子丹和现场观众则是一顿“哈哈哈哈”。
    媒体记者反倒被整懵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回答，不知道怎么接。
    “方导你好，我是渣浪娱乐记者...我想问的是，《画皮》是根据蒲松龄《聊斋志异》改编的一部电影。”
    “但不久前，国家出版总署以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要求全国音像公司下架近两年出产的恐怖灵异片，你不害怕《画皮》拍出来无法上映？毕竟《画皮》涉及到了鬼怪，触及到了红线。”
    “确实，《画皮》的版本很多，无论是66年的, 或者80年, 87年版的都很惊悚，看了有心理阴影。”
    “但是08版的《画皮》, 也就是我导演的这部《画皮》绝对不会走老路, 我会重新定义《画皮》电影, 让大家看到一部讲述极致唯美爱情的《画皮》电影。”
    “嗡嗡嗡....”
    方南轻飘飘放下麦克风的同时，底下响起了比刚才还大的议论声。
    把恐怖片拍成一部唯美的电影？
    曾经吓死过人的《画皮》变成了爱情片？
    方南这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怎么滴？
    风光了几年的方南难道要折戟于《画皮》？
    现场观众、媒体记者，包括演员全部一脸懵逼。
    没看过剧本的观众媒体觉得要把恐怖片拍成风光片的方南荒谬。
    看过剧本的演员认为剧本中的爱情不至于唯美。
    发布会结束，关注周讯、赵燕子、陈昆等演员的粉丝，以及关注新版《画皮》的影迷也是懵的不行。
    赵燕子贴吧，《画皮》发布会视频链接贴：
    01：看完开机发布会，我怎么这么心虚呢，方南不会搞砸吧？:
    05：我也心虚，方南说的啥啊，《画皮》虽然不会再变成彻头彻尾的恐怖片，但也不至于唯美吧，搞不懂！
    10：不要吧，燕子姐好不容易才接了一部大戏，导演还是方南，要是电影砸了怎么办啊。
    25：不是还有部大制作电影《赤壁》？:
    39：《赤壁》造型丑死了，还是小配角，《画皮》是女主角啊。
    514：老天保佑吧，希望方南雄起，我也不指望《画皮》达到《少年的你》的艺术高度，让票房超过一亿就算成功。
    周讯贴吧：
    01：你们与其疑神疑鬼，不如相信讯姐的眼光。
    在我看来，方南加讯姐的组合，不管咋样，表演这块肯定拿捏的死死的，票房少一点无所谓。
    14：什么票房少一点无所谓纯属放屁，小讯不缺奖项，缺的就是票房，一直没有票房哪有投资人会找她拍大片啊。
    25：说多了没有，等明年电影上映多支持几张电影票吧。
    方南贴吧、博客：
    001：兄弟们，外面流言蜚语不少，难道南哥这回要栽？我也感觉《画皮》项目这么不靠谱呢？
    004：栽跟头不是没有可能，南哥出道至今没拍过古装片，唐唐影视续集电影《绣春刀》都特意请的徐老怪。
    @004：搞没搞错，你是假粉吧？
    阿南武行出身，他第一次有迹可循的剧就是吴晶主演的古装剧《江山儿女几多情》。
    之后结识蔡宜侬的《天下无双》，后来的《倩女幽魂》、《神医侠侣》、《仙剑》不全是古装剧？
    竟然说他没拍过古装片。
    016：《画皮》票房失败应该不至于，阿南以往的名气摆在这，怕的就是口碑一塌糊涂，他在发布会上说的也太不靠谱了。
    045：我只关心老大现在有多少钱啊？他竟然说对钱没有兴趣....
    84@45：他在2006年富润名人榜上排第一，一年赚了2个多亿，确实不缺钱。
    <a href="mailto:105@84">105@84</a>：南哥片酬没这么高吧，去年不就一部《泰囧》？《泰囧》他没投多少钱啊。
    84@105：《西虹市首富》的后续票房，然后他写了不少歌，版权费也超多，《来自星星的你》的一首《你是我的命运》就赚很多钱了。
    副吧主赵日天，第1111楼：各位兄弟安心啦，谁栽阿南都不会栽，《少年的你》刚出来不也有人说要栽，结果拿了金熊奖，亚洲同步上映，票房几个亿，所以大家默默的看阿南装b就好了。
    陈昆贴吧：
    大吧主：吧内不得妄议方南导演和其她演员，方导和昆哥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不管《画皮》拍成怎么样，我们只管支持就好。
    .......
    方南简简单单的一个回答，门户网站、演员粉丝瞬间把《画皮》和“我对钱没兴趣”炒的火热。
    剧组总制片庞洪乐的不行。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营销大师”！
    “1200万请方南不亏！”
    秦皇宫的汉街上，庞洪笑意连连的问埋头写写画画的方南：“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回酒店整几个硬菜过来。”
    方南头也不抬：“随便吃，又不是真来享受的？”
    不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一套世俗论。
    他既然接下了《画皮》，就要用心把电影拍好，毕竟导演一栏写着方南两个字。
    “道具，美术、现场制片。”
    “在呢，导演。”
    三人应声，方南抬头指着对面的建筑群道：“和影视城打招呼，把云来客栈、五修坊、慧妍斋的外表刷成褐青色，我过几天要用。”
    “明白。”
    “行了，暂时就补充这一点。”方南颔首看向四位助理副导演：“演员休息好没，再来一条吃午饭，饿了。”
    四位助理副导演异口同声：“可以拍。”
    方南瞥了几人一眼，起身走向慧妍斋。
    几年来，他碰到人数最多的一个剧组就是现在的《画皮》剧组，从制片人到最底层的场记有400多人。
    现场制片、监制加上他有11个人。
    负责演员的副导演有四位，分别对应郑子丹、赵燕子、周讯、陈昆。
    最恐怖的是连场记都有好几位。
    裙带关系之下，类似庞洪、庞勇等相近的名字剧组有好几对，害的他至今没能把剧组人员认全，就特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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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幸的是，他不再是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武行了。
    剧组无论是谁，走啥关系进来，也没人敢冲他龇一下獠牙。
    要不然他怕是要被累死。
    慧妍斋后面古色古香的小院子里，赵燕子、周讯、陈昆站在小花园边角小声尬聊。
    郑子丹坐在南厢房门口。
    孙丽杵在西厢房门边。
    工作人员在两个厢房里进进出出默不作声的布置道具。
    进来看到这幕，方南眉头促成了一团。
    他为了让演员熟悉场地、熟悉彼此，增加拍摄期的默契度，特意交待主要演员即使前一周没有通告也要到场。
    如今看来，大牌演员就是大牌演员，对生人勿近的这一套很是执着，他的话也变成了耳旁风。
    “南厢房布置好了？拍一个赵老师的镜头吧。”
    方南不动声色的拉住错身而过的执行导演钱永强。
    “哎呦，方大导演，你不要埋汰我了，在你面前我哪敢称老师啊！”
    赵燕子抢在钱永强之前用那烟嗓似嗔似怒道。
    方南眉毛一扬：“要的要的，在座都是老师，赵老师你先进屋来一条吧。”
    周讯、陈昆、孙丽三人纷纷笑着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老师的动作中，方南随赵燕子跨进了南厢房。
    剧情简单，镜头容易，方南放手给钱永强讲戏，自己和周讯、陈昆搁一旁聊了起来。
    “你们怎么进组的？”他问两人。
    “呃..我不想接，那个..《古墓荒宅》你看没？”
    方南点头：“你出道作品？”
    周讯：“对啊，我在里面演的妖怪丑死了，所以我不想来的，他们跟我说你是导演，我才答应。”
    陈昆：“我看到你们这个组合，直截了当就进来了。”
    方南大概听懂了，庞洪定演员的套路就是套娃。
    “方导，可以拍了。”
    “那就开始吧。”
    方南坐到了许久没接触的监视器前，陈昆、周讯两人在他旁边一站一坐。
    一个简简单单的绣花镜头，没啥难度，演员没出框、镜头里没有穿帮物，妆化道具布景没问题，几秒钟也就结束了。
    方南正准备喊“放饭”，一直搁在外面的郑子丹走了进来。
    “方导，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酒店了。”
    “等会吃饭了。”方南提醒普通话没法听的郑子丹。
    “不吃了，有点不舒服，我回酒店休息一会。”
    “那你就回去吧。”
    方南干巴巴的点了点脑袋。
    郑子丹的情绪不高，他非常能理解。
    因为他的参与，致使《画皮》剧本做了大改。
    从原本以郑子丹为男一号的动作片，变成了以文戏为主的爱情片。
    题材一变，郑子丹的戏份跟着减少，现在和陈昆不分上下。
    且周讯、赵燕子两个角色的戏份又有所增加，《画皮》一下子变成了群戏，说好的一号角色变成了四号角色，郑子丹心里当然不会太舒服。
    但他也埋怨不到方南头上。
    首先，改剧本要经过制片人庞洪同意，庞洪不同意，方南改不了剧本。
    其次，初版的剧本剧情、人设太差，太薄弱。
    郑子丹是喜欢饰演烂片里的一号角色，还是愿意在高质量电影里饰演四号角色，方南不得而知。
    但他知晓，如果《画皮》票房口碑齐飞，郑子丹还有理智的话，会真诚的感谢他。
    《画皮》剧组的伙食不咋地，韭菜鸡蛋、咸菜肉丝、西红柿蛋汤，和几年前横店常吃的盒饭有的一拼。
    方南瞄了一眼转身就走。
    他本就不太喜欢吃咸菜，再一想到老坛酸菜那股脚丫子味，实在是受不了。
    出了汉街，方南爬上了一辆观光车，不一会到了清明上河图的樊楼。
    “咦，方南导演你有事么？”
    樊楼《功夫之王》剧组划定的‘拍摄重地，闲人勿进’的牌子前，方南被安保一眼认了出来。
    “认识啊，认识就成，我进去蹭口饭，你们剧组放饭没？”
    “啊？”
    “啊啥啊，问你放没放饭。”
    “放了放了，你进去吧。”
    跃过警戒线，方南一眼瞄到了放饭点，以及几个极为熟络的面孔，“连结大哥，我到你们剧组蹭顿饭。”
    “这谁啊？”
    “好像是方南。”
    “真是方南。”
    “我靠，真是南哥，我们横店影视城走出去的大导演！”
    李连结还在愣神，《功夫之王》剧组一众群演已经认出了方南，现场刹那间沸腾起来。
    他们这帮群演常年驻扎在横店，大明星看多了，看谁都一个吊样。
    唯独看方南的眼色不同。
    之所以见方南如同见亲人，倍感亲切。
    要归功于当年把方南遗忘在清明上河图某棵树上的两位武行。
    两位武行的失误。
    外加方南名气越来越响。
    导致了‘方南被挂树梢’的笑料，始终位列横店群演茶余饭后的诸多谈资之上，经久不衰。
    再经过几年发酵。
    甚至还演变成群头判定一位横店群演是新人，还是老手的重要依据。
    意识到是方南，李连结端着盒饭走了过来：“你从哪过来的？”
    “我就在隔壁，昨天刚入驻横店。”
    “你们那边伙食不行，跑我们这打秋风来了？”
    “差不多吧，还有多的盒饭没？”
    “我不知道诶，给你问问。”
    李连结一甩头：“诶，老沈，盒饭还有没？赶紧来一盒打发走打秋风的方南，看把我们组群演眼馋的。”
    方南自己也疑惑，一帮群演看猎物似的看着他干啥呢，正要问问“啥情况”，背后响起个脆生生的声音：“南哥，你怎么到哪都要蹭饭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助攻

    长发披肩，一身紫衣的刘茜茜现身。
    方南转身瞧见她手里的挎包，早把“嘲讽”忘的干干净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妈又给你开小灶了吧，刚好我也尝尝。”
    “你也没给我配车，哪有小灶啊, 里面是脖套。”
    “脖套？干啥用的？”
    “保护颈椎啊，你瞧。”
    刘茜茜撑开挎包，露出里面似围脖的针织物件。
    方南一脸讶异的大声嚷嚷道：“咋地？拍打戏伤着了？这才进组几天啊，拍完全部戏份不得半身不遂？”
    他是以武行身份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导演。
    剧组里面的龌龊、看人下菜碟的小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小小的《画皮》剧组，都有那么多扯不断理还乱的幕后关系。
    《功夫之王》剧组因为两位国际动作巨星的存在, 里面龌龊事绝对少不了。
    而功夫片最重要的武行这块又早被成家班、李连结团队给包圆了。
    跟随两位国际巨星打天下的武行去伺候别人，态度可想而知。
    武行整起人来可太容易了。
    刘茜茜要是一着不剩得罪了哪个武行，随便一场翻身戏就能让她肌肉拉、伤到颈椎，还没处说理。
    因此，方南当场声色厉苒的嚷嚷了起来。
    这时候，他必须得站起来护崽子。
    哪怕把刘茜茜换成公司任何一位小演员，他都得站出来。
    警告《功夫之王》剧组的一些宵小之人，或者刘茜茜无意间得罪的一些小人别太过分，不要得寸进尺。
    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唐唐影视不会放任外出拍戏的艺人不管。
    一些人如果要抱着这里是好莱坞制片的《功夫之王》剧组，剧组里有两位国际巨星的目的干脏活，那就过来试试。
    看看他方南在这个圈子里到底有没有影响力。
    眉眼带煞环视了樊楼里里外外一圈，方南被身旁的李连结一拉扯：“诶...你蹭饭的怎么耍起威风来了，不要小题大做，可能就是工作人员失误。”
    “茜茜不错啊，吊威亚、打戏都是亲自上阵，现在这样的小姑娘很难得了, 受点小伤很正常。”
    与此同时, 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刘茜茜也解释道：“南哥，我颈椎是以前的旧伤，和在这里拍打戏没关系。”
    两人带难，方南心领神会的下了台阶。
    刘茜茜还要在《功夫之王》剧组待几个月，他一次把人得罪狠了，防止一些人变本加厉。
    “连结大哥，帮忙照顾一下。”
    “这么点小事你就放心吧，以后她的打戏用我的武行。”
    给李连结道了声“谢”，方南把刘茜茜转到了背向自己，在一众好奇的目光下摸了摸她的颈椎。
    “剧组有板正一些的地方？”他问刘茜茜、李连结。
    李连结道：“去樊楼吧，你是要给她正骨？我只听吴晶说过你从民间传承了不同于南派的狗拳，难道中医的正骨也懂？”
    “略懂略懂。”方南客气道。
    有李连结带路，樊楼楼上休息的工作人员暂时被叫到了下面。
    清完人，方南让刘茜茜将上身的戏服下到腰间，在其面朝下趴到两张拼好的四方桌上后，他和李连结走了进来。
    脑袋垂在桌边的刘茜茜：“南哥，你到底行不行？”
    方南眉毛一扬：“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李连结一下收回脚：“咳咳，你们慢慢做吧，我就不观赏了。”
    方南一愣，刚欲说“别啊，好歹做个见证人，不然等会说不清”，李连结已经带好门下了楼。
    没辙，方南只好屏气凝神，一边搓起双手，一边提醒茜茜道：“我要给你拍背，要忍点痛。”
    “拍背？”
    刘茜茜刚疑惑的抬头，方南的一双大手已经“啪”一下拍到了她宛如绸缎的脊背上。
    “啪”
    “嘶...”
    “啪啪”
    “啪啪啪”
    “哎呦....”
    方南连着六下击打在后背上，刘茜茜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方南一刻不停，双手连连挥舞，“啪啪啪啪....”
    与此同时，刘茜茜痛并快乐的喊出了一串“啊....”
    而她那光洁的后背，开始出现一片片紫色肌肤。
    拍背起了效果，方南拍的越加来劲，刘茜茜呼声也更大，直到“咣”的一声门被推开。
    “方南，你这个畜...”刘小丽双眼充了血似的窜进来打断“施法”。
    方南停下手上动作，擦掉额头豆粒般大的汗珠，不解的望着失心疯似的刘小丽：“你喊啥？”
    “你这是在干嘛？”
    方南身上衣服完好，但闺女背上一大片紫色肌肤还是让刘小丽惊悚的喊出声。
    “给你女儿拍背治颈椎呗，别的还能干啥？”
    方南小喘着往桌边上一倚。
    “拍背？中医那个拍背？”
    “不然呢？”
    “哦，没事，谢谢你，茜茜以前没拍过背，第一次拍不适宜持续太长时间，我看她背后的色应该差不多了。”
    意识到是自己想太多，刘小丽赶忙找了另一个借口，顺势把满头大汗，有气无力趴在桌上的闺女给扶坐了起来。
    她的操作没问题，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忘了这里不是中医馆，刘茜茜前面没有大号毛巾布做遮挡。
    那仅有片缕，早在方南的拍打下，和刘茜茜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放松下转移了阵地。
    咫尺之间，多了一抹雪白，方南下意识的就是一瞅。
    然后就懵了。
    他瞅到了什么！
    他瞅到了一对洁白的小乳鸽.....
    和一会瞅他，一会瞅向雪白处的两对黑白分明的瞳孔。
    电光火石间，方南一边淡定的说道：“衣服披上，别着凉了。”一边“唰”一下站直，急速往外走去。
    方南匆匆离开的背影，让刘茜茜脸上红成了和后背一样的色：“妈...你扶我起来干嘛，我以后怎么见人？不得尴尬死？”
    匆忙给闺女半耷拉在肩上的片缕穿好，刘小丽怀着侥幸的心理道：“他应该没看到吧。”
    刘茜茜鼓起嘴：“怎么可能，他眼睛比谁都亮。”
    “唉，你别说了，糟心！”刘妈愁眉苦脸的哀叹道。
    她以前对方南的观感非常差，方南这人色、还胆大妄为。
    他敢和曾璃在演员试镜房间的对面房间胡作非为。
    敢和刘桃在不隔音的宾馆闹的惊天动地。
    所以她每次见方南都没有好眼色，闺女与方南呆一块，她势必就要加大警戒心。
    但近一年来，她对方南其实没那么讨厌了。
    一个是方南在专业上证明了自己。
    另一个就是方南真的娶了曾璃，而不是抱着玩玩的想法。
    小小年纪的方南选择在最风光的时候结婚生子这一行为，委实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无所谓方南是不是奉子成婚，他至少表现出了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
    浪子回头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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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方南的改变，刘小丽听从闺女意见进入了唐唐影视，放任了闺女和方南去了柏林，但刚才这幕依旧是她不愿看到的。
    方南已经结婚了，如果没结婚，她现在倒是乐的方南做上门女婿。
    念到上门女婿，刘小丽不禁有些小悔恨。
    方南没亲没娘是个孤儿，如果真和她家茜茜走到一起还真挺好。
    ....
    “你们好啦？”
    “额，我走了。”
    李连结：“诶，你盒饭不要啦？”
    方南脚步匆匆：“算了算了，来不及吃了。”
    “怎么回事，像被人拿刀撵似的。”
    李连结笑着喊话时，方南已经小跑着出了《功夫之王》剧组，不跑起来，心情难以平静，《动物世界》的旁白说的好，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季节。
    回了慧妍斋，《画皮》剧组的人也是或躺或坐。
    方南找来钱永强问群演的事，知晓群演已在来的路上，他赶忙让一众副导演赶去秦皇宫的大牌匾下组织换戏服，训练走位。
    “讯哥，赵老师，昆儿...休息差不多补下妆去汉街门口吧。”
    慧妍斋里坐了半小时，空着肚子的方南下达了新一轮的拍摄任务。
    剧情也简单，【王生执行完任务回城，妻子佩蓉闻讯赶来，见到了被王生解救，此刻端坐马上幻化人形的小唯】
    演员补妆，方南先一步去了汉街的大牌匾下，随后又是下达了一串命令。
    “老赵、小钱、孙长贵，你们三位各自领50个群演分摊到汉街另一头，我到时要拍一组广镜头。”
    “道具，把能摆摊的道具全拿出来。”
    “老胡，你到时候要教陈昆控制好马匹，进城后，他必须第一个入境。另外，周讯骑的那匹小马你也得安抚好，我等会要给周讯全镜。”
    “那个谁，你通知郑子丹老师，让他下午不用来了，晚上过来拍夜戏。”
    “其他人按部就班先教群演走位。”
    下完一通命令，方南把任务撂给了执行导演钱永强，自己坐到遮阳伞下画起临时分镜图。
    刚勾勒了几条线。
    剧组助理把嗡嗡作响的手机送了过来。
    来电显示是《夜店》的制片人赵柱，知晓其到了横店，方南报了汉街的位置继续埋头伏笔作画。
    赵柱来的很快，顺带上了王亮、老杨、吴高、黄泽。
    “早知道老杨你来凑热闹，就让你给我打包一份午饭了。”
    刚从上千号人群中穿过来的杨广志以为方南在开玩笑：“你可别逗了，这么大场面的导演谁敢饿着，还能吃不上饭？”
    “还真没骗你，刚忙忘了吃饭。”
    杨广志掏出电话：“我让伙计炒几个菜送过来。”
    “也行。”方南没矫情，答应后面向坐到他旁边看分镜图的王亮：“你来干啥的？《绣春刀》忙完了？”
    “徐老怪把后期包圆了，我来这边学习学习大场面调度。”
    “这部戏没什么大场面，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干，不如分担点压力去拍《夜店》？”
    王亮是唐唐影视自家培养起来的导演，签的合约都是年限合约，方南愿意分配好资源给他。
    恰巧王亮导的《爱情呼叫转移》口碑也不咋地。
    虽说大锅是编剧来背，但他毕竟是导演。
    用《夜店》给他提振提振口碑挺好。
    再就是，他自己也有点嫌累。
    王亮还没张口，赵柱先出腔了：“我看行。我都想不通南哥你为啥要一边拍《画皮》一边拍《夜店》，你又不缺钱，至于这么拼命？”
    赵柱说完，吴高、杨广志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方南白眼一翻：
    “我是不缺钱，公司缺啊，施总一天八个电话跟我要钱，你说我咋办？”
    “成了成了，你们先坐着聊会，演员补好妆出来了，我去听执行导演说戏。”
    到了演员跟前，赵燕子看着监视器方向：“方导，那是王导？”
    “是啊，闲着没事来瞎逛。”
    “我去打个招呼吧。”
    陈昆、赵燕子打完招呼回来，钱永强巴拉巴拉开始讲戏：“陈昆你进城门后站到这个地方，赵老师你站在这不要随意走动，周老师你是走到这里时第一次和赵老师对上眼.....”
    作为《画皮》编剧之一，项目的发起者，钱永强对剧本那是极为熟络。
    但给演员讲戏就差了些。
    他以前干的都是制片人的活，负责吃饭喝酒拉拢关系找补资金。
    大概是厌倦了讨好别人，这次如论如何都要当导演。
    庞洪对他不信任找来方南，钱永强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干起二号人物执行副导演。
    不过就算方南抢了他的导演一职，他还得感谢方南。
    毕竟原时空里，他直接被陈嘉上联合其他一帮香江人给完全架空了。
    方南到底给他留了不少体面。
    钱永强讲戏结束，三个演员面面相觑，但最后忍不住的到底还是周讯：“呃...导演，你是要我们随意发挥？”
    “不是随意，我刚刚已经讲了站位，然后也说了你和佩蓉是初见。”
    周讯继续刨根问底：“呃..那个，你是要我们演出陌生感？”
    钱永强一抹脑门上汗渍：“差不多，等会我们先走一遍戏好吧。”
    至少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周讯不断质疑的钱永强急的脑门上都渗出了汗水。
    方南这货还特绝，他不说哪不对，也不管明显被绕晕的三位演员，而是一脸笑意的问钱永强：“那现在能拍了？”
    “我们先走一遍戏吧。”钱永强道。
    眼见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人被挡在剧组外，方南一颔首：“那成，可以拍了叫我。”
    稍倾，方南接过杨广志递来的盒饭，一边吃一边和几个好友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不再管不远处传来的“咔咔咔”，以及火烧屁股似的跳来跳去的钱永强。
    吃饱喝足，吴高给点了支烟，冲着钱永强道：“这老小子是不是不行啊，上蹿下跳的这么久还没搞定。”
    “他这种就属于半瓶子咣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
    他对钱永强一点恶意没有，今天之所以让他吃瘪，直白点讲就是奔着竖立个人威信去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今天这回，剧组上上下下才能明白钱永强不行，拍戏还得靠他方南。
    如此，他也能把几百号关系户使之如臂。
    “方导，能拍了。”
    又是近一个小时过去，钱永强终于挥汗如雨的冲方南喊出了“开拍”。
    方南点头后，冲场记一扬脑袋。
    “《画皮》剧组第三场二镜实拍一次，action。”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队身穿锁子甲的人马缓缓进了人声鼎沸的城池。
    领头将军踏入城门的刹那，一眼瞄见了人群中的妻子，泛黄的脸颊露出笑容，身子一动翻身下马。
    “嫂子，嫂子...”
    “诶”佩蓉直愣愣抬头冲呼喊“嫂子”的家将微笑时，瞄到了端坐小马驹上白衣如雪的小唯。
    同一时间，小唯也看向了佩蓉。
    剧情进展到这，方南看向了负责拍摄周讯的一号机，随即便感慨：“周讯还是厉害，表情不至于那么空洞。”
    佩蓉：“她是谁？”
    “她叫小唯，是我们在路上救的一位落难之人。”
    陈昆台词还没念完，方南直接开口打断了：“停吧，没达到我要求，等会再来一条。”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们的梦想

    夕阳西斜。
    制片人庞洪不由急了。
    方南每喊一次“咔”，剧组工作人员就得花几十分钟重新调度数百号人，这么拖下去，今天就要补贴群演一笔超时费，预算眼看要超支。
    “方导，我站远了看，感觉队伍拉扯的不错啊, 到底有什么问题？”
    庞洪急，汗流浃背、焦躁不安的工作人员也是急的不行。
    上千号人挤在一起，现场宛如一个大蒸笼，一个汗臭味十足的大蒸笼。
    黏糊糊的身体、冲天的汗臭味，那滋味甭提了。
    庞洪相问，方南瞅了瞅天上残阳，起身走向演员处时顺道说了一句：“表演有问题。”
    由于执行导演没讲好戏，导致演员不知道用什么情绪、表情来演这场戏。
    使得最终呈现出来的画面里：
    周讯以自己的理解再演这场戏。
    赵燕子在犹豫相信自己还是执行导演, 表情疑惑。
    陈昆就像一个长得漂亮、有几句台词的特约群演, 木讷的按照导演的吩咐再走戏。
    万众瞩目下，执行导演钱永强表示质疑：“有什么问题，都是国内顶级演员。”
    他不是傻瓜，方南说表演有问题，而不是演员有问题，就是在变相的埋怨他戏没讲好。
    所以他脑袋一转，想着不管方南出什么招，他要把三位演员绑到自己的马车上，大家同甘共苦。
    钱永强强行转换概念的诡辩。
    看似维护演员，实则却把三位演员推到风口浪尖的操作把方南看听懵了。
    他之所以把一场戏拍了这么久的原因说的那么含糊，让一众群演、普通工作人员摸不着边际。
    就是为了给钱永强留面子，不想闹大矛盾，简单竖立一下个人威信就好。
    谁知钱永强把他模拟两可的话错翻译成大白话，让现场所有人听个明白的同时，还给三位演员来了一记背刺。
    翻白眼、撇嘴、翘嘴唇。
    周讯、赵燕子、陈昆三个圈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当即做出了各自回应。
    三人三个不同的动作将讥讽之意拉满。
    表情比刚才拍戏时生动太多。
    群演的嗡鸣声, 演员明面上的不满, 看的庞洪脸都绿了：“钱导, 这边先交给方导，你去联系一下郑子丹，问问他怎么现在还没到。”
    剧组几大演员是他一个一个套娃套过来了，周讯听说演妖怪本就死活不愿来，他用方南做诱饵才拿下周讯。
    赵燕子也差不多。
    所以钱永强和方南、演员之间选谁，他一下做了决定。
    钱永强含恨离开，方南懒得再管这个没脑子的执行导演。
    “天不早了，听我说下戏，抓紧时间拍完这场。”他冲三个演员道。
    “所有副导演，群演阵型保持不变，刚才什么样，等会还是什么样。”
    “演员方面，陈昆看到佩蓉表现出劫后余生的高兴就好，这样能体现沙漠任务的凶险。”
    “小讯，你看到佩蓉的表情就很复杂了，有比较的心思。”
    “然后赵老师，你看到小唯的时候心里更复杂了，我给你总结了几点。”
    “1：这个女子好漂亮。”
    “2：女子是丈夫带回来的，理所应当的戒备心。”
    “3：对小唯表示欢迎的笑容要体现出大度，你的大度才使得那么多士兵诚心喊你嫂子，会让后面你为了保全将军府众家将，自愿喝下毒药变成妖怪的剧情变得合理。”
    方南说完，庞洪和靠的近的人，明显感觉到了钱永强和方南的差距。
    钱永强说戏，说的都是演员怎么站位，用什么表情演这场戏的死任务。
    方南则是帮演员剖析角色心理，让演员加深角色印象，而不是去教旁枝末节的走位。
    赵燕子目光从剧本转移到方南脸上：“我的天哪，我这个角色的心理也太复杂了吧。”
    周讯：“导演，小唯和王生是一见钟情？”
    “不然呢？不是一见钟情的话，你早把他的心吃了。”
    “懂了。”
    “各部门自查，五分钟后拍摄。”
    撂下句话，方南“噔噔噔”回了监视器前。
    吴高道：“老杨回去摆桌了，晚上要整几杯，你早点结束。”
    方南点了点脑袋，“你们先去，我拍完这场过去，赵柱你记得联系《功夫之王》剧组的刘茜茜，她现在也是公司艺人。”
    他和《画皮》剧组签的是每天10个小时的工作约，倒是不会耽误每晚下馆子。
    赵柱：“知道，我们先过去了。”
    吴高、王亮、赵柱离开，《画皮》剧组开启了又一次拍摄。
    短短的两分钟结束，现场死寂一片，监视器旁，庞洪小声对方南道：“差不多行了。”
    “庞制片，差挺多的，再来两遍吧。”方南摩挲着下巴。
    庞洪再次急了：“哪差了。”
    方南直言不讳道：“赵燕子没演出来，而且眨眼睛的次数太多了，容易让观众出戏。”
    现场三个演员，赵燕子、陈昆是学院派出身，周讯是野路子。
    比起周讯这位体验派演员，赵燕子的表演太公式化。
    同样端起杯子喝水的动作，周讯会选择站着端、躺着端、坐着端，没有局限。
    而学院派的赵燕子却要坐的端端正正才会去端杯子喝水。
    因为这是老师教的规矩。
    如此公式化的表演，在方南只帮助分析角色心理的况下，赵燕子的表演显的有些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你回放一遍我再看看。”
    回放结束，面对朱燕子不时扑闪的大眼睛，庞洪主动喊了几分钟后再来一遍。
    与此同时，方南拿起对讲机：“给赵老师滴几滴眼药水，她眼睛是不是太干了，眨个不停，另外，跟她讲，我再给她几分钟时间揣摩这场戏的角色心理。”
    喊完，方南换了通话频道：“灯光指导，让助理把大灯支棱起来。”
    谷刼
    一边两遍三四遍，第五遍结束，方南终于勉强松口喊了“过”，整条汉街上刹那间坐了一地群演。
    翻看完这场两分钟镜头，方南和庞洪打过招呼刚要离开，一下午没见人影的钱永强走了过来。
    “郑子丹回香江了。”
    庞洪、方南一脸懵：“啊？不在酒店？”
    “他老婆怀孕了，说是要请几天假。”
    庞洪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方南倒是不闻不问的收拾个人物品，准备参加一众好友摆下的酒局。
    “晚上全是他的通告？”
    “都是。”
    “今天不拍了，收拾东西回宾馆，我让人连夜改通告。”庞洪愁眉不展。
    冷眼旁观的方南提醒道：“不是改通告的事，我看你好歹跑一趟香江找他聊聊，就是有不满，商量着来嘛，没必要整这套。”
    庞洪：“剧组丢给你们了，我明天飞一趟香江，对了，你先走吧，朋友估计等急了。”
    “成。”
    和剧组几个主要人物、演员打过招呼，方南出了影视城，赶到老杨饭店时，包厢里已经坐下了十来个人。
    吴高、杨广志夫妇、王亮、赵柱、黄泽、刘茜茜母女、褚姵君、倪倪母女、思诗母女、唐唐小白楼办事处的副总经理姜河等人。
    一眼瞄到刘茜茜母女，方南下意识的转移了目光。
    “黄泽你啥情况，我让人通知你提前进组，你咋现在才到横店？”
    唐唐影视没有参与《画皮》的投资，但方南还是通过导演身份，为黄泽安排了蜥蜴怪这么个大配角。
    黄泽解释道：“林浩让我去京城试镜个角色，耽误了两天。”
    “啥戏？”
    “爱情片，我不太适合，拒绝了。”
    方南无语：“你得自信啊，爱情片怎么就不合适了？”
    吴高闷了口烟，批评一手带回来的小弟道：“确实，黄毛这家伙胆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凡事得往前冲啊，不管什么戏都得接，拍的多了，总有一部会火。”
    “我靠，吴高你这老小子啥时候把我们这个圈子看的这么透彻了。”
    方南笑着调侃完，杨广志顺势接上了话茬：“吴老板现在家大业大，见的世面确实不一样了。”
    “拉倒吧，我是给你们二位跑腿的打工人。”
    “你得了吧。”笑着阻止了吴高的阴阳怪气，方南看向褚姵君、倪倪、思诗：“你们这会怎么在横店？”
    “《射雕》复拍了。”褚姵君提醒不管日常事务的老板。
    方南纳闷：“胡鸽出院了？”
    他就是再不管日常事务，胡鸽出院这种事也不会不知道啊。
    “快了，先拍一些配角戏。”
    “懂了，下面就开喝呗。”
    方南脱掉外套，身着一件t恤在老杨和吴高中间坐了下来。
    “其她人平时见的多，老杨见的少，第一杯先敬老杨和嫂子，祝你们生意兴隆！”
    老杨闷掉酒后，拆台道：“还真够呛。”
    方南郁闷：“怎么的了？”
    “这两年，外面大酒店宾馆多了起来，剧组一般不愿意来我们这种小饭店了。”
    老杨说完，拉着媳妇和方南、褚姵君、姜河、茜茜等人一一碰了个杯，语气真挚道：
    “阿南，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唐唐影视，你们公司的剧组，这几年都从我们家订的盒饭，不然我这小店真要难以为继了。”
    “你们两口子有想过往大了搞？还是就喜欢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图个安心？”
    方南想出手帮忙的神色很明显，老杨夫妇一对视，望着彼此眼里的疲惫，不约而同的摇起头来：“算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每年少赚一些而已，不去冒险了。”
    “确实挺好。”
    方南颔首认可了老杨两口子想要的平淡生活。
    欲望无止境。
    想当初他只想成为一线大导演。
    后来又想打通好莱坞特效大片带来的技术壁垒。
    接着又琢磨搞国际发行，欲望的急速膨胀，致使他留给个人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年待在家里不足两月，累的一匹。
    所以他还挺羡慕老杨夫妇即将过上的走亲访友、四处旅游的退休生活。
    看着方南和三对母女喝完酒，工作上更有冲劲的赵柱好奇道：“南哥，你下午那会说施总裁一直要钱，她准备往外滩那块地砸多少钱？”
    “谁知道，我让她规划一栋写字楼做商铺就好，她拿出了摩天大楼的设计方案。”
    “政府规定建筑群里必须要有一座文化宫，然后就是公司想建的一座带商场的影院。”
    “地方够的话，我还指望她能搞一两栋公寓楼，员工总要有住的地方吧，反正大概要几十个亿吧，她是要把我累死。”
    一桌人听的咋舌，赵柱倒是还好，甚至出了个主意：“南哥，这么多钱光指望公司得要好多年，政府不会允许拖那么长时间，只有融资一条路，华艺现在就在谋划上市。”
    提到融资上市，方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稍倾，他环视一圈，蹙眉对桌上一众人说出了一段肺腑之言：
    “今天在座的都和唐唐影视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关系，即使是吴高，也和蔡总裁认识好几年了。所以我也不瞒你们，我从没想过让唐唐影视融资上市。”
    “为什么？我想象中的唐唐影视，是我们这些人未来安身立命的地方，是一个家一般的存在。”
    “大家都是在娱乐圈里刨饭吃，这个圈的复杂程度，你们一些人即使没见过估计也听过不少。”
    “所以我就想，为什么不集合一些谈的来的朋友、艺人，一起打造一个少争端，不那么乌烟瘴气属于我们大家的这么一块自留地呢？”
    “为了这块自留地，我愿意放弃融资上市。”
    “我的想法很简单，身家少了一部分不要紧，能把大家像亲人一样聚在一块就很好。”
    “以后，我还会把一部分可以用来融资的股份，无偿匀给为公司付出的一部分人。”
    “未来，大家都是唐唐影视的股东，我们都是这家公司的合伙人，大家伙一起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去努力。如此，我的梦想、你们的梦想，都会变成大家的梦想！”
    方南话音刚落，已经热血上头的赵柱、王亮、倪倪三人率先激动起来：“那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
    “把第一个目标既定为——将唐唐影视打造为华夏龙头影视公司，你看怎么样？”
    方南好笑的看向倪倪。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国民综艺

    会餐结束，方南拒绝姜河住进自家的小白楼，和刘茜茜母女、吴高、黄泽一并走向万盛街。
    他和刘茜茜母女入驻的是清明上河图、秦皇宫旁边，横店唯一一家4星级酒店贵宾楼。
    不同的是，《功夫之王》整个剧组包下了4、5楼。
    《画皮》剧组只为方南、赵燕子、庞洪、周讯、陈昆、郑子丹、钱永强几人开了房间。
    “你什么时候住进的贵宾楼？住的几楼？”
    路上，刘茜茜一脸好奇。
    “昨天呗，住六楼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他的伙食费降了下来, 住宿问题自然得拔高。
    所以理所应当的住进了整个横店最好的一间套房。
    房间具体价格不清楚，想来入住一晚怎么也得三四千。
    刘茜茜无语：“你也太奢侈了，两个月的房间费都快赶上我拍《功夫之王》的片酬了。”
    她最近两年有些点背。
    先是为了在日本出道，白白浪费了不少赚钱时间。
    为了离开红星圬又赔了一笔钱。。
    《少年的你》在柏林拿大奖之前，她又自降片酬和《功夫之王》签了部头约。
    么办法，这部戏里有程龙、李连结, 制片公司还是来自好莱坞, 全程英文拍摄，无论哪个演员想参演都要舍弃一部分片酬。
    所以她的片酬才50万。
    50万片酬交完税、分完公司、交交浦江新房子的房贷, 差不多能维持她和老妈两个人几個月的生活费。
    这样的生活和方南入住一夜几千块的总统套房的生活一比，简直太寒酸了。
    不得不让她翻白眼大呼“奢侈”。
    方南眉毛一扬：“《画皮》又不是公司开的戏，能享受高福利自然要享受，我又不傻。”
    “方南，我听褚姵君讲，你让茜茜的经纪人不准给茜茜接大部分的商业演出，为什么？”
    方南看向刘小丽：“不是不给接，是有所选择的接，为品牌方站台宣传无可厚非，上台唱歌跳舞那些接了干啥，赚了些小钱丢了形象，不利于以后发展。”
    “茜茜这两年还是以拍好电影为主，其余时间用来打磨演技，等我忙完这一段，带她冲一冲好莱坞。”
    孔丽、张子怡之后，国内最有可能冲击好莱坞的女星除了刘茜茜，方南还真找不出其她人。
    原时空, 没有他的存在，刘茜茜凭借自身的影响力便抢到了迪士尼的《花木兰》。
    如今再有他这位bug的存在，把刘茜茜打造成一位真正的好莱坞华人票房女星不是没有可能。
    他和刘茜茜要是能以一导一演的身份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互相配合搜刮北美票房，大大反哺想将触角伸及国际市场的唐唐影视？
    方南给脑子里的想法打了个大大问号。
    代表这是一个突然而来、没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还有待商榷。
    首先第一环就要考虑好莱坞成名后的刘茜茜，是否愿意放弃一多半个人利益，陪他打造一个可能只存在于理想中的公司。
    毕竟世界上的一多半人是利益至上的。
    想找到不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茜茜脑袋一转，见方南两眼绿油油的望着她，顿感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啥，到酒店了。吴高、黄泽你俩回去吧，黄泽你给这人打电话，他是复杂杂事的副导演，会给你安排房间。”
    方南收敛心神，将储存的号码转给黄泽。
    三人进了酒店，刘茜茜要瞅瞅方南的总统套房，一路跟着上了6楼。
    进房间一瞧，她不禁对横店四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有些失望。
    主厅里的摆件很次，最好的一个摆件是不知真假的明青花，红酒柜里也没啥像样的名酒。
    外面的风景也不咋地，大晚上的秦皇宫、清明上河图星光黯淡没看头。
    唯一让她艳羡的就是盥洗间里的浴缸很大，可以划水。
    衣帽鞋间的柜子鳞次栉比很整洁，让她无语的是只孤零零的放了方南的两双鞋。
    “成了，看完就下去吧，我洗漱了，等会还有事呢。”
    “大晚上还干什么去？地方这么大，你怎么不让梨子姐过来呢？”
    方南有些郁闷了。
    以他两辈子的智商来看，刘茜茜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很有问题。
    因为当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或者另一个女人升起莫名的好奇心，就容易出大问题。
    “你..”
    经验老道的刘小丽先方南一步训起了闺女：“你管人家做什么干吗？赶紧下楼睡觉，明天要早起化妆。”
    刘茜茜怏怏的随着刘小丽离开，方南随手关上房门。
    换个别的人，他还能站在房门口看着姣好的背影恋恋不舍。
    刘茜茜还是算了吧。
    两人要是真忍不住发生些啥，进入贤者模式后，绝对会因为背叛抱着痛哭流涕。
    倾盆而下的水滴浇熄了内心的邪火，方南一裹澡巾坐到了书房的电脑前。
    再有一个多月，两个月。
    08年春晚总导演的竞标就要开始，他既然应承了韩总，自然要有所准备。
    “啪啪啪啪”
    2008年春晚主题：和谐盛世、团结奋进
    特色：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体现民族特色，展示时代风貌，突出年度特征，积极营造和谐向上、欢乐喜庆的节日氛围....
    关于08年春晚，方南早琢磨过了。
    央视如果真的提前打破常规，在外聘冯大炮之前先外聘他担任一届总导演，他就把以上几个点揉进节目中的同时，再重点突出‘拼搏’、‘年轻’两个元素。
    拼搏是因为08年是奥运年。
    年轻是为了吸引更多年轻人的目光。
    至于两个元素以哪些人，哪些节目出现。
    奥运明星和娱乐明星是最好的人选。
    敲好1000来字的标书，方南又开始搜索记录去年至今比较励志、弘扬正能量、让人听了热血沸腾的歌曲以做准备。
    歌曲1：《中国话》——台湾【she】
    部分歌词：扁担宽板凳长
    扁担想绑在板凳上
    扁担宽板凳长
    写下she去年的代表作，方南又添上了自己去年授权周杰轮演唱的《青花瓷》。
    歌曲2：《青花瓷》——台湾【周杰轮】
    选出台湾省两位代表歌手，方南一瞧时间，接近12点，赶忙关电脑上床。
    绿色肆无忌惮疯涨的六月。
    《画皮》剧组，郑子丹在家休息了一周重新回到了剧组。
    方南没管庞洪两人做了什么交易，在夜色里，心无旁骛的收集起一个又一个片段画面。
    谷蘛
    “哈...”
    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方南含着泪水冲床上两人道：“重来一遍，陈昆你稍微放开点，吻戏下不出去嘴可以借位啊，我又没强制。而且你明明精神出轨了，竟然不感到震惊我也是服了。”
    “导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是王生精神出轨了，不是我陈昆。”
    陈昆从赵燕子身上翻下来，急忙反驳起方南。
    “你看，你把王生和陈昆分的这么清楚，还怎么入戏，所以这场戏就很难演。”
    正在拍的剧情是说【王生和佩蓉亲热时，脑海里会不自觉的出现小唯的身影，于是乎，两人生孩子的戏码一直进行不下去】。
    陈昆拱手讨饶：“导演，我辩不过来，我认输，让我歇会行嘛？”
    他和方南合作了两部戏，心知方南在指导演员、剖析角色心理这块特别厉害。
    因此，当方南一眼道出他没入戏，他不敢再嘴硬，诚恳的求休息，求放过。
    省的撩毛了方南，把他扒的一层皮不剩。
    方南疲惫的点了点头：“大家休息10分钟。”
    经过编剧的改编，《画皮》已经不再是一部纯粹的恐怖电影。
    但片中大部分剧情依旧发生在夜晚。
    从而导致夜戏特别多，剧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如今都过上了晚出早归的夜猫子生活。
    “方导，教教吧，这段戏不好演。”
    方南起身舒展身体时，陈昆拿过助理递出的香烟走了过来。
    “让我教，你不如让小讯教。”
    “我？我可不会教人演戏。”
    方南旁边坐着的周讯捡起陈昆丢到身上的香烟的同时，急忙拒绝。
    床上。
    “叭”赵燕子拇指食指夹上烟点上，吞吐了一口，不无抱怨道：“你不是感觉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陈昆应了声：“赵燕子你别激我。”
    赵燕子躺倒床上：“反正你快点吧，再ng几回天都亮了，我真困的不行了。”
    受赵燕子一激，陈昆找方南要白酒，方南会心一笑，让场务出去买了一瓶五粮液。
    “咕咚咕咚”干下去小二两白酒，陈昆脸红脖子粗道：“拍吧。”
    “摄影、灯光好了说一下。场记准备打板吧。”
    “摄影ok。”
    “灯光ok。”
    “演员ok。”
    “收音设备没问题。”
    “《画皮》第25场7镜实拍6次...action。”
    床上，喝完酒的陈昆果然一扫刚才手脚无处安放的状态，对老同学猛下狠嘴，将夫妻间的缠绵演绎的淋漓尽致。
    方南监视器里看到这幕，估摸着两人应该是真的来劲了。
    因为换他他也受不了。
    掐着秒缠绵了大概二十来秒，方南正以为两人投入太狠，忘记要做表情，陈昆“唰”一下抬起了上半身。
    “呵..”
    陈昆小羊羔看到大灰狼似的惊恐表情，周讯差点笑出声，“过了嘛？她急忙捂嘴问方南。
    “过。”方南一颔首：“差不多吧，趁热打铁，你赶紧上，让这场戏结束。”
    “唉呀妈呀，热死我了。”
    周讯上场，方南边上的位子又被赵燕子给霸占了。
    比起被动型的周讯，赵燕子可要彪悍的多，刚下场就给方南来了句狠台词。
    可惜方南对她没啥兴趣，敷衍了一句“往风扇边坐坐”，便转身叮嘱副导演把下面用不上的器材收拾好装车。
    以前同在荣信达的陈昆和周讯更熟。
    但两人毕竟不是第一次合作，演起亲昵戏来也比刚才那一场更有默契。
    算是给了着急回宾馆的剧组众人一份意外之喜。
    “ok，过，收工收工，所有人上手帮忙装车，演员先回去卸妆吧。”
    方南刚喊完，喝了点酒，开始发酒疯的陈昆道：“导演，我让助理准备好了一些烧烤，等会决战到天亮，刚好我们三个明天通告少。”
    “拉倒吧，你们通告少，我可没变化。”
    方南摇头拒绝，谁知赵燕子也上来劝：“饭菜、烧烤都已经整好了，到酒店就开吃，不是省的吃夜宵。”
    “小讯也去？”方南好奇。
    “去啊，昆叫我，刚好我也好久没喝酒了。”
    没辙，方南只好点头：“行吧，等会去我房间，我房间大一些，这是我房卡，你们先回去卸妆。”
    装好设备器材，方南跟随剧组车到了贵宾楼。
    而自己的总统套房里，已经洗漱好的陈昆三人坐在客厅正对着电视机哈哈大笑。
    赵燕子甚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唉呀妈，笑的不行了。”
    方南纳闷。
    客厅这三位都是老演员了，从事的就是影视工作。
    所以什么电影、电视剧能把这三人看的乐成这样？
    “导演，你快洗一下等会吃夜宵吧。”
    陈昆一脸笑意的对方南道。
    “嗯，马上。”方南一边脱鞋脱袜，一边好奇道：“最近有这么搞笑的电视？哪个台？”
    “番茄台的一档综艺节目，是什么大型真人秀，英文名。”
    “《running man》？”方南表示震惊。
    离他帮番茄台录完《running man》前两集已经好几个月。
    他早把这档节目忘的干干净净，他最近还琢磨呢，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这会才知道。
    原来是原时空大火的《running man》一直没闹出动静。
    这特么都快七八个月了，后期没那么难做吧。
    穿着拖鞋来到沙发边上，电视机上正上演着第一季第一集的泥潭大战戏码。
    而此时，邓朝和李辰正抓着变成倒栽葱的欧弟在泥潭里写字作画，三人浑身上下全是烂稀泥，个个不成人样。
    周讯看到这幕，捂嘴笑的那是前仰后合。
    赵燕子也不遑多让，她已经笑的整个人站了起来，试图避开电视。
    陈昆也在用无名指擦拭着眼角。
    “呵...”
    方南会心一笑，哼着小调走去洗漱。
    不用看其她人，客厅这三位的表现已充分表明，他亲自策划的《running man》即将成为一档国民综艺。

 第二百五十七章 那个男人

    6月3号周日，提前一步进入了梅雨季节的浦江。
    小姜浑身黏糊糊的躺在床上，晃着那把老家带来的蒲扇。
    来浦江几年了。
    他最厌恶这个季节的浦江，闷热且潮湿。
    一天好几场的连绵细雨，让他哪也去不了，让仅有的几件衣服充满了潮湿味的同时，家里还会无缘无故多出一些瘆人的鼻涕虫。
    “唉...”
    出手弹掉蚊帐上几只黑乎乎的虫子, 小姜翻身下了床。
    “啪啪、啪啪...”
    床头那台老旧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在他略显倔强的拍打下，终于露出了光亮，小姜松了口气翻身上床。
    这台老旧的电视机，已经剥夺了他想换台的奢侈操作。
    下面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嘉宾“倪倪...”
    荧幕上的话外音中，一头长发，身着白色长裙，青春靓丽的倪倪踩着高跟凉鞋一脸笑容的下了车。
    惊艳倪倪美貌的同时，小姜疑惑, 脸上的那是啥？
    他纳闷的卷起了压在凉席下的蚊帐，这才看清，被称倪倪的女孩的脸上竟然有一个小圆圈。
    小圆圈圆圆的两个眼睛一张嘴像极了一张人脸，而两边极为形象的腮红，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代表了女孩子的羞涩。
    小姜倍感好奇的看着这幕，他从没看过这种电视节目。
    但不久后，他的心神、眼睛全被接下来的东西给吸引了。。
    泥潭大战游戏，让他忘却黏糊糊的身体哈哈大笑。
    车外崇明岛美丽的自然风光，让他陌生，让他惊叹生活了几年的城市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地方。
    撕名牌大战激烈的让他揣紧了双手。
    惩罚环节的油盐酱醋茶......
    “啪”电视机黑屏了。
    小姜一骨碌下了床，但任由他再怎么拍，电视机始终没在亮起来。
    抹掉脑门上的汗珠，小姜心一狠，翻出一件旧夹克裹上电视机踏进了毛毛细雨中....
    杭州, 某小区单元楼：
    ...
    【你说我是你的超级英雄】
    【偶尔也客串你的出气筒】
    ...
    随着第一期《running man》的字幕和片尾曲亮相，一声大叫响彻客厅。
    “啊...这么好看的综艺为什么是一个星期一集，我疯啦...”
    一位中年人从卧室走出来冲女儿没好气道：“叫什么叫,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写作业去。”
    “马上马上。”女孩敷衍完，发现中年人也蹙眉瞅着电视上的下期内容，不由撇嘴道：“爸，你这领导当的不称职啊，我们蓝莓台也太逊了吧，一個能看的节目都没有。”
    “人家芒果台有《快乐大本营》、《超级女声》，番茄台的这个《running man》也特别好看，肯定能火。”
    “我看你是找打。”
    “噔噔噔”
    谷穵
    竖起巴掌把女儿吓回房间，中年人皱眉坐到了沙发上。
    他虽然不是女儿嘴里的什么大领导，但作为制播中心的一位带副字的主任，在芒果台、番茄台相继搞出大动作，他却迟迟拿不出好的综艺项目提振收视率，确实备受折磨。
    之所以一定是综艺节目。
    是因为驱动全国收视的三驾马车分别为电视剧、新闻、综艺节目。
    三家马车中，新闻节目是必须严谨的，不容用噱头引动收视的骚操作，且央视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指望占据去年全国31.4%收视份额的电视剧提振收视，又很难，好的剧太少是一方面，各大电视台争抢也厉害。
    所以近几年，各家电视台统一打起了综艺节目的主意。
    央视的《正大综艺》、《非常6+1》。
    芒果台的《快乐大本营》、《超级女声》、《快乐男生》。
    番茄台的《加油好男儿》、《男生女生冲冲冲》等等一系列综艺节目纷纷上演。
    想到番茄台，想到《男生女生冲冲冲》，中年人想起了那个男人，于是，他再不迟疑的掏出手机：“喂，黎主任，你们台的那档新节目我看了很不错啊，首播收视率要超过2%了吧。”
    “哦，老何啊，新节目还行吧，看样子能到5%。”
    黎刚所谓的“还行”听的中年人语气一滞，强忍住怒气，他好奇道：“听说节目创意来源于方南，有没有这事啊。”
    “差不多吧，老何你等会，我在开会，等会联系。”
    .....
    《running man》开播了。
    节目总策划方南是在第二天的晌午时分，分别接到了黎刚、严敏、颜红三人的报喜电话。
    颜红：“方老板，《running man》好像卖亏了啊，首播收视率就超过了《快乐大本营》。”
    严敏：“方导你好，向你汇报一下《running man》的开播情况。”
    “《running man》第一期于昨晚8:20分登陆番茄卫视首播，50城收视率4.27%，收视率仅次于台里大火的青春剧《奋斗》.....”
    黎刚：“方导，同喜同喜啊。《running man》首播大获成功，按现在的口碑来看，《running man》有望成为国内一档标志性综艺节目，你什么时候回浦江，我请你喝酒。”
    前后三个电话。
    方南再迷糊的脑袋也被吵的清醒起来。
    揉了揉因酒后睡眠不足有些胀痛的脑袋，他点了支烟问黎刚：“咋隔了这么久才播？”
    “《running man》制作费太高，台里不敢托大，年前决定把节目推迟到暑假前夕首播，如此，演员衣着方面看上去也不至于违和。”
    “而且从6月2号周六开播至8月25号暑假结束恰好能播完12期节目，可谓一举两得，台领导高瞻远瞩啊！”
    方南撇了撇嘴，陪着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running man》成功，他是极为高兴的。
    虽然明面上，这档节目的国内版权被番茄台以5000万五年的高价买断了，节目后续所有获利与方南文化不再有瓜葛。
    但只要节目火，方南文化就能收获一大笔隐形好处。
    首先，国内大红特红的《runniang man》为版权走出国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其次，这档节目越红火，火遍全国，影视导演方南策划综艺节目的能力也是一绝，便能进一步得多更多电视台的认可。
    从而让方南文化的下一档综艺节目变得弥足珍贵。
    而方南乐得于此。
    比起周期长，回本慢的电影，搞综艺，他只要出一个创意就好，分分钟的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奥运主题曲

    随着2007年的暑假缓缓到来。
    小荧幕上。
    全国几十家电视台打响了又一轮抢收视狂潮。
    但最终番茄台以电视剧《奋斗》，综艺节目《running man》拔得头筹。
    讲述青春热血的《奋斗》引得诸多年轻人追捧，综艺《running man》更是覆盖了全国各个年龄层观众。
    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一旦看过此档无比新颖的综艺节目，无不被里面内容逗得捧腹大笑。
    超前的游戏理念，一改平时光鲜亮丽变得不修边幅、行为大胆的明星，特效、音乐、慈善、文化宣传等等元素让《running man》在播放到第六期时，收视率便突破10%大关。
    多个权威收视网站断言。
    《running man》的出现或许将大大提升2007年综艺节目的收视份额, 有望超过全年新闻收视份额，跃居全国老二。
    民间对《running man》追捧的同时。
    多个官方机构也对《running man》通过游戏、走访，宣传文化、慈善的方式作出了高度评价。
    想来年终官方颁发的‘文化工程奖’必定能让番茄台拿到手软。
    《running man》一期比一期高的收视率、关注度，让番茄台赚广告费、赞助费赚到手软，据说早早突破了九位数。。
    为此，颜红肠子都悔青了。
    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一档综艺节目能赚这么多钱。
    当时双方谈价格的时候。
    她虽然考虑到了方南国际大导演的名气，但也没忘记《男生女生冲冲冲》现在也就一般的收视率，如今看来，她错的离谱。
    小荧幕上，番茄台占时奠定了胜局。
    大银幕上的票房绞杀却还没真正的进入白热化。
    多达数十部的电影正等着进场，这其中也有和方南息息相关的《绣春刀》。
    因此，当方南收到公司传来的暑假档前后，各大电影上映日期表，他整个人是懵的，因为光是他听过看过的就有：
    6月12号《加勒比海盗3世界的尽头》
    7月11号《变形金刚》
    7月19号《男儿本色》
    7月27号《憨豆的黄金周》
    7月31号《不能说的秘密》
    8月3号《导火线》
    8月10号《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8月16号《天堂口》
    9月21号《太阳照常升起》
    9月25号《c十侦探》
    10月1号《铁三角》
    且好莱坞大片、诸多港片之后，还有许多他没看过听过的国产片。
    类如《镖行天下深宅大院》、《镖行天下牡丹阁》等武侠片，以及一些抗日战争片、打着灵异、恐怖幌子的悬疑片。
    从面前这份电影上映表上来看，国产电影全面扑街。
    只有姜闻的一部《太阳照常升起》孤零零的挂着。
    但方南现在关心不了这些。
    他要重点琢磨被中影安排在7月20号周五上映的《绣春刀》要怎么突破重围。
    “方导，调整一下拍摄档期，19号首映礼记得要来帮我站台。”
    感到压力的徐老怪给方南打了电话。
    《绣春刀》不是他喜欢的飘逸灵动的动作片，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七剑》扑街，《绣春刀》再扑街，他的日子就更难了。
    没有哪个资方、电影市场愿意给接连扑街的导演三次机会。
    “一定。”方南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两部《绣春刀》总投资6000万, 其中大部分的资金来源于唐唐影视，在公司无比缺钱的当下, 他不去站台说不过去。
    撂了电话, 方南揉着眼走出酒店，万盛街上，他七拐八绕走了一会，拉开一家便利店的闭合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方导！”
    “诶，晓露，你戏份快结束了吧。”方南笑问《夜店》女主李晓露。
    《夜店》剧本交给赵柱、王亮后，除了徐山争，他没管两人选哪些演员，最终呈现出来的演员阵容还不错。
    他亲自邀请的徐山争。
    饰演抢劫犯的演员是公司艺人张嘉译。
    男店员是番茄台推荐的《加油好男儿》成员之一的乔任梁。
    李晓露因为参演《人在囧途》认识王亮，王亮发出邀请时，又愿意降低片酬进组，所以拿到了女主角一角。
    不错的演员阵容、吴高免费支持的拍摄器材、丁点大的拍摄场地，使得《夜店》的制作费没超过500万。
    这么点钱，方南也懒得走公司各种乱七八糟的程序，個人就掏了出来。
    所以这部戏算是他独资。
    李晓露抿嘴一笑，露出了一对酒窝：“明天就结束，王导说这部戏剪出来最多八九十分钟，所以场次少的很。”
    方南戴上门颔首道：“那我提前感谢你一声，我明天那边也要收官，估计没时间过来。”
    回头瞄了一眼，眼见剧组众人围在监视器左右，李晓露娇嗔道：“导演，你这感谢也太敷衍了吧。”
    方南一想，还真是，金马影后拍《夜店》才收几十万片酬，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咋感谢，电影上映票房不错的话，给你补红包行不？”
    “要不你请我吃饭？”
    “最近估计有些难啊，我等会就得进组，夜里两三点才收工。”
    “两三点刚好吃夜宵啊。”李晓露不以为意的娇媚一笑。
    两三点也愿意等？
    方南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上上下下商量了面前人一圈，不说微微一笑百媚生，但确实也能下得去嘴了。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女人会很识相，不至于事后死缠烂打，也没听说她有啥男朋友。
    所以心里没啥负担。
    这么一想，离家几个月的方南不禁有些鸡冻起来，想他这么大的导演再靠五姑娘排解寂寞，那也太挫了。
    “那行吧，我住贵宾楼的608号房，等会我给前台打电话，晚上到我房间吃夜宵。”
    “导演，你好坏啊，怎么请人到房间吃饭。”
    骚心大起的方南眉飞色舞望着娇羞无比的李晓露道：“hi，你不懂，有些东西两个人躲在房间吃才有情调！”
    没等李晓露做回应，超市内的马大勇高喊了起来。
    “南哥....”
    “干啥？”
    “我给你带了点老家的冻顶茶。”
    方南没好气道：“知道了。”
    谷鵋
    被马大勇叫破行踪，方南撇开李晓露到了拍摄现场，翻看了今天的几个镜头，感觉没啥问题，和徐山争、张嘉译打了个招呼径直离开。
    “嘀嘀.....”
    “喂，张导，有啥地方需要我帮忙？”
    “你的《bjbj》作为奥运主题曲不行，换首别的。”
    他人刚到外面，张一某打来电话。
    听了一会，再知晓老谋子是以奥运总导演身份向他征集奥运主题曲作品。
    方南赶忙拒绝。
    这件事本身是个好事情。
    但极容易搞岔劈了。
    因为参加审听的所有歌曲，会隐去歌曲名称和作者等信息，以无记名投票方式产生。
    他一旦搞出《我和你》，必定要和原作者撞车，这玩意可不是一句“心有灵犀”就能搞定的事情。
    再就是，他啥时候用《b**j》申报主题曲了？
    “你公司帮忙申报的吧，前一段时间，京城奥组委面相全球所有人征集了主题曲，现在的问题就是已经收集的7万多首歌的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再次向你们这些优秀的音乐人二次征稿。”
    “拉倒吧，我玩的是流行乐，奥运那个层面的音乐，我搞不出来。”
    “你等着吧，京城奥组委会联系你。”
    电话挂断，方南挺郁闷的。
    从内心讲，他和原时空听完《我和你》的众多网友一样，也不太喜欢这首歌。
    认为词曲太过平淡，没有唱出奥林匹克的拼搏精神。
    但这首歌怎么说呢，确实符合高层次的战略思想，不然他还真想用《追梦赤子心》来试试，想到这首歌中那几句挺燃的：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继续跑】
    【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方南晃着脑袋走向横店影视城，“等奥组委来电再说吧。”
    到了《画皮》拍摄现场汉街，钱永强已经做好了前期工作，上回的出丑，钱永强再面对方南放低了姿态。
    感觉戏讲的不到位就请教，最近的打戏更是频繁求指导。
    方南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倒也也乐的教两手，剧组气氛一度很是融洽。
    “方导，麻烦事来了，那位又不肯亲自上了。”看到方南进来，钱永强迎上前小声道。
    方南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用替身呗。”
    《画皮》剧组里的打戏一大部分压在郑子丹身上。
    但这人不同于程龙敢于拼命，危险戏只要武行能干，程龙就敢亲自上阵试一试。
    方南虽然不喜程龙，对他的这种工作态度也是佩服的不行。
    郑子丹就差了不少。
    他在拍动作戏之前，必须要剧组把风险降到最低，才敢小心翼翼的上阵。
    郑子丹个人理想中的动作戏，方南琢磨，估计就是让其在地面上闪转腾挪表现身手了得就好。
    所以面对《画皮》中前几天上房顶跑酷的戏份，郑子丹一直在回避着。
    方南倒是不歧视这一点，惜命是应该的，人人都怕死。
    但怎么说呢，就觉得这人吹的有点过。
    毕竟很多网友整天以李小龙第一，程龙、李连结、郑子丹第二，不分上下这么排序。
    不过比起后世那些文替，甚至手替、脚替、背替，或者直接抠图的演员却要好很多。
    这类演员才真正让人，让方南瞧不起。
    “子丹老师的武替呢，化妆。”
    钱永强喊完，方南对化好妆，饰演蜥蜴精的黄泽道：“等会上去小心一点，今天全打戏，你特娘的没底子傍身，别特么从房顶上摔下来，让我和你老娘没法交代。”
    黄泽郁闷：“南哥，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讲的是实话，你要是真想朝这方面发展，要下苦工多学几手，张震拍公司的《绣春刀》，特意练刀两个月，这方面你要跟他学。”
    “我知道了，拍完《画皮》我去报个武术班。”
    “到时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简单叮嘱了几句，黄泽被拉上了房顶，与此同时，郑子丹的动作替身也化好妆准备就绪，与摄影师、灯光师、武术指导一同上了房顶。
    “好了嘛，好了准备开拍。”
    监视器前，方南操着对讲机问道。
    “导演，可以先拍一场。”
    收到回音，方南下令场记打板开拍。
    “咣”一声，瓦砾破碎，汉街的房顶上响起的打斗声反馈到监视器里，黄泽饰演的蜥蜴精简单套了两招，便被一脚踢的摔飞了出去，借着威亚的拉扯在房顶上歪歪扭扭的做了两个后空翻。
    看着像那么回事，方南拿起对讲机说：“就这样吧，演员休息会，武指设计下一个镜头。”
    剧组大灯打到房顶上，众人闲了下来，郑子丹笑着给方南递了一支烟：“方导，我们两家戏要撞档啊。”
    方南没听明白：“哪部戏？”
    “《绣春刀》7月20号上映、《导火线》8月3号上映。”
    “哦...搁十多天就不算撞档，今年暑假档竞争太激烈，有一周时间差已经很不错了。”
    导火线他知道，一部很不错的动作片，具体票房记不清了，想来没有破亿，郑子丹最火的电影应该是《叶问》系列。
    而且他与其担心《导火线》，还不如担心《变形金刚》呢，这才是真正的大敌。
    “方导，你对市场敏感，觉得今年暑假档哪部电影票房高？”
    “《变形金刚》啊，怎么样，我们撮合两家宣传团队报团取暖，互相配合宣传？”
    郑子丹欣然笑道：“那肯定最好了，我让宣传团队联系你们公司。”
    和郑子丹达成协议，拍摄继续，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磨到凌晨四点，《画皮》在横店的戏份终于结束，剧组转场西部镇北堡影视城。
    “老钱，我先回去了，你回去把剧组交给庞制片，你们明天走的时候也不用喊我，宁夏见吧。”
    叮嘱完钱永强，方南坐着演员车先回了酒店，看着六楼走廊里游魂似的李晓露，方南故意一拍额头，自责道：“唉，忘了把房卡给你。”
    李晓露没有揭穿方南的谎言：“我也刚睡醒。”
    “是嘛？那挺好的，你养精蓄锐好了，我累的不行，等会你主动点，进去吧，你去酒柜拿酒，想喝什么自己拿，我让客房送吃的来。”
    “要不等会再叫客房服务？”李晓露羞涩了瞄了瞄方南。
    方南会心一笑：“也行啊。”
    稍倾，608房间响起了一声惊呼。
    “一步到胃！”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惹尘埃

    众所周知。
    好莱坞有一种酷爱“集邮”的女星。
    此类明星以和知名大导演、大明星共度良宵为嗜好，无需任何报酬，只图精神上的享受，满足自身的特殊癖好。
    让方南诧异的是，他现在竟然就有一种被人集邮了的感觉。
    理由简单。
    总喜欢待在上面的人玩的太嗨了。
    两天下来，简直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让他不得不质疑里面有没有什么畸形的欲望。
    丢完空空如也的12只装小盒子，方南瞄了瞄时间, 眼看着荒废了两天时间，他揽过主动权发泄后，走向淋浴间。
    “导演，这就结束了？”
    李晓露追上来贴到了方南的后背上。
    方南颔首道：“要回公司了，很多事急着处理，以后有适合你的角色, 我会让人联系你公司。”
    “我又不为角色，反正我挺舒服的，你呢？”
    “还行吧。”方南耸耸肩。。
    “你什么时候再有空？”
    “还真说不准，下半年挺忙的。”
    “那我们有缘再见！”李晓露帮方南清洗起来。
    方南欣然点头：“好的。”
    吃干抹净，方南选择凌晨时分走出酒店，走之前，他还特意给霸占房间补充睡眠的李晓露多交了两天房钱。
    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回到公司，天光已经大亮。
    顶着热辣辣的阳光刚下车，方南感到一阵头昏目眩。
    “娘的，睡敏不足外加纵欲过度啊这是。”
    知晓自身状况不对，方南公司也不回了，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
    “天塌下来等我睡醒再说。”他顶着有些发霉的被褥沉沉睡去。
    .....
    方南是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给饿醒的。
    醒来翻开手机一瞧，才晓得这一觉睡的有多天昏地暗，睡了十六七个小时不说，期间多达20几通电话都没能将他吵醒可见一斑。
    “园园, 啥事啊？”
    “你干嘛呢？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有任务嘛，不想被打扰所以调了静音，这不任务刚完成。”
    “什么任务？”
    “写奥运主题曲啊，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才把词琢磨出来。”
    “你用短信发我看看。”
    挂了电话，方南把《追梦赤子心》的歌词发给高园园, 继而又用老一套的谎言给曾璃讲了一通。
    不一样的是, 曾璃“恩恩”的明显不是很信任。
    可惜也没办法，天高皇帝远，她拿方南也没辙，何况还有理有据。
    但最后她还是用一句不咸不淡的“孩子感冒了”，把方南吓的承诺明天就回京城。
    回了几通电话，到了上班时间，方南迅速晨练完又对付了两大碗牛肉面，他整个人才算活过来，精神焕发的进了公司。
    “胡鸽进组了。”
    屁股刚挨到办公室的椅子，蔡宜侬一脸冷峻的走了进来。
    “状态咋样？”
    “李导说完全不能给脸部特写，电影是肯定没法拍了，个人精神状态也很差，明显没有以前那么活泼。”
    “你给他找找自信呗，跑一趟台湾，看能不能拿下大宇的其它《仙剑奇侠传》改编权。”
    胡鸽，方南清楚的很，垮不了，所以丝毫没学蔡宜侬做小女儿姿态。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对了，下半年我想投资一部戏，等会你看看前几集剧本，另外《双面胶》首轮卖给了京城、津市、皖省、冀省四家卫视。”
    “番茄台不愿意要？”
    “看片会的时候，说是有诋毁浦江人的意思，所以他们台没要。”
    四家卫视没一個有钱的台，方南不禁郁闷道：“多少钱一集？”
    “一共才剪了22集，所以卖了50万一集，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确实，那就这样吧，施总现在在干嘛？”方南问起另一位总裁施南生。
    “外滩呢，欧洲新拿回来的图纸你看了没？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方南点了点头：“看过了，已经批准了，这几年大家暂时捏紧裤腰带过日子吧。”
    施南生得到的新竞标设计图纸，从原本国际认可的超300米高的摩天大楼，变成了高103米，地下三层，地上25层的生态建筑。
    生态建筑又叫eco，国际上的解释就是将建筑看成一个生态系统，本质就是能将数量巨大的人口整合居住在一个超级建筑中，从而达到低废、无污的生态环境。
    方南看到图纸时的理解就很直白，人和环境和谐相处。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一栋建筑被大量绿植、鲜花环绕。
    建筑顶层还铺满绿色草坪，变成供员工休息的休闲广场，他当场拍板舍弃来自于美利坚价格更高、维护更贵的摩天大楼竞标图纸。
    选择了看上去就赏心悦目的生态建筑楼。
    “那你让她造吧，建生态建筑总比在东方明珠附近，建300米高的摩天大楼来的靠谱。”
    丢下这么句话，蔡宜侬气定神闲的坐到了沙发上。
    在她想来，不管建什么，花的钱越来越好就对了。
    蔡宜侬回办公室拿剧本，方南拨通内线将胡雯、褚姵君、史行一起叫了过来。
    三人先后进办公室，“史行，你看了《running man》有啥感想？”他先问史行。
    “虽说借鉴了部分韩国综艺，但也很厉害。”
    “我个人觉得，未来综艺节目收视份额绝对会超过新闻，和电视剧形成小荧幕两强之争，所以想在公司成立个综艺策划部门，你来当老大能行不？”
    “我试试吧。”
    “那就说定了，你忙去吧。”
    一言增添了一个新部门，方南将重心放到了胡雯团队为《绣春刀》撰写的宣传方案上。
    “最终，我们还是认为以写实的打斗，和唯美的画面做宣传突破点。南哥，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再把《夜宴》、《无极》拿出来做一做对比。”
    方南无语：“这有啥不答应的，我和冯大炮、陈凯鸽的关系又没好到哪去，他们电影上映也没少沾我便宜，放心干。”
    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冯大炮一有电影上映就开始怼天怼地，不是他闲的蛋疼，而是一系列话题真能带动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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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能吸引好几波观众进影院。
    北美很多电影上映前，影片男女主角传一波花边新闻，那都是宣传合同里必带的隐藏条约。
    “南哥你要是出面，让院线增加点排片就更好了。”胡雯得寸进尺道。
    “想多了，这方面即使我出面，院线也是阳奉阴违，《绣春刀》质量过硬能帮院线赚钱，他们自然会加大排片。”
    说完，方南思忖道：“让自家两家影院搞点小动作还行，你打电话给金陵的两个经理，就说我让他们把《绣春刀》排黄金档。”
    “知道了。”
    胡雯欣喜离开，方南看向褚姵君，刚要开口，蔡宜侬进来给他递了份剧本。
    剧本很薄，只有几集内容，但看到剧本名的刹那，他心里便高兴起来，顺带默默赞扬了一通蔡宜侬。
    网络神剧《爱情公寓》，这可真是煮的烂熟的鸭子。
    当然，电影版的《爱情公寓》就崩提了。
    “编剧汪远你可能没听过，他父亲你一定知道，是上影厂那位...”
    蔡宜侬提醒完，方南翻了翻脑子里的记忆，凭姓找到对号入座的人后，点了点脑袋：
    “可以投，前几集剧本虽然粗糙了一点，借鉴《好友记》多了一些，但脉络清楚，笑料也多，出来后效果应该不会错，年轻人可能喜欢。”
    方南也看好《爱情公寓》，蔡宜侬彻底放心下来。
    她虽然也算一位经验丰富的制片人，看剧本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但和成名后没失败过的方南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香江周星星，内地方南，那都是名声在外的会赚钱导演。
    定下《爱情公寓》，方南看向褚姵君。
    “艺人方面，海清歇着，张嘉译刚拍完《夜店》，我想再让编剧部门改编《蜗居》，《蜗居》也适合这两人做主演。”
    “其余艺人，茜茜在敦煌拍《功夫之王》，胡鸽、思诗、袁红在横店拍《射雕》，倪倪在录制《running man》第二季，黄泽在《画皮》剧组，孙艺州、梅渟自己在外面跑剧组。”
    方南好奇：“进项方面呢？还是依靠低片酬出演自家的剧，通过卖剧实现演员价值？”
    褚姵君一脸尴尬：“基本差不多，几个演员，只有茜茜、倪倪、梅渟身上背有几个品牌代言。胡鸽的代言算是掉光了。商业演出你又不同意，不然倒是能为公司带来一笔收入。”
    “那就先把她们养着吧，暂时不缺那点钱。成了，工作说完我走了，后天进组，过几天还得请假给《绣春刀》站台。”
    “对了，《导火线》发行方联系公司没？他们要和我们联手宣传，你们配合一下，《变形金刚》啊，这片子票房估计少不了。”
    方南摇头走出办公室。
    出了公司，他拐去外滩瞅了瞅花了10亿买来的地块。
    “承建方准备找哪家？”与施南生碰头后，他询问道。
    施南生冲不远处高耸着的东方明珠塔一扬脑袋：“本地的建工集团，呐，东方明珠塔就是他们建的，市里面牵的头，对我们后续贷款也有好处。”
    “批给你的5000万能用多久？”
    “看工程进度，你给我预备个一两亿吧。”
    方南摇了摇头：“没有，唐唐影视已经掏空了。”
    “方南文化呢？你可以把手里的一部分股份转给方南文化，给我三年时间，我保证外滩除了东方明珠，会多出几栋与众不同的地标建筑。”
    想起在横店时，亲口承诺过手里的一部分股份到时会分摊给一部分对公司有功之人，方南蹙眉道：
    “先打桩基吧，这事等以后再说，实在不行，我会召开股东会议，大家商量好一起注资。”
    施南生翻了个白眼，方南所谓的商量注资是想撵人走吧。
    安全帽还给施南生，方南在夕阳中奔向虹桥机场。
    回到京城，恰好赶上雍和别墅的晚饭时间。
    还没到餐厅，就看到小丫头抓着塑料勺站在椅子上拍桌子。
    离的老远的方南乐道：“诶，诶，你干啥呢，能不能淑女一些，即使不是淑女好歹也装一下吧。”
    “啊...”
    两个多月没见，曽婉卓竟然还记得他，方南不由喜出望外。
    “吧唧”一下亲在闺女肉嘟嘟的脸上，直接把孩子亲哭了，露出两颗雪白米粒大的小牙。
    曾璃拍着曽婉卓的后背抱怨道：“唉，你怎么一回来就逗她，这小丫头可不好伺候。”
    “怎么会呢，咱俩的性格这么好，小卓的性格也坏不到哪去。”
    曾璃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南：“你性格好？在《画皮》剧组骂演员没有？”
    “别闹了，全是大牌演员，身边经纪人助理那么多，我哪敢骂啊。”方南笑着摇头。
    “哦，你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啊？”
    调侃了方南一句，曾璃一边让阿姨把闷好的排骨端上来，一边不无提醒的对方南道：“我看这一年圈内风气变的有些坏了，你最好自觉的收敛收敛一些脾气，别哪天让人弄的下不来台。”
    方南一愣：“咋地？有人给你难堪了？”
    娱乐圈风气渐渐变坏，他暂时没感觉到。
    但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鲜肉、小仙女，用十七八个保安围成圈开道。
    以及带上七八个啥造型师、化妆师、助理陪同进组的嚣张场面，他也是见过的。
    所以就觉得没事常往中戏跑的曾璃，是不是被目中无人的小鲜肉、小仙女给撞上损了一通。
    “我现在深居简出怎么会撞上这些人，倒是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没有啊，最近一直在横店拍戏啊。”
    闺女眼巴巴的目光下，方南放下排骨莫名其妙道。
    “那怎么会有一个叫于证的编剧，接受采访时暗讽你以势压人？还说你动用封杀大权！”
    “别扯了，我哪有这本事。”
    方南讥讽完，脑子一闪，想起了朱小天。
    让他费解的是，于妈和朱小天是啥关系？
    因为他和于妈半杆子打不着啊，这家伙总不至于是为娱乐圈另一位大嘴巴宋大嘴报仇来的吧。
    方南正纳闷，兜里的手机响了。
    唐唐影视宣传总监胡雯的电话来了。
    “南哥，有一个叫于证的编剧再拿你炒作，你别回他，公司会发声明。”
    “他和朱小天啥关系？”
    “于证是朱小天主演的电视剧《楚留香传奇》的编剧，他今年当制片人制作了一部名为《一千滴眼泪》的电视剧，估计是想把剧卖个好价钱，刚好借朱小天的事炒一炒。”
    挂了手机，方南得意的看向曾璃：“听到没，不是我找事，是别人想利用我炒作卖剧。这就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朱小天是怎么回事？”曾璃白眼一翻：“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能说你没问题。”
    方南抱拳告饶：“得得得，我怕你呢，咱以后一定严于利己，多做事少说话。”
    “我也不愿意在你刚回来就说教，但如果我也不说，这世上又有谁愿意当面说你呢？所以只能把那句三岁学说话，学闭嘴却要用一辈子的哲言放到一边了！”
    曾璃对方南语重心长道。

 第二百六十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曾璃面相晚辈似的教导。
    方南内心里并没有太生气。
    因为即使他心理年龄大的一匹。
    但如今的身份、地位、金钱，却是上辈子从未拥有过的。
    所以自个内心到底有没有开始迷失，行为处事是否太过目中无人，他有时也不太分得清。
    因此，当身边出现一个清醒的、会真挚的看着他，否定他的旁观者。
    他不会狭隘的认为曾璃瞧不起他、不照顾他面子，反倒会认为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事。
    毕竟一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 必定会有一个，或者多個伟大的女人！
    这或许就是心理上的成熟带给他最大的一个好处。
    至于借他炒作的于妈，方南吃完饭上网瞅了一圈。
    眼见这人为了达到目的，已经被网友、粉丝骂得狗血喷头，便懒得再关注，这种事想来以后会越来越多。
    回到休憩的卧室，耍拳、翻跟头将闺女哄到睡着, 两人心情澎湃的关了灯。
    假期太匆忙。
    家里没时间多呆。。
    半夜耕耘，第二天天一亮。
    方南又心急火燎的跑去了百花胡同的百花录音棚。
    奥组委已经把奥运主题曲征集书发到了唐唐影视。
    他再没有时间, 也得拿出一首像样的作品参与评比，这是态度问题。
    百花录音棚还没开门，方南给一起创作《你是我的命运》的曲子的朱明打了电话，方得以进去。
    “最近活的怎么样？”
    进门后，方南问现今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朱明。
    玩摇滚的音乐人，十个有八个都会活的很寒酸、颓废。
    导致的原因，是摇滚圈很多人向来不喜欢把钱之类的俗物放在眼里。
    多少有点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放荡不羁性格。
    朱明笑道：“快活了一阵。”
    方南点头没多问：“喊几个厉害的作曲老师过来。”
    “奥运主题曲的任务？”
    “嗯，你们也接到了？”
    “圈内好多人都有接到，汪风前两天也在这边琢磨曲子呢，南哥你是以什么风格的作品去竞争？”
    “这回玩摇滚，激情一点，你联系此类的作曲老师。”
    告诉朱明要玩摇滚, 朱明去一旁联系人，方南自顾自的进了录音室。
    他如今对乐器的理解，依旧比不上常年侵淫乐器的名家，但总算能玩的有模有样。
    尤其是吉他。
    他自己估计怎么也有个七八级水平, 只是没有报名参加过一年一度的吉他考试。
    听说方南又来百花找人联合作曲，京城不少郁郁不得志的音乐人被迫从被窝爬了起来，个把小时的功夫，录音棚进来二三十个人。
    连成名已久的羽泉两人都跑来凑热闹。
    联合众作曲老师看完《追梦赤子心》的一些简谱，羽泉纷纷感慨：“调子太高了，真要撕心裂肺的唱才行，一般歌手唱完一遍甭想唱第二遍，太费嗓子。”
    “方老师，歌卖不？”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问起价格。
    “问早了，等落选再说。”
    方南一口拒绝了，没在乎两人的京圈身份。
    能在娱乐圈混出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个好家庭。
    尤其是无比抱团的京圈。
    当然。
    从泥地里翻身爬起来，目前加入华艺的王宝是特例，全娱乐圈没有几个。
    所以同在华艺的羽泉上面也有人，不然凡哥有个屁本事捧红“一指禅”。
    但这两人在方南跟前还不够看，一个作死，一个假清高的两人，他都不稀搭理。
    进了录音室，方南先给朱明点名进来的八个人散了一圈烟，随后才从包里取出自己的吉他。
    时间如惊鸿过隙，他感觉才一恍惚，一天时间便匆匆而过。
    “音乐确实能让人废寝忘食，走，我请你们吃饭。”
    被朱明提醒肚子已经“咕咕叫”时，方南抬头对朱明几人无限感慨道。
    请吃了一顿羊肉火锅，几人再次回到百花，接近夜里12点，终于完成《追梦赤子心》全部工作。
    翌日一早。
    方南把《追梦赤子心》交给曾璃，便直飞银川河东机场。
    “有些误工了。”车上，他先冲庞制片致歉，接着又问：“景都搭好了？”
    庞洪颔首道：“好了，专等你来。”
    “接了奥组委的任务，不然还能提前一天过来。”
    “奥组委？”庞洪一愣，随即一拍额头：
    “对诶，我忘了你也懂音律，那就妥了，我这边有首曲子你帮填份词吧，给《画皮》做主题曲，简单点，搞一首歌就好，原本我是打算去香江找人写词。”
    “每个导演多多少少都要懂些音律的，王家卫懂，周星星也懂，我怎么可能不懂？”
    笑着说完，方南故作不知的问：“啥曲子？”
    “日本藤原育郎的钢琴曲《asian road》，你填个词就这么用用得了。”
    眼见真是衍生出《画心》的纯音乐钢琴曲《asian road》，方南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这词写的容易。
    “写词没问题，词版权得归我。”方南追加了一句。
    “当然了，但润笔费你好歹打个折扣。”
    他和宁影厂，以及制片方要的是一部能赚钱的电影，主题曲只是为了让《画皮》看上去更加完整，更像一部电影。
    不然也不会只花一点钱买一次性的钢琴曲做配乐。
    庞洪不再乎什么《画心》，方南也不客气：“给5万块钱意思一下就好。”
    “妥。”庞洪欣然颔首。
    车子经过镇北堡影视城，庞洪兴致盎然的为方南介绍了一下西部影城的来龙去脉。
    没办法，西部影城地理位置太偏，局限性又大。
    比不过近两年风头最劲的横店、怀柔影视城，和无锡影视城、涿州影视城、象山影视城都有很大差距。
    所以只能寄望于方南这样的大导演在拍有沙漠戏份的电影时，能想到颇为荒凉、经营惨淡的西部镇北堡影视城。
    “那条水洼地就是《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紫霞仙子第一次出场的地方。”
    “那片沙丘拍过《东邪西毒》里面最大的一场马战戏。”
    一路过去，庞洪如数家珍的念叨着令影视城扬名的多处地块，直到远处几顶帐篷印入眼帘，他总算停了下来。
    “庞总你回去吧，把你说的那个钢琴曲的碟子放我房间就好。”
    踏上砂砾，方南阻止想下车的庞洪后，戴上遮阳帽孤身奔向远处帐篷。
    沙漠里的戏份不多，只有两个大场，一场是【王生带队剿灭沙匪，救下小唯】，另一场就是最后的大结局戏码。
    所以此刻现场只有陈昆和周讯两个主要演员。
    和剧组众人打过招呼，方南参与了武指的动作设计。
    《画皮》没有爆破戏，也没有大场面的冷兵器对打戏、烟火戏。
    因此，王生带队剿匪时的场面，要么以暗箭伤人，要么刀劈剑刺，没有花里胡哨，全是直来直去的打斗戏。
    这样的戏对剧组所有人来讲就很煎熬，没看点、没意思。
    谷嶑
    还要忍受沙漠毒辣太阳爆嗮的痛苦。
    摄影助理挥汗如雨的守着摄影机。
    负责打灯的灯光师的手臂成了一条蜿蜒的河流。
    演员拍几分钟就要补被汗水融化的妆化。
    总导演方南的日子也不好受，遮阳棚里，他那耷拉在脖子上的毛巾没干过。
    这样的环境自然会有人抱怨。
    但刚一冒头就被方南冷着脸怼了下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的事。
    再一个，世上比他们工作苦、累的人海了去，钱也少了去，抱怨个卵。
    所以“action、ok、过”等词汇此起彼伏的响彻《画皮》剧组。
    拍拍停停，第一场戏用了整整一周时间堪堪结束。
    与此同时，剧组一帮人也被晒的脱了一层皮。
    其中最惨的要属穿着汉朝军官制服的陈昆等人。
    他们的戏服不同于周讯身上丝绸做的戏服，是制式的盔甲，帽子还是铁圪塔，相当难脱。
    一旦穿上，就得等到方南喊“收工”才能脱。
    以至于全身上下捂出了痱子，瘙痒时忍不住，一抓破皮。
    一看情况如此严重，方南连忙和庞洪商量停拍几天，等一帮男演员的痱子消下去，再拍最后的重头戏。
    刚好他也要回去为《绣春刀》站台，而且拍摄进度一直是领先预计的进度。
    庞洪逼不得已的答应了。
    进度重要，演员安全更重要，陈昆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你的手机号码被张靓影要去了，她要找你聊《画心》，我们请了她唱《画皮》主题曲？”
    方南走之前，庞洪对他说。
    “聊什么？”方南表示费解。
    庞洪摇头：“这方面我就不懂了。”
    “成，知道了，我赶飞机先走了，好多事要忙。”
    马不停蹄飞回京城，客机刚落地，手机开机，颜红的一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让他去颁奖。
    方南都惊了。
    咋想的？
    《少年的你》在国外b、c类电影节大杀四方，拿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奖，他都没亲自去领，颜红竟然要他浪费时间给别人颁奖？
    何况国内现在配得上他颁奖的获奖人也没有几个。
    【是不是睡懵了！】
    编辑条短信发给颜红，方南打着方向盘出了停车场。
    雍和宫。
    出外一个星期又回来的方南吓了曾璃和家里阿姨一跳，手肘嗮脱皮还能瞧，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也太吓人了。
    这要是在沙漠里待上一两个月，那还有人样？
    方南没管曾璃的埋汰，抱过不时偷瞄他一眼的小丫头，刚要习惯性的对准肉嘟嘟小脸颊来一嘴，手机响了。
    颜红：“方老板，你还真得去颁一回奖，不是说笑的。我们和移动那么多合作，彩铃业务、移动充值卡看梦想文学业务，他们每年免费帮我们做不少宣传呢！”
    “而且提名的歌曲有好几首都是公司放出去的。”
    方南满头雾水：“移动搞的什么颁奖典礼？我怎么没听过？”
    急着说话，口水横流的曽婉卓：“啊..啊...”
    “什么声音？”方南拉开了和闺女距离，颜红没再管“啊”声，解释道：“刚开始办，今年是第一届，典礼全称为‘移动无线音乐咪咕汇’。”
    弄懂颁奖典礼，方南郁闷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去还不行？”
    “有时间自然要去一趟，我们两家合作太多了，而且又不是去参加一毛不拔的央视举行的音乐典礼。”
    “让我想想。”
    说完，没等颜红再劝，方南主动挂了电话。
    咋说呢。
    他十分不喜欢被架着走，人在江湖生不由己这句话他喜欢，认可，就是不愿意去被动接受。
    “唉，这事闹的？凳子还没捂热，就上赶着又来一件事。”
    方南一边把电话给小丫头，一边冲曾璃无奈的叹起气来。
    “那你就去好了，我要是拿奖了你顺便帮我代领奖杯，我本来还想问茜茜去不去呢。”
    “啊，你也入围了？”
    “是啊，你去年写的两首歌都入围了。”
    “那就去吧。”方南抢过小丫头的手机给颜红发了消息，又在哭声响起之前赶忙塞过去。
    父女俩温馨的一幕，曾璃不愿打破，但还是好奇问了一句：“你是今天刚回来，还是装模作样从西城过来的？”
    “这不才回来嘛，包什么的你又不是没看到。”方南无语。
    曾璃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纠结，而是好奇道：“小高母亲身体怎么样了？她是什么毛病？”
    “你问这个干啥？”方南蹙眉疑惑道。
    曾璃称高园园为小高，这个称呼很不寻常，一副大姐大的口气，这很不好，多少清宫剧里都阐明了后宫高下之分的地位是一切祸根的源泉。
    要不得。
    至于问啥毛病，方南就更感觉惊悚了，老话说的好，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曾璃如果产生类似的想法，他夜里睡觉都得睁一眼。
    方南搂紧了闺女，眼光幽幽的看向曾璃。
    “七月过了大半了，再有两三个月，秋冬天一到，京城的雾霭又要来了，所以就好奇小高的母亲是不是呼吸道疾病。”
    “我让燕子查了查国外的相关资料，知道雾霾其实不是普通大雾天，里面是工业化生产导致的挥发不掉的细微颗粒，会让人衍生出呼吸道疾病，为小卓想，我也要从京城搬走。”
    “我妈和燕子的意思是还去英国，我不想去，她们家也没多大，而且，总住妹妹家也不是个事。”
    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南一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一边锁眉认真道：“这倒真是个事，是我欠考虑了。”
    “不用去国外，我手头还有不少钱，这两天让人去三亚再买套别墅。这会咱们住海景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管他什么雾啊霭的全让海风去解决。”
    “也行吧，你钱不够我这边还有，但是这个环境什么时候才能好！孩子总有一天回来上学。”
    这话方南没法接，按理说，他这么有知名度的大导演应该用自己的影响力提一提环境的事。
    为啥不提？
    就是因为知道不是国家不想环境好，是因为这是工业发展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国外一些国家、国内一些公知每到冬天，频频腆着张大脸指责、谩骂国内不作为的言论。
    说实话，让真正了解背后原因的人看上去恶心。
    因为国内环境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西方发达国家把污染产业转移到发展国家才导致的。
    可以说发达国家吃的用的、青山绿水、碧海蓝天的好环境是发展国家牺牲自身得来的，掉过头来，发达国家还骂别人不作为，你说恶心不恶心。
    但又有公知会涨红了脸质问。
    那你为什么接手，没人让你接手污染公司，收国外的重金属废料垃圾。
    这是一个更加操蛋的问题。
    因为他们不知道、不清楚，或者心理清楚、知道，但嘴上就死活不承认一个国家不发展、落后，就要被人挨打的道理！
    方南为啥把保护原始生态环境，和环境分开，就是因为看到了更深处。
    当然了。
    他也是个自私的人，或者说有心有力的人。
    因为，他只能把自己的小家，和亲人暂时搬离。

 第二百六十一章 坑人的方南

    整个2000年代，对于华语电影市场来说，是个作品泛善可陈的年代。
    每年出产的华语佳片寥寥无几。
    无数国人看完《黄金甲》、《夜宴》、《无极》，看着颁奖典礼动辄颁发的双黄蛋、多黄蛋奖杯，纷纷讥讽华语电影迟早药丸。
    与不被看好的电影市场相反，2000年代的华语乐坛却是一个真正的神仙打架的年代。
    光是两岸三地星光熠熠的歌手就多达数十上百位。
    台湾的周杰轮、蔡依林、she、f.i.r乐团、信乐团、罗时间管理大师、吴克群、王力红、陶喆....
    香江的陈慧琳、陈一迅、程龙...
    内地的超女、快男、花儿乐队、誓言、郑源....
    如此多富有创作力的歌手带出来的作品也是一顶一的强。
    剔除怪胎方南，近两年的歌曲就有：
    《不能说的秘密》、《黄金甲》、《中国话》、《大城小爱》、《秋天不回来》、《求佛》、《不得不爱》、《号码》、《美丽的神话》、《一万个理由》、《秋天不回来》、《不怕不怕》等等一系列神曲。
    甚至连马来歌手光良都写出了火遍大江南北的华语歌曲——《童话》。
    电影颓废, 乐坛鼎盛，唱片时代没落的基础下。
    手握彩铃业务的移动，敏感地察觉到互联网数字发行的通道能力。
    于是，他们跳出通讯框架，顺应全球数字音乐发展的趋势，设立了无线音乐基地。
    并着手打造了一台名为‘移动无线音乐咪咕汇’音乐颁奖典礼。
    第一届咪咕汇颁奖典礼在京城工人体育馆举办。
    宣传名单中, 来自两岸三地、马来、韩国与会歌手、颁奖嘉宾上百人。
    当然。
    名单中更有一位备受业内人士肯定的重量级人物。
    2000年代歌坛绕不过去的词曲作者——方南。
    不过歌迷对这位的面部记忆很模糊, 一个是人长的普通, 大众脸，看完一眼懒的看第二眼。
    二嘛，词曲作者属于幕后，不常在镁光灯下出现。
    何况方南最让人熟知的身份还是电影导演。
    所以即使工人体育馆前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拿着票等待入场的歌迷一眼望不到头。
    却没人发现，体育馆前的白色雕像下，戴着网球帽，旁若无人嗑着瓜子的方南。
    这么大身份的人来参加活动，没有经纪人助理相陪，主办方也没有保安开路，看上去有些天方夜谭。
    可方南执着的这么干了。
    不是他装杯！
    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独来独往，反倒能在人群中自由穿梭。
    而且他一不相信自己会被认出，被认出后，歌迷会把他撕扯成碎片。
    二是他不愿过上前呼后拥的生活。
    这方面他准备学学菜市场自行买菜，行同路人的刘市民。
    以及随意搭乘地铁的发哥。
    他觉得这种不用拘束, 无需伪装的生活才是真正自由的生活，才是为自己而活！
    不紧不慢磕完曽婉卓藏在兜里的瓜子, 方南一拍屁股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流动摊贩。
    “老板，来瓶矿泉水。”
    “没有冰冻的矿泉水。”
    方南无所谓道：“常温的。”
    矿泉水到手，他刚“咕咚咚”的闷了一口，被另一位走来买水的中年人认了出来。
    “是方南吧，你这打扮和身份不符啊。”
    “你也差挺多啊，马爷。”方南瞄了瞄一身短打的中年人。
    来人叫马未都，在娱乐圈名声不响，于收藏圈名气极大，两人虽说未曾谋面，但在各自行业大小都是個人物。
    因此也没表现出有多陌生。
    “我老头子了，出门在外，衣服得体就够了，不用太讲究，倒是你....”马未都上下打量着方南的运动装。
    方南打断了想耍嘴皮子的马未都：“请你过来给谁颁奖？”
    “我和方文山给程龙颁奖，他那个《神话》去年不是很火么。”马未都解释完，抿了一口水，道：“走吧，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你要是着急就绕到后面走vip通道，前面人多。”
    “你不急？待在外面干什么？”
    “现在进去不得被拉着采访？我还不如等会和歌迷一起直接场馆呢。”
    马未都乐的一双眼都没了，指着方南一个劲笑，就差把“你这小子太鸡贼了”说出来。
    方南不急着进，马未都也不走了，两人找了棵背阳的绿植蹲下去扯闲篇。
    刚扯了会古玩，三辆豪车鸣喇叭，硬着头皮钻进了人群中央，继而被围的水泄不通。
    看到这幕，马未都笑道：“这是个自以为京城通，却不识路的倒霉蛋。”
    方南好奇：“你咋知道的？”
    马未都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大概意思是说体育馆因为有奥运项目入驻，已经新修缮了更高大的进出门，那边才是供车辆进出的入口，他们旁边这个老大门用完这次估计就要废掉。
    三辆豪车进退不得，方南、老马和所有人一样伸长脖子正看好戏呢，车里的人大概是接到什么信号冒头了。
    一副下车步行进体育馆的架势。
    “害，我以为是什么美女明星呢，原来是几男的。”
    老马一脸遗憾的冲方南道。
    那神色像极了一个色胚。
    即使是这样，方南也没搭理他，这人精的跟猴一样，别再是想用话赶话来给他下套。
    三辆车下了十来位衣着花花绿绿的男的，帽子、墨镜明星出街时的标配伪装物，更是验证了这些人的明星身份。
    现场愣了一秒。
    随即响起冲天的咆哮声。
    “欧巴....”
    “韩国人？你认识？”被吓的一哆嗦的老马问方南。
    方南摇头：“我认识个鬼。”
    韩国电影人，他倒是认识一些，玩音乐的歌手也就认识那么几个，毕竟语言不通。
    “闲着没事，我们俩来打个赌吧。”
    方南好奇：“打啥赌？”
    老马起身瞧了瞧被围在人群中央，又想上车，又想上前，脑袋上开始冒热气的一帮歌手道：
    “就猜这十几个韩国人什么时候进去，不问从哪个门进，只要进去就行，时间线就以半小时内，半小时外做算，赌注由你说。”
    “我猜半小时内能进去，赌注嘛，玩小点，无伤大雅，所以100块钱好了。”
    老马兴致盎然的一点头：“那我就猜半小时内进不去。走，我俩靠近点瞧瞧。”
    离人群近了，两人终于弄懂了人群中央的歌手身份。
    谷姶
    来自韩国sm公司的super junior13人偶像组合。
    至于谁是谁，那就搞不清楚了。
    两人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方南倒是隐约想起一则有关此组合的新闻。
    他依稀记得，好像就是此组合的某个团员，曾在一档节目上自得的为他人传授国外生活经验，大概就是说，他在其它国家做坏事被人发现，就声称自己来自华夏。
    做好事被发现，就说自己是韩国人。
    如果方南没记错，那面前的这个组合里的某一些人，那真的是人面兽心。
    粉丝失了智的呐喊着，攀附着往前涌去，试图触摸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网络上才能一观的偶像。
    而“国际友人”却顶着老大的太阳在遭罪、在疯狂推攘着，场面一度焦灼万分。
    侧门嘛，本就只有几个负责验票的工作人员，谁能想到司机带错路，把一帮“国际友人”带来走后门。
    一时间也没有相对多的安保出来接人。
    直到十来分钟后，一队二十来人的安保才姗姗来迟。
    方南指着腕表上的指针冲老马不无得意道：“来的挺快，才过十分钟。”
    “别高兴太早，未必能出的去。”
    老马不以为然的再次贴近了包围圈，就在刚才方南得意时，包围圈里的嘈杂声明显更大了，且仿佛多了一丝谩骂声。
    且谩骂之人还是“国际友人”。
    虽然他不懂韩文，但污言秽语都差不离，且表情也骗不了人。
    而他的一双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侧耳仔细听了听，发现包围圈里真的已经吵了起来，有一个团员明目张胆的竖中指喊“傻叉”，老马乐呵呵对方南道：
    “半小时内肯定过不去，安保进不去，歌手也闯不出去，现在又骂成一团，你准备掏钱吧。”
    同看到竖中指一幕的方南眼里寒光一闪而逝，乐呵道：“急啥，还有15分钟呢。”
    老马指着方南笑开了花，好险没把“死鸭子嘴硬”念叨出来。
    接下来十分钟，又来了一帮安保，于是现场彻底成了一场拉锯战。
    安保往里冲，组合团员中有人迎向安保，有人笑看着另两位团员与现场粉丝骂架。
    更多的粉丝则是气的脸通红。
    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汗流浃背。
    下午两点，日头越加暴躁了，而现场闹剧，随着一位团员身手矫健的翻上豪车车顶，用没人能听懂的韩语对下面粉丝破口大骂，变得更加白热化。
    “就这样的也能当歌手出名？”
    老马无动于衷的望着车顶上神情激动、污言秽语的人的同时，甚至还闲情逸致的调侃起方南。
    方南耸耸肩：“没听过那么句话么，现实往往比戏剧更戏剧！”
    老马点点头，画风一转：“时间差不多了，你该掏钱了啊？”
    “没问题。”
    老马眼巴巴的目视下，方南笑着一点头。
    但下一刻，他就做了一件让老马始料不及的事。
    只见方南眼疾手快的抢过马未都手中只剩半瓶的矿泉水，手臂风火轮般的一轮，矿泉水瓶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车顶上那位团员的脑门上。
    “伱...你...”
    老马都惊呆了。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道道来。
    他死也想不到方南这么个身份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事。
    至于为什么出手砸人，那还用说么，愤青吧。
    关键就是方南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愤青呢，二愣子，愣头青和方南尬不上啊。
    “你啥啊，来，给你钱。”
    一百块钱拍到老马掌心后，方南拧开瓶盖，自顾自的抿了口水。
    然后，周围一多半人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空空如也的马未都身上。
    “这老头牛逼，我特么早就想砸这死棒子了！”
    “我靠，谁这么牛逼！”
    “就他，头发黑里参白的这位中年人。”
    “你为什么砸我欧巴，你这个老不死的说话啊....”
    “我要报警抓你。”
    “欧巴，是这个人砸的...”
    “我糙，就这老头砸的怎么了，要不是我瓶子里还有水，我也砸....”
    “砸死这个死棒子....”
    “死棒子滚粗....”
    群情汹涌、群情激奋、有赞扬、有辱骂的档口。
    方南一压帽子，对马未都道：“我去vip通道了，等会场馆里见。”
    “你把我害惨了。”老马愁眉苦脸的低声道。
    “这叫啥话，我是为了调动你的血性，不要因为年龄大就选择韬光养晦、动辄提醒自己不做不符合身份的事。再说，你能忍受一个老外在咱自己家门口欺负同胞，得了，我先走了，等会再聊。”
    语速飞快的撂下两句话，方南一个后撤步退了出去。
    而意识到厉害的马未都没听方南的忽悠。
    诸多脑残粉不怀好意的目光下，他撒开两腿就跑，速度丝毫不比方南慢。
    但等到了vip通道口，年龄带来的弱势体现了出来，那喘气的速度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
    “你...你..方南，我今天算见识到了你坑人的厉害程度。”
    跟着方南进了体育馆的老马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方南道。
    方南抿嘴一笑：“得了吧，大哥不说二哥，你不也坑我100块钱么，走，进来早了，咱们去后台整点茶水。”
    两人联袂到了后台，休息大厅里已经坐了好些歌手，见方南和一个弯着腰的老头进来，纷纷起身招呼。
    很多人，方南面过基的一个没有，有合作的只有一个张靓影。
    周杰轮、方文山一个没见。
    想来应该是在单独的休息室。
    挥手和一帮人打完招呼，方南和马未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单独休息室。
    方南刚躺下，旁边休息室传出吵闹声。
    他开门一瞧，老马被13成员的组合找上门了，由于他在娱乐圈名声不显，那是被指着鼻子一顿凶。
    老马还挺硬气，即使这样了也没供出方南。
    但那一张脸却也寒如冰霜了。
    眼见老马动起了真火，真正捣糨糊的方南不好在龟缩了。
    “吵他么个屁！”一声怒骂，引得看热闹的，当事人转头后，方南一脚插进人群，来到老马跟前，冷着脸对翻译、以及主办方工作人员道：
    “告诉你们身后这帮小崽子，爱唱就唱，不唱全特么给我滚蛋！”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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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

    圈内留传一个流言。
    方姓年轻导演脾气火爆，常常让剧组很多演员下不来台。
    被此人骂过、损过的不乏周讯、赵燕子、陈昆、王宝、徐山争等一些成名已久、或近两年爆火的大牌演员。
    这个流言很多人嗤之以鼻。
    方南露面次数确实少，但每次面对镜头、媒体，不说彬彬有礼，却也从来没有过咄咄逼人之举。
    外人看来，方南性格还算谦逊。
    抱着此种想法的乐坛歌手很多，以至于方南声若洪钟, 出人意料的骂出“爱唱就唱，不愿唱全特么滚蛋”时，吓的现场很多歌手不由一激灵。
    他们想不到方南会这么敢。
    更想不到总挂着煦笑容出现在电视上的方南在冷脸后，气势会这么足。
    简直煞气满满。
    ella拍了拍胸口：“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hebe：“太man了...”
    张靓影冲笔笔“哇...”的声后，后怕的捂起嘴。
    更多人脸上的表情不一而同，和许多人一样，被吓的一哆嗦的。
    有一脸震惊的、有捂嘴偷笑的、有好奇的、有戏谑的、有崇拜的不一而足。
    但脸上表情最丰富的人, 还是要属方南对面的sm偶像团十几人。
    那表情真是五味掺杂。
    他们听不懂方南说什么，但方南怒气冲冲的语气、旁观者的表情和翻译尴尬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们心知不是好话。
    所以。
    他们有人面部五官愤怒到扭曲。
    有人作势上前要和方南掰扯。
    有人交头接耳频繁交流。
    但自始至终也没人敢跳出来在方南面前比划两下。
    谁都不是傻子，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能不懂？
    但态度却一定表明。
    眼见邀请方翻译如同木偶，sm领队气的叽里呱啦的手舞足蹈起来。
    sm领队和队长极力询问这人是谁，刚才说什么，一副要报复的怨恨表情，看的翻译忍俊不禁。
    但本着主人的身份，他还是主动跳过了方南骂人的那段。
    而是回忆着截取了方南的一段百度百科。
    “是谁？你不认识方南？不认识方南，你总认识你们国家的奉俊昊吧，他就相当于你们国家这几年年青一代最火的导演奉俊昊。”
    “不对，应该比奉俊昊还火，方南今年刚拿了柏林的金熊奖。”
    “对了，你们国家改编的《星你》就是从方导公司买的版权。”
    “《my destiny》是改编方导写的《你是我的命运》。”
    “还有一首火遍韩国的《像中枪一样》就是根据方导的《我记得我爱过》改编来的。”
    “这下有概念不？”翻译皮了最后一下。
    领队身后，有人问团队中的一位来自华夏的团员：“韩更, 这翻译说的是不是？”
    “我又不认识，这两年我都没回过国。”韩更故作不知的往人群中一缩。
    有团员用韩语小声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打招呼嘛？这算前辈。”
    说到这, 就不得不提韩国偷学华夏儒家文化不成，从而让自己国家变得有些畸形的前后辈文化。
    在华夏。
    年龄相差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三年，大家是同龄人，可以无拘无束的在一块吃喝玩闹。
    韩国不然。
    在韩国，先出生哪怕一天，一小时那也算前辈。
    这样的前辈在校园里，可以勒令学弟去完成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要求未完成，前辈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打脚踢，且不能反抗，因为会引来更多的前辈进行更惨烈的报复。
    有人因此而患上心理疾病，严重的甚至丧命。
    职场上，“只要是上级的命令，就要不质疑不反抗无条件服从”。
    否则就要遭受来自前辈的“特殊待遇”。
    韩国娱乐圈更是曝光过多起晚辈受不了剧组前辈折磨，从而走上自我毁灭这条路。
    这种畸形的前后辈文化备受韩国年轻人诟病。
    可因为此种“文化”已经深入韩国骨髓，所以至今依旧深深存在着。
    也早已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之所在这样，一语以蔽之——屠龙者终成了新的恶龙！
    面对韩国前后辈畸形文化。
    面对韩国等级森严的电影圈大于电视圈，电视圈大于音乐圈, 歌手大于偶像歌手, 音乐圈大于综艺圈这么个无形条例。
    面对比之奉俊昊还牛的方南。
    面对与放映《来自星星的你》sbs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方南。
    superjunior，以及sm领队齐刷刷一鞠躬，看的方南一阵膈应。
    “滚蛋。”他无比腻歪道。
    闹剧结束，方南回到了自个休息间，但想安稳是不可能了，登门拜访的歌手多了起来。
    直到主办方一位副总到来，他才适时收起快要僵硬的笑容。
    来人方南不认识，业务上倒是有往来，但他不懂。
    例如方南文化联合移动、渣浪、以及百家出版社联合举办的‘新武侠大赛’、‘言情文学奖’取的效果非常好。
    近25万网友和评委共同评出李歆、桐华、顾漫、薇络四青春文学当家“四小花旦”。
    其中李歆、桐华正是凭借“穿越小说”声名鹊起。
    另有‘千元’保障计划，万人培训。
    还有《鬼吹灯》、《盗墓笔记》、《和校花同居的日子》卖的火，《三体》出版乱七八糟各种事听的方南一个脑袋两個大。
    “我们预计明年网络小说的市场规模绝对会超过10个亿，所以我们有心在咪咕音乐坐实地位后，再搞电子版的咪咕读书，到时还要和方总以及方南文化加强合作。”
    “我不懂这些，你们到时和颜总谈吧，当然我也希望两家能一直精诚合作下去。”
    “一定的，当然我也提一个小小建议。”
    方南颔首：“您说。”
    “梦想文学虽然加大了作者的待遇福利，但比起盛大文学到底起步晚，明星作者还是少了一些，这方面有待加强。”
    “懂了，我会提醒颜总裁加大挖人力度。”
    两人又聊了会相关业务，刘茜茜和助理飞飞进来了。
    上身白色t恤、t恤胸口上印有一只灰太狼，下身短牛仔。
    “公司没落寞到借不来礼服的地步吧。”
    刘茜茜一副外出遛弯的打扮，方南看的那是两头冒火。
    他自己喜欢更生活化一些。
    却不建议台前的演员太过不修边幅。
    台前演员竞争大，对手多。
    有可能简简单单的一个挖鼻屎镜头、一句带有歧义的话、一个让人看上去更胖的偷拍镜头、ps图片就可能在有心人无限放大后，成为一位明星多少年洗不掉的黑点。
    最著名的如杨函数“臭脚”。
    不要小看这些，因为真有演员因为衣品不咋地失去品牌代言的机会，甚至大量粉丝脱粉。
    方南火的另一点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这部动画片，他竟然忘的干干净净。
    产值这么大、衍生品这么多的一部动画片，能解决他的烦恼太多了。
    谷賭
    2005年之前要是做出这部动画片，他也不至于为施南生需要的资金发愁了。
    方南一脸懊恼。
    “又不用走红毯，穿那么花里胡哨干嘛。”刘茜茜嘴硬道。
    “不用走红毯？”
    方南诧异，但后面跟随刘茜茜两人进来的工作人员做出了肯定。
    第一届移动无线音乐咪咕汇确实没有红毯。
    刘茜茜得意一笑：“看吧！”
    方南没辙：“那就进场馆吧。”
    电影演员的身份、《少年的你》主演身份和方南的三重加持下。
    刘茜茜从以往典礼的边角位置，一跃坐到了第一排。
    坐哪其实无所谓，第一排甚至没有四五排位置观赏接下来的歌舞效果好。
    地位却是扎扎实实凸显了出来。
    电影演员大于歌手的隐形约定仿佛全球通用。
    主持人简单的开场白后，颁奖典礼就这么开始了。
    要颁发的奖项太多。
    每颁出一座奖杯，获奖歌手或多或少还要唱上一两首歌，以至于第一届咪咕汇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程序。
    这一点方南倒是挺开心的。
    他这属于现场看演唱会来了。
    而且每首歌质量还都不差。
    即使是《不怕不怕》此类口水歌，也比后世那种鬼哭狼嚎的歌悦耳多了。
    “你有听过《像中枪一样》？”
    小刚的《青花》过后，刘茜茜问方南。
    方南点头：“听过啊，怎么了？”
    “是不是比你原版还好听，伱当时怎么不多写个韩文版。”刘茜茜揶揄方南道。
    “那我也得会韩文啊，对了，《功夫之王》差不多拍完了吧？褚姵君怎么安排你下半年档期？”
    “姵君姐一直在联系编剧，可也没找到好剧本，给两个广告商拍完夏季广告就又闲下来了。”
    方南蹙眉点了点脑袋：“她想要什么剧本呢？或者说她那边怎么给你定位的？”
    没有好剧本属于老生常谈。
    华语电影市场一年几百部电影，佼佼者也就四五部。
    占了这行先机的华艺因为合作过的好编剧多，去掉一两部。
    港圈去掉一二部。
    林浩这样出其不意的突然冒头的导演再来一部，也就差不多了。
    因此，剧本难求。
    “怎么定位啊，差不多就是除了你们几位名导的剧本，一般的剧本不接，电视剧本也不接，所以就没事做。”
    “对了，姵君姐还让问你，筹备好长时间的叫《刺杀小说家》的戏到底什么时候拍？她说里面有个打女特别适合我，虽然角色前期好像有些反派。”
    方南郁闷坏了。
    讲半天，原来这是给他设套来了，拐来拐去还是拐到了自己身上。
    公司戏照顾自家演员，倒是理所应当。
    可也太不讲究了。
    毕竟他有打算用《刺杀小说家》中的屠灵一角，看能不能和杨函数来一场友谊战。
    如今算是没戏了。
    “忙完《画皮》就拍，主要角色赤发鬼已经做出来了，拍完还要再做一年后期，09年上映。”
    方南惆怅满腹的望着台上。
    一下不高兴的方南让刘茜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公司一共五位女演员，海清、梅渟、思诗、倪倪还有她。
    而据褚姵君形容的打女是一个年龄不大，20多岁，面容清冷不苟言笑，会武术，身高腿长这么个角色。
    如此一看，海清、梅渟形象不符自动淘汰。
    剩下的思诗、倪倪符合人设，但《刺杀小说家》几个亿投资，总不至于放任刚有点名气的两人来演。
    所以除了她，刘茜茜真想不出谁人来演。
    莫不是方南又想用角色拉拢人进唐唐影视？
    念及此，刘茜茜好奇而又突兀道：“你想谁演？”
    “扬...”
    方南一惊，连忙闭嘴，差点把内心的小九九给暴露出来。
    “公司没有姓杨的女演员啊，南哥你不是想用角色潜规则谁吧，那我可要找曾璃姐说道说道。”
    心虚的方南看的刘茜茜一愣，紧接着半真半假的开了个玩笑。
    甚至心里升起了莫名的小嫉妒。
    姐们青春靓丽大长腿，你方南因为顾忌家庭隐忍着，可以理解，因为我也再被道德束缚着。
    但好歹动一动念头好不啦。
    结果整出个姓杨的，姓杨的长啥样，有姐这双腿？
    刘茜茜“唰”一下将大腿翘到了二腿上，白花花的一双腿往方南跟前一杵，一双眼睛则没好气的盯着方南的面庞。
    “别闹了，我是正经人。”
    一本正经的夸完自己，方南心神一凛，刘茜茜还在瞅着他，显然太过单调的正经人说词没法让其就这么释疑。
    “对了，我突然有了个好创意。”
    一计不成又是一计，方南不动声色间转移起话题。
    “哼”
    刘茜茜轻声一笑，不置可否道：“什么创意？”
    方南眼睛咕噜噜一转，胡诌道：“你看哈，《少年的你》如果算是青春片的话，那这个青春是痛苦的，让很多人不忍直视，不忍看第二遍。”
    “现在呢，咱再来拍一部青春片，而这次咱拍的青春片，是甜蜜的，而且还让你和胡鸽当主演。你看啊，这话题一下就起来了，只要质量不差，票房绝对爆啊！”
    方南吐沫横飞的胡诌完，刘茜茜还没咋样，另一边的程龙突兀插嘴道：“方南，我现在相信你是内地最会赚钱，最会营销的导演了，而不是吹牛！”
    刘茜茜没上当：“从哪方面拍甜蜜啊？”
    他和方南认识好几年了，心知这位导演嘴皮子利索。
    别看他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副话不多内秀的样子。
    但这人在私底下的忽悠、打鸡血能力那也是一览众山小的存在。
    所以鬼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真是假。
    搞不好就是为了阻止她去曾璃面前打小报告。
    “哪方面啊？”方南挠了挠头，十分郁闷。
    刘茜茜这丫头怎么不缺心眼呢，逮着一条道一个劲往里钻，刨根问底的架势委实让人头疼，他也没想过要聊这么深。
    一时间，他净无言以对。
    “方南你说啊，总不至于害怕我占你便宜吧，我也拍不了青春片，还是你在忽悠人小姑娘？要我说，青春片嘛，无非就是打架谈恋爱、讲粗话，怎么拍甜蜜。”
    最佳第三人程龙又一次开口了，但他失策了。
    因为他的“讲粗话”一下点醒了梦中人。
    如果有人问方南，他上辈子看过的最污言秽语，且票房、口碑还不错的华语电影是哪部。
    方南会脱口而出“《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
    你没看错。
    这部电影，让他第一次从电影里听到了‘勾吧’两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吃瘪、推土机

    “获得2006至2007年最畅销影视金曲奖的是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中的《你是我的命运》，下载量2038万次，获奖歌手曾璃！”
    轮到自己上台，方南暂停了脑子里的混乱风暴。
    经程龙提醒想到《那些年》，他的思绪便彻底放飞了，一直在琢磨怎么魔改剧情。
    重中之重的电影改编权，他反倒未曾多虑。
    记忆中, 《那些年》刚出版时销量并不高，可以说是很寒酸。
    以至于小说作者九把刀广发“英雄”贴，找导演执导影片时，压根没人愿意接手。
    小说在台湾都没火，改编的电影又能好到哪去？台湾电影市场又这么拉垮！
    当时台湾的一众导演婉拒了九把刀。
    逼不得已之下，九把刀硬着头皮干起了从未干过一天的导演。
    谁想电影上映后火爆两岸三地, 片中两位新人演员一炮而红，小说《那些年》也成了畅销书, 被年轻人熟知。
    所以现在的《那些年》版权好买。
    不过为了以防原作者过于执着本土拍摄、执着内心情感，以至于提出一系列有的没的奇葩条约。
    想来还是要动用些手段。
    方南思忖着站上领奖台，接过移动副总递来的小号地球仪似的奖杯。
    主持人蔡康永：“曾璃由于个人原因未能到场，请方南导演代为发表获奖感言。”
    “首先替曾璃老师这位产量不高的业余歌手感谢杨总，感谢移动打造的咪咕汇音乐平台，其次感谢《来自星星的你》这部剧的台前幕后演员，谢谢大家！”
    帮曾璃说完感言没多久，刘茜茜凭借《我记得我爱过》也上台拿了个奖。
    她的奖叫做《无线音乐搜索超人气歌手奖》，名字老长了，听上去像极了传说中的猪肉奖。
    但高达700多万次的搜索量却做不得假。
    所以她在台上显得异常开心。
    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兴奋感。
    她从小跳舞、后来又日本出道，多年付出，为的就是能成为一位被认可的歌手，今天就算是圆满了。
    即使这个颁奖典礼因为才第一届, 好像不怎么权威。
    却也足够让她放下歌手身份的羁绊了。
    时间如惊鸿过隙，方南二度上台，斩获内地原创音乐制作人奖杯后，宛如演唱会的颁奖典礼渐渐到了尾声。
    最后颁发的年度十大畅销金曲。
    主持人的呼唤下, 颁奖嘉宾方南、程龙、马未都、方文山四人登台。
    “程龙大哥、马先生、文山、方南导演, 典礼闭幕之前，请四位用一句话，或者一段话，对下一届移动无线音乐咪咕汇来一场隔时空寄语。”蔡康永笑着放下提词卡。
    “寄语？什么是寄语？”程龙左右摇头，一会瞧老马，一会瞅方南。
    老马笑着解释道：“就是说好听的。”
    “哦，哦，那我先来。”程龙笑着凑到话筒前：“希望移动无线咪咕音乐越办越好，多表扬那些原创歌曲，让华夏音乐早日登上国际舞台。”
    方南、马未都推攘一番后，将方文山推到了话筒前：“祝第二届咪咕音乐颁奖典礼越办越好！”
    随后的马未都也是类似的寄语。
    方南无语。
    程龙不谈，马未都、方文山两人的寄语也太单调了。
    在他看来，今天的颁奖典礼办的很好。
    精确到个位数的下载量、公信力榜单的排名，同时证明了获奖歌曲、歌手实至名归。
    这样的颁奖典礼多夸上几句，并积极鼓励下一届更上一层楼真的不过分。
    “他们是没参加去年的百花奖啊，不然就知道啥叫真正的屎难吃、话难说了！”
    方南一边编排老马、方文山老奸巨猾，话不说太满的性格。
    一边挪到了麦克风前，满脸笑容的说开了：“我先说一下我今天的感受，这是一台非常棒的颁奖典礼。”
    “很多人应该了解, 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音乐性质的颁奖典礼, 说实话有些出乎预料的好, 因为一圈下来整个人感觉很舒畅。”
    “这個舒畅是全方位的，首先，与其它行业一些颁奖典礼比起来，今天近乎透明，没有争议的奖项归属......让心灵很舒畅....”
    “啪啪啪....”
    “哦.........哦....”
    方南话未结束，现场已经嗡声一片，气氛一下燥了起来，大呼小叫的歌手比比皆是。
    其中不乏明星歌手起身冲台上比划大拇指，一副你牛逼，我为你打call的架势。
    就连程龙都恰起了热度。
    他一把凑到话筒前，倚老卖老的笑调侃方南道：“你最好小心点说话！”
    方南故作茫然的望向程龙：“程龙大哥，这话我就不懂了，我指的是职场？你是不是误解成我们影视圈颁奖典礼了？”
    “你...明明是你自己想说...”
    心知上当的程龙一把抢过麦克风，但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气急败坏的放弃。
    吃瘪的程龙，让台下彻底笑坏了，“哈哈”声此起彼伏。
    没想方南却一脸无辜道：“程龙大哥，你如果对影视圈一些颁奖典礼有意见，嫌弃他们分猪肉，下双黄蛋、三黄蛋、多黄蛋，看人下菜碟，个人说归个人说，请不要和我站一起连累我，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哈哈哈哈.....”
    “哦....方南...方南...jake.....”
    台下轰鸣的笑声中、掌声中、呐喊中。
    程龙彻底怕了，方南再这么说下去，明天的新闻还不得爆炸？
    那些把持着奖杯分发权的学院派领导，不得以为他和方南唱双簧？
    不然他程龙上来多嘴干什么？
    他倒是不再乎奖项，但要在内地混啊，方南这小崽子真是害人不浅。
    心里骂了一通方南，再次拽过麦克风的程龙主动讨饶道：“你别说了，算我怕伱了！”
    第一届移动无线颁奖典礼，就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十大金曲奖也没啥好聊的，把当年最火的歌曲按次序往下数十位就对了。
    什么《求佛》、《秋天不回来》、《吉祥三宝》、《不想长大》、《你是我的玫瑰花》、《你是我的命运》位列其中。
    不过典礼之外，方南、程龙、和韩国偶像组合superjunior还是狠狠的上了一次新闻。
    也就是渣浪还没把热搜这玩意搞出来。
    不然他们三人绝对会霸榜。
    其中superjunior的热搜词绝对离不开【与粉丝骂架】、【被无名人士攻击】、【方南呵斥superjunior】、【临时退场】、【连夜回国】、【粉丝哭诉】等一系列爆款热搜。
    而方南和程龙的热搜也不会少。
    两人获奖热搜之外，【方南、程龙一唱一和调侃国内电影颁奖典礼制度】绝对会成为爆款。
    因为当天晚上新闻一出来，两人的电话就同时被打爆了。
    “我是上当了。”程龙懊恼的对老婆、经纪人、朋友这么说。
    方南倒好。
    谷吩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别人猜测的是啥就是啥。
    说他讽刺那他就是讽刺，难道不应该讽刺？
    偌大的华夏一台稍有些公信力的颁奖晚会拿不出来，讽刺两句也得受着。
    方南的不对外澄清，打了学院派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八月了，又到了两年一度的年底颁奖季。
    方南如果没有生事，凭去年2.8亿票房的《泰囧》。
    今年《少年的你》在国外的战绩，国内的票房、口碑，今年的金鸡奖、华表奖不给方南说不过去。
    甚至一些学院派人士已经准备破天荒的不看资历，给他头上按上一座导演奖杯。
    结果他来了这一出，现在是给还不给？
    学院派头疼，方南也在头疼，他被曾璃唠叨的不行。
    但这回方南没听她的说教，做人要圆滑不假，可也不能被生活、职场磨平全部棱角，那还算个人么。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曾璃生气，带着孩子、阿姨提前去了三亚。
    方南无奈，孤零零的回了银锭桥28号院。
    可没等他重温孤独，就又斗志昂扬的进入了下一轮工作。
    他先是指派颜红前往台湾，让其务必拿下《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的电影版权。
    颜红不负众望，在杨忠贤的帮助下，花了两天时间便说动原作者九把刀，在合约上签下了姓名。
    甚至将小说未来可能的内地出版权也交给了方南文化打理。
    方南拿到改编权的第一时间，他将自己构思的粗略大纲传到了唐唐影视编剧部，让一众编剧续写。
    次日。
    他又在褚姵君的催促下，又加入了《绣春刀》首映宣传团队。
    面对巧舌如簧的媒体记者、不敢置信的影迷，以及无比口拙的徐老怪。
    方南主动挑了宣传重担。
    对质疑《绣春刀》是纯武侠电影的影迷观众，他拍起了胸脯：
    《绣春刀》是一部地地道道的武侠电影。
    电影上映，你们如果发现里面的角色飞来飞去，找我退电影票。
    媒体记者：可是大家众所周知，徐导的电影风格向来飘逸，无拘无束。
    唐唐影视为什么会找徐导拍一部，局限性如此大的写实电影呢？
    方南：最近几年高来高去的电影太多了，赚钱的真没有几部。
    因此，徐导也好，我也好，我们都要遵循市场规则。
    所以唐唐影视再和徐导充分沟通后，他也愿意适当的接接地气。
    大家都有心深交，也就促成了这次看似不可能的合作。
    记者：可我们更清楚武侠式微！
    方南：武侠在大银幕上确实没落了，尤其是写实的武侠电影。
    但我们只要做好服化道，做好剧情衔接，拍出一部质量过硬的武侠电影。
    我相信观众一定会买账的。
    因为每一个华夏人心中多多少少都埋藏着一个武侠梦。
    两天时间，方南和参加首映礼的记者打了6场嘴仗，还频频与现场主持人、演员、导演互动，说的嘴里唾沫星子都快没了。
    他的努力之下，《绣春刀》的宣传效果取到了不错的成绩。
    很多门户网站第一时间把《绣春刀》放到了自家网站还算显眼的位置上。
    现在可是大片云集的暑假档。
    多少电影通过花钱的方式，才买来网站版面的好位置。
    方南一毛不拔，却得到了一切，简直没天理。
    但门户网站清楚，钱要赚，用户也要抢。
    方南两字，就意味着点击率。
    具体为啥，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归功于方南一直在成功。
    年轻人对他好奇，愿意看他的新闻。
    门户网站因为方南的出现，做出了反应。
    观众影迷也纷纷做出了回应。
    尤以方南的个人影迷回应最强力。
    武侠没落不假，方南不是《绣春刀》总导演也属实。
    但方南敢说电影质量不差，他们就敢相信。
    这不是盲目崇拜，是基于对方南的信任。
    基于方南这几年一直在成功。
    当然，不看好《绣春刀》的观众也有很多，基数甚至比看好的观众更大。
    原因简单而直白，写实的武侠电影真的没有市场。
    《十面埋伏》？
    不好意思，《十面埋伏》的题材是爱情、动作、奇幻，是打着武侠噱头的虐爱电影。
    再就是先《绣春刀》上映的《变形金刚》太强了。
    好些人无比忐忑的心情下，《绣春刀》于7月20号周五正式‘刀剑出鞘’。
    杀入了07年这个已经被《变形金刚》搅得无比惨烈的暑假档。
    《变形金刚》7月11号上映。
    首映当天的午夜场打破《满城尽带黄金甲》保持的纪录。
    上映第一天票房打破《泰囧》保持的周三票房纪录。
    第二天打破《泰囧》保持的周四票房纪录。
    第三天打破华语电影市场一切纪录，《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周五票房纪录也被打破了。
    杭州一个城市的票房就超过了100万，上座率几乎100%。
    《变形金刚》一天2000多万，5天9700万的票房太吓人，把排在后面的电影碾压的渣都没剩。
    19号上映，谢霆风、吴晶、余文乐主演的《男儿本色》即使口碑还算不错。
    也没能抵住《变形金刚》一回合。
    上映一天就开始靠着一点点的排片在苟延残喘着。
    如今，《变形金刚》像推土机一样推到了《绣春刀》面前。
    这样的局面，唐唐影视一众高层、《绣春刀》台前幕后工作人员哪个不紧张。
    《绣春刀》第一部的投资额高达3000多万，结局要是和《男儿本色》一样凄惨，唐唐影视绝对接受不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背锅侠、春晚总导演

    出乎所有人预料。
    7月20号上映的《绣春刀》竟然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变形金刚》。
    以500块银幕近7成上座率，首日票房豪取1500万。
    再看《变形金刚》。
    上映9天的《变形金刚》在拥有2500块银幕的情况下，票房首次跌破2000万，第一次出现了票房颓势、疲软现象。
    但方南和唐唐影视依旧不敢小觑《变形金刚》。
    《变形金刚》的顶级特效，致使电影口碑非常坚挺。
    许多年轻人又对《变形金刚》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谁小时候还没把玩过擎天柱、大黄蜂等玩具？
    谁没整天嗷嗷的盯着荧幕上的汽车人。
    20年等待情怀的加持下，《变形金刚》引动二轮观影潮可能性极大。
    全世界电影观众在为《变形金刚》疯狂着。
    更不乏大牌明星、歌手亲自下场安利。
    而影片发行方为了抢占亚洲市场票房。
    又将擎天柱、大黄蜂等比例模型从北美空运到了亚洲，模型落地, 入驻影院，票房反弹大有可能。
    这样的一部电影，怎么能轻易判断其死刑！
    “于《绣春刀》、唐唐影视而言，这是一场真正的硬仗！你们看看要不要再加点宣传费，让徐老怪他们多跑几个城市路演。”
    唐唐影视位于京城soho的办事处，方南放下报纸，面容冷峻的对蔡宜侬、胡雯等高层道。
    “《绣春刀》首映票房不错，路演城市肯定要加, 公关也要做。”
    方南不解的看向胡雯：“哪方面要公关？”
    “让总局暗示一下国内媒体, 不要过度宣传《变形金刚》的上映情况。”
    “媒体频频宣传排队多长多长，观影潮一波接一波，票房多少，这样的宣传会带动观众情绪。”
    “而且照《变形金刚》今天的票房走势，《黄金甲》的2.9亿票房绝对会被打破，上面有一部《泰坦尼克号》，再来一部《变形金刚》，国内电影人，局里还有脸？”
    “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用肮脏手段得来的。”
    方南冷着脸拒绝了胡雯的提议。
    他想《绣春刀》票房变高，却不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票房相争, 私下抹黑啥的都可以, 这叫资本行为的商业互黑。
    利用官方打压，就太过恶劣了。
    此种行为就好比两小孩打架, 其中一个打输了，哭喊着跑回家找来父母帮忙，丢人又输阵。
    “加大《绣春刀》路演宣传, 给院线多返利一些, 就这样吧，散会。”
    解散会议，方南刚起身伸了个懒腰，去而复返的蔡宜侬和褚姵君又走了回来。
    “还有啥事赶紧说，我明天在家歇一天，后天进组了。”方南看向两人。
    蔡宜侬问：“你认识麦家？”
    “香江的麦加？他年龄不小了吧？”方南一头雾水：“现实里不认识，看过他演的电影。”
    “我说的是《暗算》的作者麦家。”
    “不认识，我和国内编剧接触的少，这人怎么了？”
    蔡宜侬指向褚姵君。
    “近段时间我不一直再搜刮剧本么，麦家的《暗算》改编成电视剧很成功，我也就去了他家一趟。结果发现这人再写一部马上完结，名为《风声》的长篇谍战小说。”
    “我看了一点小说内容，发现故事性非常强，极其适合影视改编。”
    “所以呢？拍不拍的，你直接买下版权就是了，公司储存个几百份剧本不是很正常？”
    方南好奇的看向褚姵君。
    “问题就在这里，他指定你当导演，还要在五年内拍摄。”
    “答应他，再和他签一份优先购买其小说版权的合约。谍战类型小说作家的小说，一般结构性会很强, 适合改编，公司要和他打好关系。”
    方南不熟悉麦家，倒是知晓《风声》。
    原时空，《风声》是由华艺投资拍摄的国内第一部谍战电影，票房、口碑齐爆。
    这部群像电影的投资额相对来讲也不多，绝对值得他答应小说作者提出的亲自执导要求。
    未来会让他头疼的地方，或许会是演员找哪些人。
    原本可是一水的华艺签约演员。
    “刚好把李冰的债还了。”方南扶额念叨了一句。
    褚姵君离开，蔡宜侬询问起春晚总导演一事。
    她很纳闷。
    先不谈春晚总导演吃力不讨好。
    方南也不会不清楚，每年总导演人选惯例都由央视内部消化，地方台竞标，对外竞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韩总交代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缘由，标书递上去就好，是否竞标成功不是我的事。”
    “结果应该9月份之前出来，到时，你还真去导一次春晚？”
    “不然呢？好不好的，顶多浪费几個月时间呗。我想再差也不会比今年的差吧，今年收视率才30%，历史新低。”
    蔡宜侬无奈：“那就由你吧。”
    她是诚心不愿意方南去导什么春晚，浪费几个月时间，还不如再拍一部电影呢。
    06、07两年时间。
    算下来，方南只为公司拍了一部《少年的你》。
    《画皮》是外戏，方南1200万的片酬公司是能提一成酬劳，但和方南拍一部戏带来的收益相比，太少了。
    “王亮的《夜店》剪好了，你凑时间看一下成片。”
    蔡宜侬“啧”一声走出办公室。
    《夜店》是方南独资的电影，唐唐影视只赚了一笔编剧费。
    之后可能再赚点发行分成，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总感觉方南再搞小动作。
    和蔡宜侬一前一后离开，方南回了银锭桥28号院，还没开门，胡雯打来了电话。
    “南哥，我收到小道消息，就在我们开会的档口，多家媒体接到了针对《变形金刚》的宣传指示。”
    电话中，胡雯按捺不住的兴奋道。
    揣上手机，方南闷闷的不知说啥好了。
    国家对华语电影家长式的保护，固然让人感动。
    可也让华语电影少了拼搏、进取的精神，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如何去到国际与其它电影争雄呢？
    方南怏怏的盘算了下银行卡中的余额。
    继而决定再向‘光影十三剑客’增资1000万元。
    《变形金刚》的宣传少了，连每日票房数据都无人提及，《绣春刀》一时风头无两，排片略有增加的情况下，周六、周日两天共拿下2500万票房。
    真正达到了上映三天，票房超过影片总投资额的成就。
    且口碑也很不错。
    豆瓣、时光网网友为《绣春刀》打出了7.1分，7分的好成绩。
    总结两家评分网站网友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就是：
    个别不知名女演员演技拉胯，但瑕不掩瑜。
    画面优美、服装道具考究、打斗写实的《绣春刀》是国内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部武侠电影。
    记住，没有唯一。
    ....
    影片中的加钱哥让人印象深刻。
    可惜袁红的表演差了一些。
    .....
    不可多得的原创武侠电影。
    ....
    徐老怪不亏为电影鬼才，应该没人会想到他能拍出《绣春刀》这部写实电影吧。
    .....
    当我经过大腕云集的《无极》、《十面埋伏》、《黄金甲》、《夜宴》、《墨攻》等古装大片的洗礼再看《绣春刀》。
    竟然发现这部小清新的武侠片如此合乎口味。
    果然全靠同行承托？
    .......
    《变形金刚》销声匿迹的前两天，观众对《绣春刀》的褒奖多了起来。
    然而几天一过，追捧《变形金刚》的观众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疯狂扯《绣春刀》后腿。
    方南也被拎出来狂喷。
    业界毒瘤、故意打压好莱坞电影，很多网友就差让他死个马。
    方南贴吧还上演了一出串联脱粉。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好些网友不问青红皂白的把锅甩到了方南身上。
    已经返回到《画皮》剧组的方南没办法，在事态发展影响到《绣春刀》票房之前，连忙在渣浪博客上写下了一份诚意满满的小作文。
    他也气的不行。
    为局里背锅无所谓，他是气这帮子网友太过小看他了。
    他好歹有一份世间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
    需要为了一部电影的票房，行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去整《变形金刚》？
    博客小作文效果不错。
    谷嵗
    再有网友主动站出来科普单独一个人没那么大能量。
    方南和《绣春刀》总算逃过了一劫。
    但总局在网友心目中的口碑再次直线下降，被骂的那是无法直视。
    ....
    自己不行，就开始打压外片。
    国内四大导演，除了方南像个人样，你们强捧的老谋子、大炮、陈凯鸽这些年拍了多少大烂片？
    这三人都是什么抽番茄烂番薯？
    我们观众就活该受罪，活该没有好电影可以看？
    也好，以后我们就更理由去支持盗版电影了。
    华语电影起不来你们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
    网上胡言乱语骂疯了，就连方南都吓得关闭网络，老老实实猫在剧组拍戏。
    “三二一，action。”
    “唰...唰...哎呀...”
    两三个动作后，周讯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今天咋回事？你这下盘明显不稳啊。”
    知晓周讯男朋友跟来了剧组，方南微笑调侃了一句。
    《画皮》之前就认识的两人，经过几个月的合作，现今算是很熟了。
    无话不谈做不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不至于让两人反目。
    周讯给他的印象，已经不简单只是戏好、恋爱脑。
    还很呆萌。
    “哼...”
    周讯娇嗔着朝方南一甩大大的袖口以示不满。
    方南偏头躲过，嚷嚷的躺倒了沙滩椅上：“歇会吧，都歇会。”
    进入八月，沙漠的气温依然很高，但剧组已经转到了山洞里，倒是还算凉爽。
    “方导，来支烟。”
    拿下胸口上的香烟，方南偏头瞧了下来人，一头白发的赵燕子。
    “《绣春刀》票房不错啊，方导什么时候请吃庆功宴。”赵燕子捋着白发在方南旁边坐了下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问徐老怪。”
    方南主动转移了矛头。
    《画皮》从开机截止现在，剧组演员之间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并没有发生乱七八糟的明争暗斗。
    所以方南也能礼貌性的和赵燕子聊上几句。
    几大演员未来会不会因为番位互泼脏水，他才懒得管，又不指望接《画皮2》。
    “这回放假，我逛三里屯，发现那边人气真的很旺啊，有心在那边开个餐厅，方导有没有兴趣参一脚，我们联合投资，生意应该不会差。”
    “算了吧，我可没精力开餐厅。”方南一口拒绝。
    同在一个剧组，大家玩玩闹闹可以，合伙做生意免谈。
    别看现在的赵燕子稚嫩的要开啥餐厅。
    但这人的野心从来是明摆着的。
    不然也不至于喊出“我的理想就是做生意，变成大富豪”。
    有这样的心，再碰到杰克马，见识过啥叫‘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这女人绝对会走老路。
    和她合作，保不准就要把他带沟里去。
    赵燕子劝说道：“做菜有大厨，再聘一个有管理经验的经理，我们做甩手掌柜。”
    “没兴趣，做导演已经够我累的了。”
    方南死活不从，赵燕子只好一脸遗憾的放弃，开始讨教起生意经。
    方南哪有本事教她这玩意，以马上开拍为借口，三言两语把她给打发了。
    “嘀嘀....”
    他身体刚坐直，蔡宜侬打来电话，“啥事？”他问。
    蔡宜侬用了一分钟时间，说了三个消息，方南听完心里闹的慌。
    因为除了一个算是好消息，另外两个消息到底属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搞不清楚。
    第一：《绣春刀》票房破5000万了。
    这是方南认定的好消息。
    第二：《追梦赤子心》作为33号作品竞标奥运主题曲失败了，听说是以一票之差输给了22号作品。
    第三：他竞标08年春晚总导演成功了，努力拼搏进取、开心过年、年轻成了08年春晚主题。
    剩余两个消息，他就不清楚该哭还是该笑了。
    思虑过后，他觉得55开吧。
    《我和伱》作为奥运开幕式主题曲也不差，虽然某方面意味浓了点。
    至于导演春晚，也还行，片酬忽略不计，但干好了好歹能为自己增加些知名度。
    结果出来，央视给方南打了沟通电话，毕竟需要他面对媒体，可由于《画皮》还在紧张拍摄中，最终决定推迟几天对外开发布会。
    但内部消息第二天就流露了出来。
    网上年轻人先鼓噪起来。
    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春晚导演外聘已经够惊悚了，外聘导演还是明年差一岁才30岁的方南，这简直骇人听闻，不像老成持重的央妈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年轻网友对方南执导春晚还是保持了乐观态度。
    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呢？
    只要方南能请动本山叔，春晚的下限也就有了保障。
    之后再搞几个热热闹闹的节目，迎合年轻群体的节目，收视率想来不会太差。
    网友给方南出谋划策结束，又为央妈吹起了彩虹屁，多少年了，央妈终于意识到了年轻群体的重要性。
    谣言满天飞，央视再一次联系上了方南，紧锣密鼓的又一商量后，央视独自召开了对外发布会，正式宣布聘请方南为08年春晚总导演一职。
    并告知地方节目申报于9月12号开始。
    一时间，全国哗然。
    “太年轻了！”
    这一刻，全国上上下下无数中老年人戴上眼镜，瞅着方南的照片说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是雪花般的信件涌向央视大楼。
    赞扬的几乎没有，一水的批评。
    一年一度的春晚是全国人民的大事，怎么能交给一个毛头小子？
    简直胡闹，简直不知所谓。
    知不知道08年春晚的重要性？某某某这么多年就这么干工作的？
    央妈被批评的麻木了。
    远在宁夏的方南的日子也不好过。
    每天人情电话、骚扰电话接二连三，让他无比煎熬，发展到后来，他索性扣掉了工作手机的电板。
    整个世界才算清净下来。
    “再来一遍，小讯，感觉你的情绪还不够饱满，王生因为佩蓉死了往你身上扎了一刀，你痛苦的尖叫，叫声里有愤恨、有伤心，更应该有自身对爱的重新理解。”
    “通过前后化妆，或者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影片做幕后的时候，你在这段的尖叫声中会迅速变老，预示着爱能带给人快乐，却也给人带来无穷痛苦。”
    “所以我再叫的哀怨一点？”
    周讯一边站着不动让化妆师补妆，一边询问方南。
    “我觉得是想让你叫的更凄惨一点！啊....这种。”
    躺在地上装死人的赵燕子坐起来，说出了她的理解。
    “应该是要再痛苦一些，被心上人戳了一刀嘛。”陈昆也加入了讨论。
    三个主演捧着剧本来劲，方南也乐的旁观。
    还兴致匆匆的看向以后通过《甄嬛传》，被观众捧为演技达人的孙丽。
    “我也觉得再哀怨一点。”
    方南的目光下，孙丽选择和周讯站到了一组。
    “不用看剧本，自己用心体会，我们如果再拍古龙写的武侠剧本，他一句打的天昏地暗，你们看剧本有啥用？”
    方南劝三人放下没用的剧本。
    “哎呦，南哥，你就别兜圈子了，是不是哀怨？”谜语人的方南等的周讯急了。
    “差不多，我想象的，小唯从内心迸发出的感情应该包含凄婉、哀怨、痛苦、伤心。”
    “你们想啊，小唯是个修炼多年的妖怪，她怎么可能怕受伤。”
    “之所以要这么叫，就是内心包含了我刚才说的这几种情绪，再这一刻她终于懂了爱情，懂了什么叫悲欢离合。”
    方南兴致盎然的和几位演员探讨着角色的内心。
    闲暇之余，与演员一起窥伺、解读角色的内心，是方南认为的剧组生活中的乐趣所在。
    一位身在剧组的导演不贪钱、不潜规则女星。
    每天面对镜头机器人般的喊着“三二一，三二一”，其实是一件异常枯燥的工作。
    方南的详细解读下，周讯越俎代庖大喊起了“开机开机”。
    下一刻，她果然贡献出了一个值得拿奖的喊声！
    与此同时，《画皮》也于2007年8月12号完成全部戏份，正式杀青！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家中来客、日常

    《画皮》杀青，方南马不停蹄从河东机场飞回了京城。
    谁想刚一落地，就被神通广大的十多位娱记给堵上了。
    他顿时头疼不已。
    近一个月，他没有作品上映。
    却一直处在舆论旋涡当中，处在风口浪尖。
    春晚总导演、竞选奥运主题曲的歌被毙、《绣春刀》和《变形金刚》撞档。
    与他息息相关的三件事，没有一件是好相与的，说多错多。
    面对十多位娱记拿不到一手新闻誓不罢休的态度, 方南默默的掏出大号墨镜，用以遮掩脸上的无奈。
    “方导你好，我是渣浪娱乐记者，作为央视外聘的第一任春晚导演，你是否会对08年春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大刀阔斧？肯定不会，春晚办了20多年, 节目形式已经具象化, 老百姓都习惯了。我最多就是在内容上多下功夫，不存在什么改革。”
    “方导你好, 我是土豆视频的记者，我想问你会怎么解决每届春晚必然出现的春晚是北方人春晚的论调？”
    “我尽量汤圆饺子一锅炖吧，不要再问春晚的问题了，把悬念留到除夕好吧。”
    方南快哭了，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南北方习俗差异化咋解决？
    地源文化决定的东西，他有个屁本事解决！
    “方导你好，我是搜狐娱乐记者，你怎么看待《变形金刚》全球票房即将破七亿美元？传说有部门打压这部电影，你又怎么看打压这件事？”
    “破7亿美元？那挺厉害的，今年国内电影市场总票房应该都没这么多吧，在这方面我们还得多学学好莱坞的电影工业。”
    “毕竟今日不同往日了，以前的电影以内容为王，故事性好观众就愿意支持。”
    “现在呢，都是视效大片。视效大片不用内容, 单视觉效果就能吸引观众自愿掏钱, 这个很厉害，因为好的内容总是会越来越少, 特效却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好。”
    “而特效制作又是国内最薄弱的一环，如此看来，我们和好莱坞的电影工业不仅未能缩小差距，反而因为特效的出现，差距变得越来越大了。”
    方南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不提打压一事。
    作为局里特殊政策的既得利益者，网友能吐槽、谩骂，他却不能跟风。
    不然，就成了真宗的小人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而且，他对记者讲的这些话也不全是无的放矢。
    影视特效制作，的确该引起国内各大影视重视了，现在砸钱布局，以后还能有的一拼。
    如果等到华夏电影市场成为全球第二大，第一大电影市场。
    美利坚、韩国、新西兰、甚至日本各大特效公司来华夏开分部，大赚国内影视公司的钱又会再一次上演。
    别人不清楚，方南可清楚的很。
    原时空后世吹的天花乱坠的国产特效团队，十個有八个的实力其实只能做国外分包。
    啥叫分包？
    就是国外大特效公司不愿浪费时间做的边角料特效，屁的含金量没有。
    国内真正能做总包的特效团队只有more, 也就是《流浪地球》的视效团队。
    但这个团队也很虚, 技术和国外视效团队其实也有着巨大的差距，不然也不会做到资金无以为继的地步，说到底还是起步慢了。
    借媒体的口，又一次给国内各大影视公司提了醒，方南不顾一脸遗憾的记者，突出重围上了停车场的车。
    回到家，拍完《亲密》的高园园也在，脸上的疲惫不比方南少。
    她这大半年只拍了一部小成本电影，大部分时间再照顾老人，可也累的不轻。
    “你平时拍的那些电影，我妈看了嫌闹腾，不爱看。这会听说你是08年春晚导演，特别高兴，你努力点用春晚逗她开心！”
    “保证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
    方南扔下包，嘿嘿笑着敬了个礼，随即把佳人搂到怀里。
    高园园嘴角一撇，推开方南：“去你的，我要是你领导，就命令伱天天蹲在家里干家务。”
    “这是为啥？”方南不解。
    “省的你出去沾花捻草。”
    知晓高园园这个京城大妞肯定是又上网翻他绯闻了，方南不由高声疾呼：“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每天蹲在沙漠里拍戏吃沙子灰尘，都能被你冤枉，还有没有天理？”
    拍戏么，哪有不传绯闻的。
    娱乐圈还是天生的是非圈。
    老谋子、冯大炮、陈凯鸽这些早年间的大导演又没做好表率。
    所以当方南通过《无名之辈》成名以后，这些年间的绯闻就没少过。
    有些绯闻对象，甚至想都想不到。
    方南凄惨的叫声成功让高园园笑出了声，但她依旧蛮不讲理道：“说出去谁信？你真能放过你那剧组里的周讯、赵燕子、孙丽、柳言？”
    “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行吧。”
    方南无比愤懑的将高园园扛到了肩上。
    卧室里，方南消耗大量的卡路里证明了清白，正拥着高园园唠嗑，卧室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穿衣服穿衣服，我去开门。”方南拍完高园园臀部，一个鲤鱼打挺帅气下了床。
    来人是t恤卷到胸口的林浩，身后跟着长得比他还寒酸的黄博。
    “南哥，我俩找你喝酒来了。”
    黄博一举手中装满了餐盒的塑料袋。
    方南一抹脑门子上的虚汗：“进来，进来，刚好我也饿了，咋没把徐山争、王宝一并喊来？”
    “喊他们来着，都是大忙人，在外面拍戏呢。”
    林浩进门后解释了一句。
    “你俩先去餐厅把桌子整一下，我去地窖拿酒。”
    方南一阵风似的跑去了后罩房，黄博、林浩则擦桌子的擦桌子，摆凳子的摆凳子，干完活又溜到了一圈书房。
    “要不人家成功了，你瞧瞧都看的些什么书？《当尼采哭泣》听都没听过。”
    “《十三经注疏》，诶，你瞧瞧这书是不是古董？还是古文呢？”
    黄博将手中老旧的书本递给林浩。
    林浩瞄了一眼，分不清真假，但也急忙道：“你赶紧放下吧，别整坏了赔不起。”
    与此同时，方南在外面喊道：“酒来了，你俩干啥呢，赶紧过来。”
    “南哥，你那《十三经注疏》是古董？里面讲的什么？”
    走到外面的黄博好奇道。
    谷蕬
    “马未都送的，鬼知道是不是古董，这书就是对《诗经》、《易景》、《尚书》等13经的注解，看了玩。”
    给黄博解释了《十三经》，方南顺势给两人面前各自摆了一瓶茅台。
    “一人一瓶，想喝再多没有，少了也不成。”
    “我估计够呛，黄博等会带一点。”林浩主动认怂。
    娱乐圈少有不能喝酒的人，他的酒量其实也不错，只是怕喝迷糊了忘了正事。
    “随便吧，吃饭。”
    方南夹了块应该来自于全聚德的烤鸭。
    “南哥，《绣春刀》票房咋样了，能延期？”干完一杯酒，黄博问方南。
    “票房8000万，还行。再有几天下画，大片太多了，不可能给延期。”
    “今年的暑期档打的太激烈了。”
    林浩感慨了一句，一脸激动的又道：“你们看《变形金刚》没？我糙，视效真的牛逼，从《泰坦尼克》到《变形金刚》刚好10年，好莱坞的视效制作在大踏步前进。”
    他是一个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导演，出发点也是单纯的认为电影整体制作水准提高了。
    所以反倒没有像方南一样焦心国产特效落后。
    好莱坞电影也是电影嘛。
    电影属于全人类。
    “我看了，确实牛逼！南哥，你的《刺杀小说家》能达到这种视效？”黄博好奇道。
    方南抿了口酒：“那达不到，做到国内第一没有问题，慢慢来吧。”
    三人就这么一边喝一边聊着，直到黄博两耳一竖，听到院子里有拖鞋声，发现披散着湿漉漉长发的高园园，气氛一下更热烈起来。
    坐实方南、高园园同居的新闻放到外面，那绝对是超级爆炸、大热门事件。
    方南可是无数女性公认的国内第一单身钻石王老五。
    他本身有才华【国际大导演】，钱也海了去【多家公司】，这么一个人，圈内外惦记着的单身女性可太多了。
    如果发现方南被高园园拿下了，新闻会是啥样真的不敢想。
    “南哥，高园园吃了没？叫来一起吃吧。”
    “是啊是啊。”
    黄博、林浩两人一唱一和之间燃起了汹汹的八卦之心。
    “估计会嫌油腻，我问一下。”
    方南走到餐厅门口：“园园，林浩、黄博带了些烤鸭过来，你要不要卷两片？”
    高园园瓮声道：“我带了些蔬菜过来，等炒两个青菜再过去。”
    一盘青菜、一盘番茄上桌。
    黄博、林浩两个人精对着高园园就是一顿夸。
    方南无语道：“别装蒜了，赶紧吃吧，你俩估计早就猜出来了。”
    “不会吧，我隐藏的应该很好啊，上回在家里吃饭，我吃完还特意出去溜达了一圈才回来。”高园园一脸不信。
    “全国都在怀疑你们的关系，我们俩也是今天才坐实。”
    黄博嘿嘿笑了起来，林浩也是猥琐的一咧嘴。
    “心里有数就成了，暂时没想对外公开。”叮嘱了一声，方南懒的再聊这些，看向林浩：“你们今天来光为小聚、喝酒？”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林浩心神一凝，从兜里掏出一卷装订纸递给方南：“新写的剧本，和《疯狂的石头》一样的套路，黄博这次当主演，十有八九能赚钱，你瞅瞅要不要投资。”
    “原来是报恩来了。”方南心领神会的接过剧本。
    翻了第一张，剧本名《疯狂的赛车》印入眼帘。
    和高园园一起草草翻了两页，他确定了投资。
    诚如林浩所讲，《疯狂的赛车》就是《疯狂的石头》的姊妹篇，同样的插叙叙事、同样幽默的桥段，所以电影票房不会少。
    “投了，你再找韩总聊聊，到时再看给我们两家多少份额。”
    林浩一愣：“去中影？”
    “对啊，有中影的发行能力，这次至少把你推进亿元导演俱乐部。”
    这下林浩激动了。
    亿元票房导演俱乐部成员，内地才四个人，张一某、方南、冯大炮、陈凯鸽，他如果成为第五人，那就算是一步登天。
    赞扬和美誉会接踵而来！
    “我现在就去。”
    方南打包票，酒足饭饱的林浩激动的站了起来，一扯黄博出了餐厅。
    客人走了，高园园收拾好桌子问院子里的方南：“你下午干嘛去？”
    “想呆在家歇半天，又想去北影厂瞅瞅。”
    “你喝完酒不能开车，打车去？”
    “打车？”方南一想又怕麻烦了，“那咱两伪装一下看电影去。”他提议道。
    高园园甜甜一笑：“这提议不错。”
    他们两人自从名气越来越大，好长时间没一起去过电影院了，想想还挺遗憾的。
    电影院，情侣培养感情的胜地啊。
    方南先出门，在银锭桥等了一会，高跟凉鞋、戴着圆形的编织帽子、一身蓝色连衣裙的高园园背着手袋找了过来。
    可即使她穿的足够生活化，依旧引得路人频频转头。
    尤其是巧笑嫣然的和方南站到桥边上后，回头率那就更高了。
    “气质这玩意藏也藏不住啊。”
    方南心里暗赞了一声，嘴上却埋怨开了：“穿裙子干啥，穿个牛仔裤啊。”
    “我没带牛仔裤过来，怎么穿？”
    “这也怎么看电影？”方南郁闷。
    他正琢磨哪家电影院带有vip包间，高园园道：“那我们去老天桥那块的三里屯剧场看相声去，里面有包厢，就不知道有没有被提前订了。”
    “也行，那玩意看的人不多，走。”
    方南握住高园园柔荑的同时，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液，心道：“我羡慕死你们这些路人，和看小说的！”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是对京城老天桥的真实写照。
    但没人能想到，三里屯剧场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叫郭德刚的人，和一个名为德云社的组织，而被全国喜爱相声的人熟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交谈、帮忙

    打定主意听相声，两人乘车到了三里屯。
    两人来的不算迟，但三里屯剧场的豪华包厢想也甭想，60块一张的大堂票买了两张。
    如此，也就失去了盼郭德刚出现的念头。
    今日不同往日。
    郭德刚自从04年拜师相声大师侯耀文获得传承、人脉，再有btv强捧，本身又有手段, 所以这三年混的可谓风生水起。
    巡演、专场相声，上综艺、代言、主持、客串电影电视剧、服装、当评委，身兼数业，赚钱赚到手软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去年福布斯华夏名人财富榜，郭德刚就以年收入1000余万元位列29名。
    这个收入和排名第一，年收入突破九位数的方南比少了很多，却也是多少人望穿秋水也赚不来的。
    成名后的郭德刚太忙, 台上站着的是其云字辈徒弟何云伟, 讲的相声是老传统相声——《老布头》。
    方南听了也就一般, 对说相声的人倒是挺好奇，传说台上这位早年深受老郭喜爱。
    最后的结局却是被逐出师傅，顺带还被收了“云”字。
    但这小子也倔，转头就拜了侯耀文兄弟，老郭仇人侯耀华为师，和以前的师傅老郭成了同一辈人，操作骚的很。
    方南在琢磨好一出宫斗大戏。
    高园园倒是看的挺乐呵。
    相声在京津属于是流行文化，她小时候就常接触相声。
    从小熏染到大，理所当然的也就爱上了听相声。
    前些年，btv捧郭德刚的时候，满京城的广播都是他的段子，不知不觉还把高园园培养成了老郭的半个粉丝，俗称‘钢丝’。
    高园园吃着开心果乐呵着。
    方南掏出了“嗡”了一声的手机。
    唐唐影视编剧部史行发来信息，说是《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改编剧本的初稿出来了，让他做微调。
    【在三里屯听相声，没法开电脑接收, 等晚上再说】
    给史行回了信息, 没等他把手机装回兜里, 于东又打来电话。
    “你先看，于东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嗯。”
    出了场馆，方南好奇道：“于总，有事吗？”
    “你还没开始组建春晚导演团队吧，趁这会帮我个小忙吧。”
    于东的华语里满是焦急，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一听就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不过方南还是先君子后小人道：“先说好，从现在到明年初，我可没时间搞什么新项目。”
    他念于东投资《无名之辈》的恩情。
    但他也没忘博纳发行《西红柿首富》时的骚操作。
    所以呢，小忙可以帮，借钱、请他拍戏啥的就免了。
    “我是让你陪我跑一趟们门头沟的爨底下村，《投名状》那边的拍摄有问题，应该一周结束的戏份10天还再拍。”
    心知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南也没脸红，而是满心纳闷道：“通告上的拍摄周期哪能精确到秒？多个两三天不是很正常？”
    导致一场戏进度慢的外在因素太多了。
    演员状态、意外事件都能导致当天通告完不成。
    但《投名状》导演陈可欣是成名已久的老导演了，啥突发事件没处理过, 方南搞不懂于东急个啥。
    “关键是剧组导演、高层还没头绪, 说是要一個月才能拍完。而电影档期已经定在了12月12号, 《投名状》博纳可是投资了一个多亿。”
    方南听懂了却更糊涂了。
    上映档期快到，他能理解。
    毕竟退档又要多花一笔冤枉钱。
    一周戏份变成一个月，让他不敢置信，有些太过离谱。
    于东催促的急，方南只好报了现在的地址返回场馆。
    “我等会先走了，和于东去一趟门头沟，晚上即使赶回来也得后半夜了。”
    “去那干嘛？”
    “《投名状》剧组的拍摄进度有问题，于东让我陪他去瞅瞅。”
    “切，你就不应该去，我去年试镜的时候，陈可欣说我太漂亮，不符合里面的女主角人设呢，然后转头就选了徐晶蕾。”高园园白眼一翻不满道。
    原时空四旦双冰彼此争的就厉害。
    如今多了一个高园园，以及眼看着追上来的刘茜茜，竞争更白热化了。
    大有提前几年上演不和、王不见王的戏码。
    不过方南还是很醒目的，高园园可是他的女人。
    “这不挺好的？说明你比徐晶蕾漂亮啊！”下一刻，他含笑脱口而出。
    高园园转怒为喜：“这倒是。”
    “我去外面等于东了，你等会做好伪装自己打车回去。”
    “知道了，你少喝酒。”
    小声交流结束，方南轻手轻脚出了场馆，刚到外面，于东没来，老郭先到了。
    下了车探头探脑找到方南，老郭老远就伸出手。
    “哎呀，方导，早就想拜会你了。”
    方南和他握了握手，故作一脸遗憾道：“可惜了，早知道你今天会上台，我刚才就拒绝于东了。”
    “不可惜不可惜，一定有机会的。”
    给方南塞了几张专场票，老郭才笑着解释道：“其实我是听史行说你来了，特意赶来的。”
    “现在看来，百闻不如一见，方导天庭饱满，耳大，手掌肥厚，俗话讲手大抓钱稳，耳大福泽厚，一看您就是有福之人，我今天死活要沾你点福气。”
    “不亏是相声大家，嘴皮子就是溜。”
    方南调侃了老郭一句，随后好奇道：“你和史行啥关系？”
    “这说来话长了，史行老师以前在btv京城卫视做策划，我和他经常交流节目，后来我闯出名堂回津市，也是他领着一帮人和我一起回去的。”
    方南点了点头没有深问，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老郭道：“对今年的春晚有兴趣？”
    “不瞒您说，兴趣肯定有，就怕有人不乐意。”
    “伱是指年初315减肥茶的事？”
    老郭一颔首，凑近方南，压低脑袋，语气真挚的一脸无奈道：
    “方导，您是不知道，那减肥茶我喝了真有用，不然不会给人代言。但架不住人是央视，咱们是说多错多，反正吃一亏长一智吧，我以后也学您，再也不代言产品了。”
    眼看着于东的大奔到了，方南长话短说：“你要是有兴趣再上一回春晚，就用心准备一两个相声。行与不行，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吧。”
    “好好好，您费心。”
    方南一边点头，一边往大奔走去：“你要不要和于东打个招呼。”
    “要的要的。”
    同一时间，于东先一步下了车：“郭老师！”
    两人轻握后，“于总，你好，您二位这是有局？”老郭好奇道。
    “什么局啊，我是有难，特意请方导帮忙跑一趟门头沟，一个多亿砸在那边呢。”于东苦逼道。
    谷已
    “哎呦，那您二位赶紧去吧，这是大生意。”
    于东：“那我们就走了，有时间过来给您捧场。”
    “谢谢谢谢！”
    大奔在老郭抱拳感谢中缓缓驶离三里屯剧场。
    “方南和谁一起来的？”老郭问身后的徒弟金子。
    “我刚才进去瞅了一眼，那女的长的特别好看，看着像高园园呢，要请她到不对外开放的包厢？”
    老郭一声沉吟：“我亲自去吧，她的位置在哪一排？”
    他不想揣测方南和高园园的关系，但两人能坐一起看相声，想来交情匪浅。
    何况单凭高园园一个人，他也得亲自招呼一声。
    他们这行说起来和服务业也没啥区别。
    观众就是衣食父母。
    另一头，方南和于东聊起《投名状》，从于东口中得知《投名状》总投资高达3个多亿。
    演员片酬方面，四大主演李连结、刘德桦、金城武、徐晶蕾的片酬分别为1个亿，1600万、1300万以及300万....
    方南听的咂舌，更好奇这电影咋赚钱呢？
    李连结的一个亿片酬的确是良心价。
    人早年混好莱坞时，片酬就高达1500万美元，是地道的一线明星。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那会主演的电影是好莱坞式的大白话功夫片，总之就是打打打，动作打的好看，再有好莱坞的发行能力，全球观众才愿意买账。
    换成华语片，全球第一大电影市场会不会水土不服？
    欧洲观众也未必喜欢。
    这是文化差异的问题，几个老外愿意看《投名状》前去了解这段历史？
    当年老谋子的《英雄》在国外卖的好，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英雄》直到片尾，才通过杀不杀秦始皇稍微探讨了一下战争哲学。
    其余时间，全程让李连结找人干架，为国外观众展示身手。
    而《投名状》中，李连结的自身优势从头到尾都被遮掩住了，华夏古代冷兵器战争？
    人文关怀？
    谁愿意看？
    就这还指望捞美元？
    “太天真了！”方南心里腹诽了一句。
    听了方南的分析，于东愤愤不平的一拍膝盖：“他妈了个巴子的，我后悔信了陈可欣。”
    “以我看，你做好心里准备吧。陈可欣的导演功底我认可，《投名状》会是部好电影，想赚钱，难！就看你们几家亏多少了。”
    被方南三言两语一撩拨，到了门头沟外的于东已经完全没了好脸色。
    再一瞧片场黑压压的人群，近百辆剧组车，吊车、拍摄器材，他不由一阵眼晕，这些可都是钱啊！
    “于总，方导。”
    方南和赶来的陈可欣、动作导演陈晓东握了握手：“你好，陈导，刚拍完一轮？”
    陈可欣一推眼镜：“嗯，让演员休息十分钟，你那个古装戏项目拍完了？听说里面大场面战争戏也不少。”
    “早上刚到家，下午就被于总拉来了这边。”
    说着，方南以手遮阳，利用黄昏的余晖瞄了瞄人仰马嘶的《投名状》片场：“跟你们这边的场面比起来，《画皮》里面的所谓战争戏就是儿戏。”
    “于总，方导，进屋说。”
    陈可欣指了指不远处的样板房，方南琢磨是特意建来安放监视器的地方。
    这点倒是算不得奢侈，在这方面，陈凯鸽是最牛的，听说他拍戏，有条件的话，恨不得把监视器放在别墅里，隔着八百丈用对讲机遥控剧组。
    “连结大哥，桦哥，金老师，老徐！”
    和剧组分处几地或躺或站的几个主要演员打了个招呼，方南尾随着进了样板房。
    几人刚在监视器前坐下，李连结几个主演进来，后面还跟着徐老怪。
    “老爷来了？”陈可欣起身笑着打趣他特意请来的徐老怪。
    “我看着你们下车。”和方南、于东打完招呼，徐老怪走到监视器前：“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对拍大场面戏经验不足，始终觉得拍出来的镜头没达到效果，我们现在外面有群演1500人，工作人员500人，马100多匹，但拍出来的镜头气势不够恢弘，你们看看。”
    镜头播放，方南瞄了瞄，捉对厮杀的场面挺热闹，三个主演的镜头捕捉的也很清晰，两军冲锋也还行。
    但就像陈可辛说的那样，不够恢弘。
    小孩过家家似的打架方式。
    镜头结束，方南不动声色的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后把整包扔给了旁边的徐老怪，徐老怪抽出一支再继续往下扔。
    众人吞云吐雾一会，还是由陈晓东的半个师傅徐老怪先开口。
    屋内人，包括方南，没人导过这么大场面的戏。
    陈可欣以前拍的全是情爱的文艺片，
    全华夏只有老谋子调度过这么多人，所以啥原因真说不好，只能由经验更丰富的徐老怪来讲。
    “晓东执导的动作戏吧，你拍的时候，是不是把1500人分成了三块？这是错的，应该是1500人合起来拍完敌方镜头，然后全部人换衣服拍我方镜头。”
    “两方冲锋的时候拍前面人，人群打在一起，再到空中用俯拍，马匹也是一样，这样看起来人群就会密集，就像在打大仗。”
    “老爷，你讲咩啊，这我当然知道，因为频繁换戏服，美术指导对我意见很大了。”
    陈晓东说完，摄影鲍德熹颔首帮腔。
    “那怎么会这样？”徐老怪摩挲起下巴。
    徐老怪翻看镜头，方南开口道：“我看是不够混乱，你们怎么抓拍的镜头？”
    “正常抓拍，我们有15台摄影机，除了抓拍主演的固定机器，还有多台临时机器负责抓拍马匹、群演。”摄影指导鲍德熹解释道。
    方南没沮丧，又问：“拍摄的先后顺序呢？”
    “顺拍，队列、冲锋、厮杀。”
    “一天下来能ng几次？”
    “现场2000多人，ng一两次天就黑了，要等第二天。”陈可欣主动解释道。
    方南一摸烟，摸了个空，放弃后，认真道：“你们这拍的有问题。”
    屋内外大大小小的人见方南发现问题，纷纷瞅向他那张普普通通的脸。
    “什么地方有问题？”陈可欣急道。
    “你这么大场戏，光是站队列就能把人站累了，然后再跑再冲锋，轮到最后的厮杀部分能有力气？群演全痿了，个个没精打采，那里有战场厮杀的惨样？”
    “啪...”
    徐老怪忽的一拍巴掌：“方导，一语中的，一语中的，是这个意思，这场戏应该先里后外，晓东你把人马拉起来试试。”
    “马上天黑，时间赶不上，明天吧。”陈可欣道。
    听了这话，人群后的于东不自觉的一啧嘴，心道：“好嘛，今天的200多万又没了。”
    明天才能知道结果，于东那是死活不愿放方南回去，为此，还花上好几万摆了一桌酒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溪溪小憩

    一夜觥筹交错，当夜，方南便歇在了门头沟。
    次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晌午。
    吃人嘴软的他，以及徐老怪，不得不在于东的陪伴下, 再次到了门头沟郊外的《投名状》剧组。
    旷野上，一场近两千人的大战蓄势待发。
    “来了？”
    “早饭吃了没？”
    “坐坐，外面调度差不多了，马上开拍！”
    样板房里，几人简单寒暄后，剧组摄影指导鲍德熹、美术指导等人主动让开位置, 方南、徐老怪围绕导演陈可欣坐了下去。
    “能动用的人全在镜头里，大概是1800人, 看看效果怎么样。”
    陈可欣用对讲机给外面的陈小东、摄影助理做完最后交代，面色凝重的对方南、徐老怪说道。
    离《投名状》上映档期还有四个月。
    四个月里，他还要拍摄一场攻城大战，之后又要做幕后、审核、拷贝，再拖下去，资方怕是要把他给活吞了。
    说起来，他自己也一度后悔拍这部戏。
    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出现了太多让他扒瞎的困难。
    “陈导，陈导，外面准备好了，请求开拍。”
    对讲机响起了刺挠声，同一时间，陈可欣说道：“晓东，拍吧。”
    【《投名状》第36场，4镜, 实拍7次，5、4、3、2、1, action】
    大战开启, 方南指了指监视器上的俯拍镜头, 陈可欣放到主界面后，说实话，方南那是看的心情澎湃。
    哪个导演不希望自己能掌控一场方圆几里地内的大战镜头！
    “俯拍的场面效果很好，看细节。”
    手抵下巴的徐老怪让陈可欣切换相机视角。
    下一刻，李连结、刘德桦、金城武三人头发林乱，满脸带血的砍杀场面出现。
    发现演员表演没问题，陈可欣主动把视角转到了群演身上。
    眼见三五人、十来人的群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抱打成一团，事先安排好的刀砍人、枪挑人、马匹冲撞让现场变得混乱不堪，陈可欣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
    如此场面，才表现出战争的残酷面，战争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较量。
    “有安排相机拍摄局部镜头？再瞅瞅。”
    方南刚一问完，陈可欣已经转好了视角，局部场面厮杀同样惨烈，群演的脑门上空甚至已经形成了一股让阳光扭曲的热气。
    “咔....”
    “what？”
    “梆...”
    “谁喊的咔？谁喊的咔？”
    陈可欣疯了，一拍摆放监视器的桌子站了起来，他么的这一条眼看就过，现在喊“咔”？
    想要他命？
    摄影指导鲍德熹指了指手里的对讲机：“对讲机里传来了的。”
    陈可欣一把操起自己的对讲机，“晓东，你搞什么啊？三个主演的镜头结束就过了！你喊什么咔？”
    陈晓东的回应还没来，眼明手快的方南指了指监视器上的一个分画面：“和陈导应该没啥关系, 好像是外面的群演真打起来了。”
    一行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么，几十個群演正于现实世界里上演着全武行。
    “干！”
    一头秀发，向来文质彬彬的陈可欣终于破防了，“唰”一下起身跃过于东走了出去。
    于东快吐了，散了一圈烟，苦大仇深的对方南道：“他么的，点子背，喝凉水都塞牙。”
    方南冲于东咧嘴一笑：“你昨晚不是说博纳已经接受红杉资本、和sig的注资，一天两三百万算个啥，钱有的是！”
    “资本的钱哪里是好拿的，损失一分一厘就得给那帮家伙写报告，他么的，烦！”
    于东一脸烦躁的走了出去。
    可不一会，他和陈可欣、陈晓东又一起回来了。
    “外面什么情况？”徐老怪问。
    “干他娘的，方导的提议确实好，上来先拍打仗戏，群演吃饱喝足，打起来确实有劲。但也因为有力气，导致下手过重，致使两帮群演打出了真火，再不喊咔，打出人命了。”
    陈晓东解释完，拿起大号塑料杯“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冷茶。
    方南和一行人听的发蒙，不过也能理解，世间多少事，就是这么千奇百怪，不稀奇，只是于东、陈可欣倒霉了一点，撞上了。
    出了些小意外，但大体问题解决了，方南懒得再在这个闷热、满是汗臭味的地方待下去。
    “没啥事，那我就先走了，央视那边催的急，城里也有好多事呢。”
    陈可欣急忙伸手：“这就走了？”
    “走了走了，确实有事，学了两手就赶紧溜吧。”
    “别捧我了，多谢方导、徐导帮忙。”陈可欣伸手笑道。
    “成，我先走了，老爷、于总，你们走不走？走就带我一程。”
    徐老怪抢先道：“我带你，车在外面。”
    方南一颔首，两人并肩出了样板房，外面找到补妆的李连结、刘德桦几位主演，又是一番寒暄后，他上了徐老怪的副驾驶。
    “你把南生用错地方了啊，她适合干制片、发行，她在欧洲的人脉广。”
    徐老怪驾车出了剧组，主动和方南聊起前妻。
    “我请她为的就是开发公司在海外的发行能力，谁知道她突然转行，喜欢上搞建筑了，估计是不想和你待在一个圈子里，看你烦！”
    方南瞥了眼徐老怪，揶揄道。
    “你少瞎扯，我们是和平分手，关系好的很！随时能坐一起吃饭。”
    这一点，方南倒是相信，不然施南生也不会一直还老爷老爷的叫着。
    他就很好奇，徐老怪咋做到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高园园知道他和曾璃的关系，以高园园的性格，绝对恨他入骨，更别提坐一起吃饭了。
    不过曾璃就挺好的。
    她偶尔也会开唰方南，但多数时候不愿意闹的太僵。
    “多呵护，还有就是风流不下流，干我们这一行，你说有几个没有情债的？”
    “没有名气的导演会利用手中权力搞潜规则，成名的导演意味着身上有闪光点，自身魅力就能吸引漂亮女人，你明白这一点，她们也明白，所以有时候大家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老怪给方南传授起感情经。
    说白了就是伱啥吊样别人清楚，只要你平时多关怀、呵护，让家里那位多记得你的好，关键时候就能有妙用。
    至于什么妙用，方南琢磨，大概就是让暴怒后的女人‘感性大于理性’！
    车子到了银淀桥，跑完《绣春刀》路演没几天的徐老怪拒绝了方南吃饭的提议，径直回soho工作室躺尸，方南只好步行回家。
    才走一半，曾璃打来电话。
    谷桚
    她又带着孩子、阿姨回来了，在三亚玩了几天，一直住酒店不习惯。
    方南懊恼的一拍额头，他把三亚买房的事忘的干净。
    念及此，他匆忙掏出私人手机，给吴洁拨了个电话。
    他在京城的三处房产全是通过吴洁操办的，这人现在混的不错，对三亚那边的房产情况应该有所了解。
    “方总，你好你好！是要买新房还是我经手的房子有问题？”
    方南没墨迹：“吴洁你能接触到三亚的房产业务？我想在那边买套海景别墅，大概多少钱？”
    “放心吧，只要您说话，就是洛杉矶的房子我们也能帮您谈成。说一下您要的规模？”
    “正常的吧，两三层就成，房子安全性一定要高，季候性海风多。也不要太偏。”
    “您等一会，我查一下。”
    稍倾，吴洁道：“方导，三亚附近最好的海景房未来几年应该是香水湾一号，但刚开建，要10年才能入住，这个时间您能接受？”
    “那不行，最好是付完钱就能入住。”
    “那我得找找，一周后给您回电。三亚那边刚开始搞大开发，现下高级又能随时入住的房源不是很多。”
    “好的，我等你电话。”方南没像个暴发户一样给吴洁上嘴脸。
    三亚那边的房产市场开发到了什么地步，他也不清楚，想来应该和京城等几大一线城市一样，处处是塔吊，正在更新换貌。
    曾璃娘儿俩重回京城，方南一捏鼻子掉转身子跑去了西城。
    这就是曾璃的聪明之处，你方南再没人性，总不至于连舔犊之情都没吧，她把他算计的死死的。
    到了雍和别墅，小丫头顶着一只冲天辫，磕磕绊绊的在小花园里撵一只腿脚也不算利索的小狗。
    “狗哪来的？啥品种？”
    方南好奇。
    “三亚买的，宠物店的老板说是金毛，性子很温顺，你别看现在个头小，大狗那么大，毛特别漂亮。”
    屋檐下喝着茶的曾璃放下杂志、茶盅，比划起两只手臂。
    “你咋突然想起买狗了。”
    方南倒是不介意家里养宠物。
    但孩子太小，下手没轻没重，他就怕猫啊狗啊把孩子伤着。
    “买来陪孩子玩啊，我也不能天天守着她吧，总要找点事干，你以前不是说买了个茶楼？”
    “这是静极思动了？”方南一拍脑门：“我把簋街买来的三层楼也给忘了，那你到底还去不去三亚？”
    “去啊，天气严重的时候，每年去待上一段时间。”
    “随你吧，咱趁着孩子没闹，去一趟簋街？”
    曾璃答应后，两人和阿姨打了个招呼，偷偷摸摸的出了别墅。
    到了小吃街，方南领着曾璃一顿绕，好不容易才找对房子。
    簋街的三层木楼，他也只来过一两回，险些忘了位置。
    个人房产没人敢动，脏是真是脏。
    两边卖馋嘴蛙、爆肚等小吃的邻居眼见这栋小楼几年不开张，竟然在楼前支起了餐桌，使得门上有了蜡黄色的无名汤汁。
    地上更是色彩斑斓。
    “我们家没开业也不能这么干啊，个人最基本的道德约束力也没有....”
    曾璃气的不行，甩手进了两家小吃店找老板理论起来，方南搁外面仰天长叹，以前挺娴静的一美女，生了孩子后变得市井生活化了。
    两位老板答应帮忙处理楼前杂物，油水后，方南和曾璃进了小楼，站到了三楼窗棂前。
    地段绝对的黄金地段，簋街【小吃一条街】的中间位置。
    但是否适合开茶楼，真不一定。
    经营的项目与小吃街严重不符。
    “咋说呢，搞小吃，咱也不会。小吃还得有特色，但无论什么样的小吃放到这条街上，也会变得平庸，反倒是喝茶看起来就很怪，你又拿手。”
    曾璃犹豫不决时，方南胡乱分析了一通。
    他也不懂做生意，生意经用的是奇货可居那一套，行不行、能不能赚钱，鬼才懒得想。
    就是拿钱买曾璃舒坦，诶，就是玩！
    有一点是实话。
    曾璃确实懂茶、她也爱喝茶，早中晚都要喝茶，甚至还向同学朋友推广茶。
    不过这不是曾璃身上最牛的地方。
    她身上最牛、最让方南佩服的地方是常年吃素，且坚持了整整四年。
    床第间，方南有时会跟她开玩笑，问她还有没有力气。
    让他诧异的是，曾璃从未因为吃素落下风，甚至还有点孜孜不倦。
    体力比不忌口的高园园强的太多。
    “那就开养生茶店。”
    经方南一劝，曾璃拿定了主意，可方南却又质疑起来：“卖茶就卖茶呗，干嘛要说养生茶？”
    他对养生食物这一套不太相信。
    普通喝个茶非说成能养生，他就觉得有骗人、误导之意，就不太喜欢。
    “都一样，你给店想个名。”
    “你是老板，又是大学生，还是你取吧。”
    曾璃嘴角一撇，不再矫情：“《清平乐村居》中，有段描绘自然清新田园景象的句子叫‘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特别符合茶叶的绿色。”
    “你再看下面的人流，像不像涓涓小溪，不如我们把这座茶楼叫‘溪上小憩’吧。”
    “绝了，好名字。”方南比划大拇指由衷赞道。
    定下茶楼招牌第二天，曾璃便忙了起来，打扫茶楼、设计装修、招人培训、看茶买茶等一大套事情她都要亲力亲为，方南估摸，这个夏秋天是闲不下来了。
    雍和别墅多呆了一天，方南回了鸦儿胡同28号院。
    “我发现有几回好像闻到你身上有奶香味呢？”
    “你问徐老怪去，我坐他车回来的。”
    高园园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徐导也去了？有什么大事？”
    方南抽丝剥茧把事情一说，拿上衣服进了淋浴间，再出来，高园园突兀道：“我动你电话了。”
    “有啥事？”方南语气平静。
    “四个人给你打了电话，姜闻请你过几天参加《太阳照常升起》的宣传首映礼。还有一个是吴晶的，没说啥事，一个是沈滕，要拜访你，另一个是联合院线经理。”
    “知道了，我等会回吧。”
    方南不动声色的擦拭着身体。
    高园园很少碰他手机，今天一反常态接电话，与他的朋友、合作伙伴、甚至同事主动交流，明显是想窥探他的朋友圈啊。
    “娘的，难整！”
    方南冲高园园卓越多姿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第二百六十八章 去尼玛的反派、走马上任

    沈滕、马莉、张晨到来之前，方南给吴晶回拨了电话。
    “南哥，我找你借钱来了。”
    电话一通，吴晶迫不及待道。
    方南兴高采烈的答应了，内心却深深叹了口气。
    吴晶雄心勃勃的要当导演，他心知肚明。
    更早的时候，也告知吴晶会投资《赤牙》, 即使电影亏钱。
    但即使这样，吴晶还是放低了姿态说要借钱。
    甚至学别人称呼他为“南哥”！
    如此称呼，让方南为自己感到心酸。
    这两年，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个人身价疯狂攀升，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连发迹前就熟识、于他有恩的吴晶也变得唯唯诺诺，就很没劲。
    “要多少？账户发给我, 等会给你转。”
    “300万就够, 回去找你喝酒！”
    “300万够不够？”
    “够了够了！”
    ......
    远在香江的吴晶硬着头皮说完最后一句，匆忙挂了电话。
    整个人更是仿佛虚脱了一般。
    他也是一个极为傲气的人。
    借钱不说，还像以前的小弟借钱，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可不这么做，他的未来、出路又在哪？
    依旧在小投资动作片里饰演反派？
    《男儿本色》吴晶饰演的反派帅的一笔？
    躺倒床上的吴晶嘴角挂上了无比轻蔑的笑容。
    他可是出道就在徐老怪电影里饰演男主角的演员，现在却给谢霆风、余文乐、程祖明这帮子小辈当反派对手。
    还特帅？
    去尼玛的最帅反派！
    不是逼不得已他会演反派？
    但话说回头，他也要感谢《男儿本色》。
    《男儿本色》失败的票房，让他知晓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终于让他下决心孤注一掷，将酝酿的已久的《狼牙》搬上日程。
    .....
    “江老板，您看看这是我准备了很久的动作片《狼牙》剧本，拍出来场面绝对火爆。”
    “吴晶啊，这种剧本就是扑街货，《男儿本色》已经是近几年质量上乘的动作片了，你瞧瞧票房, 不要折腾了，没戏的啦。”
    英皇娱乐，江州连剧本都没看便拒绝了投资。
    .....
    嘉禾
    “于总，这是我筹划了好几年的剧本，您看看。”
    “不用看，赚不了钱, 算了吧吴晶。”
    ....
    亚洲新星导
    “桦哥，我能从新星导申请一笔拍摄资金，我算正宗的新人导演吧。”
    看似偶然，实则守株待兔多天的吴晶再见到刘德桦后，笑的一脸褶子。
    “吴晶啊，你也想转行了？导演可不好当，你看我从影这么多年，也没动过当导演的心思。”
    “我知道，就是想试试看，桦哥你给看看剧本吧。”
    “你把剧本留给审核人员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
    “新星导不愿投资？吴晶，要不就算了吧，安心找剧组吧，正派反派赚钱就行。再不成，你不如回内地，以你的身手不会缺戏的。”
    吴晶租借的公寓内, 李忠志一边驱散着满屋子的烟雾, 一边不无遗憾的劝说着明显意志消沉的吴晶。
    他和吴晶通过合作《西风烈》认识。
    由于都对动作片情有独钟，二次合作《男儿本色》时，理所当然的成了好友。
    所以当吴晶说是要请他联合指导《狼牙》，他一口答应下来，并帮忙联系资方。
    可拍摄资金终究成了一道天堑。
    即使吴晶拿出全部积蓄，依旧存在小几百万缺口。
    让他遗憾错失了《狼牙》的合作，更为已经不成人样的吴晶感到心酸。
    小伙子傲气了一点，人倒是不错，可惜了。
    李忠志心里刚欲叹气，仰倒床上的吴晶扔了烟：“李导，你先回去吧。”
    “嗯，我先走了，起来洗把脸吃点饭，《狼牙》不拍就不拍吧，这部电影确实不容易赚钱。”
    李忠志摇头离开的同一时间，吴晶再次按上了手机键盘，这次他没有像前面数次一样，只是凝望某个号码，而是一狠心按了下去，随即扯出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喂，阿南，是我啊，吴晶...”
    “哦，吴晶啊，你等一会，方南刚从外面回来在洗澡，我等会让他给伱回电。”
    撂了电话的吴晶刚松了口气，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没有热情的叙旧，他报数字，方南爽快的答应。
    但这通电话，依旧耗尽了他全部精气神。
    也让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再没取得堪比方南的成就前，他宁愿一辈子不再见这個好朋友！
    ....
    吴晶银行卡号来的很快，方南转发给对接银行经理，便懒的再管。
    吴晶的低声下气让他很不舒服。
    他低落的情绪，截止沈滕、马莉两大爱将的到来，才有所好转，重新焕发笑容。
    “哎呦我去，南哥，你家也太大了，我们从外面看，龙飞凤舞的房檐整整5排，吓得滕哥都不敢按门铃。”
    麻花舞台上历练了一段时间后，马丽再没了初见方南时的紧张。
    一进院就通过损沈滕赞了一通方家的深宅大院。
    反倒是沈滕尴尬的笑着抹嘴。
    方南和张晨、沈滕握着手，却笑问马莉：“嘴这么甜，是不是想上春晚？”
    马丽豪爽的一点头：“确实有这个想法，哪个演员不想春晚！”
    “可以给你们开后门，但有前提条件，你俩得拿出好作品，而且质量要比其它作品高出一截，要不然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作为即将走马上任的春晚总导演，方南手握春晚节目选择权，除了仅有几个人的节目，说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
    但他得顾忌名声，不会允许以次充好这样的内容出现。
    “藤哥，你听到没？”
    给完沈滕压力，马莉转头对方南道：“南哥，你到时候再帮我们再参谋一下呗。”
    “没问题。”
    正事谈妥，方南把沈滕、马莉、张晨留在家里吃了晚饭。
    想借此了解麻花现在的经营状况。
    他占有开心麻花49%股份。
    却从未插手过这家公司，处于放养状态。
    谷羯
    “剧场从原本每年年末的几场，变成了全年几十场了。”
    “今天办了26场，年底还有几场。”
    沈滕、马莉、张晨三人配合正介绍公司状况，高园园踢踏着凉拖走进了书房：“你出去买菜？冰箱里的菜不多了。”
    高园园的出现吓了沈滕、马莉、张晨一跳，之后，还是马莉先反应过来，主动要出去买菜。
    “你拿钱给马莉。”方南叮嘱高园园。
    张晨、沈滕的讳莫如深的言词中，他估计麻花即使因为沈滕出名，经营情况有所好转，但也够呛。
    毕竟盈利手段少。
    所以麻花的普通演员工资应该高不到哪去，马莉身上揣不了几个钱。
    方南的细心，让马莉无比感动的离开了。
    与此用时，张晨绷不住了，对方南不无抱怨道：
    “麻花这两年看似好了，可也没挣啥钱，发完工资，交完演出场地费，每年啥也不剩。”
    他不知道方南具体有多少公司。
    但作为半个业内人，唐唐影视、方南文化有多赚钱，他一清二楚。
    因此就很气，以方南的手段，稍微出手帮助一下麻花，他们也不至于一年到头，两口袋空空。
    方南瞥了一眼张晨：“小剧场本来就缺少挣钱手段，德云社这两年火吧，光凭剧场能赚多少？”
    “是呀，所以郭德刚再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带徒弟上节目嘛，我们是否也可以效仿？”
    张晨此话一出，沈滕不由惊了，连忙撇向方南。
    见其瞬间面沉似水，一颗心兀地提了起来。
    张晨是啥脑回路，方南比老郭？
    两人有丝毫的可比性？
    方南是在国际影坛上都有名气的导演。
    让他学郭德刚带麻花演员上节目当喜剧人？
    疯了吧这是！
    沈滕小心脏抖了起来，不提他和方南的交情。
    就是以公司视角来看，麻花也离不开方南这个二股东。
    后加入的好几个演员都是为方南进的公司。
    都在等他翻牌呢！
    果然，方南没好气的质问起张晨：
    “你说说看怎么带？筹拍电影，麻花有钱投资？不然演员怎么参演，不参演哪来的名气？”
    “上节目，上什么节目？我去当主持人，请沈滕做嘉宾？别一天天的好高骛远，先用小剧场给演员打基础，时间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我急啊....”
    张晨话音未落，方南直接给他掐断了：“急个屁，急也给我忍着。”
    骂完，方南眼珠咕噜噜一转，突兀的加了一句：“你真急着要钱，我把你剩余的51%股份用400万买断，这笔钱足够你潇洒了。”
    沈滕一脸惊悚。
    他和马莉来找方南，是拗不过张晨，想通过春晚扩大他俩影响力，从而带动麻花剧场收入。
    怎么现在看，春晚能不能上不知道，老板先要易主了。
    张晨更是不敢置信道：“你没开玩笑吧，哪里值这么多钱！”
    “我是拍喜剧出身的导演，所以特别心水麻花的演员们用舞台剧为观众带去欢乐，这个立意很好，赚钱多少反而是次要的。”
    方南的胡诌讲到了张晨心里。
    2003年，他一手创立了麻花。
    起初也没指望赚钱，或者说赚大钱。
    就像方南讲的那样，立意就是为观众传递快乐。
    多少再赚点钱就行了。
    但半途加入的方南，改变了他的心态。
    没有人会嫌钱少，以前他不想，是想也没用，方南让他看到了发财的可能。
    而现在，方南又给了另一次机会。
    一次大捞一笔的机会。
    当然，方南的借口，张晨并没有听之信之。
    但无论他咋琢磨，也琢磨不出仅凭剧场赚小钱的麻花，怎么才能有大笔进账。
    没有大笔进账，方南总不能真免费，甚至贴钱传递快乐吧。
    鬼才信这一套！
    张晨墨迹到吃完饭离开，依旧没做出决定。
    方南也不催，想麻花赚钱，还要等几年，心里有了魔鬼的张晨如果耐得住这几年，就算他牛！
    一夜“啪啪啪啪”。
    次日。
    方南晨练结束，洗了澡换了身干爽衣服，便径直开车前往光华路的央视。
    今天，他就算走马上任了。
    他也没啥紧张感，路上还带了份早餐，眼看到地点了，才掏出手机让央视派遣的临时副导演出来接人。
    “方导，这是你的几个证件。”
    来人叫王莉，见到方南的一瞬间，极为麻利的给方南的胸牌贴上了一溜串通行证。
    方南一边挂上胸牌跃过门岗，一边好奇道：“领导小组有开会没，有啥指示是需要我知道的？”
    “有一个指示，节目内容应该保持积极向上。”
    “一年到头都在说教，除夕了，让老百姓放下心神乐一乐多好。”
    一脸晦气，打着方向盘的方南让王莉倍感无语。
    自从公布中标导演是方南，台里都在传这人太年轻，可能会是刺头。
    为此局里派来的现场审核小组，比往届甚至多了两名人员。
    但谁能想到，方南这才刚上任，就开始不满了。
    进了大楼，进了硕大的春晚特别会议室，面对一屋子领导，刚还抱怨连连的方南一改在外面时的不满，变得笑意连连，看的王莉又是一阵郁闷。
    果然，能混出头的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哪怕他年纪轻轻。
    与一行领导打完招呼，方南刚一坐下，先问身边的总策划周彤：“预计选多少节目，时长是多少？”
    “36个节目，四个半小时。”
    方南颔首又问：“我的团队成员有需要注意的范围？”
    周彤一愣：“你要加入外籍人士？”
    “那不至于。”方南呵呵一笑：“只是好奇问一下。”
    他原本是想把黄伟明调进来，毕竟合作次数多，用的趁手，想想还是算了。
    但是赵柱、王亮等几人被他强行加进了邀请名单。
    给春晚做幕后团队实际吃力不讨好，工资也低的很，赵柱、王亮铁定不愿来。
    可他管不了，不能一点熟人没有。
    写完一份名单，方南抬头又问：“每年是谁去邀请本山叔的？”
    周彤快吐了，你特么是总导演啊，能不能有点腔调，能不能给我们春晚小组留点脸，谁去请本山？你说委婉点，一个电话让他过来也行啊？
    要不要这么实在？
    周彤避开方南的目光：“不太清楚，可能是导演亲自去请。”
    “我哪有空，你去吧，总策划亲自出面，这面子算给足了，所以让他把节目整的好看点。”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四次红毯

    上任央视春晚总导演的半个月。
    方南马不停蹄的定下了全部创作人员名单。
    内容策划、导演、现场导演、语言节目统筹、舞蹈总监、灯光指导、摄影指导、技术调度、服装设计、音响设计等几十个部门300多号人。
    其中大部分人员，是他从央视选拔出来的。
    华夏最牛、实力最雄厚、人才最多的一个单位，可不能当摆设。
    他也不信有人敢添乱，春晚可是政治任务。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防备没有，控制升降臂等容易出纰漏的岗位，他就交给了自己人王亮。
    定下全部工作人员，时间来到了9月中旬, 全国地方电视台开始提交节目。
    有心上春晚的人士也开始走关系。
    总导演方南彻底成了香饽饽，早就曝光的银淀桥28号院门口，一时间车水马龙。
    高园园逃回了自己家。
    方南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躲进雍和宫开启远程工作，如此才安生下来。
    “啊...”
    “咯吱咯吱..”
    书房里，他正瞅着电脑上, 广州文工团借鉴敦煌壁画打造而出的一档名为《飞天》的舞蹈节目，小家伙曽婉卓抓着一根小树枝敲敲打打进来了。
    后面跟着甩着尾巴的小金毛。
    再后面是跟着的阿姨。
    方南冲小丫头做了个鬼脸：“嘛...”
    “咯咯..”
    “过来过来，让爸爸瞅瞅小肚子吃没吃饱。”方南朝笑的口水横流的闺女招了招手。
    将小丫头抱到腿上, 刚给擦完口水，小丫头又挣扎着下地，看到手机响了，又开始扒拉要手机，方南一度怀疑这小丫头人有多动症。
    “导演，我把小卓带走？”阿姨笑问。
    “带走吧，我这会可没时间陪她闹，对了，梨子呢？”
    “吃完早餐就去了溪溪小憩，说是有同学想参观茶店。”阿姨念出让她记了很久的店名。
    “魔怔了！”
    方南甩头按下了手机绿键。
    “南哥，你别忘了参加明天在京城展览馆举行的12届华表奖，10月份的金鸡奖到时我再通知你。”
    “华表奖离的不远，我抽空去一趟还成, 金鸡远在苏州就别通知我了, 没空。”
    艺人总监褚姵君：“年底的金马去不去？12月份的时候还有第一届亚洲电影节也给公司发了邀请, 然后还有第一届华鼎奖。”
    “金马到时候看，其它的算了吧, 哪有时间全部参加一遍？”
    撂了褚姵君电话，方南拨通春晚内容策划人员电话，让其将《飞天》加入预选节目，并告知其安排时间，他要看现场。
    看完《飞天》，又翻了几个节目，早上半天匆匆过去。
    眼看到了午餐时间，曾璃给他打了电话，善解人意的告知他家里要来同学，问他要不要回避。
    方南没琢磨，当即选择了主动退走。
    没想刚到别墅外面，就碰到了应该是来参加华表奖的刘茜茜。
    她凭借《少年的你》入围了优秀女演员奖。
    “别进去了，我请你去外面吃大餐。”
    方南把刚付完钱的刘茜茜又拽上了出租车。
    刘茜茜白眼一翻：“我是冲你家做饭阿姨手艺来的。”
    “那你进去吧，等会张子怡她们会过来。”
    “梨子姐的同学来了？那就算了吧，你请我吃什么？”
    “涮羊肉、宫廷宴你选一個。”
    “涮羊肉吧，不算油腻。”
    方南心领神会，无论是男女演员，肥胖绝对是第一天敌。
    “师傅, 前门大街。”系好安全带，他冲出租车师傅道。
    “好咧。”
    前门大街一会即到, 方南领着刘茜茜进了一家据说乾隆皇帝来过的名为一条龙的涮羊肉店。
    “吹牛的吧。”
    刘茜茜看完所谓百年老店的介绍, 一脸不信的看着方南。
    “你管它呢，好吃就行呗。”
    进了包厢，方南问对面挂好手袋的刘茜茜：“最近没戏拍，待在家里做了些什么？”
    “调养身体，看电影，看《那些年》小说。”
    刘茜茜说完，突兀道：“诶，对了，梨子姐来同学你为什么要出来？不是，你们怎么没办婚礼？”
    方南一脸郁闷：“你不关心个人事业，关心我私生活干啥？”
    “呵呵，我就是有些好奇。”刘茜茜敷衍一笑。
    “好奇？”方南没好气道：“我还好奇伱即使待在家抠脚，也不着急出来工作呢？”
    “抠脚？”
    “很闲的意思。”
    “哦...还挺形象的，不过吃饭的时候说抠脚有些恶心。至于工作，不是再等《那些年》剧本嘛。”
    方南无语：“你不知道《那些年》暂时拍不了？”
    “啊，为什么？”
    “要等胡鸽做完下次修复，他现在的脸给不了特写。”
    刘茜茜惊了，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她在家抠脚抠的有些过分了，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要知道，一般影视演员的作品状态，应该是一部戏定档。
    一部戏正在拍摄。
    一部戏再接触。
    如此排序，是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出现，演员不至于长时间失去曝光度。
    竞争力越来越强的娱乐圈，演员的星途开始变得无比短暂。
    一名演员如果一年、两年没有作品与观众见面，离泯然众人，其实也就不远了。
    也有演员不计较剧本好坏，为了钱、为了曝光度疯狂轧戏，一年拍七八个戏。
    更有演员把剧本、团队看的极为重要，愿意用一两年时间，更多时间等一部好戏。
    但这些都不符合刘茜茜如今的身份地位。
    她是一个有些野心，初入电影圈的新人。
    成名已久的大牌演员，用几年时间等一部好戏的做法学不了，也不想为了钱，不要口碑疯狂拍戏。
    她给自己定下的工作规划，是走正常演员的正常流程。
    谁想方南现在告诉她，原本今年末，明年初就要开拍的《那些年》，也就是第二环，竟然断裂了。
    “那我明年只有一部《功夫之王》了，这部电影的档期定在明年4月份，意味着明年下半年到09年上半年，大银幕上没我任何作品。”
    刘茜茜放下筷子，鼓起腮帮子，满是委屈、楚楚可怜的看向方南。
    她上回和方南要《刺杀小说家》中的屠灵失败后，经纪人特意跑家里面授机宜，教了她这一招。
    目的就是为了下次对付方南。
    谷漹
    用她经纪人的话来讲，南哥是一个充满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偶尔在他面前装一回弱小可怜又无助，效果绝对显著。
    但要注意分寸，不能一直唯唯诺诺，频繁的小哭包反而讨不了好。
    这就是为啥倪倪在《runningman》中大火了，思诗还在电视剧里打酱油的原因。
    “切”，方南瞥了一眼刘茜茜：“你拉倒吧，你这表情和人设严重不符，装的太假了，演技和《少年的你》中的表现比起来，下滑严重！”
    “不会吧，我练了很久。”刘茜茜郁闷道。
    “说明不够用心呗，行了，赶紧吃吧，过两天自己去试镜屠灵这个角色。”
    他是有想过把屠灵这个角色继续丢给杨函数，然后来一场友谊战。
    可当他前几天看过杨函数试镜《仙三》的视频，瞬间就放弃了打这一场战争。
    一个青涩无比的小丫头，让他没啥欲望。
    不如把屠灵用来给自家演员涨涨身价。
    方南话音一落，刘茜茜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原形毕露的发出一串“呵呵呵”。
    仿佛是再嘲讽方南明明上当了，却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方南没好气道：“赶紧吃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完涮羊肉，两个无处可去的人对坐着又喝了半天茶，眼见外面乌云密布，一场大风雨要来，才一个回酒店，一个回家。
    孤零零的在银锭桥住了一夜。
    翌日。
    方南一如往常，早上半天删选春晚节目，下午自由活动。
    日头西斜时，他把自己捯饬了一遍，直奔展览馆。
    12届华表奖。
    唐唐影视制片，获得多个奖项提名的电影有好几部。
    《少年的你》、《泰囧》、《人在囧途》、《绣春刀》、《疯狂的石头》几部电影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奖项提名。
    其中《少年的你》几乎拿下长篇电影有关的所有提名。
    优秀故事片奖、优秀导演奖、优秀男女演员奖、优秀编剧奖、新人女演员奖。
    但方南自从经历过去年百花奖的教训，对获奖完全没啥期待感。
    学院出身的各大评委们，如果看在《少年的你》在国外获奖的面子上给颁发一两个奖，他高兴。
    不给，方南也无所谓。
    看透了。
    华表奖要不是政府奖，他都不想去。
    到了展览馆，方南熟门熟路的进了休息区。
    刚往里一走，熟悉不熟悉的纷纷打起招呼。
    “方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来啦，方导！”
    “嗯，坐吧坐吧。”
    “南哥，又变帅了！”
    “没有吧，前段时间在沙漠里拍《画皮》晒黑了，还没白回来。”
    一通招呼后，他被工作人员带进了二号休息间。
    与韩总、王军、于东、王长天、李连结、张子怡、范冰、赵燕子、李冰等一些大佬，和闯出名堂的男女明星又是一通招呼。
    “连结大哥，《投名状》拍完了。”
    “拍完了，把我累够呛，最后一场苏州大战还把这根手指给打骨折了。”
    方南讶异道：“啊，那你没找于总算账？”
    “《投名状》票房破2亿，我私人给一基金捐赠100万。”
    于东咧嘴笑的很难看，可即使这样，也没逃过韩总等人的吐槽，“于东，你也太没腔调了，等什么票房出来，直接100万拍给连结。”
    “真是，于总，保利博纳作为国内龙头影视公司，眼看又要成为影视第一股，你得硬起来，给我们华艺和唐唐影视做表率啊。”
    王军皮笑肉不笑道。
    他调侃完，王长天又跟上，把嘴拙的于东整的抓耳挠腮，最终硬生生捐了100万，屋内一行人笑疯了。
    笑完没一会，徐老怪、蔡宜侬、刘茜茜、林浩等人进来，众人又是一阵招呼。
    颁奖季嘛，都这样。
    每一次颁奖典礼，就是底层人士一次扩展人脉的时机。
    而手握资源的大佬，则是别人争相溜须拍马的对象。
    很多人会瞧不上，拉不下脸参加这样的假面舞会，而这种人绝对走不远。
    娱乐圈之所以叫娱乐圈，便是因为它是由一个个人脉小圈子组成，你可以厌恶这个圈子，却不能疏远这一个个人脉圈子。
    “方导，您要补妆吧，有化妆间空出来。”
    “我不用，茜茜你去吧，把倪倪和思诗带上。”
    方南冲工作人员说完，韩总拽着他出了房间，“《少年的你》要角逐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隔壁的小房间内，他问方南。
    方南好奇：“总局是想申报别的电影？我可以让柏林那边帮忙申报，欧洲三大也有申报权。”
    世界上有权利申报参赛好莱坞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机构不多。
    国内只有总局有这个权利。
    日本是东京电影节，欧洲三大电影节也可以帮忙申报。
    作为今年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影片，方南倒是不担心《少年的你》会缺席年底的奥斯卡，给柏林组委会打一个电话的事。
    “我知道柏林电影节有权利，我的意思是，你真要去角逐？”
    “啥意思，你是让我不要去？”
    “要是让你得罪片商，放弃角逐呢？”
    方南懂了，大概就是和《少年的你》在国内上映时一样，有人不建议在08年这个关口，把这部电影放出去角逐奥斯卡。
    想通这点，他神情轻松道：“放弃就放弃呗，无所谓的，《少年的你》在北美卖的并不好，即使拿了最佳外语片对票房也没多大提升。”
    韩总欣慰道：“真没怨气啊？”
    “说实话，最佳外语片我都瞧不上，咱以后直接奔着最佳导演去。”
    “你这小子，说你胖立即给我喘上了。”
    韩总呵呵一笑，拉着方南一边走进休息室，一边说起林浩的《疯狂的赛车》。
    这部电影没啥好说的，投呗，怎么都亏不了。
    休息室内坐到下午四点，开启红毯模式，比起方南以前一人在红毯上单打独斗，12届华表奖红毯，围绕他的红毯团队庞大的吓人。
    《少年的你》剧组团队，他的身边有美女刘茜茜、刘思诗、倪倪、江一艳，四大争奇斗艳的美女映衬的他红光满面。
    到了《泰囧》剧组团队，他的身边又环绕着黄博、徐山争、王宝，三大丑男承托的他高大而帅气。
    再到《人在囧途》剧组团队，王亮、徐山争、王宝再次当仁不让的当起了他这位制片人的绿叶。
    直到最后的《绣春刀》剧组团队，他才得以监制身份来了一次正常红毯秀。
    不过今晚，他注定是浪费媒体菲林最多的那位。
    12届华表奖，方南四次踏上红毯的新闻，甚至在颁奖典礼还没开始，就在网上行成了一道还算积极的舆论风暴。
    没办法。
    方南的电影总是口碑、票房双丰收，在电影这块，真的没法抹黑。

 第二百七十章 整场最靓的仔

    华表奖自带的官方属性。
    以及多达24部电影入围优秀故事片奖的神奇操作，让12届华表奖红毯星光熠熠。
    可即使现场汇聚了两岸三地数十位名导、明星，方南依旧成了当晚名人中最靓的仔。
    他年少多金。
    手握多家公司。
    短短几年时间在个人职业方面取得的成就，已经和年过半百，国内最为声名远播的导演张一某不相上下。
    这样的人注定万众瞩目。
    当然。
    颜值的缺失，让他在吸收粉丝方面，落后于陈昆、苏友鹏、刘叶等帅哥。
    但场馆内, 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明星。
    连红毯压轴嘉宾，国内现下最红的国际女星张子怡进到场馆的第一瞬间，先是站到他旁边，娇滴滴的来一句“诶呀，方导，我们什么时候能合作一回啊”。
    引得周遭的王京、陈可欣、徐老怪等人纷纷露出看戏脸。
    前排的高园园、刘茜茜、范冰、李冰、宁静、陈好等女星也不时转头轻瞥一眼。
    一时间，方南压力山大。
    只能笑着摆手道：“请不起，请不起！”
    他这话有些言不由衷。
    以他的身价、和电影票房, 自然请得起张子怡。
    只要两人传出合作消息, 愿意为他们买单的资方绝对蜂拥而至。
    所以所谓的“请不起”只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个明摆着的借口。
    不过张子怡的片酬高，也是事实。
    四大花旦中，每迈一步都踩在点子上的张子怡就是国内当下片酬最高的女明星。
    她早年间凭借张一某的《我的父亲母亲》进入影坛。
    2000年凭借李安的《卧虎藏龙》登上奥斯卡。
    之后凭借程龙的《尖峰时刻》再次为北美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接下来的《英雄》、《艺伎回忆录》让她在北美又刷票房、又刷奖。
    近年来还二登奥斯卡颁发最佳剪辑奖，又入选戛纳电影节评委。
    可以说，张子怡出道以来，每迈出的一步，都是一次开创性的逼格提升。
    因此，她的片酬自然不菲。
    要不《夜宴》中，同为四小花旦的周讯能老实给她张子怡做配？
    属实是矮人一头，真的比不上。
    如今的张子怡，除了孔皇、曼神，没有哪个国内女星能与之抗衡。
    方南的敷衍肉眼可见，张子怡也不恼，一脸甜笑：“我片酬很低的, 你找我，我给你友情价。”
    逼不得已之下，方南只好模拟两可的念叨“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张子怡这才罢休，坐进了前排。
    最火导演与最火女星的小八卦结束，吃瓜群众方和身边的老朋友、新朋友打起招呼。
    同一时间，方南也急忙假模假样的招呼前排的陈好、吴越等人，继而招呼上已经快把嘴给撇歪了的高园园。
    高园园和赵燕子等人一样，是今晚的颁奖嘉宾。
    她来前也没通知方南，想着走完红毯给个惊喜。
    谁知坐下后还没和身边人打完招呼，张子怡进来了，逮着方南就是一顿秋波暗送，以至于她没给到方南惊喜，自己反而生了一肚子气。
    “狐媚子！瘦的芦苇杆似的还勾引男人。”
    高园园撇嘴暗骂了一声在赵燕子旁边坐下的张子怡。
    “切！”
    同一排的稍远处，刘茜茜转过头，将绿色抹胸裙往上提了提的同时，没来由的发出一声嗤笑。
    惹得后排正欲开口招呼她的卢川一脸尴尬。
    而刚看完八卦转头的刘茜茜，偶然发现脑勺后面，下巴顶着小胡子的卢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她不由一慌。
    觉得小把柄被人抓住的她急忙解释起来：“不好意思卢导，我今天嗓子有些不舒服。”
    “没事没事，京城沙尘天气多, 容易引发呼吸道疾病，平时要多喝热水。”卢川一脸关心。
    “呵”刘茜茜视线一转，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
    被刚拍完的《金陵金陵》透支了脑力的卢川没听出嘲讽之意：“用不着这么客气！前辈照顾晚辈应该的。”
    “对了，你在《少年的你》中的表现蛮出彩的，可以说是一個人支撑起了这部戏，错过银熊很可惜，我想你今天最少也能斩获其中一个优秀女演员中奖。”
    “是嘛，我怎么不觉得。”刘茜茜不无讥讽道。
    卢川无比油腻的“前辈照顾晚辈”之说，她听在耳里，已经感到生理不适。
    后面这人为了吹捧她，又贬低方南和剧组其他人，把她当三岁小孩，更是让她恶心至极。
    谁还不知道你卢川想干啥还是咋地？
    想说啥直接言明不好？
    非得弯弯绕绕说一大堆有的没的。
    指望这样我就不会拒绝了？
    呵呵！
    虚伪的男人！
    刘茜茜嘴皮子开始不自觉的上翘。
    卢川反倒抖擞抖起了精神，身子就差贴到刘茜茜的椅背上：“咱俩互留个号码，你今天要是拿奖了，你请我吃饭；没拿奖，我请你吃饭，还免费传授你一些拍戏经验，怎么样？”
    “我要疯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刘茜茜如坐针毡的正腹诽着，卢川身边的秦兰突兀冷脸：“卢川，你是彻底当我不存在了吗？”
    她和黄小明分手后，因《金陵金陵》结识了卢川。
    《金陵金陵》剧组中，他们两人，一位是漂亮的刚疗完情伤的女主角。
    一位是才华横溢的年轻导演。
    年龄又相仿，各个条件契合之下，两人住到一起仿佛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所以她较真了，以为找了个良配，开始事事对卢川言听计从。
    直到有一天，她拍完他亲自添加的一场强暴戏，她恍然发现，卢川没来由的开始厌倦她了。
    她那会再想，或许是她的表演太过精彩、哭的太凄厉，太声入人心，从而让亲自导戏的卢川有了小小的心理阴影。
    她坚信，拍完戏休息一段时间，两人依旧会把日子过的如加了蜜一样，甜齁齁的。
    他导戏，她当女主角！
    但刚刚的一幕，让秦兰彻底绝望了。
    卢川竟然当着她的面，旁若无人的撩拨年龄更小、更青春靓丽的刘茜茜。
    他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他只是单纯的渣！
    如此重要的场合，女伴竟然拆台，卢川转头没好气道：“怎么当伱不存在了，你不是在旁边好好坐着呢吗？”
    对卢川的心路变化，秦兰其实只猜对了一半。
    卢川确实因为那场强暴戏心里有了膈应。
    但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膈应。
    以至于秦兰这张脸蛋即使再漂亮，他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了。
    但是这点对卢川不重要，《金陵金陵》已经拍完了，拍的还非常好，秦兰的表演也很出彩，至于女伴，再换一个就是了。
    “卢川，你说这话你还算人吗？”
    委屈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秦兰怔怔的望着卢川。
    她能接受卢川不对外公开两人关系的决定。
    但卢川在家里的冷暴力，把她当空气，在她旁边撩妹，这算啥？
    谷泒
    她真贱到这种地步？
    面对周遭的窃窃私语，以及更远处投来的好奇目光，卢川坐不住了，“你喊什么？我们只是合作一部戏而已，你是不是想黑我！”
    被水军虐待过的卢川口无遮拦着。
    “是，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祝你鹏程似锦，电影大卖。”
    秦兰甩出最后句话，一捂嘴“唰”的起身往通道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带着哭腔对经过的每一个人说上一句“对不起，请让一下”。
    更让她绝望的是。
    每当她经过一个人，坐位上的人还会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戏谑的瞅着她。
    方南也是。
    他刚当着赵燕子、张子怡、李冰、范冰等人的面，夸奖完高园园丸子头好看，裙子漂亮，逗得佳人一脸满足时，同排的卢川那边就热闹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秦兰一路捂嘴磕磕绊绊的过来，这会已经到了他身旁的王京边上。
    “王导对不起，请让一下。”
    “好的好的！”王京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急忙说道。
    他是第一次受邀参加华表奖颁奖典礼，有些拘谨，所以在吃瓜和礼仪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当时就想站起来。
    但因为过胖，身下椅子坐面又是折叠的，导致他肥厚的屁股被卡了一下，一次性没能站起来。
    急着离开的秦兰没预料到这茬，恨天高刚一踏出去，就被重新坐下的王京给绊了一下。
    之后，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手舞足蹈的往前瞬间一歪，要死不死的扑到了正在聚精会神吃瓜的方南身上。
    方南有些懵，半张脸还有些疼。
    手上、脸上也感觉到了一丝软绵绵。
    耳朵中，则是充斥着沸沸扬扬的喧哗声。
    但他不亏为练武之人，只用了短短的两秒钟就反应过来，成功将扑在身上的秦兰给推开了。
    “方导，对不起，对不起。”
    秦兰终于哭了出来，现在的她，脸上的妆化了，一只脚上的高跟鞋鞋跟也不翼而飞，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另一受害人方南则郁闷无比，秦兰前后摔、左右摔都没问题，偏要侧着往他身上摔。
    刚哄好的高园园怕是又要遭重了。
    “快别道歉了，赶紧退场吧。”
    秦兰歪歪扭扭，披头散发的站好后，方南生无可恋道。
    他见过的明星丢人场面也不少，今天绝对算别开生面，卢川这家伙渣的程度，他都自愧不如。
    不过话说回来，原时空秦兰之所以混的差，估计和心态多少也有点关系。
    这点破事算个啥啊，要死要活的。
    人赵燕子被人当众泼粪也没这样失魂落魄吧。
    秦兰跌跌撞撞的出了场馆，王京憨笑了两声，指了指方南的半边脸颊。
    方南没搭理他，瞅了瞅前排的高园园，见她捂嘴看的还挺乐呵，算是松了口气。
    两个小插曲结束，热热闹闹的颁奖典礼终于开始。
    但精彩程度与刚刚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比起来，显然差了不止一筹。
    方南和赵燕子上台颁发优秀新人导演奖时，发现最前排的一众大佬脸都是黑的，应该是气的不轻。
    毕竟本届华表奖典礼的主题为‘和谐社会’，方才的一幕和主题简直是背道而驰。
    “众所周知，方南导演就是国内最为优秀的导演之一，身为导演，方导你觉得要想获得优秀新人导演奖，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台上，赵燕子忍俊不禁的望着方南的侧脸。
    方南挺费解的，可死活也没想到脸上有个浅浅的唇印，还在那一本正经道：“我觉得首先要满足的条件，当然是作品要好！”
    “是是是！”
    赵燕子乐不可支的示意他继续。
    台下发现方南脸上异样的人更是笑疯了。
    方南不明所以，知晓获奖人的他甚至乐呵的开起了小玩笑，曲解‘优秀新人导演奖’道：“再就是获奖导演要年轻，所以等会获奖导演的年龄如果超过我，请把这个奖主动让给我。”
    “诶呀，那方导你今天可赚大了。”
    赵燕子笑的不行了，把手里的获奖名单递给方南，“导演，我们看入围名单吧。”
    “好，请看大屏幕。”
    一分钟后，凭借《疯狂的石头》获奖的林浩上了台，站在话筒前的他转头看着方南道：“我比方导大两岁，也愿意把这个奖送给方导。但我更想通过分享秘密，把这个奖带回自己家。”
    “不好意思，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方南故作冷峻的话让台下瞬间炸锅。
    除了前排领导，全场人笑不活了，和方南交好的苏友鹏等人，已经笑的站起来指自己的脸颊给他做提醒。
    起哄声，股噪声，让现场热闹的一塌糊涂。
    媒体区一帮媒体疯狂纪录着这一幕，更有记者探讨着方南在其它颁奖典礼上的表现。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有方南的典礼从来不缺少看点。
    柏林摘金。
    去年一脸苦逼相的参加完了百花奖。
    今年的华表，他又上演了无比搞笑的带唇印颁奖。
    这人要么不出现，要么就是最好的话题制造机。
    台上。
    经林浩提醒，方南马不停蹄的擦掉了脸上唇印，节目效果再一次爆炸。
    但今晚他注定了是最火热的那个人。
    即使擦掉唇印，依然如此。
    “获得第12届华表奖优秀编剧奖的电影有《少年的你》、《太行山上》，恭喜方南导演！”
    “获得第12届华表奖优秀导演奖的导演是《少年的你》方南，《东京审判》高群书！”
    “获得第12届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的影片有《别拿自己不当干部》、《长征》、《少年的你》...”
    主持人：“我们有请方南导演再次上台！”
    而且，除方南个人获奖以外，胡鸽也凭借《少年的你》获得了优秀新人男演员奖。
    至于刘茜茜就很可惜。
    她有提名的优秀女演员奖，被参演《云水谣》、《小巷总理》的李冰，和丁嘉丽斩获。
    这也是《少年的你》在当晚唯一失手的奖项。
    “不用太低落，你在《少年的你》中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没有获奖不是因为演技不够。”
    典礼结束后，方南、蔡宜侬等人安慰刘茜茜道。
    刘茜茜强笑欢颜道：“没事，下次再努力一点吧。”
    她个人也认为《少年的你》是她出道以来贡献的最好的一部戏，不然电影也不会摘金。
    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她却再一次和女主角奖失之交臂，多少让她有心灰心，质疑自己。
    “和你的国籍有关系，所以别想了，去庆功宴吧，林浩他们都等着呢。”
    方南没说的话，蔡宜侬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
    刘茜茜当时就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这下，方南也不知道咋劝了，他也是典礼结束后问过韩总，才知道华表、金鸡、百花属于是国产奖，外籍拿不了。
    有提名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行人劝着刘茜茜出了场馆，方南和林浩、胡鸽主动迎向媒体，从而让蔡宜侬等人先行离开。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女友曝光、窦娥冤

    作为12届华表奖大赢家。
    唐唐影视为《少年的你》、《泰囧》等获奖作品举办的庆功宴搞的极为热闹。
    方南、蔡艺侬、胡鸽、刘茜茜、黄泽等唐唐影视高层、艺人全员参加不说。
    与唐唐影视关系密切的高园园、林浩、黄博、徐山争等人也悉数到场。
    王宝、张靓影、范冰、陈昆等艺人也以窜门的方式对方南表示了祝贺。
    几人中，王宝走的时候最狼狈。
    他被黄博、徐山争挤兑的闷了好几两白酒，最终一脸羞愧，醉醺醺的离开。
    他以李杨的《盲井》出道。
    冯大炮的《天下无贼》让他有了些知名度。
    而让他一步登天的是方南的《泰囧》和《人在囧途》。
    但他却放弃《泰囧》的庆功宴，选择去参加与其毫无关系，只是华艺制片的《云水谣》庆功宴，这让人很不满。
    老话讲的好, 吃水不忘挖井人！
    再就是，他现实里的华艺艺人身份也很尴尬。
    明眼人都清楚，唐唐和华艺不对付。
    影视圈竞争越加激烈的情况下，一南一北的唐唐影视、华艺影视几乎到了明面上打擂台的地步。
    专注培养自家艺人，已经成为两家公司对外公开的主旨。
    很多艺人接下来都会面临选择权。
    热热闹闹的庆功宴持续到半夜，方南、高园园回到家简单洗漱, 相拥睡去。
    次日。
    关于12届华表奖获奖电影的新闻漫天飞。
    和往常一样, 评价呈现两个极端。
    主要官媒全程吹捧。
    例如，两岸三地参与明星多达上百位，红毯现场星光灿烂。
    获奖影片实至名归巴拉巴拉一大堆。
    就是绝口不提获得优秀故事片奖的影片多达10多部，搞了一出全世界单一奖项中，独一无二的获奖“盛况”。
    网媒、网友论坛则是忿忿不平。
    双黄蛋、三黄蛋、多黄蛋。
    以及两个提名一个获奖的神奇操作被网友逮住狂喷。
    豆瓣网友有一条长评看了很解气。
    看完昨晚12届华表奖直播，感觉就一个字——尬！
    华表奖不尊重电影、电影人，指定主旋律影片获奖按下不表。
    我们先谈谈趋炎附势。
    几乎每一位颁奖嘉宾站到台上，先来一句“尊敬的领导”是认真的吗？
    我想说，各位明星如果被绑架了，请及时拨打妖妖灵！
    其次，现场到底是颁奖典礼还是推销大会？
    赵燕子向方南推销自己，夸自己又好又便宜。
    范冰对话王京，为了你，我可以豁出去一切。
    李冰喊话陈可欣，我比周迅更便宜。
    据说典礼没开始的时候，张子怡堵着方南要角色？
    我想问，华表奖什么时候改成的推销会？
    应届大学生可以参加？
    最后，让我再聊一聊这个无比操蛋, 改成了两年一届的颁奖典礼。
    两年一届的电影颁奖典礼好处在哪？
    好处在于供选择的烂片变的更多了，老爷们可以放心的转笔头选影片, 而不用担心指责。
    因为获奖影片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好处在于，两年前的主旋律电影早被观众忘的干干净净，自然就无从选择好坏，获奖成了实至名归！
    ……
    官媒、网媒行成了两個极端。
    地方媒体则被一些获奖明星公关，形成了针对单个明星的吹嘘。
    川省当地纸媒就单独针对优秀女演员获奖者李冰，做了一期极为正面的宣传。
    台上激动的潸然泪下、语无伦次的李冰成了励志版灰姑娘。
    但更多的地方纸媒还是以报道方南为主。
    当晚他是最大赢家。
    还是08年春晚总导演，自身就带有话题。
    让方南始料不及的是，他和秦兰的意外经无节操小报疯狂宣传，让他无端端多出个女朋友。
    而且大有波及到网络，形成愈演愈烈之势。
    昨晚见到方南狼狈样，就差笑不活了的高园园彻底笑不出来了，疯狂编排院子里拍打木人桩的方南道：“天天看你打木桩，打了有什么用？反应那么慢。”
    “以后别老跟我吹嘘是练武之人。”
    “别练了，给你们公司宣传总监打电话，让她赶紧公关。”
    高园园站在院子里横眉冷对。
    她一个正宫为了躲绯闻，每天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临了临了，反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给趁虚而入了, 是个人也受不了。
    即使方南、秦兰之间，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那也不行。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小报写的也太恶心了，不是在暗示秦兰在大庭广众之下献吻方南，以至于方南带着唇印上台。
    就是绘声绘色的描述方南、秦兰在卫生间劈里啪啦，以至于没收拾干净。
    还硬生生拼凑出一个双南恋！
    “你给胡雯说吧，我去央视看节目了，今天有地方文工团带节目过来排演。”
    方南不想打这个电话。
    现场那么多人都知道这场恋情是无中生有，用不着公关。
    再一个，势头最猛的时候去公关，公关费也多，浪费钱。
    还未必有多大效果，那么多小报还能全部公关了？
    公关了一家另一家又起来了。
    他不如放任不管，老老实实干工作呢。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除了应邀参加了《太阳照常升起》的宣传礼，其余时间就是家和央视两点一线。
    任由外面的花边新闻满天飞。
    唐唐影视倒是公关了，也开了澄清发布会，但就像方南想的那样，没啥用。
    因为他的春晚总导演身份，官方甚至出手捣毁了两家小报，他和秦兰的花边新闻依然遍地开花。
    甚至漂洋过海在香江、台湾也火了起来，让两岸三地的数家小报扎扎实实赚了一笔。
    又过两月，韩国、日本、泰国等几个国家少量媒体也报道了这场绯闻。
    就这么，秦兰莫名其妙的成了方南明面上的女友。
    把高园园气的直接搬回了家。
    雍和别墅。
    院子里的方南瞅着雾蒙蒙的天空，蹙起了眉头：“这是要下雪啊。”
    “啊”
    “汪”
    谷掌
    “这场雪估计小不了！”
    “啊……啊”
    “汪……汪”
    方南笑着摇摇头，揉了揉小金毛的脑袋，又亲了口闺女：“走了，你爸真是劳苦命。”
    簋街的溪溪小憩在入冬后开业了，生意不算好，曾璃却忙的不亦乐乎，有时连闺女都顾不上。
    倒不是厌倦了烦人的小丫头。
    而是她“从小就要培养孩子学会自力更生”的教育理念使然，方南也不好说啥。
    他自己就是自力更生的典范。
    自然知晓放养的孩子，确实不容易依赖别人。
    到了唐唐影视京城soho办事处。
    《刺杀小说家》团队已经忙的热乎。
    这部筹备了一年多的野心之作终于进入了待拍模式。
    主要演员已经开始在soho的健身馆进行日常健身模式，之后还要练习方南亲自教的一些刀剑把式。
    主要演员中，《刺杀小说家》的关宁一角，也就是父亲角色，方南交给了黄博。
    另一男主角小说作家路空文，在胡鸽没法给特写的情况下，资方英皇强推谢霆风，方南一力拒绝了。
    让唐唐影视联系了荣信达的陈昆。
    当然，这么大制作的男主角，陈昆想拿到必须要有付出。
    为此，他与唐唐影视签了一份备忘合约。
    合约中有一条内容为，陈昆与荣信达于两年后十年约满，他的经纪约要优先签给唐唐影视。
    第三位男主角李沐依旧交给了于贺伟，这位是走另一资方光线的关系进组。
    至于片中戏份最多的女主角，由刘茜茜内部竞争所得。
    另一位戏份不算太多，只有一场打戏的女性角色磐若，依然由唐唐影视艺人梅渟饰演。
    最后的小女孩角色小橘子，被方南给了合作过《泰囧》的关小彤。
    “南哥。”
    “导演。”
    “嗯嗯”着进了演员练功房，黄博、刘茜茜、陈昆几人正在热身压腿。
    方南的工作特殊，一天时间得扳开用，这帮子演员不得不迁就他早起练功。
    “梅渟你大刀耍的咋样了？差不多就行，你就一场戏。”
    黄博龇牙调侃道：“她不把自己砍了就算成功。”
    “黄博你也别埋汰我，我们两个是将遇良才。”
    进了唐唐影视快一年的梅渟俨然治好了情伤，面对黄博的调侃，很是利索的还了回去。
    方南摇头失笑：“你俩还真是半斤八两！”
    黄博、和梅渟几乎都没拍过打戏，耍刀耍剑生疏的很。
    梅渟还好一点，她虽然为了演戏主动从中戏退学，但毕竟有一年的底子。
    黄博的打戏简直没眼看。
    几人中，打戏最好看的要数岁数最小的刘茜茜，她有舞蹈底子，拍的古装片又多，动作耍起来确实有模有样。
    聊了会天，方南给几人套了一会招数，又交了每人几个新招，便端了杯茶监督几人练习对打。
    “南哥，《夜店》档期定了，元旦上映。”
    不一会，王亮进来通知了个消息。
    “会不会太狂了点？”方南不以为意的笑问道。
    据他所知，08年元旦档期倒是没啥大片，倒是西方圣诞节前后的大片有好几部。
    11月份的《色戒》。
    12月12号的《投名状》。
    12月20号的《集结号》，这三部电影看上去可都是破亿票房的面向。
    而《夜店》，只是他个人投资的一部小几百万的小成本喜剧片。
    他还把发行宣传打包给了唐唐影视，事后只能拿到全部票房的23%，所以宣传费也不高。
    “怕什么，我已经把你的招牌给打了出去，票房少不了。”王亮相当自信道。
    在他心里，方南的电影，方南投资的电影，那就是活招牌。
    天生会让一部分观众走进影院。
    何况《夜店》体格虽小，剧情却有头有尾，口碑稍微好一点，票房绝对不低于3000万。
    3000万票房的《夜店》，那就是大爆电影，成功的电影。
    “那就元旦上映好了。”方南无所谓的耸耸肩：“喊上赵柱，去央视。”
    三人上了车，王亮眉飞色舞谈起了李安《色戒》，这家伙为了学习李安的镜头语言，拉上赵柱特地飞去香江看了一遍未删减版，这会聊起汤微那是唾液横飞。
    “我看也不咋地，黑黑的，没啥意思。”赵柱不解风情道。
    “所以你只能做制片，人李安是能斩获奥斯卡奖的国际大导演呢，人家拍的是韵味，镜头韵味、语言韵味，伱懂不懂？”
    “我看到腋窝时，瞬间就高潮了，这就是大导演用镜头带来的冲击感。”
    方南生无可恋的打着方向盘。
    他娘的，他怎么就带出来两个咸湿佬呢。
    想当年，他特地飞香江看《色戒》未删减版，可是用艺术的眼光去批判的，哪像王亮这么不着调。
    “别扯淡了。”叫停还在争执的两人，方南问两人：“周彤有没有把赵本衫给搞定？”
    搞定本山叔的任务，他交给了周彤。
    两月过去，赵本衫一直再用身体不适做借口在婉拒。
    方南琢磨，怕是想让他这位总导演来个三顾茅庐。
    赵本衫显然打错了算盘。
    方南多数时候冷静，有时候可是个愣头青，可不愿意吃这么生硬的一套。
    外人包括赵本衫或许会觉得，春晚可以没有方南，却不能没有赵本衫。
    且不说这话对不对，就算对，但那又怎么样？
    春晚里面的道道，不是缺谁不缺谁，而是谁牵扯的利益少，谁才能掷地有声。
    方南可以承受事后被骂，这难道还能影响他拍电影赚钱？
    现在的赵本衫愿意放弃春晚这个平台？
    他和春晚就好比鱼和水，水离了鱼，水只是少了生动，少了热闹。
    鱼离了水，那可是会死的。
    而方南呢？
    他就是水面上的一直歇脚蜻蜓，大不了扇动翅膀飞走而已。
    所以方南不急，他愿意等，实在等不来，多加个节目而已。
    车子进了央视。
    春晚节目间，方南刚走进去，周彤就一脸苦逼道：“不辱使命，人算到了，住进了梅地亚。”
    方南心领神会：“节目方案提交了？”
    “剧本在你桌上，叫《火炬手》，我看了一下，内容还行。”
    “还行？”方南挑眉道：“他的剧本是还行那就是不行啊，他可是王牌，走吧，一起去一趟梅地亚，对了，彩排时间你们定下来了吗？”
    “安排了四次彩排，分别在1月21号，23号、25号分上下两场联排，31号转到一号演播厅临时彩排，2月2号最后一次带妆彩排，并录制备播录像。”
    方南又问：“所有歌手明星都确定有时间？”
    “那是自然，不过明星会不会太多了，我细数了一下，有十多位年轻明星啊，张子怡、she、王宝、陈一迅、凤凰传奇、沈滕、周杰轮、刘茜茜....搞不好要遭受老前辈批评。”
    方南：“没啥事，只要节目不枯燥就行。再一个，老前辈要照顾，年轻观众也要照顾，谁也别迁就。”
    “那走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说话的艺术

    《火炬手》的主题一目了然。
    为了响应奥运。
    但剧本太糙了，强行对接奥运的意味太浓厚，赵、宋以白云黑土造型出场侃奥运，效果肯定好，可包袱不行就是不行，尬笑就没意思了。
    和《火炬手》团队聊过剧本，方南锁眉对赵本衫道：
    “赵老师, 单单姐，这剧本不行啊，我从来没给哪个团队强调过要紧跟时事。奥运要宣传，春晚也得让老百姓乐呵过年！当然，太低俗要避免。”
    赵本衫、宋单单，以及编剧、导演面面相觑。
    往年他们的小品总会被骂俗, 改来改去, 就是为了增加那么点正能量。
    今年够正能量了吧, 总导演方南反而跳出来质疑干吗一定要紧跟时事，真就时代变了？
    “呵呵呵”赵本衫笑的满脸褶子的捏了下鼻子，意味深长道：“方导，是咱央视改习俗了？”
    “这我不知道，总之《火炬手》剧本我很不满意，或者你们再把包袱加强？”
    “剧本结构定型了，没法改，我们已经着手修饰一些台词，你要说不行那也没办法！”
    赵本衫经纪人，也是导演、编剧的高耸冷笑道。
    他给赵本衫当了多年经纪人，写了、导演了多少春晚剧本，从来没遇到过上来就否定他们的春晚导演，闹呢？
    真就拿腕不当腕？
    还有方南定的什么狗屁规矩，往年，他们哪里需要这么早入驻梅地亚彩排厅？
    真把他们当服务员使唤？
    “高导, 你要这么说，《火炬手》真的很难从我这过啊。”方南笑眯眯看着盛气凌人高耸。
    还是那句话, 别跟他犟。
    他真不再乎春晚有没有赵本衫。
    高耸硬杠方南，一个怒视, 一个皮笑肉不笑，现场气氛瞬间冷场。
    就在周彤准备出来打圆场，赵本衫呵呵一笑：“这怎么还顶牛起来了呢？老高你也是，导演不满意剧本，你先改改看，改不了再说。”
    “另外小方导演，你这孩子说话也太直了，老高跟着我给春晚做了多少回幕后，给老百姓带去多少快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赵本衫倚老卖老说完，宋单单也连忙出声好好聊。
    方南乐了。
    赵本衫为自己人出声，可以理解。
    很多人信奉‘帮亲不帮理’这一套歪理。
    对他倚老卖老，也够资格，毕竟出道早，名声大。
    但为高耸表功，方南表示嗤之以鼻。
    付出的再多，和他有关系么？
    他只清楚高耸在挑战他总导演的权威, 正常拍戏, 现在哪个副导演敢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今天高耸敢直接跟他顶牛。
    消息传出去, 其它团队怎么看？
    他这个总导演还当不当？
    这是意识形态问题！
    下一刻，方南撇开高耸，面上带笑的看向赵本衫：“赵老师，我听说您今年首次指导拍摄了《乡村二》，有想转行做导演？”
    赵本衫皱起了眉头，他心知方南话里有话，却猜不透用意，又不能不开口，只好笑说：“这么大年纪了，转什么行啊，就是有一颗操不完的心。”
    这個回答属于是万金流，不说转行，也没否认方南的问题。
    可以说是发挥了一把说话的艺术。
    但方南本就没指望赵本衫正面回答问题，无论他怎么回答，方南都能把下面想说的话给接上。
    “哦....如果您以后当导演，一定要特别注意一件事，导演的权威一定不能丢，这玩意丢了很麻烦，连剧组发盒饭的都敢给你上嘴脸！”
    谷趹
    方南心里医生冷笑。
    赵老师你资历确实老，这块咱比不上你，那就换个领域比。
    再做导演方面，我总够资格了吧，柏林金熊奖得主。
    既然够资格了，咱就教教你，你经纪人高耸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愚蠢，是犯了忌讳的，赵老师你就说咋办吧。
    赵本衫听懂了方南话里的意思。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收敛起笑容的年轻导演，第一次笃信了方南的成功没有外力。
    他的思维转的太快了，根本不像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
    “小方导演不满意剧本，那就推翻从来，老高伱回去让小娟过来。”赵本衫做出了换将决定。
    与此同时，方南选择了借坡下驴。
    “我以前吃饭碰到过个事，觉得很适合改编成小品剧本，说出来大家伙听一听。”
    接下来，方南把装大款充面子的《不差钱》剧本绘声绘色的给说了一通。
    《不差钱》的包袱挺多。
    又应景了央视的《星光大道》，现场众人听了都不觉得不错。
    但这里面有另一个难处，宋单单没法安排。
    方南可管不了这些，把难题丢给了赵本衫，自顾自的去了沈滕马莉的《今天的幸福》团队，继而又是郭德刚于谦的《追着幸福跑》团队。
    两个小品、一个相声，这三个节目是他特别关注的团队，只要能过审，08年春晚的基调也就不再有问题。
    巡视一圈下来，另外两个团队表现不错，方南神情轻松的回了央视春晚节目间。
    就在他和众人探讨《飞天》等几个舞蹈的舞美时，蔡宜侬给他打了个电话。
    《少年的你》和《图雅的婚事》、《盲山》，被迫退出了44届金马奖评选活动。
    理由是非合拍片。
    方南有些郁闷，台湾那边是又搞幺蛾子了？
    眼看着开幕式了，怎么突然来了这出？
    新世纪后，随着台湾对好莱坞电影彻底放开，台湾本土电影瞬间一泻千里，被一下击溃到了尘埃里。
    从而导致致力于嘉奖本土电影的金马奖江河日下。
    金马眼看就要泯然众亚洲电影节，金马组委会对金马奖报名资格进行了一轮的改革。
    改革后的金马只要满足三个条件，任何影片都可报名参赛金马奖。
    一：片中语言必须二分之一以上为华语发音。
    二：影片内容及主题以华人文化背景为主。
    三：影片四分之一以上重要演员须为华人。
    当初，为了能让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内地电影顺利参赛金马，让金马依旧成为华语电影节标杆，金马组委会甚至还对总局发过狠话。
    大概意思是就是，如果总局不让内地华语电影参赛，每一届金马奖将会举办多场内地被禁电影放映会，大有你不让我活，我就要恶心死的意思。
    为了拯救金马奖，总局放开了内地电影参赛金马的口子。
    但刚刚蔡宜侬却表示，第44届金马奖又进行了新一轮改革，需要是资金、导演、演员或是在台湾地区拍摄的影片才有资格报名参加比赛，而不仅仅局限于台湾电影。
    此条件一出，诸多华语影片只能被迫退赛。
    方南的《少年的你》首当其冲。
    其次还有《图雅的婚事》、《盲山》，侯孝贤的《红气球》、王墨镜的《蓝莓之夜》。
    方南咂了咂嘴回到座位，点开笔记本电脑。
    此时，网上关于金马取消《少年的你》等多部电影参加44届金马奖评奖活动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网友早已吵翻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那年那兔》

    多部影片被迫放弃参赛44届金马，再有组委会临时取消公布评委身份，两岸三地不由刮起了一阵阴谋论。
    最大的说法是，44届金马奖参赛影片太强，金马官方为了捧自己人李安的《色戒》。
    不得不打压王墨镜、侯孝贤、方南，以及《图雅的婚事》、《盲山》。
    方南没管这些，《少年的你》不缺一到两个奖项。
    截止目前, 这部电影已经在国内外拿了近30个奖。
    上个月在苏州金鸡湖举办的第26届金鸡奖，在方南缺席的情况下，《少年的你》依然斩获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奖、最佳摄影奖三大奖。
    同样是上个月，第一届华鼎奖上，胡鸽、刘茜茜凭借《少年的你》获得观众最满意明星。
    其中茜茜粉，获得年度最佳歌影迷团体。
    其后几天的第一届亚洲电影节上，《少年的你》再次斩获最佳影片奖，胡鸽、刘茜茜也拿下个人的最佳男女演员奖。
    所以《少年的你》被迫退出金马, 方南表现的很淡定。
    一部被国内外诸多电影节证明的电影，有没有金马无所谓。
    但网友吵的很凶，尤其是在《色戒》斩获金马七大奖后，对于金马的非议就更大了。
    很多媒体见此情况，开始对方南围追堵截，总想让他出面批判金马，搞得方南烦不胜烦。
    这种事怎么回答？
    没辙，他一边加强梅地亚的安保团队，防止节目泄露的同时，一边开始神出鬼没。
    疯狂于28号院、北影厂、梅地亚、五棵松【春晚其它团队所在】、央视等好几個地方乱窜。
    把蛇皮走位展现的淋漓尽致。
    北影厂。
    亚洲最大摄影棚中的导演棚里，《刺杀小说家》正式开机了。
    整个电影团队忙的不可开交。
    没有上镜的演员们，围观着无比真实的城楼、碉楼、塔楼啧啧称奇。
    影片导演之一的黄伟明领着两个老外和陆青等特效工作人员、以及演员黄博、陈昆疯狂交流着。
    另一出境演员小丫头关小彤则包裹个像个绿色小粽子一样，里里外外窜来窜去，好不热闹。
    “这电影不好拍。”
    黄博、陈昆两人愁眉苦脸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来没拍过反派是空气的电影。
    陆青让他们在指定位置打，他们都不知道打啥，电脑上的赤发鬼建模倒是看了，高大威猛、栩栩如生。
    但现实里是空气, 他们面对的是绿幕, 没有什么赤发鬼，让他们很是头疼。
    两人身上还裹着绿皮，带了陆青说的动作表情捕捉系统。
    “导演来了，导演来了。”
    两人正焦虑着，关小彤的呼声中，方南掸着绿大衣上的雪花走了进来。
    “外面下雪了，有要回家收衣服的抓紧时间。”
    进了导演棚，方南玩笑了一声，在监视器和一排电脑前坐了下来。
    看了一些边角料镜头，他对黄伟明、陆青道：“今天就开正式开拍了，过年前这段时间，至少把小说里的场景戏份拍个七七八八，抓紧把北影厂和租借的机器还回去。”
    为了打造《刺杀小说家》里的异世界，他租借北影厂一年多，打通几个待拆建筑，联合摄影棚搭建了一个近4万平米的古代城池，耗钱无数。
    另外电影里有几段镜头，所用的拍摄机器是从加拿大imax公司租借的3dimax录影机, 这破机器一天要几千美金, 贵的一匹。
    不租还不行, 只有人家有技术，有这种机器。
    当时发函说要租机器和特制胶卷，imax公司负责对外接洽事物的经理一脸不敢置信。
    觉得《assassin in red》这个华夏电影剧组在闹笑，有那个实力拍？
    直到黄伟明以远程视频的方式把上万平米的搭景摆在其面前。
    对方才捏着鼻子谈租借，谈胶卷价格。
    所以，异世界的镜头早一天拍完，就多省一天钱。
    至于还在懵懂的陈昆、黄博倒是好办。
    方南作为导演，脑子里自然有镜头出来后的画面，虽然后期要修改，却足可让两人将打斗具象化了。
    将陈昆、黄博、关小彤、黄伟明、陆青一群人带到绿幕前。
    方南给三个演员设定了站位，并详细告诉他们赤发鬼会采用的招数，以及他们的逃跑方向，拍摄即将开始。
    回到导演棚，方南拿起对讲机急不可耐的喊起了“先来一条，先来一条”。
    他很想瞧瞧不久后的镜头，结合‘十三剑客’的特效，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是个什么样。
    导演喊话，各部门纷纷应诺。
    至于开机拜神仪式，和方南合作过的懂的都懂，他压根不信这玩意。
    何况剧组所待的地方还是中影旗下的北影厂，在北影厂搞拜神不是开玩笑么。
    “一介凡人也想弑神....”
    空旷的摄影棚，一个傲慢不屑的声音回荡后，大战一触即发。
    “action”
    现场导演一声令下，武行拉着陈昆饰演的，拿着两把长刀的路空文贴着绿幕奔跑了起来。
    与此用时，黄博饰演的关宁在武行的帮助下，对着空气就是一个滑铲。
    关小彤被威亚缓缓往天上拉去，未来的大银幕，她其实是被握在赤发鬼的手中。
    “小彤演的不错啊，一脸紧张嘛。”
    导演棚里，方南对关小彤的父亲笑道。
    “她怕高，估计是紧张了。”关父拆台道。
    两人正说着，现场导演黄伟明叫停了拍摄，陈昆头上的帽子歪了。
    拍拍停停，第一个镜头在午饭到来前终于完成，方南松了口气，第一天开拍，半天就完成了一个几秒镜头很不错了。
    镜头转给十三剑客，陆青当即带人着手制作、渲染，方南正旁观着，助理说张一某和韩总探班来了，方南一抬头，两人联袂走了进来。
    “你这工程太大了，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拍。”
    张一某进棚后，一脸感慨道。
    显然已经在外面逛了一圈。
    方南一边和两人握了握手，一边笑道：“中影、博纳、光线几家投了那么多钱，我总得让韩总、于东他们几个看到点实质东西啊。”
    说着，他引导两人到了监视器前：“坐，坐，等会就在这吃，第一天开机，伙食比好好！”
    “上面这一排电脑干什么用的？”坐下后，韩总指着固定在导演棚上，画面一动不动的电脑好奇道。
    方南：“就是日常的摄像头，没啥用。”
    “这是拍了一条，正在渲染是吧？”张一某指向不远处陆青等人面前的电脑。
    “对诶，早上就拍了这一条。”说完，方南喊陆青道：“陆青，韩总和一谋导演探班来了。”
    陆青起身和两人寒暄后，再次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黄伟明领着演员、负责拍摄imax镜头的老外进来。
    张一某和韩总一下子成了好奇宝宝。
    方南没办法，只能以自己的阅历结合两个老外的回答，给两人一一解答。
    “3d相机和普通相机不一样的是有两个摄像头，就相对于人的两只眼睛。”
    “imax是为了巨幕清晰度，陆青他们给赤发鬼做了几万根头发，这效果只有在imax4:3的银幕上才能得到良好体现.....”
    韩总一脸不忿：“就这相机租一天要几千美元？胶卷也得租他们的？”
    方南笑道：“是啊，没办法，人家有我们没有的技术。看见没，都当宝贝，拍完就要抬回棚里守着，这玩意大几十斤重。”
    “这特么的。”
    韩总爆粗口嘟囔了一声，张一某赶忙接过了话茬：“但国内现在几乎没有几块imax银幕，你别吃力不讨好。”
    谷憉
    方南会心一笑：“电影09年才能上映，到时应该多少有一些imax银幕。”
    《阿凡达》国内上映时的空前盛况，方南非常清楚，当初可是放坏了好几张imax银幕。
    所以他早就做好抢借东风的准备。
    再就是，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没有，而不去做。
    反而就是因为没有，才要去做，一字之差，态度截然不同，后者充满锐意进取的精神。
    这也是方南为什么要拍《刺杀小说家》的原因。
    因为‘十三剑客’需要追赶、没有的技术太多，需要他去拍《刺杀小说家》从而‘十三剑客’等人去验证、学习技术。
    “导演，放饭吗？”
    “放饭吧，给我们拿几盒进来，再装点汤。”
    方南冲场务说完，助理适时拿出了饭桌。
    吃饭途中，几人聊了会拍摄，又聊了会南方的大雪，最后得出统一结论，南方的大雪有可能形成雪灾。
    08年的开头不是很顺利。
    “你要做好准备，南边大雪再不停，国家估计要动用部队，春晚搞不好要临时增加节目。”
    韩总出声提醒方南。
    “我这两天有想过，也策划了一个方案，你们帮我琢磨琢磨能不能行？”
    接下来，方南把制作一集《那年那兔那些事》的事给讲了一遍，他的意思是，通过动画以及真人结合的方式宣传雪灾间发生的感人故事片段，期间搭配歌曲《追梦赤子心》。
    当然了，动画里可能插叙点历史。
    兔子？
    韩总嘴里的汤差点喷了出来。
    这特么的什么诡异脑洞？
    张一某也是一脸懵逼，春晚放动画片？
    这特么的可能只有方南敢想。
    “你自己琢磨吧，能不能过审没人能知道。”
    韩总脑袋摇个不停，他琢磨让方南到时搞个主持人歌颂环节，谁想方南脑洞突破天际，要搞什么动画片。
    方南也没坚持：“那我试试看吧，不行就换。”
    吃完饭，张一某、韩总再看完方南执导的一条镜头后，满脸落寞的离开了。
    和方南待在一起，他们感觉到了年龄差距，对新生事物的接受度的差距。
    方南玩的一些设备，他们有很多都看不懂。
    只能在心里暗叹“老了老了”！
    接下来几天，方南一边和官媒保持着密切联系，随时收集感人图片，一边拍着自己的电影。
    期间，他又接待了好几拨来探班的业内外人士。
    赵本衫、徐老怪、陈可欣、林浩、大刘等等，圈内圈外除了华艺派，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甚至连周星星都来观摩了一天，晚上还请方南吃了顿饭，聊了许久电影方面的技术。
    这人给方南的观感怎么说呢，爱电影，很简朴，吃多少点多少。
    一个人对自己都如此简朴，仿佛也能说明，为什么那么多人说他抠门了。
    不过和方南没啥关系，两人合作的可能几乎于无。
    忙忙碌碌中，2008年悄然而至。
    元月一号，和方南息息相关的《夜店》顶着严冬登入了全国200家影院。
    开画票房500多万，一个很不错的数字。
    当然，和几天前上映的《投名状》、《集结号》两部大片相比就差了很多。
    这也要归功《投名状》、《集结号》两部电影的水准确实高。
    便是怎么看冯大炮都不顺眼的方南，也认为《集结号》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
    完全对得起7天破亿的票房。
    让方南始料不及的是，他在暗夸《集结号》，在金陵路演的冯大炮反而嘴起了他。
    “喜剧我不拍不流行！”
    面对一众媒体记者，面对职业生涯中第一部七天破亿的票房电影，冯大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如此能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一众媒体听了，不由一哄而上：“冯导，您是在暗示方南的喜剧不行？”
    “我觉的一般般，小方的喜剧太强行了，《人在囧途》、《泰囧》里的笑点就像小品里设置好的包袱，旅行途中哪那么多意外，你们都遇到过？”
    冯大炮呵呵点评完两部《囧》，掌声中，他又大言不惭的指责起了正和《集结号》打擂台的《夜店》。
    “昨天我凑空看了《夜店》，这就是一部他么糊弄观众的电影。”
    “说它是喜剧，我听了都有点害臊，几个人用一小块地方拍了一部几十分钟长的电影，用自以为是的笑料，打着某某的名义骗观众进电影院，这种电影就是他么垃圾。”
    “但是冯导，《夜店》的口碑和票房都不错，今天能破千万，您怎么看这种现象。”
    “怎么看？垃圾观众看垃圾电影呗，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垃圾观众看垃圾电影，我们国家的垃圾电影才会这么多，制片人才会制作出这么多垃圾电影。”
    现场媒体彻底疯狂了，口吐芬芳的冯大炮绝对是大新闻。
    更关键的是，他口吐芬芳之前，先埋汰了一遍方南。
    一时间，远在京城，忙的热乎的方南被围追堵截的更厉害了。
    他还纳闷呢，绯闻过后，他特么已经够低调了吧，媒体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被堵在央视门口，才知晓冯大炮又开炮了。
    了解完内容，方南差点气吐，冯大炮这厮撩拨谁不行，非得撩拨他，他特么招谁惹谁了。
    于是，方南面容一冷，对身边的几十个起了个大早就为堵他的媒体道：“对，我是垃圾观众，所以我不看垃圾电影《集结号》。”
    他早上说完这句话，没到下午，【对，我是垃圾观众，所以我不看垃圾电影《集结号》】开始流行网络。
    从娱乐网站到网友论坛，从天涯到豆瓣，【对，我是垃圾观众，所以我不看垃圾电影《集结号》】比比皆是。
    冯大炮口无遮拦的“垃圾观众”，显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所在才在方南带头拱火时，一下火爆整个网络。
    趁此时机，蔡宜侬又搞小动作，让金陵新街口唐唐影视自家的两家影院停掉了《集结号》排片，全力支持《夜店》。
    两家影院可是正宗的大型电影院，一家12个厅，一家15个厅，共27块银幕，一天放映场次近270场，是任何一部电影都不愿放弃的影院。
    收到消息的王磊紧急联系了浦江联合院线经理。
    谁想蔡宜侬一句话把联合院线经理给堵了回去。
    “谁说下架了《集结号》，不是一直有排片？”
    再次调查后的王军、王磊气疯了，蔡宜侬这老娘们耍阴招，影院确实明晃晃的写着排片，可就是不放电影。
    两人没辙，一边自掏腰包派人去新街口影院监督排片，一边反过头纠结的看向冯大炮：
    “我的大炮啊，你那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集结号》首映礼上，伱当着那么多人面阴阳怪气邓朝拍戏不离手机、谈恋爱，让他下不来台。”
    “电影上映了，眼看票房口碑要双丰收，《集结号》要赚钱，你又去恶心方南。恶心方南不怕，你还恶心观众，你这张嘴啊，迟早有一天要害死自己害死华艺。”
    王家兄弟生无可恋时，同档期的《投名状》加大了宣传，硬生生从《集结号》手里抢了一波观众。
    得了一波免费宣传的《夜店》也在上映两天内，票房成功破千万。
    冯大炮这一波嘴炮，真正的做到了损己利人，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可《夜店》毕竟是小成本喜剧，上映20天便耗尽了观众的热情，最终以4700万票房早早下画。
    这个成绩，出品人方南和导演王亮相当满意了。
    庆功宴上，他像承诺的那样给徐山争、李晓露几位主演包了个大红包，幕后人员相对少了一些，大家伙其乐融融的喝了一场。
    散场时，李晓露媚眼如丝的约他唱k，方南拒绝了。
    有了新男友的李晓露，他懒得再碰。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一样的春晚【补更】

    南方的雪更大了。
    低温、雨雪、冰冻等自然灾害遍及20余省，上亿人受灾，紧急转移上百万人。
    值此之际，身在京城的方南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是有所预料的春晚加节目。
    这没说的，‘光影十三剑客’早就提前准备好了一集类似于《那年那兔》的动画，只要等局里和部队审核通过就能加进节目。
    二是，蔡宜侬来电。
    企业协会, 以及文娱圈呼吁捐款捐物，和他商量捐多少。
    方南琢磨了会，个人捐了50万。
    唐唐影视、方南文化分别捐了200万、开心麻花捐了5万。
    开心麻花的五万块钱，也成了张晨撒手开心麻花的最后一道催命符，他用剩余49%股份从方南处换了400万。
    而颜红却在质疑是否捐的太少。
    ‘方南文化’去年凭借《鬼吹灯》一部小说赚了都不止这么点钱。
    方南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通。
    愿意捐款帮助人，当然是好事, 方南也乐于帮助人。
    但是不能打肿脸装胖子，方南文化底层员工的工资很高？人手买的起一套房？
    他这个老板两片嘴皮子一动, 捐一个亿，捐两个亿特别容易，还能收获八方点赞。
    然后让公司员工去吃糠咽菜？
    他做不出通过压榨自家公司员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操蛋事！
    也特讨厌，瞧不起这种喜欢装b的老板。
    “颜红和蔡宜侬真是两個极端，一个要钱不要面子，小气巴拉；一个死要面子，就爱出风头，真是绝了。”
    方南套上羽绒服临出门之际，对曾璃说起了蔡宜侬、颜红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你可以把岗位职责划分清楚，一环套一环，公司就不容易出事。”
    “事倒是没啥事，两人的心眼不坏。”
    方南边说边来到床边，将被窝里迷糊着的闺女逗醒。
    “开车慢点，外面又下雪了。”
    “知道了, 晚上别等我, 今天联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南发动车子赶到梅地亚, 场馆内最大的演播厅已经人影憧憧。
    一路打着招呼找到周彤，方南直接问：“消息收到了吧，你们策划组赶紧琢磨加什么节目，时长多少，加到哪个时间段，我下午就要方案。”
    “离除夕只剩15天时间，时间太紧了，大节目搞不了，要么加个诗朗诵吧。我不建议加歌曲，刚才听李永说，1月29号，同一首歌栏目会以歌曲致敬前方赈灾的部队。”
    方南来的路上，周彤显然已经有了想法，方南一问，脱口而出。
    “不行，换一个，太单调了。”
    周彤急了：“换什么？怎么换，时间这么紧。”
    他和方南合作了两个多月，知道这位年轻导演想法多，所以在方南否定诗朗诵后，理所当然的把难题抛了出去。
    “我想以动画的形式呈现, 你先让技术组给我把技术问题解决，再让节目组和央视要前方的赈灾图片，越感人越好。”
    “你别开玩笑了，春晚放动画？从来没有这个先河。”
    周彤这下真急了，春晚放动画片？
    方南这是要把春晚往砸了方向搞？
    谷眄
    还想拉着所有人给他陪葬？
    “没有先河，我们就开一个先河，打造一台独一无二的春晚！”
    周彤傻眼，依旧站着发愣，方南无奈：“你放心，这个动画绝对正能量，我又不是傻子，而且动画只是背景板，主要还是歌。”
    “什么歌？”
    “《追梦赤子心》，我用来竞争奥运主题曲的歌曲。”
    一脸认真的方南让周彤暂时放下了防备，“动画要做多长时间？”他问。
    “大部分已经做好，你给我找来图片或者视频，两天内就能完成。”
    “我让人去办吧，等会把东西给你。”
    周彤离开，方南把总设计，舞美总设计、灯光总设计、技术总监等人拉到一边，几人再三保证舞台、设备没问题，他才和一个个演员团队、以及主持人做最后的沟通交流。
    春晚准备到这份上，具体事情有具体人负责，他这位总导演，其实已经成了给团队加油打气的工具人。
    早上9点，收掉所有拍摄工具后，08年春晚第一次联排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开场歌舞《飞向春天》没问题。
    第二个节目，歌曲《全家福》，没毛病。
    第三个节目，小品《街头卫士》超时。
    摄影机旁，方南说，助理记录，节目走的飞快。
    第四，第五，直到王宝带头唱完第十七个节目《农民工之歌》，方南叫停，上午半天结束。
    “17个节目超时4分02秒，第二次彩排如果还这样，必须要拿掉一个节目。”
    现场，方南对周彤刚一说完，全场近两千号人瞬间鸦雀无声。
    春晚有多难上，在座谁都清楚，辛辛苦苦准备的节目如果被拿掉，很多人怕是要哭的撕心裂肺。
    一时间。
    几千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方南。
    方南抿了抿唇：“等会先吃盒饭，吃完饭，上半场排练结束的团队先回自己的训练间休息。”
    “至于下次彩排，哪些节目保留，哪些节目放弃，我也不清楚。我能做的，只是保证一切公平公正。”
    “其实在我看来，春晚准备到现在，在座所有人的节目都不相伯仲。所以，即使几天后有节目被下掉，你们也要坚信，自己是最好的。”
    逼不得已，方南给现场2000多号人发了心灵鸡汤。
    一路鼓励一路熬日子。
    21号第一次联排后，23、25号第二次联排，时间依然超时两分钟，方南没辙，只能狠心砍掉一个时间较长的舞蹈节目。
    任凭几个小姑娘在他面前哭成泪人。
    31号，央视一号演播厅临时彩排，在负责宣传的大领导面前，方南大着胆子把久审不过的《那年那兔》，以及演唱者张捷加入了进来。
    寒冷的冬天里，挥汗如雨，眼神坚定的军人帮助着一户户受灾群众。
    下一刻，一群白兔顶着风雪，握着长枪匍匐在雪地里。
    几十年前的保家卫国和几十年后的抗震救灾人群最后交相呼应，变成同一只兔子，和差不多的脸庞、军装、长枪！
    就在周彤以及春晚工作组，总局审核人员被胆大妄为的方南吓的面色一片苍白，心里大骂方南是疯子时，歌声响起：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
    最后，领导给春晚团队打气时，对方南来了这么一句，“你这个小方有一套，今年好几个节目很新颖，相信老百姓一定会喜欢！”
    方南笑的特灿烂，有这句话，《那年那兔那些事》上春晚成了事实，他注册的商标，以及未来的《那年那兔》动画市场也有着落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恐怖的收视率

    另辟蹊径解决了《那年那兔》配合《追梦赤子心》登陆春晚事宜。
    08年春晚的36个节目全部完成。
    方南整个人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到了2月2号。
    第五次带观众的彩排于央视一号演播厅大获成功后，他给主持人以外的所有团队放了一天假，自己也一脸疲惫的回了银锭桥28号院。
    他身体倒是扛得住，精神透支了，每天大会小会十几场，不时还要接受领导视察，神经绷的厉害。
    “说好的初一去我家过年, 别忘了！”
    收拾好行李，一副即将回娘家的高园园叮嘱蜷缩到被窝里的方南。
    方南应了声：“晓得了，你回去吧，让我睡会。”
    两人待在一块的几年，方南从没让高园园对家人隐瞒两人的关系。
    她父母年纪大，母亲又经常生病，一个劲劝她结婚，有个男友总归给老人家一个念想。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地咚地咚”的声音远离, 方南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再睁开，外面已是暮色一片。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昏睡了一整天，一看手机，下午两点多一刻，显然外面天气有变。
    “嘀”
    找了几块高园园吃剩下的零食、饼干，方南点开了电视机。
    刨去今天，离除夕夜还剩三天，各大电视台节目一片喜气洋洋，即使是南方的大雪也没掩盖住春节来临的热闹气氛。
    央视的镜头下，每一個城市仿佛都焕然一新，街头上的人们笑意连连。
    面对街头主持人‘最期待春晚节目’的询问，多数男女老少投票赵本衫。
    可当主持人问“08年春晚总导演是谁”，中老年人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
    倒是年轻人络绎不绝的说出“方南”, 并少有的对本届春晚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会看, 不是说这一届春晚会年轻化么！”
    “应该会看，方南是扬州人，我觉得他会多照顾南方人。”
    “肯定看, 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春晚是我们家多年的习俗。”
    “一定看，方南的电影我也喜欢看，他导的春晚一定会不一样！”
    “除了看春晚也没事干，大雪把路封了回不了家，只能喝酒看春晚了。”
    床上，方南操控着遥控器转了一圈台，发现没有一个节目感兴趣后，他大被一蒙继续“呼哧呼哧”大睡。
    一天一夜过去。
    方南再次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精神抖擞的将自己收拾一新后直奔央视，开始了最后的查漏补缺。
    时间一晃。
    2月6号，除夕夜终于到了。
    “不要慌，慌什么，所有节目都录了备播，即使你们出了差错也没事。”
    央视最大号的化妆室，方南看着不时从身边慌慌张张小跑过去的演员、工作人员，不由出声喊道。
    “方导，观众进场的时间到了。”
    “相机，设备摆到指定位置后调试好了？”
    “好了。”
    方南一撸袖口, 眼见已经是晚上七点：“放观众进场。”
    “导演，于副导演让你去后台坐镇。”
    “马上到。”
    再次给一群幕前演员打完气，方南一甩身径直出了化妆间。
    后台，方南跃过一个个工作人员坐到监视器前，他左边是总策划周彤，右边是负责设备的导演，再之后是专门指导导播切换镜头的副导演。
    后面则是数十个工种的负责人，这帮人就是为了前台出现问题，他们要第一时间拿出解决方案。
    不过就像方南说的那样。
    每一档节目都有备份，直播期间真要出现大纰漏，直接换带。
    “现在收视率咋样？”
    对着空气问完，方南把曾璃特意准备的巧克力掏出咬了一口。
    央视订的盒饭太烂了，而且实打实的一人一盒，今天现场2800人真就是2800份盒饭，让人吃不好也吃不饱。
    “23%，这个收视率已经超过前几年春晚开始前的收视率。”
    “还有四十分钟才切现场镜头，饿了点赶紧吃点东西，尤其是小红，小田你们几个导播，等会会消耗很多体力。”
    方南提醒右手边一溜排的四名导播。
    “嘀嗒嘀嗒”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距离晚上八点越来越近，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也将年夜饭刚好端上了桌。
    .....
    京城，丰台。
    一个半旧半新的小区单元房内，高园园和嫂子刚把最后一道菜摆上餐桌要坐下，高母适时道：“园园，把我的眼镜拿来，春晚马上开始了。”
    “妈，给你拿眼镜没问题，不能看时间长哈。”
    高母不满了：“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小方导的春晚？”
    “没错，我看了，央视播报的总导演就是小方。”
    高父以及高园园的兄长、嫂子纷纷肯定道。
    “那园园这孩子怎么不着急呢？我们看电视，给小方加点收视率也是好的。”
    高母此话一出，高园园瞬间噘嘴，变得可怜又无辜。
    她都拍多少部电视剧了，他妈也没有说过给她涨涨收视率，轮到还没进门的女婿，反倒挺上心。
    女儿嘴噘的能挂上酱油瓶，高母笑吟吟的将其拽坐到了边上：“快坐下来，春晚开始了。”
    高园园抬头一看，果然时钟转到了八点整。
    《茉莉花》的音乐中，数位服装靓丽的女孩跳起了开场舞《飞向春天》，舞蹈持续了几十秒后，六位主持人一边说着开场白，一边缓缓从天而降。
    开场白很短，六位主持人每人两句话便结束下台。
    与此同时，第二个节目《全家福》的四位演唱者登台，与台上《飞向春天》的舞蹈演员们成功合二为一。
    短短6分钟时间。
    方南便往春晚的开场内塞了三个节目，舞蹈、主持人亮相、歌曲，节奏快的飞起。
    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电影拍一部卖一部不是没有理由。
    真的太懂观众喜欢看什么，想看什么呢。
    果然，第三个节目轮到了小品。
    沈滕、马莉、魏翔主演的《今天的幸福》。
    “我追，你就跑，我一直追，你一直跑...”
    荧幕上，魏翔饰演的前夫哥围绕两块窗帘，追着沈滕乱窜的画面看的高家四口人哈哈大笑。
    前夫哥站到画着绿帽子的油画下的操作，更让人捧腹不止。
    但最高潮的一段要属马莉的那句“来吧，亮个相吧小宝贝”，以及她那独特的，极具魔性的怪笑声。
    春晚继续，接下来，高母为了女婿导演的这场春晚，和女儿高园园争夺起了遥控器。
    其他人笑呵呵的旁观，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
    和高家相比。
    因为大雪封路，无法回家，只能窝在出租屋对着春晚自饮的小姜却显得无比孤独。
    庆幸的是，夏天的时候，他为了看《runing man》，终于下狠心修好了那台老旧的熊猫电视机。
    谷嘲
    更庆幸的是，春晚开始以来的几个节目不错，让他暂时忘却了孤独的滋味。
    【大雪无情人有情，再此，我们向那些还在一线守护战士们献上诚挚的问候....】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下台，小姜不自觉的抿了口酒，下面啥节目，他不用想也知道，但咋说呢，兴趣不大，无非就是歌功颂德。
    再一个，他心里多少还有点抱怨。
    因为他也是大雪的受害者，既然说的那么好，怎么没人帮助他回家过年呢？
    小姜对着荧幕上一张张感人肺腑的图片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就在他哀叹浪费几分钟时，荧幕上的图片没了，冰天雪地里突然闪现出了两只兔子，那形象配合简短的对话，小姜一看就懂了——抗美援朝。
    随即而来的就是【充满鲜花的世界在哪里.....】
    【向我开炮】
    兔子的吼声中，一张明信片飞进了荧幕，上面书写着——谁是最可爱人！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
    嘶吼声更大了，荧幕上，向敌人冲锋和紧急救援被一分为二同时上演，但都热血沸腾！
    小姜鼓了鼓嘴，将碗里仅剩的二两酒一饮而尽。
    然后被辣的热泪盈眶！
    .....
    此时此刻，不仅是小姜，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见到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
    正能量的宣传歌曲，他们听的太多了。
    但这种让人潸然泪下的流行歌曲却是头一次。
    “方导，《追梦赤子心》收视率61%。”
    央视一号演播厅后台，工作人员望着监视器前稳坐钓鱼台的方南一脸惊喜道。
    方南舔了舔干瘪的上下嘴唇：“别管这些，盯现场。”
    “切2号相机..”
    “切1号相机..”
    “切3号相机..”
    “切4号观众相机..”
    “切主持人镜头...”
    “竖牌子提醒台上《不差钱》团队加快语速，他们慢了五秒...”
    春晚现场。
    小沈阳：“人这一辈子哈，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老毕：“小伙子，精辟..”
    赵本衫：“什么精辟，他就是个屁精..那我问你，你知道人这辈子最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人这辈子最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着，钱没了...”
    “哈哈....”
    “好....”
    活着论一出，瞬间获得满堂彩，电视机面前的观众更是笑倒一片，后台收视率相对应着疯狂攀升。
    “方导，单一节目《不差钱》收视率超70%，通过网络连接春晚的手机台数超过200万台。”
    “再说一次，别管这些数据，盯现场，还有5分钟报时，让主持人放慢语速。”
    方南冷淡的瞥了一眼央视文艺栏目的副导演。
    他执导的春晚收视率高，他自然高兴。
    但主要任务，依然是让自己不留遗憾，让08年春晚完美结束，其它什么都是浮云。
    不然，他难道为了央视的四万块钱工资接春晚任务？
    这么点钱，都不够他买补脑细胞的补品。
    方南正吐槽着，台上的主持人正式开始跨年报数，“10、9、8.....过年啦！”
    “导演，分秒不差。”
    倒数完毕，现场导演急忙跳了起来，最紧张最容易出错的地方过了，晚会就算圆满成功。
    “我出外抽根烟，周策划，你盯一下。”
    剩下的几十分钟，方南交给了总策划周彤，他身子绷到现在，得抽根烟缓缓。
    去往休息间的走廊里，没等他到个人休息室门口，和赵本衫迎面碰上。
    他打着吊瓶，旁边跟着徒弟、助理，想来是准备连夜回东北。
    “小方导演，恭喜你啊，春晚很成功！”
    方南给他递了支烟：“现在说还早，得明天才知道，您这是连夜回家？”
    “是啊，年年春晚都这样，习惯了。”他说完，掉头给小沈阳、鸭蛋两徒弟甩了脸色：“怎么不懂叫人呢，不是小方导演，伱们俩什么时候能登上春晚。”
    “不用跟我讲究这些，工作没出差错就好。赵老师你们回吧，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赵本衫颔首笑道：“行，你忙，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合作吧！”
    两方点头交错而过，自始至终没提当初的不愉快。
    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像小孩一样，只分黑白对错，而少了最重要的灰色。
    个人休息间躺着对付了支烟，眼看春晚马上结束，方南重新返回了后台。
    他前脚刚踏进去，后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08年春晚完美谢幕。
    08年春晚直播期间收视率高达42.14%，打破2004年41.6纪录。
    比去年30.88%收视率高出近12点。
    “我们虽然做不到前无来者，但很有可能做到了后无古人！你要是累，那就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准备迎接明天的赞美！”
    周彤握住方南的手一边摇，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42%的收视率有多恐怖？
    全国四成电视机调到了央视春晚节目，涉及到全国几亿人。
    方南没听周彤的阿谀，认真站完了最后一班岗，同时也等到了领导的一声“辛苦了”！
    当然，他也没少对演员道一声“辛苦”。
    直到一号演播厅变的空荡荡，工作人员也相伴离去，方南找到在自己休息室玩手机的刘茜茜。
    她今晚和庞龙、凤凰传奇、黄圣衣、梁咏琪在12点后联合唱的《点击时尚》，大过年的又不想住酒店，只能住进雍和别墅。
    一路上，捧着手机的刘茜茜叽叽喳喳个不停。
    讲的全是门户网站和网友对今天春晚的评价。
    渣浪娱乐甚至行动迅速的发表了春晚的专题报道，还搞了一出节目打分活动。
    目前排在前排的节目有：
    语言类节目，赵本衫、小沈阳的《不差钱》。
    歌曲类节目，张捷的《追梦赤子心》。
    舞蹈类节目：广州文工团《飞天》。
    郭德刚相声、周杰轮的《青花瓷》、she的《中国话》、张子怡的《天女散花》....
    但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追梦赤子心》大有压《不差钱》一头的意思，票数越来越近。

 第二百七十六章 春晚的后续影响力

    一夜北风吹。
    但这一夜，却是方南几个月来，睡的最为舒坦的一次。
    成功卸下春晚总导演一职，让他整个人轻松了太多。
    一个长长的哈欠过后，方南掀开厚重的棉被，用一个轻飘飘的鲤鱼打挺潇洒起身。
    凌晨时分，他把刘茜茜送到雍和别墅, 便折回了银淀桥28院。
    刘茜茜很费解，两口子再吵架也不至于年三十不回家吧，是不是太任性了！
    方南支支吾吾对付了过去。
    不然还能咋样？
    他总不能说“害怕高园园突然回来，催促他上门做毛脚女婿吧”。
    撇开塞满信息的工作手机到了正屋，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冷风夹着的雪花让他打了个寒颤。
    外面又下起了雪，天地雾蒙蒙的, 屋檐下、连廊里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着。
    望见这幕，方南眉头微蹙。
    电影版《倩女幽魂》黑山老妖的既视感。
    “you are my destiny ??。”
    方南掩门返回了卧室，韩文版《你是我的命运》的彩铃来自于他的生活手机，由高园园亲自设置。
    来电人并非高园园，而是许久未见的毛建国，想来这货是过完圣诞节刚回来了。
    也只有他才会选这個时间段，肆无忌惮的给方南打骚扰电话。
    “嗨，方，你想去好莱坞吗？我们华纳准备请你拍一部好莱坞电影。”
    去好莱坞拍电影，方南当然有兴趣。
    但他不傻，去好莱坞要看怎么去，是跪着去还是站着去可大不一样。
    大洋彼岸的资本家比国内这些小资本家可现实太多了，他以白身过去，那就和乞丐没啥区别，是个人都能把他当龟孙子熊一顿。
    别谈什么《少年的你》，《少年的你》可不是好莱坞电影, 人家都不认。
    因此，毛建国的询问, 方南表现的很不积极。
    “拍什么电影？”他漫不经心道。
    “日本古代的‘四十七刺客’事件你知道么？华纳要联合角川映画改编，想请你当导演, 然后昨晚你导演的文艺活动让他们坚定了信心，他们说昨晚的舞美很精彩。”
    四十七刺客，方南倒是知晓一点。
    但找他导演这部改编的日本电影是什么操作？
    这不是请一个华人女星去演日本的艺伎？
    《艺伎回忆录》再次上演？
    净特么扯犊子。
    “让华纳高层找别人吧，我没兴趣。”方南一口回绝。
    从艺术上讲，他对日本的艺术没兴趣；从民族感情上讲，他对这个民族更没好感，两者结合之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拍什么日本电影。
    三言两语打发毛建国，蔡宜侬的电话紧随而来。
    她也接到了华纳的电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随即就被方南浇了一盆冷水。
    面对这样的机会，别的导演或许会腆着脸奔赴好莱坞，方南屁兴趣没有。
    他以后会去好莱坞，但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去。
    不过说起来，他早就算好莱坞一员了，还是编剧协会成员呢，为了让编剧协会保护那几个科幻剧本, 他每年的会费没少交。
    天快亮起来的时候, 方南的电话多了起来。
    高园园的催促电话更是一个接一个。
    方南没辙。
    顶着风雪买了几台去年刚上市的第一代苹果手机，和一些补品赶去丰台。
    到了航天局早些年分发的老小区。
    高园园早就站在楼道里翘首以盼。
    “家里来亲戚没？我买了几台手机和一些补品，够发不？”方南问她。
    高园园脸蛋红扑扑的拽住方南抱怨道：“你买这么多手机干嘛，用不到啊，家里就爸妈，哥嫂和小侄子，不管了，先上去吧。”
    方南急了，把她拽停了下来：“你等一会啊，我要注意啥不？”
    两人如果水到渠成，他也不至于怂。
    可这心里毕竟有龌龊，见女孩父母就感觉浑身刺挠。
    “什么也不用注意，吃饭就好了，对了，和我爸少喝一点酒。”
    方南点了点头：“那走吧。”
    “噔噔噔”上了楼梯，高家的屋门大敞四开，方南踢掉脚上雪花，换上笑脸尾随高园园走了进去。
    高园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比她大六岁，毕业于清华的高材生已婚哥哥。
    叔叔阿姨、大哥嫂子喊完人，方南被安排坐在沙发上接受审视。
    稍倾，高父高母一对视，默认下了这位女婿。
    两位老人家咋看方南呢？
    颜值方面，差了点，眼睛挺亮的，但总体看下来，配高园园只能说将就。
    她们闺女读书那会，可是因为太过漂亮而被同学孤立过的存在。
    才华方面。
    自然不用多说，方南的文化水平虽然低，但通过生活里不断的学习，个人谈吐方面让人不觉得有多没水平。
    在个人职业领域这方面，他还是全国名列前茅的导演。
    所以这段姻缘是极为好的。
    “什么时候结婚呢？”高母拿掉老花镜问开了。
    “我和园园商量再等两年，主要是我的工作计划排的太满了。导演春晚，又占了我好几个月时间，本身还有一部待上映电影，两部待拍电影，因此，这两年实在没法操持婚礼。”
    “两年啊，两年我应该等的了。”
    高母不亏为高级知识分子，答应的同时，也不着痕迹的给方南定下了最后的婚期。
    “阿姨，不要这么悲观，我学过一点中医，中医认为，人的生命长短大部分原因要归咎于人自身的精气神，负面情绪才是影响身体好坏的真正源头....”
    方南用中医理论乌压压说了一大堆，给高母增强了信心，之后，在高园园的提醒下，他又给高母高父推拿了一番，手艺让两位老人赞不绝口。
    对这个毛脚女婿也就更满意了。
    轮到高园园大哥，方南主动和其聊起了华夏航天。
    不过他的这方面知识来自于《科幻世界》等科幻丛书的意淫。
    但俗话说的好，科学的产生就是来自于最初的妄想。
    面对大刘的《流浪地球》小说中，用多个巨大推进器推动地球流浪的话题，甚至连高父高母也加入了讨论，不过他们因为保密原则能说的少。
    但还是让方南产生了不少新的科幻片拍摄想法。
    “大哥，如果我想去航天局录镜头，你们局里会同意？”
    “不清楚，从来没有过先例，但一些普通的场馆应该可以吧。”
    “等我拍的时候，再和你们局里聊聊吧。”
    方南主动揭过了这一话题，与此同时，高园园娇声呼喊起了“吃饭”。
    .....
    雍和别墅。
    曾璃有些闹心。
    方南除夕入家门不进是一方面，他这个闺女也不让她省心。
    卫生间里，瞧着小脸都涨红的曽婉卓，曾璃没好气道：“伱是不是又偷吃乱七八糟东西了？这下好了，粑粑拉不出来了！”
    曽婉卓甩着手里的塑料玩具不满的“啊”了一声。
    一见小丫头来狠，曾璃一把将其翻转了过来，对着小屁股就是一拍，随后才朝卧室中的刘茜茜喊道：“茜茜，帮我拿一下床头柜抽屉里的开塞露。”
    “哪一个抽屉？”
    “记不清了，你找找看吧。”
    刘茜茜放下手中的《英格玛·伯格曼导演自传》，横转身体到了床的另一侧，第一个抽屉全是有关茶的书籍。
    第二个抽屉，各种带英文的瓶瓶罐罐，一看就知道是维生素。
    第三个抽屉，刘茜茜扒拉出了个盒子，她“哎呦”一声把盒子抓到了床上，揭开，整整齐齐的一沓红本本显露了出来。
    最上面的离婚证让她脑子嗡的一响。
    “找到没，应该在第二个抽屉里，白色的塑料小瓶。”
    曾璃的提醒吓的魂游天外的刘茜茜一机灵，慌不择跌的盖好盒盖，她急忙将盒子放进第三个抽屉，找到曾璃说的塑料小瓶后，呼啦下床，做贼似的走向洗手间。
    “啊.....”
    曽婉卓拖着长长的口水，对转来转去的小金毛吟唱着。
    看到这一幕，刘茜茜心里五味掺杂，气方南不是东西，让曾璃和小卓成了孤儿寡母。
    她心疼这么可爱的小卓，又为曾璃感到不值。
    可她内心里却又有些压不下去的小欣喜，方南竟然和曾璃就这么离婚了。
    感觉到内心有魔鬼在滋生，刘茜茜一刻也不想呆了。
    “梨子姐，我先回去了，我妈一个人在浦江。”
    给闺女用着开塞露的曾璃莫名：“啊，你不是说明天再回去？今天初一过年啊，你现在回去，中午饭得在飞机上吃了，还不如留下来陪我吃完中午饭再回去。”
    “无所谓，回去了，我妈催的急。”
    “这样啊，那你就回去吧，帮我给阿姨拜个晚年。”
    “嗯，走了啊。”
    刘茜茜落荒而逃。
    ........
    丰台。
    高家吃完饭，方南善解人意的让高园园留在了家里，让其陪父母过年。
    他则独自回了城里。
    谷濜
    赶到雍和别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上你们想吃啥，我亲自下厨。”进了屋，方南心情大好道。
    “阿姨回家过年了，你不下厨谁下厨？但你少做点，茜茜早上走了，就我们两个大的带一个小的，还有一只狗。”
    “走了？这么突然？她不是说明天回浦江？”
    “说是回去陪他妈过年。”
    方南点头不再问，人家赶回家陪老妈，特正当的理由。
    一家三口带只狗，方南煲了个排骨汤，烧了条红烧鲫鱼，炖了个整鸡，给曾璃整了三个不放油的素菜，下了20来个素饺子。
    又给闺女煮了个整蛋。
    他的运动量大，食量也惊人，这一桌到最后也剩不下啥。
    “你今天给人拜年没？”
    “就打了几个电话，总局那边打了，严老头打了、韩总打了，另外就是上影厂，smg里的几个领导，央视这边昨晚该拜年的提前拜了。”
    “你把这届春晚搞得这么红火，要遭很多人嫉恨，以后更要谨小慎微。”
    方南哈的一笑：“你这个世上坏人太多的思想可要不得，太黑暗了，别再影响闺女还未形成的思想价值观。”
    不遭人嫉是庸才。
    他这一辈子注定会压倒很多人，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曾璃瞄了眼婴儿椅扑腾个不停的曽婉卓：“那你把这小丫头带走吧，我有点烦她了。”
    方南不满，小丫头这么可爱竟然烦？
    但等吃完饭，一家三口上了床，他也烦了，小丫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活不睡觉啊！
    好不容易熬到她眯眼睡着，方南两人动静一大，她张嘴就哭。
    没辙，方南两人只好悄无声息的到卫生间另辟战场。
    下来两天，方南呆在雍和别墅没出过门，电话却没少接，来自四面八方一水的恭喜，春晚经初一、初二两天发酵，几乎得到了线上线下老百姓的一致好评。
    多个官媒下场对08年春晚表达了高度赞扬。
    让方南没想到的是，连《追梦赤子心》以及《那年那兔》都得到了官媒的大篇幅报道。
    不过更多的是报道歌曲《追梦赤子心》。
    官媒区别这个节目，春晚总导演方南完全可以理解。
    《那年那兔》中一闪而逝的鹰酱确实不适合在当下这个关口提及。
    《追梦赤子心》在各大官媒转了一圈，并于初一晚上7.30新闻再次亮相。
    用的标题为：【春晚为前方最可爱的人送去的一首赞歌】
    而在官媒下场之前，民间，网络上的网友一边吃【香江历史性大瓜】的同时，一边也对《追梦赤子心》从各方面开始解读。
    .....
    天涯：
    001：《追梦赤子心》太好了，唱的好，舞台上配合《那年那兔》更是相得益彰。
    005：流行歌曲和主旋律一直很难达成共识，春晚许多歌颂祖国的歌曲基本都是民俗音乐，流行性很难有保证。
    《追梦赤子心》不一样，这首歌真的做到了既体现正能量、又流行，短短几天风靡全国可想而知。
    <a href="mailto:007@005">007@005</a>：确实，谁能想到春晚一首歌能把人听哭。
    074：求《那年那兔》动画片，春晚上惊鸿一瞥便爱上了这只兔子。
    153：方南，永远的神！单指他的作词能力。
    541：央视继续请方南导演下一届春晚吧，迄今为止，08年春晚是我看过最好的一年春晚，《不差钱》、《今天的幸福》、《追梦赤子心》、《青花瓷》、《飞天》....一连串经典节目。
    赵本衫、沈滕马莉魏翔、周杰轮、郭德刚、广州文工团、刘茜茜、梁咏琪、凤凰传奇等等一众人和文工团贡献了最好了一场春晚。
    ......
    《追梦赤子心》火了，《那年那兔火了》。
    凭借《不差钱》的小沈阳更是火的一塌糊涂。
    他竟然和陈老师抢起了2008年百度开年指数榜第一的位置，人气、热度可见一斑。
    方南估摸着以小沈阳现在的火势，赵本衫的一记耳光迟早还要落到他脸上。
    《不差钱》中的鸭蛋也走红了，网上讨论她高音的网友不少。
    而沈滕、魏翔通过小品《今天的幸福》再次走进了观众的视野。
    他和马莉、魏翔搭档的小品最终赢得了语言类节目二等奖，一等奖10万钱奖金依然落进了赵本衫口袋。
    但沈滕、马莉、魏翔也不亏，经过春晚这个面对全年龄的大平台的宣传，来年麻花舞台再次开业售票，想来要座无虚席了。
    事先想到这一步的方南也早早给三人，每人匀了3%开心麻花的股份。
    《飞天》舞蹈也火了，几个小姑娘在第二天便登上了央视节目，接下来应该少不了全国各地，甚至去国外演出。
    .....
    小品节目，歌舞节目受到了观众的热捧。
    春晚总导演方南自然也不会落后于人。
    不过对于他为春晚带来的惊喜，年轻观众心里早就有了一丝期待，反倒吹的不多。
    倒是大大小小官媒把他捧的厉害。
    主要官媒评价他时，含蓄的说是优秀的青年导演、有使命感的正能量导演、时刻充满激情的电影人。
    地方媒体吹的就很厉害，华夏电影新一代领路人，杰出的文艺工作者、国际名导！
    就连军媒都表扬他为弘扬正能量的年轻一代导演。
    从京城到地方的官方评价，一切都在昭示着年节后，五个一工程奖等官方奖都将对方南敞开，他到时怕是要拿奖拿到手软。
    真到那时，他也就从一个“野小子”变成了被官方认可人士。
    方南开始不是很在乎官方认证，野小子也好，白身也好，和他的终极目标成为‘国际名导’都不冲突，都行。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年还没过完，总局就请他挂名监制一部六公主投资的数字电视电影，这部电视电影名为《极限救援》，根据去年的真人真事改编。
    他啥事不用管，白得了一份片酬。
    刚应下这份差事没几天，国家对各大影视公司的补助又定了下来，唐唐影视赫然在列，金额还不少。
    此事刚结束，唐唐影视又收到了央视两部定制剧名额。
    方南此刻才明白官方认可的威力。
    最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银行又对唐唐影视放开了5个亿的贷款口子。
    一下解了他和施南生开年后的燃眉之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方南从一堆节目邀请名单中挑选着上了几个央视节目。
    节目里，他依然谦虚的把08年春晚的功劳划给了演职人员和幕后人员，自己躲在后面狂揽名誉和好处。
    这个春节让他过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直到初六，《刺杀小说家》剧组复工，他才收敛起心里的暗爽，摸黑赶到北影厂。
    “我利用春节几天时间做了一集《那年那兔那些事》，你瞧瞧行不行？”
    北影厂的导演棚，方南刚进去，陆青就一脸希冀的把他拉到了电脑前。
    “做的挺好的，但你做这玩意干啥？”
    方南表示好奇，他是注册了《那年那兔》商标，但没说要自己做动漫啊，只是想卖个大价钱而已。
    “这动画对我们来说简单，我想分几个人出来做这部动画。”
    “去年渣浪几大门户网站弄的播客你知道吧，那玩意毛技术含量没有，就是租服务器给网友上传视频。”
    “所以我也弄了一个，开始是想上传我们平时做的一些边角特效。现在有了《那年那兔》，我就想不如把《那年那兔》也放进去，真要是看的人多，未来给人打广告，或者转为视频网站也行。”
    方南挠了挠头。
    他都不知道怎么了。
    自己一个挺满足的人，身边的一个个人却全成了事b。
    颜红当方南文化总经理，要搞小说网站，收购了榕树下、晋江文学。
    陆青在光影十三剑客干的好好的，现在突然要搞视频网站。
    方南是真没琢磨出，他东一下西一下的瞎搞，变相的让手底下的人也脑洞大开了。
    就好比执掌方南文化的颜红。
    颜红手里握了那么多版权，心知这玩意能赚钱、赚大钱，所以她就再是一头驴，也知道把版权衍生到网络小说上去。
    陆青亦然。
    《那年那兔》经春晚后那么火，还是他们自己做的动画，自然就能触发他一些别的想法。
    比如把《那年那兔》握在自己手里。
    怎么握？
    自己搞视频网站呗。
    方南一脸郁闷的看着陆青的档口，一声脆生生的“方叔新年好，红包拿来”在耳边响起。
    “你做吧，自己找颜红要版权就是了，另外，别耽误《刺杀小说家》进度就成。”
    方南摆手说完，从怀里掏出个红包递给关小彤。
    “哎呦喂，小彤过个年怎么长这么高了，再这么长个，以后可不好嫁人啊。”
    “哼，那我就不嫁人，我爸养我一辈子，天天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哈哈....”
    关小彤无比嘚瑟的一口京片子，逗得关父和现场众人哈哈大笑。
    “这小嘴顺溜的，拿完红包了，赶紧上妆去。”
    打发关小彤，方南和黄伟明、陈昆等人一起走向了搭建的城池里，“余海，就在这个院子里打，你和武行给演员设计动作吧。”
    方南吩咐余海、马大勇一众方家班武行干活。
    “明白。”余海回答的干净利落。
    方家班的班长依旧是马大勇，但自从去年余海给徐老怪打下手，以动作指导的身份在《绣春刀》剧组淬炼了一回。
    余海的威望不由大涨。
    但小伙子没对马大勇蹬鼻子上脸，依旧一口一个勇哥。
    这么一个识时务、懂进退、爱学习的小伙子，方南不由对他寄予了厚望。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年工作计划

    整个二月。
    国内文娱圈呈现出了两个极端。
    方南执导的春晚备受推崇。
    陈“老师”成了过街老鼠。
    10号，上千网民因为“陈老师”的特殊癖好于香江街头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
    11号，钟女士形容自己很傻很天真。
    15号，天涯论坛【是真是假】讨论帖的访问量，达到了惊人的2400于万次。
    16号，陈“老师”的道歉媒体发布会再次延期，理由是为母亲搬家。
    香江官方气吐血, 照片横行，影响小学生的身心健康，上头给的压力太多。
    网友吃瓜吃爽了，这种爆炸性新闻绝对世所罕见，又大饱了眼福。
    更多的外媒在报道中，用上了不乏调侃地语气。
    “如果让我给奥斯卡评奖，我会毫无争议地把他颁给陈“老师”！”
    “陈老师事件带动了一部分亚洲经济, 东南亚的小报卖疯了！”
    总之陈“老师”事件, 随着隔三差五不断更新的图库火遍了全球, 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刺杀小说家》剧组亦然。
    每逢吃饭间隙，剧组内地一帮人总会聊得眉飞色舞，不时还会掏出手机露出一脸的咸湿佬表情。
    香江一帮人则义愤填膺的大骂陈老师败坏香江娱乐圈声誉，让他们在内地抬不起头来，骂道气愤处，甚至远隔万里的要求小陈退出娱乐圈。
    “我早就说林啸岳烂泥扶不上墙，林百亿选他当接班人真是瞎了眼。”
    黄伟明也气愤不已，不同的是，他骂的是环亚老板林啸岳。
    在他看来，事情刚一出现，林啸岳就该让“陈老师”撒手娱乐圈，随后再配合警方收拾残局。
    可林啸岳拖拖拉拉也不晓得再想什么，到现在还没放弃小陈, 以至于事情越闹越大。
    让他们这帮在内地工作的香江人脸臊的很。
    “哪有那么容易做抉择，小陈可是被香江娱乐圈主流人士给予了厚望，又是环亚现在最有名气的演员, 未来可期啊，能挣扎肯定要挣扎一下。”
    方南笑呵呵的夹了一块鸡胸肉给黄伟明，让其消消火。
    黄伟明原本在香江的地位不高。
    跳槽唐唐影视这几年一直给方南做副手，从小荧幕导演跳上了大银幕导演，在香江的地位有了显著提升。
    如今提及在内地混的开的香江系导演，吴白鸽、陈可欣、徐老怪几人过后就属黄伟明了。
    所以他吼起环亚老板林啸岳也是气势十足。
    “唉，这两扑街，南仔你说这事情会怎么收尾。”黄伟明恨恨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小陈退圈，然后随着时间拉长慢慢愈合呗，搞不好多少年后还能反转呢。”
    方南刨完最后一口饭，笑呵呵走去装汤。
    端着饭盒正喝着，蔡宜侬领着秘书和一个女人走进了影棚。
    蔡宜侬介绍是林欣如和苏友鹏的经纪人，来找他，是因为两人和华艺的合约到期了，来商量把两人的内地经纪约签进唐唐影视。
    苏、林的经纪人一开口就是千万签约费，电影部头合约，方南兴趣不大，当面拒绝了。
    香江、台湾艺人在内地拍戏，专门拍偶像剧还成, 口音问题容易忽略。
    电影和特定剧就难了，普通话都够呛，饰演的角色要讲方言怎么办？
    刘德桦用东北话唱《咱们屯里的人》，那就是一出喜剧，现场演员会笑场的。
    不过苏友鹏倒是还行，可惜他和林欣如共用的一个经纪人，不然方南还能照顾一下这位老友。
    “今天的华艺年会搞的声势很大，七八十位明星一一亮相红毯，吸引了不少眼球。”
    “我和公司高层商量了一下，今年开始，唐唐影视也要搞年会，这是一个很好的对外宣传机会，你今年把时间规划好，别到了年底又忙的不可开交。”
    蔡宜侬又提及了另一件事，方南依然不为所动。
    “唐唐影视小猫两三只，急着搞这些噱头干啥，再等两年吧。”
    外界、内部都以为唐唐影视和华艺的体量半斤八两。
    可方南清楚，多少还是有点差距。
    唐唐影视只专注影视项目，签的艺人又太少，以至于从艺人身上拿不了太多的广告提成。
    而华艺除了影视，也做广告、音乐、代理经纪、甚至投资。
    他们涉猎的项目多，心又黑，常常疯狂给艺人接广告拿提成，东一块西一块加起来，所以赚的要比唐唐影视更多一些。
    但唐唐影视也没有差多少。
    方南的存在，唐唐影视在电影这块的收获目前可以说是吊打华艺。
    下来，蔡宜侬又说起了第三件事，央视定制剧。
    所谓定制剧，就是根据电视台的要求，制作具有特色的、或者根据当地观众口味特别制作的电视剧。
    央视的定制剧，一個主要特色就是正能量。
    众所周知，此类剧不耐看，收视率不高，要求还特别高。
    以至于蔡宜侬担心影响公司口碑，而且也确实没制作过此类电视剧。
    但怎么说呢。
    即使没有央视的定制剧。
    再发展下去的唐唐影视也不能一直专注偶像剧、古装剧，以及情感类的现代剧了。
    作为华夏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拍一些宣传正能量的电视剧很有必要，即使亏钱也得干。
    这是格局问题！
    蔡宜侬嘴上抱怨，但也成功领悟到了这点。
    “我带了一堆剧本、短篇小说过来，其中一个是史行从兰小龙那要来的《生死线》，总之你挑挑看，是在瞧不上眼的，我让人再去搜刮。”
    她说着，后面的秘书从包里拿出好几十本剧本、小说。
    “封面打了个勾的剧本和小说，是编剧部门认为的值得改编和投资拍摄的剧本。”蔡宜侬道。
    方南点点头，返回导演棚坐了下来，谁想第二本小说就让他瞪大了眼。
    “我靠，《潜伏》！”
    他心里刚默念了一声，蔡宜侬道：“这部两三万字的短篇小说我看了，剧情环环相扣，就是作家本人默默无闻。”
    方南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瞅，《走西口》、《我的兄弟叫顺溜》、《生死线》一一印入眼帘。
    谷豤
    “把《走西口》、《生死线》、《我的兄弟叫顺溜》任意两部作为央视的定制剧。《潜伏》留着自己拍，剧本初稿出来发给我看看。”
    “另外，给编剧部门和联系剧本、小说的团队记一大功，都是非常好的剧本！”
    蔡宜侬一边看着秘书记笔记，一边道：“再加上《仙剑奇侠传3》、《爱情公寓》，那今年要制作的剧集差不多200集，刚刚好忙一年。”
    “电影方面差了一些，只有徐老怪的一部《绣春刀2》。”
    “你今年的工作计划呢？《刺杀小说家》什么时候拍完？《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要等到年末才能拍，胡鸽那会才做完最后一次修复。”
    “对了，《风声》你想找哪些演员，没有适合胡鸽的角色的话，下半年可以开拍。”
    “今年别指望我，《风声》、《那些年》剧本先压着，下半年我要拍《寄生虫》，还要拿出一个月配合《画皮》做宣传。”
    蔡宜侬无奈颔首：“那就随你吧，但同时拍六部剧，公司导演不够，你有钟意哪个导演？”
    “我在监制总局安排的一个项目，叫《极限救援》，局里找的导演是孔笙，等我哪天跟他聊聊，让他帮忙导一部央视定制剧吧，其它你们商量着办。”
    蔡宜侬答应后，丧心病狂的说起第四件事。
    《少年的你》又获得了颁奖典礼的提名。
    这次是4月份举办的第27届金像奖。
    《少年的你》获得的提名共有7个，分别为：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编剧、最佳音效。
    《少年的你》七个提名奖项仅次于获得10个提名的《投名状》。
    但本届其它影片也不容小觑。
    杜琪峰的《神探》、尔冬升的《门徒》、游乃海的《跟踪》、许鞍华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
    面对多部好评如潮的电影，27届金像奖最大赢家还真不好说。
    不过方南答应了到时候跑一趟，金像奖给《少年的你》这么多提名，他好歹去表示一下。
    花了40来分钟和蔡宜侬安排好公司今年的拍摄计划，以及上半年的个人事务，方南凝神进入工作状态。
    监视器上，陈昆和一众武行正在一遍一遍套招，他则吹毛求疵的找破绽，找失误。
    好的影视剧，就是不停的消除拍摄途中的弊端。
    一个小小的穿帮能让一处好戏荡然无存。
    “南哥，服务器租好了，播客也开通了，伱登下博客给网站做个宣传。”
    方南转头看向陆青：“叫啥名？”
    “光影播客。”
    “你这不是和电影频道的光影星播客重名了吗？”
    “还真没想起来，那叫什么好，你给取一个，我后台改一下。”
    方南萌生起了一股恶趣味：“我看你们工作的时候都喜欢抖腿，就叫抖音视频好了。”
    陆青无比郁闷，南哥显然是不把他辛苦两天写出来的程序当回事啊。
    “是不是太敷衍了？”他道。
    “就这个吧，挺好，你自己登我博客宣传吧。”
    陆青没辙，租服务器、租宽带的钱都是从公司拿的钱，他爱叫啥叫啥吧。
    后台重新编写了程序，名为抖音视频的播客网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上线了，里面有一些特效短片，有一集《那年那兔》。
    但当陆青用方南的博客宣传后，网站点击率霎时间破百、破千。
    不消一小时，第一集《那年那兔》的点击率破万了。
    几个特效短片的点击率紧跟着破千、破万。
    最离谱的是，有网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传了自己的视频。
    陆青“嘶”的一声惊讶了，他现在才相信方南真有粉丝，视频网站借助这股粉丝力量大有可为啊。
    “浩子，《画皮》的渲染停一下，先去你方叔贴吧里给咱的播客网站打打广告。”
    杨浩刚欲答应，被方南紧急叫停：“你算了吧，《画皮》的渲染不要停，制片方急着要成片。”
    ‘光影十三剑客’接到的特效订单本来就少，《画皮》还是通过他的导演身份拿到的订单，不能不当回事。
    《刺杀小说家》在北影厂又拍了十天，古代场景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场面最大的一场戏来了。
    两千多人的群演换上古装戏服，乌压压的涌进了北影厂里搭建的建筑群。
    这场戏是讲小说中的路空文卷入皇都城大战，从而见识了一场徇烂的魔幻战争。
    戏很大、人很多，方方面面都要面面俱到。
    方南却没有丝毫手忙脚乱，历经过春晚的战场，他信心十足的把执行导演、副导演、武指分成了十多个200人大组，再下来又给每个群头分了50人的小组。
    他自己居中叫调停，所有事情一层层上报，从而让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上船，上船....”
    导演棚，方南冲对讲机一声令下，一只雕刻的极为漂亮的木船被陆青带着工人推到了巨大的绿幕前。
    再之后，上面人影憧憧的木船被多个钢丝缓缓吊起。
    一切就绪，剧组开始了第一次排练。
    三次后，在夜色下拍完了第一组镜头，
    第二天拍了第二组大战镜头。
    一直拍了近20天，这场大战戏总算落幕了。
    与此同时，《刺杀小说家》中的异世界戏份几乎全部结束，陆青等人回了浦江赶制后期，北影厂瞬间走了一多半人。
    “赖导联系我帮他拍个电视剧，你说我去不去？”
    银锭桥28号院，方南晚上收拾东西准备明天飞青岛继续拍《刺杀小说家》，高园园一脸纠结的出现在后面。
    “啥剧啊？”
    “民国剧，叫《爱无悔》。”
    “拉倒吧，赶紧拒了，赖清水越来越不成了，这都什么破剧。再说，拍他一部《倚天屠龙记》，还他的人情也够多了吧，《神医侠侣》、《秦王李世民》。”
    高园园鼓起了腮帮子：“那我又没事干了。”
    “去年拍的《亲密》啥时候上映呢？”
    “档期好像排在10月份。”
    “啊，《画皮》档期也定在10月，你要和我打擂台啊。”
    高园园一挺胸口，傲然道：“打擂台就打擂台，我还怕你啊！”
    方南“唰”一下扔了手里东西，没结婚就敢叫板了，这还得了，啥也不管了，先振夫纲在说。

 第二百七十八章 躺着就能赚钱

    《刺杀小说家》剧组转战青岛取景现实戏份。
    方南又有了不同的镜头要求。
    他最关心的地方从打斗衔接、特效，变成了演员表演。
    诚然，《刺杀小说家》上映前会大打华夏第一部视效大片的噱头。
    但《刺杀小说家》并不是《侏罗纪公园》、《哥斯拉》等怪兽电影，表演上不能太过糊弄。
    所以当关宁为了女儿两次三番举起石块，一脸凶狠的准备砸向路空文时，方南叫停了执行导演黄伟明的拍摄。
    “黄博，你有没有好好揣摩角色啊, 是不是最近轧戏太多了，还是太红了，人都飘了？”
    方南锁着眉头起身，跃过监视器几步到了落针可闻的现场，他没好气道：
    “你怎么就能把石块狠狠的砸下去呢？再为了闺女怒从胆边生，你也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没点愧疚和恐惧？你和路空文有啥深仇大恨？”
    “你这么演不是扯淡嘛！”
    方南骂演员，很正常。
    导演都骂人。
    但骂的是黄博就不一般了, 他近两年可是红透半边天, 方南当这么多人面把他训的跟龟孙子似的，人能同意？
    现场空气一度仿佛停滞了下来。
    唯独跟着方南几年的老一辈工作人员一脸轻松。
    黄博算啥，他再怎么红也是方南的《泰囧》、《无名之辈》捧红的。
    再一个，片场里的方南骂谁都不稀奇，管你大牌小牌，没用！
    狗演不好，他连狗都骂，就这么一个爱在片场较真的人。
    “对对对，导演我错了，您坐歇着，让我再来一遍。”
    果然，黄博不仅未生气，还捧着方南的胳膊把他送到了监视器前。
    “给你两分钟时间, 你抓紧点。”方南咂了咂嘴坐了下去。
    黄博是有天赋的演员，反应能力很快, 方南只是稍一提醒，他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演里到底缺了什么。
    所以再开拍时, 他举着石块是又凶狠又纠结。
    那副急着撒尿却找不到厕所, 想发狠就这么撒在裤裆里，又觉得丢人，想再找找厕所的纠结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cut，有改变，可还是不满意，再来一遍。”
    “cut，不行，情绪太内敛了，观众看不出来，外放一点。”
    “cut，还不够外放，休息五分钟继续。”
    “我觉得博哥演的很好啊，你要求怎么这么高呢？”
    化好妆赶来上戏的刘茜茜为同学黄博打抱不平。
    方南一脸稀奇的瞄了眼白衬衫黑西装、高跟鞋的刘茜茜。
    青岛拍摄几天了，刘茜茜一直处于神经质状态中，有时甚至会莫名怼他一通，像现在这么正常说话的时候可不多见。
    “看来每个月总有的那几天终究过去了。”
    不清楚刘茜茜内心复杂情感的方南如是想着，随即便笑了起来：“你看出黄博演的好, 是因为你是干这一行的, 观众在电影院里看一闪而逝的镜头可未必看的出来。”
    “周星星的喜剧为什么总喜欢用浮夸表情, 琼瑶的苦情戏为什么总喜欢让演员流于表面的大哭大笑，就是因为他们想让观众能清晰的，快速的看出他们想表达的笑点、悲伤，这样能迅速调动观众情绪。”
    “深奥的，不明觉厉的内心戏，眼神戏在商业片里要少用，观众没时间揣摩这些，剧情简单好看有吸引力才是关键。”
    谷揬
    黄伟明、王亮、几个副导演、演员不自觉的聚集到了身边，方南便简单阐述了自己对商业片、文艺片的拍摄理解。
    “南哥，那我等会演的时候，扇自己几个耳光是不是更好？”
    方南冲黄博点了点头：“那自然最好了。”
    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开拍，黄博在纠结踌躇间，猛的扇了自己啪啪作响的几個耳光，内心情绪的拉扯一下跃入镜头之上。
    关宁为了救女儿答应杀路空文，但他却无比纠结着，直到一缕歌声从远处飘来。
    《刺杀小说家》里需要深入表演的戏份不多，又几乎集中在黄博饰演的关宁身上，而黄博是个有天赋的演员。
    所以《刺杀小说家》的文戏进度拍的飞快。
    轮到打戏。
    片中女主演刘茜茜英姿飒爽的登场了。
    闪转腾挪化为了拼命三娘。
    让方南一脸懵的是，她时不时的还会横眉冷对所有人。
    踢腿不标准，方南给她往后掰一下，她立马给推开了。
    “不用你帮，我自己行！”她嘴皮上翘，一脸不屑的来了个标准的站着的一字马。
    方南挠头，生理期没结束啊，情绪变幻也太快了。
    余海、马大勇等武行的帮助下，刘茜茜倔强的在图书馆内摔来摔去。
    伱一招我一招的单调打戏，方南拍的没劲，他把片场丢给黄伟明出了图书馆，一支烟还没点上，庞洪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想《画皮》带去61届戛纳电影节展映卖片，邀请方南一块去。
    庞洪的意图很明显，想利用方南在国外的名气卖点欧洲票房。
    方南拒绝了。
    他是《画皮》的导演不假，庞洪消费他无可厚非。
    但也不能透支消费吧，让他去戛纳电影节站台卖片，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庞洪不满的挂了电话。
    方南一耸肩，无动于衷的抽了份报纸回了片场。
    时间进入2008年，美利坚的次贷危机越来越厉害，申请破产的金融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世界各国经济学家为此吵翻了天。
    有说美联储会出手救市，新的金融风暴不会出现。
    有说华尔街即将崩溃，新一轮金融风暴将席卷全世界所有国家。
    次贷危机，方南了解的很浅显，能理解的就是以雷曼兄弟为首的美利坚投行把钱疯狂贷给穷人买房，从而让银行产生了大笔坏账引发的金融危机。
    个中具体缘由，方南了解的不多，但他十分清楚一件事。
    金融风暴一定会有，且就在2008年，就在华尔街投行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以后。
    之所以记这么清楚。
    要归功于原时空中，华夏曾用4万亿救市拉动内需，从那时起，国内房价开始翻倍增长。
    他要利用这个先知先觉干点啥，暂时还没有想好。
    一个是手上没那么多钱。
    另一个是不懂操作。
    他琢磨也就是用存在瑞士银行的几百万美元买点华尔街科技公司的原始股份，如果名气足够好，他手上可能又要多一些躺着就能赚钱的项目。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怼记者

    三月。
    积雪消融、嫩芽抽枝。
    随着陈老师败走好莱坞，两岸三地的媒体暂时匍匐了下来，鹰视狼顾，开始寻找下一个话题人物或者事件。
    很快，他们把矛头对准了远在青岛的方南，和他的电影《刺杀小说家》。
    《刺杀小说家》的看点不少。
    高达3.6亿元的投资就是一大吸睛点。
    3.6亿元啥概念！
    2007年胡润华夏富豪榜，排名第760位的富豪身家不过8个亿。
    3.6亿也是方南全部身家的5分之一。
    当然, 方南绝对不承认自己有这么多钱。
    更不会承认自己位列富豪榜487位这么高。
    排行榜出来的时候，他有查过自己的银行卡，《少年的你》、《夜店》后续票房进账，以及去年的歌曲版权收入，他银行卡现金不过8000多万。
    这么点钱，算什么富豪, 压根不应该上什么杀猪榜。
    他就是赚了点小钱的小导演。
    可无论怎么说，3.6亿元投资一部电影是不争的事实，
    中影、华夏电影、光线影业、保利博纳、英皇影业、横店影视, 为方南背书的六大资方已承认了这一点。
    3.6亿元的投资令人瞩目、感叹。
    方南曾声称的《刺杀小说家》为国内第一视效大片，要媲美好莱坞的说辞，也是诸多媒体纷纷飞往青岛的原因之一。
    近几年，好莱坞视效大片几乎成了国人心里面的痛。
    咱们国家为什么做不出来好莱坞的特效？
    我们特么比好莱坞弱？
    国内影视公司把把拍那些垃圾电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好莱坞特效大片在国内疯狂搂钱？
    为好莱坞大片花过钱的网友，或者坚决抵制好莱坞大片的网友，在看到华语片与好莱坞电影的技术差距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终于。
    方南跳出来了。
    他要搞视效大片，还要媲美好莱坞，一时间，全国媒体们就像海里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蜂拥而至。
    媒体们想的很好，到达青岛，拍到拍不到《刺杀小说家》剧组的影子, 都无所谓, 带着几张现场照片回去，要么捧、要么喷，吸引的网友绝对不会少。
    这部戏的话题可太多了。
    不过, 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他们来的太迟，正式拍摄112天的《刺杀小说家》已经到了尾声，他们只是拍到了一些杀青照。
    好在宣传方还算大气，主动为100来家媒体开了一场简单的杀青发布会。
    “方导，《刺杀小说家》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面对台下上百家媒体，方南惜字如金：“魔幻电影。”
    “茜茜你好，《刺杀小说家》的剧情更东方还是更西方。”
    心知方南是老油条，问不出个子丑卯寅，媒体主动把话题抛给了刘茜茜。
    “肯定更东方，南哥曾说我们华夏有几千年瑰丽文化，为什么要去拍更西方的失笑电影。”
    一小报记者眼睛一亮，跃过众人急切道：“既然这么喜欢华夏，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美籍？”
    刘茜茜美籍华人的身份，是今年上春晚后被网友爆出来的。
    当时她和梁咏琪等人表演的节目《点击时尚》结束后，就有网友好奇主持人所说的内地演员、香江演员、台湾演员、美籍华人演员分别对应的是谁。
    最后查出刘茜茜小的时候就随着母亲入籍了美利坚。
    “加入美籍就不能喜欢华夏了吗？我骨子里还是华夏人啊，这里也有我的亲人朋友，而且现在都是地球村了，我们大家都统称为人类！全世界每一个国家现在都在讲人类命运共同体啊！你要是有困难, 我也会出手帮助你啊.....”
    “咳咳”
    方南赶忙打断脸色已经涨红的刘茜茜, “问电影相关问题，没有问题我们就散场？”他冲台下媒体道。
    他心知刘茜茜的国籍问题可能会伴随她一生，除非她退出娱乐圈。
    但怎么说呢。
    方南自己首先是没想过换国籍，对换了国籍的人有多厌恶也谈不上，更没想刻意的去规劝什么，每个人有每個人的想法。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刘茜茜既然选择了外籍，不可避免的就要承受别人的质疑。
    当然了，什么在国内赚钱不要交税那就太扯淡了，其实刘茜茜每年要交两份税，交完国内再交国外。
    至于怎么对待这类艺人。
    方南暂时没有和唐唐影视众高层沟通过。
    但他自己心里有一套规则——听其言、看其行！
    国内赚钱国外抹黑、调侃，闲着没事总琢磨偷税漏税，行为极其卑劣，极没素质的艺人唐唐影视肯定不会签。
    遵纪守法、不肆意抹黑华夏，只因与国人同根同源，更好生存的艺人那就还好。
    方南发声，采访重回正轨。
    “黄博老师你好，作为影片主演之一，你个人觉得《刺杀小说家》的视效能媲美《变形金刚》、《蜘蛛侠》、《指环王》等好莱坞大片？”
    黄博回忆着拿起话筒：“不好意思，这个我真不清楚，因为拍摄途中见不到特效。”
    “但通过现场一些稀奇古怪的设备、庞大的置景，以及我们这个优秀的团队，我相信《刺杀小说家》一定会是一部好电影。”
    “陈昆老师能说一说？”
    “我觉得不会差多少吧，我们这次也用上了《指环王》中的动物表情捕捉系统。”
    “我听导演讲，我和黄博带的头盔是国内仅有的两个头盔，坏了赔都不赔不起。”
    “剧组团队还从国外租借了3d摄像机，一天租金就要几千美元，所以《刺杀小说家》肯定会是一部很好看的视效电影。”
    陈昆刚一说完，先前拿刘茜茜国籍说事的记者又跳了出来。
    “为什么要去国外租相机？为什么不能用我们自己的相机？”
    方南摆手让陈昆放下话筒，他瞅了瞅这位记者胸口的证件照，发现是无良小报，不禁怒骂道：
    “你家有啊？他么的全世界就imax公司有三台这种相机，我怎么用国内的相机？”
    爱国没问题，人人都应该爱国。
    可他特讨厌把啥事都和爱国扯上，老话讲的好，爱叫的狗不凶！
    哪天真要干仗了，估计这种人跑的最他么快！
    采访在这位小报记者引得方南发飙后匆匆结束。
    当晚，《刺杀小说家》现有的100多人团队，在地主黄博的带领下于青岛吃了一顿杀青宴。
    第二天要飞三亚看房，之后要飞浦江、京城，开启一年一度视察旗下公司之旅，所以方南也没敢喝多，半斤红酒后，大米饭配海鲜怼了两大碗饭。
    翌日。
    方南在机场见到了吴洁。
    吴洁挺惭愧的，她去年答应帮方南买房，直到年根上才找到一套还算别致的，自建的花园海边别墅。
    不过这也要怪罪于方老板要的急，三亚多个别墅区目前全在规划、建造中，她只能把目光放到了自建别墅中。
    索性方南运气够好。
    她找的这套别墅不大，两层加阳台加小花园300平不到，但地段绝对好。
    位于天涯三亚湾的这套房子离机场几公里远。
    别墅外围是通向市区，俗称椰梦长廊的海滨大道，跃过大道就是一片银色海滩，沙滩坡度平缓，海水清澈见底，风景区‘天涯’、‘海角’近在眼前。
    气候更不用说了，冬可避寒、夏能消暑。
    小花园中，方南闻着沁人的香味欣然颔首：“房子很满意，原主人住好好的为什么要卖呢？这套房子近几年会不会拆迁？”
    “这是三手房了，上一个主人把房子装修成了现在这样。之所以肯卖，是因为炒金融股亏的很惨。至于拆迁，五年内应该不会拆。”
    吴洁讲完又好心提醒道：“你要是不着急，价格还能再降，这一波经济危机严重影响了房市，碧桂园杨老板去年还是首富，财产高达1300亿，今年绝对会严重缩水。”
    二楼阳台上，方南望着远处碧蓝的海水摇摇头：“算了吧，下午就签合同吧，其它手续就麻烦你了，我急着飞浦江。”
    “没问题。”
    正事谈完，方南去海边站了一会，别说，真挺惬意。
    他甚至有想以后退休了，把家搬来三亚。
    “方导，你的房产不少了吧，需要固定的经纪人管理？”
    方南诧异：“你有这个想法？不应该啊，伱每年收入不会低吧。”
    “没你想的那么多，大部分中介收入给了公司，我们属于下游的受益者，每年赚个跑腿费，而且今年行情非常不好，我想早一点跳出去。”
    “我倒是有几处房产，但长时间空置的只有浦江长宁的檀宫，大倒是挺大的，1000多平，应该不需要管理。”
    “那你就错了，檀宫里的别墅已经是全国最顶级的豪宅了，这样的房产如果交给专人打理，租或者给人开趴体、拍戏、举办活动，一年十几、二十万收入完全没问题。”
    方南蹙眉：“这么多？”
    “只会多不会少，你有兴趣交给我打理？包括三亚这一套我也可以帮你打理。”
    “我檀宫那套房里有不少乐器呢，要收拾一下？”
    方南到底应承下了吴洁，出租带来的收入多少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人气。
    常年无人的房子太阴森了。
    他也确实需要有人帮忙处理房子交税等乱七八糟的事。
    而且，他后续即使不买商业房了，手里的房产也不会少。
    至少今年，他就准备给开心麻花投资一个小剧场啥的，让他们有一个固定的表演场所。
    他个人旗下几乎100%控股的方南文化、光影十三剑客也在租写字楼办公，说不得以后也要买楼。
    这么一想。
    方南就觉得吴洁提议很好，她的职业经历也无比符合要求。
    下午签了海边别墅交易合同，吴洁又为自己草拟了一份雇佣合同，方南看了两眼便落笔签字。
    吴洁值得一年十万的雇佣费。
    从凤凰机场登机，三个多小时后，方南在落日的余晖下走出虹桥机场。
    算起来，他大半年没来浦江了，上次来还是去年宣传《少年的你》。
    大半年没来，金都路上的大学生产业园中的企业更多了，但唐唐影视依旧是园内的明星企业。
    去年随着《少年的你》、《绣春刀》、《泰囧》、《疯狂的石头》、《双面胶》、《蜗居》等影视后续进账、职工交税、艺人交税，纳税总额超2000余万元。
    此数据名列全国各大影视公司纳税额第一。
    蔡宜侬为此有说要把公司注册地搬到横店，那边有免税额度。
    方南没答应，公司后续发展需要浦江支持的地方太多了，不至于为了那么点税因小失大。
    没来大半年，唐唐影视中多了不少生面孔，应该是今年开的戏多，招了不少人，以至于公司内眼见的又要无处插脚。
    贴着左边过道一路往前，刚经过化妆间，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出来。
    尤其是刘思诗的大嗓门清晰可闻。
    方南挺郁闷，化个妆怎么乐成这样，谁跟谁啊？他推开了门。
    从左至右，胡鸽、霍建桦、杨函数、刘思诗、袁红，几个年轻演员几乎一人一个psp游戏机，个个玩的面红耳赤。
    刘思诗坐姿更是豪迈不羁，赤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下巴顶在膝盖上对着游戏机就是一顿狂怼，玩到尽兴处还会狂笑两声，抒发内心的激动。
    后面的发型师、造型师为了避免误伤，动辄就要停下来避过她的大动作。
    阻止胡鸽、霍建桦、造型师等人出声，方南轻手轻脚来到刘思诗身后，“好玩不？”他问道。
    刘思诗砸了咂嘴，头也不抬：“还可以！”
    “要不把《仙三》里的角色让给别人，你回家慢慢玩游戏？”
    刘思诗莫名，转头一看，不由魂飞魄散。
    她又敬又怕的南哥，时隔大半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公司。
    还是在她毫无淑女形象的情况下。
    “唰”
    “咕咚”
    “哎呦”
    刘思诗慌不择跌的放腿、起身、藏游戏机等一连串动作，终究让自己的一条腿腿和梳妆台的边角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霎时间疼的眼泪汪汪。
    见她这样，方南不知该说啥好了，气骂了一句“冒冒失失冒冒失失”走出了化妆间。

 第二百八十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歇了一夜，次日，方南转换身份，正式进入总裁状态。
    视察。
    说白了就是批准一年的拍摄经费，以及签署各式各样的文件。
    所以当方南坐到办公桌前，案头堆积的文件已如一座小山。
    电视剧部门。
    项目一：《仙剑奇侠传3》
    剧集数：30集
    拍摄时长：120天
    类型：仙侠、古装
    出品人【1】：1.5万元/集，45万元
    制片人【1】：5000元/集, 15万元
    艺术总监【1】： 4000元/集，12万元
    编剧【3】：1.5万元/集，60万元
    项目负责人总计55.2万元。
    .....
    制片主任： 4000元/人 12万元
    外联制片：2000元/人 6万元
    现场制片：1500元/人 4.5万元
    剧务【2】： 120天 80元/天 1万
    场务【2】： 120天 80元/天 1万
    会计：1000元/人 3万元
    文员：2000元/月 8000元
    制片部门总计328万。
    ......
    主演【4】：400万元
    其他二线演员【10】： 100万元
    少量或无台词的演员【100】： 5万元
    群众演员【3000】： 10万元
    演员费用共计 515万元
    .....
    摄影师【2】：4000元/集 24万元
    摄影助理【2】：1200/集 4.8万元
    摄影场工【2】： 1500元/月 1.2万元
    摄影器材：25万元
    摄影部门共计185万。
    ....
    美术设计： 6000/集 18万元
    副美术：2000/集 6万元
    美术助理【2】：5000/月 4万元
    服、化、道、置器材费：60万元
    美术部门共计138万元。
    线上部分累积1510万元，1510/30.....50万一集。
    后期视效价格待定....
    批准：蔡宜侬、方南
    方南批示：建议后期视效工作交由光影十三剑客。
    项目二：《生死线》
    出品方：唐唐影视，央视
    题材：战争、年代
    制片人：蔡宜侬侯洪亮
    导演：孔笙
    摄影：...
    经费申请条款：.....
    签字处：唐唐影视制作部、副总裁蔡宜侬，方南。
    ....
    项目三：《爱情公寓》
    项目四：《走西口》
    项目五：《潜伏》
    暂定项目：《我的兄弟叫顺溜》
    副总裁蔡宜侬：对拟邀华艺演员王宝饰演男一号角色表示疑惑！
    计划项目：《步步惊心》、《后宫甄嬛传》
    .....
    电影制作部项目一：《绣春刀二》
    待拍项目：《风声》、《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港囧》
    ....
    影视投资部项目一：《疯狂的赛车》
    艺人经纪部：2007年唐唐影视全部艺人抽成清单。
    第一等【500万元以上】：倪倪【runing man、优益乳】、刘茜茜【少年的你、苏宁电器、迪奥】
    第二等【100-500万元】：胡鸽【仙剑奇侠传一、少年的你、口香糖】、方南【画皮】
    第三等【100万元以下】：海清、张嘉译、梅渟、黄伟明、王亮
    第四等【忽略不计】：刘思诗、袁红、孙艺州、黄泽、李国利、李玉芬....
    ....
    “咚咚”
    蔡宜侬推门进来：“南哥, 你中午怎么吃？”
    “怎么吃，除了盒饭还有什么？昨晚我也没开火, 带不了饭啊。”
    唐唐影视没有食堂, 中午只能吃盒饭。
    但盒饭不干净，吃多了也容易上火。
    所以大部分员工选择从家里带饭，好吃卫生，一个月还能领三百块钱餐补。
    “算了，我让人去外面煎些牛排送来，中午请你们吃西餐。”
    蔡宜侬说完退了出去，方南也没争执，蔡宜侬比他可有钱多了，三月刚出头的时候，方南联合方南文化公司往她银行户头里还了一个亿，她现在肥的流油。
    “嘀嘀”
    “施副总裁吃饭没？没有的话，让她来一下我办公室。”
    打完内线没几分钟，施南生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方南问她：“没看到你的工作报告啊，外滩那边搞的咋样了？”
    “五亿贷款下来后，我们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先盖生态建筑, 再建公寓楼, 最后建文化宫, 呆滞康的方正科技反倒出问题了。”
    方南一时没转过弯：“出什么问题了？”
    “全球股价纷纷跳水, 没有实业支持，只靠四处投资的方正科技能好到哪去？我现在怀疑他们根本拿不出钱开发。”
    “啊，这特么的不是坑人？我们会不会受影响？”
    方南郁闷坏了，方正科技现在就顶不住，接下来咋办？
    雷曼还没申请破产，真正的金融危机还没到呢！
    让他更无语的是，唐唐影视和方正科技联合拿的8-3的地，他们如今着手开发了，旁边的地还像个褪了毛的鸡，光秃秃的一毛不拔，得把他们衬托的多难看。
    “我们不会受影响，都是标准合同，受到影响的就是换个合作伙伴，以及周边的建筑可能会变。”
    “你是说方正科技过不了这一关，他们会卖地？”
    “这是一定的，不断臂怎么求生！”
    “那就由的他吧。”
    方南沉吟一声，不无好奇道：“你真想一直干这个？说实话, 我们当初邀请你加入唐唐影视，一是看中了你的管理经验。”
    “二是琢磨让你以后帮衬搭建华语电影在国外的发行平台，现在看来这個设想和你的本意好像差的太多了。”
    “你把我想的太过了, 我搭建不了这么大的平台。”
    “早些年，港片之所以能发行到东南亚，除了港片质量上乘，其实更大的原因是邵氏、嘉禾等老一辈人和马来、越南、泰国等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又用了大量的时间才搭建好平台。”
    “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这些事，所以伱与其费尽心力自己搭建平台，不如冲击好莱坞试试。”
    “你手握金熊奖，要是愿意放低姿态去好莱坞拍一些独立电影，等有了名气，再借好莱坞几大公司的跳板把电影发行到全球各地。”
    方南敲了敲桌子：“我知道很难，但总要有人做嘛，命运怎么能握在别人手里？”
    “你愿意用几十年谋划这件事，那倒是可以试试，搞发行无非就是培养国外发行、院线方面的人脉关系。当然，你本身如果又有名气又有钱，肯定会事倍功半。”
    “你从公司选一些胆大、能说、会说的员工，我有时间可以教他们一些东南亚当地习俗、谈话技巧，尽量不要女孩。”
    “至于欧美就不是什么打交道了，你得能为他们赚钱才行。”
    两人正讨论着，蔡宜侬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思诗、胡鸽、杨函数一圈《仙三》中的男女演员。
    “你们吃吧，我的饭应该也热好了。”
    施南生拒绝蔡宜侬走了出去，方南伸着懒腰刚起身，杨函数就兴冲冲道：“南哥，你好，我是杨函数，在《仙三》里饰演唐雪见。”
    方南应了声：“哦，你好，吃饭吧。”
    蔡宜侬来这一出，他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招揽人心，收编杨函数。
    杨函数和陈昆一样是荣事达演员，而荣事达当家人李少红正在拍《新红楼》，杨函数在其中饰演比较有争议的晴雯一角，如今又试镜成了《仙三》的女一号。
    这么一个女演员，蔡宜侬能不动心么。
    只要两部剧上映，杨函数必然走红。
    至于方南怎么看。
    以一名导演来讲，他不太喜欢这个女人，太热衷炒作、轧戏，不是一名好演员。
    从公司利益出发，他希望唐唐影视能多一些杨函数这样的拼命三郎。
    所以由的蔡宜侬去谈了，加入也好，不加入也行。
    “南哥，她演过我们公司的戏啊，你记得不？”
    方南端了份饭，夹了块牛排坐回办公桌后，蔡宜侬笑问道。
    “聊斋嘛，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么点时间还能忘了？”
    “其实我和南哥在《神雕侠侣》剧组就认识了，那会他来剧组探班，也是那次我才意识到，原来现实里真有功夫一说。”
    杨函数以一个小爆料拉近了和方南的关系，蔡宜侬几人果然一脸懵。
    “什么意思？”几人望向杨函数，一脸希冀的等下文。
    杨函数轻笑着放下筷子，绘声绘色的将方南当初以一敌二踢翻《神雕》剧组两个武行的事给讲了一遍。
    蔡宜侬惊了：“有这事？我怎么一点没听说过？”
    “张导勒令所有人不准外泄，后来也有人传，可惜没有影像，当真的人少，南哥估计是觉得说了也没意义吧。”
    杨函数一脸迷妹的目光下，方南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好汉不提当年勇。
    总喜欢把英雄事迹挂在嘴边的那是迟暮老人，他风华正茂的提这些干啥。
    当然，这也不是啥英雄事迹。
    相比这些，杨函数的眼神更值得玩味，不过这女人能混出头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捧人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胡吃海喝的刘思诗和她比起来，宛如一只小白兔。
    蔡宜侬也发现了这点，一锤刘思诗道：“思诗，你把苹果汤和黄油鸡卷递一些给导演。”
    “噢。”
    满心不情愿的刘思诗把方南给整乐了。
    “怎么看你样子好像还挺不乐意，我今天透露个消息给你哈，你什么时候把脸上的婴儿肥给减下去，公司就专门为你打造一部戏。”
    “不知道怎么减的话，就去请教茜茜。”
    方南此话一出，胡鸽几人一脸平静。
    公司几个演员，刘思诗、孙艺州目前知名度最低，以唐唐影视‘同德才会走的更近，同心才会走的最远’的发展理念来看，帮助思诗进一步提高知名度只是时间问题。
    杨函数却羡慕的够呛。
    专门打造一部戏啊，她做梦都没敢想过这样的待遇。
    溜须拍马，让人揩油拿到一部戏的女一号角色，足够她躲在被窝喜不自胜了。
    专门打造一部戏！
    以荣事达的作风来看，简直妄想。
    对于减肥，她只会“呵呵，那算个球”。
    吃吃喝喝到了上班节点，胡鸽一行人继续研读剧本，方南继续坐班。
    一个电话招来赵柱，他将《寄生虫》两份剧本摆在了桌面上。
    赵柱当了几年制片人，看过的剧本没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寄生虫》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找补资金的难处在哪，他是一眼明了。
    “南哥你这本子等过审再说吧？”
    “1000字剧本概述不是在下面？”
    稍倾，赵柱一脸便秘道：“看完了，估计够呛，你要是没拍过《少年的你》，凭这1000字还能糊弄到电影拍完。”
    “现在局里看完这1000字，绝对要你提供完整剧本。既然拍不了，也就不用找资金了，除非你要和局里对着干，拍地下电影。”
    方南郁闷道：“所以找你想办法。”
    《少年的你》上映以后，好多地方教委，以及一些老领导给上头写信，质问“乱成这样了？”
    “掌控不住电影人啥的？”
    当时问题很严重，以至于《少年的你》在票房破两亿后匆匆下画。
    且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是是针对方南个人的影响。
    就如赵柱讲的那样，总局绝对会对方南的电影进行严防死守，预防再来一波大节奏。
    “要么改剧本，要么去国外？公司和sbs合作过《来自星星的你》，看能不能借助sbs的关系挪到韩国拍摄。”
    “你先提交审核，实在不行就调整剧本改道韩国拍。”
    方南算是答应了下来。
    赵柱去忙《寄生虫》，方南走出办公室逛了一圈再次埋头签文件。
    三天时间处理完全部文件，他到外滩看了看，随即奔向金陵。
    去年末，冯大炮宣传《集结号》期间花样作死，试图通过贬低方南抬高自己。
    蔡宜侬一气之下，授意新街口两家电影院将《集结号》频繁上架下架，把华艺恶心的够呛。
    两家为此吵了好多天，最后还是联合院线经理亲自出面才算平息这场风波。
    “去年一年那么多大片，你们两家纯利润才400万不到？我原本今年还想给你们每家采购两块imax银幕！”
    其中一家电影院内翻看完账本，方南蹙眉不满的看向两位经理人。
    2007年算是电影大年了，国外的《变形金刚》、《哈利波特》、《蜘蛛侠》、《加勒比海盗》等一系列大片都有被引进。
    国内也有《满城尽带黄金甲》、《少年的你》、《色戒》、《投名状》、《集结号》、《太阳照常升起》等超一亿两亿票房的电影。
    结果只赚了这么点钱？
    这可是黄金地段的两家大影院。
    “收入少主要存在两个原因，一是联合院线有时候拿不到一轮播放权，即使拿到了，院线也紧着浦江那边。”
    “另外就是电影衍生品少，影院除了卖点爆米花饮料，去年一年只有《变形金刚》上映的时候，我们利用玩具赚了几十万，要不也没有400万。”
    “玩具怎么来的？”
    “小作坊做的。”
    “这特么的，没赚多少钱还丢人。”方南瞥了眼两个经理：“以后别这么干了，可以建议公司去谈正版授权。”
    “几乎每家影院都这么干。”其中一个经理急了。
    “那又怎么了？我们明知道是错，还要去学？人与人的选择注定不一样。成了，你们忙工作去吧，两个财务留下，我晚上走的时候就不招呼你们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堵心了

    回到京城。
    方南先去了‘方南文化’。
    个人百分百控股的这家公司没啥好说的，业绩最好，员工活的也最滋润，每天朝九晚五，薪水也不低。
    不过提及用户增速飞快的梦想文学。
    颜红还是虎着脸抱怨了一通：“我还没动盛大文学的念头，姓陈的这个搞游戏的先打起了我的主意，想收购梦想文学, 做梦吧！”
    方南听了发笑，调侃道：“不要看不起游戏，《传奇》很火的，屠龙宝刀几十万块钱一把。”
    颜红翻了个白眼：“对了，忘给你介绍人了，侯强，原渣浪的副总编辑，渣浪博客有今天的辉煌离不开他, 我聘请侯编辑担任梦想文学的首席执行官。”
    方南一脸微笑的冲带着眼镜，看上去儒雅随和的新高层伸出了手：“谢谢侯ceo愿意加盟梦想文学，有了你这位高级知识分子，梦想文学肯定会走的更远。”
    “没有我，梦想文学依然会走的很远！”
    “没啥事我就先走了，赶饭局。”
    和两人打了招呼，方南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朝阳的一家酒店。
    他中午请开心麻花所有人吃饭，人不多，幕后加演员做不了5桌。
    “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给你们找一个班主，郝建，你现在最好，要自荐？”
    居中位置坐下后，方南毫不遮掩的将选领导问题放到了台面上，意思明确，内部选择，自认为有能力也可以自荐。
    沈滕慌忙摆手：“导演，你饶了我吧, 我连自己都管不利索，更别说管别人了。”
    “那你举荐一位，马莉、魏翔、艾伦？”
    方南紧追不舍，沈滕只好为难的一指马莉：“我觉得马莉挺好，她自尊心强，做事一板一眼。”
    马莉还没缓过神来，方南一口答应下来：“那就马莉。”
    “南哥，您这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马莉一脸懵逼。
    “一点不儿戏，你把这帮大老爷们伺候好就成，财务方面有专门人管理。另外，我再给你提个醒，有任何委屈不要憋着，找你藤哥，直接联系我都行，现在没压力了吧。”
    开心麻花不同于唐唐影视、方南文化，它现在就是個几十号人的草台班子，野蛮生长途中，哪些人留，哪些人走还说不好。
    因此, 方南选择再放一放, 等一等，等人员稳定了，再谈别的。
    “来，一起干一杯，庆祝马班长上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方南问起第二件正事，今年的麻花剧场安排。
    刚上任的马莉放下筷子，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今年我和藤哥、魏翔上春晚了嘛，所以想搞一回全国巡演，本来藤哥要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呢，他那个本子叫《疯狂的石头》，想问问你行不行，会不会侵权。”
    “名字随便用，《疯狂的石头》一部分版权在唐唐影视，我好奇的是，你们这么急着全国巡演，有没有把握？”
    “多排练应该没问题，都是舞台上的老人了。”沈滕道。
    “别人不担心，我就担心伱会忘词，毁了自己还毁了麻花！”
    哄堂大笑中，沈滕忙端起酒杯告饶道：“哎呀导演，你看你，我就在这么一个缺点你怎么老抓着不放呢。”
    “总之努力排练吧，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方南去开心麻花去的少，桌上很多人是第一次见，你来我往，敬的酒有些多，好在即使迷糊了，潜意识里也晓得不能回银锭桥。
    “南哥，不回家去哪？”充当司机的马莉看向后排醉醺醺的方南和沈滕。
    “簋街。”
    方南含糊说道。
    “去簋街干什么？那里面人多啊，你被认出来怎么办？”
    “别管，去喝茶。”
    方南坚持，马莉只好硬着头皮将人送到簋街，发现他歪扭着进了一间名为‘溪溪小憩’的店铺，她和沈滕一对视，跟了进去。
    随后就见方南被一个美妇人带进了后堂。
    两人不敢多问，又不放心，只好找了个临窗位置坐了下去。
    “小姐、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店的饮料清单，一楼是咖啡等热饮，三楼有种类齐全的茶，您如果想安静点，二楼有包厢。”
    “来两杯拿铁，不用换位置。”
    “两位稍等。”
    与此用时，陈一迅的《好久不见》响了起来。
    ....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
    “藤哥，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不会出啥事吧。”
    “你可拉倒吧，这一看就知道关系非同凡响，咱们喝完东西人还没出来就赶紧走，撞见了不好看，回去也别乱讲，都以为他和高...”
    “你以为我傻啊！”
    马莉回怼了一句后，两人听着舒缓的音乐，不动声色的喝起咖啡。
    而方南却已经睡的昏天黑地，直到月上枝梢，才被曾璃给拍醒，“这么喝酒是不想要命了？”她指着方南浮肿的双眼没好气道。
    “麻花里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就多喝了两杯。几点了？”方南沙哑着嗓子问道。
    “马上八点了，你赶紧走吧，我急着锁门，家里小丫头正闹腾呢。”
    方南郁闷，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这么不受待见了？
    “对了，你手机下午响了不少次，要回的记得回一下。”
    方南套上夹克衫：“晓得了，我走了。”
    未接电话很多，给高园园报了平安，他先打给了赵柱。
    由此知晓《寄生虫》地方审核很快通过了，短短几天就摆到了总局的案头。
    可也如预想的一样，总局不但没过。
    并且要他在三个工作日内去局里当面阐述一下《寄生虫》的核心内容。
    方南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怎么阐述？
    总不能老实巴交的讲，他想通过《寄生虫》告诉全世界，整个社会的贫富差距已经非常大，穷人完全成了富人的附庸物吧。
    他要是敢这么说，局里肯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绝不会让《寄生虫》在国内取景拍摄。
    银锭桥歇了一夜。
    次日。
    方南假模假样的装上一封文件袋去了复兴门外。
    复兴门外踌躇着转了一圈，打定主意走国外路线的他刚发狠跨进大门，一辆黑色轿车从身旁开了过去，不一会，停好车的姜闻朝他招了招手。
    “你干啥来了？”方南问他。
    老姜一揭墨镜：“你来干什么的？”
    方南无语，这他么的接头暗号？
    “让我过来给他们讲剧本。”他解释道。
    老姜将方南拉上车，乐了：“你的剧本也看不懂？你剧本呢？让我看看。”
    车上，两人交换着看完彼此的剧本，方南咂了咂嘴，拍了拍手里的《让子弹飞》剧本：“你糊弄鬼呢，什么鹅城，什么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看不懂啊？看不懂就对了，我自己都看不懂。”
    “不过你就要惨了，你这个剧本要是给拍，我输你一顿饭，下车，会会他们去。”
    进了办公室，领导把目光先放到了姜闻身上。
    这老小子随即就是一顿胡吹海吹。
    “现在流行的穿越小说您知道么，黄易的《寻秦记》您看过没？这个鹅城不是指民国的某个城市，而是和我们这个时空平行的一个时空里真正存在的城市....”
    “其实说简单点，鹅城里的事跟我们这个时代根本没关系，它存在，但对我们来讲却是一个虚幻的城市....”
    方南蚌埠住了，手抵额头隐藏起疯狂裂开的嘴角。
    领导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姜闻，指向旁边埋着脑袋的方南：
    “方南，谈谈你的《寄生虫》。你这两年成榆木疙瘩了？先是《少年的你》，又是《寄生虫》，你是不是对这个社会有什么误解？为什么让你监制《极限救援》？《极限救援》中那么感人的事迹看不到？”
    “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们，你们就这么回报的？一个在我这里顾左右言它，胡说八道；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两人回去好好反省，电影到底该宣传些什么！”
    方南、姜闻一对眼，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我的剧本应该没问题了，他们知道不对劲却又不能明说，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走了。”
    “我来前已经死心了。对了，你明天飞香江？约个时间一起飞做个伴？”
    “去香江干什么？”
    “27届金像奖，你去年有《太阳照常升起》不可能没有邀请函。”
    “去个屁，他么的，他们说今年金像奖的主题叫四海一家，意味着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香港电影人都在这一天团聚成一家人。”
    “所以没有向往年一样邀请韩国嘉宾，然后顺带连内地电影人也不邀请了。”
    “你有邀请函，估计是因为电影在柏林获奖，组委会实在推不过去，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没戏！”
    “有这层意思？我第一次听说。”
    “明晚颁奖你就明白了，成了，回去琢磨琢磨剧本，上部戏给人亏了不少钱，得帮人找补回来。”
    方南收敛心神：“发了拍摄许可证，缺资金了来找我，我对你这戏很有兴趣。”
    他忘记别的电影，也不会忘记被网友解读到没法再解读的《让子弹飞》。
    这么一部火的电影，票房自然不会差，是当年的票房冠军。
    如果能插一脚，啥都不用干就把钱挣了。
    “那感情好！”
    老姜一溜烟出了总局，方南掏出手机给褚姵君打了电话，听说金像奖只给他和刘茜茜发了邀请函，刘茜茜有一半原因还是因为出演了《投名状》。
    男主角胡鸽是别指望踏上红毯了。
    方南心里毛了。
    拿人不当腕正常，像金像奖这么瞧不起人的是第一个。
    且不管《少年的你》中的众多配角，男主角胡鸽怎么说也入围了去年柏林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提名，金像连个走红毯的机会都不给？
    无比愤懑的回到家，方南本想打开电脑喷一顿。
    一琢磨，要干就干大的，不如明天在现场恶心一顿金像组委会，一次性打他们脸。
    至于影响，有这回的区别对待，还能指望他参加以后的金像奖？
    他这次是真准备豁出去搏一个头条。
    近两年，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他几乎很少怼人。
    去年，冯大炮骑脸输出，他也只是回怼了一句，没有选择痛打落水狗。
    如此低调不是怕得罪人，也不是媒体对他的言论没兴趣。
    相反，媒体非常乐意听他多聊别人。
    当初他连线张大胡子互喷，让多少门户网站喜出望外，标题起的一个比一个惊悚。
    喷张大嘴的一篇文章，无数网友轰然叫好。
    喷《无极》剧组破坏生态平衡，全网聚焦。
    为什么现在这么小心翼翼？
    一方面，他私底下的性格更偏向随和。
    另一方面，大家都在一个圈里混，不是太过分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动不动让人难堪，下不来台干啥。
    所以这些年，大片那么多，很多演员演技那么烂，他却从未在媒体面前骂过谁。
    偶尔有媒体撞见他，要他聊一聊《夜宴》、《黄金甲》、《无极》等质量不高的电影，他要么选择沉默。
    要么摇头离开。
    可这回，金像奖看人下菜碟，把内地电影人同国外电影人混为一谈不当回事的行为，让他心里堵的厉害。
    让他有一种不发泄要憋坏的感觉。
    对着院子里的木人桩狠宣泄了一通负面情绪，方南吐了口气给赵柱打了电话。
    《寄生虫》国内拍摄无望，去韩国成了必然，赵柱该出发打前哨了。
    “南哥，韩国cj娱乐电影公司你了解？我觉得和这家公司合作挺好，《寄生虫》剧本还是有些厉害，即使是在韩国也需要关系过审。”
    “和谁合作无所谓，主要是给拍。”
    “那我谈谈吧，不过演员肯定要放手一些，你有特别不能放弃的演员？”
    “一家子里的次女，也就是金基婷这个角色不要给出去，这个角色留给茜茜。”
    “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吧，我明天飞韩国。”
    撂了电话，方南左右觉得这事不好办，他索性拿起手机给毛建国打了个电话。
    “okok，我非常有兴趣。韩国拍？没有问题，我明天陪赵柱先生一起飞韩国，你安心等进组。”
    毛建国豪气万丈的应下了所有差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 羞辱，你怎么没死

    次日。
    吃完早餐。
    高园园很困惑的盯了一眼即将出门的方南。
    向来不太讲究表面工程的方南把自己收拾的太正了。
    他戴上了她两年前送出的生日礼物，一直丢在柜子里价值百万的江诗丹顿艺术大师腕表。
    方南说是个人买来，却一直没穿过的顶奢阿托尼里西服也穿上身了。
    皮鞋锃亮，腰带高奢。
    连发型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一个金像奖至于么？
    参加57届柏林电影节都没收拾这么利索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过年去我家也没看你穿成这样，你是要干嘛去？”高园园瞅了瞅方南，一脸玩味的问道。
    “我去怼金像奖！”
    方南白了一眼不时就要得一回疑心病的高园园。
    “啊？”
    “别啊了, 走了。”
    风驰电掣到了机场，检票登机，几小时再落地，他已经踏上香江。
    27届金像奖的举办场馆在香江文化中心，不过离红毯时间还早，方南便去了昨天从浦江飞来的褚姵君、刘茜茜入驻的酒店。
    “南哥, 昨晚金像奖董事局主席文俊请主要提名的电影人吃了饭，期间传出来的消息不太好, 《少年的你》获奖可能性不大。”
    酒店等到方南的第一时间, 褚姵君便说起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方南点点头，一边冲刘小丽以及刘茜茜和她的经纪人、助理一行人打了招呼，一边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为拿奖来的。”
    褚姵君再次佩服起方南了。
    他不为拿奖而来，说明就是为了见识见识金像奖，毕竟第一次入围。
    而且，金像奖越来越本土化，熟人化。
    唐唐影视以后的电影想在金像奖上获奖，领头人、也是导演的方南确实要常来香江，与这边的电影人多打交道。
    这样才能为公司出产的后续电影获奖打下基础。
    南哥总是深谋远虑！
    褚姵君一脸欣慰。
    正感慨着，客房电话响了起来，“南哥，前台说文俊想拜访你。”褚姵君捂着话筒。
    “让他来呗。”
    他今天必然要对金像奖发飙，但董事局主席文俊的态度却决定了他的狠话尺度。
    “方导，幸会幸会，真是不容易, 你都这么大名气了, 我们却是第一次见。”
    文俊来的很快，态度也很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南扯了扯嘴角：“昨天去局里递剧本碰到姜闻，想喊他做个伴一起飞，他说没空来，却还让我给文班长带个好。”
    姜闻和文俊比较熟。
    九十年代初，老姜筹拍人生中第一部长篇作品《阳光灿烂的日子》，他当时的女友刘小庆跑前跑后给男友张罗了100万美金的巨款。
    出钱人就是文俊。
    当然，这笔钱没经得住老姜的大手大脚，最后他又用光了女友所有的积蓄。
    方南晓得此事，还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首映礼上和姜闻瞎扯后得知，今天被他用来做了和文俊的开场白。
    想到姜闻，想到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剧组做制片人的那段备受金钱困扰、折磨的日子，文俊笑的很开心，也卸下心神打开了话匣子。
    稍倾，自认为和方南聊的不错的他一脸歉意的道明了来意：
    “南仔，很不好意思啦，虽然我是董事局主席，但是电影获奖是评委们的事, 所以《少年的你》只有一座最佳编剧奖杯。”
    金像奖没有那么严苛。
    向重要提名者泄题很常态。
    金像奖办到今天，整整27届, 本该年轻，风华正茂。
    但随着香江电影市场被好莱坞占领，内地崛起，香江电影人凋零，青黄不接，金像奖却越来越式微，透露出提前老龄化的状态。
    作为金像奖近几年的董事局主席，文俊为了杜绝金像奖老龄化，他一遍一遍的在改革着金像奖。
    可即使他穷尽浑身解数，进行了加入合拍片评选资格，邀请内地电影人前来颁奖，参与金像奖等一系列举措，每年的金像奖依旧备受诟病。
    原因说白了，就是日渐式微的金像奖却还对内地电影人饱含敌意，固步自封，以一個小香江市民的心态圈地自萌。
    为此，他这位金像奖主席只能心累的从细微处着手，尽量维护每一个嘉宾的面子。
    方南这种有人气的大导演更是不愿轻易得罪。
    庆幸的是，今年以后，他就无需为金像奖奔波了。
    “很不错了，我做好了空手回家的准备啊。”方南皮笑肉不笑道。
    他这么说，文俊就很尴尬了，金熊奖获奖影片以一个最佳编剧奖的收获折戟香江金像奖，他还能说啥，事后任由网友和媒体骂呗。
    强忍着尴尬，文俊说起另一件事。
    他想请方南和香江新生代导演杜文哲颁发最佳女配角奖。
    这下，方南是真乐了。
    “杜文哲能乐意不？”方南笑问。
    “他为什么不乐意？”
    方南皮笑肉不笑的应承下了差事：“那成。”
    文俊离开，方南和刘茜茜聊了聊《寄生虫》剧本。
    《寄生虫》取景韩国，拍摄难度不小，首先沟通就是一大问题。
    刘茜茜英语倒是还成，韩语不会，他也一样，所以多少得学点，会些简单的韩语有助于个人生活，有助于同韩国演员交流。
    当然，韩国演员也势必要学一学汉语。
    “这是剧本，以及人物小传，你利用空闲的时间多琢磨琢磨，最迟下半年就要进组。”
    “怎么跑韩国拍？”
    刘茜茜对方南的感情依旧说不清，道不明，好在能区别对待工作和生活上的方南了。
    “事情比较复杂，不过和你没啥关系，你吃透角色就好。”
    褚姵君打断了两人：“南哥，接待车来了，我们下去吧。”
    “走吧，走吧。”
    酒店楼下，方南和刘茜茜上车还没坐稳，香江文化中心到了。
    红毯前，串成一排的几十辆接待车宛如一条黑色长龙，影迷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现场气氛极为热烈。
    梁朝伟、刘德桦、刘市民、李连结、古兲楽、陈可欣等人过后，乘载着方南、刘茜茜的车到了红毯前。
    经历的阵仗多了，金像奖红毯也变得了无生趣。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的亮相没有收获多少尖叫。
    和梁朝伟、刘德桦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在香江，方南和刘茜茜真没多少名气。
    一位是电影在香江扑街的导演，一位是重复着拍金庸剧的新生代女演员。
    反倒是媒体记者很给面子，尤其是内地记者显得特别活跃，菲林浪费了不少。
    在内地，方南和刘茜茜那可是近几年最火的导演和女星。
    红毯尽头。
    方南和刘茜茜在签名墙上的空白处留下了各自艺术签名，并接受了红毯主持人的采访。
    面对tvb女主持人“有没有信心斩获金像奖最年轻最佳女主角这一荣誉”。
    知晓获奖无望，只是来陪跑的刘茜茜用普通话再三问了啥意思，直到主持人用普通话磕磕绊绊解释了一遍，她方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哦呵，不敢当不敢当！”
    轮到方南，“我就是在家闲着没事过来溜达一圈，不敢奢望拿奖！”
    tvb主持人一脸懵逼，内地来的这两位口气这么怪呢？
    谦虚确实谦虚，人一口否定拿奖。
    只是这态度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告别红毯进入内场，通道里，方南拽了一下刘茜茜：“没拿奖不要紧，你的心态要放平啊，对着镜头翻白眼算咋回事？”
    他怼金像奖没啥事，他又不指望港圈或者其它圈子给饭吃。
    刘茜茜不一样，她是演员，演员要交好能交好的所有圈子，能不得罪就别得罪人。
    港圈、京圈、西北圈，如此才能在众多资源里优中选优。
    “你不是很烦金像奖么，我也很烦。”
    方南惊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啥时候暴露的？
    “我啥时候烦金像奖了？”
    “我看你皮笑肉不笑的和文俊在那谈话就知道了，伱不待见一个人一个事物的时候，就会是那幅表情。”
    方南尬住了，嘴角不自觉的一咧：“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这么喜欢关注别人的微表情？”
    “刚爱上不久，为了锻炼演技，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撒谎，我一眼...”
    “别吵，有人进来了。”
    方南刚打断刘茜茜，通道里进来了一对璧人，张志凌和袁咏宜。
    “啊，方导你好，我是张志凌，这是我老婆袁咏宜。”
    “不用介绍，早就通过影视作品认识你和靓靓了，粤语我也听得懂，私底下随便说，不用讲究，一起进去吧。”
    方南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
    他好感的香江演员不多，活的很通透这两位是其中之二。
    四人笑聊着走进了会场，找到各自位置后才放弃对方和相熟的人打起招呼。
    方南周边，他熟悉就是李连结、陈可欣、上过08年春晚的梁咏琪，和刘德桦也算小熟，一起投资过《疯狂的石头》。
    另外找他打招呼的还有赵燕子、张菁初。
    向他招手示意的有当晚最佳女主角的有力竞争者斯琴高娃。
    对他最冷淡的内地演员是霍燕。
    想来她还记着方南帮曾璃出头的那天。
    方南没当回事，满目嘲笑地对着她那近乎没有遮挡的两半球摇了摇头。
    出道时的清纯玉女，在加入华艺后画风突变，镂空装让她成了当晚最暴露者。
    “方南，方总....”
    微笑着和刘市民、渣渣辉、古兲楽、尔冬升、杜琪峰寒暄完，方南和刘茜茜成了周遭的孤独者。
    方南还好，他能听懂粤语，不好插嘴，至少收获了信息。
    刘茜茜就比较尴尬，只好旁若无人的玩起手机。
    好在今年内地电影人比较少。
    寥寥几位。
    不然25届金像奖上，香江艺人上台说粤语，内地颁奖嘉宾说普通话的尴尬场面又要重现，又将被媒体观众疯狂吐槽。
    1800余人的座位坐的满满当当后，27届金像奖正式开始。
    主持人吴君如、郑秀文、郑裕玲上台，依次调侃起现场大牌嘉宾。
    轮到自家男人。
    吴君如以搞怪的方式把陈可欣夸成了华夏第一好男人。
    《投名状》是今年最好的电影。
    郑秀文、郑裕玲的提醒下，她又疯癫的说《少年的你》和《投名状》对半分今年的金像奖。
    吵吵闹闹调侃了一圈嘉宾，第一个奖项最佳摄影奖归属权揭晓，《投名状》拔得头筹。
    之后的新晋导演奖被游乃海以《跟踪》收入囊中。
    最佳新演员再次由《跟踪》中的女一号徐子珊斩获。
    最佳视效、最佳音效，《投名状》二连斩后，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就像外在猜测的那样，《投名状》是今晚的大赢家。
    可是。
    《少年的你》怎么办？
    现场，电视机前，电脑前，无数目光聚焦到了方南身上。
    戏谑的有之。
    焦心的有之。
    惋惜的有之
    担忧的有之。
    《少年的你》如果真一个奖没有，没人敢想象明天的金像奖将会遭受怎样的质疑。
    最前排的文俊已经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压力山大。
    《投名状》连续收获五座奖杯后，他已经收到了十多条短信。
    有的短信来自圈内大佬。
    这部分人是每年金像奖的金主。
    有的来自坐在现场的当红明星。
    但无论是谁，怀着什么样的情绪，内容却无比的相像：方南有没有获奖，《少年的你》有没有获奖。
    负责转播的tvb也是很懂，在《投名状》再次拿下最佳美术设计，最佳服装设计两大奖后，整整给了方南好几秒镜头。
    让人失望的是，镜头里的方南的毫无沮丧之情。
    不知是对后面真正的大奖胸有成竹，又或是真的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方南成功骗过了镜头，却未瞒过身边突然有了特殊癖好的刘茜茜。
    她在方南的眼里看到了锐利的锋芒。
    从来没有过的锋芒。
    “他是79生，就是按虚岁算也才29岁，还没有到人们常说的而立之年，但却要遭受这么大的羞辱，遭受羞辱不算，还要在镜头来临前适时的展现出不该有的沉稳....”
    刘茜茜想象不出方南的内心世界了，她只知道，他很优秀，即使今天没有被承认，依然很优秀，不应该被打垮。
    念及此，她主动攀附上了方南垂在膝盖上的粗糙大手。
    今天，她要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五指交叉，叉叉叉叉...
    诶，没叉进去，方南起身了：“你干啥？我去后台准备颁奖了。”
    刘茜茜一阵羞恼。
    后台，杜文哲已经先一步到了，看着方南特乐呵。
    要说今晚最想让方南抬不起头来的演员，除了霍燕就是这位了。
    老冤家啊。
    杜文哲晃悠着信封无比嘚瑟道：“南仔，要商量一下说什么？”
    “我觉得用不着。”方南面无表情。
    “好哎，嗨，没想到刘德桦凭借《投名状》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看来无缘最佳男主了。”
    杜文哲最后阴阳怪气了一句，很是匆忙的踏上了舞台。
    方南与之相反，走的很从容，很闲庭信步。
    “方导你好，早就想认识你了，新闻上还传过我们俩有过节。”
    “是吗？我这是第二次来香江，还真不清楚这事，什么过节？”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好奇一件事。”
    方南普通话语气平淡：“哦，什么事？”
    “《少年的你》在今晚有那么多提名，但颁奖典礼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为什么一个奖没拿到？”
    杜文哲此话一出，现场笑声没了。
    起初，台下众人见台上两人一个用普通话，一个用粤语疯狂无压力交流还觉得好笑，也为了照顾今晚最惨的嘉宾贡献了不少掌声。
    但现在，彻底没了。
    因为杜文哲露出了明目张胆的攻击性。
    tvb
    负责直播金像奖的导播看向身后导演：“这段需要掐掉？”
    “看看方南说什么。”
    香江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懵逼了。
    随即高兴起来。
    杜文哲这是赤裸裸的攻击，终于有乐子看了。
    与香江比邻的深圳观众，尤其是对方南印象不错的观众却一脸无语。
    “搞咩啊，不给奖还要台上当众羞辱，我这叫发图到天涯号召网友骂金像奖。”
    现场冷了下来，近两年频繁与内地合作的刘德桦、陈可欣等人更是一脸凝重。
    李连结抿起了嘴唇，赵燕子、张菁初诧异后难免落寞。
    此刻的方南和她们没什么区别。
    而刘茜茜，她看着台上的方南和杜文哲呈现出了两幅面孔。
    一副恨不得吃人。
    一副心疼的直抽抽。
    他太难了！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一件事。”
    方南几乎没有间隔的冲着麦克风开口了。
    杜文哲自信的露出了笑容：“什么事？”
    方南一脸微笑着将双手撑到了颁奖台上：“香江去年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没死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反击再反击

    “去年香江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没死啊？”
    方南既快且猛的回击于落针可闻的香江文化中心炸开了。
    宁静、静谧的现场环境和麦克风，将他的这句反问清晰的传递给了当晚2000余位嘉宾。
    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在几秒钟后收到了一模一样的反问。
    但听的最清晰的要属另一位当事人杜文哲。
    猝不及防的杜文哲彻底懵逼了。
    他想过方南会回击，也胸有成竹的想好了几条应对方法。
    可他死也不敢想，方南的回击攻击性会这么强，敢在金像奖舞台上这么肆无忌惮。
    这不是什么爆粗口，而是诅咒他下地狱！
    怎么破局？
    学方南诅咒回来？
    这么干, 首先就落了下风。
    其次，他不敢学方南得罪金像奖，或者说不敢得罪金像奖组委会。
    杜文哲彻底语塞了，他产生了一种给方南挖坑，坑挖好了，自个却掉进去的感觉。
    此刻, 他能想象, 他嘴角残留的笑容，一定将他承托的宛如马戏团里的小丑。
    无处安放的双手，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杜文哲像个白痴一样呆立在了台上。
    台下，几秒前还为杜文哲的言论感到担心，致使现场空气就差停滞不动的近2000位嘉宾“哗”一下鼓掌大笑起来。
    很多人甚至起身吹起了口哨。
    在他们看来，方南的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
    却也充分证明了他的急智、机智，以及幽默。
    至于是不是玩笑，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请两位颁奖嘉宾颁奖。”应该身在后台的三位主持人不知什么时候偷摸着上了台。
    方南微笑着冲麦克风道：“请开大屏幕。”
    第27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入围名单的有：《老港正传》莫文蔚、《门徒》袁咏宜、《跟踪》邵美琪、《姨妈的后现代生活》赵燕子、《野良犬》邵音音。
    “获得人是邵音音。”
    已经失去了精气神的杜文哲表情、语言极为寡淡的宣布了获胜人选。
    方南跟随其后道了一声：“恭喜！”
    颁发完最佳女配角，方南坦然自如的回到了座位坐等接下来的最佳编剧奖，和杜文哲的交锋只是开胃菜。
    今天，他势必要给金像奖找点难堪。
    “我还以为你要在台上露怯、丢人了。”
    刘茜茜抿嘴看着重新坐到身边的方南。
    “太看不起我了吧，这么点小场面就露怯？”傲娇着说完，方南蹙眉道：“等会无论发生啥事，你都要呆到颁奖典礼结束再走，懂不？”
    刘茜茜不解：“什么意思？”
    “别问，照我说的做就成。”方南对着台上最佳男配角得主刘德桦鼓掌时, 认真道。
    可能是为了照顾方南面子。
    本届金像奖的最佳编剧奖安排的很后面, 最佳女配、最佳男配出炉后，这才轮到往年不是很重要的最佳剧本奖。
    而且颁奖人也很有意思。
    去年金鸡奖的形象代言人刘佳玲, 以及不日就要与她组成家庭的影帝梁朝伟。
    这样的安排，这样的颁奖人给方南颁奖，想来也是让董事局主席文俊用了不少脑细胞。
    “啊..伟仔，你拿过好多好多奖，戛纳、金马、金像，家里的奖柜都要被你一个人的奖杯摆满了，很明显你是拍了很多好的电影才能获得这么多荣誉，啊...所以你觉得对好电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很多啊，导演、摄影、演员。”
    “你认为最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不好讲啊，导演、摄影、演员都是最最重要的！”
    梁朝伟一脸无辜的说完，刘佳玲很是配合的翻了个白眼，台下瞬间笑成一团。
    “其实我想让你说剧本啦。”
    “嗨呀，剧本当然也很重要。”
    梁朝伟毫无情绪波动的话再次让刘佳玲翻了個白眼，“我们看大屏幕吧。”
    提名第27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编剧奖的有：《投名状》须兰、秦天南、林爱华、黄建新....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李樯。
    《神探》韦家辉、欧健儿。
    《门徒》尔冬升...
    《少年的你》方南。
    随着大屏幕上，胡鸽为刘茜茜剃发的影像结束，现场响起阵阵掌声。
    “最佳编剧获奖人是，咦....这个人还是你来念好，你比较够资格。”
    刘佳玲故作玄虚的将卡片递给梁朝伟, “方南, 《少年的伱》，恭喜！”梁朝伟毫不拖泥带水的揭晓了最终答案。
    台下的掌声很热烈，但起身的方南却听的很不得劲，这就是俗话讲的打个巴掌给个枣。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真诚为他高兴的电影人。
    抱了抱刘茜茜，又和李连结、张志凌、古兲楽等人握了握手，方南一路上了台。
    “我都不想把这个奖颁给你，去年我做金鸡奖代言人，你竟然不去苏州捧场。”
    刘佳玲将奖杯捧到方南面前时的调侃，惹得台下传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下次一定！”方南微笑说完，话锋一变：“当然，你要是做金像奖代言人那就算了。”
    刘佳玲一愣，当即醒悟方南要搞事。
    “那你可以放心啦，金像奖没有代言人。”
    她配合着说了一句，机敏的和梁朝伟退到了一旁。
    随后就见方南将最佳编剧奖杯放到感言台的边角，不看也不碰。
    而方南的这幅模样、状态落在台下嘉宾的眼里，他们即使再蠢、反应再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现场气氛一下变得紧绷了起来。
    连tvb负责转播的导播都紧张了起来，不过是紧张而又刺激着。
    因为就在不久前，方南对杜文哲的反击让今晚的直播观看人数来了一次小高潮，再来一回，今年的金像奖观看人次绝对破纪录。
    最朴实无华的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
    他们此刻或为方南获奖叫好，或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最佳男女主角奖，哪有意识到方南话里有话。
    现场，与场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中，方南缓缓开口了。
    ....
    昨天去总局递剧本碰到个熟人，我们两人办完事出来，我对这个熟人高兴地说，哎，大家做个伴，明天一起飞香江参加27届金像奖。
    他很是不屑的问道，你没事去那干嘛？
    我说，我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港片，《死亡游戏》、《独臂刀》、《霸王花》系列、《五福星》系列、《黄飞鸿》系列、《警察故事》系列、《僵尸道长》系列，《无间道》系列、《赌神》系列、甚至《古惑仔》系列等等港片。
    可以说，我能走上导演这条路，港片，香江电影人对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就特别想去瞅瞅香江电影人推崇备至的金像奖，何况，《少年的你》入围了那么多奖项。
    我激动的说完，这位熟人依旧是刚刚那副不屑的表情。
    怎么，你还想拿奖？没戏。他说。
    当时的我很气愤，《少年的你》怎么就不能拿奖了，据我所知这部电影已经在国外拿了28个大大小小的奖，难道一两座金像奖还能没有？
    金像奖评委真就这么严苛？
    他说你错了，金像奖评委不算严苛，而是你的身份有问题。
    我更好奇了，我身份有什么问题？我特么地地道道的一个华夏人。
    我这个身份，在华夏电影人自己举办的颁奖典礼上斩获一两个奖杯有什么问题？
    欧洲的柏林电影节还给我一个外国人颁了奖。
    金像奖还能比老外还排外？
    我振振有词说完，这位熟人激动的“啪”一拍手，对咯，你是地道的华夏人，但你更是地道的内地人，而不是地道的香江人。
    你知道人家这次的口号是什么嘛？
    四海一家，我不满的喊道。
    他问，你知道这个四海一家该怎么诠释？
    这位熟人没等我开口，主动交代了。
    四海一家是指在好莱坞打拼的香江电影人回来，在外面的旅游的香江电影人回来，在台湾为拍摄资金奔波的电影人回来，在内地拍戏的香江电影人回来，请问，这里面提及你了吗？
    可人家给我发了邀请函，我面红耳赤的继续争辩道。
    他笑了，良久，很是感慨的拍了拍我肩膀，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冷哼一声，依然不信金像奖会这么区别对待内地电影人。
    就此分别后，我给公司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她招呼《少年的你》众主演陪我一起飞香江，用风风光光的行程戳破外人对金像奖的误解。
    但没想到，我的经纪人支吾了起来，在我再三催促下，她磕磕巴巴讲出来的信息算是给我来了当头一棒，原来，《少年的你》偌大的团队只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为此，我昨夜彻夜难眠。
    金像奖可是我曾经极想登上的领奖台，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更让我费解的是，这个才办了27届，正处于人生中的青年的金像奖怎么就干起了卸磨杀驴、农夫与蛇的把戏。
    昨夜，我辗转难眠至天亮。
    最终还是妥协了。
    去一趟吧。
    反正没指望拿奖，去一趟，去见见伟仔、星仔、发哥、桦哥、佳玲姐、靓靓、达叔、舒淇这些伴随着我度过少年时光的大明星。
    至于金像奖。
    去特么个蛋，再见。
    谢谢！！！！
    .....
    “奖杯留下了啊。”
    七分钟时间讲完全部小故事，方南冲现场呆若木鸡的近2000位嘉宾微笑道：“大家给我作证，我没有带走最佳编剧奖哈。”
    撂完最后一句话，他从获奖人通道下了台，随后一声不吭的往安全出口走去。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人全部炸锅了。
    金像奖举办到现在，喝酒上台胡言乱语的有之，爆粗口、开颜色玩笑是常态，线下指责不公平的电影人也有。
    但像方南这样站在台上公认挑衅、指责、谩骂金像奖的电影人绝无仅有。
    更多的人即使不满也自持身份保持了风度。
    真正像方南这么刚金像奖的只有一位，面对媒体大声嚷嚷终身不参加金像奖的杜琪峰。
    “我糙我糙我糙！”
    这一刻，诸多香江年轻人对着金像奖直播疯狂舌灿莲花。
    方南这小脾气太特么暴躁了。
    但也太特么目中无人的，金像奖再烂，烂到骨子里，烂到垮台，它也是香江人的金像奖，只能由香江人批判，不容内地电影人污蔑。
    如此想的香江年轻人很多，于是乎，他们疯狂的冲向电脑，做起了当代键盘侠。
    香江文化中心。
    坐于最前排的金像奖董事局主席文俊的脸部表情很精彩，嘴角牵扯着，肌肉颤动着，眼神更是暗淡一片。
    而他身后的嘉宾已经有人为了维护金像奖开始跳脚。
    大牌嘉宾则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但无一例外全部一脸冷峻。
    这片吵杂声中，一道倩影突兀起身，捂着胸口，旁若无人的往通道出口走去。
    现场又是一片喧哗。
    好在三位女主持救场及时，现场的嘈杂声才没有进一步扩大。
    颁奖在窃窃私语中就这么继续进行了，最佳女主角由斯琴高娃获得。
    最佳男主角被李连结拿下。
    最佳电影依旧是《投名状》收入囊中。
    11提8中的《投名状》成了27届金像奖最大赢家。
    27届金像奖带着巨大争议结束了，但场外的风波却才刚开始上演。
    “我的妈呀，南哥，我以为你心态放平了，结果你来了这么一手，我的天呀。”
    酒店，褚姵君还没抱怨完，提前退场的刘茜茜回来了，“茜茜，你说你凑上么热闹？南哥还好，他又不指望别人才能活，你呢？你....”
    褚姵君话说一半突兀停下了，刘茜茜今天的举动固然会被有心人记着，未来或许被小挫人人为打压，但她今晚旗帜鲜明的举动说不得就收获方南芳心了呢。
    如此，就有的说道了啊！
    褚姵君深深的瞄了一眼拖着高跟鞋的刘茜茜。
    方南懒得理褚姵君的絮叨，催促道：“订机票，收拾东西，连夜回京城。”
    他们一行人一男五女，真要引来几个极端人士，他照顾起来够呛。
    “知道了，现在就收拾，本来以为你们晚上要去参加庆功宴呢。”褚姵君无奈道。
    花了40多分钟收拾起两个行李箱，方南一行人拦了车直奔机场。
    路上，年纪大原本早就睡下的英皇杨老板被迫给方南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那是好一通埋怨。
    方南倒是骂爽了，他们的合作咋办？
    《刺杀小说家》那么大投资，香江市场再小多少能回点本，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这下好了，方南以一己之力得罪了整个港圈。
    电影09年上映，会不会被人为炒作这次事件从而抵制？
    一旦被抵制，最后亏的不就是他们几家投资方？
    所以杨老板很生气，金像奖死不死，他都无所谓，因为金像奖导致他投资的电影亏钱，他有些难以接受。
    杨老板之后，方南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又接了好几个电话。
    李连结让他参加庆功宴。
    黄伟明问具体情况。
    文俊托徐克邀饭局。
    方南全都推了，直奔机场，三个多小时后在京城刚落地，方南一行5人重新开机的飞机向个炸弹一样接连响起。
    这一波是网友下场了。
    ...
    方南这sb就是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傻叉，自己没获奖就说金像奖排外，我就想问问27届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李连结、最佳女主角斯琴高娃哪个不是内地来的？
    以上论调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发酵，几乎已成为香江网友的统一论调。
    甚至内地夜猫子网友也表示无言以对，无能为力。
    纷纷感慨方南终日熬鹰，终被鹰啄去了眼。
    也有人表示方南上了鬼子的当，谁能想到执着排外这么多届的金像奖，竟然在27届金像奖上，鬼使神差的把最佳男女主角全部颁给了内地电影人。
    一时间，嚣张多年的某人竟然有了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赶脚。
    方南很淡定，安抚众人回了酒店，自己当即把手机给再次关了。
    他要是怕舆论，还敢攻击金像奖？
    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脸都不要了

    安稳睡到天光大亮。
    方南再次开启手机，多条未接电话、未读短信的提示疯狂涌来。
    他简单翻完，一脸稀奇。
    内地文化层面的领导，甚至韩总竟然没给他打电话。
    他很费解，啥意思？
    他站在金像奖颁奖台上侮辱金像奖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或者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认为他无可救药，所以无言以对？
    方南挠了挠头, 随即释然。
    不管咋样，这是利好消息，只要没往他脑门上按什么破坏同胞友谊，他就无所畏惧。
    手机扔到一边。
    方南打开电视的同时，坐到了电脑前。
    作为一年一度的文化盛事，27届金像奖举办期间吸引了两岸三地上百家媒体, 再有他的这一闹，网上关于金像奖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无论他点开哪家门户网站，都离不开金像奖相关事宜。
    而占据娱乐版块头版头条的赫然就是他本人。
    渣浪：【震惊：历史第一人，方南抱怨金像奖不公，现场大骂评委并拒绝领奖，提前退场】
    4月13号，第27届金像奖与香江文化剧院落幕。
    本届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影片《投名状》斩获包括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摄影等八座奖杯成为当晚大赢家，《少年的你》以获得一座最佳编剧奖杯成为当晚陪跑电影之一。
    为此，年轻气盛的方南导演在上台发表最佳编剧感言时突然发飙，直指金像奖排外，将内地电影人当猴耍，方南导演的危险发言导致现场一片混乱。
    据渣浪网记者传回来的消息，当时现场刘德桦、刘市民、渣渣辉等一众大牌全部傻眼，似乎没想到方南会这么做。
    前排的评委也是一脸寒霜，典礼结束后匆匆离开，唯独董事局主席文俊，以及明年接班主席陈家上接受了现场媒体采访。
    文俊：评委投票不存在内箱操作, 《少年的你》之所以没能获奖, 我想是和方南与香江电影人不是很熟络有关。
    内地媒体：你的意思是金像奖获奖需要看人缘，人脉？
    文俊：不可否认有这个因素，人缘好的演员可能更容易赢得更多评委投票，这一点好莱坞奥斯卡也无法避免。
    香江媒体：金像奖会封杀辱骂金像奖的方南？最佳编剧奖杯是否要没收。
    文俊：这个我们明天会开会研究。
    香江媒体：陈导，作为下一届金像奖董事局主席，你还会邀请内地电影人？
    陈家上：只要合乎评选规则，肯定会继续邀请。
    媒体：你怎么看待今晚的事件，据说方南先是辱骂了杜文哲，然后又羞辱了金像奖。
    陈家上：我不想评论这个人，我只想说，金像奖是香江人的金像奖。
    简短的视频结束，方南无动于衷的点开了另一家网站。
    搜狐：
    【李连结、斯琴高娃获最佳男女主角奖打了谁的脸】
    昨晚21点，第27届金像奖带着极大争议性于香江文化中心落幕，颁奖典礼期间，方南先是杜文哲进行了口角之争。
    事后不久，又罔顾个人身份在台上大肆批评金像奖针对内地电影人，可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稍后公布的最佳男女主角奖皆来自内地，一时间，方南的针对一说土崩瓦解。
    为此, 香江网友纷纷表示不满。
    ......
    从渣浪到搜狐，再到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网站纷纷指责方南，对其进行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批判。
    多数网站认为他身上没有大国风度，给内地电影人丢脸了。
    方南看的气抖冷，“娘的，这些门户网站不愿意帮他说话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他这么刚为的啥？
    还不是为了让以后的金像奖、金马奖评委不敢再小瞧内地电影人，不敢再随随便便拿内地电影人当噱头、当陪跑。
    他是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可结局呢？
    香江媒体还没咋样，内地媒体先开始拖后腿，把他给好一顿喷。
    “真特么贱！”
    方南骂骂咧咧的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打开天涯论坛。
    手心的蔷薇：【27届金像奖非明星圈嘉宾聊一聊方南在金像奖上的所作所为】
    先说事情经过.....
    网名‘手心的蔷薇’还没说完现场，下面的网友已经吵成了一团。
    008：了解了一上午有关报道，我只能说，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方南有些太狂了，当众骂完杜文哲，又骂金像奖，他以为他谁啊，我敢断定，方南走不远了，得罪的人太多。
    014：先不谈骂人，我就想问《少年的你》真差到只能有一个奖，就像方南讽刺的那样，金像奖屁股首先就不正，内地电影，电影人就是陪跑的，每年如此，年年如此。
    <a href="mailto:025@014">025@014</a>：你眼瞎啊，李连结、斯琴高娃的奖杯怎么来的？
    035：方南这狗日的太目中无人了，前几年自己电影拍的屎一样，靠怼陈凯鸽、冯大炮、卢川、张大胡子等人卖电影票房，现在又开始怼金像奖，是不是又有电影要上映了？
    <a href="mailto:053@035">053@035</a>：尼玛，你眼瞎啊，方南哪部电影不好看，你踩方南人品不行就踩人品，你特么黑方南拍的电影？
    112：方南骂的有什么错？金像奖本来就歧视内地电影人。
    134：心疼伟仔和佳玲姐，他们站在方南后面表情好无辜啊！
    201：强烈建议金像奖取消方南以后的电影的评选资格。
    235：太没有风度了。
    314：禁止方南香江。
    .....
    比起媒体一水的指责，天涯论坛中与香江网友对骂的不少内地网友还算仁义。
    他们通过列举以往的27届金像奖中，只有孔丽、斯琴高娃、周讯、李连结、张子怡寥寥几人获奖来声援方南。
    而且李连结今年才刚收获奖项，并且是在方南辱骂金像奖之后，所以这里面有没有说道还是两回事，内地网友脑洞大开。
    可惜内地网友的脑洞开的还不够大，没敢往国籍上扯。
    他们要是知道孔丽、斯琴高娃、李连结都是外籍，连周讯都早把户口转去了香江，获奖几個人中只有张子怡是正宗的内地演员，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当然了，单凭张子怡个人想拿金像影后奖杯也是想多了，没有王墨镜，她如果没有加入王墨镜的经纪公司，她也只能在梦里获奖。
    所以方南真的不是乱发飙，是两辈子下来确实看不过去了，这才不管不顾的干他一场，反正对他也没啥伤害。
    啥金像奖封杀他，纯属扯淡！
    “嘀嘀嘀”
    “喂，老姜，啥事？”
    “你发表的那份感言中的熟人不会是指我吧？”
    方南乐道：“你想当也行啊。”
    “伱小子真他么的会祸祸人，文俊把我烦的不行，你得请客啊！”
    “一定一定，你啥时候有时间给我电话，我来安排。”
    “嘀嘀嘀”
    “施总，啥事？”
    “你做事太冲动了，指桑骂槐都不行，要当场骂出来？这让公司里的香江人很被动。”
    “咋地？是有人向你们施压劝你们辞职，还是你认为我骂金像奖也是再骂你们？”
    “都有。”施南生道。
    “都有？好办，心有不满的员工如果要离职全部批准，该给的钱不要少给。”
    方南一句话就打发了施南生。
    要挟谁呢？
    唐唐影视确实有不少香江人，李国利、黄伟明、李玉芬都是地道的香江人，可那又怎样？
    这帮人从影这么多年有接到过金像奖邀请函？
    维护金像奖的荣誉与个人钱途比起来，这帮人很难抉择？
    再一个，这帮幕后就是走了又能咋样？
    唐唐影视还能垮台还是咋地？
    方南不吃这套！
    “嘀嘀嘀”
    “南哥，不久前，陈家上宣布收回你的最佳编剧奖。另外，他对外公布，不再欢迎你参与角逐以后的金像奖了，现在呢，网上舆论有点大，我要马上开媒体发布会，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宣传总监胡雯的电话来了，让方南奇怪的是，她显得胸有成竹。
    “你准备咋说？”方南问她。
    “按你的脾气肯定是针尖对麦芒了，金像奖不欢迎你，我们唐唐影视未来当然也不会再报名参加金像奖，并且唐唐影视投资的电影也不允许报名金像奖，蔡总裁已经同意了。”
    “而且，我还有个大杀器，保证一扫网络上的阴霾。”
    方南很好奇，却没刨根问底，他是公司的掌舵人不假，但不可能啥事都管，因此，很乐意见到褚姵君等人的成长。
    在电脑前坐到午饭口，方南刚想起身洗漱，出门吃饭，一直开着的电视机突然传出了胡雯的声音。
    方南转身，眼见胡雯被上百家媒体包围着，瞬间哭笑不得。
    这速度，不会是联系好了媒体才来电征求他同意吧。
    .....
    “胡总监你好，我是娱乐百分百记者，今天早上9点，金像奖正式取缔了《少年的你》的最佳编剧奖，得知消息后，你有和方导做过沟通？他的情绪怎么样？”
    “没听出情绪有什么大波动，他昨晚回家太晚，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刚喝完牛奶再撰写补充自己的第六部长篇作品。”
    记者：“那他对金像奖做出的这一决定有所表示？”
    胡雯：“没什么表示，他本来就没想带走奖杯。”
    记者：“他有对金像奖做出的这一决定表示遗憾？或者说有后悔昨晚的所作所为？毕竟以后再也参加不了金像奖。”
    胡雯：“再说一遍，南哥的情绪很稳定，也没有为昨晚的事感到后悔。诸位，请等我完成发布会工作，随后再接受大家的采访。”
    “下面我要通报几件事，第一，方南导演从今往后将永不参加金像奖。”
    “第二，唐唐影视投资的影片将永不报名金像奖。”
    “第三，唐唐影视，方导本人将减少与那些期望登上金像奖舞台的演员合作。”
    “第四，南哥特别交待，他说要感谢陈家上导演说了实话，陈家上导演是一个诚实的人！”
    “ok，各位媒体记者朋友们现在可以提问。”
    .......
    看完发布会，方南一脸茫然，胡雯所谓的大招没见着啊。
    “不过也懒得琢磨了。”早上起来晚耽误了晨练的方南在外吃了饭后，径直去了soho，准备在‘方南文化’里歇一会，再到同栋楼的健身房里撸会铁。
    没想刚进公司，颜红就笑道：“刚看完唐唐影视举办的媒体发布会，胡雯语气很强硬，是要和金像奖组委会死磕了？”
    “随便，无所谓。”
    站在‘梦想文学’一位责编身后的方南耸耸肩，一脸淡定。
    “你什么时候和陆青说说，梦想文学要和他的抖音视频达成战略性合作。”
    “啊，你们两家怎么合作？”
    “梦想文学有那么多版权可以开发，13剑客有做动漫的技术，这不就是很好的合作？”
    眼见方南眉头深锁，颜红一脸诧异道：“你不知道抖音视频的《那年那兔》有多火？”
    “有多火？他那播客才做出两个月。”
    颜红对这位放手掌柜有些无语，“十几集《那年那兔》，每一集都上百万播放量！”她惊叹道。
    方南对此兴趣不大：“你们自己谈吧，我下楼练一会。”
    推开玻璃门出了公司，才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来电。
    他琢磨是胡雯的发布会刺激了金像奖董事局，所以有好事之人来劝和，他踌躇了会接了电话。
    谁想猜错了，来人是京城奥组委副主席，想请他写一首歌用来庆祝奥运倒计时100天。
    方南一愣，心想：“现在写歌，除了《bj欢迎你》还能有啥？”
    但他要是写了，不就和原著者林夕撞车了？
    “我一个人写？”方南一边进电梯，一边不无好奇的问道。
    “对啊，你写词，编曲有别的人。应该没问题吧，你可是大家，而且我们要求也没那么严苛，歌词郎朗上口就好。”
    “我试试吧，明天给你们信息。”
    奥组委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林夕选择了他，方南果断应下了这份差事。
    接下来小半天，方南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撸铁上，全不管外界的风波。
    他是舒心了，周讯、李连结、斯琴高娃、孔丽却糟心了。
    胡雯的运作下，她们四人的国籍要么被人爆了出来，要么被人再次提及。
    一时间，无数媒体争相给四人的经纪人打去了求证电话。
    网友瞬间看傻眼。
    指责方南的声音一下小了许多，金像奖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尖上。
    而且这一次，他们要战斗的不是方南一个人，而是数以百万计的网友。
    甚至就连一些香江网友都开始质疑金像奖是否看人下菜碟，不然也太巧了吧，5个内地影人获奖，三个是外籍，周公子现在也是香江户口。
    如果金像奖真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才给奖，那真是脸都不要了！
    香江、内地两地许多网友如是想到。

 第二百八十五章 道歉、保护月

    胡雯揭穿几大明星身份的大杀器太狠了。
    说是直接捅到了金像奖组委会的心窝里也不为过。
    方南在网络上的风评瞬间反转，骂金像奖董事局不当人的内地网友多了起来。
    内地多家媒体也调转矛头开始质疑金像奖的公平性。
    文俊没辙。
    于次日联合陈家上登上tvb访谈节目，无奈的承认了金像奖的公平性不够。
    节目中，他阐述了所谓的公平性不够，不是指评委们暗箱操作，而是香江电影人的好人缘确实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评委。
    很大一部分决定了最终获奖人选。
    比起文俊的纠结，新上任陈家上显然更刚, 更香江人。
    他再次重申金像奖是香江人的金像奖。
    至此，27届金像奖风波彻底明朗了。
    说白了就是方南洞察了金像奖对内地电影人的歧视，怒而喷之，从而形成的一场网络骂战。
    这场骂战让金像奖在内地的风评跌到了谷底。
    胡雯的声明更是让苟延残喘的金像奖雪上加霜。
    唐唐影视说大不大，每年出产的电影也就两三部，还未必符合金像奖的评选规则。
    但唐唐影视是内地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未来投资更多的电影是可预见的, 和唐唐影视合作的演员也会越来越多。
    这么一家公司对外声明永不报名参加金像奖，影响可太大了。
    金像奖就是心知这一点, 才针对方南个人进行封锁，可他们没想到，方南会玩这么绝。
    没想到早年给金像奖跑过腿的蔡宜侬、李国利，和唐唐影视的几个香江小股东会这么帮衬方南。
    方南显然成了唐唐影视中的独裁者。
    金像奖董事局头疼的一批。
    方南也不遑多让。
    胡雯大杀器太猛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刘茜茜进《投名状》剧组，是人家李连结帮的忙。
    周公子客串过《来自星星的你》，还刚和他合作完《画皮》，转身就把人卖了？
    斯琴高娃不熟悉, 金像奖上可也打了招呼。
    孔丽，孔皇，国内第一位扬名国际的女演员, 再没打过交道也不能这么得罪。
    “又不是我们爆的料！”
    胡雯的借口烂到方南翻白眼，扎扎实实训了她一顿后，方南掏出手机开始一一道歉。
    “我这个奖应该没有人缘一说吧。”李连结笑问道。
    方南连忙认真道：“绝对实至名归，我向来不支持把功夫演员剔除演技奖之外。”
    他说的不是违心话。
    李连结不仅有演技，而且相当牛。
    即使是动作片里，他有时候展现出来的演技也丝毫不弱于文艺片中的演员, 只是他的动作戏太出色，掩盖了表演上的光芒。
    方南看过他主演的《海洋天堂》。
    这部电影里，李连结从头到尾没有一场打戏，却依旧让人印象深刻，这就要归功于他的表演功底。
    其实不仅是被称功夫皇帝的李连结有演技，程龙的演技也很厉害。
    可悲的是，同样的被个人身手给耽误了。
    给李连结道完歉，方南又给周讯、斯琴高娃打了电话。
    周讯无所谓，她几年前为了拍电影把户口转去香江是公开的秘密。
    斯琴高娃也大方的饶过了方南。
    这年头都在为生计奔波，没什么人乐意找她掰扯国籍问题，爆不爆出来无所谓。
    孔皇的电话是方南找老谋子要来的，方南找她道歉，她还一脸懵，她不喜欢上网，也从不管网上的流言蜚语，奉行的生活准则是：生活是自己的，我转国籍怎么了，关别人吊事！
    原时空的金马奖上, 面对台湾电影人的骚操作, 她就通过不上台抗议，任你是李安又怎么样, 刚的一批。
    给几人道歉结束，方南心神放松抽出一张a4纸。
    《bj欢迎你》的任务对别人来说是紧急任务，时间太短，对他来讲也就几分钟的事。
    写写画画，回忆着涂涂改改，一首《bj欢迎你》新鲜出炉了。
    哼了几遍，感觉没有错误后，他把电话打到了京城奥组委办公室。
    给他下达任务的人傻眼，“这么快就好了？才一天时间！”
    “你不是说着急？”方南不以为然。
    一天时间写一首歌词叫多？
    周杰轮在吴忠宪的逼迫下，还一个月写了50首词呢！
    四月下半旬在内地、香江网友们的嘴仗中走到了尾声。
    五月到来，方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他少有的对老天爷祈祷了一回，希望他的到来让时空有了一定的变幻，让国人不要再经历那场灾难。
    祈祷结果还不清楚，远赴韩国的赵柱、毛建国回来了，cj娱乐公司的一位名为李金孝的副社长、制作人与两人联袂到了京城。
    韩国cj娱乐对方南的项目很感兴趣，这次来是为了聊演员，以及预算。
    “预算没有上限，一切以打磨出最佳镜头为目标。”
    方南用英文对三人道。
    李金孝还没开口，毛建国率先道：“nonono，方，你是导演，导演是艺术家，艺术家花钱都是大手大脚，所以一定要有严格的预算。”
    方南很不忿：“那你觉得应该多少预算？”
    毛建国想以好莱坞制片人中心制那一套约束他简直是异想天开，他特么还没去好莱坞呢。
    赵柱道：“南哥，我们在韩国简单算了一下，男一号如果找韩国最火的演员宋康昊来演，预算是1800万人民币。”
    “那就将预算调整为1800万——3000万，但以1800万开始筹备剧组，李社长，cj娱乐想要多少投资份额？”
    “越多越好，另外，我想冒昧问一下，《寄生虫》会去哪一個电影节，而且我们想要韩国演员出演全部角色。”
    “《寄生虫》不适合钟爱人文电影的威尼斯，也不适合青睐政治电影的柏林，只能去包罗万象的戛纳，至于全部韩国演员不可能，我这边至少要带一两个演员过去。”
    李金孝心里的小九九，方南不要看的太透，就是想借他的影响力冲击欧洲三大。
    毕竟与华夏、日本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取得的成就比起来，韩国差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差的太多了，不说至今没有最佳影片。
    便是次一等的最佳男女主角荣誉，还要归功于去年全度妍凭借《密阳》拿下。
    这对韩国电影人来讲，对整个国家来讲，都是不能接受的。
    越自卑的人自尊心越强，别人有啥，他也得有，哪怕是偷也得偷来。
    所以当赵柱在韩国为方南找合伙人时，cj娱乐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方南去年可是当着韩国电影人、韩国媒体的面，风风光光的摘走了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
    他上台领奖前和韩国演员rain礼貌性的握手照片，刺伤了不少韩国人的心。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去偷师。
    这就是cj娱乐公司中诸多忠武路出身的韩国电影人的真实想法。
    而且以方南的名气，《寄生虫》只要入围主竞赛单元，电影就不会亏钱。
    猜中cj娱乐的想法，方南心里顿时哭笑不得。
    偷师他拍《寄生虫》，有点搞笑。
    方南要带一两个演员的条件不是很苛刻，李金孝当场答应下来，接下里就是谈预算份额。
    1800万，方南代表唐唐影视投资了500万。
    剩余1200万由毛建国、cj娱乐两家瓜分，其中cj娱乐800万，毛建国400万。
    400万不少，毛建国又是不着调的主，以免拍摄期间资金中断，方南再三询问毛建国是否有这个能力。
    “方，请相信华纳！”毛建国很是得意。
    方南几人一脑袋雾水：“啥意思？到底是你私人投资还是华纳的资金？”
    “是由我负责的华纳资金，所以方，你懂的，这一票干好了，我就可以回国了。”
    “你意思是说，华纳高层决定由你负责对《寄生虫》的投资。”
    方南闹不明白了，毛建国是说好莱坞七大之一的华纳集团已经关注他了？
    “当然，全世界会赚钱的导演都是华纳关注的目标。”
    “糙...”
    方南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真要这么关注，怎么不拿《超人》的项目让他练练手。
    不就是图他在欧洲的那么点影响力么。
    400万人民币换美元也不过50万，华纳典型的是想以小博大，失败也无所谓。
    由于制片地区放在了韩国，cj娱乐要担任大部分职责，李金孝便连夜回国做拍摄前的准备。
    他首先要动用公司影响力让《寄生虫》在韩国过审。
    毕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接受《寄生虫》剧本中看似荒诞，实则暗喻穷富阶级太大的这么个故事发生在自己国家。
    二：安排剧组在韩国拍摄期间的所有事宜。
    李金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韩国适龄男女演员发试镜邀请，为方南一个星期后前往韩国选演员做准备。
    一切谈妥，众人分道扬镳。
    赵柱回浦江挑选中层工作人员，摄影助理、灯光师等。
    毛建国和李金孝一起回韩国，他要以华纳的身份联合cj娱乐共同施压韩国当局让《寄生虫》过审。
    方南则琢磨符合风格的摄影师。
    杜可风回了老家澳大利亚，即将启程瑞士度假，拒绝了二次合作。
    方南没辙，通过徐老怪联系到了郑兆强，他是《黑社会》、《龙城岁月》，去年《神探》的摄影。
    风格比较冷峻，用镜头体现出《寄生虫》内在的残酷性应该没问题。
    郑兆强要考虑，方南撂了电话瞅了瞅夕阳，眼见天快黑了，高园园还没回来，他一溜烟出了门。
    雍和别墅吃了晚餐，左右无事，他和曾璃商量，不如带闺女去电影院看电影，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你没事吧，不怕被认出来？”
    “放心，认不出来，到时我去买票，伱们搁远一点等着就是。”方南表现的满不在乎。
    说实话，他也怕，真要被认出来见报，高园园绝对会狠狠撕吧一场。
    但今天不去，等他再有空又不知道啥时候了。
    所以只要逮住机会就多陪陪闺女，要不然曽婉卓看他的眼神都是疑惑的。
    一家三口手牵手逛到电影院，曾璃抱闺女等在一边，方南压帽舌瞅着片单，五月份国产电影本就不多，又有《功夫之王》压阵，除了这玩意也没啥能看的。
    40一张票抢了两张，曾璃挺不乐意：“孩子太小了，不适合看打打杀杀的电影。”
    “除了《功夫之王》没别的电影，家长里短的乡村片倒是有一部，没法看呀？”
    曾璃抱着闺女走到海报前：“不会吧，5月份又不是国产电影保护月。”
    方南无语，梨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在他这么个正宗华夏导演面前提啥国产电影保护月啊，他不要面子的么。
    所谓的国产保护月其实没有正式文件。
    之所以留传此说法，是因为2004年《十面埋伏》上映前，总局给各大院线提过一个口头建议。
    意思是华夏因为加入wto，要引进更多的好莱坞电影，所以院线方面要适当的照顾国产电影，事情被媒体曝光后，网友调侃说是国产电影保护月。
    具体保护时间，有的说是从6月10号到7月10号，有时候是从7月至8月，从来没有具体时间，总局也从不承认有保护月一说。
    当然了，当你看到某些好莱坞电影因为技术调整了档期，那个月可能就是保护月。
    当你看到类似《建国大业》等国产电影所在的档期没有一部外片，说明那个月也有可能是保护月。
    总局的初衷是好的，保护国产电影么。
    但怎么说呢，方南是肯定不会承认这玩意的。
    没其它电影看，方南一家三口只能等待进《功夫之王》影厅，时间不久，上一场观众骂骂咧咧的散场了。
    “不至于这么差吧，程龙、李连结两个人首次合作就值票价了。”曾璃诧异道。
    抱着闺女做掩护的方南笑说：“没达到人预期呗，花钱买票了还不能给人骂两声？”
    原时空，他看过《功夫之王》。
    这部电影咋说呢，就跟老谋子的《长城》一样一样，明明是地地道道的华夏神话故事，偏偏要在里面塞老外，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他个人是不怎么喜欢。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靠，少女时代

    《功夫之王》的故事很直白。
    一个迷恋香江功夫片的美国少年，通过无意间得到的金箍棒回到古代华夏，打败邪恶的玉疆战神拯救齐天大圣的故事。
    要问玉疆战神是谁，凭什么能封印法力滔天的孙悟空。
    方南和影厅内观众一样闹不清楚。
    总的来说，这部电影除了李连结和程龙的一场打戏有些看头，其余剧情全部诡异的一批。
    剧本倒是地道的好莱坞似剧本。
    校园内饱受欺凌的少年成功逆袭校园恶霸，华夏古代神秘的高人, 美丽的复仇女，可惜就是按错了框架。
    一个老外去拯救孙悟空就特么很怪，没有几十年脑血栓，编剧写不出这种故事。
    不过方南和曾璃也不是为了电影而来，摇头晃脑的小丫头高兴就算完成了目标。
    花了两小时看完说不上东方，也不是很西方的《功夫之王》，他们一家三口逛起了商场。
    可悲的是, 方南只能压着帽舌在母女俩身后远远吊着。
    正无聊呢, 高园园的电话来了，“大晚上干嘛去了，还没回来？”
    “外面逛着呢，你怎么现在回来？”
    “快回来，张扬来家里了，想找你投资新戏，不是文艺片。”
    方南莫名，张扬要转型？
    他给曾璃发了告饶信息走出商场。
    风驰电掣赶到家，早年和高园园合作过《麻辣烫》，算是高园园贵人的张扬正杵在廊檐下。
    两人去年在柏林电影节上早认识, 所以没啥客套, 直接开门见山。
    张扬的剧本叫《无人驾驶》，题材为都市爱情, 很小众的题材。
    方南在书房里翻了翻剧本, 随即一阵头大，血压腾腾腾往上冒。
    《无人驾驶》确实是爱情故事, 但包含的元素太操蛋了，二奶、车震、小三一一上演, 更让他气绝的是小三最后竟然被原谅了，得到了幸福。
    这种事放在现实里可能不新鲜。
    但这是电影，电影的受众群永远都是普罗大众，这不是给观众添堵？
    方南按下心里的不快，瞧了瞧拟邀演员表。
    刘叶、高园园、陈建兵、林欣如、李小染、王洛丹，黄玄、王子文，大牌不少，投资小不了。
    最让方南无法接受的是，拟邀高园园出演的女一号就是那个让他血压飙升的小三。
    “张导，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唐唐影视这一年投资的影视比较多，我无能为力。”
    两人到底是熟人，又是带高园园出道的恩人，方南不得不委婉道。
    他非常乐意帮助国内这帮文艺导演转型、
    唐唐影视也需要广撒网，多捞鱼，投资更多的电影，但不能闭着眼投资，他个人不认为《无人驾驶》会赚钱。
    而且高园园出演的还是这么个不着调的角色。
    所以他只能以没钱借口拒绝。
    “不再考虑考虑？里面的元素全部充满争议性，很吸引人。”张扬挽留。
    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 方南无奈的瞅了瞅就差整個身体压在他肩膀上的高园园。
    “少投一点倒是也行, 但别找园园出演女一号。”高园园有心报恩，他还能咋办，花点钱看个响呗。
    “园园同意，我没问题。”张扬看向高园园。
    高园园点了点头：“不演就不演吧。”
    “那成，你的预算是3000万，唐唐影视投十分之一，300万吧，我明天给公司的影视投资部门打电话。”
    “谢谢你，那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张扬起身。
    天色太晚，方南两人也没留他。
    关上大门，两人拿上换洗戏服进了洗浴间，高园园左思右想不禁后悔起来。
    “张扬给我的这个角色很有爆发力，我应该尝试一下。”她揉捏着方南的柔软同时商量道。
    “拉到吧，有爆发力的角色多了，没必要饰演这么渣的角色，真演了这个角色，你的粉丝肯定不会满意，你安心等进组吧，我给你安排别的戏。”
    高园园好奇：“什么戏？”
    “把我床头上那本书改编成剧本。”
    “《杜拉拉升职记》？这题材有人看？”
    “职场爱情题材，怎么没人看。”
    方南说完，拨开高园园的右手，把淋浴间升级为了战场。
    下来几天，方南一边让颜红购入了《杜拉拉升职记》的电影改编权，一边请编剧王云做剧本改编。
    导演人选，他指定给了正在拍摄《爱情呼叫转移2》的王亮。
    与方南下达一个命令，底下人就开始着手《杜拉拉》剧组筹备不同，张扬还在为自己的《无人驾驶》找资方。
    他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去年的《落叶归根》甚至小赚了一笔，所以找钱还算容易。
    但对他帮助最大的要属方南的300万投资。
    有方南这位票房常胜将军背书，中影首先入局。
    但遭受过文艺导演卢川转型之作《金陵金陵》的票房惨败，韩总对同样转型的张扬不是很信任，特意给方南打了电话，最后小投了300万。
    之后，张扬又找到了华艺。
    华艺办公室，王磊摩挲着剧本好奇道：“唐唐影视真投了300万？”
    “王总，这种事怎么可能撒谎？《无人驾驶》开始筹备，第一期资金就得入账，骗不了人的。”
    张扬很无语，华艺也太瞧不起人了？把他当骗子看待。
    “这倒是真的，你亲自见的方南？3000万预算，他为什么只偷了300万？太少了吧。”
    王磊没管一脸不爽的张扬，继续询问。
    投资电影是个高风险的操作，动辄亏损数百万，上千万，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唐唐影视那边今年的项目比较多，资金有些捉襟见肘。”张扬把方南的借口复述了一遍。
    “你等一会。”
    王磊暂停谈话，丢下张扬去了宣传部门，了解到唐唐影视今年的影视计划可能包括《绣春刀2》、《寄生虫》、《风声》、《那些年》。
    《潜伏》、《爱情公寓》、《生死线》、《仙剑三》、《走西口》、《我的兄弟叫顺溜》等多部影视剧，他不禁信了方南所谓的资金捉襟见肘。
    毕竟人家还在建着牛逼哄哄的全国第一家生态建筑呢。
    王磊如此一琢磨，小三、车震、二奶确实是近几年很火的话题。
    再想到唐唐影视出品，番茄台正上映的《蜗居》这么火，也是因为是剧里的社会话题引起了全民关注。
    他顿时认为《无人驾驶》有搞头。
    华艺能投资这部戏应该属于是捡漏。
    “离预算还差2400万是吧，华艺投2000万。”回到办公室的王磊做出了决定。
    顺带着他还把女一号给定了下来，在华艺蛰伏许久的韩芝芝成功上位。
    5月8号。
    方南在赵柱、褚姵君、余海、马大勇等人的陪同下飞向了韩国。
    这个时间点飞韩国，他承认自己有逃避心理，不忍直视可能会有的那场灾难。
    负责接机的人是cj娱乐方面的李金孝，搞的还挺浓重，一溜排的大奔加保安，导致方南前脚出机场，后脚就登上了韩国媒体。
    他在韩国老百姓中的名声不响。
    但在忠武路，歌谣界名声不小，这就要归功于《来自星星的你》、《少年的伱》的骄人成绩。
    《来自星星的你》sbs上映后，拿下了韩国收视率年冠，上映到现在一年了，还在不断被提及。
    他作词的两首歌曲《你是我的命运》、《我记得我爱过》改编的《my destiny》、《像中枪一样》由韩国歌手白智英演唱后，拿下韩国歌谣界多个奖项。
    啥亚洲音乐大奖，首尔歌谣大赏方南也不太懂，但据说这位女歌手现在火到没朋友。
    《少年的你》倒是没啥好说的，这部电影在韩国火，一个是因为拿了国际大奖，忠武路出身的演员不服不行。
    另外就是霸凌题材天生能在韩国落地生根。
    cj娱乐的写字楼前，李金孝抢先下车，开启介绍模式。
    “方社长，这位是cj娱乐社长李美，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朴赞郁、金基德导演，这些是和cj娱乐保持着密切关系的演员。”
    方南颔首和李金孝介绍的人一一握手，随即郁闷的停了下来，后来的人就不介绍了？
    演员再底层好歹介绍一下啊，来都来了。
    李金孝一脸尴尬：“啊...这位是韩佳人小姐，李准基、李宥利....”
    粗糙的大手攀上了韩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方南心里不由一荡，他心水的韩国演员不多，韩佳人是其中之一。
    可惜这个时候的韩佳人已经嫁做人妇。
    互相介绍完，下来就是针对《寄生虫》项目的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分享项目进程，和即将开启的演员试镜。
    《寄生虫》已经过审，方南便看起了面前的演员资料，和cj娱乐针对角色预定的演员。
    项目名称：《寄生虫》
    英文名：《gisaengchung》
    预算：1800万——3000万
    出品方：华夏唐唐影视【500万】、美利坚华纳影业【400万】、韩国cj娱乐【800万】
    出品人：方南【100万】
    制片人：赵柱、毛建国、李金孝
    导演：方南、朴赞郁
    摄影：郑兆强、洪清标
    演员：金基泽【父亲】——宋康昊
    金基宇【哥哥】——李准基
    金基婷【妹妹】——全智贤
    朴社长——李政宰
    朴太太——河智苑、韩佳人
    朴多蕙——韩孝周、林【涂改虚线】
    剧本上的每一个角色几乎都有两到三个演员备选，目前正等着试镜，显然想加入《寄生虫》团队的韩国演员不少。
    “全智贤不适合妹妹这个角色，这个角色我找了《少年的你》中的女演员来演，我公司的艺人。”方南放下演员图表，用英文对李金孝道。
    “啊...刘茜茜，我认识，这个换角没有争议。”cj娱乐社长在李金孝提醒后率先表示无异议。
    “其她人选试镜结束再说，试镜是明天吧？”
    方南说完，眉头促成一团，那个涂改虚线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懒的问了。
    李金孝：“是的，那我们再聊聊取景地。”
    开会到公司下班，cj娱乐安排了丰盛的晚宴，地点在韩国最繁华的明洞，吃的是海鲜，生鱼片较多。
    吃的倒是还成，礼仪多的让方南一行人有些受不了。
    从进包厢开始，为了谁坐到正对门的主位就是一番推攘。
    之后倒酒敬酒又是一阵折磨。
    轮到吃饭，韩国一帮人又把左手藏于桌下，用一支右手拿勺不时挖饭，舀汤往嘴里塞，把方南一行人看的难受至极。
    这样的吃饭方式太压抑了。
    害的马大勇几个武行都没吃饱。
    吃了饭，喝了酒，被灌的迷糊的李金孝极力邀请方南一行再去练歌房【ktv】消遣一把，与此同时，还邀请来了青春靓丽的女伴。
    方南好奇问了一下，才发现十多个女伴中竟然还是小有名气的女团成员。
    闪烁的灯光下，听到身旁的小女孩用蹩脚的汉语说自己叫林允儿，方南吓了一跳，“我糙，少女时代？”
    方南正傻眼时，像是林允儿经纪人的女人用英文笑道：“方社长，我们允儿和你有缘。”
    “什么意思？”方南不解。
    “我们知道《my destiny》在华夏叫《你是我的命运》，然而允儿即将拍摄的一部情感剧也叫《你是我的命运》，您说，是不是很有缘？”
    “算是吧。”方南表面承认，内心却腹诽道：“原来这特么的就叫有缘。”
    相互介绍完毕，下来就是唱歌喝酒，方南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走进ktv，在众人的怂恿下唱了一首动力火车的《当》。
    他的唱歌水准还是老样子，高不成低不就，轮到高音就破音。
    但总的来说还可以，ktv水准，好在也不指望上台表演。
    一曲作罢，林允儿要陪他喝酒，方南看的好笑，问旁边的经纪人道：
    “你们是为了《寄生虫》而来的吧，说实话，她瘦瘦弱弱的形象确实很符合电影中的一个角色，但你们这么做，不会引起忠武路不满？”
    韩国忠武路是韩国电影的摇篮，发迹地，忠武路走出来的演员就好似华夏学院派出生的演员。
    但忠武路圈子更小、更排外。
    这帮人几乎包揽了韩国电影三大奖所有奖项可见一斑。
    而且韩国演艺圈等级深严的划分制度和忠武路有很大关联，所以外人想搬进忠武路很难很难。
    没想林允儿这个女团出生的爱豆倒是心比天高。
    “希望方社长给我们允儿一个试镜机会。”
    女经纪说完，眼睛一斜林允儿，林允儿连忙右手举杯，左手托住杯底再敬方南。
    方南老人精了，这种小伎俩对他没啥效果，最终也没给个准确答案。
    至于看官们想的那些有的没的，自然也不可能发生。
    东哥的案列血淋淋的摆在方南面前。
    他就是再不着调，也不会选择在刚到一个陌生地方，在人生地不熟的韩国胡搞瞎搞。
    真要是着了道，丢不起那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东方巨龙冉冉升起

    酒店休息一夜。
    翌日。
    《寄生虫》正式开启演员试镜模式。
    方南提前给刘茜茜打了电话，想着再内定，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不能落人话柄。
    谁知刘茜茜遗憾表示暂时飞不了韩国。
    《功夫之王》票房表现不佳，制片方狮门影业勒令他们一众主创继续疯狂跑路演。
    狮门影业为这部电影投资了5000万美元，又找来李连结、程龙两大功夫巨星。
    这样的阵容，这么大的投资额, 《功夫之王》全球票房堪堪1亿美元，登陆华夏至今票房只有1.5亿人民币，制片方接受不了，只能加大宣传。
    方南没办法，只好腆着张老脸免去了刘茜茜的试镜。
    cj娱乐一声没坑。
    他们是《寄生虫》最大的资方不假。
    但方南才是《寄生虫》真正的灵魂。
    方南的存在，才使得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于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向《寄生虫》制片方发出明年的参赛邀请。
    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导演，全韩国也找不出三个。
    方南赶到cj娱乐，专门收拾出来的试镜室里里里外外已经站了不下于五十六位男女演员。
    其中不少都是出声忠武路的大牌演员, 宋康昊、全度妍、全智贤、玄彬、宋承宪....
    方南看了挺感慨的，他在国内估计都没有这待遇。
    国内的发哥、孔皇、伟仔这类一线演员，想来是不会和普通演员挤在一起等他面试。
    为了对这些大牌演员的到来表示感谢，方南特意和宋康昊几人攀谈了几句，随后才在监视器前坐了下来。
    试镜开始。
    第一位被方南拒绝的演员是韩国最会展示性感的女神全智贤。
    “你太性感了，生活在肮脏凌乱的地下室很突兀。”方南用英文委婉的pass了全智贤。
    一名号演员确实可以通过优秀的表演功底塑造任何角色，梁佳辉之所以叫千面影帝，就是因为表演功底扎实。
    但有些演员的气质她就是不符合角色。
    太帅了可以通过化妆、技术变丑。
    太丑了可没法通过化妆、技术变帅，这属于演员自身的局限性。
    全智贤便是如此。
    而且她才出演过《来自星星的你》不久，给人的感觉傲娇的不行。
    “我以为会有惊喜！”
    方南笑着和戴上墨镜的全智贤握了握手：“有机会再合作。”
    全智贤之后，韩佳人登场，她试镜的角色是富家太太。
    这个角色的表演空间不大，但有一场戏比较野, 当然, 方南肯定不会拍太露骨的戏，但是镜头里的动作会比较容易引起人遐想。
    而且，可能也要小露个半球。
    方南画的分镜图里的这段, 是片中唯一的荷尔蒙爆发点。
    关键是韩佳人刚结婚两年, 为了不至于破坏她的家庭团结，方南得问细一些。
    “你能接受？”
    方南将从未对人展示过的一场戏的分镜图递给韩佳人。
    分镜图里，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沙发上互相抚摸着，旁边的长条桌下，金家三口或掩鼻捂嘴匍匐在地，或思虑万千、或仰面朝上玩着手机。
    玻璃墙外下着磅礴大雨。
    再往外的草坪上，一道微弱的光亮从一個小帐篷里发出。
    五个无比形象的角色，充满意境的构图，韩佳人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心动了。
    一位导演能把分镜图画的如此惟妙惟肖，这部戏的质量还用说？
    一名稍微有点野心的女演员都无法接受自己错过这样的合作，这样的故事及角色！
    “政勋应该不会生气吧！”
    韩佳人扪心自问后，再想到经纪人期盼的目光，直接点了点头。
    “ok，那你就演上一段吧，我给你设置个情境，你有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有些调皮，让你很头疼，但你很爱她, 现在你向别人介绍一下你儿子。”
    方南冲画着淡妆的韩佳人道。
    韩佳人的表演在方南看来中规中矩, 但想法没错，倒是演出了方南想象中的溺爱。
    自己的孩子么，再大的缺点都不能抵消母亲的爱。
    “韩小姐，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请保持手机畅通，三天后会有人联系你。”
    韩佳人踩着高跟鞋正要莲步轻移时，就听方南突兀开口了，经翻译后是说她的年龄相比角色有些小，真要通过了试镜，可能妆化要老一些。
    另外还提前告诉她饰演的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毕竟她虽结婚了，但没有孩子，演了母亲角色可能会影响以后的戏路。
    当然了，或许方南是别有用意。
    “康桑密达！”韩佳人微笑而又狐疑的踢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啊伱啊塞哟。”
    “啊你啊塞哟。”
    宋康昊进来，方南客气的用韩文和他打了声招呼，宋康昊是唯一一位拿到终版剧本的演员，可以看出方南对这位原演员的重视。
    至于这位的演技，那也不用多说。
    他早年的《杀人回忆》，去年的《汉江怪物》都证明了其是一位好演员。
    不然也不会被说是韩国国宝级演员。
    “他为什么要对男主人刺出最后一刀呢？是揽锅，还是对富人的一种宣泄？”
    表演被导演承认后，宋康昊主动和方南聊起了剧本。
    不过他的英文不咋滴，只能通过翻译。
    “都有，但我更倾向于这一刀刺向的是富人这个阶级，而不是单指某某人。”方南冲翻译微笑道。
    宋康昊对方南的解释很满意：“康桑密达，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试镜了一半人，方南正要喊暂停准备休息吃饭时，一个女孩敲门后走了进来，随后就甜甜的道：“啊你啊塞哟，你好，大家好，我是韩孝周！”
    “通知外面，这是上午的最后一个。”方南对副导演说完，翻出演员表。
    韩孝周，87年生，172cm，2005年出道，2007年凭借剧情片《非常特别的客人》获得20届新加坡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
    从学历、职业走势上来看，典型的忠武路后起之秀。
    “你好，你会中文？”眼见面前的女演员两句中文说的挺像那么回事，方南不由好奇道。
    “大学里有上过中文课。”
    方南点头，转问cj娱乐的副导演：“你们找她试镜哪个角色？”
    “富家女儿，朴多蕙。”
    “不成，她太高了。”方南蹙眉离开座位，向韩孝周走去：“你可以脱鞋让我看一下？”
    方南178cm，算上一厘米鞋跟，足足179cm，可脱了鞋的韩孝周依然能达到他的鼻翼下方。
    太高了，他想象中的朴多蕙是一个身材弱小的女高中。
    但人都来了，至少给个试镜机会。
    几分钟下来，方南咂了咂嘴，韩孝周的表演很青涩，在同龄演员里却也算不错了。
    方南瞄了瞄有些拘谨的韩孝周，长得也确实不赖，“给个机会吧。”方南想了下对翻译道：“问问她，有一个只有三四分钟的客串角色，她愿不愿意出演？”
    稍倾：韩孝周嘴角挂上了甜甜的微笑，一鞠躬：“谢谢，我愿意。”
    上午半天匆匆过去，下午吃完饭休息了一会，试镜继续。
    比起上午的大咖演员，下午试镜的几乎都是李准基、林允儿这些出道不久的小演员。
    “你有没有18周岁？你试镜的朴多蕙有一点点吻戏。”
    方南问扎了个俏马尾，瘦不拉几的林允儿。
    “我有，到月底就刚好18岁。”林允儿老实道。
    方南颔首，再一次离开位置用个人身高衡量起演员身高。
    林允儿两条细的跟竹竿似的两条腿看上去也不低，一量果然，至少167、168cm。
    “去拍几张照片，然后先回去吧，等通知。”
    方南让副导演给人打发了，自个扶额开始对照脑子里的角色形象。
    看完几个主要角色的试镜，下来的配角，方南丢给了副导演，他则躲到一旁琢磨演员角色对应表。
    最终在第三天拿出了一份详细的演员表。
    与拟邀演员表改变的不多，只是将韩孝周从配角换成了主要客串，饰演开头披萨店的女老板。
    林允儿饰演朴多蕙，韩佳人也如愿以偿抢下了阔太太一角。
    定好全部演员，方南、香江摄影师郑兆强跟随韩方人员开始频繁踏上流连取景地。
    好就好在韩国国土面积只有“巴掌大”，9大取景地还都在首尔，每天早上出门晚上能安稳回酒店，倒是不会风餐露宿。
    “方社长，这就是最后一处取景地，金家的半地下室住所，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就租下来置景。”
    “进去瞧瞧。”
    方南带头进了屋，一人宽的走廊尽头是一间正对外面的小房间，十多平米，站在里面看外面，视线是斜着往上，方南伸手丈量了一下，坡道大概能有60度，真是地地道道的半地下居所。
    “比我剧本上形容的地下室还好，堪景人员辛苦了。”方南由衷赞道。
    “哇，这个地方好，我能想象下大雨时，雨水倒灌进屋里，一家人站在半腰水中无比窘迫的状况了。”
    郑兆强也感叹道。
    方南问他：“比之香江的鸽子笼咋样？”
    “一样的惨，《寄生虫》拍好了，影响力要比张之亮的《笼民》还大。”
    方南笑问道：“你答应撇开老搭档杜琪峰做我的摄影师，就因为这个？”
    “每一个敢揭露真像的导演都值得人钦佩。”郑兆强呵呵一笑，选择了避重就轻。
    “取几个镜头走人吧。”方南点点脑袋。
    日头高悬，几天来不把周边环境摸清，或者不天黑不回酒店的方南突然要回去，郑兆强不由稀奇道：“不着急，天色还早，再拍一拍周边环境吧。”
    “回吧，今天有些累了。”方南语气很强硬。
    总导演有些累，一行数人只好打道回府。
    奢华的酒店客房内，跑了一天浑身脏兮兮，满是汗臭的方南没去洗澡，裹着西服坐在床边瞪着腕表发呆。
    “得得得得”
    指针拨动的声响在落针可闻的房间内清晰无比。
    直到一串急促的拍门声和门铃声同时响起才打乱这股节奏，并唤醒低垂着脑袋的方南。
    开了门，赵柱、马大勇几人脸色通红，满脸大汗的窜了进来。
    “南哥，刚刚国内地震了，动静特别大，连浦江都受到了影响....蔡总裁让你有时间飞回去一趟。”赵柱上气不接下气道。
    “我回去能干嘛，我啥也做不了。”方南落寞的摆摆手。
    “啊？那我们就这么待在韩国？我们没事，但你算公众人物，后面肯定要赈灾，你好歹亮亮相啊，要不以后容易落人口舌。”
    “别特么瞎操心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们去了只会添乱。”
    “不过我走之前，和园园开玩笑，给她留了一张彩礼卡，等会给她打电话，让她把卡先交给蔡总裁吧，到时帮我捐出去。”
    “对了，我们公司有没有员工来自川省？算了，等会我和蔡总裁一并说吧，成了，你们出去吧，电话来了。”
    把赵柱几人打发走，方南和蔡宜侬谈了一会，由于事情刚发生，情形还不明了，两人只能简单说了几句，不过方南交代了让她去找高园园拿银行卡。
    接下来几天，方南没有再外出，一直关注着国内情况，地震级别太大了，韩国的主流新闻也一直再报道。
    再过些天，颜红夜半三更哭哭啼啼给他打电话。
    她是地道的川省人，兄弟姐妹又多，有七八个，其中有嫁的远的妹妹，有经她帮助落户其它市区的弟弟，再有老家亲戚，这一次自然灾害让她少了几个亲人。
    “据说学校很好，开裂了但没倒，帮助了很多人，楼顶飘扬的旗帜也成为了醒目的目标。”
    哭哭啼啼的颜红说起了要谈的正事，也让方南内疚的心好受了些。
    “那你就别哭了，把公司打理好，有钱以后建更多更好的学校！”
    方南撂了电话，于落地窗前迎接新一天朝阳的到来。
    与此同时，远在国内的亲人们也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面带笑容，倔强的唱起了《bj欢迎你》，以崭新的面貌再一次迎接这个世界的检验。
    这一次，他更强大！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倒在坚船利炮之下！
    这条东方巨龙已冉冉升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茜茜：我这小暴脾气

    五月。
    《寄生虫》的演员、取景地全部定下了，方南还是回不了国。
    他得和台前幕后主创们待在一起聊剧本、聊镜头，再来还要学点韩语。
    毕竟一个词从汉语转译为英文，英文再翻译成韩文可能就大变样。
    所以拍摄途中，导演和演员的沟通最好使用同一种语言。
    原本应该是演员迁就他这位导演。
    但剧组韩国演员太多了，指望所有人用一个月时间把普通话学成啥样很难。
    韩语相较汉语的难学程度压根也不是一个档次。
    方南没辙，只好和后赶来的刘茜茜当起了好好学生，每天和韩语老师固定学两个小时与剧本台词相关的韩语。
    “诶，晚上我请你韩国菜。”
    又一天的课程结束，刘茜茜照着方南的胳膊拍了一巴掌。
    方南问她：“为啥？”
    “姵君姐帮我和好莱坞的威廉姆斯再谈北美的经纪合约，她说应该没问题。”刘茜茜惬意的仰倒地毯上，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北美，威廉姆斯的知名度、规模、星星数量仅次于caa，也就是创新艺术家经纪公司，是好莱坞第二大艺人经纪公司。
    能把经纪约签进这样的公司，就算一只脚踏进好莱坞了。
    也从侧面证明了个人星光。
    好莱坞经纪公司确实算服务行业，但也得個人有实力人家才愿意签。
    “张子怡好像也是签的这家公司。”方南很是平淡的说道。
    他一点不看好刘茜茜这次的签约。
    别说签进威廉姆斯，就是签进caa又能咋样？
    依然改变不了华人演员在好莱坞是弱势群体的现状。
    依然不会有啥好角色轮到她头上。
    张子怡好莱坞之路走的已经够稳了，《卧虎藏龙》成功之后如果没有程龙，她依旧拿不到好莱坞主流电影《尖峰时刻2》的角色。
    没了《尖峰时刻》，拍完剧情片《艺伎回忆录》张子怡不就乖乖回来了么。
    连在好莱坞混出头的李安都照顾不了她。
    “对，和张子怡一个公司。”刘茜茜道。
    方南咂了咂嘴：“那你就签呗，指望他们帮你联系到啥好角色就算了，太异想天开。”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横了方南一眼，气鼓鼓的刘茜茜心里一动，捉狭道：“不然我就要跟着你一辈子了。”
    “拉倒吧，你太能吃了，我可养不起你。”
    方南躲避着脚击，笑着窜了出去，恰巧与过来喊吃饭的马大勇撞了个满怀。
    马大勇望着嬉笑的两人一阵欲言又止，但终究选择了不吐不快：“南哥，收着点吧，差8岁呢，你现在吃得消，以后能吃的消？”
    方南堵心了，没好气的瞥着马大勇：“马大勇！”
    “嗯？”
    “你脑子怎么就这么肮脏呢？茜茜和我、和你，是一家公司的同事，同事之间偶尔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你和余海他们不是也经常打成一片？”
    “我们是男的，你们是一男一女。”马大勇眼睛上翻，一脸不屑。
    “那我是她闺蜜，她是我兄弟行不行？”
    马大勇更不屑了：“南哥，伱怎么也信这个？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只能有一种超友谊关系，这种超友谊关系只能发生在一个地方，床上！”
    “我特么和你是说不清了，赶紧走，下去吃饭。”方南气恼的踢了马大勇一脚。
    中午吃的是拌饭、辣白菜，外加几乎摆了一桌的油炸小吃。
    他们一行人毛建国、余海、马大勇、郑兆强，包括刘茜茜都是能吃的主，每天最大的花销就是一日三餐。
    包厢里吃了饭休息了会，几人开车奔向cj娱乐，与此同时，宋康昊等演员也会从各个地方赶来。
    不过今天比较特殊，方南几人还没进电梯便撞见了熟人。
    番茄台的黎刚。
    “他乡遇故知啊，黎主任，您是来公干还是旅游？”方南看着西装革履的黎刚一行人无比好奇道。
    “你小子，嘴上总是没个把门的，我们出来交流学习经验，smg和sbs是合作电视台。亏我记得你在这边，特意跑来看你们过的怎么样。”黎刚风光故作不满的训斥了方南一顿。
    “害，我以为您出来旅游的呢。我们挺好的，有吃有住就够了。”
    “等会在叙旧，我给你介绍一下sbs的几位高层。”
    黎刚让开身位，将身后一群人介绍了一遍，什么专务、理事、常务听的方南一个头两个大。
    “这位你应该熟悉啊，姜东池，sbs电视剧制作部部长，当时就是他去唐唐影视了解《来自星星你的你》的改编版权，蔡总裁应该和你讲过吧。”
    最后，黎刚指向戴着小眼镜的中年男人笑道。
    方南认识个屁，《来自星星的你》财务报表他看过，姜东池啥的没见过。
    国外遇到老乡，又是合作方cj娱乐的地盘，早来几天的方南理所当然的当起了向导，将一行人带到了他们平时聊剧本的大会议室。
    看着一行人坐下，方南将黎刚拉到了一边，小声问起川省现在的情况。
    “还在搜救，但还没找到的人希望渺茫了，如今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奥运上面。”
    “上半年整个世界都不平静，美利坚次贷金融危机影响多个国家经济，香江那边已经有不少老板选择了跳楼，内地又遇见这么大自然灾害，不过只要大家只能心连心、手牵手，难关总会过去。”
    黎刚很是感慨的说完，振作了下精神又道：“你们文艺圈这次做的很好，做到了有钱的捐钱，有力出力。”
    “李连结、刘德桦几个大牌甚至到现场当起了志愿者，张子怡等人在戛纳电影节上也发起了捐助活动，你一下拿出1000万也是不小的手笔，事后肯定会有说法。”
    方南摇了摇头：“我哪在乎啥说法不说法，能帮上点忙就好了。”
    至于张子怡搞的筹款活动，方南约莫记得好像是没到账，但这会也没人想管这些了。
    就像黎刚讲的，先把难关度过去再扯别的。
    方南和黎刚聊了会，cj娱乐的会长【董事长】特意跑来寒暄。
    华夏市场太大，没有哪个韩国公司愿意放弃，更何况投资风险极大的影视公司。
    所以黎刚在韩国走到哪都会是座上宾。
    因为只要他出手购剧，价格绝对比韩国本土几大电视台高的多。
    黎刚背后可是smg，华夏最有钱的电视台。
    黎刚带着一个翻译和sbs、cj娱乐等人聊的欢，方南便径直坐回了里间会议室里，继续和编剧、演员琢磨剧本。
    他正看着，sbs姜东池站他旁边用英文好奇道：“方导演，这里就是《寄生虫》的全部演员了吗？”
    方南点点头：“是的，明年电影上映后还希望你们sbs能多多宣传。”
    “那是当然，我们sbs和你们唐唐影视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姜东池一脸坚定。
    方南瞄了他一眼，见姜东池长的像那么回事，但看上去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他来韩国10多天，韩国本土几大电视台，甚至sbs自己的台都有报道：方南在为自己下一部电影选角、选景。
    而且随着宋康昊等人频繁出入cj娱乐，新闻也越来越多，现在外面每天都有媒体在驻守。
    但sbs也没说派个人来看望他这位合作伙伴的会长啊，这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念及此，方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脑袋：“或许吧。”
    姜东池没听出方南心里的不耐烦，拍马又道：“方会长，sbs和唐唐影视或许还可以聊聊新的合作。”
    “公司业务方面的合作不要找我，我不太懂。”
    “扑哧....咳咳...”
    方南刚说完，会议桌接近末尾位置，拿着圆珠笔喝水的林允儿一下喷了出来，攻势之猛，水珠竟然溅到了对面韩孝周的脸上，旁边的刘茜茜也未能避免。
    林允儿慌了，急忙起身离开座位一个劲鞠躬：“罪松嘿哟，罪松嘿哟！”
    方南蹙眉正要说“你慢点喝”，姜东池整张脸已经冷了下来：“你笑什么？”
    “姜部长，罪松嘿哟，我没有笑，只是咳嗦了一下。”
    方南的韩文功底还不够，接下来两人的交锋没能听懂，但从表情来看，站在位置上脸色红的像猴屁股似的林允儿显然被训的很惨。
    而且连话都不敢讲了。
    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
    方南身旁龇牙咧嘴的姜东池，同样听不太懂韩文的刘茜茜受不了：“南哥，这男的是干嘛的？对一个小女孩蹬鼻子上脸，你把他给撵走。”
    “人家就是这个文化，你咋办？而且你旁边这个小丫头刚才也确实挺失礼的。”
    方南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
    刘茜茜在这跟他闹笑呢，姜东池好歹是sbs的制作部部长，除了因为sbs是私立台，姜东池没有行政级别，算起来和黎刚是一个档次。
    所以，即使不提两家有合作，他也不能出声撵人啊。
    但帮自然要帮，只是不至于用撵的方式。
    “南哥你还算男人么，你不是说你是学武之人？学武之人的锄强扶弱精神呢，英雄救美精神呢？”
    眼见姜东池一边唾液横飞，一边靠近林允儿和她，眼睛赤红一片，看上去仿佛要噬人。
    刘茜茜急忙连番揶揄起方南。
    方南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颤动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刘茜茜，正欲请宋康昊出来帮忙说话。
    早就看不下去的刘茜茜已经袖子一撸“唰”一下站了起来，将居高临下冲林允儿吼着的姜东池一把给推了出去。
    “你吵吵，吵吵什么呀，人哪得罪你了？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在这一般见识干什么，把你能耐的。”
    柳眉倒竖，脸气的通红的刘茜茜用飞快的英文喊道。
    喊完，她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用椅子将颤抖个不停的小腿肚给稍稍遮掩了一下。
    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和陌生人吵架，甚至动手。
    内心也是怕的不行，那张通红的脸，其实只有一半是看不过去气红的，另一半委实是被吓的。
    刘茜茜冲动过后，方南只能选择开口了：“姜部长，差不多就成了，小姑娘可能就是感冒了，忍不住才咳嗦起来。”
    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放在国内，他可能不用多想就会開腔帮忙。
    可這里是韩国，人家的职场规则就是这么一級欺负一级，他能咋办。
    姜东池如果是个恶棍，他的帮忙搞不好还要害了林允儿。
    所以他想的是，让资格比较老的宋康昊站起来。
    谁知刘茜茜竟然这么嫉恶如仇，也不知是不是拍《少年的你》带来的后续影响。
    “方会长，她们两人的行为很不礼貌，在我们国家是不被允许的。”
    方南有些烦了，骂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行呗，这么喜欢得理不饶人？
    “她不是韩国人。”
    方南指着刘茜茜没好气说完，接着一指林允儿：
    “她是我剧组的演员，再做出了出格不礼貌的举动，也是不尊重我，姜部长如果看不下去就请离开吧，是我破坏了规矩，这里本就不应该有剧组之外人进来。”
    “方会长既然愿意受晚辈侮辱，我不会再多管闲事，等一下会和黎部长等人一起离开。”姜东池掸了掸西装，瞥了一眼林允儿在方南的对面坐了下来。
    方南瞟了一眼姜东池，见他不像说假，方南整个人不由一头雾水。
    这是有什么大病吧。
    刚才还把林允儿吼的眼泪“唰唰”掉。
    把刘茜茜吓的小腿肚子乱颤，谁想“嗖”的一下，暴脾气一下全收敛了起来。
    “姜部长可以在会议室休息，但請你不要在开口多说哪怕一句话。”
    方南答应了姜东池歇一会的要求，不过他也丑话说在了前面，大有闹一回就算了，再闹，他绝对会把人叉出去的意思。
    小风波告一段落，韩孝周、刘茜茜走去洗脸，方南也把林允儿给带到了外面，他也好奇林允儿喝水喝的好好的为啥会笑喷出来。
    到底是那句话捎到了她的痒处。
    “why？”
    韩文没法交流，方南只能试着用英文，但林允儿英文又很烂，最后也是鸡同鸭讲。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片黑海永生难忘

    “欧尼...”
    韩国sm集团提供给少女时代的集体宿舍中，结束新一天《寄生虫》剧本研读会的林允儿在少女时代队长金泰妍开门的一瞬间，泪眼婆娑的抱住了对方。
    “呀..林允儿你是不是作死，我新买的t恤！”
    金泰妍以为组合里平时最为活泼的林允儿又在搞怪，下意识就嫌弃的推开对方。
    但等她再抬头，不由愣住了，林允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趟出门显然真受了委屈。
    拉着允儿进了房间，剩余组合成员一窝蜂聚了过来，将林允儿夹在了中间。
    姐姐们七嘴八舌的询问下，林允儿道出了笑场的原因。
    方南说自己不懂公司事务的冷笑话让她一时没忍住，把嘴里的矿泉水全喷了出去，随后被sbs姜东池部长给大声呵斥了一顿。
    想想也确实可笑，除却方南的导演身份，他可是掌控着一家上千亿韩元产值的会长！
    “呀，林允儿，你是第一天受委屈吗？振作点吧，那是金熊奖导演的电影，和你合作的是宋康昊前辈！为了少女时代，你一定要忍辱负重！”
    身为队长，在成员小姐妹被人骂的抬不起头时，金泰妍即使惹不起对方，也该好好安抚队员才是。
    但她不仅没有这么做，甚至狠心数落起林允儿。
    少女时代组团两年了，两年来，组合成员终于迎来了完全体，但两年来的一次次打歌都以失败告终，眼看少女时代就要分崩离析。
    就要因为赚不了钱被sm公司取缔，她们全部铆足了力气在寻找可能的一丝曝光机会，可她们终究是新人。
    还是口碑不怎么样的新人女组合。
    在这种情况下，林允儿获得了方南电影的参演权，有这样的机会，就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又如何。
    她巴不得自己能替代允儿，然后借助明年电影上映时的星光，打响属于她们的少女时代！
    “欧尼，我知道了。”
    林允儿懂事的擦掉眼泪。
    “允儿不哭，方南没有帮你说话吗？”和林允儿关系最好的郑秀妍搂上林允儿肩膀。
    “他最后有帮我。”
    “阿西，别哭了，等你在剧组混熟了，让他帮我们写歌。”
    “他才刚学韩文。”
    “阿西吧，英文歌也行。”
    “呀，侑莉，你别再说脏话了。”金泰妍极为不满的吼了出来。
    “呀，金泰妍，你不准再冲我大吼大叫！”
    下一刻，少女时代九位成员吵吵闹闹的扭打成一团。
    而同一时间，方南却在苦逼制定着拍摄计划。
    《寄生虫》预计拍摄两个半月到三个月，7月1号正式开拍，最迟九月底结束全部戏份。
    他那会回国刚好赶上《画皮》进行全国路演。
    “南哥，我要请假，明天飞美利坚和威廉姆斯签约。”
    方南正在写写画画，刘茜茜推门走了进来。
    “早去早回，别太当回事，你见到褚姵君后，让她办完事别急着回国，去一趟硅谷，帮我收集一下因为股市大跌，导致濒临破产的科技公司。”
    刘茜茜好奇：“你要干什么？”
    “投资啊，手里的美元放着也是放着，找一家资质不错的科技公司投进去增值。”
    “现在投不是打水漂？”
    “投资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呗，现在投可能打水漂，也可能是变相的抄底。”
    “你有没有把握？”刘茜茜思忖道：“我也有50万美元，是迪奥的代言费，你帮我一起操作？”
    “行啊，但我做的是长线。”
    10万美元不算多，想着即使亏了也没事，方南便答应了下来。
    而且在其它方面加强合作，也利于刘茜茜与唐唐影视有一个更加密切的关系。
    “伱给我账户，我到美利坚打进你户头。”
    刘茜茜毫无迟疑的接了方南的银行账号。
    在她心里，方南抛妻弃子的人品可能渣了一点。
    但对朋友没话说，公司那么多老员工可见一斑，也没见围绕他身边的朋友说过他的坏话。
    刘茜茜飞往美利坚第二天，方南接受黎刚邀请，一起参加了韩国文化观光部举行的一年一度的‘梦想演唱会’。
    首尔蚕室奥林匹克主赛场前排坐下，方南纳闷道：“黎主任，你怎么还喜欢看这玩意？我们也听不懂啊。”
    “我们又不是来看演唱会，是学人家先进的艺人推广模式，去年我们台做的《加油好男儿》还不错吧，有几个好苗子。但一年过去你还记得谁，这就是后续推广问题没有解决。”
    “说到这，我还要埋怨你一句，春晚上的《追梦赤子心》你怎么能交给张捷唱呢，他早就和芒果台打的火热了。”
    方南无语，咱们两家确实关系不一般。
    但也不能指望唐唐影视卷入地方台掐架行列中吧。
    说到底，唐唐影视只是一家专注于影视制作的公司，哪个台都有可能是他们的客户。
    无话可说的方南冲台上一扬下巴：“看演唱会吧，全是白花花的大长腿。”
    黎刚糟心了：“你这個小方，总是口无遮拦。”
    方南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专注于台上又唱又跳名为‘神话’的男子组合。
    比起刚刚有起色，还在圈地自萌的內娱，2008年的韩娱已经做到了火爆亚洲，进军北美之壮举。
    super junior、东方神起、神话、wonder girls、宝儿等男女组合、歌手为韩国赚了一笔又一笔外汇，韩国流行文化一度成为韩国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所以才有会有韩国体育文化部打造的，旨在让韩国青少年们拥有更多梦想和希望的梦想演唱会。
    纵观2000年代，韩流、韩剧就像八九十年代的港片一样，可以说是影响了整个亚洲。
    如此一瞧，也能体现出方南这货的另类。
    他的《来自星星的你》竟然在韩流最为的鼎盛的时候，反攻了一下韩国电视剧市场。
    新一轮的表演开始，wonder girls几个女孩跳起了性感又迷人的舞蹈，这个组合方南还是挺熟的，那首《nobody》当初太火了。
    仿佛一夜间，全世界是人是鬼都在唱“nobody nobody but you”。
    “哦多该，欧尼，导演坐在台下。”
    等待上台的通道口，林允儿看到方南的瞬间，捂脸惊呼道。
    剩余成员急忙挤了过来：“在哪？在哪？”
    林允儿指向若隐若现的灯光下翘着二郎腿的方南。
    “长得太普通了，不过允儿你等会要好好表现，说不定他会给加戏。”趴在林允儿肩头的郑秀妍嘻嘻哈哈道。
    “呀，杰西卡，你在说什么，我们都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经纪人对我期望，不要辜负少女时代。”
    队长金泰妍说完，啪了啪掌：“孩子们，该打气了。”
    “三二一，我们是少女时代！”
    两首歌结束，粉丝们的呼喊声中，wonder girls鞠躬致谢下台，方南最熟悉的少女时代九人组在音乐声中站到了台上。
    人太多了，方南找了半天才找到林允儿。
    “那个女孩就是我剧组里的。”
    方南将台上露着纤细竹竿腿的林允儿介绍给黎刚。
    “拍完这部剧情片，你得改改类型了，这部戏在韩国立项试镜演员的消息传到国内，不少人带节奏指责有关部门，首当其冲的就是负责审核的总局，总之被你搞的很难堪。”
    “拍完《寄生虫》，我在五年内不会再借电影反应社会问题。”方南诚恳的点了点脑袋。
    他来韩国已经够低调了，但架不住韩国媒体的热情。
    因此，方南于韩国筹备第六部作品消息早就传回国内，发现电影竟然是在韩国立项，方南影迷，以及很多国内网友瞬间炸锅。
    尖锐到什么程度的题材，才让方南选择把作品放到韩国立项，拍摄？
    吵来吵去，网友最终又聊到总局头上，更多网友开始拿韩国的电影审核机制讽刺总局，这一下就把方南架到了火堆上。
    方南也一度以外局里要给他打电话叫停。
    只是后来的事情让网友转移了目光。
    “这就好，都说电影要和政治分家，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电影是人拍出来的，是人就离不开政治，你闲着的时候应该试要读一读《马列》此类书籍，对你有好处，会让你更了解我们华夏。”
    方南点头认可了黎刚的说法，可更让他诧异的是，场馆怎么这么安静了。
    除了很有节奏的音乐、灯光、歌手，刚才的掌声呢，叫声呢？
    方南掉转脑袋往后看去，随即一脸惊讶。
    偌大的场馆内，原本由粉丝手中荧光棒发出的犹如满天繁星的各色灯光消失了，身后是大面积的黑暗，舞台灯光偶尔扫过时，出现的是一张张极为冷峻、冷淡的各色脸颊。
    “这什么意思？”
    黎刚一脸懵逼的问身边的韩国翻译，他不会傻到这是特意举行的另类活动。
    韩国翻译很尴尬，却又不得不解释道：“应该是台下粉丝自发的抵制行为。”
    “抵制谁？台上的组合？”黎刚好奇。
    “应该是的。”
    翻译更尴尬的说完，眼见台上一曲终了的少女时代开始摆动作准备下一首歌曲，台下的粉丝纷纷发出嘘声。
    数千人的嘘声响彻整个场馆。
    “嘶，靠，他么的，《寄生虫》再有20来天开拍了，这不影响我演员的情绪么，朴多蕙可是个掉进爱情幸福里的角色。”
    方南头疼的骂了一句闲着没事瞎特么捣乱的粉丝。
    但指望他站起来硬杠是不可能的，他再不追韩星，也听过韩粉的极端。
    比起华夏的影迷粉丝往往躲在幕后骂明星，韩国的极端粉那是真敢下药，寄刀片、跟踪威胁，恐怖的一匹。
    “这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看台上的几个小女孩岁数不大呀，干了什么事这么遭恨？”黎刚笑呵呵的问翻译。
    “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黎刚蚌埠住了，这特么也行？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好歹得有个理由，单纯的不喜欢叫什么理由？
    眼见台上的少女时代成员或愁容满面，或强忍泪光，或颤抖着尬笑，方南起身道：
    “黎主任，我去后台等会安慰一下剧组的小演员，预防情绪调整不回来，耽误我的拍戏进度。所以要是结束了没回来，您就先走。”
    “你忙吧，工作要紧，明天我们还要飞日本，就不招呼你了。”
    方南颔首道：“成，我大概9月份中下旬回国，到時候浦江再聚。”
    黎剛微笑同意后，方南在一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过通道往少女时代所在的后台走去，同一时间，粉丝呼喊wonder girls的呼声反而越来越大。
    “方南导演，这位就是少女时代的团队经纪人米勇。”
    “啊你啊塞哟，方南导演，谢谢你选了允儿。”
    “先别忙着谢，她要是因为这次事件调整不好个人情绪，耽误我的进度，我会换演员。”方南瞅了一眼面色沮丧的米勇。
    米勇惊了，收拾好心情，用磕磕巴巴的英文急忙道：“啊，不会不会，我一定会督促允儿会调整好情绪。”
    “但愿吧。”
    方南拉了一下身边的椅子，在简易化妆台前坐了下来。
    不一会，少女时代在一片嘘声中，互相依偎着，极为沮丧的回到了后台，其中两位成员看到米勇的第一瞬间，已经抱着大哭起来。
    剩余几位成员也不时抽噎。
    出道至今，她们有过被诋毁，有过被谩骂，但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
    台下那片黑暗像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海，这片宁静、毫无光亮的黑海深深的震撼着她们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
    她们的记忆理，韩娱历史上从没有哪个团队、歌手，遭受过这样的状况。
    她们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了。
    因此，一会功夫，少女时代九人全部哭成了花脸猫，为今天的这份耻辱痛苦着，委屈着。
    “孩子们孩子们，忘记今天，你们是最好的少女时代，现在给我们的方导演打个招呼吧。”
    米勇吸了下发酸的鼻翼，强颜欢笑道。
    方南有限的韩文听懂这句话后，不以为意打断了米勇：“算吧，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这会還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谁想，一个女孩倔强的站了出来开始发号施令，到底整齐划一的喊出了“啊你啊塞哟，方导演，我们是少女时代”。
    看的方南直翻白眼。

 第二百九十章 关灯看剧本不行？

    后台。
    招呼过方南的少女时代又成了霜打的茄子——彻底萎了。
    方南一瞧，这特么哪成。
    “你们得支棱起来啊，尤其是允儿，你得快乐，哪怕是装也要装的有幸福感！”他心急如焚道。
    “对不起，我会好起来的。”
    林允儿失了魂魄似的小声嘟囔着，可她的面部神情在方南看来简直像极了要摆烂。
    方南郁闷，今天的事件有这么严重？
    一次表演而已，练习生生涯再残酷，sm公司也不至于连一次失败都不允许吧，大不了下回再努力呗！
    他满腹疑问的看向米勇，米勇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眼见这位经纪人一阵低头哈腰后，脸上爬满和少女时代几人一样的灰败色，方南一脸蛋疼起来。
    “公司会再为你们打造一张迷你专辑试水，再失败，少女时代可能要面临解散。”
    “翻译翻译。”方南不明所以。
    米勇道：“她们再抓不住最后的机会，公司可能会解散少女时代组合。”
    “靠，sm真特么坑爹啊。”方南脸色难看的一批：“最后的机会是指什么机会？”
    “公司会帮她们再打造一张迷你专辑。”
    方南又问：“专辑什么时候出来？”
    “下半年做好，明年试发。”
    “明年？这特么逗我呢，等到明年黄花菜都凉了，简直扯淡。”
    方南腹诽了一通，锁眉开始回忆少女时代的成名作《gee》。
    但因为不懂韩文，他想来想去只记得开头的旁白：aha! listen boy、my first love story。
    以及那句最为知名的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反倒是曲调能哼出不少。
    不过有这样就够了，下一刻，方南冷脸道：
    “今天是6月7号，你要是信得过我，和公司商量商量，找几个韩国比较好的词曲作家从旁协助我写歌，但sm要答应最迟8月份给少女时代出歌，我会把允儿的戏份压到八月份再拍。”
    米勇和少女时代九人无动于衷，尤其是少女时代。
    前几天，她们还在宿舍中还讨论过让方南写歌，最终以大笑打趣的方式做了结尾。
    方南写歌确实很厉害，是华夏有名的词曲作家。
    《像中枪一样》、《my destiny》更曾风靡韩国，拿下多个音乐榜单的一位。
    但这两首歌是经韩国词曲作家改编过的，不懂韩文的方南压根没有参与。
    诚然，他为了自己的作品，为了能和演员进行良好沟通，正在努力学习韩文。
    可时间尚短，不至于现在就能写出韩文歌吧。
    或许这就是他要韩国词曲作家从旁协助的原因？
    少女时代内心感动，面上则依旧沉默无言，显然是对方南写歌缺乏信任，更焦虑组合的未来。
    米勇作为经纪人只好开口道：“方导演，你没开玩笑？”
    “你看我样子像开玩笑？就这么说定了，行不行，你明天给我电话。”
    方南对米勇说完，转过脑袋看向林允儿：“如果sm没有答应我的条件，你也没有恢复好状态，就不用再来我的剧组了。”
    蹙眉说完，方南甩袖离开，少女时代几位年龄较大的成员这才振作精神给小八林允儿打气，不管少女时代是否解散，允儿都不该失去这次天大的机会。
    “我觉得方导演好man啊，这就是艺术家的执着？为了自己的作品不惜中途换演员，写歌？”
    “呀，帕尼，你别再说啦。”
    眼见没心没肺的帕尼在紧抿双唇的林允儿伤口上撒盐，队长金泰妍急忙大喊了起来。
    米勇无精打采道：“孩子们，回去吧，我也要找部长聊聊。”
    次日。
    方南躲在被窝里和闺女“呀呀”瞎扯时，米勇和sm公司的一位理事敲响了他的房门，要找他聊新歌。
    这倒是难不倒方南。
    俗话说的好，音乐不分国界，歌曲风格无非就那么几种。
    结合少女时代组合成员年龄小的情况，方南只管把歌曲曲风往青春、甜美、欢快上扯就完事了。
    当热，最重要的是要足够上口、洗脑。
    《gee》可是典型的口水歌。
    米勇两人走的时候依旧将信将疑。
    但也愿意花点钱给方南做尝试，他毕竟名声之外。
    于是，接下里的日子，方南从两点一线变成了三点一线，多了一条去往录音棚的路线。
    录音棚里，他的主要任务也很简单，根据已知的曲调联和作曲通过多个乐器一同完善《gee》的曲调。
    至于写词，他管不了。
    不过他还是把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丢给了词作家。
    10多天后，《gee》成型了，到这会，方南依旧不清楚歌词是不是原版歌词。
    但是节奏蓝调、hip hop的风格他听的很像那么回事，想来就是歌词不对，也不会差到哪去。
    随后，他以方南文化会长的身份和sm签下合同，继而把《gee》交了出去。
    少女时代的练舞室里，当米勇从部长手中拿到磁带，再把《gee》放进收音机，米勇以及席地而坐的少女时代九人脸都绿了。
    几分钟的《gee》，她们没记住别的词，光记住了gee...baby....
    好像整首歌都充斥着这两个英文单词。
    倒是也能理解，方南毕竟不怎么会说韩语，大量重复英文歌词说的过去。
    可这首歌做我们的第一张迷你专辑能行么？
    这张迷伱专辑可是关乎着少女时代是否解散，重要性可想而知。
    少女时代九人疑虑丛丛。
    “孩子们，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们没有退路，所以不管怎么样，先和编舞老师一起排舞吧。”
    米勇拍手站了出来。
    少女时代怀揣着疑窦开始编舞。
    《gee》交给sm后，方南没在管之后的事情，他整出来的《gee》如果没火，那就是命，只能辛苦一点再物色一位女演员。
    因此，几天后，方南解散了剧本研读会，《寄生虫》于6月28号两天后于首尔西林洞正式开拍。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寄生虫》拉开架势开拍了。
    当天西林洞来了不少韩国媒体，甚至连官媒都亲自下场宣传。
    多家媒体将《寄生虫》的开拍，形容成2000年后期，华夏与韩国电影届继《神话》、《无极》、《集结号》之后的又一次亲密无间的合作。
    不一样的是，本次合作韩国演员更多，不再是只做陪衬，或者只提供技术支持。
    为此，韩国电影振兴会高层【总局】特意飞了一趟华夏。
    与总局商讨创立华夏、韩国电影合作平台，希望让两国电影形成优势互补，从而共同进军全球电影市场。
    总局被方南、《寄生虫》恶心的够呛。
    但还是点头答应韩国在京城设立韩国电影中心。
    并承认合拍片、协拍片、翻拍片等都是华夏、韩国电影合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未来会继续加强两国于电影方面的合作。
    华夏、韩国影视界的第一个蜜月期正式到来。
    衍生出了《晚秋》、《非常完美》、《狄仁杰通天帝国》、《1942》等合拍电影。
    不过韩国这一行为对方南不算友好，他在片场待的好好的被国内来电训了一通。
    “莫名其妙！”他一头雾水的嘀咕了一声后，紧挨着刘茜茜、宋康昊蹲了下去。
    他所在屋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本就灰暗逼仄阴暗，几個演员和摄影师、灯光师的加入，让他们就差人挨人。
    “你要不要再喝点？”方南问脸色开始泛红的宋康昊。
    宋康昊饰演的金基泽是一个失业很久的中年男人，在家里躺了良久，方南要他演出眼皮浮肿的颓废感，他不假思索的借助了烧酒。
    方南“咔”一次，他就喝一瓶，这会已经开启了第三瓶。
    “咕咚咕咚”
    第三瓶烧酒下去一半，方南瞅了瞅开始不时要耷拉眼皮的宋康昊。
    “各部门准备，马上开拍，宋老师抓抓头发，我要凌乱点。强哥，从窗户外开始镜头慢慢往下拉，然后跟着李准基一路走到宋康昊这边不要停。”
    方南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退出了镜头外。
    “三个数，3、2、1，action。”韩国打板员也是不容易，还得会英文。
    随着摄影机打开，晾在屋里的袜子，窗户外的斜坡进入监视器。
    镜头慢慢下移，一个蹲在地上捧着手机的男孩进入镜头。
    “基婷啊，楼上的阿姨又锁密码了。”李准基一边揉着眼起身，一边说道。
    与此同时，擦拭着长发、面带水渍的刘茜茜从约莫一米宽的过道旁的小屋走了出来，跟在李准基身后道：“又改密码了？试一试123456789吗？把手机倒过来？”
    至此，镜头来到金基泽两口子的屋内。
    一个干着编织活的胖女人出现，她的脚边是背对房门酣睡的男人。
    面对着急发不了信息的儿子，胖女人踢在了男人的屁股上：“呀，金基泽，西八，金基泽别装睡了，起来想想办法，手机被停机，网络被断线。”
    金基泽在老婆的抱怨声中起身，镜头里，他那鸟窝似的发型，整张浮肿的脸都在阐述着这个中年男人的颓废、无能、窘迫。
    “good！”
    只是三遍就完成了开头这个信息量十足的长镜头，方南很是高兴的拍掌站了起来。
    “呀，终于过了吗？我差点喝完三瓶烧酒。”
    宋康昊几乎无法让人听懂的汉语让现场笑成一团。
    方南笑着给众人打气道：“再接再厉，准备下一个镜头。”
    拍到自己的第六部作品。
    方南对自己的要求又有了改变，他想把更多的细节藏在长镜头里。
    这种拍法说起来容易，却要演员、摄影、道具各个部门工种完美配合。
    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小失误，整个镜头就要从头再来，将浪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精力。
    不过方南对此乐此不彼。
    更多的时间打磨出更好的作品——值得。
    金钱于他而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精力，睡一觉就好了。
    用此三样东西换他的导演功底是值得的。
    休息、补妆后，拍摄继续，镜头转到了这一间屋子的最高处，需要爬三个楼梯才能去到的马桶所在地。
    之所以有此设计，是为了下雨家中进水时，马桶里的污水不至于倒灌。
    很绝的一个设计，却被方南用来再次体现这一家子的困苦、窘迫。
    拍摄继续。
    哥哥金基宇在厕所里找到了信号，妹妹金基婷连忙跟上，一对赤着脚的兄妹端着手机，就这么并排在马桶旁边蹲了下去。
    镜头结束，方南对刘茜茜、李准基道：“再来一遍。”
    李准基老实的准备从头开始，和方南更熟的刘茜茜则道：“我韩语说的不行？还是表演有问题？”
    “啥都没问题就是再来一遍。”
    《寄生虫》这部电影其实不需要演员发挥超一流的演技，这部电影最厉害的地方是故事、是摄影、是讽刺、是隐喻、是警醒和对贫富差距的担忧。
    拍了两条备份镜头，方南喊“过”，片场进入休息等吃饭模式，所有人一窝蜂的跑出屋子，屋子里太热了，估摸着能有四十多摄氏度。
    “导演，我请你吃披萨。”
    方南正喝着绿豆汤时，片中饰演披萨店的韩孝周巧笑嫣然的给他递了一块披萨。
    “你来早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才会轮到你的戏份。”
    方南和刘茜茜各自咬了口香喷喷的披萨。
    韩孝周道：“我想来学习宋康昊前辈们的演技。”
    “这倒是可以，我让场务给你个通行证吧，让你即使完成了戏份也能来现场观摩。”
    对于好学的年轻演员，无论是来自于华夏，或者韩国，方南都乐于提供帮助。
    “真的吗？谢谢，谢谢方导演。”
    韩孝周兴奋的继续散发披萨，刘茜茜瞄着她那细白的大长腿、小热裤问方南道：“你对她怎么这么好？”
    “咋地？你要一边吃人家披萨，一边埋汰人家？”
    “那我这块也给你吃。”刘茜茜把手里的披萨拍到方南的饭盒内：“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恶不恶心，咬过的，上面全是口水。”
    “我..拿来。”
    伸手捞出方南饭盒里的披萨，刘茜茜屁股一撅很是慌张的溜了，方南对着她扭动的两瓣发出“切”一声，“小丫头片子，就这点道行还跟我斗！”
    干一盒饭，吃了一块披萨，又是两大碗绿豆汤，方南挥舞着汗水躺倒了屋内电风扇下。
    他丝毫不重视仪表，不修边幅的架势看的韩国演员、工作人员一脸懵，你特么可是上千亿韩元公司的会长，要不要这么像个市井之徒。
    韩国稍微有点实力的人哪个出门在外不是西装裤子，白衬衫，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
    对此，方南表示嗤之以鼻。
    那样的人多数是衣冠禽兽，尤其是在韩国。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防范没有，马大勇、余海几个武行为啥一起来韩国，可不就是充当保镖的么。
    屋内的戏份拍到傍晚，剧组转场外面，完成戏份的刘茜茜头也不甩的站到了角落，看的方南一阵好笑。
    这孩子目前还处在感情白痴状态，喜欢通过耍小脾气吸引人呢！
    傍晚的戏份不多，主要出镜人员是披萨店老板韩孝周，这段戏份是告诉观众，为披萨店扎纸盒是金家一家四口目前主要的收入来源。
    另外完善金基宇能吹、会吹人设，为后面他三言两语泡到富家小姐埋伏笔。
    一遍两遍三四遍没过，被暴躁的天气整的没脾气的方南开始犯老毛病，用中文对韩孝周疯狂咆哮“迟疑，迟疑”。
    金基宇再能侃，作为披萨店的老板，你韩孝周也得迟疑不是，商人优秀的品质不能丢。
    眼见韩孝周被吓得呆愣当场，一遍比一遍演的差，方南冲人群外围喊道：“翻译，跟她讲，我要迟疑，游移不定。”
    翻译大声解释后，方南皱眉看着韩孝周：“areyoureday。”
    韩孝周一边点头，一点饶舌似的疯狂说“对不起”，把方南膈应的不行，韩国的破礼节太多了点，烦的很。
    “我喊action，你演一遍行不行？”
    “好。”
    “action。”
    “阿西...”戴着棒球帽的韩孝周爆了句脏口后，抿了抿唇，又前后环视犹豫了一下，最终一拉腰上的皮包埋头数钱。
    “等会就这么演。”方南冲张兆强一挥手：“准备开拍。”
    “《寄生虫》八场三镜，5次实拍，action。”
    第五遍还成，方南往后面一挥手，张兆强心领神会开启了第六遍拍摄，没想还没开始，韩孝周刹那间崩溃了。
    当时就蹲了下去。
    方南懵了，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这才第六遍。
    刘茜茜和韩孝周一般年纪，当初拍《少年的你》一个镜头拍了几十遍也没说崩溃。
    到底经验浅薄。
    方南无奈的离开监视器，摸了摸兜，拽出湿成一坨的卫生纸，好在刘茜茜善解人意的给她递了一包湿纸巾。
    他不安慰，真没人敢上手，韩国一帮工作人员甚至笑的像吃了蜜蜂屎一样灿烂。
    方南往韩孝周臂弯里塞了纸巾：“别哭了，妆化了要补，什么时候才能拍完？翻译。”
    韩孝周抽泣了两分钟，起身后又是一阵“对不起”，听的方南想吐。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发誓，這次過后再不和韩国演員合作了，一场戏一半时间花在了道歉上。
    拍到第八遍，这场方南看来只算边角戏的戏终于结束了。
    他瞅了瞅天边的晚霞，第一天的拍摄有些糟心，算球收工了。
    演员先一步回去卸妆，方南这位导演没敢像在国内那样先开溜，看着工作人员将设备全部装车，他才抱着杯子灌了一大口水准备走人，谁知韩孝周突然跳了出来。
    “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方南笑容爬满脸上。
    面前的丫头也才20郎当岁，性格也挺好，特别爱笑，谁想第一天就被他给凶哭了，方南想想还挺自责，所以一改拍戏时的暴躁，很是温和的问道。
    “欧巴，我想请你喝石榴果汁。”
    “嘶...欧巴？”方南一抹脑门上的汗水，眨巴下眼，石榴果汁他没懂，但听出了大概意思，“去哪喝呢？”他问。
    “我知道一家店很有名。”
    胸腔里的怒火让方南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这一晚，只能说石榴果汁不咋甜，但挺爽口的，让他更舒坦的是喝完果汁以后的活动。
    “你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所以你现在是咋想的呢？”
    事后，方南抚着那双大长腿，用蹩脚的韩文试探性的问道。
    “欧巴，撒浪嘿呦。”
    很是满足的韩孝周抱着方南的胳膊，没管方南以为的那些有的没的，方南脑壳疼了，他最怕就是这玩意。
    但这会也顾不得这些了，今宵有酒今宵醉，他這段日子也憋的厉害。
    让他猝不及防的是，第二天两人刚亲昵的出酒店就被媒体给拍着了。
    “我靠，到底被算计了？”
    方南瞥向身边的韩孝周，眼见她把帽子一压迅速拉距离，方南心里才好受一些。
    至少这个昨晚给他带来快乐的女孩应该没陷害他。
    他和韩孝周昨晚入驻同一家酒店在干什么？
    面对韩媒的长枪短炮，方南理直气壮道：“讨论剧本啊，不是很正常？”
    为什么关灯？
    “开的台灯不行？那么多灯全开着不浪费电？”
    方南厚颜无耻的说完，重新回到酒店等人来接。
    但他的心底却开始打起鼓来，曾璃没爆，反倒突然来个韩孝周，高园园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红遍亚洲、撒浪嘿呦

    酒店被韩媒堵到之后。
    韩网上有关方南和韩孝周似是而非的跨国恋传的举国皆知。
    相差八岁的两人，因为男方拥有雄厚的资本，女方有着姣好的容颜从而被形容为郎才女貌。
    韩国多档娱乐节目甚至翻出方南其她绯闻女友照片与韩孝周做对比，最终韩孝周凭借年龄优势成功击败秦兰、高园园、曾璃，赢得最完美伴侣称号。
    恶心完方南的绯闻女友们，韩媒又开始盘算方南的身家。
    2005—2008年富润华夏名人榜、财富榜作为最有力的证据纷纷出现在韩国电视节目上。
    就此，方南以一个极具艺术水平的国际导演，一位拥有数千亿韩元财富的霸道总裁人设被韩国老百姓深深的烙印在了心里。
    随之出道不久的新人女演员韩孝周名气大涨。
    大有冲出国门红遍亚洲的趋势。
    而方南就彻底惨了，他没想到国外的一次偷吃竟然惹出这么大风波。
    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他果然还是应了那句“四不过三”的老话。
    想他这些年，先是刘桃、接着又是江一艳、李晓露，轮到韩孝周刚好第四回，这不就塌房了么。
    庆幸的是，除了仅有的几个比较亲近的圈内朋友，他没有对外承认过女友。
    所以无需面对舆论的压力。
    但高园园、曾璃也不是好相与的。
    于是，方南开始一边拍戏，一边疯狂运转大脑想辙。
    蹊跷的是，绯闻明明传到了国内，《画皮》制片人庞洪都给他来打电话，让他提前宣传一波《画皮》。
    高、曾两人却没他打过一个电话，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对他人品早有预料，所以早就哀莫大于心死了。
    除了要煎熬等待家里的审判。
    另一个让方南头疼的地方，是片场中嘲讽、鄙视拉满刘茜茜。
    即使方南和韩孝周已经对外宣称，他们只是在讨论剧本。
    刘茜茜依然不信，不仅是她，好像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相信，让方南很是头疼。
    眼见绯闻满天飞，已然不可阻挡，方南索性放手不再管，安心拍戏。
    除了这些，伴随绯闻出现的还有遗憾，他和韩孝周没法再混到一块了，他讲良心话，两人虽然沟通起来比较麻烦，但是真挺合拍。
    绯闻、思绪纷飞了一個月，《寄生虫》剧组也从落后的西林洞搬到了韩国最为繁华的江南区。
    炎热的半地下室换成了绿树成荫，宽敞明亮的别墅，本该利于拍摄，没想开拍第一天，方南就面临了一个麻烦。
    “啊你啊塞哟，方导演，这位是我老公延正勋。”
    韩佳人的老公来片场监督了。
    家属探班很正常，方南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何况人还带了星巴克。
    但今天的戏不一样，饰演女配角富家太太的韩佳人得被片中的老公揉捏，这种戏有家属在场拍起来就会很肘。
    方南不自在。
    演员和家属更不自在。
    “确定你老公要待在片场？”方南再次询问韩佳人。
    “是的，您费心了。”
    韩佳人神情不自然的想捋一捋鬓发，一丝不苟的单马尾让她右手落了空。
    方南颔首冲执行导演朴赞郁道：“让演员准备，马上开拍。”
    他话音一落，宋康昊、李准基、刘茜茜三人将剧本一扔，钻到了长条桌下，与此同时，饰演朴社长的男演员卧倒在旁边的三人座沙发上。
    方南看向韩佳人。
    韩佳人踌躇了一会，一狠心躺倒了朴社长的臂弯中。
    “灯光暗一些。”方南叮嘱过灯光师不一会，拍摄正式开始。
    这场戏的信息量很大，是讲金家一家四口在朴社长一家出门郊游时，庞若无人的把自己当做了这间大别墅的主人。
    就在他们肆意妄为的享受美酒与美食，无比癫狂的时候。
    被金家姐妹用手段赶走的前保姆按响门铃，这位保姆突然被主人赶走，导致别墅地下室里躲了几年债的老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喝。
    见识过即深且长的地下室，金家四口回到了地面，谁知前保姆无意间发现原主人家现在的保姆、补习老师、教美术的老师、司机竟然是一家人，一时间6人打成一团。
    就这会，朴社长一家四口因为暴雨返回了。
    金基泽、金基宇、金基婷制服前保姆和其老公，并拖到地下室后走脱不急，躲到了长条桌下。
    朴社长夫妻在儿子执着的要在院子里搭帐篷睡觉后，两人也不得不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段剧情很简单，但这幅众生相却是再次强调了《寄生虫》的内核——阶级。
    至于演员，按部就班的演出剧本上的内容就好。
    可偏偏演员的表演成了今天最大的难点。
    韩佳人在朴社长的揉捏下，身体紧绷的太厉害，视线还不时往自家老公方向瞟上一眼，让人严重出戏。
    “韩小姐，再加个罩咋样。”
    方南脸色异常难堪。
    他要是发声赶走家属么，韩佳人面子挂不住。
    她不是小演员，出道多年，去年的韩剧《魔女幼熙》也是火遍全国。
    不赶人么，韩佳人自己又受影响，方南就指望韩佳人自己出声赶走老公，可惜韩佳人一直没发声。
    方南能咋办，只能从道具上、演员心理上多下功夫，让她多带个罩。
    多加了一层罩，效果果然好了很多。
    但接下来麻烦又来了，上面戏份结束了，下面咋办？
    “韩小姐，再往里面加条裤吧。”方南一脸蛋疼道。
    再次多了一层防护，效果却微弱不堪，毕竟下面的动作比较激烈。
    方南头疼了，频频看向一旁的男人，可惜这人是个榆木脑袋，站着死活不动，“要不您先回避一下？”方南到底忍不住了。
    站了几个小时的延正勋“哗”一下爆发了：“为什么？那是我老婆。”
    方南心里不是滋味，你特么心里不好受你别看啊。
    别特么让你老婆演行不行。
    现在搞这一处算啥？
    心里不舒服，方南嘴上当即痛快起来：“你没看到我给韩小姐加了很多防护措施，而且试镜的时候，我已经特别提醒她，有些镜头可能要奔放一些，你当时再干啥？”
    看到延正勋一头雾水的怒视着自己，方南骂了句“糙”，重新坐了下去，给韩方制片人李金孝打了电话。
    李金孝来的飞快，见到延正勋后上去就是一顿疯狂bb，骂的对方狗血淋头。
    方南欣然一笑：“开拍。”
    老公不在现场，韩佳人的注意力暂时集中起来。
    不过她自身表演也有不少小毛病，偶像剧演多了，瞪眼、皱眉、张口等浮夸表情总是不请自来。
    这玩意好办，方南让她闭眼只管享受便解决了她那流于表面的浮夸演技。
    镜头慢慢下拉。
    桌子底下的金基泽于呻吟中想入非非着。
    金基婷一脸西八纠结模样。
    金基宇趴在地上用手机和朴多蕙女儿发着暧昧短信。
    庭院草地上的帐篷中，手电筒发出的光束在雨幕里不断闪烁着。
    “ok，过了。”
    方南很是欣慰的起身鼓掌。
    “方导演，为什么要设置一个发亮的帐篷？”执行导演朴赞郁不无好奇道。
    《寄生虫》拍了一个月，他自认为已经吃透剧本，吃透方南心里的故事，以及他想表达的东西。
    可拍摄途中，方南依旧会像刚才一样，不时整出一个让他不太能理解的镜头。
    方南接过助理的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后问道：“帐篷里睡的谁？”
    “朴社长八岁的儿子。”
    方南又问：“他是小孩不？”
    “当然。”
    “小孩代表什么？”
    方南掏出烟扔了根围过来的宋康昊，刚要收起来，被刘茜茜抢了去。
    “角色要抽烟，不是让你在现实里也抽。”方南暂时撇下朴赞郁，瞟了一眼刘茜茜。
    “切...”
    刘茜茜白眼一翻，“啪”一下点着烟并吐了个烟圈后，流里流气躺倒在了监视器前，方南御用的竹椅上。
    “我这暴脾气。”方南正腹诽间，朴赞郁接上了话茬：“小孩代表什么？童真？”
    方南无语，不再跟他捉迷藏，直接解释道：“小孩代表未来啊，一闪一闪的光是期盼孩子，下一代是光明的，是期望政府能为下一代做出改变。”
    “啊，西八，原来残酷的《寄生虫》里还有着一丝人文关怀。”
    恍然大悟的朴赞郁爆了粗口的同时，也由衷的佩服起面前这位比他还小的导演。
    不得不服，难怪别人年纪轻轻就能获得金熊奖。
    而整个韩国却没有一位导演斩获过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最佳影片。
    又一场重头戏结束，接下来的半个月，方南一边开始补拍边角镜头，一边紧急召唤已经录制好《gee》mv的林允儿进组。
    林允儿进组当天，方南瞅完她的脸色，就差把眉毛拧成一团。
    脸瘦也就算了，富家小姐注重身材可以理解。
    脸成蜡黄色这是特么睡眠不足，营养不良啊，哪个富家小姐会有这种脸色。
    “可以上浓妆。”化妆师出主意道。
    “高中生上浓妆不是扯淡吗？”
    方南没答应，“迷你专辑啥时候发？你们公司认为《gee》怎么样，能火吗？第一次选择什么时候？”他问林允儿。
    亲眼听过会换角的林允儿很是乖巧道：“后天发歌，打歌在一个星期后，米勇欧巴没有说过公司的看法。”
    方南琢磨了一会：“你再回去待10天然后再过来，这10天要按时吃饭睡觉。”
    “方导演，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林允儿快急哭了，方南一句话，让她延迟了一个多月才进组，现在又要延迟10天，再这么下去，剧组恐怕都要解散了。
    她此刻恨不得鼓起勇气大声朝方南喊“我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好，即使一边练歌练舞拍mv，我也能抽出时间拍《寄生虫》”。
    但显然她么有这个勇气，最终只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离开剧组。
    “呀，你是少女时代的林允儿？伱刚进剧组又要离开？是被剧组辞退？”
    别墅外的媒体、粉丝止步区，见到背着包进去又出来的林允儿，几位娱记、粉丝立马跟了上去，但说出的话却伤人无比。
    “阿尼埃塞哟，我没有被辞退，方导演让我等几天再来。”
    林允儿强行换上笑脸鞠躬问好后，一边老实回话，一边疯狂捯饬长腿。
    梦想演唱会上的黑海事件已经调查清楚。
    他们之所以被粉丝抵制，是因为少女时代粉东方神起粉起了摩擦，所以才有了黑海事件。
    而且一个多月过去，东方神起粉丝依旧对她们恨之入骨。
    所以公司一边勒令她们不准上网，以防内心崩溃。
    一边又提醒出门时要避着粉丝走，生怕遭到人身攻击。
    “西八，算她跑的快，不然非踹她一脚。”
    眼见林允儿急着投胎似的跑去了马路对面，跟在她身后的女孩恶毒的谩骂了一句。
    “别管她了，我们还是去别墅外面等方南导演，给他介绍东方神起欧巴们，要是允浩欧巴能参演方南导演的电影，那我就幸福死啦....”
    “胡说，明明是俊秀欧巴更适合方南前辈电影中的角色。”
    “允浩欧巴更适合。”
    “俊秀欧巴...”
    “诶，听说九个小婊砸后天要出迷你专辑了，我们晚上呼吁神起粉和wonder girls、神话粉一起抵制吧。”
    “好，晚上一起呼吁。”
    “嗯。”
    两女孩的互动听的旁边结伴而行的几位媒体人瞠目结舌。
    为同一组合中的彼此爱豆谋福利，她们争面红耳赤。
    而抵制少女时代，却又让她们紧紧团结在了一起，甚至看样子还能联合其它团体粉丝共同抵制，就很神奇！
    “说实话，我都有点同情少女时代那几个女孩了，大家用不着这样吧。”一媒体人对同伴道。
    “嘘，你小声点，这帮粉丝很恐怖的。”
    “没事，听不到，我们要不要后天一起支持一下少女时代？”
    “看吧，作品不能征服更多的粉丝，打歌拿不到一位就没用。”
    “也是，是我多愁善感了，走吧，继续去《寄生虫》剧组，这韩孝周也是奇怪，一个多月了，一次没来探班。”
    “戏快拍完了，我看她来不来。”
    .....
    sm练习生宿舍，出门没一会的林允儿出现在了客厅，其她八位无所事事，蹲在宿舍抠脚的成员不由傻眼。
    “允儿啊，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金泰妍望着疯狂往嘴里塞小面包的林允儿懵逼道。
    “方导演嫌我脸色差，让我回来多吃多休息，10天后再去剧组。”
    林允儿一边含糊其辞的解释，一边拍着不时伸到她零时袋里的多双手。
    “你有和米勇欧巴说过这事吗？让他和剧组沟通一下吧。”金泰妍不得不多虑道。
    她和林允儿想到了一处，《寄生虫》拍了那么长时间，允儿还没进组，这不会是方南辞退别人时委婉的借口？
    “说过了，米勇欧巴会和剧组沟通，让我先安心休养，为接下来的打歌做准备。”
    郑秀妍一脸迷惘的抱住了林允儿：“可是我们这次能行吗？”
    林允儿落寞的丢掉了面包：“我也不知道。”
    “如果失败了，欧尼们以后会做什么？”徐珠贤小声道。
    帕尼：“我会回美利坚吧。”
    金孝渊：“或许我们会被打撒加入别的团。”
    七嘴八舌后的众人躺倒的躺倒，发呆的发呆，全部一脸迷惘，直到金泰妍又一次用队长身份喊道：
    “孩子们，我们一定行的，我们可是少女时代呀，当然了，我们也要相信米勇欧巴和公司，对了，更要相信方南前辈，他的歌不是在华夏很流行的嘛！”
    怀揣着焦虑和担忧过了两天，少女时代名为《gee》的迷你专辑正式上线了。
    九位成员清新亮丽、时尚的穿着。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的欢快曲风配上螃蟹舞打了韩國國民一个绰手不及。
    这歌有毒！
    成了韩國很多国民听过《gee》后第一时间产生的想法。
    gggg在脑子里萦绕不散。
    最绝的是，只要听过一遍，是个人就能跟着哼出来，压根不用学。
    《gee》上线第二天，整个首尔仿佛都开始gggg起来，走到哪都能听到babybaby。
    少女时代的黑粉们快吐了，也发毛了，疯狂谩骂《gee》的词作者。
    简直丧心病狂，一首歌里反复出现了33次gee，真是要把人听吐。
    一周后，少女时代带着《gee》于kbs電视台的音乐银行进行第一次打榜，已经烂大街的歌曲毋庸置疑的拿下了第一周冠军。
    紧接着，《gee》打榜sbs人气歌谣再得一周冠军，并开启属于她们的传奇打榜路。
    二连冠，三连冠，四五六七八九连冠。
    与此同时，《gee》在网络上的点击率也疯狂攀升，1000万，2000万，1个亿，一个名为少女时代的旋风形成了。
    当然，到那会方南早回国了。
    不过他对自己的这一手操作，还是非常满意的。
    重新焕发笑容的林允儿回到片场后圆满的完成了戏份。
    她的表演不说为《寄生虫》增色了多少，至少没拖大家后腿，这一点对方南很重要，《寄生虫》要去戛纳，所以要尽可能避免瑕疵。
    其次，方南不仅在韩国更加声名远播，还赚了很多钱，而且这份收入是源源不绝的。
    未来，他的电影势必更能引起韩国国民的注意。
    8月25号，《寄生虫》杀青，方南心满意足的带着胶卷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但这一趟韩国行，也有让他难受的地方。
    又多了一位绯闻女友！
    害的韩佳人和其老公有了裂痕！
    “嘀嘀”
    “方南导演，飞机马上起飞，请您关闭手机。”
    “好的，马上，我看完信息。”
    方南欧巴，撒浪嘿呦——少女时代
    欧巴，我等你——韩孝周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的园园诶

    离家几个月，方南再回到28号院，竟然发现这个家多了一丝荒凉。
    两个小院的砖头缝里钻出了些青草嫩芽。
    池塘里的水面上又飘起了几只锦鲤，木人桩上竟然有了青苔。
    屋内的空气也多了些潮湿。
    “娘的，难整。”
    卧室里放下行李，方南开门窗透气的功夫，再次思考怎么安抚高园园。
    高园园显然气的厉害，要不不至于把家整成这个样子。
    坐在床沿上摩挲了会手机，方南到底拨通了号码，随即躺倒床上。
    漫长的铃声后，电话通了，但对方却连喘气声都没发出，“你在哪拍戏呢？给我鱼都养没了。”方南恶人先告状的喊道。
    “哼，我没把你养没就不错了。”
    方南翻了个身：“啥意思？你要谋杀亲夫？我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高园园嘲讽道：“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
    “我要清楚什么？你这又是闹哪出啊？”
    “你就個人在家装傻吧，别给我打电话。”
    信号中断，方南揉了揉脑壳，点了支烟，继续按下高园园的号码。
    上辈子作为一位阅女无数的老手，方南心知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甩头置之不理，冷战才是导致男女朋友、夫妻分手的关键原因。
    骗也好，说实话也罢，只要讲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让高园园有地方出气，啥事都有挽回的余地。
    连着拨了七八次，对方如预料的那样关机了，方南也不急，脱了上衣悠哉悠哉的来到院里打了会木人桩。
    打了20分钟木人桩，又花20来分钟练完几套拳，方南喝着苏打水揣上手机坐到电脑前。
    备注园园的号码果然又通了，方南会心一笑。
    他和高园园认识了快七年，这女人啥尿性一早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或者说，大部分坠入爱河的女人几乎都是这样，一边赌气，一边盼着对方解释道歉。
    “你干嘛？”高园园的嗓门更大了，向方南昭示着内心的愤怒。
    方南笑呵呵道：“这不想起来你为什么吃飞醋了么。”
    “你做梦，我吃什么醋？”
    “不就是因为韩媒传出来的那个绯闻么。”
    “哼。”高园园一声冷笑：“怎么？你要解释？”
    方南吐了口烟，厚颜无耻道：“解释啥，配合制片方做一场电影宣传有啥好跟你解释的？”
    “再过一个月，我说不定又要和女星传绯闻了，《画皮》制片人庞洪让我在周讯、赵燕子中间选一个绯闻人选呢。”
    “咋地，以后这种常规宣传也要报备一下？”
    “哼...”
    又一次冷笑后，高园园撂了电话。
    这回方南没再急着打回去。
    他已经解释完了，剩下时间交给高园园自己胡思乱想去，她如果爱的深沉，内心里会主动给他做辩解，然后气呼呼的上门，到那时他在床上再表现一番，事情就应该差不多了了。
    高园园来的很快，还带了国内的小报，报纸上韩孝周躲在方南身后的图片还挺清晰。
    “伱在等等，再过上几天，说不定有比这更清晰的绯闻图片。”
    方南嗤之以鼻的同时，将气鼓鼓的高园园拽到了卧室内。
    老话讲的好，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
    所以方南今天是下了死力气，狠狠的表现了一番，直到太阳西斜了才结束战斗，让高园园彻底变成了一只连脚趾都懒得动弹的软泥怪。
    “得亏后一个多月没瞎搞。”
    结束战斗后的方南心里长喘了口气，他也累的慌。
    理了理高园园凌乱的头发，方南刚要问《杜拉拉升职记》拍没拍，一旁的手机响了。
    大刘看到他回国的新闻想请他吃饭，两三个月前，《三体2》被方南文化运营上线了，他这会刚好闲下来。
    “你等一会。”方南捂住手机问趴在身边的高园园：“今天周六，你哥今晚有空没？让他陪我们一起去吃饭。”
    大刘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以一己之力将华夏科幻文学拔高到世界水准的大拿，和他吃饭，方南得找牛人才不至于让餐桌冷场。
    高园园的大哥毕业于清华，工作于国家航空院是当仁不让的好人选。
    “我问问。”
    高园园慵懒的抓过手机给人电话，不一会说：“我哥倒是有空，但我嫂子想一起来这边瞧瞧。”
    她说着的时候不时撇一下方南。
    28号院来过不少客人，高家亲人却没有登过门，方南也从没主动提过这件事，所以在方南又一次出现绯闻的时候，高园园不得不遐想起来。
    当然，也有点步步紧逼，让方南进一步融合进高家的意思。
    “那我让大刘也来家里吃吧，我亲自炒几个菜。”
    方南没想那么深，他本就没想过放弃高园园，因此高家人可以随时随地来28号院。
    与高园园、曾璃在一块时，他除了偷吃被发现，会疯狂转动大脑为自己辩解，满嘴跑火车。
    寻常时，他不会和高、曾两人耍小心思。
    甚至可以说，他会给予这两人最大的信任，家里钱啊啥的随便拿，可谓缺钱给钱，要力出力。
    方南毫无迟疑的答应让哥嫂来28号院，高园园显得特高兴，强撑着软趴趴的肢体起来收拾战场。
    方南则一边给大刘报地址，再三叮嘱其来家里吃，一边收拾下床准备出门买菜。
    期间，他又给林浩、颜红、侯强打了电话。
    谁想林浩在厦门导《疯狂的赛车》，颜红和侯强倒是有时间。
    大刘来的很快，方南刚出门，就在家门口碰到了还提溜着行李的大刘，“咋地？你这是要回去？”方南问他。
    “事情处理完了，当然要回去上班，没想恰巧看到你回国的新闻，只好把航班推到晚上。”
    “行李先放家里，和我一起买菜去。”方南颔首接过他的包放到门边上。
    “你这个院子外面搞的不错啊，交通也方便。”
    看着方南所住的院子外如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银杏树，大刘不禁赞道。
    “就是为奥运的到来特意做的绿化，我去韩国前刚栽。你去鸟巢现场看开幕式没？”
    提及奥运，方南不禁有些遗憾。
    10多天前奥运开幕的时候，《寄生虫》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他想走走不了，只能再一次错过08年奥运。
    “我在家看的，张导厉害，这回咱们华夏算是在国际上露大脸了。对了，你那个大脚烟花的设计也很绝，为当晚的开幕式增添了一大看点。”
    大刘说完，方南不禁哈哈大笑。
    他拍《西虹市首富》时让周大路搞出的大脚烟花确实把老谋子整的够呛。
    绝妙的创意让老谋子死活找不到替代法。
    最后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给方南冠名了原创设计者，把他加入进了团队创作名单中，方南变相的在奥运开幕式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搭配着买了七八个菜，方南两人原路返回，颜红、侯强已然到了。
    大刘和两人都是熟人，叮嘱侯强、大刘随便逛后，方南把颜红拉到耳房【厨房】里打下手。
    “你找错人，我哪会做饭。”
    “择菜、洗菜会吧。”
    方南无语，颜红比他还大几岁，30好几大龄姑娘了却连菜都不会做，难怪找不到男人。
    2008年可没有什么精致小公主一说。
    现下的女孩淳朴的很，多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高园园、曾璃也都会做菜，只是没他那么拿手。
    “方导，我借你几本书带回去看看。”
    方南正烈火烹饪干煸鱿鱼时，大刘揣着两本书跑了过来。
    “你拿回去看呗。”
    方南不以为意，他的书多咧，书房里有好几百本，一大部分还是崭新的，他就是求知欲再强也得断断续续看个好几年，少几本书无所谓。
    高园园进来解放了颜红，自己给方南打下手，这下厨房顿时浪漫起来，不时偷摸的一个啵，让高园园心里仅剩的怨气彻底消散。
    高园园哥嫂一家三口到来时，方南准备的菜已然全部出锅，酒也恰巧醒好，做了一番介绍，男士端酒动筷，高园园则在嫂子的强烈要求下，带着她夜游28号院。
    “看你俩好像又和好了，来之前的车上，你哥还让我问问你，怎么回事？”三进的院落中，高园园嫂子突兀道。
    高园园拧眉道：“他说是配合制片方的绯闻，过段日子估计还要来一场。”
    “他说你就信？而且还要来一场？和谁？这你不说说方南，妈看见了受不了怎么办？还是你哥说的对，就不应该进什么娱乐圈，三天两头来一场不知真假的绯闻，哪个家人受得了？名声坏透了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已经选择了这行怎么办？”
    回了句嘴，高园园思忖着又道：“《画皮》是外戏，也不知他和制片方的合同里有没有炒绯闻这条合约，要是他自己公司的戏，倒是能让他取消。”
    “不管有没有炒绯闻的合约都要让方南取消，不只是这次，你和他以后都不准炒绯闻，你不说，等会我来说。”
    高园园嫂子说完，径直向餐厅走去，还离的老远，便听到自己老公在那高谈阔论，全然忘了这一趟来是要给方南吃一击下马威。
    “坏人全让我做了。”高园园嫂子气的翻了个白眼。
    高大哥确实在高谈阔论，不仅是他，餐桌上除了高园园的小外甥和颜红，其他人都在高谈阔论，科幻嘛，就是要充满无限的想象力。
    没有想象力，大刘也写不出来《三体》。
    不一样的是，高大哥的想象力是凭借知识，以及工作经验进行更深远的推理。
    大刘是在当电工的那段日子里，闲的蛋疼的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方南则是天马行空的胡诌。
    但他拿出来的《星际穿越》剧本还是挺唬人的，只不过大刘不信什么五维空间。
    往旁边挪了挪给高园园在身边坐下后，方南问高大哥道：“大哥，上回我说去你们工作的地方拍些照片，你帮我问了吗？我想着手准备大刘的《流浪地球》了。”
    “问倒是问了，但局里没同意，我们暂时还是要埋头求发展。”
    方南咂了咂嘴：“我给你们局里捐1000万供你们搞科研，这下能同意不？”
    《流浪地球》中有没有航天局的镜头其实无所谓，用道具作假也能做出来。
    之所以往里砸钱，一是手里的科幻项目有点多，以后少不了要和航天局打交道。
    其次，他这会刚好有闲钱，拿出一些支持支持华夏的航天事业无可厚非。
    作为一位偶尔愤青的华夏人，当他看到华夏申请加入国际空间站的请求再三被拒绝，说不气那是假的。
    “啊？”
    高大哥惊了，妹夫张口就是无偿捐款1000万，太吓人了。
    几个月前，他可刚从7.30分新闻中得知方南捐了1000万，這才几天，又捐？
    他不是没見過钱，高园园赚的钱全是由他保存的，卡里有着几千万。
    但即使见过世面，也不得不为方南的手笔感到震惊。
    “明天给你消息。”高大哥认真道。
    方南点了点头，继续陪几人喝酒唠嗑，一直到晚上近22点饭局才算结束，高家三口临走前，高园园嫂子将方南拉到了一边。
    面对嫂子劝解的取消《画皮》上映前的绯闻炒作，方南故作狠心的点了脑袋。
    庞洪倒是有炒绯闻的计划，指望他做男主角显然不现实，他也不可能答应。
    送走全部客人，方南两人洗了个澡便早早熄了灯。
    翌日。
    再睁眼，两人聊起《杜拉拉升职记》。
    从高园园口中方南得知，电影已经立项，资金分别来自唐唐影视、中影、保利博纳以及英皇。
    总投资2000万，广告赞助几乎收回了成本，德芙等广告咔咔往上安排。
    再有一个星期高园园就要启程泰国，之后还要飞日本取景。
    演员方面女一号自然是饰演杜拉拉的高园园，给她找的配角为莫文蔚、吴佩慈，男一号找的黄立行，胡鸽再一次错过。
    想到胡鸽，方南翻出手机给蔡宜侬打了过去，“方总你好，我是蔡总裁助理...蔡总裁和胡鸽、思诗、小幂、茜茜、小丽姐、袁红、海清、梅渟、孙艺州、褚总监、胡总监她们去埃及旅游了。”
    方南郁闷的挂了电话，难怪刘茜茜在韩国的时候着急忙慌的要先拍她的镜头，好家伙，原来是为了早点飞埃及与大部队汇合。
    “娘的，我这个老板就差活成996，这帮子员工反倒爽，竟然公费旅游！”
    抱怨了一句，方南对高园园道：“明年咱也出去溜一圈。”
    “去哪呢？欧洲、日韩、北美？我今年去米兰参加完秀场逛了一圈欧洲，马上又要去泰国、日本取景拍戏，你今年也在韩国待了几个月，明年电影参赛要去欧洲吧。”
    方南无语，好像还真没啥好地方去，而且高园园还说漏了一点，他不久后可能還要飞一趟美利坚。
    “得了，咱就欣赏自家的美丽山河吧。”方南翻身下床。
    下来几天，方南除了和高大哥带来的领导聊了聊并捐出一笔钱以外。
    他彻底放下手头工作和高园园过了几天没羞没臊、如胶似漆的日子。
    高园园前脚一走，他立马朝着东城雍和宫狂奔，还好，闺女还认识他，曾璃也懒的揭穿他的绯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后继有人

    白天去北影厂剪辑《寄生虫》，晚上歇在雍和别墅的悠哉生活没享受几天。
    方南就被庞洪丧心病狂的轰炸电话逼的现身了。
    离《画皮》登陆各大院线不足一个月，你不急？
    《画皮》档期那么差，你身为导演不担心票房？
    面对庞洪的指责，方南稍有些小惭愧。
    他从韩国回来半个月了，确实一次没参与过《画皮》上映前的宣传。
    甚至连成片还没看过，委实说不过去。
    可档期差，怎么也能怪到他身上呢。
    明明是几家制片方、发行方害怕和吴白鸽的《赤壁》打擂台，主动把档期定到了不伦不类的9月26号，他能有啥办法。
    吴白鸽的《赤壁》上集在这个暑假正式登陆院线了。
    电影刚一上映，便气势汹汹连破多个票房纪录，如今已破三亿的票房超过《满城尽带黄金甲》，正式成为国内票房最高的华语电影。
    吴白鸽和《赤壁》一时风光无两。
    与票房相对应，《赤壁》槽点也非常多。
    名模林志玲给马驹起名萌萌。
    为了蹭奥运热度，吴白鸽在电影里搞足球、射箭比赛。
    梁朝伟等演员让人出戏的台词。
    对白太过搞笑等一系列槽点。
    这些槽点方南是一清二楚。
    所以他那会有建议庞洪不要放弃暑假档，让《画皮》和《赤壁》在暑假档打一仗。
    《赤壁》里的槽点，可以为《画皮》的宣传带来很大便利。
    而且，他也不是无名之辈，早通过《西虹市》、《泰囧》几部电影证明了他在暑假档实力。
    可惜庞洪和发行方被《赤壁》的大导演、大投资，大明星吓破了胆。
    又对方南的爱情题材《画皮》信心不足，硬是把档期放到了9月末，以期利用国庆小长假多回点血就好。
    未战先怯，方南还能说啥。
    他只能遵循拿钱办事的原则不再多劝。
    好在他记得《画皮》票房不差，最后还开辟出了国庆档，不至于落他口碑。
    寒暄之后。
    庞洪一边耳提命令交代方南要参与接下来的《鲁豫有约》等宣传节目，一边不无焦虑的说道：“网友对题材的质疑声特别大，这是个隐患。”
    “等首映放完口碑会扭转的。”方南没太当回事。
    电影还没上映，这会担心口碑太多余。
    影视作品能否成功，看的始终是质量。
    有质量才有口碑，题材再符合大部分人口味，电影票房就不会太差。
    和庞洪唠了两句，负责发行的经理问他能不能再来一场绯闻。
    “你把陈昆、周讯、赵燕子三個人的关系拿出来炒一炒，我就算了。”
    方南拒绝了。
    他可做不到主动迎向绯闻，被迫的绯闻就足够头疼了。
    了解过宣传计划，方南和庞洪去北影厂的小放映室里看了一场《画皮》，《画皮》的成片和记忆里的没啥大变化。
    演员表演及格。
    小部分场景比较唯美。
    打戏够写实。
    片尾曲《画心》很惊艳。
    最后那只白狐和蜥蜴做的尤为逼真，放在两年前，光影十三剑客没本事做出如此逼真的特效。
    方南欣慰起身：“庞总，没啥事我就回家了哈，《画皮》总体来说没问题，宣发搞好了，国内票房至少破亿。”
    《画皮》成本8000万左右，内地票房如果破亿，加上音像市场，网络、电视播放权，收费下载，外阜市场，就不用太担心回本问题。
    投资电影，不亏就是赚！
    “希望吧，宣传方面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们定的什么【凄美的爱情】、【魔幻史诗】、【最写意的武打】、【国内最顶级特效团队制作】、【三亿投资大制作】几条宣传卖点挺好，没啥要补充。”
    “你在搞点噱头？”
    “搞啥噱头？”
    “在网上骂骂人？我看就拿吴白鸽的《赤壁》开刀，你犀利点评一下《赤壁》，保证话题性十足。”
    方南怔怔的瞧了瞧庞洪。
    他晓得为什么《画皮2》能开启內娱番位撕逼先河了，电影制片人首先就是一位不择手段的炒作达人。
    而且利用别人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还是當面慷慨陳词。
    “没兴趣，回去了。”
    方南没甩庞洪，拉开车門坐进了驾驶室。
    雍和别墅。
    曾璃还没从‘溪溪小憩’回来，曽婉卓穿着露裆裤攀爬着楼梯，阿姨和金毛围在边上。
    “你去歇一会吧，我来看。”
    方南支走阿姨，掏出几份文件坐到闺女旁边。
    指示褚姵君收集的资料收集好了，当下硅谷需要钱的公司太多，他手里的只是一部分。
    但依然让他喜不自胜。
    埃隆马斯克主营研发火箭二次利用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
    而且是美利坚航天局还没有入股的太空探索公司。
    至于暗地里有没有眉来眼去，无人得知，方南琢磨好歹试一試，看看后世牛逼哄哄的埃隆马斯克会不会在绝境的时候接受他的资助。
    除了太空探索公司，方南还翻到了后世鼎鼎大名，制作过很多经典剧集的流媒体网飞。
    即将破产的雷曼兄弟。
    眼见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公司频频出现，方南只恨瑞士银行里的美元太少，他的钱加上刘茜茜的50万，才堪堪700万美元。
    不然无论是投给spacex，或者网飞，未来绝对是两家公司的座上宾。
    他略感遗憾的往下翻时，不知什么时候爬走的小不点“嘚嘚”从身边滑了下去，吓的方南急忙丢掉文件把人给拦住。
    抓到人，他仔细瞅了瞅小脸，还好地毯够厚，脸上除了污渍没有伤痕。
    “啊...”
    怀里的曽婉卓手舞足蹈笑的欢实，压根没有为刚才的一幕感到惊悚，方南一脸郁闷，这闺女太皮实了，以后估计要吃亏。
    他念叨着是不是等闺女再大点，就要教其练武，之后再把狗拳传给她防身。
    他这一派的狗拳祖师爷本就是一位女拳师，传给闺女也算走回了正途。
    毕竟只有女子纤细瘦弱的身材，才能将狗拳的威力最大化。
    曾璃晚上回来，方南把事情一讲，她也连连叫好。
    不过她也强调，练武只能当课余爱好，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方南能想象，再有几年，曽婉卓就要过上受苦受难的日子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方南：电影国庆档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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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五章 方南：破票房纪录的神

    傍晚。
    离《画皮》登陆院线还剩八小时。
    新影联院线经理接受了媒体采访:
    对于方南导演喊出《画皮》票房过两亿的目标，从过去4年的国庆档重头影片的表现来看，我个人认为具有一定的风险。
    2004年，国庆档重头影片《新警察故事》总票房为4300万，这个成绩很难让人满意。
    2005年，程龙主演的《神话》再次选择国庆档，票房至9600万便又一次戛然而止。
    2006年，国庆档迎来《夜宴》与《宝贝计划》双雄逐鹿。
    《夜宴》用时18天票房过亿，《宝贝计划》以8000万总票房草草收尾，再次与亿元俱乐部无缘
    如此看来，国庆档的票房成绩，和近年来新崛起的春节档票房成绩比起来是不如人意的。所谓的国庆档，或许只是我们的一种幻想。
    这个档期还不是很成熟，因为没有出过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高票房电影。
    但怎么说呢，票房多少，最终还是取决影片质量和观众，方南导演有一点说的很好，好的电影会受到观众追捧，观众会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六公主外派记者的麦克风前，新影联经理很是委婉的阐述了个人对《画皮》票房破两亿的看法。
    新影联和方南、唐唐影视多有合作，他多少要给人留点面子。
    但他列出的数据，却也实打实的背刺了《画皮》一刀。
    新影联此次也安排了国庆档电影《保持通话》，两家还得上演一场抢票房大战呢。
    当然，他们对《保持通话》的票房期望可没方南那么高。
    新影联经理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個暗讽方南吹牛皮，大话王的人，《画皮》首映礼还没结束，讨论他吹牛皮的观众已经比比皆是。
    骂方南的有很多，等着看午夜场的观众也不少。
    方南没管那么多，回家收拾几件衣服，踏入宣传团队入驻的酒店。
    天一亮，他就要跟团开启全国路演模式
    拎着包上了电梯，走廊里的庞洪见他到了，急忙招手，“杭州那边的影院已经开始卖票了据说是在影迷的强力要求下，不得不提前开播。
    庞洪显得很兴奋。
    看神色就知道，他不懂什么叫越黑越红，也太过看大了网上的舆论。
    当然，《画皮》在杭州突然被追捧，也证明了另一点。
    瞧不上方南[画皮]的人很多，喜欢方南[画皮]的却也不少，只是相比起来，喜欢的人可能更低调，不是那么喜欢张牙舞爪。
    如此才给了人一种误判。
    “哦”了一声，发现再没啥事，方南进了客房洗漱后蒙头大睡，他得趁仅有的时间养精蓄锐。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方南的鼾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午夜降临。
    中影联合星美院线旗下，星美国际影城光辉耀眼，购票区人头攒动，打着哈气的王海兵终于来到了最前排。
    “《画皮》两张。’
    “100元。”
    “这么贵?’
    “第一轮播放全国统一价50元一张票，或者你可以等下周的半价票。”
    “行吧，再给我一杯可乐，小份的爆米花。”
    王海兵狠心道。
    黑心老板刚借口全球金融危机公司效益不好，下调了他的工资，女朋友又要来看这么贵的电影，三下五除二，他下个月的生活费见底了。
    生活的窘迫，让他没有再像大学时期那样任性的支持方南。
    而是变成了又爱又恨。
    如果他上回没有带女朋友看《少年的你》，方南也没有把《少年的你》拍的那么催泪，女朋友说不定就不会喜欢方南。
    他说不定就会省下今晚这笔生活费。
    大首都，生活不易啊!
    王海兵叹息着来到女友身前。
    “你真是小气死了，就买一小杯可乐，一小份爆米花?”
    “我吃饱喝足过来的，还吃这些干啥?’
    王海兵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他是蹬自行车着急忙慌赶来的，渴不渴自己心里有数。
    但让他买比外面更贵的饮料，走上社会后，见识过食不果腹的他宁愿忍着暂时的饥渴。排队进了影厅，王海兵拽着女友在位置上坐了下去，顺带不舍的把冰阔落递给对方。女孩没好气的剐了他一眼，鼻腔发出冷哼，红唇凑近了吸管。
    王海兵一脸尴尬中，灯光熄灭了。
    大银幕出现了一排字迹。
    出品方:
    华夏浦江电影公司
    华夏宁夏电影公司
    京城北大
    京城.
    领衔主演:陈昆、周讯;郑子丹、赵燕子;黄泽、孙丽
    主演:柳言
    《画皮》
    导演:方南
    上来就开始的字幕让影厅内不少观众闪了腰。
    骚包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小船呢?
    骚包的‘方南作品’四个字也没了?
    (方南作品]四字可是开创了国内导演装逼先河。
    现如今，电影画面出来前，要是没有[某某作品]，观众就觉得这位导演不够大牌，这么点话语权都拿不到。
    现场观众诧异间，《画皮》第一幕进入众人眼帘。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副境界阔大，气象雄浑的塞外风光图。
    “爱了爱了，《使至塞上》的诗不过如此。
    饱读诗书之人刚感叹完第一幕镜头，沙丘上出现一骑，两骑、三骑、数十骑，个个玄甲铁盔，制式装备一看就是来自于官方。
    稍倾。
    远镜变成了广镜，一座砂石城出现在大银幕上。
    “到家了
    沙丘上的骑士激动喊完，饰演将军的陈昆回头看了看小马驹上的白衣女子。
    互相凝视的目光，说明两人有故事
    银幕画面随即转成灰暗色，一段回忆开始。
    陈昆饰演的将军正利用夜幕袭击沙漠里的沙匪，继而撞见了准备吃人的小唯。
    一段小小的倒叙引人遐想后，剧情进入正向运转，会吃人心的小唯进了将军府，惊心动魄的剧情全面展开。
    小唯要通过吃人心保持寿命，本该与人类保持距离。
    但她却爱上了有妇之夫王生，王生的妻子佩蓉则又是一位观念超前，极为倔强的女人。最强小三大战贤妻的戏码就此上演。
    当清纯、狡诈，懂得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又工于心计的小唯打的佩蓉节节败退时。
    现场观众直呼，小三上位记?
    大奶败于小三之手?
    剧情走完大半，当佩蓉发现小唯真面目，为了保护王生和家将不得不饮下毒酒时，她那瞬间的白头和流下的血泪，看的现场观众更是血压飙升。
    极为上头的女观众甚至指着荧幕上的小唯破口大骂。
    但等到了尾声，当小唯吐出内丹救活王生失去肉体、道行，影厅内的气氛又是一变。骂声没有了，叹息声不少。
    原本还指着小唯骂的女观众，又开始为这位女狐狸精黯然神伤。
    当她们再回头联想整部电影剧情，不由感慨，这特么的就是一部催人泪下凄婉爱情电影。“方南这厮确实有两把刷子，小唯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要吃人心才能维持青春、寿命的妖怪，他特么硬生生通过一段爱情故事，让观众对这个角色恨不起来。”
    苟林冷眼旁观道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催人泪下的歌声响起。
    “小唯好像也没有错，她只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而已。”
    王海兵女友红着眼眶，把阔落递给男友。
    “这么多，你没喝呀?‘
    王海兵诧异的晃晃手中阔落。
    “你当我傻吗，我就是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王海兵你记住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如果连共患难都做不到，连信任都做不到，那干嘛还要在一起?’
    “我要像佩蓉一样死上一回，才能证明是否真心?是否值得共患难?”
    看完《画皮》后的王海兵女友语气激动道。
    王海兵愣了愣神，懵了，
    看《画皮》还能让女友真情流露?
    原来冷言冷语的女友并没有嫌弃他的贫穷?
    王海兵激动了，转过身子一把拥住女友，手上力道之大，捏的阔落“滋”一下顺着吸管飞了出去
    苟林起身正准备离开，眼睛忽的一麻，不明液体蜿蜒而下。
    “干，没长眼睛啊?‘
    他摘掉眼睛，眯眼冲两道急速离开的背影气骂道。
    9月26号周五，《画皮》于午夜时分登陆全国各大院线。
    上线当夜，有的影厅观众为剧情着迷、落泪。
    有的观众为演员演技叫好。
    尤其是周讯在影片结尾那声痛彻心扉的叫声，赢得诸多影评人和观众的好评。
    也有观众为打戏进入电影院。
    还有观众为《画心》叫好。
    电影口碑发展到最后，就连恐怖片爱好者都说[赵燕子的白发血泪戏]、[周讯的脱皮戏]，是国产华语电影中少有的两场尺度极大的恐怖镜头。
    至此，《画皮》首映当天，口碑一夜反转。
    《画皮》是恐怖片?
    不，它是一部唯美、动人的爱情片!
    许多网友自发的开始安利《画皮》。
    动作更快的媒体也纷纷下场。
    渣浪娱乐:
    [震惊:惊情四十年，大奶终于战胜小三)
    《画皮》至今已经上映多个版本，1965年第一代版本中，《画皮》女鬼设奸计，赶走正房小三赢。
    1989年第二代版本中，《画皮》中的女鬼无意破坏家庭，正房默许进门，大奶小三双赢。年第三代方南版《画皮》，大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战胜小三。
    赵燕子饰演的大奶佩蓉真可谓一息尚存战斗不止，坚决维护社会主义价值观。
    搜狐娱乐:
    [《画皮》《保持通话》国庆档大pk)
    日前，由古天樂、大s、刘叶和渣渣辉主演的警匪动作大片《保持通话》在深圳举行了全国影院试映活动，口碑获得好评。
    院线方称，好莱坞式本土化的这部电影，有望夺得国庆档票房冠军。
    与此同时，由方南导演，周讯、赵燕子等人主演《画皮》上映后口碑两极反转，国庆档大战不可避免。
    网易娱乐:
    [方南版《画皮》六大看点]1:魔幻大片
    2:特技大片
    3:女妖与女人抢男人4:激情戏
    5:制作精良
    6:方南出品
    央视六公主:
    (《画皮》首日席卷票房1520万，树立国庆档影片标杆]
    《画皮》首日票房出炉，门户网站关于这部电影的次链接更多了起来。
    陈昆、赵燕子、周讯、郑子丹、黄泽、孙丽瞬间成了当下网路上最火的明星。
    陈昆绯闻、赵燕子王励勤、陈昆周讯、邓朝孙丽、方南黄泽、周讯电影、《画皮》是什么等相关链接数不胜数。
    甚至与《画皮》相关的人士也没能逃得过这波搜索。
    王祖贤近照，王祖贤近况、王祖贤爱好
    只一天，《画皮》热度彻底爆炸。
    制片人庞洪乐疯了，电影口碑一夜反转，票房又迎来开门红，他的嘴角就差咧到后脑勺。几大主演也亢奋的很。
    不过她们都是老江湖，首日1520万的票房还不至于让她乐出声。
    方南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存在
    于他几年导演生涯来讲，首日票房1520万算不了什么。
    他的《泰囧》、《西虹市》首日票房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但在其他圈内人看来。
    1520万是一个让人震撼的票房数字。
    这个数字是历年国庆档大片中，首日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
    这个数字，甚至比去年圣诞档上映的《集結號》和《投名状》首日票房还高。
    而且请记住，国庆档是一个并为被业内认可的档期。
    也就是说，《画皮》选择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時间点上映，并斩获了1520万票房。
    如果《画皮》的票房后续能稳住，方南几天前吹过的牛逼，可就真的要实现了。
    甚至，他真的要开辟出一个新的档期了。
    不负众望。
    《画皮》上映第二天，票房突破两千万。
    上映第三天，周日，票房1800多万。
    上映六天，《画皮》票房破亿、
    疯了，都疯了，方南就是一个怪胎。
    在所有人不看好《画皮》的情况下，不看好国庆档的情况下，《画皮》竟然在国庆假小长假来临之前，率先突破1个亿票房。
    方南用极为粗暴的方式，打破一切外在质疑。
    同时，6天破一亿的票房数据，已然无需置疑的打破了，在国庆节前后上映过的所有电影票房纪录。
    没人會想过这个局面。
    没人会料到《画皮》会这么粗暴。
    方南真的神一般的存在，当时《人在囧途》登陆春节档的时候也没人相信他会成功，但他就成功了，并为春节档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如今，他又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成功了，并有可能打造出国庆档。
    质疑声没了，现有的是对方南全方面的夸赞，连夸演员的都少了起来。
    毕竟周讯常年文艺片。
    赵燕子在商业片《赤壁》中，是一个灰头土脸的配角。
    郑子丹的功夫片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所以，《画皮》的成功能离得开方南!
    不仅普通人这么想，《画皮》的主创们和媒体、院线方、发行方也是差不多这个意思，算是把方南捧到了天上。
    然后。
    《画皮》不负众望的当起了推土机。
    12天破1亿五千万。
    19天破两亿。
    且19天突破两亿票房的速率，只比《赤壁》[11天]和《满城尽带黄金甲》[15天]、《泰囧》[17天]稍微逊色。
    比《集结号》快了四天。
    这一战绩位列国产电影第四名。
    与此同时。
    《画皮》也成为方南导演的第三部票房破两亿电影。
    《画皮》也是继《英雄》、《黄金甲》、《泰囧》、《少年的你》、《集结号》、《投名状》、《赤壁》之后的第七部破两亿票房大电影。
    七部两亿票房电影中，方南个人占三部。
    方南!
    华夏最会赚钱的商业导演!
    《画皮》票房破两亿当天，多个门户网站将此荣誉称号颁给了方南。

 第二百九十六章 票房破2.5亿、公司改组

    川省。
    天府广场。
    《画皮》众主创陪观众看完电影，进入媒体和观众提问环节。
    “周讯你好，我是川省日报记者，我想问的是，这次拍《画皮》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呃，其实，呃，特殊的感受就是，就是拍了很多打戏，呃，然后片场很快乐，导演也很好!’
    “那方南导演和陈可欣导演相比，哪个更好?’
    周讯本就社恐，又遇到这么刁难的问题，整个人不由更慌了。
    “呃，那个，不一样，嗯
    “这个问题pass。”方南急忙笑着救场:“下个问题。’
    “我想问孙丽，这是你第一次拍电影，你觉得电影和电视剧比起来有什么不同的?”
    “其实《画皮》是我第三部电影，但是是第一部古装戏。感受就是，我的角色穿的好土，燕子姐、周讯姐都是美美的，衣袂飘飘的那种，让我很羡慕。”
    “有和导演抱怨过?
    “那肯定不敢。”孙丽慌忙否认。
    周讯、孙丽之后，赵燕子在回答媒体问题时，再一次聊到了方南，欲寻求二次合作，方南有些无奈。
    自从《画皮》票房破两亿，全国路演途中，他便一直被各地媒体、自己人care。
    早中午吃的啥美食。
    准备啥时候结婚。
    和秦兰的绯闻。
    和韩孝周的绯闻。
    和少女时代的关系。
    下一部作品什么时候上映。
    有没有游览地方旅游区。
    怎么看某某演员、
    会不会找某某演员合作。
    小到個人吃住、工作，大到感情生活等各种问题、关怀、马屁蜂拥而至，让方南难以应付
    他这个人会吹，能吹，唯独受不了别人把他当巨婴，用无比希冀水汪汪的眼睛瞅他。膈应的很。
    方南站在台上无聊尬笑时，一位长得极为清秀的女孩拿着话筒站了起来。
    “南哥你好，我们几人是方南官方影迷团成员，从《倩女幽魂》时认识你，也看过你的《神医侠侣》，然后在《仙剑》的时候就对你无法自拔了，我们看过你导演的所有电影。”
    方南和台上主创们一脸微笑时，主持人强调道:“这位影迷，我们时间有限，麻烦你抓紧时间。”
    “我们参加这次路演活动，是为了把我们影迷团为方导购买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女孩在人群中穿插上台，台上台下一群好奇脸。
    方南微笑看向女孩:“你叫啥?”
    “南哥你好，我叫白珊。’
    介绍完自己，白珊道:“据我们影迷团多个影迷近几年观察，南哥最喜欢的饰品应该是手表，所以我们影迷团就集资买了这块价值13万元的浪琴表，送给南哥做生日礼物。’
    盒子崩开，台上台下“哇”声一片。
    一块10多万的手表，对如今普遍每月1000来块的老百姓来讲，属于绝对的奢侈品。
    对台上主创们来说，影迷送10多万礼物那也是大手笔。
    正宗的铁粉。
    难怪都说方南会营销，有基本盘。
    很多人心里腹诽间，方南默默盖上饰品盒。
    “礼物你先拿着，我先解释一下，你刚刚表述的几个错误点。’
    “《倩女幽魂》、《神医侠侣》，包括《仙剑奇侠传一》并不是我的作品。’
    “《倩女幽魂》的导演是李珠导演，《神医侠侣》是赖清水导演，《仙剑》的总导演是我们公司的李国利李导。”
    “这个你不能说错，我在这三部剧中扮演的角色的幕后的武术指导。”
    见白珊颔首认可，方南笑着又道:“至于我喜欢手表，这一点也是错误的。”
    “我对奢侈品并没有那么热衷，你们看到的那些昂贵的手表是没有办法才买，因为有时候一些场合，需要一些饰品来点缀自己，所以才买来用。’
    “最后说说官方影迷团，以及你们这份礼物要怎么处置。”
    “官方影迷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应该是公司艺人经济部门为我新组织的，这个影迷团挺好，可以让大家在一起聊聊电影，我等会也会申请进官方团，空闲的时候和大家唠唠嗑，或者说说工作计划。”
    “但是，你们一定要谨记一点，就是坚决杜绝集资给我买礼物，等会活动结束，我就会找褚珮君要说法，因为我跟她三令五申过，公司不准组织影迷送我礼物。”
    白珊一脸不解，方南目光炯炯的问她:“看你穿着，应该走上社会了，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3000多。
    “这个工资确实很高了。’
    方南点头又问:“你知道我导演《画皮》的片酬是多少?’
    女孩老实道:“应该很多!”
    “我告诉你，税后1200万元人民币。”
    “这个数字不是很多，是非常多!’
    “是现场所有人一年收入加起来可能都没我高。”
    “你们比我钱多?如果没我有钱，以后不准给我送礼物?”
    白珊倔强道:“这是我们所有影迷的一份心意。”
    方南拍了拍她肩膀:“心意用来支持我的电影就好了。”
    他见过腆着脸向粉丝要贵重礼物，甚至金钱的明星艺人。
    也见过因粉丝礼物差点断送职业生涯的人。
    还见过收了粉丝礼物，个人不满意，再把礼物向垃圾一样扔掉的艺人。
    他怎么看呢?
    一个字-贱!
    在娱乐圈混到有粉丝群体，即使是2008年，赚的也足够多了。
    赚这么多的同时，还频繁把喜欢他[她]的粉丝们拉出来薅羊毛，这种人不是贱是什么?方南不屑去干此类事。
    他个人赚的钱都用不完!
    “手表我留下。白珊，你作为组织者，就先麻烦你回去列一个清单，把每人出多少钱写清楚，到时会有人给你们打钱。”
    “能不能做到?’
    方南微笑追问手脚无处安放的白珊。
    “好吧。’
    最终，白珊被迫无奈的应下。
    在和方南拥抱作别的时候，她也更加坚定了，方南值得她和诸多影迷喜欢。
    台上台下掌声雷鸣。
    以细节观人品，方南的所作所为值得乐道。
    方南倒是没感觉自个有多伟大。
    他确实有花不完的钱
    即使以7000万买下楠书房、750万美元购得太空探索9%股份，看似花光了他所有存款。但后续入账的款项也多。
    小插曲过后，方南几人一边车上吃饭，一边启程下一家影院。
    半道上，方南接到电话，姚芳老师和综合学(所在地市里领导知晓他到蓉城，想见他一面。
    所见为何。
    方南心里有数，便用即将奔赴浦江当借口拒绝了。
    他从韩国回到京城这些天，得到的表扬、荣誉够多了，过犹不及
    没想姚芳还是坚决跑来蓉市，在他登机前，送上了一副4米多长，前龙后凤的双面蜀绣。“我实在凑不开身去瞧你们，总之，遇到啥难题了，记得给颜红打电话。
    方南接过礼物感慨道
    “不需要不需要，国家已经启动对口帮扶计划，我就来向你说声感谢!”
    “成，那我走了，姚老师你保重!’
    “再见!’
    上了飞机，周讯几人好奇姚老师和他的关系，方南把姚芳在博客联系他捐助，然后他建综合学(的事情一说，众人对这位女老师不由升起一股钦佩之心。
    她的执着，变相的拯救了很多人。
    蓉城飞浦江也就两三个小时，众人聊着聊着到了虹桥，刚出机场，庞洪就说了个好消息。《画皮》上映28天，票房破2.5亿，在国产电影票房榜中排第五位。
    前四位分别是《赤壁》、《满城尽带黄金甲》、《泰囧》、《集结号》
    2.5亿，一个让人膛目结舌的数字。
    恐怖的是，电影拿到了延迟下播钥匙，意味着2.5亿票房并不是《画皮》的终点。
    而且看票房走势，《画皮》有可能打破《赤壁》刚刚破掉的票房纪录。
    因此，庞洪显得无比热情。
    本地地主，《画皮》制片方之一的上影也尤为热情，特意给来沪做二轮宣传的方南几人安排五星级酒店、顶级大厨。
    “明天我就不参加了，回公司一趟。”
    餐桌上，方南对庞洪道。
    电影已经2.5亿票房，衍生出的话题已经多到数不胜数，就连影片最后的狐狸、蜥蜴特效都被夸上了天，宣不宣传真的不是很重要了。
    “没问题，但方导，我要和你商量个别的事。”庞洪应承了下来。
    “你说呗。
    和庞洪接触的越多，他就越不喜欢这人，这人做事没有下限，连自己人都坑，方南被他耍过好几回。
    庞洪一举杯，咧嘴笑道:“《画皮》续集得安排上了，还是这帮主创，依旧由你做导演怎么样?再合作一回!’
    “我没时间，后面几年的工作计划排满了。”
    方南一口拒绝，本就烦了，续集中几大主演又那么闹腾，这趟浑水不能趟。
    “别啊，我们合作的很愉快，要是原班人马再打造一部《画皮2》，电影票房绝不会差，大家都能有收获。’
    “算了吧，我兴趣不大，你们自己玩吧，走了。”
    方南不想多废话，和庞洪碰了杯，仰头喝完酒径直回了房间。
    庞洪一愣，“诶，诶”了两声，方南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那张脸刹那间泛起一阵红晕。“我们喝，我们喝吧，方导应该是太累了，一个月跑完全国一二线城市几乎所有电影院，宣传强度确实太大了。’
    发现庞洪脸色异常难堪，上影集团的副总连忙端着酒杯起身。
    现在的方南一般人真得罪不起。
    指望涉足影视业的资本四处找人与他攀关系。
    演员盼星星盼月亮想要他的角色。
    影视投资公司，瞪大了眼等他的下个项目。
    就连他们，不也期望方南能痛快接下《画皮》续集导演一职么。
    所以你庞洪赶紧歇着吧，人方南有耍性格的本钱。
    回了客房。
    方南洗完澡躺床上翻了翻电视，眼见每个台的娱乐新闻都离不开《画皮》两字，气的他直接扔了遥控器。
    这两个字，他一个月里听了有数千次，最初的激情早熄灭了。
    有人现在告诉他《画皮》票房破三亿，都别指望他能激动起来。
    毕竟再好吃的菜，吃了百遍千遍，那也是天下第一难吃的菜。
    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翌日。
    方南马不停蹄的回了金都路的唐唐影视。
    才几个月没来公司，这次要处理的文件更多，像个小山一样，看的方南头疼不已。
    一边签字一边听汇报，头昏脑涨之际，蔡宜侬还跑来炫耀她们不久前在埃及拍的照片。
    眼见胡鸽、袁红、孙艺州、刘茜茜、刘思诗、倪倪、梅淳、海清、杨函数等人要么三三两两相拥拍搞怪、风光照。
    要么围绕一个建筑来一张大合影。
    方南气坏了，让蔡宜侬通知所有高层和有空暇时间的艺人下午开会。
    下午会议上，方南第一次不容置疑的直接下起了命令。
    第一:施南生施总监不得再频繁跑去外滩工地，从明日开始，接手电影制作、投资全部工作。
    第二:蔡总裁从明日起主抓电视剧制作、投资工作。
    第三:褚娠君管理的艺人经纪部从明日起，不得签约身有大面积纹身的男女艺人，别问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第四:艺人经纪部经纪人，应时刻叮嘱所带艺人保持表演专业上的学习。
    第五:财务部分为五个部门，5个部门分别焉财務总部，电影财務部、电视剧财务部、唐唐影院财务部、艺人财务部。
    具体分配方案，财务总监一个星期后交给我，人数不够发招聘。
    第六:马大勇、余海的方家班停止自主招人，保持20人为准。
    第七:编剧部门从明日起自成一体，可以对外接单。
    第八:诸位艺人们，为了不至于资源重复浪费，从明年开始，公司将会根据各位的知名度戏路，制定诸位是走電影路线，还是小荧幕路线。
    又或者是走古装戏路线，还是现代戏路线。
    主角或是配角。
    我能做保证的，就是每条戏路不会超过两人。
    这个我们找个时间详谈。
    第九:胡雯你准备一下，今年组织办一场年会吧，到时再和大家好好聊聊。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再开一个扩大会议，一起商讨查漏补缺，马三友马总监，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个人办公室里，方南灌了一大口茶，对财务总监马三友道:“公司还有几个香江小股东你知道吧?’
    “知道。
    方南问:“有办法让他们乖乖交出股权。”
    “挺好办的，但要借助外滩那块地的欠款。
    “那块地开始从银行贷了10亿，年初又贷了五亿，上个月金融危机最厉害的时候，国家4万亿救市计划一出，施总监又成功贷了5亿，有20亿，唐唐影视目前就是负债状态。’
    “那你就去做吧，我等着那帮小股东给我递话。”方南呵呵笑道。
    好不容易来公司一天，结果气的啥事没干，不过能让他狠下心改组公司倒是好事，顺带一次性解决小股东问题。

 第二百九十七章 票房破三亿，反目

    方南下完一连串命令，率先找上门理论的为预料中的施南笙。
    她往外滩那块地上注入了太多心血，全国第一栋生态建筑眼看建成，如何舍得放手。方南为自己的懒惰迂回解释了一波。
    “不是不让你去外滩工地盯梢，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公司管理上，公司干好了，未来才会建更多更漂亮的生态建筑。’
    施南笙没辙，只能让助理把方南办公桌上小山般的文件夹抱去自己办公室。
    方南一脸欣慰时，褚佩君又来。
    稍前的会议上，方南所谓的艺人戏路讲的倒是清楚。
    但谁上电影，谁主打电视剧啥也没提，会议一结束，公司几个经纪人纷纷问她，她只好再来找方南。
    “茜茜主打大银幕，张嘉译、海青、梅淳主打电视剧中的现代剧。
    “孙艺洲走青春偶像剧吧，他不是参演了《爱情公寓》么。
    “黄泽、袁红走配角路线。”
    “思诗走小荧幕古装女主路线，拿《步步惊心》捧她一下。”
    “倪倪暂时先留在《runningman》里吧，看后续。’
    褚佩君提醒道:“倪倪被张一某挑中，即将出演张导的新项目。”
    方南一愣，他没想到倪倪换了路线，依然被张一某相中。
    “那就把电影、综艺、时尚资源往她身上倾斜。”
    “对了，还有胡鸽，他拍完《仙三》后在干吗?今天没来。”
    褚佩君无语:“他在给《剑蝶》跑路演宣传啊。”
    “想起来了，人在哪个城市?趁我在浦江，让他飞回来一趟，我要跟他聊聊。
    胡鸽恢复的一般，眼角疤痕比较明显，特写镜头不是很好处理。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不够自信。
    方南跑路演时，在电影院看到过《剑蝶》海报。
    海报上，胡鸽饰演的角色马承恩刘海很长，他不知道是导演要求的造型，还是胡鸽自己还不敢直视自己，主动要求
    “你是得和他聊聊，我等会给他打电话。’
    方南颔首:“那就这样吧，有不满的艺人，让她们找我聊。”
    “不是，还有呢，杨函数呢?蔡总和她聊的很好，她答应合约到期后加入唐唐影视，另外再签约艺人怎么决定走什么路线?’
    “陈昆、杨函数，你等加入了再说。
    “后续签约艺人一样。但你们也不要盲目的签约艺人，更不要搂草打兔子，打中一个是一个，我们走质量路线。”
    方南记得清楚。
    原时空，蔡宜侬、胡鸽、思诗和杨函数在合作完《仙三》，也是游埃及，合照、亲如姐妹打的火热。
    但最后呢。
    蔡宜侬用一篇讨伐檄文讨伐于妈时，话里话外暗指杨函数忘恩负义。
    这一下。
    刘思诗和杨函数从亲如姐妹变为陌生路人。
    胡鸽最惨，被杨函数微博取关多年，就差成了望夫石。
    在此之前，两人可是互发了多篇小博文。
    啥胡杨树。
    啥你家、我家猫咪。
    歌幂党最火的时候一度压制住遥灵党。
    最后只剩一地鸡毛。
    所以呢，杨函数签约唐唐影视，方南不是很看好。
    一是知晓后续有情况。
    另一个。
    杨函数不是一個甘愿被人踩在脚下的人。
    野心十足的她是不会看着刘茜茜拍电影，自己只能流连小荧幕。
    所以，还是等等吧。
    褚佩君离开，方南喊来赵柱。
    让其筹备《那些年一起的追的女孩》和《风声》。
    赵柱问:“你拍哪部?’
    “《风声》、《那些年》给王亮。’
    “他还在日本拍《杜拉拉》呢，拍完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个屁，想的美!’
    方南没好气道。
    他这个老板都在马不停蹄的干活，几个高级打工人还想闲着?
    “你先筹备《风声》，片子要搭景，让人找个平坦些的悬崖抓紧施工，整完《风声》和《那些年》，我和你们一起放长假。’
    好歹坐了一天班。
    翌日，方南重新加入宣传大军。
    再次面对媒体、影迷，关于《画皮》续集问题。
    几乎和庞洪翻脸的方南没有再敷衍，一口咬定不会参与。
    谁想。
    他的否定，和前不久在蓉市的所作所为反倒激起了观众的又一轮观影潮。
    《画皮》登陆院线40天，票房2.7亿。
    45天，2.9亿。
    50天，3亿。
    55天，3.1亿。
    60天，3.2亿。
    《画皮》历史两月，票房正式超过《赤壁》拿下2008年票房冠军。
    并轻松夺得国产电影票房榜冠军荣誉。
    [当所有人认为方南会失败时，他就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央视电影频道，新一期‘光影星播客’年终盘点到票房冠军电影《画皮》。
    主持人经微如此评价方南和他的《画皮》。
    网易:
    [国庆档的诞生一一方南]
    一个档期的诞生，离不开观众的意愿。
    也离不开人员营销。
    但最终却要看作品产生的收益。
    9月26号，《画皮》首映，前六天票房破亿，十九天票房破2亿，上映60天，票房3.2亿。以此票房成绩，足可证明国庆档养的起至少一部超级大片，观众乐意于国庆假期进入电影院。
    一个新的档期就此形成。
    想来明年，会有更多的电影选择竞争不是很激烈的国庆档。
    渣浪娱乐:
    [惊吓:方南至今未失手]
    有据可查，方南出道七年，早年从事群演，后为武行。
    苏友鹏版《倚天屠龙记》中，他在赖清水的认可下，上位杂事副导演一职。
    后被李珠慧眼识得，于《倩女幽魂》担任动作导演一职。
    之后又相继在《仙剑奇侠传》、《神医侠侣》中担任武术指导。
    四部小荧幕剧，都为当年爆款。
    在为小荧幕拼搏期间，方南着手拍摄了一条，也是他至今拍摄的唯一一条《步步高》广告
    这条广告，至今未舍弃，不时出现在电视荧幕上，可见影响力之深、之大。
    时间转到2004年，不甘于小荧幕幕后的方南自编自导的《无名之辈》上映，上映即为当年票房黑马。
    从此，他于电影界的成功也一发不可收拾。
    《西虹市首富》、《泰囧》、《少年的你》、《画皮》，5部电影5次引起热议，票房皆大获成功。
    甚至于我们潜意识里一致认为的剧情片《少年的你》，也在去年豪取2亿票房。
    总结到此，屏幕前的你们或许会感叹好一位电影天才!
    但小编清楚，方南以上成就和另一位电影人比起来，不过如此。
    张一某。
    一位在自身专业领域璀璨夺目。
    却又在非专业领域，凭借个人表演拿过国际奖项的影帝导演。
    但我们别忘了，方南也有非专业的领域。
    他不像张一某那样会表演，但他会写歌。
    他在200%经营好主业时，写了多达几十首脍炙人口流行歌曲。
    小编甚至在最近火遍亚洲《gee》中的词作者一栏，看到了一个无比讶异的名字-一方南!经了解方南确实是方南后，小编彻底惊悚了。
    方南拍商业电影，电影赚钱。
    拍剧情片，电影拿奖。
    写歌，歌的知名度火爆亚洲。
    再此小编想问一句:方南，他到底会不会失败!
    “方导，看到没，很多人想看你失败呢，你什么时候失败一次让我们松口气，不然谁受得了这股压力。’
    浦江。
    一座酒店硕大的包厢中，赵燕子接过助理笔记本调侃方南道。
    方南端起酒杯耸了耸肩。
    “你信啊?我就会几句韩语，《gee》两句词是我胡诌的，谁知道会火成这样。”
    “那也很厉害啊，你这个脑子不是一般脑子。’
    赵燕子正追捧间，庞洪一只手搭到了她肩上，另一只手举杯冲方南示意，嘴上却不饶人道“不是一般脑子，总不能是猪脑子吧。”
    方南瞥了眼庞洪:“庞总，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真想把今天的庆功宴搞的很难堪?
    《画皮》庆功宴，他原本没准备参加，剪辑好《寄生虫》回浦江查看《刺杀小说家》进度时，收到了上影厂邀请电话，算是恰逢其会。
    现在却给了庞洪一个徒逞口舌的机会。
    但方南也不怂这人。
    真把他搞毛了，撕破脸看谁落面子，庆功宴上几百号人，国内那么多《画皮》影迷看是骂谁不地道。
    他特么接个外戏，还接了个烫手山芋?
    来火了，桌子都给你掀了，
    方南一口喝完红酒站了起来，就这么冷眼看着庞洪。
    宁影厂，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哎呀，一不小心喝多了，头晕的很，方导，你能不能发挥一下绅士精神送我回房间?”赵燕子起身插在了两个男人之间。
    “走吧，我明天也有事，不能再喝了。
    方南蹙眉瞄了一眼庞洪，扶上赵燕子的腰肢的动作，算是给了《画皮》和庞洪最后的礼遇
    主席台上有人喊:“诶，方导，轮到你上台敲彩蛋了。’
    “喝多了，锤子拿不稳，别在砸错人。”
    方南嘲讽过后，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包厢里的空气不由一滞，所有与会嘉宾诧异的望着两人。
    尤其是那些明星嘉宾。
    一帮子人心里羡慕的不行，宁影厂、上影厂，以及几家制片方，他们不仅得罪不起，还得奉承巴结。
    方南却鸟都不鸟。
    “庞总，你搞什么?‘
    主席台上，上影厂副总忍不住了。
    上回庞洪和方南闹矛盾，他就提醒庞洪，“徐徐图之”。
    没想庞洪急的像特么阑尾发作，节骨眼又来了一回，这下彻底鸡飞蛋打了。
    出了包厢，电梯里，方南感受了会掌心里的肥肉，主动放开了赵燕子。
    “我今天可是为你得罪了老多人，你不去我房间陪我喝一杯，感谢一下?’
    意思听懂了，可惜方南没兴趣，“算了吧，我真有事。”他拒绝道。
    四旦双冰除了周讯都能玩，这五位都是心比天高的主，懂事，更不会黏着交易对象，但怎么说呢，方南就怕这人把他带沟里去。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睡觉。
    他没兴趣，赵燕子倒是对他特有兴趣，利用方南恍神间，她一个疾步贴了上来，抱着方南脑袋就是一顿啃，还主动把方南粗糙的大手拽到了裙底里。
    方南愣了两秒，急忙将人推开。
    这下，他对这女人更没兴趣了，嘴里烟味太重，受不了。
    “你也不是懦手啊，这不子弹上膛了么，本钱也这么雄厚。
    方南无语:“差不多得了啊，我是真有事。’
    “那算了吧，这玩意得互相配合，我一个人玩没意思，成了，那我回包厢了，有角色想着点。
    “行。”方南点头。
    两人分开，方南在路边上拦出租车准备回唐唐影视旁的公寓，手机响了。
    “你有啥事?
    “你在京城吧，我明天去京城给你介绍个朋友。”
    “我现在在浦江，介绍啥朋友?”
    “你在浦江，在哪?我去接你啊。’
    “也行，省的我打车，我在长宁的希尔顿酒店門口等你。’
    地址報给刘茜茜，方南搓了搓微凉的双手，转眼年底，一年又要过去了。
    感叹了没一会，一俩路虎停在了他边上，“上車。”驾驶位的刘茜茜冲窗外喊道。方南愣了愣，刘茜茜口味挺独特啊，女孩子开路虎!
    坐上副驾驶，他眼睛往下一瞟，更无语了:“你不冷?大晚上穿个网袜?’
    “车上冷什么。”反问了一句，刘茜茜意识到后面还有人，又道:“南哥，后面有个大美女，你瞧瞧，觉得行的话，把她给收了。”
    “你会不会说话?这么难听呢?搞我像做拉皮条生意似的。”
    “你还当你是什么好人?最早的刘桃、梨子姐，韩国的韩孝周，和高园园估计也是不清不梦。
    刘茜茜翘起上嘴唇腹诽间，方南转身往后看去。
    与此同时。
    一支细腻的小手伸了过来。
    “方导你好，我是演员舒嫦，出演《天龙八部》的时候和茜茜成为的朋友。”
    舒嫦脸红彤彤的说道。
    “你好你好!”
    方南和舒嫦握了握手，再多的话就没了，他和这女的不熟。
    原时空倒是听了不少小道消息。
    最多的就是整容怪。
    一个演员只要在脸上大动干戈，基本也就告别了大银幕。
    大银幕对表演的要求非常高，整容怪做不了细微表情，呈现在大银幕上就是个木头。所以，他对舒嫦加入唐唐影视没啥兴趣。
    电视剧演员多的是，他要的是电影演员。
    “你俩在外面玩完了准备回去，还是刚出来?”方南问刘茜茜。
    “刚出来，南哥，和我们一起。”
    “乾吗呢?’
    “蹦迪去。’
    方南当即拒绝:“算了吧，太闹腾了。
    迪吧、酒吧、ktv、会所，他以前跟在资方、制片人、导演后面潇洒时，哪个没玩过，可谓样样精通，所以这辈子才对这些玩意倦了。
    “20多岁，怎么像个老头一样，今晚我带你见识见识，让你重燃男性雄风!’
    刘茜茜一撸袖子极为牛叉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桃花朵朵开

    再醒来。
    方南脑袋一片混沌。
    入眼的房顶雕梁画栋。
    悬于房顶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朦胧的昏黄色光亮。
    方南捏着额头松了口气，他在酒店客房中。
    看装修至少顶级总统客房。
    “汰’
    扶额的右手慵懒的滑落，但没有落到软乎的床上，入手的是一片光滑如丝绸缎子般的肌肤。
    方南豁然睁眼，随即便听到一个有些凶猛的声音。
    “滚，别碰我!”
    “轰”
    一息功夫，方南脑中仿佛被人扔了个响雷!
    “刘..茜茜!
    “我特么昨晚干啥了!’
    方南瞳孔巨震，疾速收回右手的同时，脑子疯狂运转。
    昨晚，
    刘茜茜载上他介绍完舒嫦，执意要带他去蹦迪。
    他嫌吵不乐意去，刘茜茜却任性的不让他下车。
    被挤兑的没办法。
    方南只好同意陪两人在外面玩一会。
    但他要求换地方，把迪吧换成相对安静一些的酒吧。
    刘茜茜同意了，就这么，半道离开庆功宴的方南打包了点吃的，跟在了两人后面。
    他琢磨就凭他们这三张脸，在酒吧里整点下酒菜应该没问题。
    没想撞到了铁板。
    酒吧经理死活不愿破坏规矩，他是方南也不成。
    谁还没个后台啊。
    吵嚷间。
    汪宇和保镖到了，酒吧是他的产业。
    见是方南，汪宇亲自把三人带进酒吧，陪着喝了不少酒。
    然后就坏了。
    酒喝多的汪宇讲起了和李郁相识相知相爱过程。
    这件事，方南了解的比较多。
    他还特意把《绣春刀》中的丁白缨一角给了李郁。
    可惜李郁今年病情加重最终没能出演，由梅淳顶了角色。
    情场浪子，为了不知名女演员彻底改头换面的现实版爱情故事，听的两小姑娘泪眼婆娑，跟着喝了不少酒。
    方南也没少喝。
    他在感情上是个道德败坏的渣渣，但也可以佩服情痴。
    你来我往，四人喝的迷迷糊糊。
    酒吧喝完，四人又在外面撸了一通烧烤，这下连脚步都蹒跚了起来。
    至于怎么住进的酒店，方南约莫记得是汪宇的其中一位保镖送他们来的。
    开房是开的两间房，可就在他躺倒床上，房门被敲响了，酒店一位工作人员是他的影迷，特意给他送来一份果盘。
    然后
    然后他或许是因为喝太多酒，闲的蛋疼，想起来走走。
    又或许是真的关心两女孩
    于是，他便端着果盘敲响了刘茜茜两人的房门。
    回忆至此。
    方南脑子就模糊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没有飞两个..
    念及此，方南急忙收回纷杂思绪，轻手轻脚的揭开刘茜茜身上的被褥。
    “嘶
    洁白的床单上的有桃花朵朵。
    “对了，舒嫦呢?
    方南头皮发麻，坐直身体瞅了瞅。
    这才看到，舒嫦正趴在刘茜茜那边的地毯上睡的香，身上也是衣冠不整。
    但至少还有片缕以遮风光。
    半果体没啥好看的。
    方南想看，愿意在他面前全果的女演员能排成一個加强排。
    让他头疼的是，情况明了了，现在该怎么办!
    昨晚到底是谁主动的呢?
    方南记不清了，总之是其中一个人在驰骋疆场。
    天边泛起鱼肚白，方南心知不能再拖，急忙在刘茜茜光滑雪白的脊背上拍了拍:“诶，茜茜，赶紧起来。
    两人几年熟悉下来，刘茜茜对他有没有想法，他心里是有数的。
    之所以当没看见。
    只是怕负债太多。
    至于他有没有想法，也是那句话，有想法怕负债。
    高园园、曾璃就够他头疼了，再来个精明任性的刘茜茜，他啥事也不用干了，每天就琢磨扯谎吧。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方南也不至于后悔。
    但要说清楚，他如果不闻不问的就这么走了，性质可就变了。
    “别闹我，我有起床气!’
    “起床气?瓜都坏了，还起床气!’
    方南无语，悄摸下了床，在盥洗间把手全部打湿，回到床上，给刘茜茜白里透红的俊脸来了个脸部大扫除。
    “阿
    刘茜茜尖叫着坐了起来，方南急忙把嘴给捂上，指了指地上酣睡的舒嫦。
    “你怎么在这?
    方南心想“完犊子了，刘茜茜怕也是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这个锅，他是背定了。”“夜里，我给你们送果盘，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睡到床上了。”
    他指着床头散落一地的水果，不无尴尬道。
    “我们有，
    刘茜茜一脸惊悚时，瞄到了床上惨案发生后的证据，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上撕扯般的疼痛。
    安静了很久。
    方南硬着头皮道:“事情全怪我，喝酒误事。你想想，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自己的错失。
    “我想的是，把你培养成国际巨星怎么样，真正的国际巨星，可以在好莱坞拿到a级片约的那种。
    “我在你眼里是物质女孩?
    “除了要钱，就是要名?
    刘茜茜果着上半身，冷冷的看着方南。
    她对方南有情愫，也不在乎年龄差距，以及方南是个有女儿的二手男人。
    还有他那跨国绯闻。
    所以刚才的静默时间里，她一直等着方南和她交底。
    告诉她，他和梨子姐已经离婚。
    没想等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方南没有和她走到一起的想法就算了，还把她当成了一个无比现实的物质女孩!
    “我知道你不是追求物质的人，但我真拿不出别的补偿了。’
    方南为自己尴尬挽尊道。
    刘茜茜灵光一闪，随即黯然道:“你和梨子姐要复婚?”
    方南如果要和曾璃复婚，她好像真的无法启齿让方南做二选一。
    曾璃是她认识了许久的姐姐。
    “你咋知道我们离婚了?梨子告诉你的?”方南惊道。
    “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
    天光就要大亮，方南不敢再墨迹，破罐子破摔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和高园园住一起几年了。
    方南说完，就见端坐床上的刘茜茜的胸口一阵起伏，脸色也从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滚，我刘茜茜就算一辈子不找臭男人，一样会活的好好的!’
    最终，她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低吼。
    刘茜茜满是煞气的目光中，方南不敢再多说，也没法多说，如蒙大赦的他，抓起衣服急忙溜之大吉。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刘茜茜蜷缩着身子抽泣起来。
    直到床下的舒嫦翻身发出一句“哎呦”，她才惊醒坐起，把身下的床单胡乱卷了起来。
    方南回到个人房间，衣服一穿，连洗漱都没做，便出了房间下到前台退房，等刘茜茜两人走出酒店，他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南哥，昨晚庆功宴上酒喝了不少啊，精神明显不佳。
    13剑客，方南衣衫不整，眼角带着眼屎出现的时候，陆青出声调侃道。
    “喝酒误事，从此以后每顿酒限量半斤。’
    陆青一头雾水间，方南已经从兜里掏出牙膏牙刷走进厕所。
    洗漱完出来，方南选择暂时性忘掉前一夜的荒唐事。
    瞅了瞅《刺杀小说家》视效添加工程。
    “制作团队啥时候能做好?’
    陆青:“快了，再开发两三个软件，预计4月份添加完全部特效。’
    方南颔首，他要借东风的《阿凡达》好像是09年圣诞节前后上映，还有近一年时间，倒是不用太急《刺杀小说家》的进度。
    “《画皮》之后，13剑客在国内也算鼎鼎大名了，你们明年能盈利吗?’
    他前前后后往13剑客砸了一个多亿。
    《刺杀小说家》项目，也变相的给13剑客提供了两个多亿元的技术研发资金。
    他琢磨，明年应该不用帮扶13剑客了吧。
    他手上的钱也用光了。
    “看你怎么想，想13剑客进步，就继续砸钱，或者接大项目。’
    “想13剑客赚钱，我们现在的技术足够应付国内电影市场。但又将被世界一流视效公司扔的老远。
    “做完《刺杀小说家》，我们的技术只是稍微往前追了一点点而已。’
    “特么的，干，我来找钱，找项目资金。
    方南听懂了，一边狠狠的点了点脑袋，一边往电视剧视效组走去，“这是做的仙三啊。”“嗯，《仙三》出来绝对厉害，我们在唐唐影视要求的资金内，做出了目前市面上最顶级的电视视效，到时肯定能惊艳不少年轻人。
    “现在最大的开销是什么?还是电费、人工费、以及几所大学的赞助费?’
    “嗯，老三样呗，不过，抖音那般的费用也起来了，明年开销估计要上涨20%。”
    陆青指了指另一区域的‘抖音视频部’
    “啊?草创的视频网站开销有这么大?你们又没买影视播放版权，不需要多快的宽带，或者租借更大的服务器。”
    “我们开年做动漫了，《诛仙》你听过没?方南文化买了诛仙版权在梦想文学上连载，卖的特别好，颜红找到我，准备联手做一档动漫试试水，效果好的话，后面合作会很频繁。
    “斯，
    方南仰头长叹，产业越来越大，担子越来越重，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怎么了?”
    陆青不解，南哥挺大方一人，总不会猜忌他和颜红的私下勾搭吧。
    “我在想，动漫都做，那不如连网剧一起做吧。
    “网剧?网飞那种?我们可做不起，国内一般电视剧都不是我们能做的，一部剧至少上千万投资。
    “我说的网剧，是指只能在网络上观看的小成本剧，此类剧主要以吸睛的剧情抓人眼球，服化道什么的差一些无所谓，更不用请大牌演员。’
    “最关键的是，国内没有网剧，所以总局没有针对网络剧下过限制条款，可拍小众题材很多，我们先做，也就抢占了市场。’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
    陆青和颜红既然已经开始琢磨做动漫，方南想的便是连网剧一起做。
    要么不干，要么就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制作团队呢?外聘?估计只能请一些没名气的小导演。”
    “自己招几个新人导演也成，几个幕后，几个演员，一台相机，就能做出一部网剧了。陆青无语:“是不是太儿戏了?”
    方南郁闷，陆青的思维还是没有扩散，没能理解啥叫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庞大的市场，注定质量差的网剧依然会有受众群。
    反之亦然。
    质量再好的电影，也会被一些人不喜欢。
    用一天时间给陆青等人详细阐述了网剧的制作、以及它的市场所在，方南这一趟13剑客行结束。
    临走前，方南答应过几天传一份网剧剧本过来。
    他看过的网剧不多。
    但《毛骗》、《灵魂摆渡》、《白夜追凶》此类的经典网剧也曾有所涉猎。
    一夜浮想联翩。
    翌日一早。
    方南先去了外滩，雾蒙蒙的黄浦江畔。
    唐唐影视20多层生态写字楼，已经需要仰头观看。
    旁边的椭圆形文化宫也打好了地基。
    商场盖到了第三层。
    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清晨里，方南那是一脸欣慰。
    “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施南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南转头看去，施南生和徐老怪联袂走来。
    “我就是顺道瞅上一眼，你咋又来这边了?徐导你咋也来了?
    “25号，《绣春刀2》举办首映发布会。”徐老怪说着，抬头瞄了瞄面前高楼:“顺道来看看方总的大手笔。’
    与此同时，施南生笑道:“我负责作陪。’
    方南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的一大块空地好奇道:“那块地也是我们的?应该没那么大吧
    “你倒是想的美，可惜那块地属于我们的合作伙伴正大科技。”
    “怎么不开发呢?
    “被金融危机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大科技股价跌的太厉害，现金流完全断裂，没有几年，估计是缓不过来了。
    施南生眯眼说完，笑问方南道:“你今天要见香江来的股东吧，时间差不多了，几个股东应该已经在公司，你最好做好防护。
    “开玩笑，几个人一块上都不够我扁的。’
    “哎呦，那我得跟你们一起走，顺带瞧瞧方导的拳脚功夫。”
    方南笑了笑:“一起吧。’
    施南生的车上，方南和徐老怪聊起今年的贺岁档，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从12月开始至春节，圣诞档、贺岁档加起来竟然多达15部电影。
    而且每部电影看上去都是质量上乘的片子。
    徐老怪甚至还玩起了自己和自己打擂台。
    他不仅有《绣春刀2》，还有一部爱情喜剧片《女人不坏》。
    徐老怪两部电影、郑子丹的《叶问》、吴白鸽的《赤壁下》、冯大炮的《非诚勿扰》，陈白鸽的《梅兰芳》，刘德桦、苏琪的《游龙戏凤》，再有好莱坞的《马达加斯加2》。
    方南惊呼好家伙，这个贺岁档不得打疯啊。
    不过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发行方还把《绣春刀》定在贺岁档，显然也是信心十足，所以方南也没多说，《绣春刀2》是续集，有一定的基础，也不怕谁来。
    另外，唐唐影视现在也不怕一两个项目失败。
    公司有钱!
    几位小股东也是这么想的，可当他们看到山一样的高的财报，听完财务总监马三友做完汇报，几位小股东梦碎了。
    他么的，年年有大爆剧，有电影赚票房，马三友你个狗日的跟我说公司欠债10多个亿?是不是被你贪污了?
    会议室里，几位小股东拍案而起。
    “王导、梁编剧、甘总，马总监说的很清楚啊，负债主要来自于银行20个亿贷款，还有就是采购的影視改编版权太多。
    “近10个亿的版权费你们請放心，我敢让人买，就能让版权变现，只是版权变现時间可能会很长，10多年，20年都有可能。’
    “但这个时间内，公司又要花费大量金钱制作剧集，人多了嘛，闲下来就容易人心惶惶，所以暂时就不分红了。’
    “方南，你个小b崽仔子玩阴的?老子在香江这么多年水里来火里去，什么阴招没见过?还真不怕你!要玩老子陪你慢慢玩!‘
    姓甘的股东指着方南鼻子叫嚣喊完，梁编剧开始打感情牌。
    “蔡总，李导，唐唐影视初创时，你们可不是这么保证的。”
    蔡宜侬颔首说话了:“梁哥，要我说差不多就成吧，方南早两年就在和你们谈股份收购，开的价明明超出公司市值，是你们当年拿出的钱的10多倍。’
    “可就你们三位，以为找到了一个高级打工仔，一直恨不得咬下公司一块肉，何苦来哉!
    蔡宜侬说完，年纪最长，一直未开口的王导起身道:“我退出吧，南仔，说好的价格不会变吧?
    “王导放心，方某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字签完，一个星期内，钱到汇丰银行!”方南含笑点头。
    “方南，你个小b
    方南眼神刚转冷，甘总脸上已经“啪”的挨了一巴掌。
    “甘敬，我干你老母，你跟谁说话了!就你混过江湖，你马爷和小黑哥混台湾的时候，你特么還在晒鸟!”马大勇破口大骂道。
    “马大勇，你滚一边去，搞什么，不知道打人犯法?’
    方南喝退马大勇后，转向梁编剧:“梁哥，我的价钱已经出到了最高，过了这村再想找，可就永远没了，你怎么看?‘
    思虑再三，梁编剧终于妥协:“算了，我签吧，说良心话，回报确实很丰厚了，我还得感谢你南仔。’
    方南起身伸出手:“谢谢!‘
    看着梁编剧在转让文件上签字，方南看都没看甘敬，径直出了会议室。
    尾随着的马大勇道:“南哥，甘敬这么不识相真就这么算了?’
    “不用你参和，爱干啥干啥去。”踢走马大勇，方南掏出兜里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个月后，流连在外，死活走不出浦江的甘敬签了股份转让合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年会

    购得三位股东手中股权。
    方南手里的唐唐影视股份已经高达78%。
    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翻身农奴把歌唱，只手遮天。
    至此，他的第一步计划完成
    再下来，便是和第二大股东蔡宜侬沟通，各自让出一些股份做为激励股权。
    两人多番商量以后，唐唐影视长期股权激励机制上线了。
    这份激励股权多达16%。
    第一批被纳入预选的对象有高层四位，分别为电影制作部总监施南生、宣传总监胡雯、艺人经纪部总监褚娠君、财务总监马三友。
    制片人、导演四位
    1:黄伟明，代表作《无名之辈》、《西虹市首富》等
    2:赵柱，代表作《少年的你》、《囧一二》、《绣春刀一二》
    3:王亮，代表作《人在囧途》、《爱情呼叫转移一二》、《夜店》、《杜拉拉升职记》等。
    4:李玉芬，代表作《仙剑奇侠传一三》、《来自星星的你》等。
    演员艺人三位。
    1:胡鸽，代表作《仙剑奇侠传一三》、《天外飞仙》、《少年的你》等。
    2:刘茜茜，代表作《西虹市首富》、《仙剑奇侠传一》、《少年的你》等。
    3:倪倪，代表作《少年的你》、《running man》、新人时尚模特。
    高层演员之外，另有三位勤勤恳恳的普通老员工也在预选序列之中。
    第一批观察人数不多。
    但方南坚信，未来愿意成为唐唐影视主人翁，与唐唐影视共同成长的人会越来越多。唐唐影视突兀上线的股权激励机制，着实惊了不少人。
    公司内部普通员工首先抱以了绝大的热忱。
    这年头，为资本家努力干活的人多了，谁见过把自己干成公司主人翁的?
    虽说目前还没有实现。
    但对外公告一出，至少让人看到了曙光。
    至少证明，方南掌控下的唐唐影视没有想通过剥削普通员工，从而达到富了自己的资本家念头。
    普通员工的凝聚心大涨。
    公司演员艺人也差不多。
    明星艺人每年确实赚的多。
    但不会有人嫌钱多。
    如果他们‘主人翁’业务指标，成为唐唐影视主人翁，有了更多话语权，还多一份分红，岂不是更香!
    唐唐影视可是一家市值20来亿，还在蓬勃发展的影视公司
    而且，旱涝保收对一些金钱欲望不是很强的艺人来讲，可太友好了。
    此类艺人看来，股权激励机制可是一份高档的养老保险。
    这不，股权机制对外公布的第二天，与华艺完成合约的周讯便官宣加入了唐唐影视。签字仪式上。
    周讯不仅成功插队进入预选队伍，还拿到了方南下一部戏中的主要角色。
    第二天，唐唐影视官宣，黄博加入唐唐影视。
    一时间，国内各大影视公司人心惶惶。
    各大公司一边加强艺人管理，一边拉拢人心。
    龙头影视公司华艺为了稳住艺人心，急忙对外召开发布会，公布已完成三轮融资，要在09年争做华夏影视第一股。
    方南哂笑一声，没多琢磨华艺的上市，和他的股权激励机制哪个更好。
    应该是各有各的好处吧。
    影视公司上市，是一锤子买卖。
    最开始噱头足，能从股民手中捞钱，发展公司。
    但失败的项目多了，股价就会下降，小股东自然会有所选择的抛售手中的股份。
    他制定的不上市股权激励机制，早期可能匮于缺乏资金，讲究细水长流。
    一年失败的项目多了，大家分红就少一些，来年收成好了，再多分一些。
    但无需担心外在的压力。
    当然了，股权激励机制最大的用处是聚拢人才，他总说，投资影视风险极大，影视公司尤其需要人才。
    “南哥!’
    “进来吧。’
    等戴着棒球帽的胡鸽在沙发上坐下，方南起身坐到他旁边:“为什么不愿出演《那些年》?知不知道多少适龄男演员在抢里面的男一号?’
    胡鸽搓着手掌:“我怕耽误公司，耽误这部戏，眼上的疤痕太明显了，给不了特写。
    “那你就准备一直用头发挡着拍戏?《射雕》这样，《仙三》也这样，看那个《神话》定妆照，好像也是刘海挡着眼角，你就这么怕脸上缺陷被人发现?’
    “你是准备一辈子就这么在偶像古装剧里混着，还是做演员，演更多角色，爬的更高?”“如果你选择前者，那你就出去给我把门带上;选择后者，就给我把刘海剪自信点。’“公司刚拟定的，招收培养新人艺人的第一条规则是:不招身上有大面积纹身、刺青的素人，在乎过疤痕?’
    良久，胡鸽重重一点头“南哥，我懂了!”
    胡鸽离开，方南将办公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公司直奔机场。
    离公司举办年会还有20多天，他与其枯燥的待在公司，不如回京城，家里至少有美人相伴
    想到美人。
    方南不经意想到了刘茜茜。
    虽说刘茜茜去了韩国给《寄生虫》配音，不在身边，但一想到还是头疼不已。
    换个别的女明星，他用一两个角色打发完事。
    刘茜茜不一样，
    她是公司艺人，两人无意间的结合，破坏了他给自己定下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其次。
    人忍受了破瓜之痛。
    牺牲可太大了。
    方南咂着嘴过了安检，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东西来补偿，只能承诺，把刘茜茜给捧成所谓的国际巨星了。
    客机安然落地。
    回到家，高园园正杵着新灯笼挂向廊檐下，见方南回来，可算找到了帮手。
    “我昨天逛街见到一个熟人，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方南往廊檐下架人字梯的时候，高园园提着灯笼突兀道
    “切，你老公啥事没遇见过?你说!”方南表情极为不屑。
    他拍戏这几年，几乎跑遍了全国各地，也去过国外好几個国家，奇葩人，古怪事，见的多了。
    “我和嫂子还有大侄子逛簋街嘛，逛累了进店里歇脚喝东西，你猜咖啡店老板是谁，竟然是曾璃，她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
    人字梯上的方南小手一抖，心里极为郁闷，高园园咋这么会逛呢，去啥地方不好，非得去簋街。
    “曾璃有孩子了?你没看错吧，你们说话了吗?我压根没收到结婚请帖。”
    高园园晃悠着灯笼，很是笃信:“没说话，但肯定不会看错，我敢打包票。”
    方南故作恼火道:“太不够意思了，结婚都不请我们?晚上我打电话问问。”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宝贝啊，除了我，谁稀罕你，不准打电话!”
    高园园放下一只灯笼，迈着欢快的步伐去屋内拿下一只。
    挂完几十个灯笼，两人出外吃了顿饭。
    再回家，便各自干起各自的事。
    高园园不会玩游戏、不爱上网，看不得别人的臆测，晚上喜欢猫在被窝里刷剧、看电影。白天闲着的时候，爱翻书，近年来还酷爱翻阅中医有关书籍。
    为此，甚至围绕前院的绿竹搞了一片小药园。
    方南则荤素不忌。
    他晚上没事会整两盘war3，上网冲浪、构思剧本、画分镜图，写下两句似是而非的歌词
    总之就是离不开电脑。
    刚写了些《灵魂摆渡》，高园园叫嚣着“上床暖被窝”，方南没辙，只能关了电脑。“你搞没搞错，穿两条秋裤睡觉?
    被窝里，折腾老半天不得而入的方南一脸蛋疼。
    “要不叫你暖被窝?
    方南无语，只能继续拉扯，卸甲以后就好办了。
    别看高园园叫的凶，可俗称高软软，不消两个回合，她就会主动缴械投降
    完事以后，方南懒得再出被窝，调到电影频道，拥着高园园说些有的没的。
    正调侃对方是软脚虾，节目主持人说到了《狼牙》。
    方南这才晓得，吴晶也加入了竞争无比的贺岁档。
    难受的是，《狼牙》票房不咋地，首映当天才几十万票房，他的几百万投资算是打了水漂。
    这次投资，也是他成名以来第一次失手。
    “没意思。’
    方南啧了啧嘴，心有不满的躺了下去。
    《狼牙》亏钱倒是小事。
    不再乎那两三百万块钱。
    他不爽的是，吴晶现在和他疏远的很，连个通知电话都没打。
    有他站台，《狼牙》首日票房至少翻倍。
    一连几天。
    方南过起了无比安逸的生活。
    每天清晨，
    他先行起床晨跑，晨跑结束带着早点回来，继续输出木人桩。
    与此同时，高园园开始做有氧操，运动结束，两人坐到一起吃早餐。
    之后。
    高园园对照书本打理自己的小药园。
    方南则像个遛鸟大爷似的出外闲逛一圈。
    最近28号院周边几个大杂院在谈拆迁，吵吵把火的事多，他没事就往旁边一杵看热闹。有时忍不住，也会好心插嘴劝一句一年见不上几回的邻居。
    什么现在答应拆迁，有钱有房，房子还在四环内。
    再等几年，搞不好就到通县了，从二环直接挪到了冀省。
    “那上班不得提前三小时啊?”
    有邻居笑骂方南危言耸听。
    四环?
    那都是乡下!
    好言难劝该死鬼。
    方南一声“得”，背着手走了，一路晃到了楠书房，就见吴洁指挥着几个工人在修剪绿植修补房梁瓦块。
    “方老板，你是不是要给我记大功一件。
    “怎么的呢?‘
    吴洁得意道:“前不久，浦江一个大老板找到我，出价9000万让我转手楠书房，几个月功夫涨了2000万!”
    “确实大功一件，今年给你包个大红包。”方南惊讶，随即点头。
    他知道房子会涨，楠书房等稀缺房子更是会涨到天价。
    可也没敢想几个月涨2000万，有些太过夸张了。
    “老板，你想拿楠书房做什么用?’
    “我也不清楚，琢磨好多天了，没个所以然。租出去做私人会所，地方小，我也嫌脏。高端私房菜，又害怕磕磕碰碰。’
    吴洁建议道:“可以提供给人做古董、书画等展览，地段、交通非常适合。”
    方南欣然颔首:“这提议不错。’
    两人站着聊了会天，方南想起开心麻花至今没有自己的剧场，他把这事交给吴洁。
    早上半天过去。
    吃完中饭。
    高园园老一套研究中医、养生。
    方南则通过电话、电脑处理一些公司事務。
    期間，高园园或者回娘家，或者出门工作，方南便馬不停蹄的跑去雍和别墅陪曾璃和闺女，
    总之，他这一天天是痛并快乐着。
    转眼间，1月17号，
    唐唐影视成立10年来，首次举办年会的前一天，方南和高园园踏上了飞浦江的班机。
    当天晚上，胡雯带着年会策划团队来到他入驻的香格里拉酒店，交流近期的工作。
    “除了我们自己家的艺人，圈内艺人导演幕后人员答应出席的有80多位。’
    “分别是张子怡、赵燕子、李冰、高园园、徐晶蕾、范冰。”
    “徐老怪、林浩、张扬、李连结、邓朝、孙丽，大小s、苏友鹏、佟大伟、郭涛、徐峥、王宝、王建辉、陈建兵。
    “张捷、周杰轮、陈一迅等多位歌手。”
    “答应出席的合作方代表有:中影韩总、西影庞洪、上影秦总、横店何总、中影华纳横店毛经理，英皇杨老板、江总。”
    “保利博纳于东，光线王长天，土豆视频于总。”
    “方南文化颜总、光影13剑客陆总。
    “横店影视器材租赁吴总以及开心麻花马莉、沈滕、魏翔等人。
    “除此以外，还有多位非娱乐圈人士，上百位媒体界人士。”
    “根据来宾数量，大概40桌人，为了以防家属过多，我们订了48桌，并且让酒店再次基础上多预备了5桌。’
    “红毯长度16米，所有人员走完红毯进入酒店的半小时后，主持人上台做开场白。’
    “随后就是蔡总裁上台聊创立唐唐影视的心路历程。之后，南哥你上台做总结、展望，以及宣布明年的工作计划，表演节目有這么几个..
    “南哥，这是你的稿子。’
    方南瞄了瞄助理递来的稿子，随即放到一边，他自己也准备了份腹稿，总结、展望的更深刻。
    “成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不要有啥压力，又不是开啥正规会议，但下次别搞这么大阵势了，累人还花钱，这就是我为啥不愿搞年会。’
    “唐唐影视创办十年了嘛，不搞大一点说不过去。”
    胡雯打着哈欠笑道。

 第三百章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翌日，清晨。
    高园园少有的先一步方南下了床
    今天，对方南是个重要的日子，对她又何尝不是。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男人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人更让她开心了。
    所以，她早早起来让前台送早点，以及熨好的衬衫西服，擦的油光锃亮的皮鞋
    一应穿戴准备齐全，方南恰好下床，在其淋浴后捧着燕窝粥开喝时，高园园又细心往他前胸后背贴暖宝宝。
    “差不多了吧，贴太多别再烧着了。
    眼瞧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裸露在外的皮肤，方南急忙阻止过度关怀的高园园。
    他常年锻炼倒是不太怕冷，可中医有云，冬季寒气与肾相应，最易耗伤肾的阳气，肾可是先天之本。
    所以方南为幸福想，向来是该保暖就保暖，丝毫不矫情
    “你就不能讲些吉利话?”高园园照着方南屁股一拍。
    “成了，我先去了。’
    方南嘿嘿一笑，在高园园唇上来了个蜻蜓点水，开门走出了客房。
    一路到达徐家汇的铂尔曼酒店。
    马大勇、余海正指挥人在酒店门口铺红毯，方南停下唠了几句径直上了电梯。
    酒店包厢中，穿戴一新的胡雯，蔡宜侬、褚娠君等人已经到了，想来是和他一个心思，查漏补缺来了，公司第一次年会尽量完美。
    “南哥，你在主包厢不能喝醉，之后还要去旁边的包厢和员工唠一会。
    “啊?不是在一个包厢?我昨天还在想好像有啥不对劲，公司员工加起来就有七八百人，你昨天说的桌子也不够呀。”
    胡雯解释道:“我们把员工和嘉宾分开了啊，旁边一個包厢是我们自己的员工。
    “这是为什么?酒店最大的包厢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倒不是，酒店最大包厢能容纳1200人，分开是因为害怕员工和家属找明星要签名、拍照，致使现场混乱，酒菜价格不存在高低。’
    “你这事做的不对，今天是我们唐唐影视自己的年会，嘉宾是来观礼而已，你不能主次不分。
    “再一个，我们公司员工素质这么差?不会吧。”
    “至于家属，让各个主管在群里提醒员工稍微约束一下各自家属就好了嘛。’
    “要签名什么的也能理解，到时可以和与会明星商量帮忙签几张，但不能太多。”
    胡雯问:“那我和酒店商量换最大包厢?’
    方南颔首道:“肯定要换，赶紧去吧，还好有小半天时间。
    胡雯跑去换包厢，重新布置舞台。
    与此同时。
    方南和李国利、蔡宜侬聊起股权激励计划受益者第一批人选。
    聊了没一会，公司高层，以及有心的艺人到了，一群人聊的更嗨了。
    大家都在一个公司，但聚到一块可不常见。
    “茜茜最近衣品是越来越好，感觉成熟多了
    面对夸奖，刘茜茜瞥着方南一声轻笑:“是嘛，呵呵。”
    蔡宜侬瞄了瞄茜茜，又瞅了瞅旁边的思诗，肯定道:“茜茜这趟从韩国回来好像确实不一样了，思诗就差了点。’
    “你注意点衣品，裹个大棉袄往茜茜、倪倪旁边一站，像个才出校园的大学生，你南哥刚才还在说，今年怎么也要把你推出去。’
    推出去?
    刘思诗脸蛋“唰”一下白了
    转头瞅了瞅两边的华丽礼服，再瞅瞅海清、梅淳精致的女士西装，以及西服笔挺的张嘉译黄泽、胡鸽、袁红、孙艺州等人，委屈巴巴道:
    “南哥，k姐，我最近没打游戏，一直在研究演技，我不想离开唐唐!”
    众人大笑，和思诗关系最好的袁红道:“思诗就很呆萌。
    倪倪也跳出来搞怪比划道:“思诗准备了礼服，她要在红毯前才穿起来，闪亮你们的双眼
    方南眼一瞪:“你管好你自己吧，别给张导的《金陵十三钗》搞砸了。
    这下子，众人又把话题转到了倪倪身上。
    但倪倪不像思诗那么闷，她不怂人，别人叫嚣，她就敢抓着礼服跳起来与公司高管争辩。有人争吵，有人坐到远处闲聊。
    七嘴八舌的众人将包厢气氛烘托的极为热烈。
    望着这幕。
    方南十分欣慰。
    唐唐影视成为大家庭的雏形已经有了苗头，小心经营维持下去，这会是家有爱的公司。又坐了会，有员工、嘉宾陆续进包厢，众人起身招待客人。
    但需要方南出动的时候不多，韩总、英皇老板、总局客人，以及几家电视台领导这一级别的人出现，他才上前寒暄陪坐一会。
    下午两点左右，踏上红毯的明星嘉宾更多了。
    四旦双冰、高园园、大小s、杨函数、李晓露、江一艳、马莉、张靓影上演了一出争奇斗艳的时尚秀。
    拖家带口的徐山争、黄垒、李连结一脸从容的拽着自家的娃。
    沈滕、陈昆、苏友鹏、邓朝、小沈阳、黄小明、佟大伟、周杰轮、陈一迅等男明星西装领结一丝不苟。
    张一某、姜闻、徐老怪、林浩、张扬等导演走的闲庭信步。
    苏芒、颜红、王静华等知名圈外人物，红毯风采也丝毫不差。
    现场媒体记者人傻了，唐唐影视举办的年会活动邀请到的明星嘉宾，堪比一场大型颁奖晚会。
    国内为人不屑的三大颁奖晚会可能还要稍孙一筹。
    方南和唐唐影视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媒体记者正感叹间，唐唐系艺人终于压轴登场
    打头的演员是新晋加入唐唐影视的周讯、黄博。
    两人身后，便是媒体戏称的唐唐影视的五朵金花:刘茜茜、刘思诗、倪倪、梅淳、海清。周讯的加盟，唐唐影视五朵金花变成了六朵。
    六朵金花之后，是由方南带领的唐唐影视男团五大成员:张嘉译、胡鸽、袁红、黄泽、孙艺州。
    黄博的加盟，男团成员也成功加一。
    现场疯狂按着拍照键的媒体们遗憾的二点是，和六朵金花的颜值比起来，唐唐影视男团成员的颜值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唯一匹配的男团成员胡鸽脸部还受过伤。
    第二点，唐唐影视旗下艺人的星光度和四旦双冰、高园园比起来差了些。
    能打的也就刘茜茜、胡鸽、倪倪、梅淳。
    不过，周讯、黄博的加入境遇就不一样了。
    这两位，周讯是四旦之一，黄博是顶级喜剧咖
    走完红毯进入内场，方南转头四顾。
    韩总、杨老板、于东等人已经前排就坐。
    周讯以外，坐于一桌的三旦双冰高园园也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拖家带口的黄垒、徐山争等人则阻挡着各自娃对桌上美食的扒拉。
    刚进来的媒体们正在找角度架设机器。
    一切井然有序。
    “我们也都坐吧，一会开始了。
    方南对身边的自家艺人说完，走向最前排位置。
    “你这小子，声势搞的太大了，赶上开文艺晚会了。
    “十周年了嘛，发的邀请函比较多，但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方南笑着在韩总旁边落座。
    现场人确实挺多，预备桌已全部派上了用场，每桌10个人，现场保守估计有1200号人。但这事官方也不好多说，
    唐唐影视毕竟是私企，公司自己花钱搞成立10周年年会，外人能有啥看法。
    所以韩总简单说了一句便不再提。
    他旁边除了方南，还坐着局里一位司长呢，人都没说铺张浪费，他哪能去多管闲事。
    半小时上卫生间、扯闲篇时间一过，番茄卫视主持人登台，吵嚷声顿时小了下去。
    不是啥正规舞台，简单的开场白后，蔡宜依上台讲起创办唐唐影视的心路历程。
    蔡宜侬:
    我入行的时候，其实是想当编剧，从没有想过开公司当老板，办唐唐影视真的是命运使然。
    我出生于福建一个大家庭，爷爷曾是鹭岛市副市长，是爱国华侨，后来因为风波，一家人转去香江，由此开始家道中落。
    初一暑假，我陪母亲去电子厂给人打工，主要是往输送带上放电子产品。
    重复工作，一天要做10几个小时，我坐了一个月就快疯掉，妈妈一坐就是多年，一个月可以赚1000港元。
    从那以后，我就暗下决心，长大以后努力工作，报答妈妈。
    即使这样，我也没想过开公司。
    毕业以后，我做过记者、杂志编辑、电影宣传、金像奖筹委会制作统筹、演员资源总监等。
    25岁那年，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创办了公司一一唐唐影视。
    《京港爱情线》也是公司成立的第一部剧，那是我第一次当制片人。
    当时，整个公司只有4个人，腾不出人手。
    我便从写大纲到做企划案，一个人做了好几个岗位，从制片人、经纪人到发行卖片，大小事务几乎全部亲力亲为。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管理财务是我弱项。
    台下的南哥曾笑我，同样的钱数三次，三次三个数目，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
    [掌声、大笑声...
    草创的唐唐影视做了第一部剧，再下来自然卖剧，但当时公司没有内地发行渠道，我只能把《京港爱情线》以一个极为廉价的价格卖给发行商。
    第一次失败的经历让我成长了很多。
    第二年，我开始学人做融资，我找到了李国利李导，找到了台湾电视剧制作机构，知晓了最好卖的电视剧是古装题材电视剧。
    于是，我做了第二部剧，让唐唐影视暂时站稳脚跟的《绝代双骄》。
    之后《天地传说之鱼美人》、《天地传说之宝莲灯》、《杨门女将》、《天下无双》走入华夏观众眼帘。
    也就有了现在的唐唐影视
    这便是唐唐影视的发展史，也是我个人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引以为傲的第一件事。
    而最最让我引以为傲的第二件事，便是在公司拍摄《天下无双》时，结识了方南导演
    今天站在台上，我想诚挚的说一句:我的出现，有了唐唐影视;方南的出现，让唐唐影视迈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我相信，方导的带领下，唐唐影视会走的更远，走的更稳。
    谢谢大家。
    [掌声.....
    下面就请唐唐影视董事长，方南导演上台给我们讲讲唐唐影视这个大家庭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方南放下筷子，在漫天的掌声中笑着上台。
    方南:
    先谢谢k姐极其汹涌的夸赞。
    我这人不是很爱扯谎，就说点具体内容。
    首先公布一下，最近外面炒的沸沸扬扬，关于唐唐影视的第一批股权激励机制受益人选。唐唐影视股权机制第一批受益人共有四位。
    分别是:许莺、王亮、褚娠,君、胡鸽。
    [方南话音刚落，普通员工区域瞬间尖叫连连，惹得各个嘉宾纷纷掉头查看是哪位幸运儿。]
    [胡鸽、王亮也是被身边好友猛的一锤。]
    先停止激动，等我把理由介绍完
    先说许莺。
    许莺:美术部门普通员工，入职唐唐影视五年，期间未曾缺勤，工作极为认真。
    他为《聊斋》、《仙剑一》、《绣春刀》等影视制作的宣传海报、封面唯美，让人印象深刻。
    曾受到包括番茄电视台等多家电视台领导夸奖，大大提升了唐唐影视在外人眼中的形象能力。
    王亮:导演，入职第四年，为公司赚钱最多的导演。
    《人在囧途》、《夜店》都是票房排行榜上的电影。
    褚娴君:艺人总监，她在忙于本职工作期间，曾为公司发掘了多个优秀小说改编剧本，《双面胶》、《风声》、《潜伏》、《步步惊心》。
    当然，这种事我个人不推崇，褚娴君的重点工作应该是保证公司演员在各大剧组安心拍戏不被欺负。
    最后一位受益人胡鸽:胡鸽2003年入职，是唐唐影视最为赚钱的艺人。
    他的肖像权租借、广告代言、商业演出、外戏片酬去年一年让公司获益超过千万余元，可以说，凭借一己之力，大大缓解了公司去年的现金流
    以上四人将获得唐唐影视0.5%股权，希望四位以后的日子里再接再厉，因为这个数字不是绝对的。
    [掌声、口哨声中....
    方南开启第二件事，向现场近700号员工做了2008年财务汇报。
    2008年，唐唐影视盈利不多，制作的剧集基本是在今年上映。
    但凭借《走西口》、《生死线》、《蜗居》、《绣春刀一》的后续票房，以及《绣春刀2》的1亿3000万票房，总盈利在2亿5000万元。
    讲完财务，方南又开始讲明年工作计划，2009年唐唐影视待制作电视剧有:
    原创港剧《跟红顶白大三元》、《天涯织女》、《媳妇的美好时代》、《怪侠一枝梅》、《步步惊心》、《潜伏》。
    电影有《风声》、《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
    我们也投资了姜闻大导演的《让子弹飞》
    [姜闻颔首]
    投资了徐导演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徐老怪冲台上招手]
    商业电影之外，唐唐影视还着力投资具有人文关怀的文艺片，比如说已经定了李连结大哥纹章做主演的《海洋天堂》
    [台下，李连结、纹章合掌感谢]
    2009年，唐唐影视投资多部影视剧之外，还有待上线影视《寄生虫》、《刺杀小说家》、《杜拉拉升职记》、《无人驾驶》、《疯狂的赛车》、《爱情公寓》等多部影视。
    以上种種都可说明，唐唐影視是一家资金雄厚，有着人文關怀的这么一家公司。
    最后再向媒体朋友们請求一件事。
    方南指向不远处的媒体桌。
    唐唐影视，包括我本人都会有失败的时候。
    近一个月，我投资的《赤牙》亏钱，失败了，各位媒体朋友所在的门户网站都在大肆报道。
    各位不用羞愧。
    媒体插科打诨报道我的失败糗事天经地义，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不会多加指责。
    我就是想说，报道我失败可以。
    但请别把唐唐影视和其它一些影视公司做对比。
    唐唐影视不会和任何影视公司争做龙头老大，龙头老二。
    因为我，和唐唐影视所有员工都认为，唐唐影视的征途不是在国内争做谁第一，谁第二，而是星辰大海!
    [掌声，口哨声，哦哦的喊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还想和公司艺人朋友聊聊，但匮于时间不多，只好放在下次年会再聊。
    最后，我想问问诸位唐唐影视同仁，唐唐影视的口号是.
    台下响起了嘹亮的喊声:[同德才会走的更近，同心才会走的最远!)
    方南一脸欣慰的下了台。
    连醉酒都是一脸微笑，高兴到全忘了不久前许下的半斤量。
    渣浪网站:
    [一场年会，让人看到了唐唐影视从总裁到普通员工可怕的凝聚力!]
    网易:
    [争做行业龙头?方南不屑，唐唐影视追求的星辰大海!]
    搜狐:
    [同德才会走的更近，同心才会走的最远一一方南的野心!]
    人人网:
    [唐唐影视十年年会尴尬了谁，争做资本宠儿的华艺?]
    百度:
    [多达百位明星参加唐唐影视十年年会，华艺明星几乎倾巢出动!]
    六公主:
    [方南:唐唐影视要拍商业电影赚钱，也不要对小众文艺电影关上大门!]

 第三百零一章 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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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两日。
    外在，网络上对唐唐影视十年年会的评价呈现两个极端。
    有些人夸赞唐唐影视是一家目光远大、以人为本的影视公司。
    和资本家创办的吸血公司大不一样。
    有些人则吐槽方南和唐唐影视太装，一家影视公司吹什么星辰大海？
    所谓的同心同德更是一洗脑包，最终不还是奔着赚钱去么？
    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方南于年会上的大书特书，目的一下变得不在纯洁。
    许多人甚至臆测，方南吹这么大牛逼，是因为《狼牙》项目的失败，跌落神坛的他必须为自己重塑金身。
    洗脑？
    重塑金身？
    外面的流言蜚语，方南嗤之以鼻。
    以他如今背负的荣誉，《狼牙》失败算的了什么，再失败两次，他依然是国内最抢手的导演之一。
    至于是否洗脑，需要时间证明，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流言蜚语抛之脑后，方南在回京之前又跑了一趟唐唐影视，给高层交待了年前最后一件事。
    他要将金陵两家影院，以及外滩8-3的地从唐唐影视拆分出去。
    目的不言而喻。
    发展一条实力雄厚的院线需要的钱太多，只能靠外在融资。
    这一计划，方南在脑子里酝酿了许久。
    而且不仅仅只有唐唐院线会融资上市。
    十三剑客旗下的抖音视频在取得一定成绩后，也会择机拆分上市。
    整个开心麻花同样会打包上市。
    方南文化旗下的梦想文学，一样会拆分上市。
    一直以来，方南真正想握在手中的公司只有三家：负责内容的方南文化版权公司、负责制作的唐唐影视、负责后期特效的13剑客。
    有内容、能制作，他就可高枕无忧。
    重新完成商业布局回到京城。
    一年一度在哪过年的难题又摆到了台面上。
    方南左思右想告诉高园园，他过完大年初一就得跑滨城、天津堪景，没时间去看丈母娘。
    高园园不忿，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也知晓《风声》在大连两道悬崖边上搭景，工程很大。
    方南身为导演，有必要利用假期去现场瞅一瞅，为年后拍摄做准备。
    这种大戏，拖一天就会浪费很多钱。
    可女人么，感性总是多于理性。
    所以高园园走的时候很不快活，
    公司、钱、以及她放到一块，方南选择了前两者。
    为了工作，选择的没毛病，但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眼看高园园盯了自己一眼离开，方南在家又待了半小时，马上房门一锁，溜去了雍和别墅。
    堪景重要，陪曾璃母女过年同样重要。
    雍和别墅。
    方南刚进院，就见越长越标致的曽婉卓面壁站在廊檐下，从侧面看，嘴巴还在嘟哝着些什么。
    不用说，小丫头又犯错了，再一次被曾璃处罚面壁思过。
    从以往经验来看，她这会正在嘀咕着“走走”，埋汰曾璃丑的意思。
    方南乐的不行，三两步跨过闺女边上，小丫头晃着两只小辫子转头一瞧，高兴坏了，张手要抱。
    比起曾璃，方南这个爸爸和她见面较少，却深得她喜爱。
    毕竟要啥给啥，也从不凶她，更不会罚她面壁思过。
    “哎呦，我的小宝贝，你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
    方南笑眯眯问怀里的小丫头。
    小丫头眼珠咕噜噜一转：“不记得了。”
    方南乐的对着小屁股一拍：“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进了屋，方南问过厨房里忙活的曾璃才知道，小丫头把鞋帽间里的好几双高跟鞋的鞋跟给摔掉了，把她的气的不行。
    方南无语：“你没事摔那玩意干啥？”
    曽婉卓拍着小手：“打..打鼓...”
    方南反应过来，应该是架子鼓的棒槌太长，小家伙拿着不顺手：“你要学打架子鼓啊？爸爸教你。”
    雍和别墅中的乐器是从檀宫别墅搬来的。
    他当初为了加强音律上的学习，废寝忘食的学过好几种乐器，钢琴、架子鼓、古琴、吉他、长笛等多个乐器就是那会花大价钱买来的。
    上到楼上专门腾出来的乐器室，几根花花绿绿的鞋跟果然散落在里面。
    小丫头挣脱下地后，捡起一根鞋跟欢快的击打在最矮的架子鼓上，发出一串清脆的“梆梆梆...”。
    方南一呆，别说，鞋跟在她手里真挺趁手。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方南不吝夸了一句乐不可支的闺女后，从架子上拿下鼓槌，“动次打次”一顿敲，急的曽婉卓扒着他的腿“哇哇”大叫。
    可当小丫头坐到膝盖上胡乱敲了一顿，发现自己不成后，她又把鞋跟主动递给方南。
    方南来了精神，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
    这闺女太有自知之明，太会指挥人干活了，搞不好是一位好的接班人。
    方南心有所感间，曾璃出现在房门口：“你父女俩干嘛呢，吵不吵啊。”
    “梨子，咱这闺女有潜力啊，得好好培养。”方南答非所问道。
    “什么意思？”
    “小卓聪明，以后说不定可以接我班。”
    曾璃心下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个30岁的人想50年后的事，扯不扯啊？赶紧下楼吃饭。”
    方南托着小丫头起身：“哪用得着50年，再有20年，我就准备彻底放手不管公司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千头万绪，太累！”
    “又怎么了？这次你们公司的年会办的很好啊，员工有凝聚力，在外也获得了好名声，欣欣向荣啊。”
    “没那么容易，娱乐圈本就是是非圈，人心也会变。以后随着艺人名气增大，患寡而患不均的事便会出现。”
    “所以早点甩开手为好，你可得帮我把这小丫头给培养好，我指望她给我分担压力呢。”
    “你想的美，我闺女可不愿搭理烦心事，要一辈子快快乐乐，是不是？”
    曾璃宠溺的捏了捏小丫头的肉嘴巴，却不想被曽婉卓嫌弃推开，气的她柳眉倒竖，看的方南哈哈大笑。
    依偎着回到餐厅，方南点开电视机，上来一条新闻就把他干沉默了。
    曾璃端菜上桌看到新闻，身为人母的她也是一脸后怕：“幸好小卓一直吃的欧洲奶粉，不然不敢想象，这帮商人为了赚钱真是无法无天！”
    方南冷笑，无法无天可无法形容一些资本家的胆大妄为。
    揭过烂事不表，方南一家三口专心对付起了晚餐。
    吃饱喝足，方南开车，载着媳妇女儿往京城指定放烟花处赶去。
    借夜色做掩护，他们家上演了一处极致璀璨的烟花秀。
    说起来，曽婉卓还是第一次看、放烟花。
    她出生第一年，在英国姥姥家度过。
    去年，方南是春晚总导演，没时间。
    今年，她这位聚少离多的父亲总算给她做补偿。
    回到家，今日份体验让小丫头亢奋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不愿睡觉。
    方南、曾璃没法子，只能一边面无表情看春晚，一边躲在被窝里暗流涌动。
    一发过后，曾璃对着电视慵懒道：“明天大概会有很多人想念你。”
    方南嗤之以鼻：“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
    09年春晚总导演竞选之前，很多网友呼唤他再当一届春晚总导演。
    去年的春晚，节目新颖、年轻、热闹，歌曲朗朗上口，舞蹈美不胜收，网友想忘记——难！
    可惜网友不懂得里面的道道。
    首先，方南压根没参与今年的总导演竞选。
    其次，人贵有自知之明，央视那么多人急着出头，方南再去占坑，太容易遭人嫉恨了。
    方南自个也琢磨过，他这次就算选择竞选，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无。
    所以春晚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么？
    “小丫头终于睡着了，走走，换个战场。”
    “乏了。”
    “你拉倒吧。”
    方南拽着故作矜持的曾璃起身。
    高园园一两回说乏了，他信，曾璃绝不会这么不堪。
    别看她一日三餐吃素、常年喝茶，身体素质却是极好，170cm个头的加持下，可谓他的好对手。
    棋逢对手的两人战至春晚结束，方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
    两人被拜年电话吵醒，躺在床上便开始也开启拜年模式。
    方南需要拜年的人多，这一通忙活就到了下午。
    有时他真想把韩总、英皇杨老板这类人拉到一个企鹅群里，也好艾特全体成员拜年。
    吃了饭，一家三口定了电影院包厢看了一场《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牛气冲天》。
    大年初一，在曽婉卓的欢笑声中，简单而又温馨的就这么过去了。
    在家又待了两天，方南启程去了滨城。
    之后又到天津看了几处景，等他再回京城，已经是二月份。
    时间过的贼快，方南不得不马不停蹄的招人手，面谈演员。
    周讯饰演女一号顾晓梦题中应有之意。
    李冰饰演女二号李宁玉是交易，也没毛病。
    倒是有高层质疑为什么用华艺演员，但被方南压了下去。
    他这人别的方面有缺点，却向来重视承诺。
    李冰既然帮他搞定朱小天，他答应的角色就一定会给。
    男一号吴志国的角色，从原时空的张翰与变成了现在的黄博。
    黄博和角色形象有出入，气质和张翰与比起来也稍逊一筹，但黄博有演技，又是自己人，他也感兴趣，所以没说的，不行也得行。
    男三号白小年依旧由苏友鹏出演。
    轮到男二号武田，方南头疼。
    这角色原本由黄小明饰演，诠释的也很好，够狠辣。
    以至于方南一时找不到公司哪个艺人来替代。
    张嘉译、黄泽有演技，差在了形象上。
    孙艺州形象不错，差在了演技上。
    胡鸽形象、演技倒是最符合这个冷面、狠辣的角色。
    但方南不愿让他参演这个无比狠毒的日本反派角色。
    想来想去，方南给黄小明打了电话，对方特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方南咂了咂嘴，把黄小明添加上演员表后，将主要演员名单扔给了赵柱。
    一天后，总预算出来了，整整9000万。
    为方南导过的几部电影中第二高预算的项目。
    也是演员总片酬最高的一部电影。
    其中，方南一个人要拿走1200万。
    《画皮》之后，他的片酬又涨了一截，拍自己家的戏有所减少，这才拿了和《画皮》同样的片酬。
    另外，女一号周讯，片酬600万。
    男一号黄博，片酬300万。
    这两人的片酬也因为自家戏缩减了一些。
    李冰、黄小明、苏友鹏三人片酬又是800万。
    全剧组台前幕后演员累计片酬近3500万。
    3500万片酬，9000万预算在如今华夏电影市场中已经算是a级片。
    可争当《风声》资方的公司、个人依然络绎不绝。
    赵柱多番权衡之下，选择了中影、上影两家资方，发行也由两家外加唐唐影视担任。
    这可捅了马蜂窝。
    和唐唐影视关系密切的博纳、光线、英皇，甚至横店影视、中影华纳横店几家公司经理纷纷给方南打电话，表示不满。
    和方南合作，就意味着赚钱，赵柱一句话就想让他们放弃，简直异想天开。
    什么？
    方南投资的《狼牙》亏本了？
    那特么算个球！
    一名导演，10个项目成功5个项目，那就是全世界最会赚钱的导演！
    这样的导演，世界各大影视公司都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什么？
    《风声》是谍战戏，还是文戏，国内从没有拍过的题材？
    脑子瓦特了？
    你管他什么题材干个屁，只要认准导演是方南就成！
    方南很郁闷。
    江州一帮人天天像个怨妇似的给他打电话，搞的他像个负心汉。
    没辙，他只好组了个饭局，把江州从香江找来，把于东、王长天、毛建国喊上，又请来韩总几人。
    然后，他把《流浪地球》剧本往圆盘上一丢。
    “各位老总，这剧本保证能赚钱，我个人预算4-6个亿，有兴趣没？”
    江州、于東几人轮番看完剧本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年长的王长天反应过来，反将了一军：
    “《刺杀小说家》后期好没好，到底什么时候上映？不管做的怎么样，方南你别藏着掖着，《刺杀小说家》赚钱了，别说4-6个亿投资，就是8个亿，我们几家也能给你满上。”
    于东立马打蛇随棍上：“王总这话提醒了我，《刺杀小说家》到底好没好，前期准备了一年多，拍摄用了几个月，后期又做了一年多，你到底弄成什么样了？”
    方南挠了挠头，没想到自个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
    “后期已经做好，準备年底上映。”
    于东：“你别开玩笑了，做好了就暑假档啊，跑年底那么远，我们这几个人坐一块，你还怕没好档期？我公司刚好缺钱呢。”
    “你缺钱你还叫嚣要投资《风声》？”
    方南不干了，当他三岁小孩呢。
    “我们说的明明是两码事，《刺杀小说家》做好了，为什么不选暑假档，非要去年底？暑假档又不比贺岁档差。”
    “我特么能告诉你《刺杀小说家》要借《阿凡达》东风？”
    方南正腹诽着，韩总出声了：“方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刺杀小说家》就安排在暑假档吧，我们合计合计给你腾一个月档期出来。”
    方南快吐了，今天来是为了堵几人嘴，让他们别闹。
    这下好了，自己的嘴被堵上了。
    而且看样子，包括韩总在内，都以为他把《刺杀小说家》搞砸了，所以一直推诿，不敢拿出来。
    苦思冥想没找到延迟上映的好办法，方南不由心一横。
    暑假档就暑假档，以他现在的名气，《刺杀小说家》票房差不了，说不得还能抢一波3dimax电影风头。
    可惜，就是imax银幕还太少。
    不过只要《刺杀小说家》票房大成功，他就有由头拍摄《流浪地球》了。
    不然以这帮老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行事作风，《流浪地球》想找到拍摄资金怕是难上加难。
    念及此，焕发雄心的方南一拍桌面：“那就如大家所愿，《刺杀小说家》暑期档和大家见面！”&amp;lt;!--over--&amp;gt;

 第三百零二章 舌战两大名导

    2009年一开年，內娱便火了好几个人。
    首先便是魔术师刘钱。
    这位凭借一手魔术和董小姐相得益彰的配合，在09年春晚上大放异彩。
    虽然此人以后会被认为是cjb，但在09年确实做到了家喻户晓。
    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候”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
    冯大炮也火了。
    这位在任性的尝试过大制作《夜宴》、《集结号》，发现大片不赚钱后幡然醒悟，果断重回喜剧题材。
    天可怜见！
    由其执导的爱情喜剧《非诚勿扰》年初上映至今，总票房3.25亿，如愿超过《画皮》夺得华语电影票房榜冠军。
    一时间，喜剧大导风光无限。
    可没等冯大炮风光太久，与娱乐圈相生相伴的狗仔戳破了他暗地里的龌龊，给了他闷头一棍。
    这位狗仔便是苟林，也是2009年年初第三位爆火的名人。
    2月，苟林曝光了风光无限的冯大炮夜宿神秘女子家中。
    3月，苟林曝光顾常卫车震。
    没多久，苟林再次曝光赵燕子新恋情，以及张子怡与外籍男友沙滩门。
    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是两个名导，两个花旦，苟林和他的徒弟们名声大振，华夏第一狗仔荣誉实至名归。
    事情没完，苟林又受邀登上多个访谈节目。
    节目上，他大谈自己的狗仔事业，谈自己的公德心，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娱乐圈纪检委。
    甚至还调侃顾导再三哀求于他不要选择登报，把台前风光的娱乐圈人士狠狠地踩了一通。
    娱乐圈人士对此咬牙切齿。
    与顾导发现被拍认怂—求放过—低调埋头做鹌鹑的做法不同。
    冯大炮发现偷吃被曝光，首先采取的措施是甩锅，在网上阴阳怪气。
    【装孙子我会，就是不想装，我不怕得罪人！更不怕行业内一些恶毒对我赶尽杀绝！】
    网友们是精明的。
    冯大炮意有所指的博客一出，方南俨然成了第一怀疑对象。
    方南、冯大炮都是靠喜剧起家。
    但冯大炮玩的更早，要不是半途去拍《天下无贼》、《夜宴》，方南能利用喜剧电影趁势而起，喜剧票房能有他的一亩三分地？
    所以最不愿意看到冯大炮重回喜剧的人谁，还用说？
    风言风语把方南气的不轻。
    冯大炮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是咋地？
    他最近一直和《风声》的演员们为剧本查漏补缺，有屁的时间去联系狗仔迫害人。
    真是裤裆里进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方南顾忌身份不好多说，唐唐影视宣传总监胡雯可不管这些，让老板平白无故受人冤枉，她这个宣传总监也不用干了。
    【有些人背着老婆偷人被曝光，提起裤子不主动给老婆道歉，却想通过污蔑别人洗白自己，良心道德败坏！】
    随着胡雯下场，唐唐影视和华艺的又一次唇枪舌战就此开始。
    网友们也不由自主的分成了三派。
    冯氏喜剧一派。
    方南影迷一派。
    另外一派为吃瓜的中立网友。
    这场毫无理由的战火把方南恶心的够呛，正琢磨早点收拾剧组去滨城远离是非，韩总打来电话。
    “咱们母亲60岁生日，你不来露个脸？”
    人在soho的方南懵了，没吃错药吧，他特么铁孤儿。
    “华夏建国60周年！”韩总没好气道。
    “哦，哦，在哪，露脸算了，我导个镜头行不？”
    方南醒悟过来，今年有一部大戏叫《建国大业》，参与的明星有170多位，俗称数星星电影。
    “你来北影厂，今天人多，任你挑个明星拍。”
    方南撂了手机，吩咐副导演高群书结束剧本研读会，准备南下滨城事宜后，急忙下楼。
    到了北影厂。
    偌大的片场外，果然有好几排等待戏份的演员围着韩总在瞎扯淡。
    圆领袍子的发哥、民国士兵装的刘德桦、赵本衫，寻常服饰的陈凯鸽、光着脑袋的张国力、许琴、赵燕子等人。
    “哎呦，大导演来了，穿这么素啊。”
    看到外围工作人员带方南进来，韩总起身调侃上身普通夹克衫的方南。
    “不讲究，不讲究。”
    方南和韩总握了握手，接着又伸向发哥、刘德桦、赵本衫等人，轮到陈凯鸽，方南见到的是一副斗鸡眼。
    “哼。”老陈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这小子做事是真不讲究。”
    “你也好不到哪去！”方南不满回呛道。
    尊老爱幼确实是华夏传承数千年的美德。
    方南欣赏敬重这样的传承。
    但时代不一样了，当今社会衍生出了其它一些词汇，比如倚老卖老，不知所谓，比如熊孩子！
    对待倚老卖老、不知所谓的人，他也没好脸色。
    “好几年的事了，你俩别针尖对麦芒，握握手，有什么不快赶紧揭过去。”
    韩总刚说完，冯大炮和葛优联袂来。
    “让你下午来呢？”韩总看着冯大炮头疼道。
    冯大炮瞟了一眼方南，一边开始和人握手，一边道：“葛优来华艺开会，开完会，我俩刚好一起过来，反正早干晚干都一样嘛。”
    “那你就先拍吧，走，我带你进去。”韩总没奈何道。
    冯大炮拽了个椅子，把韩总拉的坐了下来：“哎呦，韩总，坐歇一会，国庆节上映嘛，进度能赶上。”
    一人一张椅子面对面在四面透风的棚子里坐了下来。
    方南也不急，他双臂抱怀看着一行人拉家常拉家常，讲笑话的讲笑话。
    其中最活跃的人是赵本衫。
    他往中间一站，只要开口就能让人笑出声。
    稍倾，冯大炮蹙眉开口了。
    “韩总，有些事你得管，我们这个行业竞争激烈到什么地步了，激烈到雇狗仔干蝇营狗苟的事，长此下去，我们在座的人还能有隐私？”
    “我们是公众人物，但再是公众人物，也不能一点隐私没有吧，拍到人家里，这特么像话？”
    面对意有所指，无比愤慨的冯大炮，韩总呵呵一笑，避重就轻道：“没那么严重，狗仔么，也算是时代的产物。”
    “2000年前没有吧，有狗仔说明娱乐圈更繁荣了，老百姓经济富足了。”
    “老百姓口袋是最敏感的，他们只有口袋里有钱了，才会关注吃喝以外的东西，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明星恰好就是目标之一，从而催生出了狗仔这一行业。”
    “所以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当然了，自身也要行得正！”
    冯大炮不无抱怨道：“狗仔我能忍受，我忍受不了别人下黑手。”
    方南听不下去了，冷笑道：“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腆着张老脸硬往我脑袋上栽赃是吧？我特么都懒得搭理你，还特么往我边上凑。”
    “我特么怀疑那就是你养的狗，你屁股底下的屎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高园园住一块几年了，怎么就没爆出来？”
    冯大炮拉开外套拉链，脸色铁青的叉腰说完，赵燕子、远处另一个棚子里的邓朝等人纷纷看向方南。
    方南恶心道：“冯大炮，你拍的电影一般，扣屎盆子一流，当导演真是屈才了！”
    “冯导说的真有可能，你这小子反正是有前科，我当初拍《无极》关你什么事？你要实名举报？”
    方南冷眼看向老陈：“我是这片土地里蹦出来的，你搞破坏，我就举报你，你下次再乱搞，我就继续实名举报。”
    老陈气懵了，扒拉着椅子站了起来，手指就差杵到方南脸上：“你这小子，我看你什么时候跌下去！”
    方南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无讥讽道：“怎么？陈导还想施展一下拳脚功夫？我劝你最好三思啊！”
    “咣当，咣当”
    棚子里的赵燕子、许琴、刘德桦等演员全跑光了。
    今天的场面不多见，却也不宜多看，好歹给这帮导演留点面子。
    其实争吵，互相白眼，圈子里一直都存在，发生在公共场合中的案列也不少。
    只是很少见导演互相撕破脸。
    更不用说方南是一挑二，舌战两大名导。
    自认为小演员的一行人溜了。
    更大牌的赵本衫、发哥、葛优站了起来，劝说的劝说，拉人的拉人。
    再看韩总，脸色早就气成了朱紫色。
    “吵什么吵，叫你们来干吗的？今天什么日子？屁大点事一天到晚挂在嘴上，一直再跟你们讲河蟹，河蟹，全当耳旁风？”
    “我看我们娱乐圈也要办一个学习班，先给你们这帮导演上上思想课，像个街溜子大呼小叫，还有没有纪律！”
    韩总来火，方南翘着二郎腿身在歪到一边，陈凯鸽、冯大炮也顺势坐回了原位。
    争斗不可能停止，只是碍于韩总身份暂时不表。
    “方南，你先跟我进去。”
    方南拍了拍裤脚起身，揭过厚厚的遮光门帘，门边上，韩总停脚道：“你说你一个30岁，前途无量的导演，怎么就总是得理不饶人呢？和他们吵什么嘛？都不是一辈人。”
    “不是我想吵，是他们没完没了，栽赃陷害。就说近两天事情，华艺、冯大炮他就认定是我花钱让人干的，你说我冤不冤？”
    “真不是你干的？”
    “哎呦，我真是比那窦娥还冤，就冯大炮肚里那点墨水，我害怕他？”
    方南无语，他没想到，就连韩总也有怀疑是他联系的苟林。
    他真想仰天长塔，一部3个多亿票房的《非诚勿扰》至于嘛。
    “那为什么你和高园园一直没被爆出来，不应该没拍到吧。”
    “说出来你得给我保密啊。”
    方南神叨叨道：“我早在2001年就见过苟林，接触几回，发现这人吃硬不吃软，所以早在他没发迹时，狠狠警告过他，可能让他产生了点心里阴影吧。”
    “就这么简单？”
    “对呀，人是很复杂的，搞不好苟林就吃这一套。”
    满足了好奇心的韩总颔首道：“你去简单拍两个镜头吧。”
    方南拍的镜头简单，唐国强老师掐着烟说几句台词完事，如此简单的一个镜头，后期有个署名就算不错。
    毕竟《建国大业》是韩总的功劳，谁也不能抢走。
    几分钟拍完，方南在屋内和韩总道别：“我就先走了，明天飞滨城。”
    “我送你出去。”
    韩总把着方南后背出屋，众目睽睽下一直送到岗亭处，最后，他问：“今年金像奖你怎么说？”
    “肯定不去啊，《画皮》、《绣春刀》压根没报名。”
    离他和金像奖大战才过去一年，去年种种记忆尤深，他怎么可能报名金像奖。
    去年，大家在典礼之后于网上叫嚣，彼此缺了谁都会过的更好。
    一年过去，现在就瞧瞧谁才是褪了毛的鸡。
    唐唐影视去年的戏不多，只有《夜店》、《绣春刀》。
    但方南也导演了另一部外戏《画皮》。
    剖开三部戏来看，《绣春刀》导演是徐老怪，里面演员有张震，团队里香江幕后更多。
    《画皮》中的演员有赵燕子、周讯、郑子丹等等，幕后团队也有不少香江人。
    方南倒想看看，少了这两部戏，这么多人，本就难以为继的金像奖会办成啥样。
    能拿出几部像样的电影。
    “你这小子真是惹祸精，走哪都要跟人犟上一场，你瞧瞧自己四周，还有朋友？”
    “华艺，冯大炮、凯鸽、张大胡子、影评人，还有就是那个卢川，再有金像奖一整个团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以和为贵啊！”
    方南絲毫不以爲意，甚至嘿嘿笑道：“道不同不相爲谋嘛，有些人倒贴给我，我都不稀罕。”
    他得罪的人确实挺多的，但扳着手指头回忆回忆，有几个是能处的？
    可以说是一个没有。
    那他干吗要迁就这帮人？
    再说，谁说他没有朋友，林浩、黄博、大刘、吴晶、沈滕马莉，公司一帮人都是他朋友。
    他又不孤单。
    方南不当回事，韩总不好多说，而是道：“你知道去年为什么讓你导一届春晚？”
    “真不知道。”
    方南眼睛一亮，韩总这是要给他解密啊，他自己对这个问题也疑惑很久了。
    “我们内地有几个正规电影节？”
    “三个啊，浦江国际电影节、长春电影节、金鸡百花电影节，算上大学时电影节就是四个。”
    “你怎么看三个电影节对外影响力？”
    方南乐了：“您可别逗了，咱躲在家里玩玩就算了，别谈对外影响力成不成？”
    韩总装作没看见方南的贱脸色，一脸认真道：
    “所以部里，局里要搞一个对外有影响力的电影节，这会是来真的，想让你参与进来，就这是为什么让你导一届春晚的原因。”
    “拉倒吧，我不参与，没这个本事。”
    方南坚决不接这个烫手山芋，电影节好搞，以华夏的影响力，整一个国际a类电影节很容易，关键就是怎么引流。
    欧洲那帮文艺大导就特么喜欢用全果女人表示情欲，人家过来参赛，你“咔嚓”一刀把人的重点戏砍了，这玩意别人心里能平衡？
    下回还能来？
    较为黑暗、血腥的cut片过来参赛，你又“咔嚓”一刀砍的就剩个片尾曲，这算什么。
    一来二去，谁还愿意来华夏参赛。
    这是天然的矛盾。
    我们认为对方在玩花活，是lsp，欧洲那帮导演觉得是文艺，事情就很难办。
    “你别急着往外推，我说了这次是来真的，支持力度很大，有很多以前提都不能提的东西都会选择性放开。”
    方南一吸溜鼻子：“再说吧，我走了，回家收拾一下去滨城了。”

 第三百零三章 妖女

    临去滨城之前。
    方南给吴洁留了1000万，准备用来支付开心麻花剧院。
    他去年就琢磨，好赖给一帮人搞个根据地，让他们在自家排练，不至于出去招人白眼，更不能像无根浮萍一样在外面一会乱飘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仅有的钱全花在了楠书房上。
    他兜里空了，身无分文，只能委屈开心麻花一帮人多等几个月。
    这不，他《风声》片酬一到手立马安排上了。
    再不安排确实说不过去。
    如今的麻花可不再是前几年那个需要他私自发补贴的麻花了。
    去年，开心麻花首次举行全国巡演，场次虽少，演出却很成功，为公司小赚了一笔。
    今年，沈滕、马莉凭借《今天的幸福2》再度登上春晚。
    两人知名度进一步打开后，雄赳赳的便准备带领麻花众兄弟开启二轮全国巡演。
    二轮巡演要搞的更大，场次更多。
    员工如此敬业，方南这位老板自然要心怀感恩的有所表现。
    租或买一个好一点的剧院势在必行。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吴洁给了浇了盆冷水。
    “天桥那边看了，几个新小剧场拿不下来，露天剧场墙面上画拆。”
    “我去办事处问了一下，市政府说要用20年时间，把天桥规划成新的演艺中心，要搞华夏自己的伦敦西区，纽约百老汇。”
    “但愿意出钱的商人却很少，毕竟华夏大部分人对舞台剧、音乐剧不感冒，后续挣钱很难，所以我看我们不如趁价格低，从那边拿地自己建一个艺术中心。”
    “我的妈呀！”
    方南眉头拧成了一字型。
    疯狂吐槽自个的雇人眼光，这一个个女人都心比天高。
    他要搞一条院线。
    施南生想着整摩天楼，苦于没钱，换成了20多层的生态建筑。
    他要长期租或买个剧院。
    吴洁念叨盖一个艺术中心。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方南没好气的瞅着吴洁：“钱哪来？你知道这张卡里的1000万咋来的？”
    他身上仅有的1200万全部来自《风声》片酬。
    就这，还因为他是资方公司老板，又是导演，在破坏规则的情况下先一步拿到了全部片酬。
    正常情况下。
    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片酬支付基本是遵循阶梯式支付原则，签约拿一份片酬，拍完戏再拿一份片酬，电影下画又拿一份片酬。
    不这么给片酬，制片方哪有钱拍戏。
    吴洁不死心：“可以通过抵押房产贷款，你旗下的几处房产能贷不少款子，天桥那块地又是专项规划使用地，没那么贵。”
    方南无语，吴洁说的容易。
    但贷款怎么可能那么好办，抵押物又是房产。
    国内这帮砖家天天搁外面喊房价太高要国家调控，谁知道银行啥态度。
    另外。
    为了一个剧场搞艺术中心值不值得？
    就像不愿进去天桥的商人想的那样，后续如何赚钱？
    方南有些想不通，但也不愿打消吴洁的积极性。
    “你和银行、天桥办事处谈一谈试试，一看能贷多少款，二看有啥优惠政策。啥好处没有，就赶紧租或者买一个小剧场算了。”方南无可奈何道。
    “那好，你忙吧，我再跑一趟天桥。”
    方南转身之际，吴洁又折返回来：“对了，楠书房租给了一个做红木的老板，你把合同签一下。”
    唰唰两笔签了名，方南返身屋内拎包，准备直奔机场，依偎着床上的高园园不干了：“诶，你等会，我妈让我跟你说个事。”
    “啥事？你抓紧，我赶点。”
    “她问你找没找人看过日子，要不要先订婚，结婚前要我俩先回唐山老家祭祖。”
    “这叫一个事啊？等我从滨城回来再说。”
    方南被狗撵似的溜了。
    结婚，看日子？
    哪那么容易啊，多少事没摆平，曾璃也没通知到呢，也不知道她是啥态度。
    滨城，俗称浪漫之都。
    华夏特大型城市之一。
    也是电影《风声》最大的取景地之一。
    《风声》剧本中气势恢宏的裘庄本在西子湖畔，是古文建筑。
    为此。
    《风声》团队选择在滨城市区最后一处三面环海的石槽小渔村搭景。
    历时近4个月，耗资千万，滨城海边的悬崖顶上成功矗立起隔海相望的东西两楼。
    两楼之间，又用一条65米长铁索桥相连，气势十足。
    年初时候，方南到达片场当天就夸过当地施工团队，以及公司堪景、美术人员。
    作为导演，他有时候会脑洞大开。
    但公司外景人员总是能半折不扣的完成任务，让他的脑洞在现实落地生根，让人不得不佩服。
    “方导，很荣幸你能来滨城取景，有需要协调的地方盡管说，區裡市里鼎力相助。”
    “谢谢，谢谢，区里已经帮了很大忙了，不敢再麻烦各位领导。”
    方南再一次来到滨城，受到了滨城当地领导极为热情的招待。
    电影是全世界最好的宣传媒介。
    尤其是方南这种大导演拍的电影，是多少旅游城市翘首以盼的存在。
    方南拍《泰囧》，取景泰国清迈。
    2009了，清迈仍然是国人去泰国旅游选择的第一站。
    去年《画皮》上映，镇百堡影视城又再次走入观众视野。
    所以滨城一些领导在知晓方南到了辖区，准备着手拍摄电影，市领导立马把他请了过去。
    一方面先行表达感谢，《风聲》上映搞不好就能让滨城火一把，带动城市经济。
    一方面希望多照顾一下滨城，把滨城拍的唯美梦幻一些。
    方南没多想便颔首答应了。
    他不太喜欢专注脏乱差。
    每个国家、城市有好的一面，也有藏污纳垢的一面。
    与其让人看了糟心，不如尽量用镜头展示美好。
    他的《寄生虫》、《少年的你》倒是也挺让人糟心。
    但不一样，他的这两部电影揭露的是全世界普遍国家存在的问题。
    换个更牛逼的说法，他是在警醒全人类。
    告别领导，方南和赵柱一起进了这座新建的崖上城堡。
    “南哥，拍的时候悠着点，古董、书籍、家具几乎全是借的，拍完要完璧归还。”
    “你辛苦了。”
    方南扒着栏杆望着海平面刚要点头，李冰从身后一所居室内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好奇道。
    “我住在里面啊？”
    “啊？”
    方南不解的看向赵柱。
    崖上的东西两楼确实能住人，因为当时建的时候，当地政府就说要保留做景区。
    所以各项工程质量有保证。
    但毕竟是搭的景，一些小地方做的不够细节，住人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好啊的，我好不容易接到这么好的戏，肯定要认真对待啊。”
    李冰说着，上前主动又自然的搂上了方南的腰，来了个亲昵的贴面礼。
    方南郁闷。
    有此妖女在，《风声》拍摄期间，怕是很废力气！
    －－－－－－题外话－－－－－－
    右臂疼的厉害，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第三百零四章 聊聊剧本

    剧本《风声》讲述的故事不算很复杂。
    简单概括便是：汪伪政府周年庆的盛大仪式上，一名政府要员被枪杀。
    而在此之前，已有多位汪伪政府人员和日本高官被暗杀。
    日军特务机关长武田怀疑这一系列暗杀行动由一名代号为“老鬼”的人策划。
    经过层层盘查，他们最终锁定了内部最有可能接触到电报的五个人：伪军军事参谋部部长吴志国——【黄博饰】
    伪军总队司令侍从官白小年——【苏友鹏饰】
    伪军司令部译电组组长李宁玉——【李冰饰】
    伪军司令部行政收发专员顾晓梦——【周讯饰】
    伪军总队军机处处长金生火——【英达饰】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傍山面湖，被日军暂时征用的封闭别墅——裘庄，进行隔离和审查。
    《风声》的剧情简单，拍摄难度却不是一般的高。
    首先就需要演员在表演上有所突破。
    日军、伪军的酷刑，羞辱下，演员如何呈现悲惨、绝望的情绪可不是一般演员能完成的。
    于是乎。
    方南特意叮嘱制片方。
    和主要演员签合同时，演员首先要承诺，角色戏份未结束前不得离开剧组。
    谍战戏，环境尤其重要。
    拍完一场戏就出去花天酒地，能入戏才有鬼。
    2009年3月7号，妇女节前一天，日历显示宜开业。
    《风声》在裘庄正式开机。
    第一场戏是审讯戏。
    以一个被抓小人物交待武田【黄小明饰】头号爪牙，特务处处长王天香的残忍【王志文饰】。
    另外就是通过这个小人物拿到摩斯密码母本，延伸后续情节。
    刑讯室。
    特约龙套演员化完妆后待续。
    王志文闭眼酝酿情绪。
    摄影师和灯光师商量电影画面基调。
    方南则和原著作家麦家，执行导演高群书、道具师等人讨论着一个个刑具。
    “做的挺逼真的哈。”方南拿上一只长铁针对几人说道。
    “有些是真的，你别把手划拉了。”
    高群书道：“尺度有些大，审核的时候估计要麻烦。”
    方南自信的一甩脑袋：“保证不会有麻烦，上影、中影两大制片方打包票了，咱们拍的是献礼片。”
    “真的，那就好！”高群书几人高兴起来。
    《风声》中的残酷刑罚太多了。
    铁椅子、刺刑、电刑，周讯有一场戏甚至还要跨坐在绳子上被人来回拉扯。
    他们真怕辛辛苦苦拍出来的戏因为尺度太大，被剪来剪去。
    “方导，各部门准备好了，可以开拍。”
    方南对副导演颔首说：“那就先拍一条看看。”
    摄影机亮起绿光。
    监视器画面上，一个逼仄黑暗的小屋子出现。
    小屋屋顶上，灯具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光亮撒在四面墙上，让人叫不出名字，却一眼明了不是好玩意的刑具密密麻麻的暴露出来，将小屋子承托的恐怖、肃杀。
    一声呻吟响起。
    镜头拉回屋子中间。
    一把铁制的椅子上，一位手脚带有镣铐，头发凌乱，伤痕累累的长发女人痛苦的呻吟着。
    在她面前，一个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穿着特务制服，上半身前倾，眼皮上翘，直勾勾的望着椅子上的女人。
    方南咂了咂嘴。
    心里感叹道：“好演员就是好演员！”
    王志文啥台词没说，单凭动作立马就给自己的角色立了第一个人设——狠厉。
    一个人面对皮开肉绽，宛如一摊烂泥的肉体没有任何不适，还能细细查看可见一斑。
    深深的吸了口气，王志文脸色一变，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你身上的香味像是来自斯里兰卡？你很羡慕那里，只要你说出背后的老鬼是谁....”
    “咔，等一会。”
    “怎么了？演的有什么不对？”
    被迫终止表演的王志文眉头微蹙看向方南。
    他是一个极为傲气的人，生活里、工作上都特别爱较真，不然也不会有《天道》、《黑冰》等多部代表作品。
    更不会因为怒刚媒体，被几十家媒体联合封杀好几年，直到《风声》团队找上门。
    所以，他自认为自己刚刚的表演没问题。
    他一个如此较真的人，怎么可能不把剧本翻烂，把角色吃透。
    另外。
    从个人内心出发，他也有些看不上方南，和方南的作品。
    方南本身是个30郎当岁的毛头小子。
    生活阅历的不够丰富导致他的《泰囧》、《画皮》等作品，压根没什么内核。
    就是让方南在国际上一战成名的《少年的你》，王志文也觉得一般。
    两下一对比，王志文更坚信自己的表演没有问题。
    因此，他就很纳闷，方南能说出个什么子丑演卯。
    或者要上演剧组内老一套的导演杀威棒？
    这一套剧组陋习对他可没啥用。
    王志文浮想联翩间，方南头也不抬的一句“王老师，和你没啥关系”让王志文闪了腰，“唔”的答应一声后，主动站到一旁。
    再看方南这位近些年国内最风光的年轻导演，就见他向助理要过剧本，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旁若无人的翻起来。
    稍倾，就听万众瞩目方南对高群书，《风声》原著作家麦家和编剧道：
    “我刚才听王老师台词忽然想到件事，我们拍的是1942的故事，1942年，斯里兰卡也叫斯里兰卡？”
    包括王志文在内所有人全部呆滞。
    现场落针可闻。
    1942年的斯里兰卡是不是叫斯里兰卡真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没有人怀疑过。
    “我给我研究国外史的同学打电话问一问。”
    “好像不是，叫什么记不清了。”
    “我上网搜一下。”
    现场几位编剧七嘴八舌间忙活起来，方南不满的掏了掏兜，王志文已经甩了一支烟，一盒火柴过来。
    “烟差了点，尝尝。”
    细微处见态度，他对方南算是看走眼了，这年轻人能成功有他的道理。
    他自诩翻烂了剧本，却没想过斯里兰卡是不是叫斯里兰卡。
    “搜到了，1942年的时候，斯里兰卡叫锡兰。1972年，锡兰改名为斯里兰卡。”
    有编剧对着手机念完，方南颔首道：“几位编剧，严谨一些，我们拍的可是谍战剧，漏洞百出像什么话？”
    “再就是，拍完一个镜头休息间隙，不要一停下来就嘻嘻哈哈，别的戏无所谓，我们现在拍的是什么戏啊?”
    “我们有很多先辈确实是受到敌人迫害、酷刑，一直笑算怎么回事？副导演把片场纪律稍微抓一抓。”
    眼见众人埋头埋头，转移视线的转移视线，方南道：“化妆师补妆，五分钟后再拍。”
    “《老鬼》第三场，二镜实拍二次，开机。”
    面对诱惑，女人无动于衷，王志文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不说？请六爷。”
    他话音刚落，铁门嘎吱一响，所谓的六爷走了进来，是一佝偻着腰的老头，手里提着一个小包，包一打开，是各种用来针灸的细针和一瓶瓶药剂。
    女人喝下药剂后在崩溃中供出了母本，镜头结束。
    这一段也是为后面埋伏笔，不太需要太过精琢细雕。
    “上午就到这吧，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方南撂下话便走了出去，屋里味浓的让他都有些受不了。
    早上拜了神，剧组中午的伙食好的吓人。
    方南、赵柱、李冰、高群书、王志文、麦家这一桌甚至分了半个猪头，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赵制片，哪找来的做饭师傅？问他愿不愿意跟组。”
    赵柱瞅了方南一眼：“说出来你别骂我。”
    他和方南相识于《倚天屠龙记》，这么多年下来，对方南的脾性多少了解一些。
    在方南剧组，小贪可以，但不能搞裙带关系。
    剧组本来就容易贪钱，再搞裙带关系，全家老小一起贪那还得了，小贪也变成了大贪。
    他这回也是没办法，小舅子从蓝翔出来换几份工作都不满意，家里老婆又闹，恰巧方南说要改善伙食，不想吃盒饭了，他就琢磨不声不响的把小舅子安排进来干两月再走。
    谁想第一天就因为猪头肉暴露了。
    “啥意思？”
    赵柱尴尬道：“大厨是我小舅子。”
    方南诧异，又问：“人品咋样？”
    “老实孩子。”
    “那等拍完《风声》，你给他办入职吧，但下不为例。”
    赵柱刚点头，方南好奇道：“你在公司时间多，公司是亲戚关系的员工多吗？”
    “有肯定有，但比例不大，幕后的更多一些，办公室职员相对少一些，毕竟有技术壁垒。”
    “但以后办公室的亲戚比例肯定会加大，没有人愿意在外面风餐露宿。而且，华夏本身就是人情社会。”
    “唔”
    赵柱偸瞟了眼刨饭的方南。
    随着南哥的公司越开越多，越办越大，南哥本人也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唔”一声是不满？
    又或是单纯的表示知道了？
    赵柱头疼的夹了一块蔬菜塞进嘴里。
    一行人正吃着，下午出境演员周讯、黄博等人挎包联袂走了进来，身后助理也拎着大包小包。
    方南坐直身体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这是去赶火车啊？”
    拍个戏而已，带些有的没的干啥，他是真瞧不上这些坏毛病。
    为此，他有时独处时还会调侃自己，再过五六年，他这位导演绝对会被那些小鲜肉粉丝骂成秃头。
    因为人家可能要带一沓面膜保证皮肤水润。
    带一包零食保证肚子不会挨饿。
    再带上一包美丽花衣服，保证镁光灯下的自己美美的等七七八八各种他瞧不上的玩意。
    “我们也学李宁玉入驻裘庄了，反正我们也有自己的房间。”
    黄小明调侃同为华艺的李冰道。
    误会了。
    方南也懒得解释，而是笑道：“你们这样，会给后勤带来很大压力啊。”
    黄小明一拍胸膛，大包大揽起来：“雇厨师，伙食费，我全包了。”
    他这么主动，不是钱多到花不完。
    而是他这两年实在太霉了。
    他主演的《新上海滩》2007年登陆卫视，他饰演的许文强被小骂了一顿。
    网友天天说他矮，研究他的身高。
    2008年，《鹿鼎记》上线，他饰演的韦小宝又被大骂了一顿。
    网友们甚至为他开发出了一个热词——油腻！
    韦小宝刚被骂完没多久，一次节目上，他演唱奥運竞選歌曲《one world one dream》，一句英文‘闹太套’又將他推到风口浪尖。
    两年功夫，他的一键三连彻底把自己玩坏了，口碑急剧下降。
    值此关键时刻，他和他的团队都认为急需一部好戏扭转口碑。
    恰巧《风声》剧组来了。
    为了拍好《风声》，不住酒店，花些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他現在就是一个溺水的人，方南、《风声》就是面前的那根稻草，得死死抓住。
    方南点点头：“吃了没，先过来吃饭吧。”
    演员自觉要求进步，他除了支持没啥好说的。
    吃了饭，方南回看上午的镜头。
    一帮演员则利用休息时间围着他唠嗑，在座所有人中，苏友鹏和方南认识最早。
    他小嘴也会说，叭叭叭一盏茶功夫，把《倚天》剧组大大小小事全给剧透了。
    包括方南在‘那一家酒吧’艳压全场，惹得剧组众人无限遐想。
    “方导写的歌倒是常听，还真没听过他唱歌，拍完《风声》回京城我请大家k歌，到时让方导露一嗓。”
    “算了吧，我唱歌也就ktv水准。”
    方南试图打消李冰的提议。
    李冰大嘴一张，哈哈一笑：“总比小明好吧，小明你怎么想起来唱英文歌的，我真是服了。”
    黄小明一脸蛋疼道：“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自己都不敢想。”
    “那么多歌，你非选个英文歌干啥？”方南好奇道。
    “只能说过于自信了。”
    黄小明苦逼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笑闹了一会，下午拍摄开始。
    刚上来，方南也不敢拍一些太过悲情，需要展现绝对演技的镜头，照着边角戏拍了几组，天色就黑了下来。
    “卸妆吧，今天到此结束。”
    喊完“咔”，方南走向李冰和周讯：“你们要住这里倒是没问题，洗澡什么的就很麻烦。”
    “回酒店洗完澡再过来呗，又不远。而且住这里多好，晚上能听到海浪声，明儿早又能看日出，多好！”
    方南颔首：“那就由你们吧，安全放心，里面也住着很多工作人员，器材也不搬走。”
    “怎么听你口气，你这位导演反而不住这？”李冰抛了个媚眼：“我晚上还想找你聊聊剧本呢，有很多地方看不懂。”
    方南不爽的瞟了她一眼：“咋地，你真要较量较量？”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李冰这么一直撩一直撩的，是真没遭过罪啊。
    “那可不，赶紧在拍摄不紧张的时候，让我尝一尝大钟摆！”李冰不露痕迹的捞了一下方南。
    “等着，我洗完澡过来和你聊聊剧本。”

 第三百零五章 刽子手般的导演

    那一夜酣战过后，方南和李冰忙里偷闲又战了几回。
    战场不一。
    战况惨烈。
    连角色李宁玉的旗袍都撕吧了几件。
    这股疯狂，直到《风声》戏份变的紧张，两人才毫不犹豫的选择结束这段旖旎之旅。
    事后，李冰并没有提及任何交易，让方南不得不刮目相看，感叹。
    2000年代评选出来的四旦双冰确实有说法。
    这帮大花身上那种狠厉、果决，后来的小花着实比不了。
    玩也玩了，边角戏也拍了一周，方南拉开架势开始啃硬骨头。
    裘庄。
    东楼大堂，道具师将牛奶、荷包蛋一一摆上长条桌。
    摄影、灯光、化妆等工作人员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方南则和黄博、周讯、李冰几人商讨着等会的走戏。
    看似商讨，但多数时候都是方南一个人在安排。
    他毕竟是导演，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镜头，演员更多时候是为导演脑中镜头服务的工具人。
    “友鹏哥，给你安排个长镜头哈，起点从你房间开始。”
    “你从房间出来下楼梯的时候，脚步稍微重一些，脚下发出铛铛声。白小年毕竟是张司令的侍从官，两人关系又不清不楚，所以你要展现出一种气势。”
    “但剧本写白小年曾是一位面容清秀白皙的昆曲名伶，脚步声太重会不会和平时尖声尖气的说话声有些隔阂？”
    “不会的，脚步重说明你很生气，和你曾经的职业，现在的性取向没有关系。”
    苏友鹏兰花指一竖，怪声怪气道：“那好吧，但你别再叫我友鹏哥了成不成啊。”
    方南恶心坏了：“哎呦喂，没正式拍你就收收味吧，我实在是受不了。”
    找苏友鹏出演白小年，方南是根据原《风声》请的人。
    他没想到的是，《风声》刚对外公布试镜演员，苏友鹏便主动找上门了。
    最终成功试镜白小年这一角色。
    良心话，牺牲挺大。
    白小年是个娘娘腔更是个配角，和苏友鹏原本饰演过的角色形象差异非常大。
    不过苏友鹏自个很乐意。
    为此还学了三个月日语，学了一段时间昆曲，显然是准备通过《风声》证明自己的演技。
    但味太正了，正的方南这位直男都有些受不了。
    他一度怀疑外面留传的关于这人的取向谣言是真是假。
    娱乐圈三大男星取向之谜么：和李冰亲如姐妹的泉泉，和周讯住着上下楼的昆昆，再就是鹏鹏了。
    这么一细想，方南就很郁闷。
    三个人中，他认识两个。
    淦!
    苏友鹏微笑上楼，其她主演在指定位置坐了下来，方南捏了捏鼻子站到镜头外。
    “方导，高导，所有部门准备就绪。”
    监视器前的高群书颔首道：“场记打板开始吧。”
    一声action。
    笔挺的西装，留着典型汉奸中分发型的白小年走出房屋，身子一拐，下得楼梯，“铛铛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内盘旋。
    坐于主位的王志文微笑看着一路铛铛下来的苏友鹏：“嗯，来了小白，等你了，看看，吃点什么？”
    苏友鹏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这么丰盛，吃的上路饭吗？”
    镜头外，方南转移视线，看向苏友鹏对面英达饰演的金胜火，金处长。
    见其恰到好处的把刚塞进嘴里的荷包蛋咳出来，之后一扔筷子以示不满，方南视线再转移，看向主位的王志文。
    “你啊，就爱说笑，老唱青衣可惜了，可以试试花旦嘛，呵呵呵呵。”
    王志文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台词的同时，不动声色的一瞟左右两边的李冰、黄博，方南随着他的视线转到李冰、黄博两人脸上。
    见他们，一个埋头无动于衷的将卷好的面包塞向嘴里。
    一个端着铁瓷缸喝牛奶，方南冲高群书点点头。
    这场简单的群戏看似简单，但却是狼人杀的开始，透露的信息也不少。
    金处长畏死，所以后面才会开枪自杀。
    李冰扮演的李宁玉之所以无动于衷的吃着面包，是因为她真不是卧底，没有背叛。
    就因她不是卧底，才会在后来遭受无尽屈辱后，选择不出卖顾晓梦。
    为了李宁玉有理有据的不出卖周讯饰演的顾晓梦【老鬼】，编剧们为李宁玉这个角色加了三层桎梏。
    一：她男朋友被日本人抓了，生死不知。
    二：她和同僚，也是下属的顾晓梦感情很好。
    三：她被拘押在裘庄时遭受了非人侮辱。
    什么是好剧本？
    整体剧情经得起推敲，角色行为不突兀便是好剧本。
    李冰面色坦然的吃着面包。
    与之相反，黄博饰演的吴志国吴处长看似在喝牛奶，只不过是想用瓷缸遮挡主位上人的视线，从而掩饰内心的小九九。
    顾晓梦是日本鬼子千方百计寻找的老鬼，他却是顾晓梦的上线老枪！
    “很好，再来一遍。”收到方南指示，高群书不由喊道。
    拍摄继续。
    连着录了五遍同样的镜头后，方南喊了“过”，其余演员休息，李冰补妆换衣服转场地下审讯室。
    “你要全果不用替身？”
    “是呀，我早先和高导说了。”李冰肯定道。
    方南颔首：“那你指定几个人留在现场吧。”
    下面一场戏为黄小明饰演的武田单独审讯李宁玉。
    动用的审讯手段，是用卡尺量遍李宁玉全身私密处，除了果体，行为上对女演员而言也是很屈辱的一场戏。
    所以方南有此一问。
    李冰道：“你、高导、小明，加灯光指导、收音吧。”
    “成，下午吧。”
    一行人到了地下审讯室，方南先陪着黄小明和李冰对词、走戏。
    稍倾，方南问李冰：“被带下来后，小明说，你男朋友是话剧演员刘林宗，你们是不是一周没有见面时，你准备咋演？”
    “我进来后，就站在原地一步不动，小明说台词的时候，我头稍微低一点，侧着身子站，这样说明李宁玉在防备着，内心是害怕的。”
    方南点头认可，提醒黄小明：“小明你尽量笑的人畜无害，口音保持住。”
    “没问题。”
    “那就准备拍了。”
    方南冲高群书点头示意。
    “《风声》第21场，3镜，3、2、1，action。”
    方南手脚麻利的开机对准铁门。
    同一时间，身穿旗袍的李宁玉被两个鬼子拖了进来。
    “咣”
    铁门关上，方南将怀里的摄影机对准了一身和服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和煦笑容的黄小明。
    “你男朋友是话剧演员刘林宗。”
    黄小明“啪”一下合上书本：“你们是不是一周没有见面了？”
    李宁玉瞥了一眼武田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轻点额头：“嗯。”
    “他在宪兵队。”
    黄小明放下书本朝李宁玉走去，抱着相机方南急忙用镜头扫一下桌上本子，将‘人体解剖学’几个字收入镜头之中。
    提到男友，李宁玉忘记了胆怯，质问道：“他在宪兵队干什么？”
    “在宪兵队还能干什么？”
    黄小明脸色趋于冷峻，黑白分明的瞳孔打量着李宁玉：
    “我第一次见你，就注意到你，前骨鼓窄，颧骨突高、鼻骨细狭，眼窝深大，面条水准较突出，这种面相的女人心机很深，但表面总是做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你心机很深。”
    “咔，小明你讲错台词了。”
    方南将相机放到桌上，郁闷的掏出根烟。
    两个演员的发挥很自如，偏偏把最简单的台词给讲错了，让他倍感难受。
    “啊，哪错了？”黄小明惊诧道。
    方南吐了口烟：“面部水准线较突出，什么叫面条水准线？”
    “我说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小明你功课没做到位啊，还不如导演。”
    同样一脸无奈的李冰也埋汰起黄小明来。
    演员最怕的就是对手演员拖后腿。
    她情绪饱满了，对面不是卡壳，就是念错台词，情绪酝酿的再好也被折腾没。
    “我的错，我的错，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要休息？”
    “不用，直接来。”
    方南颔首看向监视器前的高群书：“从第一次见你接上，成不成？”
    “可以，前面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老高你给演员喊action。”
    “3、2、1，action。”
    “我第一次见你.....面部水准线较突出....你心机很深！”
    “听说，你是个密码天才，但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体的所有部位都是密码。”
    中途已经戴上手套、口罩的黄小明双手伸向李冰脖子下的纽扣：“只要你能过了这关，你和刘林宗都会平安。”
    “咔...导演，我要喝酒。”
    李冰主动叫停，并要求借助外物，酒。
    “我让人瞧瞧上面有没有。”
    “我备了，让我助理送下来。”
    不一会，李冰握着一瓶茅台开始狂饮，硬生生的干了能有七八两，辣的眼里有泪花了，才一抹嘴道：“可以拍！”
    “酝酿一下，马上继续。”
    约莫一分钟时间，方南再次开机，李冰眼眶汇聚的泪珠呲溜一下滑过颧骨，从下巴低落。
    “人的四肢长短比例，都在传达信息...”
    黄小明一边说，一边将李冰的旗袍褪到脚底，露出白色内衣。
    地下室响起李冰极为压抑的呼吸声。
    方南是老江湖了，毫无犹豫的给了她一个特写。
    苍白的脸上，不仅有刚才的泪痕，此刻连每片肌肉都在抖动着。
    “揭穿我们的身体。”
    黄小明一边面无表情的继续讲着台词，一边动手解李冰的内衣扣子。
    而方南也把相机怼在了李冰脸上。
    直到李冰内衣滑落，跺脚矮身发出一句歇斯底里的喊声，他才换成近景对准泣不成声的李冰。
    他的手很稳，没有因为面前的果体有任何动摇。
    倒是在黄小明用卡尺量李冰的鼻梁，颧骨、下体。
    而泪流满面的李冰恍惚，不停抽泣时，心里才有了些悸动。
    “这是场好戏，演员选的也很好。”
    这场戏对演员来说是煎熬的，黄小明还好，他最多是尴尬，看了好友的身体。
    李冰就不一样了。
    她这样的演员为了艺术献身或许是願意的。
    但又献身，精神也遭受這麼大摧残，一时半会估计很难缓过来。
    所以在高群书喊完“咔”，方南脚一挑，把地上的旗袍甩到手上，急忙给瘫坐在地的李冰盖上。
    接着又给吸着一根烟塞到对方嘴里。
    这会儿，来个人对方南说李冰黑料，什么陪导演上床走后門啥的，方南都会嗤之以鼻。
    别说什么业内潜规则对一些人来说不公平，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
    有人一辈子见不到罗马，有人出身就在罗马。
    舍去过程，此刻出色完成本职工作的李冰就是最好的演员。
    “谢谢。”
    李冰抹了抹脸上泪水，缓缓穿上衣服，“把下面一段一起拍完吧。”她失魂落魄道。
    “好的，几秒钟的镜头，你稍微振作一下。”
    再开机，头发凌乱，完全走不了道的李冰被两人拖了出去，高群书的“咔”声中，方南把相机一关，冲外面喊道：“有鹏哥补好妆就下来，轮到他了。”
    如果说，李冰饰演的李宁玉是精神上遭受了摧残。
    苏友鹏扮演的白小年，则是在肉体上遭到了非人虐待。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不是老鬼，有人陷害我....”
    李冰离开没多久，地下室的审讯室内，苏友鹏的吼叫撕心裂肺。
    最惨的是，他的戏化妆比较麻烦，导致受虐戏一两天拍不完，几天下来，苏友鹏嗓子喊哑了，人也萎靡的不成样子。
    好在白小年心心念的后台白司令上场了，但结果却是他被为了避嫌的白司令用一条马鞭活活抽死在水池里。
    “这部戏演的太过瘾了，让我不得不厚着脸跟你约下部戏。”
    苏友鹏完成全部戏份离开时，无比感慨看着方南。
    方南笑道：“我可不敢允诺你，下部戏还不知道在哪呢。”
    “总之，你想着我些，我可以不要片酬出演。”
    “拉倒吧，真找你了，能不给片酬么。走吧，路上慢点，如果发现心里不舒坦，回台湾找个心理咨询师扯扯蛋。”
    “扯个卵子，我走了，小讯、冰冰、小明，我先走了。”
    3月末，《风声》剧组白小年扮演者苏友鹏成功杀青走人。
    裘庄外，方南送走苏友鹏扭头冲后面人露齿一笑，整的黄小明、李冰、周讯几人浑身不自在，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声》拍了20多天，方南俨然成了片中武田般的冷血刽子手。
    他能面不改色的看着李冰遭摧残。
    也能对着身上满是血浆的苏友鹏自在抽烟。
    还能瞪着大眼欣赏黄博皮开肉绽的身体。
    这么一个导演，突然转头一笑，那白灿灿的牙齿可不得吓人一跳么。

 第三百零六章 恋人公开

    四月初，《风声》拍摄最紧张的时候。
    吴洁揣着一大堆图像文件，和天桥演艺区指挥部一位负责人到了裘庄。
    这位负责人姓刘，方南喊他刘主任。
    刘主任上来二话不说，先拍胸脯打包票。
    “方导的公司如果有心接手演艺中心项目，西城政府承诺将会从中撮合国家京剧院、京城芭蕾舞团、国家广播艺术团、京城人艺、京城京剧院、京城演艺集团等19家演艺机构与贵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
    “同时，演艺区还会引进抖空竹、耍中幡、鼓曲、评书等传统艺术表演，毕竟弘扬传统文化艺术是建设演艺区最根本的原因。”
    方南挠了挠头。
    刘主任劈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有用的地方少，和国家多个艺术团体签战略合作固然好，但能吸引多少人看有待商榷。
    演艺中心要花费几个亿，这么大面积建筑，每月维护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总不能让他一个劲往里贴钱吧。
    他也乐意宣传传统文化，但得有个度不是。
    方南蹙眉看向吴洁：“我的几处房产能贷多少资金？”
    “楠书房、簋街、檀宫、三亚洋房花园，四处房产银行估算的价值为1亿3千万，所以只愿意贷3000万不到的款子。”
    “但要是你亲自出面找银行领导聊一聊，应该能拿到更多。”
    方南没这个念头，发现自身钱也不够，便不再纠结：“刘主任你看，这点钱连你们规划好的演艺中心地皮都拿不下来吧，我无能为力。”
    他刚说完，吴洁一边拉着方南起身，一边道：“刘主任你稍等一下。”
    被吴洁拽着出了东楼大堂，一处房间内，方南好奇道：
    “你到底咋想的？演艺中心盖好后赚钱的点在哪？我也不指望赚多少钱，但除去开心麻花的盈利外，演艺中心至少要达到收支平衡，不然我不会答应上这个项目。”
    “你要是要求这么低，我敢保证能达到目标。”
    方南莫名：“你的信心来源是什么？”
    “是人流量，你先看看这两份文件。”吴洁从文件包中抽出两张纸递给方南。
    方南接过瞧了瞧，发现是两张07、08年，以及09年第一季度京城入境旅游人数的思维导图和数据分析。
    两张图最终得出结论，09年，京城旅游人数可能突破2亿人次。
    其中，港澳台、国外旅游人数比例，大概要比前两年增加50%以上。
    “演艺中心赚钱的点，就在这些游客身上，尤其是刚来华夏的境外游客。只要我们能保证西城政府和市政府对演艺中心倾斜一部分旅游宣传资源，演艺中心必定不会亏钱。”
    方南沉思间，吴洁信誓旦旦道。
    扪心自问，方南有些动心了。
    而且，他发现了身上一个问题。
    除了在自身专业领域方面还有一些超前理念。
    他好像不知不觉融入了当下的大环境，没有再像以前异常敏锐的感觉到各个方面、层次的变化。
    以至于他竟然忘却了08年奥运之后，国外人士对华夏的巨大好奇心。
    方南知晓。
    他是被大环境裹挟了。
    提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晋朝文学家和哲学家傅玄，果然有两把刷子。
    去除脑中演艺中心不知怎么挣钱的症结，方南冲吴洁道：“你和天桥指挥部再谈一谈吧，主要就是要更多的宣传资源。”
    “大额缺口资金怎么解决？”
    “让西城出面帮忙贷一笔款子，剩余的我来想办法，你一个人没法做这么大事，把这事交给方南文化，我等会给颜红打电话。”
    “那你再看看指挥部定下的规划图。”吴洁又抽出一张平面图。
    “他们的意思是，演艺中心至少要一个1600座的大型剧场，一个1000座的中型剧场、一个400座和一个300座的小剧场，工期三年，总投资4个亿，演艺中心一旦落成就是天桥的地标建筑。”
    “我批了，你回京和西城政府谈吧，我给颜红打电话。”
    不久，电话通了，方南张口就是要钱，谁想颜红当即拒绝。
    “哪还有钱，去年彩铃、版权的收入刚入账，就给你还了蔡宜侬第二笔高达一个亿的款子。”
    “年前你收购唐唐影视小股东股份又把《runningman》的韩国版权费全拿了去，公司这么大摊子，运营也要钱啊，再给你钱，方南文化先要破产了。”
    方南一脸尴尬，好一段盘算，最终把电话打给了吴高。
    结果吴高也没钱，他去年末刚盘下万盛街其它几个器材租赁店面，余下几百万都不够方南塞牙缝的。
    方南仰天长叹。
    他这些年搞七搞八搞了一大堆公司，但大部分公司全在发育中，关键时候竟然连一个亿都凑不出来。
    方南没辙，又给高园园打电话。
    高园园在他哥那边存了个小金库，他琢磨要过来加上自己贷款所得，好歹先交一部分地皮费，再把地基给打下去。
    至于后续咋办，方南脑子一转，又把电话打给颜红。
    “给各大电视台传一下消息，我近期会着手制作一档综艺。”
    “真假的？”
    颜红来劲了，方南的综艺就是收视率的保障。
    看看《runningman》多火，无论是七位主持阵容或是节目内容，都打的早几年的第一综艺《快乐大本营》抬不起头来。
    去年也成功被韩国引进。
    方南制作综艺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各大电视台绝对会抢到大打出手。
    “这还能有假，等《风声》拍完，我先做一集，你和各大电视台谈版权费吧，第一季预计做10集。”
    “放心吧，我绝对用最高价给你卖出去。”
    撂了电话，方南下楼和刘主任、吴洁又聊了聊，从刘主任口中得知一个好消息。
    西城政府愿意给他和管区银行牵线，从而让他多贷一笔款子。
    方南颔首表示感谢的同时，以自己太忙不便接待，项目也交给了吴洁与方南文化为由送走了两人。
    回到西楼片场。
    高群书刚好拍完王志文疑神疑鬼站在顾晓梦房间外偷听的戏码，方南回看了镜头，示意周讯、黄博上场。
    这场戏是说顾晓梦诬陷吴志国，吴志国气不过夜半强闯顾晓梦房间。
    但实际上，顾晓梦、吴志国早在前一晚以通过‘空城计’暗语了解到彼此身份。
    这是两人上演的一场极其逼真的假戏码。
    而目的，有两个。
    从戏剧角度来说，是让两人有时间商量为谁牺牲做决定。
    从方南这位导演角度来讲，他要让这场戏散发出一些人文关怀。
    阴森的牢笼里。
    日本鬼子的嗜血利刃下。
    凶险未知的前方。
    以及未及时传递出情报，从而产生的心理焦虑状态下，两位同志找到彼此，那是一种莫大的士气鼓舞。
    方南能想象，当电影上映后，观众看到这处镜头绝对会动情的潸然泪下。
    “准备开拍，各部门说下准备情况。”方南坐下后，执行导演高群书对着空气问道。
    “摄影机就位。”
    “灯光ok。”
    “收音没问题。”
    “道具ok。”
    “演员准备好了。”
    “场记打板开拍。”
    “《老鬼》第33场3镜，实拍一次，5、4、3、2、1，开始。”
    “那天我态度不好，我来向你道歉...”
    黄博一边说着台词，一边从墙边开始寻找窃听设备，并对着周讯指了指自己耳朵。
    “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你道歉。”周讯点点头会心一笑。
    “咔，小讯，再笑的欣慰，欣慰不对，这个笑怎么形容呢...就是等到同志的那种畅快...”
    “发自内心？”周讯看向拿不定主意的方南。
    “发自内心是肯定的，再发自内心一点该怎么形容？”方南问高群书。
    高群书摇头：“不知道，眉花眼笑？”
    “眉花眼笑？”方南恍然大悟：“摄影，给小讯近景，要让我看到她上扬的嘴角和眼里的光。”
    二次实拍。
    方南高兴的弯起了嘴角，周讯上扬的嘴角和亮晶晶的眼睛无不在散发着内心的欣喜。
    黄博凶狠道：“坐下...”
    “我叫士兵了。”周讯一边说着台词，一边指了指桌底下位置，黄博心领神会，娴熟的撕下准备好的胶带一矮身子贴在了窃听器上。
    周讯踩着高跟鞋甩着房间里的道具：“你放手别碰我...”
    “坐下，坐下，我们是老乡，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又贴上一个窃听器后，黄博拦下周讯，在其耳边毫不迟疑的低语道：“我已清楚你的身份，现在情况危急，作为同志，我建议你，这个情况由我来顶，你设法传递信息。”
    “错误信息是我发出去的，应该由我来负责。”
    “你顶不住的。”
    “我只受老枪指挥，无可奉命。”
    外面士兵的脚步声传来，黄博急速拉扯坏周讯的旗袍领子，缓缓退后。
    “很好啊，再补一条，黄博，你在讲，你顶不住的时候声音再沉重一点，因为你见识过姓王的审讯手段，知道那是非常人，信仰不够坚定的人能忍受的极端酷刑。”
    “好的导演，再来一条，再来一条，我感觉来了。”
    方南点头示意工作人员补妆，重新安置道具。
    道具摆放时间较长，方南点了支烟，和高群书、道具聊下一场镜头拍摄。
    录制电影镜头要不了多长时间，拍摄前的琐事最花时间，道具的摆放、镜头的切换，甚至演员化妆也比真正拍摄用的时间要久的多。
    良久。
    道具重新归为，破坏的也换了新的，演员补好妆，镜头打磨继续。
    又实拍了两次，方南叫着翻篇，一天时间也就这么过去。
    回到酒店客房，方南吓出一身冷汗，高园园竟然送温暖来了。
    好在他和李冰的战场是在裘庄，不然这下就要露馅。
    “啥情况，打电话的时候你也没说要来滨城啊。而且，给个惊喜不够，甚至直接洗白了睡到我床上？”
    方南稳定心神脱衣服准备洗漱的同时，打趣床边上埋头抹着指甲油的高园园。
    “哼哼，我来查岗，算你小南子上道。”
    “查岗？亏你想的出来，既然你高软软做初一，那就别怪小南子今晚大杀四方，战至天亮！”
    高园园又羞又恼，又窃喜的“哒哒哒”窜到方南面前，照着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脚：“我去你的。”
    方南嘿嘿一笑，把她的吊带裙一抹到底，把人扛进了浴缸。
    一番鏖战，方南摩挲着高园园软乎乎的身体好奇道：“你到底来干啥的？”
    高园园娇嗔的一捏手中雄壮：“你拍戏拍傻了，《杜拉拉》在滨城路演。”
    方南诧异：“发行方不看好《杜拉拉》？怎么选这么个档期？”
    “档期也不错啊，后面有劳动节，听华姐说，本来想放到暑假前后，结果你的《刺杀小说家》也在暑假，后面还有献礼片《建国大业》。”
    “上线几天了？票房咋样？”
    “三天了，票房过了1000万，发行方估计能破一亿呢。”
    方南点点头，这个成绩对《杜拉拉》来讲很不错了，这部电影投资小，国内票房破一亿就是成本的3倍，算是大赚电影。
    但他一想，不对啊，电影上映，高园园正是火的时候，这会过来，后面怕不是跟着一堆狗仔？
    高园园“切”一声：“你怕什么？难道还能一辈子不被曝光？曝光了刚好，我正面光大的探班。”
    “得，得，随便你吧。”
    方南拨开高园园的一双带起水花的嫩手，玩玩就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
    至于曝光，方南也懒得管了，高园园早包含在他的几位绯闻女友之内。
    他甚至还有国际绯闻女友韩孝周，虱子多了不怕痒，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吧。
    不过待两人擦干抹净上床。
    方南还是报复性的好好折腾了一宿，直到佳人求饶才算罢休。
    然后就如他预想的那样，两人第二天晚上在酒店大厅吃晚餐时，被蹲守的多家媒体记者抓了个正着。
    但还没待方南老一套的说是朋友，高园园已经下巴一扬，心直口快的承认道：“对啊，我们04年拍《神医侠侣》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在一块五年了。”
    方南脸一丧，无语的看着高园园，见她眼神无比坚定，他还能说什么，否认的话，高园园先要伤惨了心。
    没辙，他只好在亮如白昼镁光下点了点头：“高园园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谈了五年！”

 第三百零七章 【方高恋】

    方、高当晚承认恋情。
    当夜便蔓延全网。
    渣浪公司旗下渣浪博客、渣浪娱乐、渣浪女性三个站点，同一时间以耸人听闻的【独家花絮：方南、高园园五年地下恋情曝光，不日步入婚姻殿堂】为标题，报道了此则热点事件。
    晚上几秒钟的功夫。
    搜狐、网易、人人网、企鹅等多家门户，甚至财经、经济频道网站也相继出手！
    标题简洁明了——【方、高恋！】
    内容相差也不大，高园园探班方南，亲昵对食期间被本网站记者曝光，事后大方承认恋情。
    大的门户网站拔得【方高恋】头筹不久。
    又有小网站、社区频道另辟蹊径的胡扯起方南、高园园相知相恋的过程。
    再之后，方、高恋的消息迅速蔓延至各大论坛、贴吧，并延伸至大一些的官网上。
    这一夜，熬夜冲浪的网友会蓦然发现全网都是关于方、高恋的最新消息。
    熬夜玩游戏的网友，一脸懵逼的看着游戏聊天频道疯狂刷屏的【方、高恋】。
    方南、高园园的名气，让这场恋情成功席卷了整个网络。
    一夜发酵，再等到白天。
    方、高的家人、朋友、影迷、粉丝、同事、公司全部傻眼，这场恋情通告来的太突然，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确定不是老一套的炒作？
    有人表示质疑。
    毕竟唐唐影视出品，高园园主演的《杜拉拉升职记》正在院线热映。
    但这股质疑，很快便被多个媒体公布的视频给搅的烟消云散。
    视频里，一身居家休闲装的方南亲口承认了高园园为正牌女友，没有学以往用朋友做借口打掩护。
    这还没完。
    前段时间爆火的狗仔苟林又跳了出来，公布了多张高园园拎包入住28号院的图片。
    【方、高恋】被锤死，全网疯魔了。
    尤其在听说两人相识八年，隐恋五年，很多人血压飙升。
    有愤怒谩骂的、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理智祝福的、惊诧的、有嘲讽的，有伤感的，内心的情绪丰富到三驾马车拉不完。
    其中，又以伤心谩骂的居多。
    这帮人多数为高园园的粉丝。
    而谩骂对象自然是方南。
    方南在这帮粉丝眼中，那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四不像妖怪，哪能配的上她们心目中的女神千颂伊。
    发生意外之后的胡鸽，都被这帮人剥夺了陈教授这一角色。
    何况普普通通的方南？
    高园园女粉丝谩骂方南在形象上配不上高园园。
    男粉丝则认为方南玷污了他们的女神。
    方南，一生之敌！
    沉迷于高园园颜值的男人们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恶心谩骂方南的有之，嫉妒高园园的人也不少。
    方南颜值或许普通了点。
    但他的优点也不少。
    方南近几年频繁登上财富榜，是公认的钻石王老五，金龟婿。
    方南的名声很响，大导演身份天然带有话题。
    所以惦记他的女人也多的如过江之鲫。
    这帮女人主要来自于模特圈、演艺圈，以及拜金女。
    毕竟嫁给方南，和嫁进豪门没有区别，且方南更年轻力壮。
    混娱乐圈、混时尚圈的最终目的可不就是嫁入豪门么，方南的条件可太优质了。
    所以埋汰嘲讽高园园的女人也不少。
    谩骂的人很多，第一时间送上祝福的圈内人、朋友也有很多。
    方南的博客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于四旦双冰的祝福。
    后面跟着黄博、徐山争、王宝、黄泽、陈昆、林浩近上百位影视界同行。
    上百位演员中，还夹杂着几十位歌手界，甚至相声、小品朋友。
    最离谱的是，竟然还有集团以团队的方式祝福。
    比如步步高，13剑客....
    祝福之后，也有诸多的埋怨。
    唐唐影视宣传总监胡雯首先表示不满，以方南的身份谈恋爱是自由。
    但如果这场恋情由她策划曝光，以现在的蔓延势头，怎么也价值一个亿吧。
    最简单的，留到暑期《刺杀小说家》上映时曝光，至少为电影多加一个亿票房。
    如胡雯预料的那样，《刺杀小说家》几家制片对方南的电话祝福果然充满了惋惜的味道。
    方南被整的麻木了，强闯过酒店外的媒体保护高园园上车后，准备躲进剧组，关掉对外手机再也不出来。
    可没等他按上手机红键，远在韩国的韩孝周的信息进来了。
    韩孝周：欧巴，是真的吗？
    方南挠了挠头，他是没想到【方、高恋】这么快就传到了韩国。
    而且该指责的电话没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他也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长情。
    方南：孝周啊，米阿尼。
    发完信息，方南再不犹豫的选择了关机。
    ...........
    随着方南进入裘庄，裘庄外的安保陡然增加，尾随而来的媒体没办法，只能追着赶往下一站做路演的高园园。
    比起方南甘心躲进裘庄当缩头乌龟，高园园路演途中显得落落大方。
    巧笑嫣然间流露出的小女人姿态，一眼可见内心的满足与幸福。
    “你们在家谁管钱？”
    高园园憨笑道：“他管大钱，我管小钱。”
    “是什么事情促使你们在一起的？”
    “源于一场美丽的意外。”
    “能给我们讲讲？”
    高园园捉狭一笑：“那不行，这是秘密！”
    “在家里，平时家务活谁干的多？吃饭是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里自己烧？谁烧的更多，菜更好吃？”
    高园园笑逐颜开道：“他干的家务活多，我一般负责打下手还有就是负责吃。他做菜好吃，所以一般我们都在家烧饭吃。”
    蔡宜侬瞥了一眼满脸幸福的高园园，撇嘴喊道：“好啦，好啦，请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影迷们多提问电影《杜拉拉升职记》有关问题，私事以后再聊。”
    .......
    “吱呀”
    听到别墅外的发动机引擎声，廊檐下捧着书本的曾璃按下手中遥控器，看着外面的宝马慢慢悠悠开进来，她又是一点将门关上，随即迎向宝马车。
    “你还有闲心喝茶看书？头顶的一片天塌了，都不知道？”
    没等曾璃帮忙开门，宝马后座的门“唰”一下开了，秦海露跳下来劈头盖脸道。
    曾璃抬头瞅了瞅头顶：“这不是好好的么？”
    －－－－－－题外话－－－－－－
    今天有事码迟了，先发一张2000字，下面一张不知道什么写好，勿等。

 第三百零八章 同人不同命

    “梨子，你什么情况，真就变的没心没肺了？你以前虽然闷，但对待感情不是这样的，方南给你洗脑了？”
    曾璃漫不经心的样子，急的秦海露想要跳脚。
    方南特么什么人啊。
    有钱怎么了？
    有才怎么了？
    有钱有才就可以这么玩弄她这位老同学？
    梨子含辛茹苦的帮他生了女儿，他特么转身就和另一个女人公布恋情，拿人不当腕？
    “我和梅渟、胡婧把常老师都给拽来了，方南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让他好看，还能找不到说理的地？我还真就不信了。”
    “啊？”
    曾璃一惊，没管撸袖子的马大姐秦海露，急忙转到车子另一边，将自己的中戏恩师搀下车。
    “常老师，大梅、婧婧，你们怎么全来啦？至于么？”
    “你别问我，我是被海露生拉硬拽上车的。”
    经历过感情坎坷的梅渟率先表态与秦海露划清界限。
    她是唐唐影视的艺人，当初自己的婚姻更是处理的一团糟，这才离婚轻松两年，让她去指责曾璃，她都不知从哪下手。
    她就不是一个好表率。
    梅渟说完，胡婧跟上：“我也是被拽来的，不过来都来了，就参观一下豪宅吧，大梅说你家装的特漂亮。”
    “你俩能不能别拖后腿，你们的三观呢？”
    秦海露跺着脚来到常老师另一边：“常老师，您就不管一管这股歪风邪气？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嘛。”
    “海露，怎么说话呢？埋汰我就埋汰我，扯常老师干嘛？”
    向来不喜欢与人争论的曾璃为了老师的名誉少有的动气了。
    秦海露马大哈性格，她知晓，关心她，她也感激，但不能因为自己贬低老师。
    梅渟、胡婧也是眼睛一横平时就马大哈，风风火火的秦海露。
    “我说错话了。”
    秦海露拍了一下嘴以作惩罚后，放缓语速道：“常老师，您给劝劝梨子，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不能贻误终生啊。”
    “唉，我一路上就听你说个没完，你让我坐下来喝口水歇一歇行不行。”
    “坐下来，听听大梨子自己的想法，说到底，未来的路是你们自己走，我能做的有限。”
    “大梅离婚，在我那哭的稀里哗啦，我这个小老太太也只能陪着抹眼泪。”
    常老师叹气道。
    “老师您坐吧，海露、大梅、婧婧，你们陪陪老师，我再去泡一壶茶。”
    稍倾。
    廊檐下，两壶茶，师生四人听曾璃讲述了一段从相识到追逐到相恋的女追男爱情戏码。
    这段戏码一说快差不多八年了。
    起始地点是横店的那两个逼仄昏暗炎热的出租屋。
    高潮发生在浦江的一座酒店中。
    这段感情怎么说呢，有隐忍、有奔放、有嫉恨、有包容，然后到现在深藏水面下的双向奔赴。
    知晓是女追男，还是曾璃主动追的方南，方南起初还不太情愿，秦海露快吐了：“不管以前，就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气吗？放在我身上，我绝对要鱼死网破。”
    “说不气也是假的，要不我今天不去店里，躲在家里喝茶看书？”
    【方、高恋】出来以后，她要说全当没看见，不动怒，那是死鸭子嘴硬。
    她躲在家中喝茶看书，为的就是平息内心的怒火。
    但这一天的到来，是她有所预料的。
    离婚证就是为了这一天做的准备，她输也要输的体面。
    听说两人离婚了，秦海露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转念一想，看着面前的别墅，她又无语了：“你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曾璃冲老同学笑了笑：“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都快35了，算起来已经走完了人生一半的旅途，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寻找下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了，如今身边有一个爱我的人，就不去折腾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挺满足的，我们在一块这几年，说是相敬如宾也不为过，从来没有过争吵，还有个天真无邪的女儿。”
    “他一年几个月在外面跑，倒是给了我很多空余时间，我平时要么去店里，要么闲下来喝茶看书，或者旅游，孩子大了以后，说不准也能出去接接戏，什么烦心事没有。”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点，就是小卓长大以后对待方南的态度。”
    曾璃闪烁着泪花正说着，小不点来了，一嘴的大胡子，曾璃宠溺的给擦了擦，惹的小丫头哈哈直乐。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我实在是没看出方南除了花心，是个好导演，会写好词，还有什么地方好。”
    秦海露一边感慨，一边强行抱起曽婉卓。
    “什么导演、会写词、有钱有才都是假的，两个人在一起，主要看是不是心连心！”
    秦海露不耐烦的抱着张牙舞爪的小卓起身：“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去里面瞅瞅，你们聊吧。”
    不热衷参与别人的感情胡婧跟着起身：“我也去。”
    两人走后，一直没开口的常老师看着梅渟、曾璃道：
    “你们几个啊，注定了这辈子感情坎坷，大梅是太容易相信人，又遇人不淑。梨子你呢，是太用力了，一下倾注了全部感情，想扳回一城都扳不回来。”
    “至于海露，我看她还有一劫，她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总之，你们自己的感情自己慢慢经营吧。”
    常老师四人的到来，好巧不巧的卸掉了曾璃内心因【方高恋】带来的怒气。
    而远在杭州《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剧组入驻的酒店中的刘茜茜就没这么走运了。
    【方高恋】出来的第一时间，她正在网上翻着新闻，随后整个人便泄了气似的蜷缩到了被窝里。
    她记得那一夜。
    方南和她说过，他和高园园的恋情。
    当时的她无比生气，将方南自动归到了臭男人那一类，并表示老娘不稀罕。
    但方南毕竟对她施展了揠苗助长术。
    让她一夜间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
    这种情况老司机都懂，属于是心理上有了羁绊。
    所以缩在被窝里的刘茜茜真的是第一次为男人哭红了双眼，并且不被任何人理解。
    黎明时分。
    刘小丽：“你这是怎么了？”
    刘茜茜委屈道：“我看《野蛮女友》，太感人了，哭的有些厉害。”
    《那些年》总导演王亮指桑骂槐：“靠，一个个耳聋拉？打雷要下雨了不知道？今天停拍。”
    刘茜茜：“王导对不起！我昨晚睡迟了。”
    化妆师，造型师阴阳怪气道：“唉，真是命苦，早上三点钟起来做准备，结果别人睡到五点还不够。”
    刘茜茜咬着下唇回到了房间：“妈，我想和唐唐影视解约。”
    “你开什么玩笑？”
    刘茜茜认真道：“没开玩笑。”
    “得罪了华艺，再解约唐唐影视，我们回江城老家卖铁板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会和方南....”
    “对了对了，错不了，你...这个....”
    刘小丽本想骂一句闺女，刚起来又坐了下去，骂人解决不了事情，现在的问题是尽快让闺女走出来。

 第三百零九章 《寄生虫》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

    整个四月，【方高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热点话题。
    多家内地纸媒、网媒的报道让这条娱乐新闻飞越了大海去到了香江、台湾、韩国...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娱乐新闻也就吃个瓜而已。
    港妹、韩媒不一样。
    那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港妹嘲讽的厉害，源于今年28届金像奖实在是太惨了。
    原本该入围的《画皮》、《绣春刀》放弃评选后，入围名单中堪称佳作的电影只有《天水围的日与夜》、《文雀》两部电影。
    再看入围最佳电影名单：《天水围的日与夜》、《叶问》、《长江七号》、《赤壁》、《保持通话》。
    五部电影口碑最好的《天水围的日与夜》是部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电影。
    吴白鸽的《赤壁上》确实是大制作。
    但想到片中的蹴鞠比赛，以及萌萌、你过时了这些台词，心里不得膈应？
    周星星的《长江七号》有失水准。
    《保持通话》是矮子里面选拔将军。
    入围最佳电影奖的五部电影看的港媒、网友蛋疼。
    而今年的红毯也让人糟心，那星光就一个词能形容——惨不忍睹！
    电影《亲密》中饰演女一号的高园园即使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奖项，依然选择力鼎男友，不参加金像奖。
    《赤壁》中有份出演的赵燕子、张峰毅等人压根未进港。
    《集结号》、《非诚勿扰》等入围最佳亚洲电影奖的主创人员也是毫无踪迹。
    就连本土电影人周星星、徐老怪等导演也借口太忙缺席。
    杜琪峰再次嘲讽喊话金像奖，不改革永不参加金像奖。
    星光暗淡的红毯，不值一提的电影，金像奖真的办成了笑话。
    为了遮羞，香江媒体将这场金像奖浩劫归咎于方南的打击报复。
    什么方南勒令女友高园园放弃金像奖红毯。
    方南答应执导《画皮》的条件是《画皮》不得报名金像奖。
    以至于赵燕子、周讯、陈昆、郑子丹等人全部缺席金像奖。
    唐唐影视投资徐老怪下一部戏的条件亦是如此。
    《绣春刀》中的张震等人也签了不参加金像奖条约。
    金像奖的缘故，【方、高恋】没有在香江火起来。
    港媒、香江网友从另一个切入点扎扎实实编排了方南一顿。
    最后，这场辱骂在金像奖董事局主席陈家上喊话“金像奖是香江人金像奖”后达到了高潮。
    时过一年，内地网友和香江网友再次骂了个天翻地覆。
    【方、高恋】传到韩国，方南待遇又变的不一样，更惨了！
    国内的喷子和韩国比起来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方、高恋】出现在韩国的第一时间。
    方南就被韩国网友冠上了人渣、负心汉之名。
    随后不久，就有一小撮韩国网友要求抵制正在韩国上映的《画皮》。
    并且真的做到了。
    韩国一座电影院不得不减排《画皮》场次。
    抵制过后，又有网友愤愤不平的表示，要让方南好看！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动用真正的人身攻击。
    还是跑到华夏行凶。
    得亏韩孝周名气不大，也没有亲自承认过恋情，想走极端的粉丝不是不多。
    要是换成全智贤，估计真有傻帽敢这么干。
    但事情没完。
    韩国偶像组合superjunior中的成员强人，在一档节目中突然跳出来爆料。
    他们在参加华夏咪咕音乐会时，被华夏一位方姓导演当面辱骂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方南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superjunior三月份出的新歌《sorry，sorry 》正风靡亚洲，组合星光最强的时候，方南还想落好？
    superjunior粉丝，以及强人个人粉丝那飚出来的脏话，简直像含着屎在喷人，臭不可闻，臭气熏天！
    发展到最后，连国内一些粉丝也被带动起情绪。
    愤怒的叫嚣着要方南出来道歉。
    方南人麻了。
    他公布个恋情而已，怎么整出这么大风波。
    但他心性坚毅，继续认认真真的打磨着《风声》镜头。
    这会也确实没空搭理金像奖的诬陷、superjunior爆料、粉丝谩骂这些乱七八糟的。
    高园园反倒被吓的厉害，不敢再秀恩爱了，任媒体怎么问，绝口不提方南。
    裘庄。
    随着四月过去，《风声》的镜头已经完成了大半。
    地下审讯室，也迎来了最后一位犯人。
    “小讯，这场戏不好演，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练家子女替。”
    一条小儿手臂粗的铁链前，方南冲对面化好妆打量铁链的周讯说道。
    上一场戏，黄博饰演的吴志国和周讯饰演的老鬼顾晓梦在地下室内又一次得到了交流的机会。
    期间，吴志国再次重申牺牲自己，保护顾晓梦安全走出裘庄。
    为此，他不惜主动爆出自己的老枪身份，命令顾晓梦坚决执行任务。
    顾晓梦接过吴志国那支带有摩斯密码的香烟后，伤心欲绝出了地下室。
    可等她回到房间仔细一想，发现即使自己能走出裘庄，却也来不及通知外面已经暴露的组织撤离了。
    所以，她恳求李冰向武田告发自己，从而迫使武田把正在被迫害的吴志国送去医院。
    随后转去医院抢救的吴志国再用秦腔，提醒卧底在医院里的同志。
    原时空，这段剧情有bug。
    首先，怎么肯定吴志国坚持到现在还活着。
    吴志国活不下来，顾晓梦便是白白牺牲了自己。
    其次，整部影片没有交代医院里某个护士是自己人，老鬼的层次太低，也不可能知道。
    轮到方南。
    他肯定不会第二个bug再次上演，等剧组转战天津，他会增加几秒钟护士戏份。
    另外，吴志国、顾晓梦地下室二次见面的交谈中。
    方南也安排抱着必死之心的吴志国，对顾晓梦交代了医院里某某某可以在关键时候传递消息。
    至于第一个bug，他没有去解决。
    他把吴志国之所以能扛过这段惨无人道的迫害归咎于了信仰！
    李宁玉拿着顾晓梦的烟盒找到了武田，武田一边急忙安排已经不成人样的吴志国去医院，
    一边让士兵将顾晓梦带到了地下室。
    “我自己来吧，所有演员都没用替身，我用替身干吗。而且，我也不是没有防备，我穿了三条内裤，两条安全裤。”
    周讯拒绝了方南的好意。
    方南又问：“确定吗？”
    “确定呀，怎么不确定，别婆婆妈妈了，来吧。”
    周讯一张双臂，示意两边扮演士兵的特约演员将她台上铁链。
    “上吧。小讯，你受不了就赶紧开腔。”
    方南冲看来的两个特约演员点点头，随即又对高群书一颔首：“准备好了就拍吧，《风声》拍到现在，大家都下死手了，不用怜惜。”
    他这话说的不假。
    《风声》裘庄戏份拍只到现在，戏份还没结束的主演基本上已经处于疯魔状态。
    黄博、周讯、李冰、黄小明、王志文。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为这部戏做过“牺牲”。
    李冰全果过，再有剧情的折磨，已经开始吃治疗抑郁症的药。
    黄博央求过真打。
    黄小明为了说好日语版普通话扇过自己耳光。
    王志文背下了整个剧本。
    周讯，正在尝试虐待自己。
    周讯惨叫声中，方南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他很享受、珍惜这样的时光，再过几年，这样的好演员可不容易找了。
    锁链的戏拍了三遍，高群书喊了过。
    蓬头垢面的周讯被抱了下来，但两腿紧闭，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大腿两侧火辣辣的！”她哭笑不得的对方南道。
    方南心疼道：“歇一会？”
    “拍完吧，刚才应该连着拍，不然情绪就没了。”
    “成，那就继续。”
    顾晓梦被虐戏到被枪杀戏，时长近5分钟，整个拍完，周讯已经站不起来，精神上身体上双重透支。
    随着王田香的一声枪响，《风声》在裘庄的戏份全部结束。
    深夜里。
    方南领着一帮工作人员连夜装上拍摄器材，赶向另一片场天津。
    他没有跟车走，先一步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方南家都没回，在市区好一顿绕，最后乔装打扮去了雍和别墅。
    【方、高恋】曝光后，他和曾璃的日常电话便断了。
    他是愧疚，曾璃应该是气的。
    所以他想着，怎么也得当面负荆请罪才能挽回一颗伤透了的心。
    到了家，还没见到曾璃。
    方南先察觉到了家里两个阿姨的异样的眼光。
    上楼见到曾璃，更慌了，她竟然在看佛经。
    方南抢走了经书，急道：“心里有啥不痛快的冲我来，任打任骂！”
    曾璃才33岁，大好年华。
    两人在一块才几年，孩子不足三岁，曾璃这要是穿上袈裟，他罪过可就太大了。
    “好好的发什么神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南一抹脑门子上的汗：“先别管别的，你先给我保证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不管我，也得管小卓。”
    “再就是我向你保证，不管我和园园走到啥地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也不会比她低一丝一毫。”
    曾璃懂了，自己用来修身养性的佛经让方南误会了，她心里好笑，面上不动声色的瞥了方南一眼：“继续。”
    “继续？”方南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稍倾，灵光一闪，又道：“不管以后我和园园有几个孩子，小卓都会和他们平分财产。”
    “另外，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式公布小卓是我的女儿，你我曾有过一场婚姻。”
    “然后..”
    方南眼球上翻，再道：“对了，你也一样。未来，我如果遭遇不测，先行殒命，你获得的财产不会比高园园少一分，等我忙完这段，当面立遗嘱....”
    对方南来讲，钱、财产从来都不算什么。
    即使现在身无分文，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缺钱。
    所以如果能拿钱挽回曾璃，让她不要瞎琢磨，放弃这段感情，他十分乐意。
    “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曾璃红了眼眶，起身一边拍打着方南胸膛，一边呜咽着哭了出来。
    于她而言，今天是场美丽的意外。
    她不在乎方南的钱，在乎自己在方南心里的地位。
    而直到方才，她才知晓，她在这个不爱说情话的男人心里占据了一半地位那么多。
    至于其它的，她在结婚离婚时就已经不太在乎。
    现在，更不在乎了。
    “咚咚....”
    “汪汪...”
    方南正安抚着曾璃的情绪，曽婉卓和她的贴身侍卫金毛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爸爸...”
    小丫头看到方南很高兴，张着短短的手臂跑了过来，方南“诶”一声把人给抱了起来。
    “吧唧”亲了口女儿，方南对擦拭着眼角的曾璃认真道：“梨子，给我点时间，你们俩会走到台前的，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去游乐场，可以去动物园，可以去环游世界。”
    “爸爸，你要和我还有妈妈一起看鹿鹿？”
    方南颔首笑道：“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到时候小卓还没长大！”
    在雍和别墅过了一个无比温馨的夜晚。
    翌日。
    方南回了躺28号院，高园园看到他回来高兴的跳怀。
    她这一个月真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和方南的恋情终于不用遮掩了，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28号院。
    事业方面，她也是一帆风顺。
    《杜拉拉升职记》经恋情一炒，票房差点破2亿，一举夺得爱情题材电影票房冠军。
    她还凭借《亲密》中的女一号角色入围了28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项。
    虽然没去走红毯，没获奖，但提名也是实力。
    与此同时，《亲密》的导演岸西又对她发出了《月满轩尼诗》女一号的试镜邀请。
    爱情、事业双丰收，让她开心到直接原地起飞。
    “想压死我啊。”
    方南揉了揉手中的圆滚滚，没想下一刻就享受到了一记法式热吻。
    湿吻最终被一串急迫的铃声打断。
    “方，哈哈....我们进了，62届戛纳电影节组委会公布了本届20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名单，《寄生虫》成功进入主竞赛单元。”
    毛建国在电话里笑的很大声，很畅快，迎来的却是方南平淡的一句“我知道了”，以及一连串的忙音。
    作为06年金像奖得主，方南对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胸有成竹。
    何况他的作品还是《寄生虫》。
    唯一不爽的是，《寄生虫》的制片地区是韩国。
    这特么要是老天开眼拿了金棕榈，他估计要被国内网友喷成筛子！

 第三百一十章 你格局小了

    《风声》取景天津的戏份不多。
    主要交代吴志国在码头上暗杀了即将回国的武田。
    戏份不多，场面很大。
    扮演码头工人，日本鬼子的群演多达数千名，准备了整一周时间。
    能这么快集结好这么多人，津市地方上领导也帮了很大忙。
    数千名群演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本地高校学生，五一假算是放了个寂寞。
    但方南会做人，超额给了工钱，订了最好的盒饭，并且承诺《风声》上映后，参与拍摄的学生可凭身份证、学生证获得一张免费电影票。
    就这么。
    《风声》最后一场大戏在天津码头上开拍了。
    “船上的同学们注意安全，不要再嬉闹，交头接耳了，等会一旦听到我喊action，大家就按照队列顺序走到指定位置。”
    天上下着细雨，执行导演高群书站在雨幕里对扩音喇叭喊得声嘶力竭。
    再看方南，他却躲在雨棚里蹙着眉头翻看着厚厚的一叠资料。
    旁边是颜红那张略显懵逼的脸。
    她放出方南再做综艺的风声没多久，全国多家电视台就差点给她以及方南文化的电话打爆。
    其中不乏央视、蓝莓台、番茄台、荔枝台等国内一线卫视的咨询电话。
    什么类型的综艺？
    能取得《running man》那样的高收视率，和广告赞助费？
    什么时候看到样片？
    每集预算价格？
    颜红傻了，她是一问三不知啊。
    方南只让她负责放出风声，压根没透露和新综艺有关的任何事情。
    本着为公司2009年财报，以及个人年底奖金多少着想，颜红大着胆子给还处在舆论风波中的方南打了电话。
    随后就接到了一个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任务。
    方南让她收集全华夏记有美食的地方县知、插画、菜系介绍、制作等等一系列资料。
    奇葩的任务，让颜红一脸懵逼。
    她实在是搞不清楚方南要干啥，要说新综艺和美食有关，颜红想过，但不太相信。
    她脑子里完全get不到一集几十分钟的食物节目，这玩意太单调了，鬼才乐意看？
    学做新鲜菜肴讨好女友，更天方夜谭。
    以方南的直男性格，指望他讨好女人，想都别想。
    “所以？南哥，你这些资料是用来干吗的？”颜红憋不住，到底问了出来。
    方南看了眼监视器：“不废话么，为新综艺准备的呗。”
    “真是做食物综艺？这要怎么做？没新鲜感啊。”颜红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食物综艺？应该叫美食综艺，准确的说，算是一档有关美食的纪录片，我还得琢磨琢磨，你回去吧，你不懂制作，我对你说这些是对牛弹琴。”
    “得，我回京了，新综艺有名字么？也好让我打发那些电视台。”
    “名字暂定为《油盐酱醋茶》，一档关于食物的节目，多的别说。”
    “咔嚓咔嚓。”
    “方导，外面准备好了，马上开拍。”
    方南拿起对讲机：“拍吧，我这边收到画面了。”
    放下一堆资料，监视器上出现了整齐划一的行军队伍，雨幕里，一个身披雨衣的人叼着烟走到了武田边上。
    “啪”
    他刚岔开腿坐下，戴着镣铐的武田将其嘴里的烟拽了过去，引燃自己的香烟后，武田道：
    “你们从哪来，台湾、西贡？不是西贡，爱和丸号不走那条路....”
    吴志国默不作声，闷声吸了口烟。
    “现在增兵有什么用，这场仗看来要提前结束了，我是罪犯，但我有一点比你强，我要回家了...”
    武田还在自来熟的询问着，吴志国无动于衷。
    稍倾，吴志国扔了烟蒂，起身，一只手“啪”在了武田的肩膀上，露出干瘪的唇，冷峻的脸：“我来..送你上路！”
    随即，刀片划过了武田的喉咙，在血液喷射前，吴志国转身离开。
    “高导，高导，再来一条，给小明特写，让他在死之前表现出恍然大悟。”
    方南命令一下，这场镜头在四十分钟后又拍了一次。
    黄小明还算不错，拿出了毕生演技给了方南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
    “高导，最后一个镜头过了。通知大家，《风声》历时57天拍摄，提前杀青了。”
    方南冲对讲机说完，外面一下沸腾起来。
    普通工作人员么，一部戏杀青，就相当于完成了一段工作，赚了一笔钱，下来就是放假休息阶段。
    自然高兴。
    方南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下来还要剪片，还要监督演员配音，事情一大堆。
    “方导，你出来一下，韩制片、赵制片等人带着媒体过来拍杀青宣传照。”
    “我马上出来。”
    丢下对讲机，方南掀开雨棚，打伞走了出去。
    “提前杀青了？还想拍几张拍摄中的照片搞点话题。”
    赵柱带着电影频道记者走开后，韩总主动开口。
    可方南一瞧不对劲。
    来的人太多了，后面还有毛建国、江州、于东、上影集团好几个熟人。
    一头雾水把几人迎进雨棚，方南纳闷道：“韩总，你们这是有事吧，啥大事让你们一起出动？”
    “既然你这边结束了，那就找个地方边吃边说。”韩总道。
    方南点点头，叮嘱助理别忘了他的私人物品后，和几人联袂又走了出去。
    到了酒店，二两酒下肚，几人说起正事。
    方南这才知道，他最近闹出的风波有点大，个人口碑烂的一塌糊涂。
    烂到《刺杀小说家》几家制片方害怕影响电影票房。
    于是，江州、于东几人一商量，决定请韩总出面，劝方南上节目澄清一番也好，服个软也罢，总之就是稍微挽回点口碑。
    至于于东、江州几人为什么要拉上韩总。
    自然是不想得罪方南这个会赚钱的导演。
    只要《刺杀小说家》票房不是大败，他们一辈子不会选择得罪方南。
    “害，你们太看得起那帮小孩了，一个偶像团体的粉丝能干些什么事，还能影响到电影票房？”
    这场突然而来的逼宫，让方南有些哭笑不得。
    流量明星什么时候能影响到电影票房了？
    粉丝真这么厉害，后世的什么85小花、偶像歌手、网红早特么取代电影演员了。
    不过也难怪，韩总、江州一帮人暂时还没这份见地。
    他们只清楚外面骂方南的网友铺天盖地，《刺杀小说家》很危险。
    “你别不当回事，肯定有影响。《满城尽带黄金甲》2.9亿的票房，我们做过统计，周杰轮的歌迷、粉丝至少贡献了五千万。”
    “《刺杀小说家》成本太大了，我们要尽可能的不放弃任何票房。”
    于东劝完，毛建国又劝：“方，你知道这几年漫威电影为什么比我们华纳的dc电影更受欢迎嘛？”
    “这其中有电影质量原因，但多数是因为喜欢漫威角色的粉丝更多。”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粉丝是个神奇的团体。”
    “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澄清一下，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启程戛纳了，结束戛纳之旅，《寄生虫》就要登陆院线。”
    江州：“上节目，不是让你给他们道歉，你简单澄清一下和韩国super junior成员的误会就好，真假不问。”
    “顺带再和金像奖解除一下误会。金像奖方面由我们英皇去沟通，以后你愿意参加就参加，不愿意参加，该拿的奖杯也不会少拿一座。”
    几人七嘴八舌说完，一股脑的看向方南。
    搞得方南郁闷的不行，为了不辜负这帮资本家的拳拳之心，他欣然点头道：“得，你们安排吧，我去简单说两句，别安排太多节目，我忙的很，没时间一直解释。”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被资本裹挟的一天。
    但指望他讨好别人，显然是想多了。
    他只不过忙完了《风声》，有少许时间整治整治这帮叫嚣了许久的小崽子们了。
    于东咧嘴笑道：“我们给你安排了两个时下最火的黄金节目，一个还是央视的《杨兰访谈录》，你和杨兰老熟人了，上这个节目是为了针对国内的舆论。”
    “一个是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针对香江、台湾、海外等地的舆论。”
    方南乐了：“你们还挺贴心，成，什么时候录制，最好快点，再有10天戛纳开幕。”
    “说到戛纳，我这边提前通知你俩一个事。”
    韩总看向方南和毛建国。
    方南有种不祥的预感：“啥事？”
    “《寄生虫》成片已经审过，无法获得国内放映许可证。”
    “why？”
    这下轮到毛建国跳脚了。
    《寄生虫》几乎没有暴力镜头，也没有色情镜头，怎么不能上映，他想不通。
    韩总嫌弃的瞟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毛建国，对方南道：“什么原因，你作为导演，心里多少有数，但局里还是让我向你说一下他们的意思。”
    “领导的原话是：你作为华夏一位优秀的文艺工作者，值此国家经济腾飞的时候，不应该通过个人作品向民众贩卖焦虑。”
    方南失笑：“贩卖焦虑？这么严重的嘛？”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我还是那句话，你还很年轻，有大好前程，不要太过执着。”
    方南点点头，不在纠结《寄生虫》无法登陆国内院线，和几人吃吃聊聊便回了酒店。
    翌日。
    他刚到家，《杨兰访谈录》、《锵锵三人行》节目组主就向他发出了录制邀请。
    想来是于东几人确实急的很，不惜花费金钱、人脉让他强行插队。
    既然答应了，方南也不至于反悔，行李一放，开着高园园的大奔直奔央视。
    主持人、演播厅、编导都是老熟人，程序也懂，稍一寒暄，直接登台。
    于东几人安排方南上节目的目的，是为了让方南澄清与韩国偶像团体的误会，平息国内粉丝的怒气。
    但央视不可能这么没品，节目组给这期节目设立的主题为——与方南聊泛文化现象。
    泛文化近几年比较流行，且在社会上形成了一种畸形的潮流。
    爱赶饭局的，说是饮食文化。
    爱喝酒的，说是酒文化。
    爱跳舞的，说是娱乐文化。
    编造妓女小说的，说是挖掘“妓女文化”。
    卖大葱的，说是葱文化，各种千奇百怪的文化流行在市面上。
    “方导，你作为一个电影大导演，一个走在流行前沿的导演，你怎么看待现下的泛文化现象？”
    “泛文化出现不是一年两年了，三四年前就一直再炒，不用太当回事，这些糟粕随着时间推移，会被后来者扔进垃圾堆里，”
    “就好像现在年轻人喜欢穿裤脚特别肥大的嘻哈裤，其实这种裤子早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就流行过，后来被新一代年轻人弃之，又被现在的年轻人捡起来，可不管怎么样，它始终成不了主流文化。”
    “所以，所谓的泛文化会主动消失。”
    “当然了，泛文化成为不了主流文化，他就会被抛弃；它如果成为了主流文化，那说明我们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因为人们的认知、三观歪掉了，但显然，大众的三观无法接受什么泛文化。”
    杨兰微笑道：“但我们国家的酒文化确实绵延了很多年。”
    “你错了，在泛文化没开始前，我们也没有酒文化一说，而且我相信，未来很多年轻人会讨厌所谓的酒文化。”
    “希望我们可以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成功收尾，杨兰又道：“说完泛文化，我们在说说突然流行起来的饭圈文化。”
    “说到饭圈文化，我要对你说声抱歉，因为你最近正遭受饭圈文化的侵袭，你个人有被这股饭圈文化影响到？心态有没有发生变化，比如易怒，烦躁这些。”
    方南在观众掌声中笑着摇头：“自然是没有的，能让我发怒的只有片场中表现极差的演员，一帮小白脸、娘炮想让我动怒，太天真了，你也太高看他们了。”
    “但你刚刚用的两个词很不文雅，我有理由怀疑你的心态还是受到了影响。”
    “你错了，我是对国内一些小女孩、小男孩喜欢这样的偶像团体感到不值！”
    “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喜欢这样的偶像，她们有她们的选择权。”
    方南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确实，她们有选择喜欢谁的权利，但是这种喜欢容易产生后续很多不好的影响。”
    “你如果细想，当我们下一代，更多的少年少女因为喜欢这种文化，从而变得雌雄莫辩，个个搽脂抹粉，搔首弄姿，你内心会不会感到恐惧。”
    “如果我以后的儿子变成这样，我肯定会疯掉。”
    “男孩应该是什么样，应该是可以长的普通一下，但一定满脸阳刚，眉宇之间带有浩然正气，站如松坐如钟！”
    “男孩，男人动辄搔首弄姿的抛个媚眼那就是娘炮。世界上的男人要是变成这样，这个世界就完了！”
    杨兰：“会不会有些耸人听闻？”
    “一点不耸人听闻，我甚至有想过写个报告交上去，让领导们稍微限制一下韩国的偶像文化输出，这玩意太可怕了，特容易带歪青少年的三观，也影响身心健康，不利于成长。”
    “可是你也有影迷，影迷算不算饭圈文化的一种？”
    “我觉得不一样，我很多影迷看完我的电影会指责我拍的不好，他们也不会去疯狂的攻击某个人，我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去攻击别人。”
    “你到底有没有骂过韩国当下最火的那个团体的某个成员？”
    方南笑了：“当时想赏他两耳光来着，后面想想打人不对，还犯法，就让他主动滚了。”
    杨兰：“为什么呢？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害，那活动在京城展览馆举行嘛，当时为了迎接奥运，展览馆在修门，开了个道小门只够粉丝列队进入。”
    “结果他们的车走错门了，被粉丝堵上进退不得，大夏天特别热，然后那个成员跑出来站在车顶上大骂，满嘴污言秽语。”
    “要不是老马马未都拦住我，我当时就要上去理论了，后来就是在后台碰到，我让他们吵吵的一帮人滚呗。”
    “我都懒得搭理这几个臭鱼烂虾，什么偶像团体，今年火，明年都不知道存不存在，我那么忙！”
    方南满脸不屑的翘起二郎腿，惹得台下发出一阵笑声。
    录完《杨兰访谈录》。
    方南第二天又赶去怀柔的演播厅录了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
    节目上喝了三两酒，他把金像奖又是好一顿嘲讽。
    “你说金像奖抱团针对香江以外的电影人，那奥斯卡呢？”
    “我们都知道，除了《卧虎藏龙》，国产电影至今没有入围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而且《卧虎藏龙》拿奖是因为导演李安是美利坚籍，也有好莱坞制片方的因素。”
    “你要是有幸角逐奥斯卡，也被针对了，你会舍得像放弃金像奖那样放弃奥斯卡？”
    杜文涛提出了一个非常刁难的问题。
    方南拿起装了红酒的茶杯抿了一口，毫无犹豫道：“不会放弃。”
    窦文涛一脸懵逼：“那你这就是区别对待了呀，你能原谅奥斯卡，为什么不能原谅金像奖？”
    “你错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并不是为了原谅什么奥斯卡。而是想证明，任好莱坞怎么针对我，针对我们华人，我也有本事把耳光豁在他们脸上。”
    杜文涛笑着一摊手：“那你为什么不把耳光打在金像奖脸上呢？这个性质是一样的啊。”
    方南摇头失笑：“文涛，你格局小了。我为什么不对金像奖这么做？因为我当金像奖是自己国家的奖，我打它脸上，那就真的是窝里横了。”
    “这就是格局？我承认我格局小了。这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肺腑之言。”
    杜文涛对着另外两个嘉宾苦笑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杰出战绩

    为了防患于东等人气汹汹的打上门。
    方南在录完央视《杨兰访谈录》、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的第二天，便带上行李，携手高园园飞到云南香格里拉，躲进了大山里。
    香格里拉。
    有着人间天堂之美誉。
    这里天空湛蓝，云层洁净。
    说是现代版的世外桃源亦可。
    雪山、森林、草原、峡谷，彩虹、星空、古城。
    每一处都美得令人窒息。
    让人流连忘返。
    但方南来香格里拉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游玩，还有工作。
    因此，开心的玩了三天后，他和高园园选择了分道扬镳。
    高园园前往松赞林寺为两人祈祷，方南则随着一对本地母女俩进了大山。
    他的工作，就是用高清相机拍摄下生长在大山里的松茸。
    烤松茸。
    是他为《舌尖上的华夏》第一季第一集准备的第一道菜。
    之后还有油焖春笋、雪菜东顺豆腐汤、腊味飘香腌笃鲜、排骨莲藕汤、椒盐藕夹、酸辣藕丁、煎焖鱼头泡饼、煎焗马鲛鱼、酸菜鱼、松鼠桂鱼、侉炖鱼。
    一集多达12道菜，想拍完全部，脚步需要遍布数省。
    方南不可能把精力耗在纪录片上，也没那么多时间。
    他要做的就是拿出一个几分钟的样片，好让其他导演按图索骥。
    第一天，高清相机记录了松茸生长环境，并告诉了观众一个小知识——莲蓬张开的松茸不能吃。
    第二天，方南利用自己的名气，成功进入到本地一间五星级酒店厨房，记录了一位大厨制作烤松茸的过程。
    第三天，走上街头记录当地其它美食。
    第四天，记录当地街头美景。
    第五天，搜索有关烤松茸资料，得知韩国、日本两国对这道菜异常偏爱。
    第六天，回京。
    第七天，整合资料，文案，自己配音，剪辑出一段时长约莫5分钟的烤松茸样片。
    随后舆论再次爆发了。
    《杨兰访谈录》的编导对方南还算不错，方南大咧咧使用的娘炮一词被剪掉了，保留了小白脸。
    可即使这样，他也免不了被再次爆破。
    他个人博客的评论区，已经发展到连外人都没法直视的地步。
    好几位圈内朋友劝他删一删，或者关闭博客。
    蔡宜侬也督促他，把博客交给公司管理。
    方南没答应，这么点破事算个啥啊，让子弹再飞一会。
    他自己则该吃吃该喝喝，静看云卷云舒，笑看花开花落。
    果然，两档节目又两天发酵后，舆论有了变化。
    由于他亲自发声，表达了对饭圈文化的态度。
    圈内很多看不惯饭圈文化的人首先站了出来，前后发声的明星、导演多达好几十位。
    有脾气冲的演员、导演，直接开骂偶像团体长的像个娘儿们，恶心！
    林浩、徐山争、黄博三人甚至合拍了一段几十秒的短视频，阴阳怪气的嘲笑投错了胎。
    还有更多的网友，相信了方南阐述的事情经过。
    并且有当时在现场的人拿出照片，证明方南没有说谎。
    他们还表示，因为superjunior有成员素质太差，还被人用饮料瓶砸了，当时群情激奋。
    事情没完，又有人翻出了当年关于此事件的零星新闻。
    这下真相大白了。
    一直没有发声的唐唐影视开了第一次媒体发布会。
    【superjunior组合成员强人因为编造谎言必须公开道歉，否则唐唐影视将以破坏方导名誉权起诉这位成员。】
    【我们以通过网警，找到网上肆意谩骂方导几个账号的网友，他们必须公开道歉，否则就以侵犯名誉权起诉。】
    与此同时，胡雯公开盖了章的律师事务所起诉文件。
    别说，这玩意在09年还是挺唬人的。
    吓得好多网友默默删了博客。
    ‘网上骂人被起诉第一案’的热度飚升。
    媒体、门户网站看到热度，又上赶着找来业内人士聊韩国偶像文化输出，聊饭圈文化。
    搞得饭圈文化，竟然在09年这个时间段提前大火了一把。
    吵了好几天，文化、教育两部门出声了。
    文化：不应一味的迎合外来文化，要有自己的文化自信。
    教育：要为青少年竖立优秀的榜样力量，理性对待偶像文化。
    与此同时。
    总局也以技术原因暂停了superjunior的全部六月份演唱会。
    到这会，好多人才恍然，方南好像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喽啰。
    他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来狠的，他不仅要人道歉，还要断了韩国sm旗下男团superjunior的财路。
    好多人被他骗了，以为他只是一位单纯的导演。
    方南冷笑，他是没啥后台，但以为他白的像一张纸，也是够蠢。
    类似五个一工程官方奖，他都不知道拿了多少了。
    sm集团急了。
    一位副会长从李金孝处要了方南的手机号。
    方南当时正收拾东西，忙着赶飞法国的班机，没有太多时间搭理他。
    不过还是用不多的词汇恶心了对方一回：
    你sm集团全特么白眼狼？
    你们公司现下大火的女团少女时代怎么火的？
    没有我提供的两句“gegegeg，babybaby...”，少女时代能给sm赚这么多钱？
    ....
    撂了电话，方南看向高园园：“不跟我再去法国玩两天？”
    “不去，一来一回10多天，还不如在家养精蓄锐等着进组。”
    方南欣然一笑：“由得你，那我走了。”
    一路到机场，安检登机，上了客机，方南溜达到头等舱，给抱着孩子的曾璃打了个眼色。
    这趟去欧洲，不仅是为了参加62届戛纳电影节，他还要去英国见见曾璃的家人。
    “嗨，方，马上起飞了，你还不坐下来。”
    “马上。”方南视线跃过毛建国看向里边的刘茜茜。
    《寄生虫》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团队有两拨。
    一拨是由李金孝带着宋康昊、韩佳人、林允儿、朴赞郁从韩国飞。
    一拨是他和毛建国、刘茜茜从京城飞。
    咋飞都行，就是成员让方南比较尴尬。
    他和刘茜茜从上次酒店意外结合至今，一句话没说过，这次见面，他都不知道怎么打开话匣子。
    空姐的催促下，方南踌蹴着在刘茜茜旁边坐下。
    “《那些年》拍完了哈，感觉这部戏咋样？”
    刘茜茜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还好。”
    “你妈这次怎么没跟着？”
    “问我妈去。”
    方南一窘，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的50万美元投资赚钱了哈，埃隆马斯克这老小子的太空探索竟然接到了nasa16亿美元的订单。”
    追着刘茜茜说话，不是他贱，是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换个圈内别的女星，他一个角色就把人给打发了。
    旁边这位不同，他毕竟拿了人一血。
    他倒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过，要把刘茜茜捧成国际巨星。
    可谁信啊，方南自己都不晓得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这项诺言。
    所以刘茜茜态度冷淡一些，他也能接受。
    刘茜茜嫌弃的瞅了方南一眼：“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要睡一会。”
    今天登机前。
    她有想过原谅方南。
    她老娘说的好，方南、高园园公布的是恋情，又不是婚讯，喜欢就去争取。
    即使不主动争取，娱乐圈分分合合也是常态。
    刘茜茜细一想，觉得她老娘说的有道理。
    至于一血。
    一血没了不打紧，因为拿走的本就是前几年就有好感，惦念着方南。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应该利用这次去法国的机会，和方南恢复以前的关系。
    至少做回同事。
    就这会，她瞅见了曾璃和曽婉卓。
    然后，她的小脑袋开始嗡嗡的响。
    方南、曾璃母女出现在同一架飞机上，要说是意外，刘茜茜死活不相信。
    既然不是意外，他们这是借出国旅行，还是一起去看梨子姐的英国家人？
    方南和梨子姐是藕断丝连。
    又或者根本没断过。
    那离婚证怎么解释？
    那一刻，刘茜茜意识到了什么，纠结片刻，随即便感觉自己接受不能，方南妥妥的一个渣男。
    于是乎，她失去了对方南笑脸相迎的意思。
    不锤破他的头就不错了，还笑脸相迎？
    “赶紧睡吧，省的我难受。”
    腹诽了一句刘茜茜，方南歪头看向过道另一边的毛建国。
    “到法国后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估计过两天才能赶过去。”
    “你不参加开幕红毯？”
    “不参加。”
    “南哥，你干吗去？你得在戛纳评委们面前亮亮相啊，有助于后续拿奖。”褚姵君、胡雯异口同声道。
    方南不以为意：“就认识个舒淇，亮啥相啊，等我回法国再跟她打招呼，其他评委就算了吧。”
    要问戛纳评委对某某影片获奖有没有助力。
    不消说，一定是有的。
    评委也是人，也有国籍。
    几个评委为自己国家电影争取好的奖项是人之常情。
    什么要尊重、对得起艺术，要优中选优，不能够带有私情，这些都是一种假象。
    之所以没有引起较大的舆论，且欧洲三大还一直备受认可。
    其实是因为能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已经证明了质量无可挑剔。
    哪部作品获奖都无可厚非。
    因此，每年欧洲三大电影节评委们在讨论哪部作品颁发哪个奖项时，几大评委都会吵的不可开交。
    说起来，每年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评委们才是真的撕逼小能手。
    厉害的评委可以撕到最好的奖项。
    比如说，2006年，56届柏林电影节上，施南生火力全开，成功为方南撕到了金熊奖，为《图雅的婚事》撕到了影评人奖。
    比如说，1999年，56届威尼斯电影节上，张曼玉中文、法文、英文三种语言齐上，为张一某撕下了金狮奖。
    再有，2007年，57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作为评委主席的张一某游说几大评委七个小时，为李安的《色戒》抢下了金狮奖。
    原时空，2014年，64届柏林电影节上，评委梁朝伟为《白日焰火》抢下了一座金熊奖，一座银熊奖，功勋卓著。
    别看他闷，关键时候帮的上忙。
    除以上等人，李安为贾科长的《天注定》撕下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编剧银熊奖。
    另外孔丽等人也都有彪悍战绩。
    就是赵燕子也在东京电影节上为段奕宏撕到了影帝。
    张艾嘉给曼神撕到了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
    可以说，华人评委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真的是出力巨多。
    平时窝里横，真到了外面，还是帮自己人的多。
    便是方南有一天做评委，冯大炮、陈凯鸽等人携作品参赛，他肯定也是毫不犹豫的要撕上一场。
    客机成功降落法国。
    方南挥手与毛建国、刘茜茜道别后，找到航站楼内的母女俩开始转机。
    不过这一趟就轻松很多了，方南把小丫头抱到腿上，一路开心的飞到了英国。
    曾母和小女儿一家住在爱丁堡，与英格兰毗邻，是英国第七大城市。
    曾燕两口子的工作还行，年收入能达到10万英镑，曾母则负责给两人带孩子。
    看到方南，曾母的感情很复杂。
    这个毛脚女婿把她一家人骗的厉害，偏偏她大闺女又死心塌地，她想把人扫地出门都不成，只能抱起快满三周岁的孙女亲了又亲。
    方南这次来的目的就很简单，单纯的赔罪。
    并给出了很多承诺。
    什么保证曾璃母女俩一辈子衣食无忧，保证曽婉卓分到他的家产等等...
    话说到这份上，曾母也没啥好说的了。
    唯一让她遗憾的，可能就是这辈子没脸回国了。
    方南心想大可不必，只要丈母娘稍待几年，就会发现，离婚竟然变得和喝水一样简单粗暴。
    “那你们留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到时和我一起回国，还是自己回去？”
    晚上，解决完正事的方南捏着柔软，问曾璃道。
    曾璃拍掉方南不安分的糙手：“我肯定比你先回去，溪溪小憩还开着呢。”
    “茶楼只是给你打发、消磨时间用的，你还真当生意经营啊。”
    “我是你养的金丝雀啊？金屋藏娇是吧？”
    方南郁闷：“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就是别太累着，享受人生懂不？”
    “你怎么不停下来享受人生。”曾璃白了方南一眼。
    “我是在享受人生啊，只不过和你享受的人生不一样，我享受的是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这个过程。”
    “你怎么才算做到极致？”
    方南想了一些，咧嘴嘚瑟道：“什么白人、黑人，自己国家的人，外国人，看到我嘿一声，方南，国际大导演！他拍过的电影有哪部哪部....”
    曾璃无语，屁股一撅：“一边去，让我睡觉。”
    “别啊，再来一回，我明儿一早就飞法国了。”
    方南说着，便径直行动起来，姿势刚好，很酸爽！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戛纳琐事

    62届戛纳电影节5月13号开幕。
    方南由于去了一趟英国，15号才不疾不徐的踏上戛纳这座海滨小镇。
    从尼斯机场出来，他打了个车直奔剧组租下的公寓别墅，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无不感叹戛纳的成功，电影的魅力。
    为了新一届戛纳的到来，整个城市充满着五颜六色的飞气球。
    《变形金刚》大黄蜂酒店成了吸引游客入住的招牌。
    盛装的男女明星，时尚的旅客、口舌伶俐的片商、白沙沙滩上的乐队、趴体。
    好莱坞电影之夜、香江电影之夜、台湾电影之夜、华夏电影之夜....
    以及随处可见的精致的、充满哲学的、集合光与影的电影海报将这座海滨小城装扮的充满艺术气息。
    【戛纳——一个真正尊重电影的城市】
    电影宫上悬挂的招牌，让方南无限感慨。
    到了别墅，迂回穿过泳池进了客厅，方南不禁一愣。
    客厅里人很多，有韩国制片cj娱乐工作人员，有朴赞郁、宋康昊、韩佳人、林允儿等《寄生虫》台前幕后的演员，更有多位端着相机的媒体。
    方南蹙眉放下行李：“在接受采访？茜茜呢？”
    “她想和贵公司的人一起住酒店，方导，对我们的媒体说几句吧。”
    李金孝解释后，笑着把方南拉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方南心领神会，大概是刘茜茜和一帮韩国人聊不到一起去，所以跟着褚姵君她们一起走了。
    确实。
    他也不想夹杂在一帮韩国人当中，连饮食都不习惯。
    这么一想，急着去住酒店的方南对身前的媒体道：“问吧。”
    一个男记者叽里咕噜的一通叫后，方南莫名的看向李金孝：“全是韩国记者？”
    “是的，我们还没有尝试邀请外国记者。”
    方南极为鄙视的瞅了一眼一股小家子气李金孝。
    邀请老外过来拍照，写一两篇报道，可能要花钱。
    但华夏记者绝对乐意参与进来，《寄生虫》的导演毕竟是方南。
    为了那么点虚荣心，为了证明《寄生虫》是韩国、美利坚制片的电影，关键时候针对华夏媒体人，是真的特么的蠢！
    “他刚刚问什么？”方南没好气的问翻译。
    “昨天，superjunior强人已经录视频向您道歉，记者问，您是会原谅他。”
    “我觉得在62届戛纳电影节举办期间谈一位小丑，有辱电影，有辱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电影人，所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吊强人、偶像组合，屁都不是。
    于是，方南提醒记者，两人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sorry。”
    率先提问的记者道歉，下一位记者聪明的用蹩脚的英文问道：
    “方南导演您好，我是sbs记者，我想问，您觉得《寄生虫》会在本届戛纳电影上有所收获吗？金棕榈怎么样？”
    这是和smg番茄台，唐唐影视有合作的sbs电视台记者，方南脸色缓和了些：
    “《寄生虫》还没上映，不知道几位评委对我第六部作品的看法。但不管怎么说，想获得金棕榈很难，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又一位记者提问：“方南导演，有和李沧东导演见面？他是本届的评委之一，《寄生虫》会不会请求他的帮忙。”
    “你是真的蠢，这种事能当面问？”
    方南心里愠怒的腹诽着，脸上不动声色道：“我更希望李沧东导演保持公平，守住评委底线。”
    回答完，方南从椅子上起身，这帮记者不知是故意挑事，还是真的不专业，搞的他一肚子火。
    可方南没想到，就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传回韩国。
    还让他遭受了一顿无妄之灾。
    撇开强人事件先不谈。
    很多韩国网友通过采访意淫方南不想让《寄生虫》获奖，就因为《寄生虫》的主要制片地区是韩国。
    《寄生虫》一旦获奖，韩国电影必定力压华语电影享誉世界。
    而方南是华夏人。
    他这位导演要亲手毁了自己的《寄生虫》。
    经民族自尊心极强的韩国网友大肆渲染此种调调后，韩国媒体针对方南的一场普普通通的采访，竟然在韩国引起了极大的风波。
    有不知所以的国民，质问cj娱乐为什么要请一个华夏人当《寄生虫》导演。
    还有无比自信的网友主动劝说叫嚣、指责的人不要把事情闹大，先把金棕榈拿到手再说。
    脑回路堪称突破天际。
    一时间，韩国网友近两天活的无比的焦虑，纠结。
    因为强人道歉，他们想骂方南；因为方南的国籍，他们想骂方南。
    可又想凭方南这位外国人执导的《寄生虫》在戛纳大放异彩，从而拿到自己国家的第一个欧洲三大奖，以至于内心纠结的一批。
    .....
    方南二话不说主动暂停采访后，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韩佳人：“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家庭有变得和睦了？”
    《寄生虫》拍摄期间，他和韩孝周的一场露水情缘倒是没啥好愧疚的。
    倒是韩佳人因为激情戏和老公闹的很愉快让他一直惦念着。
    韩佳人一愣，急忙起身一欠身：“乃，好了很多，谢谢关心！”
    方南微笑点头，看向穿着粉色百褶裙的林允儿。
    “方南欧巴！”林允儿先一步乖巧起身，眉眼含笑的问好。
    “有走13号的开幕红毯？感觉怎么样。”
    林允儿羞涩拍着胸口。
    稍倾，用中文结巴道：“怕怕，很紧张，还好有姐姐陪我。”
    说完，她从助理手中拿过一张签有少女时代九人姓名的专辑递给方南。
    收下礼物，方南又和宋康昊、朴赞郁聊了两句，随后问起毛建国。
    “他去公关詹姆斯格雷。”李金孝小声道。
    方南会心点头，詹姆斯格雷是美利坚好莱坞导演，毛建国以华纳集团的身份公关理所应当。
    62届戛纳电影节评委有九位，评委主席是法国女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
    另外八位评委分别来自于美利坚、华夏、韩国、德国、土耳其、意大利、巴基斯坦、印度共8个国家。
    华夏评委是舒淇。
    韩国评委是李沧东。
    入围主竞赛单元的20部影片来自12个国家。
    其中华夏电影人参与的电影有五部：华夏制片，娄烨导演的《春风沉醉的夜晚》。
    香江制片，杜琪峰执导的《复仇》。
    法国/台湾制片，台湾导演蔡明亮执导《脸》。
    以及美利坚制片，李安导演的《制造伍德斯托克》。
    华夏/美利坚/韩国三地制片，方南执导的《寄生虫》。
    华人电影团队强大，戛纳今年又搞了华语电影之夜。
    所以，此刻身在戛纳的华夏电影人，媒体特多，方南刚被安排到酒店，褚姵君便丢给了他一大叠邀请函。
    有华语电影之夜组织者贾科长的邀请。
    有香江之夜、台湾电影之夜的邀请函。
    并且，他还要主动去支持华夏电影人的首映。
    香江电影百年庆典上。
    方南成功见到了舒淇，两人碰杯喝了点鸡尾酒后随意聊了聊，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家心里都有数。
    方南就怕舒淇太腼腆，不好意思跟人撕逼。
    而且，方南白天到了以后还听到一件耐人寻味的事，评委主席伊莎贝尔于佩尔很是礼貌的把开幕红毯的压轴位置给了舒淇。
    并让舒淇在红毯上，当着上百个国家的媒体宣布62届戛纳电影节正式开幕。
    这种礼遇，让方南不得不怀疑，评委主席女士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作品，所以才想着拉拢评委成员。
    作为评委主席，她可以一言九鼎。
    但如果有更多评委和她意见一致，更能服人不是？
    听完方南的分析，舒淇微笑着抿了口香槟，不露声色的低声道：
    “《寄生虫》的故事很完整，寓意也令人深思。我们看完电影后一致认为，电影上映后会获得影评人青睐，场刊评分会获得超高分。”
    “其中，意大利女导演爱莎阿基多更特别表示，她很喜欢你用电影嘲讽当下的阶层分化，以及对未来的担忧，你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和她聊聊。”
    方南点点头，和舒淇碰了一下杯子后走向李安、梁朝伟、张子怡、王墨镜四人处。
    “导演，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点时间，错过了《制造伍德斯托克》的首映。”
    “没事，《制造伍德斯托克》准备的太匆忙了，我自己也不看好这部作品，所以准备后天看完《寄生虫》就回美利坚了。”
    方南诧异李安的直接，诚实。
    《制造伍德斯托克》是一部喜剧片，想有所收获确实难，能入围主竞赛单元都是因为李安的名气。
    只能说制片方打的一手镀金好算盘。
    “方导...”
    方南颔首和梁朝伟、张子怡、王墨镜碰了碰杯：“王导，伟仔，子怡。”
    梁朝伟、王墨镜是来为香江之夜站台来的，除了他们，现场还有很多受邀而来的香江电影人。
    张子怡则是宣传自己首次担当制片人的电影《非常完美》。
    她最近日子过的很难受，老外男友被人发现是假富豪、骗子，害的她贡献了一场大尺度的沙滩照。
    圈内最近又有流言，说她插足某国内富豪婚姻，这倒不是稀奇事，四大花旦都被发现有过富豪男友，毕竟女明星的理想就是嫁给富豪。
    但这位狗屁倒灶的事也太多了，沙滩门、泼墨门，事业又跟不上，以至于被群嘲。
    眼看不成，她便想着自己当制片人。
    为此还拉拢双冰之一的范冰当配角，听说合作过程中也是落的一地鸡毛。
    五人站一起聊着《寄生虫》。
    不一会，周边便聚了好些人，杨紫琼、赵燕子、陈昆、娄烨等人全来了。
    李安和王墨镜、方南，微笑交谈的三人两位中年，一位青年，有着年龄差，却一样受人瞩目。
    “内地网友喜欢叫你安叔，有没有想过拍一部纯正的古装武侠片？”
    李安微笑摇头：“没有市场，我看过徐老怪的《绣春刀》，感觉这部古装电影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未来很长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古装电影超过《绣春刀》。”
    方南道：“或许我们可以不管市场，只为留下些什么？”
    李安失笑：“好莱坞会很头疼你和王家卫这样的导演。”
    众人哈哈大笑。
    王墨镜跟着笑道：“所以我重来不去好莱坞。”
    “我压根没想用好莱坞的资金？我觉得我们可以创立一个华人导演联盟，加入导演联盟的导演啥事不用管，只负责拍电影。当然了，王导这样的导演联盟要做一些资金上的小限制。”
    方南说完，宴会厅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那我还真想进导演联盟，你什么时候创立导演联盟，招呼我一声。”王墨镜笑道。
    “一定给你电话。”
    宴会持续到半夜结束，众人各自回酒店，方南入住的酒店不远，便和褚姵君、胡雯、刘茜茜等人玩起了戛纳深夜街头漫步。
    虽是深夜，却热闹纷呈，灯光璀璨。
    他正感受着徐徐海风，褚姵君说：“南哥，《寄生虫》有希望拿奖不？你要是再拿奖，会是什么样？”
    “什么什么样？”
    胡雯道：“你要是再拿金棕榈，就是国内第一导演了。”
    “这么早就起范了？你当戛纳电影节搞金棕榈批发？”方南失笑。
    公关也好，电影质量过硬也好，都不能决定《寄生虫》一定会获奖。
    随便一个小意外，就能让《寄生虫》与奖项失之交臂。
    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领奖台，之所以是世界所有电影人趋之如骛的领奖台，一部分因为这个地方可以让电影人光彩夺目，名扬四海。
    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地方也能让人充满遗憾，让人念念不忘。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电影人前仆后继。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酒店走廊。
    褚姵君、胡雯几人相继进了房间。
    方南和刘茜茜相对无言的又走了两步来到各自客房前，方南掏出房卡刚开了门，后背被人大力一推，害他一个踉跄冲进屋内。
    “你搞什么飞机？”
    方南火了，转头不耐烦的瞪向跟进屋内的刘茜茜。
    20多岁的小女孩嘛，任性一回两回，那叫可爱，他能忍。
    一直这么任性，是个人都受不了，烦躁。
    方南的怒火，刘茜茜视而不见，将身上粉红色的西装甩上床，一撸袖子，清冷道：“你沾我便宜，我讨债来了。”
    “你真是没完没了了，讨什么债？你要怎么讨？钱、角色？”方南蹙眉不爽道。
    “你别管，脱衣服去洗澡！”
    “啊？”方南错愕的看着刘茜茜白里透红的脸：“你没搞错吧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性格强势的女孩见的多了，这么强势的倒是少见。
    所以方南嘴上大义凛然，双手却异常的灵活，不消一会，便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随后怔怔的问道：“要一起洗？”
    他特么在这方面自控能力本就差，两人又有过那么一回，他再扭扭捏捏的也没啥意思，干脆睡到一起，再共同商量解决的办法。
    随着方南相问，刚才还很强势的刘茜茜“唰”一下红了脸。
    方南lsp了，心知一个女人呈现出踌躇不安的扭捏姿态，就是正处于纠结、矛盾阶段，需要男人主动点。
    他心灵手巧的脱了对方的衬衫，然后不真实的摸了摸眼面前，白里透红，仿佛欲滴血的肌肤。
    良心话，迄今为止，这是他触摸过的最白的皮肤。
    刘桃的皮肤有些营养不良的泛黄。
    曾璃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高园园的皮肤也很白，但白的不像跟前这么剔透。
    以一个强有力的公主抱将人抱进浴室，再以无数个无比暧昧的姿势洗完澡，两人躺倒床上。
    下面的工作，方南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主动的一方。
    但一回合后，刘茜茜做出了让他大跌眼镜的事。
    “是我潜的你！”
    她翻身上马，在跃马扬鞭之前，冲方南极为强势道。
    两回合后，两人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吊灯，方南也没问刘茜茜变化这么快的缘由。
    食色性也！
    这玩意不需要什么理由。
    歇了半晌，还是方南先开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没想那么远。”
    方南郁闷：“这糊涂日子！”
    刘茜茜脑袋一转，瞟了方南一眼：“你很清醒？”
    “我觉得还行，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刘茜茜不屑的撇嘴：“那你心理年龄至少40岁了，四十不惑。”
    “有道理，那你就玩吧，反正你才20多岁，想那么多烦心事干嘛？”
    “这是你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新找的辩解理由？”
    方南又受不了了，说话怎么总是带刺呢，“我怕了你了，你回房睡行不行？”方南无语道。
    “我什么要回房睡，我在这睡的挺舒服。”刘茜茜歪了歪身子，背朝方南。
    方南瞅着光洁的背部：“不回房睡，那也不能背对着我啊。”
    “怎么了呢，我还就爱侧着睡。”
    刘茜茜脑袋后仰，看到一脸纠结的方南，小女孩似的不无嘚瑟道。
    “你是不知道啊，侧着睡容易中枪！”
    刘茜茜正费解要问什么中枪，已经真切感受到了。
    .....
    5月17号，戛纳电影节开幕第四天，《寄生虫》开启首映。
    62届戛纳电影节组委会或者是为了表示对56届柏林金熊奖得主方南的重视。
    或者是《寄生虫》真的质量过硬。
    组委会特别安排了电影宫中最大的一间放映厅。
    通往电影宫的红毯两边，聚集了法国当地媒体，华夏媒体、韩国媒体等数十个国家的媒体人。
    挥舞着林允儿海报的影迷更是多到夸张，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这是哪位女星。
    红毯边缘。
    李准基绅士的为林允儿打开车门后，《寄生虫》剧组主创人员聚齐，工作人员一挥手。
    韩佳人、刘茜茜、林允儿三位女士踏上红毯。
    方南、朴赞郁、宋康昊、李准基尾随跟上。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戛纳封神—金棕榈

    《寄生虫》这部电影有一个特点——可供多重解构。
    对艺术片不感冒的人，可以把《寄生虫》当成一部普通的犯罪、荒诞、惊悚题材电影来欣赏。
    热爱电影的爱好者会察觉到《寄生虫》中的人性自私，从而形成人们对阴暗面、人性的思考。
    电影资深从业人士，则感叹《寄生虫》对社会的伟大剖析。
    因此，当《寄生虫》在戛纳电影宫主放映厅卢米埃尔大剧场首映时，电影中的多个场景引发全场2300多名观众情不自禁的发出嗡鸣声。
    而第一轮爆笑发生在电影开始后的五分钟内。
    电影一开始，是一户住在半地下室的穷人家庭。
    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蹲在小半扇地面以上的窗子下寻找免费wifi信号的场景，这个开场引发了第一轮爆笑，有共鸣的人太多了。
    但等到这个家庭的姐弟为了找到手机信号，不得不和马桶蹲在一起时，现场的笑容没了。
    观众换上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
    资深电影爱好者、影评人、评委、电影从业人士、《寄生虫》的竞争者们的表情开始变的凝重。
    前排那位年轻导演用纵向架构表现阶层的拍摄方式太绝了。
    意象的楼梯：向下代表穷，向上代表富。
    富人回家走上坡，穷人回家走下坡。
    富人家是垂直的架构，由台阶连接上下层，穷人的家半截屋子埋在地下。
    方南对这样的拍摄方式太熟练了。
    他在《少年的你》中便用框架式的拍摄方式，让观众知道了什么叫压迫感。
    电影进行到四十分钟，穷苦家庭一家四口通过一个个谎言成功寄生于富人家，银幕上穷人一家正在进行着一场癫狂的趴体。
    看到这幕。
    现场2300多号观众拧起眉头。
    他们猜不透接下来的剧情，如果《寄生虫》的故事至此戛然而止，《寄生虫》也只是一部极具讽刺的及格电影。
    但导演没让人失望。
    雨夜里，一个隐藏在富人豪华别墅中的，埋的更深的地下室，饿了七天的瘦肉男人曝光了，戏剧张力再次被导演拉的紧绷！
    “oh my god！”
    “.....”
    “fuak....”
    剧情太荒诞了。
    荒诞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但《寄生虫》也彻底升华了。
    表面上看，导演好像在拍一个韩国社会问题。
    但当富人家地下室出现，这段荒诞的剧情出现，导演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实际上处处说的是“世界问题”。
    62届戛纳评委主席于佩尔女士推了推眼镜。
    影评人奋笔疾书。
    电影从业人士不断打量着前排最中间的那个后脑勺，那里可能坐着一个新世纪的电影大师！
    观众遐想连连。
    《寄生虫》的寓意太深了，让他们不得不归类颅内接受到的多个信号。
    两个穷人家庭的扭打中，富人一家回来了。
    沙发上富人夫妻恩爱着，长条桌下，穷人爸爸领着儿子、女儿，大雨中的庭院里，富人家的小孩躲在帐篷里依然是风不侵，雨不淋。
    一个广镜将三个地方拉到了一个框架内。
    又是那能引动人腺上素的结构图。
    《寄生虫》走到了尾声。
    穷人家庭支离破碎，女儿殒命，父亲杀了富人家的男人，雇主躲进了别墅的地下室。
    穷人家的儿子和母亲因为行骗进了监狱。
    几年一过，穷人家的儿子出狱了。
    他躲在山上眺望着那栋豪华别墅地下室里的父亲。
    回到家则抱着那块富贵石，梦想着有一天赚到足够的钱就可以买下那栋别墅，他的父亲就可以不用像蟑螂一样再躲在地下室。
    《寄生虫》
    方南：第六部长篇作品
    “啪啪啪啪啪”
    音画熄灭的瞬间。
    电影宫最大，多达2000个座位的卢米埃尔大剧场响起62届戛纳电影节开幕以来最为热烈的一次掌声。
    并且在方南和众主创再三鞠躬致谢后，掌声依然久久不息。
    良久，在《寄生虫》众主创一次又一次的微笑鞠躬后，掌声才渐渐消失，观众开始慢慢退场。
    有记录人员惊喜的告诉方南等人。
    观众刚才的起立鼓掌时间长达8分钟，中途无一人离席。
    方南哑然。
    对《寄生虫》来说，对他们这些主创来说，这是莫大的尊重和鼓舞。
    “方，各位，各位，去红毯前接受采访吧。”
    毛建国、李金孝打着拍子提醒脸上满是笑意的主创们。
    出了卢米埃尔大剧场，等候红毯采访区的记者多到吓人。
    但也算情有可原，当下戛纳有来自全世界的近2000家媒体，记者4000余位。
    《寄生虫》方才又受到了数千人追捧，媒体闻着味自然会过来。
    德国之声：“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构思出《寄生虫》这部电影？”
    方南：“近两年萧条的经济环境让我有了想法。”
    英国：“但是富豪们破产的好像更多。”
    方南：“我们华夏有句俗语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和富豪相比，《寄生虫》中完全失业的金基泽才是真的困苦不堪。”
    意大利问宋康昊：“这是你第一次和方南导演合作，也是第一次和韩国以外的导演合作，你们怎么熟悉彼此，怎么看待他的导演风格？”
    宋康昊：“我们通过啤酒熟悉彼此，方南导演的作品都显示出对社会的洞察力。”
    “方南导演的电影世界里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布局，演他的戏很舒服，我们常叫他“方细节”，但导演本人并不喜欢这个外号。”
    宋康昊用韩语微笑说完，林允儿、韩佳人、朴赞郁纷纷捂嘴一脸笑容。
    法国媒体问刘茜茜：“比起《少年的你》，《寄生虫》中的表演更趋于平淡，是导演要求，还是自己设计？另外，怎么看待合作了两次的方南导演。”
    刘茜茜微笑着用英文道：“所有表演都是为了诠释好角色，金基婷这个角色不适合表演外放。当然和导演也有交流。方导在我心中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导演之一，他也是我的老板。”
    丹麦：“有想过和导演在戛纳来一场美丽的约会？”
    “呵呵。”刘茜茜不含感情的微微一笑：“华夏和丹麦离的可能有点远，所以你不知道方导有女朋友。”
    “但他们并没有结婚不是嘛？”
    方南无语：“我们两个国家的爱情价值观不一样，所以请问电影有关问题，如果没有问题，我还想去欣赏昆汀导演的《无耻混蛋》，票都买好了。”
    见方南这么说，韩国记者争先恐后挤上前问宋康昊：“很多观众认为你的表演很精湛，有拿戛纳影帝的信心？”
    “《寄生虫》的完美离不开整个团队，所以我更希望获得金棕榈。”
    韩国记者郁闷道：“对我们韩国国民说几句吧，他们都很期待你能拿奖，一直在关注着你。”
    “谢谢各位国民的支持，让我们期待几天后的结果。”
    韩国记者问完宋康昊，又不管不顾的转向林允儿：“允儿，第一次拍电影就入围了戛纳影后提名，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会拿奖吗？很多sone来到现场为你应援呢。”
    “我感觉很幸运，谢谢方南欧巴找我拍戏，我和宋康昊前辈学了很多拍电影技巧....”
    林允儿谦虚说完，提问的韩国记者又不管不顾的将话筒举到李准基面前，惹得外围记者一阵嘈杂，方南没辙，点了一位老外记者。
    法国记者：“希望《寄生虫》获得多少场刊分。”
    方南笑道：“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差，折中吧，2.2分就好。”
    戛纳近几十年来，获得最高场刊分的电影摘下金棕榈的几率小的可怜。
    2008年的《课室风云》（3.3分）获得金棕榈。
    2007年的《四月三周两天》（与《老无所依》并列最高，3.2分）获得金棕榈。
    2001年的《儿子的房间》（3.3分）获得金棕榈。
    然后就没了，方南是真不希望《寄生虫》获得本届最高场刊分。
    但让他失望了，戛纳当夜，新一期场刊新鲜出炉，《寄生虫》勇夺第一。
    4分最高分的场刊分，《寄生虫》获得高达3.5分的评分。
    英国卫报5星。
    银幕给出了5星。
    法国媒体场刊给出了4星。
    华语媒体场刊给出了4星。
    北美烂番茄评分网站，《寄生虫》新鲜度的更是达到了100%。
    戛纳现场多位知名影评人纷纷对《寄生虫》赞不绝口。
    大卫：
    《寄生虫》是一部涵盖了喜剧、黑色、暴力等元素的惊悚社会政治片，导演用比喻的手法来拍出了社会顽疾。
    本片九成以上的画面在家中拍摄，富人家是垂直的架构，由台阶连接上下层，本片用纵向架构表现阶层，由于台阶出镜率奇高，本片还被戏称为“台阶片”。
    但看过《寄生虫》的观众，无不为方南结构式的拍摄手法所震撼。
    两年前，方南在《少年的你》中运用的框架式拍摄手法或许只是一种尝试。
    而两年后的《寄生虫》，方南的结构式拍摄手法已然大成。
    我们或许有幸见证到这个时代的一位电影大师。
    金棕榈最好的归属——方南《寄生虫》！
    无数为《寄生虫》吆喝的观众，率先决定奖项的影评人没有让方南沾沾自喜。
    高兴是一定的。
    但没必要流于表面，他不爱干提前拿奖的事。
    “嗷嗷”
    甩开场刊，方南打了个喷嚏下床洗漱，之后随便吃了点面包、咖啡，便准备前往电影宫参加电影同行们发起的电影论坛。
    没想刚穿上鞋，胡雯带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进他的房间，随后开始介绍。
    “南哥，这几位是来自文化口、京城朝阳的领导、总局领导、电影局的领导.....”
    方南一愣，倒是有几个熟面孔，韩总也在里面呢。
    但他们干啥来了，总不至于让他别参赛吧，他的投资额也没话语权啊。
    并且现在退赛，韩国、华纳还不得把他撕吧了。
    不知道《寄生虫》现在多火？
    和几人握了握手，方南瞅了几人一眼，好奇道：“各位领导，这是来旅游，还是有啥大事？”
    “你这小子讲话总是没遮没拦？”
    和方南最熟的韩总急忙堵住方南，顺带把门带上，说起来戛纳的原因。
    这不准备办京城国际电影节了吗，他们是来学习戛纳经验的。
    到这一看便被吓到了，电影宫里到处都是做电影交易的商人。
    转了一圈，眼里除了电影海报和唾沫星子，没瞧出个所以然，于是就想到了找个熟人了解了解门道。
    这玩意，方南倒是懂。
    但是没法说啊，戛纳电影交易量之所以这么大，是多年的坚持打出了名气，所以全世界电影才会聚集到此。
    不过有心学习人家先进经验也是好事。
    所以接下来，方南毫无保留的将戛纳的运行模式讲解了一遍，最后还用本届戛纳电影节的电影成交量诱惑了众人一把。
    “据戛纳官方统计，本届戛纳电影节国际片商大概1000来家，参与交易的，拍完的、正制作中的影片共有4500余部。”
    “今天是18号，电影节开幕第五天，电影交易额已经超过3亿美元，按照每年越到电影节快结束交易量越大的规律来看，本届戛纳电影节的交易额应该会超过10亿美元。”
    “10亿美元是单纯的电影交易量，戛纳这座城市的收入更可观，海滨泳具出售、饮食、酒店、私人房屋出租，奢侈品买卖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极大的创收。”
    方南说完，站着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12天时间，超过10亿美元的交易额啥感念。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就让坐办公室里的他们吓一跳，华夏去年一年的总票房不过50亿。
    竟然赶不上人家10来天的一场电影交易会？
    几个部门的领导正惊叹着，站在门边上的胡雯道：“方总，《寄生虫》因为开幕极受欢迎，今天早上已经卖了72个国家的放映版权。”
    “中影华纳横店的毛经理和韩国cj娱乐的李经理正在和人谈欧洲、北美等地播放版权....”
    胡雯的数据又将做机关的众人一震，一部电影卖上百个国家版权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方南心里五味掺杂。
    他最喜欢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来做，这么浅显的道理偏偏有些人不懂。
    “各位领导，不如我们去电影宫逛逛吧，更直观感受戛纳电影节的人气。”
    方南提议，众人纷纷颔首，胡雯心领神会的让酒店联系车，一帮子大佬，伺候好了，唐唐影视受用不尽。
    到了电影宫门口，刚好遇到主竞赛单元《野草》主创走完红毯。
    方南等人尾随正想进电影宫，红毯工作人员把他们一行人叫停。
    为了表示对《野草》导演，也就是法国著名导演阿伦雷乃的尊敬，戛纳特别为这位导演清空红毯，让他单独再走一次。
    “我们就这么站着？”有位年纪稍大的人问方南。
    方南点头笑道：“是啊，只能等阿伦雷乃导演走完，其他人才能进电影宫，萨科齐来都得老实站在一边。”
    几人一脸无语。
    老头走的比较慢，方南等人站了十几分钟才堪堪进了电影宫，随即入眼的便是琳琅满目的海报，和嘈杂声。
    方南顺手开始介绍起来：
    各位领导请看，那是我们华语电影展区。
    这张海报是《让子弹飞》，姜闻的作品。
    这是周润发演的《孔子》。
    这是《十月围城》。
    陈可欣导演的《钟馗》。
    香江的《风云二》。
    内地制片，香江导演执导的《机器侠》，这几部电影都还没上映就来戛纳卖版权了。
    这边是我们唐唐影视的展区。
    《风声》是我今年执导的一部献礼片。
    《刺杀小说家》安排在了暑假档，《泰囧》、《西虹市首富》、《无名之辈》都是以前的老片子，这类片子可能就不好卖。
    另外这是唐唐影视投资，徐老怪执导的《狄仁杰》
    那边是华艺的展区，看海报有未上映的《追影》、其它都是国内上映过的《非诚勿扰》、《集结号》...
    旁边的小展位是张子怡小姐首次担任制片人的《非常完美》，看，她正在和片商交流。
    有人好奇，问：“华语电影卖的怎么样？”
    “前两年挺好卖的，尤其是古装大片，这几年差了些，但总的来说成交量还可以，华语电影在欧洲有片商愿意埋单。”
    “所以我们电影人对戛纳电影节有个共同的看法。”
    韩总等人好奇的目光下，方南笑道：“电影人的看法就是戛纳一旦倒闭，全球电影人以及与电影相关的产业都会受到冲击。”
    方南一边说一边给众人讲解，不时还会和一些外国人合影签名。
    “这是娄烨的《春风沉醉的夜晚》，这部电影也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方南刚说完，胡雯急忙耳语道：“南哥，娄烨还没出来，偷着参赛的。”
    方南一窘，脸色讪讪的急忙跃过摊位，到达专门倒卖的片商处。
    接下来几天，方南给几位领导提了许多有关办一场成功电影节的意见和建议，他们是否认可，他就管不到了，他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时间匆匆。
    5月24号，62届戛纳电影节闭幕仪式正式到来。
    当天早上，获得本届电影节最高场刊分的《寄生虫》先下一城，获得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
    这个奖一出，惊的包括方南在内的所有看好《寄生虫》摘得金棕榈的人一头冷汗。
    评委向来喜欢和影评人走反调。
    而且，《寄生虫》不是没有对手，主竞赛单元影片《白丝带》也是一部让人叫好的影片，场刊评分只比《寄生虫》少0.2分。
    带着这股忐忑，方南一行人踏上闭幕红毯。
    镁光灯下，方南引领几人走的不疾不徐，由于不用接受采访、招呼粉丝、不贪恋红毯，几人一会儿功夫进到了会场。
    “嗨，方，恭喜你，晚上我要参加你的趴体。”
    方南郁闷的坐下，随即瞅了一眼前排的昆汀和布拉德皮特：“我也是。”
    昆汀这家伙是有名的话痨，加心机婊，《无耻混蛋》明明也是大热门，他非得玩欲扬先抑。
    方南和昆汀一前一后在那吹牛逼。
    林允儿、刘茜茜则掏出手机忙着和皮特合影。
    吹了没一会，前后左右坐满了熟人，《春风沉醉的夜晚》的娄烨、陈思成、谭卓，方南适时不再搭理昆汀。
    方南问欠身和他打招呼的陈思成：“有没有想过自己当导演？”
    陈思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方南呵呵道：“娄烨说你很有天赋啊，哪天有兴趣了，算上唐唐影视一份。”
    “谢谢，谢谢方导！”
    陈思成受宠若惊的说完，评委主席于佩尔女士上台致辞，法语方南会的还不如韩语多，听大概意思就是先表扬了其它八位评委。
    在她的领导下，八位评委对待本届戛纳电影节奖项的归属权是公正、公平的，典礼结束还会公开。
    其次，老生常谈的贬低了一顿美利坚。
    去年一年，美利坚让这个世界的财富缩水了，以至于人们不愿花更多的钱去到电影院看电影。
    一通话说的台下2000多位电影人哈哈大笑。
    欧洲人其实和韩国人、日本人很像，他们恨老美恨的要死，又离不开，所以心理就很扭曲，纠结。
    让方南不得不感叹，到底还是自己家好，至少不用看别人脸色。
    国外走的多了，见识的多了，地位高了，他这种想法就越坚定。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颁奖环节没有那么多絮叨，这是方南总提到的一点，也是他最为喜欢的一点。
    评委主席下台，接着就是颁发一种关注单元奖项。
    最终来自德国、希腊、伊朗、罗马尼亚的四部电影分别获得评审团特别奖，评审团奖，一种单元关注大奖三个奖项。
    这种奖项多为照顾一些电影比较荒漠的国家的年轻电影人，大家报以热烈掌声完事，之后的主竞赛单元奖项才是最大热门。
    主竞赛单元，华语电影上来便取得了开门红，《春风沉醉的夜晚》获得了最佳编剧奖。
    不过娄烨好像不太高兴，方南起身和他拥抱时，脸色不是太好。
    也能理解。
    欧洲三大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拿了第一个，下面也就悬了。
    而且，娄烨也不是《春风沉醉》的编剧，他是代为领奖。
    《反基督者》——夏洛特甘斯布。
    最佳女演员奖公布，由现年38岁的英国女演员获得，刘茜茜再次与欧洲三大女演员失之交臂。
    “怎么说？”方南看向她。
    刘茜茜不屑道：“你这人真可乐，什么怎么说？还想看我哭啊？我在《寄生虫》里的表演还不如赵茹珍老师。”
    方南咧嘴一笑：“不错，心态比柏林那回好。赵茹珍也确实演的不错，外面也说是最佳女演员的有力争夺者。”
    刘茜茜掐了一下方南的大腿：“这么说，你是不是很有希望？”
    “只能说有希望吧，公布最佳男演员了，你偶像皮特是有力竞争者。”
    “切，谁说他是我偶像？”刘茜茜不满道。
    “那你刚才拼了命的摆姿势合照？”
    “你吃醋啊？”
    刘茜茜一下贴近方南，吓的他一跳：“有媒体呢。”
    “嘁...”
    “《无耻混蛋》——克里斯托弗瓦尔兹！”
    “噗....”
    假装淡定喝水的昆汀直接喷了，看的方南，和后面所有人哈哈大笑，方南更是起身一把将昆汀楼主，连连道喜，随后才和克里斯托弗瓦尔兹握手。
    “恭喜，《基纳瑞》布里兰特曼多萨获得最佳导演奖！”
    “哗....”
    方南和朴赞郁、毛建国、宋康昊，以及受邀进场的韩国官方媒体等人同时在心里大喘了口气。
    方南的结构式拍摄手法被炒的太热了。
    很多人觉得他获得最佳导演更为合适。
    因此，在最佳导演奖与方南失之交臂后，包括方南在内的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失去最佳导演奖，再失去评委会大奖，《寄生虫》才有可能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一毛不拔、坠入地狱，受人嘲笑。
    “雅克欧迪亚《预言者》，评委会大奖！”
    “豁...”
    评委会大奖公布的一瞬间，《寄生虫》主创们，韩国媒体、华夏媒体、华夏电影人们、喜欢《寄生虫》的电影人纷纷坐直了身体，紧张的看着评委主席于佩尔登台。
    而反之，《白丝带》众主创也是紧张的狂搓手。
    典礼走到尾声，金棕榈两大热门影片《寄生虫》和《白丝带》都一无所获，让人不得不死死屏住呼吸。
    “再次感谢八位伙伴，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感谢现场的电影人，电影因为你们才精彩。”
    于佩尔用纯正的法语微笑说完，将写有获奖电影的卡片缓缓打开。
    “这部获奖影片，获得了我们九位评委一致投票，实至名归。这位导演近几天被人们冠以新世纪出现的第一位电影大师，从今往后，他也是戛纳金棕榈最年轻的获奖导演！”
    “恭喜！”
    “方，和他的《寄生虫》！”
    评委主席于佩尔的最后两句话方南压根没听到，他在什么第一位“电影大师”前就被身边人给熊抱住了。
    耳朵里充斥的全是呐喊！
    脑子里则是嗡嗡的弹棉花声。
    2001年出道，2009年获得金棕榈，八年时间一晃而过。
    他终于从上辈子的进场无门，走到了戛纳最高的领奖台上。
    【本卷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获得金棕榈以后

    “方导，恭喜！”
    “félicitations！”
    “nanfang，congratulations！”
    “方导，实至名归！”
    被《寄生虫》剧组激动到癫狂的众人放开。
    方南心情澎湃的和起身道喜的《春风沉醉的夜晚》剧组一行人抱了抱，继而又是台湾蔡明亮的《脸》团队，随后还有香江杜琪峰的《复仇》团队。
    “surprise！”
    昆汀也站了起来，还有刚刚拿下最佳男主角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
    方南也不知抱了多少人。
    潮水般的掌声中，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一路向前，一路有过道上的人起身向他张手或者拥抱。
    这一刻，他就是戛纳最闪亮的人！
    自带耀眼光环！
    “félicitations！”
    评委主席于佩尔给了方南亲昵的贴面礼后，将代表戛纳最高奖项，金制棕榈枝奖杯捧到方南面前。
    “谢谢！”
    方南伸出双手，郑重的稳稳接过后，在于佩尔邀请下站到了麦克风前。
    “感谢《寄生虫》团队，朴赞郁、李金孝、宋康昊、赵茹珍、刘茜茜、林允儿、韩佳人、李准基、韩孝周等《寄生虫》所有幕前幕后演员、工作人员，你们是最棒的伙伴！”
    “感谢家人和恋人，我是个任性的电影人，做我亲人，与我为伴，注定了你们要忍受比普通人更多的寂寞，缺少更多的关怀！”
    “最后，电影的力量俘获了一个来自华夏南方小城孩子的心，并且给了他一个梦想，这个梦想还在继续着！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谢谢！”
    他是一个纯粹的，极度热爱电影的电影人！
    台下2000多位电影人这么评判方南的同时，不由对这位年轻的导演报以了极大的尊敬。
    他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将雷鸣般的掌声传遍偌大会场的每个角落，经久不息！
    目光则随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一直没入后台。
    后台。
    方南单人接受了来自世界多个国家媒体的采访。
    面对加拿大记者：
    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结构性电影大师，只是喜欢这种拍摄手法。
    60年代加拿大艺术家迈克斯诺拍摄的著名的结构电影《波长》，的确对我的导演生涯产生了很大影响。
    .....
    面对法国记者：
    需要分享喜悦的人很多，女友、朋友、家人，但今晚还是先和《寄生虫》的团队们分享吧。
    ....
    面对日本记者：
    宋康昊在《寄生虫》中的表演无可挑剔，他是韩国最好的男演员之一。
    黑泽明导演是我非常尊敬、喜欢的一位日本导演。
    最近看的日本书籍....应该是我女友放在床头上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有机会一定会和日本导演、演员进行合作。
    铃木保奈美在《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表演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
    印度媒体：
    “抄袭？
    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过印度的这部叫做《minsara kanna》的电影，所以不存在抄袭。
    如果有抄袭的话，本届戛纳电影节的印度评委一定会及时指出来。
    ......
    意大利媒体、韩国媒体：
    《寄生虫》应该很快会登陆欧洲各大影院。
    什么时候登陆韩国我就不清楚了。
    你要询问你们国家的cj娱乐公司。
    cj娱乐是《寄生虫》的第一制片方、出品方，也是《寄生虫》韩国发行方。
    没有什么恋情，我和韩孝周小姐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一定会二次合作。
    韩国方面的宣传我可能不会参加，我在华夏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
    国内媒体【香江、台湾】：
    后续还有几个工作，还是参加电影论坛什么的。
    但应该会很快回国，有《风声》后期要做，又要宣传《刺杀小说家》，可能还要宣传《寄生虫》，想不回去都不行。
    我确实忙的行，没办法，三部电影聚到一块了。
    我还真不知道《寄生虫》会不会登陆香江。
    戛纳开幕以来，我一直在参加各个电影论坛，没有参与卖片，等会我问一下香江版权有没有卖出去。
    台湾版权好像卖出去了，具体什么时候登陆院线不太清楚。
    金像奖、金马奖？
    金像奖就不去凑热闹了，金马奖的话，有时间应该会参加，等台湾发行公司安排吧。
    蔡明亮导演的《脸》，和杜琪峰导演的《复仇》没有获奖确实很可惜。
    两部电影我都看了，质量上乘，没有获奖只能说缺了一点点运气吧。
    .......
    丹麦、土耳其、英国、德国等欧洲各国媒体：
    《寄生虫》的旅行自然还没结束，英国电影节、卡塔赫纳国际电影节、悉尼电影节都会参加。
    56届柏林电影节上获奖后，一直有国际片商对我发出邀请。
    但我本身的计划排的太满，所以没有更多的精力欧洲电影人合作，希望以后有机会。
    不是什么天才！
    虽然我30岁就金熊奖、金棕榈奖荣誉加身，但也不能说明我是什么电影天才。
    我也很不喜欢天才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掩盖了成功背后的无数努力、汗水！
    .......
    耀眼的镁光灯下回答完问题，方南刚要返回会场，有法国当地记者告诉他，法国文化、通讯部刚刚发表官文，会授予他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以表扬他为文学艺术做出的贡献。
    方南没辙，只好驻足面对镜头致谢。
    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听起来高大上，但获得的文艺工作者也不少。
    他知晓被授予过此荣誉的华夏电影人就有老谋子、李安、程龙、贾科长。
    再次浪费记者无数菲林，62届电影节颁奖典礼结束了。
    方南在记者的簇拥下和《寄生虫》团队、获奖影片团队、评委站到一起接受大合影，然后又是采访。
    之后还有单人采访，双人采访、三人合影，单人合影。
    一直忙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他们一群人才匆匆往各自住处赶去，换好衣服参加事先定下的酒店。
    《寄生虫》作为62届戛纳电影节大赢家，又是韩国名义上拿下的第一座欧洲三大奖杯，cj娱乐举办的趴体也是一等一的豪华。
    国际片商、评委、法国国家政客、名人、韩国驻法大使馆人员、电影人、亲朋好友加起来足有一千多号人。
    人太多，方南便下意识的矜持起来，有人敬酒，浅尝辄止。
    “嗨，方，我是韦恩斯坦，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有兴趣去好莱坞发展？”
    站的太久，方南正准备找地方坐着歇一会，韦恩斯坦腆着大肚子端着高脚杯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位金发靓妹。
    方南问他：“你想合作？”
    韦恩斯坦信誓旦旦道：“当然，你现在是全欧洲片商最欢迎的导演，怎么样，来好莱坞吧，我可以把你捧上奥斯卡颁奖台。”
    “我手里刚好有个项目，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坐下来聊聊。”
    维恩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不用坐，现在就说。”
    “是华夏宇航员拯救地球的科幻片，我只要1亿美金制作费。”
    “噗嗤...我没听错吧，华夏宇航员拯救地球？科幻片？1亿美金？你脑子坏了，还是想拿我当猴耍呢，这破电影能赚钱？”
    方南瞥了眼一张大脸憋的通红的维恩：“那你就别吹牛逼说要合作。”
    “你！”
    哈维韦恩斯坦气急败坏的还待放话，方南理都没理，径直离开。
    他又不傻，哈维这个胖子动的什么念头，他是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想利用他当下如日中天的名气，诳他去好莱坞拍独立电影捞一笔快钱，什么奥斯卡、好莱坞都是扯淡、饵料！
    是把他方南当成侃子再钓。
    他抵不住诱惑上钩，哈维绝对会把他吸干后在一脚踢开，这人是好莱坞有名的坑人恶棍，臭名昭著。
    方南不惜得与这类人为伍。
    而且不是他吹牛，他现在要是吼一声缺钱拍文艺片，在场的欧洲片商能用钱把他砸晕。
    就晚上这一小会，已经有好几家国际片商请他拍定制片，也有多家经纪公司想签他导演片约。
    趴体持续到午夜钟声响起，才慢慢清净下来。
    方南左右一看，没他啥事，便打着哈欠准备回自己的酒店。
    才走几步，《寄生虫》团队一行人追了上来，架着他往海边跑，说是准备了海边烧烤。
    亮如白昼的海边浪花朵朵。
    方南陪着一帮人又喝又跳，又笑又拍照，眼看天边出现曙光，才返回酒店。
    翌日。
    他在胡雯的电话声中起身，吃了点东西，前去参加文化艺术骑士勋章授勋仪式。
    到了下午，他参加完一场电影论坛闲下来后，问起了正事。
    “《寄生虫》版权卖的怎么样。”
    李金孝一张脸笑开了花：“卖的很好，欧洲版权卖了5200万美元，是本届戛纳电影节交易额最高的一部电影。”
    “北美版权的金额，我们还在和华纳积极沟通。但无论最后交易额多少，《寄生虫》的版权费也会超过1亿美元。”
    1亿美元？
    的确是个很吓人的数字，这个数字是方南出道以来，拍过的最为赚钱的电影。
    但想到这是一年一度的金棕榈获奖影片，这个价格就不算稀奇了。
    何况《寄生虫》的可看性也很高。
    因此，方南没有被1亿美元的版权费吓到，而是好奇的看向毛建国：“华纳要买《寄生虫》北美版权？你们准备怎么运作这部北美本土外的外语电影？”
    “肯定要运作奥斯卡，到时候你可能要去洛杉矶住一阵，华纳会安排你上一些节目。”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方南颔首道：“提前给我电话，我会配合。”
    “方，有兴趣去好莱坞？我们华纳要向你抛橄榄枝了。”
    方南微笑：“我有剧组话语权？有选择电影题材的话语权？”
    “华纳旗下也有自己的独立电影公司，所以我们目前还是希望你根植文艺片。”
    “等你再次成功了，投资额和剧组话语权会相对提升，这就是好莱坞规矩。首先，你得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次次的证明，决定你能拥有的话语权以及电影投资额的多少。”
    方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借助金棕榈的名气打入好莱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但他不愿给人，哪怕是华纳做牛做马，更不愿为了点拍摄资金受人白眼。
    因此，不如多等两年。
    等13剑客在发展发展，到时候用不弱于好莱坞的科幻片硬闯进去。
    他要站着把钱和名给挣了！
    毛建国急了。
    《寄生虫》的出现，让他有资本可以调回总部。
    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明争暗斗极为恐怖的地方，他太缺方南这样的帮手了。
    他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他们两人联手再制作两三部小投资大回报的电影就能站稳脚跟呢。
    没想方南竟然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毛建国喋喋不休，方南听的脑袋大，直接将人给撵了出去，随后看向胡雯：“国内舆论怎么样？”
    “非常汹涌，毕竟离《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已经过去16年。”
    “16后，《寄生虫》再次获得金棕榈，却因为剧本在国内没通过从而变成韩国制片，华夏导演执导的一部韩国电影，你想这舆论得多大！”
    “而且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的事也被爆了出来。”
    方南又问：“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回国比较好？”
    褚姵君希冀的看向方南：“南哥你当然越早回去越好，针对你的舆论都是非常积极的，蔡总还说，有数百家国内外高中端各种品牌想请你代言！”
    “我又不给人代言。”方南蹙眉摇头。
    他至今没有向品牌商借过所谓的某国际品牌高定服装。
    用来走红毯的西服、穿上领奖的西服是奢侈品，可全是自己花钱买的衣服。
    衣服不是最新款，可能会因此装衫，但穿着安心。
    胡雯、褚姵君相对无言时，方南又道：“韩国那边的舆论关注了吗？”
    “那边吵的更凶，首尔市政府今天也宣布拨款改造一部分半地下室居住环境，每家大概能分到6000块。”
    “随后韩国官方大力报道了《寄生虫》获得6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民间的舆论表现的很积极，cj娱乐副总裁随即对外公布，会积极推动《寄生虫》角逐2010年第82届奥斯卡。”
    “反正那边现在很热闹。”
    “你的口碑也彻底扭转了过来，就要快成韩国人了。”临了，胡雯打趣道。
    “只能说那边的创作环境更自由吧，韩国别的可能不行，但韩国电影未来或许会大放异彩！”方南说着起身：“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国吧，对了，茜茜呢？”
    褚姵君：“她去米兰看秀拍杂志了，要在欧洲再待几天才能回国，夏天要到了嘛，品牌商的裙子啥的要上市了。”
    方南点头，让胡雯和李金孝等人打招呼。
    他们要先回国了，什么多伦多国际影展，纽约影展的首映，以及乱七八糟的颁奖典礼只能交给他们了。
    顺带着早点把一部分分成给打卡里。

 第三百一十五章 回国、演讲

    首尔机场上空。
    “ladies and gentlemen，您所乘坐的b777-300客机即将降落....大韩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
    “康昊、呀，允儿醒醒...”
    飞机盘旋降落时，客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寄生虫》主创团队的助理们尤为兴奋。
    这一趟戛纳行，他们一帮人风光无限。
    如今回来，必定荣誉加身。
    果然。
    一群人下了飞机过完安检，便见到了望不到头的欢迎队伍。
    接过捧花、带上花环，众人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呼唤声中，跟随安保人员往机场外早已等待已久的接待车走去。
    “接你们去青瓦台。”
    耀眼的镁光灯下，cj娱乐副总裁李女士微笑着解开众人内心的疑惑。
    惊喜！
    绝对的惊喜！
    宋康昊一群人被惊的目瞪口呆。
    李女士很满意一群人的震撼表情，又说：“朴赞郁导演，到时候你负责介绍成员，大家在饭桌上要举止得体，谦卑。”
    林允儿等人异口同声道：“乃！”
    青瓦台，车子徐徐停了下来，宋康昊、韩佳人、林允儿等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按部就班的做安全检查、进入宴会厅、接受总统和夫人鼓励、合照、以及吃饭。
    sbs、kbs、mbc晚间新闻。
    【青瓦台宴请鼓励《寄生虫》剧组，并发文：为了电影更好的发展，政府今后将进一步为广大电影人提供能够尽情发挥想象力并放心大胆制作电影的环境。】
    晚。
    sm练习生宿舍。
    《少女时代》九只接过林允儿廉价礼物的同时，对手中的照片评头论足着。
    沙滩照、红毯照、街头照看的几人时而神采奕奕，时而哈哈大笑。
    “呀，这张太过分了。”
    有人叫嚣，其余人争相跳过去，那是一张合照：方南和林允儿、刘茜茜、韩佳人赤脚漫步海边上。
    林允儿不屑道：“歪，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方南导演就是长得普通了点。”又有人对着照片叫嚣。
    林允儿跳过去一瞅，争辩道：“欧尼，你错了。”她用瘪嘴中文说了三个字，转换韩文急道：“导演在戛纳很受尊敬，你看，所有人都起身为他鼓掌！”
    ........
    和韩国一帮人高调回国不同。
    方南一行人回国很低调，没有通知任何媒体和影迷，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还特地走了vip通道，安安全全的回到家中。
    28号院，冷冷清清。
    高园园在香江拍摄《月满轩尼诗》，方南这会也不敢去雍和别墅，只能忍着饥饿的肚皮抽奖似的拉开冰箱，指望寻摸点吃的。
    未能如愿。
    他只好叹气锁门顶着炽烈的阳光奔向菜场。
    “哟，您回来啦，听说又在老外面前露面了？”
    胡同里有大爷认出土豪邻居方南，晃着蒲扇问道。
    “还成，您吃了没？”
    “没呢。”老头叹了个气，随即坐直身子问即将走过去的方南道：“你上回说那事真的假的？”
    “我说啥了？”
    “你去年说拆迁那事。”
    方南想起来了，颔首道：“真的呀，你现在拆还能待在四环，再有几年把你安排六环去，你儿子媳妇进二环上班开车都得三小时。”
    “你是有本事的人，这回我信您，晚上催催小两口子。”
    方南晒然一笑，没想国外拿了奖，还能增强邻里老头对他的信任。
    一路嘀咕着进了菜场，认出他的人更多了，连卖菜阿姨都少收了他10块钱。
    有一位阿姨更离谱，非让他去家里吃饭，说是帮着掌掌眼，看她家就读音乐学院的闺女能不能红！
    搞的方南哭笑不得。
    不过通过种种信息，方南也得知了不少消息。
    国内有关部门对他执导的《寄生虫》获得戛纳金棕榈的态度是积极的，央视《新闻联播》、《晚间新闻》都有大篇幅、大面积报道。
    只是内容单调了一些。
    新闻上没有介绍《寄生虫》是一部什么的作品。
    而是大肆报道了方南在戛纳怎么受欢迎，以及全评委票荣获金棕榈、获得法国文化艺术骑士勋章、以及获奖感言。
    国内主流电视台几乎所有报道全部集中在方南一个人身上。
    剩余一部分篇幅用在了刘茜茜身上。
    韩国演员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一下姓名。
    如此态度，方南心里多少有了数，他的荣誉被认可了，但别妄想《寄生虫》登陆国内院线。
    这个结果，与压根没有主流媒体报道的《春风沉醉的夜晚》比起来，方南还算满意，只是失去一片票房市场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
    有些东西不能一蹴而就，要慢慢去改变。
    中午炒了两个菜简单吃了吃，方南上网搜索起和自己有关的新闻。
    没啥差评，一致的都是夸。
    倒是指责、谩骂局里的人很多，各种长篇大论。
    方南本想发篇博文稍微引导一下舆论，斟酌再三，最终放弃。
    他也不知道该说啥，索性关了电脑，把包里的衣物翻出来各归其位。
    而他首先干的便是把金棕榈、文化艺术勋章放进奖房里。
    按照规矩，最佳影片的奖杯属于制片公司，金棕榈应该由出资最多的cj娱乐拿回去。
    《寄生虫》获奖后，三家制片方也确实为奖杯的归属权争执了一番。
    毕竟投资额悬殊不是特别大：唐唐影视500万，华纳400万，cj娱乐800万，方南个人100万。
    奖杯最终归方南，是因为cj娱乐和华纳试图二次合作，不愿交恶方南，这才不舍的放手。
    和一座奖杯比起来，《寄生虫》实打实的上亿美元版权费显然更实在。
    至于奖房，就很好解释。
    家里奖杯越来越多，方南去年一年就拿了将近10个奖杯，一个玻璃柜已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高园园特别豪华装修了一间倒座房用来摆放奖杯。
    家里倒了一天作息时间。
    翌日。
    方南往怀柔剪辑《风声》期间被狗仔曝光了。
    霎时间，各种恭喜短信塞满了手机，一个个电话接踵而至。
    圈内人好解决，客气两声完事。
    但有好些电话没法敷衍，还得认真对待。
    扬州老家打来电话，说是要把新铺的一条还未命名的步行街命名为方南街，征求他意见。
    方南吓了一跳，好一顿劝说才让老家打消主意。
    这样的事在国外不稀奇。
    原时空，韩国导演奉俊昊就因为《寄生虫》获得奥斯卡，被韩国官方在其老家大邱特意建设了一条奉俊昊街从而荣归故里。
    但他是华夏人。
    讲究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不爱扯这些。
    极力拒绝以自己名字做路名后，方南又承诺最近会回老家走一趟才让对方挂了电话。
    这边挂完，又有电话进来。
    省级金陵电视台，请他上节目，能把电话直接打给他的人物，在台里的位置不用说，方南又是找了一顿借口才把人打发了。
    再之后又是大学的邀请电话，请他去演讲。
    这不是国内大学第一次像他发出这样的邀请，早在柏林获奖时，就有不少大学发出过邀请。
    方南思来想去选择答应清华和中戏的邀请。
    清华，以及清华里的物理专业、计算机专业方面的很多教授是光影十三剑客的合作伙伴。
    选择中戏，自然是因为这所学校是国内艺术类学校的标杆。
    长时间的通话，手机终于关机了，方南松了口气，赶紧指导两位剪辑师为《风声》做剪辑。
    这项工作持续了半个月。
    六月中旬，演员进场为《风声》配音，他则前往中戏履行演讲承诺，《刺杀小说家》马上进入宣传期，他真是一刻闲不下来。
    ....
    中戏。
    方南要来学校演讲的消息确认后，中戏学子们着实沸腾了两天。
    不仅是中戏，隔壁的北电、军艺，周遭所有和艺术有关的学院的学子们全部躁动起来。
    6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导演。
    56届柏林金熊奖导演。
    华夏最好的导演之一。
    拍商业片有票房，拍文艺片能国外拿奖的这么一个导演要来中戏演讲，学子们能不疯嘛！
    方南要是一眼相中台下精心打扮好的自己，钱、名利唾手可得。
    他随便拿出一个角色，就能让这帮学子少跑很多剧组，少走很多弯路。
    学子们疯狂了，在演讲日到来这天把中戏堵得严严实实，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头疼不已。
    中戏最大的，可容纳717人的实验剧场剧场压根坐不了这么多人。
    不放人还不成，一众学生里有成名的演员，也有知名校友。
    最后没办法，只能和外校的学生商量，座位就别想了，什么过道里、缝隙里站着将就看吧。
    外校学生没意见，剧场开放，然后把方南吓了一大跳。
    他一眼望去，不大的剧场里黑压压的全是各色人头，还全部伸长着脖子，像极了恐怖片。
    抱守心神，方南微笑着开口：
    大家好，我是方南，现在是一位年轻的导演。
    我出生在扬州一家福利院，以前叫孤儿院。
    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羞耻，懵懵懂懂的不觉得孤儿院有什么不好，里面孩子多，挺热闹。
    但等大了，开始读书了，脑子里的想法就多了。
    所以说读书明智，读书使人进步。
    想法多了，感到到了羞耻，就想逃离。
    离开的那年是93年，14岁，夜里，我记得月光特别亮堂，河道边的芦苇沙沙作响。
    也就是这次的逃离，让我和电影结下了缘份。
    少小离家，后来的日子可想而知，漫长的孤独的日子里，唯一快乐的时候是我走入录像厅的时候，那会我就觉得，电影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它能让你大笑，也能让你悲伤；它能让你心惊肉跳，也能让你充满斗志。
    那会我就在想，这电影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录像厅的老板告诉我，去千里之外的横店吧，那里有人拍电影，然后给了我20块钱。
    这20块钱我拿的心安理得。
    我每年辛辛苦苦赚的钱，一大半被他家赚了去。
    就这么，我到了横店，然后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那会的横店很荒凉，一座宫殿孤零零的横在那里，但俗话说的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时间不长吗，《鸦片战争》的剧组来了。
    而我成了剧组里的一位杂兵，那是我第一次触摸到摄影机、轨道车。
    当时的心情就和在座各位同学们收到中戏录取通知书那一刻一样，异常的澎湃。
    也是那一刻起，我对自己说，电影将是我一辈子的事业。
    初心在方寸，咫尺在匠心。
    一转眼12过去，我很庆幸，我做好电影的初心还在。
    我想，也因为保持着这份初心，才让我站到了国外的领奖台。
    方南压了压手，声势浩大的掌声渐渐消失，他继续道：希望今天的同学们也能做到初心不改，我的演讲完毕，下面各位同学有想问的可以举手提问。
    “方导你好，我是中戏大四本科表演班学生刘颖，参演过一部电视剧《婚姻之痒》和一部电影《精武门》。”
    “我想问的是，您浮沉娱乐圈10多年，受到的诱惑肯定非常多，您是如何一直保持初心？我们都知道娱乐圈特别乱，我们很多时候生不由己。”
    “诱惑确实很多，有时候也很难做抉择，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你所谓的生不由己只是初心动摇了，只要你坚持做一位好演员初心，有哪来身不由己？”
    “另外，你说的娱乐圈特别乱，我也不是很赞同。”
    “娱乐圈其实就两个字，名、利。任何一个圈子沾了这两个字都会乱，这是人的天性使然，不能只埋汰娱乐圈。”
    “再一个，娱乐圈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因为它在镁光灯下，如果把这个超功率运载的镁光灯放到机关、医院、高端职场中....”
    “咳咳，那个方导我打断您一下，后面等着提问的学生特别多....”
    方南心领神会的冲打断的老师点点头：“有请下一位。”
    “方导您好，我叫宋轶，今年读大三，去年参演过李少红导演的《红楼梦》，我的问题是怎么提高演员的表演能力。”
    “植入生活、观察生活、享受生活，表演时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最松弛状态。”
    “说起来，今天这么多同学着盛装前来参加我的演讲，就很不生活化，你们还在积累的阶段，以后一旦成名了，在想积累就会很难，到时候的表演就会空洞，然后被竞争残酷的娱乐圈淘汰。”
    “方导您好，我是北电大二级导演系学生，我是华夏香江人，我想问一个关于香江导演的问题。”
    “可以，随便问，另外我强调你一点，香江回归12年了，你不用特意提醒你是华夏香江人，我们都是华夏人。”
    掌声稍歇，香江学生道：“从2003年开始，内地对香江彻底放开合拍片的渠道后，内地出资金，香江幕后出班底，出演员制作电影的情况一下多了起来。”
    “但几年下来，这样的合拍片几乎没有佳作，不赚钱，内地网友诟病香江导演水土不服，您觉得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或者说香江导演能在内地找到创作方向？”
    “我觉得未来香江导演肯定会找到他们适合拍摄的题材，你与其担心香江老一辈导演在内地的不适应，难生存，找不到方向，不如担心香江电影人的凋零。”
    方南记得特别清楚，自从徐老怪拍完正能量片《智取威虎山》后，香江导演便发现了又红又专的题材电影是个吸金利器。
    于是便有了香江导演一系列的《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攀登者》、《长津湖》、《华夏机长》、《华夏医生》等电影。
    后来又带动了国内一帮导演拍摄了《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我和我的父辈》、《金刚川》。
    当然，吴晶也是此类题材的代表人物，他的《战狼》系列很有名。
    拍这类电影倒是没什么，扎推拍就很难受，有句话叫物极必反，观众看多了，生厌了怎么办？
    导演赚了钱拍拍屁股跑了，烂摊子还不是留给国内电影市场慢慢消化。
    方南就很不喜欢这么胡来。
    竭泽而渔！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杂事

    方南：
    电影需要百花齐放！
    只有商业电影，电影是空洞的。
    只有文艺电影，电影是走不长久的。
    所以我给我们唐唐影视的施南生总裁强调过，唐唐影视要做行业标杆，就不能将文艺片、剧情片、类型片拒之门外。
    哪怕亏点钱每年也要投资几部文艺片。
    这不是作秀，这是行业领头羊的责任。
    有导演系学生跳了出来：
    但我们华夏的文艺片未来在哪？
    我们俗称的五代导演中，张一某、陈凯鸽改换门庭拍起了商业片，其余的折戟沉沙了。
    六代导演中，张扬、林浩转型，一位拍起了《无人驾驶》、一位完成了《疯狂的石头》的姊妹篇《疯狂的赛车》，王小帅、张元、路学长沉寂了。
    贾科长、娄烨还在坚持，但活跃在国外，一位甚至还没解禁。
    即使是您自己执导的《寄生虫》这样的优秀的类型片也登陆不了国内电影市场，我听说连剧本都没过审，您怎么看待这样的电影环境。
    我们比不了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欧洲。
    比不了明明应该是玩技术的美利坚。
    比不了诞生了黑泽明的日本。
    现在连韩国都拍马赶上了。
    甚至连越南都采取了分级制度，再输下去没人输了，真是脸都不要了！
    台下的笑声有些大，有些嘲讽。
    方南微微一笑，伸手拦下控场的中戏老师，缓缓道：
    你们的愤懑、忧虑我能理解。
    但怎么说呢，你们很多人还是学生，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知识储备上，以备将来，不要那么悲观。
    你讲的这些问题，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慢慢变好的。
    我们很多电影人也一直再努力，并没有放弃为你们，为下一代改善环境。
    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正在筹备的京城国际a类电影节可能会有重大举措。
    到时候你们或许能见到《寄生虫》、《春风沉醉的夜晚》这样的电影做展映。
    学生们将信将疑的表情中，方南又回答了几个问题，结束了中戏之旅。
    翌日。
    他又在清华举行了一场演讲。
    这次的学生更多，问题更杂乱。
    小到问他的衣食住行、娱乐八卦，大到外国政治、文化，很多高端问题让方南应付起来很是吃力。
    好在方南两辈子加起来阅历足够，平时涉猎也挺广，最终出色的完成了两场演讲。
    出了清华，临时担当他经纪人的施南生道：“贾乐视夫妇请我们吃饭。”
    方南纳闷：“我和他们没交集啊，吃什么饭？”
    2005年，土豆网成立。
    作为华夏最早的视频网站，土豆视频一举奠定华夏视频网站的诸多特征：门户化、用户上传模式和扶持激励模式等。
    但少有人清楚。
    早在土豆网成立一年前，贾乐视就成立了乐视网、乐视视频，是真正的互联网视频先驱。
    乐视互联网视频的风头之所以被土豆抢去，源于贾乐视早期没有把互联网视频作为公司发展的战略重点。
    互联网发展，一步慢步步慢。
    国内三大互联网视频网站，乐视、土豆、抖音。
    乐视做的最早，搞错了重点从头再来后，隐隐有些掉队。
    土豆成立稍晚，方向对了，现在是行业老大。
    抖音成立最迟。
    但今年推出的动画处女作《李献计历险记》、《那年那兔》第二季，以及《灵魂摆渡》第一季着实吸引了很多用户。
    抖音又背靠十三剑客，有方南的一整个影视产业链做扶持，显得气势特足，大有稳压乐视赶追土豆的意思。
    这么个竞争关系，方南就很好奇，最近特喜欢和娱乐圈人士打交道的贾乐视两口子找他干啥。
    “乐视投资的《机器侠》也是暑假档上映，他们是想联合宣传吧，《机器侠》的宣传口号和《刺杀小说家》一致，都是国内第一部科幻巨作！”
    方南想起来了，他在戛纳的时候还为韩总等人介绍过乐视《机器侠》。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他没看过《机器侠》，想来是不咋地，更别提什么科幻巨作了。
    《机器侠》导演刘振伟离开周星星后也没啥佳片，联合宣传平白误了《刺杀小说家》口碑。
    “那我去吧。”
    施南生一边让司机发车，一边瞅着方南说起另一件事：品牌广告代言。
    《寄生虫》戛纳获奖后，国内外想找方南代言的品牌已经增长到数百家。
    从国际知名品牌的汽车、服装、饰品、腕表，到国内的家用电器、高档家具、运动服饰等产品应有尽有。
    各种琳琅满目的品牌，可以说是包含了大众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继可方南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答应。
    她这次来京城一为商讨《刺杀小说家》上映事宜。
    二嘛，就是劝方南不要拒广告代言千里之外。
    方南的心思她也能猜透，无非就是怕代言的产品出问题，影响个人形象。
    但这不是理由，国际大厂商的高端品牌没那么容易坏口碑。
    这么想着，施南生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你好歹接几个广告代言，代言费全都是天价，公司搞合伙人制，你明明有能力为公司增利却因私不去做，以后股东们不得说闲话？”
    “毕竟你的导演经纪约也在唐唐影视，公司为你配助理、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
    方南一愣，第一次有人从公司利益出发跟他谈代言。
    他想了想还真是，他私人可以任性的不接代言、商演。
    但从唐唐影视签约导演身份出发，公司利益出发，他这种做法显然不对头。
    唐唐影视是大家的公司，是股份制公司，每个人都要为这家公司的壮大而努力是他自己定下的条陈，他一个代言不接岂不是公然违反条陈？
    自己违反自己？
    方南一琢磨，颔首道：“南生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我把导演经纪约收回来。”
    “没必要这么做啊，接几个代言就是咯。”
    “还是拿出来吧，现在解约不影响公司发展，我是真的懒的接代言，不想受人摆布，也没那么多时间给品牌站台宣传、拍广告。”
    “那好吧，我晚上给蔡总打电话。”
    说完正事，车子到了天桥，方南一矮身下了车，施南生则驱车赴宴。
    天桥。
    古有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一说。
    以前么这里是民间卖艺场所，耍刀枪棍棒，搞民家杂耍。
    到了新时代，天桥建起了不少小剧场，供人表演民间艺术，什么相声、评书、西河大鼓、快板书、山东快书等曲种应有尽有。
    天桥依旧是京城的一处热闹所在。
    方南来此自然不为欣赏什么民间艺术，他从德云色门前过去后，直奔不远处的一大片废墟。
    那边便是在建的天桥演艺中心。
    顺着围墙边找到入口，颜红、吴洁以及承包方、天桥办事处的一伙人正翘首以盼。
    “颜红，吴洁！”
    “南哥，你怎么就这么走来了。”
    “不然呢？”
    “注意点形象啊大佬，好歹几十亿身家！”腹诽编排了方南一通后，颜红展颜道：“方总，我给您介绍一下。”
    方南记不住那么多人，“嗯嗯”两声后要看现场。
    一行人入了围墙，讲解员对着模型讲解道：“方总，艺术中心建成后为吕字型，前面一个口以中小型剧场为主，后面是大剧场，整个建筑四周有榆树包裹生机盎然....”
    讲解员介绍完，方南顶着烈日自顾自的逛了一圈工地，给众人留下了一个事逼的印象。
    方南也没办法，他忙的很，哪有多少时间一直往天桥跑，只能象征性的装装样子，让这些承包方多少有所顾忌。
    “你要盯紧了，多花点冤枉钱是小事，事情不能办砸，演艺中心建好后就是国内最大的一处展现民族文化的场所，可不仅仅是面子工程，这玩意要么不接，一旦出纰漏就得上新闻联播。”
    方南临走前叮嘱吴洁。
    “我心里有数，现场有我们自己的监工团队，但老板，一期工程款快见底了。”
    “别急，过段时间《寄生虫》分成就要到账，能有个4000来万。”
    蛋疼的说完，方南看向颜红：“有找到合适导演接手《财迷油盐酱茶》？”
    “有一个，他自己也挺愿意的，你找时间亲自面试？”
    “约他明天去你公司，今天太晚，我回家了。”
    方南说着，一个助跑从围墙翻了过去，颜红、吴洁面面相觑。
    “能不能靠谱点！”两人嘀咕着往回走。
    打车到了雍和别墅外围，方南逛到天黑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别墅，随后在曾璃的完美配合下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进了院子，曽婉卓老一套的站在廊檐下面壁思过，方南也不知说啥好，这闺女确实随她。
    “又犯的啥错？”
    曾璃气道：“给床单划的全是水彩，洗都洗不掉。”
    “你为啥给她买水彩笔？”
    “再有两月上学了，不买笔？”
    “这就上学啦？”方南感慨。
    曾璃白了一眼：“到九月份虚岁四岁了，还不上幼儿园什么时候上？”
    方南点头，冲闺女道：“听到没，就要上幼儿园了，还不在家乖乖的，上学后一天都在学校看你到时候哭不哭鼻子，想不想家。”
    小丫头伶牙俐齿道：“我一定喜欢待在幼儿园，那里有许多小朋友陪我玩！”
    “嘴倒是挺硬。”方南招手将闺女唤到身边，亲昵道：“爸爸教的劈叉有做没？”
    “看...”
    小姑娘两脚一滑，瞬时坐到了地上，得意道：“爸爸，夸夸我！”
    “小卓最厉害了，看爸爸给你表演翻筋斗。”
    方南推开闺女，双腿用力一蹬，向后凌空就是三个潇洒的筋斗，看的小丫头眼冒精光。
    曾璃不满道：“你不能教个简单的？这玩意能学？”
    “没事，她离这一步至少还要两三年，先让她从用手翻学起。”
    院子里唠了一阵，到了开饭时间，吃完洗漱上了床，方南一边陪着闺女看画本，一边对曾璃聊这两天演讲的事。
    主要就是电影分级问题。
    没想他一提，曾璃就摇头表示不可能，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推动的。
    方南沉思道：“你觉得我以余生来办这件事能办成不？”
    “不知道，你喜欢拍电影就拍电影，拿遍国内外奖项就好了，怎么突然要做这个。”
    “今天之前，我没想过这些，就是昨天到你母校演讲，看到那帮年轻导演失望的眼神一下让我破防了。”
    “你知道你学校的那帮年轻导演怎么跟我说嘛？”
    “昂？说什么？”
    “他们说我们比不了欧洲、好莱坞、日本就算了，现在连韩国都拿了金棕榈，眼看着越南开启分级制度，以后说不定还要落后越南，再输下去没人输，只能自娱自乐了。”
    “我当时听完这话，心里真的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曾璃笑倒床上：“谁说的？真挺有才的！”
    “别管有才没才，人说的没毛病，我就想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别胡思乱想，你没那个本事解决，安心做你喜欢的电影得了。”
    方南心里不是滋味，熄灯后交了一顿鬼画符似的作业，然后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他第一次认真考虑起一个问题。
    这辈子只拍电影，只为满足自己私欲，是不是有些浪费。
    他是不是应该为后来的电影人争取些什么。
    为华夏文化走出去做些什么。
    这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都比成为国际大导演，拿奥斯卡难了很多，但绝对更有意义。
    琢磨了一夜，方南没能下决定，只能将不成熟的想法搁置一边，先做好眼面前的工作。
    方南文化。
    《舌尖上的华夏》暂时化名的《油盐酱醋茶》的导演找到了。
    很神奇，竟然是原时空的导演。
    这位导演为了这部纪录片，甚至从央视辞职进了方南文化。
    一连串的杂事解决，《刺杀小说家》进入了前期宣传模式，方南和一众主创频繁参加各种各样的典礼，几家制片方甚至要求他和主创们去录《running man》，录《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
    按理说，一名导演的星光是不能和同等级演员相提并论的。
    事实是，国内就有这么几个导演比明星还耀眼，电影宣传离了他们真就不行。
    第一位，导演周星星。
    周星星的电影可以没有演员宣传，但不能缺少他这位导演，他的一颦一笑都能带动影迷情绪，提振票房。
    第二位，导演冯大炮。
    冯大炮的电影需要演员，也需要他本人的参与。
    他的电影宣传如果没了他的吆五喝六带动话题，票房也要少一成。
    第三四位就是方南以及张一某两人。
    这两人的电影宣传，演员是辅助，导演是主力。
    没办法，两人的口碑好，只要他们一直不停的给观众说自己拍的是好电影，观众就愿相信。
    这是两人通过个人实力取得的效果。
    所以方南就很蛋疼。
    《刺杀小说家》投资太大了，他本身也确实能带动票房。
    因此，他没办法，也无理由拒绝制片方的要求。
    而且，他还指望这帮人投资《流浪地球》呢，所以《刺杀小说家》的票房数字势必要亮眼一些。
    就这么，方南踏上了飞往湘省的飞机。
    －－－－－－题外话－－－－－－
    最近好像没激情了，发的有些晚。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天向上》

    《刺杀小说家》主创团队公开行程来星城，当地影迷粉丝报以了极大的热情。
    瞧瞧这一行人，陈昆、刘茜茜、梅渟、关小彤有颜值。
    黄博有实力。
    方南更牛，国内第二位获得金棕榈的导演。
    也是国内第一位同时获得金熊奖、金棕榈奖的导演，国际范太正了。
    这么豪华的阵容来星城，影迷粉丝不认真对待说不过去。
    何况方南还是第一次来芒果卫视录节目。
    这位国际级别的导演，将获得金棕榈奖后的第一个节目给了芒果卫视，可见芒果卫视的重要性。
    就这么，荣誉感倍增，感觉倍有面子的湘省影迷粉丝疯狂涌进机场。
    所以方南一行人过了安检，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欢迎队伍，队伍里一张张稚嫩的脸激动的像是染了腮红。
    车队去往酒店的路上，沿途有车队跟随，入眼的横幅、海报仿佛遍布整个城市。
    甚至他们入驻的酒店，也早就被围个水泄不通。
    大汗淋漓的进了酒店，窗外不时闪过的镁光灯和吼声让方南不得不感慨，星城培养出了极为肥沃的娱乐土壤。
    “叮咚...”
    “请进。”
    “南哥，这位是湘省文广的付主任.....”
    胡雯带着好几个人进了客房，领头的方南不认识，后面的则是芒果卫视的几位台巴子汪寒、何炯、李相...
    “你好付主任，汪寒老师、何老师....你们好！”
    方南离开窗台迎上几人。
    众人打了招呼，在会议室坐下来聊了聊，付主任来是为了聊合作，对方知道方南时间紧，开门见山就问与唐唐影视的战略合作可能。
    唐唐影视今年太火了。
    2009年3月，唐唐影视制作，番茄、京城、山城、hlj四家卫视同播的电视剧《潜伏》火了。
    十天时间，就以5.4%收视率勇夺上半年电视剧收视冠军。
    口碑方面更是无可挑剔。
    被说是华夏最好的谍战剧。
    谍战剧中的《亮剑》！
    《潜伏》一出，打的全国各家电视台毫无还手之力。
    好不容易熬到《潜伏》下线，各家电视台刚松了口气，唐唐影视出品的仙侠剧《仙剑奇侠传三》又登陆荔枝、番茄卫视，收视率从第一集就开始爆发。
    再次牢牢霸占全国电视剧收视份额。
    剧中青春靓丽的男女演员、bgm、特效在网上引起了更大的讨论度。
    各大卫视购剧主任人麻了，一直垫底的电视台还好一些，本就无力砸钱竞争。
    芒果台无法接受，体验过综艺节目《快乐大本营》、《超级女声》带来的收视快感，怎么能忍受被其它台用电视剧打的这么狼狈！
    于是乎。
    付主任利用方南来台里做节目时，上门了。
    开口就是芒果台要和唐唐影视在电视剧领域成为全方面战略伙伴关系。
    但显然不可能。
    唐唐影视不会让任何一家电视台进入其中，方南能保证的就是，竞争是公平的，公正的。
    不会存在暗箱操作。
    一切是钱多钱少说话。
    付主任明显心有不甘，脸色不渝，方南想了会，提醒他道：“唐唐影视的另一部戏《爱情公寓》，我个人感觉有看点。”
    “那就谢谢方总了。”付主任起身：“我不耽误你们聊节目行程了，晚上，汪寒你做东，请方导一行人吃吃饭。”
    付主任离开，胡雯将刘茜茜等人喊进房间一起探讨节目录制。
    他们这一趟要录制三个节目。
    分别为：《天天向上》、《快乐大本营》、《背后的故事》。
    最终确定，所有人明天一起录制《天天向上》。
    第二天，方南录制《背后的故事》，其余人录制《快乐大本营》。
    方南的身份、地位毕竟太高，《快乐大本营》太闹了，他不适合参加。
    聊完节目，汪寒做东，带领何炯、李相等主持人请方南、黄博、陈昆、刘茜茜、梅渟、关小彤品尝了当地美食。
    方南和这帮主持不是太熟。
    倒是刘茜茜、陈昆常来录节目，和何炯等人比较熟络，所以饭桌上还挺热闹。
    “意大利街头确实充满了艺术，毕竟是文艺复兴的真正发源地。”
    “但这个国家咋说呢，就是永远这么不上不下，意大利不像咱们华夏古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而有国家概念。”
    “意大利是分的太久了，整整1000多年，以至于意大利人非常自我，比起国家，意大利人家族意识更浓烈。”
    “科波拉的《教父》对意大利人的家族观念阐述的极为到位。”
    “我在戛纳参加电影论坛的时候，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坐一块，他就跟我说，在欧洲，法国人最爱自己国家的国旗，意大利人只有在举行足球比赛的时候，才会爱自己国家的国旗。”
    方南说完，汪寒、何炯等人皆笑。
    更佩服方南的对欧洲了解至深，不亏在戛纳电影节上受到那么多老外喜欢。
    边吃边聊到23点，方南一行人回了酒店，明天就要录节目，得保持状态。
    翌日。
    他们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湘省文广中心。
    做造型、化妆忙了两小时，几人在音乐声中两两上台。
    人太多了，《天天向上》有八位主持人，今天又有六位嘉宾，一起上台很多人怕是连一个镜头都没有。
    “大家好，我是演员刘茜茜！”
    “我是方南。”
    方南、刘茜茜揭开帷幕，穿着一身常服上到台上，场下发出一阵叫喊声。
    与此同时，汪寒环顾左右，对欧帝几位年轻主持道：“看看，什么叫大咖，这才是正在的大咖！”
    “寒哥，你不用说了，听语气就能听出来。”欧帝学方南的口吻，脸色冷峻道：“大家好，我是欧帝！”
    日本籍主持人浩二：“不用任何前缀，只要报出名字自信所有人都认识，都知道是干吗的！这就是大咖。”
    汪寒：“让我们一起听听什么叫大咖！”
    “方南，1979年出生，从业八年，2005年凭借《无名之辈》获得13届华表奖优秀导演奖，导演处女座奖。”
    “2006年凭借《西虹市首富》获得13届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导演奖。”
    “同年七月，因电影《泰囧》带动泰国旅游经济获得泰国总理接见。”
    “2007年凭借《少年的你》获得57届柏林金熊奖。”
    “同年14届华表奖上获得优秀导演，优秀故事片奖，获得导演协会最佳导演奖。”
    “因导演2008年春晚获得五个一工程奖。”
    “同年四月获得27届金像奖最佳编剧奖【未领】。”
    “同年九月凭借《少年的你》获得17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奖。”
    “2009年凭借《寄生虫》获得6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艾玛，累死了，还有很多小奖被我省略了，不然要报一早上。”汪寒长叹了口气，将提词卡给台下的观众展示了一遍表面自己没有说谎。
    欧弟：“寒哥，这么多奖中，怎么还没有一个没领的？”
    “那都是过眼云烟，我们赶紧问问方导，拿了这么多奖有什么感受，站在戛纳领奖台上，心里有没有什么窃喜。”
    汪涵看向方南，底下观众更是一脸好奇的坐直了身体。
    “高兴当然高兴，算是实现了一部分梦想，还能有一笔奖金。”
    欧弟：“合着您是为奖金去的。”
    方南和台下观众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汪寒笑着把话题抛给身边的刘茜茜：
    “除了方导，茜茜的荣誉也有很多，欧洲三大电影节评选机制的问题。”
    “茜茜算是一次提名柏林最佳女主角奖，一次提名戛纳最佳女主角奖，你在柏林，在戛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埋怨导演，怎么总是你上台拿奖，而不是我！”
    刘茜茜看着方南笑道：“我想把他薅下来，但打不过他，只能看着他上台。”
    欧弟：“寒哥，我能问一个？”
    “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害，你每次都问这个。”
    汪寒等人鄙视的目光下，欧弟争辩道：“神仙姐姐难得来一趟，我就想知道神仙姐姐心目中的神仙哥哥是什么样？要具备什么气质！”
    “你直接问你有没有机会不就好了嘛？”
    埋汰过欧弟，汪寒话音一转，看向刘茜茜：“我们，不是，他们还有机会？”
    “什么气质啊，我觉得要有男子气概，脸颊要消瘦！”
    刘茜茜呵呵拍着方南胳膊：“他就很符合我心目中的神仙哥哥....能保护我。”
    欧弟一脸茫然：“神仙姐姐，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没有啊，你不是问哥哥嘛，方导最符合我心目中的哥哥形象。”
    刘茜茜狡黠一笑，“唰唰”两巴掌再次拍在一脸苦相的方南身上。
    汪寒：“停，咱们不聊哥哥了...”
    浩二：“聊姐姐...”
    “我...聊独处的时候干什么？探听探听大导演、大明星私底下的生活。”汪寒看向方南：“方导独处的时候，都喜欢干些什么？”
    “很多啊，看书、写剧本、琢磨歌词，玩玩乐器。”
    汪寒：“难怪人家能拿那么奖，这辈子就没停止过学习，就没有一点娱乐活动？”
    方南笑道：“有时候也会玩两把游戏。”
    “这才对嘛，天天看书会显得我们天天兄弟就很呆。”汪寒看向刘茜茜：“茜茜呢，你独处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看书、练舞、看剧本、睡觉。”
    汪寒几人一脸无语，欧弟：“神仙姐姐，你这样也显得我们天天兄弟很呆！”
    刘茜茜捂嘴一顿乐呵，就在汪寒张嘴时，她灵光一闪，道：“有时候会自己和自己玩游戏。”
    “是嘛，这才对，玩什么游戏？”
    汪寒感叹着说完，就见刘茜茜伸出一只拳头，朝着面前空气上下左右出击，一边出击一边道：“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
    完事后，她吃吃笑着问：“你们看我刚才抓了几只蝴蝶？”
    方南和现场所有人一样，彻底懵逼了，搞不清楚啥意思。
    汪寒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主动将问题抛给欧弟：“欧弟，神仙姐姐问你呢，抓了几只蝴蝶。”
    “抓蝴蝶抓蝴蝶抓蝴蝶，3只啊。”
    “错。”刘茜茜得意道：“我在表演一遍。”
    “抓蝴蝶抓蝴蝶，这次抓了几只？”刘茜茜瞅着台上众人。
    众人依旧没看出门道，倒是台下有观众举手并说是抓了6只蝴蝶，刘茜茜雀跃的表示答案对了，并公布了这个游戏玩法。
    其实就是一个虚拟的九宫格游戏，手移到了哪个格子，就是抓了几只蝴蝶。
    方南人麻了，这什么破游戏，幼稚的像个鬼一样。
    欧弟：“我觉得神仙姐姐还是睡觉的时候最美！”
    汪寒：“这是我今年玩过的最好玩的游戏！”
    浩二：“这个游戏像个笑话，很冷很冷。”
    上半场录制在刘茜茜玩的冷门的游戏中结束，众人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顺带给观众签了些名，录制继续。
    随着黄博、陈昆、梅渟、关小彤进场，台上人更热闹了。
    汪寒：“别看小彤才12岁，但出道已经6年，算是老戏骨了，合作过的还有两位大导演，小彤你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
    “我和陈凯鸽导演合作过《无极》，另外就是和方叔合作过《泰囧》和这次的《刺杀小说家》。”
    汪寒：“两位大导演都获得过金棕榈，你觉得哪位导演脾气最好。”
    “嗯...”关小彤捧着话筒看向方南，“你老实说呗，看我干啥？”方南看着几年一过，亭亭玉立的小丫头。
    “在片场陈凯鸽导演更温和一些，片场外方叔会请我吃东西。”
    “明白了，方导在片场脾气很大。”
    欧弟总结后，关小彤腼腆一笑。
    “这孩子长大腼腆多了，拍《泰囧》那会，不知道多伶牙俐齿，跟我...”
    方南话说一截，赶忙打住，他差点说像自己闺女。
    还好没人追着问，只有刘茜茜舔了舔嘴唇，瞥了他一眼。
    关小彤镜头录完，黄博、陈昆、梅渟一起上阵开启《刺杀小说家》宣传模式。
    “从来没拍过《刺杀小说家》这种高科技电影，茜茜最好，他是有实物表演。梅渟也还行，她至少还有人对打，有一点实物。”
    “我和陈昆大部分时间是对着空气演戏，面前就一大块绿布，就听导演、武指一会说那边有攻击，这边有攻击，实际上面前什么都没有，就是对着演，剧组外的人到现场，看到我们两，以为是傻子你知道嘛？”
    黄博带了点青岛音的普通话逗的台下哈哈大笑。
    “虽然我没看过成片，但我敢肯定《刺杀小说家》绝对是国产电影特效天花板，因为很多很多器材，我和博哥都叫不出名字。”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台从国外租来的摄影机，正常的摄影机只有一个镜头，那台摄影机有两个。”
    “听说剧组租这种摄影一天就得几千美元，全世界就有三台这种摄影机，然后一台在我们剧组。”
    陈昆讲完，梅渟跟上：“拍《刺杀小说家》对我而言最难的点应该是打戏吧，以前没拍过，我用的那把刀还特别长，打起来太难了。”
    茜茜：“我还好，我打戏拍的多，《刺杀小说家》里的打戏算是很少了。”
    汪寒：“方导，您再说两句，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方南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
    网上有很多军事迷常常宣称，华夏军事技术和老美有至少50年差距，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但我清楚知道。
    当年朝鲜战场上，我们和老美的军事力量差距更大。
    可依然打的所谓的大韩精英部队抱头鼠窜，打的老美不得不签字，我们靠的什么？靠的是信仰？
    但电影技术没法靠信仰。
    我们只能用钱一直砸一直砸，从而培养出自己的技术人员，所以《刺杀小说家》的票房对我而言，对13剑客而言很重要。
    因为只有《刺杀小说家》让投资人赚钱了，他们才会继续投资我的下一部科幻大片。
    《刺杀小说家》的视效团队13剑客，才会朝着好莱坞视效技术再进一步。
    所以，这次就拜托大家了！
    这次《刺杀小说家》的票价可能会很高，3dmax影院的票价可能会超过70块一张，好在3dmax银幕不多，不过100多张。
    我能保证的一点就是，只要你买到3dmax票，只要你看完《刺杀小说家》，你就会相信《刺杀小说家》的视效绝对是国内当下最顶尖的水平。
    无电影能出其右！
    －－－－－－题外话－－－－－－
    昨天一张争议好像有点大啊，不过没人骂人挺好的。至于有争议就很正常。
    因为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
    然后就是，争议的点我不会太过涉及，可能末尾的时候简单提一句就好，因为也怕写多了书没了。
    所以大家无需太过激动，我压根没想写乱七八糟的，这本书主角最后用来功成名就的东西是文化输出不是别的。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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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公司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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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个有血性的电影人

    京城奥体中心。
    六公主电影频道主持人经微：
    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收看新一期的《华夏电影报道》，我是主持人经微。
    相信大家通过我身后的巨大银幕已经看出来，本期《华夏电影报道》似乎有一些不一样，时间紧迫，我就不卖关子了。
    我此刻正位于京城奥体中心《刺杀小说家》首映礼宣传现场。
    而我身后这块22米宽，16米高米的巨大3dmax银幕是由max公司为方南导演执导的电影《刺杀小说家》特别临时提供。
    不仅如此，现场另外配备了世界一流的放映以及音响系统为《刺杀小说家》护航。
    此时的奥体中心体育馆，俨然成了一座临时的3dmax电影院。
    这次《刺杀小说家》首映礼，则将让现场2800位来宾在当晚领略imax3d版《刺杀小说家》的华丽视效。
    当然，更少不了3d眼镜。
    好吧，现在带上3d眼镜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那不如让我们去到奥体中心外面，看看等会有哪些大明星、大导演会踏上今天的红毯。
    .....
    奥体中心后台，方南很忙。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让他应接不暇。
    啥程龙大哥来了，李连结大哥来了，让他再忙也不得不以导演身份礼节性的表示一下感谢。
    “方导，林浩导演来了。”
    “诶。”方南结束和徐老怪的攀谈迎向林浩。
    林浩脸上没有《无人区》被禁的阴霾，拥抱方南道：“南哥，阵仗搞得很大啊，祝你再破票房纪录。”
    “票房破五亿就算成功，好歹让几家资方缓口气。”
    与《刺杀小说家》高达3.5亿制作费比起来，这部电影国内票房破五亿，其实也是亏本买卖。
    但五亿票房好歹打破了《泰坦尼克号》保持至今的的票房纪录，只要做到了这点，电影后续登陆其它市场就有了噱头，播放版权啥的也能多要一些。
    这么来回多找补找补，他就能和中影等投资方商谈《流浪地球》项目。
    “五亿没问题，你都连破两次票房纪录了，再破第三次也没问题。”
    林浩的鼓励，方南微笑感谢。
    他自己也确实有信心拿到五亿票房。
    就像林浩说的那样，再破一次票房纪录而已，应该没什么难度。
    2006年，他能用《泰囧》打破国产电影票房纪录。
    2008年，他也能用《画皮》破了《赤壁》的华语片票房纪录。
    这一次，他就一定能用《刺杀小说家》打破《非诚勿扰》纪录的同时，再打破《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纪录。
    毕竟从哪方面看，《刺杀小说家》都是华夏电影发展迄今为止最顶级视效大片。
    方南拍着林浩的肩膀：“进去歇会，等会就走红毯了。”
    林浩没动，踌躇了一会，面有羞涩道：“那个，等会吧，我给你介绍个人。”
    “谁啊？要你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方南好奇。
    “雷明顿的张总，我现在的老板，认识？”
    方南呵呵一笑：“未曾谋面，但有耳闻，江湖人称大狗哥的张明？”
    雷明顿是一家广告公司，后来改名为大马奔腾，改名后涉足影视业着实火了几年。
    之所以火，一方面，要感谢国家对影视业的大力扶持。
    另一方面是创业板的造富效应。
    2009年，在华艺高价上市的利益引诱下，影视类企业大受pe追捧。
    那几年稍微有点成绩的影视类公司都是跑马场上的明星，备受pe青睐。
    张明的大马奔腾就是其中之一。
    但方南知晓之人，是因为圈内有传言说张明和他一时瑜亮。
    两个人都是以自身魅力支撑起了一家公司。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方南没当回事，伴随着他成名，喜欢话题中带他的人很多。
    后来听多了，方南特意了解了一下张明，然后表示了嗤之以鼻。
    两人的发展毫不相同。
    他是用一部部作品带动唐唐影视迅速发展。
    张明则是通过个人好爽，舍得花钱结交大量导演、明星从而让雷明顿变得好像星光熠熠。
    这也是张明大狗哥称呼的由来。
    林浩开了口，方南只好站在走廊里等上片刻。
    就在他和结婚后隐退，如今再回娱乐圈打拼的刘桃闲扯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侧面传来。
    “方导，仰慕已久，仰慕已久，今天总算见着面了。”
    正主到来，方南主动结束了刘桃的话题，在其俏皮的吞吐舌头时转过身体，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人到了身前。
    “张总，你好，感谢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电影的首映礼。”方南含笑伸手。
    “方导的每一部电影都值得大力支持，再忙也得来！”张明激动的大力甩着右手。
    方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对林浩道：“带张总找个地方坐吧，不想走红毯，等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直接进内场。”
    张明也好，雷明顿也好，在他面前还不够看，意思一下足够了。
    但张明显然不这么想，方南转身之际，他一把搭上了方南的肩膀：“方导，找个地方聊两句。”
    方南蹙眉不满：“有事？”
    张明微笑颔首：“有点事。”
    方南又问：“还是和贵公司投资的《机器侠》有关？”
    “方导慧眼如炬！”拍了方南一记马屁，张明收敛笑容小声道：
    “《机器侠》是雷明顿转战影视业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制作费高达2000万美元，雷明顿的投资额高达1000万美元，真的是失败不起，所以想请方导帮衬一二。”
    “我张明也不是小气的人，方导只要在《机器侠》上映前夕发条博文，或者对记者说上一句，《机器侠》的特效不比《刺杀小说家》差，我为方导奉上一笔300万开口费。”
    方南来了兴趣：“你怎么就能认定《刺杀小说家》的特效不会被观众诟病？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明仰天大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我张明之幸，能和方导同时落难的人可不多。”
    “谢谢你的信任，但你的要求恕我无法答应。你的不自信，让我怀疑《机器侠》是否真有2000万美元投资，质量是不是不堪入目。”
    “再就是，张总你别一直找说客了，这段时间关于《机器侠》，我两只耳朵已经听出了老茧，真不想让身心再遭折磨。”
    他认识《机器侠》中的好几位演员，吴晶、孙丽、胡俊。
    也和《机器侠》背后的其它投资方、发行方合作过。
    以至于近段时间总有人给他递话，问“要不要和另外一部科幻大片《机器侠》联合宣传”，让他烦不胜烦。
    今天林浩又来这出，瞬间让他上火，这才逮着正主张明喷了一通。
    “方导，举手之劳都不愿帮兄弟一把？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张总另请高明吧。”
    方南不屑的瞥了一眼张明，径直离开。
    这一眼，看的张明血压飙升，刚欲再次将人拦下，一直搁旁边的林浩急忙张嘴道：“大狗哥，别介意，南哥这人说话一直就这么直接，玩熟了，就特好。”
    张明脸色瞬间变化：“哈哈，没事，只能说方南这人纯粹。”
    笑着说完，他反拍着林浩的后背：“对了，《无人区》的许可证有些麻烦，我们要不要任性一点，二月份的时候直接去柏林？”
    “如果《无人区》像《寄生虫》一样得奖了，有没有国内票房无所谓。”
    林浩整个人不由一滞。
    直接去柏林？
    这是让他用五年导演生涯去搏一搏？
    搏赢了，《无人区》资方雷明顿缓了一大口气，他则在业内消失五年。
    搏输了，《无人区》资方雷明顿只是一次投资失败，他依旧得在业内消失五年。
    五年职业生涯啊。
    他如果真能这么干净利索的说放弃就放弃，也不至于去鼓捣什么喜剧片《疯狂的石头》了。
    张明宛如深渊的眸子下，林浩刚想讨价还价说“大狗哥，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黄博一身潮服的跳了出来。
    “林浩，你走不走红毯？走就一起过去。”
    林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走，走，一起。”
    “早知道去年和你一起去唐唐影视了。”
    路上，林浩看着脸上热情洋溢的黄博感慨道。
    “什么情况？雷明顿的大狗哥那也是名声在外的慷慨啊。”
    林浩苦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一个不解，一个愁眉苦脸往红毯处走去。
    与此同时，张明眉头促成一团，点了支烟，找了个临窗角落坐了下来。
    良久，他狠狠的一踩烟蒂，走了出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方南既然不答应帮忙，上映日期只隔了一周的《刺杀小说家》、《机器侠》便是天然的敌人，他必须得更了解清楚敌人的情况。
    奥体中心入口处。
    《刺杀小说家》的红毯阵容空前强大。
    影迷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中。
    近些年最火的四旦双冰一园与红毯上争奇斗艳。
    新鲜出炉的以刘茜茜、胡鸽为首的80后大明星四小花旦，四大小生悉数登场。
    程龙、李连结、刘德桦老牌巨星也纷纷闪亮登场。
    退隐几年的王妃赫然以一身常服出现，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不知她是受何人召唤。
    姜闻、周星星、陈可欣、徐老怪等名导也丝毫不落后于人。
    庞大的明星名导阵容，甚至暗淡了《刺杀小说家》主创团队的星光。
    “走吧。”方南笑呵呵的对黄博、陈昆几人道。
    老一套的在签名墙上留名，接受完采访，学前面众人领了3d眼镜，方南几人进了体育馆。
    一路往前，方南不断冲招呼的人“感谢，感谢”，直至在第一排坐下。
    “方导，我提前恭喜你啊！”
    《小说家》投资方之一，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于东看起来神色轻松，就是不知是故意讨彩头，还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忐忑。
    方南白眼一翻：“电影要是两亿票房，你怕不是要光脚追我两条街。”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真要两亿票房，保利博纳的股东们先得追我两条街。”
    “哈哈哈哈...”
    两人周遭的韩总、王长天、江州等另外几家资方笑成一团，心里是否忐忑就无人知晓了，他们几家资方，最少都投了5000万。
    和于东唠了两句，方南转头和后面的王妃、四旦双冰握了握手以示感谢，冲更远处的黄小明等人挥了挥手，随即转身埋头跟身旁的高园园搭话。
    少倾。
    经微登台，简单的开场白后，方南率先被叫上台开启动员大会。
    方南：
    这几年，我们看过的好莱坞大片越来越多。
    《蜘蛛侠》、《钢铁侠》、《变形金刚》、《地心历险记》、《魔戒》、《哈利波特》、《加勒比海盗》等等等等。
    大片还得看好莱坞成了国内所有观众的共识。
    各位没听错，是所有观众，不是几乎所有观众。
    为什么好莱坞这么牛？
    和它的电影工业化有关，和它拥有全球电影市场有关。
    因为有华夏电影市场买单、韩日电影市场买单、欧洲电影市场买单，好莱坞才敢把一部电影的10%—20%经费花在特效上。
    久而久之，多出来的这部分经费催生出了一场新的电影革命—特效电影。
    近几年来，好莱坞特效大片风靡全球的同时，正在剥削着全球所有电影市场的票房。
    这是地地道道的阳谋。
    有人说，我们可以通过国家意志，杜绝这种明面上的剥削。
    这种提议是可笑的。
    21世纪。
    地球已经变成了地球村，世界经济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
    何况华夏泱泱大国，也不屑做此丑陋之事。
    好莱坞有着超越其他国家多年的电影技术。
    又有着全球电影市场。
    所以我们就只能这么一直被动挨打下去？
    我觉得不然。
    至少有很多有血性的电影人没想就这么躺平放弃。
    而我恰好就是有血性的电影人之一。
    《刺杀小说家》！
    我的一部野心之作，一部抗争之作。
    谋划了有5年之久，前后制作花了近乎3年，拍摄总投资3.5亿，纯国产特效公司光影13剑客为开发电影软件前期投资近2亿元。
    方南说到这转向大银幕，随后一眼瞄到了国际大导演，10年筹划，5年制作的宣传标签。
    “靠，宣发人员牛皮吹的有点过，10年前，我还在为温饱担忧，哪有时间谋划什么《刺杀小说家》。”
    “哈哈哈哈....”
    台下2800号人为这个意外，为方南的直白笑成一团。
    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网络上的网友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他们刚还在苦恼好莱坞电影侵略华夏电影市场，压根没发现出了直播事故，直到方南直接毒舌宣发人员搁这吹牛逼。
    他们才晓得缘由，随即纷纷大笑起来。
    方南：“不管几年了，总之，我能保证的是，《刺杀小说家》是国内第一部视效大片，而且，这部电影的视效没有好莱坞的重金属感，它的视效是纯正的华夏风，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方南讲完，黄博、陈昆、刘茜茜、梅渟也各自讲了一遍拍《刺杀小说家》的心力路程。
    约莫一个小时候后，体育馆灯光熄灭，巨幕上泛起光亮，方南心致盎然的带上眼镜。
    “眼镜戴着不怎么舒服。”
    高园园嘀咕间，方南转头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好多人一会摘眼镜，一会带眼镜不由哑然一笑。

 第三百二十章 3天破亿，践踏一切票房纪录

    随着奥体中心灯光熄灭。
    空旷的体育馆响起悠扬舒缓的旋律。
    巨幕上呈现出一副水墨画般的巍峨群山场景。
    出品方：
    【中影集团】
    【华夏电影】
    【横店影视】
    【保利博纳股份有限公司】
    【香江英皇影业股份有限公司】
    【光线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出品人：韩总、于东、王长天、江州....
    联合出品人：方南、蔡宜侬.....
    镜头一变，连绵山脉消失，体育馆陷入黑暗中，直到一声清脆的“爸爸”响起，画面重新出现。
    一位颓废的男人被惊醒，透过男人迷惘的眼神，观众知晓这位中年男人之所以不修边幅，如此颓废，是因为他正在满世界寻找被拐卖的女儿。
    【《刺杀小说家》】
    【方南作品】
    一辆厢式货车由远及近时，片名、导演名穿插着出现。
    字幕一闪而逝，山坡上颓废的男人握着石子站了起来，就见他大力一甩，手中石子便接二连三的以贝克汉姆的弧线球曲线飞了出去。
    厢式货车在前置玻璃遭破坏下撞在了山体上。
    至此，两小时的电影放映了五分钟。
    现场2800位观众表情平淡，开头剧情毫无新意。
    不过众人也没急，能拿到首映礼邀请函的都是圈内外资深人士，不至于上来就决定一部电影的生死。
    就在众人耐着性子往下看的时候，画面一转，一场森林追逐戏码上演，诧异的是，追逐双方一副古装打扮。
    古代、现在，两线并行？
    有人心里猜到了答案。
    同时也表示了怀疑，两线叙事、多线叙事，方南是行家，他的《无名之辈》就是双线叙事。
    林浩在《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两部作品中，甚至丧心病狂的玩过多线叙事。
    所以，两条叙事线不稀奇，稀奇的是两条线一条为古代，一条为现代，观影的割裂感太重了，搞不好就会影响票房。
    体育馆多了一些嘈杂声。
    方南冲担心看来的高园园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刺杀小说家》的剧情、叙事方式有硬伤。
    现实世界与小说世界互相影响的设定，更是荒诞的可怕。
    方南心知，但没有做修改，也没法修改。
    《刺杀小说家》的题材叫奇幻，设定离奇可以理解。
    其次，《刺杀小说家》的主要看点终归是视效本土化。
    看完这部电影，你可以骂电影剧情瞎**扯，可以抱怨角色、武力值设定混乱，但本土化的视效却值得追捧、称道。
    本土视效，也是方南选择拍摄《刺杀小说家》的原因之一。
    重金属视效泛滥的2000年代，突然出现一部古色古香，东方古代文化感特强的视效电影，方南觉得大有搞头。
    方南胡思乱想之际，现场响起了一阵惊呼。
    方南看向银幕，原来是路空文杀死追兵老头后唤醒了黑甲，黑甲碎片化冲向路空文的镜头在3d效果下变成了直冲观众脑门，惹的现场好些人惊呼。
    这会，现场很多人才觉得3.5亿投资的电影有点意思，光是刚才的特效，就是华语片视效的巅峰。
    几分钟古代戏份结束，镜头又回到了现代。
    关宁为了得知女儿的信息，和跨国企业老板李沐做了一场交易，前往山城除掉小说作者路空文。
    而李沐要杀路空文的理由，竟然是路空文写的小说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健康。
    电影放映到第三十分钟。
    现场资深观众总算闹明白了《刺杀小说家》的大体剧情。
    许多人正恍然大悟，正感叹编剧脑洞太大，正为破烂剧情啼笑皆非时，古代镜头上演。
    众人心头一紧。
    《刺杀小说家》放到现在，谁还不清楚真正的视效大场面是由古代镜头包揽，为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出丑，他们势必得正襟危坐。
    然后，下一秒，没有3d观影经验的观众顿觉做了一番无用功。
    什么正襟危坐，什么加强心理防线，在硕大的龙头朝着自己而来的时候还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电影放映到第38分钟。
    现场观众第一次意识到了《刺杀小说家》是一部真正的视效大片。
    这部电影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曾经吹过的那些华语特效大片拍马都难以往望其项背。
    看起来甚至和好莱坞次一等的特效大片也不遑多让。
    “就刚刚这一场，一秒钟花了多少钱？”
    后排，姜闻和范冰换了位置后拍了拍方南，好奇道。
    “没算过啊，为了这场镜头，陆青他们被迫开发了几十个软件，要是把人工成本全加起来，一秒钟怎么也得几百万吧。”
    “他妈的！”姜闻一脸蛋疼：“你是要和我们这些导演脱节啊。”
    方南嘿嘿笑道：“等会电影结束帮我在媒体面前吹几句，也不为难你，剧情啥的不用吹，就吹特效。”
    姜闻点点头，拍了拍方南肩膀重新戴上3d眼镜。
    方南笑着刚转头，后背又被人一拍。
    “娘的，今天怎么总被人拍背？拍拍背，输一辈不知道？”
    他腹诽了一句，转身。
    然后就发现，原本坐在其身后的四旦双冰全换了人，刚才拍他的是程龙，程龙旁边是周星星。
    “刚才这一场是最大的一场？”程龙道。
    “不是，最后的赤发鬼才是13剑客真正花了大心思做出来的视效。”
    “那我让人取消后面的活动。”
    程龙结束，周星星又道：“方导，等会帮我介绍一下视效团队。”
    “《西游降魔篇》？”方南立马换上笑脸，小鸡啄米般的点点脑袋：“没问题，等会我把陆青喊来，你们慢慢聊。”
    就如方南所说，龙头撞脸的视效真的不算啥，赤发鬼才是真正体现《刺杀小说家》视效和其它华语片视效差距的地方。
    皇都城宫殿中，当高达15米的赤发鬼破土出现，体育馆现场2800余位观众目瞪口呆。
    等到了大战的地方，现场更是尖叫连连。
    赤发鬼蠕动的长发，会伸缩的瞳孔、会变形的肌肉，会扩张的血管无不让懂行的人惊叹，这才是真正的特效电影。
    江湖人称大狗哥的张明无比震惊的看向林浩：“浩子，你看过《机器侠》，觉得两部电影的视效哪个更好？”
    “完全没有没有可比性。”林浩选择了实话实话。
    他曾去过《刺杀小说家》拍摄现场，当时没能见到赤发鬼的模型，以为很粗糙，拿不出手。
    今天才知道，陆青他们竟然把模型做的细致到了让其它国产电影无力对抗。
    “张总，你也不用焦虑，《刺杀小说家》明面上的投资额是3.5亿，但背后远远不止，就我所知，方南往13剑客砸的研发资金都不止2个亿。”
    “你觉得这部电影的票房能有多少？”
    “以方导的影响力，绝对会打破《泰坦尼克号》票房，到时话题一起，我估计真得有5个亿票房。”
    “那《机器侠》就要受很大影响了。”张明蹙眉起身：“你看吧，我回去召集宣发人员一起想想办法。”
    冒蓝火的加特林见过吗？
    代表月亮消灭你！
    大战的末尾，随着红甲勇士和路长空、黑甲联手划拉下赤发鬼脑门上，路长空父亲久天留下的长剑而结束。
    与此同时，现实里的跨国企业老板李沐吐血不止。
    悠扬的旋律再次响起。
    领衔主演：黄博、刘茜茜
    领衔主演：陈昆、于和伟
    主演：郭靖飞、关小彤
    友情主演：梅渟
    【方南作品】
    视效团队：光影十三剑客
    鸣谢：.....
    潮水般的掌声中，方南小跑登台，极其谦虚道：“拍了好几年电影，除了《无名之辈》上映前夕让我焦虑的睡不着觉，再之后就是这部奇幻电影《刺杀小说家》了。”
    “因为这部电影不成功，台下的韩总、于总、江总、王总等老总怕是要让我退避三舍，这是我不愿看到的，用电影中赤发鬼临死前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所以，拜托诸位同行们、媒体们、观众们一定帮忙宣传宣传《刺杀小说家》，方南在此感激不尽。”
    “南哥，我们挺你......”
    台下有人喊，有人激动的吹起口哨，方南的真诚以及以往的口碑看似到了收获的季节。
    首映礼结束。
    体育馆外灯光璀璨。
    等待已久的渣浪、网易、土豆、乐视、抖音、搜狐、京城电视台、人人、56网等多家媒体一窝蜂的开始追逐首先出现的明星名导们。
    “姜闻导演，您是从头到尾看完了《刺杀小说家》？评价一下这部电影吧？”
    “从头看到尾，我的评价是国内最顶尖的特效电影，五年内不会有华语电影超过！”
    ....
    “程龙大哥，程龙大哥，点评一下《刺杀小说家》吧，姜闻导演刚才说五年内不会有华语电影超过。”
    “五年？除非方南自己拍，不然我觉得十年内不会出现这样的华语特效电影。”
    “那你有想过和方导合作一次？”
    “我肯定想啊，但我们风格不一样，我们练武的是硬桥硬马，不懂技术。”
    ....
    “星爷，星爷，说几句吧。”
    “呃...很厉害的电影....”
    .....
    “冰冰，冰冰，点评一下方南导演和方导的《刺杀小说家》吧。”
    “方导肯定是我非常仰慕的一位导演，电影当然也很好看，让我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有和方导说话吗，以后会不会合作？”
    “他很忙的，只是简单打了招呼，合作要看机会，我当然想了。”
    .....
    “去年刚合作完《风声》，《风声》也很好看，国庆节上映的时候希望大家帮忙多多宣传。”
    ....
    王妃：“我们认识很久了，他的电影我一直有在家看。”
    .....
    “感谢大家帮忙宣传吧，今天很晚了，后天我们就要全国宣传，所以就不多说，早点回去休息。”
    出了体育馆的方南一边说，一边和主创团队往停车场走去。
    “为什么没和高园园一起走，是在车里等着吗？”
    “没有，他住家，我今晚就要听从宣传人员的指令住进酒店了，没法一起走。”
    “据知情人爆料，今年是你们恋爱长跑的第六年，所以有提前订好结婚时间？”
    “暂时没时间，我们俩太忙了。”
    “那有见过双方家长？”
    “我哪有家长？”方南临上车前一脸蛋疼道。
    缓缓发动的车子阻止了紧追不舍的记者，时间不长，方南被放到了银锭桥边。
    小跑回了28号院，洗漱后，方南打开电脑查看起《刺杀小说家》相关评论。
    稍倾，他长舒了口气。
    评论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因为看过的人少，目前网上议论最多的就是一流的特效。
    “现有口碑怎么样？”高园园擦拭着头发走了过来。
    方南将焕发着发香的高园园揽到腿上：“还行，和我想的差不多。”
    “他们发行方搞得宣传阵势也太大了，我听胡雯说，负责跟队宣传的媒体就有50家，这才太恐怖了。”高园园晃动着身子道。
    “没办法，几家资方都清楚，不下血本博一下，想回本更难。”方南边说，边上手剥掉了小内内。
    一夜销魂。
    翌日。
    方南收拾东西住进酒店，坐等7月3号，周五到来。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此刻，《刺杀小说家》一流特效的宣传点经过发酵，已经彻底引爆了观众的观影欲望，
    7月2号午夜12点《刺杀小说家》开画之前，全国凡是有imax银幕的影院门口一致的排起了长龙队伍。
    仔细看，这些一列列的长龙中，竟还有人自带小马扎。
    排于末尾的狂热者们甚至打起了地铺。
    六公主频道现场直击：
    电影《刺杀小说家》首映后的良好口碑，漫长的制作周期等待，以及方南导演个人名气的加持下，在7月2号午夜引发了京沪两地观影热潮。
    凌晨两点，《刺杀小说家》首场放映结束，有观众走出影院，还在排队的观众叽叽喳喳的追问起电影是否值得一看。
    “兄弟，看完了，怎么样？”
    “剧情没太看懂，特效很牛逼，而且非常华夏化，那个龙吓我一跳。”
    有人纳闷：“我靠，网上那些人不是都吹赤发鬼？怎么还有龙？”
    “有三条龙，你看了就知道，赤发鬼也牛逼，但我觉得龙那一段更好看，正宗的华夏龙。”
    “我糙，说的我心痒难耐。”
    “你妈的别挤...”
    “前面的别插队，我排了一晚上才排到影院门口....”
    “谁特么敢插队....”
    吵吵嚷嚷中，影院门口的队伍蜗牛般的前进着，但却越来越长，不时有人站到末尾。
    其中不乏看过一遍2d感觉不爽，特别跑来体验3d观影效果的观众。
    在京城如此。
    在浦江如此。
    其它城市也相差不多。
    全国各地爆发了一场宛如当年《泰坦尼克号》登陆国内后的盛大观影潮。
    夏天，夜短日长。
    天亮后，《刺杀小说家》引动的观影潮的更大了，不再仅限于有imax银幕的影院门口。
    2009年这波观影潮还引发起了多个奇葩现象。
    有杭州观众在网上吐槽，由于当地imax银幕太少，他们不得不纠结起一帮人一起出发前往浦江观影。
    《刺杀小说家》的跟队宣发经理看到这条消息，让方南特别发了一条注意安全的博客，引得好多网友围观评论区。
    而遭到杭州网友吐槽的影院经理更是站出来表示，影院已经紧急联系了max公司，准备于近期购置至少三块imax银幕。
    杭州影院如此，京城、浦江两地多家影院也做出了差不多承诺。
    一时间，《刺杀小说家》的上映竟仿佛能带动国内imax银幕的增长比例。
    没有任何意外，《刺杀小说家》如预料般的火了。
    方南的电影火是应该的。
    很多人没想到，或者说没敢想的是，方南真的拿出了一部可媲美好莱坞大片的视效电影。
    朝阳东升西落，两个路演日很快过去。
    路演团队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冀省江城时，江州冲上来拽住了方南，急冲冲道：“不等了，我立即回香江安排《刺杀小说家》登陆香江、台湾两地。”
    扯了一天嗓子的方南一脸疲惫：“啥意思？”
    “7月3号，电影首映当天票房3600万，当天的午夜场票房400万，全部破票房纪录。”
    “今天12个小时下来票房2000万，等到敲零点钟声，应该能拿到5000万票房，这还等什么破《泰坦尼克号》总票房纪录，我立即回去联系戏院提前上映。”
    方南眼睛一亮，午夜场票房400万？
    午夜场电影时段一般是在22:00-24:00，这个时间段的票房能破纪录，说明观众对《刺杀小说家》的兴趣很浓，变相的体现了电影的潜力。
    首映3600万票房打破一周前上映的《变形金刚2》3370万票房纪录倒是还好。
    他当初靠着系列电影《泰囧》，也拿过首日3200万的骄人成绩。
    但今天12小时2000万的票房就又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晚上才是观影高峰期。
    想着如果今天周六票房真能破5000万，《刺杀小说家》可就真的要超神了。
    江州急匆匆的走了，方南和路演团队聊了聊明天的宣传计划便回了房间。
    翌日。
    就在他们一行人前脚到了江城，中影的宣传经理脸色潮红的宣布了一个特大好消息。
    7月4号周六，《刺杀小说家》票房5200万。
    强势夺得单日票房冠军宝座。
    7月5号周日，《刺杀小说家》再次豪取3200万票房。
    以首周3天1亿2千万的票房，力压上映2周斩获1亿1千万票房的《变形金刚2》，夺得周票房冠军。
    且3天票房超1亿的数据，也再次打破了《变形金刚2》刚刚创下的最快4天破亿票房纪录。
    星美联合院线经理很激动：
    没有人会想到，2009年，世界电影产业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逆市上扬。
    我们庆幸有《变形金刚2》这样的好莱坞商业大片，也庆幸华夏有方南这样的大导演。
    他的《刺杀小说家》让全国院线经理惊喜。
    我们相信，等到《变形金刚2》一周后下画，《刺杀小说家》的票房会占到主力院线总票房的90%份额。
    方南导演是华夏所有院线的福音。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八亿票房，打破十一年票房纪

    京城。
    张明望着鲜红的一串数字，不由自主的咽下了刚喝的温茶，发出一声“咕咚”。
    少倾，他抬起脑袋，对面前一样被称天才的年轻一代导演林浩感慨道：“浩子，我们也得拍大片啊，大片才能赚钱，3天1亿2千万票房，啧啧啧...”
    林浩失笑摇头：“大狗哥，没那么容易，《刺杀小说家》投资、宣发成本太大了，最后说不定不如《机器侠》呢。而且，方导的影响力也不是国内其他导演能比的。”
    “嗯，你先忙吧，我再给发行方、院线敲敲边鼓，《刺杀小说家》太猛了，这帮人搞不好就要投敌。”
    “那您忙吧。”
    朱紫色的办公室门关上，张明蹙眉魂游天外了半刻钟，最终下定决心般的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内容为【2000万】的信息发给名叫曹风的人。
    .........
    7月3号周五：3600万票房。
    7月4号周六：5000万票房。
    7月5号周日：3200万票房
    《刺杀小说家》首周三天豪取近1亿2千万票房，力压《变形金刚2》夺得周票房榜冠军的消息一经媒体公布，便刺激了很多人的腺上素。
    行业外的人惊讶，一部电影可以这么赚钱！
    电影上映三天，票房动辄以亿为单位？
    还是国产电影！
    业内人则心肝乱颤。
    近几天，关于《刺杀小说家》的讯息不绝于耳，他们有的人甚至参加了电影首映礼。
    但在知晓电影票房三天破亿后，却依旧无比惊悚。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其位，不知其难。
    国内大导演近些年也没闲着，大明星阵容的古装大片、战争大片，一部接一部的拍。
    引进的好莱坞大片更多，《哈利波特》、《变形金刚》，甚至3d电影《地心历险记》。
    可唯独《刺杀小说家》成了华夏第一部三天破亿票房电影。
    这注定是一个留名华夏影史的战绩。
    一时间，国内官媒、地方媒体、纸媒、门户网站纷纷歌功颂德。
    就连与文娱毫不相干的经济、体育、时尚等圈子都将《刺杀小说家》拉出来一通吹捧。
    经济时报声称：《刺杀小说家》的出现，是华夏走出全球金融危机阴霾，全国经济复苏的一个重要体现。
    理由？
    老百姓有钱看电影了！
    体育界范姓足球老将面对媒体阴阳怪气国足道：人家《刺杀小说家》马上就要打破《泰坦尼克号》在1998年创下的华夏电影总票房纪录。
    国足呢，再一次输给了叙利亚，上次在正赛上赢叙利亚什么时候？
    1996年的亚洲杯，13年没赢过叙利亚，真的脸都不要了！
    足球运动员还不如人家电影人有血性！
    然后...然后范老将就被《刺杀小说家》的影迷给冲了。
    《刺杀小说家》经全国媒体宣传不仅在国内火了，甚至火到了国外。
    方南等人从江城转战山城时，老熟人cj娱乐李金孝就提前一步等在了山城。
    李金孝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报喜。
    《寄生虫》在韩国卖的很好，前不久下画时，观影人次为1052万次，是韩国第二部超千万观影人次的电影。
    第二件事：请求。
    方南以《寄生虫》导演身份在韩国大火后。
    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韩媒的关注。
    所以cj娱乐第一时间了解到《刺杀小说家》在华夏爆火，于是匆匆找上方南，希望方南帮助cj娱乐引进《刺杀小说家》。
    方南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他只是《刺杀小说家》的导演，不是投资方，无法决定版权买卖的权利。
    不过他帮忙打了几个电话，将李金孝介绍给了韩总等资方，后续他们是走官方引进渠道，还是私人买卖渠道，他就管不着了。
    李金孝走后。
    方南联系了施南生、蔡宜侬。
    《寄生虫》在韩国卖的那么好，他却一无所知，可见建立海外信息通道是多么的重要。
    三人没聊一会，便一致决定再成立三家办事处，分别驻扎香江、台湾、韩国三地。
    “方导，昨天星期一票房2500万！”
    跟队宣传经理进来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周一2500万票房与周日3200万票房比起来，跌幅不算多。
    照这个趋势看，《刺杀小说家》第二周七天票房有可能冲两亿，绝对算得上好消息。
    “几家网站的评论咋样？应该有不少差评了吧。”方南问。
    “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影评人开始带头抨击剧情了，不过视效这块依旧无差评。”
    方南颔首：“那就继续猛打视效牌，一周后视情况添加亲情牌。”
    《刺杀小说家》不是只有视效这一个卖点，电影中【父亲走遍全国与人贩子不依不饶寻女】的故事情节也是很好的宣传点。
    “明白，您早点休息吧，明天跑完五个站点，还得前往蓉市，基本没有休息时间。”
    方南点头躺倒床上，不一会又掏出手机。
    他得趁路演刚开始，精神还没萎靡多陪闺女、媳妇聊聊天。
    再过几天，等相同的宣传说了不下一万遍，脑子一片空白，他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一边给姑娘讲睡前故事，一边和高园园用短信你侬我侬，如此神奇的交流方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方南总算得以休息。
    翌日。
    《刺杀小说家》主创团队继续路演。
    他们一行几十人以江城为据点，用水陆空三样交通工具踏遍冀省周边九省。
    山城、西安、郑州、长沙....
    路演走完山城周边省，《刺杀小说家》第二周放映结束。
    七天票房2亿零300万，拿下第二周票房榜冠军。
    并且打破电影上映后的第二周票房纪录。
    最快破3亿票房纪录。
    共历时十天。
    针对《刺杀小说家》的夸赞更多了。
    即使是央视六公主等官媒也少有的不再矜持，在自家官网上，扬眉吐气的打出了【华语电影崛起】的标题。
    简单直白的内容的字里行间，甚至··············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兴奋：未来一周，《刺杀小说家》打破《泰坦尼克号》在华夏创下的总票房纪录，成为了许多影视圈业内人士的共识......
    韩总：以近两天票房走势来看，《小说家》打破总票房纪录也就两三天的事。
    张一某：很庆幸见证我们国家年轻一代电影人不断拼搏，开拓进取的精神。
    林浩：方南导演是我心中最全面的导演，他打破任何票房纪录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
    “《泰坦尼克号》确实是一座大山，压的很多电影人抬不起头来。”
    飞往浦江的客机上，方南听到众人议论六公主大理宣扬的操作，不禁莞尔。
    自从1998年《泰坦尼克号》登陆华夏，豪取3.6亿票房，国内媒体在提及某某电影打破某个票房纪录时，总是免不了强调打破华语电影纪录，国产电影纪录。
    这种掩耳盗铃的宣传确实挺尴尬。
    如今，《刺杀小说家》横空出世，马上就要脚踩《泰坦尼克号》，全国媒体来劲完全可以理解。
    终于能拍着胸口，无所顾忌的喊出总票房冠军了嘛。
    不仅媒体兴奋，观众也兴奋。
    与有荣焉的兴奋。
    于是乎，一个可怕的连锁效应发生了，看《刺杀小说家》无形中成了支持国产电影。
    7月13号—7月19号。
    《刺杀小说家》上映第三周，票房1亿5千万，跌幅甚微，票房坚挺无比。
    此时，电影总票房近4亿7千万，已将《泰坦尼克号》3.6亿的总票房成绩远远甩开。
    《泰坦尼克号》暂时被人遗忘了。
    全国观众眼中只剩一个焦点，一个疑惑——《刺杀小说家》。
    另外，《刺杀小说家》的票房终点在哪里？
    渣浪娱乐：
    【这是一场全民狂欢...】
    知网百科：
    【《刺杀小说家》火爆华夏的深层原因...】
    西安网：
    【随着时间推移，太平洋影城《刺杀小说家》观影人次不减反增，3d电影票每日早早抢购一空，其中不乏二次观影的观众参与。】
    电影网：
    【《刺杀小说家》带动华夏3d银幕报增！】
    3d银幕统计人员武陵最近比较郁闷：“全国的3d银幕数每天都在变，累死我了。”
    武陵说，一两年前，都是好几个月才会变一次。
    伴随方南执导的3d大片《刺杀小说家》的热映，各大院线惊呼:3d时代来临了！
    随后各大院线便开始不断的添加3d设备。
    2007年国内还只有82块3d银幕。
    半年前，华夏只有110多块左右3d银幕，如今变成了300多块，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京城新闻：
    昨日傍晚16时25分，位于我市..区...星美院线旗下某影院因为过度排片最近热映的电影《刺杀小说家》，从而导致银幕过热起火，索性没有人员伤亡。
    在此，我们特别连线京城某某消防领导....
    浙省在线：
    电影《刺杀小说家》上映三周，3d电影票依旧一票难求。
    珠江新闻：
    昨日，珠江...区警民联合出手，将列队购买《刺杀小说家》3d电影票的黄牛一网打尽！
    浦江晚间新闻：
    方南执导，奇幻题材电影《刺杀小说家》上映第四周，观众观影热情依旧高涨，票房依然强势，一周票房1亿2千万，相比上周票房跌幅依旧很小。
    累计票房已达5亿9千万。
    .....
    《刺杀小说家》票房破6亿后，电影路演团队也在浦江停了下来。
    他们一行人，用一个多月时间，走了全国62个城市，进了将近400家电影院，到这会其实已经两眼无神。
    但精神上却亢奋的一批。
    黄博、陈昆叫嚣着包家酒吧好好庆祝一番。
    刘茜茜提议去ktv一展歌喉。
    唯独方南两样都不想沾，只想躺倒床上往死里睡一天。
    但他显然想多了，《刺杀小说家》在全国搞了这么大动静，很多官方组织在等他歇下来参与各种会议，想联系他的私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这不，路演结束的当天，他就从浦江飞回了京城，连自己的公司都没能去看上一眼。
    回到京城歇了一天。
    翌日。
    他就被下达参加关于促进文化部与旅游局集合发展的会议。
    大礼堂里坐了一天，第二天，他又接到通知，华夏文化节要在日本拉开帷幕，让他跟队出席。
    日本待了三天回国，《刺杀小说家》第五周票房出来了，8000万。
    电影上映31天，总票房6亿7千万。
    到这会，方南和《刺杀小说家》其实已经超神了。
    各大媒体、影迷提到方南的《刺杀小说家》那都是以一场电影革命来形容。
    总之就是吹不死就往死里吹。
    方南没有飘飘然，这特么都8月了，离《阿凡达》国内上映也就四五个月的事，到时候他立马就得跌落神坛。
    与之相反，早先很多追捧《刺杀小说家》的圈内人士反倒失声了。
    方南给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们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冷眼旁观。
    8月1号—8月7号，《刺杀小说家》上映第六周，一周票房5000万。
    累积票房7亿5千万，观影人次1500万人次。
    到这会，看到这组数字的圈内人其实已经麻木了，方南自个也没怎么再关注票房，一直周旋在各个官方组织的活动中脱身不得。
    不过，他还是找了一个空隙将江州、于东等人请到了一起。
    《流浪地球》的五亿投资还没着落呢。
    他有想过学华艺从银行贷款拍电影，聊了几回，几家银行只愿意给他贷一个亿，且利息贼高，让方南不得不放弃。
    “方导，你现在在我于东心中，就是这个！”
    方南说完，于东上来先是大拇指一翘，来了一记马屁，随后才道：“但《流浪地球》的特效费用是不是太高了啊，要花掉3个亿？”
    “只要一个亿，我还请你来做啥，我自己搞拉到了。”方南没好气道。
    有《刺杀小说家》的技术打底，《流浪地球》的特效费确实会少一些，拍完估计四个亿差不多。
    但方南总不能真的当穷打工的吧。
    他拍《刺杀小说家》，拍《流浪地球》可不就是为了拿别人的钱升级自己的技术么。
    不然他图什么。
    华夏影业老总：“乖乖，方导，5个亿确实很多啊，要不等我们拿到《刺杀小说家》的分成再聊？”
    “你说你们真是....”
    方南正要埋汰几人，屋外接完电话的江州回来一拍桌子，雄心万丈道：“方导，英皇拿出一个亿支持你。”
    于东几人一脸狐疑：“老江，你刚刚接的谁的电话？”
    “《刺杀小说家》日本首映当天3亿日元，东宝株式会社的经理对我说，如果电影口碑坚挺到电影上映结束，有可能打破华语片在日本的票房纪录。”
    “我们把《流浪地球》的投资额分配分配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八亿票房背后的变数

    2009年夏。
    《刺杀小说家》放映到第八周结束，历时52天，总票房7亿7千万，离8亿票房也就一哆嗦的事。
    为此，中影、保利博纳几家资方再次申请电影延期下映。
    消息公布当天。
    全网沸腾。
    国内的3d银幕太少，各大院线紧急添加设备的情况下，也不过400多块。
    很多新潮的年轻人依然未能一睹网络上吹的天花乱坠的3dimax版《刺杀小说家》。
    这才引发了大量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再次涌入电影院。
    于是乎，《刺杀小说家》又引发了一个新的话题：90后比80后更有钱。
    但没多久，一些所谓的业内人士、专业人士、嫉妒人士就被看过3d版《刺杀小说家》的广大影迷普及【喷】了一通。
    2d和3d压根不是一回事。
    2d的《刺杀小说家》就是一部有着瑕疵，中规中矩的电影。
    3dimax却真实的让人身临其境，沉浸其中。
    虽然身临其境的时间比较短，只有20来分钟，但足够称的上一场电影革命了。
    年轻观众的反驳，专业人士默然。
    自从《刺杀小说家》上映以来，他们早被喷的麻木了。
    他们批评没有3d设备的影院组织大量观众驱车数里之外买高价3d票，看高价电影是劳民伤财被喷。
    批评《刺杀小说家》剧情、人设差，电影不是太好也被喷。
    批评影院门口拐了七八道弯的队伍影响行人、交通被喷。
    批评网友吹方南、《刺杀小说家》太厉害又被喷。
    真的已经被喷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头，方南执导的《刺杀小说家》票房将近8亿的消息经国内主流媒体报道后，影响力还是巨大的。
    不仅仅影响了国内电影市场：多家影院布局3d设备。
    甚至影响了好莱坞多家电影公司对华电影市场的战略布局。
    中影华纳横店副总经理毛建国面对央媒就直言：华纳影业已经着手添加3d特效，好莱坞另外几家大的影业公司也是如此。
    好莱坞把这种临时添加3d特效的电影唤做：华夏【特供】3d版大片。
    而max公司ceo在面对央媒记者，也相当坦诚：《刺杀小说家》的出现，确实拯救了濒临破产的max公司。
    如今光是华夏一地，订购max公司巨幕的影院就多达数百家，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这位ceo预计，到年底，华夏max银幕至少增长到700张。
    央媒记者：
    可以说，2009年内地电影暑期档热闹非凡。
    《终结者2018》硝烟滚滚。
    《变形金刚2》风云再起。
    《冰川时代3》冰爽来袭。
    《哈利.波特6》魔力十足。
    但最惹人注目的电影，依旧是还在热映，由方南执导的国产奇幻题材电影《刺杀小说家》。
    ......
    关了电视，方南打着哈欠下床。
    和中影、博纳、光线几家公司商定个人第七部作品《流浪地球》后，他在家扎扎实实的睡了两天。
    脑子清晰了很多。
    放缓速度打了一遍木人桩，外出买早餐的高园园踢踏着凉拖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位气衣着光鲜，却拎着大包小包的陌生人。
    “进门前在门口撞到，说是你老家来的。”高园园小声道。
    方南颔首，用扬州话好奇道：“你好，请问你们有事吗？”
    “方导，你好你好，我是扬州某区...”
    来人自报家门后，方南急忙把几人迎进书房，福利院所在区的父母官来了。
    将三人安排坐下，又喊高园园泡上茶，方南歉意道：“你们先喝点茶，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有些放纵，起来的晚，只好先去简单洗漱一下，园园你陪一下。”
    “你忙，你忙。”
    刷完牙洗完脸，方南端着装了豆浆玻璃杯进了书房，和几人攀谈起来。
    聊的都是扬州的风土人情。
    期间，方南好奇问了一句老家当前的房价，一听4000多一平米顿时无语，险些爆粗口。
    好在他最近官方会议开的多，还随队去了一趟日本，见了不少大人物。
    继而从许多领导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喜怒无形与色。
    什么叫说话多用中性词，在面对某个人，某个事件，不能直言喜欢或不喜欢。
    换句话说就是，他以前当面怼张大胡子、怼陈凯鸽、怼冯大炮是很lost的一件事。
    但话说回头，他当初怼这几人着实吸引了不少流量。
    在当时算是拉高了自己的事业。
    聊了个把小时。
    方南闻弦音而知雅意，猜出了家乡领导的来意。
    请走出家乡，如今功成名就的他支持家乡建设嘛，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国家也鼓励这么做。
    华夏为什么叫人情社会，这就是最好的体现。
    想了一会，方南给出了两个方案。
    一是，他拿出个一两千万给区里的一些道路修修补补，
    二嘛，去老家盖上一座商场型超市，大概意思就是底下超市，上层多功能影厅。
    他的钱也不多，唐唐院线也在回血中，盖一座商场型超市算是到了极限。
    王亿达搞得那套涵盖了大型商业中心、五星级酒店、高级写字楼、公寓、住宅、国际影院等多重业态。
    真正实现了购物、办公、居住、娱乐、休闲的多功能城市复合体，他玩不起也不敢下场。
    几天前，曹国忠还建议他将8-3的地拿出来异地借贷，再从银行掏钱加快公司发展。
    方南以欠银行钱太多，断然拒绝了。
    他估计，当时的曹国忠肯定骂他小农思想。
    毕竟哪个资本家不是用银行的钱包装自己。
    只有那些没见过世面，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泥地里刨食吃的人，每天按时上下班不敢缺勤的打工仔才会整日担心欠银行钱。
    曹国忠有没有背后嘀咕，方南不清楚，也不屑清楚。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想法。
    他觉得自己几家公司一边慢慢发展，一边还债，过个几年，有个几百亿市值足够了。
    一辈子守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金钱也未必活的开心。
    面对方南给出的选择题，领头的领导没多想便选择了后者。
    商场超市再小，也能解决一部分就业，能提升gdp，最好不过。
    而且扬州至今只有一家兴建于2006年的多功能影厅，完全没有饱和的情况。
    两方商定，方南一边承诺最迟一周，一定有团队会去老家考察适合的地段，一边劝三人留下吃饭。
    对方没答应，执意丢下半袋米，半袋艾草，一些肉食后要离开。
    方南没辙，只能跑酒窖取了一箱茅台，一箱五粮液让人带上。
    “这不是让我犯错误？”
    “这叫礼尚往来，实在不成，您给我带到福利院。”
    送走三人，方南把东西搬进了厨房，高园园看见艾草特好奇，“这是什么菜？”她闻了闻，问方南。
    “你那中医书咋看的？艾草不知道？小时候端午节到了，家里没挂过？”
    “有些不像啊。”
    方南无语：“饭好没，赶紧吃饭吧，饿的很。”
    吃了饭，大热天的两人也不愿出门，不如搁家用电脑处理一些手头上的闲杂工作的同时，再用飞信把一些老熟人拉到一块吹吹牛逼。
    方南：颜红，陈小强的《油盐酱醋茶》拍了多少素材？有没有剪好一集？有的话用企鹅传给我。
    林浩：南哥，《油盐酱醋茶》是什么？片名这么接地气？
    方南发了个贼笑的表情：大片，绝对好看！你们雷明顿的《机器侠》票房咋样？
    王亮：我看还不错啊，有四五千万呢，林导，26号《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首映，你有空来给我们站个台。
    林浩：好的。《机器侠》亏惨了，要不是往后又退了10天，估计亏的更惨。
    王亮：你们的大狗哥头太铁了，去了《刺杀小说家》首映现场，也看完了电影，这不换档期？我的《那些年》就差逃出了暑假档。
    颜红：方老板，《油盐酱醋茶》第一集传过去了。
    薛晓璐进群，薛晓璐：方导，唐唐影视准备怎么安排《海洋天堂》的上映事宜？
    方南：拍好了？《海洋天堂》的剧本我看了，很符合威尼斯的风格？
    纹章进群：各位导演好。
    林浩：他么的，玩飞信流量跑的太快了，我出门买张电话卡，你们先聊。
    陈昆发了个诧异表情：林导，飞信是移动自己搞的，不要花钱买流量啊。
    薛晓璐：方导，66届威尼斯电影节都快开幕了，要去只能等到明年。
    方南摩挲下巴正看着《舌尖上的华夏》第一集，高园园用脚尖杵了杵他的后腰：“诶，诶，薛导飞信上跟你说话呢。”
    “说啥了？你急什么？”
    “她的电影很细腻温情，我想跟她合作啊。”
    “得，我瞅瞅吧。”
    看到薛晓璐信息，方南给李安在美利坚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李安是66届威尼斯主竞赛单元的评审团主席，《海洋天堂》能不能参赛由他说了算。
    “我刚从华裔社区看完《刺杀小说家》回来，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方南好奇：“那边的反应咋样？”
    《刺杀小说家》的海外版权经过瓜分后，cj娱乐拿到了韩国版权，日本的发行交给了英皇，北美由华夏影业和华纳联合发行。
    为了选择北美的上映时间点，华夏影业和华纳还吵了一架。
    华夏影业想把《刺杀小说家》的上映节点，放在《寄生虫》冲奥的时候。
    华纳没答应，好莱坞不缺特效大片，《刺杀小说家》又是华语片，票房未必有起色。
    倒是获得金棕榈奖的《寄生虫》，他们下点本钱营销也好，游说奥斯卡评委也罢，说不定借助奥斯卡的影响力，能在小众市场中捞一把。
    这才是外语片收刮北美票房的正确打开方式。
    “反响不错，你什么时候来洛杉矶，有空我们坐下来聊聊。”
    “华纳安排的是12月初，差不多就那会。”
    讲了个人行程，方南把《海洋天堂》的事说了一遍，李安一口答应下来，丝毫没在意个人身份敏感。
    在他看来，举办电影节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世界各国的佳片不至于蒙尘，什么规则、非议都要为此让步。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电影节还没开幕，有操作空间。
    方南听了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五月份，他在戛纳赢得金棕榈后，戛纳、柏林、威尼斯、东京，包括浦江电影节组委会都有极力邀请他参与下一届电影节的评委工作。
    他当时没多想就拒绝了。
    他今年可有着《寄生虫》、《刺杀小说家》、《风声》三部戏与观众见面，确实没时间，如今想想还有些小后悔。
    不过以后也有机会。
    挂了电话，方南连上飞信给薛晓璐通报了消息，顺带把高园园介绍了一下。
    一会儿功夫，加入飞信通话群的圈内人更多了。
    有些明星正在极力推销自己，方南看的没劲，退出群聊，跑去厨房把洗好艾草塞进锅里烧了一锅水。
    然后将汁液倒进浴缸，放了满满一浴缸水后又“噔噔噔”跑回房间，将高园园扒光抱进浴缸。
    “你在下面，你体寒，要多泡一泡。”
    高园园躺平后，媚眼如丝道：“过几天就26号了。”
    “26号咋啦？”方南故作不解，少倾，又逗身下佳人道：“对了，王亮刚才说26号《那些年》首映。”
    作为一位曾经的情场浪子，方南怎么可能不关注即将到来的七夕节。
    早在两天前，他就在头疼送啥礼物，送几份礼物呢。
    曾璃，较为婉约，喜欢养生喜欢茶，他准备找人搞点珍贵、稀缺的茶。
    高园园比较温和、感性、但注重仪式感，所以随便一个礼物，一束花就能搞定。
    刘茜茜目前处在俏皮可爱，偶尔忧郁的阶段，但也不难打发，陪她玩一天碰碰车保证乐的对方屁颠屁颠的。
    所以问题也就来了，送什么礼物不重要，关键他这个渣男得伴随左右。
    “唉，到底谁发明的节目，西方情人节，七夕情人节、妇女节、生日，对了，曾璃还得过一个母亲节。”
    方南心累的直接疲软了，呆呆的望着挂着水珠的天花板。
    “干嘛呢，这可没法交差啊。”
    “歇会，歇会，好像听见电话响了。”
    方南起身裹上毛巾跑出了浴室，没想说曹操曹操到，手机真响了起来。
    “上网没？去天涯瞧瞧，有人爆料浙省某影院偷票房。”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们不一样

    票房造假，一般有几种操作方式。
    1：虚吹票房。
    华语电影市场有很长一段时间，电影专资办的票房统计数据不公开透明，国家电影专项资金办公室是唯一的权威票房统计机构。
    一般情况下，数据出炉是每周二，每周四在《华夏电影报》上发布。
    可由于没有合法网络连载，认知度、影响力也较小，很多电影资方便玩起了时间差，提前发布夸大的票房吸引观众走入电影院。
    有院线经理透露，全年超七成电影或多或少票房注水。
    2：自购票房【买票房】。
    这种手段的操作方式简单粗暴。
    电影片方出钱从偏远、较少人关注的电影院购入票房。
    比较上脑的操作有：电影院10分钟放完一部长达两小时的电影，也有幽灵场一说。
    3：偷票房。
    偷票房也叫挪票房。
    片方与发行方、电影院私下勾连，让观众拿着b电影的票看a电影，有时甚至是拿着手写电影票。
    行为恶劣之极。
    《刺杀小说家》当下遭遇的就是挪票房事件。
    有网友在天涯上曝光，当地某影院观众在要求购入《刺杀小说家》电影票时，工作人员却拿出《机器侠》电影票，并反复强调凭此票看《刺杀小说家》不会有问题。
    看完视频。
    方南点上支烟，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从《刺杀小说家》开拍到如今上映近两个月，他曾在多个公众场合表明《刺杀小说家》对他的重要性。
    圈内人谁不知道，他有个宏大的电影计划，需要《刺杀小说家》打响第一炮。
    然而你雷明顿偏偏就不信邪。
    就要背后捅一刀？
    电影宣传期强行碰瓷，破脏水啥的也就算了，竞争一直都存在，不差雷明顿一家。
    可为什么要用挪票房这么下贱的方式。
    是真的不再乎，就喜欢杀鸡取卵般的肆意破坏国内的电影环境？
    方南少有的来火了，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真正狠上了一个人。
    关了视频，方南拨通了林浩的号码。
    “喂，林浩，干吗呢？”
    “南哥，我在拍广告捞外快呢，怎么了？”
    “你晓得张明挪票房的事不？”
    “我没听说啊，什么时候？挪谁的票房？”
    “手头有电脑就去天涯看看。看完了转告张明，我方南可不是好欺负的。另外，他欺负我不说，还想砸电影人的饭碗？”
    “南哥，有这么严重？”林浩心惊肉跳道。
    方南华语里的警告意味很浓，平静中愠怒着一股暴虐气息。
    他和方南认识几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把怒火压在胸腔中。
    “糙，当初怎么就来了雷明顿。”
    林浩一脸悔意的拨通了张明的手机。
    方南不是撒谎的人，他既然笃定张明背后放枪，天涯上的视频哪里还需要看。
    “大狗哥，天涯上的视频看了没？真的假的？真是雷明顿做的？”
    “你从哪听的这些谣言？以我张明的为人不屑做这种事。”
    林浩回忆起会张明的为人，这人确实出手阔绰，特大方。
    按理说，不至于放下身段去偷别人的票房。
    可电光火石之间，林浩想到了昨天王亮在飞信上说，《机器侠》的票房有四五千万。
    现在想想，王亮的语气不无嘲讽之意。
    毕竟当时的《刺杀小说家》可是如日中天。
    “大狗哥，作为雷明顿合伙人导演，我能看看《机器侠》的财务报表？”
    “林浩，你这就很没意思了，大狗哥的话都比不上外面的流言蜚语是吧？”
    林浩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脸色渐冷：
    “我倒希望是流言蜚语，但刚才是方导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我代表公司去和方南道个歉，我相信以我和他的交情，他应该会揭过这一次。”
    “而且我个人也认为，我们身为华夏电影人的一份子，应该主动维护我们的电影环境。”
    “偷票房和现实里的偷窃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有法可依，一个暂时没有立法而已。”
    “滚他么个蛋，说什么东西？你赶紧收拾收拾先去柏林得了，公司决定将《无人区》送去柏林电影节参赛。”
    手机里的忙音让林浩一阵惆怅，什么叫自食其果，他现在就是。
    当初为了钱进入雷明顿，如今，雷明顿为了钱准备亲手埋葬他几年导演生涯。
    林浩在广告拍摄片场自怨自艾。
    另一边，方南拨通了韩总的私人手机。
    电话接通后，他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听韩总道：“我让局里联合博纳、光线几家资方发声明谴责吧。别的没有好办法，也杜绝不了，一些小影院就指望赚这种钱将电影院、生活维持下去。”
    “就这？电影局都管不了了？”
    方南很气，谴责是必须的，应该的，处罚呢？
    不把偷窃者打痛，等着再被偷？
    “你这叫什么话？”
    方南脸色铁青：“其实我也可以不管，《刺杀小说家》票房再高和我也没关系，我一分钱分不了，但这种偷窃行为我一定不会放过。”
    “你又想做什么？”
    “我要一边联合国内电影人抵制乱象，顺带催促国家早日颁布《电影促进法》，电影产业必须要有法可依。”
    “你有这个权利，毕竟去年法制办起草《促进法》的时候，有征询过你的一些意见，但不准联合太多的人，你要干什么？施压？”
    “至于抵制业内乱象，你爱做就做吧。”
    单位办公桌室中的韩总稍稍松了口气。
    方南浑不吝的时候容易搞大事，现在看起来还算清醒，至少没有愤怒表示“我要联合国内电影人学韩国电影人剃光头去青瓦台玩静坐。”
    撂了电话，方南先是在博客上谴责了《刺杀小说家》票房被挪一事。
    之后，他手写了一封措辞恳切的信，利用各种通讯工具、社交软件联系了一帮业内人，征得同意后，准备择日一个个拜访，让他们联合签名。
    最后，他必须要让雷明顿、张明为偷窃行为付出代价。
    《刺杀小说家》还在热映中，此刻方南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他的博文一出，响应者云集。
    业内人士、影迷、媒体人纷纷应援，要求解决票房乱象，这是偷窃！
    没多久，被爆出偷票房的事发城市的执法机构也做出了回应。
    但调查的过程可想而知，一定是漫长的，一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压根无迹可寻。
    总不能将观众一个个找出来和影院对质。
    即使是对质，影院也可以归咎于机器出了问题，推脱并没有影响到《刺杀小说家》的票房。
    查无可查。
    也没有接到最基本的道歉。
    于是，方南把奔波了好几天，写了有一百多号电影人姓名的信件复制多份，亲自送到了法制办、电影局、总局等部门的领导手中。
    他也不是什么吴下阿蒙了，外面的《小说家》影迷也是闹的厉害，所以信件送出去后的反馈很好。
    首先，针对《刺杀小说家》票房遭窃一事，总局和地方所在城市加大了调查力度。
    其次，加快了《电影促进法》的行程。
    京城，簋街。
    望着满头大汗赶来的方南仰头喝完温热的茶水，于东道：“基本也就这样了，工作人员中饱私囊被开除，影院经理道歉。”
    “张明就这么放过了？”
    “没办法，张明这条大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雷明顿今年引进了两家资本，也拿到了国家的补助资金，我们和他再吵下去，还是徒劳无功。”
    方南问：“老王、江州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嗯，没完没了耽误事情，光线那边要把媒体集中在宣传《阿童木》上面，博纳也差不多。”
    方南特烦于东等人息事宁人的做法。
    但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光线、博纳，他们想的是钱，为了点票房和人没完没了的打嘴炮，不如多把精力花在市场上，从观众手里赚来更多。
    方南呢。
    方南是不惜花费人力物力，尽量解决国内电影票房的乱象，让华夏电影环境变的更好。
    说白了，这就是资本家和一位渐渐有了个人理想，并想为之付出的电影人的不同之处。
    “干！”
    “诶，怎么骂人呢。”
    曾璃刚拽着曽婉卓进了包厢，就见方南冲簋街上于东的背影骂出一句脏话，不由气急。
    “这帮资本家欠骂，他们为了赚钱压根就不再乎什么市场环境，可持续发展。等到了市场萎靡，不行的那天，这帮人绝对第一个跳出行业，带着钱和家人跑路，他们和战时的卖国贼，汉奸差不了多少！”
    “别管什么资本家不资本家了，赶紧教你闺女写阿拉伯数字，再有几天开学了，我下面忙着呢。”
    “啊？幼儿园写啥字啊，进去能玩玩得了。”
    “那么心大呢，现在哪个孩子的教育不是从幼儿园抓起。”
    “现在就这么内卷了？”
    方南心疼的将背着小书包的闺女抱到腿上。
    解开书包，拿出书本纸笔，眼见闺女连铅笔都握不住，方南直接将笔给扔了，翻着书本给闺女讲故事。
    他的口条挺好，从事的工作又是导演、编剧，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
    “爸爸，我想吃可爱多。”
    “哎呦，你可真会找难题，吃可爱多得经过你妈这位养生大家同意才行啊。”
    “妈妈有给我买过，爸爸一直出差没买过。”
    小丫头眼睛骨碌一转讲的话，让方南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得，爸爸下去给你买，你待着别乱跑。”
    “知道啦，爸爸最好！”
    方南勉强扯了个笑容，匆匆出了包厢，心里盼望着闺女这句“爸爸最好”能一直伴随着他到这辈子寿终正寝。
    买了两只可爱多，父子俩舔的正欢，曾璃忙完进了包厢。
    “你们父女俩倒是很惬意哈。”
    方南看着坐到对面的佳人嘿嘿一笑：“让你做阔太太你不愿干啊，非得亲自上手泡茶。”
    “泡茶是我的乐趣所在。”
    “那不就得了。”方南学闺女转过冷饮就是一舔。
    “你恶心死了你。”曾璃嘴上嫌弃，双手却很自觉的拽住方南的手腕：“给我吃一口。”
    哈了两嗓子，强行吃下冷饮，曾璃好奇道：“今年没新戏了？”
    “没了，过段日子又得全国宣传《风声》。以后不能这么干了，得和资方约定一下，宁愿片酬少一些，也不能全程参与路演，累死人。”
    “我等你开新戏，给我个角色呢。”
    “啊？没开玩笑吧？”
    “我给海露要的，她刚和男友分手，伤的不轻，你要有合适的角色想着点她。”
    “我上回还听你说，她男友向她求婚。”
    “这不男方父母没同意嘛。”
    方南都呆了：“这才行？两人都30多了吧，还能受父母约束？”
    曾璃瞪了一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你有没有角色吧。”
    “我手里真没有，但我过两天去唐唐影视，到时候问问编剧部有没有合适的角色给她，成了，我走了啊，跑一趟文旅局、国土局。”
    “你差不多得了，还去闹啊。”
    “闹啥闹，最近的事先放一放，有正事。”
    方南将已经成了小花脸猫闺女抱下地，戴上网球帽，墨镜离开包厢。
    《流浪地球》的资金基本没问题了，目前缺的是一个高科技摄影棚，一个非常大的拍摄场地。
    这两样东西在当下国内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需要到文旅、国土等部门将自己欲盖高科技影棚的计划报备一下。
    如果有城市想以此发展经济，两部门便会从中协调。
    毕竟不是小项目，钱、占地面积都相当大，需要国字头部门牵线。
    文旅局报备第二天，方南就收到了不少地方城市的合作愿景。
    1996年，浙省为了谢大导演的《鸦片战争》特别在横店盖了广州街景区。
    后来为了陈凯鸽的《荆轲刺秦王》又盖了《秦王宫》。
    方南的名气不弱于两人，他想盖高科技影棚，想合作的城市自然也不会少。
    但真正适合的城市很少，地方上选方南，方南也得选城市，一些偏远的城市显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影棚建起来不是用一次两次，还得为后来人着想。
    选来选去，他结合当地做出的承诺最终圈了三个地方，浦江、青岛、横店。
    具体选哪个城市，还需要他亲自去考察，去和地方政府交流。
    反正照他的计划，《流浪地球》没个三四年出不来，也是个难产的货。

 第三百二十四章 整人

    九月。
    层林尽染，一片金黄。
    万众瞩目下，《刺杀小说家》成功突破八亿票房大关，为09年暑假档电影大盘立下了汗马功劳。
    京城、浦江、江浙、两广等地的电影票仓，也因《刺杀小说家》刷新了原有的票房纪录。
    全国能观看3d数字银幕《刺杀小说家》的影院，票房更是大获成功。
    据统计，《刺杀小说家》在有限的约莫200块3d银幕放映10周，票房达1亿8000万元，这个数字是去年《地心历险记》的3倍。
    是国产电影创下的又一个里程碑式票房纪录。
    《刺杀小说家》票房成功破八亿。
    一场盛大的、隆重的庆功宴在所难免。
    虽然电影还在上映，可也不耽误几家资方和一些与方南、与唐唐影视息息相关的从业人士将方南捧上神坛。
    当晚。
    除了方南成了追捧的对象，唐唐影视几家莅临庆功宴的蔡宜侬、施南生等几位老总也成了香饽饽。
    唐唐影视没有参与《刺杀小说家》的制作。
    但这家公司09年拿出了小荧幕大爆剧《潜伏》、《仙剑奇侠传三》、《爱情公寓》、央视定制剧《走西口》。
    四部剧爆火，动辄引起全国热议也就算了。
    四部剧的题材还分别为谍战剧、仙侠剧、爱情情景喜剧、年代剧，这么一家公司，怎能让人不溜须拍马。
    更气的是，唐唐影视搅动电视剧市场不说，电影市场也没落下。
    由唐唐影视投资，林浩导演，年初上映的《疯狂的赛车》票房超1亿。
    唐唐影视联合投资的《寄生虫》获得6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听说版权就卖了1个亿，还是美元。
    唐唐影视制作，高园园主演的小成本职场爱情喜剧《杜拉拉升职记》票房也成功破亿。
    唐唐影视制作，王亮执导，胡鸽、刘茜茜主演的《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8月26号登陆内地、香江、台湾。
    然后就轰动了两岸三地。
    在香江，电影上映一周，票房1100多万夺得香江一周票房冠军。
    在台湾省，电影上映四天，票房超1亿台币。
    在内地，电影上映一周，票房近3000万。
    这还没完。
    唐唐影视联合中影制作，方南导演、周讯、李冰、黄小明、黄博一众大明星主演的《风声》还没上映。
    以方南现在的口碑，加上大明星阵容，《风声》的票房可想而知。
    而小成本的剧情片《海洋天堂》又入围了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
    这么一家会赚钱，能帮人出名的影视制作公司，别说业内人士，多少业外人士也得上赶着溜须拍马。
    被人围在中央众星拱月的般恭维后，方南找到蔡宜侬，问起公司目前的工作。
    “目前主要工作就是宣传《那些年》，我们临时改了宣传路线，王导和胡鸽、茜茜、思诗、孙艺州已经连夜飞台湾，台湾宣传过后，五人再飞香江。”
    端着红酒杯的蔡宜侬春风满面。
    方南颔首问：“几家公司联合在浦江拿地的事聊的怎么样了？”
    “本来聊的差不多了，浦江答应在虹桥那边匀出30万平米，大概450亩的一块地，结果你要建高科技影棚的计划一出，浦江当即暂停了谈判，他们说要重新做规划图，搞产业园区。”
    “我没说一定去浦江啊，我这几天和设计院、航天院、文旅局聊了聊。他们说，要是按照好莱坞华纳影棚的规模规划我计划打造的集群影棚，估计要两三百亿资金。”
    “需要的资金太多了，我不会再把大部分的钱放在购买土地上，浦江可是寸土寸金。”
    “当然了，浦江要是学龙阳打造横店影视城模式，那就一切好说。”
    原时空，《流浪地球》的拍摄影棚是由王亿达投资400亿左右建设的位于青岛的东方影都。
    当时是打通了八个影棚，连接成了一个10万平米的摄影棚。
    轮到方南，他对《流浪地球》的拍摄要求更高，要更真实。
    末日景象中存在的什么冰冻飞机、导弹啥的，他要全部体现出来，所以需求的影棚更大，地方上肯定要给与极大支持才行。
    施南生好奇：“就是地方上以地入股，两三百亿也不是小数目，你哪来那么多钱？”
    “梦想文学和抖音视频正在接受注资，两家公司成功上市后，我会出手一部分股份。”
    “而且，我提出的【打造东方影都，建造世界上最大，最完善高科技影棚】不是没有国家机构关注，中影、央视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施南生点头：“中影能入场，肯定最好。”
    三人站着才聊了一会，便被宴会上其她人拉扯开，方南觉得没劲，和刚应酬完的高园园一商量，就觉得庆功宴眼看结束，不如先溜。
    银锭河边停好车，十指相扣的两人刚接近自家的院子，方南一把拉停高园园。
    朦胧的月光下，他家的红漆大门前坐着个人。
    人长啥样看不真切，但身体看上去很臃肿，方南不得不防。
    他今年有些火过头了，各种财富报刊动辄说他身家几十亿，有人铤而走险也不稀奇。
    何况最近又和张明闹的厉害。
    高园园小声问：“谁啊？”
    “看不清，你呆着别动，我去瞅瞅。”
    高园园担心道：“你小心点。”
    “没事。”
    准备单人前往的方南毫无惧色，华夏不是枪支泛滥的美利坚，只要没有火器，寻常两三个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向前走了二十来米，方南依旧没辨别出对方是男是女，但他也不想再深入，朝着对方就是一吼：“你谁啊！”
    门口的人站了起来，对着传出吼声的方向道：“南哥？我是安娜。”
    “安娜？我去，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坐我家门口来了？”
    方南说着转过脑袋，冲后面缓缓跟着的高园园道：“过来吧，是安娜。”
    安娜是林浩的媳妇，圈内小有名气的编剧。
    林浩没这个媳妇，成就未必有现在这么高。
    林浩的处女作《绿草地》找不到投资，安娜支持他卖房拍电影。
    《绿草地》拍摄途中，乘载众人赶片场的面包车在草原上一连三次翻车，伤了多个人，安娜二话没说，从家里仅有的12万元中取出了10万元寄了过去。
    草原气候恶劣，剧组从60多个人走的只剩10几个人，又是安娜鼓励林浩把戏拍完。
    在林浩成名后，她又主动回归家庭相夫教子，这个女人方南是很佩服的。
    两人迎上安娜，方才看清安娜怀里还抱着今年二月份出生的儿子，难怪看上去那么臃肿。
    高园园开门，方南好奇道：“你这大半夜的啥情况？家里没人，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林浩呢？他今天怎么没去《刺杀小说家》的庆功宴？”
    “我也刚到，林浩在家睡着了。”
    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方南点点头，将人请进家里。
    书房中，方南叮嘱高园园烧个燕麦粥，以防孩子醒来后，看向安娜：“是不是和雷明顿张明有关？”
    “嗯。张明执意要拿《无人区》去柏林参赛为公司回血，林浩是又担心又没办法，这段时间天天患得患失，然后就是喝了睡，睡醒再喝，快不成人样了。”
    “他最佩服南哥你了，所以我想请南哥明天往我家跑一趟劝劝他。”
    “《无人区》柏林参赛，最坏不过被禁导五年。还能比前几年我们两人住在10几平米没有暖气的房子里，只能抱在一块取暖的生活更窘迫？”
    “他和张明签的什么合同？”
    “部头约，合同很潦草，口头协议居多，张明喜欢嘴上讲意气。”
    方南颔首又问：“他全资的《无人区》？”
    “我们也投了，但版权属于张明的公司，我们决定不了张明怎么运作这部电影，这就是林浩担心的症结所在。”
    “另外就是，张明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多，身上有江湖习气。”
    “江湖习气？”
    方南喃喃一声，点头道：“我晓得了，走，我让园园开车送你回去，明天我再去见见林浩。”
    “你平时也开导开导他，就像你说的那样，真的被禁也没那么可怕，何况事情还没有结果，不要瞎担心？”
    “也不用过于害怕张明敢乱来，现在不是以前，他敢伸手有人能对付他。”
    让高园园将安娜母子送回家的第二天，方南带着行李去见了林浩。
    就如安娜所说，丫的真躲在家里患得患失呢，整个人颓废的厉害，脑袋上多了不少白发。
    不过也能理解。
    一个人品尝过名气、财富带来的滋味，当有一天，这些要消失了，心境难免受到影响。
    方南没多bb，将人从床上喊了起来，让其收拾几件衣服跟着自己去浦江。
    张明在别人眼里是大狗哥，在他这就是个屁。
    林浩既然和雷明顿的合约不清不楚，唐唐影视直接把人签了完事。
    对方要打官司，奉陪。
    想打多久打多久！
    方南文化因为业务涉及很多版权，公司养了那么一大帮高薪律师，不用白不用。
    想来阴的，方南就亲自把他送进去。
    飞往浦江的客机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刚在头等舱坐下，一个丫头站到了边上。
    “方导您好，林导您好，我是女演员杨函数。”
    京城来回浦江的航班上遇到明星，方南都习惯了，毫无波澜的伸手道：“你好，认识你，《仙三》里演的不错，你这是去横店？”
    “嗯，我赶去横店《美人心计》剧组。”
    杨函数一边笑着回方南，一边疯狂用眼神暗示身边的小助理去升舱。
    一次性碰到两位电影大导演，一位还是方南，不抓住机会，会遭天打雷劈的。
    杨函数的小动作方南尽收眼底，他故作不知的试探道：“我们公司的蔡总裁很喜欢你啊，她是一直在盼望你和荣事达合约到期。”
    “我和李少红导演谈完了，然后下个月就可以把经纪约签到唐唐影视。”
    杨函数一脸雀跃。
    “嗯？”
    方南先是一愣，随即醒悟。
    他的出现竟然又改变了这位的成名路线？
    他清晰记得，杨函数和荣事达解约后，先是去香江溜达了一圈。
    也不知是为了深入港圈拿到资源。
    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再或者是奉子成婚。
    总之，她不惜与大了自己10多岁的男人光速结婚。
    但随着男方‘关灯看剧本’事件一出，她又光速离婚，成了单身母亲，成了圈中‘她才是人脉’的知名女星。
    现在呢，她竟然一口咬定加入唐唐影视。
    这特么整的方南都不会玩了。
    闹不懂方南“嗯”啥的杨函数媚笑道：“还请老板以后多多关照！”
    方南淡淡道：“你都加入公司了，自然得关照。”
    客机落地浦江，杨函数没急着去横店，而是回娘家似的把方南两人领到了唐唐影视。
    期间提到唐唐影视过往种种，某个人某件事，更是如数家珍，让方南这位老板都自愧不如，汗颜。
    “褚姵君，让法务部拟份导演合约给林浩瞅瞅，内容和王亮一个级别。”
    “恭喜林导，以后就是同事了。”
    林浩苦笑伸手：“我是来避难的，还请多多关照。”
    褚姵君走后，方南拨通陆青的手机。
    去机场的路上，林浩对他说了一件事，张明很想玩大片，甚至有动过念头买一家特效公司。
    这个消息很重要，方南觉得应该鼓噪张明买一家特效公司。
    “很多啊，好莱坞很多特效公司做不下去想卖公司，我前不久还去好莱坞挖技术员来着，只是那帮老外矫情的很，不愿意跑来华夏上班。”
    “你们干技术的都是直肠子？老外不来，你不能在美利坚开个小公司？只要这帮老外有真本事，养他们一两年又如何，只要能让我们学到更先进的技术。”
    “那我再飞一趟美利坚？”
    “你想挖的是哪个公司？”
    “好莱坞的数字王国，这家公司风光的时候，制作过詹姆斯卡梅隆的《真实的谎言》、《泰坦尼克号》，算是业内很有名的一家视效公司。”
    “去吧，把有技术的员工挖完后，想办法把公司卖给雷明顿。”
    “啊？这怎么卖，空壳公司谁要？”
    方南咂了咂嘴，陆青确实不是玩阴谋的好人选：“你等两天的，我让颜红随你一起去美利坚。”
    方南再把电话打给颜红。
    颜红不亏管理过酒吧，处理过形形色色的人、事，不一会就领会方南意图，并保证完成任务。
    但她的过于出色，也差点把方南害惨。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东方影都、威尼斯影帝

    《光影星播客》：
    金秋九月。
    近几年，以多部大热影视剧霸占国内大小银【荧】幕的龙头影视公司唐唐影视，于浦江香格里拉国际酒店，举办了2009年第四季度新闻发布会。
    这场新闻发布会暨艺人签约仪式轰动整个文化娱乐圈。
    现场。
    唐唐影视董事长兼著名导演方南向现场媒体记者公布：
    新晋亿元票房俱乐部导演林浩，正式加盟唐唐影视。
    国内知名影星陈昆签约唐唐影视。
    2009年新晋四小花旦杨函数签约唐唐影视。
    为了庆贺林浩、陈昆、杨函数三位优秀业影视人员的加盟。
    方导现场豪气冲天，大手一挥，向三位新同事承诺：
    林浩将会作为他的副手，参与制作不低于5亿元投资的科幻大片《流浪地球》。
    陈昆将会成为唐唐影视2010年启动项目，系列电影《鬼吹灯》的男一号。
    杨函数则会参与公司后续一系列影视剧集。
    发布会末尾，蔡宜侬总裁面对电影频道记者笑言：
    随着新晋四小花旦杨函数加盟，唐唐影视女演员阵容更加强大，几年前公司推出的以梅渟、海清、刘茜茜、倪倪、刘思诗的五宝阵容宣传照势必要重拍。
    ......
    浦江，外滩。
    方南和林浩下车后，便被施南生、吴洁、曹国忠一行人簇拥在了中央。
    外滩8-3地块的写字楼正式经营后，方南还是第一次过来，曹国忠一行人高管不得不认真对待。
    写字楼门岗处，方南搭手瞅了瞅总共28层的高大环保建筑，好奇道：“绿植是由玻璃罩着的？”
    “开始是准备用上下固定的方南固定外面的盆景，但消防安全部门不答应，他们说江边的季风有时候很大，即使上下固定也不安全，所以设计人员用了第二套方案，就做了这三面玻璃罩。”
    方南颔首看向回答的曹国忠：“我看有数植物挺大的，里面采光咋样，商户有反应采光、潮湿等问题？”
    “暂时没有商户反应问题。植物大小是有规律的，设计的时候就决定了这一点。”
    写字楼外层花花绿绿的植物看不出所以然，方南一挥手：“上去看看吧。”
    “方总，林导请。”引领方南乘电梯途中，曹国忠把写字楼内分布的商户大概介绍了一下。
    上下28层写字楼中，包含多个类型商户。
    有几个人一间办公室做国际贸易的，有做传媒的、有做房产销售的、有做餐饮的、开超市的、律师、会记事务所，按摩美容健身等等，种类繁杂。
    方南一边点头一边随意关电梯，进到楼层和任意商户聊了聊。
    还行，收集到的负面信息不多，商户讲的最多的就是，对生态建筑的好奇。
    进了几个楼层，方南又在自己办公室所在的28层，仔细瞅了瞅一面裸露在内的绿植，没发现有啥问题后，他和一众上了楼顶天台。
    “天台我们也对外开放，楼内商户可以免费申请，外面人想来开趴体、搞活动需要花钱租赁。”
    方南点头，绕过露天泳池，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黄浦江，江风拂面，他豪气万丈道：
    “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大家再努力辛苦最多五年，五年内，我们建好了8-3的地，有了自己的院线。”
    “建好了演艺中心，有自己的大剧场。”
    “建好了影视产业园，有自己的制作中心。”
    “建好了东方影都，有自己的高科技影棚，到时候大家一起慢慢享福！”
    慷慨陈词完，方南和一众人出了写字楼去逛了逛在建的文化宫、公寓楼，以及收尾的影城。
    他不是行家，看不出啥大问题。
    只能叮嘱曹国忠等高管凡事不要操之过急，紧抓生产安全关。
    离开外滩，林浩收拾东西回京，方南和施南生一起回了唐唐影视。
    下来一段时间，方南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东方影都的选址上。
    他先后去了龙阳、青岛、深圳等几个有意合作的城市。
    但在浦江拿出新的规划方案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后者合作。
    对方的诚意很足，竟然在金山有着吴越古城称号的枫泾以及隔壁朱泾划出了一块2500亩的地给他。
    这块地离横店影视城不过700里，路况好的话，驱车前往浦东国际机场差不多1个小时。
    当然，对方诚意越足，相对的要求也高。
    首先，金山拿出的2500亩地不是白给的，而是以入股的方式加入方南宏伟的计划中。
    所以浦江文旅局、金山文旅局、枫泾、朱泾镇政府是未来名为‘东方影都’的多个股东。
    其次，方南现在以及未来名下与文化、影视相关的公司要全部入驻东方影都，这其中包括有：唐唐影视、光影十三剑客、方南文化、梦想文学、抖音视频、唐唐影院总部办公人员。
    最后，方南要用个人影响力宣传东方影都。
    在东方影都的影棚拍摄、制作，至少五部影视剧。
    然后，图纸上呈现出来的建筑除了东方影都52个高科技摄影棚、大型影视外景地、世界先进的影视后期制作工厂、方南名下公司，还有剧院、酒店、住宅楼、主题公园、水乐园、电影乐园...
    东方影都建好后，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影都，缩小版的好莱坞。
    方南动心，便组建了以施南生为首的唐唐影视谈判队伍与浦江、以及中影展开了激烈的交流。
    最终决定，方南旗下公司拿出100亿建设东方影都，占东方影都集团18%的股份。
    他们拿出的这部分钱，一部分还得建造自家的公司。
    另外82%股份由中影、横店影视集团、国家文旅局和枫泾、朱泾政府，浦江市政府、市文旅局共同分得。
    当时，方南已身在美利坚。
    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让施南生催促承建方中建三局先盖影棚，为此，大大提前了《流浪地球》与观众的见面时间。
    ......
    与一众大佬商议好东方影都的大方向，方南将一摊子事丢给施南生等人，回京参加《建国大业》首映礼。
    出演《建国大业》的两岸三地明星有100多位，首映礼阵容可想而知，明星多到说句空前绝后也不为过。
    姗姗来迟的方南和发哥、本衫叔等人打完招呼，一头缩进主办方特别为唐唐影视安排的休息间。
    人太多，招呼完全部人能把他累死。
    后台，方南屁股刚挨着沙发，倪倪迈着小碎步坐到旁边捏着他的肩膀，娇媚道：“哎呦，南哥，人家想死你了啦。”
    方南轻瞥了她一眼：“你发什么羊癫疯？”
    “哈哈..”
    蔡宜侬、胡鸽、梅渟、刘茜茜、王亮、张嘉译、陈昆等唐唐系艺人和经纪人皆笑。
    “我这台湾腔媚不媚，和茜茜学的。”
    刘茜茜啐了一口倪倪：“去你的，你自学的，我又没教你。”
    “次奥，你个小娘子竟然倒打一把。”
    倪倪做作的对刘茜茜翘起兰花指，惹得刘茜茜狂翻白眼，也把方南恶心的不行，嫌弃道：“你是不是有事，有啥事赶紧说。”
    “那个，南哥，我想演韩朵朵。”
    倪倪转到方南背后，捏着他的肩膀娇滴滴道。
    “韩朵朵？”
    方南一愣，随后想起是《流浪地球》中的角色，不由转过脑袋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偷跑我办公室看我剧本了？”
    “别激动，就小看一下，你那也不是完整剧本。”
    方南哧溜站了起来，倪倪撒丫子就跑，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倪倪经纪人，勒令倪倪读一遍刑法。”方南故作凶狠道。
    众人正笑闹着，房间门被人推开，张一某，刘德桦两人走进来。
    “方南，你是不是走后门了，被安排这么大休息室？”
    “我可不敢走韩总的后门，我们这是人多，分的地方大。”
    方南笑着和张一某握了握手，继而喊了声“桦哥”，惹得刘德桦急忙道：“你不要害我了，方大导演。”
    刘德桦最近比较惨，参加岳父葬礼被发现隐婚多年，被自己的影迷、歌迷骂的狗血淋头。
    声势之大吓的圈内好几对隐婚隐恋明星，主动开发布会承认恋情。
    和他差不多处境的还有周杰轮。
    周杰轮被骂是因为不务正业，拍了烂片《大灌篮》，歌迷气的厉害。
    但方南知道事情还没完。
    未来两年，周杰轮还会相继出演《苏乞儿》、《青蜂侠》、《逆战》，甚至导演科幻片《熊猫人》，等这几部电影上映，那才叫被骂的厉害。
    把两人迎进屋内坐下，方南陪着两人聊了会。
    眼见老谋子话里话外、旁敲侧击询问他在戛纳时说过的‘导演联盟’，方南心里大概有了数。
    老谋子这是和张卫平闹矛盾了。
    想来也情有可原。
    老谋子和张卫平本就不是一路人。
    张卫平说到底是商人，商人逐利。
    所以早年间和老谋子合作的亲密无间，那会的老谋子名气大，能挣钱。
    但从2007年至今。
    老谋子在三年内只匆忙拍了一部《三枪拍案惊奇》，把大量时间花在了筹备奥运上。
    张卫平忍了这次。
    但忍不了第二次。
    奥运结束后，他指望老谋子狠狠折腾时。
    老谋子拿出了严歌苓的《金陵十三钗》，一部偏文艺战争史诗的电影。
    这部电影一筹备又是三年，张卫平彻底受不了，大概想要翻脸。
    而张一某本人，估计也早看老伙计不爽。
    他是老导演了，《三枪拍案惊奇》是没经过市场、观众检验。
    但电影拍成了啥样，他个人心里应该有数，这部电影说不是为了应付张卫平，想来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不然他不会执着拍摄《金陵十三钗》挽回口碑。
    一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方南颔首道：“戛纳的酒会上，我和李安、王佳卫导演也不单单是说笑，的确有这个想法。”
    “我的设想是，我们这些导演报团取暖，让资本尽可能小的影响到我们电影人的创作，最好是在大环境的框架下，想拍啥题材就拍啥题材。”
    “那得算我一份子，找个时间，我们几个人坐下来认真聊聊。”
    “成，今年没时间了，我明年一定把人聚集好，我12月份去美利坚会和李安导演碰面，到时候先给他打招呼，”
    “提前告诉我时间，我来安排人员、车马接待。”
    张一某高兴的起身握住方南：“你比我们这些什么五代、六代导演都有冲劲，一定能走出去。”
    两人走后，薛晓璐和李连结、纹章又找来。
    李连结看到方南特高兴，给了他一个熊抱。
    你猜怎么着，他凭借《海洋天堂》中的出色演技获得了66届威尼斯影帝。
    方南大前天半夜里接到报喜电话，脑子委实宕机了好几秒。
    功夫皇帝成了威尼斯影帝，乍一听到，着实够惊悚。
    但清醒后，他由衷高兴起来。
    他始终认为，程龙、李连结的演技，并不输于那些在国外拿过奖的男女明星。
    不一样的是，两位练家子的演技多为奔放形，凸显于表面，不是很内敛，以至于很多评委不喜。
    评委们向来更喜欢内心戏丰富的演员，比如说梁朝伟、张曼玉。
    “方导，你好。”
    李连结介绍后，纹章很恭敬的对着方南一弯腰。
    方南“唔”的应了一声。
    别人可以抨击这位，他可没那个脸。
    但指望他多热情也不可能，不咸不淡，简单意思一下就好。
    接待了一帮又一帮人，工作人员喊着走红毯，方南把唐唐系演员推上前，自个和一帮幕后溜进了会场。
    “你小子什么情况，红毯也不走，我说左右找不到人。”
    韩总走完红毯见到方南，义愤填膺的指责起来。
    “我怕抢你风头。”方南心里腹诽，嘴上却道：“让我歇歇吧，再有几天《风声》一上，又得天天见媒体。”
    “别人巴不得天天有媒体曝光自己，你反倒躲着媒体。”
    “个人有个人活法。”
    “你坐到前面啊，有几个老朋友想见你。”
    “啥人？我就不去了吧，今天脑子迷糊。”
    方南不太想去，能让韩总郑重介绍的人想来不一般，对方要是提一两个要求，他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我还真不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要不我跟他们说，你不愿意去？”
    “得，我怕您了，去还不成？”
    随着韩总坐到最前排。
    果然，金盾影视、总政治部影视【八一厂】，我的乖乖，一个公安部的，一个部队的。
    另外还有出品《人民的名义》的最高检影视中心。
    空政话剧团，海政影视中心等几家官方影视制作公司。
    坐着聊了会，方南才知道《潜伏》，以及还未上映的《风声》的影响力有多大，制作有多正确。
    －－－－－－题外话－－－－－－
    知道有些人不喜欢看这样的章节，但是没办法，总得有过度章节，交代一些事情。写票房的成绩确实好，24小时追订甚至超过2000，我更想一直写票房，但是总要讲现实，一部科幻片不是一年能做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三不导演

    官方影视机构参与影视剧生产不是新鲜事。
    早年的抗战片且不提。
    光是近年间就出品过《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武林外传》等多部精品小荧幕剧。
    未来还有《人民的名义》、《人民的正义》、《我是特种兵》、《特种兵王》系列、《中华兵王》系列。
    甚至投拍过《白夜追凶》、《冷案》、《善始善终》等网剧。
    也出品过《湄公河大案》、《智取威虎山》、《林海雪原》、《芳华》、《红海行动》等高质量电影。
    除此以外，还发行过诸多好莱坞大片《加勒比海盗》、《国家宝藏》、《阿甘正传》等。
    华夏电影市场中，官方影视机构可以说是真正的精品影视产出方，是真的大牛。
    方南那点战绩在这帮大佬面前吹牛逼，还真的不够看。
    让他拍《渡江战役》等史诗级电影，估计他都得扒瞎，那都是几万人的调动。
    不过，方南也不至于放低姿态群去迎合啥的。
    官方影视机构背靠各个部门确实有实力，但对外也得公平竞争。
    何况他也不差，民营影视公司干的红红火火，国际上也有声誉。
    简单聊了会，众人聊到了最近很多两部非常火的小荧幕剧，一部叫《一起来看流星雨》，一部叫《猎鹰1949》。
    前者还好，大佬眼里就是一部胡闹剧。
    后者就很不堪了，剧中那个主角简直就是他娘的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宇宙无敌，一帮看的见的来气。
    方南没看过两部剧，但听几人说燕双鹰，他一下知晓是抗日神剧。
    然后就很不屑。
    一帮大佬还是年轻，《抗日奇侠》、《铁道游击队》等剧还没出来。
    不然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抹着发蜡打鬼子、手撕鬼子、会拐弯的子弹、蹬着自行车飞上火车顶的英雄人物。
    那几年，小鬼子活的可是真够呛！
    “你们公司《潜伏》拍的好，以后有这种好题材也照顾照顾我们，老韩跟你合作这几年赚的盆满钵满，轮也该轮到我们了。”
    方南耸肩：“周主任要是能说服韩总，我没意见，我只要有钱拍电影。”
    韩总：“老周你挖墙角来了？”
    “老韩，你们中影本来就没有题材限制，还抢一些特殊题材影视，说的过去？好歹也让我们吃点肉。”
    金盾影视的周主任指责完韩总，立马有人出来帮腔道：
    “老周这话没错，就说《流浪地球》那个太空片，你说这个项目和你们中影有啥关系，你非得掺一脚，我可听说航天院老大意见了，准备成立航天数字传媒公司。”
    “你这话说的，中影掏钱了啊，1.5亿，要不你们投？”
    韩总不无嘚瑟道。
    要说官方影视机构哪家赚的更多，没人能和中影比。
    毕竟管的就是电影这块工作。
    另外几家机构投资拍摄影视的主要任务，还是为了宣传。
    但这年头，哪有什么空战题材，海战题材电影拍？
    所以确实没多少钱。
    空政文工团的领导站了起来：“怎么，这几年影视行情见好，中影赚的太多，现在要用钱压人？”
    方南听不下去了，矮身回到了后排。
    今天认识，下次再见面就是合作了，大家心照不宣。
    很快，《建国大业》的首映宣传开启，这样的活动，方南参加的太多了，听的昏昏欲睡。
    即使到了电影放映环节，他的萎靡也没有好转。
    他热爱看电影，但《建国大业》确实没好到让他焕发精神。
    动不动一闪而逝的明星脸，实在没法让他集中精力关注剧情。
    有影评人说的好，看《建国大业》不是为了看剧情，只是为了数星星，方南深以为然。
    至于这部电影的票房。
    那没说的。
    要是没有《刺杀小说家》，《建国大业》就是首部打破《泰坦尼克号》票房纪录的国产电影。
    为了打破这一纪录，全国多个省市的中小学生，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那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也不亏，到底放了半天假。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结束，方南早早跑出了会场。
    “方导，电影好不好看，猜测一下票房吧。”
    “谁敢说不好看？不想混啦？”方南心里嘟囔，嘴上却主动回避话题：“明星很多啊，票房想来要有四五个亿吧。”
    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所以很少乱推荐电影，有人问就是糊弄，记者都习惯了。
    毕竟方南的影迷都调侃方南是三不导演！
    一不推荐电影。
    二不代言产品。
    三不上杂志。
    三不外号，深深地透露出方南有钱、有名、任性的可憎嘴脸。
    参加完《建国大业》的首映礼。
    下来几天，方南又参加了新晋威尼斯影帝李连结的庆功宴。
    还参加了《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的票房庆功宴。
    《那些年》的票房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最离谱的一点，《那些年》凭借青春片题材先超了《3d***》4000多万票房，接着竟然又打破了《功夫》在香江保持的票房纪录。
    电影香江票房最终高达6186万，这一点连《刺杀小说家》都没有做到，《刺杀小说家》在香江的票房不过5600万。
    在台湾，《那些年》还未下画。
    上映至今，累计票房超过3亿台币，看情形应该会超过内地7000万人民币票房。
    想想《那些年》的成本不过1000多万，这个票房成绩真的相当骇然。
    为此，《那些年》的庆功宴上，方南提前宣布刘茜茜成为唐唐影视新一位合伙人、股东，并把0.5%股份转让书亲自交予对方。
    京城，酒店。
    洁白的大床上，刘茜茜慵懒的双手双脚大开，“不想再跟胡鸽合作了。”她对方南道。
    “外面把你们两人炒的太火，受不了了？”
    “差不多吧，也不太想拍商业片了，尤其是青春爱情片。你能不能让公司把我明年的《失恋三十三天》还有《鸿门宴》给推了。”
    方南哑然：“这是钱也赚够了呀，”
    “那你明年想干嘛？”方南好奇。
    刘茜茜翻个身，瞅着收拾好完整的方南：“要不...歇一年？”
    “我倒是能说，可你自个经纪人，褚姵君、蔡宜侬能答应。”
    娱乐圈，不进则退，放弃一个资源就相当于放弃一次红的机会，放弃的多了，就可以学曾璃搁家带孩子了。
    刘茜茜要是愿意回家相夫教子，方南举双手赞成，且保证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刘茜茜显然不会选择早早回归家庭。
    她分明是一个在表演上有野心的人。
    比曾璃、高园园更有表演欲望。
    “合着我这个股东也没啥用啊，还是一辈子给你打工。”刘茜茜长叹一声，面朝天花板躺平。
    “怎么没用，这是一份高级养老保险，今年就开始分红了。”
    “啊？我能分多少？”
    “怎么也得百八十万吧，今年唐唐影视几部剧、电影赚的厉害，利润有10多个亿，公司会拿出10%的利润分红。”
    “那还行，到时候我贴点钱去外滩买个大平层。”
    “成了，我走了啊，《风声》的宣传团队还在等着。你不想工作就自己和经纪人说吧，休息个一年半年也无伤大雅。”
    “《风声》的首映用不用我去站台？”
    “看到高园园不难受你就去吧。”
    方南说完，哧溜一声窜出了门，将飞来的枕头挡在客房内。
    京城展览馆，比起两周前，《建国大业》上百位明星参与的首映礼。
    《风声》的首映宣传星光暗淡。
    唯一一位不请自来的高园园那都是家属。
    如此寡淡的场面，是宣传方唐唐影视有意为之。
    方南导演的《刺杀小说家》以8.2亿票房下画不到一个月，《风声》压根不需要搞啥大场面。
    组织那么多人，请那么多明星干啥，费时、费力、费钱。
    简单点，反倒能省老大一笔费用。
    没有大明星，主动来现场的媒体记者却丝毫不少。
    《风声》的导演是今年风头最劲的方南。
    本身演员阵容也很豪华，黄博、周讯、李冰、王志文、黄小明、苏友鹏等演员不是人气小生，就是四旦双冰老戏骨，不缺话题。
    主持人上台说完开场白。
    大银幕上出现一幅幅战争年代英雄谍报人员留下的老相片。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道真挚的致敬话语。
    少倾，电影《风声》的宣传发布会正式开始。
    【这是一部关于凡人与超人的电影，在最狭窄的空间里，书写着一场关于人类意志的慷慨悲歌！】
    方南和执行导演高群书在旁白中登台。
    “二位导演请坐，看了刚才的片段，大家都很有感触，很好奇，《风声》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方南示意高群书，高群书又推攘给他，方南没辙，道：“刚刚的旁白说的很好，这就是一部凡人与超人的电影。”
    “哦，那么凡人是谁，超人是谁？”
    “凡人自然就是我们电影中的这些演员，超人就是战争年代，那些不惜牺牲个人安危，深入敌人内部的英雄谍报员。”
    掌声之后。
    主持人：“那我们再问问高导，您觉得《风声》是一部怎么样的电影。”
    “一部非常好，非常真实的电影，《风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大家看完《风声》就会明白，我们今天的幸福是多么来之不易，是多少英雄用生命为我们换来的。”
    《风声》算是一部比较另类的献礼片，但宣传方向不变，对标的也是爱国、教育。
    方南也希望多宣传那个充满血与火的年代，战争年代的很多老一辈人为了国家、人民真的做到了抛头颅洒热血，值得大力歌颂。
    方南、高群书陪着主持人聊了一会，几位演员上台。
    人多了，聊的话题也就多了，但始终离不开《风声》。
    周讯介绍自己受刑工具大铁链时，一度哽咽表示，“拍完那场戏，连续三天夜里做噩梦。”
    李冰讲述被黄小明侮辱那场戏，不时声泪俱下。
    苏友鹏纠结方南给他的角色是一位男妾。
    长达一个小时的发布会后，《风声》主创接受了现场媒体的采访。
    “方导，希望《风声》票房多少，超8亿？”
    方南冲叫嚣的记者一瞪眼：“别想捧杀我，两亿票房就算成功。”
    “友鹏哥，演名伶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挑战这个角色，不怕粉丝不答应？”
    “很过瘾啊，我拍了太多偶像剧、古装剧了，真的厌烦了。粉丝肯定会支持我的。”
    “黄博，下一部戏准备挑战什么样的角色？”
    黄博咧嘴一笑：“我想演黑社会老大，不知道有没有导演找。”
    “我想问周讯、李冰，戏中二位的对手戏多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们俩都是好人，小明、志文哥才是坏人。”
    李冰笑着将话筒凑近周讯，周讯嘿嘿一笑：“她说的对。”
    “方导，《流浪地球》的演员定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公布？什么开拍，什么时候上映。”
    “你查户口啊。”方南笑骂了一句提问记者后，回答道：“演员未定，开拍要等到摄影棚建好，但是道具已经开始。和观众见面，最短也得两年时间。”
    “电影筹拍期间有准备其它项目？”
    “看情况，有时间可能拍一部小成本片，没时间就算了。”
    “周讯...”
    “黄小明...”
    “好了好了，《风声》的宣传首映就到这，明天电影上映，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宣传。”
    胡雯指挥工作人员分发红包，方南和高园园告别后，随着其他演员上车回酒店。
    想到接下来又是最少15-20天全天候闷头赶路，风餐露宿的生活，方南特头疼，特别给颜红打了电话，让其叮嘱公司律师再给他签合约时，写明最多参加10个城市宣传。
    躲在酒店扎扎实实睡了一天，翌日，《风声》路演正式开始。
    早上跑了京城三家影院，一行人吃午饭间，胡雯通报了一则好消息。
    《风声》口碑相当好。
    且不是一家之言。
    媒体、业内人士、影评人、观众口径一致：作为华夏首部谍战题材电影，《风声》剧情环环相扣，演员表演出色，撇开题材，放在国产电影中亦可称得上一部翘楚之作。
    仿佛为了证明《风声》确实值得一吹。
    而不是因为电影的导演是方南，演员阵容中有黄博、周讯、王志文这样的演技派。
    《风声》开画当天下午，国内两大打分网站，豆瓣、时光网便开启了电影打分模式。
    豆瓣：《风声》7.8分，评分人数7200。
    时光网：《风声》8.1分，评分人数5600。
    两家打分网站虽然时常被人诟病，但掐头去尾，国内还是有不少观众愿意买单。
    于是乎，《风声》上映当天晚上迎来一波观影潮。
    到第二天，院线统计票房为1500万。
    首日1500万票房对方南而言不多，对其它国产电影来讲，已经属于完美开画。
    而且，《风声》上映当天是9月29号，国庆节还没到来。
    国庆档的开辟者方南，还没完全进入国庆档。
    所以说，1500万票房是个非常好的成绩。
    但与方南合作较少的上影不这么想。
    他们就觉得，既然《风声》也是为了献礼60年大庆，为什么不如法炮制，再一次给中小学放半天假？
    并且安排写观后感？
    可没等上影考虑、权衡好利弊，路演途中的方南对媒体讲的一句话，气的上影瞬间破防，就差破口大骂。
    “我不建议家长们，带小于16岁的孩子们进影院观影《风声》！”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风声》—谍战电影的先河

    九月末。
    入秋后的浦江没有变的凉爽，反倒因为秋老虎的到来，让这座国际大都市更炎热了一些，害的厂工们汗流浃背。
    “嗡嗡嗡”
    “叮铃铃....”
    吃饭铃声响起的一刹那，液压系统发生的嗡鸣声立马紧急停止，小姜瞄了一眼操机的同龄人苦笑摇头。
    “姜工，今天太热了，出去整点啤酒，然后去欣网e家上网去？”
    小姜合上笔记：“你们去吧，就剩下午半天，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是这家液压厂的技术员，工资比普通工人高几百块钱。
    按理说应该活的更潇洒，大热天请个假，钻进网吧吹空调喝阔落、玩玩游戏很正常。
    可有句话说的好，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生下来就是牛马。
    小姜家在经济极度贫困的山区，小姜一个人的收入就是整个家庭收入来源。
    所以走出学校的这几年，他抵抗住了无数缺勤诱惑，平时也是能省则省，一台破电视机一修再修，以至于活成了厂里同龄人中的另类。
    但人有劣根性，都希望自己过得比较好，在比较中寻找差距，小姜越是格格不入，其他同龄人便越想拉他下水。
    有同事叫嚣：“姜工，一直听你吹方南的电影，可也没见你支持他的电影，《刺杀小说家》那么火，你支持了吗？”
    小姜无言以对，3dimax的《刺杀小说家》卖到了100块一张票，他确实舍不得支持。
    他对方南的支持，是在抠门老板出差，远离办公室的时候，用工作电脑看盗版。
    小姜无地自容，有同事又跳出来道：“网上很多人吹《风声》是什么华夏第一部谍战电影，姜工，这你都不支持一下？”
    “姜工程师今天如果花钱看电影，我们不上网了，陪着一起去，怎么样？”有人笑着调侃。
    众人七嘴八舌的挤兑下，姜工，这个平时听起来还算正常的称呼，仿佛都变得刺耳起来。
    少倾，面红耳赤的小姜狠心道：“你们先走，我吃完食堂就去。”
    “那不如一起吃食堂，吃完一起去。”
    几人嬉笑着簇拥小姜往食堂走去，怕极了小姜临阵脱逃。
    吃了饭，到了电影院，有人见小姜掏钱买了电影票便找借口脱逃，有人信守承诺买票，面对这一切，小姜无动无衷。
    他正在祈祷，《风声》一定要有网上鼓吹的那么好，让他别为了几十块钱彻夜难眠。
    和两个同事坐进电影院，小姜转头看了看，影厅的上座率挺高，几乎没有空位。
    没等多长时间，大银幕亮起。
    龙标一闪而逝后，《风声》，【方南作品】紧随而来。
    出品公司：
    【华夏唐唐影视股份公司】
    【中影集团】
    【上影集团】
    出品人：韩总，蔡宜侬
    策划：...
    联合监制...
    执行制片人：赵柱
    发行：唐唐影视、中影星美、保利博纳、华夏影业...
    对日抗战中期....
    几句话介绍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年代，整个大银幕亮了起来，一个人群熙攘的场景出现。
    小姜急忙结束和两位同事的交流，然后就见餐厅中对坐的两人中，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被送餐的女服务员当头一枪。
    这一枪，消灭了影厅内的嘈杂声。
    小姜两位原本还在说笑的同事和所有观众一样，诧异的看向银幕。
    “开场一分钟就被崩了一个？”
    他们大概知晓《风声》和《建国大业》不一样，可能要杀小鬼子、汉奸，电影会很激烈。
    但上来就杀也太罕见了，没怎么见过这么暴躁开头的国产电影，以至于很多观众询问错过了什么，不敢再交头接耳。
    小姜和观众聚精会神间，周讯饰演的角色出现，随后是李冰、黄博...
    方南炫技般的用一个毫无剪辑痕迹的长镜头，交代了片中所有主要人物。
    对于这个镜头，观众无感，只是感觉很流畅。
    影评人却爽的不行，全世界公认最牛的拍摄手法是啥，是一镜到底。
    长镜头背后代表的是稳、专业、有感情，影评人、国际人士爱的就是这一套。
    小小的炫技镜头后，《风声》的整个剧情迅速前推，原本有些懵的观众也渐渐闹明白电影剧情：
    【抗日时期，汪伪阵营，特务头子要在五个人中找出一个地下党线人，大家齐聚一堂，各师各法，尔虞我诈。】
    故事懂了，下一步就是猜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风声》就是一款狼人杀游戏。
    每个人都要证明自己不是线人，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死字。
    而真正的线人需要隐藏自己逃出生天，否则就会殃及外面的同志。
    小姜所在影厅的观众凌乱了。
    2009年可没有《狼人杀》这款游戏，很少看到真正悬疑题材电影的观众们彻底被调动了起来。
    “姜工，你学历高，给分析分析谁才是真正的老鬼。”
    小姜蹙眉摇头：“分析不出来。”
    方南安排的剧情丝丝相扣，压根没有破绽。
    从演员入手，几大主演以前都是饰演的正派人士，除了导演自己暴出的王志文、黄小明是坏人，其他演员谁是老鬼，真的猜不出来。
    小姜暗叹，方南的演员选的好，几位演员的表演确实牛！
    议论声在所有观众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慢慢停歇了，就在他们等导演公布答案的时候，苏友鹏饰演的兔儿爷被残忍的用鞭子活活抽死了。
    观众去掉一个嫌疑人的同时，更心惊《风声》尺度之大，汉奸、小鬼子之残忍。
    英达饰演的金生火处长被吓的吞枪自杀，让观众心颤也疑惑大增。
    黄博饰演的吴志国，周讯饰演的顾晓梦、李冰饰演的李宁玉，谁才是真正的老鬼？
    谁才能走出这座地狱般的牢笼？
    不知不觉，大部分观众完全沉浸在了电影中。
    他们等待着解密，盼望着希望，谩骂着小鬼子的狠毒，可怜着被人拖进刑房的李玲玉。
    “我糙，这电影看的汗毛都起来了。”
    紧挨着小姜的同事在李玲玉赤身裸体接受检查时，急忙搓了搓两条手臂。
    “干特娘的，小鬼子真的变态！”
    更远处的同事回应道。
    他们刚骂完，又和所有人一样眉头深皱。
    黄博饰演的吴志国强闯顾晓梦房间欲行不轨，让剧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此时电影放映过半，观众绞尽脑汁，还是一头雾水。
    好在剧情又有进展。
    已经整死两个人的武田不敢再对吴志国、顾晓梦下死手，他把吴志国、顾晓梦关在了一起，安排人用窃听器偷听。
    顾晓梦：“你中午掉了烟。”
    吴志国：“你说什么？”
    顾晓梦：“我说你中午吃饭时掉了根烟，上面有针戳的暗号，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吴志国：“顾晓梦，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
    顾晓梦：“啊......”
    影片中扮演小鬼子的黄小明紧急救人，观众却一脸懵逼。
    卧底竟然是一直叫嚣自个打仗身中六枪的吴志国？
    被成功解救的顾晓梦哭哭啼啼把一支带有摩斯密码的香烟交给了武田，并且告诉武田，这支烟是中午吃饭，吴志国掏烟时掉出来的。
    就这么拨云见雾了？
    小姜和大部分观众一样，感觉更迷惑了。
    尤其是当刑讯室中的吴志国即使皮开肉绽，不成人形，整个人明显开始模糊，却在所谓的没有人能抗住三针的钢针刺穴的酷刑下，依旧呢喃武田瞎了狗眼，观众更是大眼瞪小眼。
    许多观众一边嘀咕“牛逼，黄博演的真好”，一边死命揪头发。
    他们感觉智商完全被导演压制了，这特么电影眼看结束了，卧底还没找出来。
    然后下一秒，影厅一片嘈杂。
    周讯向被侮辱后回到房间的李玲玉自爆了，她请求李玲玉揭发她换得自由后，紧急提醒外面的同袍疏散。
    周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李宁玉抓着一包全是摩斯密码的香烟举报了顾晓梦，同时也解救了吴志国。
    让观众大跌眼镜的是，被紧急送出救治的吴志国在施救途中唱起了那首戏曲。
    “我糙，丢，吴志国才是真正的老鬼？”
    “那顾晓梦又是什么身份？”
    “我靠，这电影牛啊，精彩...”
    “姜工，钱没白花吧....”
    影厅内观众对导演安排的这段剧情啧啧赞叹。
    但镜头闪回刑讯室，观众们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周讯在粗铁链上的惨叫，许多观众差点破口大骂，心理承受差的观众一度想冲出电影院。
    在周讯饰演的顾晓梦抢过武田的枪自杀后，影厅一下又沉默下来，观众的情绪一波三折。
    而到了电影尾声，当吴志国找到针织厂上班的李宁玉，缓缓讲完这段恢弘又细腻，磅礴而感人的故事后，小姜在内的观众不由泪目。
    原来吴志国并没有欲行不轨，而是在顾晓梦最无助的时候上门，告诉她，黑夜里的她并不孤单，且叮嘱对方，自己会用牺牲换的对方走出牢笼。
    另外，两人在刑讯室里的大声对质也全是假象。
    私底下，吴志国在顾晓梦掌心写下了【今晚讯息不出，组织覆灭，我顶】。
    在顾晓梦准备牺牲自己，强硬表示只听命上级老枪时，吴志国又写下了【我就是老枪，我命令你执行任务，我来顶】。
    这一刻，影片导演终于揭露了周讯老鬼、吴志国老枪的身份，但观众的心却也悲伤了起来。
    当影片最后，李林玉回家翻出顾晓梦帮其缝制的衣服，看到上面以针线编织的摩斯密码，观众彻底破防了。
    【讯息是否传出】
    【成败就在今日】
    【我不怕死】
    【怕的是爱我者，不知我为何而死....】
    【我心爱的人，我如此绝情，只因为民族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
    走出影厅的小姜是沉默的，大部分的观众是沉默的。
    《风声》其实没有讲那么多大道理，更多的是残酷的刑罚。
    恶犬撕咬，铁钉椅，精神凌迟，电击，钢针刺穴，绳刑等...
    但怎么说呢，就是让人特别感动。
    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震撼。
    小姜想了很久，用一句话概括了《风声》为什么好看，为什么让他心潮起伏。
    【人物命运牵动人心！】
    小姜思忖间，一位同事比划着手机道：“姜工，看到没，网友都说《风声》是谍战电影的先河，看的不亏。”
    小姜点点头：“没说亏，你们去上网吧，我回家了。”
    《风声》，演员演技过硬。
    剧情跌宕起伏，让他意犹未尽，几十块钱不算白花。

 第三百二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风声》没有《刺杀小说家》那么火。
    电影上映一周，票房不过1.5亿。
    但口碑比《刺杀小说家》更好，且相当坚挺，电影上映一周，国内两大评分网站的评分一直保持在8分左右。
    看完电影的观众、影评人，和主流、非主流媒体统一把《风声》夸上了天。
    主流媒体评价说：《风声》是一部经典的抗战电影。
    非主流媒体评价：2009年最好的国产剧情、红色题材电影。
    观众评论：悬念十足，紧张气氛拉满，最喜爱的红色电影。
    而往常与方南不对付的影评人也给与了高度评价：剧情张力十足，几位演员表演化境，方南在狭小的空间内创作出了一部高质量电影。
    他们说，《风声》是华夏版的《阻击电话亭》！
    观众、媒体、影评人的一致好评，带动了《风声》票房节节攀升。
    《风声》上映第二周票房成功破两亿，总票房2.5亿，稳坐又一周票房榜冠军宝座。
    很多业内人士沉默了，不知该哭还是笑。
    要说该放肆大笑，也行。
    毕竟《风声》和《建国大业》进一步证明了国庆档有票房潜力，利好全国各大影视公司。
    但放声大哭，好像也没毛病。
    因为国庆档成了方南个人票房的后花园。
    去年，他用魔幻题材电影《画皮》开辟了国庆档，并收获了超3亿票房。
    今年，他用谍战题材《风声》再次搜刮了一遍国庆档，《风声》的票房保守估计超三亿。
    如此情形，业内人士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方南就是国庆档的一座大山。
    这货还是个快枪手，几乎每年都能拿出一部电影，今年甚至一次三连，《寄生虫》、《刺杀小说家》、《风声》。
    而且就算方南萎了，还有唐唐影视。
    这破公司也是拍一部赚一部，挤压的好多业内人透不过气。
    一时间。
    好多影视老总感觉头顶乌云密布，尤其在央视数据网公布《风声》观影动机分析数据后，许多业内人士更是对方南心生恐惧。
    一般观众被吸引进电影院：一靠明星阵容。
    二靠故事内容。
    三靠媒介宣传。
    四靠他人宣传。
    轮到《风声》，方南个人影响力竟然超过了周讯、黄博、李冰、苏友鹏、黄小明等一票明星阵容，因他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占比达到了66.1%。
    排名第二的才是明星阵容。
    第三为宣传媒介。
    这数据太恐怖了，堪称90年代内地版周星星。
    别的公司拍电影，花老大价钱从香江请老牌巨星，甚至请韩国明星，再以内地明星做配，运气好，电影能回口血，再以长期收益小捞一笔。
    轮到方南，只要他是导演，观众就买账。
    两厢一对比，成本差距太大了。
    长此以往，唐唐影视必定在全国各大影视公司脑门上拉屎撒尿。
    所以很多影视公司老总特别紧张，对前途迷惘的一笔。
    一年就那么两个好档期，暑期档是方南的大本营，现在这货又霸占了国庆档，还让人活不？
    别人能不能活，方南不知道。
    他自个是真够呛了。
    《风声》的硬广少，发行方便逮着他们这帮主创往死里路演。
    正常一个城市跑五家影院，轮到《风声》，一天跑七家影院。
    方南等人每到一个城市，便住进移动堡垒—大巴车，除非达到宣传目的地、机场，一行人轻易不下车，方南支持到第十天，在无锡遭冷风一吹，一下病倒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头一次体验什么叫头重脚轻眼发黑，当时近乎于一头栽倒，把随队的胡雯吓的够呛。
    尖叫后，一帮人把他紧急送往当地医院。
    傍晚，他在昏迷中又被送到了浦江医院。
    后来在浦江政府的协调下，浦江东航用专机将其连夜送到了京城，好在第二天他醒了，再迟些，人估计已经到了国外。
    抱着痰盂猛吐了一顿，方南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就看到病房里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蔡宜侬、胡雯、曹国忠、施南生、褚姵君、颜红、侯强、林浩、陆青、沈滕马莉、吴洁......
    方南傻眼：“闹这么大动静？”
    他身体有没有问题，他清楚地很，之所以遭重，还是睡眠不足，疲劳带来的。
    这一年，他虽然没拍戏，但活的比拍戏还累。
    宣传《刺杀小说家》和《风声》这段时间，上百个城市的路演加接不完的电话，以及和三个女人的纠缠，让他整个人都处于透支状态。
    就是明白再这么下去，身体要出状况，所以他才一直说不想再参加路演。
    没想到底倒在了《风声》路演途中，亏他以前还自比时间管理大师。
    不过想想，两人的业务量也不是一个级别，方南心里好受了些。
    颜红道：“你从昨晚昏迷到现在，在浦江的时候，医生又说你心跳加快，整副身体完全处于亚健康状态，谁不着急！”
    “应该没啥事，过度劳累致使抵抗力下降从而引起的细菌入侵，医生也是说感冒吧？”
    “是重感冒！不及时救治能烧坏脑子。”蔡宜侬强调道。
    方南点头，捏了捏太阳穴：“我现在在哪？无锡还是浦江？”
    “南哥，你在协和呢。”马莉好不容易插上嘴。
    “啊？”方南瞠目结舌，他记得自己身在无锡啊。
    沈滕：“南哥，你是被专机空运来的。”
    “你俩说相声呢？”
    强撑着怼完沈滕，方南看向颜红，见其点头，不禁茫然，他竟然有这么大能量了？
    一夜间从无锡飞回了京城，还是专机？
    他是不知道，他旗下几家公司要是合到一起，早就进入浦江企业100强行列，还是前50强，还是以民营企业进入。
    何况他还背负着东方影都那么大摊子，那可是几百亿投资。
    方南没精力问前因后果，又说了两句，眼一闭呼哧呼哧又睡了起来。
    等他再醒，已是傍晚，病房里的人少了很多，但也多了几幅新面孔。
    高园园坐在床边，刘茜茜蜷缩在沙发上，杨函数、刘思诗坐一块闷头玩着手机。
    方南有些心惊，急忙道：“园园，有吃的没，给我整点吃的。”
    “有，我妈熬了鸡汤。”
    高园园欣然起身的同时，对另外三人道：“方南醒了，茜茜、思诗，还有杨函数，你们回去吧。”
    她和刘茜茜一起演过《天下第一》，常往唐唐影视跑也认识刘思诗，和这两人比较熟。
    刘思诗、杨函数互相一瞅，又齐齐瞅向刘茜茜，见其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两人也不敢吱声，走到方南边上，齐声道：“南哥，你醒了就好，我们先走了。”
    接着又对舀鸡汤的高园园道：“园园姐，你辛苦了。”
    “走吧走吧，该进组进组，小小的感冒，怎么全都大惊小怪的。”
    方南嘴上在指责刘思诗、杨函数，眼睛却瞟向蜷缩在沙发上宛如老奶奶的刘茜茜。
    他别的不怕，就怕刘茜茜气不过自爆，和高园园锣对锣鼓对鼓的战上一场。
    刘茜茜和曾璃的性子差不多是两个极端。
    曾璃是温吞性子。
    刘茜茜的性子与之相反，颇有些强势。
    她看不惯的东西，那都是直截了当的当面讲出来，把嫌弃摆在脸上。
    方南和她在一起的几回，她三番两次暗示方南，你未娶我未嫁，老娘准备下场公平竞争了，把方南吓的厉害。
    方南好说歹说，她才没找高园园撕吧。
    这么一个强势性子的人，再加上年龄又小，任性自爆很有可能。
    方南焦急剧情走向时，高园园身体一转看到了还在沙发上的刘茜茜。
    “茜茜，回去吧，南哥没什么事，医生吩咐按时吊点滴，静养就好。”高园园一脸微笑道。
    刘茜茜不干了。
    且不说她和方南背地里的关系，单以同事关系来说，高园园要不要这么防贼似的防她们？
    方南是你高园园家养的？
    是你禁脔？
    驱逐似的驱逐了刘思诗、杨函数，现在又来驱逐她？
    “我坐会也不行？”
    刘茜茜一开口便把高园园给堵着了。
    她的第一直觉：我的语气有问题？
    第二直觉：死鬼和刘茜茜有一腿？
    高园园标志性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以示不满后，又狠剐了一眼缩回被窝里的方南，随即颔首道：“那你慢慢坐吧。”
    没想她刚说完，刘茜茜拎包长身而起，踢踏着高跟鞋又出了病房，只留了一道倩丽的背影给高园园。
    那股傲然，不屑，气的高园园肝疼。
    “你到底饿不饿？”
    装死人的方南探出脑袋：“饿啊。”
    “想不想吃？”
    “你这不废话？”
    “那你和刘茜茜什么关系？”
    方南撇了一眼脸色不渝的高园园：“咱俩到底谁是重感冒？你脑袋比我还迷糊呢？几年的同事关系不知道？”
    “同事关系？刘思诗她们都走了，就她赖着不走？”
    “那咋地？人家到底是来探病人还是探监？你还给人规定探班时间是不？”
    “她爱坐坐呗，你一个劲催，催的人恼火了吧。思诗和杨函数走的时候也是一脸不爽，等会你爸妈、哥嫂要是来，你也一个劲把他们催走。”
    高园园忿忿不平：“我是说不过你，你等我逮到证据，看我要你好看。”
    “你有那精力，赶紧喂我吃一口吧，真想把我饿死啊。”
    方南揉着额头，一副浑身没劲，脑袋又开始迷糊的样子。
    喝了碗鸡汤，方南精神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除了茜茜她们几个，有其她人来过？”
    “唐唐影视的艺人都来过。”
    方南沉吟着点了点脑袋，蔡宜侬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然要还的人情债可就多了。
    “收拾收拾回家吧，受不了这股消毒水味。”
    高园园扇动着鼻翼嗅了嗅：“你这房间哪有消毒水味，再待一个星期，还要做全面检查呢。”
    方南坚决不答应，哪还敢待啊，刘茜茜如果去而复返，迟早出事。
    刚才高、刘的短暂交锋，他听的一清二楚。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针尖对麦芒。
    高园园明明被蒙在鼓里，偏偏通过下意识就能和刘茜茜打成一片，两人你刺我一刀，我刺你一刀，他夹在中间真受不了。
    方南觉得，重感冒啥的都是小病，他回家慢慢静养，比待在医院存活的几率更大。
    吊完最后一瓶点滴，方南执着于收拾东西回家，高园园没辙，只好听之任之。
    两人这才走到停车场，高园园一把甩开方南，蹲到过道上干呕起来。
    方南一边给高园园顺着后背，一边好奇道：“这是咋啦？”
    “不知道，突然一阵恶心。”
    方南瞪大了眼，拽过高园园的左手想通过把脉看对方是否有喜，可惜他对这玩意不精通，“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放上车再回去。”
    回到医院又折腾了一番，医生确定高园园怀孕了，孩子已经7周大。
    方南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安全措施做的挺好的，怎么就意外中奖了。
    “七周前我在哪？”方南揉着又有些疼的额头问高园园。
    高园园没好气道：“在哪？在浴缸里！”
    方南想起来了，娘的，那次两人还用老家的艾草泡了澡。
    “怎么办？”
    高园园询问声带着一丝颤抖。
    她和方南同居这么多年，自然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但想归想，真到了这一天，她也难免慌了手脚。
    结婚、生子，是一位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
    何况两人还是未婚，她心里的忐忑、慌乱可想而知。
    “什么怎么办？”
    高园园的语气更颤抖了：“孩子怎么办？”
    她每次怀疑方南有外遇，方南都是东拉西扯，现在有了孩子，方南不得把话题扯飞了啊。
    “怎么，你不愿生下来？”
    “啊？”顿了一秒，高园园就差哭出来：“我是怕你不要！”
    “真是一孕傻三年，我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们。”
    方南斩钉截铁的话语，一度让高园园喜极而泣，大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赶脚。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时代周刊》

    从医院回到家。
    方南前脚进门，后脚便把意外怀孕的高园园撵回了父母处。
    重感冒传染给现在的高园园可不是小事。
    “记得按时吃药吊点滴，好了后给我打电话。”
    高园园临走前，美滋滋的叮嘱方南。
    “晓得了，赶紧回去吧，把自身情况告诉王静华，让她别给你接戏了。”
    简单话别后的几天，方南躲在家中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单调生活。
    他的身体素质没毛病，缺的就是休息，按时吃饭，所以几天一过，又生龙活虎起来。
    重新焕发精神，再次工作成了理所当然。
    但指望他参加《风声》路演不现实。
    《风声》主创们这会已经到了韩国，14届釜山电影节组委会特别邀请《风声》做为本届电影节的闭幕影片。
    胡雯昨天给他打电话，说是8000张电影票6分钟销售一空。
    并且当《风声》华夏票房破3亿后，韩方几家影视公司有意买改编版权。
    方南估摸着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怼小鬼子的电影，韩国是乐于见到的，韩国网友和华夏网友最团结的时候，也就是怼日本网友的时候。
    他生病期间，除了《风声》票房超三亿这件喜事。
    还有件事让他挺高兴，颜红、陆青的运作下，雷明顿以5000万美元买下了数字王国。
    近两天，张明可谓出尽了风头，走哪都意气风发的吆喝，雷明顿要做3d特效大片，操刀手为新加入公司的吴白鸽。
    题材也选好了，和《泰坦尼克号》一样的灾难性题材电影，故事取材于太平轮事件。
    “雷明顿要拍一部华夏版《泰坦尼克号》！”
    张明的雄心万丈，收获了不少观众和媒体的掌声。
    《泰坦尼克号》视效公司制作的《太平轮》，那效果能差？
    《刺杀小说家》珠玉在前，华夏特效电影不比好莱坞差，很多网友对《太平轮》，对雷明顿报以了极大的热情。
    媒体更是大肆报道。
    【震惊：方南和他的光影十三剑客将遭遇史上最大挑战！】
    渣浪网前脚发了关于方南的震惊体标题，渣浪副总裁后脚就给方南打了电话。
    “九月份的时候，几大门户网站先后将博客升级成了微博，你方总怎么没动静呢，我们已经把你几百万的博友自动改换成了几百万关注的网友，你好歹发两条微博体验体验。”
    渣浪副总裁如是劝道。
    2009年，华夏最火的人是方南，一人三部电影，扬名世界的同时，更压的国内电影人抬不起来。
    最火的事物，互联网。
    方南这位流量导演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渣浪特怕他屁股一转跑去开通企鹅、搜狐、网易微博啥的。
    “你们渣浪天天搞震惊体谁受的了？我看都看吐了。”
    “都是从你那启发来的，方总，发个微博吧，过几天你应该参加互联网大会吧，到时候我亲自给你赔罪。”
    方南嗤之以鼻，他参加个毛互联网大会，没那空，结果晚上就被打肿了脸。
    陆青在大洋彼岸打来电话，他在安顿数字王国的技术员，让方南代为参加在中关村举行的互联网大会。
    这会对正在寻求上市的抖音视频还挺重要。
    方南没辙，只好应下。
    家里又呆了一天，发现高园园在娘家乐不思蜀，方南做好伪装跑去了簋街，曽婉卓上学至今，他一次没看望过呢。
    簋街。
    前店后家的卧室里，
    曾璃无比震惊的望着方南：“跑路演这么累？怎么瘦这么多？”
    方南一直偏瘦，总说瘦归瘦筋骨肉，但这回瘦的太厉害了，真成了骨头架子。
    “跑路演的时候得了一场重感冒。”
    方南一脸感动的将曾璃拽坐了下来：“以后就好了，让公司重新给我拟了导演合同，溪溪小憩生意咋样？闺女上幼儿园闹着回家没？”
    “生意不错，闺女也乐意上学，回家吧，我给你用食材补补身子。”
    方南双手抱头，仰倒曾璃用来休息的小床上：“拉倒吧，不用大惊小怪，减少运动量过几天就恢复了。”
    他说着，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你也躺下来，咱俩唠唠嗑。”
    “你歇着吧，外面有人呢，等会闺女也该放学过来了。”
    “梨子，我今天才发现，你思想比我还不纯洁，我单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去你的，你每次都单纯想唠嗑，唠着唠着就开始毛手毛脚。”
    曾璃嫌弃的一推方南，但终究老实的躺了下去：“唠啥？”
    “园园怀孕了。”看着天花板的方南开口就是王炸，曾璃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然后慢慢放松，“你们是要结婚了？”她问。
    “或许吧，很对不起你，找你倾诉这些。”方南一脸歉意。
    他混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做到了门庭若市，但也宾朋满座，可能倾诉个人情感的却只有曾璃，不得不说，挺讽刺。
    对曾璃来讲也很残忍。
    方南也不想，他甚至有些后悔招惹这么多女人，应该学上辈子孑然一身，潇洒一生。
    应该学很多文娱文男主角做推土机，找女人只为满足下半身。
    可惜为时已晚，已然动情了。
    现在咋办，一步步往前挪呗，他不敢想啥大被同眠，但得厚颜无耻的拼一拼齐人之福。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们都离婚了，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放松后的曾璃释怀了，这一天，她又不是没想过，何必再徒增烦恼。
    “我上次和你说的事记得？”
    “公司有一个叫《钢的琴》的剧本很适合秦海露，你让她直接去唐唐影视。”
    方南松了口气，心里更发誓即使和高园园结婚，他也不会大办婚礼刺激曾璃，有一天，他也会给曾璃补上一场婚礼。
    至于刘茜茜，他不敢想那么远。
    刘茜茜还小，两人以后啥样谁又能知道。
    搞定曾璃，方南如往常一样动手动脚起来，两人正推攘，小门被人推开，曽婉卓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后来是领她回来的阿姨。
    “爸爸...我也要抱抱。”
    “好咧，抱抱大闺女。”抱着闺女上了床，方南就后悔了，丫头身上油腻腻的。
    “幼儿园好不好玩？”
    “好玩。”曽婉卓慌不择跌点完小脑袋，瞪大双眼问方南道：“爸爸，你爱不爱我？”
    “肯定爱啊。”方南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准备翻身下床的曾璃停了下来，曽婉卓刚才的问题不在平时的十万个为什么之中啊，她也很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去幼儿园接我放学呢？好多小朋友都有爸爸接。”
    方南表情一滞，少倾，他抿了抿嘴道：“爸爸忙嘛，但过两天爸爸保证去接你放学，咋样？”
    曽婉卓一双大眼流露出看的见欣喜，她点了点小脑袋道：“那我等爸爸。”
    方南颔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冲曾璃露齿一笑。
    “你别看我，我可没教她这么说。”
    “教了又能咋样，难道不应该。”方南混不在意曾璃教没教孩子做事，他在意的是自己错过了孩子太多。
    “你还真准备去？被拍到咋办？这节骨眼上。”
    “哪有那么容易拍到，真拍到了我开发布会公布你俩，以后有时间大大方方接送孩子。”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了，高园园怀着孩子呢。”
    曾璃无语，她是不喜欢高园园，但也不能丧心病狂的在人怀孕时候行下三滥之事。
    “我心里有数，就这样吧，咱们给闺女讲故事。”
    方南的故事很精彩，曾璃这个当妈的比闺女听的还来劲。
    尤其是在方南讲到大圣挣脱束缚恢复法力，化石山为铠甲，头上紫金冠耀眼夺目，披风一展随风飘扬，从耳中拽出金箍棒时，她更是听的啧啧称奇。
    “你这改编可以编成剧本啊，听的我都感动了。”
    “是吧，到时候让陆青他们做个动画电影。”
    絮絮叨叨中，一家三口就这么睡着了，只到阿姨喊吃饭才醒过来。
    在雍和别墅住了两晚，第三天，方南收拾一新，拿着曾璃准备好的雨伞，奔向中关村。
    要论互联网和方南旗下公司的关系，有关系但不大。
    抖音视频也好，梦想文学也罢，两者的体量在互联网企业中那都是弟弟。
    毕竟今年企鹅市值高达300亿美元，为全球第三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方南两家公司市值加起来没企鹅的零头多。
    可不请嘛也不说过去，抖音视频、梦想文学也是近几年互联网衍生出的新兴产品。
    不过大会组织方对方南的到来还是给予了热情欢迎。
    方南今年在电影界取的成就，可算让他们一帮互联网人士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他一个人整了几十亿票房。
    到了内场，主办方不由分说的将方南和优酷、土豆、酷六视频的几位老总分到了一块，那滋味难受的很。
    以前么，大家偶尔碰到是有说有笑，唐唐影视做内容，视频网站做服务，大家精诚合作。
    抖音视频一出，他们成了同行冤家，不背后捅刀子就算不错，还指望有好脸？有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
    方南倒是还好，他压根没指望全身心扑在互联网上，抖音视频是陆青整出来的小玩意。
    梦想文学也是为了内容。
    所以，他主动开口道：“古总，听说酷六马上借壳盛大上市了，恭喜你啊，酷六算是熬过去了。”
    “谢谢，抖音第一轮融资500万美元已经成功了吧，你们很快就赶上来了。”
    方南诚挚道：“我不懂这些，全是下面人干的。”
    古总脑袋一甩看向主席台，不再搭理方南，这小子不老实。
    而且盛大要搞大娱乐集团，两家迟早死对头。
    方南很郁闷，和优酷的老总握了握手道：“吴总，优酷的经营情况挺不错的，听说去年光是广告就赚了两个亿。”
    “视频网站除了靠品牌广告赚钱，还能靠什么？倒是抖音胆子大，竟然自制剧集，你们能支持多久？”
    “自制剧集是未来视频网站的大趋势啊，毕竟内容为王，优酷不做迟早被甩开。”
    优酷吴总“唰”一下看向主席台。
    你娘的，优酷靠300多家品牌商才维持下来，再制作剧集直接让网站倒塌？方南这货焉坏。
    方南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沉默，有人找他搭腔，前排丁三石率先掉头和他打招呼。
    互联网领域，丁三石是大拿，毕竟国内第一个在互联网领域吃到螃蟹的人。
    不过这家伙今年也变佛性了。
    在国内哪疙瘩投资了一个亿开了养猪场。
    和丁三石聊了几句，方南又分别和前排的小马等人聊了聊。
    对小马，他也没客气：“马总，企鹅啥时候开发个简单的手机通讯软件，能用语音说话最好。”
    “方总，你这个提议很有前瞻性啊，今天会议结束，找地方聊聊？或者你什么时候去深圳？”
    “今天没空，有机会去深圳，到你那逛逛。”
    “那就明天吧，这几天我都会在京城开会，而且企鹅对抖音视频、梦想文学、唐唐影视也相当有兴趣。”
    “那感情好，明晚我来做东，等会你让秘书留个号码。”
    和小马唠完，方南和张超洋、百度李，以及渣浪、盛大副总裁也唠了唠，直到工信部、总局等领到上台念数据，场面才渐渐冷下来。
    2009年移动用户7.2亿，网民数量达到3.6亿，网站数量为320万个，博客空间已达1.81亿个。
    互联网市场规模117亿，比之去年增长了54.5%。
    方南白眼一翻，这年头赚钱的互联网公司全是游戏公司，企鹅、网易、盛大全是靠游戏挣钱。
    其它什么抖音视频、优酷视频、各大门户网站都是往里贴钱。
    早上开了半天会议，下午就是论坛，方南也有被邀请上台，但他拒绝了，天大地大接女儿最大。
    讨论还在继续，他偷溜出了会馆，上车直奔东棉花胡同幼儿园。
    棉花胡同幼儿园在胡同里，方南绕了一圈把车停好，脱了明天还得穿的西装，拿上伞下了车。
    顶着噼里啪啦的雨到了门岗处，负责登记的老师看着胸牌疑心大起：“平时接曽婉卓的是个阿姨。”
    棉花胡同幼儿园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丢了一个，他也别想干了。
    “平时是阿姨来接，今天是他爸来接。”
    “你怎么证明？”
    “我...你不认识，孩子不认识？你把我闺女叫出来。”
    方南都懵了，他竟然能碰上这种奇葩证明。
    “我走了，你溜进去怎么办？”老师认真道。
    方南无语：“得，我等着就是了。”
    三点多一些，幼儿园放学，一个个孩子排着队伍出来，花花绿绿的队伍中，方南一眼瞄到了背着小书包的闺女。
    “你是曽婉卓的爸爸？”
    方南冲拽着曽婉卓的年轻老师频频点头：“对啊，你是她老师，你好你好。”
    老师瞄了瞄曽婉卓，眼见小丫头拼命点头，依旧狐疑道：“我看你有些眼熟啊。”
    “闺女长的像我。”方南嘿嘿一笑。
    “亏不亏心？”老师心里吐槽完，放开一直挣脱的曽婉卓：“孩子交给你吧，你没有给孩子带雨衣？”
    “忘拿了，好在带了伞。”
    方南抱起闺女亲了口又放下，笑道。
    “路上小心点吧。”
    “嗯嗯，老师再见，辛苦了。”
    方南欣然点头，随后把伞往曽婉卓小脑袋上一移道：“闺女，走，咱回家。”
    “爸爸，我要吃可爱多。”
    “天凉了，不能吃了。”
    “那我要吃薯片。”
    “可以买，但想吃得看你妈怎么说！”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走进雨幕里。
    一直盯着这对父女的年轻女老师不干了：“诶，曽婉卓他爸，你们就这么走？”
    “不然了？”方南好奇的转过身体。
    老师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方南：“这么大雨，你抱着孩子走啊，你自己半边身子也淋透了，没感觉到？”
    “多谢关心，但曽婉卓的路还是得自己走，我能做的只是在她还很弱小的时候帮她遮挡一些风雨。”
    方南含笑说完，年轻女老师脑中一阵嗡鸣。
    她见过的家长很多，却从没有家长用简单一句话给她这么大冲击。
    “这人不是一般人，曽婉卓有这样的爸爸日后前途无量。”
    年轻女老师一边感叹着，一边用相机拍下了一张父女漫步雨中的背影照。
    当晚，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这张照片包含了莫大的父爱，于是，她把照片传给了同学，传个了同事，然后开始流行于微博。
    一个星期后，这张照片成功飞越海洋、高山，登上了《时代周刊》。
    《时代周刊》封面上关于这张照片的标签有：2009年，最让人难以忘记的背影！最伟大的父爱！
    面对华夏网友轰轰烈烈的寻人启事，方南人都傻了，他隐藏多年的恋情，竟然会因一张照片付出水面。
    这张照片还是来自于一位幼儿园老师。
    最关键的是，这张照片打破了他不登杂志的三不规矩。

 第三百三十章 坐实渣男了

    台湾省东森新闻台：
    马路上，一位父亲为孩子打着伞，自己的后背却被雨水淋透了。
    这一幕被网友拍到，随后照片在国内外网络相簿疯传，短短13小时感动全球超过250万人，更是登上了新一期美利坚版、亚洲版《时代周刊》。
    《时代周刊》评论：最伟大的父爱！
    香江tvb：
    好的照片会说故事，前不久，内地一位摄影师成功捕捉经典瞬间，这张背影照完美诠释了何谓“父爱”。
    从照片中可见，当时正下着滂沱大雨，父亲和很小的背着书包的女儿共撑一伞走在人行道上，父亲穿着白色衬衫，尽管全身湿透，右手的伞依旧坚定的举在女儿头上，呵护着女儿不受风吹雨打。
    这张父亲为女儿撑伞的照片一经上传，便震撼全球百万网友。
    香江网友为这张照片取名为《父亲》。
    韩国sbs：
    近日，华夏一张父亲为女儿撑伞的背影照感动全球网络，背影照传至韩国，多位韩国网友表示凌晨看到照片泪流不止，半夜三更哭着给父母打电话吓坏家人。
    而今日早时，青瓦台更是深有感触说，“愿借这把伞照顾国民！”
    《时代周刊》：
    比起温柔慈祥细腻的母爱，父爱是深沉的、内敛的，【背影】为我们带来了父爱的感动，但背后却隐藏着另一层涵义。
    中西方教育的差异化.....
    日本放送柱式台：
    【背影】登上了美利坚、亚洲版《时代周刊》，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但我们更想听听这位父亲的教育理念，真的很期待这位父亲的真面貌。
    天涯网友：
    001：很好奇，照片上的孩子最多4、5岁，这位父亲为什么不抱起来走？这样不就不会淋湿了？
    <a href="mailto:005@001">005@001</a>：一看你就是处男，不懂一个4、5岁孩子抱着走有多累人。
    <a href="mailto:001@005">001@005</a>：不抱着女儿走，拿过书包也行啊，至少给女儿减轻负担。
    012：《时代周刊》不过如此啊，我感觉这张照片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糙，这也能上《时代周刊》。
    <a href="mailto:021@012">021@012</a>：无知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好不？
    《时代周刊》创刊于1923年，它的影响力来自于其信息的权威性。
    你可以说《时代周刊》有时屁股不正，但不可否认它大部分时间的公正性。
    不可否认它是全球第一大杂志。
    每个时代有影响力的人物都有登上过《时代周刊》，包括我们华夏的最早的....
    034：我记得王妃、李连结都有上过《时代周刊》。
    054：王妃上的是亚洲版第一期，除此以外，上过亚洲版的文艺界明星还有李连结、张子怡、周杰轮、孔丽、曼神、伟哥、星爷好几位。
    但登过美版，国际版的只有老一辈正界人士。
    104：别管《时代周刊》了，谁知道，人找到没？这对父女是不要要火了？
    214：经过《时代周刊》、和广大网友的不懈努力，已经找到地方，京城棉花胡同，棉花幼儿园，也找到了拍照片的人。
    308：人应该很好找，父亲身上的衬衫据说几万块钱一件。
    ....
    方南人麻了，人民的力量太强大了，狗仔与之一比就是渣渣。
    这才几天功夫，已经找到了棉花幼儿园，找到了那位幼师，闺女的姓名怕是也已经暴露，离他曝光也快了。
    “多学学人家这个爸爸哈，等小气球出来，你也得这么教育。”
    方南思绪纷飞时，右手撑在方南肩头的高园园触景生情道。
    至于小气球，是高园园根据渐渐变大的肚子，给才几周大的孩子起的小名。
    方南木头人似的没反应，高园园凑近电脑屏幕，秀眉轻蹙：“我看这背影有些眼熟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南一激灵醒来。
    “让你别靠近电脑、手机这些电子产品，有辐射知道不？”
    他指责高园园的同时，立马关了电脑，然后纠结的瞅着高园园。
    依照事件的发展速度来看，自己暴露已是必然，且就在这两天，他得琢磨赶紧摊牌还是怎样。
    坐回床边上的高园园，见方南的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自己，满脸疑惑：“你这么看我干嘛？怪瘆人的。”
    方南苦笑说：“我想给你说个瘆人的故事。”
    高园园一脸嫌弃：“一边去，我现在才不听你的恐怖故事。”
    “故事和你有关，不听还真不信。”方南离开座位，蹲到高园园面前，粗糙的大手攀上了高园园细腻的双手。
    “什么意思？”高园园一愣后，呼吸急促起来：“你不会说，那背影就是你吧？”
    事到如今，方南还能说啥，老实点头道：“就是我。”
    高园园挣脱了双手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道：“照片上扎了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是谁？”
    “我和曾璃的孩子，叫曽婉卓，虚岁5岁了。”
    眼见高园园喘气如牛，情绪异常激烈，方南急忙出声安抚道：“别激动，别激动，怀着孩子呢，而且我和梨子离婚多年了。”
    方南所说的离婚，确实让高园园脑袋短路了一会，情绪兀地一降，过了几秒，重新链接的她方才气急败坏道：“方南，你这个骗子，骗我多少年！”
    “你一直就和曾璃有来往，韩芝芝没说错，你一直周旋于我们两个人之间。”
    “然后还有那么多绯闻...”
    “你...你，我打死你...”
    高园园如同雨点般的拍打如同隔靴搔痒，但方南还是摆出了一副极为痛苦的表情。
    夫妻之间，只要不打冷战，小打小闹很正常，老话讲的好，床头打架床尾和。
    约莫十来分钟，高园园打累了，也骂累了，收拾东西哭着要回娘家。
    方南不干了，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首先，他主动承认了错误，自个没能抵抗住诱惑，且中间又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以至于有了闺女。
    但不管咋说，咱为你高园园已经离婚了，说明咱方南更重视你高园园。
    其次，你高园园要是现在回去，不闻不问，那可能会一手葬送他方南的事业。
    过两天，【背影】的当事人一曝光，媒体就得问，方南和高园园相恋五年，结果又有个4周岁的闺女，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观众要不要抵制方南的电影。
    最后，天错地错，小气球没错，小气球是无辜的，你高园园能忍心孩子失去父亲。
    最最后，你高园园要是愿意，明天先领个证。
    “咋样？”方南轻声问抹着眼泪的高园园。
    高园园余怒未消：“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搬出去。”
    这个要求，方南满足了，拽了件羊毛毯去了二进院。
    许久没住人的厢房里躺下，方南揣摩了一会高园园心理，觉得问题应该不大，理由就是越注重感情的人也越难割舍情感。
    他的离婚也给了对方一个很好的劝解、暗示自己的借口。
    他也没像姓冯大导，被拍到住在女方家里。
    也没像顾大导直接被拍到车震，让另一半、家人社死。
    方南越想思路越清晰，然后发现，与其等网友挖出他，遭受质疑，他不如当即了当的开道歉发布会，说不准隐婚生女事件就这么过去了。
    “喂，颜红，给我安排个媒体发布会，越快越好。”
    “好好的开发布会做什么？南哥你准备说什么？”
    “准确说，应该叫道歉发布会，我就是最近轰动全球互联网的【背影】当事人。”
    soho方南文化，颜红刚喝的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去：“啊？没开玩笑吧？”
    “哪有时间跟你开玩笑，赶紧请媒体吧，好了以后通知我。”
    “女娃是谁的？”
    “我的呗，别问了，挂了。”
    结束通话，方南又联系了曾璃，国内网友看着【背影】津津乐道时，她就认出了是方南父女俩，毕竟曽婉卓的羊角辫是她的杰作。
    “梨子，我刚刚和园园说了我俩的事，那个我准备开发布会承认隐婚生女了，你这两天先别让小卓上幼儿园，等我给你们找两安保。”
    “不上幼儿园？你和你闺女说说看，你闺女那是放假也要上幼儿园啊！”
    方南无语：“那我暂时调两个人去车接车送，你就不要露面了。”
    两人商定好，颜红的电话也来了，五小时后，下午三点，亿达酒店。
    “要给唐唐影视通报一下消息？”
    “你简单说一下吧。”
    颜红电话里问道：“南哥，女方是谁？你们现在是什么状态？高园园怎么说？你大概说一下，我好提前打点。”
    方南是不是隐婚生女，有没有外遇，其实她一点不关心，又影响不了公司业绩。
    她关心的是，方南有没有把两个女人安抚好，两女人要是跳出来分家产，那才真的恶心。
    “离婚状态，园园已经知道了，应该不会闹。”
    “我知道了，应该没啥事，你下午提前过来吧，商量商量怎么缩小舆论，毕竟今年爆出来的隐婚明星太多了，好就好在你是幕后。”
    方南答应后下了床，简单洗漱开车直奔soho，脚刚落地，蔡宜侬等唐唐系高管打来电话。
    比起颜红，蔡宜侬更关心方南的个人形象，她把手机打到发烫，仔细了解了目前状况，才长舒口气撂了电话。
    隐婚生女再咋样总比被狗仔拍到脚踩两条船好。
    下午三点，方南文化邀请的几十家大大小小媒体记者提前到达了亿达酒店。
    一番排兵布阵，相识的记者纷纷交流起来。
    今天这场发布会开的莫名其妙，主办方光说和公司签约导演方南有关，具体什么事丝毫未透露，让人一头雾水。
    “就是啊，我在棉花幼儿园蹲守【背影】的父女俩呢，被主编一个电话叫到这边，等会红包不晓得够不够车马费。”有记者对熟人抱怨道。
    “应该没问题，方南还是挺大方的。棉花胡同那边，拍照的老师不是找到了吗？”
    “幼师找到了，但人家不肯透露当事人姓名啊。”
    “这幼师命真好，不会获得普利策摄影奖吧？”
    “谁知道呢。”一记者羡慕的说完，下意识扫到了人群中谈笑风生的苟林，不由惊道：“方南这是要干嘛？狗仔也邀请？”
    “什么狗仔，人家有正规的记者证，这货赚的比我们多多了。”
    众记者吵嚷间，方南在颜红的陪伴下面沉似水的上台。
    看着两人坐稳，有记者喊道：“颜总，方导，什么大事召集这么多记者？我们很多人都是从【背影】照片的出处赶过来，你们不爆大新闻，红包少了，可说不过去哈。”
    颜红道：“各位放心，你们不白来。”
    苟林的徒弟丁直不岔道：“颜红，别卖关子了，都忙着呢，分分钟几十万上下。”
    所有人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丁直，不由暗自啐道：“呸，人憎狗厌的师徒俩。”
    “好，苟先生、丁先生着急，我就不卖关子，先给大家公布个好消息，方导执导的《寄生虫》挺进了81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第二轮评选，《刺杀小说家》很遗憾。”
    颜红说完，镁光灯一阵闪耀。
    在座基本都是娱乐记者，明白亚洲电影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难度，《寄生虫》挺进第二轮确实算是个好消息。
    去年的《画皮》第一轮就被刷掉了。
    方南今年另一部大热片《刺杀小说家》也被淘汰了，入围最佳外语片提名名单的难度可想而知。
    算是个有卖点的消息，然后呢，众记者看向台上捧着杯子，埋头喝水的方南。
    “第二个好消息，方南文化联合中影等集团联合投资的《流浪地球》，今天晚些时候会公布第一张概念海报，以及10秒小视频，大家可以去抖音视频查看。”
    “颜总，你这就没意思了，小打小闹，召集这么多同行做什么？”
    苟林蹙眉一脸不爽，做狗仔确实没开公司赚的多，但时间也很宝贵不是，有这打酱油时间，找机会挖一条方南的黑料，赚的不是更多？
    苟林不怀好意的看着方南。
    今时不同往日，不久前，他拍到顾大导演在车里干坏事，对方是啥样？那是一顿苦苦哀求，想到那时的自己，苟林不由雄心万丈。
    诸多媒体人嫌弃、唾弃苟林的同时，也纷纷质疑颜红捡起芝麻当西瓜，屁大点事开什么发布会，更有甚者，已经动手收拾拍摄器材。
    “大家别急，听完第三件事再说，诸位会非常有兴趣。”
    方南颔首后，颜红道：“最近全球互联网风靡的【背影】照片，很多网友，包括你们媒体一直再找的那位父亲，就是方导本人了。”
    颜红话落，记者会死一般的寂静。
    一帮记者瞅瞅方南，又瞅瞅颜红，紧接着又大眼瞪小眼的与身边人对视，直到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惊。
    有记者大声质疑道：“颜总，你没搞错吧，【背影】的父亲是方导？”
    “这事可不兴撒谎。”
    苟林蚌埠住了，脸色涨红的唰一下站了起来：“你胡扯，父亲是方南，那女孩是谁？”
    这个消息对别人来说是震惊，对他来讲，那就是惊悚。
    他自诩华夏第一狗仔，手里关于方南的黑料很多，但绝没有方南有女儿的惊天大料。
    这是对他的挑衅，侮辱。
    他无法接受。
    “各位，我确实是照片中女孩的父亲，我女儿今年五岁，关于我女儿其她信息就不谈了，今天请大家过来，一方面是和大家做个交待。”
    “另一方面，更是希望大家高抬贵手，不要去打扰我女儿的生活。”
    方南放下水杯诚挚道。
    下一刻，几十位记者蚱蜢似的，一步跳到了台前，长枪短炮就差杵到方南的鼻尖：“方导，女儿的妈妈是谁？是高园园？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孩子的母亲另有其人，但我们很早的时候离婚了，私下协议共同养育女儿，【背影】的照片就是因为我去接女儿放学被拍。”
    “孩子的母亲是圈内人？”
    “无可奉告，也希望大家不要追查，不要打乱别人的平静的生活。”
    “方导，高园园知道你的这段婚姻。”
    方南沉默了会，忆起《倚天屠龙记》拍摄时的什么三角恋、四角恋风波，缓缓摇头：“她不知道。”
    颜红诧异的看向方老板，这回答和商量的反了呀，方老板为了保护高园园的声誉要坐实自己是渣男？
    “方导，你怎么和高园园交代这个孩子？”
    “方导，孩子叫什么？”
    “方南，孩子姓什么？”
    “你们什么离婚的？”
    “方导，方高恋会就此结束？”
    “这段婚姻无疾而终的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要隐婚生女？”
    让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下，方南、颜红在酒店安保的护送下方才上了车。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万事大吉

    对于今年刚上线的微博，市面上有一个流行的说法。
    当你的微博粉丝超过100个，你就是一本内刊。
    超过1万个，就是一本杂志。
    超过10万个，就是一份都市报。
    超过100万个，就是一家电视台。
    超过1000万个？
    对不起，微博炸了！炸的彻底、干净利落！
    有关【背影】、方南、方南隐婚、方南女儿、《流浪地球》、《刺杀小说家》、《寄生虫》韩国青龙奖、《寄生虫》金马奖、《寄生虫》奥斯卡、高园园、方南女儿名为曽婉卓、曾璃、《时代周刊》、东西方教育等一系列网友正在热议的话题一时间全部烟消云散。
    吃瓜群众愤懑，渣浪微博是真的渣。
    吃瓜大军转战企鹅微博，企鹅微博坚持了五分钟成功断开链接。
    继续转战网易微博？
    网易微博狗都不用！
    去天涯、去虎扑。+
    浩浩荡荡的吃瓜大军到了天涯，发现带有方南的帖子早已覆盖了整个娱乐版块。
    帖子种类之多，信息之杂，让人叹为观止。
    有帖子梳理了时间线，坐实方南脚踏两条船。
    有帖子信誓旦旦爆料，几年前悄然隐退的曾璃就是方南隐婚的对象，女孩的母亲。
    有帖子以高园园家人的口吻讲述，高园园执意分手，方高恋走到了尽头，
    有帖子谩骂內娱药丸，娱乐圈之乱。
    但扫遍所有帖子的内容，较为理性的网友发现了一件趣事。
    与几月前，刘德桦隐婚被曝光，遭受全网女粉丝谩骂相比，方南隐婚生女，疑似脚踏两条船竟然没有遭受猛烈抨击。
    更多的网友是在眉飞色舞的讨论有关方南的八卦。
    一个个咸湿佬似的在热议什么刘桃哇哇叫。
    以及韩孝周、秦兰、李冰等人和方南的桃色花边新闻。
    一小撮攻击方南的粉丝很不满，怒而发帖：方南道德沦丧，网友助纣为虐。
    有吃瓜群众不满，在帖子下面用三言两语写了个小故事以做回击：
    宿舍a同学：【背影】的父亲找到了，竟然是方南。
    玩着游戏的b同学：方南？他的《流浪地球》拍了吗？
    a同学：靠，方南竟然脚踏两条船？
    玩着游戏的bcd同学齐转头看向a同学：女的是谁？明星还是素人？长的漂亮？发个高清图片给我。
    看完图片，abcd同学：方南这个狗日的羡慕的我吉尔都肿了！
    这则小故事，反应出了大多数网友心中的真实写照。
    方南与其他隐婚的明星不一样。
    他不是明星，也没有靠脸卖电影票，因此，执着他个人生活的粉丝很少。
    更多的是来自于广大牲口的羡慕。
    当然，也要庆幸这年头没有拳师。
    方南自爆后，国内的情况基本就是以网友吃瓜、媒体化为狗仔跟踪与方南有关的一系列人为主。
    而西方网友、媒体，对于【背影】的父亲是今年戛纳金棕榈奖导演方南，且意外曝光了方南隐婚生女表示无比惊讶。
    他们惊叹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至于方南是否真的脚踏两条船，结婚离婚的个人生活，他们丝毫不关心，只想听听方南的教育经。
    倒是亚洲媒体、网友相当乐于探讨方南的个人生活。
    日本株式会社电视台的节目上，主持人先是用一个非常夸张的肢体动作揭露了【背影】主角为方南。
    之后，节目又拿出方南全部绯闻女友照片，指使嘉宾排列颜值高低，狠狠的搏了一波关注。
    韩国的新闻报道也差不多，女粉丝的骂声多了些，有粉丝扬言抵制《寄生虫》成员参加青龙奖，可惜响应者寥寥。
    往平地丢下一个炸雷后，方南匆忙跑回了家中。
    他其实一点不怕外面的风雨，口嗨啥的，不会让他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他真正怕的是家庭内部崩塌。
    高园园把自己锁在屋里锁了两天了，这才是他最关心、最愁的事情。
    卧室外，方南端着碗刚要敲门，兜里手机响了起来：“你好，我是方南。”
    “方导，恭喜你啊！”
    对方和近几天给他打电话的所有圈内人一样，先是恭喜他有了女儿，接着才道：“方导，我能去你家拜访一下？”
    方南瞄了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蹙眉道：“你哪位？”
    “喂，南哥，我王宝啊，刚才是陈思成，他有个剧本想找你投资，你在家不？”
    “呃...”方南刚想拒绝，瞧着紧闭的卧室门，灵光一闪：“来吧。”
    王宝两人来的很快，方南怀疑两人站在28号院外面打的电话，当着媒体放人进了院子。
    方南没管什么剧本，而是对王宝道：“宝宝，你园园姐也在家呢，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那肯定要去啊。”王宝大咧咧的一口应承下来。
    他和高园园合作过《泰囧》，也曾坐一张桌子吃过饭，两人挺熟的。
    方南带着两人到了三进院子的主卧前，一声不吭的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王宝没多想，对着门把就是一扭，“南哥，门锁上了啊。”
    陈思成一脸蛋疼，王宝这一系列操作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方南、高园园虽还住一块，但不代表两人没膈应。王宝倒好，上赶着拉他过来，高园园要是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他们是打不得骂不得。
    陈思成吐槽王宝没脑子，方南则比划了个敲门的手势。
    王宝无奈，敲门后喊道：“园园姐，我王宝啊，来找南哥谈点事，你吃了没？我带了点菜过来，出来一起吃吧。”
    屋内没动静，王宝诧异的看向方南，就差问：“闹哪样啊这是，到底离没离，分没分啊？”
    方南没理王宝，看向陈思成。
    “园园姐，我是陈思成，找南哥谈点事，打扰了。”
    面对方南的逼迫，陈思成硬着头皮隔门喊了一通，然后无辜的看着利用他们的方南。
    “走，出去吃饭吧。”方南小声道。
    高园园选择冷战，他就选择攻心，不信对方一直能这么沉默下去。
    出了主卧，方南翻了翻陈思成带来的电视剧版《京城爱情故事》剧本。
    这部戏他没看过，但记得剧名，导演又是陈思成，那是必然要投资。
    “剧本没毛病，以后剧本缺钱，直接去唐唐影视，等会我给公司投资部打个招呼。”
    陈思成一骨碌站了起来，捧着酒杯激动的语无伦次：“方...南哥，谢谢你的信任，大恩不言谢！你干了，我随意。”
    王宝拽着陈思成坐下，嘿嘿乐道：“我说的没错吧，南哥这人讲义气，有事找他准没错。”
    方南笑着和两人碰了碰杯，一切竟在不言中。
    三人正吃着，马大勇、余海又打来电话，两人到雍和别墅和曾璃见上了。
    方南脑袋一转，让人先来28号院，等人到了，他又指使两人去给高园园隔空打招呼，马大勇、余海一声声“嫂子”的攻势下，高园园终于出声，她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与两人见面。
    到了傍晚，张扬跑来邀请方南参加明天的《无人驾驶》首映礼。
    方南如法炮制，请张扬隔空打招呼，面对一手捧自己成名的张扬，高园园彻底崩不住了，打开房门施施然走了出来，不然太失礼了。
    出了卧室，高园园先是气鼓鼓的瞪了一眼极为鸡贼的方南，随后才问起张扬《无人驾驶》的点映口碑。
    “点映口碑不是很好。我也是倒霉，片子刚剪完，那个叫苟林的狗仔拍到顾常卫车震，好多观众说我电影中的情节内涵顾导，所以这两天骂电影的人有些多。”
    高园园瞥了一眼边上择韭菜的方南：“怎么会呢，最近不都是某个离婚老男人的新闻？”
    “张扬是说，有人故意带节奏不想让他，让《无人驾驶》好。”
    高园园的阴阳怪气，方南故作不知，转而好奇道：“华艺上市后这么强势，王军动辄几千万元买画，买艺术品，并购游戏公司，怎么会把西北那一撮人放在眼里？”
    “可能是他们评估《无人驾驶》不值得再营销吧。”
    “不对啊，上市了不应该顾忌股价，更看重业绩？再一个，片中女主角韩芝芝不是搭上华艺哪个老总了吗？”方南纳闷。
    “不太清楚，总之，你们明天中午要是有空，帮我站个台。”
    方南看向高园园，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态度。
    “放心吧，我会去的。”
    高园园说完，方南连忙跟上“放心吧，我还是投资人呢”，惹的高园园一脸嫌弃。
    送走张扬，高园园想故伎重演，方南不干了，扒拉着门缝一下窜进了卧室，然后便笑个不停。
    卧室内，那张见证过他勇猛，见证过高园园柔媚的大床上全是高档零食。
    合着高园园躲在卧室内的两天压根没饿着。
    “园园，差不多别闹了哈，不顾自己也得顾着孩子，零食多没营养啊。”
    方南说着，随意捡起两个零食袋瞄了瞄，看清楚零食名，价格后，道：“虽然marni金箔马卡龙一点点几百块钱，但太甜了。”
    “还有这个寿司，小日本寿司有啥好吃的，这劳什子深海寿司。龟龟，几片寿司卖1万多块？”
    方南震惊寿司价格时，高园园气鼓鼓的转过了身子，方南只好捏着鼻子道：“再卖一万多，那也不如我做的菜好吃是不。”
    背过身，嘟着嘴的高园园脸都红了。
    她不是个败家的人，方南这么报价格，显得她很不懂持家。
    但指望她就此认错也不可能，她打算好了，要利用这次的舆论风波给方南来一记下马威。
    高园园正倔强着，腰间的软肉忽的传来异样，一转头，不由气急，方南做贼似的用两根手指撑开了她的棉质睡衣。
    “你做什么，要不要脸？”
    方南厚颜无耻道：“我想和孩子说说话嘛。”
    “一边去，不想理你。”
    “成。”方南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在撅着嘴的高园园的视线中，一跨腿，换到了高园园另一边，然后继续抠抠搜搜。
    高园园怒了：“让你一边去。”
    方南二话不说，主动起身又换到另一边，贴着高园园再次坐下后，他一脸无辜道：“你到底想让我坐到那边。”
    他的脑残文字游戏成功了，笑点极低的高园园成功“扑哧”出声。
    她的一笑，让方南的胆子变得更大了，摩挲着就放倒了高园园，来了一个正宗的法式热吻。
    灵舌嬉戏、缠绕间，方南心里长舒了口气，终于又搞定了一个。
    他从此次事件中，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感情来之不易，快累死他了。
    高园园怀孕才几周，两人不敢深入交流，情到浓时，只是躲在被窝中相互安慰，可即使这样，也未阻止两人和好如初。
    完事后，两人在漆黑的卧室中缓声交流起来。
    方南说的居多，他选择性的交代了和曾璃的开始以及结束。
    高园园则查看了他手机里的离婚证书。
    一夜絮叨。
    翌日。
    两人穿戴一新出现在了《无人驾驶》的首映礼上。
    面对媒体记者的狂轰乱炸，高园园大方表示知晓曽婉卓的存在，方南会履行他身为父亲的责任，说完，她将早上刚刚戴上无名指的戒指放在了显眼位置。
    并且公布自己已经怀孕，婚期已定。
    高园园的一键四连，成功带偏了现场媒体的节奏，一众记者一个劲的追问有关求婚、订婚、结婚的八卦。
    方南听的没劲，告饶一声进了内场。
    他给《无人驾驶》投了300万，总要见见电影一帮主创人员。
    “方南，你今年真是不得了，火大发了。”
    方南笑着和王军握了握手：“华艺也是，华艺如今可是国内影视公司的执牛耳者，两位王总发大财了，但我觉得两位王总行事还是要低调些，暴发户嘴脸可要不得。”
    华艺登陆创业板，引得多个投行下场，带动华艺股市飙升。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股价稳定后的华艺开始大肆撒钱砸人，唐唐影视一个月被挖走20来人，里面有中层管理、有剧组副导演、也有边缘人物，一时间，公司人心惶惶。
    蔡宜侬特别找人了解了一下，发现进了华艺的唐唐影视员工并没有获得多好的岗位。
    一些边缘人物依旧是边缘人物，华艺来这一手就是利用钱多来恶心唐唐影视来着。
    蔡宜侬就很气。
    她给方南说，唐唐影视不惧怕竞争，但嫌弃恶性竞争。
    华艺的手段太卑劣了。
    方南倒是还好，华艺恶心他，他也恶心过华艺。
    包括《无人驾驶》不就是他坑华艺的杰作？
    竞争是难免的，一时成败也不算啥，笑到最后才是本事。
    方南一边这么安慰蔡宜侬，一边叮嘱对方提前分红，发放第一次年终奖，稳定军心。
    “方南你要这么说，我也得好心提醒你一句：方南，过慧易夭啊！”王军冷冷的转身离开。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手段

    《无人驾驶》的制作团队其实很豪华。
    张扬，华夏六代导演中的代表人物。
    幕前主创团队，撇开女一号韩芝芝，刘叶、李小染、林欣如、王洛丹、陈建兵、吴勇几位演员要演技有演技，要知名度有知名度。
    如此阵容，方南就很好奇。
    “华艺为什么这么捧韩芝芝？就因为她和华艺的田宏不清不楚？田宏没那么大能量吧？”他问同样过来观礼的李冰。
    李冰转头四顾，发现大家都在热聊，便神秘兮兮的给方南讲了《无人驾驶》的抢角始末。
    华艺在知晓方南投资了《无人驾驶》后，华艺便干脆包圆了张扬的预算。
    选角上，公司原本想捧霍燕上位。
    这两年，霍燕从清纯玉女升级为欲女后特讨大王欢心，每次陪大王去电视台卖剧、和投资方联谊，那是轻易不下酒桌，玩的很开，非常受电视台、资方欢迎。
    是公司有名的拼命三娘。
    就在霍燕以为《无人驾驶》女一号唾手可得，志得意满的时候，一个小流言在公司传了开来。
    霍燕有蛀牙，且还很严重，这个流言成功恶心到了大王。
    随后韩芝芝背地里使劲，她一份钱片酬不要，还愿意贴钱出演《无人驾驶》，表演上也得到了张扬的认可，从而成功拿到了角色。
    方南莫名其妙的看着吭哧吭哧笑的李冰：“蛀牙？啥意思？”
    “流言说，霍燕常常服侍的那位客户有糖尿病。”李冰吭哧说完，感慨道：“你说韩芝芝的手段厉不厉害？”
    “厉害！”
    方南大概听懂了。
    霍、韩都和大王有染，所以韩芝芝同样晓得大王一些小癖好，然后就利用大王的小癖好编织了一个针对霍燕的谣言，当然也有可能是真事。
    总之，韩芝芝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大小王把公司搞的也太乱了。”
    “影视公司差不多都这样，你比大小王可能就好在不吃窝边草。”
    “我他么也破了一回规矩。”
    方南心里一声叹息，又问：“那你就这么看着韩芝芝这么个狠人起来？你们两姐妹斗过范冰、周讯，斗争经验可是丰富的很，不把她按下去？等着再来个两强之争？”
    “你可别捧我，我们姐妹最多和你斗个平手，怎么样，晚上找个战场？”
    “拉倒吧，我最近得安生点。”
    方南对搞黄色的李冰无语。
    余光瞟到高园园进来，方南急忙端坐好，顺带用眼神示意李冰走人。
    李冰就很干，高园园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她？她不仅没走，甚至媚笑道：“你去46届金马奖现场？到时一起飞？”
    拉着高园园坐下，方南一本正经道：“今年的金马奖和韩国的青龙奖相差两天，我可能要去参加30届青龙奖，毕竟韩国是《寄生虫》的制片方，还指望他们下大力气冲奥。”
    “那就有时间再聊吧，我坐前面去了。”
    李冰含笑起身，路过高园园时，两人热情的抱了抱，“园园，听说你怀孕了？”李冰笑问。
    “嗯。”
    “恭喜你啊，我真羡慕死你了，方导太能干了，家庭事业双丰收！”
    高园园没能听懂李冰的话外音，含笑点了点头。
    “以后不准跟她合作。”
    李冰离开后，高园园立马给方南下了一道命令。
    她是没懂李冰的调侃，但凭直觉，凭八卦，也晓得这女人不是个好女人。
    “你当我傻啊，她是华艺艺人，现在又是股东，我怎么可能再找她合作，合作《风声》也是为了还人情。”
    方南一口答应，高园园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但我得认真说件事哈，你不能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让我别合作，没这么干的。”
    高园园嘟嘴道：“那我给你列个名单。”
    方南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你说说看。”
    “范冰、李冰，张子怡、赵燕子、曾璃、秦兰、刘茜茜...”
    高园园小嘴巴拉巴拉说了十来个人，四旦双冰中能合作的只剩周讯，曾璃、刘茜茜更是被锁死，听的方南直翻白眼：“我建议再加一位。”
    “谁？”高园园疑惑。
    “高园园，这女人太漂亮了，一旦合作，我绝对把持不住！”
    “去你的。”高园园噘嘴，娇憨的一推方南。
    插科打诨间，《无人驾驶》的首映宣传开始，方南没看过这部电影，也不感兴趣，对自己投资的300万也不是很在乎，以至于在台下听的昏昏欲睡。
    一个多钟头后，成功睡了一觉的他精神抖擞的保护高园园走出场馆，穿过媒体的重重阻截上了车。
    翌日。
    两人在盯梢记者的眼皮底下，回了趟高园园的父母家。
    高家两老人，包括哥嫂没有给方南甩脸色。
    眼看着三十一岁的女儿、妹妹都不介意，他们何必自作多情。
    两人又有了孩子，身体不好的高母也急着抱孙子。
    再有，方南还给高家哥嫂两人的单位捐过上千万资金，让两人的待遇、级别有了很大提升。
    不知不觉，方南这个孤儿早就融入进了高家。
    有一些事除了睁只眼闭只眼还能怎么办。
    在高家歇了一晚。
    第二天，方南开车带着高园园，以及便宜老丈人、丈母娘，以及一路尾随的几十位记者回唐山祭拜祖先。
    到了唐山老家。
    场面更轰动了，来自七里八乡的老百姓上树的上树，爬屋顶的爬屋顶，势必要瞅瞅方南这位国际大导演，以及高园园这位漂亮女明星。
    最终结论，高园园真漂亮啊。
    方南？
    怎么长这吊样？
    内心嫌弃，埋汰方南的男牲口们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当天，方南在高父的带领下，将一些老邻居、高家长辈请到了事先订好的酒店，这顿饭就算老家的结婚宴了。
    重回高家，方南就聘礼一事和高父高母聊了聊。
    两老人特开明，只是按照惯例让方南买上一些大红被褥，给高园园整了几套新衣裳、首饰，礼金啥的只象征性的要了16666。
    方南乐了，他调侃高园园道：“我这是用一碗麻辣烫骗了个漂亮媳妇啊。”
    但真相是啥样，两人都清楚。
    方南没有鉴定婚前财产，没有要求高园园签婚前协议，两人有一天离婚，高园园至少可以分走方南几十亿财产。
    这是方南对高园园，对这场婚姻报以的最大的诚意。
    一切准备妥当，结婚成了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可由于方南的执着，高园园也没有不满，两人的结婚喜宴小到和过年时，家人在一块吃了一顿年夜饭没什么区别。
    方南也确实没时间大搞特稿。
    为了消弭隐婚生女让高园园心里产生的郁结，他推掉了央视《面对面》的专访，得罪了央视。
    推掉了《时代周刊》的专访，得罪了《寄生虫》北美发行方时代华纳、韩国cj娱乐，以及多家《寄生虫》欧美版权方。
    《时代周刊》的采访对《寄生虫》的冲奥可太重要了，以至于很多人不爽。
    公司的事务也全放下了，案牍上积累了不少文件。
    “我明天飞浦江，后天直飞韩国参加青龙奖，然后有可能会从首尔直飞洛杉矶，再不去北美，好多人要急眼了。”
    刚一回到28院，方南便快速收拾起行囊。
    “啊？不从韩国回来一趟？”
    “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你咋办？是待在家，还是跟我去美利坚？奥斯卡举办时间是3月7号，我这一趟出门要在外面待两个多月，过年都未必有时间回来。”
    “我去了产检怎么办？要是水土不服，吃的不习惯怎么办，你在北美肯定也是跑来跑去做宣传，不会待在一个地方。”
    前车不忘后事之师，发生了隐婚生女这茬事，高园园很想陪方南去北美。
    但为了孩子想，她只能忍痛拒绝方南的提议。
    “那我再送你回去？”
    “等你走了，我自己开车回家。”
    高园园将折叠好的呢大衣塞进行李中的同时，瞪着方南道：“别再给我拈花惹草。”
    方南一脸尴尬：“一定，一定！”
    高园园瞟了方南一眼，没在给他上紧箍咒，警告多了，方南说不定成了老油子，更没有愧疚之心，越加变本加厉。
    要怪就怪自己爱上了一只孤狼，色狼。
    是夜。
    两人你侬我侬到上半夜才堪堪睡去。
    次日，高园园开车将方南送到机场后又回了娘家，她前脚走，机场厕所里做了伪装的方南后脚出了机场，拦了辆车直奔雍和别墅。
    “南哥。”
    “谢谢你们，这几天累着了吧。”
    雍和别墅，方南笑问马大勇、余海两人。
    余海摇头：“不累，应付媒体比应付武指轻松多了。”
    “风波就快过去了，到时你两人直接回家过年吧。”方南一边安抚当临时保镖的马大勇两人，一边望着楼上下来的曾璃。
    “把高园园安抚好了？”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园园和梨子你一样善解人意。”
    曾璃揶揄道：“嗯，是挺善解人意的，让你拎着行李来看我们娘儿俩。”
    方南尴尬的踢了一脚憋笑的马大勇，随后急忙拉着曾璃从新上楼。
    一番鏖战，双方火气消失殆尽，这才开始掏心掏肺。
    曾璃没咋生气，她早预料过这场风波，只是窝在家里出不去，让她有些烦。
    至于曽婉卓，只要能上学，有小朋友陪她玩，每天依旧快快乐乐。
    方南彻底放心了，后庭稳妥的很，他可以放心出外闯荡，实现理想，顺带搞搞事业了。
    “马大勇和余海这段时间接送孩子挺辛苦的，过年的时候，我准备给两人包个10万块钱红包，你看多不多？”
    “不多，都是跟了我几年的老人了，多给点没事。”
    方南翻身下床：“过两天我再给你卡上打点钱。”
    “我这边有钱。”
    “你的钱是你的钱。”
    方南没去纠结这点小事，出了雍和别墅直奔机场，傍晚时候抵达个人办公室后，直接叫停准备下班的一帮高层。
    人员聚齐，方南看向马三友：“马总监，分红、年终奖数额确定了？”
    “今年拿出了一亿元作为合伙人分红资金，普通合伙人可以拿到五十万分红，其余职员的年终奖为两个月基本工资。”
    “去年，唐唐影视影视制作花费为2亿6千....”
    “停，不用报数据，我到时候看文件。”
    方南叫停马三友数据汇报，而是道：“2个月年终奖是2160？敌人环伺的时期，这个年终奖太保守了，涨到5000块也不过多三四百万。”
    “我知道了。”马三友递上需要方南签发的文件。
    方南刷刷两笔签字后，看向蔡宜侬：“k姐，今年的合伙人定了吗？哪几个？”
    “除了早前的茜茜，还有倪倪、施总监。”
    “明年定下了哪些项目？”
    “明年小荧幕上映的有《步步惊心》、《甄嬛传》、《新水浒》，电影有《狄仁杰通天帝国》。”
    “明年基本确定拍摄的小荧幕剧本有《京城爱情故事》、《爱情公寓2》、《你是我的兄弟》、《裸婚时代》、《宫锁心玉》、《夏家三千金》、《怪侠一枝梅》、《武则天秘史》、《回家的诱惑》，偶像、古装、年代、现代各种题材都包含了。”
    “电影剧本确定制作的有《树先生》、《钢的琴》、《失恋33天》，徐导还有意做《新龙门客栈》，由于投资过大还在沟通。”
    “最重要的是，你的剧本呢？《流浪地球》前后期制作最少要两年时间，这期间，你要不要花几个月拍上一部？”
    “我有再准备，等我忙完这段，去了北美才知道拍不拍。”
    方南拿过蔡宜侬秘书的制作经费表，又是唰唰几笔。
    褚姵君：“南哥，这是明年艺人的包装费预算，你批一下。”
    方南刚一落笔，胡雯紧跟上：“南哥，这是明年的宣传费预算，就差你的签字。”
    各种签字一直忙到晚上10点，方南总算揉着手腕站了起来，随后又和一直陪着的秘书聊了聊。
    从秘书口中得知，唐唐影视这一年，除了下半年因为华艺挖人起了一些波动，其它时候公司气氛还算融洽。
    最突出的矛盾，主要集中在电视剧部和电影部门会为经费多少争执，隐隐有分为两派的意思。
    方南失笑，他没想到小小的唐唐影视，竟然凸显了整个影视圈的弊病。
    “你啥都用管，只听只看只帮我整理好特别需要注意的文件。”
    给秘书丢下句话，方南离开公司去了酒店。
    次日上午，他和吴洁见了一面，把刚到账不久的7000万分红转了5000万到演艺中心的特定账户，之后又聊了聊唐唐院线。
    发现没啥问题，方南径直去了机场，赶在30届青龙奖红毯开启前到了首尔。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仁川的魅惑

    出了机场。
    方南受到了韩方高规格的接待。
    负责机场迎接的是cj娱乐副总裁李美静，包括《寄生虫》制片人之一的李金孝。
    到了30届金龙奖的举办地kbs电视台，工作人员又安排他和韩国文化部领导临时来了一场短暂的，亲密的会谈。
    韩方领导的口中，方南为韩国电影走上国际大舞台做出了杰出贡献。
    方南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韩方官员的夸奖，方南表面以微笑相对，内里却无动于衷，两国蜜月期，逮着他这个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自然往好了吹。
    20分钟会谈结束，方南在李金孝的陪同下到了红毯后台，与《寄生虫》一帮主创再次见面。
    这次的颁奖典礼是在韩国本土举行，《寄生虫》大大小小演员全部到齐，方南和宋康昊几人握了握手，继而看向和他有过春风一度的韩孝周。
    最终，两人大大方方的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方南老怀欣慰，本来嘛，与其想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做点实在的交易。
    他和韩孝周说白了就是烈日里渴得很，互相泻了一场火，没必要纠结有的没的。
    “允儿，你现在很火啊。”
    “谢谢方导演，少女时代在浦江开演唱会的时候想邀请欧巴吃饭，但你的经纪人说你太忙了，很可惜！”
    “下回再去华夏办演唱会，我请你们吃饭。”
    方南笑呵呵说完，工作人员请他们走红毯。
    赞助商的车子围绕kbs转了一圈到达红毯地点，下了车，压轴登场的方南一行人受到了红毯两边的影迷粉丝热烈欢迎。
    他们这帮人中，有实力派演员宋康昊。
    有今年最火的女团成员林允儿。
    有新生代男演员李准基。
    有近两年凭借《魔女幼熙》火爆小荧幕的韩佳人。
    《寄生虫》本身也是戛纳获奖作品，韩国观影人次突破1000万次，因此，现场影迷粉丝很疯狂，很歇斯底里。
    方南以懂的不多的韩文词汇仔细听了听，不由诧异，不仅没啥人骂他，还有粉丝激动的呼喊他，他以为自个在韩国臭大街了呢。
    “sm集团superjunior组合成员爆出了不少丑闻，什么酒驾、骂粉丝、成员退团，这不就体现出你更有魅力了嘛！”
    方南身边的李金孝笑呵呵的解释道。
    “那我得感谢sm的李秀满社长啊，招来这么一大帮人才！”
    李金孝哈哈大笑：“哈哈，走，签名吧。”
    签名进了内场，陪同方南的人换成了李美静，和一位文化部的工作人员。
    作陪的是唐唐影视韩国分公司负责人侯卫东，四人将利用这段难得的时间，探讨两家公司接下来的合作。
    cj娱乐是韩国最大的电影制作发行公司。
    但自从韩国对好莱坞大片放开怀抱，又因国内人口少，市场小，cj娱乐每年都处于亏损经营状态。
    不仅是cj娱乐。
    2007年，2008年，韩国国产片的亏损规模达到制作费用的一半以上。
    电影在本土卖不了钱，对外输出也是毫无成绩。
    此种情况下，韩国影视一减再减。规模一缩再缩。
    演员的片酬也是一降再降，最后被戏称为一流的电影工作者，三流的收入。
    到了2009年，韩国国产片的处境越加艰难，这一年被国内媒体、电影人形容为背水一战。
    直到《寄生虫》在戛纳横空出世，韩国电影人才算从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寄生虫》的出现，让国民演员宋康昊的片酬成功突破了一亿韩元，高达70万人民币。
    《寄生虫》欧洲、亚洲的一亿美元版权费，更让韩国电影人坚定了韩国电影只有，唯有走出去，才不至于让火种熄灭。
    所以，困境中的cj娱乐非常看重和唐唐影视、方南的合作。
    所以，比起啥都不懂的粉丝，韩国电影人特别看重、尊重方南。
    “啊你啊塞哟，我是河智苑。”
    “啊你啊塞哟，我是孙艺珍。”
    “啊你啊塞哟，我是全智贤、金荷娜、秋瓷炫、李秉宪....”
    露大腿、低胸、大露背装的女明星络绎不绝的跑来打招呼，惹得李美静很不快，可又不好做恶人，场面不适合，方南也高兴。
    捏了大概好几十双柔夷，暗自接了好几个纸团，颁奖典礼在所有观众进场后开始了。
    工作人员给方南递同声翻译器的同时，招呼他去后台准备一下马上登台。
    方南懵了：“第一个奖就颁给我？”
    工作人员一脸尴尬：“没有，青龙奖今年的规则，所有提名最佳影片的主创们要登台鞠躬感谢观众。”
    方南恍然大悟，这个小流程倒是挺好的，毕竟观众就是电影人的衣食父母。
    欣然去了后台，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叮嘱《寄生虫》主创团队登台。
    方南在朴赞郁和宋康昊的联手推攘下站到了话筒前，用一句“康桑密达”收获了无数尖叫和热烈的掌声。
    《寄生虫》主创鞠躬下台，正式进入颁奖模式，亮起的大银幕上来先是一顿鼓吹。
    舞台中央的大银幕显示，2009年，韩国共生产电影88部，提名30届青龙奖的影片有22部，类型包含恐怖、惊悚、灾难、爱情、喜剧等多个题材。
    这一点倒是确实值得一吹，2009年，韩国拍了第一部灾难电影《海云台》。
    拍了体育运动类型影片《国家代表》。
    拍了喜剧题材电影《早安总统》。
    电影类型确实比华夏电影类型丰富。
    国内拍来拍去要么古装、动作、爱情、喜剧，这两年可能有多了个魔幻、奇幻题材。
    鼓吹完题材，大银幕又播放了韩国电影征战海外的盛况。
    其中最长的一段画面，是戛纳评委主席宣布《寄生虫》获奖的瞬间，宋康昊、朴赞郁等人把方南压在身下，韩佳人林允儿抱在一块、刘茜茜起身微笑鼓掌的镜头。
    方南一脸蛋疼，视频里他就一工具人，一个镜头没露，被挡的严严实实。
    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些了。
    30届青龙奖一共18个奖，先颁发是男、女新人奖。
    女新人奖下了个双黄蛋，方南表示很不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在国内看过太多的分猪肉奖项，发自内心的厌恶。
    索性青龙奖守住了底线，最佳摄影、最佳美术、最佳技术、最佳照明、最佳短片，一连五个奖项全是单一获奖人。
    其中最佳摄影由郑兆强夺得，他本人没来，李金孝上台代领。
    之后最佳剧本被方南成功收入囊中，接下来，《寄生虫》彻底杀疯了。
    最佳男配角《寄生虫》李政宰。
    最佳男演员《寄生虫》宋康昊。
    最佳女演员《寄生虫》赵茹珍。
    最高票房影片《寄生虫》。
    最佳导演《寄生虫》方南。
    “你可以多说两句，青龙奖没有发言时间限制。”
    方南在潮水般的掌声中登台时，李美静微笑善意提醒。
    方南上了两次台，两次都以“康桑密达”潦草结束发言，搞的kbs电视台、现场导演很郁闷，特别请李美静劝方南多发表一些感言，收视率说明场外观众爱看，喜欢关注他说些什么。
    “康桑密达...”
    “阿西吧...”
    方南开口第一句话，让现场粉丝、影迷，电视前的观众一下破防了。
    他们爱听、想听的不是什么感谢。
    是方南以一个国际导演的身份赞扬韩国电影取得的成就，或者赞扬合作过的韩国演员，表达最想合作的韩国演员、或者自己喜欢的爱豆。
    现场的粉丝们不干了，自发的，带着满满的节奏喊道：“李准基，李准基....林允儿、林允儿、tara...”
    原来这么多人追求的是精神胜利法？
    方南悟了，看着台下李准基笑道：“准基是个好演员，我们在《寄生虫》中合作的很愉快，期待下次再合作！”
    方南话音一落，李准基急忙起身冲着台上方南鞠躬，现场粉丝瞬间高潮，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惹得好多演员频频转头。
    “允儿很有做演员的天赋，今天没拿到女新人演员不要紧，未来一定会在青龙奖的舞台上有所收获，我们也一定会再合作的。”
    粉丝的声浪更高了，情绪高涨的她们用尖叫声冲击着kbs演播厅的屋顶。
    “当然，韩国也有很多其他好的演员，希望我们未来都能有合作。”
    “最后感谢一下七位评委，我应该是第一位拿到青龙奖最佳导演的外籍导演吧，谢谢你们，电影需要这种包容。”
    “祝青龙奖越好越好吧，祝在座的各位电影人未来拍出更多优秀的电影作品。”
    掌声中下了台，稍倾，《寄生虫》获得最佳作品【影片】奖时，方南婉拒了再次登台，将发言权给了制片人之一的李金孝。
    至此，30届青龙奖颁奖典礼结束，《寄生虫》大获全胜。
    一举夺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摄影、男新人演员、最高票房七个奖项。
    当晚，cj娱乐邀请了韩国诸多名流、明星，给《寄生虫》办了一场浩大的庆功宴，方南被迫取消了飞往洛杉矶的班机。
    妖女环伺，媒体尾随，方南当晚没敢多喝，连兜里的小纸团都撕碎了扔进了垃圾箱。
    “老板，这两位是安秀贤、崔东勋，韩国分公司第一个项目《盗贼联盟》的制片人和导演。《盗贼联盟》项目我准备联合香江分公司和韩国公司一起制作。”
    “你们好。”和两人打完招呼，方南看向侯卫东：“主控方是谁？”
    “韩国公司，但我们两家分公司制作费加起来超过主控方。”
    “那就大胆做吧。”
    侯卫东的做法很老成，方南点头同意了。
    分公司在异国他乡，资源人脉肯定不如本土公司，做主控方得不偿失，主要职责还是监督投资资金的动向。
    但方南最后也给侯卫东留了一点建议。
    他认为，国小人稀，地缘政治等因素注定了这个国家在哪方面都不能搞大事业。
    所以他建议侯卫东负责的分公司，应该多点出击、以小博大多投资拍摄类型片，文艺电影。
    这类小众电影去了欧洲，他也能说上点话，稍微拿个奖就能回血，甚至小赚。
    至于韩国的大制作电影，基本是坑爹货，艺术来源于生活，拍电影那也是需要格局、文化支撑的，这边的电影人很少有这方面的格局。
    他知道的韩国大制作电影也就一个《鸣梁海战》，还是改编的多少年前的故事。
    你让奉俊昊、朴赞郁这些韩国导演拍韩国版的《流浪地球》那能行？
    导演本人都不相信韩国航天有这个实力。
    打发走侯卫东三人，一个轻飘飘的如幽灵般的声音在方南身后响起，“方导演，我敬你一杯。”
    “谢谢，今天很遗憾啊，你没能拿到最佳女配角奖。”
    方南和韩佳人碰杯时，一脸惋惜的用英文道。
    他这次来韩国，才知道韩佳人因为《寄生虫》中的大尺度镜头和老公彻底进入了冷战阶段，这一点让他很难受。
    “谢谢，以后一定有机会的，你还需要应酬？”
    韩佳人的英文不太好，方南连翻译带猜才知道对方是想邀请他出去走走。
    方南想拒绝，但看到韩佳人一脸落寞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开口。
    《寄生虫》每风光一次对这个女人就是一次打击，他这事办的委实有些不地道。
    “好的吧，你想去哪，我让人安排车。”
    方南一边说，一边给侯卫东发了条信息，让其安排一辆车，一位信得过的司机。
    不久后，侯卫东亲自驾车，七拐八绕，历时一个多小时后将方南两人送到了人烟稀少的民葡萄海滩，这破地方已经出了首尔，在仁川广域市一个什么地方，方南听都没听过。
    12月的夜晚，他穿着一件呢大衣站在海滩上那是瑟瑟发抖。
    韩佳人倒是知性的很，揣着双手，踩着浪花漫步沙滩上。
    “要不你离开韩国一段时间，我可以安排你去华夏拍戏。”
    强忍凉意追上韩佳人后，方南轻声道。
    他昨天听了唐唐影视明年的拍摄计划，知晓计划中有一部神剧叫《妻子的诱惑》，方南觉得除了原主演秋瓷炫，韩佳人也可以挑战一下，也算他对这个女人的补偿。
    韩佳人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双手穿过了方南的呢大衣：“欧巴，让我抱一抱。”
    上半身完全倾倒在方南胸膛上的韩佳人一脸陶醉，方南傻眼了，别特么来爱情了，他真的受不了这玩意了。
    “大妹子，哥已经走进了爱情的坟墓，你要是吃快餐还行，想搞张长期饭票就别来了。”
    方南郁闷的板正了韩佳人，月光下，他这才看清这女人满脸泪水。
    “欧巴，我离婚了。”
    “呃...”
    方南正措词安慰对方，一张湿润的小嘴的已经贴了上来，一股茉莉花般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这辈子，方南从来没这么大胆过，冬天的海滩上，他和韩佳人背靠着崖壁，靠着两件衣服就把事给办了，那是又冷、又热、又刺激、又急。
    好在对方的声音很软糯，方南听在耳中如听天籁，让他挥洒汗水的同时得到了一丝慰藉。
    仁川，今夜无眠。
    仁川，今夜有人为你哭泣。

 第三百三十四章 oh my god！

    时代华纳。
    世界500强传媒集团，前身是创立于1903年的华纳兄弟。
    历经一百多年风云变幻，时代华纳不仅未曾泯灭时间洪流中，反而通过多年的合并与并购成为美利坚一家跨国媒体集团。
    一度被评为世界第一传媒集团。
    事业版图横跨出版、电影与电视各种产业。
    其中有代表性杂志《时代周刊》。
    有覆盖美利坚1000多万人口，被懂王评价为专门制作假新闻的特纳电视网【cnn...】
    有生产过多部大热剧集的付费频道hbo【《冰与火之歌》...】
    有出产过多部大热电影的华纳兄弟影业【《黑客帝国系列》、《哈利波特系列》...】
    有曾经风魔全球的dc漫画【超人、蝙蝠侠..】
    时代华纳，一个超级庞然大物。
    方南甩了甩两只脚，和李美静一行人走进华纳兄弟纽约分公司。
    他的脚没毛病。
    怪就怪民葡萄海滩沙子不是很细软，大战又很激烈，两人鏖战了小半宿，整的他脚底板都磨破了。
    这场意外的媾和是美妙的。
    韩佳人大概是因为破碎的婚姻，整晚歇斯底里，事后也表示这是一场报复。
    方南就很单纯，这一晚就是人生旅途中的又一次放纵。
    不过他信守了承诺。
    他让侯卫东以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为韩佳人要来了《妻子的诱惑》的女一号。
    方南走前，韩佳人告诉方南，她也即将启程华夏，她在华夏报了个中文班。
    揉了揉小腿，方南一行人进了华纳兄弟影业，李美静随身秘书表明和毛建国有预约后，一行人被前台秘书安排坐到了接待区。
    毛建国已经从中影华纳横店公司调回了美利坚。
    目前为华纳兄弟影业副总裁之一。
    野心勃勃的他想爬到母公司时代华纳的高层岗位上，没个十几二十年够呛。
    光是越级升迁就得越好几次。
    “oh my god，方，你让我很失望。”
    穿的人模狗样的毛建国来了，提醒秘书整几杯咖啡后，冲着方南就是一顿抱怨，絮叨。
    抱怨他竟然不接受《时代周刊》的专访。
    抱怨他错过了好莱坞电影奖评比活动。
    错过了美利坚电影学会奖年度特别奖评比活动。
    错过多伦多电影节等好些需要他和《寄生虫》一起亮相的活动。
    “你疯了吗？那是《时代周刊》，他能让你走进全世界中产家庭，是一次很好的曝光机会。”毛建国毫无风度的嚷嚷着。
    《寄生虫》是他回到美利坚运营的第一个项目，一旦失败，对他事业的打击可想而知，偏偏他的合伙人是个不着调的主。
    所以他就很气。
    “错过了就错过了，再说那么多有屁用，你说说华纳接下来的宣传、公关计划吧，对了，凯文有答应和我见上一面。”凯文辻原是华纳兄弟影业的ceo，方南想和华纳合作新片绕不过这位美籍日本人，毛建国除了口嗨动用不了多少资金。
    “no，他对你没什么兴趣。”
    “他甚至不愿叫我一声father？”
    方南念叨着《教父》中的梗点了点头，倒也没啥生气，这就是资本。
    他没有在北美展现过赚钱的实力前，这里的资本永远不会瞅他一眼。
    “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毛建国为方南、《寄生虫》列了一个长长的计划单。
    其中需要参加的评奖活动有：纽约影评人协会奖活动、编剧工会、国家影评人协会活动、电影电视金球奖，直到登上最后的奥斯卡等等。
    宣传活动包括：方南上吉米秀，参加一些关于孩子教育的沙龙等等。
    除此以外，华纳还会尽可能的安排方南参加与电影、慈善有关的趴体。
    总之，在奥斯卡颁奖典礼开始前，方南要隔三差五的在美利坚人民面前露面，并制造好的话题。
    相应的，毛建国负责的公关队伍也会极力公关奥斯卡近8000位评委。
    华纳为此会花费300万美元公关费。
    方南有些嫌弃，300万美元太少了。
    奥斯卡有8000位评委，其中很多评委收入不咋地。
    但懂得打交道的他们，说不定就能找来几十张选票狮子大开口。
    每年奥斯卡颁奖季，许多没有下限的评委还会选择抱团取暖，他想要个高档音箱，你家想换个电器啥的，就等着觊觎奥斯卡奖项的制作方来公关。
    300万美元可经不起折腾。
    而这样的奥斯卡腐败却没有没落。
    很大原因是与败类评委相比，奥斯卡8000多位评委中还囊括了来自全世界的很多优秀电影人，这帮有底线的电影人为奥斯卡设置了一个底线。
    奥斯卡会有被批判不公正的时候。
    但更多的时候，获奖影片是被认可的。
    它的评奖机制有漏洞，却也拥有底线。
    为什么获奖影片几乎全部来自于本土，或者西方。
    这就是工业化的问题，好莱坞电影工业化滋生出了好莱坞七大影视公司，七大公司又衍生出了高质量的电影。
    当然，七大之所以厉害更离不开横行霸道的美军。
    美军将好莱坞电影带去了世界很多国家，让好莱坞电影市场不再仅限于北美，通过掠夺全球电影市场，好莱坞七大又有更多钱提升、领先自己的电影工业实力。
    无限套娃、吸血模式，才是好莱坞电影真正厉害的地方。
    利用电影输送美利坚文化那就甭提了，世人皆知，世人又很无奈。
    好莱坞很多电影的质量、技术超过本土电影太多，天生吸引眼球。
    有能耐、有理想的国家会进行规则内的限制。
    无能耐、无理想国家的电影市场已经成了好莱坞电影票房的后花园。
    拿了份行程单，方南好奇问了一句：“华纳和cj娱乐一样，只准备公关最佳影片？”
    “是。”毛建国丝毫不否认。
    方南就很蛋疼，虽然奥斯卡所有提名名单还没出来，但《寄生虫》获得最佳外语片提名的消息已经先行公布。
    既然《寄生虫》提名了最佳外语片，势必还有类似于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摄影等奖项提名。
    可惜华纳和cj娱乐不愿为他这个外国人付出，他觉得应该做点事为自己争取一下。
    “那就这样吧，我会准时参加你们制定的宣传计划。”
    方南说完起身就要走，这趟来美利坚，他要见的人，做的事也太多了。
    首先得去见见陆青。
    陆青从数字王国挖了20多个人后，在曼哈顿创立了一个名为剑客【swords man】特效公司。
    另外，他还想去世界上最大的摄影棚，华纳摄影棚逛逛。
    他与李安也有约定，还想和埃隆马斯克见上一面，时间紧迫的很。
    “嗨，你别忘了后天要去参加柯南秀，别让我找不到人。”
    方南转身点了点头，再转身不由吓了一跳，刘茜茜母女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刘茜茜墨镜一揭，手一招，阴阳怪气道：“嗨，hello，方老板，听说你又结婚了！”
    方南瞪了她一眼：“好好说话，你来这干啥？”
    他就很好奇，刘茜茜跑来干啥，旅游也不至于跑到华纳办公场所吧，想利用华纳宣传他的机会，拾人牙慧？
    不至于这么傻吧。
    他来北美宣传《寄生虫》，宣传期间的一应消费由华纳、cj娱乐承担，电影中的其她主创可没有这个待遇，两家发行方也不会傻到浪费钱。
    这对母女就算自己掏钱，一切宣传手段也不会用在她们身上。
    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两种明星，好莱坞明星，好莱坞以外的明星。
    刘茜茜在华夏再火，在这里也和他一样，只是个小虾米，只能任人摆布。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方南脸一板：“让你好好说话。”
    在国内，大家嬉嬉闹闹无所谓，在国外，咱得维护好个人形象不是。
    再一个，他也不想刘茜茜乱糟蹋钱。
    得不偿失啊。
    “方总，我们是从台湾飞来的，威廉莫里斯的经纪人让茜茜来试镜，就是这位莉莉丝小姐。”刘妈介绍飞飞旁边一头金发、身穿褐色职业装的女性。
    毛建国认真道：“是来试镜《云图》？”
    “啥角色，谁导演的？”方南好奇。
    “沃卓斯基姐妹的一个科幻片项目，里面有两个亚裔角色，这部电影公司给了一亿预算，算是华纳明年的一个a类项目，希望你试镜成功。”
    毛建国冲刘茜茜笑了笑，他和刘茜茜也认识。
    毕竟有份出演《寄生虫》。
    方南明白了，但也更郁闷了。
    沃卓斯基姐妹不就是《黑客帝国》那对导演？
    两人拍着电影，抽空还把自己的性别从男的变成了女的。
    从沃卓斯基兄弟变成沃卓斯基姐妹后，两人哪有拍过什么像样电影。
    “你先去试镜吧。”
    刘茜茜来都来了，方南也不好严厉阻止，她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当然，也要承担选错片的后果。
    两人的关系的确不同寻常，方南却也不会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她。
    人生嘛，就得个人去体验。
    莉莉丝陪同刘茜茜去面试，刘妈和飞飞助理在方南的示意下于接待区坐了下来。
    “方老板，聊几句？”
    想要离开的方南被刘妈叫停，与此同时，飞飞也懂事的远离了两人。
    方南看了眼腕表，再去见陆青有些晚了，颔首坐了下来：“有啥事说呗。”
    “那个茜茜还小，有很多事不懂得厉害，你能不能放过她，毕竟你已经结婚了。”
    刘妈踌躇了半晌，轻声细语道。
    她是彻底斗不过方南了，这家伙崛起的太快，让她恐惧又无奈。
    但说恨也没有。
    刘茜茜从小荧幕走上大银幕，再到如今在国内娱乐圈站稳脚跟，离不开唐唐影视和方南。
    一部《少年的你》，一部《寄生虫》，一部《刺杀小说家》、一部《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让刘茜茜成了国内当之无愧的80后女星第一人。
    且连拍马追赶的女星都没有，属于是断层了。
    所以刘小丽对方南的感情就很复杂。
    方南要是没结婚，她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刘茜茜和方南通一些暧昧电话。
    如今就不成了，她再感谢方南，也不愿看到女人和其她女人分享男人，这叫什么事？
    分享一个男人这种事确实不稀奇，她也有见过很多。
    但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女儿也这么乱来。
    “你啥时候看到我结婚了？”
    刘小丽期盼的目光下，方南开口了，一开口就让刘小丽来火。
    “戒指带上了，高园园也怀孕了，唐山也去了，你就别狡辩了行不行？以后和茜茜做同事不行？”
    方南翘腿捧起凉透了的咖啡：“拉倒吧，等我领了结婚证再说。”
    “方南，你就当阿姨求求你，茜茜太小了，现在迷茫的很。”
    “最近这一年，她一会想演文艺片冲奖，一会想演商业片赚钱，一点人生目标没有。你等她到25岁，不，30岁，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不会再管她了。”
    方南人麻了。
    按刘妈的说法，他特么就是一欺骗小红帽的大灰狼啊。
    事实上，两人在一块的时候那是水乳交融啊。
    “你爱咋想咋想吧，我现在挺忙的，暂时没时间把精力浪费在口舌上。”
    方南丢下句走了出去。
    异国他乡的街道上，他一边任意穿梭着走向地铁站方向，一边给蔡宜侬打了电话。
    刘小丽一天天跟在闺女后面四处旅游，到底是走公司账，还是自己报销？
    要是自己报销，他管不了。
    要是走公司账，赶紧把她叫回去，碍事的很。
    到了地铁站，方南好奇的办了一张车票卡，从四人一组的步枪小队旁一闪而过。
    他好久没坐过地铁、公交车等封闭式交通工具了，在国内是真的不太敢坐，搞得整个人已经与社会有些脱节。
    进了车厢，乘客还不少，方南挨着一位黑人老哥坐了下去，结果人看他在纽约这个世界第一大商圈坐地铁，还不提公文包，立马换了地方。
    方南乐了，你怕我，我还怕你呢。
    地铁绕啊绕，绕到暮色升起，地铁上的乘客开始变少，毫无收获的方南摩挲着下巴准备在曼哈顿下车。
    “嗨，前面的黄小子。”
    方南脚步一顿，返身看向一白一黑并肩走来的两个20来岁年轻人。
    “蝙蝠衫、嘻哈裤，眼神萎靡无光彩，坏人终于来了。”方南掏出手机打开录像重新坐了回去。
    “借钱？”
    方南点点头：“钱有，但我是第一次来纽约，特别渴望接触一下枪，你们带了没，给我看一下，看一次给200美金，摸一下给500美金。”
    “wate，你疯了吗，你这个黄皮小子，这里是地铁，法律也不允许带着枪乱跑。”
    方南瞥了眼远离他们的乘客，对两小混混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你在耍我们？”
    方南笑着点头：“是呀。”
    “fuck。”
    一个右勾拳袭来，方南左胳膊顺势一档，一脚踢在挥拳人的小腿上，右手一拽对方的衣领，将黑小子拽的一头撞在坐位上。
    方南本人则顺势起身，平静的看着摆出打拳起手式的白人小伙子。
    果然，对方受不了这种挑衅，握着拳头直冲方南面门。
    方南轻蔑一笑，右手张开后发先至，一把握住对方拳头，随后身子一侧，将对方往自己面前猛的一拽，右脚再轻飘飘的一伸，对方立马来了记狗吃屎。
    “oh my god！”
    “jake 程？”
    “布鲁斯李？”
    车厢里的乘客看着方南闲庭信步的拿过车窗上的手机报警，彻底傻眼了，他们刚刚见到了什么，方南用华夏功夫在电光火石间摆平了两个小混混。

 第三百三十五章 坐而论道、破局

    “啊..”
    随着的白人警察右手扭曲到喊疼，方南微笑松手。
    “哇喔..”
    围观警察的惊叹声中，曼哈顿警察局文职总警监调侃道：“嗨，方，或许你可以做我们曼哈顿警察局的培训老师。”
    方南瞅了一眼己方的毛建国、刘茜茜、周讯、陆青、律师等人，哈哈大笑：“华纳肯定不喜欢你这样的玩笑，他们可是要在我身上投资了上千万美元。”
    “我很遗憾。”总警监一脸惋惜，仿佛错失了一个大好人才。
    出了警局，方南好奇的看着身旁一帮人。
    他进曼哈顿警局不到两小时，刘茜茜、陆青、周讯、毛建国、李美静等人相继赶来。
    毛继国是他打的电话，其余人不知从哪得的消息。
    方南问了一圈，毛建国选择和盘托出。
    他第一时间听说方南在曼哈顿警局，整个人气炸了。
    他是三令五申要求方南别搞事别搞事，方南还把自己整进了警察局。
    方南被捕的理由，他压根不相信，坐地铁被人打劫？
    方南的资产比他还多，坐地铁，脑子瓦特了？
    气的挂了电话，毛建国将方南被捕的消息传给了陆青，意思是，你们的老板你们自己出钱找律师捞，他不想参合。
    陆青接到电话不敢怠慢，联系了国内的蔡宜侬、颜红等人。
    最终聚集了身在美利坚的一帮熟人带着律师上门准备捞人。
    到了曼哈顿警局，一帮人傻眼了，方南正喝着咖啡指导一帮白人警察学擒拿，他们这才知道，方南没吹牛逼，他真被打劫了。
    但结果是，他毫发无损的把打劫的两人一并放倒了。
    了解事情经过，方南冷眼看向毛建国，直接骂开了：“你特么的就是一傻叉！”
    这些年，他的脾气收敛很多了。
    但两辈子在底层摸爬滚打产生的戾气、义气并没有全部消散。
    所以在知道毛建国这位认识几年，合作过多次的老外，连这么点小忙都选择推诿，他不由气急。
    “娘个匹，老子用一部《寄生虫》给你们华纳赚了上千万美元，结果你们连自己公司的免费律师都不愿用在我身上？”
    曼哈顿警局前的加长林肯旁，方南指着毛建国破口大骂，刘茜茜、周讯等人不由呆若木鸡。
    “fuck，你以为我是谁？我特么给你争取了北美最优秀的脱口秀节目，腆着脸给你要来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巨星的趴体邀请函。”
    “没有我，你以为自己能上这些节目，参加高级宴会？就凭你有金棕榈？金棕榈在北美那就是个屁。”
    “嗨，方，知道么，你在华夏很牛，但在这里，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得听我的命令，不要再让华纳看到你干愚蠢的事。”
    方南鄙视的看着毛建国：“你蠢的像猪一样不自知，听你命令？真以为几个脱口秀，几个趴体，一个《时代周刊》就能让你们老外认识我这位华夏人，知道《寄生虫》了？”
    毛建国阴阳怪气道：“god，这就是你和人打架进警察局的原因？打架新闻好劲爆哦，我们要拿去柯南秀？让我们老外嘲笑一个灰头土脸的华夏导演？”
    “是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方南把手机甩了过去，在毛建国疑惑点开视频时，冷笑道：“你这头蠢猪如果不懂怎么运作这条视频，你就活该被人一辈子踩在脚底下。”
    “陆青、茜茜、小讯，我们走。”
    方南含怒上了加长林肯。
    他去体验纽约地铁是真，为了搞事也是真，之所以兵走险招，实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美利坚的确是一个移民国家，但几百年的排外习性早已深入骨髓。
    他们最早登陆美洲时对原住民的屠杀。
    如今近乎变态的所谓的政治正确，无不说明各行各业，各个人种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是多么的艰难。
    他上了《时代周刊》又怎么样，教育和好莱坞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即将上柯南秀又咋样，一个毫无闪光点的外国导演，老外会选择深入了解？
    他是有钱人又能怎么样。
    后世，比他有更多钱的王亿达收购好莱坞传奇影业，全资收购北美第二大院线运营商，全世界并购院线。
    即便如此，手握这么多资源的亿达有推出哪怕一个新兴的华人世界电影明星？
    中影那么有钱，也投资了很多大片，催生出的不过就是特供电影，特供华人演员。
    如果有钱就能让华夏演员进入好莱坞，后世国内的流量明星早就占领了好莱坞。
    如果有钱能解决所有事情，资本家早就霸占了地球。
    北美太排外了，有钱不能解决他们内心的排外。
    这种情况下，方南想提高个人知名度，必须剑走偏锋。
    而最好的手段，就是利用老外最熟悉、最好奇的功夫做文章，恰好，他也有这方面技能。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一点拳脚功夫，看是否能打开前期无人问津、漠不关心的局面。
    方南第一次为自己身上贴加了一张标签。
    “嗨，方，我们得好好聊聊...”
    毛建国脸上笑出了褶子，拍着车窗大喊大叫着，方南充耳不闻，挥手让司机开车。
    车窗外霓虹闪烁，高耸入云的大夏流光溢彩。
    “《阿凡达》要上映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场运作会不会让自己知名度大涨，从而让夹缝里的《寄生虫》的票房高一些。”方南怔怔的看着窗外的纽约夜景，众人一时也不敢吱声。
    他们从来没见过方南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冲着华纳兄弟影业的副总裁。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方南也是有脾气的，他们和方南的差距是极大的。
    别的不说，光是方南那股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小讯，你也是来试镜《云图》？”
    方南突然开口，吓了周讯一跳，一时间更结巴了：“呃...对...啊，我和茜茜是一个航班，都是参加完金马奖直接飞纽约。”
    “金马奖上有收获？”方南转过脑袋，一脸笑容，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南哥，最佳女主角被李冰以《风声》中李宁玉一角夺去了，讯姐好可惜。但奖项基本被《风声》和《寄生虫》包圆了，您也获得了最佳导演奖，《寄生虫》获得了最佳影片奖。”
    周讯助理说完，刘茜茜助理急忙道：“南哥，茜茜也凭借《寄生虫》获得了最佳女配角奖。”
    “是吗？那挺好的。”方南瞥了一眼刘茜茜，又问：“你们有拿到《云图》剧本？”
    又是周讯助理代为回答：“等消息，好莱坞这边和国内不一样，要签约后才能拿到剧本。”
    方南看向陆青：“你在曼哈顿待了好几个月，所以从数字王国挖来的员工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有，这帮20多个员工，能帮助我们解决水特效方面的很多难题。”
    方南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个特效外行。
    但也晓得难度最大的视效制作是和水有关的视效，需要用到的学科太多了，物理学、光学等等。
    陆青如果没撒谎，这笔买卖就算赚大了。
    恶心了张明，也提高了十三剑客的技术。
    “过完年把浦江的人分批调过来上班，你这边安排好了早点回国吧，国内再做《流浪地球》，《大圣归来》，周星星的《西游》基本也确定了，需要人坐镇。”
    陆青点头道：“南哥，这边需要钱，我手里的钱在曼哈顿租完办公室，又买了电脑，也就没了。”
    “我全部身家还有不到5000万人民币，全给你吧，你自己回国运作过来。”
    方南目前不缺钱。
    他的私人金库方南文化已经把蔡宜侬的3亿欠款还完，需要堆钱的梦想文学也剥离了公司，如果急用钱，方南文化三天内能给他凑上三个亿。
    不过颜红最近和酷我音乐打的火热，想搞自己的音乐软件，毕竟公司的歌曲版权也有不少。
    “南哥，你住哪？”
    “在唐人街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我明天要去见李安，对了，你这车哪来？车行租的？”
    陆青笑着点头：“嗯，老外就兴这一套。”
    车子很快到了中央公园。
    方南二话不说，径直下车。
    曼哈顿是个狭长的小岛，分上中下三个城，上面由大都会博物馆、美利坚自然博物馆等景点霸占。
    中心区是商业中心，奢侈店的聚集地，有名的百老汇也坐落在中心区。
    下区则是金融中心，纽约证券交易所等金融大厦所在。
    除此以外，曼哈顿还有一些特殊区域，方南要去的曼哈顿唐人街就是其一。
    “铛”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响促使方南转过头来。
    “你下来干啥？”方南看向刘茜茜。
    “吃饭逛街啊，这里这么热闹。”
    方南瞧了瞧身后，眼见没人在下来，颔首道：“那就走吧。”
    唐人街占据纽约40多个街道，人口10万，虽是晚上，顾客还是很多，一个个店铺灯火辉煌。
    “你吃什么？”方南问刘茜茜。
    一副仿佛熟门熟路的方南，刘茜茜轻翘上唇，满脸不屑：“我比你熟，前面那家，我以前来吃过，盅燉雞湯、乾麵，鸡汤很鲜。”
    方南无所谓，跟着刘茜茜进了店，买好单不久，老板端来食物，“江城热干面配福建沙县小吃？”他狐疑的望向刘茜茜。
    “吃啊，很好吃的。”
    “我信你个鬼。”方南嘟囔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再一次，光盘了，味道一般，他抿了口汤打量着戴着编织帽的刘茜茜。
    “你一晚不回去，你妈怕是又要恨上我了。”
    刘茜茜咬断正吸溜的一根面条，擦了擦嘴：“她恨你什么？”
    “老板，可以吸烟？”方南操着闽南语问老板，得到同意后，点上烟吐了口，道：“把她宝贝女儿拐走了呗。”
    “我是傻的？”
    “那你说就我们现在这个关系，要咋办呢？”
    刘茜茜不耐烦的瞪了方南一眼：“我怎么知道？”
    方南不得不承认知女莫若母，刘小丽对自己闺女的脾性还是蛮清楚的，面前的丫头确实很纠结。
    不过也要赖他，他特么风流债整的太多了，曝光后没法下场，只能给高园园戴上婚戒，以至于让对面这个女孩想砍死他又不舍，纠结来纠结去，就诞生了一个纠结无比的丫头。
    比起当初一无所知，被方南蒙在鼓里的高园园，刘茜茜显然要承受更多。
    而她呢，又不像曾璃那么心胸宽阔，最后就只能折磨自己了。
    想着刘茜茜再这么拉扯下去，怕是要把自己拉扯麻了，以防对方再度上演抑郁症啥的，方南思量着问起一个哲学问题：“人这一生最该做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刘茜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方南无语，只好自说自话道：“人生苦短，所以人这辈子最该做的就是遵从本心走完人生，其它什么金钱、名利都是浮云。”
    “当然，如果说你的本心就是为了成为世界首富，那一辈子疯狂赚钱就是最该做的，因为你遵从了本心。”
    “所以茜茜，你的本心是什么？成名、赚钱、做世界上最高片酬的女星，还是拿遍世界上各种表演奖项？或者其它？”
    眸子有了色彩，紧锁眉头的刘茜茜好奇道：“你的本心是什么？”
    “以前只有一个，成为世界一流导演，你别看我开了那么多公司，我真不在乎钱。”
    刘茜茜抓住了方南的语病：“以前只有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
    方南难得的老脸一红：“确实是又多了一个，也是开这么多公司的原因，我也不瞒你，就是看看能不能为华夏文化走向世界做点实事。”
    “高园园和梨子姐都不是你的本心？”
    “那不一样，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方南顿了一下，瞅了刘茜茜一眼，厚着脸皮道：“她们和你一样，都在我心里。”
    刘茜茜嫌弃道：“我第一次见人把一件无耻的事说的这么清丽脱俗！”
    “确实，我在道德上有很大瑕疵。博爱，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搞不好百年后人们提到我，也会像你此刻一样流露出不屑，甚至谩骂、唾弃。”
    “但咋说呢，我只要遵从本心过完这辈子就足够了，其它于我而言皆是浮云，我不是皇帝，不想要什么千秋万代，也不想要人记上我一万年！我是个俗人，只想这辈子轰轰烈烈的活。”
    方南一边端起汤，一边看着光洁的脑门已经显出川字形的刘茜茜。
    “自己今天敞开心扉的这番话，应该对她有着巨大冲击吧，不知她以后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方南抿了口汤摇了摇头。
    就这会，一个黑人小哥大叫着冲了上来，吓的方南手往桌上一撑一个半月转，双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
    黑人小哥倒地后，一边捂着胸口，一边举着手机冲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方南喊道：“oh my god，你是布鲁斯李，你是他？”
    优兔？
    方南伸出手，笑着将黑人小哥拉了起来：“应该是我。”

 第三百三十六章 借势而起

    方南的计划初见成效了。
    经地铁乘客帮助，他三两下解决小混混的视频一经登陆油管，两个小时播放量超一万。
    短短2分钟时长、晃动、粗糙的视频评论区，更有多达几百条评论。
    评论中，有网友质疑视频真假。
    另有网友表示视频主角这位亚裔只是相对灵活，所以才轻松躲过两次攻击，最后出手偷袭。
    但经过功夫片洗礼的多数网友刻板的认为，这就是真实的功夫，华夏功夫，然后便是各种吹捧布鲁斯李，jake程，jet li。
    方南在油管上的第一次亮相在争议中结束了。
    而这条视频，截止到方南在唐人街被黑人小哥认出，也只是油管上的一个寻常的短视频。
    翌日。
    方南地铁战二回目再次登场。
    与没有经过修饰的粗糙视频相比，华纳工作人员亲自剪辑、修饰的方南勇斗混混的视频异常清晰，甚至还加了一条慢镜头视频。
    详细的告诉了网友，方南是用什么方法、手势、姿势，轻松，闲手拈来解决暴徒。
    当然，最重要的是，华纳宣传人员还以看客身份，主动曝光了方南的身份。
    一个会功夫的亚裔如果不算什么。
    那么一个前段时间上过《时代周刊》，风靡全网的父亲会功夫又如何？
    一个拿过金熊奖、金棕榈导演会功夫如何？
    华纳不亏为好莱坞六大之一。
    他们用一天时间，层层递进的宣传、炒作手段让方南如同炸雷般的登场了。
    一天时间，地铁战二回目点击量突破五百万，播放量三百万。
    评论人数近五万人，地铁战唰一下成了油管热门视频，直登首页。
    最早上传地铁战视频的up主被带动的一夜收入上千美金。
    而唐人街那位被方南双脚踢倒的黑人小哥，在推特上，上传和方南的合影以及夸大讲述被方南踢飞的过程后，粉丝暴涨。
    方南，一夜间成了现阶段美利坚网红。
    而他在唐人街的踪迹，又带动唐人街成了新一轮的打卡圣地，许多唐人街老板喜笑颜开。
    “这或许就是互联网的魅力。”
    开着小车载着方南和刘茜茜回另一个家的李安笑道。
    方南呵呵道：“让你看笑话了，我都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动静。”
    “我是羡慕你，我当初要是有你这个本事、脑袋，就不会那么艰难了，你这一手至少给华纳省了上千万美元的宣传预算。”
    方南笑了笑，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只是经历过短视频、网红时代，因地制宜炮制了一手网红成名路线。
    车子到了纽约州拉奇蒙特，李安一边喊着老婆，一边邀请两人进院子。
    方南瞄了一眼别墅，白房子，草坪修的齐整，房子侧面还修了个鸡笼？
    “房产经纪人带我来这个小别墅的时候，我和我老婆一眼就爱上了，房子后面是沼泽，两边也很空旷，可以让我老婆孩子养养小鸡什么。”
    方南哑然：“哪边待的多？”
    “还是这边待的多，有工作，过节的时候就自己去唐人街那边住，老婆孩子不喜欢过华夏节日。”
    “有段时间想回台湾，或者去离好莱坞更近的洛杉矶，结果我老婆不喜欢洛杉矶的气候，回台湾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在这边我可以大摇大摆的一个人出门。”
    门开，李安给自己老婆介绍道：“这就是方南，我们看的《少年的你》、《刺杀小说家》的导演，这是刘茜茜，是国内年很好的女演员，他是她的老板。”
    刘茜茜一边喊着阿姨，一边微笑递出礼物，“进来吧，进来吧。”李安老婆亲切道。
    进了屋在客厅坐下，方南和李安聊起80届奥斯卡，他来李家的目的，一是礼节性拜访，二嘛自然是为了奥斯卡。
    聊了约莫半小时，李安也认可他去争取可能性更大的其它奖项，类如已经成功入围的最佳外语片。
    82届奥斯卡有绝对主旋律的《拆弹部队》。
    有科幻大片《阿凡达》。
    有cut片《无耻混蛋》。
    有政治争取的女性电影《成长教育》。
    还有口碑、票房爆棚的《第九区》。
    《寄生虫》也具备实力，但争取最佳影片的难度系数还是太大，也不得不考虑政治等因素。
    “方南，吃水果。”
    “诶，好的。”
    方南接过李安老婆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笑道：“有时间也可以回国看看啊，国内变化非常大的，就拿电影市场来说，我们马上就要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电影票房市场。”
    “我不太愿意回去了。他是没办法，家里有老母亲，又有弟弟，所以每逢金马奖，他就束手无策。”
    人情债最是难还。”李安一脸苦笑：“每次回去看到那帮人在那争权夺利，把台湾弄成那个样子，我也是越来越不愿意回去了，到了春节，我宁愿去唐人街。”
    “方南你在国内可能体会不深，真正爱国的，知道国家好的反而是我们这些初代移民。”
    方南点了点头。
    用哲学来说，这就是文化震荡带来的后遗症。
    在一个人发现自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亲身经历、看到所在国家的种种弊端就会开始念家，而逼不得已的生活会无限放大这种思念之情。”
    反之亦然。
    国内很多公知拼命诋毁国家，要么就是拿钱办事，要么就是因为在国内待久了，国外待少了，从而把西方想象成了乌托邦似理想国度。
    殊不知，世界上并没有完美的国家。
    公知要么就是避重就轻，片面无耻的口嗨者，要么就是单纯的无知，一肚子囊草。
    大佬交流，一直充当听众的刘茜茜突然有感而发道：“但会被很多人骂。”
    方南抿嘴微笑，李安则微笑道：“记住，骂你的人永远不会有骂美利坚总统的人多，你要做的是，照顾好妈妈、亲人，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而不是焦虑今天有没有人指责我。”
    聊了好一会，到了晚饭时间，方南两人在李安夫妇的极力邀请下留下吃了顿饭。
    期间，四人又聊起电影，李安甚至越俎代庖向自己老婆、刘茜茜详解了方南电影风格，理念的由来。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方南拍《少年的你》，《寄生虫》此类反应社会弊端的电影是源于他在福利院长大，10几岁流浪华夏看了太多犄角旮旯。
    《无名之辈》、《泰囧》等喜剧反应的小人物故事，也和方南的成长环境有关。
    成名后解决了温饱，开始追求心中理想，所以有了《刺杀小说家》。
    现在他眼界大开，准备遨游宇宙了。
    方南当时就惊了。
    他自己都没想过，可以这么串联自己的几部电影，只能说，李安身在第五层。
    吃完饭告别李安夫妇，方南两人打车回了纽约中心区。
    两人原本准备去看午夜场《阿凡达》，结果詹姆斯卡梅隆，这位卡车司机出身的导演的影迷多到不知电影口碑、评分的情况下连夜排队，两人一瞅长长的队伍不由作罢。
    路上，方南道：“詹姆斯卡梅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
    刘茜茜嗤笑：“怎么可能，你比他年轻几十岁。”
    方南没解释：“回酒店吧，我明天就要忙开了，晚上你多努努力。”
    “你好笑，我努力什么？”
    “你是不知道啊，你跳舞出身，双腿盘起来有力。”方南作死的摆出一脸销魂的模样。
    .....
    “你只有12分钟，12分钟内你要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聊完功夫、背影、以及介绍电影《寄生虫》，ok?”
    美利坚有线电视台tbs的化妆间，《柯南秀》的导演不厌其烦的在方南耳边叨逼叨，仿佛怕极了方南赖在台上不走。
    化完妆，凹完造型，方南被带到了临场区。
    好一会后，台上的主持人柯南提到了和方南有关话题，喊声中，方南揭开帷幕微笑上台。
    与此同时。
    柯南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方南按照商议的流程，耍了一通花枝乱颤的拳招击倒对方，惹的观众连环尖叫。
    “god，我要去医院。”柯南捂着脸搞怪道。
    方南微笑着将人拉起身，两人拥抱后在各自位置坐下。
    “让我们欢迎最近风靡美利坚的fangnan。”
    方南冲尖叫的人群挥了挥手，刚蹩脚念完方南姓名的柯南道：“为什么你不取个英文名，布鲁斯，jake，jet li？你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从他们那学了很多功夫。”
    【嘘声....】
    “谁能知道我会上这么火的柯南秀呢，否则我一定想一个好听的名字。”
    掌声中，柯南嘚瑟的冲观众大声嚷嚷道：“我喜欢他，真的，非常喜欢他，柯南秀是北美最火的脱口秀。”
    【嘘声....】
    “我们来聊聊功夫吧，是不是每个华夏人都会功夫？”说着，柯南站起来冲面前“哈哈”打了两下拳又坐下：“要怎么才能练到你那么快击倒对方？”
    “并没有，功夫这么火要谢谢你刚刚讲到的布鲁斯李三人，他们把功夫带到了好莱坞，从而让世界见识到了一种新鲜文化。”
    “至于你想练功夫，已经太迟了。”
    方南摇头深表惋惜的表情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柯南很是配合的换上了臭脸：“why？”
    “你长大了。”
    柯南：“哪方面长大了？”
    方南：“哪个方面都长大了！”
    柯南的脸色更臭了。
    【哈哈.....】
    “所以练武要从小孩子开始。”柯南问。
    “当然。”
    柯南前倾着身子：“然后你又上了时代周刊，我到现在都没上过。”
    方南：“转折这么突然？”
    “我们就是这么突然。”柯南晃着脑袋的生硬搞怪引得观众大笑，方南只好郁闷道：
    “我上时代周刊也很突然，我去接女儿放学然后被拍了，被放到了网上，然后就被时代周刊用上了，好多人说是最伟大的父爱，我自己都懵逼了。”
    柯南表示震惊：“为什么？那是张充满艺术的照片，你是导演，拿过戛纳、柏林奖，你的艺术眼光呢？”
    “sorry，我完全没有感觉出【背影】的美。有很多人跟我说，你要看到照片背后的意义，但你们知道吗，我当时在想，照片的定格的那一瞬间，我女儿是不是再冲我要可爱多？”
    【哈哈哈....】
    方南的回答逗笑了观众，也逗笑的主持人柯南。
    艺术是伟大的，但世上更多的却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么浓烈的艺术追求，艺术眼光，反倒是方南的一句“可爱多”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这一刻，现场观众，和美利坚电视机前的观众无不为方南的生活化回答点赞。
    “你有帮她买？”
    “当然，虽然当时天气很冷了，但我还是破例为她买了一次，我女儿对可爱多有着天生的执着。”
    柯南哈哈大笑：“为什么？”
    方南瞅了一眼柯南，心想，“你再这么纠结可爱多，再这么偏题下去，我特么都没时间介绍电影了。”
    但他嘴上还是道：“因为我怀疑她一再央求我去学校接她放学，就是因为我比她妈妈更愿意满足她的要求。”
    【哈哈....】
    【噼里啪啦的掌声....】
    方南关于家庭成员的叙述引得了上台以来最热烈的一次掌声。
    经他的叙述，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一个严厉的妈妈，一个愿意满足女儿一切要求的温柔的父亲等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方南人麻了，事情的变化太快了。
    上一秒，他还在得意自己用一些简单拳脚就打开了《寄生虫》的宣传局面。
    下一秒，很多观众却对他的家庭津津乐道。
    这世事，太无常了！
    方南离开电视台前如是想到。
    录完柯南秀，凭借功夫、导演身份火爆油管的方南，又接到了吉米秀等另外两个最火的脱口秀节目，方南没有拒绝的理由，把行程塞的满满当当。
    见方南这么火，毛建国也紧急申请了200万美元，与cj娱乐拿出的300万美元合到一处，疯狂营销方南的家庭、功夫、导演、《寄生虫》。
    一时间，方南和《寄生虫》竟然顶住了火爆全球的《阿凡达》给予的压力。
    于是乎，《阿凡达》收割全球票房的同时，《寄生虫》也大大方方的登陆了华人较多、韩裔较多的社区剧院。

 第三百三十七章 历史突破——最佳外语片

    方南给美利坚人民的感觉就像一汪鱼塘。
    当人们逮完了鱼塘里的大鱼，会忽然发现，鱼塘里还有四处乱窜的小鱼。
    而当人们费劲气力的抓完小鱼，又会发现，鱼塘里还有小虾米，之后还会发现蚌壳、螺蛳。
    所以，方南是一个宝藏男孩啊！
    搜寻他的资料就像开盲盒，充满了神秘感、拉满了期待感。
    他会功夫，功夫可以勇斗恶徒。
    他的家庭非常有爱。
    他曾两度登顶国际电影节最高颁奖舞台。
    他的电影票房，是华夏电影市场票房榜冠军纪录保持者。
    他是华夏的斯皮尔伯格、詹姆斯卡梅隆！
    他在福利院长大。
    他才31岁。
    这是个天才！
    《寄生虫》在美利坚华人社区小范围放映后。
    《柯南秀》等脱口秀陆续开播，方南频繁出入慈善、学校、警察局、颁奖典礼等场合时，北美当地很多关注方南的小伙会对同伴、同学来上一句，“嘿，伙计，这家伙是个真正的天才！”
    毛建国很激动。
    华纳的营销很成功，北美观众对方南、对《寄生虫》充满了好奇。
    与此同时。
    围绕唐人街上映的《寄生虫》的烂番茄新鲜度，只比《寄生虫》5月份登陆戛纳电影节后的100%新鲜度少了1%，高达99%。
    超级好的电影口碑，再有北美观众对方南的好奇，致使《寄生虫》票房出奇的好。
    据北美灯塔实时数据显示，《寄生虫》在纽约、洛杉矶3家影院小规模上映，周末3天票房报收39.3万美元，一举闯入当周票房榜前15名之列。
    以此计算，《寄生虫》的单馆收益高达12.8万美元。
    数据网站以“惊人”表明了内心的震惊。
    几个数字看上去很可怜。
    但背后反映的却是《寄生虫》超高的上座率，
    而上座率是制作方和发行方、院线方谈判加大宣传力度，加大规模放映的最基本筹码。
    因此，到了次周。
    《寄生虫》的放映范围进一步扩映至33家影院。
    周末票房环比上涨223%至124万美元，累计票房则达到182万美元，创下韩国电影在北美的年度最佳成绩。
    票房出来当天，以李美静为首的韩国cj宣传团队，特别将身在西海岸哈林区【黑人、西班牙区】跑宣传的方南请了回来，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182万美元票房很少，对韩国电影人来说，却是一个重大的、极为有纪念意义的数字。
    未来，当韩国人提及韩国电影北美票房怎么都绕不开《寄生虫》了。
    而《寄生虫》的一切，都离不开cj娱乐。
    进入一月末，等到蝉联北美6周票房冠军的《阿凡达》的票房跌幅超过30%。
    以及奥斯卡的举办时间越加迫近，发行方、院线方进一步发力，《寄生虫》登陆的剧院数量拓展至461家影院。
    这个数量对动辄两千家影院放映的大片来讲不说什么，对于一部外语片来说，非常难能可贵。
    相对应的，《寄生虫》票房水涨船高，票房一夜间暴涨到1080万美元。
    1080万美元的票房成绩，足够让方南风风光光的参加67届电影电视金球奖颁奖典礼了。
    金球奖创立于1943年。
    起初是8个来自欧洲和亚洲，在好莱坞专事报道美利坚电影产业的记者搞出来的一个自娱自乐的活动。
    没想经几十年发展，成了一个蜚声国际的颁奖典礼，一度被认为是奥斯卡的风向标。
    至于奖项含金量只能说见仁见智。
    毕竟评委是由协会里的70多位外国记者。
    2009年，67届金球奖正式晚宴在洛杉矶好莱坞希尔顿酒店。
    由于金球奖不用纳税，也不用像奥斯卡那么严肃，所以向来声势很大，很奢侈。
    本届金球奖1300位嘉宾，全部豪车接送。
    正式晚宴上还有来自多个国家，琳琅满目的开胃菜、主食、甜点、名酒...
    负责酒宴的高级厨师团队更是多达100多人，能照顾到每位嘉宾的口味。
    “美利坚，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开往比佛利山庄的豪车上，已然跑完大半个美利坚的方南丢下报纸摇头道。
    刘茜茜不由自主的拍了方南的大腿：“你比这里的穷人还多愁善感！”
    方南嘿嘿一笑：“小感慨一下。”
    世界上的穷人多了去，他哪多愁善感的过来啊，先管好自己才是正经。
    “提名了3个奖项，你最想哪拿个？”眼看到了地方，刘茜茜不由好奇道。
    “拿一个就算成功。”
    《寄生虫》获得了67届金球奖三个电影奖提名，分别是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外语片，四个奖无论中哪个都已然突破历史，方南没有什么特别想要。
    在他心里，《寄生虫》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全完超出预料。
    他曾一度以为，2009年的《寄生虫》不会再次上演口碑、奖项大杀四方，没想断断续续，他通过这部电影不经意间收获了大几十个奖杯。
    票房也随着电影登陆北美越发恐怖，《寄生虫》把他捧的够高了。
    而且，华纳也没有特意公关金球奖，金球奖评委太少，每张票都弥足珍贵，一些评委不乏提出一些极度过分的要求。
    “我倒是希望你拿个最佳导演，你还没拿过国际性的导演奖呢。”
    “不强求，走，下车吧。”
    率先下了车，方南搀着身穿黑色棉质v领礼服的刘茜茜站上了红毯前的草坪上，这会，先到的一众明星正悠哉悠哉的和熟人聊着天。
    方南在美利坚跑了一圈，参加了大大小小好些颁奖礼、各种组织，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圈人。
    不一会，他就带着刘茜茜和《白丝带》的德国导演迈克尔攀谈起来。
    戛纳电影节上，《寄生虫》和《白丝带》是竞争对手，到了金球奖依旧是竞争对手，但更像是难兄难弟。
    所以迈克尔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指责起金球奖70多位评委是瓜比。
    方南微微一笑。
    他也听过外面满天飞的小道消息。
    什么最后的大奖预定给了北美本土电影《拆弹部队》。
    原因是《拆弹部队》太过主旋律和政治正确。
    主旋律电影，这玩意太好懂了，无非是指电影拍美利坚，美军的马屁。
    所谓的政治正确，是指《拆弹部队》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的前妻凯瑟琳毕格罗是一位女性。
    在当下的美国，关怀、关注女性、少数族裔就是政治正确。
    迈克尔这样的欧洲老艺术家就很火大，电影不应该被政治绑架。
    方南倒是还好，国内现下打拳的不是很多。
    主旋律获奖也习以为常了，所以抗击打能力很强。
    告别迈克尔，方南碰到了昆汀。
    这货是个碎嘴子，看到方南上来就是一顿巴巴，当着布拉德皮特等人的面让方南露一手，说如果功夫是真的，他要拜方南为师云云。
    方南被恶心的够呛。
    他是身份比草坪上的人低，还是资产比人少？给一帮人表演猴戏！
    真当他方南像你昆汀一样，不知廉耻的四处宣扬自己喜欢玩脚？
    方南没理这货，和皮特几人打了招呼走向宋康昊。
    和李美静、宋康昊聊了一会，红毯开始了，众人纷纷转移红毯等待位置。
    金球奖也好，奥斯卡也罢，它们的红毯和其它颁奖典礼没什么两样，就是在地上放上一块长方形红地毯。
    区别就在于，踏上金球奖、奥斯卡红毯的很多明星名气太大，大到一位明星在全球可能有数亿影迷，有全世界媒体关注。
    比如，领头踏上红毯的布拉德皮特。
    “唉，皮特也老了，状态比你还差，脸上都长褶子了。”
    抱着主办方特意准备的暖炉的刘茜茜看着红毯上的皮特，一脸遗憾、惋惜。
    方南就差吐血三升：“咱能换个人比？我比皮特小16岁好不好，状态连他都比不过，我还能活？”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人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帅多了。”
    “帅有屁用，眼角发黑，脚步虚浮，显然是中看不中用，我就不同了，我打桩机啊。”
    无比自得、骄傲的方南把刘茜茜恶心坏了。
    这里是金球奖红毯诶，怎么混进来一流氓。
    她如果晓得现场1300多号人，有大半都是流氓，方南的渣和现场有些人相比堪称纯情，不知会不会疯掉。
    只能说，方南接棒刘小丽以后，把这位大小姐保护的更好了。
    要是她还像原时空那样单打独斗，必定深知娱乐圈的黑暗。
    就这么，两人一边瞎扯淡，一边不时回答跑来求采访记者的问题，直到工作人员安排走红毯。
    金球奖的影响力不比奥斯卡，《寄生虫》获奖的不确定因素又太大。
    所以真正自费赶来洛杉矶参加金球奖的只有宋康昊和刘茜茜两人。
    好在两人的经纪公司财大气粗，主动包来回车马费、食宿，让两人心无旁骛的来了一场红毯秀。
    三步一停走完红毯，三人接受了凤凰网、韩联社的简短采访。
    凤凰网记者：“方导，有信心拿奖吗？国内很多人在关注你。”
    “照影评家、观众口碑来看，应该能拿一个吧，我也不敢保证，今年的竞争太激烈了。国内很多人关注？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我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北美宣传电影。”
    面对凤凰网记者，方南说了一些违心话。
    他知晓国内很多网友，媒体一直在关注金球奖，期待他再次国外开花。
    更清楚因为《阿凡达》登陆华夏，最近国内讽刺他的影评人、公知、网友也不少。
    针对他个人的好评差评基本上五五开。
    “马上要过年了，给国内观众提前拜个年吧，说不定可以鸿运高照拿满3个提名奖。”
    “哈哈，借你吉言了，也提前祝国内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安康。”
    韩联社记者：“再有一个多月，就将举行奥斯卡颁奖典礼，方南导演，你觉得《寄生虫》会获得几项奥斯卡提名？”
    “一直有说金球奖是奥斯卡的风向标，所以我认为奥斯卡提名应该也是三到四个。”
    “有可能会有影帝提名？”
    “这我不太清楚，等半个月后学院公布提名单就知道了。”
    方南讲完，刘茜茜、宋康昊又分别说了两句，随后三人进入比佛利山庄的希尔顿酒店。
    侍应生的带领下上了桌，方南毫不客气的先整了块牛排，主办方办事拖拖拉拉，饿了他老半天。
    从他吃一块牛排的半个小时后，67届颁奖典礼在轻松活跃的气氛中开启了，方南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和邻桌《成事在人》剧组的马特达蒙碰了一下：“明年有档期么？”
    “呃？嗯？”马特达蒙一脸懵：“我要问过经纪人才知道。”
    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如此幸运的遇到文艺大导演的当面邀请，也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邀请，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我名片，奥斯卡结束后我们好好聊聊。”
    方南冲马特达蒙流露出大灰狼似笑容的档口，遥远的舞台上传来一声：“fang nan....《寄生虫》。”
    方南：“？？？”
    “获奖了，最佳外语片，赶紧站起来上台啊。”
    刘茜茜急死了，疯狂杵着方南的屁股墩。
    台上嘉宾公布最佳外语片得奖影片的时候，她正在做贼般的寻摸着少油腻、少糖、不容易发胖的食物。
    突然“哇喔”的一声把她吓的一激灵，眼见李美静等人全部跳了起来，她才知晓，金球奖公布的第一个奖项竟然是最佳外语片。
    《寄生虫》一上来就突破重围拔了头筹。
    “恭喜！”
    同桌的宋康昊、毛建国、李美静喜笑颜开起身后，方南终于醒悟过来，金球奖这一手确实出乎意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奖项属于华纳，刘茜茜即使把方南屁股杵肿，方南也不好意思上去，只能坐在下面听毛建国感谢这个，感谢那个。
    典礼继续。
    但第一个最佳外语片奖仿佛耗尽了《寄生虫》的所有气运，它失去了最佳编剧奖，最佳导演奖，最后也失去了最佳影片奖。
    第67届金球奖的大赢家是那位卡车司机。
    他的《阿凡达》击败了方南的《寄生虫》，也击败了他前妻的《拆弹部队》，一举夺得最佳导演、最佳电影两大奖项。
    现场电影人，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片哗然。
    第二天，整个北美哗然。
    那个曾经凭借商业片《泰坦尼克号》横扫奥斯卡的詹姆斯卡梅隆回来了？
    这一次，学院会让他再次站在奥斯卡舞台上喊出“我是世界之王”？
    方南没管那么多，在国内处于新春佳节之日继续他的宣传活动。
    到了2月中旬，学院公布82届奥斯卡提名名单后。
    颜红、蔡宜侬率领的42人公关团队成功抵达洛杉矶。
    82届奥斯卡，《寄生虫》提名了最佳外语片、最佳编剧、最佳摄影、最佳导演、最佳影片五大奖项，可谓全球轰动，他们过来公关一座最佳导演小金人不算过分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登顶：奥斯卡最佳导演

    二月。
    全美关于《阿凡达》在67届金球奖上爆冷击败大热影片《拆弹部队》、《在云顿》、《无耻混蛋》、《寄生虫》获得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的争吵还在继续。
    颜红、蔡宜侬等人飞到了洛杉矶。
    方南很讶异，所为何来？
    颜红、蔡宜侬没多bb，直言两家公司周转了近1000万美元过来，试图帮他公关最佳导演奖。
    方南惊了。
    他也想拿奖，为了个人奖，他一直在和华纳、cj娱乐、北美媒体、各种组织、评委成员打嘴炮、拉扯周旋，试图白嫖一个奖。
    但从没想过个人花上1000万美元去公关最佳导演奖，打水漂的几率太大了。
    打嘴炮的话，获不获奖无所谓，反正没有损失。
    他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
    但蔡宜侬、颜红不这么认为。
    她们没有方南那么乐观。
    方南是很年轻，可奥斯卡也不是烂大街的颁奖典礼。
    何况他们还是北美观众眼中的老外。
    方南再拍出一部提名奥斯卡五大奖项电影的几率太低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而从公司发展来讲，方南获奖的好处也是多多。
    她们看来，唐唐影视也好，方南文化也罢，包括13剑客等和方南有关的一切公司都不开方南的知名度，他是公司的灵魂人物。
    方南的知名度越大，国际地位越高，对公司产生的隐性影响就越大。
    就说这次，《寄生虫》刚一获得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就有多达20多家pe踏进抖音视频、梦想文学公司。
    唐唐影视也差不多。
    《寄生虫》获奖，致使唐唐影视生产的电视剧价格，相比其它公司生产的电视剧价格还要高出10%—30%，多家电视台就为《步步惊心》争的头破血流。
    最终获胜的番茄台把算盘打的贼响。
    这点钱算的了什么？
    只要电视剧上映的时候，宣传上面打打擦边球，暗示电视剧的男女主由方南钦定，如此，台里不仅省了老大一笔宣传费，还会吸引一大波关注。
    可谓血赚！
    当然，台里也不算胡咧咧，唐唐影视电视剧制作部经理，确实透露刘思诗为方南钦定的女一号。
    一座最佳外语片金球奖便为两家公司带来这么多好处，为方南争夺小金人成了必然。
    蔡宜侬、颜红带着钱来都来了，方南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他目前也确实有这笔闲钱。
    方南没异议，蔡宜侬和颜红以及公关团队便着手聘请说客公关8000多位评委。
    而和欧洲电影人较为熟悉的施南生则去游说欧洲评委。
    方南也没闲着，他再次找李安聊了聊，告知对方自己改变了主意，要全力公关最佳导演，请李安在故交好友、同事面前说说话。
    至于其他华人评委王墨镜、李连结、张子怡、张一某、杨紫琼等人就不用说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开口，对方必定会帮忙。
    方南唯一没开口的就是陈凯鸽、冯大炮、以及凭借《孔雀》进入8000位评委阵营的顾常卫。
    他和顾常卫倒是没矛盾，可他投资，张扬执导的《无人驾驶》太搞了，以至于顾常卫在媒体前暗讽过好几回张扬，方南想想也就算了。
    和一帮自己人打完招呼，方南又主动撒钱一口气加入了导演协会、摄影协会、电影制片协会、音乐协会、电影剪辑协会等七八个协会。
    之后，他又和毛建国、李美静进行了频繁互动，最终让两家放弃公关难度最大的最佳影片奖，支持他公关获奖几率更大的最佳导演奖。
    三家一条心后，方南接受了《好莱坞报道》等媒体的专访。
    与记者的交流中，方南谦虚的再三表示《寄生虫》获奖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至于原因，他毫不隐晦的道出了出来。
    首先，好莱坞电影的工业化，使得好莱坞电影确实比其他很多国家电影好看，优秀。
    从而导致北美观众对外语片天然的排外，不看好。
    其次，他表明自己作为有色人种参加奥斯卡竞赛也有着天然劣势。
    原因不言而喻，获得过奥斯卡小金人的纯粹外语片屈指可数，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白人打压的原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请自行脑补。
    最后，方南微笑直言，即使《寄生虫》在82届奥斯卡上颗粒无数，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沮丧。
    他表明，《寄生虫》的票房已然超过2500万美元，从《寄生虫》登陆北美后，它每一天都在创作属于它的历史。
    40分钟的采访中，方南以退为进，放低姿态的同时，也隐晦的带了一波节奏。
    他也是有色人种，你美利坚既然标榜民主，你奥斯卡总强调政治正确，所以要不要关怀一下外语片《寄生虫》？
    方南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寄生虫》拉到了《拆弹部队》同一起跑线上。
    当然了，要是奥斯卡也青睐《阿凡达》，那他没话说。
    但如果获得最后大奖的是《拆弹部队》，《寄生虫》必定也要参一脚。
    《好莱坞报道》专访次日，方南接受了央视两套节目的专访。
    央视这次为了他也算下了血本。
    六公主的主持人经微来了不说。
    13套《面对面》主持人白石松也来了，整个团队近20人远赴北美。
    方南收到邀请的时候特诧异，待遇太高了，一般人享受不了。
    他和颜红探讨了半天，又三省自身得出一个结论。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被领导充分认可了。
    想他这些年，玩电影玩的特出色，电影票房一部赛一部高，说是带动了国内电影市场也不为过。
    然后，他的身份也非常纯粹。
    他生于扬州，落户京城，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有时面对媒体采访，还总强调没有福利院就没有他，这是变相的表示，他是国家一手培养出来的导演。
    最关键的是，他成名、有钱以后，在外没有编排过国家，偶尔还会表白。
    在内他也没有学公知、文化人抨击过政策。
    《寄生虫》戛纳获得金棕榈却没有登陆国内院线，他也没有在国内外媒体面前大放厥词，义愤填膺指责某某部门，从来都是把眼泪藏在心中，默默承受一切。
    这叫什么？
    这叫识大体！
    一位如此识大体的导演在自身行业领域做出了惊人成就，眼看要登上行业内顶尖领奖舞台，所以国家不由分说的给予了一波支持。
    至于他在道德上的小瑕疵，在此刻显得那么的无足轻重。
    一连接受了四五十家各国媒体专访，时间来到了三月。
    此时，《阿凡达》、《拆弹部队》、《寄生虫》、《无耻混蛋》、《在云端》几部大热影片的竞争程度已经彻底白热化，到了互泼脏水的阶段。
    一直示敌以弱的《寄生虫》没有下场。
    毕竟《寄生虫》打的就是弱势牌，所以巴不得其它几部电影对其口诛笔伐。
    焦灼日子一天天过去，3月7号，82届奥斯卡来了。
    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好莱坞柯达剧院门口铺起了长长的红毯，不过在此前一天，方南又达成了一个个人成就。
    他在好莱坞tcl华夏剧院按下了个人手印，是第一位拿到此成就的华夏导演。
    这一切，被北美观众认为是学院的一种暗示。
    但少有人嘲讽。
    方南踏上北美以来，给北美观众留下的印象特好。
    他的电影《寄生虫》为穷人发声，口碑票房好到爆。
    他年轻会功夫，为人谦虚，从不暗讽谩骂恶心对手，被打压依然保持乐观，方南和华纳营造的有关方南的一切，让许多理性的北美年轻人对方南恨不起来。
    ....
    “方南欧巴！”
    “诶。”
    酒店房间，看着身着粉丝抹胸群的林允儿张开双臂，方南摸了摸鼻子迎了上去。
    两人抱到一块，方南感慨，“更社会，懂人情世故了。”
    韩国的娱乐圈阶级泾渭分明。
    林允儿等唱跳歌手出生的爱豆想在更高一级的演员圈扎根可太难了，借助他人力量是必然。
    如今看来，已在韩国开办分公司，又是大导演的方南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松开林允儿，方南又象征性的抱了抱韩佳人、赵茹珍、李准基几位主演。
    无论是颁奖典礼，还是红毯，奥斯卡比金球奖的影响力可大太多了。
    本土演员，本土以外的演员无不趋之如骛。
    人员到齐，方南敲了敲紧闭的另一间房门。
    不一会，身着香奈儿高定黑色百褶鱼尾连衣裙的刘茜茜在助理、北美经纪人莉莉丝、香奈儿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慢慢倒腾着走了出来。
    她借来的这款破礼服价值100多万，烫个小洞相当于损失一辆价值几万块钱的小轿车，如果走的不是奥斯卡红毯，刘茜茜在国内段位也高，香奈儿甚至不愿意借，方南就很瞧不上。
    《寄生虫》人员聚齐，毛建国意气风发的大手一挥：“走，下楼上车，几小时后，一起回来庆功宴。”
    今天是《寄生虫》的审判日，也是他的审判日。
    《寄生虫》如果获大奖，带动电影票房爬升到5000万美元，他可能会上天堂。
    《寄生虫》一毛不拔，动用了500万美元公关资金，动用了华纳cnn媒体的他就将下地狱。
    红毯，方南今年已经走吐了，即使是奥斯卡，他也没啥感觉，只是现场媒体多了一些，镁光灯更亮了些，大家的衣着更光鲜了一些。
    奥斯卡的红毯将近35米，差不多是柏林红毯【10米】、威尼斯红毯【25米】长度的总和，走完大概2到3分钟。
    所以方南一行人下车后，基本是男士拽着女士走。
    尤其是刘茜茜，那家伙，方南就差全程给她捧着裙摆，有媒体喊摆poss，他才得以放手，整场红毯走了个寂寞。
    进了柯达剧院，方南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酒桌。
    这次，现场嘉宾没有想象的那么放松，面对吃的喝的，很有风度的以小口食之，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毕竟每年观看奥斯卡直播的观众有数千万，得稍微保持形象。
    导演们就还好，他们是幕后，无需保持形象注意身材。
    因此，当昆汀冲方南摇举红酒杯，方南立马还了一记。
    众人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两位主持人戴着卡通眼镜登场了，以美式幽默点评当晚大热门影片作为了开场白。
    “hi，为什么方这个家伙是个天才？是不是他和上帝玩了一把百万富翁，并且还赢了他老人家。”
    现场大笑声中，方南笑着冲台上举了举杯。
    两个主持人用去年奥斯卡获奖影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调侃他厉害、天才的不真实。
    长达五分钟的开场白后，第一组颁奖嘉宾登台公布了第一个最佳动画短片奖，《商标电影》拔得头筹。
    之后是最佳真人短片奖，最佳纪录片奖。
    当嘉宾公布最佳纪录片奖为《海豚湾》时，现场来了一波小高潮，所有嘉宾起身主动起身鼓掌。
    《海豚湾》的拍摄很艰难。
    这部纪录片因为揭露日本太地町当地的渔民有捕杀海豚的习俗，拍摄人员曾一度遭到死亡威胁。
    在知晓纪录片会登上奥斯卡后，日本方面也一直阻拦，纪录片主创团队相当不容易。
    短片及其它类奖项结束，接下来的最佳编剧、剪辑、摄影类、艺术奖项由《阿凡达》、《拆弹部队》、《珍爱》三部电影包圆，算是给《寄生虫》众人来了当头一棒。
    而之后的音乐、视觉、化妆类技术奖项，由于《寄生虫》没有获得提名，就更不用说了。
    直到最佳影片及表演类奖项到来，小罗伯特唐尼登场，现场气氛开始变的压抑。
    毛建国，宋康昊紧绷着身体。
    刘茜茜腰肢撑的笔直。
    林允儿、李准基这样的新人，更是紧张的疯狂搓手。
    “《寄生虫》！”
    随着颁奖嘉宾小罗伯特唐尼公布最佳外语片得奖电影，宋康昊、李准基一跃而起。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方南也微笑着吐了口浊气。
    为了《寄生虫》拿奖，三家的公关费加起来花了将近两亿人民币，根本做不到坦然处之。
    毛建国带领李美静、林允儿、刘茜茜登台说完感言没多久，克里斯托弗瓦尔兹继戛纳电影节获得影帝之后，再夺奥斯卡影帝。
    为此，方南特别举起红酒杯致敬昆汀，《无耻混蛋》让克里斯托弗赢麻了，这一年估计拿了小几十座影帝奖杯。
    他正仰头准备将红酒一饮而尽，大腿弯遭受到了剧烈攻击，刘茜茜激动不已道：“颁奖嘉宾是李安！”
    方南定睛一看，眼里不由充满了喜意，李安的出现太意外了，但也印证了推特上留传的一个说法。
    《寄生虫》获得最佳导演、影片奖，最有可能出现的颁奖嘉宾是华人，而最有可能出现的华人嘉宾只有李安。
    反之，如果《拆弹部队》获得最佳导演、影片奖，颁奖嘉宾的性别必定是女性。
    至于《阿凡达》的颁奖嘉宾那就随便了。
    台上，李安儒雅随和的揭开写有获奖人信卡的后，笑道：
    “我知道你等急了，所以就不卖关子了，《寄生虫》，fangnan！今晚诞生了奥斯卡最年轻的导演，方南比上世纪30年代的导演诺曼·陶洛格小了几个月。”
    －－－－－－题外话－－－－－－
    太迟了，剩下明天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