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豪门大佬变乖了》 第1章 开局就闹离婚 有没有一种信念,让人为之而生,也为之而死? 如果有,于慕西洲而言,战南笙就是。 ——题记。 ** 天青色。 红叶公馆,停车坪,停放着一辆全球限量版的西贝尔。 车身线条流畅颜色漂亮,在寂静无声的晨曦里尤为醒目。 车内,酒意昏沉的慕西洲,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就在一阵极致舒爽中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蓦然睁开一双通红的眼,入目的便是女人一张烟视妩媚的脸,以及摄魂夺魄的美人色。 曾有媒体这样评价过她—— 战南笙,世纪妖女中的妲己附体,人间永不凋零的绝色! 然而,于慕西洲而言,她就像是一场来势凶猛的顽疾,令他深恶痛绝! 他凤眸倏尔眯起,如裹挟料峭寒意的嗓音,愤怒咆哮,“战南笙——” 显然,被这样暴躁低吼的女人,很是不耐烦。 她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脸,像个专吃唐僧肉的女妖精,笑得娇娇懒懒的: “不好意思昂,慕四爷,我得生个继承人,大家才能各自相安无事!” 任哪个男人被女人这样弄醒,都会怒不可遏。 何况,还是个提起来就令慕西洲疾恶如仇的妖女。 几乎是在女人话音落下,他本能的就欲要将她甩出车窗外。 只是… 他此时酒精上涌的厉害,让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该死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究竟给他喝的什么酒? 这么烈! 后劲这么大! 女人的话还在继续: “慕西洲,你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虽然本小姐此前订过婚,但本小姐还是清清白白的……” 她话都没说完,手腕就被慕西洲给蓦然扣紧,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 良久。 当天边第一道阳光冲破云层普照整个红叶公馆时, 战南笙一脚踹开车窗门,走了出来。 她咬了下后牙槽,暗骂了句脏话。 啧——,慕西洲,也就看着像个人! 娶了她,却不碰她。 让她整整过了两年的丧寡式婚姻,搞得家中那个老家伙都怀疑她不能生。 啧~,生继承人这种事,没有男人,她生个锤子? 为了早日完成继承人绵延的大统,她只能不择手段! 因为,只有生下战家继承人,她才能赎罪,才能彻底恢复自由身。 可,一想到这次若是失败,下次再想弄到慕西洲比登天还难,战南笙就烦躁不已。 一分钟后,穿戴整齐且一丝不苟的慕西洲从车上走下来。 呵~,这男人真是提上裤子就翻脸无情。 才短短几分钟而已,就已经看不到他先前在车里的热情了。 战南笙挑眉,瞧了会儿他一张阴森可怖的俊美容颜,似笑非笑般的: “啧,慕西洲,酣畅淋漓的是你,一副被凌辱的样子,膈应谁呢?” 音落,战南笙的下巴就被慕西洲给狠狠的捏住了。 战南笙被捏得闷痛,呼吸隐隐急促,却没有反抗甚至是挣扎。 她只是眯眸冷笑,一字一顿的道: “慕西洲,老实说,这种丧偶式的婚姻本小姐早腻了。这样吧,等我怀上继承人,咱俩就离婚?” 慕西洲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寡廉鲜耻的妖女,像个妖精似的算计他、吃了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现在是吃干抹净不认账,还妄想借他的种生他们战家的继承人! 简直是痴心妄想—— “战南笙,你不想活不过今晚的月亮,现在就跟我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几乎是怒吼出声。 战南笙耳朵都快要被他吼的裂开了。 她皱眉,深深的不悦: “慕西洲,你且动我一根汗毛试试?”顿了下,强调补充,“那个从小就被你养在身边的娇娇宠——慕向晚,她能不能活过今天晌午!” 京城,所有人提到慕向晚,第一本能的反应—— 那是慕西洲养着自己吃的,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肉疙瘩,若非战南笙这个意外,慕西洲的妻子或许是她。 简而言之,于慕西洲而言,除了他那个寡廉鲜耻的母亲,慕向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因此,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慕西洲就愤怒了。 他眉宇藏有狠戾,清隽冷硬的下颌线绷的几欲断裂,嗓音更是怒不可遏:“你把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慕奶奶觉得她太不懂事,总在我们夫妻之间刷存在,破坏我们夫妻感情,于是跟我一拍即合,直接把她送到无人区去镀金了。” 顿了顿,战南笙缓了缓被慕西洲掐的绵密的闷疼后,继续道, “你知道的,无人区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若是突然失踪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战南笙实在是被慕西洲掐的难忍,慕西洲猝不及防,就被她抬脚给踹出半米远。 嚓—— 一不小心就把商界霸主给踹成这样,她会不会被原地活埋? “那个,你没事吧?” 战南笙心虚且假模假式的关心了一句后, “说起来,慕四爷,就你这体格,真是中看不中用,活差还菜,弄的我一点都不舒服。” 顿了顿,“要不,从明天开始,你每天跟着我环山负重十公里跑,保准一个月后,你就…”龙精虎猛。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无情打断:“战南笙,晚晚但凡少一根头发丝,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战南笙面对脸色青筋暴突的慕西洲毫无惧色,她勾唇: “慕总慕四爷,你有那个威胁我的功夫,不如认真考虑一下我先前的提议?最近刚好是我的排卵期,我们一天来个三四次,一周保证能怀上继承人。除非你不能生,反正本小姐的体检都是倍儿棒的……” 不等她说完,慕西洲就冷声打断她,讥笑道: “战南笙,从被迫跟你结婚到现在,为了防你,我已经结扎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怀上我的孩子!” 战南笙怔了下,心底掠过一层微不可觉的刺痛。 所以,这个男人宁肯结扎都不肯给她一个孩子! 原来,他比她想的还要恨她呢! “是吧?那就爱莫能助了。”战南笙冷冷讥讽道,“那你这辈子就只能跟我葬在这座婚姻的坟墓里,永生都不能跟慕向晚在一起。” 音落,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对战南笙宣判道:“这个婚离不离,可由不得你!” 【作者有话说】 ps:新书,单独设定,跟上本无关,还是老样子,公子专注言情霸总一条龙服务,坑品保证,快到碗里来,(* ̄3)(e ̄*) 第2章 备孕期间 说话间,慕西洲的助理江直在这时举着手机急色匆匆的找了过来。 “四爷,小小姐出事了。” 江直口中的小小姐,不是旁人,正是慕西洲的心尖宠——慕向晚。 因此,几乎是在江直话音落下的一瞬,慕西洲就急切且紧张的沉声道:“说!” “您看……” 江直连忙把手机举到慕西洲的面前,点开手机里不到10s的短视频。 被关押在黑漆漆房子里的年轻女人,披头散发,虚弱的蜷缩成一团,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清晰的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声: “四爷…四爷…” 慕西洲双目瞬间就爆红了,几乎在视频结束的下一瞬,抬手对着战南笙就挥出去一巴掌—— 只是那巴掌因为战南笙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扇到她,贴着她的下颌擦过。 饶是如此,战南笙白皙娇嫩的下颌瞬间也被扇红了。 战南笙脸子彻底冷了下来,“慕西洲,你发什么疯?” 慕西洲眸色从她被扇红的下颌处移开,冷脸质问:“你究竟对晚晚做了什么?” “四爷,不是少奶奶……,是绑匪!” 江直眼看商界霸主就要错怪战南笙时,连忙出声, “对方要求两个小时内打一个亿,若是见不到钱就直接撕票!”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黑压压的皱起,“去备钱!” 江直有些为难,道: “四爷,您跟少奶奶婚后的资产属于共同共用,按照两家签订的婚姻协议,流动资金超过一千万需要有您跟少奶奶的共同签字……才行。” 此话一出,慕西洲瞬间就炸了,直接就将愤怒的矛头指向战南笙: “战南笙,我也不指望你能乖乖的签字,除了借种生你们战家继承人这种荒唐的要求,说说你的其他条件,要怎么样才肯签这个字?” 战南笙先前差点就被慕西洲一巴掌给扇的灵魂出窍。 她的下颌到现在都余痛未消,想让她乖乖拿钱赎人,简直痴心妄想。 她讥诮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是你眼中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世纪妖女,巴不得慕向晚那朵小白花被撕票。所以,慕四爷, 你是怎么觉得在扇了我一耳光后,还能如此天真的以为我能圣母附体佛光普照慕向晚那个茶里茶气的小白花的?”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轻笑道, “当然,对你,可以有例外。我可以签字让你拿钱救她,但等她回来你必须把她送出国。” 音落,慕西洲就要气炸了,周身气压几乎飙到了最高点。 他咬牙切齿的道:“战南笙——” 战南笙打断他: “慕四爷,你有那个功夫跟我哔哔个没完,还是识相点,答应我的条件就能拿到钱。否则去晚了,就只能给慕向晚收尸了!” 慕西洲被气走了。 战南笙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西贝尔,一时间有些失神。 一阵秋风自她身后吹来,她只觉得通体生寒,不禁打了个冷哆嗦。 她回神,有些好笑。 她真是不该多此一举。 以慕西洲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区区一个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他随便向他的那些好哥们开个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她真是不该将他推向更恨她的深渊中去!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早上九点左右,红叶公馆就传来慕向晚被成功解救的消息。 不仅被救了,慕西洲还派人把那批绑架的团伙连根拔起的给扔进了警局。 此时,慕西洲正飞往兰城的无人区,去接慕向晚回来。 传来这个消息时,战南笙正在书房弄她的字画。 她最近在休假,得空就钻书房弄她的字画。 跟她说这个消息的是给她送鲜榨果汁的女佣——林妈。 “大小姐…,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妈是战南笙的奶妈,是从战家老宅一块过来的老人。 她对战南笙原则上是要绝对忠诚,但其实战南笙觉得她是战老派来监视她一言一行的。 因此,无论林妈平时在生活上对她有多悉心照料,战南笙都没办法跟她亲近。 她一下就被败坏了写字画的兴致,搁下沾了颜料的画笔,面无表情的道:“说!” 林妈将慕向晚被救一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后,道: “大小姐,这个慕向晚不是个好的!” 战南笙挑眉:“嗯?” 林妈道:“您前阵子在剧组拍戏不在公馆,您都不知道,慕向晚有多不要脸,她经常半夜三更穿得像个荡妇似的摸进姑爷的房间……” 顿了顿, “虽然每次都被姑爷赶了出来,但慕向晚再过几天就18岁了,以前她是未成年,这日后,姑爷只怕是要把她当女人看而不是个孩子了。” 战南笙身体后倾,陷入身后的躺椅里,不甚在意的道: “他就是个倒插门,爷爷只是让我借他的种给战家生个继承人,又没让我去爱慕西洲这个人,我管他有没有女人。” 林妈咂舌,一言难尽的道: “我的大小姐,您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啊?您该不会想着等怀上孩子还打算跟姑爷离婚吧?” 说着,就妇人般的叨叨个不停, “大小姐,您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他能打断你的腿啊……” 战南笙嫌林妈呱燥,打断她:“林妈,你真的好吵。” “大小姐,真不是我叨叨您。这个姑爷虽说是战家的上门女婿,但他也是被迫做上门女婿的,像他这种骨子里凉薄又冷血的男人, 你若是能拴住他的心,这今后别说是战家,就是慕家的产业都得跟您姓,日子也能和和美美。” 顿了顿,林妈欲言又止, “若是不能,别说他养个慕向晚做情人,就是战家的祖业估计今后都要跟他姓慕的。” 慕西洲,原本是慕家最不受器重的私生子,给战家做了倒插门女婿后,这两年来地位才在京城有所稳固。 总之,提到慕西洲的狼子野心,战南笙是赞同的。 这种狠起来连自己都结扎的狗男人,现在他是没能耐拿战家出气。 但,有朝一日,只要他手可通天,他吞并战家祖业是早晚的事。 所以,战南笙才要赶紧怀上战家的继承人,然后果断抽身离婚跟慕西洲一刀两断。 等到他日,瓜熟蒂落,战家的未来有了继承人,战家何愁不能重塑昔日辉煌? 但,这些,战南笙不想跟林妈这个妇人叨叨。 所以,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不耐烦的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别吵我!” 林妈一言难尽的道: “大小姐,还有件事,这个慕向晚她是真的不要脸。我发现她竟然偷姑爷的内裤,就藏在她房间的枕头下面……” 第3章 渣总又在作死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眯深了眼。 跟着,她就点了一根女士香烟。 那手指夹烟的动作活脱脱的一个女痞子附体。 林妈哎呦了一声,连忙就动手去抢她的烟: “我的大小姐,备孕期间,可千万不能抽烟啊…,这样小继承人会不健康的…” 向战南笙献计把慕西洲灌醉的就是林妈,所以林妈知道战南笙已经跟慕西洲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道:“大小姐,要我说,您已经跟姑爷行了夫妻之实,您现在就该在屁股底下垫两块枕头,躺上个半天,说不准就能怀上。” “怀个屁——”提到这个,战南笙就火大,“他结扎了!” “……” 此话一出,林妈就怔了一下。 她讪讪的:“大小姐,这个,万一是姑爷骗您呢?” 战南笙哼了一声: “我倒是想他骗我呢。先前,我已经让小五调查过了,半年前,慕西洲确实做了这种手术。” 林妈一言难尽,有些愁容满面的: “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啊?家主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今年已经八十了,身子骨就算再硬朗,也经不住其他几房对战家祖业的虎视眈眈啊。” 战南笙被吵的头疼,深吸了一口烟:“别吵,车到上前必有路,慌什么?” 林妈被凶了一脸,无奈的提醒战南笙: “大小姐,您也就能冲我这个老太婆嚷嚷,有本事您冲家主嚷一个试试?这周末是战家的家宴,您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家主为此大发雷霆许久。” 顿了顿,强调补充, “家主已经发话了,这次家宴,就算是绑也得把你绑回去。” 战家的战南笙这一脉,子嗣越传越少…… 传着传着,就生出了战南笙这么个世纪妖女,直接闹得绝户了。 战南笙八字大。 3岁就克死了她异卵双胞胎弟弟, 5岁就克的战家老夫人上了西天。 12岁就克死了那时还怀有身孕的亲生母亲。 18岁的时候就更厉害了,直接克得她父亲出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 20岁的时候克的她之前的一个未婚夫…… 21岁克死了大她七岁的大哥战长生。 总之,战南笙是顶着世纪妖女的骂名茁壮成长的。 她并不讨人喜欢,更不讨战家家主的喜欢。 只是战家家主别无选择,因为他还要指着她这个长房长女给战家生出一个传宗接代的继承人。 所以,不讨战家人喜欢的战南笙也是本能的讨厌回去面对那一大家子。 因此,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烦躁不已:“知道了!” …… ** 傍晚,橘色霞光从云层倾斜而下,将整个红叶公馆渡上一层美轮美奂的金边。 正是金秋飘香时节,一阵晚风吹来,阵阵桂花香溢满了整个书房。 躺在榻榻米上艳绝四方的年轻女人,在阵阵桂花香中正睡的醉生梦死时,突然被一阵绵密的敲门声给吵醒。 被人扰了清梦,女人起床气很大。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就怒瞪着面前的始作俑者:“林妈,你干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林妈急的都快火烧眉毛了:“大小姐,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姑爷都把慕向晚给带回红叶公馆了。” 这话,并没有将战南笙的睡意击走。 她面向落地窗翻了个身,恹恹儿的:“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妈那个急啊,咬牙道: “大小姐,您还是快下楼看看吧,姑爷从下车后就一路抱着那个小狐狸精,这都进了客厅了,那小狐狸精还不肯从姑爷怀里下来,死死的抱着姑爷的脖子,她简直就没把你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啊,这小狐狸精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战南笙被吵得睡意全无。 嗯,她想杀人。 “大小姐,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战南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下榻榻米,把手上指骨关节摁得咔咔响。 吓得林妈都后怕的倒退一步。 她家大小姐,干啥啥啥牛逼,干饭打架永远第一名! 大小姐起床气很重,她怕挨揍。 战南笙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长发,对林妈昂了昂下巴:“去把我的鞭子拿来,本小姐要吊小白花。” 林妈:“大小姐,鞭子我看就算了,您带张嘴下楼就行了。” 她家大小姐舌灿莲花,一张嘴就能把人喷得气绝身亡,当着姑爷的面儿哪能用鞭子? 这不是给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关系雪上加霜吗? …… 两分钟后,战南笙刚走到旋转楼梯的玄关处,就看到楼下沙发上都快要叠在一起的狗男女。 男人把女人圈坐在大腿上,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勺子,嗓音低低缱绻地哄慰着泪眼盈盈的年轻女孩喝药。 但,年轻女孩却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男人的脖颈处,已经发育的相当成熟的身体不知道是何原因在他怀里都快抖成了筛子…… 年轻女人娇滴滴又颤巍巍的哭腔在这时千回百转的传来:“……呜呜,不要,苦——,晚晚不要喝。” 整个声色场面,跌进战南笙眼底,竟然有一种离奇的和谐。 若非,视线里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都要觉得眼前这一幕是言情霸总剧中齁到甜蜜蜜的桥段了。 还真是郎情妾意得叫人想一棍子棒打鸳鸯啊! “啧~,二位,要不要本小姐叫人抬张床下来供你们原地洞房啊?” 此话一出,原本还窝在慕西洲怀里的年轻女孩下意识的就抬头,目光笔直的朝战南笙看去。 女人,大概是刚刚才睡醒。 她海藻般的长发自成一股风情万种的慵懒,一双含情桃花眼熏染着一抹无边荡漾的春色,一身大红色吊带连衣长裙,衬得她皮肤白璧无瑕,寸肤寸骨都泛着摄人魂魄的妖致。 还有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以及那千娇百媚的身材,绝对不是一般华丽辞藻就能形容的。 她整个人美艳的仿若从年华久远的时空穿越而来,惊鸿一瞥之后是令人回味无穷的存在。 嫉妒顷刻间就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把慕向晚吞没。 都是这个恶贯满盈的贱人横空夺爱,把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给抢走了。 这个一身媚术的妖女,八字全阴,刑克六亲,裙下之臣如过江之鲫,她怎么敢染指她最爱的男人? 妒恨以及恼火在慕向晚心中越烧越旺,等战南笙完全走下台阶后,她就情绪无比激动的伸手指着战南笙,怒吼道: “战南笙,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啧,一开口就是老绿茶了! 第4章 手撕渣男贱女 战南笙挑了下眉,故作诧异的道: “呀,这不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勾引我老公对我老公总是投怀送抱想要上位的慕小姐吗?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说着,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噢,听说你被绑架了啊?怎么?你这一副残花败柳的样子……天呐,你该不会是被绑匪给强了吧?真是可怜,强奸犯抓到了没有……” “战南笙——” 突然疾言厉色吼这么大声的是抱着慕向晚的慕西洲。 他浓黑的眉头深深拧成了一个川字,因为怒火中烧,他胸腔起起伏伏的厉害。 不等战南笙语,慕向晚就在这时抬手扯了扯慕西洲的袖口,委屈且善解人意的道: “四爷,算了,晚晚已经习惯了,她欺我辱我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此话一出,慕西洲即刻就面色铁青起来。 他戾气深重的眼眸直视着战南笙:“战南笙,你背着我,究竟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忍了又忍,才压下恼火的戾气,冷声道, “你平常再怎么看不惯她欺她打她,也都不该雇人绑架她,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在兰城那边有人,她就被那伙畜生给糟蹋了?” 战南笙等面前的贱男贱女哔哔完,有点嘴痒,她想抽烟。 但,她忍住了,没抽。 她只是点了根女士香烟,身体慵懒的往真皮沙发里一陷,任由香烟燃着。 隔着一层青白烟雾,她周身都如拢着一层轻薄的纱,整个人透着一股魅惑众生的不羁味。 慕西洲看着她夹着香烟的那只纤纤玉手,以及包裹在红色吊带长裙下的傲然身材,脑畔深处莫名就狂涌而出今天黎明前这个女人像个风尘女勾引他求欢的场面。 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在家都穿的这么露骨风骚,真是该死! 慕西洲正要因此勃然大怒时,战南笙开口说话了。 她语调慵懒而轻漫: “下流胚才用下流手段,我战南笙行事光明磊落,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强摁在我的头上是要付出代价的。”顿了顿,强调补充道,“她被绑架跟我和慕奶奶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完,就侧首对林妈道: “林妈,让保镖进来,把这个下流胚以及下流胚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扔出红叶公馆。” 此话一出,林妈都恨不能敲锣打鼓拍手叫好,当然立马就应道:“是。” 这话听的慕向晚顿时失去了理智,她连羸弱的小白花都不装了,直接怒道: “战南笙,你凭什么赶我?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你还没嫁入红叶公馆前我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红叶公馆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四爷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撩起红唇,讥诮道: “就凭慕西洲慕四爷是我男人是我法定上的丈夫,就凭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就凭我想,我就能随时随地叫你滚!”顿了顿,“滚吗?” 慕向晚被噎的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战南笙,你有什么可嚣张的?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都是你跟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联合慕奶奶逼的四爷娶你…,强求来的婚姻,也能叫婚姻?” 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要奔赴坟墓的。还女主人?请问,你跟四爷结婚到现在,他愿意碰你一根头发丝吗?他爱过你吗? 他不仅不爱你,更不会碰你。他只要一想到是你将他最好的兄弟一个送进监狱,一个断送黄泉,他就恨不能对你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整个奢华阔气的大厅足足陷入了长达数十秒的死亡冷寂。 长久片刻后,才在战南笙一声浓烈的讥笑中结束。 她懒懒淡淡的笑道: “慕向晚,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你的慕四爷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啊?你是不是觉得,他能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等到你年满18岁啊?” 别说他是个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就算是天上的神仙面对美色都会犯错,何况是我这种长得就招男人想要犯罪的人间绝色?实不相瞒,你被绑架的时候, 你的慕四爷正卖力的跟我一起造小人……,讲真的,慕四爷的体格,还真挺壮观的,可惜了,只要有我战南笙在的一天,你慕向晚这辈子也没机会目睹了!” 慕西洲:“……”这女人,脸皮可真够厚的,骂人都不忘了夸赞自己。 比起慕西洲的冷漠无声,慕向晚听到这话瞬间就疯了。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已经碰了她最恨最讨厌的女人。 因为,她太了解,战南笙这个女人的魅力。 她清楚的明白,战南笙虽然是盛京圈子里所有人提到就很不耻的妖女, 但,不可否认,妖女之所以是妖女,那一定有着魅惑君心的资本,这盛京圈子里想要睡战南笙的男人一定不会比恨她的人少。 总之,无法接受事实的慕向晚一激动都忘了脚扭伤的事。 她挣扎着从慕西洲怀里跳下,就要对战南笙撕过去时,脚踝一痛,整个人就重重的栽在了茶几上,瞬间额头就跌出一个血胞。 伴随慕向晚惊呼一声,慕西洲就冲上去一把将她捞起,在看清慕向晚额头上冒起的血胞时,瞬间就炸了。 他冲战南笙咬牙道:“战南笙,你太过分了!” 战南笙始终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在这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冷笑: “慕四爷,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跟我行夫妻之礼的是你,是你做了叫慕小姐伤心痛苦的恶心事儿,她激动的摔伤,怎么就怨上我了呢?” 顿了顿,眸色冷冷一暗,冲慕西洲昂了昂下巴, “慕西洲,我纵容你将她养大18岁成年,已经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怎么?非得是你俩爬上床叠在一起了,才叫不过分?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们抬一张床啊?” 慕西洲气得眉骨青筋直跳,冷声道: “战南笙,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龌龊?晚晚在我眼底就只是个小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慕叔的孩子,慕叔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 第5章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战南笙将抽到尽头的烟蒂摁进烟灰缸里。 她懒得听慕西洲逼逼叨叨,直接打断他,道:“你想继续留她在红叶公馆……” 拉长调子哂笑着, “我也不是不能忍受。我还是那句话,你配合我,让我怀上战家的继承人,一切都好商量。” 顿了顿, “你去把你那个该死的结扎给弄掉,等我怀上孩子,别说你养慕向晚这一时,就是一辈子,我都不带眨下眼的,怎么样?” 不等慕西洲回答,慕向晚就顾不上额头上和脚踝上的钝痛,疾呼道: “不要——,不要答应她。四爷,你不要答应她。” 慕向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她的嗓音还在继续: “这个女人没怀上孩子都不愿意跟你离婚,若是怀上了,你今后再想摆脱战家和慕家的桎梏比登天还难,晚晚不想你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大不了,我今天就搬出红叶公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对慕向晚热烈鼓掌,由衷的赞叹道: “慕小姐对慕四爷果然是人间真爱,从前宁死都不愿意离开红叶公馆,现在竟然松口答应了?” 顿了顿,叫来林妈,“林妈,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敲锣打鼓把慕小姐给我赶出红叶公馆?” 音落,在林妈带着保镖过来时,慕西洲突然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坐在沙发上媚眼妖娆的战南笙,“我答应了。” 战南笙笑了,笑的特别灿烂。 她站了起来,一米七的个头在一米八九的男人面前,仍旧显得小鸟依人。 她仰着脖子,眸色一瞬不瞬的望着男人一张俊美阴沉的脸, “一早这样不就得了?看把慕小姐给伤的,这么好看的脸上要是留疤那该多不好啊?” 这话听得慕向晚恨得咬牙,她眼睛红红的怒视着战南笙。 战南笙只觉得好笑,对她笑道: “慕小姐,这么嫉恶如仇的看着我,是不想留下?你可真是不了解慕四爷待你一片呵护的真心呢。” 慕向晚:“什么?” 战南笙: “你这腿应该是被绑架的时候弄伤了吧?若是这个时候,慕四爷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赶出红叶公馆,就算他把你养在别的私密性极好的宅子,也耐不住慕奶奶手可通天的本领啊, 他是半点都不想你再出任何的意外了。所以才宁肯答应跟我生孩子而换取你当下片刻的安全,你不是应该感到无比感动才对么?” 战南笙这么说,慕向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是啊,她若是被赶出红叶公馆,第一个要拿她开刀的就是慕老太太那个老妖婆。 她甚至都怀疑,这次派人绑架她的就是慕老太太。 慕向晚发愣的间隙,人就被慕西洲给弯腰抱起。 战南笙看着他那一副宝贝不得了的样子,完全无感。 不过她却在慕西洲抱着人离开前,说道: “养在红叶公馆可以,别叫我看见她,不然她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全,那可就未可知了。” 慕西洲抱着慕向晚的手臂紧了紧,终是什么都没说,抱着人去了红叶公馆院内的一处独栋小洋楼。 小洋楼,有专门照顾慕向晚的佣人,这里的人都是慕西洲精挑细选的。 慕西洲将慕向晚抱回小洋楼,李嫂就连忙走了过来,无比担忧的问道: “四爷,咱们晚晚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慕西洲答非所问,吩咐李嫂:“把家庭医生叫来,另外再准备一个性能好的轮椅,好好照顾她。” 说着,就要走时,袖口被慕向晚给拽住。 她眼圈红红的望着慕西洲,“洲哥哥~,你不留下来陪陪我么?” 她通常喊面前男人一声洲哥哥时,男人都会对她千依百顺的。 但,男人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就拒绝了: “绑架你的,既然不是战南笙做的,那一定就是我奶奶做的。我得回一趟慕家老宅。” 慕向晚先是被送去无人区那种地方吃苦受罪,后又被绑架…… 接二连三的受惊过度,她现在迫切需要慕西洲的关怀。 因此,她怎么都不肯让慕西洲走,依然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可是晚晚现在只想要洲哥哥陪,晚晚害怕……呜呜~” 慕西洲眉头皱了皱。 他将手臂抽回,目光幽深的看着慕向晚一张哭得皱巴巴的小脸,有些无奈的道: “晚晚,你马上就要18岁了,18岁就意味着不是个小孩了,我不能再把你当成个孩子一样纵着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慕西洲将慕向晚接到身边养的时候,慕向晚才7岁,而那时候他就已经16岁了。 在慕西洲眼底,慕向晚就是个孩子。 确切的说,于慕西洲而言,慕向晚更像是个被他呵护长大的小辈。 所以,慕西洲一直宠着她惯着她。 但伴随慕向晚这两年对他生出的迤逦念头,他有意疏远她,就是为了断她不该有的念想。 而,于慕向晚而言,慕西洲就是她的神,是她这辈子的信仰。 他给了她全部的呵护和宠爱,她从未想过要跟面前的男人分开。 所以,慕西洲的话,她一下就慌了: “……洲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忘了我父亲临终前的嘱咐了?” 慕西洲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想了想,还是狠狠心道: “晚晚,战南笙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有些话她说得很对。青春发育期的少女怀春,动了春心,这无可厚非。但,你记住,我是你的长辈,亦父亦兄,永不可能!” 说完,就在慕向晚满目的痛苦中,拂袖而去。 李嫂看着慕向晚悲痛不已的样子,连忙道: “小小姐,您先别着急。这男人吶,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说不要,心里指定是对你动了心思的。不然他干什么放着战南笙那种尤物不碰,总是对您事事亲力亲为啊?” 她的话一下就刺激到了慕向晚,她面目狰狞的怒吼道:“谁说他不碰?他已经碰了战南笙那贱人了!” 李嫂诧异的啊了一声,有些忧心的眯了下眼,道: “小小姐,要我看,一定是林妈那个老胚子给战南笙献计勾引的四爷,否则,以四爷对战南笙的恨,他是绝不可能碰她的。” 这话听得慕向晚恢复了点理智,“真的是这样么?” 第6章 他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李嫂道: “小小姐,您别忘了,战南笙可是害死了四爷好兄弟的罪魁祸首,他恨战南笙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碰她?您别急,我等下就派人去打听打听,战南笙究竟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四爷。” 顿了顿,又连忙安慰道, “小小姐,这放眼盛京城,除了战南笙那个妖女比你好看,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您水灵灵的。您放心吧,等您18岁生日一过,您可就成年了,未来大有可为啊!” 李嫂这么一说,慕向晚就自信满满了。 那倒也是! 她虽没战南笙美艳,但却仍然美的惊心动魄,她就不信以她九天玄女的姿色迷不住一个她想要的男人。 再说,战南笙就是个妖女,妖女都是千刀万剐的存在,怎么能跟她这个九天玄女相提并论? 这么想着,慕向晚脸上的表情就阴狠恶毒起来。 她擦干了眼泪,道:“战南笙,敢挡我的路,我就叫她陷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李嫂被她阴狠的目光吓的一大跳: “我的小祖宗,战南笙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您看到她能绕道走就绕道走,怎么能动招惹她的念头呢?” 慕向晚冷嗤:“李嫂,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有那么蠢吗?” 李嫂:“那您是……?” 慕向晚扯唇: “战南笙那个妖女,她不是做梦都想怀上战家继承人吗?不如,就让那个一直垂涎她美色的假哥哥帮帮她?” 慕向晚口中的假哥哥是战擎,是战南笙继母带到战家的。 这战擎跟战家毫无血缘关系,是个仗着战家威风在外面有名的纨绔子弟。 总之,慕向晚一想到战南笙被战擎这个败类给弄了,她就无比痛快。 但,李嫂听了却心惊胆战:“小祖宗,还是别了吧?” 慕向晚瞪了她一眼,李嫂就不敢多嘴多舌了。 …… ** 那端。 战南笙在渣男贱女都走的清净后,就窝在楼下的沙发困恹恹的。 林妈看她打瞌睡的样子,很是怒其不争的絮叨道: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向姑爷妥协,把慕向晚那个小贱蹄子继续留下来呢?” “您知不知道,再过几天她就18了?姑爷此前曾允诺过她,会给她举办一个隆重的成年礼。” “按照这个势头,姑爷指定是要在红叶公馆给她办这个成人礼的,慕向晚一定会在她的成年礼上踩着您这个豪门少奶奶的脸面搞事情的……” 战南笙最烦林妈絮叨。 她不耐烦的对林妈摆摆手:“能清净点吗?” 说着,就懒懒地睁开澄澈潋滟的黑瞳,淡淡的对林妈补充道,“我就怕她不搞事情,让她搞。” 林妈听她这么一说,绷紧的心才松快了一点。 只要她家大小姐别那么咸鱼,拿出一分的精力就能把慕向晚那个小贱胚赶出红叶公馆。 “大小姐,我们在小洋楼安插的下人传话过来了,说姑爷把慕向晚送回去后就驱车离开了,想必是回慕公馆见慕老夫人的,您看您晚餐是自己吃还是等等姑爷?” 战南笙要趁热打铁,让慕西洲言出必行,最好连夜就把此前他做的结扎手术给解了,让他去做个再通术,恢复他的生育能力。 因此,她得表现的贤妻一点。 于是,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道:“等。”顿了下,“你等下就给他打个电话,说八点钟前他不回来陪我用餐,我就去他的慕向晚不痛快。” 林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大小姐,你就不能学聪明点么?这男人得哄得捧着,你怎么处处找他的不痛快?您就算要找慕向晚不痛快,咱也不能明着来,咱得迂回点。” 战南笙向来都是被捧着的祖宗,她惯会踩人,捧人是真不会。 她求贤若渴的问:“怎么迂回?” “咱们可以给慕老夫人打电话啊,就说您亲自为姑爷下厨在等他回来吃晚餐,想必一向心疼你的慕老夫人肯定会驱赶姑爷回来的,就算他不肯回来,也会派人押他回来的。” 战南笙眨眼:“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 林妈:“大小姐,就是因为不会做,偶尔下一次厨房才难能可贵啊。” 战南笙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又道:“可是我没有下厨啊。” 林妈都快被噎的心肌梗塞了:“那你就装装样子,进一下厨房嚒。” “唔~”可能是觉得无聊至极,战南笙想找点事情做,“我这人最讨厌装腔作势,更讨厌撒谎,我才不要装装样子下厨房,我要认认真真地下厨。” 闻言,林妈就差喜极而泣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佛光普照了战家祖坟,她家大小姐竟然要下厨。 “那行,我等下就在旁边给您打下手,我们做几个姑爷爱吃的家常菜就行。” 说干就干。 战南笙撸起袖子,就兴致勃勃的跟着林妈去了厨房。 要么说,长得好看的就该被捧着被供着呢? 战南笙真不是下厨的料,洗个菜能把衣服弄湿,切个菜能把手指切破,煎鱼的时候那就更厉害了。 不仅手被飞溅的油烫出几个水泡,还把头发给烧焦了一缕。 总之,就四菜一汤,那看的林妈是惊心动魄。 等战南笙把焦黑的红烧鱼装上盘子时,林妈一颗提紧的心才松下来。 “大小姐,先前慕公馆那边已经来电话了,说姑爷半小时前就离开了慕公馆,瞧着时间,他现在应该快到了。” 战南笙看着已经端上桌的四菜一汤,漂亮的眉头拧成了毛毛虫: “林妈,这个卖相那么差,慕西洲应该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林妈安慰道: “大小姐,贵在心意。您可是金枝玉叶,头回下厨,心意最是难能可贵,姑爷怎么可能不领情?” 顿了顿, “何况,您为了给他下厨,手不仅割破了还烫破了,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姑爷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林妈话都没说完,就有佣人急吼吼地跑过来说道: “少夫人,林妈,不好了,姑爷被慕向晚那个小贱人给截胡了,他去了小洋楼。” 第7章 男人眸色阴沉:奸情? 此话一出,林妈脸色一变,气的鼻子都快歪了:“那个小贱人,她又做什么妖?” 佣人道:“说是她亲自下厨给姑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手都被油烫秃了皮,姑爷一听她受伤,拔腿就直奔小洋楼了,我都没来得及跟姑爷说大小姐亲自为他下厨的事……” 佣人声音越来越小。 林妈是真生气。 她刚要吩咐那个佣人去小洋那边叫慕西洲回来时,战南笙说话了:“去帮我拿双筷子,打一碗米饭。” 林妈:“……” 佣人:“……” “聋了?” 战南笙拉过一支椅子,坐到餐桌前。 林妈去打米饭,那个佣人去拿筷子。 林妈将打好的米饭摆在战南笙面前,“大小姐,咱们不等姑爷了?” 战南笙挑了一口米饭,慢慢地咀嚼了两口,夹生,吐了。 她跟着又把每一样菜都尝了一遍,不是咸就是齁,要么就是苦… 她搁下筷子,客观的评价道:“难吃,到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餐厅,林妈有点忧心的跟了出去:“大小姐,要不我给您做一碗鸡丝面?” 战南笙在客厅的茶几下方摸出一把车钥匙,“吃面哪有喝酒爽?” 林妈:“大小姐,您又要去浮生居?” “怎么?” 林妈:“大小姐,您去浮生居,姑爷知道了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战南笙扯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况本小姐洁身自好又不嫖!” 林妈心急,道:“大小姐,那种地方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您一个娇滴滴大美人去那种地方喝酒,他们该多不安全?” 战南笙:“???” 林妈的话还在继续: “万一你看他们不顺眼,把他们都给打残了,回头姑爷指定要到家主面前告你的状。” 说着,就叹了口气,“就家主那个暴脾气,没准又要拿鞭子抽你!” 战南笙漂亮的眸子一沉,瞪了林妈一眼,林妈就不敢唠叨了。 …… ** 浮生居,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白开水都按克数来卖。 但,战南笙免费。 原因,浮生居的老板是楚慕琛,东方传媒的老总。 他是战南笙经纪公司的老板,是她的在娱乐圈里最大的靠山。 这楚慕琛是把战南笙当亲闺女宠。 东方传媒最好的资源都砸在战南笙身上,否则她不会在短短一年内就火遍大江南北,成为当前娱乐圈争议最多的女星。 总之,当战南笙在浮生居喝得醉生梦死分不清东南西北时,楚慕琛嘴里叼着根香烟出现在她的包厢里。 他抬脚就轻踹了下战南笙的小腿肚,“狗东西,怎么不喝死你?” 战南笙醉七分,醒三分。 她抬了抬眼皮,在看清来人后,又闭上眼,装死人。 楚慕琛又拿脚踹她:“平常叫你出来喝,死都不肯,这是又被慕西洲给气着了?” 战南笙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纹丝不动。 楚慕琛眯眸,在这时深吸了两口烟,浓稠的烟雾晕染着他一张在光影下不甚清晰的脸。 待一根烟抽尽,他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微俯身,抬手拍了拍倒在沙发上的战南笙:“真是欠了你的。起来,送你回去。” 说话间,就要将她掐起来时,战南笙睁开了眼,皱起了小脸。 楚慕琛看她小脸苦巴巴的,就知道她喝得胃疼了。 他皱眉:“胃疼?” 战南笙反应慢半拍的轻嗯了一声。 楚慕琛烦躁地扯了领带,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黑色小瓶子,是战南笙经常吃的那种胃药。 他给她端来温水,随后让战南笙靠在他肩上。 等他给战南笙吃下药后,叫来战南笙的司机,问明了战南笙酗酒的原因后,说道: “你自己开车回去,我等下送她。” 司机为难,道:“楚公子,您还是饶了我吧,若是被四爷知道,我会跟着倒大霉的。” 楚慕琛抬腿就给了他一脚:“我就怕他不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狗男人,他就是欠的。” 司机:“……” …… 与此同时,红叶公馆。 慕西洲终于舍得从小洋楼那边回来了。 他被慕向晚折腾得有些烦躁,倚靠着门口一根罗马柱抽完一根烟,待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走进大门。 林妈既担心战南笙又担心自家姑爷被狐狸精勾上床,就一直没睡。 所以,当慕西洲出现在门口的玄关口,她即刻起身迎上去,“姑爷。” 慕西洲换了鞋,视线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楼上,冷淡问道:“她睡了?” 林妈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姑爷今晚准备留宿在小洋楼呢。”忍了忍,才压下埋怨,“大小姐不在家。” 此话一出,视线刚刚从挂钟移开的慕西洲瞬间就沉了脸子:“大半夜的,她不在家,跑哪鬼混去了?” 林妈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大小姐,我怎么知道?” 慕西洲:“……” 恰在此时,慕西洲手机剧烈的振动了几下。 他从衣兜里摸出手机,视线瞥了眼,是…慕向晚发来的信息。 手指是下意识的滑过解锁键,跟着聊天界面就弹出三四张不同角度男人抱着女人上车的画面。 因为光线暗,以及拍摄时大概比较匆忙,所以照片质量不是特别好,但足够慕西洲一眼就看出那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就是战南笙。 慕西洲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就降到了冰点,眸色更是阴森森的骇人。 他直接将电话回拨了出去,手机那端的慕向晚秒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慕向晚乖乖软软的调子: “洲哥哥…,没气着你吧?是我霍舟舟发给我的,霍舟舟她人比较八卦,照片是她拍的,问我是不是……那个传言刑克六亲的妖女…我没理她。” 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开始抹黑战南笙, “洲哥哥,战南笙水性杨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因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得…”嘟—— 慕西洲掐断了慕向晚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人就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若非他周身气场卓然冷拔,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平静的叫林妈坐立难定,且伴随时间流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林妈。” 不知过了多久,慕西洲突然开口。 林妈吓了一大跳:“姑爷?” “战南笙在跟我扯证之前,跟楚慕琛是不是有奸情?” 第8章 吃醋 这话说的是实在是难听,林妈当下就翻了脸子:“姑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请注意您的身份。” 慕西洲将楚慕琛抱着战南笙那张照片放大,把手机摔到林妈面前,嗓音不辨喜怒:“做都做了,还不让说?” 林妈:“……” 慕西洲长腿交叠,在这时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他只是夹在手上,却不往嘴里送,整张斧凿般的俊美容颜逆在琉璃灯下,越发阴森。 他不再说话,林妈更郁闷,战南笙怎么那么不小心,叫人拍到这种叫人误会的照片。 林妈思量再三,解释道: “姑爷,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大小姐身子清不清白,想必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西洲不给林妈说话的机会,打断她:“这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顿了下,强调补充, “虽说你是战家带过来的,但也得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这不是战家,是红叶公馆,你只是个端茶送水伺候的佣人,嗯?” 林妈:“……” 说完,慕西洲提着车钥匙就摔门而出。 只不过是,他都走到停车坪并发动车子引擎准备驱车去找战南笙时,又蓦然把火熄了。 他就坐在车里,一双凤眸如夜色下的猛兽,一瞬不瞬的睨着车窗外。 他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半小时后,楚慕琛的车缓缓驶入红叶公馆停车坪。 慕西洲没着急下车,目光阴森的注视着窗外的一切。 楚慕琛停好车后,就最先推门下车。 下车后,他就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 车门打开,刚将绑在战南笙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时,她就一头栽了出来。 好在楚慕琛眼疾手快伸出手臂,一把捞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回来,她才没有栽的狗啃泥。 而眼前这一幕,看在慕西洲的眼里,那就是露骨的奸情。 他终于忍无可忍,摔门下车。 车身震动,响彻整个寂静幽深的夜色。 因他身上骇人气息太重,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巨响,被楚慕琛扶稳后就站好的战南笙朝他看去。 四目相撞,硝烟弥漫! “战南笙,你贱不贱?你就算饥渴难耐,你找谁,最不该找的就是楚慕琛。”慕西洲说话的腔调很慵懒,完全不似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场,他哂笑着,“他可是有过坐牢史的…强奸犯。” “你大爷的——”楚慕琛一个拳头就招呼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笙挡在了他们当中。 她酒精上头的厉害,站的不太稳,但脑子却是清醒的。 她扭头对楚慕琛道:“老板,谢谢你送我回来。”顿了下,“你回去吧。”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收了拳头。 战南笙转过身,对上慕西洲清冽的眸,“我喝了酒,恰好我老板今晚也在场子里,就送我回来了。”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脑袋把人想得那么恶心,我老板是坐过牢,但不是强奸犯。还有,我战南笙要是真的缺男人,分分钟绿的你原地七窍生烟,明白了?”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要走时,手腕被慕西洲一把扣住。 她手腕被掐的生疼,本就被酒气充红的眼睛,瞬间就漫出一丝雾蒙蒙的水汽。 她恼怒:“慕西洲,你弄疼我了。” 慕西洲非但不松,反而扣的更紧。 他一把将战南笙扯到身前,强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板过身去,面向一言不发却怒火中烧的楚慕琛。 慕西洲扯唇,对楚慕琛昂了昂下巴,问道:“你喜欢她,嗯?” 楚慕琛面色阴沉,没说话。 慕西洲冷笑:“喜欢她又不敢坦白,怕她拒绝你,今后连最基本的朋友都没得做?” 懒懒的嗤笑了一声, “你放心,我慕西洲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只要战南笙开口说她喜欢你,等下你们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上了,我都不带眨下眼的。我们本来就是形婚,等时机一到,离了婚,我一定祝福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天长地久。”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拔高音量,“慕西洲,你别太过分!” 慕西洲仍然是波澜不惊的调子,诡异缱绻的温柔,诱哄着她,道:“乖,告诉他,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嗯?” 战南笙胃疼的脸都白了,当然人也被气得不轻。 她怒甩开慕西洲,反手就要对他扇出去一巴掌时,慕西洲扣住她的手腕,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她: “战南笙,你要是心里没鬼,现在就跟他说!” 战南笙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恶劣之人。 她那只煎鱼时被烫出水泡的手腕,被慕西洲捏破了,浓稠的水溢在了慕西洲指缝里,慕西洲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处以及她整个手背上。 嗯,她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养的身娇肉贵,手背上却清晰可见好几颗水泡? 慕西洲眉头微不可觉蹙起:“怎么弄的?” 音落,战南笙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她打完,目不斜视,且毫不畏惧的对上慕西洲越来越红的眼睛,冷声道: “我战南笙,行事光明磊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就像是我明明那么讨厌你却还要被迫接受家族压力跟你结婚,难道我跟你结婚,就意味着我爱你?少特么的自我膨胀,嗯?” 说完,就转过身,对心情微末的楚慕琛宣判道: “我知道你对我好,用大把的资源栽培我,但我出道以来早把你砸在我身上的钱都给你赚回来了。我不欠你,你对我好,我对你也不差, 但你想要别的,对不起,没有。我也不跟人玩暧昧,风言风语的我是不怕,你好歹是东方传媒的老板,脸总是要顾一顾的。” 说完,谁也不看,扭头就走。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要么说她招人恨又招人惦记呢。 简直冷血无情的不给人留有一丝余地! 可偏偏,他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劲劲儿。 比起楚慕琛一脸的兴味,慕西洲那张脸已经黑得完全没法看了。 尤其楚慕琛临走前,还对他火上浇油了一句:“慕四爷,千万别膨胀啊,呵!” 慕西洲想揍人,偏偏又奇迹般的忍住了。 他冷笑道:“楚慕琛,我要是废了你,你楚家也就只能认栽。” 第9章 就这么想离婚 “癞蛤蟆打呵欠,口气不小。” 楚慕琛丢下这句,就摔门上车,驱车离开了红叶公馆。 战南笙酒精到底是没散尽,脑子清醒,但走路却总是打飘。 人才刚刚踩两个台阶,差点就摔跤,还是看到她回来的林妈及时扶着她,她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战南笙,你给我站住。” 说这话的不是慕西洲,而是被李嫂推着过来看好戏的慕向晚。 她坐在轮椅上,穿着飘逸看似保守的蕾丝睡裙,皮相精致的像盛开在午夜时分的白莲,濯而不妖。 战南笙眯眸瞧了她会儿,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别招惹我昂,滚——” 慕向晚才不滚。 这是她恶心战南笙的好机会,她为什么要滚?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笑道: “战南笙,我奉劝你要点脸吧,整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你对得起四爷吗?” 这话听的战南笙不禁咬了下后牙槽。 她一把甩开扶着她的林妈,摇摇晃晃的走到坐在轮椅上的慕向晚,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朝慕向晚招呼过去时,疾步而来的慕西洲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手劲大,捏的她手腕都疼。 不等她语,慕西洲就冷声道: “你发什么酒疯?晚晚她说的哪个字不对?你要实在是饥渴难耐就跟我把婚离了。离了婚,你想跟几个男人鬼混就跟几个男人鬼混,我不会说一个不字。” 战南笙等他说完,振臂甩开他,随即冷笑:“就这么想离婚?” 女人眼睛很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她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湿气。 慕西洲目光同她对视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讥讽道:“听你这口吻,我说想离你就能跟我离似的。” 闻言,战南笙目光便从他身上撤回。 她微微垂首,盖住眼底溢出眼眶的晦涩,淡淡的:“只要怀上孩子,我就跟你离。”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受不了了。 她情绪激动的道: “战南笙,你真不要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前脚才勾搭完楚慕琛,后脚又缠着要跟四爷上床生孩子,下贱!” “啪——”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对着慕向晚的脸就怒摔了一巴掌。 她少年时接受过魔鬼训练,手劲比一般贵公子哥还大,就慕向晚这种娇生惯养的哪里经得住她这一耳光。 慕向晚直接被她一巴掌给打得从轮椅上翻了下来。 慕西洲还没反应过来,慕向晚头朝下就栽在了面前石阶上。 疼痛来袭,慕向晚尖叫出声:“啊——” 她刚尖叫出声,战南笙提着她的衣领就将她从石阶上揪了起来。 慕向晚脚踝上还打着绷带,她这么被战南笙强迫的站着,痛的她对慕西洲直喊痛: “四爷,我痛,痛——” 她是真的痛,她痛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的慕西洲整个面色都戾气的骇人。 他两步就冲下台阶,一把将战南笙给推了出去并将慕向晚给护在怀里,他冲战南笙怒吼:“战南笙你够了。” 战南笙因为喝多本就站不稳的身体因慕西洲这一举动,整个人就被他推倒在地,膝盖磕在了台阶上。 顿时,膝盖上传来清醒无比的刺痛。 她皱起眉头,在这时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的林妈连忙跑到她的跟前将她扶起,并对慕西洲质怒道: “姑爷,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大小姐金枝玉叶,但她却甘愿为你洗手作羹汤。你知不知道,她今晚为了给你下厨,把手都给烫破了? 结果你是怎么对待我大小姐的?你却因为慕向晚这个狐狸精寒了她的心,还不许我家大小姐出去喝喝酒散散心吗?” 林妈越说越气: “你现在更是不得了,竟然都动手打我家大小姐了,姑爷你别欺人太甚!” 此话一出,慕西洲胸口就是一颤,他想到战南笙手上那明显的烫伤。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战南笙的脸看了会儿,冷声道: “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喝多了站不稳,活该摔她。” 这话直接给林妈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慕向晚在这时还嫌事不够大,整个人都恨不能挂在慕西洲怀里,一边哭一边向林妈挑衅道: “妻子给丈夫下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怎么的,她下个厨房就跟皇恩浩荡一样必须要有人捧着才行吗?四爷是人又不是她的奴隶,凭什么一定要捧着她?”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还有,林妈你搞清楚,战南笙她自己不检点,出去喝酒跟男人鬼混,这是本质性问题。我龇她两句,她就对我大打出手,难道不是因为她心虚?” 林妈是看出来了,如今的慕向晚早不是从前十五六岁的慕向晚了,她已经长成了一个满腹心计的大姑娘了。 话里话外全是挑唆。 林妈被她一时噎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十分难看。 此时,缓过膝盖上钝痛的战南笙在这时浓烈的嗤笑了一下。 那笑容诡异的叫慕向晚心底发寒,她下意识的问道:“你笑什么?” 战南笙拢了拢被风吹散的海藻般长发,视线凉凉的掠了她一眼,“我不要脸,嗯?” 慕向晚被她清冷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虚张声势道: “你当然不要脸。就你这种勾三搭四水性杨花桃色新闻满天下的祸水,你要是要脸,外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男人馋你的身子。” 战南笙胃不舒服,她今晚没精力收拾慕向晚。 她不屑的看了慕向晚一眼,冷笑道: “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你睡裙里是真空,走光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房子里睡觉,穿的像个妖妇似的在我老公面前晃荡,你是一天不投怀送抱心里就难受?” 顿了下,目光极淡的掠了慕西洲一眼, “还有你,慕西洲,你要是实在等不了我怀上孩子想跟她在一块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就是你这两个垃圾,能滚远点吗?真的很恶心的。” 第10章 每天不提离婚,你是不是就难受 真不怪战南笙这么讥讽。 别看慕向晚穿的睡衣一点都不露,但特别有心计。 她身上的睡衣料子特别轻薄,穿在身上就跟人体第二张皮肤似的。 何况,慕向晚里面是真空。 此时此刻,她挂在慕西洲怀里跟脱了基本上没有区别。 战南笙说完,原本都是不想再搭理他们要走的,结果慕向晚还是不依不饶。 她声泪俱下的道: “战南笙,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是倾慕洲哥哥不假,但我不是你那种没脸没皮的女人。 我之所以这么晚过来,是来给洲哥哥送手机的,他把他工作的手机落在我那了, 我担心会耽误他工作上的事,所以就给他送过来了。” 音落,战南笙就讥诮道:“你们小洋楼没人使唤了?非得劳驾你这个脚都残了的废物亲自跑这一趟?”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战南笙赖得再搭理她,冷声道:“慕向晚,你记住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完,转身就走时,又顿了一下,微侧首,目光越过慕向晚笔直的落在慕西洲的脸上, “慕西洲,你有想过得罪我的下场么?其实,我很好哄的。” 她说完,就彻底转身离开。 慕西洲视线从她走远的身形撤回,在这时叫来伺候慕向晚的李嫂,面无表情的道: “她大晚上的跑到这里胡闹,别跟我说不是你教唆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此话一出,李嫂就心惊肉跳,连忙道:“是……是四爷。四爷,我现在就带小小姐下去休息。” 慕西洲理都没理她。 他将慕向晚扶回轮椅上后,就居高临下的对慕向晚道: “明天我会给你安排别的住处,红叶公馆不能再让你住下去了。”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急的眼泪直飚,“为什么?就因为战南笙不喜欢,所以你就要把我赶出去吗?” 慕西洲看着她泪盈盈的一张脸,波澜不惊的口吻:“是。” 慕向晚难以置信的掉下眼泪,“你不是讨厌她讨厌得要死,为什么还要顺着她的心意赶我走?”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根烟,无声的抽了会儿,“我再纵着你,你明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听得慕向晚心情微妙,她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怕战南笙对我下黑手,所以才……” 慕西洲掸了掸烟灰,“你要是非得这么想也可以这么理解。” 他说完,就掐灭烟头不再搭理慕向晚,转身走上台阶消失在慕向晚的视野里。 慕向晚却没有立刻就离开。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屹立百年沧桑的老洋楼,心中燃起汹涌的渴望。 她不禁想,如果她是红叶公馆的女主人该多好。 如果她是这栋老洋楼的女主人,那么战南笙就是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垃圾。 李嫂看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小声提醒道:“小姐,别看了,只要功夫深,您早晚都会得偿所愿的。” “是么?” 李嫂客观的说道: “别的不说,经过今晚咱们这么一挑唆,四爷跟战南笙隔阂更大了,要我看,他们离婚就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想成为红叶公馆的女主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慕向晚听得格外舒心。 她觉得红肿的腮帮和额头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她道: “是么?那就给他们再添一把火,让他们之间的火越烧越旺,早点离。” …… ** 那端,南向晚回到卧房后,就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 林妈给她放好热水,过来叫她去泡澡,都叫不动她。 林妈叹了口气,“大小姐,洗澡水给你放好了,你还是泡完了再休息吧,你这样会着凉的。” 战南笙捏了捏眉心,屈起一条长腿搭在茶几上,“我胃不舒服,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林妈道:“我已经吩咐佣人给你煮了醒酒汤和暖胃的米粥,等您泡完澡就能吃上。” 战南笙说了好,就把大长腿从茶几上搁下,准备起身去浴室时,慕西洲从外面敲门进来。 虽说是夫妻,两人结婚两年,基本上都是各睡各的。 这还是慕西洲第一次主动敲她的门。 他手上还拿着一支药膏。 但,战南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不过林妈倒是很高兴。 她在慕西洲进来后,就特别高兴的道: “姑爷,正好您来了,我下楼去给大小姐端醒酒汤,请您帮我照顾下大小姐。” 说着就要走。 战南笙叫住她,“把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给我赶出去,看着就胀气。”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格外的阴沉。 他将带过来的那支药膏随手摔到战南笙的身上,嗓音清冷又嘲讽,“既然这么胀气,那就早点离婚,何必自找难受?” 战南笙好像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她眼皮仍然耷拉着,像是困得睁不开眼又像是醉的不想睁开。 她单手撑着发胀的脑袋,有点不耐烦的道,“慕西洲,你是一天不跟我提上八百次离婚你心里难受?” 说话间,慕西洲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冽笑道: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在京城,是个人都知道我慕西洲对你有多恨之入骨,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便在这时掀眸看他。 她眼睛泛着微醺的红,目光潋滟而专注,一张被酒气蒸过的脸,格外的白里透红。 她看了会儿面前这个做了她整整两年的倒插门丈夫,自嘲地笑了笑。 面前这个男人,从头到脚,自上而下,就连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散发着对她深深的厌恶,她怎会感觉不到? 也是,有哪个霸总再被一个女人逼成倒插门能高兴得了的? 何况,他们之间何止是这点恩怨? 但,她就是享受这种,你讨厌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粉唇扯出一个弧度,浓烈的讥诮道: “想离婚啊?好啊。你去找两家的长辈说,说你慕西洲宁愿净身出户也要跟我战南笙解除婚姻关系。只要你够有种,我战南笙就奉陪到底,跟你去民政局离这个婚。” 顿了顿, “当然,如果你没有那个魄力舍弃你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商业帝国,我奉劝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别等哪天真的把我给得罪得狠了,我让你这个慕家私生子在京城连乞丐都混的不如。” 此话一出,慕西洲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握成了拳头。 第11章 永不离婚,至死不休 因为用力过度,指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他会在乎这个? 以他如今的能力,同时架空战慕两家产业完全不是问题。 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恨他,想让他做乞丐? 呵~,不自量力的狗女人!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滚了滚,半晌才压下满胸腔里的怒意,他面无表情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看谁先被耗死在这座婚姻的坟墓里。” 闻言,战南笙就冷笑道: “慕西洲,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说了,等我怀上战家的继承人我自然会跟你和平解除婚姻关系。不仅如此,我当初跟你结婚时的嫁妆我一分都不带走。 总之,你成全我的继承人心愿,我成全你商业霸主美梦。所以,为了大家都能皆大欢喜,请你卖点力,让我早点怀上继承人。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把骨灰跟你搅合在一起下葬,我们至死不休。” 说完,就把慕西洲带过来的那支药膏砸到他的脸上,“少惺惺作态,我磕伤的膝盖用不着你的虚情假意,滚!” 慕西洲被气的狠狠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眼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 他很快转身就走,只不过是刚走出去两步后,战南笙叫住了他: “等等,明天把中午时间空出来,陪我回战家老宅,明天是战家的家宴。” 慕西洲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没空。” 这个答案在战南笙意料之中,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讽道: “慕西洲你真是给脸不要脸,非得让我到慕奶奶面前告状,你才有空,是吗?” 此话一出,慕西洲呼吸一下就重了。 他喉骨滚了滚,沉声道:“我会去。” 战南笙扯唇:“早这样不就得了。” 慕西洲被气走了。 因为恼火的厉害,他在楼下的花园连抽了五六根烟,那烦躁的怒意才散了不少。 他从户外回来,恰好撞见林妈端着醒酒汤和米粥从厨房出来。 林妈看到他,想着这夫妻俩人之间的矛盾,便有意想要撮合他们。 于是,她端着托盘走到慕西洲的面前,道: “姑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我们家大小姐她对你不薄,哪次在外面她不是给足你脸面? 每次在重大的宴席上,有个别嘴碎的骂你是个不体面的私生子和嘲讽你是个倒插门, 哪回不是我家大小姐给你出的头?你这次为了慕向晚,这样伤大小姐的心,真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动手推她。你都不知道,我先前给大小姐清理膝盖上的伤时,那皮和血都黏在了裤子上…… 哎,大小姐又是个要强的,那么怕疼愣是一声没吭。她都伤成这样了,还吵着要泡浴,我拦都拦住她……” 林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慕西洲等她唠叨完,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在她话音落下后,对她道: “给我吧,我替你送上去。” 闻言,林妈就欣慰的说道: “姑爷,感情都是日久见深情,你能多关心关心我家大小姐,没准你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总是想着离婚。 这老话怎么说来着?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您跟我家大小姐没准是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咱们得惜福啊。” 慕西洲懒得听她念叨,从她手上接过餐盘后就上楼去了。 他敲门进去时,战南笙还没有从浴室出来。 慕西洲将餐盘搁在茶几上,就开始打量着战南笙的房间。 不像一般女人卧房那样温馨,她的房间黑白分明,冷色调极强,就连地毯都是灰色的。 除此之外,她的房间跟一般名媛装修的也不太一样。 她好像很爱看书,什么书都看,满墙壁都是各式各样的书籍,上到天文地理,下到人文世俗。 梳妆台上就摆放着两本外文书和一本在慕西洲看来很烂俗的言情小说。 两本外文书,一本《百年孤独》,一本《悲惨世界》,都有被翻看过的痕迹。 当然,看的最多的就是那本慕西洲嗤之以鼻的言情小说,基本上快看完了。 可能是实在好奇战南笙的品味,慕西洲便拿起那本俗不可耐的言情小说。 他随意的翻了翻,看了两页还觉得蛮有意思的,正准备往下继续翻时,泡完澡的战南笙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一身潮气,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头发被一根橡皮筋高高的扎成了一个揪,露在空气中的天鹅颈细腻白皙的不像话,视线顺着她天鹅颈下移,是叫人多看一眼就想要原地禽兽的傲然事业线。 伴随女人走动,那挺拔的事业线也随之荡漾的厉害。 慕西洲呼吸一下就沉了,他强行避开自己的视线,开口轻描淡写的道: “我找你有事,顺便给你送了醒酒汤和夜宵。” 战南笙面无表情的从慕西洲手上将那本最近火的不要不要的三流小说给放回了原处后,冷声道:“说,什么事?” 她态度实在是冷漠,可以说是慕西洲所有认知以来,战南笙最冷漠的一次。 这个认知让他莫名烦躁。 他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淡声道: “你那个好色成性的假大哥,他今天趁我不在公司差点把金秘书给性侵了,金秘书要告他坐牢,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提到这个跟自己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大哥,战南笙就跟吃了死苍蝇似的,恶心的想吐。 她想了想,客观的分析道: “除非战擎哪天把我继母给侵了,否则,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何况他是强奸未遂,你们想定他的罪,还是省省吧。” 不怪战南笙这么说。 战擎是战南笙继母带到战家来的。 这个继母把战南笙父亲给迷的神魂颠倒,每次战擎无论闯下多大的祸,只要继母在她父亲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大的祸事都能被摆平。 总之,战南笙觉得,战擎要么一直逍遥法外,要么只要进监狱就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慕西洲是赞同战南笙说法的。 他现在还犯不着为了一个秘书得罪战南笙的父亲,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这人最怕麻烦了。 当然,战擎这种垃圾,他没打算轻易放过。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但,我不能再把他留在公司了,公司会对他做开除处理。” 战南笙对此没有异议:“随你。只要这垃圾不犯到我的头上,都跟我无关。” 她说完,掀眸看了慕西洲一眼, “你今晚要留下来过夜吗?算了,就算留你下来也生不出儿子,谁叫你结扎了没种呢。” 第12章 你是一天不作就会死吗 顿了顿,拔高音量质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把结扎手术的再通术给做一下?你不是着急离婚的,早点恢复生育能力,咱们早点离婚。” 慕西洲:“……” 战南笙:“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慕西洲被她的话噎得周身都不舒坦,他捏了捏眉心,“合着我在你的眼底就是个造孩子的工具?” 战南笙挑眉,讥讽道: “不然呢?你要不是我爷爷千挑万选出来的最佳生育工具,想跟我战南笙生孩子的男人哪能轮到你?我就不提我的初恋了,就我老板楚慕琛的综合条件就不止甩你两条街。” 慕西洲:“…………” 慕西洲被气走了。 战南笙换上睡衣,就抱着那本霸总小说上床去了。 她两个月后要进章华的新剧《老宅门》,饰演女反派。 章华导演说她美的太有攻击性,就显得她气质上坏的不够明目张胆,特地给她推了一本集合白莲花的霸总文,让她好好学里面女反派的特质。 她已经看完了上册,有没有学到女反派的特质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这本书里的男主原形就是慕西洲本尊,渣的稀巴烂。 翌日,早上六点半。 战南笙准时醒来。 她生物钟摆在那,无论昨晚睡的多晚,她都会这个点醒来。 醒后,跟往常一样,洗漱完毕,户外五公里长跑。 结束早跑,洗完澡下楼吃早饭。 她下楼吃早饭时,正好碰到慕西洲出门上班。 他们很少在早上碰到一起,确切的说除非是提前打招呼很难在红叶公馆撞上。 今天难得碰到了,总不能装作没看到。 战南笙看了他一眼,说道:“别忘了中午战家老宅的家宴。” 战南笙今天穿了一件及脚踝黑色连衣裙,收腰设计,她的衣服向来都是大红大紫很少穿这种颜色庄重老成的。 乍一看,慕西洲还不适应。 他视线从她纤细的腰肢下移,落在她藏在裙子下的膝盖处,淡声道:“不是说膝盖磕破皮的,怎么早上还去晨跑?” 说话间,战南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踮起脚尖,一边假模假式给他整理领带,一边道: “这有什么?连名存实亡的婚姻我都能咬牙将就下去,顶着受伤的膝盖跑步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着,视线就落在男人粉色条纹的领带上,似笑非笑般的,“这领带,是慕向晚送给你的吧。”冷呵了一声,“啧,渣男色跟你蛮配的。” 她说完,人就向后退了一步,淡声道: “我希望中午战家的家宴时,你要么换一条领带,要么就别带领带出现,别脏我眼睛坏我心情。” 慕西洲皱眉,“战南笙,你是一天不作就会死吗?戴个领带也能碍着你?” 战南笙扯唇,笑道: “奸夫都把淫妇送的领带系在脖子上了,我这个正牌太太又不是死的,我是得多大度才能做到置之不理?何况,你这个奸夫还要带着它出现在我的长辈面前,恶心谁呢?” 她说完,也不去看慕西洲的脸色,补充道: “慕西洲,你可以在我面前不要脸,但在我的长辈面前,麻烦你把脸要一要,没脸没皮的样子真的不好看。” 她说完,就转身去餐厅了。 战南笙最近在休假,她吃完早餐后就回楼上研究新剧《老宅门》的剧本了。 差不多快十一点林妈来催她收拾打扮去战家老宅时,她才开始收拾。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她就收拾好了。 收拾完毕,她上车临行前,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 慕西洲一般不会拒接她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并传来他明显不耐烦的嗓音: “我在开会,有什么事晚点说。” 战南笙很不满他这个态度,她道:“我不是跟你说,今天中午要参加战家的家宴的?” 这件事,慕西洲没忘。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你先过去,我晚点过去。” “那你快点。” 女人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慕西洲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对身旁的金秘书道:“今天先这样,散会吧。” 金秘书怔了一下,随即对在座的所有高层宣布道:“散会。” 十几号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后,慕西洲问金秘书:“我让你准备的文房四宝,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金秘书道:“慕总,您吩咐这件事的时候比较急,虽然东西是给您安排上了,就是品相上没那么好,怕是东西入不了战老的眼。” 慕西洲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默了片刻,道:“那算了,把我最近收藏的那幅字画带上吧。” 金秘书应了一声,道:“那现在给您安排车去战公馆?” 慕西洲点头:“去吧。” 金秘书退出会议室后,慕西洲便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他点了根烟抽了会儿,不经意间瞥到玻璃墙上自己以及脖颈上戴着的那条粉色条纹领带,脑海里不禁就浮现战南笙对他无尽嘲讽的样子,心下便涌起一股无名的恼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那么多人因她深陷牢狱又因她家破人亡,为什么她还能好好的活着且活得那么光芒万丈。 这么多年,难道她就没有一丝丝的忏悔吗? 她怎么还不去死? 如果她死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他娶了害死他最好兄弟的女人,不仅不能为兄弟报仇还要被迫跟她生孩子,这难道不痛苦吗? “慕总。” 金秘书在这时去而复返,将他神思唤回: “慕总,李嫂来电话了,说是晚晚小姐高烧昏迷,人在医院,她担心晚晚小姐旧疾复发,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想让您去医院一趟。” 慕向晚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发烧就容易得心肌炎。 因此,慕西洲几乎是在金秘书话音落下后,就不假思索的道:“立刻去医院。” 金秘书面色诧异,犹豫道:“可是太太那边,您要怎么交代?” 慕西洲:“战公馆那边,少去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先去医院,晚晚的病耽误不起。” 闻言,金秘书又道:“那要跟太太打声招呼吗?说您有事去不了,让她心里也有个数。” 第13章 战南笙,你是不是出轨了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拒绝道:“没有必要。” …… ** 那端,京城医院。 慕向晚看着打完电话的李嫂,问道:“怎么样,你跟金秘书说了吗?” 李嫂看着脸色苍白的慕向晚,叹了口气,道: “小小姐,您又是何苦呢?您把自己的身子给折腾坏了,到最后便宜的还不是战南笙那个狐狸精?” 慕向晚昨晚回到小洋楼后,担心慕西洲真的把她赶出红叶公馆,也担心战南笙找她麻烦,所以就泡了一夜的冷水澡,她想用苦肉计获取慕西洲的怜悯。 除此之外,她还要破坏慕西洲跟战南笙回战公馆,因为今天中午战公馆将会有一场吊打战南笙的好戏。 总之,吃这点苦头,她甘之如饴。 她扯唇:“为了洲哥哥,吃这点苦头我甘之如饴。” …… ** 晌午快要饭点时,战南笙抵达坐落在城南幕府山上的战公馆。 战家,百年贵族,钟鸣鼎食之家,战南笙大哥战长生还在世时是京城豪门望族里的中流砥柱。 但,战南笙知道,那都是过去的辉煌了。 如今的战家,外强中干,大不如从前了。 战南笙立在战公馆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香樟树站了会儿,才在林妈的催促下踏入战公馆的大门。 她前脚迈入客厅的大门,后脚一把太师椅就朝她劈头盖脸的怒砸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笙抬高腿,直接将那就要砸中她的太师椅一脚踢的四分五裂, 断裂的椅子腿在空气中迅速反弹回去,直接砸的始作俑者火冒金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去见了佛祖。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厉声道:“啊……流血了……” 此话一出,林妈就心惊肉跳的连忙推搡着战南笙: “大小姐……这回我可救不了您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您怎么能把家主都给打了呢?” 战南笙心虚:“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突然抽疯,拿太师椅砸我?我那是正当防卫!” 她说的理直气壮。 一旁战家跟着伺候的佣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偏在这时有人火上浇油,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浓烈讽刺道: “呦~,妹妹您可算是回来了。啧~,数日不见,妹妹这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难怪被那么多男人惦记着呢。 就是,你怎么还是如此大逆不道,怎么能这么对待爷爷呢?瞧瞧,你把爷爷都打成什么样气成什么样了?还不快点给爷爷认错,道歉?回头挨了鞭子,我可不给你求情。”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是战南笙继母带到战家的儿子,战擎。 这个战擎在京城是个有名的好色纨绔。 别看他现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他这会儿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战南笙给奸视了一遍。 战南笙对他这个垃圾向来嗤之以鼻。 她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在侮辱她的眼睛。 因此,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对那正在被佣人清理额头上伤口的老者道: “战文远,您这回又是抽哪门子邪风?我招您还是惹您了?上来就要大义灭亲?” 战家的家主,战文远,如今已是八十的高龄。 要不是战家后继无人,他没脸去见祖宗,他早不想活了。 他在这时推开给他处理伤口的佣人,捞起拐杖就戳着战南笙的方向,怒不可遏: “你这个寡廉鲜耻的畜生,要不是战家还指着你给传宗接代,我今天就把你押到你大哥的坟前一枪毙了你,给你大哥赎罪。” 战南笙的大哥战长生,他是在一场大火中为救战南笙被活活烧死的。 而那场大火的起因,是战南笙弄出来的。 总之,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叫战南笙追悔莫及和愧疚一生的,那么战长生就是。 因此,每次提到战长生,战南笙都不说话。 她没说话,战擎就在这时开口道: “笙笙,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干什么去当个卖唱卖笑的戏子啊?你卖笑卖唱也就算了,怎么能那么不知廉耻呢?你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跟你那个老板楚慕琛搞暧昧。 你跟他搞暧昧也就算了,怎么还被人拍到证据拿到爷爷这边来了?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个有夫之妇,还是不清楚爷爷是个要脸面的人吶?你还不快跟爷爷主动交代,你跟楚慕琛究竟有没有一腿? 如果没有,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慕西洲他人呢?他怎么没跟你回来?是不是你出轨被他抓了现行……” 他话都没说完,闻讯赶来的战南笙父亲和战南笙的继母就到了。 战南笙继母姓蓝。 蓝女士一进门就听到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挑玻璃间,当下就气得上头。 她连战擎的话都没说完,就厉声打断他: “够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少在那妖言惑众挑拨离间。笙笙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说着,就连忙来到战文远的面前,慈眉善目的道: “爸,您千万别听战擎胡说八道,他就是个不着调的二流子,无凭无据的,您可别冤枉了笙笙……” 顿了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补充道, “笙笙也好一阵子没回老宅了,她就算再有一万个不是,那也是您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孙女儿,何况这事儿,没准就是无中生有的事。” 音落,战文远就把搁在桌上的一沓照片怒砸到了战南笙的脸上,冷声道: “丢人现眼的畜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知不知道,我都这大把年纪了被楚家那老浑蛋指着鼻子骂不要脸有多无地自容?” 真不怪战文远动怒。 他本来今天心情还挺不错的。 结果一个小时前,楚慕琛的爷爷将这沓照片怒甩到战文远的脸上,就对他破口大骂,说他教子无方,活该绝后。 还说什么,战南笙勾引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勾引他的宝贝大孙子楚慕琛,他们楚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等等……难听的话。 战家祖上都是功勋世家,战文远是个要脸要皮的人,他哪里能容忍得了战南笙在外面败坏战家的名声。 因此,这才有了先前战南笙一进门就被他怒砸的情景。 总之,战老怒火中烧,战南笙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是过不去的。 第14章 不就是继承人,我跟你生 战南笙是了解战文远的。 她捡起摔在她身上的几张照片,除了昨晚她在浮生居喝醉时被楚慕琛抱上车的照片,还有一些其他场所她跟楚慕琛看似亲密的照片。 总之,单看这些照片,还真像有苟且那么一回事。 “您把心塞肚子里去吧,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瞧不上楚慕琛。” 说着,战南笙嘴角就扯出一个痞懒的弧度,讥诮道, “楚家那个老东西怎么龇你的昂?您给我说说,我等下就去楚家找那老东西算账去!” 战文远:“……” 蓝女士眼看战文远又要发怒,连忙道: “爸,这事,八成就是个误会。笙笙是我们京城一顶一的大美人,想要跟她好的贵公子哥两个火车皮都栽不完。 要我看,一定是楚慕琛自己单相思……这些照片,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拍给楚老看的,想离间我们战楚两家的关系……总之,笙笙肯定没有干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说着,就拉了一把身旁战南笙的父亲战治国,“治国,你倒是说句话啊。” 在战治国眼底,战南笙就是个扫把星,不仅克死了他的前妻,还克死了他最优秀的儿子,就连他自己都被克的丧失了生育工具。 总之,他对战南笙这个祸水喜欢不起来。 但,家和万事兴,他不想家里被搞的鸡飞狗跳的,于是也开始给战南笙求情, “爸,笙笙年少时都是您手把手栽培的,她是什么秉性您最了解,这事要我看就先算了。” 说着,就板着脸子对战南笙道,“你还不快给你爷爷道歉?” 如今的战家今非昔比,战家还指着老爷子,战南笙当然不能犯轴真的把老爷子给气死。 因此,她在战治国话音落下后,就特别能屈能伸的对气的不轻的战文远道: “算了,你年纪大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原谅你冤枉我了。你自己挑一个,是罚我跪祠堂还是罚我不许吃饭。” 此话一出,战文远没气的从太师椅上跳起来。 他对着战南笙的脸就砸出一只青花瓷茶杯,怒吼道: “真是家门不幸,战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你还有脸想着吃?给我滚到祠堂跪着去。” 战南笙轻松躲开他打过来的茶具,啧了一声,“除了跪祠堂,你就没别的招了?” “福伯,去……去把我的鞭子给我拿来,看我不打死这个孽障!” 战南笙跑了。 她不跑,她真的能被战文远打的皮开肉绽。 战家的祠堂在寿康苑,基本上没人来。 战南笙进了祠堂给各位列祖列宗上完香以后,就跪到了战长生的牌位前。 这一跪就是一小时。 一小时后,祠堂门外传来敲门声。 敲了三四下,门就被推开了。 因为脚步声轻,战南笙也没在意,还以为是来这打扫的佣人,所以她连头都没回。 直至,那人很快走近,欣长的影子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她才抬起头。 这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叫她无比倒胃口的脸,当下她就冷着脸子,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战擎馋战南笙这口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一年两年的事。 要么说战南笙是世纪妖女呢,哪怕她就是生气,那在战擎看来都在散发着春色无边的香气。 他目光落在战南笙包裹在黑色连衣裙下的胸口,就黏上再也移不开了。 以他过往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战南笙这对桃子至少得有c++。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两次口水,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邪念,厚颜无耻的笑道: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跪祠堂怪心疼,特地来看看你的……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梅子酒,你要不要尝尝?” 战擎是圈内纨绔子弟中最垃圾的那一批,私生活混乱,经常打着战家的旗号在外面搞三搞四,臭名昭著。 战南笙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子? 她想都不想,就在战擎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滚——” 战擎非但不滚,还挨在她身边盘腿坐下, “妹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说你,难得回来一趟,还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会儿话吗?” 战南笙面无表情的道:“我跟你这个垃圾没什么好说的。” 战擎在这时打开梅子酒,刻意的战南笙面前晃了晃,轻嗤道: “妹妹,我在你眼底再怎么垃圾也比慕西洲强吧?我可听说了,慕西洲为了慕向晚那个贱蹄子总是冷落你。不仅如此,他还从来都不碰你。” 说着,视线就下流的落在战南笙精致的天鹅颈上,故作惊叹道, “呀,你该不会至今都还是个女儿身吧?啧,难怪你们都结婚两年了,你的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说话间,就把身体朝战南笙身前靠近。 战南笙早知道他就是个垃圾,结果她刚扬起巴掌就要朝战擎凑过来的一张脸打去时,战擎先发制人。 他果断扣住她的手腕,随即凭借男人体力上先天性的优势一把将战南笙倾轧在了身下。 战南笙一下就震怒了! 这是在战公馆,还在是战家的祠堂,这个畜生,他怎么敢?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使不上力气了? 身体里更是顷刻间就燃起一团汹涌的邪火,烧的她口干舌燥? “战南笙,不就是个继承人,慕西洲不肯给你,哥哥给啊。哥哥枪法好,可以一箭三雕。” 说着,就动手欲要掀起战南笙的黑色长裙。 但,身手向来不错的战南笙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她捞搁在供桌下的小青铜鼎,对着战擎的脑壳就是狠狠的一下。 战擎被打的瞬间头破血流,怒不可遏。 他甩手就给战南笙一耳光,直打的战南笙嘴角都出血了。 战擎擦了把额头上的血,面目狰狞的对战南笙吼道: “战南笙,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实话告诉你,你今天跑不掉的,你吸了梅子酒里的违禁品,现在已经发作了,再过个五分钟,都不用我动,你就会像条狗爬过来求我……” 此时的战南笙呼吸急促。 在极大的震怒中,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握紧手上那支迷你版的青铜鼎,目光冷冽的睨着战擎, “战擎,你真是色胆包天,你试试看,你今天敢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战擎在这时已经脱了裤子。 第15章 男人痞笑道:他不疼你,我疼你 他像个走火入魔的恶鬼,战南笙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把脱下的裤子怒甩到一旁,就朝战南笙扑去, “战南笙,你老公慕西洲为了维护一个破秘书今天在公司高调的把我给开除了,这口恶气我不好撒他身上那就撒你身上好了,反正你们夫妻同体,是谁都一样。” 说着,人就拽住了战南笙的一只脚踝,急不可耐的要撕她的裙子。 他嘴巴里全是污言秽语, “宝贝,你听哥哥说,不就是一个继承人?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弄多少。你想啊,你要是怀上哥哥的种,这以后战家就是咱们的天下了,你干什么非得去舔慕西洲那狗杂碎的脸? 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哥哥一定把你当宝贝疙瘩一样捧着,你知不知道……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弄你了,我连做春梦都想着你……” 战南笙也不知道战擎这垃圾从哪里搞来的违禁品,弄的她现在四肢无力,连呼救发出的音调都像是在发春。 她在战擎步步紧逼下,连连后退,伺机寻找一招致命的机会。 她在连连后退的过程中,对都急红眼的战擎怒道: “战擎,你这个垃圾,你是不是吃药了?你竟然敢在战家的祠堂对我做这种事,我爷爷和我爸知道一定会把你剁碎了喂狗的。” 伴随一声布帛撕裂,战擎彻底被眼前的风景给迷住了心窍。 因为激动,他一双眼睛充血的厉害,一边动手摸战南笙笔直白皙的腿,一边兴奋不已的道: “宝贝,话不能说的太满了,没准我圆了你要继承人的梦,你爸和你爷爷还叫你跟慕西洲离婚招我做上门女婿呢,这样我们亲上加亲,岂不是皆大欢喜……啊——” 伴随战擎一声杀猪惨叫,战南笙跌跌撞撞的从地上奋力爬起,跟着捞起供桌上的大香炉对着战擎的裤裆就暴击下去。 战擎痛的趴在地上像条狗,周身都蜷缩到了一起。 他在战南笙一下又一下的暴击中发生一声比一声还惨的杀猪叫。 终于……在他长达一分钟的惨叫中,把战家的佣人给引到了这里。 五分钟后,当闻讯赶来的战文远、战治国、蓝女士以及慕西洲一同出现在祠堂里时,战擎已经被战南笙打成了猪头。 战南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缩在墙角,眼睛充红的看着他们。 而只穿了一条裤衩的战擎在这时快速的爬到战文远的面前,恶人先告状的道: “爷爷,战南笙这个妖女,她要害我,她勾引我,我不从她,她就要打死我……”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蓝女士一巴掌给扇到发懵,“畜生,你先把嘴给我闭上!” 战擎偏不闭嘴,他现在要是闭嘴他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他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情绪无比激动的开始颠倒黑白, “爷爷,爸,你们想想看,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战南笙做出这种事。 我就是个没有种的怂包,我平时看到她都绕道走,我除非是吃错药了才敢招惹她…… 是她,是她勾引我。她说想要继承人慕西洲迟迟不碰她,她没办法跟爷爷交差, 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死活不同意,你看她把我打的,你们再来晚一点…… 我的子孙袋都废了,哎呦,好痛……” 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在这时走到战南笙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凤眸冷看着她衣不蔽体的身上被战擎弄出来的印迹,冷声质问: “战南笙,你就那么饥不择食?招这个垃圾恶心我,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底便浮出了一丝戾气和水汽。 但,眼泪又没有真的掉出来。 她只是眼睛很红很红的看着慕西洲,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那么削薄又冷血的男人。 她兀自的笑了一下,唇角勾起无比浓郁的讽刺, “慕西洲,你脑子智障了?我会在我哥的牌位面前勾引战擎这样的垃圾?” 慕西洲冷漠的看着她,讥讽道: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战擎再垃圾,那在你眼底也是个能生育的垃圾,没准你就想借种生子。” 此话一出,不等战南笙发火,战老战文远就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在祖宗牌位前,闹出这种丑闻,无论真相如何,战文远都被气的不轻。 他怒吼一声后,就冷目看向战南笙: “丢人现眼的畜生,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不知廉耻!” 战南笙早已对这样的辱骂麻木了。 她此时在林妈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拢紧林妈披在她身上的一件毯子后,诡异的笑道: “所以,您宁肯相信战擎这个垃圾说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孙女吗?” 音落,战文远就厉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说是这么说,但,战文远还是在这时冷声质问浑身都哆嗦个不停的战擎:“孽障,究竟是怎么回事?” 音落,忍着浑身伤痛的战擎就战战兢兢的道: “爷爷,我不是看她被罚跪祠堂了,特地好心好意地来给她送吃的,结果她……她突然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从了她,她就打的叫我断子绝孙……”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捞起供桌上供奉香火的餐盘就朝他颅顶砸过去。 她身手好,战擎反应迟钝,瞬间就被砸的头破血流,鬼哭狼嚎。 再怎么不成器,那在蓝女士眼底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 蓝女士看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战擎,一下就忍不住了。 她连忙站出来,说道: “笙笙,我这个儿子平时再怎么不成器,他是万万都不敢招惹你的,你看你把他都打成什么样了?你要是有委屈你就说出来,你就算是把他打死,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不是吗?” 顿了顿,“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处理,反正我是不怕家丑外扬。” 此话一出,战治国目光就冷了蓝女士一眼: “报什么警?你不要脸,我跟爸还要脸呢,我们战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就把目光落在战南笙的脸上,“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南笙指着倒在地上的一瓶蓝莓酒,冷声道: “这个垃圾在酒里下东西,意图强暴我,我今天就是把他打成残废都是对他格外开恩。” 第16章 看着她落泪,他疼了 音落,已经从怒火中冷静下来的战文远就对战治国道: “你把家庭医生叫来,看看这酒究竟有没有问题。” 顿了下,目光冷冽的睨着躲在蓝女士身后的战擎,警告道: “战擎,你最好别叫我查出什么,否则就是你妈给我磕头下跪,我把你送进监狱都是轻的。” 战文远目光无比的锐利。 即便战擎知道那酒里根本验不出来什么,他也被吓的不轻。 他慌张的道: “爷爷……您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对战南笙做出这种事,我……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敢动她?何况还是在战家的祠堂,我是不想活了吗?我干这种不要命的事?” 说着,又哭着看向战治国, “爸……爸,我是您的继子,战南笙就是我的亲妹妹,我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是战南笙她害我,她早就看我不爽想把我逐出战家了。爸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一个小时后。 酒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家庭医生姓姓吴,是个资历非常深的老医生。 他将化验的结果递到坐在太师椅上的战文远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家主,这酒没有问题,没有检测到任何违禁品的成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情绪激动的道:“这不可能。这垃圾明明说在酒里下了东西了……” 她话都没说完,吴医生就神色复杂的打断她,说道:“大小姐,您的血液检测结果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 战南笙不可意思的瞪大眼睛。 她难以置信,检测结果会是这样。 就算这酒没有问题,但先前她确实浑身酸软无力周身滚烫,她坚信她先前一定是中了招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战擎给她下的药是一种无色无味且一般技术测不出任何成分的? 事实上,战南笙猜对了一半。 战擎给她下的药,是一种立竿见影的药,且一般医疗技术检测不出来其违禁成分。 最重要的是,这种药,发作的快,半小时的发作过程。 药效一过,连人体血液都测不出任何问题。 总之,医生给出来的结果助长了战擎嚣张的气焰。 他这会儿子忽然就有了底气,哭着对战文远和战治国道: “爷爷,爸,你们都听到了吧,我没有骗你们吧?我就算在外面花天酒地臭名昭著,我也不可能如此愚蠢在家门口动她。 这一切都是战南笙她害我,她这是一石二鸟。如果我从了她,她就有机会顺利怀上继承人从而诓骗爷爷且也能顺利跟慕西洲离婚。 如果我不从她,她就诬蔑我强暴她,从而把我弄进监狱,毕竟她很早就看我不顺眼。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吃亏……” 蓝女士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 她在战擎话音落下后,就泪眼盈盈的道:“笙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陷害战擎……”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被气笑了。 她笑着打断蓝女士,讥讽道: “你这个垃圾儿子需要我来陷害他才能把他送进监狱里吗?我是得多蠢,牺牲自己来陷害他?就你儿子在外面招惹的那些桃花债, 随便拉出一桩就够他判上十年的。别的不说,就说一个月前,他把一个女大学给糟蹋的那桩跳楼自杀的案子,不够他判的?” 此话一出,蓝女士脸色就是一僵,再也绷不出一个屁来。 战擎也奄儿了。 蓝女士和战擎没说话。 一直冷眼旁观的慕西洲在这时对战南笙开口道: “难怪死活要出去拍戏,原来你天生就是个演技派。戏你演了,战擎的人也被你打了。我看你……除了衣衫不整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损失,差不多就行了。 别因为你一个人搞的整个家宅不宁,传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战老和岳丈大人要脸,我慕西洲同样也要脸。”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冷看着他,“所以……这件事,依你之见,就这么算了,是吗?”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然你想怎么样?我看战擎这身上和颅骨上的伤没个小半个月是好不了的,难不成你真想打断他的腿?或者是将他送监狱? 就凭他一个强奸未遂,你确定你能把他送进去?还是你觉得,你的继母蓝女士是个省油的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她的儿子进监狱?”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落在坐在太师椅上的战文远以及他身旁站着的战治国, “爷爷,爸,你们是不是也想息事宁人,就这么算了?”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战治国, “你还想怎么样?战擎已经被你打了,他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你非得闹的人尽皆知,才肯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战南笙手指在这时就蜷缩了起来。 她微微垂眸,盖住眼底翻滚的湿意。 认识战南笙的人,几乎没人看过她掉眼泪的样子。 哪怕是在战长生的葬礼上,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此时此刻,她眼泪终于无声而汹涌的滚出了眼眶。 一颗跟着一颗,直至泪流满面。 这是慕西洲,第一次那么清晰无比的看着她落泪。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目光紧锁她豆大的泪滴,心脏蓦地像是被人给狠狠捏紧,连呼吸都痛。 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的林妈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道: “合着大小姐没有被实质性的侵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要是夫人还在世,她是万万都不会叫人这么欺负大小姐的。”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在这时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我承认,我这个儿子打在娘胎里就长歪了,我没有将他管教好是我的错,但我决不相信他敢在战家祠堂对笙笙做出这种事。既然战家容不下我们这对母子,我今天就跟他搬出去好了……” 音落,战治国就板着脸子厉声吼道:“你胡闹什么?孩子们不懂事,你也跟着犯糊涂?” 蓝女士低头抹着眼泪,不再说话,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战治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在这时问脸色无比阴森的战文远,“爸,您倒是说句话啊?” 战文远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战南笙道: “你说你被下药了,但酒和你的血液检测报告都没有问题,你口口声声说是战擎对你行不轨,但我看到的结果倒像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 第17章 最想离婚的那个人是她 “但我看的结果倒像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毕竟,被打的人是战擎,浑身是伤的是战擎,一心想跟慕西洲离婚的是你。 你是不是料定,因为这件事,慕西洲因为你出轨就会跟你离婚?而我也会能同意你跟慕西洲把婚给离了?我告诉你,战南笙,你跟慕西洲生不出孩子,你这辈子都别妄想我能同意你跟他离婚。” 不错。 战南笙跟慕西洲这段婚姻,是战老跟慕老太太一拍即合促成的。 不仅仅是慕西洲想离这个婚,战南笙也是做梦都想离。 但,她被战文远给揪住了软肋,她必须要怀上继承人,她才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才能摆脱跟慕西洲的婚姻。 只不过是,慕西洲一直以为,想离婚的那个人是他而非战南笙。 因此,战老的话,仿佛一记闷锤,重重击打在了慕西洲的胸口,让他整个胸腔都闷闷的生疼起来。 所以,最想离婚的那个人是她,对么? 此时的战南笙不知道慕西洲的心理活动,但却知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讨厌生在这样的家族。 她眼底已经没了任何泪意,目光清冷的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战文远,冷冽的讥讽道: “战文远,我今年才22岁,我这辈子还很长,你这把老骨头能熬过几年?你管得了我这一辈子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坐在太师椅上的战文远就一个健步冲到战南笙面前,对着战南笙的脸就怒甩了一耳光。 清脆无比的一个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战南笙被打的瞬间耳根子失聪,面颊高高鼓起一个包,红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有慕西洲,他像个冷漠的看客,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但事实上,他眼底看的只有战南笙一个人。 他看着她好似平静,但其实又没那么平静。 因为战文远那一巴掌,战南笙原本披在身后的长发全都散落到了前面,挡住了她整张脸。 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身上又那么清晰的溢出像冰棱一般的寒气。 战文远是真的气坏了,他并没有后悔打战南笙这一耳光。 他打完后,就冷厉的对她宣判道: “战南笙,你给我记住,你是战家的罪人。你克死了你母亲,克死了你胞胎弟弟,更克死了你大哥…… 我就算是管不了你一辈子,你这辈子也休想过的痛快,你罪孽深重,你必须挑起你大哥的担子,为我们整个战家赎罪!” 战南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但,她能清醒无比的感知到,战文远后面说的那番话远比他先前扇她那一耳光还要痛。 除此之外,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人任何声音,好似周围都瞬间静止了,独独她一个人飘荡在空气里,无边而孤独。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分钟也可能只有七八秒,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调子,那样清冷也那样消沉, “不用你反复提醒,我会为战家赎罪,挑起战家大梁。” 顿了下, “但,战家只要有战擎这个垃圾在的一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欲要离开时,蓝女士连忙拦住她,无比焦急的道: “笙笙,你爷爷也是在气头上,你不喜欢战擎,我今天就把他赶出去,从此以后只要你在我都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的眼皮底下,但……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千万别跟他老人家置气,你……” 说着,就要伸手去握战南笙的手。 但她的手在触上战南笙之前,她人就被战南笙给一把推开了。 战南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蓝英,你当了几年的战夫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这战家的女主人了?我告诉你,无论再过多少年,你在我的眼底,永远只是我妈生前跟着伺候的下人,明白吗?” 蓝英:“……” 这番话,比直接打蓝英的脸还要叫她难堪。 她从前只是战家的女佣,身份上不得台面不说,前面还有个吃喝嫖赌抽的前夫…… 她的过去,就是她人生最不堪的耻辱。 无疑,战南笙的话就像是撕掉了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让她尊严扫地,无地自容。 正因如此,蓝英才愈发痛恨战南笙。 她都恨不能扎个小人日日夜夜诅咒她,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能看出一丝破绽。 她在战南笙前脚离开大厅,后脚甩手就给了肿成猪头的战擎一耳光: “不学无术的畜生,你但凡有慕总争气,别人就算是想陷害你也陷害不了你,还不是你废物,恶名昭著,活该被战南笙诬陷,更活该被她打。” 她看似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其实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这一切都是战南笙的错,跟她废物儿子无关。 在座的各位又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 战治国担心蓝英的话惹恼老爷子,在她话音落下后,立刻就板着脸子怒道: “你还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他长歪了,你这个当妈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不把这个畜生给我带下去?杵在这干什么?” 音落,不等蓝英回应,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眯眼看着蓝英,那双邪气的凤眸溢出暗芒, “蓝女士,你这个儿子要是教不好或者是不想管了,可以交给警方替你管教,省得他成天在外面打着战家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诱奸良家少女, 他现在是没真的摊上人命官司,没准哪一天摊上了,你追悔莫及是小,整个战家荣誉都要跟着受损,你担待起吗?”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不爽了。 她强压下怒火,笑道:“慕总,这是我们战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倒插门,哪来的立场管我们家的家务事?” 闻言,慕西洲就扯唇,溢出一个讥讽的笑弧: “蓝女士觉得这是家务事?亏我看在他是岳父继子的份上,饶了他昨天在我公司意图强暴金秘书。若非我拦着金秘书报警,单论一个强奸未遂,能判多久?” 说着,就佯装思考起来,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强奸罪一般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那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怎么也都能判个半年的。 蓝女士,有空就多读几本书,好好学学帝国刑法,没准哪天你还能救你儿子一命呢。” 此话一出,蓝女士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第18章 男人冷看着她:上车 “你——” 偏她被慕西洲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气的咬牙,只能把气撒在不争气的战擎身上,“畜生,我就不该把你带到战家来……” “够了!” 一直在平复情绪的战文远在这声厉吼一声。 他怒拍了一下桌子,对战治国道, “治国,为了战家百年清誉,即日起,你就把战擎这个畜生给我逐出战家族谱。我绝不允许战家百年清誉毁在一个狗杂碎手上。今后,但凡这畜生敢顶着战家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我决不轻饶。” 他说完,就对慕西洲道:“西洲,你跟我到书房去。” 慕西洲微微颔首:“是。” 慕西洲跟着战文远离开后,蓝女士对着战治国就嚎啕大哭:“治国……” 她才喊出两个字,就被战治国一耳光给打歪了脸,“看你养的好儿子,活该!” 他吼完,就对管家福伯道: “福伯,把战擎这畜生给我赶出战公馆,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再踏入战公馆半步。” 此话一出,战擎就急了。 他顶着满身伤痛,扑通一声就跪到战治国面前: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被赶出战公馆,我外面还欠着赌债,我要是现在被赶出去,他们会扒了我的皮的,爸……”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战治国抬腿就给了他一脚,“烂泥扶不上墙的下流胚,给我滚出战公馆!” 此时的蓝女士也不敢求情了。 战治国正在气头上,她现在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只是赶出战公馆,又没说真不管他的死活。 只要她日后多吹吹枕头风,没准还有机会回来。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是战公馆的战夫人,别的不说,钱是不缺花的。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不怕她儿子没机会出人头地。 这么想着,蓝女士就在这时亲自上阵,将战擎从地上拽起: “不成器的东西,你给我站起来,别再招你爸生气。我在城西有套房子,你今后就住到那边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她就吩咐管家, “福伯,你先带他去医院,然后把城西那套房子收拾收拾,再拨两个人过去照顾着。” 音落,战治国就怒瞪了她一眼: “还拨两个人照顾?要不要老子再给他盖个帝宫?城西的房子是吧?那房子老子今天就给收回来,你有意见吗?” 蓝女士心里气的要死,面上却不显。 她哭着道:“我就是个卑贱的女佣上位,在这个家当然是你做主,我能有什么意见?你现在就是要跟我离婚,我都没意见。” 战治国懒得听她嚎,冷着脸子走了。 蓝女士看着他消失在大厅的背影,眸底溢出阴森的暗芒,心里咬牙道——都给我等着! …… ** 那端,战南笙离开战公馆后,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她打给了楚慕琛。 电话一通,就传来楚慕琛明显还未睡醒的嗓音,“白眼狼,什么事?” 战南笙开门见山的道: “问你一件事,现在黑市上有没有一种无色无味用来催情的违禁品?就是药效发作迅猛,半小时后却检测不出任何违禁成分的那种?” 楚慕琛昨晚送战南笙回红叶公馆后,就又折回浮生居喝酒去了。 喝到天快亮才结束。 这会子,脑壳子卡顿,人也不太清醒,“什么东西?”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好好脾气的跟他重复了一遍后,楚慕琛下意识的就问道:“你中招了?谁干的?” 战南笙答非所问:“你是裤裆缺个零件?娘们唧唧的,废什么话?” 手机那端的楚慕琛虽看不到战南笙的脸,但他可以确信,此时的战南笙情绪前所未有的不好。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在哪,我去找你。” “嘟嘟——” 战南笙挂了他的电话。 气的楚慕琛咬牙。 草! 今天也不是她的生理期啊? 这么冲? 这是被哪个狗给欺负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手机将电话回拨出去,结果手机正在通话中,他只好打电话叫来他的助理。 “查查战南笙今天行踪。” 五分钟后,他助理就搞清楚了,他道:“老板,笙笙小姐今天回战家老宅了。” 楚慕琛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我要知道她在战家老宅发生的所有,包括她吃了多少粒米饭。” 助理裂开了。 他看楚慕琛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变态。 他战战兢兢的道:“……属下试试!” …… 战南笙嫌楚慕琛啰嗦,挂了他电话后,就打给她的保镖兼生活助理战小五了。 电话一接通,她就对战小五道: “帮我查一下,战擎这阵子都混迹哪些夜店,是否存在非法兜售违禁品,是否吸食违禁品。重点调查,黑市上是否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违禁品……” 顿了顿,她将战擎今天对她做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后,冷声道, “战擎是个孬怂,他平时看到我都绕道走,今天不是嗑药了就是被人当枪使了。你查查他手机,最近都跟什么人联系了。” 她吩咐完毕后,就掐断了战小五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点了一根女士香烟。 她出来的急,身上穿的还是被战擎撕坏了的裙子。 虽然肩上披着林妈给的毯子,但风一吹,她还是觉得冷。 这种冷,不像是生理上的,而是心。 再浓烈的阳光,都照不进来。 一根烟后,她对跟着她的林妈道:“你别跟着我。” 林妈看着她即便是被打的红肿也依然风华绝代的年轻容颜,免不得心疼, “大小姐,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夫人那会奶水不够,你都是喝着我奶水长大的,你在我眼底就跟我的亲闺女似的,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战南笙打断她的话,“我是叫你现在别跟着我,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林妈莫名:“啊?什么事?” “蓝女士手上戴的那支镯子,你不觉得眼熟吗?” 此话一出,林妈就直拍大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镯子好像是当年夫人丢掉的那支。” “把好像去掉,那就是我妈丢的。”说到这,战南笙就眯深眼,“这个女人有问题,你现在回去,看看我妈从前住的房间有没有被她动过。” 战南笙母亲是当年帝都第一名媛,她陪嫁过来的嫁妆随便拿出一件即便谈不上价值连城,那也是千金难求的。 战南笙担心,她不在战公馆的这阵子,蓝英动了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就凭蓝英每个月那点零花钱吗? 战南笙能想到这一块,林妈自然也是一点就通。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我回去是没问题,那你怎么办?这四处不着,连打车都不好打。让小五来接你?” 战公馆坐落在幕府山,这方圆二三十里包括幕府山都是战家的,确实不好打车。 不过,战南笙现在不想坐车,她心情不好,想跑下山。 因此,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道:“我跑下山,到山下就好打车了。” 鉴于以往战南笙受挫和抗压能力,林妈确定战南笙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于是,她道:“好。” …… 战南笙跑步很飒,一刻钟后就跑到了山脚下。 她正准备拿起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打车时,自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紧急刹车声,跟着便是男人不辨喜怒的男低音,“上车。” 战南笙眯眸,看着停在她身旁的黑色宾利,以及坐在驾驶坐上的男人。 她站着没动,那车上的男人便失去了耐性,阴沉着嗓音道: “我不喜欢顶着慕太太头衔的你被爆料出不好的绯闻,所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上车,别等着我下去抓你。” 第19章 她委屈的像个小可怜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讥诮道: “我被战擎那垃圾意图强暴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慕太太?” 慕西洲已经在战南笙说这话时推门下车了。 他几步就走到战南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关上门的丑事只能被闷死。但,大庭广众之下,你被爆料衣衫不整疑似被强暴的丑闻,这个脸,我丢不起,你爷爷他们也丢不起。” 说话间,就已经伸手扣上了战南笙的手腕。 但,战南笙正在气头上,哪里会乖乖就范。 她一把推开他,对他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慕西洲,别招惹我,我会打你。”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就抬手将战南笙本就破损的裙子给撕了一块下来。 他将那块黑色布料甩在她脸上,指着她半敞开的领口,讥讽道: “战南笙,别说你现在穿的是衣不蔽体的裙子,你现在就是穿着运动装跟我硬碰硬,你也讨不到便宜。” 顿了下,强调补充, “我瞧着战擎把你连裤袜都给撕了一块下来,你确定,你现在跟我硬碰硬不会走光?不会上头条?”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舔了舔唇角,质问道: “你早看出来是战擎算计的我,先前为什么不帮我?”不仅不帮,还落井下石。 慕西洲讥笑: “为什么要帮?不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你下次看到男人能有警惕? 战南笙,客观而言,男人面对你这样的狐狸精,基本上都想原地禽兽。 所以,你给我记住了,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给我离男人尤其是那些企图染指你的男人远一点, 明白吗?并不是每次你都会那么好运能躲过算计!” 说话间,附近就有人陆续停下来,甚至有人已经举起了手机开始对着战南笙。 慕西洲看到第一个举起手机对着战南笙方向拍的下一秒,他便伸手一把将战南笙的脑袋摁进了他的心口,跟着将搭在她肩上的毯子盖在了她的头上。 战南笙欲要发火,她人就被慕西洲一把给打横抱起了,“别闹,有狗仔!” 战南笙老实了。 她后面要上章华的新剧《老宅门》。 而章华最讨厌的就是负面新闻缠身的女星,这是她好不容易拼实力抢来的本子,不想被搞黄。 因此,在她被慕西洲抱上车的过程中,她乖顺的像只被拔了爪子的猫,软得叫慕西洲心底涌出一丝异样。 她柔软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脸全部埋在他的心窝处,浮出的热息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撩拨着他皮下每根神经。 让慕西洲整个骨头缝都透着痒。 他暗骂了声脏话,将她暴躁的扔到副驾驶上后,就摔上了门。 车子在十分钟后成功甩掉了跟拍的狗仔。 慕西洲甩掉跟拍的狗仔后,给金秘书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往媒体下面放一句,就说谁敢对战南笙胡写八道,就是跟我慕西洲过不去,也是跟他们自己过不去。”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战南笙就浓烈的讥笑出声,“啧,你这是维护我的名誉呢?还是维护你自己的脸面呢?” 慕西洲冷笑,“你有名誉吗?你一个顶着世纪妖女骂名茁壮成长的红颜祸水,你的名誉早就被你败兴光了。” 战南笙:“……” 她恼怒,“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个刑克六亲的妖女?那些人都是被我克死的?” “我没有那么封建迷信。” 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心里似乎舒服了一点。 毕竟在长此以往被战老辱骂的过程中,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就是个八字大的祸水。 在她的内心世界,她迫切需要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祸水,她是无辜的。 但,慕西洲紧接着下一句话,直接将她的心再次给剜疼了, “我是没那么封建迷信,但那些跟你至亲至浓的人都是因你而死,或者因你而倒霉。我就不说烧死你大哥战长生那场火灾了,就你姑姑她也是因你坐的牢……种种迹象,都表明你的确是个扫帚星。” 音落,整个车厢空气就凝固起来。 战南笙烦躁的想打人,她暴躁的捶了离她最近的车窗。 但,慕西洲这台宾利装的是防弹玻璃,她非但没捶的解气,还把自己的手腕给打脱臼了。 疼痛以及无名的委屈顷刻间就涌上了心头,且来势凶猛,让她眼睛忍不住的红了。 她咬牙忍住脱臼的疼,脸面向车窗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时间惶然的竟有些荒芜。 许久都没有听到身旁的动静,慕西洲将车在一处红绿灯口停下后,就无意撇头看她。 媒体说她有一米七,其实她只有一米六八。 一米六八的个头在娱乐圈不算矮,但在他眼底就显得过分娇小。 何况,此时她就像是惨遭被抛弃的小可怜,抱着一个灰色抱枕面向车窗外发着呆,肩膀似乎在耸动,这让慕西洲想起之前在战公馆她掉眼泪时的样子。 绿灯的时候,慕西洲视线从她身上撤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调子在空气中响起, “爱你的和护着你的,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你以为你掉几滴廉价的眼泪,就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 顿了下, “既然不能,就收起你那毫无意义的眼泪,给我好好的替他们活的精彩些。” 战南笙今天情绪特别低落。 她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她是从小到大都被骂扫把星的,她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 可是,今天就是汹涌无比的难过。 她想哥哥,想妈妈,也想总是拿棒棒糖哄她开心的姑姑。 “慕西洲。” 她突然很平静的唤了他一声,像是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所见,她第一次见他时,她喊他一样。 慕西洲有些错愕,“嗯?” “你今天中午为什么没有准时赴宴?” 她说这话时,就已经将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侧首看着他。 她眼圈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像个撒娇的可怜虫。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很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别告诉我是因为慕向晚。”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没有撒谎,“晚晚发烧。” 第20章 慕西洲,谁不离婚谁就是地上爬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心头宝就是心头宝,她怎么能跟他的心头宝比呢。 她视线掠了慕西洲一眼,发现他早上戴的那条领带被换成了一条黑色。 她目光从他身上撤开,对他道:“送我去医院,我手腕脱臼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完,就闭上了眼,也就没看见慕西洲眼底浮出的心疼之色,甚至是他提起的车速。 …… 车在半小时后抵达医院。 医院到处都是飘红的梧桐老树,秋风一来,叶落纷飞。 慕西洲动用了人际关系,很快就给战南笙安排了最好的骨科专家。 专家给她看的时候,她手腕红肿的不像话。 经过专家初步诊断,他对战南笙道: “你这个关节内部结构损失有点严重,局部出血较多,所以才肿成这样。小姑娘,等下复位会比较痛,你能受得住吗?” 专家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专家。 他既不追星也不追剧,更不八卦豪门,看到战南笙就想到自己家的孙女,所以人就有些絮叨。 因此,他说着就把话锋对准慕西洲, “你跟小姑娘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照顾她的?这是她幸运没伤到骨头,这要是真的伤到骨头,有她受的。你看看这细腻嫩肉的,一看就是个精贵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疼?”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我跟她是什么关系还影响你看诊了?” 那专家没被他的话给噎死。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对战南笙道: “小姑娘,你这个男朋友不怎么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要我看,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不要也罢。” 说话间,就找准力道开始给战南笙脱臼的手腕复位, “我有个孙子,他是搞科研的,等下我们加个微信,我把他介绍给你……”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沉声打断他:“我是她丈夫。” 老专家在这时手上一用力,就将战南笙手腕给复位了,战南笙也因此痛的发出闷哼一声,流了满头的冷汗。 那专家做完这些以后,就讥讽道:“那估计离也不远了。” 慕西洲气坏了,虽然他成天喊口号要离婚,但听到别人这么说,他就是不爽。 不等他语,一直没说话的战南笙就乐了,她甩了甩被接上的手腕,觉得虽然还痛但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她对老专家说了谢谢后,对他道: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跟我这个丈夫是家族婚姻,没什么感情,离婚是早晚的事。来,我们现在就加个微信,没准咱们以后还能成为一家人……”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慕西洲暴躁的拽出了诊室。 老专家还在后面叫:“哎……你们等等,这还没开活血化瘀的药呢……” 门砰的一声被慕西洲给摔上了。 慕西洲将战南笙拽出诊室后,就将她一路拖到安全通道口。 他在安全通道口的实木门关严后,就大力的将她摁在了门上。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眼睛红红地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道: “战南笙,你一天不勾引男人你就浑身不舒坦吗?你就那么欠?” 因为战南笙裙子被战擎弄的破损厉害,所以在先前拉扯中,战南笙顾忌披在身上遮挡她身体的毯子掉了会走光,就一直任由慕西洲拽着。 这一路拽下来,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腕都被慕西洲给拽红了。 这会儿没人,她一把甩开慕西洲,抬腿就给了慕西洲一脚,“滚吧——” 慕西洲被她一脚给踹的向后连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战南笙踹完他以后,就面无表情的对慕西洲道: “慕西洲,我战南笙要是还跟你过我就是地上爬的。你不是要离婚吗?行,谁不离,谁出门就被车撞死。” 她吼完,转身扭头就走。 慕西洲下意识的就追上她,将她一把给拽到身前。 他居高临下的对她冷声宣判道: “我今天跟你爷爷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内容是,如果我跟你离婚,不仅会被净身出户,就连我奶奶那边也会收走我手上所有权利。 但,如果我能让你怀上孩子且孩子能平安降生,我那时候在跟你离婚的话,他会把战家股份分百分之十给我, 我奶奶那边也会把慕氏全部经营权全都交到我的手上而不是我大伯。所以,这个婚,是要离,但不是现在,你听清楚了吗?” 战南笙都被气笑了,她咬了下后牙槽,“慕西洲,你吃相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她吼完以后,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战小五打来的。 估计是战小五那边调查有了结果。 因此,战南笙毫不犹豫就甩开慕西洲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去接电话了。 慕西洲也没再追她,因为慕向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了电话。 他将电话接通,就传来慕向晚温温的嗓音: “四爷,李嫂说她先前在医院门诊看到你跟战南笙,你们真的在医院啊?是战南笙她不舒服吗?她怎么了啊?她该不会又被战老打了吧……伤的严重吗?” 慕西洲等她说完,答非所问:“你少招惹她,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我还有事,先挂了。” 慕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急急的撒娇道: “洲哥哥,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医院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我都没什么胃口。” 慕西洲好好脾气的对她道: “你想吃什么就让李嫂给你做,如果李嫂做的你也不满意就让她去外面给你买,总有你愿意吃的。” 顿了顿,克制胸腔里那股就快要喷涌而出的烦躁,警告道, “慕向晚,你最近少挑拨是非,乖一点,别招惹战南笙。也不要再叫我洲哥哥,叫人听后会误会,嗯?”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慕向晚也能清楚的确定慕西洲现在十分不高兴。 她是个懂男人心思的,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惹他不痛快。 因此,她很乖巧的道:“嗯,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养病,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说完,男人就挂了她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就问李嫂: “战擎那边有消息了吗?我听洲哥哥说话的语气很不高兴,是不是战擎他已经得手了啊?” 话音刚落下,慕向晚的病房门就被一脚暴力给踹开了。 踹门的是战南笙。 慕向晚看到她就心虚,但一看战南笙红肿的脸以及裹在毯子下面的衣服破败不堪,心下就涌起了几分雀跃。 战擎真的得手了? 战南笙被强了? 【作者有话说】 ps:有票子的就顺手投下哈,另外,前面改了下慕向晚人设,原本她的设定是男主养父的女儿,现改成男主救命恩人(慕顺昌)的女儿,mua!(*╯3╰) 第21章 男人抬手将她过来 慕向晚很快压下心中暗喜,随后就浓烈的对战南笙讥讽道: “呦,这不是大明星战大小姐吗?您这是从哪个片场过来的啊?又是演的什么角色?歌姬?还是娼女啊? 瞧瞧这一副残花败柳的样子,戏份很激烈嘛。连戏服都没脱就找直接我,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对着她的脸就怒甩了一耳光,直接将慕向晚从病床上给打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打的慕向晚发出惨叫,一旁李嫂吓得连忙打电话向慕西洲求救。 一耳光并不能解气。 战南笙将慕向晚从地上拽起后,又连给了她三耳光以后,才冷笑道: “你说,是你自己招呢,还是我打的叫你招认?” 此话一出,还因为疼痛而惨叫的慕向晚就心虚了。 她颤抖的道:“战南笙……你这个疯女人,我招你还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战南笙扯唇,“不招是吧?” 她在这时踹翻了一只凳子,对跟她一道进来的战小五道:“报警,然后把你查到的罪证提供给警方。” 慕向晚慌了,但脸上却不显:“战南笙,你有病吗?什么罪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战南笙却理都不理她,直接对战小五道:“警方来之前,你不要走。” 战小五点头道:“好的,大小姐。” 战南笙冷淡的嗯了一声,准备撤身时,慕西洲闻讯到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慕向晚趴在地上,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脏的不像话。 慕西洲面色阴沉至极,抬脚进来后就冲战南笙发火:“战南笙,你别逼我对你动手,嗯?”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对慕西洲昂了昂下巴,讥讽道: “慕西洲慕四爷,你都不问问原因么?我为什么只打她不打别人?那是因为她找打找教训。现在不把她教育好了,等长歪了就只能在监狱里吃牢饭,明白吗?” 慕西洲面色愈发的难看,他抬手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想发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因为,他了解战南笙的为人。 在慕西洲的眼底,战南笙的唯一优点就是行事光明磊落,她一般不主动找事,除非那人先惹到了她。 因此,冷静下来的慕西洲便冷声问战小五:“小五,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小五在这时给慕西洲听了一段手机通话录音。 录音是慕向晚跟战擎的一段通话记录。 大概内容是慕向晚不仅给战擎献计算计战南笙,还给战擎提供了购买高级违禁品的途径。 除此之外,慕向晚还跟战擎罗列无论能不能成功算计战南笙,他都不会损失什么,最差是吃不到战南笙这口肉,仅此而已。 除了这段通话录音,还有一份慕向晚叫人用电脑合成战南笙跟楚慕琛暧昧照的监控。 总之,伴随这段通话录音曝光后,慕向晚因情绪激动剧烈诱发心脏病,直接被吓的猝死过去。 医生来了一大堆,战南笙料定以慕西洲护着她的势头,估计这事不会有什么结果,因此她很快带着战小五离开了。 他们来到楼下后,楚慕琛也到了。 楚慕琛已经调查了前因后果,并对战南笙道: “警方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如果顺利的话,战擎那个垃圾今天就能被抓。” 他说完,目光就落在战南笙红肿的面颊上,恼火的问: “谁打的?战擎那个畜生?还是慕西洲那个人渣?我废了他!” 战南笙既没说是战擎也没说是慕西洲,而是道:“我爷爷打的。你要废了他?” 楚慕琛心口一噎:“……”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知道他为什么打我吗?因为你爷爷拿着一沓我跟你的合成照片跑到我爷爷面前破口大骂, 说我战南笙这个狐狸精勾引谁都不能勾引他的宝贝大孙子,说你们楚家丢不起这个人, 还骂我爷爷摊上我这么个寡廉鲜耻的扫把星,活该我们战家绝后……爷爷震怒之下,就给了我一耳光。” 说到这,顿了一下,对楚慕琛抬了抬下巴, “你说我冤不冤?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还请楚总跟我保持距离,我可是会克死人的, 特别擅长克男人,就像你爷爷说的,我们战家男人基本上被我克死了,活着的都是残缺的废物。”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心觉这女人没心没肺的透顶。 他先前着急上火的要给她出头,跑前又跑后,连警方那边都动用了关系,她一句谢谢没有就想要跟他撇清关系。 淦! 楚慕琛气坏了,他对战南笙凶巴巴的吼道:“战南笙,我要是再管你的破烂事,老子就是地上爬的。” 战南笙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笑的没心没肺:“那你先叫两声汪给我听。” 楚慕琛:“……” “我现在就有事请你帮忙。”战南笙对他眨眼,笑的像个刚刚才化成人形专勾男人心窝窝的狐狸精,“你帮吗?” 楚慕琛:“…………” 战南笙见他一副被气的都要原地爆炸的样子,叹了口气,“不帮算了。” 说着,就跟楚慕琛错开一个身位,准备上车时,楚慕琛咬牙道:“说。” 战南笙微侧首,冲他笑的妖妖娆娆的,“那你汪一个!堂堂东影帝国的楚总,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 此话一出,楚慕琛就知道战南笙根本没事求她,这狗东西在故意逗他呢。 楚慕琛气的想掐战南笙的脖子,战南笙已经关门上车,一脚油门走了。 车子扬了楚慕琛一嘴的尾气,气的楚慕琛差点七窍生烟。 他的助理楚小四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道: “老板,先前楚老来电话了,他让您现在立刻马上回楚家老宅。他还说东影若是还不跟战南笙解除合约,他就死给你看。” 楚老就楚慕琛这么一个成器的孙子,其他几个都养歪了,所以特别忌惮战南笙这个扫帚星把他大孙子给克死或者克的前途尽毁。 因此,打从楚慕琛签了战南笙以来,楚老隔三差五都要因为此事跟楚慕琛闹一闹死一死。 楚慕琛已经有免疫了。 他在楚小四话音落下后,就面目表情的说道: “你跟他说,叫他敲锣打鼓快点死,死了我好给他挫骨扬灰。” 第22章 她这是在跟他冷战么? 楚小四:“……” 说是这么说,但楚慕琛想起战南笙先前的话,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回一趟楚家老宅,给楚老个警告,省得他又跑到战老面前骂东骂西,到时候受罪的是战南笙那个白眼狼。 “回老宅。” …… ** 战南笙上车后,开车的战小五就问她:“大小姐,是回红叶公馆还是……” 战南笙已经被慕西洲给彻底恶心到了,她是不可能回红叶公馆的。 因此,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回道:“去海棠名苑。”顿了下,“我休假这阵子都住这边。” 战小五说了好,就专心致志地开车,不再说话。 车子是在半小时后抵达海棠名苑的。 战南笙下车后,就对车上的战小五道:“我不会洗衣服做饭,你等下把林妈接过来。” 战小五:“好的,大小姐。”顿了下,“大小姐,那需要我去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吗?” 海棠名苑虽然她很少住,但这边林妈三五不时会过来打扫,日常生活用品应该不缺,但洗护美妆这些东西开封后容易过期,还是得从新置办。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战小五道:“你帮我置办一些我常用的护肤品和口红什么的……” 说到这,战南笙深看了战小五这个直女一眼,“算了,口红我自己在网上买吧,其他的你看着办。” 战小五:“知道了。” 战小五驱车离开后,战南笙就回自己在海棠名苑所在的住处了。 海棠名苑一共好几期,一期是别墅区,二期三期是小洋楼。 战南笙住在一期,是一套带阳光花房的独栋别墅,造价不菲。 战南笙刷了指纹密码进门后,就将自己摔到沙发上了。 房间常有人打扫,沙发上的抱枕甚至都泛着阳光味道。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心神俱疲还是因为抱枕上阳光的味道像记忆中妈妈身上的味道,战南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忘了开暖气,等突然被门铃吵醒时,战南笙只觉得头昏欲裂的厉害。 她坐起身体,缓了缓浓重的鼻塞以及头痛后,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才过去了半小时而已。 她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呢。 门铃太吵,战南笙起身去开门。 门开,门开站着的是蓝英蓝女士以及战治国。 战南笙倚靠着门框,没有打算请他们进门的意思。 因此,她这个态度,让战治国很是不悦。 他皱起浓黑的眉头,指着战南笙的鼻尖就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父亲的吗?” 战南笙感冒了,头疼的厉害,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就更不好了。 她扯唇,讥讽笑道: “你除了着急将我生出来,你也配称父亲?战治国,早在你在我妈葬礼上跟蓝英叠在一起时,你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说到这,目光就冷了一眼通红的蓝英,“我没功夫招待你们,直接说正事,找我什么事?” 此时的战治国因战南笙的话而怒火中烧,他抬手就要对战南笙甩出一耳光时,蓝英连忙拦住他, “治国,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还不了解吗?她就是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你犯得着跟她置气?” 她说着,就将自己挡在战治国跟战南笙中间,对战南笙开门见山的道: “笙笙啊,蓝姨是特地过来给你道歉的。战擎那个畜生随了他爹的根了,是个打娘胎里就被养坏了的下流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饶了他这一次啊?” 战擎在半小时前就被警方给抓起来了,他被警方抓走的时候蓝女士就在现场。 警方抓他的理由是战擎涉嫌吸食违禁品以及强暴罪,总之警方抓人证据确凿,蓝女士根本没办法救人。 她在战擎被警方带走后,很快就搞清楚了前因后果,是楚慕琛为了给战南笙出头搞的鬼。 这两项罪名如果成立,战擎这辈子都要完。 蓝女士哪还坐得住,立马就求上战治国来找战南笙了。 但,战南笙会买她的账吗? 她当然不。 她无情且冷漠的嘲讽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爹的面子在我这都一文不值,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那垃圾儿子犯的是强暴罪,吸食违禁品罪,不是你嘴巴上求一求,跟我跪一跪这事就能翻篇的。” 顿了下,“滚吧,别招我嫌!” 蓝女士急了,她就是死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坐牢的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笙笙,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你想,战擎如果真的坐牢那于战家而言,名声也是不好听的,他是因为意图侵犯你被判刑的……”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 “蓝英,别说你磕头了,你就是把头砍下来给我当球踢,我也绝不原谅战擎。”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战治国发话了,他沉声道: “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你爷爷说咱们战家丢不起这个人,他的意思是这件事私了,不闹到警方那边搞的人尽皆知。至于怎么私,你开个条件,只要不把战擎弄死,他都同意,也算是变相给你出一口恶气。” 闻言,战南笙就冷笑了一声。 摆明是要息事宁人,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说为她出气?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冷声讥讽道:“想私了也不是不行。要么他挥刀自宫,要么就滚去坐牢。” 此话一出,蓝女士急的音量都拔高了:“笙笙,你这样不是等于逼他去死?” 这话听的战南笙就乐了,她笑道: “难道不是他咎由自取?真是破烂人养破烂货,他自己作奸犯科最后还要倒打一耙,蓝英,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嗯?” 战治国一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愤不已的道: “你非得搞得我们战家名誉扫地,家宅不宁你才开心?战擎他不是没碰到你?你又没少块肉,还把他打得半死,你还要怎么样?你蓝姨都给你下跪了,也诚心给你道歉……” 战南笙抬手,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目光冷漠的睨着战治国,讥讽道: “战治国,论败坏战家名誉的本事我可真不及您的十分之一呢。能在亡妻灵堂前就跟小三叠在一起的,究竟谁才更寡廉鲜耻?你们到底滚不滚?不滚,我叫保安了昂?” 蓝英和战治国最后真的是被战南笙叫保安赶走的。 她将人赶走后,就摔上了门,心情愈发的糟糕。 她点了根女士香烟,无声的抽了会儿,但因为感冒嗓子疼,只抽了一半就掐灭了。 她掐灭烟蒂,就拾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战小五叫她等下带点感冒药过来时,慕西洲电话打了进来。 战南笙拒接。 这大概是慕西洲记忆中,战南笙第一次拒接他的电话。 他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跟着又打了出去。 第23章 存在怀上孕的可能 只不过是,这次显示被拉黑了。 慕西洲脸色一下就阴沉起来,一双凤眸更是清洌冷厉的厉害。 他扯了扯领带,立在窗口无声的站了片刻,才从新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他打给的是红叶公馆的管家。 电话一接通,他就开门见山的道:“战南笙回去了吗?” 管家道:“四爷,少夫人没有回来。” 慕西洲又问:“那林妈呢?” 管家道:“林妈是来过一次,不过很快又走了,她走的时候还提着一个拉杆箱,我喊她,她都不搭理我。” 音落,慕西洲就掐断了管家的电话。 他挂了管家电话后,叫来他的属下江直,“查查战南笙那个女人去哪了。” 江直:“好的,四爷。”顿了下,有些一言难尽的问道,“四爷,外面的警察还没有走……您看,怎么处理?” 门外的警方是来提审慕向晚的。 慕向晚之前心脏病骤发,经抢救现在已经醒了,其实是可以接受警方调查的。 但,慕西洲担心她受不了刺激,回头再发病。 因此,他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你跟他们说,说晚晚病情危重,现在不能接受调查。”顿了下,“晚些,我会找战南笙,叫她撤案。” 江直说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四爷,战擎已经被抓了,是楚慕琛暗中操作的。” 音落,慕西洲就眯起了眼,“楚慕琛,他可真是只沾了屎的苍蝇。” …… ** 傍晚的时候,战南笙喝了感冒药还是不见好。 她不仅鼻塞,还咳嗽,咳的眼泪直流的那种。 林妈在她都快把鼻子给擤肿的趋势下,对她唠叨道: “大小姐,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去医院吧,重感冒只会越拖越严重的,您现在是流鼻涕咳嗽,等到了夜里没准就发烧了……” 战南笙讨厌去医院,因为她怕验血扎针。 现在去医院看病,动不动就要扎针验血。 她不要扎针。 她恹恹的:“你别吵我,我睡一会儿,没准就好了。” 林妈:“大小姐,你鼻塞这么严重,你怎么能睡得着?你张嘴呼吸喉咙会疼的。你喉咙疼,你就吃不了好吃的了。” 战南笙:“……” “这样,您要是实在害怕去医院打针,我把唐小姐叫来吧,她擅长中医,叫她给你开点发汗的方子咱们先喝着试试?” 林妈口中的唐小姐是唐家那位不太受长辈待见的唐三小姐,全名叫唐暮烟,在京城医科大学攻读中医专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不受长辈待见,战南笙跟她交情不错。 这个提议不错。 只是,战南笙担心唐暮烟估计连来她这里打车的钱都没有。 她用纸巾拧了拧鼻子,对林妈道:“叫小五去接她。” 说着,又想起唐暮烟跟她吐槽最近跟进的一个癌细胞项目上面教授看得紧,估计她出不来,于是又叫住林妈, “算了,还是别打扰她了。你叫个医生来给我看吧,我不想去医院。” 战南笙死活不去医院,林妈只好把战公馆的家庭医生给叫过来了。 战公馆的家庭医生叫吴致远,无论是内科还是外科都是一把好手,中医也很不错。 吴致远给战南笙仔细看诊后就开了药。 战南笙此时因为难受,窝在床上已经昏昏欲睡了。 吴致远把林妈叫到了卧房外,面不改色的问林妈: “大小姐跟姑爷最近行过房吗?如果有,这药可不能随便乱开,万一怀上了,再给吃坏了就糟了。” 此话一出,林妈就老脸一红。 不过,她很快就给了答复: “怀个屁。他们最近是行过房。但,提到这个就叫人生气。这姑爷他真不是个东西,他说他结扎了,除非他愿意,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大小姐怀上孩子。” 闻言,吴致远就诧异的看了林妈一眼,说道: “会不会是姑爷骗你们的?这男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了,命根子若是不好了,比死了都痛苦。” 顿了顿,强调补充,“我看姑爷这种人,宁肯断头都不肯断根的。” 吴致远的话林妈是赞同的。 在林妈眼底,慕西洲就是个冷血无情还要脸面的男人。 他狠起来估计连自己都宰割,但绝不会轻易阉割其命根子。 思及此,林妈便对吴致远道: “话虽如此,但大小姐特地叫小五去调查过,小五说姑爷确实去做过结扎手术。” 吴致远是了解一些战南笙跟慕西洲之间恩怨的,这两小夫妻是被两家长辈硬捆在一起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不仅没有感情,还因为慕西洲好兄弟的死跟战南笙有关,夫妻两人关系十分糟糕。 所以,吴致远猜测道: “会不会是姑爷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结扎手术,他只是买通了医生?如果有人调查,就叫那医生说他做过这种手术?姑爷因为霍三少的死,一直对我们大小姐恨之入骨,他不想大小姐怀上孩子也是情理之中。” 吴致远此话一出,林妈就直拍大腿: “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大小姐那天跟姑爷行房之后就喝了酒,今天白天她还吃了感冒药……这要是怀上了,孩子会不会畸形啊?” 吴致远道: “先别管之前的了。反正你记住,从现在开始,凡是进口的东西都不能乱吃,尤其是药。这样吧,我等下就给大小姐开几副发汗驱寒的中药,你给她泡药浴,如果大小姐怀上了,这样对胎儿比较安全。” 音落,林妈就激动的仿佛看到一个奶胖的孩子在对她招手,她乐呵呵的道: “你放心吧,有我在,大小姐入口的东西都不会有问题。不早了,我叫小五送你回去。” 吴致远对林妈摆手:“家主给我派了车。” 顿了下,就叹气道, “家主其实还是很疼大小姐的,他听说大小姐发烧了,特地派人送我过来,他就是嘴硬,心里是惦记大小姐的,我得赶快回去跟家主汇报大小姐的情况。” 林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他心疼大小姐?我可真没看出来。从小到大,大小姐被他打得少了?这次竟然因为战擎那个畜生,打我们大小姐的脸,太过分了。” 第24章 男人突然过来,吓了她一大跳 吴致远:“……” 吴志远走后,林妈就开始烧开水给战南笙准备药浴。 她是在一个小时后,将药浴准备好的。 那时,战南笙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林妈一个人搞不动战南笙,就把一楼的战小五给叫到了卧房。 别看战小五身高不足一米七,人也瘦,但力气大的能一拳打死成年大水牛。 因此,战小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被林妈剥的一丝不挂的战南笙给抱进了药桶里。 水温有点高,再加上中药味呛鼻,战南笙很快就被熏醒了。 她有点渴,迷迷糊糊的对林妈道:“渴,我要喝柠檬水。” 林妈叫战小五看着战南笙别叫她出来,就匆匆下楼去给她泡柠檬水。 她前脚刚到楼下,后脚就传来门铃声。 林妈看了下可视屏幕,摁门铃的竟然是慕西洲,因此只好先去开门。 门开,林妈就对慕西洲讥诮道: “呦,这不是姑爷吗?您终于忙完有功夫关心我们家大小姐了?医生怎么说的昂,慕向晚她没事吧? 她可千不能有事,不然耽误警察审讯办案,我们家大小姐还等着吊打白莲婊呢,要是她一下就病死了,这多没意思?”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是一沉,凤眸溢出料峭寒意,“我找战南笙。” 林妈是不打算让慕西洲进门的。 她拦在慕西洲的面前,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家大小姐被你和你的小白花给气病了,现在不方便。” 闻言,慕西洲唇角就溢出冷笑,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方便,还是根本就不愿意见我?” 音落,林妈就道:“原来姑爷还有自知之明?当然是不方便也不肯见。” 说完,林妈就要关门上锁时,慕西洲一脚就挤进了门。 林妈:“……” 慕西洲进门后,就直奔楼上。 林妈哪里跟得上他的脚步,一边追一边急急的道: “姑爷,早在你在医院选择留下维护慕向晚的时候,我们大小姐就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她现在正病着,最烦的就是见你,你不许再去给我们家大小姐添堵了……” 林妈的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闯入了战南笙的卧房。 他突然闯入,正好撞见讨厌药浴气味的战南笙从浴室里光着出来,她身后还跟着拿着毯子追她出来的战小五。 气氛微末,像是无形中被人点了一把火,烧的慕西洲从嗓子一下就热到了脚底,最后全都汇聚心腹之地。 慕西洲就那么僵在了门口,凤眸炙深的落在了战南笙嫩生生的脸上,以及通体芳菲妩媚的身躯上。 除此之外,好似再没有别的反应。 战南笙也被他的突然到访给惊到了,她足足僵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她是精着的。 无论外界传闻战南笙有多风尘放荡,但实际上这绝对是战南笙第一次在异性面前曝光。 她怒火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一双手都不知道要护着哪里,一边护着前,一边冲慕西洲怒吼, “你……你怎么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本就被药浴蒸的通红无比的脸,现在因为恼火更是红艳艳的像能滴出血来,就连眼睛都不可意思的红了。 慕西洲视线并没有因为她这一声怒吼而撤回。 反倒是对一旁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惊呆的战小五吼道, “杵在那干什么?还不给她披上?不是说生病发烧了的?” 他这么一吼,战小五就立刻用大毛巾把南笙给裹上了。 她做完这些,慕西洲才抬脚完全走进卧室。 战南笙在他就要走到她跟前时,就冲战小五说道:“打走,我不想见他。” 慕西洲在这时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纽扣,露出性感凸起的喉结,嗓音微沉,但难掩沙哑, “我在外面客厅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我有事找你。”顿了下,“你也可以不出来,那今晚我就住在这。” 战南笙:“……” 慕西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卧房。 这是他第二次来战南笙的海棠名苑。 第一次的时候,是一年前战长生下葬的那天,林妈说她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浴室泡在冷水里怎么都不肯开门,他过来了一趟。 那次,他撞开浴室的门,撞见的是不同于今日所见的惊心动魄。 她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只被割破皮的手腕被浴缸里的水泡的有些发白…… 那天,他将她从浴室抱出来,冲她吼,“你就算是死,也不会被原谅。”顿了下“永不!” 那时,她对他只轻描淡写的说道: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不会愚蠢到自杀。我只是不小心被……我大哥留下来的刮胡刀片割破了皮,仅此而已。” 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年,现在想起那日情形,慕西洲仍然心有余悸。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恨她,但也再没人比他更害怕她死。 慕西洲微微垂眸,盖住眼底晦暗难明的墨色,试图将脑畔里先前撞到的那香色一幕击散。 但…… 失败了。 他跟她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是比所有人包括战南笙知道的还要久。 他见过她年幼被绑架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也见过她站在舞台上风华绝代的样子…… 他见过她万种样子,唯独没有见过她如此风情潋滟的样子。 尤物么? 说的大概就是她吧! 一刻钟后,战南笙从卧房走了出来。 她将自己包的很严实,连脖子都围得严严实实的。 她出来后,就让林妈和战小五下去了。 褪去怒火和身上因为浴室水蒸气的热气后,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病恹恹的。 她看了眼那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窗外的夜色深沉的像一张巨网似是要将他吞没。 听到她走过来的动静,男人便在这时转过身来。 慕西洲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她光脚穿着室内拖鞋的脚,嗓音不辨喜怒,“病了,还不穿袜子?” 战南笙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擤了几下鼻涕后,声音虽然恹恹的但态度很差: “我头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就滚!” “……” 慕西洲见她一幅病得不轻也十分不耐烦的态度,只好开门见山的道: “你撤诉,放过晚晚这一次,条件任你开。” 第25章 她眼睛红,慕西洲眼睛更红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气的将先前擤鼻涕的纸巾窝成一团砸向了慕西洲。 慕西洲避闪不及,被砸中了脸,没嫌弃死,“战南笙,你脏不脏,恶不恶心?” 他说着就抽出消毒湿巾开始擦脸。 要不是素质不允许,战南笙都想对他喷口水。 她深吸一口气,讥讽道: “我有你脏有你恶心?慕西洲,你要脸吗?慕向晚联合战擎算计你老婆我,我差点就被战擎给强暴了,你不给我出头就算了,还妄想叫我放过她,你想屁吃呢。” 顿了下,就怒吼道,“滚——” 战南笙重感冒,又发烧,明明吼的很大声,结果发出来的腔调倒像是因为委屈而想被哄。 事实上,慕西洲确实因为很少见这样病恹恹的战南笙,所以对她态度比平时好很多。 他在战南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淡声回道: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我没有做过结扎手术。” 顿了下, “所以,你放过晚晚这次,你想叫我什么时候陪你生儿子就什么时候,直到你怀上战家继承人为止,嗯?” 这话,战南笙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生孩子这种事,明明爽的人是他,吃苦受罪的是她,怎么到了这狗男人嘴巴里,她变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了? 战南笙气的不想动嘴,她想打人。 但她头疼的实在是厉害,她懒得动弹。 她既不说话,也不动手,交谈就陷入了僵持中。 慕西洲看着她散落在肩上还没有来得及吹干的头发,静默了会儿,起身找来了吹风机。 他将找来的吹飞机插上电源后就朝战南笙递过去,但战南笙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慕西洲无声的看了会儿她,直接在她身旁坐下,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打开暖风开始给她烘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吹风机的暖风太舒服了,还是因为战南笙真的不舒服懒得跟慕西洲扯皮, 她乖软得不像话,像只被拔了利爪的猫,任由慕西洲帮她烘着头发。 她身上滚烫的厉害,尤其是鼻子呼出的热气传到他的大腿上,尤为强烈。 因为这样的热息,慕西洲的眸色一下就能暗的滴出水来。 他微微垂首,遮住眼底翻滚的暗色,嗓音是难掩的沙哑,“你烧的厉害,得去医院。” 战南笙正被吹风机烘的头皮舒服,被慕西洲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就败了享受的兴致,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怕打针。” 慕西洲觉得她头发被烘的差不多干了,关了吹风机后,淡声道:“不打针,就看下医生开点药。” “吴叔来过了,他给我开了泡澡发汗的药,还开了药膳,等明天再说吧。” 许是觉得这样趴着挺舒服,战南笙直接脱了鞋,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搭在沙发上。 她嗓音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情愫,像是妥协又像是别的, “慕西洲,你把慕向晚送出国吧……你把她送出国,我撤诉。” 慕西洲没说话,目光却落在了战南笙那两支白晃晃的脚丫上。 要么说她是世纪妖女中的妲己附体呢? 光是一对小脚丫子,就足以叫人血气翻涌的厉害。 她皮肤白,一双脚比一般人显小,每一根脚指头都嫩生生的像渡上了一层盈润的玉色,就连脚趾甲都是粉粉嫩嫩的,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心情不错,她两只小脚丫在空气中微微晃荡着。 晃的他眼睛上暗藏火焰。 慕西洲深邃的眼瞳渐渐眯起,原本强迫要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双脚丫上收回时, 战南笙觉得脚冷,突然脑袋就从慕西洲腿上抬起,调转了一个身位后,就将那双冰冰冷冷的小脚抻到了慕西洲的心窝处,并用力的揣了他胸口窝两脚,不满的道: “你是不喘气了?跟你说话呐。” 慕西洲呼吸一下就紊乱了。 他垂眸看着那还在他心口上蹭来蹭去的小脚丫,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她两只脚都给握在了掌心里,随即掀开衬衫,将她的脚全放在了心口之下小腹之上。 战南笙的脚是真的凉,所以当脚上源源不断传来男人的温度时,她是本能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嗯声。 就是这声轻哼,点爆了慕西洲一直在强压着的邪火。 他一把将战南笙从沙发上捞起,随即将她抱起并三步并作两步抱回卧房。 战南笙尚未反应过来他突然抽什么疯时,她整个人都被慕西洲给抛向了她那张私人订制大床,随即是男人倾轧而来的汹涌。 战南笙所有的呼吸以及所有的声音一下就被淹没在了喉咙里,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像疯牛一般欺负她的男人。 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叫嚣—— 慕西洲,他是不是疯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还在生病! 她病的头昏眼花,浑身没有力气,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战南笙试图用手推打慕西洲,但她的力气在邪念翻滚的慕西洲面前犹如以卵击石。 战南笙是真的难受,她鼻塞不能喘气,只能张口,但如此就更方便慕西洲的为所欲为…… 她很快就因为缺氧而被憋的面红耳赤,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漫出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眼圈红红的看着此时停下来的慕西洲。 她眼睛红,慕西洲眼睛更红。 前者是因为恼火以及委屈,后者是因为最原始的贪念。 一天之内,慕西洲见她眼睛至少湿红了三次,比起白天她被战老一耳光打的眼泪无声滚落,眼前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是最戳他的心。 但,他不许他对她生出怜悯,她是个罪人,他不能! 慕西洲浓稠的眸色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 他眸光变无比冷清,犹如他身上涌起的戾气。 他半撑着身体,冷看着女人仍然是恼羞成怒的一张小脸,无比凉漠的讽刺道: “病了还能反应成这样?战南笙,你是吃了软骨酥么?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顿了下,强调补充,“放荡形骸的厉害!” 音落,战南笙毫不犹豫对着他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 但,男人总是动作先她一步,精准无比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紧锁她两条胳膊,腾出一只手扣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般的: “何必恼羞成怒成这个样子?不是你先用脚……撩拨的我?” 第26章 她起身太猛,差点栽到他身上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回答的是之前在客厅时战南笙的问题, “晚晚,她年纪小还未成年,她是听了李嫂的教唆,才犯了错,不能全怪她。所以,将她送出国,我不答应。” 顿了下,“但,我答应你,会把她送出红叶公馆。” 闻言,战南笙就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我若是不呢?” 慕西洲在这时松开了战南笙,人也跟着支起身走下了床。 他衣冠整齐的站着,战南笙衣衫不整的躺着。 他们四目交汇,无声且无息。 就这样僵持了十多秒,慕西洲最先打破死寂,冷声道: “那你就试试看,有我慕西洲在的一天,你告不告得赢她。” 音落,战南笙就讥诮道:“只要我想,我就能。” 慕西洲冷哼了一声,“那你可以试试看,你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你姑姑出狱。” 此话一出,战南笙噌的一下就爬了起来。 她起身太猛,头重脚轻,人摔下床差点撞到床头柜的拐角。 慕西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的心惊肉跳,在及时伸手接住她栽出去的身体后,忍不住冲她发火, “战南笙,你是不是找死?” 战南笙却在这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充红地望着他, “慕西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生之年等不到我姑姑出狱?她不是只被判了三年吗?” 慕西洲在这时抬手将她的手拽离自己的身体,不让她碰到自己身上半片衣角,“傅怀瑾醒了。” 战南笙因为诧异,眼瞳蓦然放大又重重缩起,“他醒了?这不可能。医生不是说他已经快要脑死亡的?” 慕西洲答非所问:“ 你猜他醒后第一件事是干什么?他要么让你姑姑将牢底坐穿,要么将她从牢里捞出来亲自对她碎尸万段,明白了么?” 战南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张后,对慕西洲道:“好。我答应你撤诉。” 抿了抿唇,“但作为交换条件,我不希望傅怀瑾找我姑姑算账,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能拦住他吗?” 战南笙这个姑姑,是战老的养女,其实跟战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在战家老宅,除了战南笙亲生母亲,战南笙这个姑姑是最疼战南笙的。 所以,战南笙想要这个姑姑平安无事到刑满释放,是指望不了战家人的。 现在,傅怀瑾从植物人状态下醒了,如果他想要报复战南笙的姑姑,那么就连战南笙都没有办法。 因此,战南笙只能跟慕西洲妥协。 慕西洲得到战南笙松口撤诉后,便表态道:“可以。” 战南笙点点头,身上的戾气像是瞬间就被抽走,淡淡的道:“你走吧,你的晚晚没事了。” 她说完,就从新爬上了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进去。 慕西洲无声的看了会儿她,临走前,冷声道: “鉴于你以往水性杨花的风流史,无论你明天病有没有好都得给我搬回红叶公馆。” 顿了下,强调补充,“战南笙,别给我戴绿帽子,我比傅怀瑾还不好招惹,嗯?” “滚——” …… 翌日,战南笙病的更严重了。 林妈焦急的不行。 她叫了好几次战南笙也没将她唤醒,跟战小五商议后,直接将人送医院去了。 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得打吊水。 林妈犹豫,对医生道: “我们家大小姐正在备孕,没准现在孩子正在怀的路上,打吊水……不安全,有没有别的办法?” 闻言,主治医师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林妈,说道: “实不相瞒,战小姐先天不足,导致输卵管发育异常,怀孩子这件事,得看缘分。” 李医生,是战南笙这些年来的主治医师。 战南笙的所有情况,她都知道。 虽说,她的话已经很委婉了。 但,林妈岂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潜台词? 这句话,换而言之,战南笙很难怀上孩子。 她神色复杂的噢了一声,对李医生道:“那……那还是输液吧。” 顿了下,又连忙问道,“李医生,那我们家大小姐这种情况能治好吧?” 李医生叹了口气:“要是能治,我早就给战小姐安排了,……怀孩子这件事,不急,慢慢来,缘分到了,没准一胎三宝。我去给战小姐开药。” 兴许是李医生那一胎三宝安抚到了林妈,林妈心情好了一些。 战南笙很快输上液。 两小时后,她情况慢慢好转,醒了过来。 林妈问她:“大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未等战南笙回应,病房门就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跟着坐在轮椅上的慕向晚就被李嫂推着出现了。 慕向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昨天更是因为突发心脏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因此,她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十分狼狈,孱弱的像朵被冷风吹败的红梅,虽然凄惨但却楚楚动人。 她一被推着进来,就对战南笙深表歉意的道: “战小姐,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从小就没妈,爸死得早,除了四爷没什么亲人,自幼就缺少教育,所以……才受了李嫂的教唆一时冲动犯了错。 我深知,差点酿成大祸,说多少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还是要郑重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顿了顿, “你放心,等出院我就会搬出红叶公馆,从此以后不会再给你添堵。” 说到这,强调补充道, “四爷在我学校附近给我置办了一套小洋楼,他给我拨了照顾我的人,我今后不会再打扰你跟四爷了。” 战南笙等她说完,笑着问道:“你大学上的学什么专业?” 慕向晚号称是京城四大才女之一,17岁就被保送上了京大,当时可是名动京城的。 她不等战南笙话里的深意,下意识的就回道:“主修生物学,选修了国画艺术。” 音落,战南笙就讥诮道:“是么?我建议你再修个茶艺。就你这茶里茶气的天赋,不学太可惜了。”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反应过来战南笙在骂她是个绿茶婊。 她气的咬牙,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因为,她知道如果再得罪战南笙,慕西洲不会再帮她,而她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胸腔里的恼火,对战南笙柔柔弱弱的道: “无论你原不原谅我,我的歉已经道完了,李嫂,我们走吧。” 音落,战南笙就叫住她:“等等。” 慕向晚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战南笙扯唇: “你这个道歉没什么诚意。这样吧,我就看在我老公宝贝你不得了情分上,给你一次求我原谅你的机会。” 顿了顿, “从你现在这个位置开始,跪走到我的病床前,然后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你慕向晚如果下次还招惹或者算计战南笙就被比战擎还恶劣的废物强辱,我就原谅你。” 第27章 男人都喜欢被哄,他需要被哄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耻辱一般,眼圈红红的瞪着战南笙,“战南笙,你何必这么欺负人?” 音落,战南笙就笑了,笑的无比锋芒, “欺负人?你找战擎那个垃圾强暴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是在欺负人? 因为我是战南笙会一些拳脚,如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我的下场会怎么样,我不信你没想过。如果我战南笙被战擎那垃圾给玷污了, 脏的不仅是我,而是慕西洲的脸,甚至是战家和慕家的,那打的是战慕两家长辈的脸, 到时候我跟慕西洲离婚是轻,重了是两家都要反目成仇的…… 慕向晚,你年纪不大心肠挺毒啊,你从小是吃砒霜长大的吗?” 慕向晚被噎的一时语塞,只能以弱示强,眼泪无声的滚出眼眶。 战南笙都看腻了她动不动就哭的贱样子,她讥笑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护着你的慕西洲,更不是其他馋你身子的男人,你跟我哭没用。一句话,你跪还是不跪?不跪就滚,少在这恶心人。” 慕向晚当然不会跪。 她擦了把眼泪,就对身后推她的李嫂道:“李嫂我们走吧。” “等等。你可以走,李嫂留下。” 闻言,李嫂就吓的冷汗淋漓,结巴道:“少……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战南笙对她昂了昂下巴,说道: “李嫂,我这人呢,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恩怨分明。你家中还有个瘫痪在床的女儿吧?不少医疗费吧?” 李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作镇定的道:“是……是的少夫人。” 战南笙扯唇:“你给慕向晚背这个黑锅,她给了你多少钱?” 李嫂垂下头,没敢吭声,但却给战南笙扑通一声跪下了,拼命的磕头。 她只是个出来打工为女儿赚医疗费的女人,她谁都不敢得罪,只能出此下策。 战南笙没真的为难李嫂,因为她知道,李嫂是无辜的。 她在这时道:“别磕了,花钱收买你的又不是我。” 顿了下,她视线从李嫂身上离开,冲慕向晚抬了抬下巴, “慕小姐,你命不错,摊上了个忠心护主的,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幸运,一直能用钱收买到真心。” 战南笙最后一句话暗讽慕向晚靠花钱收买人心不靠谱,早晚会翻车。 慕向晚当然听得出来她的讽刺。 但,她并不在意。 因为在慕向晚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有钱就行了,要真心干什么? 因此,她很快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李嫂道: “李嫂我们走,别在这被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待了。” 慕向晚跟李嫂刚离开战南笙病房,就在门口跟来求战南笙的蓝英撞上了。 蓝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慕向晚,抬手就毫不留情地朝慕向晚的脸扇过去,“贱人——” 慕向晚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根子发麻,她怒不可遏的瞪着蓝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蓝英都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战家的夫人,战青衣的亲生母亲,动动手就能一巴掌把你打回原形的人,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音落,慕向晚就讽刺道: “啧~,你也算战家的夫人?你充其量就是个小三上位的继室,别以为你给战文远生了个智障女儿你在战家就真的有地位了,野鸡就是野鸡,永远当不了凤凰。” 猖狂吗? 于蓝英而言,慕向晚简直太猖狂了。 这个贱人,教唆她儿子强暴战南笙,害得她儿子还在派出所里关着,她都还没开始找她算账,她竟然这么挑衅她? 蓝英气坏了,她气的浑身都哆嗦。 她直接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道: “把这个没有家教的胚子给我抓起来,慕西洲宠着她,我可不惯着,把她抓起来给慕老夫人送过去,我倒要看看,慕老夫人究竟管不管这个贱胚子。” 音落,慕向晚脸色就变了,虚张声势的道:“蓝英,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洲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蓝英冷笑: “他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你这个搅和战慕两家家宅不安的搅屎棍,慕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顿了下,对她的保镖厉呵道,“绑走。” 慕向晚很快就被蓝英的保镖给绑走了,李嫂见状,只能向慕西洲发出求救。 她连忙给慕西洲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忙道: “四爷,出事了,小小姐被战夫人给抓了,战夫人扬言要把小小姐送给慕老夫人处置,您快回慕家老宅一趟吧,去晚了,小小姐怕是要没命了。” 慕西洲此时正在来医院的路上,他是在开完会以后得知战南笙住院特地抽空过来的。 本来还有五分钟就要抵达医院的,听李嫂这么一说,他只得吩咐开车的江直,“去慕家老宅。” 音落,开车的江直就道: “那……少夫人这边要怎么交代?您刚刚不是还跟林妈说,您中午会陪少夫人一块吃中饭的?” 慕西洲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道:“饭什么时候都可以跟她吃,但晚晚不能有事。” …… ** 蓝英敲响战南笙的病房门时,她正在听林妈念叨慕西洲会过来跟她一块用午餐,问她中午想吃点什么。 战南笙对慕西洲要过来陪她用午餐并不在意,毕竟这狗男人昨晚用姑姑威胁她,把她给气的不轻。 林妈听到敲门声,就喜上眉梢,对战南笙道: “大小姐,一定是姑爷来了。这姑爷,他就是嘴巴毒了点,其实是面冷心热,还是很关心你的。” 说着,就笑眯眯的道, “我去给姑爷开门,你等下对姑爷态度好点,别总冷着个臭脸。这男人啊,都喜欢被女人捧着哄着,你越哄他越会疼人……” 林妈说到这,就看了眼准备拿手机打游戏的战南笙,“大小姐,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战南笙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听到战南笙回应,林妈才去开门。 门开,进来的却不是慕西洲,林妈态度一下就冷了。 她挡在门前,根本就没打算让蓝英进门, “我们家大小姐看到你会起生理反应——会吐,她不想见你,你别进来找她恶心了。” 蓝英在战家受战老和战治国的气,出门在外还要受一个贱奴的气,当下就想发飙。 第28章 离婚?你要想净身出户,那就离 但,她又忍住了。 毕竟,她是来求战南笙放过她儿子的。 因此,蓝英压下心底的怒火,对林妈露出一个微笑,十分礼貌地道: “林妈,我今天是代表老爷子特地来见笙笙的。” 蓝英搬出战文远,林妈便不好阻拦她。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进来吧。” 音落,蓝英就挤开林妈,径直走到战南笙的病床前。 战南笙开了一把王者荣耀,拿的是中路法师。 她的段位是至尊王者,开局就一顿骚操作,拿了五杀。 队友都对她吹彩虹屁。 战南笙心情很不错,结果蓝英一开口,直接就败了她打游戏的兴致。 “笙笙啊,再过几日就是你妈十周年祭日了,我打算在战家祖坟给你妈盖一座跟供奉的祠堂,然后给她的墓再翻新修葺一番,你没意见吧?” 音落,战南笙就掀眸冷了她一眼,“你碰我妈坟头上一根草试试。” 蓝女士面色一僵,随即很快堆着笑脸,说道:“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 战南笙打断她:“他的意思?叫他亲自过来跟我说。” 眼看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蓝英只好打住,且直奔主题, “笙笙,我就不跟你逗弯子了,我来呢,一是代表你爷爷向你征询给你妈盖祠堂修坟的事,二是为了求你饶了战擎这一次。” 战南笙没理她,她的法师没蓝了,她正在打蓝。 蓝英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气的咬牙,但面上却不显。 她仍然堆着满脸笑意,自顾自的说道: “战擎固然不是个东西,但他也是被慕向晚那个小浪蹄子给当枪使了。 要不是慕向晚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煽动他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你一根汗毛的。说来说去,慕向晚才是罪魁祸首。” 说到这,就看了看战南笙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补充道, “这个慕向晚,才是罪魁祸首,最该千刀万剐。她要不是仗着有慕西洲宠着护着,她哪里敢算计你? 我知道,你顾忌着慕西洲不好对她动手,心里憋屈。所以,整治这个小贱人就由我替你出头好了。 你放心,我已经把那个小贱人绑了给慕老夫人送过去了, 以慕老夫人对她深恶痛疾的态度,这慕向晚少说也得被扒一层皮下来。” 战南笙的法师在这时推了敌方的高地,拿下了这把mvp,结束了这把游戏。 她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冷扫了蓝英一眼,似笑非笑般的:“听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啊?” 蓝英:“……” “还有事吗?没事,滚吧。” 蓝英见战南笙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下就急眼了,直呼其名,“战南笙,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战擎?” 战南笙挑眉:“我不是说了?想私了,就叫他挥刀自宫。” 蓝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战南笙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支通体翠绿的镯子,意有所指的道: “你这镯子挺漂亮昂,冰种帝王绿,是我爸给你买的?” 顿了下,“我记得我妈生前也有一支,但后来却不知所踪。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此话一出,蓝英就拔高音量,情绪无比激动的道: “战南笙,你究竟什么意思?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空口无凭就要栽赃污蔑我,你究竟按的什么心?这镯子是你爸送给我的。” 战南笙扯唇: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偷的。再说了,你脑子可比你那智障儿子聪明多了,你怎么可能会戴着赃物招摇过市?怎么也得先销赃,然后等拿到赃款再买个差不多的,是吧?” 蓝英:“……” 战南笙:“林妈,别什么垃圾都往我病房里放,污染空气。”顿了下,“把这个姓蓝的垃圾给我扔出去。” 音落,林妈就走到蓝英的面前,“请吧,蓝老三。” 蓝英因林妈这话,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林佩云!” 林妈讥诮: “蓝英,当年你是怎么骚浪贱的爬上大爷的床,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叫你蓝老三都是给你脸了,我应该叫你老婊子才对,呸——” 蓝英被气走了。 她来到楼下,就给战治国打了个电话,哭诉道: “战治国,你女儿战南笙她容不下我,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吧,我再也不要受你们战家人的气了。” 战治国刚刚才被战文远训斥过,这会心情正不好,一听蓝英要跟他离婚,当下就怒火中烧的道: “离婚?你要想净身出户,那就离。” 此话一出,蓝英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在心里将战治国这个没有根的阉狗痛骂了一遍后,以退为进,哭着道: “治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情绪激动的。我只是一想到,我们青衣日后被传出去有个坐牢的大哥,心里就……” 蓝英在战治国被车祸撞坏命根子之前育有一女,叫战青衣。 战青衣,比战南笙小四岁,今年18岁,但智力却只有10岁。 因为她是战治国最小的孩子,且从小就养在身边,战治国特别宠她。 因此,蓝英的话,很快就让战治国不舒服了。 他这个宝贝女儿本来就因为智力衰弱被人诟病,若是再传出去有一个坐牢的大哥,那将来还要怎么嫁人? 因此,蓝英的话就像是在战治国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他很快就对蓝英表态道: “就算为了青衣,我也不会让战擎坐牢的,何况事关战家的颜面。” 有战治国这番话,蓝英心下就松了一口气。 她很快就千娇百媚地回道:“那……我都听你的,晚上我给你穿黑蕾丝……” 因为失去了生育能力,战治国在男女之事上特别扭曲。 他总有发泄的法子,这也是他最乐此不疲的。 因此,他在蓝英话音落下后,心情就很不错的嗯了一声, “穿那种开口的……最近得了个金手铐,我们晚上玩那个。” 此话一出,蓝英就吓的身体抖三抖,但还是咬牙应道:“好。” 挂了电话后,蓝英没气的差点摔碎手机。 她已经受够了,她要想办法早点弄死这个没种的阉狗。 这么想着,蓝英就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外面包养的老相好,“亲爱的,我们老地方见。” …… ** 那端,蓝英从战南笙病房走后,林妈见左等右等不见慕西洲过来,就给江直打了个电话。 江直那会子已经跟慕西洲抵达了慕公馆了。 江直将车停稳后,就接通了林妈的电话:“林妈。” 林妈很不高兴地问: “姑爷不是说要过来陪我家大小姐用午餐的?我们家大小姐生着病饿着肚子等他的人,怎么到现在不见人影?” 闻言,江直便看了眼已经开始推门下车的慕西洲,一言难尽的道:“四爷……他临时有事。” 第29章 你到底有没有心 林妈皱眉,十分不满的道:“能有什么事比生病住院的大小姐重要?” 江直: “……是…是小小姐出事了。她被蓝女士抓了送给老夫人了。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夫人对小小姐疾恶如仇,四爷担心小小姐有性命之忧,就先到慕公馆这边来了……”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林妈给掐断了。 这时,已经下车的慕西洲回头冷了他一眼,“谁的电话?” 江直: “是林妈。她说少夫人生着病饿着肚子还在等您过去用午餐,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到您的人影,特地打电话来问一问什么情况……” 闻言,慕西洲就皱起了眉头,冷声问:“你怎么说?” 江直见男人脸色阴沉,说话都磕巴,“…我……我…我照实说的……哎哟——” 江直被慕西洲一脚踹的狗啃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迂回?” 江直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蛋子,无比委屈的道:“我不会。” “……” 慕西洲:“你把我下午的应酬都推了,我等处理完晚晚的事就去医院。” 江直有点看不懂他了,便硬着头皮问: “四爷,您不是最讨厌跟少夫人在一起的?怎么还肯花时间陪她?” 慕西洲冷嗤: “战老逼我一年内叫她怀上孩子,怀不上他就跟老太太一块削我的权,我若是成天给她添堵,她哪里肯给我碰?” 江直听着好像有道理,但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不耻下问,“以您现在的实力,架空战家和慕家的权势不难,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啊。” 慕西洲:“滚——” 江直挠头,他说错了什么吗? 他们家四爷,明明手可通天,是真正的商业奇才,干什么非得夹着尾巴做倒插门? 玩低调? …… ** 林妈掐了江直电话后,就对战南笙道:“大小姐,姑爷来不了,我伺候您先吃。” 战南笙本来就没打算等他,是林妈非得让她等。 她被迫等了半小时,结果却被告知老公不来了,一下就火大了,“原因?” 林妈言简意赅的将原因说了一遍后,道: “大小姐,这个慕向晚就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她把战擎给推到风口浪尖上,自己仗着姑爷宠爱想脱身干净。 殊不知,她触碰到了蓝英这老婊子的底线,她这样的小婊子就该被蓝英这老婊子收拾,要我看,慕老夫人这次一定轻饶不了慕向晚。” 战南笙对慕西洲总是放他鸽子已经习惯了。 但,他回回都是因为慕向晚放她鸽子,这让她很不爽。 她在这时对林妈道:“收拾一下,去慕公馆。” 林妈:“大小姐,您这还病着呢,去什么慕公馆啊?” 战南笙现在烧已经退了,她年轻,身体素质也向来不错,这会子倒不觉自己病得有多严重。 她擦了把鼻涕,对林妈眨眼道: “就是因为病着,所以才要去慕公馆找慕奶奶卖惨啊,不然怎么吊打小白花?” …… ** 一小时后,当输着液坐在轮椅上的战南笙被推着出现在慕公馆时,那立在慕老太太面前给慕向晚求情的慕西洲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至于坐在太师椅上手捧暖炉的慕老太太看到病恹恹的战南笙时,没心疼的咳出血来。 她一把扔了暖手的炉子,就急冲冲的跑到战南笙面前,一阵心肝肉儿的问: “哎呦,我这个没人疼的小心肝小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病了?瞧瞧这小脸,怎么连点血色都没有……小手也是冰冰冷的,慕西洲,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怎么照顾笙笙的?” 战南笙在慕老太太面前向来是个卖乖的。 她在这时把脑袋蹭进她老人家的心窝里,又乖又软的道: “奶奶,您别怪洲哥哥了,他也挺累的。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他的晚晚小宝贝,哪有空管我呀。” 此话一出,慕西洲嘴角就是一抽,“……” 而慕老太太二话不说,抡起拐杖就给了慕西洲一下, “你这个没心肝的畜生,你怎么能因为慕向晚这个小贱胚子这么薄待笙笙?你到底有没有心?懂不懂怜香惜玉?你跟笙笙是什么关系? 你是她明媒正娶的丈夫,今后你死了骨灰都是要撒进战家祖坟的,你是要依附笙笙而生的,你怎么能因为慕向晚这个下作东西如此伤害你的妻子?” 慕老太太是真的气愤。 战南笙在这时拉了拉她的手,“奶奶,您别这么骂他了。骂在他身,疼在我心。他也是情有可原……” 战南笙越是这么说,慕老太太就越怒火中烧。 她用拐杖指着慕西洲的鼻尖,骂道: “你听听……你听听……都这个时候了,笙笙还是向着你。慕西洲,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慕向晚这个贱蹄子算计笙笙差点毁了清白,你不给他出头,战家那个老混蛋也不给她出头,老娘给她出头。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敢给慕向晚求情?来人,去把慕景川给我叫来,他不是缉毒大队长吗?这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嫌疑犯,叫他来抓人。” 慕景川,慕家的养子,比慕西洲大月份,他是缉毒队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绷不住了。 慕景川向来跟他不对付,如果慕向晚落到慕景川手上还能好? 他在慕老太太话音落下后,就站了出来, “奶奶,是人都会犯错,何况晚晚她年纪小,她也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有心,况且她给战南笙道过谦了,战南笙也说要撤诉……”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颇为无辜的道: “我不撤诉也没办法啊,谁叫我心疼你呢。我要是不撤诉,你指定要因为慕向晚寝食难安日渐消瘦的,我可舍不得你过的不好。 反正,我只是差点被战擎强暴又没真的被强,说起来,我除了挨了战擎那垃圾一耳光,也没真的有损失。倒是可怜了慕向晚,小小年纪都快被这件事给吓坏了。” 说着,就不动声色的把矛头指向慕向晚, “慕向晚,你说你也是,你学什么不好,怎么专学那些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买卖违禁品是要吃牢饭的?你从哪弄到违纪品售卖渠道? 你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啊,并不是每次洲哥哥都能像及时雨能救你脱离苦海的,万一哪天他来不及,那可怎么办?” 慕向晚被战南笙的话气的脸都白了。 看似是在帮她,明显就是往她身上捅刀子。 第30章 慕西洲吃醋 果不其然,她话音落下,慕老大转身对着慕向晚就是一耳光,怒道: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种,下作人家养下作种。” 她打完,管家就把慕景川给叫过来了。 慕景川身上还穿着制服,他一进门,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奶奶,您这是要办谁啊?” 音落,慕老太太举起拐杖就对指着慕向晚: “这个下作东西教唆战擎下药强暴笙笙,她知道兜售违禁品渠道,一看就经常跟那些毒贩子联系,你把她给我抓起来,按照毒品刑法,从重处理!” 闻言,慕景川就冲战南笙昂了昂下巴, “你说你真是活该。当初招我做上门女婿多好,我哪能叫你吃这个亏?现在,遭报应了吧?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丈夫? 关键时候还得我给你出头。不然,你考虑一下,跟他离婚,我给你做倒插门老公,我比他育,我枪法好,一箭三雕。” 慕西洲:“……” 战南笙:“……” 慕老太太给他一棍子,“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笙笙吗?” 慕景川点了个烟,清白烟雾模糊着他胡子拉碴的俊脸,他痞笑道: “奶奶,我怎么就不配不上了?四弟有的我也有,他三条腿我也三条腿,我比他差啥了?” 这话听的慕老太太老脸一红,拿拐杖敲他的大脑门: “你这不行。你不仅脑子配不上,你八字跟她也不合。你八字克她!” 慕景川咬着烟嘴儿,“得嘞,我配不上,我办案,行了吧?” 说完,他就掐灭烟头,叫来他的小弟:“把慕向晚带走,我亲自审理。” 音落,慕西洲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慕景川,你动晚晚一根汗毛,试试?” 慕景川拳头在这时握的咔咔响,他冷笑: “笙笙都让你抢了,还不让我给她出出头啊?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你不宝贝的,我宝贝。” 慕西洲想打人,他咬牙道:“慕景川,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嗯?” 一语双关。 慕向晚是他的女人,战南笙也是。 慕景川咬了下后牙槽,抡起拳头就要朝慕西洲捶过去时,战南笙说话了, “要打出去打,别脏了奶奶的眼,惹她老人家不舒服。” 慕景川收了手。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是单独对慕西洲说的, “老公,我看要不这样吧。这个慕向晚呢,她马上也快成年了,你身为有妇之夫总是照顾她也不太合适,你要是不放心她,不然给她定一门婚事?这样,既有人帮你照顾她,也能断了慕向晚对你不该有的心思。” 说到这,就顿了一下,笑着问慕老太太, “奶奶,您觉着呢?她到底是未成年,送监狱,有了案底,这辈子就完了。我不想因为她而跟洲哥哥把关系闹僵,您要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不淡定了。 她跪着爬到慕老太太面前,哭着道:“不……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她越是这个样子,慕老太太就越要断了她对慕西洲的念想。 她举起拐杖打开她那只拽她裤腿的手,“不嫁人?不嫁人留下来当小三破坏笙笙跟西洲的感情吗?下流胚,我还治不了你了?” 说到这,就叫人把慕向晚给带下去了。 慕向晚被拖走后,慕太太就对慕西洲道: “你要想我给慕向晚定一门好的婚事,现在就给我陪笙笙去医院。” 慕西洲倒是不担心慕向晚的婚事,因为如果他不答应,谁都不能把慕向晚怎么样。 但,他现在要着急收拾战南笙。 要不是战南笙搞鬼,慕向晚也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总之,慕西洲在慕老太太话音落下后,就走到战南笙的身后,手搁在她轮椅的扶手上, “走吧,太太,别耽误治病和……培养夫妻感情。” 战南笙知道他要秋后算账,但她才不怕他。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公,你不会背着奶奶欺负我吧?我可会告状的呦。” 慕西洲扯唇:“怎么会。你是我的慕太太,我欺负谁都不能欺负你。” 战南笙:“可你先前还因为慕向晚而欺负我呐。” “太太,我现在改过自新了。” 战南笙:“……” 途径慕景川的时候,慕西洲脚步微顿,朝慕景川昂了昂下巴,“听奶奶的话,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慕景川:“……” …… ** 慕西洲亲自开车送战南笙去医院,就连林妈都没给上他的车。 车子飚了半小时,抵达京城医院。 慕西洲摔门下车,绕过车头,径直走到后车厢给战南笙开门。 车门打开后,他本就怒火中烧的气焰因女人一张温静的睡颜更加的火冒三丈。 他微倾身,长臂一伸,掐着战南笙腰肢就将睡梦中的战南笙给硬生生的拖下了车。 战南笙是突然被这股大力给拽下车,且是在睡意正浓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稳住险些摔倒在地的身体,冲慕西洲就火大的道:“慕西洲,你抽什么疯?” 慕西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摁在了车窗上,凤眸炙深的睨着她, “我倒想问问你,你抽什么疯?谁叫你跑到慕公馆给我惹事的?给我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战南笙双手都被他大力摁过头顶,男人挺拔冷硬的身体更是跻身于她的两腿之间, 她整个人都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态被他碾压着。 她因为恼羞成怒整张俏生生的脸红的无比娇艳,她怒极反笑, “怎么?舍不得心疼了?养到快18岁的心尖宠眼看着快要被订婚,你吃不到肉疼了?” 慕西洲凤眸似藏了一团烈火,整个眼眶都布满了红色。 他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南笙,没有说话。 战南笙扯唇,唇角弧度笑的愈发讽刺了, “这样,我给你支个招,你趁她还没被订婚之前,赶紧把她肚子弄大。到时候,她肚子里揣着你们慕家子孙,慕奶奶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对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我,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共度余生。等我怀上战家继承人,咱俩把婚离了,你转脸就能跟你的晚晚团聚,既不耽误你们苟且,也不耽误你们生孩子,多完美?” 此话一出,慕西洲一拳就朝战南笙面颊捶下去。 只不过是,那拳头就要打在战南笙眉骨上时,被他捶在了战南笙身旁的车窗玻璃上。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乖,不要偷懒,票子顺手投一下,mua!(*╯3╰) 第31章 不是要离婚,那就快点离 车子装的是防弹玻璃,虽然玻璃没碎,但动静不小。 战南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慕西洲……” 慕西洲连她的话都没说完,直接将她一把扛上肩,阔步流星的朝医院住院大楼走去。 头朝下,本就重感冒的战南笙因这个举动,更加头昏脑涨的厉害了。 她欲要挣扎,慕西洲就对她警告道: “你不是还想上章华《老宅门》的新剧?你不想被记者拍到拿去胡写八道,你尽管使劲作,最好能把战擎意图强暴你的新闻一块弄上头条。反正,最后丢脸又丢事业的又不是我。” 战南笙老实了。 若说能叫战南笙倾注一生也要热爱的,斩断她翅膀也要追逐的…… 那么,做一个好演员,一定是她最大的梦想。 她无比热爱演戏这个大舞台。 她觉得,只有她进入演员的角色,她才是个有血有肉的灵魂,而不是被口口相传的妖女。 她想在角色里发光发热,而不是在现实中受尽冷嘲热讽。 因此,她无比珍惜每一次拿到的角色。 就这样,慕西洲一路将战南笙扛回了病房。 病房门在他们身后被摔上后,战南笙人就被慕西洲给抱到了病床上。 他扔她的动作比较重,她差点撞到床头柜。 但,未等她跳起来找慕西洲算账,慕西洲整个人就朝她倾轧而来,且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霸道。 没有任何前兆,前后不过一分钟,战南笙就…… 她眉心一下就皱到最深,冷汗淋漓。 当然,慕西洲也不好受。 时间,就这样在深水火热中慢慢流逝。 一秒。 两秒。 十分钟。 以及更久…… 久到战南笙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一切才结束。 慕西洲穿戴整齐后,就微俯身,将她无比潮湿的脸板正,使得她的眼睛只能端看他的脸,冷笑道: “不是要离婚?满足你,早点怀上你们战家继承人,早点离。”顿了顿,补充讥诮道,“说真的,就你这幅死样子,我每碰一下,就浑身作呕。” 面对慕西洲的刻薄冷漠,战南笙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感觉一颗心像是被钝器生生割开,疼的她说不出话。 她不说话,慕西洲更加恼火。 但,他知道,这股恼火不是来自战南笙给他的,而是他自己。 他恼火自己,他不应该对她这个样子。 慕西洲起身,离开了她。 战南笙仍然像木偶般没有动。 她眸色空洞,惟有面颊上的潮红显示先前发过一场激烈的角逐。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扯过被子盖住她身上的风景,随后打来温水准备给她擦洗时。 战南笙一脚踹翻了他打来的那盆温水,随即无比平静的对慕西洲道:“慕西洲,你惹到我战南笙了。” 她这样说完,被慕西洲咬破的红唇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弧, “我要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顿了顿,“滚——” 慕西洲被战南笙撵滚后的当天傍晚,战治国登门找到战南笙,威胁战南笙。 说她如果不饶过战擎这次,他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当时,战南笙都要被他这话给笑掉大牙了。 她冲战治国抬了抬下巴,无比讥讽的道: “断绝父女关系?我稀罕你这个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做父亲吗?打从你跟蓝英那个贱人在我妈灵堂前光着屁股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已经死了,明白么?”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是一笑, “行,不就是放了战擎那垃圾么。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明天跟蓝英去派出所接他。把他的人带我到面前,让他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他。” 此话一出,战治国就挑眉,“你能这么容易就绕过他?” 战南笙扯唇: “瞧您这话说的。我战南笙也是要皮要脸的人,他要是真坐牢,传出去是因为要强暴我,我的脸往哪里搁?战家的脸往哪里搁啊?”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战治国就信以为真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 战南笙对他下逐客令:“谁跟你是一家人?战青衣和战擎才跟你是一家人。我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战治国对战南笙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这个女儿浑身都是刺。 不知道是不是邪门了。 每次,他在她面前都有一种被扒了光的错觉,无所遁形。 战治国很快离开了。 林妈在他走后,就急忙的质问战南笙:“大小姐,你怎么能放过战擎那个畜生呢?” 战南笙笑道:“他早晚都是要进去的。暂时饶他这一回。因为他还有用。” 林妈不解:“你的意思是?” 战南笙扯唇,“你说,要是把慕向晚说给战擎做老婆,慕西洲会不会气的要刨我家祖坟啊?” 此话一出,林妈就明白了。 战南笙这是要把这两个垃圾捆在一起,相互撕。 林妈笑道:“大小姐,您这招妙啊。只要慕老太太点头定下这桩婚,姑爷就算真的刨战家祖坟也无济于事啊。” 战南笙心情不错,连着胃口都变好了,“林妈,我要吃火锅,你给我去弄。” 林妈面无表情的道:“大小姐,你该打吊水了。” 战南笙:“……” …… ** 翌日,快要晌午的时候,战治国和蓝英带着浑身是伤的战擎出现在战南笙的病房。 那会儿,战南笙手上正在摆弄着一把扳手。 扳手是一种常用的安装与拆卸工具。 战南笙正在研究怎么用这个扳手拆了战擎的腿。 战擎现在看到她,都腿软。 因此,打从他一进门他就全身开始发抖。 何况,战南笙手上还拿着扳手指着他并对他道,“你说,是你这个废物骨头硬还是这扳手硬?” 此话一出,战擎就怂的躲到了战治国和蓝英身后,连忙求助道: “爸、妈,我早说了吧,战南笙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饶过我的。爸、妈,她这分明就是想打断我的腿,你们要救我。” 战南笙看他那怂的都快尿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冲护子心切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蓝英道:“瞧瞧你养的这废物儿子,都尿了。” 第32章 你敢动她,那男人能跟你拼命 音落,蓝英就气的咬牙,但她也就只能忍着。 她皮笑肉不笑,说道: “笙笙啊,你不是跟你爸说,只要把战擎带到你面前给你磕三个响头就饶过他这次的?你是金枝玉叶的千金大小姐,是金口玉言,说话不能不算话吧?”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就用扳手把面前的大理石茶几给打的裂缝了。 此举,吓的战擎都跪地上了。 他觉得战南笙打的不是茶几,而是他的脑袋。 偏战南笙在做完这个动作后,风轻云淡的道:“这扳手,不错,结实。” 她说完,这才舍得掀眸看了眼蓝英,对她道: “那是自然,我战南笙除了长的好看这个优点以外,那就是特别言而有信。” 她说着,就对已经吓的爬不起来的战擎道:“啧~,我都还没喊开始,你这就跪上了?” 战擎在她话音落下,就咚咚咚三个响头下去。 他磕完后,就战战兢兢的对战南笙道: “妹妹……妹妹,我真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哥哥这次吧。我……我真的再也不为非作歹了……” 因为害怕战南笙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战擎说到后面就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一切都是慕向晚,她才是罪魁祸首,是她教唆我这么做的。都是那个狐狸精,她跟我说,如果我能成功强了你并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我非但不会摊上官司还能得到爷爷和爸的器重, 如果运气好,没准以后战家都是我的。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听了她的鬼话,这才狗胆包天干出了这种糊涂事……妹妹,你要算账,你不能只找我一个人啊,我是被她当枪使了……” 战南笙不紧不慢的等他说完,就赞同的点点头,道: “是不能只找你一个人算账。所以,我特地想了个惩治她的法子,就是这个法子有点便宜你了。”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战治国就开口冷声道: “战南笙,你动慕向晚,不是摆明了跟慕西洲作对?算我求你了,你给战家积点德吧!” 战南笙连个眼色都没给他,继续道: “你等下就叫你妈去慕家老宅,就说你跟慕向晚早就暗度陈仓有了肌肤之亲,你对她倾心不已想娶她为妻,慕老夫人一定会同意这桩婚的。” 此话一出,战擎眼睛就亮了一下,“真的?” 虽说慕向晚算计了他,但慕向晚那也是名动京城有名的美女。 就这含苞待放的嫩雏,虽比不上战南笙,但绝对比夜场那些风尘女强多了。 何况,他遭这样的大罪,都是拜慕向晚那个贱人所赐,如果能将弄过门,他只赚不亏。 面对战擎的质疑,战南笙扯唇,“当然。” 蓝英一看战南笙不是开玩笑的,当下就站出来反对道:“不行。这事,我不答应。” 不等战南笙语,战擎就急眼了:“妈,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就喜欢慕向晚这种的,我就要娶她。” 此话一出,蓝英都想一巴掌将战擎给拍死,她怒道: “为什么?就你这猪脑子,你连慕向晚一根手指头都玩不过,你把那个祸害娶进门,早晚能被她玩死。” 这话听的战擎就不乐意了,他道: “她就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女人,我一巴掌就能把她打飞,她敢对我玩个心眼子试试。” 蓝英气的眉心直跳: “畜生,你脑子让门给夹了?慕向晚是你能肖想的?那是慕西洲的心尖宠,你动她一根汗毛,你明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提到慕西洲,战擎就有点忌惮了,但还是不甘心: “只要慕老太太同意这桩婚,我再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慕西洲他能真的废了我。”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扯唇对蓝英讥讽道:“瞧瞧,关键时候,你这垃圾儿子脑子还是挺管用的。” 说到这,顿了一下,话锋倏尔一转,强调补充道, “总之,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让战擎这垃圾跟慕向晚订婚我饶了他。二,让他滚回派出所等着被判刑。几位,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她说完,就对一旁站着的林妈道:“林妈,送客。” 音落,战擎就对蓝英和战治国哭着道: “妈,我不要坐牢,我要是坐牢我不仅这辈子完了,就连青衣都要被人嘲笑有我这样一个强奸犯的哥哥,你忍心,青衣因为我将来连个好婆家都找不到吗?” 战擎的话一下就说到了战治国的痛处。 战治国气的抬腿就给了他一脚,随后对蓝英指责道: “瞧瞧你养的好儿子,我宝贝青衣要是因为这垃圾将来找不到好人家,蓝英,我跟你没完。” 因为战擎闹出这种丑事,她这个战夫人在战家地位岌岌可危,她现在是真的不敢得罪战治国。 因此,她在战治国话音落下后,就忙道:“那依你之见呢?” 战治国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道:“依我之见,老子想一棍子敲死这畜生。” 战擎:“……” 蓝英:“……” 气归气,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战治国的话还在继续: “你还瞧不上慕向晚?就慕向晚那个姿色,想娶她的贵公子哥不在少数,你儿子能跟她订婚都是他祖上烧高香了,你还嫌弃? 要我看,这桩婚,你们不吃亏。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能订婚成功,无论是爸和慕老夫人他们都会赞同。毕竟慕向晚那死丫头总是破坏笙笙跟慕西洲感情。” 话虽如此,但蓝英还是顾忌慕西洲秋后算账,她欲言又止,“可是,慕西洲要是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音落,战治国就瞪了她一眼:“你耳朵聋了?有爸和慕老夫人赞同这桩婚,他敢找我们麻烦?” 这话,听的似乎有点道理。 蓝英心里盘算着,眼下先救儿子要紧,至于慕向晚这小婊砸,她今后再找机会把婚给退了。 当然,在退婚之前,她得好好教训一下子这贱蹄子。 这么想着,蓝英就松口答应了:“那……那下午,你跟我去一趟慕家老宅?” 战治国:“嗯。” 音落,战擎心里美的都忘了身上的痛了,喜极而泣的道:“爸……爸……您真是我的亲爸,儿子给您磕头了……” 战治国真想一脚踹死他,“滚滚滚——” 他说完滚,蓝英就连忙对身后跟着的保镖吩咐道:“还不把这不成器的东西带下去?” 此话一出,一直冷眼旁观他们互撕的战南笙开口道:“等等。” 闻言,蓝英就皱起眉头:“笙笙,我们不是都同意你的要求了?” 第33章 他舍不得了,舍不得对她下手 战南笙在这时站了起来。 她把手上那把扳手扔到了战擎面前,轻笑道: “我说过,你敢招惹我,我就叫你后悔出生。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你是自己打断一条腿呢,还是我来?如果我来,那就不是残了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战擎吓得脸都白了,他拼命求着战治国和蓝英,“爸、妈……我不要被打断腿……”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战治国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 他冲战擎吼完就对战南笙怒道:“你不是说叫他给你磕三个头并同意他跟慕向晚的订婚就放过他的?” 战南笙扯唇,讥讽道: “当年你娶我妈的时候还立过誓,说此生只忠诚于她一人,结果你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临时增加了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说到这,就直击战治国痛处, “爸,您这继子要是真的坐牢了,那傻子战青衣将来可怎么嫁好家人啊?不就是断一条腿?断了还能长起来。长好了,您这继子又活蹦乱跳的了,战青衣将来嫁好人家的概率也能大一点,您说呢?” 此话一出,蓝英就尖叫一声不要。 但为时已晚。 因为,战治国已经捡起地上的扳手,对着战擎的左腿就是狠狠的一下,跟着就是战擎杀猪般的惨叫。 战擎是被抬出战南笙病房的。 战南笙终于满意了。 她心情不错的对气的眼睛都红了的蓝英道: “别那么瞪我,造成你儿子这样的,是慕向晚。如果不是慕向晚,你儿子就不敢招惹我,如果他不招惹我,你儿子也不会吃这个苦。所以,你与其瞪我,不如想想怎么替你儿子报仇,你说呢?” 无论战南笙挑拨离间的成分有多大,此时此刻的蓝英已经将慕向晚彻底给恨上了。 蓝英跟战治国走后的当天下午,慕向晚跟战擎订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上流圈。 慕西洲得到这个消息时,都是晚上八点了。 那会儿子,他正在参加傅怀瑾促成的饭局。 傅怀瑾,植物人躺了两年,这是醒后第一次叫圈中挚友相聚。 推杯换盏间,慕西洲就喝高了。 他撑着额头,半陷在沙发里,闭眼休息。 傅怀瑾拿脚踹了下他的小腿骨,笑骂道: “傻逼,都没人灌你,喝那么多干什么?心情不好?因为慕向晚还是因为战南笙那妖女?” 傅怀瑾的圈子含金量比较高,名动京城的八大贵公子聚齐了三个。 他音落,唐家三少唐晋行就开口道: “怎么可能会因为战南笙那妖女?那妖女就是被撞残了阿洲也不可能多看她一眼。要我看,一定是因为晚晚。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说晚晚跟战擎那垃圾订婚了……” 说到这,就正了正脸色,冲慕西洲昂了昂下巴, “阿洲,真的假的?你养大的宝贝,连哥几个都不给惦记,竟然肯便宜战擎那垃圾……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昂?” 此话一出,原本还因酒精上头而头昏欲裂的慕西洲就睁开了一道嗜血的凤眸,他沉声:“你说什么?” 闻言,唐晋行就诧异道:“你不知道?听说,是你奶奶做主给慕向晚订下的婚,订婚对象是战擎那废物。” 音落,慕西洲就提着西装外套站了起来。 傅怀瑾在这时,伸出一只大长腿,挡住他。 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琉璃灯下清隽而冷魅。 他眯眸深看着慕西洲脖颈处清晰可见的吻痕,随即眸色就冷了下去: “慕西洲,你别告诉我,我躺着的这两年,你爱上战南笙那妖女了?更别告诉老子,你跟她已经睡过了。” 慕西洲答非所问:“让开。” 他避之不谈,傅怀瑾就确认慕西洲跟战南笙滚过了。 他瞬间就怒火中烧,抬腿就揣翻了一个酒架,并捞起一个空酒瓶指着慕西洲怒骂道: “你这样做,是对得起阿衍还是对得起阿霖?” 傅怀瑾口中的阿衍和阿霖分别是霍孝衍和蒋少男。 霍孝衍已经死了。 蒋少男还深陷牢狱。 这二位,是慕西洲跟傅怀瑾共同的好兄弟。 他们一个死一个坐牢都跟战南笙有关。 所以,在傅怀瑾仇人排行榜上,战南笙首当其冲。 因此,傅怀瑾根本接受不了慕西洲碰了战南笙这件事。 他没有等到慕西洲回应,捞起空酒瓶就要朝慕西洲头顶怒砸下去时,人就被反应过来的唐晋行给拦住了,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昂?怀瑾,你怎么躺了两年了脾气还这么火爆?你冷静冷静,别伤了兄弟情分。” 傅怀瑾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他冲慕西洲怒吼: “你说,你是不是爱上战南笙那妖女了?慕西洲你舍不得动她了是吧?你给我等着,你舍不得下手,我来。” 比起傅怀瑾激怒的情绪,慕西洲整个人就显得很平静了。 他被酒气熏染的凤眸有些红,面对傅怀瑾的质问,他只轻描淡写的道:“没有。我没有爱上她。”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傅怀瑾冷笑,“是吗?那为什么两年过去了,你跟她还没有离婚?” 慕西洲沉声:“身不由己。” 傅怀瑾咬牙:“好一个身不由己!” 他说完,拿着那空酒瓶就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去,跟着鲜红的血就顺着他眉骨流了下来。 此举,除了慕西洲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慕西洲掀起愈发通红的凤眸淡看了他一眼,“你是躺了两年把脑子躺智障了?跟谁学的脑残?” 他这样说完,就一把撞开傅怀瑾,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还未立冬,京城已经隐隐有了料峭寒冬的味道了。 慕西洲立在停车坪抽了会儿烟,感受初冬即将来临的寒意。 一根烟后,他给江直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的道:“外面都在传,晚晚跟战擎定了婚,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其实,江直比慕西洲更早听到这个传闻,只是慕向晚是男人的心尖宝,他不敢去触男人的眉头,所以就一直装聋作哑没跟男人回禀。 现在男人已经问到他的头上了,他当然不能装死。 他在男人话音落下后,立刻就故作惊讶的道:“四爷,这是从哪传的谣言?我咋没听说?”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冷声道: “究竟谁是谁的主子?我叫你去查,你问我?舌头嫌多余了,那就割了喂狗。” 说完,慕西洲就掐了江直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就上了车。 他上车后,司机便问他:“四爷,是回红叶公馆?还是去慕家老宅?” 慕西洲晚上喝高了,这会儿头昏欲裂,有几分胀痛。 第34章 爱他么 他单手撑着额头,原本想说直接去医院看战南笙, 但想到白天他因为逞欲将战南笙给欺负得狠了,他这会子去看她,毫无疑问是自找难堪。 因此,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只淡声道:“先随便开着,兜会儿风,我散散身上酒气。” 司机说好,就发动车子开始沿江兜风。 车子开了大概七八分钟左右,江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西洲视线从车窗外的江景撤回,将电话接通:“说。” 江直将调查上来的结果据实汇报后,道:“总之,促成这桩婚事的是少夫人,是她在幕后推波助澜。”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皱到了最深,音量拔高,“那个妖女,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手机那端的江直被吼得心肝俱颤,他结巴且委屈道:“四……四爷,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少夫人……” 顿了顿,欲言又止, “属下猜测,没准是少夫人爱上您了,她这是吃醋的表现。” 说着,就连忙举例表明自己猜的没错, “……这个女人争风吃醋最恐怖了。就我最近追的那个宫斗剧,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为了一个皇帝争风吃醋有多吓人,轻则打的头破血流, 重则就是死无全尸甚至是株连九族。所以……属下猜测,一定是少夫人吃醋,所以她才这么做以此泄愤的。” 明明知道江直在鬼扯,慕西洲非但没有打断他还将他的话给听完了。 他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眯起了眸,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浓稠。 他嗓音有些沙哑,“吃醋么?为什么?” 江直被问住了。 但,他是谁啊? 他可是资深言情霸总的米虫,哄偏执霸总开心他最拿手了。 因此,只不过三秒,他就给了肯定的答案: “因为少夫人她在乎你。在这个婚姻关系中,对于女人而言,配偶的背叛是对她的最大打击。少夫人在吃醋的情况下做出一些过激行为以此来提醒您不要背叛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其实是在乎您甚至是爱您的表现。” 在乎他,还爱他么? 慕西洲薄唇抿出一个自嘲的冷弧,微微闭上眼,压下眸底翻滚而出的戾色。 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战南笙爱谁都不可能会爱他。 何况,在他之前,这个女人心里还藏着她的前未婚夫。 因为江直这通电话,慕西洲心情愈发糟糕了。 他掐断了江直的电话后,就冷声吩咐司机:“去医院。” …… ** 四十分钟后,京城医院。 战南笙盘腿坐在瑜伽垫上练瑜伽,以此来减少她先前啃下一只猪蹄的罪恶感。 半小时前,章华导演顺道来医院看她,正好撞见她在啃猪蹄,当时就对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说她要是敢在假期偷偷长肉,哪怕是一克,都别想上他的新剧《老宅门》里的大女配角色。 别的事上战南笙是绝不可能妥协的,但演戏这件事,她态度相当认真。 因此,章华一走,她就不顾还在生病中的身体,开始练起了瑜伽。 慕西洲强闯进来时,她正在做一个下腰拉伸的动作。 修身运动装,伴随她一个下腰动作,腰肢隐隐露出一截盈润的白,晃的他眼睛红。 因为他踹门动静大,战南笙在他进门后,就下意识的扭头看他。 携带料峭寒意的男人,一身酒气,凤眸藏着一团汹涌的火,好似下一秒就能将她吞没。 不等她语,来人扣起她的手腕就将她一把从瑜伽垫上拽起,跟着就将她甩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嗓音冷冽的逼问道: “战南笙,你究竟演的哪一出呢?出尔反尔,嗯?” 战南笙一看慕西洲愤怒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粉唇上扬,随即想也不想,抬腿就给了慕西洲一脚。 她踹的是慕西洲裤裆,直踹的慕西洲冷汗淋漓。 他更是因为痛不可遏而一时无法支起身,整个样子明明狼狈,但又因为他眸底猩红的戾色使得他整个人又无比的阴森。 战南笙从未觉得慕西洲是个好招惹的货色。 相反,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很少有人会去触他的眉头。 所以,她知道,她动了慕向晚就等于是将慕西洲给彻底得罪的。 但,她并不觉得慕西洲能有能耐对付她。 因此,她在踹完慕西洲那一脚后,就无比讽刺的道: “这就急了?你中午对我强行逞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得罪我的后果呢?慕西洲,将心比心,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的慕向晚。” 她说完,就对一旁立着的战小五道:“我不想看到他,赶出去。” 音落,战小五就走到了慕西洲的跟前,“请吧,别逼我对您动手。” 战小五是战长生生前精心栽培出来的,以她的身手,三个特种兵都不是她的对手。 因此,慕西洲不打算跟战小五硬碰硬。 他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对战南笙言简意赅的道:“知道我今晚跟谁喝的酒么?” 战南笙扯唇,“别说你跟谁在一起喝酒,你就是跟谁即兴上了个床我都不感兴趣,滚——” 这话明明说得很难听,但慕西洲却出奇的平静。 他面无表情地对战南笙道: “我跟傅怀瑾他们一道喝了酒。傅怀瑾在酒桌上扬言,活要拆你姑姑的骨,死要对你姑姑挫骨扬灰,你确定,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我?” 顿了顿,冷声对战南笙宣判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挑起这场风波的,但如果三天内,你没能处理好晚晚跟战擎订婚这件事,你就等着傅怀瑾对你姑姑挫骨扬灰吧。” 战南笙:“……”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是呼吸一滞。 她怒极反笑:“慕西洲,你威胁我?” 慕西洲凤眸凉漠的看着她:“是你在逼我。” 战南笙扯唇, “霍孝衍死了,被判了五年牢狱之灾的蒋少男还活着吧?你们敢动我姑姑一根汗毛,我就叫你们的好兄弟蒋少男死也得给我死在监狱里。” 慕西洲:“……”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慕西洲,你要是想撕破脸,我也不拦着。比谁狠,我战南笙从来就没输过。” 第35章 只要她怀上孩子… 慕西洲被气走了。 一连三天,他都没再出现过。 三天后,战南笙出院回到海棠名苑。 她前脚刚从车上下来,后脚自她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冷的愤怒咆哮声,“战南笙,你给我站住。” 战南笙脚步微顿,她微侧首,目光同来人对上。 四目相撞,各自眸底都蕴藏着一团无比激烈的情愫。 战南笙看着那很快就朝她走过来的男人。 他只穿了件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衫,纽扣没有扣全,隐隐露出一片蜜色胸膛,同款黑色西裤不知道在哪里搞的,褶皱得就像是好几天没有换过。 比起他这身邪魅不羁的打扮,他整个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芒,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要对她碎尸万段,气质阴冷又刻薄。 单凭一个眼神,战南笙就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对她是极其的深恶痛绝。 战南笙眯起眸,唇上挤出一个冷笑: “啧,早在两年前我就准备好给你吊丧了,你倒是争气,这是又喘上活过来了啊。” 音落,男人就对着她的喉骨欲掐过来时,战小五就挡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 “傅少,你不想再躺回去当废物,大可以动手。” 傅怀瑾看都没看战小五一眼,就对战南笙冷声宣判道: “战南笙,你要是还不跟慕西洲离婚,就别怪我对你姑姑心狠手辣。” 战南笙挑眉,讥诮道: “知道的觉得你跟慕西洲是好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龙阳之癖喜欢他。离婚,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你去问慕西洲,只要他愿意离,我是没问题。”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皱起浓黑的眉头,一双桃花眼似是要喷出火来。 他怒瞪着战南笙,“什么意思?” 战南笙冷笑: “你是躺了两年把脑子躺成智障了,理解能力这么差?意思就是我要离,你的好兄弟他不肯离,我有什么办法?” 经过最近一些糟糕事,战南笙算是将慕西洲这个人看透了。 她已经忍无可忍,动了离婚的决心。 此前,她也确实跟慕西洲表明态度她愿意离,是慕西洲不肯离。 他拒绝的理由很充分—— 说他跟战老签了一份协议,如果在她没有怀上继承人之前离婚他将会被净身出户…… 总之,战南笙觉得,生继承人这件事,未必非得找男人才能生出来,她完全可以去医学精子库挑选最佳种子进行人工授精。 反正,只要她怀上孩子,就能跟战老交差。 所以,眼下跟慕西洲这个婚,其实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但,傅怀瑾不这么觉得。 他单方面的以为,是战南笙这个妖女缠着慕西洲,所以慕西洲不能离。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浓烈讥讽道: “成天扬言就算是死也要跟他骨灰混合在一起下葬的,你能肯跟他离婚?” 战南笙挑眉,讥讽道:“傅怀瑾,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把他叫到我的跟前,我们对峙。” 傅怀瑾:“……”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傅怀瑾,你可以动我姑姑,但你在动她之前,先想想动她以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你敢动我姑姑,我就动你的好兄弟蒋少男,你不让我好过,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傅怀瑾被气走了。 他在临走前,对战南笙浓烈讥讽道: “战南笙,慕西洲他不可能不跟你离婚。他就算不爱慕向晚,他心里还藏着顾良辰,你在他的心里顶多就是个逞欲泄愤的工具,明白吗?” 傅怀瑾临走前的这句话,成了盘踞在战南笙脑畔里的魔音。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回放,像无形的针,绵密的扎在了她的心上,比起真刀实枪,要叫她疼。 顾良辰么? 那个,许久都不曾被提起的名字。 原来,她并不会因为下落不明而真的就消失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她依然且那么旗帜鲜明地存在着,存在他们所有人的世界里。 战南笙心情不太好,林妈把唐暮烟请来陪她。 唐暮烟陪了她两个小时,就被唐晋行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唐晋行,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临走前,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笙笙,我听我哥说,慕向晚跟战擎的婚事是你给一手促成的,为此,慕西洲大发雷霆,已经好几天没理你了。” 顿了顿,欲言又止,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要是一直都对你冷暴力,你还怎么生战家的继承人啊?你生不出继承人,战老怕是又要在你大哥的牌位前拿鞭子抽你……” 唐暮烟是唐家养在乡下的私生女,直到17岁才被接回唐家。 因此,她性子特别淳朴善良。 她担心战南笙因为这事挨皮肉之苦,更担心她长此以往下去身心饱受摧残而得心病。 而,心病才是最致命的。 战南笙当然知道唐暮烟的担忧。 她在唐暮烟话音落下后,就不甚在意地道: “就算是为了慕向晚的终生幸福,慕西洲也不会真的跟我冷战到底,他早晚会来求我的。” 战南笙说得不错,当天傍晚,慕西洲就因为慕向晚的事找上门了。 他这次不是空手来,是有备而来。 战南笙撇了眼他从进门后就扔在她面前茶几上的一沓文件,眼神懒懒的道:“这是什么?” 慕西洲开门见山的道: “你姑姑当年入狱时的卷宗以及傅怀瑾这个受害人的谅解书,你若是肯妥协放过晚晚并阻止她跟战擎的订婚,我就想办法在一个月内捞你姑姑出狱。” 这个跟战南笙毫无血缘关系的姑姑,当年她犯的是持刀伤人罪。 当年,傅怀瑾因为霍孝衍的死欲撞残战南笙,是战南笙姑姑踩着油门将他的车撞得熄火,这才阻断了他的恶行。 战南笙的姑姑是个冲动的。 她撞停了傅怀瑾的车以后,就推门下车对也从车上下来的傅怀瑾二话不说就捅了两刀。 傅怀瑾是傅家九脉单传,两刀下去的后果就是,战南笙姑姑当天就被警方给抓了。 而傅怀瑾,事后因为缺血性休克造成脑细胞受损就此成了植物人。 这是一桩重大的恶性刑事案件。 如果不是战南笙当时花了天价聘请了京城第一大状给她姑姑做辩护律师的话,战南笙的姑姑少说是要被判二十年的。 最终,这个案子,战南笙姑姑被判了五年。 只不过是,战南笙姑姑在狱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减刑两年,实际上她只需要服刑三年。 算着日子,战南笙姑姑还需要再服刑一年才能刑满释放。 因此,慕西洲这番话,直接就打动了战南笙。 第36章 男人眯眸冷笑:呵~,爱上她? 战南笙坐直身体。 她一边翻看着面前的案卷,一边似笑非笑般地问道: “慕西洲,倘若有一天我深陷绝境时,你会像救慕向晚一样救我吗?” 她说这话时,便掀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男人也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俊美的脸没有一丝波澜,惟有一双凤眸蕴藏着森森寒的冷意,一如他冰冷的嗓音,“不会。” 他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后,又重重的补充道, “我说过,你是个罪人,如果你哪天死了,我能给你收尸都是对你最大的恩赐。” 战南笙笑容僵在了嘴角,她眸色有稍些许的黯淡。 她静了几秒,问道: “因为,霍孝衍的死?还是因为蒋少男的牢狱之灾?亦或者,因为至今下落不明的顾良辰?” 此话一出,慕西洲俊美的脸庞就溢出一层森白的寒霜,整个下颚线更是绷得欲要断裂。 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无比阴森起来。 他就这样无声地看了会儿战南笙,静了几秒后,他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战南笙目光笔直的望进慕西洲的眼底,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想说,如果霍孝衍还活着,蒋少男还是无忧无虑的蒋家阔少,而你的前未婚妻也没有失踪的话,你会不会还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 许是她眸色太过于冷清,冷清的让慕西洲都觉得她冷血,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会。”顿了顿,补充,“对你的厌恶是本能。” 此话一出,战南笙本以为早已麻木不仁的心脏还是重重的缩了一下,疼痛经久不散。 她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微微垂眸,盖住眼眶里的涩意。 静了几秒,她再抬起头时,已恢复如常。 她看着面前……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那张明明都是她看腻了的脸,此时是那么的陌生。 她舔了舔红唇,忽地就笑出声来,跟着就对皱起眉头看她的男人冷声宣判道:“我也是。” 这话一出,慕西洲本就阴沉的俊脸就越发的难看。 战南笙的话还继续说道: “这个交易,我答应了。一个月后,我姑姑出来之日,就是慕向晚跟战擎解除婚约之时。” 音落,慕西洲就勃然大怒: “战南笙,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我的要求是现在就让他们定不成婚,而不是等传出订婚后再解除婚约,沾了战擎那垃圾晚晚今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闻言,战南笙就是冷冷一笑: “她就是个时刻都想爬有妇之夫床的小三,她有什么名声?战擎是垃圾,你又比战擎好到哪里去了?较起真来,你比战擎更垃圾更恶心。人家男人出轨小三什么的,那至少还藏着掖着, 你是正大光明的把小三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做还不算,还要叫我饶过她这个曾教唆男人强暴我的下流胚,你事事都要为慕向晚那个下流胚出头……追本溯源,你们都一样,都叫人无比恶心。” 男女吵架,就像两军开战,不论输赢,伤亡都是相互的。 战南笙这番话,便起到了重伤慕西洲的效果。 慕西洲觉得,如果再跟她争吵下去,他可能会掐死她。 他走到落地窗前,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后,就开始寂静无声的抽着。 一连三根烟后,他才冷静下来。 他转过身来,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当下就拧深眉头。 他正要抬脚去她的卧室找人,战小五从战南笙卧房出来。 她手上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走到慕西洲的面前就将那份签了战南笙名字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他的手上,随后道: “大小姐叫我转告你一声,想现在就让慕向晚跟战擎定不成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签下这份离婚协议并承诺一个月内将大小姐的姑姑捞出监狱,她明天就找慕老夫人放过慕向晚。” 顿了顿,补充道, “大小姐还说,由于你此前跟战老签署了生继承人协议什么的,她站在你的个人立场考虑,离婚后她会隐离。” 慕西洲刚刚消下去的火,此时就犹如烧到了喉骨处,让他连呼吸都变得闷促起来。 他抬手,扯开了衬衫两粒纽扣,嗓音是连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紧绷,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战家赎罪,要给战家生下一个综合条件都拔尖的继承人的?离婚,这是找到合适的备胎顶替我了?” 战小五: “慕四爷,都已经是21世纪高科技时代了,生孩子这件事,并非一定要男人不可。关于生继承人这件事,大小姐说了,医学精子库陈列着数不胜数的优质精子,她既不缺钱也不缺权,大不了她人吃点苦,人工受孕做试管好了,所以,关于战家继承人一事就不捞您操心了。” 顿了顿, “您只需在这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您的心尖宠慕向晚慕小姐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到您的身边。” 说着,就对慕西洲递出一支钢笔。 慕西洲喉咙像被火灼了似的,窒息的滚动了两下。 他瞥了眼离婚协议上净身出户的几个字眼,嗓音紧绷的问道:“净身出户?她要净身出户?” 战小五:“大小姐说,她连你的人都不要了,何况是你的钱以及被你玷污过的嫁妆?” 顿了下, “慕四爷,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签完了,你可就一身轻了。既能不劳而获大捞一笔财富,又能跟慕小姐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苟且,就连你的好兄弟傅怀瑾那边也有了交代,一箭三雕,完美。” 音落,慕西洲就将手上那份离婚协议撕得四分五裂,摔在了战小五的脸上。 他薄唇扯出阴冷的笑弧,逐字清晰地对战小五吐息道:“我若是不呢?” 战小五眯起眼,冷笑道: “一天要跟大小姐离八百次婚的是你,怎么关键时候又不肯了?别告诉我,你爱上我家大小姐了?” “爱上她?”男人突地冷笑,凤眸因充血而妖冶,“她也配?”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臭丫头,都乖点,票子不要等喊了才投,有了就顺手投了,嗯? 第37章 她是他的心尖肉 战小五:“……” 慕西洲走了。 被气得不轻的战小五是在十分钟以后才敲门去找的战南笙。 战南笙正在看剧本,背台词。 因战小五,她搁下了剧本,掀眸看了她一眼:“签了?” “没有。” 战南笙有些意外。 按道理,她觉得慕西洲没有道理不签这个离婚协议。 除非,她爷爷跟慕西洲签的协议于慕西洲而言更具备诱惑力? 战南笙想了想,道: “既然他不签,那你就跟他说,我姑姑若是能赶在慕向晚跟战擎的订婚宴前被放出来,我就答应他阻止他们订婚。如果不能,那就按照我之前跟他说的,我姑姑出狱之日就是他的晚晚解脱之时。” 闻言,战小五便道:“好。” …… 那端,慕西洲在接到战小五这个电话时,他正驱车开往慕公馆。 他打算带人强行将慕向晚从慕公馆带走。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要试试能不能把慕向晚从慕公馆带出来。 看到战小五的来电显示,他本能地想要拒听,但实际上又没有。 他划开接听键,就无比冷漠地道:“说?” 战小五将战南笙的话一句不落的转述一边后,道: “慕四爷,您是在前往慕公馆的路上吗?今天晌午的时候,慕小姐已经被蓝女士从慕公馆接走了。至于接去哪了,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知道,蓝女士是以未来婆婆的身份接她出去培养婆媳关系了……所以,如果您是想带人强行去慕公馆捞人的话,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说完,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慕西洲因这个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在被战小五挂断电话后,就连忙打电话给江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查到慕向晚的下落,并将她的人带回来。 事实上,江直办事效率特快。 一刻钟后,就有了结果。 只不过是,结果不太好。 他们的人找到慕向晚时,她正衣裳不整的躺在战擎的床上。 当然,她并没有被侵犯什么的。 是蓝英为了给战擎报仇,故意这么做从而起到败坏慕向晚名声的。 她白天将慕向晚带回战擎的住处后,以她身上肮脏为由叫人给她泡了冷水澡,等她冻的昏昏欲睡以后才将她扒了扔在了战擎的床上。 跟着,就是拍床照。 总之,江直带人找到慕向晚时,慕向晚躺在战擎床上的照片已经通过蓝英的朋友圈传开了。 蓝英是个精明的女人。 她朋友圈文案是这么写的:哎呀,我也是即将做婆婆的人啦,看来离抱孙子不远喽~ 她这个文案,很难叫人不乱猜忌。 什么叫离抱孙子不远了? 这是在暗示战擎已经跟慕向晚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果是真的,可慕向晚年纪实在太小,就算慕四爷舍得把她嫁了,但法律也不许啊? 如果不是真的,可她又活生生地躺在摆有战擎海报的卧房里,这又怎么解释? 无论是哪一种,慕向晚在上流圈的名誉潜移默化中已经臭掉了。 江直将大概情况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 “小小姐……现在情况不太好,高烧不退,我们正打算送她去医院。四爷,您要过来一趟吗?” 慕西洲已经因这件事动了大怒,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胸腔里蹭蹭燃烧起的火焰,冷声道: “你先把她人送医院,最近拨出点人盯着那个姓蓝的是否存在违法乱纪行为,我倒要看看,谁敢把我慕西洲不放在眼底,连我的人都欺。” 他说完就掐断了江直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去了一趟傅家找傅怀瑾。 傅怀瑾这会子正在健身房加强体能训练。 躺了两年,身体各项机能都大不如从前,他需要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继承傅家庞大的产业。 慕西洲找到他时,他正在做引体向上运动。 一连两百个引体向上运动后,他才舍得给慕西洲一个眼色,“又是什么事?” 白天的时候,两人才碰过面。 当时,慕西洲找傅怀瑾是为了让他配合写刑事谅解书,以达到将战南笙姑姑从监狱里提前释放的目的。 按照相关法定规定,若被害人出示刑事谅解书,被告人取得被害人谅解,是能够作为检察机关提出宽缓量刑建议的重要考量因素。 因此,刑事谅解属于非常重要的酌定量刑情节。 傅怀瑾自然知道这个刑事谅解书一旦写了就意味着什么。 但,他是挨了两刀且整整躺了两年的受害者,他恨不能对战南笙姑姑扒皮抽筋,他怎么可能答应写这个刑事谅解书? 所以,一开始,傅怀瑾是拒绝的。 不过,慕西洲跟他说,这是阻止慕向晚跟战擎订婚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傅家九脉单传,傅怀瑾没有妹妹,慕向晚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于他而言,慕向晚就是他的妹妹。 所以,本意上,他是想阻止慕向晚跟战擎的订婚。 但,这个条件不足以他立刻就答应慕西洲的要求。 然后,慕西洲又跟他说,未必只有在监狱里才能让战南笙姑姑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跟傅怀瑾表示,人最大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身心共同煎熬那才是人间疾苦。 他建议傅怀瑾,完全可以将战南笙姑姑从监狱里弄出来然后亲自‘手刃仇人’。 傅怀瑾当时觉得这个建议不错,看在要救慕向晚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写下了这份刑事谅解书。 但,事后,他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劲。 因此,这会儿慕西洲又登门,他就更加不爽了。 面对傅怀瑾冷漠的态度,慕西洲倒是不在意,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要你三天内,将战似锦从监狱里弄出来。” 此话一出,傅怀瑾舌尖就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慕西洲道: “晚晚只要跟战擎捆绑一天,她的名誉就受损一天,早点将战似锦从监狱里放出来,不仅能及时阻止晚晚跟战擎的订婚仪式也能保住晚晚的名誉……” 他话都没说完,傅怀瑾就打断他: “听起来,晚晚是你心头上宝贝不得了的心尖肉?既然如此,为什么牺牲的全是老子的利益?你上下嘴皮子一动,老子就要放了差点要了老子命的仇人,凭什么?” 第38章 男人嗓音冷漠:“你在干什么?” 慕西洲:“……” 傅怀瑾的话还在继续。 他情绪是遏制不住的激动,面红耳赤的道: “行,战南笙那个妖女不是想捞战似锦出来吗?可以,只要你跟她离婚,我明天就能叫战似锦出来。” 顿了下,对慕西洲就昂了昂下巴,“你离吗?” 慕西洲看着他,喉结一滚,心头就涌起一团汹涌的烦躁。 他没说话,傅怀瑾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他抬脚就踹翻了一把椅子,哐当几声巨响后,他抬手指着慕西洲的鼻子,暴躁的质问道: “你不肯离,是不是?三天前我找过战南笙,战南笙跟我说是你不肯离我还不信。看来,真正不想离婚的是你,你特么的哑巴了? 你说话,你是不是爱上战南笙那个妖女了?慕西洲,你大爷的,你忘了阿衍是怎么被她害死的?还是忘了少男因她还在蹲监狱?还有,你对得起那么深爱着你的良辰吗?” 顿了顿,咬牙启齿地冲慕西洲吼道,“慕西洲,你就是个色令智昏畜生!” 比起傅怀瑾的愤怒咆哮,慕西洲整个人就显得风轻云淡极了。 他等傅怀瑾吼完,面无表情的回道: “婚是要离,但不是这个时候,我跟战老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内容一年为期,无论战南笙能不能怀上继承人, 到时候我都能跟她离婚。但,如果是现在离婚,我将面临净身出户不说,还会被我奶奶削掉慕氏产业的所有经营权……” 顿了顿,重点概括道, “因为离婚而白白葬送我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商业帝国,不可惜么?” 傅怀瑾知道慕西洲起步不像他这种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他起初是慕家最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因为慕家大公子中风后智力只有七八岁、二公子是个双腿瘫痪的残疾,三公子虽然身体康健但却是个养子…… 慕老太太不得已才把精力放在慕西洲这个私生子上。 总之,慕西洲能走到今天,都是一路踩着腥风血雨上来的。 叫他因为离婚,就放弃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确实可惜。 傅怀瑾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眯眸吞云吐雾了会儿,待情绪稳定了后,说道: “我让人调查过你这两年以来的发展情况,以你今时今日的能力,完全可以架空慕家和战家的产业,但你一直迟迟未下手,原因是什么?” 慕西洲坦言道: “话虽如此,但我自己的公司羽翼尚未丰满,我不想因急功近利而把它断送了。还要再等一年,等时机完全成熟,我就能彻底摆脱战慕两家控制。” 到时候,不仅仅是摆脱,还能为他死去的父亲和植物人的妹妹报仇。 傅怀瑾不是个莽夫。 他虽然脾气火爆,但脑子是在线的。 一根烟后,他就对慕西洲表态道: “只要你没忘记兄弟的仇,也不辜负良辰的心意……这个忙,我帮。”顿了顿,“就这两天吧,办好战似锦出来的手续,我给你消息。” 慕西洲:“好。” 音落,傅怀瑾在这时掀眸深看了他一眼: “慕西洲,你最好不要爱上战南笙,否则……我们兄弟情分就到头了。” 慕西洲看似仍然是一张平静的脸,但周身的气场却比先前暗沉了一度。 他默了片刻,答非所问:“晚晚病了,我得去一趟医院。” 傅怀瑾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难掩讽刺地道:“一天到晚围着女人转,你倒是够忙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天晚晚就18了吧?慕叔临终前我也在场,他把晚晚托付给你,是希望你能呵护她平安长大。 她的成人礼,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是不方便,我来操办也是一样的。当年,我们都是跟着慕叔学武术的,晚晚在我的眼底跟亲妹妹一样。”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本来没有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慕西洲就是打算在红叶公馆给慕向晚办成人礼的。 现在,闹出慕向晚跟战擎订婚消息以及慕向晚躺在战擎床上的不好传闻,他更要举办这个成人礼。 举办地越大越隆重,越能显示慕向晚的重要性。 其次,他要在慕向晚的成人礼上让蓝英跟所有人承认,慕向晚跟战擎的订婚纯属子无须有,除此之外,还要跟慕向晚道歉,是因为她在朋友圈言语不当造成别人误会慕向晚身子不干净…… 总之,他要借这个机会,向所有人宣告,慕向晚不仅仍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更要警示所有人不要招惹他慕西洲的人。 只是,这个举办成人礼的场地不能在红叶公馆了。 虽说战南笙跟他闹别扭已经搬出红叶公馆了,但并不代表她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能同意。 经过这次慕向晚算计她这件事的后果来看,慕西洲是绝不可能再去触战南笙这个眉头的。 因此,他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对傅怀瑾表态道: “是要办。如果傅姨跟傅叔都没意见的话,场地就定在傅公馆吧。” 闻言,傅怀瑾便道:“晚晚那孩子嘴甜又有才气,早年我妈还想认她做干女儿的,他们肯定没意见。” 慕西洲嗯了一声,“那就先这样,我走了。” …… 慕西洲是在一小时后抵达医院的。 他推开慕向晚病房时,慕向晚正在发脾气闹自杀。 她不是假的闹自杀,是真的闹自杀,要不是江直身手快及时抓住她,她人就已经爬窗跳下去了。 慕西洲推门进去的时候,慕向晚一条腿还搭在窗户外面。 见此状,他周身的神经都紧张地绷到了极致,嗓音更是因为恼火而怒不可遏,“慕向晚,你在做什么?” 他几乎很少冲慕向晚这么大声说话。 慕向晚一下就被他吼住了,她忘记了挣扎,随后是倾巢而出的汹涌委屈。 江直趁这个时机将她从窗户上成功救了下来。 慕西洲也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慕向晚,她眼泪鼻涕都流在了一起,哭得泣不成声。 慕西洲深吸一口气,才平复胸腔里的怒意。 他嗓音更是冷得冻人,“慕向晚,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你给死远一点,别脏了我眼睛。” 第39章 男人看着她:嗯,我陪你~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瞳看着他,结巴道:“你说什么?” 慕西洲面色很冷,亦如他眸底森森然的戾气: “慕叔,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也向他承诺会护你一生,但若是你主观意识想要作死,我拦也拦不住。所以,你要是真死,就死在一个叫我看不见的地方,听清楚了?” 闻言,慕向晚就哭得更汹涌。 她一张漂亮的小脸梨花带雨的不像话,嗓音更是因为上气不接下气而颤抖的厉害, “我……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所有人都在看我慕向晚的笑话。我还没到18岁,名声就已经被蓝英和战擎败坏成这个样子,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战擎那垃圾……” 说到这,她就突地从沙发上站起,往慕西洲身前走进一步,仰头泪眼盈盈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慕西洲, “你以为我想死吗?我还没到18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战南笙她逼我去死,是她逼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我真的要嫁给战擎那个垃圾吗?” 她吼完,又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于激烈会叫面前的男人反感,于是便伸手去扯男人的衣摆,软软糯糯又无比委屈的音调, “……洲哥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现在就连我的同班同学都知道我要嫁给战擎那垃圾了,呜呜……还有蓝英,她发的那条朋友圈,现在认识我的人都以为我被战擎给那个了……我今后哪还有脸出去见人?”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慕西洲于心不忍,没再冲她发火。 他虽没发火,但态度却很冷漠。 他将自己的衣摆从慕向晚掌心抽走,面无表情地对她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过几天就是你的成人礼,我会联合怀瑾共同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成人礼,到时候, 我会让蓝英那个女人公开给你道歉,至于你跟战擎的订婚我已经处理好了,战南笙会找奶奶他们,让她取消这个决定。” 这话一出,慕向晚激动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 但,她还是不满。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对慕西洲道: “只是这样?订婚这馊主意是战南笙出的,她难道不需要给我道个歉?如果不是因为她出这个馊主意,我就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你知不知道,蓝英那个女人把我扒光了丢在战擎的床上时,我当时有多绝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若不是战擎被打断腿不能胡来,我未必能躲过这一劫。我若是真的被他给侵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慕向晚已经冷透了的尸体……” 面对慕向晚掷地有声的质问,慕西洲就冷声打断她, “你还有脸问?难道不是你自己作死?现在知道战擎是垃圾了?你利用战擎意图强暴战南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招惹她的代价?” 慕向晚被噎住了。 她眼泪再次滚出眼眶,满心满肺都是对战南笙的痛恨。 她暗暗发誓,有生之年要是不搞得战南笙身败名裂她慕向晚就不得好死。 慕向晚没再说话,因为她已经意识到,潜移默化中面前这个男人心里的天秤偏到了战南笙那边。 何况,这次是她有错在先,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占理。 既然改变不了男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那么她只能尽量让这次事件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因此,她冷静了片刻后,就对慕西洲表态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得罪她了。” 说到这,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望着慕西洲,可怜兮兮的道: “洲哥哥……你不要那么凶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害怕……我害怕你生气,害怕你不管我,更怕你不要我……呜呜……” 她到底还未成年,一张犹带稚气的脸哭得像个可怜虫,慕西洲脸色缓了缓,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别哭了,到病床上躺着,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的名誉不会受损。” 因为慕西洲这点垂怜,慕向晚心底涌起了暖流。 她乖顺地嗯了一声,就自己爬上了病床。 慕西洲等李嫂来医院照顾她以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慕向晚这几天不是被慕老太太虐待就是被蓝英给虐待,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慕西洲了。 现在男人才陪了她不到一小时就又要走,她当下就有点激动, “洲哥哥,你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么?你在一旁陪着,我才有安全感。我已经……” 说着,就眼眶红红的了, “这些天,我被慕奶奶囚困,她不是叫人掐我就是叫人扎我,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慕西洲想着回去与其面对冰冷的房子,还不如留下来打发下时间,于是便对慕向晚道: “嗯,你睡,我在旁边处理会工作。” 闻言,慕向晚就高兴不已的钻进了被窝。 慕西洲则坐到沙发上,拿出公文包里的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慕向晚目光贪恋地看着他工作的样子。 要么说,男人最迷人的时候就是他工作的样子呢。 光是一个背影,慕向晚就能幻想出她此时就被男人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甜蜜情景。 但,这个甜蜜情景很快因为她大脑里钻出来的战南笙而打碎。 都是这个妖女抢了她最爱的男人。 不行,她绝不允许。 心里这么想着,慕向晚便拿出手机偷偷的拍了一张慕西洲的照片,跟着就给战南笙发了过去。 反正,她现在已经将战南笙给得罪了,两人也都撕破脸了, 何况,她现在不仅有男人的保护还有傅怀瑾的保护,她没什么好顾忌的。 因此,发完照片后,慕向晚跟着又编辑了一段挑衅的文字过去:你的丈夫这样陪过你么? 战南笙看到这两条信息时,人才刚刚跟她的经纪人通完电话。 她三天后有一个通告,是关于大牌口红的广告。 这是她休假前就定下的,经纪人给她打电话,叫她这两天做好唇部护理,别耽误品牌方投放广告的进度。 本来心情还蛮不错的。 结果挂了电话,手机里就弹出慕向晚这个下流胚发过来的恶心消息,当下就有些火大。 第40章 她眼巴巴的望着男人:我不想你走~ 但,她转念又一想,下流胚自有下流人收拾, 何况她姑姑还要等着慕西洲找傅怀瑾给弄出来,她现在得暂时忍住不动慕向晚。 因此,她没有在意这条短信。 她不回,慕向晚就更猖狂了。 差不多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她又发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慕西洲喂她吃药的照片,一张是喂她喝牛奶的照片。 除了这两张照片,还有她更赤裸的挑衅: 丈夫是你的,但享受他全心全意呵护的却是我,身为女人,不可悲么? 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在面对战老,战南笙都是宁折不弯,何况是区区一个下流胚? 她啧了一声,将慕向晚的聊天记录截屏转手就给慕西洲发过去了。 她发完以后,就给慕西洲拨了个电话出去。 慕西洲这会正用手机看公司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因为战南笙短信一过来,便随手点开了。 他刚看完战南笙给他发的截屏内容,战南笙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西洲盯着手机屏幕上战南笙那三个字,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并不是接起这个电话。 还是一旁候着的江直提醒他道:“四爷,少夫人的电话。” 慕西洲回神,便接起了这个电话,并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是繁华夜景,整个城市都像冬眠在初冬里的兽,安宁而平静。 慕西洲划开接听键,嗓音微哑,一把好嗓子不生气的时候有一股穿透人心的魔力,“笙笙~” 战南笙因为这两个字,喷薄的怒意就那么散在了喉咙里。 她一时间就怔住了,甚至是忘了她打这个电话过来的目的。 她从14岁就认识他了吧? 如今,她22岁。 整整八年。 她记忆中,他喊她笙笙次数,屈指可数。 战南笙怔的一时没有回应,慕西洲也没有再说话。 通话就陷入了持续的沉默中,惟有静静的呼吸在手机声筒里通过无线电波传来,似是把彼此的心都给拉近了。 最先打破这个沉寂的,是战南笙。 她在将近三十秒的无声沉默后,开口道:“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慕西洲看着玻璃窗上自己那张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涌动的脸,以及唇角溢出的冷漠弧度, “总不至于是为了争风吃醋。” 音落,战南笙就讥诮道:“还就是为了争风吃醋。” 顿了顿,补充原因, “慕西洲,我收回从前所说的话。既然你现在不肯离这个婚,那么,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我不许你背着我跟慕向晚勾勾搭搭,像今晚诸如你喂她吃药喝水等等这种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 “我只给你半小时,从她那滚到海棠名苑来,你每来晚一分钟,你的晚晚就要多付出一份惨痛代价。比如,我叫她连大学都上不成。”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慕西洲看似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瞳里,暗暗掠过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恍惚以及比这更深的浓稠。 他收了手机就转过身来,恰对上病床上慕向晚偷看他的眼睛。 慕向晚长了一双好看的鹿眼,不说话的时候,清纯又楚楚动人。 慕西洲抬脚朝她走过去时,慕向晚就开口道:“洲哥哥,是……战南笙那个女人的电话吗?你要走了吗?” 此时的慕向晚还不知道战南笙已经将她发的挑衅短信给慕西洲截屏了。 她以为,这个时候,她只要撒个娇什么的,男人仍然会为她留下。 因此,她看着已经走到她病床前的男人后,就做出越发乖巧软萌的表情, “洲哥哥,我舍不得你走,你在陪我一小会好不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确切地说,不是扣,而是掐。 掐的十分用力,似是要将她下颌骨给捏碎般,痛的慕向晚不禁蹙起了眉头,甚至想要呼痛。 可,她诡异的又没有叫出来。 她贪恋地嗅着男人手腕上传来的清冽好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眸色似铺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流光潋滟的望着男人俯瞰下来的俊美容颜, “洲哥哥……你……你怎么了?” 慕西洲在这时手从她被捏红的下巴上移开,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无比危险的口吻: “你是一时不给我惹事,就浑身不舒服,嗯?” 慕向晚被慕西洲冰冷的眸色看得有几分心虚,她咬唇, “我……我又怎么了吗?我人都在你眼皮底下,我能给你惹什么事?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我样样都很拔尖,若非战南笙这个意外,我何时给你丢过脸?”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对她无比的失望。 他手指从慕向晚的脸上撤开,淡声道: “我是该听战南笙的建议,将你送出国。”顿了下,“就等你成人礼之后吧,我会安排你出国。” 这话一出,慕向晚就情绪激动的道:“不,我不要出国……” 但,慕西洲连个眼色都没给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慕向晚就收到一条来自于战南笙的一张截图短信。 只一眼,慕向晚就气得怒砸了手机。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像战南笙这种心气高的女人会把她的挑衅信息发给慕西洲看。 她不是最不屑这种下作手段吗? 这个贱人! 怎么还不下地狱? 慕向晚气得浑身都颤抖,但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于是,又叫李嫂把她手机捡起来。 手机屏幕已经摔坏了,但还能用。 慕向晚在通讯录上翻出傅怀瑾的手机号,犹豫了几秒,打了过去。 傅怀瑾这会儿跟唐晋行在喝酒,接到慕向晚的电话,还是蛮意外的。 他搁下红酒杯,接通了慕向晚这个电话,“晚晚?” 闻言,慕向晚就带着哭腔道:“瑾哥哥……”欲言又止,“瑾哥哥,我……” 傅怀瑾最烦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但对慕向晚,他十分有耐性,好好脾气的哄着,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给你出头。” “是……是我不好,我好像把洲哥哥气到了,他因生气撇下我走了。走的时候,他……跟战南笙还在打电话,我猜他去找战南笙了。” 抿了抿唇,愈发的委屈, “战南笙她那么讨厌我,洲哥哥现在好像越来越在意她了,比从前在乎良辰姐姐还要在乎,我好怕他听了战南笙挑拨今后就再也不管我了,呜呜……” 傅怀瑾遇到别的事还能理智,一碰到战南笙,他就智障了。 他想都没想,就揣翻了面前的茶几,拔高音量道:“这个色令智昏的叛徒!” 第41章 她是他心口上的顽疾 “这个色令智昏的叛徒,两个小时前还答应老子要跟战南笙保持距离,这眼巴巴的又贴上去了,他这是魂被那妖精给吸去了?” 慕向晚在这时,愈发的泫然欲泣,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那天他们……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以后,洲哥哥就变了……大概男人本色, 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看到像战南笙那种尤物都把持不住,何况是……洲哥哥。他魂被战南笙吸去,也是情理之中……” 顿了顿, “我只是担心,她会克到洲哥哥,毕竟外界都在传言战南笙八字全阴,她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什么的……” 慕向晚最后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直接就烧到了傅怀瑾的天灵盖。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不用担心,有我在,战南笙她克不了他,我现在就去把他人给抓回来。” 傅怀瑾这么一说,慕向晚心下就涌出一抹畅快。 她语调未变,仍然是楚楚可怜的道: “……瑾哥哥,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洲哥哥跟你翻脸,你们因为战南笙而兄弟不睦……” 在傅怀瑾心目中,他跟慕西洲是过命交情,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关系,慕西洲不可能因为妖女跟他翻脸。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坚定的道:“不会。区区一个妖女,他犯不着。” …… 结束跟慕向晚的电话后,傅怀瑾就抬腿踹了一脚身边滴酒未沾的唐晋行,“走了,去海棠名苑。” 唐晋行低头看了下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皱眉: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跑那么远?你在那边金屋藏娇了?” “慕西洲大半夜的跑海棠名苑去见战南笙,他俩今晚要是不叠在一起,老子都不姓傅。” 唐晋行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傅怀瑾: “我看你躺了两年是真的把脑子给躺残了。他们俩是合法夫妻,发生这种事难道不是正常的?再说,你抓得了这次,你抓得了下次?你连你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好,你还想管阿洲的,有病。” 傅怀瑾:“……” 唐晋行在这时站了起来,他明天还有一场心外手术,不回去都不行, “我没时间陪你一块智障,明早我有一台手术,现在得回去了。” 说完,就要走。 傅怀瑾咬着烟嘴,一时整张俊脸格外阴沉。 唐晋行途径他时,意有所指地道: “你自己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初战似锦为什么那么把你往死里捅?还不是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辱了人家身子,人家新仇旧恨一起算,不捅你捅谁?” 提到这一茬,傅怀瑾心情就更不好了,但人却恢复了理智。 他觉得,唐晋行有些话是说得不错的。 他放弃了去抓慕西洲,脑畔里浮出的是两年多前那个有雨的深夜,那个跟他纠缠整整一夜的女人。 …… 唐晋行从傅怀瑾那离开后就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 他将先前傅怀瑾要找他算账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后,沉声道: “阿洲,我跟怀瑾不一样,我不管你是跟战南笙上床还是跟她生孩子,但我都不许你守不住自己的心。你可以对不起霍孝衍,也可以对不起蒋少男,但我决不允许你对不起良辰。” 顿了顿, “我已经有良辰下落了,在我将她找回来以前,我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好跟战南笙的关系。只要你能守住自己的心,良辰她一定愿意回来。” 唐晋行只说这么一句,就掐了慕西洲的电话。 此时,慕西洲的车已经驶入了海棠名苑。 他将车子熄火后,就摇下车窗,熟练地点了一根烟。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凤眸眯起,目光落向不明的远处,一时间整个人都森冷得不像话。 烟抽到一半时,右侧车窗被人敲响。 慕西洲一手搭在车窗边沿掸着烟灰,一边微侧首朝右侧车窗瞧了一眼。 窗外,女人只裹了件御寒的毛毯,光着两条腿,一双没有穿袜子的脚踩在拖鞋里。 大概因为冷,她敲窗的动作又急又狠。 慕西洲凤眸微眯着,他在这时丢了手上的烟,将副驾驶那一侧车门的锁给解了。 窗外,战南笙听到门解锁的动静后,就开门上车。 伴随门砰的一声巨响,车门被暴力合上,也阻断了车窗外的寒意入侵。 她落座后,慕西洲就眯眸深看着她。 她上了车后,就将御寒的毛毯给抛向了车窗后,如此便露出她只着了一件黑色吊带裙的曼妙好身材。 战南笙很白,接近白种人的那种冷白皮。 她身上唯一一件的黑色吊带裙,长度只堪堪遮住了大腿。 她在昏暗的光线下,嫩生生的像只初化人形的女妖精,还是那种叫男人心甘情愿把心剖出来捧给她的女妖精。 她上车后,就甩了一下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不经意间,发尾扫过慕西洲的喉结,一下就痒到了他的骨头里去了。 慕西洲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目光在战南笙身上既没有刻意躲避也没有太过于放纵,听似很平静的语调, “叫我来,又穿成这样,什么意思?”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一下跨坐到了他的腿上,随后慕西洲就将她接了个满怀。 车窗也在这时被他给关上了。 不同于车窗外料峭的寒意,女人身上虽然不太暖但人却是软的。 何况,她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像是沐浴后的清爽更像是来自女人本身的体香,清甜而干净。 慕西洲喜欢干净的味道。 确切地说,他从始至终都喜欢战南笙身上的味道, 只是一直隐忍而不发,经年累月便容易心生暗疾,久病无医。 他呼吸一下就沉了,不等他语,女人便在这时对冷笑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招你过来就是为了陪你睡?” 慕西洲在她腰窝处掐了一把,眸色浓深,像藏了一团暗火又像深不见底溢出寒芒, “自然不会。”顿了下,“但,却值得即兴发展。” 他说话间,战南笙就摸出手机对准她跟慕西洲就拍了一张合影。 因为光线或者是角度不太好,她不满意。 于是,她改为趴在他的怀里,扬起的红唇贴在男人的下颌上,这个角度以及她现在这个姿势,她是满意的。 第42章 男人冷看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心 很快,她摁下照相快门。 事实上,照片拍出来的效果极其的不错。 既暧昧,又香艳得引人遐想。 战南笙很快将这张照片随后发给了……慕向晚。 她觉得,对付慕向晚这种下流胚,只有下流手段才能起到诛心的作用。 毕竟,慕向晚最在意的就是慕西洲了。 战南笙发完这张照片后,就抬手拍了拍慕西洲阴晴莫测的俊脸,似笑非笑般的: “慕西洲,你想屁吃呢?你觉得,以你我现在的关系,我能让你碰?” 慕西洲面色无澜,惟有一双凤眸此时看起来无比浓深。 他唇角噙着淡淡的薄笑,“只要我想,我就能。” 战南笙尚未分辨出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时,她就听到了一声男人皮带卡扣解锁的动静。 跟着……她人就被男人给深深的吻住了。 她从前只知道他狠戾凉薄,却不曾想他其实骨子里是藏着摧毁人性的魔。 她试图反抗,但,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 窗外是幽深又清冷的夜色,车内是潋滟无边的美色。 长久,车门被一脚暴力踹开,跟着便从车上走下来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走下车后,就摸了摸脖颈被女人指甲挠破皮的地方,暗骂了声妖精,随后倚靠着车门抽了根烟。 外面冷,他只抽了一根,身上以及血液里的温度都像是要凉透了似的,冷得呵气成霜。 慕西洲丢了烟头,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那一侧。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脱了外套盖在了那抱膝缩成一团但全身精着的女人身上。 战南笙先前从别墅里穿出来的衣服自然是破得不能再穿的,这会儿子,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得认命。 慕西洲将战南笙用长风衣裹好后,就将她抱离副驾驶。 他将她抱离后,就一脚将车门踢上。 边走的过程中,他边对怀里用手掐他心口的战南笙说道: “你不是想气死晚晚?我以为,真枪实弹,才能起到让她怒火攻心的地步。”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战小姐,你是水做的么?我的车,被你弄得很脏。” 战南笙:“……” 慕西洲步伐很大,也很稳。 他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回说的就是正经事了: “你姑姑就这两三天能放出来。所以,还请你信守诺言,明天抽空去一趟慕公馆跟我奶奶说清楚,叫她打消晚晚跟战擎的订婚念头。” 提到正事,战南笙的愤怒就被分散了,她道:“你找傅怀瑾了?他亲口答应的?你是怎么说服他同意的?” 慕西洲抱着她走进别墅大门,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战南笙:“……” 此时,慕西洲抱着战南笙前脚进门,后脚林妈就愤怒地质问慕西洲:“姑爷,你又对我们家大小姐做什么了?” 慕西洲:“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林妈就看到慕西洲脖子上以及半裸的锁骨上全是女人咬出来或者是挠出来的红痕,当下老脸就是一红。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她大病初愈才刚好,经不起折腾,你去烧点发汗驱寒的生姜水,等下送到楼上。” 慕西洲能关心战南笙,林妈是从心理上感到高兴的。 她是个思想守旧的妇人,觉得女人一辈子就该守住一个男人,能不离婚最好就不离婚。 现在,姑爷跟她家大小姐好像和好了,那生小继承人的希望也就大了,她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连忙道:“好的,姑爷,我这就去准备。”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就抱着战南笙回卧室了。 他将战南笙放到床上后,便对她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个澡,去去身上的寒气,免得再病着。” 音落,战南笙就在这时掀眸看他,“慕西洲,你什么意思呢?” 慕西洲看着她隐隐有些通红的眼睛,“嗯?” “为什么在我肯跟你离婚时,你又不肯了?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我,却又要发狠的跟我这样?为什么?” 音落,男人便扯唇溢出无比浓烈的嘲讽: “你说为什么?我总不至于是因为爱上你这个妖女?傅怀瑾说,杀人先诛心,再诛身,我觉得很是有些道理。” 顿了顿,便眯起了狭长的凤眸,微俯身,抬手拍了拍战南笙凝脂如玉的脸蛋, “我记得你说你蛮恶心我的?我就不禁想,你每每被我这么一个令你感到无比恶心的男人弄到失控甚至是失禁,会不会更恶心?不仅恶心我,也更恶心你自己不知羞耻的反应,不是么?” 说到这,又是一声冷笑, “战南笙,你逼走了良辰,害死了阿衍……统统这些,你以为我真的会因为你是我法定上的妻子就善罢甘休了?咱们来日方长,你可一定要坚强得好好活着,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瞳就剧烈地缩了缩,情绪也是极少见的崩溃。 她怒吼: “霍孝衍不是我害死的,顾良辰也不是我逼走的,蒋少男坐牢更是他咎由自取……他们都是咎由自取,这一切都跟我无关……”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一把摁住她的肩膀,目眦欲裂地怒视着她,冲她吼道: “你明明知道阿衍对花生过敏为什么还要给他吃?如果他不吃,他就不会死在游泳晋级赛的泳道上。” 战南笙……心口一紧,眼泪差点就掉出了眼眶,但很快又被她逼退眼底。 她微微合上眼,似是在平复什么难以承受的情绪。 良久,她睁开眼眸,看着慕西洲,逐字清晰地对他冷声说道: “霍孝衍出事的那天,我是去体育馆见过他且跟他一块吃了饭,但我没有给他吃花生,他出事我也很难过……但他的猝死……” 顿了顿,明显没什么底气的口吻,“跟我无关。” 音落,战南笙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像是要被慕西洲给捏碎了般,痛得她眉头深深的皱起。 他的目光更是清洌凌厉的厉害: “好一个跟你无关?战南笙,你扪心自问,阿衍对你不好么?他恨不能把骨头打断给你熬汤喝,他死了你却一滴眼泪都没有,你这个妖女,你到底有没有心?他的死,你就没有半点愧疚?” 【作者有话说】 ps:丫头,投票,乖! 第43章 他红着眼睛逼问:要怎么样,你才肯 面对慕西洲的冷冽质问,战南笙怒极反笑: “他对我是不错,难道他对我好我就要对他好?从他追求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明确拒绝过他。他出事那天,我虽在体育馆跟他一起吃了饭,但我并没有点花生……” 慕西洲再次冷声打断她,“但你点了醉鸭。醉鸭是被花生酒浸泡的。你处心积虑,预谋害死了他——” 慕西洲最后一句话,吼得很大声。 战南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她吼出窍了。 她指甲不自知地陷入了掌心,直至挖出一团黏稠,她才意识到掌心已经被她指甲挖破了也挖疼了。 她脸色白了白,尽量保持语调冷静,道: “我是点了醉鸭,但我要的是桂花醉鸭,是新来的服务员弄错了……”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死霍孝衍?我将他害死,对我有什么好处?” 慕西洲扯唇,讥讽道: “谁知道呢?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看谁不爽想弄死他,还需要什么正当理由?” 顿了顿, “我就不信,当时阿衍分不清是桂花醉鸭还是花生醉鸭。既然,分得清,他为何还要食用?”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还是说,你这个妖女当时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让他甘之如饴地选择了食用?” 空气一下就陷入冷拔且僵持的状态。 战南笙看着他,看着他眸底近乎要溢出来的戾色以及痛恨,心脏就像是被带毒的针刺过,疼到发麻。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脑畔里回放着跟霍孝衍在一起用餐的情景。 他对她说:笙笙,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说:不能。 他红着眼睛逼问:要怎么样,你才肯? 她冲他半开玩笑地道:听说你花生过敏?不然,你吃一口,我考虑考虑? 然后,他吃了一整盘花生醉鸭。 事后,她担心他出事,还特地陪他去体育场看了医生。 医生当时给他用了药,说不影响正常比赛。 但…… 那天,他就是活生生的猝死在了泳池的赛道上。 死亡鉴定结果:花生过敏引起的心源性猝死。 至此,她身上又背了一条命债! 冥冥之中,她好像真的如传言一般,她是个八字全阴的扫帚星,谁沾她谁死。 霍孝衍? 真的是被她害死的么? 战南笙低下了头,周身都被一种浓重到无法忽视的消沉所淹没,她深陷其中,久久都无法脱身上岸。 她忽然消沉下来的气息,也让情绪高涨的慕西洲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她,看着她抱膝缩圈在一起的模样,她双肩耸动得厉害,但仔细听又没有任何低泣溢出她的喉咙。 她忽如其来的痛苦,无声而又无边地袭向慕西洲。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浓黑漆深的凤眸翻涌着无名的情愫,此消彼长,久久不散。 许久,他抬脚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去放洗澡水,你等下泡下,我今晚不走。” 此话一出,战南笙便抬起头。 她眼睛是红的,眼睫带着些许的湿意,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背影,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放洗澡水很快。 五分钟后,慕西洲从浴室出来。 但,战南笙已经不在卧房了。 因为室内开着暖气,所以突然从敞开的窗灌进来一阵刻骨的冷风,就显得尤为清冷。 伴随这阵风,慕西洲瞳孔骤缩,心头涌起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慌张。 该死! 这个女人,该不会被刺激的跳窗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大脑里产生,慕西洲就下意识地抬腿朝窗口跑去。 窗外,夜色深沉,除了瑟瑟冷风,并无别的异常。 见此状,慕西洲心口莫名一松,但搭在窗台上的双手却始终保持握拳的姿势。 冷风很快吹散了他心头的燥意,也吹散了那些盘踞在心口上的阴沉之色。 他仰头,看着浩瀚星空,好似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疼就那么潜移默化地溢满了胸膛。 他要怎么做,他们才不会那么痛苦? 他又该怎么做,他们才都能得到解脱?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是江直打来的。 慕西洲视线从苍穹无垠的星空撤回,接通了他的电话:“嗯?” “四爷,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毁三观。” 慕西洲皱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闻言,手机那端的江直不再卖关子,忙解释道: “您不是叫我调查蓝英那个老女人的吗?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简单。她竟然背着战治国在外面养小白脸。”顿了下,“还不止一个。” 慕西洲眯了眯眸,“是么?” “可不么。就目前调查来看,她在外面固定养了两个小白脸。至于夜宴那边,她可是那里至尊vip会员。您是知道的,能成为夜宴的至尊会员,不消费个上千万这个等级上不去。” 夜宴,京城名流的消金库。 里面既有男人的乐子,也有女人的乐子。 男人包场喝酒打牌看美女,富婆同样也会包场。 因为私密性极好,十分保护客户隐私,所以这几年一直运营得不错。 总之,江直这番话的潜台词——蓝女士不仅养固定的小白脸,在夜宴那边还有不固定的。 若是传出战南笙继母是个私生活放荡的下流胚,那打的不仅仅是战治国的脸,那打的也是战家战老的脸面。 因此,慕西洲觉得处理蓝英这件事只能低调,不能大张旗鼓。 他在江直话音落下后,便道:“这事不着急拆穿她。” 顿了顿, “也不能大张旗鼓,最好能找个恰当的机会让战家关门上锁自行处置,别闹得满城风雨,战家脸上不好看,战南笙也跟着丢脸。” 闻言,江直应了一声后,问道: “那……可以以此威胁她,让她在小小姐的成人礼上替小小姐澄清清白以及道歉吗?” 慕西洲眯眼:“不可。” 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她能豪掷千金养男人,这钱来得不明不白得查。先从她经济来源上下手。” 第44章 男人看着她:我今晚留宿,不走了 音落,江直便道:“是。” 顿了下,欲言又止的道, “四爷,五分钟前,傅少……他来医院把小小姐给接走了。他说,您要做色令智昏的禽兽他不能也不做个人。他说,为了防止小小姐再被少夫人打压,在小小姐办完18岁成人礼之前就养在他们傅公馆。” 慕西洲等他说完,语调不惊,“知道了。” 他挂了江直电话后,就给傅怀瑾打了过去。 傅怀瑾这会儿子在气头上,他不可能接慕西洲的电话。 坐在他身旁的慕向晚见状,便悠悠开口道:“瑾哥哥……你不接么?” 几分钟前,傅怀瑾才看过慕向晚发给他的一张战南笙跟慕西洲香艳暧昧的合照,以及被慕向晚一番挑唆…… 他现在恨不能对慕西洲这个色令智昏的兄弟扒皮抽筋,他怎么可能接他的电话。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便无比暴躁的道:“接什么接?没出息的狗东西,我看他早晚死在战南笙手里。” 慕向晚见傅怀瑾被她成功挑拨,心下就涌出一抹无比的畅快。 以她一人之力,她的确是对付不了战南笙。 但她可以借刀杀人,不是么? 就像当年那么不可一世的霍孝衍,最后还不是被她算计死了? 啧~,怕是连霍孝衍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更何况是其他人? 这么想着,慕向晚心下就有了借傅怀瑾这么把刀斩杀战南笙的主意。 因此,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忙不着痕迹地抹黑战南笙: “其实,洲哥哥没跟战南笙行夫妻之实以前,他是连看都不看战南笙一眼的。最近,他频频出入战南笙的住处,一定是被战南笙给迷住了心窍。我记得,从前衍哥哥也很迷恋战南笙……” 说到这,就故作伤心地低泣了几声, “可他最后却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我别的都不怕,就怕洲哥哥……也……呜呜……” 不提霍孝衍还好,一提霍孝衍,傅怀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无比暴躁地捶了下车窗,吓得慕向晚都忘了假哭。 片刻后,没有打通傅怀瑾电话的慕西洲将电话打到了慕向晚的手机上。 慕向晚看到他的来电,就本能的欢喜。 她下意识的就接通了慕西洲的电话,不等她语,就传来慕西洲无比冷漠的腔调, “慕向晚,你不要跟傅怀瑾胡说八道,挑拨是非,嗯?” 他开口就叫了她的全名。 慕向晚心脏一缩,就漫出一丝疼来。 她眼圈一红,咬唇道: “慕总慕四爷,你冲我发什么火?你在战南笙那吃瘪了?你不是才跟她爽完? 你明明知道,自从她搬入红叶公馆以来,她对我百般羞辱处处打压,我有今日这样狼狈更是拜她所赐。 我人微言轻,满腹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我说什么了么?慕西洲,你明明答应我父亲要好好保护我的, 可你一次又一次地纵容战南笙欺辱我,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你因为战南笙,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撇下我,现在更是要吼我了,你对得起我父亲割肝待你的救命之恩吗?”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呼吸就是浓烈的一促,许久都没有说话。 慕向晚是个善于揣测心意的人。 她马上就意识到,她先前的话戳到了慕西洲的痛处,让他感到愧疚了。 她就是要利用男人这点愧疚,把战南笙这个妖女打下十八层地狱。 都是这个不要脸的贱妇,勾了她最爱的男人,把她最爱的男人身子都给弄脏了,她绝不能轻饶她。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面对慕西洲这样的男人,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因此,慕向晚很快就见好就收,张弛有度的道: “抱歉。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顿了顿, “你放心,慕四爷,我不会在瑾哥哥面前胡说八道的。因为,就战南笙种下的种种恶果,根本不需要我去故意抹黑,没有必要,不是么?” 说完,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她掐断电话后,就无声地在那抽泣,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哭得傅怀瑾都烦躁的不行。 他抽出纸巾递到她的面前,“别哭了。你哭的哥哥烦,听到没有?” 慕向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委屈又哀怨地看着傅怀瑾。 傅怀瑾咬了下后牙槽,道:“……不就是战南笙欺负你了?哥给你出头。” 此话一出,慕向晚心下就是一喜,但面上却不显,她道: “……我可不敢得罪她,我被她都欺负成这样了洲哥哥都护着她,我要是真干出点什么他不得宰了我?” 慕向晚越是这么说,傅怀瑾越是要给她出这口恶气。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便道: “看把你怂的,这不是有哥的?你这两天好好养身体,把精神给我养好,养得漂漂亮亮的,等着瞧吧。我要是不让战南笙在你的成人礼上给你下跪道歉,老子就不叫傅怀瑾,老子跟她战南笙姓,叫战怀瑾。” 有了傅怀瑾这个保证,慕向晚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了。 …… ** 那端,慕西洲结束跟慕向晚电话后,林妈就敲门走了进来。 她已经熬好了生姜红茶。 她端着红姜茶进来后,只看到慕西洲并未见战南笙便开口问道: “姑爷,我们家大小姐呢?红姜茶我已经煮好了,红姜茶要趁热喝效果才好。” 别墅就这么大,战南笙既然没有跳窗寻死也没有下楼,不在书房就是在客房。 因此,慕西洲为了减少林妈不必要的唠叨,便从她手上接过红姜茶,淡声道: “她应该在书房,我等下就给她端过去,你去休息吧。” 此话一出,林妈就有些诧异,问道:“姑爷,你今晚这是不走了?” 慕西洲语调未变,淡声道:“嗯。” 林妈神色有些复杂,想说点什么,但又没有。 林妈下楼后,慕西洲就端着红姜茶去找战南笙。 果然在书房找到了她。 他推开书房的门,满室都是浓重的烟草味,而女人正身形慵懒的陷在皮质椅子里,像个混迹声色场所里的女痞子,吞云吐雾地抽着烟。 她整个人都被一团青白的烟雾所笼罩着,一张被烟雾熏染的有些不真实的脸,明明那么近又那么远。 看到他进来,她掀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扔了一把左轮手枪到他的身上,无比凉漠的口吻: “等我……为战家赎完罪,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拿走。” 慕西洲因她这句话,整个胸腔都重重的颤了又颤。 第45章 她总是能让他恨,又让他疼 战南笙这样说完,就将猩红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跟着人便站了起来朝慕西洲走过去。 她走到他的面前,从他手上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红姜茶,一口饮尽后,她道: “你愿意住就住吧,住多久都可以。” 她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差不多又过了十多分钟左右,慕西洲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车子离开的引擎声,这才反应过来战南笙已经离开了海棠名苑。 且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受—— 战南笙已经到了懒得跟他废一句话的地步,哪怕多一个字,她都懒得敷衍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慕西洲整个胸膛都像是被钝器剖开了似的,疼生生的。 战南笙离开的当晚,就住到了唐暮烟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去了。 这一待,就是三天。 三天后的晌午,她结束完口红广告的拍摄就接到了傅怀瑾的电话。 傅怀瑾痛恨战南笙路人皆知。 同样,战南笙讨厌傅怀瑾,也是无人不晓。 战南笙是下意识的就要拒接这个电话,但转念又一想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找她肯定有事。 至于是什么事…… 今天,是姑姑出狱的日子。 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就这么自脑海里产生以后,战南笙就接通了傅怀瑾这个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男人近似冷漠的男低音:“听说你在拍摄口红广告?” 战南笙倚靠着身后的穿衣镜,眯眸浅笑:“啧,傅少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怎么,你暗恋我啊?”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男人就愤怒咆哮道:“战南笙,我是瞎了,会暗恋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妖女?” 战南笙冷嗤,“对噢,我忽然想起来你暗恋的人是顾良辰顾小姐。” 说着,就拉长调子哂笑一声, “确切地说,她应该是你和唐晋行共同的暗恋对象,以及是慕西洲的心头旧爱……” 说到这,就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讥诮道, “我是人尽可夫的妖女,那昔年风华绝代的顾家大小姐顾良辰她也不简单吶。京城名动八大公子中有三个为她马首是瞻。 京城所有人提到她,谁不羡慕?说她命真好,家道中落后还有你、唐晋行以及慕西洲给她撑腰,说她随便对你们三兄弟中哪一个软一下腰她就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说到这,就免不得一阵可惜, “啧~,就是这顾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是真清高,竟然在你们兄弟当中玩失踪。” 这话直接就点爆了傅怀瑾,他因为愤怒嗓音都显得撕裂: “战南笙,你给我闭嘴吧,良辰她是被你逼走的……” 战南笙打断他: “傅怀瑾,你说霍孝衍的死跟我有关,说蒋少男坐牢跟我有关,但喷顾良辰失踪跟我也有关,这我可不认。顾家还没破产的时候, 我跟她就算正面碰上都不带打招呼的,何况是破产以后?从小到大,我跟她说了连十句话都没有。所以,这个锅本大小姐不背。” 闻言,傅怀瑾就怒道: “战南笙,你真不要脸。你敢说,不是你逼走了良辰?本来良辰跟西洲是有婚约的,还不是因为你们战家逼婚,良辰一时受不了刺激才……”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 “傅怀瑾,你是慕西洲最好的兄弟,如果慕西洲不同意做这个倒插门,就算别人拿刀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答应。他愿意接受两家长辈这样的安排, 其实也是他自己在利益和顾良辰中间选择了前者。至于我,我当时也是受害者,我要不是因为被逼无奈,我会跟慕西洲那个朝秦暮楚的渣男扯证?” 傅怀瑾第一次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 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满胸腔都是汹涌而喷薄的怒火,烧得他恨不能飞到战南笙面前将她给掐死。 战南笙原本计划是等下去城南女子监狱接战似锦出狱。 但……她隐约意识到傅怀瑾打电话给她的真正原因跟战似锦有关。 因此,她很快言归正传,不耐烦地问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battle顾良辰失踪的原因的?” 傅怀瑾情绪波动大,但控制情绪的速度也快。 他很快就从那团恼火中抽离出来,冷声对战南笙宣判道: “当然不是。我就是告诉你,你姑姑战似锦那个毒妇被我派人提前从监狱里接走了。你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她的话,明晚来傅公馆参加晚晚的成人礼并在她的成人礼上给她下跪道歉,否则,你可以期待一下后果。”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咬牙骂了句脏话。 她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默了片刻,她又奇迹的冷静下来,似笑非笑般的: “傅怀瑾,你是第一天认识我战南笙么?你觉得我会给慕向晚那个下流胚道歉?” 傅怀瑾一想到战南笙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慕向晚下跪道歉,心情就无比的高兴。 他扯唇,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但,为了你姑姑,你会低下你骄傲的头颅的。” 他说完,连给战南笙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电话。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叫来穿衣镜外面等候的战小五: “我姑姑被傅怀瑾那脑残给抓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姑姑现在的落脚点,想办法将她弄出来。” 战小五:“好的,大小姐。” 她这样说,战南笙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 傅怀瑾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战南笙的脸,不是一天两天,是日积月累的仇恨。 他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会那么蠢把她姑姑藏在京城? 这厮……从一开始就抱着要置她于死地的目的,他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 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无用功上,不如想想怎么见招拆招。 思及此,战南笙对战小五道: “你去查查……傅怀瑾和他们父母是否存在什么可以被拿捏的污点或者是软肋。” 战小五:“是。” …… 两分钟后,战南笙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立在不远处化妆台前的慕西洲。 第46章 他冷笑:不过如此 这是自那晚,他们不欢而散他们第一次见面。 战南笙不知道他的来意,当然她也不想知道,甚至是漠视他的存在。 她从更衣室出来后,就提上挎包转身朝门口走时,慕西洲两步就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着,他人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战南笙昂起头,看着他,扯唇讥讽道:“怎么,你也是来逼我给慕向晚下跪道歉的?” 慕西洲并不知道傅怀瑾利用战似锦威胁战南笙给慕向晚下跪一事,他皱眉,“什么?” 战南笙甩开他那支钳住她手腕的大手,不想跟他废话。 她将傅怀瑾威胁她下跪一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后,问道:“慕总,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战南笙脸上全是冰冷之色,惟有她唇上因拍摄广告尚未擦去的口红潋滟的像撩人的菟丝花,看得人心头发痒。 慕西洲喉骨微微耸动了一下,语调不变,“我会找怀瑾说。” 闻言,战南笙就扯唇,讥讽道: “傅怀瑾要是那么听你的话的,他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招惹我战南笙,更不会指着我的鼻尖骂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妖妇。” 顿了顿, “所以,依我之见,取消给慕向晚举办的成人礼。至于我姑姑,我自己想办法跟傅怀瑾交涉要人。总之,想要我战南笙给慕向晚那个下流胚下跪道歉,除非你慕西洲变性做女人,我姑且考虑一下。” 慕西洲:“……” 慕向晚的成人礼邀请帖都已经派送完了,是轰动整个上流圈子的大事,根本不可能说取消就取消的。 因此,慕西洲很快就给了战南笙答复:“取消不了。” 战南笙扯唇,笑看着他: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打算冷眼旁观自己的老婆被人威胁至此……甚至十分期待自己的老婆被当众打脸下跪么?” 慕西洲看着她的盈盈潋滟的桃花眼,以及她眼底暗藏的讽刺,哂笑道: “你是我法定上的妻子,打你的脸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顿了下, “但,我也不能保证能让傅怀瑾松口答应放了你姑姑。这样吧,你先陪我回一趟慕公馆吃中饭,等应付完我奶奶,我就带你去见傅怀瑾,问一问他究竟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放你姑姑。” 说到这,就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至于晚晚,这个成人礼不能不办。因为,她的名誉比你姑姑……和我的脸都重要。此前因为你搞订婚这么一出,现在整个京城都是对她不好的风言风语。” 闻言,战南笙便挑眉,讥诮道:“慕向晚的名誉比你的脸和我的脸都重要?” 慕西洲看着她眸底渗出的寒意,眉目未动地吐出两个字:“不错。” 战南笙抬手,一把推开了他,“慕西洲,你真叫人感到恶心透顶。” 音落,慕西洲就伸手捏住她白嫩如玉的下巴,波澜不惊的道: “你也不遑多让,看到你这张脸就无比的倒胃口。” 他这样说完,就将手从战南笙下巴上撤离,摸出一根烟,当着战南笙的面点燃。 战南笙不想再跟他共处一室,抬手将他推开欲要走时,慕西洲再次将她一把拽到身前, 并在下一秒将她摁在了门上,跟着就捏起她的下颚将嘴里的烟全都渡到她的嘴里。 战南笙避闪不及,很快就被这股浓烈的烟雾呛得咳嗽不止。 她咳得厉害,眼底便浮出了一层犹带血色的湿气,一双本就蛊惑人心的桃花眸,此时妖艳潋滟的不像话。 慕西洲在她完全缓过这阵咳嗽的下一秒,俯首就吻上了她嫣红欲滴的唇。 他上来就很凶,像是要一口将战南笙拆骨入腹,战南笙根本不敌他的强势。 几番纠缠后,她感觉都快要溺死在他的桎梏之下。 许久,直至慕西洲尝到一抹腥甜的血腥味,他气息才稍稍错开她。 但,他人仍然倾轧在她的身上,犹带灼息地唇贴着战南笙的耳骨,若即若离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傲骨,一个吻而已。” 顿了顿,“被我这样一个令你恶心透顶的男人……弄骨头都软,你是不是更恶心你自己?” 他这样说完,就将高大挺拔的身体从战南笙身上撤开,且跟她拉开一段距离, “战南笙,你现在跟我回慕公馆应付我奶奶,你的姑姑兴许还能提前被你找到且是毫发无损……” 顿了顿,晦眸如深的笑了下, “如果不,那我可就不保证你姑姑还能否毫发无损了。毕竟,以傅怀瑾那种睚眦必报的暴虐性子,他扒了战似锦的皮都是轻的。”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令战南笙……窒息。 战南笙不禁想,如果她的大哥战长生还在世就好了。 如果大哥还在世,她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被人如此拿捏。 战南笙狠狠闭了闭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一个拳。 她骨子里的骄矜不许她低头,但为了那难能可贵的姑侄情她不得不低头。 她松开拳头时,跟着便传来她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好。” 两小时后,战南笙陪慕西洲应付完慕老太太以后,就上了他的车直奔傅公馆。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傅公馆。 管家通报傅怀瑾时,他正在书房看傅氏产业这两年的财务报表,慕向晚则在他的书房里练习国画。 听到管家的汇报声,慕向晚就搁下了描边的小狼毫笔,视线落在了傅怀瑾身上。 她听傅怀瑾对管家道:“不见。” 管家有些为难:“……四爷跟战大小姐已经在楼下会客厅等着了。是……傅老的意思。” 傅怀瑾拧眉,明显的不悦:“爷爷真是多事。” 他说着,就摔掉了手上的一沓文件,“那下去吧。” 音落,慕向晚也连忙站了起来,对傅怀瑾小声低低地道: “瑾哥哥,想必他们是因为我才来的,我跟你一块下去吧。” 傅怀瑾本来要拒绝。 但,转念一想,他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探一探慕西洲的底,看看慕向晚和战南笙究竟谁在他心上更重要。 因此,他回道:“也好。” 五分钟后,傅怀瑾跟慕向晚一前一后来到傅公馆的接待大厅。 傅老正在跟慕西洲说话,看到他以及慕向晚时,便露出慈祥的笑,“晚晚,你到傅爷爷这边来。” 才三天而已,慕向晚凭借嘴甜以及会来事已经俘获了傅老的心。 第47章 男人嗓音缱绻,似是哄慰:你过来~ 她之前被绑架时的脚扭伤还没有好透,走路有点坡,也走得慢。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傅老面前,傅老就不动声色地对慕西洲道, “西洲,名义上你是晚晚父亲的徒弟,但在老慕的心里你就是他的干儿子。你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他死后晚晚就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 这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负义。你瞧瞧,我这才多久没见晚晚,她就叫战南笙给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是不给她出头,我这个老头子替她出头。” 慕西洲对此没表态。 慕向晚倒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忙善解人意地道: “傅爷爷,您别这么说四爷。我爸走了十几年,这些年,四爷待我恩重如山,他待我的养育和栽培之恩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话一出,傅老就怒摔了一只茶杯,沉声道: “这是受一点委屈的事吗?我现在都不敢出门,外面到处都在传我从前部下的女儿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胚,骂你未成年就跟战擎那种垃圾行苟且之事…… 这上来就给你扣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帽子,这还叫一点委屈?我看战南笙这妖女,跟她姑姑战似锦一样,都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这是在把你往死里逼!” 他怒斥完,就将目光落在慕西洲的脸上,无比清洌地质问道: “慕西洲,我今天就给你透个底,我打算在晚晚的成人礼上认她做干孙女,今后你若是再纵容战南笙这妖女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这话一出,慕向晚内心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眸底的暗喜,对傅老怯怯地道: “傅爷爷,这可使不得。我爸从前就是您手下一个打手,身份寒微,哪里配高攀您这样……” 她话都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傅怀瑾就开口道: “丫头,别妄自菲薄。你爸是我跟西洲的师父,他当年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散打高手,怎么就身份寒微了?” 傅老也跟着道: “晚晚,这事就这么定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傅家的大小姐。慕西洲他忘恩负义对你不负责,我们傅家负责。” 他说完,就将目光锐利地落在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战南笙身上,冷声道: “战南笙,你倒是有种登我们战家的门?打从你姑姑两刀将怀瑾捅了以后,战傅两家就结下了大梁子。若非怀瑾命大又足够幸运的醒了过来,我有生之年都不会放过你们战家。”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今天,我就不算旧恩怨了,我跟你算一算新仇。提出将你姑姑暂时扣押是我的主意,你想你姑姑平安归来,可以。就一个条件,你在晚晚的成人礼上,给她下跪道歉,我就言而有信,放人。”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起身踹翻了一把椅子,对傅老昂了昂下巴,讥讽道: “傅老您是开国老将,满身荣光,你确定要为慕向晚这么一个下流胚出头而沾一身腥?傅老,真不是我战南笙大言不惭,您若是认慕向晚这个下流胚做干孙女,我保证你们傅家百年荣誉早晚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顿了顿, “想叫我给她下跪道歉,就算我答应,我姑姑也不答应。我们战家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骨气。” 音落,傅怀瑾就冷声道:“是么?那我倒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你姑姑的骨头硬。” 此话一出,闲事不够大的慕向晚在这时站出来,泪眼盈盈的道: “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需要她的道歉。傅爷爷,瑾哥哥,你们……还是放了战似锦吧, 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跟战家把关系恶化了,我是没什么的,大不了受点委屈, 可……若是傅家跟战家关系矛盾恶化了,四爷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他毕竟是战家的上门女婿……”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都恨不能一巴掌将她的嘴给打歪。 真是绿茶婊里的战斗鸡。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正准备做点什么以此泄愤时,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对慕向晚招手,“晚晚,你过来。” 他嗓音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但冥冥之中又有那么几分缱绻哄慰。 慕向晚一下就被他的话给勾了魂,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慕西洲看着她还带着湿意的眼眸,静了几秒,目光从她脸上离开落在一米之外的战南笙身上。 他冲战南笙抬了抬下巴,波澜不惊地道: “既然傅老要给晚晚出头,你怎么都是躲不过,我看要不这样,你现在当着傅老的面过来给……晚晚道个歉,说声对不起,我劝傅老和怀瑾松口放了你姑姑?” 战南笙已经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显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弧,可眸底却沁着阴冷。 她就这样看了慕西洲足足十多秒,才似笑非笑般的道: “慕西洲,连你也要护着她么?教唆战擎强暴我的是慕向晚,我是受害者,就因为我没有被强暴成功我特么的现在还要给她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回道: “战南笙,这件事,是没完没了翻不了篇了吗?这件事,是晚晚做的不对,但她不是已经给你诚心道过谦且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为什么你就不能饶过她非要把她跟战擎捆绑在一起,她还没有年满18周岁就因战擎而臭名昭著。于一个女人而言, 再也没有比毁掉她的清誉更能摧毁她的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认识到自己咄咄逼人的恶毒?为什么非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音落,不等战南笙语,一旁听完慕西洲这番话的慕向晚就特别配合的带着哭腔道: “洲哥哥,我没关系的。虽说你跟战小姐是没有爱情的家族联姻,但她到底是你名义上的妻子。面子,你还是要给一给她的, 再说,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我的名誉损失并不会因为她的道歉而能挽回,她的歉意在我这一文不值,不是么…”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南笙一巴掌给扇歪了嘴。 第48章 她越是这样,越能挑起男人兴趣 慕向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咬唇无比委屈的看着身旁的慕西洲。 慕西洲却没有在看她,他目光始终紧锁着战南笙的脸。 当战南笙抡起第二巴掌朝慕向晚怒扇过去时,慕西洲一把截住她的手腕,无比愤怒的道: “战南笙,你够了。你总是能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霍孝衍是,蒋少男是,就连你大哥战长生的死也亦然是,你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都逼死了把你姑姑战似锦也逼向万劫不复,你才肯善罢甘休?” 不提战长生还好。 一提战长生,战南笙就像是夜幕浓重的隆冬被人兜头泼了一桶水,跟着整个人从头冷到脚底,随之而来的是她无力招架的寒意。 她的一颗心,更像是被冰针齐刷刷的刺过,疼到麻木。 她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而僵在了原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惟有一双桃花眼隐隐溢出经久不散的血红。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仍然如刀子般在继续扎她的心, “本来,你跟晚晚道个歉,没准你很快就能跟你姑姑战似锦团聚。但,你总是能把事情推向到一个无法挽救的极端。 别人不清楚你姑姑战似锦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她是个血气方刚的女人,如果叫她知道囚困她的是傅怀瑾,她就算不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她不束手就擒,就要跟劫持她的人近身搏斗,近身搏斗就意味着伤亡……等日后她得了自由,你以为她就能善罢甘休了? 以她的性子,她就算不把傅怀瑾捅死也会把他打残……周而复始,你姑姑她出这个监狱还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他深看了眼面前脸色全无的战南笙,也看她眼底越来越深的血红,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沉声道: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战似锦的新生……”顿了顿,“对不起三个字于你而言,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面对慕西洲步步紧逼的质问,战南笙琉璃澄澈的黑瞳终于有了意识—— 动了动。 她眼白很红,眼瞳又极深极墨,如此她一双桃花眼就显得极为妖致。 她目光看向慕西洲,冷笑道:“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慕西洲最烦的就是她身上这股顽固又偏执的气势。 他气得咬牙,她难道就不知道有时候适当的变通和妥协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吗? 慕西洲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战南笙视线却在这时从他脸上撤开。 她看向慕西洲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向晚,逐字清晰的对她宣判道:“即便山河倒转日月颠倒,我战南笙也不会给你道歉。”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时,傅怀瑾在这时出声叫住她,“战南笙,你给我站住。” 傅怀瑾也是一根筋的人,他今天就是要挫一挫战南笙的锐气。 她越是不肯低这个头,她越是能挑起傅怀瑾浓烈的敌意。 他几步就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眸底通红但眸色却异常潋滟的女人,冷冷的道: “战南笙,你简直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妖女。我听说你八九岁差点被狼咬死的那次是战似锦那毒妇奋不顾身救得你, 为此她还落下了终身腿疾的毛病,如今只需要你一句道歉就能换回她的新生你却不肯,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战南笙等他说完,似笑非笑般地对他道: “傅怀瑾,我战南笙今天就把话给撂这了,如果我姑姑战似锦少一根汗毛,你们今天在座的所有人甚至是你们整个傅家,我都不会放过。” 顿了顿,强调补充, “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明白么?” 她说完,就欲要撞开傅怀瑾离开时,傅老因她这句话而怒不可遏的吼道:“放肆!” 战南笙因他这句话顿足,蓦然转过身来。 她目光冷冷的逼视着那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扯唇冷讽道: “傅远昌,你才放肆。你这条老命是我爷爷当年从战场上背回来的,没有我爷爷你们傅家能有今时今日的显赫? 论忘恩负义,傅远昌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是白眼狼,你们傅家全都是白眼狼。你是,你儿子是,你孙子傅怀瑾更是。呸——” 伴随战南笙重重的一声呸,傅老傅远昌被气的血压飙升,直接昏死了过去。 傅远昌这么一昏,整个傅家上下都乱了套,傅怀瑾哪还有功夫继续找战南笙算账。 傅远昌若是真的有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战南笙。 因此,慕西洲并没有跟战南笙一道离开,他留下来善后。 只有慕向晚,趁混乱之际,紧跟着战南笙离开了会客厅。 战南笙来的时候坐的是慕西洲的车,不过她提前跟战小五说过,让她在附近等着。 因此,战南笙走出傅公馆大门就给战小五打了个电话叫她过来接她。 电话挂断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跟着她的慕向晚朝她走了过来。 战南笙现在只要看到她,就跟吃了带屎的苍蝇一样恶心。 因此,慕向晚一出现,她就眯深了眼,“你是欠得慌,耳光没被打够?” 傅公馆坐落在5a风景区,四周都有看家护院的保安看守,眼下只有慕向晚跟战南笙两人,并无旁人。 没有旁人在场,慕向晚就露出了最真实的一幕。 她唇上挤出一个薄淡的笑,对战南笙无比挑衅的道: “战南笙,我是特地来跟你说声谢谢的。要是没有你屈尊降贵接二连三的赏赐我耳光以及那么的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得到傅老的垂怜, 如今被你这么一搞,今后我摇身一变就成了傅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了。等我有了傅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傍身和傅家做靠山,战南笙,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打擂台。”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就扯唇讥诮道:“是么?你就那么笃定你做得上这个傅家大小姐?” 顿了顿, “即便你成为傅家大小姐,又如何?别人只知道你有个散打高手的父亲,却不知道你还有个曾做过娼女的母亲。 慕向晚,别以为你父母现在都不在人世了,你就真的能跟他们撇清关系。即便傅老认你做了干孙女,你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光着屁股到处放骚的芦花鸡,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气的拳头握紧。 下一秒,她很快就松开了。 她对战南笙扯唇讥笑,淡淡的道: “战南笙,我就算是只芦花鸡,那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芦花鸡,你呢?你是九天之上的凤凰又如何?还不是众叛亲离,人人喊打? 我就不说别人了,就连你的枕边人法定上的丈夫,关键时候他维护的还不是我这只芦花鸡?战南笙,说真的,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下去。” 第49章 男人看着她,嗓音浓稠:我有罪~ 说到这,就重重的啧了一声, “啧,战南笙,我真是蛮稀奇的,你肩上背负那么多条命,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活得如此光芒万丈?”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稍稍扯下鼻梁骨上的墨镜,对慕向晚似笑非笑般地道: “我也蛮想问一问,你这只身份寒微的芦花鸡是哪来的勇气挑衅我这只九天之上的凤凰的? 慕向晚,慕西洲和傅怀瑾包括傅老护着你,那是因为你父亲生前待他们有恩,他们是以德报恩, 你是命好摊上了这么个好父亲。但,天大的恩情也经不住人性贪婪,你觉得,就以你这副吃相, 他们能护你到几时?总有一天,他们会视你如草芥,弃之如敝屐,明白吗?” 她说完这句话,在这时从包里摸出一把锋利无比的美工刀在慕向晚面前比划着, “慕向晚,你滚吗?我现在就是用这把刀刮花你的脸,信不信,你也就只能认栽,嗯?” 慕向晚:“……” 此时,战小五开车停在了战南笙的身旁。 她摇下车窗目光冷睨了慕向晚一眼,波澜不惊的问战南笙: “大小姐,需要属下帮你解决这个不要脸的么?” 战南笙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后,才淡笑道: “瞧你把她给吓的,她还未成年呢,就算是杀人都不会被判死刑,再等等,等她过完18岁,急什么?” 音落,战小五就冲车窗外脸都白了的慕向晚,似笑非笑般的道: “慕小姐,脸这么白?你杀过人?心虚了?” 战小五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慕向晚整个人都像被五雷轰顶,大脑像炸开一般,一时间因为心虚而不知所措。 她正拼命组织语言欲要反驳时,战小五就驱车离开并扬了她一嘴的尾气。 而慕向晚还立在原处,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 霍孝衍已经死了整整两年了,这个案子当初已经结清了,不可能还会翻出水花,就算翻出水花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两年前,她还不到十六周岁。 有谁会把死人的官司联想到一个未成年身上。 这么想着,慕向晚提紧的心就松了下来。 她发誓,有生之年,她要是不把战南笙搞得身败名裂,她就不叫慕向晚。 慕向晚正发狠的想弄死战南笙时,自她身后传来一道男人没有任何温度的男低音,“杵在这干什么?”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下意识的转过身。 她看着立在她眼前无比高大俊美的男人,看着他如流水淙淙的黑瞳,咬唇道: “战南笙说有话跟我说,是她把我叫出来的。” 闻言,慕西洲便眯起眼,冷淡的问:“真是这样?” 音落,慕向晚眼圈就是一红: “你不相信我?她先前才在傅公馆当着你们的面打了我,我是得多蠢会主动且单独找她?难道我就那么抗揍?”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抽了片刻,淡声问:“她走了?” 慕向晚道:“是战小五接的她。”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道: “傅老醒了,他很喜欢你这个晚辈有心要认你做干孙女这是你的福气,明晚成人礼照旧,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说着,就欲要抬脚离开上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轿车时,慕向晚急急地叫住他, “洲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慕西洲一手搭在车的门把手上,一手夹着烟,他眯眸看了会儿慕向晚,答非所问: “今后,你有傅公馆撑腰也有我慕西洲给你做靠山,如果你还是这么不争气给自己惹一身腥,别怪我不念慕叔当年恩情,嗯?” 说完,就摔门上车,对开车的江直道:“走。” 依言,江直便将车子驶了出去。 车子大概开了一刻钟左右,傅怀瑾的电话打了过来。 慕西洲捏了捏眉心,眸色暗沉的像车窗外突然暗下来的天气,犹豫了几秒,才接通。 电话一通,未等他语,就传来傅怀瑾咬牙启齿的口吻:“慕西洲,你真是好样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嗯?” 慕西洲此时人正恼着,他根本就不明白傅怀瑾在说什么,不耐烦地道:“嗯?把话说清楚。” 傅怀瑾一听慕西洲这口气,就怒极反笑:“你大爷的,不是你叫人把战似锦从我属下那劫走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眯深了眼,“战似锦被劫了?” 闻言,傅怀瑾便问:“不是你做的?” 慕西洲冷笑:“要是我做的,我至于带战南笙去傅公馆找麻烦?” 音落,傅怀瑾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慕西洲则在这时冷声对开车的江直道:“你等下,给我查清楚,究竟是谁劫走了战似锦。” 江直:“是。” …… 那端。 战南笙上了战小五的车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虽是陌生的来电显示,但打给她的人是战似锦。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似锦言简意赅的女低音:“笙笙,是我。”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圈就是一红,嗓音有些轻颤:“姑姑?” 战似锦嗯了一声。 她此时站在游轮的甲板上,看着远处波涛暗涌的海平面,淡声道: “我没事。莫先生的人救了我。最近我会到外面避避风头。年底前,我会回来。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放过自己,别那么核折磨自己。长生的死跟你无关, 所有人的不幸都跟你无关……你不是妖女也不是战家的罪人,你是我眼底的孩子,是个有血有肉会喊疼的孩子,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姑姑,希望你能从深渊里走出来,饶过自己,嗯?” 战南笙眼泪掉了出来,心脏疼抽抽的。 她最近,真是……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无声哽咽,委屈和难过倾巢来袭,几乎要将她给活活地疼死。 战似锦话不多,跟战南笙结束通话后,她便将手机还给了不远处一身霞姿月韵的男人,“当初,你不该离开她。” 那男人手上盘着一串念珠,目下无尘,气质超凡。 此时,念珠下方的流苏被海风吹得摇曳生姿,亦如他眸底翻滚的墨色。 长久,他的嗓音像是要融进了海风里,不甚清晰:“我有罪。” 第50章 他舍不得,也心疼 …… ** 那端,车上。 战南笙跟战似锦结束通话后,情绪就陷入空前的消沉中。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虽说提倡新时代女性要独立,但自己给的跟被人捧着送的,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而于战南笙而言,她好似注定要一生孤独。 妖女,不会有人捧。 妖女注定没有人爱也没有人疼。 爱她的人都死了。 活着的,都是向她讨债的。 战南笙情绪低落得厉害,衣兜里的手机足足响了三四遍,她才在战小五的提醒下接通了这个电话。 打她电话的是楚慕琛。 战南笙回神,将电话接通后,淡声道:“什么事?” 楚慕琛最近被楚老都快逼疯了。 楚老这次是发了狠的要逼楚慕琛跟战南笙解除签约关系,如果他不答应跟战南笙解除合作关系就一直绝食。 这不,楚老因为‘绝食’今儿个把自己都折腾得住进医院了。 住院后,他又闹拒绝治疗,甚至‘割’脉自杀。 总之,楚慕琛被楚老逼得退无可退,思量再三才给战南笙打的这个电话。 但,电话一接通,听出战南笙情绪上的消沉,一时间又不好跟她开解除合作的口。 毕竟,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演戏于战南笙而言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开这个口,无疑是在斩断战南笙想要飞向自由的翅膀。 他舍不得,也心疼。 因此,话到了嘴边,他又改口问道: “心情不好?几分钟前,傅怀瑾那个智障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邀请我明晚参加慕向晚的成人礼,还说傅老要借此机会认慕向晚做干孙女……” 顿了顿,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音落,尚未等战南笙回应,手机那头就传来楚老一声怒吼: “楚慕琛,这个不肖子孙,你今天要是不跟战南笙把合约给解除了,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楚老的嗓门又大又狠,战南笙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她心智成妖,很快就反应过来楚慕琛给她打这个电话的本意是想跟她解除合作关系的。 因此,她很快在楚老话音落下后就对楚慕琛道:“把电话给楚老,我跟他说。” 楚慕琛没有应。 战南笙等了四五秒没听到他的回应,便又道: “要么电话给他,我在电话里跟他说,要么我杀到他的面前当面跟他说,你自己看着办。” 战南笙态度强势,楚慕琛只好把手机递给了躺在病床上的楚老。 楚老接过手机就对战南笙怒斥道: “战南笙,你这个妖女,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离我的宝贝孙子远一点,我们楚家就这么一个成器的孙辈,我可不想他被你这个妖女给克死。 我这黄土都埋半截的人就不跟你逗弯子了,这样,只要你离我的孙子远一点跟东影解除经纪合约,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闻言,战南笙就笑了。 她都不知道,楚老是老糊涂了还是真的那么害怕她克楚慕琛,竟然叫她提条件。 战南笙在这时摇下车窗,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心头那团盘踞不散的消沉。 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般地道: “答应我一个条件?呵~,我缺个疼我爱我护我的爷爷,不然您认我做干孙女?反正,您老也没有亲孙女,我白给您当孙女,将来您百年终老以后,我还能给您披麻戴孝呢,说起来,还是您赚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楚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撅过去。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您不就是担心我勾引您的宝贝孙子楚慕琛么?您若是认我做干孙女,那我名义上就是楚慕琛的亲妹妹了,我成了他的妹妹,不就等同于断了他的念想了? 再说,坦白而言,如果我跟慕西洲离婚,我战南笙就算上山做一辈子道姑我也不喜欢楚慕琛这一款,所以,您老何必要断我的事业线?” 楚老年纪大了,他一时就被战南笙的话给绕进去了。 他觉得战南笙这妖女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秒后,随即道:”臭丫头,你没诓骗老子?”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千娇百媚地喊了他一声楚爷爷,随后道: ”讲真的,我前几天去皇觉寺上香,寺庙里的主持道济师父跟我算了一卦。道济师父说我八字阴,得找个八字大的人家镇一镇, 当时他就想到了您。他说,您老是谁啊?您老可是开国大将军,是在枪林弹雨中满载而归的大英雄,那是满身荣耀的火命。 道济师父说我们爷孙俩特别有缘分,我俩八字可以互旺,若是您老能认我做干孙女,保证楚家来年就能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这人年纪大了,就特别爱焚香念佛。 楚老隔三岔五就会去皇觉寺找住持下棋抄经。 总之,他一下就被战南笙的话给唬住了,不过他不会那么草率的答应。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道: “臭丫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得找道济问问,是不是确有此事。”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心里就笑了。 啧,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老头。 她悄咪咪地道:“好啊,那我等您消息。”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开始挑拨离间, “楚爷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老被战南笙一口一个楚爷爷叫得有点心花怒放,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巴子咧得有多大,不过腔调还是凶巴巴的不行,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又没人拦着你。”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楚爷爷,实不相瞒,我先前才从傅公馆出来。您是不知道傅家那老头有多猖狂,他为了维护慕向晚那个下流胚, 大言不惭的说,他连楚珏那个老疯狗都不怕能怕我战南笙这个妖女?我被骂妖女是没什么,反正我从小到大都被骂习惯了。 可您是谁啊?您可是德高望重的开国大将,从前傅家那老头都是您的部下。他如今真是越发的目中无人,他竟然都不把您放在眼底,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 此话一出,楚老楚珏气得都快从病床上跳起来了。 他拔高音量,嗓音都哆嗦:“傅远昌那个老不死的,他真是这么骂我的?” 战南笙重重地嗯了一声: “那还能有假?我战南笙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吗?您可以骂我是妖女,但绝不能质疑我的人品。” 【作者有话说】 ps:战南笙这个人设,蛮挑战的,不太好塑造,她不是没人疼,想给她撑腰的大有人在,只是她自己有心魔…… 第51章 男人扯唇:我就是想娶她,想跟她生 此时的楚珏已经气糊涂了,他现在恨不能对傅老傅远昌进行扒皮抽筋。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别说了,这话像是那个老不死说的。” 说着,就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 “死丫头,一码归一码,你别以为你跟我说这些我就能同意你继续在东影下面当艺人……”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楚爷爷,您看过东影集团的财务报表吗?有看过自从东影签了我战南笙以后带来的经济效益吗?真不是我战南笙吹,东影现在就指着我这棵摇钱树跻身于头号大佬,您确定要跟我解除合约?” 顿了顿,强调补充, “您扪心自问,自从我签到东影以后,我是不是一直在旺你们楚家产业?您是个心怀慈悲吃斋念佛的大善人,怎么能信那些谣言——真的觉得我是个刑克六亲的妖女呢?” 说着,就一副泫然欲泣的调子, “哎,算了,反正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解约就解约吧,大不了我回战家继承战家产业去……” 战南笙这么一说,楚老楚珏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他难得好脾气地道:“行了,认你做干孙女这件事,我得琢磨琢磨。” 战南笙清脆地噢了一声后,特别嘴甜的道: “楚爷爷,讲真的,您可比我自己的亲爷爷慈祥心善多了,您要是认我做干孙女,我战南笙对您肯定比对自己的亲爷爷还要好,我捧着您敬着您,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这话哄得楚珏都差点脱口而出喊她一声宝贝孙女,不过话到了嘴边他把电话给掐断了。 他掐断电话后,人冷静了差不多两分钟后,就对楚慕琛道: “……这个战南笙,真是妖女,老子差点就被她蛊惑了。” 说是这么说,嘴巴却翘个不停, “不过话说回来,这死丫头嘴还挺甜的,她要是我的真孙女就好了,我就不担心她勾引你了。” 楚慕琛嘴角抽了抽,冷讽道: “她要是你的孙媳妇,还能给我们老楚家开枝散叶呢,岂不是更好?孙女有什么好的,孙女都是替人家养。我就是想娶她,想跟她生。” 楚珏鼻子重重地怒斥道: “孽障!你越是想娶她,我越是要断了你的念头。你给老子等着,我等下就跟道济打电话。” …… ** 那端,战南笙在跟楚老结束电话后,就对战小五道:“准备一下,我明晚要参加慕向晚的成人礼。” 战小五没太明白她的意思,问道:“大小姐……您这是?” 战南笙言简意赅:“既然我姑姑没事了,我今日在傅公馆受的气可不能白受。” 闻言,战小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道:“那等回海棠公寓后,属下就去准备准备吊打慕向晚的材料。” 战南笙嗯了一声,低头给皇觉寺的道济主持发了一条短信,大致内容是请他帮忙统一口径。 因为机缘际会,她对道济主持有救命之恩。 所以,对于她的请求,道济主持很快就答应了。 结束跟道济主持的聊天后,战南笙问战小五,“他……还是没有下落么?” 战小五坦白道:“莫先生,仍然是杳无音信。” 战南笙托腮,看着车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以及天空中零星飘起来的雪花,悠悠的口吻, “可是,姑姑说,这次救她的是他的人。” 闻言,战小五便有些一言难尽的道:“莫先生……当初他不该离开您的。” 战南笙视线从窗外撤回,摇上车窗,将被风吹的冷冰冰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至此没再说一个字。 四十分钟的路程,因为突然下暴风雪,一个小时后才抵达海棠公寓。 京城第一场雪,就下的那样大。 战南笙推门下车,寒风掀起她的长发和衣摆,使得她整个人都有种如烟如尘的缥缈感。 她仰头,看了会儿天空随风摇曳的鹅毛大雪,心下涌出无法言说的惆怅。 为什么就连老天爷都要跟她作对? 为什么,偏偏要在她心情最糟糕的时候下起暴风雪。 战南笙合上眼,感受四面八方吹来的寒意,以及雪落在面颊上的冷意,一颗心都抽疼起来。 她的母亲,那个即便是生命都快要走到了尽头的女人,她就是死在这样有暴风雪的傍晚。 那天,她12岁生辰。 那天,她母亲妊娠第35周,距离临盆还有不到一个月。 但,那晚,她溺死在了霍公馆的人工湖里。 原因,为了救落水的她…… 她被救上岸,她母亲被捞上来时,尸体都硬了。 那晚,她跪在人工湖畔,直至被冻得昏死过去。 等再醒来,母亲已经被入殓。 …… “大小姐,风太大了,上楼吧。” 战南笙的神思被战小五的嗓音给拉回。 她睁开眼,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清冷。 她嗯了一声,便拢紧身上的长风衣走进了别墅里。 别墅里开着暖气,进去后,她被风吹冷的身子终于有了暖气。 林妈给她拿了个暖手袋。 她还不知道战南笙在傅公馆被欺负的事,发现只有战南笙不见慕西洲,便下意识地问道: “……大小姐,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您不是跟姑爷一块出去的?他人呢?他是不是又被慕向晚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战南笙脱下长风衣扔给林妈后,冷声道:“以后,海棠公寓,狗和慕西洲一律不许进。” 林妈:“……” 说完,战南笙就上楼去了。 她心情不太好,就去背《老宅门》的台本了,以此转移注意力。 楼下的林妈整个人都焦虑的不行,她跟战小五了解了一番情况后,也对慕西洲恨得咬牙切齿。 她气得直拍大腿,怒道: “这个慕西洲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他要是不给我家大小姐道歉,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音落,不等战小五回应,别墅就传来门铃声。 林妈通过可视监控,一看是慕西洲,当下就怒道: “不要脸的东西,还敢登门?小五,你去,你把他给我打走。” 战小五对慕西洲早就有意见了。 她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就朝门口走,林妈紧随其后。 一分钟后,门开,当发现门口站着的不仅有慕西洲还有…… 第52章 男人深看着她:你究竟想怎样,嗯? 当发现门口站着的不仅有慕西洲还有……战老战文远时,林妈跟战小五都诧异的怔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妈,她道:“家主,您怎么来了?” 战文远今天去了一趟战家祖坟。 他是途经海棠公寓,想着近日要给战南笙母亲修祠堂的事顺道过来问一问她的想法。 他在这碰到慕西洲纯属意外。 面对林妈的质疑,战文远就不高兴的板着脸子:“怎么?她的地方我还来不得了?” 此话一出,林妈就给他让开一条通道,“家主,您里面请。” 说完,她等战文远往门里进时,下一秒就拦住了也要进门的慕西洲: “姑爷,真不是我林妈不给你脸,是你自己个儿不要脸,在傅公馆的地盘把我家大小姐给欺负成那样,你还有脸登门造访?我们战家家主都还没咽气儿吶,你一个倒插门猖獗成这个样子,你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此话一出,原本都要进门的战文远一下就顿住了脚步。 他目光锐利的朝慕西洲看过来,冷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妈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就添油加醋地把傅公馆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后,愤愤的道: “家主,瞧瞧您千挑万选来出的孙女婿,对大小姐不忠不义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傅公馆跟傅家爷孙俩合起伙来欺负大小姐, 这事您今天要是不给主持一个公道,我就把事捅到大小姐的外祖家去,您不心疼自己的亲孙女,有的是人给大小姐撑腰。” 此话一出,战文远就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林佩云,你是反了天了,敢威胁我?” 林妈扯唇,讥讽道: “战文远,你少吼我。我是当年夫人陪嫁到你们战家的,我可不是你们战家呼来喝去的下人。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你少对我大呼小叫,惹急了,我真跑帝都告状去。” “……” 战文远被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冷静了片刻,他目光从林妈身上移开,落在眉目未动的慕西洲脸上,冷声道: “慕西洲,我是不太喜欢我这个孙女,但也容不得你这个外姓人骑到头上来,你跟我进去。” …… 五分钟后,战南笙被林妈请下楼。 她看着坐在正位上的战文远,又撇了眼立在他面前的俊美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 见到她走过来,那立着的男人便朝她投来一束目光,面不改色地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哪来这么大的怒意要跟我甩这么大的脸子。但我不想我们因为这件事而恶化我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所以,无论对错,我都愿意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冷笑出声:“道歉?慕西洲,你的对不起在我这一文不值。” 音落,慕西洲喉骨就深深的滚了滚,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战南笙的眼底。 静了片刻,他道:“你想怎么样,才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显得有分量?” 闻言,战南笙又是一笑,她啧了一声,冲慕西洲昂了昂下巴: “听起来,你好像是真心实意要跟我道这个歉?” 慕西洲:“与其说是要跟你道歉,不如说是我想哄好你以此达到粉饰太平的效果。”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视线从他脸上垂落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看着那枚光裸的戒圈,似笑非笑般的: “你倒是坦荡。” 慕西洲面不改色:“自然。毕竟,惹恼你战南笙的下场都不太好。”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说道: “今天我爷爷在这,我就不跟你撕破脸了,省得他回头又骂我是个家门不幸的扫帚星,他还指着我俩给战家生继承人呢。” 顿了顿, “但,你想一句对不起就粉饰太平,这显然不行。” 慕西洲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他看着战南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泛红的眼角,淡声道: “说说你的条件,要怎么样,今天在傅公馆的事才能算翻篇?”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事论事的道: “这件事起因是慕向晚教唆战擎强暴我,是她挑衅在先,我教育她在后。本来这件事伴随我姑姑平安出来就能了结的,结果你跟傅怀瑾给我来这么一出, 这就让我忍无可忍了。现在我姑姑已经平安无事了,你们应该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捏我的软肋了吧?难得主动权跑到我的手上,你说我该怎么吊打你们呢?”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菲薄的唇抿了抿: “战南笙,你非得把几大家族关系恶化到极致你才痛快吗?你姑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也愿意给你道歉,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尽管提,但我希望你能知轻重,嗯?”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便将目光掠向坐在正位上的战文远,要笑不笑地问道: “我敬爱的爷爷,您有何高见?” 战文远虽然八十高龄,但脑子却是个好的。 他很快就搞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战南笙受了委屈,但比起战家百年根基以及荣辱,他觉得战南笙这点委屈根本不值得一提。 何况在战文远眼底,战南笙就是战家的千古罪人。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慕西洲能拉下脸子给你赔礼道歉已经实属不易,你究竟还想怎么样?你非得把战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唾之,你才满意?” 战文远一开口,话就跟刀子似的扎在了战南笙的心上。 她心底刺疼的厉害,但面上却不显。 她风轻云淡的说道:“听您这口吻,就是哪天我战南笙横死街头,您都是不打算给我收尸的,是么?” 音落,空气就陷入了空前的剑拔弩张中。 战文远怒火中烧的厉害,摔了一只茶杯,冷声道: “战南笙,别说你横死街头我不给你收尸,你就是死在战家祖坟我也不许你的尸体玷污祖辈英灵。你3岁克死你弟弟,12岁克死你妈和她腹中的男婴, 21岁克死你大哥,战家被你克得几近断子绝孙……你要是真死了我不对你挫骨扬灰都是对你最大的仁至义尽,你还想我给你收尸?做梦!” 战南笙对这样的话似乎早已麻木。 她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便似笑非笑般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战南笙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我战南笙,是个没人疼没人爱也没人宠的妖女,你们不给我出头,难道还不许我自己为自己出头么?” 第53章 男人看着她,嗓音有点哑:你一夜没睡 此话一出,战文远就怒砸了一下拐杖,面红耳赤地道:“你又想干什么?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战南笙扯唇,淡淡的道:“放心,我就是看在我过世的大哥面子上也不会败坏战家百年清誉的。” 顿了顿,说到这,话锋一转, “但,欺负我的,我也不轻饶。” 她说完,战文远就冷声道:“战南笙,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阴阳怪气?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战南笙不搭理他了。 她在这时目光从战文远身上撤回,落在了慕西洲阴晴莫测的俊脸上,波澜不惊的道: “慕西洲,你不是要给我道歉想要粉饰太平的?这样,明晚你在傅公馆慕向晚的成人礼上跟我战南笙说三个对不起。 一,对不起我战南笙救命之恩,二对不起我战南笙夫妻之义,三对不起我战南笙……赤子之心。” 顿了顿, “另外,让慕向晚给我战南笙磕三个响头,说她错了。一错,不该恃宠而骄不把我战南笙放在眼底;二错,不该知法犯法算计我战南笙;三错,不该勾引有妇之夫,恶心我战南笙。” 说到这,静了几秒后,补充, “以上,你能做到,这件事就此翻篇,既往不咎。” 慕西洲:“……” 伴随战南笙话音落下,慕西洲俊脸比窗外暴风雪还要阴冷,整个面部线条绷得仿佛像是要随时断裂。 他目光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南笙看了几秒,最后不置一词,转身跟战老微微颔首打了招呼后,便离开了海棠公寓。 他走后,战文远把战南笙大骂一顿后说明他到访的目的, “再过几天就是你妈十周年忌日,我请了工匠,打算给她盖座供奉的祠堂……”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 “何必惺惺作态?她都已经走了十年了,你们战家就是给她盖座富丽堂皇的地宫我外祖父也不会原谅战治国的。别扰她清梦,招我恶心了!” 此话一出,战文远抬手就朝战南笙面颊扇过去。 战南笙在巴掌即将落下来的前一秒果断截住,“我战南笙的脸是那么好打的?” 战文远没打到她,气得血压都飙高了, “你——你这个畜生,你妈要不是为了救你,她能溺死?她是被你这个妖孽给害死的,你还有脸说?”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讽道: “那么,请问,我为什么会落水?还不是因为你?就因为我不小心弄坏了你一张破字画,你就要惩罚我光脚去站冰,如果……没有这个惩罚,我就不会坠湖,我妈也不会死。” 说到这,战南笙情绪险些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喷薄涌出的怒火,无比疲惫地道: “雪天路滑,早点回去歇着吧。我母亲的坟,我不答应动,也不需要你们盖什么破祠堂。”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外祖父的意思。” 说完,战南笙就谁也不看,上楼去了。 这一晚,她在书房看着窗外落雪,发了整整一夜的呆。 天将晓的时候,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给她打电话的是楚珏楚老。 战南笙眯了眯眼,将电话接通。 楚珏没想到战南笙会接电话这么快,这个点,大部分年轻人都在睡懒觉,只有糟老头子起得早。 他在电话接通以后,就轻咳了一声,端着架子,说道:“死丫头,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我电话吧?” 战南笙轻笑:“如果这么说能叫您老感到高兴的话,那就是。” 楚珏:“……”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您老这是有决定了?” 闻言,楚珏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声,无比傲娇的道: “战家摊上你这么个扫帚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罢了,我是个修行者,收你做干孙女且当是积德行善渡劫了。” 战南笙:“……” “我想了一夜,傅家那个老不死的不是要认慕向晚做干孙女的,我可不能输给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在傅公馆,我要借他的风水宝地认你做孙女, 顺便把他和他那个下作假孙女一块给收拾一顿。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把我楚珏放在眼底,不把我楚珏的孙女放在眼底。” 战南笙:“……” 这老头,是不是进入角色太快了? 战南笙有些哭笑不得,跟他东扯西扯将他哄得心花怒放以后,道: “听说,您最近绝食来着的,您身子骨没事吧?别傅公馆的晚宴还没开始您就昏过去了?” 提到这个,楚珏就得意洋洋地道: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我那是吓唬楚慕琛的,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真绝食?” 战南笙:“……” 五分钟后,战南笙结束跟楚老的电话。 她挂了楚老电话后,就回房换了身便于活动的保暖衣服。 心里藏着事,睡不着,总是要找点事做做的。 她打算下楼去铲雪。 只不过是,当她扛着铁锹来到楼下看到不远处倚靠着车门抽烟的男人时,整个要铲雪的心情瞬间就被破坏掉了。 她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转身就要走时,慕西洲丢掉烟头,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并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道他究竟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站了多久? 总之,他就那么挡在她的面前时,战南笙有一种随时都要被他身上寒气给冻死的错觉。 他肩上和头发上有不同程度的落雪,眉毛和眼睫上是森森白的霜,薄凉的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眶甚至是眼瞳却很红。 战南笙拧眉看了会儿他,讥讽道: “除了一纸婚姻关系,我不记得我跟慕先生关系好到值得慕先生寸步不离地缠上我了。所以,请问,慕先生慕四爷,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慕西洲昨晚离开海棠公寓没多久就去而复返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而复返。 但,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不安。 那种如坠深渊永无止境的揪扯,让他百爪挠心更让他惶惶不安。 面对女人的讥讽,慕西洲心头明显地掠过一抹尖锐般的刺痛。 他眸色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面前女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以及她眼底越来越浓的凉漠,哑声道: “你一夜没睡?” 第54章 男人轰然倒塌,砸的她头昏欲裂 战南笙将扛在肩上的铁锹重重地插进厚厚的积雪里,对他扯唇冷笑道:“跟你有关吗?” 面对她的讥讽和凉薄,慕西洲凤眸眯起,又道:“因为莫如故,嗯?” 战南笙面色变了变,没说话。 慕西洲唇角便在这时勾起浓深的冷讽, “别不承认。我已经让江直调查清楚了,从傅怀瑾手上将战似锦截走的是莫如故的人。” 顿了顿,话像刀子似的朝战南笙心上捅, “怎么?还忘不掉他呢?当年,你为了他,不惜忤逆你大哥更是因为他而害死了你大哥,我以为伴随你大哥战长生的死你对那个姓莫的就此死心了,如今看来……你真是丧尽天良的叫人深恶痛疾。” 战南笙有点冷。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将脖颈处的围巾往面颊上遮了遮,盖住了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眸底泛红的桃花眼。 此时,阳光穿过天边的云层,斜斜地照进她的眼底。 如此,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时间潋滟澄澈的不像话。 莫名的,慕西洲看着她的眼睛就想起十多年前,他初见时她的情景。 她被人贩子单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笼子外面是衣冠楚楚对她评头论足的国外富商,在面对即将被卖的危难当头,她就是用这双无辜澄澈的眼睛骗过了所有人,为她自己求得了一次难能可贵的求生机会。 那时,他帮她躲过围追截堵,带她在国外东躲西藏了足足半个月,她才被战家人找回。 可惜……几年后,当他回国他们再次相遇时,她就再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是她母亲因为害怕绑架事件对她童年造成不好的阴影而被洗去记忆了么? 慕西洲想的出神,战南笙却在这时捞起铁锹指着他的鼻子方向,面无表情的对他警告道: “滚么?别逼我对你动手……”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高大挺拔的身形迎头就朝她的身上笔直的栽了出去。 “……” 战南笙出于本能反应就截住了他突然轰然倒塌下来的身体。 一米九的大个子,可想而知,他重重砸下来时的冲击力有多强。 毫不意外,战南笙非但没有截住他,还被他的身体给压得摔进了身后的积雪里,而慕西洲整个人就压在她的身体上方。 虽然暴风雪下了整整一夜,积雪很厚,但战南笙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摔得头昏眼花。 她痛的发出闷哼声,一把就将还压在她身上的慕西洲从身上推开后,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慕西洲……浑身烫的像个火炉子,而他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战南笙从雪地里爬起来后,就抬脚狠狠的朝慕西洲身上踹了两脚,踹完不解气,又骂道: “浑蛋,你少装死,你给本小姐起来,我们还没离婚,你要是死我家门口,老娘又要背上一条克夫的罪名……你快给我滚起来,你要死也得等离完婚再死,我可不想顶着寡妇的名头,耽误本小姐第二春……” 战南笙骂了一通,但地上的男人就是纹丝不动。 他不仅纹丝不动,还像是没了气息似的。 对于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事,战南笙向来敏感。 她一下就有点慌了,也不敢再踹他了。 她慌慌张张的想掏手机打电话什么的,结果摸了半天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在书房里。 一时间就心急如焚。 她不能再摊上人命官司了,如果…… 如果再来一条命案,就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个不祥之物。 战南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一个人不可能扶得动慕西洲这样大个子,只得跑回别墅里去叫才刚刚起床的林妈。 林妈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比起战南笙脸上的惊慌,她显得无比的镇定。 她跟战南笙合力将慕西洲扶回别墅后,就对战南笙道: “大小姐,别慌,以我的经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估计是高烧引起的惊厥。” 许是林妈的话起到了镇定战南笙心绪不宁的作用,她紧张的神经就渐渐地松了下来。 战南笙冷静下来后,就问林妈:“要送医院?” 林妈客观的道:“外面积雪那么厚,路上肯定不好走,等送到医院只怕是人都要烧成傻子了。” 顿了顿,还半开玩笑的对战南笙说道, “以后,别人要是提到战南笙这三个字,想的不仅仅是妖女这个词了,还会想到这个妖女有个傻子老公,到时候,大小姐,你一定会名动全帝国的。” 战南笙:“……” 林妈嘴上这么说,但活却没落下。 她很快倒来温水并抠了一粒退烧药出来,“大小姐,你把姑爷扶起来,我给他喂药。” 战南笙十分忌讳这种事发生在她的面前,所以即便她心里讨厌去碰慕西洲,这会子也得乖乖照做。 她将慕西洲扶着靠在她的怀里后,就看林妈将药融在水杯里开始给他喂水。 但,慕西洲就跟死了似的,就是不吞咽。 他不做吞咽动作,连林妈都有点担心, “坏了,该不会真的烧残了?这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大小姐,他不喝药这烧肯定会越烧越高的……” 说到这,顿了一下,“要不,你喂吧?嘴对嘴喂?” 战南笙脸都气红了:“我才不,要喂你喂,你嘴对嘴。” 林妈老脸一红: “大小姐,生死攸关,您就别跟姑爷一般见识了,您现在是嘴对嘴喂个药,这姑爷要是真的烧残了,您今后名声只怕是更要难听了,这要是传出去您克夫,谁还敢要您啊?” 战南笙:“……” 正僵持着,慕西洲兜里手机响了,是江直打来的。 战南笙将电话接通,便传来江直疑惑的声音:“四爷,我到了,您怎么不在车上啊?”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他快死了,快到别墅来。” 五分钟后,当江直正骑虎难下要不要嘴对嘴喂慕西洲喝药时,慕西洲突然被一个咳嗽给咳的恢复了点意识。 如此,这才把药给他成功喂下去。 喂完药,战南笙就要赶人。 她对江直道:“把……把这浑蛋给我弄走,立刻马上!” 说话间,意识渐渐缓过来的慕西洲朝江直冷了一眼:“你这么闲了,不上班?年终奖不要了?” 第55章 男人眸色浓深,似藏了深情 江直秒懂他的意思,忙对战南笙道: “少夫人,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八点还有一场跨国视频会议需要我去主持,我们家……四爷就拜托您了。” 说完,连给战南笙拒接的机会都没有,转身就跑。 战南笙被气得不轻。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了会儿躺在沙发上装死的慕西洲,怒道:“慕西洲,你几个意思?” 面对女人的凶悍无理,慕西洲选择漠视,他答非所问: “我昨夜在你们家外面吹了一夜的风,头昏欲裂,我躺会儿。”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胸腔的怒火,冷声道: “慕西洲,你这是不打算要脸了么?不舒服就去医院,死皮赖脸的赖在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起来的有点猛,重心不稳差点栽在战南笙的身上。 战南笙现在看到他都避之如蛇蝎,她下意识的往后跳开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就警告道: “慕西洲,你再厚颜无耻不要脸,我就打电话给慕奶奶……”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低低闷闷的笑出声来,嗓音因为高烧而显得干哑, “笙笙,我病了,嗯?你打电话给奶奶,她指定要问原因。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耍大小姐的脾气让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战南笙都被这无耻之徒的话给气笑了,她冷笑道: “慕西洲,论告状,我战南笙就没输过。你要是跟慕奶奶胡说八道,我就据实跟慕奶奶告你在傅公馆欺负我的状,我倒要看看,最后谁更倒霉,你的慕向晚还护不护得住?” 慕西洲是真的难受,他现在不想跟战南笙吵嘴。 他现在……就想赖着她,赖着她哪里都不肯去。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楼上走,边走的过程边道: “随你的便,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是让她老人家打慕向晚一顿还是让她批评教训我一顿,我都不在意……我现在只想上床休息。” 顿了顿,他回头侧首深看着立在台阶之下的战南笙,眸色是战南笙从未见过的缱绻缠绵,嗓音也是, “笙笙,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脏无端的就牵扯了一下,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 有时候,成人的世界,往往会因为一句话而兵荒马乱。 他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笙笙,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她的整个世界就乱了。 是因为孤独太久,熬过的苦太多,所以稍稍有人跟她温声软语的说,我们好好的吧,她便期待真的能遇见甜了么? 或许,吃的苦太多了,所以才那么渴望甜吧。 否则,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为什么没有将他赶走。 她不仅没有赶他,她此时此刻还给他端来了药。 药是一个小时前,霍公馆的家庭医生吴志远开的。 战南笙在林妈将药煮好后,就端着药上楼了。 这渣男估摸着知道霸占她的卧房没好果子吃,所以就选择躺在了隔壁的客卧。 房门没有关严,战南笙便也没有敲门。 她的海棠公寓供暖系统比较好,室内是令人舒适的恒温。 她推门进去后,第一感觉不是室内令人舒适的温度,而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整个室内窗帘被男人拉的密不透风,她进门后立在原地适应了十多秒才隐隐将室内的布局看清。 男人应该睡的很沉,呼吸均匀而有力。 战南笙走到床头将药搁在床头柜上正准备出声叫醒躺在床上的男人时,她后腰一紧,人就被一股汹涌大力给向后拽去。 跟着,她整个人就跌落在男人宽厚有力的胸膛里。 他烧应该退了不少,但又没有全退,所以仍然是烫的,紧紧勒着她腰肢的手臂很烫,几乎要穿过她的真丝布料烫伤她的皮肤。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要挣扎,结果她不动还好,一动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要脸的东西……他竟然一丝不挂! 战南笙正要因此勃然大怒,自她耳根处就贴上男人犹带热息的唇,若即若离的对哑声道:“别扭,嗯?” 战南笙深深的闭了闭眼,她冷静了几秒后,说道:“松开。” 慕西洲发着烧,头很疼。 他没有精力将自己武装的那么冷血无情,他不想跟她针锋相对。 他现在只想做回自己。 不是谁的兄,也不是谁的子,他就只是那个从最初遇见就一发不可收拾喜欢上她的那个自己。 于他而言,她是毒,也是药。 “笙笙~” 他这样缱绻缠绵的唤了她一声,随后将怀里的战南笙扳过身来,使得她面对着自己。 他看着她眼底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因为震惊的眸色,长指扣起她隐隐泛红的下巴,哑哑的问道:“几点了?” 许是男人眸色太浓稠,也许是他从未待她如此的温存过,更许是他语调太过于稀疏平常…… 所以,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鬼使神差的道:“十一点半了。” 男人温脉的嗯了一声,长指从她下巴上移开,估摸着是觉得这样抱着她不舒服, 在下一秒,他将她整个人掐起将她置于他的上方,使得她趴在他的心口。 如此,近到几乎气息纠缠的距离, 不用刻意,她便能听清楚来自他胸腔里那怦然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感受来自他身上特别之处的卓然变化。 她想起来,男人意识到她欲要起身的动作,近似蛊惑的道: “我早上在楼下跟你说的话,并不是随口那么一说……” 嗓音缓了缓,气息带着发烧的温度,有点灼人, “笙笙,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这样说完,战南笙静了许久,她将脸从他心口的地方抬起。 她一双澄澈幽深的桃花眼望进他浓深的眸底,懒懒轻嗤的语调: “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你不恨我了?在你的眼底,我可是逼走了你前未婚妻,害得你好兄弟家破人亡的妖女,你跟我在一起过日子,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么?” 慕西洲眸色沉了沉,喉骨也轻轻地滚动了两下。 他看着战南笙眸底越来越深的讥讽,一颗心像被人掐去了一角,传来绵密不息的疼。 第56章 男人冷看着她:离婚,我不同意 他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这样,你今晚跟我一块去傅公馆参加慕向晚的成人礼,在她的成人礼上跟她断绝关系,我就姑且信你不是信口胡说的。至于,要不要真的好好过日子,得看慕总你做不做个好丈夫了。” 她说完,就从慕西洲身上爬起。 她立在床沿,看着也跟着坐起来的男人。 她喜欢冷色调装修风格,这种冷色调也反映在床上用品上。 深灰色的被褥衬得男人精着的上半身很是夺人眼球。 男人虽白,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极其的澎湃有力,该瘦的瘦,该肉的肉,浑身肌理更是流畅无比,就连每根汗毛孔都蕴藏着无比喷张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战南笙啧了一声,客观的对慕西洲说道:“真看不出来,慕总还挺有料的。” 她说完,视线就从慕西洲身上撤回,指着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药: “我叫吴叔给你开的,趁热喝,发发汗,好得快。” 说完就要走,慕西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因为拽的急,他身上的被子几乎全抖光了。 战南笙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他。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都红到了耳根子。 但,她也并未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 她将自己的视线从不该看的地方逼开,冷笑道:“慕总,脸是个好东西,麻烦你要一要,嗯?” 慕西洲将她拽到身上,一手将她紧紧圈坐在怀里,一手端起药。 他将苦到窒息的药一口气喝完后,将战南笙整个人就拖到了床上,随后掀起被子盖好。 战南笙自然是不肯让他占便宜,但慕西洲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跟她纠缠。 他将战南笙不安分的手脚都禁锢起来后,哑声道: “你不是昨晚也一夜没睡?陪我躺会儿。” 说着便像是妥协般的道, “我可以答应你,今后不再亲自管晚晚,今后她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会让江直代劳。” 顿了顿, “但,叫我跟她断绝关系,在她尚未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我做不到。慕叔待我有恩,我的命是他给的,没有慕叔就没有我慕西洲。他临终前唯一的遗愿是让我照顾晚晚,我不能忘恩负义失信与他。” 战南笙整个人都被慕西洲勒的不太舒服。 她伸手撑在他的心口,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但她越是这样,慕西洲越是将她扣的更严实。 几番较量后,她便放弃了。 她垂眸,盖住眼底那绵长的讽刺,淡声道: “你将她养大成人,供她吃穿不愁,给她无上荣光的身份……为了她,不惜跟自己法定上的妻子反目,你还要怎么样,才算是报恩?” 顿了顿,微末的叹了口气,淡到风一吹就散到无痕的调子, “有时候,我不禁想,我战南笙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可能不是我哥哥的死,而是选择跟你慕慕西洲结婚。” 说到这,停了停,低着头,在慕西洲看不到神色的地方冷漠地补充着, “慕西洲,我们就此放过彼此吧,我们离婚……唔~” 慕西洲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同意。 他从一开始的凶狠,到后来如春风拂柳,不断挖掘和挑战她的底线,让她从被迫到甘愿沉沦甚至是深陷其中…… 许久,当一切迤逦散退后,慕西洲看着即便因为昏睡过去却仍然眉头紧锁眼角带着湿意的女人,眯眸看向不明的暗处。 战南笙的手机在振动,此起彼伏。 他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不远处摔在地毯上的手机。 傅怀瑾? 慕西洲只犹豫了一秒,就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睡袍裹好后,一边接通傅怀瑾的电话一边迈开长腿走出客卧。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傅怀瑾无比暴躁的嗓音:“战南笙——” 慕西洲打断他:“是我。” 此话一出,傅怀瑾嗓门更大了:“你不是跟战南笙闹掰了?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她人呢?老子找她。” 慕西洲立在靠窗的位置,点了根烟,眯眸抽了片刻,“找她做什么?” “找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是谁从我的手上把战似锦截走的?是莫如故的人。” 慕西洲打断他: “那又怎么样?莫如故是莫如故,战南笙是战南笙,打两年前他甩下战南笙,他们就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就是抓了战南笙,她也不知道莫如故的下落。” 傅怀瑾跟莫如故有仇。 不是一般的仇。 是深仇大恨! 傅怀瑾亲表妹因莫如故而瘫痪在床,他外婆因为这件事都把眼给哭瞎了…… 总之,在傅怀瑾眼底,莫如故跟战南笙同样该千刀万剐。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慕西洲,你别忘了,你只是战家备选的倒插门女婿,当初要不是莫如故在订婚宴上甩了战南笙,如今战家的倒插门女婿就是他了。你就那么信任她?非得哪天你将他俩赤身裸体的抓奸现场,你才肯信?” 他吼完,不给慕西洲说话的机会,就怒气冲冲的砸了手机。 手机摔下台阶,四分五裂的滚落到来唤他去用午餐的慕向晚脚边。 慕向晚心智成妖,当下就想到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的猜忌,仰头对着那立在台阶之上怒火中烧的男人道: “瑾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傅怀瑾没说话。 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却没有往嘴里送,惟有一双黑瞳越发清冷削薄。 慕向晚见他没说话,便又故作忧心的猜测道:“……又是因为战南笙?” 傅怀瑾在这时烦躁的将烟递到嘴边深吸一口,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后,一张俊脸在一层烟雾下显得有几分阴鸷,看得慕向晚心头莫名涌起一丝畅快。 很好。 她需要的就是傅怀瑾对战南笙恨之入骨的痛恨。 慕向晚眯了眯眸,拾级而上,走到傅怀瑾的身旁,悠悠浅浅的道: “瑾哥哥,如果你是因为她而生气,还是算了吧,犯不着。她是京城可以横行霸道的嚣张大小姐,谁看到她都得绕着走。咱们惹不起还能躲不起么?我已经习惯被她欺被她辱甚至是被她打……” 说到这,就兀自自嘲的笑了下, “其实,每次被她碾压在尘埃里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卑微,也很令人绝望,但每次我不是都挺过来了么?” 慕向晚的话就像是软刀子。 不动声色之中,就将矛盾升华了一个等级。 傅怀瑾,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就气愤不已的说道: “那是从前。等过了今晚你的成人礼,你就是我们傅家的人,是我傅怀瑾的妹妹,是我爷爷和爸他们的掌上明珠,战南笙敢欺你一根汗毛,我傅怀瑾第一个不答应。” 第57章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你想我死,嗯? 闻言,慕向晚就眼圈红红的看着他,笑着掉出眼泪,感激不尽的口吻: “瑾哥哥,我知道你跟傅爷爷还有傅伯伯他们疼我,但……但我真的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不想你们因此而招惹上战南笙那个八字邪乎的女人……我听说,所有人沾了她都很不幸……” 傅怀瑾打断她: “晚晚,你是师父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牵挂,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生前待我有恩,你是师父的唯一骨肉至亲,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战南笙欺负而无动于衷。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今晚好好打扮打扮,我要当着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高调认下你这个妹子,嗯?” 慕向晚心底早已喜不自禁,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那……晚晚都听瑾哥哥的。” 说着,又欲言又止, “……昨天,战南笙在傅公馆吃了亏无功而返,她今晚会不会来捣乱?”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浓烈的讽刺道:“老子就怕她不来。” 闻言,慕向晚便故作诧异的问道:“瑾哥哥,你这是?” 傅怀瑾眯眸:“她不是扬言就算山河倒转都不给你赔礼道歉吗?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音落,慕向晚就忙怯怯地道: “瑾哥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怕她,我不想招惹她,你别逼她给我道歉了……” 说着,就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骂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芦花鸡,说我这只鸡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更骂我是娼女所出骨子里是个下流胚…… 我身世不好,我不想在成人礼上招惹她,万一她到时候抖出我亲生母亲的身份……我今后哪还有脸在京城立足?” 慕向晚越是这样,傅怀瑾越觉得在他成植物人这两年慕向晚被战南笙给欺负得体无完肤。 因此他下定决心,必须给慕向晚出头。 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语重心长的道: “晚晚,你无法选择你的出生,但可以选择你的人生。你难道要一辈子都受制于战南笙并活在她的魔爪之下?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你往前大胆的迈出一步,勇敢的跟她正面较量,你就能出人头地,明白吗?” 傅怀瑾这番话直接说到了慕向晚的心坎里去。 她确实痛恨自己有那样一个不要脸的母亲,但她要什么样的人生完全可以自己选择。 因此,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便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瑾哥哥。” 她说完,就将目光瞥向旁处,压下眼底的暗芒。 她今晚也怕战南笙不来。 为了能把最心爱的男人抢回来,她已经做好了舍身成仁的准备。 只要战南笙敢参加她的成人礼,她就有把握置战南笙于万劫不复。 这么想着,她视线收回,对身旁的傅怀瑾道: “瑾哥哥,我是来喊你用午餐。” 顿了顿, “你还没说,刚刚因为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洲哥哥又被战南笙给勾走了?” 傅怀瑾面无表情地冷嗤道: “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他早晚得死在战南笙身上。昨天我瞧着他们在傅公馆就闹掰了,这才一夜的功夫,他这会又跟战南笙厮混在一起了。” 越说越愤怒不已, “战南笙那妖妇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快就忘了阿衍的惨死,少男的牢狱之灾?” 这话一出,慕向晚心脏就抽拧了一下,心里恨不能对战南笙碎尸万段。 这该死的贱人,又勾引她的洲哥哥。 心里这么想。 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故作无比担忧的说道:“……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话说得傅怀瑾没太明白,他拧深眉头,问:“什么意思?” 慕向晚扯唇,苦笑道: “瑾哥哥,你才苏醒过来,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京城到处都在传,谁爱战南笙谁死,那些从前深爱着战南笙的,无论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追求者都死了……我瞧着洲哥哥,他八成是爱上她了,我担心……” 音落,傅怀瑾就掐断烟头,双目猩红地怒道:“我不许……” 因为愤怒到了极致,他许久才从胸腔里说出剩下来的话, “我不许。他不能对不起良辰。他要是敢背叛良辰的心,老子就废了他!” 此话一出,慕向晚心底就痛快了。 要么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呢。 她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 就像当初,霍孝衍的死。 …… **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战南笙在一阵绵密的窒息中猛然惊醒。 她眼瞳蓦然睁开,思绪尚未传回大脑时,她整个人就便被慕西洲一股大力给撞回意识。 战南笙眼瞳有几秒不可抑制的皲裂,她是下意识就要挥拳打人。 但目的性很强的慕西洲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打到。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嗓音染着蓄势待发的强势,哑声道: “嘘~,千万别动怒更不要发出不堪的调子,你的好闺蜜唐暮烟她正在外面等你。” 顿了顿, “我叫了你好几声但却叫不醒你,想着大概这种方式更能让你瞬间清醒,所以才试了试。事实证明,这个法子确实能立竿见影。” 战南笙一天之内被慕西洲接二连三的厚颜无耻给招惹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铆足力气将被他压着的一条腿挣扎开来,跟着便屈起腿对着他腹和裆的位置就是两脚。 慕西洲避闪不及,一下就痛到怀疑人生。 他痛的额角青筋暴突,战南笙趁机逃离他的桎梏,捞起床边的落地灯就要朝他的头顶上砸下去时,对上的就是一双他浓稠到血红的凤眼。 他眸底好似藏着一团浓深的忧郁,又似无法言说的伤痛。 他嗓音仍然是暗哑的,只是嗓音里是无法忽视的哂意, “你想我死,大可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你把我打死或者打残于你而言,你怎么都逃脱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顿了顿, “你开个口,我自己动手,我死了也好,也算是一种解脱。”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怔在了原处。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隆冬结冰的湖面突然被庞然大物震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轰鸣许久,久久不能平息。 她眼瞳更是凝缩的厉害。 她目光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认识一个她从未认识的慕西洲。 第58章 他看着她,冷声质问道:你一定要这样 这不是她认识的慕西洲。 她所认识的慕西洲是个不择手段、唯利是图、心狠手辣、狠戾凉薄的男人…… 他那么一个拼命想要爬上商界霸主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说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是谁? 为什么,她看不懂他了? 气氛就那么陷入了僵持中,直至门外传来唐暮烟的敲门声:“笙笙,你起了没?我哥他在下面催我们了。” 闻言,战南笙思绪才渐渐拉回,嗓音稍显慌乱:“我……我马上就好。” 唐暮烟听出她的声音不太对劲,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慕西洲他怎么你了吗?” 战南笙长吁一口气,平稳音调:“没有。”顿了顿,问道,“唐晋行他来干什么?” 唐暮烟倚靠着门框,悠悠的口吻: “我只知道,我哥是傅怀瑾特地叫过来接咱俩去傅公馆的,至于傅怀瑾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 抿了抿唇,“笙笙,你一定要去参加慕向晚的成人礼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昨晚,战南笙就跟唐暮烟约好了今天一块去傅公馆参加慕向晚成人礼的。 只是,令战南笙意外的是,唐晋行会来这边特地接她们过去。 战南笙沉思了片刻,对唐暮烟道: “连你大哥唐晋行都亲自来接我了,慕向晚这个成人礼,看来我不去都是不行的。” 唐暮烟是唐家私生女,17岁以前都是在乡下长大的,她心地善良又单纯,一时也没明白战南笙的意思。 不过,她隐约意识到会在慕向晚的成人礼上发生不好的事,于是担忧的说道: “笙笙……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我总觉得会出事。傅怀瑾,他本来就痛恨你,他现在还让我哥来接你,摆明了是来者不善的……” 她话都没说完,卧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但出来的却不是战南笙,而是举着手机正在接电话的男人。 唐暮烟不是有意偷听,是手机那端的女人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她一下就反应过来慕西洲是在跟慕向晚通电话。 唐暮烟一下就有点不高兴,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但她害怕慕西洲身上高人一等的威压感,也就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慕西洲举着手机已经走到了宽大的落地窗前,嗓音是唐暮烟从未听过的温和。 她听他对手机那头的慕向晚温和地道:“嗯,我等下就会过去。” 不知道慕向晚跟男人说了什么,此时男人音量明显拔高,沉声道: “你说什么?奶奶带人去了傅公馆?好,你别慌,我马上过去。” 说完,男人就掐断了电话并转过身来。 唐暮烟实在是气不过慕西洲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做派,对朝她这边走过来的慕西洲质问道: “……慕慕…四爷,我警告你,你你……你许背叛笙笙,你身为……身为战家的倒插门女婿,请你有点身为倒插门的男德。” 估计见慕西洲没表态,唐暮烟胆子大了点,说话都不结巴了, “我告诉你昂,喜欢我们家笙笙的男人海了去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敢背叛笙笙,我就……我就……” “是什么?” 慕西洲目光冷看了她一眼,唐暮烟一下就被吓的不敢吭声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霍见深不是吃斋念佛的,他给你喂了什么,你最近肥了不少。” 霍见深,京城豪门权贵中的一股清流。 传言,此人吃斋念佛不近女色,偏偏在十年前游历时收了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便是唐暮烟。 唐暮烟能成功认祖归宗,霍见深功不可没。 总之,在京城所有人眼底,这位深居简出的霍家继承人,他对待唐暮烟这个女弟子是出了名的严苛。 如今在慕西洲看来,传言不可信。 这霍见深八成是要把唐暮烟养肥了自己吃的。 但,唐暮烟可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因为羞愤而满脸通红。 她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道:“我哪里肥了?我只是穿的有点多。” 顿了顿, “再说,我胖不胖的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我师父自从九月出去游历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平时不惩罚我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给我投食。” 慕西洲跟霍见深不熟,他对此根本不感兴趣,只就事论事的对唐暮烟道: “你以前只是双下巴,现在是三个下巴。” 唐暮烟:“……” 慕西洲话音刚落下,收拾好的战南笙从卧房走了出来。 她穿了件大红色抹胸晚礼服,高腰设计,裙摆枝枝蔓蔓但却不繁复,一双笔直的腿被潋滟大红色衬得白的发光, 那张芳菲妩媚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石破惊天的美,如开在早春里的桃红——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但,即便她在笑,但于慕西洲而言,他还是明显察觉到先前他对她强行逞欢后—— 她对他的厌恶越发的肆意且毫不掩饰。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三秒,沉声问道:“你一定非要去凑这个热闹……去闹事吗?” 闻言,女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朝他看来。 她眸底蕴含着一抹幽深的痞色,要笑不笑的口吻: “你最好的兄弟都把戏台子给搭好了,甚至让唐晋行亲自来接我过去,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很不识抬举?” 她话音刚落下,未等慕西洲语,他手机铃声再次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仍然是慕向晚。 战南笙看到了。 于是,她在慕西洲接起电话前,便淡淡讥讽道: “啧~,她可真是一秒都离不开你啊,不接吗?没准,她真有什么急事呢。”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的却不是慕向晚的声音,而是傅怀瑾的。 傅怀瑾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暴躁如雷的怒吼声: “慕西洲,你是死战南笙身上过不来了?出事了,快过来,你奶奶带着十几号人要强行绑走晚晚。” 此话一出,不等慕西洲回应,傅怀瑾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慕西洲担心慕老夫人真对慕向晚下毒手,因此他在电话被挂断后就对战南笙道: “你也听到了,晚晚现在可能有危险,我得先过去了。”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笑的无比讽刺。 她在慕西洲转身欲要走时,淡声道:“慕西洲,你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 【作者有话说】 ps:霍见深和唐暮烟,可以留意一下这对cp。 第59章 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慕西洲,你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你不是说,慕向晚今后的事你不会再亲力亲为的?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但前提条件是你现在不许去找她,你能做到吗?” 但,男人也就只是无比幽深的看了她几秒后,斩钉截铁的对她宣判道:“不能。” 顿了顿,拔高音量强调补充道, “战南笙,你越是这样咄咄逼人越是叫人痛心疾首,我收回我脑子不清晰时对你说的那番话,我跟你之间,除了利益和恩怨纠葛,其他,永无可能!” 战南笙无声的看着他脸上渐渐冰冷起来的弧度,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她是那么无比清醒的疼着。 她是得多愚蠢,会对他稍稍给出的一点点温情而产生期待? 期待,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喉咙微微的滚动了两下,看着面前十几分钟前还压着她颠鸾倒凤的男人,嗤笑道: “那最好不过。省得哪天我腾出空来跟你打离婚官司时,你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有将近十几秒的死寂后,男人冷笑道:“战南笙,如果我不肯离这个婚,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战南笙扯唇,“不爱我,又要跟我耗在一块……啧,慕西洲,你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就不能是报复你的最佳手段呢?你害死了孝衍,逼走了良辰,少男至今还在监狱里……而作为他们的至亲好友,我整日整夜的跟你这个妖女在一起却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我实在是无比痛恨。” 说到这,慕西洲顿了顿,嗓音越发的凉薄, “我听人说,折磨女人最好的办法是将她一辈子都囚困在一座无爱的婚姻里,斩断她向往自由的翅膀,扼杀她不安分的灵魂……如此,周而复始,经年累月,堪比钝刀割肉,叫她无比痛苦。” 说到这,扯唇笑得无比邪恶, “我以为,这番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战南笙,我们至死方休!”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浓烈的笑出声来,她波澜不惊的口吻: “那么,我倒要看看,你慕西洲究竟有几斤几两敢跟我这么横。” 慕西洲走了,他在楼下的停车坪,不仅看到来接战南笙的唐晋行,还看到了刚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的楚慕琛。 他几乎是在楚慕琛推门下车的下一秒,就迈开长腿朝楚慕琛走过去。 楚慕琛眯起眼,看着不多时已经走到他面前的男人,扯唇讥讽道: “啧~,这不是战家的倒插门慕总慕四爷么?脸色这么差?怎么,战南笙她想开了,不打算要你要跟你离婚了?”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楚慕琛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似笑非笑般的道: “这不是听说你们最近在闹离婚,我特地过来刷刷存在,看看我有没有做备胎的机会。” 此话一出,慕西洲拳头就握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但也仅限于此。 他眉目未动,冷笑道:“楚慕琛,我要是把你废了,楚老也只能认栽!” 音落,车上又走下来一人。 他满头银发,身穿藏蓝色大衣,里面是熨烫妥帖的中山装,手上盘着一串佛尘珠,一双眼不怒而威,气场厚重而威严,叫人望而生畏。 他是谁? 他便是楚氏一族的家主,楚老楚珏了。 楚珏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慕西洲厉声道:“狂徒!” 慕西洲眯起眼。 他一下就看不懂了。 他知道楚慕琛惦记战南笙,也知道楚老痛恨战南笙。 他们爷孙俩,最不应该的就是同一时刻出现在战南笙的地盘上。 慕西洲沉思的间隙,楚珏的话还在继续:“慕西洲,你奶奶见到我,还得给老子三分薄面,你算哪根葱?”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便冷讽道: “楚老您是开国功勋之臣,德高望重人人敬之。但,就是您膝下养的那些儿孙,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好不容易培养出楚慕琛这么个还能看的, 结果却是个成天惦记别人老婆的无耻之徒。我若是废了他,您老难道还要给他出头?助纣为虐,不像是楚老的做派吧?” 此话一出,楚珏就气得青筋直跳,怒道: “休要妄言。战南笙是我的干孙女,阿琛就是她的亲大哥,他们兄妹私下交情深厚,有何不可?” 慕西洲最近抽了抽,冷笑道:“呵~,干孙女,什么时候的事儿?” 楚珏重重的哼了一声,“干你屁事?” 慕西洲:“……” 楚珏现在看慕西洲的目光跟看垃圾一样,特别嫌弃。 他多看他一眼都嫌眼脏,他视线很快就从慕西洲身上撤回,对楚慕琛道: “你到底有没有跟我宝贝孙女说我会过来?我这都来了大半天了,她怎么还不下来接我?” 楚慕琛嘴角抽了抽,这老头进入角色是不是也太快了。 一天前,还一口一个妖女的骂,这会子宝贝孙女都喊上了。 正说着,林妈从别墅里走出来,对楚珏和楚慕琛笑脸相迎的道: “楚老,楚公子,你们里面请。” 说着,就连忙对楚珏补充道, “楚老,我们家大小姐听说您亲自来了,她知道您钟爱喝茶,这会儿正在给您煮茶呢。” 顿了顿,重点强调道, “大小姐这还是除了她外祖父以外第一次给长辈煮茶,就连战文远那个冷血老东西都没那个福分。” 此话一出,楚珏顿觉得心情美滋滋。 啧,战文远那个老浑蛋他有孙女有什么用,最后有福气的还不是他楚珏? 楚珏心下高兴得不行,恨不能把家产都割一半分给战南笙。 心里高兴,但面上却不能显。 他得端着,他老神在在的嗯了一声,道:“算她识相!” 说是这么说,一双腿已经不听使唤领头走在前面了。 楚慕琛倒是没着急走。 他目光懒懒的看着慕西洲,讥笑道: “慕总慕四爷,还不走么?打算留下来看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我可听说了,慕老太太带着十几号人去傅公馆闹事了,你要是去晚了,没准慕向晚小姐的成人礼办不成,办丧礼了。” 第60章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的错~ 正说着,傅怀瑾电话又过来催了。 慕西洲顾不上战南笙这边,只好驱车离开海棠公寓。 …… 四十分钟后,灯火通明的傅公馆。 慕西洲推门下车,傅怀瑾就对他劈头盖脸地怒道: “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带人及时阻拦,晚晚现在就被慕老太太给淹死在人工湖了?” 闻言,慕西洲就皱深眉头:“怎么回事?” 提到慕老太太亲自动手把慕向晚捆了扔进人工湖里的壮举,傅怀瑾就气愤不已。 他将事由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后,道: “你奶奶是真的疯了。她扬言,她今晚就算是豁出一条命也要把晚晚弄死,还说什么,反正她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了,要是能用她的命把晚晚弄死,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慕西洲没想到,慕老太太痛恨慕向晚已经痛恨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想一命换一命。 慕西洲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问道:“我奶奶,她现在人呢?” “走了。” 慕西洲诧异:“走了?” 傅怀瑾冷哼道: “也不知道战南笙妖女打电话跟她说了什么,反正她接完战南笙的电话就带人走了。走的时候,还叫人泼了晚晚一身的屎尿……” 慕西洲:“……” 傅怀瑾想起十分钟前慕向晚被泼的那一身,心下就恶心的不行。 他及时打住这个话题,对慕西洲言归正传的道: “仪式晚上七点准时开始,现在宾客都陆续到了,你跟我去接待宾客……” 慕西洲打断他:“我想知道,你派唐晋行去接战南笙,究竟想在成人礼上闹什么?” 傅怀瑾冷笑:“就战南笙那目中无人的狂妄劲,我能在她手上讨便宜?我让晋行接她过来,就是……” 说到这,目光就看向了旁处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就是单纯想叫她亲眼见证一下,她眼底最不屑的晚晚今后是有人给她撑腰的,让她清楚的明白,今后她要是敢动晚晚一根汗毛,我们傅家就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理由,在慕西洲听来,勉强成立。 但,他还是持高度怀疑态度,对傅怀瑾警告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战南笙从来就不是吃亏的性子,你今天要是在成人礼上给她难堪,她只会让你甚至是你们傅家更难堪。” 他说到这,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淡声道:“晚晚现在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你说呢?才下过一场暴风雪,天寒地冻的,别说她一个小姑娘了,就是成年男人都抗不住冻。我叫了三四个伺候的女佣去给她泡热水澡去了,怎么也得半小时才能缓过来。” 闻言,慕西洲点了下头,道:“知道了。” …… 半小时后,慕向晚终于缓和了过来。 她裹上浴巾走出浴室,听说慕西洲在半小时前就抵达傅公馆后,连忙对李嫂道: “李嫂,你给洲哥哥打电话,我现在要见他。” 李嫂看着正在给自己身上擦身体乳的慕向晚,道: “小小姐,老夫人先前明确警告您不要再招惹四爷,不然您……” 李嫂话都没说完,就被慕向晚甩手打了一耳光,“多事。我叫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哪来那么多废话?” 此话一出,李嫂就不敢再多言了。 但,她心里对慕向晚多少有了一些看法。 她已经伺候慕向晚整整十年了,一直将她当女儿一样照顾着,结果十年却换来她说打就打的下场,她怎么可能不心寒? 李嫂不动声色地压下心里对慕向晚的不满,打电话叫来慕西洲后,就安静的立在一旁。 慕西洲进门后,慕向晚就欲要朝他飞扑过去以泄委屈时,慕西洲错开一个身位躲开了她。 慕向晚扑了个空,心底对慕西洲愈发的埋怨,对战南笙也愈发的痛恨。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慕西洲,咬唇道: “我慕向晚,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慕老夫人要如此对待我? 我明明已经跟她表示,我不会再对你动那种心思,她还是想置我于死地。而我,此时此刻,也不过是想跟小时候一样受到委屈时需要你像哥哥一样的哄慰,这样也不行吗?” 许是她委屈不已的样子太可怜,也许是她提到年幼时的情分让慕西洲动容。 总之,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低低缓缓的对她道: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没有早点将你安排送出国,这才闹出今天这样糟糕的局面。” 慕向晚听他这么一说,心底终于好受了一点。 她在这时对慕西洲善解人意地道: “……算了,该受的我都承受下来了,我只希望过了今晚成人礼以后,我能苦尽甘来……” 抿了抿唇,眼泪汪汪的望着面前风神俊逸的男人,欲言又止的道, “洲哥哥,在晚晚的心里,你是晚晚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如果连你也不管我或者是不要我了,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根本不值得留念。 所以,无论我遭受多少慕老夫人的侮辱,我都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是你不要放弃我,我真的再也不去招惹战南笙了,我……”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痛改前非的口吻, “我今天就在成人礼上公开给战南笙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这次的愚蠢行为,你说,好不好?” 慕向晚能有这个觉悟在慕西洲看来自然是好的。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给了答复: “战南笙固然嚣张跋扈,但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要你诚心悔过,她会原谅你的。” 慕向晚见他此时心情不错,忙讨好地道:“嗯哈~,我都听洲哥哥的。” 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早已计上心头,预谋让战南笙今晚在傅公馆身败名裂。 慕西洲只在慕向晚房间待了五六分钟就被傅怀瑾叫走了。 慕向晚在他走后,给蓝英发了条短信过去。 之前,她被蓝英扒光了扔在战擎的床上,差点名誉尽毁。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这两天,她找了私家侦探跟踪蓝英,以此找到她的把柄。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蓝英竟然是个养小白脸的老婊子。 她今天就是要利用蓝英这个秘密威胁蓝英一块跟她吊打战南笙。 思及此,慕向晚就眯深了眼,眸底跳跃着无比兴奋的暗芒,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战南笙爬不起来的贱样子了。 …… 【作者有话说】 ps:会调整更新,零点还有2章。 第61章 她眼睛有点红,一颗心热了也疼了 …… 那端,战南笙陪楚珏喝完茶以后,一行人就从海棠公馆出发前往傅公馆了。 快到傅公馆的时候,战南笙接到战小五的电话, “大小姐,不出您所料,这个慕向晚真不是个东西,她为了摆脱自己不堪的身世想跟她母亲那边断绝往来, 这些年不仅没有给她外婆打钱看病,还让人在敬老院虐待她,我今天幸亏去得凑巧,否则老人家就被护工给活活勒死了。” 闻言,战南笙便淡声问道:“人接到了吗?” “接到了,给吃了顿好的,现在精神头不错。” 战南笙嗯了一声,又问:“现在到哪了?” 战小五道:“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刻钟抵达傅公馆。” “好,等我信,我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 战小五说了好以后,战南笙才结束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一旁的楚慕琛就道:“这是已经有安排了?” 战南笙浅笑:“有备无患么,总好过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此话一出,楚老就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我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欺负你,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他全家的皮。” 战南笙本来是不想利用楚老的,但傅老傅远昌那个人,还就得需要楚老来治。 当然,她一开始是纯粹利用,现在么,她心下十分感动楚老待她这份来之不易的疼惜。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愧疚,便对楚老道:“您这么给我出头,就不怕我是在利用您啊?” 楚珏道:“能让我楚珏甘愿被利用的也是人才。何况,道济说了,你八字旺我们楚家,对我们楚家来说你是个兴旺家族的福将,你就算是真的要利用我,我也甘愿被利用。” 顿了顿,目光无比炙热的看了战南笙一眼, “你……跟你奶奶的秉性很像,我觉得跟你投缘,我认你做干孙女,也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之前道听途说没有认真去了解你的过去, 楚爷爷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今后我们爷孙俩好好相处,战文远那个老东西不疼你,楚爷爷向着你。” 战南笙因这话,一颗心就像是被沸水烫过,热了,也疼了。 她眼睛有点红,像是浮出了水汽,可仔细瞧,又是那么平静。 她笑了笑,说道:“有幸得到您的垂怜,是我战南笙的福气。” 说话间,车子就抵达了傅公馆。 因为听说楚老大驾光临,傅老傅远昌带领一家老小和宾客在公馆大门口亲自迎接。 战南笙跟楚老和楚慕琛一辆车,唐暮烟跟唐晋行一辆车。 唐晋行的车在前面,因此他跟唐暮烟最先下车。 他们下车后,傅怀瑾没看到战南笙,当下就板着脸子问唐晋行: “老子叫你去接人,你接了个寂寞?战南笙人呢?” 唐晋行首先对傅老和傅父傅母打了声招呼,又撇了眼傅公馆乌泱泱一众的宾客,这才满眼复杂的看了眼傅怀瑾,对他抬了抬下巴, “在后面一辆车。”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皱深浓眉,“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坐楚老的车?” 唐晋行点了根烟,心情不太好,“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说完,就将目光从傅怀瑾身上撤回,瞥了眼身旁裹着长款羽绒服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唐暮烟,警告道: “等下不许乱跑,不许贪嘴乱吃东西,更不许闯祸给唐家丢脸,知道了?” 唐暮烟一双漂亮的杏花眼冲唐晋行眨了眨,悠悠的口吻:“那……那我可不可以喝点果酒什么的?” 唐晋行掐了掐眉心,凶巴巴的对她道:“不可以。” 唐暮烟有点不高兴。 这大冷的天,她顶着冷冽寒风来蹭吃蹭喝,结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讨厌。 她小嘴巴抿了抿,可怜巴巴的道: “那……那我要是饿了渴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出席个有档次的晚宴,还不让我吃……” 唐晋行想一巴掌给她打飞,冷声道:“家里是缺你吃还缺你喝了?你就这点出息?” 此话一出,唐暮烟就重重的点点了头,愈发委屈不已的道: “大哥,爸妈已经三个月没给我零花钱了,我学校里的那点奖学金被我寄回乡下给养母盖猪圈了,我都快吃一个月泡面了……” 唐晋行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一时心软,好气又好笑的问:“没钱怎么不找我要?” 唐暮烟眨巴着黑溜溜大眼,温温吞吞的道: “师父说,富是因,穷是果,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如果叫他知道我五指向上伸手向人讨钱,他会骂我没骨气,会不认我这个乖徒弟的。” 唐晋行:“……” 两人正说着话,唐暮烟看到后面一辆车战南笙也下车了,连忙提着羽绒服下的裙摆小跑过去。 唐晋行是拦都拦不住。 唐暮烟跑得快,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立在傅老身旁的慕向晚。 慕向晚今晚穿的七八分高跟鞋,羽绒服下是一身价值不菲的白色晚礼服,立在人群中央如盛开的睡莲,宛若精灵般,格外惹眼。 她本来正跟傅老说悄悄话逗得傅老满面春风,结果被唐暮烟这么一撞,整个人拉着傅老一块重重的先前栽出去。 而恰在同一时刻,战南笙挽着楚老朝他们摔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所有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倒抽一口冷气,惟有战南笙在这时笑得格外清脆悦耳。 她道:“啧~,我战南笙受得起慕向晚的叩拜大礼可受不起傅老的……” 顿了下,她对已经被傅怀瑾扶起来的傅远昌道, “噢~,我想起来了,傅老您从前是楚老的部下,楚老待您有三次救命之恩,您这是给楚老行的感恩大礼吧?” 此话一出,傅远昌就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傅怀瑾见自家爷爷吃瘪,一下就火冒三丈冲战南笙发火:“你瞎了?是唐暮烟那死丫头冒失冲撞到了爷爷……” 战南笙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打断他:“不好意思啊,你们傅公馆太寒碜了,连灯光都暗,我没看清。” 傅怀瑾:“……” 第62章 男人从暗处走来,对她宠溺的笑着 唐暮烟眼看气氛不对,连忙战战兢兢的对傅远昌深鞠了个躬,抱以歉意的道: “傅老,对不起,是晚辈冒失冲撞了您,我……我错了。” 顿了顿,又对高跟鞋都被摔得不知所踪十分狼狈的慕向晚道,“慕小姐,对不起啊,我是不小心的……你没事吧?” 音落,不等傅远昌表态,被气得不轻的慕向晚就笑里藏刀的道: “没关系。我知道唐小姐是私生女,跟一般名媛小姐成长轨迹不太一样。唐小姐,从小就生活在穷乡僻壤之地,行为举止无拘无束粗野了点,这无可厚非……” 顿了顿,要笑不笑的补充道, “不过,我得提醒一下唐小姐你,虽说你只是唐家的私生女,但你头上顶着的也是唐家三小姐的高贵身份,总是这么冒冒失失丢的可是你们唐家的脸,唐小姐,你说对吗?” 此话一出,一旁跟慕向晚玩得好以及想要巴结她的名媛就议论纷纷的道。 “就是啊,唐暮烟,你看看你,周身上下都是穷酸地带来的恶习,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这得亏是晚晚心善脾气好,要是搁我身上,她就是给我下跪道歉我都未必会原谅她。” “……”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中,唐暮烟眼睛都红了。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一米之外看戏的唐晋行,指望他能出面给她说句话,结果那男人却在这声转身离开了。 就在唐暮烟不知所措时,战南笙在这时开口说话了。 她扯唇冲慕向晚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 “啧~,这是攀上傅老这根高枝……就瞧不起私生女了啊?私生女怎么了?我家烟烟就算是唐家最不受宠的私生女,那也比你这个骨子里透着下贱的要强。你嘲讽烟烟出生不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生。” 此话一出,就如同水雷一般,烘的一声在慕向晚心里炸开,掀起了轩然大波。 慕向晚像是瞬间就被炸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恼羞成怒:“战南笙,你别欺人太甚!” 战南笙扯唇:“是你狗仗人势在先,就别怪我欺人太甚在后。” 慕向晚气得浑身都哆嗦。 她担心自己言多必失,更怕战南笙将她亲生母亲的身份给兜出来,于是只能咬牙忍住了。 倒是那些跟她向来交情不错的名媛,不禁替慕向晚出头,质问战南笙。 “战南笙,你这个妖女,你少在那妖言惑众欺辱晚晚,败坏晚晚的名声了。” “你以为晚晚还跟从前一样吗?现在晚晚是傅公馆傅老的掌上明珠,请你泼脏水前先掂量掂量后果。” “就是,战南笙,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们全京城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少在那血口喷人遭人恶心。别人不清楚, 难道我还不清楚这些年晚晚在你那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我告诉你,战南笙,你今天要是不给晚晚道歉,我跟怀瑾哥哥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这狠话的是霍家的掌上明珠,霍舟舟,也是傅怀瑾小姨的女儿。 面对霍舟舟这番狠话,战南笙就对她扯唇笑道:“是吗?你不怕沾上我,我克死你全家啊?” 此话一出,霍舟舟鼻子都快气歪了:“你——”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那么讨厌我,不就是觉得楚慕琛被我这个狐狸精给勾走了,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的?” 提到楚慕琛,霍舟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战南笙跟楚老身后不远处抽烟的就是楚慕琛。 她一下就懊悔死了,生怕自己给楚慕琛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战南笙见她那样子,就笑得越发讽刺: “说实话,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战南笙,楚慕琛也看不上你这款除了脸还能看却一无是处的蠢女人。” 音落,不等霍舟舟动怒,楚慕琛在这时从暗处中走了过来。 他一双被烟熏染了的桃花眼,蕴藏着一抹浓深缱绻的笑意,像是温儒雅痞,又似风流不羁,正是名媛千金里的理想型贵公子。 他冲战南笙抬了抬下巴,“就你嘴贫,瞎说什么大实话?” 霍舟舟都快气哭了。 楚慕琛却在这时朝霍舟舟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舟舟妹妹,你把慕向晚当好姐妹,但慕向晚却把你当枪使,你不会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没能进入我的公司当艺人吧?” 音落,霍舟舟一双眼瞳就蓦然瞪大,不可思议的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楚慕琛挑眉,冲一旁脸色都变白了的慕向晚似笑非笑般的道:“你问问你的好姐妹慕向晚,不就全都明白了?” 此话一出,霍舟舟看慕向晚的眼神都变了,声音更是。 她拔高音调,质问慕向晚:“慕向晚,你是不是在背后耍阴招了?” 慕向晚当初愿意跟霍舟舟交好,就是看中霍舟舟人蠢还好利用。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直接被她的蠢给害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恼火,对霍舟舟好言好语的道: “舟舟,楚大公子是跟战南笙一伙的,你看不出来吗?他在挑拨离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当初没能成功签约就是战南笙看你不爽硬拦着没签……总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音落,楚慕琛就似笑非笑般的道: “啧,慕向晚,真是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心眼却这么坏,难道不是你跟我说,霍舟舟她有……”顿了下,信口胡说了一个理由,“说霍舟舟她有间隙性羊癫疯,属于高危人群不能签?” 此话一出,不等慕向晚反驳,已经气昏了头的霍舟舟抡起巴掌就要朝慕向晚打过去时,先前去接电话的慕西洲就到了。 他眼疾手快的就截住了霍舟舟那就要扇到慕向晚的巴掌,冷声警告道: “霍舟舟,你要是不想我把你在学校干的那些破烂事告诉你小叔,你就给我尽管闹。” 提到霍见深,霍舟舟就消停了。 她忍着没发作,但却已经把慕向晚给恨上了,想着得找机会再找这个表里不一的贱胚子算账。 这边,慕西洲拦下霍舟舟后,视线就落在光脚踩着地面的慕向晚身上,冷声问傅怀瑾: “怎么回事?她鞋呢?” 说话间,傅家的佣人已经给慕向晚从新取来了一双漂亮的水晶高跟鞋。 傅怀瑾在佣人给慕向晚穿鞋的间隙,对慕西洲讥讽道: “问你女人。都是你女人战南笙搞的鬼!是她教唆唐暮烟撞得晚晚,害得爷爷都跟着摔跤……” 【作者有话说】 ps:终于开始吊打小白花了,有票子就顺手投了,乖,么么叽~ 第63章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 他话都没说完,一直冷眼旁观眼前这一切的楚老楚珏终于开口发话了。 他道对傅远昌道:“傅远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都站了老半天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此话一出,傅远昌就连忙赔礼道歉,说道:“老州长,让您见笑,是属下怠慢了,您里面请。” 楚珏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正准备往傅公馆走时,傅远昌在这时拦住了他身旁的战南笙: “战南笙,我们傅公馆不欢迎你,你哪来的哪滚……” 话都没说完,楚珏就在这时冷声笑道: “傅远昌,你长威风了,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底?你赶我孙女干什么?笙笙是跟我一道的。” 这话一出,傅远昌整个人都不好了,傅怀瑾更是。 傅怀瑾难以置信地问道: “楚老,您这是几个意思?我爷爷要认晚晚做干孙女,您老就认战南笙做干孙女,您这不是诚心恶心我爷爷的吗?” 音落,楚珏就讥诮: “傅怀瑾,你小子脑子不错,植物人两年竟然没把脑子躺傻。我今儿个来,就是特地来恶心你们爷孙俩的。” 傅怀瑾、傅远昌:“……” 比起,傅怀瑾和傅远昌无比难看的脸色,慕向晚脸色更难看。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战南笙竟然手段如此了得,竟然把楚老都给拿下了。 她咬唇,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妒火和痛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她就不信,她舍身成仁,搞不定战南笙。 …… ** 比起户外料峭寒风,整个傅公馆宴会大厅温暖如春,璀璨生辉。 整个宴会大厅,入目可及是富丽堂皇的鎏金色,灯火辉煌,异常阔气。 可见,傅家是花了心思要给慕向晚出头的。 战南笙看着知名主持人在主席台上致欢迎词,看着不远处陪在慕向晚身旁的慕西洲,唇角掠过一闪而逝的讽刺。 此时,主持人在一番声情并茂的致辞后,对台下宾客热情的说道: “下面有请慕小姐上台跟大家说两句吧。” 音落,慕向晚便在慕西洲和傅怀瑾的陪同下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一束漂亮的镁光灯自她头顶上落下,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一层如梦似幻的光影,使得她整个人一时间美得仿若梦中女神。 在场的有所男人都不禁贪婪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暗叹着得不到战南笙就是得到慕向晚也是极好的。 此时,慕向晚已经握起了话筒,对众人一番感谢后,突然在这时念出了战南笙的名字,说道: “在这里,我还要跟战南笙战小姐说一声抱歉。这两年,多多少少因为我的关系,她跟四爷感情一直不太和睦,如今我已经长大成年能够独当一面, 今后不会在寄人篱下,更会跟四爷保持距离,也希望战小姐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夫妻感情贵在信任,我希望战小姐也能就此放过我,我们各自放过彼此,谢谢!” 这话听似是在道歉,但每一个字组合起来想要表达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话里话外都在控诉战南笙这个妖女对她步步紧逼,她才是受害者,她如今在这给战南笙道歉都是被逼无奈之举。 总之,这番话音落下后,现场就议论纷纷,都是替慕向晚打抱不平的。 “战南笙她凭什么啊?四爷本来就不爱她,是她厚颜无耻逼慕四爷做的倒插门。” “就是。要我说,战南笙跟慕四爷感情不睦,跟你慕向晚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战南笙就是个八字全阴的妖女,谁沾谁倒霉。你们都听说了吧,霍少霍孝衍就是被她克死的,还有她大哥都是被这个妖女克死的……” “啧~,真是祸害遗千年,战家都被她克的断子绝孙了,她怎么还不死!” …… 周围都是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傅怀瑾十分满意现场对战南笙的声讨。 他在这时给战南笙发了一条短信: 【上台给晚晚道歉。否则,我就对外公开一段当年你爸战文忠在你妈灵堂前跟蓝英媾和的视频,我让你们战家从此在京城再也抬不起头,你信吗?】 战文忠当年跟蓝英在战南笙母亲灵堂前的偷情视频,是当年战南笙亲自拍的。 但,她不知道,这个从未对外公开过的视频怎么就落在了傅怀瑾手中。 她看完短信,唇角就冷冷的勾起。 她目光隔着人潮如织,锐利的同傅怀瑾撞上,对他比了一个小拇指,随后给傅怀瑾发了一条视频。 视频大概十七八秒,内容是傅怀瑾的父亲跟小三开房以及陪小三产检等画面。 她发完这条视频后,又跟着编辑了一段话过去: 【比丢人现眼么,你父亲也不遑多让。你说,要是傅姨知道你狗子爹在外面偷吃,她会不会想不开跳楼自杀?】 傅怀瑾看完这条短信,没气到原地爆炸。 他们两个人在暗中较劲时,慕西洲在这时从慕向晚手中接过话筒,对台下众人言简意赅的道: “晚晚是我师父的遗孤,从前有我慕西洲罩着,今后不仅会有我慕西洲罩着还有傅公馆做靠山。所以,诸位,今后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得先问问我慕西洲答不答应。” 音落,战南笙就从人群中朝他的方向走过去,并打断他: “是么?要是我这个妖女现在就想动她,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放过?” 这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沉了沉,皱眉警告道:“战南笙,不要给我惹事,嗯?” 战南笙此时已经走到了舞台中央,挑眉淡淡的笑道: “这么紧张做什么,有你和傅怀瑾护着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把她给吃了?” 说是这么说,人就已经来到了慕向晚面前,冲她抬了抬下巴: “慕小姐,我听说你母亲是因为救你而出车祸死的,但你却非但不感恩还一把火烧了装有她尸体的棺材,可谓是其心可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慕向晚。 慕向晚也没想到这些连慕西洲都不知道的陈年旧事会被战南笙扒出来,她矢口否认: “战南笙,我自问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污蔑我?我七岁就跟着四爷生活了,七岁以前的事我早记不得了……” 战南笙打断她:“是记不得,还是根本不想记?” 慕向晚:“……” “你母亲虽是个靠取悦男人的娼女,也曾贩卖过毒品,但她从始至终爱你的心都是最赤诚的。但,你真是打娘胎里就长歪了, 你贪慕虚荣,为了摆脱自己不堪的出生你放火烧自己亲生母亲的尸体也就算了,就连自己唯一在世的亲外婆都如此虐待,你还是人么?” 此话一出,慕向晚脸色就是一变,但她很快就强压下心底涌起的慌张。 第64章 他不爱你,我爱你 她强作镇定的苦笑道: “战南笙,你就那么容不下我吗?我已经搬出红叶公馆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着,就泫然欲泣的哽咽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恶毒,你逼我跟战擎订婚,逼蓝英将我扒光扔在战擎的床上,前阵子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名誉尽毁在整个京城都抬不起头了?要不是四爷及时出现拦住我,我现在早就跳楼自杀尸体都硬了。” 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我很委屈但我还能忍受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百年贵族战家的千金大小姐,我惹不起你我就躲开你。可是,你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就因为四爷厚待我,你就嫉妒的丧失理智了吗?战南笙,请你搞清楚, 你跟四爷之间的矛盾并不会因为我就能解决。四爷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即便你将我逼死了,四爷他也不会爱你,这个道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比同情慕向晚的遭遇,更痛恨战南笙这个妖女的恶毒。 很快,台下便开始交头接耳,对战南笙指指点点。 甚至有个慕向晚的护花使者,直接端起一杯红酒对着战南笙的脸就泼了过去。 因为,他泼出来的方向特别隐晦,又是出其不意,战南笙避闪不及,就被泼了满脸。 酱红色的液体,顺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流淌过她高挺的鼻子、娇艳欲滴的红唇,最后顺着她弧度完美的天鹅颈滚落至锁骨处…… 如此,非但,没有使得她的人因为这杯红酒显得狼狈,反倒是给她平添了一股无法言说的芳菲妩媚之感。 一个眼神,就能媚到骨子里去。 现场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不禁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 有被慕向晚提前收买的,在这时站出来闹事,叫嚣道。 “啧,战南笙,你这是何苦呢?慕西洲不爱你,你就是把慕向晚给逼死了,他也不能爱你啊。要我说,你跟哥哥我吧,哥哥肯定好好疼你,欲罢不能的爱你……” “哈哈,算我一个呗,我也欲罢不能。” “二位,人家战大小姐什么时候缺过男人?我可听说了,战大小姐裙下之臣如过江之鲫,就你们这些孬怂,是入不了战大小姐的眼的。” “啧啧,瞧瞧你们这群不入流的下流胚子,你们这么说,有把做倒插门的慕四爷放在眼底吗?虽说他只是个倒插门,但人家也是正正经经战大小姐法定上的丈夫……” 他话都没说完,之前那个对战南笙泼红酒的少年走到他们中间,指着战南笙的鼻子就笑骂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你们别看战大小姐长的花容月貌,但那儿早就脏了,说是得了脏病,脏得慕四爷连碰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肯……” 说到这,就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 “是不是啊,慕四爷?”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整个宴会大厅都是对战南笙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所有人都指责她,骂她,就连慕西洲都在冷眼旁观,惟有战南笙独自一个人清醒。 她就站在那里,好像要是站成永恒,不悲不喜。 就在这时,那个泼红酒的少年,在这时突地朝战南笙砸来一个生鸡蛋,一直暗暗窃喜的慕向晚在这时冲到战南笙面前挡住了这颗鸡蛋。 她一身洁白的晚礼服很快就被鸡蛋弄脏了。 她挡下这颗鸡蛋后,佯装对那少年怒道:“霍子昂,你够了,你是要搞砸我的成人礼吗?” 霍子昂一直喜欢慕向晚,他是慕向晚特地请过来的。 她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她利用霍子昂对她的喜欢,不停的在他面前说战南笙的坏话,弄得霍子昂都想对战南笙扒皮抽筋。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气愤不已的道: “慕向晚,老子在给你出气,你看不出来吗?这个妖女,逼你跟战擎订婚,差点害得你名誉扫地,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你傻不傻?” 面对霍子昂的质问,慕向晚就讥讽道: “难道狗咬我一口,我还要再咬回去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四爷难做。她到底是四爷的妻子,给她难堪就是给四爷难堪,四爷是养育我长大的恩人,我不想他难堪。” “不想给他难堪?” 一直没说话的战南笙终于在这时冷冷出声,打断了慕向晚声情并茂的演戏,她此时一边从战小五那接过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脸上的红酒,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向晚, “你这么在乎他的颜面么?” 慕向晚被她眸底森森然的寒芒看得心头莫名畏惧。 但下一秒她想到今晚是吊打战南笙最好的时机,她绝不能错过。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斩钉截铁的道: “当然。我可不像你,寡廉鲜耻到处勾搭男人,从不顾忌四爷的颜面。在我的心里,四爷的脸面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音落,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 心道,很好。 好的狠。 她今天要是不把慕向晚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撕下来,她就不叫战南笙。 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对一旁还站在主席台上的慕西洲抬了抬下巴,要笑不笑的口吻: “慕西洲,瞧瞧你养的这什么玩意儿?这哪里是被养歪的,这是打娘胎里就长坏了的。” 慕西洲也没料到,慕向晚会在成人礼上故意挑事。 他一直冷眼旁观,一是傅怀瑾在旁边拉着他不让他干预。 二是,他也蛮想见识见识战南笙这个女人究竟能有多无敌,无敌到从不对他服软,更不需要他。 如果,她这个时候哪怕跟他说一句软话,他想,他一定会站出来给她出头。 但,她没有。 她看他,从来都只有一种目光——或浅或深的讥讽。 因此,慕西洲因战南笙这番话而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恼火,他答非所问: “她有些话,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别的不说,你跟楚慕琛,不就是不清不楚?”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 她笑了两声,道: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也不手下留情了。” 顿了下,对身旁的战小五道, “小五,来给大伙好好看看,这对狗男女鲜为人知的一面。” 音落,战小五不知道在手机上操作了什么按钮,舞台正中央的荧幕上就跳出一段长约三十秒的剪辑视频。 视频的内容,是慕向晚近两年以来以不同理由纠缠慕西洲的视频剪辑。 前半段还好,慕向晚穿得还算保守。 后面半段就很香艳了。 她不仅穿的艳色,还对喝醉了的慕西洲百般勾引。 尤其是最后一条,若不是战南笙带着林妈突然出现,慕向晚的手都摸进慕西洲的裤裆里去了。 总之,所有人看完这段视频的第一反应: 啧,得亏慕四爷定力够,是个正人君子,不然一般男人早被慕向晚这骚胚子给得逞了。 此时,慕向晚已经因为这段视频而吓傻了。 第65章 男人眸色深了深:要怎样,你才开心? 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明明惊慌到了极致,但理智又那么清醒的告诫她,她绝不能认。 因此,她很快调整好呼吸,对战南笙怒道: “战南笙,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别以为你用这种伪造的合成技术就能陷害我跟四爷有什么。我可不是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四爷于我而言亦父亦兄,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不认?要不要我叫专业技术人员来鉴定一番?我就不问别人了,我就问……学计算机专业的霍子昂霍小少爷吧。” 她说到这,就将目光落在了霍子昂阴晴莫测的脸上,扯唇冷笑道: “霍子昂,我看在你小叔霍见深的面子上就绕过你这次对我的无礼。”顿了顿,“听说你是京大计算机天才班的?你给大伙说说,这个视频的真伪?” 霍子昂当然一眼就看出视频是真的,但…… 但,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少女竟然是这种寡廉鲜耻的娼妇。 更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去拆穿她的面目。 因此,他只是脸色难看的没说话。 战南笙心智成妖,很快就知道他心底的顾虑,于是浅浅一笑,道: “霍小少爷,你是计算机的天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慕向晚一直愿意跟你交好是因为喜欢你吧? 她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怎么怎么欺辱她的?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么? 她这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对她的喜欢,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说到这,抬手拍了拍他愈发难看起来的脸,意有所指的道, “你今天为慕向晚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出头,你说我要是转脸就告诉你小叔霍见深,你的下场会不会很凄惨,嗯?” 提到霍见深,霍子昂就心虚了。 他眼睛都不敢看战南笙,但脾气却很坏的对战南笙吼道:“妖女,你少拿我小叔威胁我。” 战南笙往他身前走近一步,目光逼视着他: “说起来,你为了所谓的爱情还挺有种的,都敢对我战南笙泼红酒,嗯?” 霍子昂:“……”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这段视频,是你能看到的部分。我还有个视频没放出来。你知道慕向晚她有多恶心么?她经常偷拿我丈夫的内裤,不是抱在怀里睡就是穿在自己的身上yy,就这种年纪不大满脑子都是污秽的下流胚也值得你这样护着她吗?” 这话一出,霍子昂彻底崩溃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会儿慕向晚,沉默了片刻,冷笑道:“你真叫人无比恶心!” 他说完,就对台下看热闹的宾客冷声宣判道:“这个视频没有任何问题。” 此话一出,慕向晚腿就软了。 若非是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她现在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因为战南笙此举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此时迫切想要寻求新的出路。 但,未等她做出更好的应对策略时,战南笙在这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女人那张无比绝色的笑颜,哆嗦道:“我……我没有,是你这个妖女污蔑我……” 战南笙扯唇,讥讽道: “无知又无畏的下流胚,你以为就你耍的那些小聪明就能扳倒我战南笙了?不自量力!”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你是慕四爷养的,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将矛头指向慕西洲身旁的傅怀瑾身上,要笑不笑的对傅怀瑾道, “傅少,我此前说你眼瞎心盲你还骂我,现在知道了吧?瞧瞧,你死也要护着的慕向晚慕小姐,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惊喜?她之前能偷慕西洲的内裤,没准下次就改偷你的了……” 傅怀瑾面色十分难看。 直到现在,他都不肯相信慕向晚会是这种人。 但,视频就摆在眼前,他不信都没用。 傅怀瑾感觉面颊就像是被人打了似的,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傅老在陪书房陪楚爷爷喝茶,估计没眼福看这场好戏了,你回头记得告诉他老人家一声,叫他别错把鱼目当珍珠,乱认干孙女。否则,连累你们傅家祖上都跟着丢人现眼。” 傅怀瑾被战南笙的话噎得额头青筋暴突,一副吃瘪的样子让战南笙无比心悦。 她笑得越高兴,傅怀瑾就越愤怒。 他实在看不惯战南笙洋洋得意的样子,怒道: “战南笙,你少在傅公馆兴风作浪,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这里滚……” 战南笙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啧~,傅公子,你好歹也是个名满全城的八大公子之一,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呢?我是客,你是主,赶我走,这就是你们傅公馆的待客之道?这是什么家教又是什么教养?” 傅怀瑾气得天灵盖都快炸了:“战南笙——” 战南笙扯唇,似笑非笑般的: “你当我想赖你们家似的?别急,我事情还没完,处理完了,我自然会走的。”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终于忍无可忍的对她冷声道: “你还要干什么?是嫌我慕西洲今天还不够丢人现眼,嗯?” 战南笙冷看着他: “你冲我吼什么?害你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是你的娇娇宠慕向晚慕小姐,你最该教训的不是她吗?” 慕西洲深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了闭眼,随后抬脚就朝战南笙走过来,欲要钳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宴会大厅扯走时,战小五挡在了他的面前。 慕西洲眸底藏着一团戾色,对挡在他面前的战小五道:“滚开。” 战小五纹丝不动,淡声道: “姑爷,您现在护着慕向晚就是在打我们家大小姐的脸,更是打您自己个的脸。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您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在佐证您跟慕小姐存在不正当关系,不是么?”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滚了滚,正要勃然大怒时,战南笙在这时拉开战小五,站到他的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先前被霍子昂泼过红酒的斑驳痕迹,明明她应当是狼狈才对,可此时她却是那么华光潋滟盛气凌人。 慕西洲眸色深了又深,缓缓开口:“现在停手,可以吗?你非得逼死她,你才开心?” 第66章 她看着他,冷笑道:我们离婚 战南笙舔了舔唇角,笑得像个女妖精:“我逼她?难道不是她先逼的我?” 顿了顿,像是强压下某种无法言喻的暗色情绪后,她看着他,冷笑道, “慕西洲,你总是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弃我于不顾,你总是能……叫我感到无比的痛苦……,你哪怕有一次站出来为我出头, 就一次,我战南笙都不会对你如此失望,哪怕一次,我都能跟你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但,是你亲手摧毁了这微末的希望,慕西洲,我们离婚。” 顿了下, “且刻不容缓!” 她说完,就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此时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的慕向晚身上,笑看着她,“高兴么?” 此时完全已经冷静下来的慕向晚,她觉得自己又能了。 她道: “我当然高兴。是,不错,我承认,我对慕四爷产生了男女之情。我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倾慕一直对我关怀备至的慕四爷, 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倒是你,你跟慕四爷结婚两年,过的是丧偶式婚姻,没有爱的婚姻早就该离的,误人误己,害人不浅。”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我今天虽丢尽了脸面,但该我慕向晚认的我认,不该我慕向晚认的我绝不认。我倾慕慕四爷,我认。但,你逼蓝英将我扒光扔在战擎床上这件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慕向晚,你真是冥顽不灵,下流胚,找打。” 慕向晚被打的腮帮子瞬间肿成了馒头,但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个疼,而是怒瞪着战南笙,冷笑道: “你欲要让我身败名裂,我还不能为自己辩解一二了?难道不是你逼蓝英将我扒光扔在战擎床上的?你意图让战擎玷污我、毁我清誉……” 战南笙在这时眯起眼,打断她:“你口口声声的说是我逼蓝英将你扒光扔在战擎的床上,证据呢?” 慕向晚在她话音落下,伸手就指着人群中的蓝英:“你继母蓝英就在现场,你敢叫她出来当面对峙吗?” 战南笙心智成妖,她很快就意识到慕向晚如此理直气壮,一定是她手上掌握了蓝英的把柄,逼得她不得不站队慕向晚。 思及此,战南笙走下台阶,来到蓝英面前。 她扯唇,对蓝英似笑非笑般的道: “啧~,蓝女士,你这是有把柄落在慕向晚的手上了吧?来,说说看,我是怎么逼你将慕向晚扒光了扔你那垃圾儿子床上的?” 此话一出,蓝英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她此时恨不能对慕向晚这下贱胚扒皮抽筋,这个贱胚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调查到她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事。 总之,她现在要是因这事得罪战南笙,对她来说也是一大损失和挑战。 好在她有准备,发现了慕向晚的秘密。 因此,蓝英很快打定主意,在这时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对众人解释道: “这事……其实是我自己的主意,跟笙笙无关。是我觉得慕向晚这个下流胚总是勾搭慕四爷,破坏笙笙跟慕四爷之间的感情。我这个做继母的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才出此下策给她点颜色瞧瞧。” 说到这,就言辞犀利地对慕向晚道, “慕小姐,我们家笙笙是金枝玉叶的千金大小姐,从不屑于使用这种下流手段。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好了。” 顿了顿,微俯身,用只能慕向晚听到的声音补充道, “霍孝衍当年出事前,你也去见过他吧?” 此话一出,慕向晚脸色瞬间就白了,周身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蓝英见此状,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猜测。 她在这时跟慕向晚很快拉开一段距离,轻笑道,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慕小姐的亲生母亲是个卖艺又卖身还兜售毒品的娼女, 慕小姐小小年纪就已经得了不少真传,挺会狐媚术的。这得亏慕四爷是个正人君子,这要是其他男人早就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吧?”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因为排山倒海的惶惶不安而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 霍孝衍的案子,让她所有的理智瞬间就分崩离析,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她满脑子都在不停的叫嚣——她要完了。 她要完了! 不不不……她不能完。 她绝不能完蛋。 想要遏制住霍孝衍这个案子,要么弄死蓝英,要么从此跟蓝英同流合污上一条船。 可现在…… 现在,她要怎么办? 她在她的成人礼上丢尽了脸面,傅老还会认她做干孙女吗? 傅怀瑾还会向着她吗? 正当慕向晚不知所措的时候,傅老跟楚老喝完茶出现了。 傅远昌是掐着时间过来的,这个点是认孙女的黄道吉日。 他此时还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他笑呵呵的出现在宴会大厅,结果发现氛围不对劲,连忙阔步走到傅怀瑾的面前,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战南笙又挑事了?她又欺负晚晚了,是不是?” 傅怀瑾面色复杂,是真的没脸把前因后果说下去。 他不吭声,傅远昌就问一旁面色阴沉至极的慕西洲,“西洲,究竟出了什么事?” 傅怀瑾都没脸解释前因后果,慕西洲作为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当事人,他更没脸说。 一个是他管教长大的,一个是他法定上妻子。 她们两个谁丢人,他都得跟着一块丢人。 没有等到慕西洲的回应,傅远昌就把目光落在了霍舟舟和霍子昂身上,“你们两个来说。” 霍子昂是难以启齿,直接哼了一声就愤怒的离开了宴会大厅。 霍舟舟因为知道自己被慕向晚利用了以后,正愁没机会找慕向晚算账。 因此,她在傅老话音落下后,就连忙将前因后果给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道: “傅爷爷,您可千万别老眼昏花错把鱼目当珍珠,这个慕向晚就是个阴坏的下流胚。她才多大呀,竟然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难怪战南笙这妖女要吊打她,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我就扒了她的皮直接将她扔男人窝里,下流胚就该用下流手段对付!” 顿了顿,就冲战南笙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战南笙,虽然你这个妖女人不咋的,但你吊打慕向晚这件事,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战南笙:“……” 此时,傅老傅远昌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他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怒气冲冲的对慕向晚冷声道:“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此时惶惶无措的慕向晚,目光通红的看向一旁的慕西洲。 她嗓音很委屈,带着浓浓的哭腔:“是不是,连你也是这样看我的?” 第67章 男人冷看着她道:你够了! 音落,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道:“是。” 此话一出,慕向晚整个人都像是被打入了地狱,浑身都不可抑止的疼了起来。 不等她语,楚老楚珏就在这时对傅远昌讥讽道: “你不是跟我吹,你这个新认的宝贝孙女她是个品行高洁的才女吗?啧~,怎么听舟舟这个丫头这么一说,她不像个才女,倒像个暗娼院子里的风尘女啊?” 这话无疑是在打傅远昌的脸。 傅远昌哪里还敢说要认慕向晚做干孙女? 他几乎是在楚珏话音落下后就矢口否认: “谁说我要认她做干孙女了?我楚家也是将门之后,岂容这种不入流的玷污门楣?” 音落,战南笙就在这时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道:“是么?那您此前广发出去的邀请函,怎么解释?” 闻言,傅远昌老脸一热,就跟被人打了耳光似的,火辣辣的。 他板着脸子,豁出去了,对众人道: “诸位,很抱歉,是我人老珠黄,错把鱼目当珍珠,让诸位看了笑话。为了表示歉意,傅公馆会为今晚每位来宾准备一份答谢礼,希望诸位多多包涵……” 楚珏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笑呵呵的道: “备双份吧。我等下要借你的风水宝地认战南笙为干孙女。” 顿了顿,目光深看了脸色十分难看的傅远昌一眼, “你不会有意见吧?” 此话一出,傅远昌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老脸在这一天就给丢尽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您是人人敬重的老州长,是我傅某人的荣幸。” 说着,就要张罗人去准备认干孙女需要的物件时,战南笙在这时对傅远昌道: “别忙了,我认爷爷贵在心诚不在繁荣缛节,何况你们家已经被慕向晚给弄脏了,别脏了我楚爷爷的眼,今天这礼节就免了。” 顿了顿,她目光便从傅远昌身上移开,落在慕向晚的身上, “你……罪该万死的不是寡廉鲜耻的勾引有妇之夫,而是数典忘祖忘恩负义。你因贪慕虚荣,为了洗白自己不好的出生,你连自己的外婆都痛下毒手……” 说到这,停了一下,淡看了眼一旁阴晴莫测的慕西洲一眼, “既然,慕四爷教不好你,那就由我来给你上一课,教教你,让你怎么做个人。” 音落,战南笙就对战小五道:“把老太太请上来吧。” 两分钟后,一个面黄肌肉浑身衣衫褴褛的老太太被人抬了进来。 只一眼,慕西洲和傅怀瑾就将她给认出来了。 她是慕向晚的外婆。 跟他们记忆中的老人家健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老人家仿佛灯枯油尽,生命已经快要烧到了尽头,就连喘气都十分吃力。 慕西洲是个情绪鲜少外露的,饶是如此,他此时还是十分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位形容枯槁的老人。 他觉得,以他这些年给的赡养费,老人家绝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比起慕西洲眼底的震惊,傅怀瑾表情就更夸张了。 他几乎在老人家被抬到人群中央后,就质问战南笙:“战南笙,你搞什么鬼?你怎么……” 战南笙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你冲本小姐吼什么?将老人家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不是我?是你们宝贝不得了慕向晚慕小姐做的。” 此话一出,老太太就从轮椅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有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 她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慕向晚的方向,艰难的控诉道: “是……是慕向晚这个不肖子孙,她收买了敬老院的护工,每天对我拳打脚踢不让我吃饱穿暖甚至对我下慢性毒药…… 长此以往,我恶病缠身,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但,要是能在死之前揭穿她恶毒的嘴脸,我也死而无憾了。” 她说到这,深深的喘了两大口气后,继续说道, “今天上午,要不是战小五小姐及时到临安城敬老院找我,我估计就被护工他们勒死在宿舍了……” 此话一出,现场就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慕向晚也太阴毒了吧?她才多大啊?” “就是,小小年纪,心眼却这么坏。就是对待门口乞讨的老婆婆,也不能这样?” “要么战南笙说,她打娘胎里就长歪了呢。” “你看看她那不要脸的狐媚样,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不哭不闹,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一言不发的慕西洲突然冲人群厉呵一声,“嫌舌头多余,那就拔了喂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闭嘴,不敢再造次。 在他们的眼中,慕西洲的身份今非昔比,谁人不知慕向晚是他的心尖肉,谁敢顶风作案? 众人安静下来后,慕西洲就走到面色全无的慕向晚面前,嗓音冷冽的对她道:“给我一个解释,嗯?” 慕向晚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心头发颤,她心里早把战南笙给千刀万剐了一遍。 但,面上却不显。 她知道,如果她这个时候就败下阵来,她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此时只能以弱势刚,咬死不承认,男人肯定会护着她的。 心里这么打算着,慕向晚便咬唇在这时眼泪汪汪地看着慕西洲。 她委屈到无以复加的调子: “你难道就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战南笙安排好的?是她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 腔调愈发的委屈, “我为什么要害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老人?是,我母亲是个身世不堪的娼女,她有罪,难道她有罪我就有罪吗? 我何其无辜,我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吗?如果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不会挑个好人家投胎?为什么,战南笙偏偏要拿我母亲的身世来挑事? 她这不是摆明了要置我于难堪的境地?至于……至于这个老人所言,我根本就不认。我早在我妈死的那一天跟她断绝来往了,她过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清楚……” 此话一出,那老人家抬手就要朝慕向晚打过去时,手腕却被慕西洲给截住了。 他冷声道:“从小到大,我连她一根汗毛都没碰过,请您不要倚老卖老,嗯?” 此话一出,慕向晚心下就涌出一抹狂喜。 她就说嘛,她的洲哥哥不可能不管她的。 慕向晚正心中大喜时,战南笙在这时替老人家给了慕向晚一耳光,直接把她打得摔倒在地。 慕西洲见此状,就对战南笙勃然大怒:“战南笙,你抽什么疯?你够了!” 第68章 男人沉声道:我不会离婚 说话间,就要去扶摔倒在地的慕向晚时,老人家在这时开口叫住了他: “慕先生,你都不好奇我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吗?十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两只眼睛可都是好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顿足,朝她看去,“不错,十年前,您确实身体康健,耳不聋眼不花。” 音落,此时已经将慕向晚扶起来的傅怀瑾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问道:“您的眼……?” 老人家在这时苍凉一笑,道: “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们竟然还猜不到吗?三年前,慕向晚左眼突发疾病急需眼角膜,后来有人捐献眼角膜给她,那个捐赠人就是我。” 顿了顿, “三年前,她去临安城敬老院见过我,跟我一顿哭诉,说她不能做个看不见的瞎子,我心疼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就答应把眼角膜割给她。” 说到这,就将一份捐赠文件扔到了慕向晚的面前, “铁证如山面前,你还要狡辩到几时?我给你捐赠眼角膜是舔犊之情,从未想过要你的回报。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这么阴毒,为了自己大好的前程,竟然买通敬老院里的护工长期虐待我……” 说到这,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格外可怜。 慕向晚想要狡辩时,战小五在这时对她冷声宣判道: “慕小姐,临安城敬老院虐待老人家的涉案护工已经被警方逮捕了,你要是觉得老人家诽谤了你,完全可以到派出所去说。”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讥讽道, “慕小姐,没事就多看点书,少做一些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的下贱事,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到这,就朝慕西洲深看了一眼,“慕总慕四爷,是这个道理吧?” 此话一出,慕西洲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得没法看了。 他喉骨深深的滚了滚,眸底蕴藏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他目光冷睨着慕向晚,因极力克制恼火,所以嗓音显得异常紧绷甚至是撕裂, “慕向晚,你背着我究竟干了多少恶毒的蠢事?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如果闹出人命是要坐牢的?” 终于,慕向晚在这一刻彻底慌了。 她惊惶无措以及跌跌撞撞的朝慕西洲脚边爬去,哭着忏悔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话都没说完,颜面都快丢尽了的傅远昌在这时厉声呵斥道: “原来你是这样蔫坏的胚子,幸亏战南笙这妖女提前揭发了你,否则我们老傅家都能败在你的手上。” 说到这,就对傅怀瑾严厉地警告道, “怀瑾,今后,我不许你跟这种坏胚子再有任何的联系,你听到没有?” 傅怀瑾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战南笙这样恶毒的女人。 但,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死活要护着的慕向晚会跟战南笙一样恶毒。 因此,他在傅远昌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战南笙这种无恶不作的女人,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慕向晚也是个不遑多让的坏胚子,您放心,孙子不会再跟这种人来往的。” 这话一出,无疑是将慕向晚钉在了耻辱柱上,让她受尽所有人冷嘲白眼。 她因为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直接诱发心脏病,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傅远昌见状,就气愤不已地道:“真是晦气。快把这个不祥的东西弄走,别死我们家,晦气。”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慕西洲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他也不可能真不管慕向晚。 他在这时冲人群中大吼,“现场有是医生的吗?快来帮忙……” 此时,在偏殿吃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唐暮烟听到这边有人昏死的动静,连忙挤到最前面来, “我……我是学医的……” 她说着,一看昏倒的是慕向晚,立刻就把后面的话给噎回去了,改口道: “我学艺不精,我不会救死扶伤。” 音落,战南笙在这时敲了下她的脑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想因此再背上一条人命。如果她今晚真的死在傅公馆,没准又赖在我头上说是被我克死的。” 顿了顿, “乖,你就是当帮我,快拿出你唐氏独家针灸法,给她扎几针。” 唐暮烟不高兴的唔了一声,这才开始给慕向晚施救。 唐暮烟能做霍见深的徒弟,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是块学中医的好胚子。 唐暮烟掏出随身携带的迷你银针,不过是给慕向晚用了三根银针,她就苏醒了。 虽然她人醒了没有性命之忧,但整个人此时却虚弱得不像话。 因此,唐暮烟客观的对一旁面色不太好的慕西洲说道: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的针灸术只能暂缓她的痛苦,你得找我哥给她看,我哥是心外科的第一把刀,她得送医院比较稳妥。” 音落,在外面接电话的唐晋行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满眼复杂的看了眼慕西洲,又看了看傅怀瑾,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他在唐暮烟话音落下后,就对慕西洲道:“抱上车吧。” 慕西洲还有事没搞清楚,他要留下来找战南笙。 因此,他在唐晋行话音落下后就对他道:“你送她去医院。我等会过去。” 唐晋行目光淡扫了他一眼,语调不太高兴的道:“老子欠了你的。” 他说完,就将慕向晚抱走了。 走前,他对唐暮烟道:“还不跟上?” 唐暮烟撇嘴,“傅公馆的点心真好吃,我还没吃饱吶……” 唐晋行冷了她一眼:“你师父回来了,要是叫他知道你尽吃这些发胖的垃圾食品,有你受的,还不走?” 唐暮烟一听霍见深回来了,立马就乖巧了。 她跟战南笙打了招呼后,就跟着唐晋行灰溜溜的走了。 主角也已经被吊打的住院了,战南笙当然没必要再留下了。 她离开前,对慕西洲冷笑道: “我瞧着你有话要问我?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我还愿意搭理你。等过了今晚,今后你想见我,得提前问我律师。”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战南笙,“我不会离婚。” 战南笙扯唇讥笑:“慕四爷,离不离婚的,这可由不得你。” 第69章 他像是很深情,让她一时分辨不清 “慕四爷,离不离婚的,这可由不得你。” 说到这,顿了顿, “说起来,你对慕向晚是真的不错。你不仅照顾她衣食无忧,还按时给她外婆打生活费。这些年,要不是慕向晚背后耍阴招,慕向晚的外婆就凭你给她打的那些生活费也足够她安享晚年的。” 她说完,就将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吩咐战小五: “小五,慕向晚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咱们可不能做那个坏的。我战南笙臭名昭著,今天就做一桩好事吧, 你等下就以我的名义给老人家捐赠一百万的善款给她当生活费。另外,在聘请两个医护人员,照顾她的晚年生活。” 战小五:“好的大小姐。” 战南笙说完,在这时就无比亲昵的挽起了楚老楚珏的胳膊,悄咪咪的道:“楚爷爷,好戏已经看完了,孙女请你去吃大餐。” 楚珏此时看傅远昌那一副丢尽老脸的吃瘪样子,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故意对傅远昌道: “老傅,不然一起呗,我宝贝孙女请客。我孙女人美心善又大方,比你有眼无珠差点就认做孙女的慕向晚强。” 傅老被气得一血压直顶天灵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伴随傅老昏倒,整个傅家乱成了一锅粥。 战南笙趁人群混乱之际,跟楚珏离开了傅公馆。 因为公司欧洲市场出了问题在车上开跨国会议的楚慕琛看到他们出来,就连忙下车给他们开门。 只不过是,当战南笙要上车时,慕西洲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出了车厢。 战南笙下一个任务就是跟慕西洲离婚。 因此,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对慕西洲避之如蛇蝎。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将她拽离车厢后就甩开了他,面无表情的对他道: “慕西洲,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先前在傅公馆,我是哪个字说得不清楚?我说,我要跟你离婚,今后你要是想见我请先问我的律师。”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面色阴沉的说道:“我也说了,我不离婚。” 闻言,战南笙就扯唇,讥笑道:“你凭什么不离婚?” 慕西洲看着她愈发冰冷起来的桃花眼,胸腔里的心脏微微的抽拧了一下,“就凭我不想,我就不离。” 此话一出,战南笙又是一笑: “啧,慕西洲你不要脸起来,真的蛮叫人刮目相看的。” 顿了下,无比浓烈的讥讽补充道, “呵~,真是大言不惭。就凭你不想,就不离?慕西洲,我跟你结婚两年就受了你两年的家庭冷暴力。你难道不知道,帝国民法典婚姻法明确规定冷暴力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 何况,你慕总慕四爷对我可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冷暴力,你的行为举止更是令人发指。别的不说,就单单你跟慕向晚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就足够法院对我们婚姻关系进行依法判决准予离婚……” 说到这,就似笑非笑般地补充道, “慕总,没事就多看点书,别像个法盲似的被人看笑话。” 说完,战南笙就欲要转身钻进车厢时,慕西洲再次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 此时,自他们身后吹来一阵料峭的寒风,冷得战南笙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慕西洲视线落在她被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头上,深吸一口气,对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会把她送出国……”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扯唇讥讽道: “就算你大义灭亲将她送进监狱我都不会再跟你过下去的,明白了么?”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胸膛都狠狠一颤。 他目光就那么一瞬不瞬地望向战南笙的眼底,良久,他冷声道: “那你有想过,你跟我离这个婚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么?” 许是男人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也许是他嗓音太狠戾刻薄,战南笙不禁就嗅到了一抹凶狠的危险。 她眉头一下就皱到最深,冷笑道: “怎么?就凭你一个倒插门、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的身份,还能威胁得了我战南笙?” 慕西洲见战南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她无比冷漠的说道:“不试试,谁知道呢?” 他这样说完,便伸手将战南笙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长发拢到她的耳后,似笑非笑般的道: “战南笙,你信么?即便这个婚离成了,你也会有一天爬到我的面前跪求我复婚。” 他的话攻击性太强,绝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战南笙一下就眯深了眼,目光深深地看了会他,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说道: “慕西洲,你这么做,搞得好像你对我很深情……”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打断她: “战南笙,你究竟是哪来的这股自信?对你深情?”冷笑一声,“呵~,我对你从来都只有恨之入骨。” 此时,又来了一阵冷风,吹得他们身后的常青树摇曳生姿,积雪纷飞,落了战南笙满身。 战南笙脖颈很快就传来落雪的寒意,亦如她的心。 她仰头,看着斑驳树影下的俊美男人,喉咙滚了滚,嗓音听起来有些消沉: “为什么?既然恨之入骨,为何不离?” 男人在这时点了一根烟,眯眸吞云吐雾间,自他薄凉的唇溢出几个无比冷漠的音调: “我不是说了?报复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你越是想要离婚我越是不如你的意,我越是不如你的意你就越痛苦。 你痛苦了,我就舒坦了,那些曾被你逼的家破人亡甚至是因你而死的亡魂也就得到了慰藉。如此,也算是功德一桩。” 战南笙感觉落在她脸上的雪应该是融化了。 否则,她不会感觉到有水流滑过她的面颊又滚进了她的脖颈里,凉凉的,浸透到了她的皮肤里,冻的她心都寒了。 她舔了舔被风吹的有些干冷的唇角,冷淡的道:“那就法庭上见吧。” 慕西洲对此没表态,而是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落在此时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楚慕琛身上。 他目光同楚慕琛的在空气中相撞了三四秒后,对楚慕琛抬了抬下巴: “楚公子,我也不是没见过舔狗,但舔成你这幅样子的,也真是头回见。战南笙就那么好?叫你像条哈巴狗似的随传随叫?能要点脸吗?你不要脸,你们楚家以及楚老还是要脸的吧?” 第70章 他看着她,心都快要疼死了 面对慕西洲的冷嘲热讽,楚慕琛倒也不气。 他在这时单手撑在车门上,一手夹着不知何时已经点燃的烟往嘴里送。 他眯眸深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要笑不笑的口吻: “我记得舔狗这个词出来之前它前身应该叫深情。我们楚家人都是吃肉的狼,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用情专一。可不像慕总你,跟个种狗似的,日天日地日空气,见谁都想上。” 慕西洲:“……” 楚慕琛的话还在继续: “慕西洲,身为男人,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知不知道你每天横眉冷对的女人是别人做梦都想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我是,莫如故是,死去的……霍孝衍同样是。你这么对她,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闻言,慕西洲就丢掉了嘴里的烟。 他几步就走到了楚慕琛的面前,抡起拳头就朝楚慕琛的面颊砸去,连同拳头的还有他无比冷冽的嗓音, “我会不会遭报应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就能遭报应。” 男人么,为了女人打架,只会越打越狠,还死活不让人搀合更不许拉架。 你一拳我一拳,很快两人脸上就挂了彩。 战南笙一直冷眼旁观,直至车上的楚老都看不下去了下车,她才朝那两个都打红眼的男人中间走过去。 她迎面拦住慕西洲就要朝楚慕琛颧骨上砸下来的拳头,一双桃花眼无比猩红的看着他: “好看吗?要不要连我一块打了?” 慕西洲及时收住就要落在她面颊上的拳头,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心疼他?” 战南笙冷笑:“我只觉得丢人现眼!” 她说完,就转身对楚老鞠了个躬,抱以歉意地道: “楚爷爷,对不住了,改天我再请您吃饭给您赔罪。” 说到这,她目光从楚老身上移开,落在一旁嘴角泛着淤青的楚慕琛身上,想了想,说道, “楚慕琛,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战南笙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你。不是你不好,是我战南笙不配。” 顿了顿,补充道, “一年前,我害死了我大哥战长生,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爱我战南笙的亲人。我……不缺男人的追求和喜欢, 但缺一个疼我宠我的大哥,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八字不祥的女人,你就认我做妹妹吧,那种可以相携一生能够肝脑涂地的兄妹。” 楚慕琛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眼眶就红了。 他感觉像是有沙子吹进了眼底,涩涩的遮住了眼睛,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他就那么立在风口,无声的看了战南笙许久。 他太了解战南笙的秉性。 她拒绝了他的喜欢,那这辈子都不会有转圜余地的。 如果不能以夫之名爱她,以兄之义,也是一种守护。 楚慕琛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后,他才故作痞懒的对那迎着路灯看他的小姑娘说道, “那你这个妹妹养起来很费啊。”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本来已经寒掉的心在这一刻就暖了。 她笑得眼眶晶莹,流光潋滟: “所以,你要拼命赚钱才行。”顿了顿,正经了一下口吻,“但你也不亏。我战南笙会对你好的。” 楚慕琛心都快要疼死了。 不是因为她说的这些话。 是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跟她再无可能。 他跟楚老走了。 车子离开前,他摇下车窗,对立在一米之外的战南笙道: “无家可归的时候,就回家,楚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战南笙心潮涌动,淡淡的笑道: “为什么非得是无家可归的时候才能回家?只要我有空,我就会常回家看看。” 好一个常回家看看。 楚慕琛暗骂了声脏话,他明明可以拒绝答应的。 如果拒绝,他仍然拥有追求她的权利。 现在,他把自己最后的路都给断了。 是因为,见不得她左右为难么? 果然,楚家还真是出情种。 …… ** 楚慕琛跟楚老走后,战南笙就瞥了眼一旁周身都笼罩着一团阴冷之气的慕西洲。 她看了他会儿,随后朝他走过去,对他面无表情的道: “慕西洲,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龌龊,我不会在婚姻存续期间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暧昧的关系。”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你可以骂我恶贯满盈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但从今往后,你骂我身边一个人试试?你骂楚慕琛是舔狗,骂他不要脸……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要是要皮要脸,我战南笙跟你今天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时,前来傅公馆参加晚宴的宾客陆续从傅公馆出来。 战南笙跟慕西洲正好就在傅公馆的大门口,很快就成为围观的焦点,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战南笙觉得她跟慕西洲闹得越僵越丢战家的脸,因此她在这时对面色阴沉至极的慕西洲道: “慕西洲,再多的争吵都毫无意义,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什么事你明天约个时间,我们见面谈。” 慕西洲今天在傅公馆因为慕向晚颜面尽失。 颜面这种东西,若是丢了,有时候就不想捡了。 何况于男人而言,权势就是男人最大的权威,男人想捡回自己的脸面有权就够了。 因此,他此时根本不在乎自己丢不丢脸。 他现在只想拔掉战南笙满身倒刺,叫她乖乖的跟他回家,让她甘愿诚服。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我不想明天谈,我就想现在,此时此刻。” 战南笙不想理他了。 此时的战小五已经将车开到了战南笙的身旁并停稳。 战南笙转过身,只要打开车门就能上车抽身离开。 但,她的手才刚刚落在车的门把手上时,慕西洲下一句话就砸得她放弃了这个上车的动作。 “战南笙,虽然你大哥已经死了整整一年,但你不觉得有蹊跷么?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死因?”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将手从门把手上撤回。 她侧首看着那于光影绰绰下男人愈发阴森无比的俊脸,“你什么意思?” 慕西洲不再理她了,他在这时转身上了江直开过来的车。 欲要摔门的间隙,战南笙一手挡在车和车门中间。 但因为慕西洲摔门力气特别重,他根本就没料到战南笙会突然伸手过来, 因此当战南笙发出一声闷痛后,他才后知后觉战南笙的手被这股凶狠大力给夹到了手指。 十指连心! 是真的痛! 何况,战南笙被夹到了三根手指,她痛得眼睛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ps:写楚公子那段时,有点疼,你们吶? 第71章 男人目光深看着她:我很好哄~ 但,她也就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声后,就将所有的痛都强吞在了喉咙深处。 她那只都被夹破皮的手仍摁在车门上,强忍疼痛后的嗓音有些沙哑,“把话说清楚。” 慕西洲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她受伤的三根手指上,那破了皮的地方正在外面渗出鲜红的血。 他看着那鲜红的血,眼底跳动着无法遏制的烦躁。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拽上车。 车子关门落锁的下一秒,他对开车的江直道:“去医院。” 音落,他耳边就传来女人强压着某种恼火的调子,一字一顿地对他道: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哥的死另有蹊跷?” 慕西洲看着她泛着腥红的眼睛,冷声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没心情跟你说。”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深吸一口气。 她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了会儿车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眼底的视线变得有些虚虚实实,脑海里回放着一年前那场烧死战长生的熊熊大火。 那场火,起因是因为一场烟火秀。 是她跟战长生说,她的新年愿望是想看一场无与伦比的烟火秀。 然后,为了给她准备一场精彩绝伦的烟火盛典,她大哥葬身在新岁前夕的烟火仓库里。 她记得,烟火仓库爆炸前一分钟,她大哥将她推出仓库,而仓库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 当时,警方结案时,说是天气干燥以及因烟花摆放不当等原因造成烟火爆炸。 总之,这个烟花爆炸案件当时没有任何疑点。 而,慕西洲现在却跟她说,这个案子存在蹊跷? 战南笙想不明白,如果她大哥真的是被人为害死的。 那么,那个能制造这场仓库爆炸的幕后凶手,他能是谁?又会是谁? 在战家祖宅,能不动声色的制造一场烟花事故害死赫赫有名的战家长公子那也是需要勇气和足够聪慧的。 究竟会是谁? 他或者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谋财夺权? 如果是谋财夺权,那么一定是战公馆的人。 可战公馆的人,除了她那个继母蓝英有这个动机,别人应当不会。 而蓝英这个女人固然有野心想扶持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上位,但她没那个狗胆,更没那个种和脑子。 思来想去,战南笙还是捋不清。 她目光从车窗外拉回,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自己那三根受伤上的手指上,疼痛后知后觉传遍四肢百骸。 她手指尝试着动了动。 嗯,还能动。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她心底刚松了口气,那只受伤的手就被一旁男人给握住了。 跟着,胀痛不堪的手指就传来微微舒适的凉意。 这男人在给她受伤的手指涂抹消肿化瘀的药膏。 战南笙没有将手抽离,她等慕西洲将药膏给她伤口完全抹匀以后,语调冷淡的对他说道: “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谈我哥这件事?” 慕西洲在这时将药膏装回医药箱,又用湿巾将手指擦拭干净后,才面无表情的道: “我不是说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提。” 战南笙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请你在前方路口停车,等你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传随到。” 音落,男人就绵长地讽笑了一声。 他目光极淡的掠了她一眼: “真是难为你了,战大小姐。想必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战大小姐甘愿拔掉满身倒刺的,除了莫如故就只剩下你大哥战长生了吧?” 战南笙对他的话不表态,她重复先前的话:“请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慕西洲打断她后面要说的话: “我虽心情不好,但我很好哄。没准你战南笙放下身段对我慕西洲软一软骨头,我等下一高兴就说了?” 闻言,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看了会儿他,冷笑道: “说说看,除了离婚这件事,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慕西洲视线在这时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泛红却异常冰冷的眼睛,“搬回红叶公馆住。” 战南笙抿了抿唇,似是平复着极大的恼怒后,她冷声说了一个字:“好。”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打消离婚这个念头,否则你休想从我这打听到任何消息。” 顿了顿,强调补充, “更别企图通过别的方式去调查这个案子,不会有结果。毕竟,一年前那场大火把所有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就烧没了。” 战南笙喉咙微微动了动,手指在这时陷入了掌心里,直至挖出一团黏稠以及传来绵密的疼, 她才听到自己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调子:“好。” 反正,只要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这个离婚官司,她还是会打的。 只是暂时的妥协。 这桩无关爱情的婚姻,她两年都坚持过来了,再多熬一阵子,也没什么关系。 战南笙这样暗暗想着,随后对慕西洲道:“但,我也有条件。” 慕西洲见她终于肯妥协离婚这件事,一直盘踞在心口上的燥意和不安终于稍稍散去了一些。 他清冷的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些近似于温存的温度。 他淡声道:“你说。” 战南笙道: “我不想再看到慕向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荡,我不管你是将她送出国还是将她送出京城,只要她不在我的眼前蹦跶,就行。” 慕向晚今晚在傅公馆叫他丢尽了脸面。 他自然不会再将她留在京城。 留在京城,丢人现眼不说,他的奶奶慕老夫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慕向晚。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奶奶之所以这么痛恨慕向晚,是因为慕向晚的母亲生前曾勾引过他大伯,还害得他大伯得过花柳病。 总之,慕向晚是不能留在京城了。 所以,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嗯了一声,“好。”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今晚,我让傅公馆丢尽了颜面,傅怀瑾一定会不依不饶找我麻烦,我不想那个没脑子的智障烦我,你要帮我解决傅怀瑾这个脑残。” 第72章 他眼底藏着暗流,一颗心一下就疼了 傅怀瑾跟慕西洲是过命交情,他很不喜欢战南笙这么骂傅怀瑾。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皱眉道: “怀瑾为人耿直,脾气是暴躁了点,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今晚你这么一闹,他虽对你有怨言,但一定能转过弯来,你阻止傅公馆认下晚晚,也是为了他们傅公馆好。”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挑眉深看了慕西洲一眼,无比讽刺的说道: “慕西洲,你让我觉得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凉薄冷血的男人。无论慕向晚对你的爱意有多扭曲,但她是你一手养大的, 她今天不过是让你在傅公馆丢了脸面,你就彻底站在她的对立面要弃了她……难道,你从前待她的关怀备至和千依百顺都是假的?”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慕西洲只轻描淡写的道: “正是因为从前对她太过于纵容,所以才要让她吃点苦头,让她好好改过自新。” 顿了顿,“将她送走,并不代表,我就真的不会管她。我答应过她父亲,要照顾她。” 战南笙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慕西洲也亦然没有再跟她开口。 直至车子抵达京城医院,唐晋行电话打了进来,才打破他们之间难得的静谧。 唐晋行嗓音显得急切,隔着半个身位的距离,战南笙都能听出手机那端他情绪上的激动, “到哪了?慕向晚心脏骤停,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部神经就是一冷,“怎么会这么严重?” 唐晋行有点烦躁: “这小丫头估计觉得自己今后没脸在京城立足,趁其不备吞了可以加速心脏衰竭的药,你是知道的,她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么一闹,不出人命才怪。” 此话一出,不等慕西洲语,战南笙就从他手上拿过手机,点开扬声器对唐晋行道:“ 别叫她死了。她若是死,今后我战南笙身上又要背负一条人命。肯定会有人说,那个恶贯满盈的战南笙……把慕四爷养了十多年的娇娇宠都给逼死了。她可以死,但不能是这个时候,有些锅,我战南笙不背。” 唐晋行没想到今晚在傅公馆闹成这样,慕西洲还跟战南笙在一块。 他嗓音不辨喜怒,但说出的话,却攻击性很强。 他道:“战南笙,我已经找到良辰了。”顿了顿,“在我将她和她的孩子接回来之前,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跟西洲之间的关系。” 此话一出,战南笙眉尖就是一挑: “孩子?昔年风华绝代的顾家大小姐一向眼高于顶,即便她家道中落她连你跟傅怀瑾伸出的橄榄枝都瞧不上…… 失踪两年,这是人间疾苦磨去了她的棱角,让她甘愿跌下神坛愿意给男人生儿育女了?孩子爹是谁啊?该不会是慕总的吧?” 唐晋行的确查到了顾良辰的下落,但他不知道她的孩子来历。 但为了气战南笙,他斩钉截铁的对战南笙回道: “还真就是。你说你,跟西洲结婚两年,追着他屁股身后造了两年的继承人都干不过良辰跟西洲唯一的一次。说真的,战南笙,如果我是你,别的不说,就这个孩子就能膈应死我。” 这番话好似对战南笙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但潜移默化中,她感觉心头上最柔软的一块肉被人掐去了一角。 不多,只有米粒大小,但却出现生疮腐败的迹象。 她没说话。 唐晋行也在这时挂了电话。 这时,慕西洲已经推门下车。 好似先前战南笙跟唐晋行的通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立在风口,点了一根烟,似是在等她。 战南笙本来还想到医院去看看受伤的手有没有伤到骨头,但此时此刻,她跟慕西洲多待一秒她都窒息。 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慕西洲等了会她,冷声道:“下车。” 战南笙扯唇:“你的晚晚都心跳骤停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跟我消磨时间?你真冷血。” 慕西洲冷笑道: “冷血么?我可以信守承诺,答应她父亲给她体面无忧的人上人生活,但我拦不住一心求死的废物。我这人, 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不爱惜自己生命动不动就自杀的人。她自己不想活,那就去死好了,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一切。”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战大小姐,你不想你的手明天烂掉,就现在下车。”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记得你的新剧《老宅门》里的角色是个美得连手都荡漾着艳色的女人。若是叫章华知道你的手废了或者是落下难看的疤痕,估计你这个角色也得黄。” 虽然战南笙搞不清楚慕西洲为什么能对她要饰演的角色都了如指掌,但不可否认,慕西洲说的都是客观事实。 虽说她现在在休假。 但年前《老宅门》剧组会官宣一张宣传海报,海报近期就会在京城的长安庙取景拍摄。 章华特地给她打电话,叫她这两天注意保养手,到时候会给她的手拍特写。 总之,战南笙在慕西洲这番话音落下后,就下车了。 又刮风了。 西北风像裹着刀片似的刮得人脸都疼。 战南笙刚走下车,一阵呼啸的冷风就吹散了她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 她头发被吹得翻飞,昏黄的路灯落在她不甚清晰的脸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有股虚无缥缈的凌乱之美。 她抬手,将挡在她眼前的长发拢向耳后,露出一侧弧度无比精致的脸。 慕西洲看着她那只抬起还未沉下去的左手。 她无名指上那枚从戴上就几乎鲜少摘下来的婚戒不知所踪。 两年前,他们结婚潦草到连婚戒都是婚后派人在商场随意买的,至于婚礼喜宴什么的……更没有。 但婚后,他们都像是约好了似的,打从戴上婚戒那一天起,婚戒基本上就没有离过身,尤其是在外应酬的时候。 可今天…… 她没有戴。 一时间,慕西洲胸腔里的那颗心就像是被荆棘缠住,每跳动一下,就刺得他生疼。 他目光在这时从战南笙手上移开,嗓音不辨喜怒地问她:“戒指呢?” 京城这场初雪,来得突然,温度也陡降得厉害。 战南笙冷地裹紧身上的长款羽绒服,敷衍般的口吻:“丢了。” 她说完,就朝医院门诊大楼走。 她羽绒服里穿的是晚礼服,裙摆拖拽过地面扬起落叶,风一来,那落叶便飘飘洒洒散的到处都是。 有一片落叶,随风飘起落在了慕西洲的脸上。 慕西洲捏起那片枯黄的枫叶,眸底压下一团暗色,疾步追上去。 他在医院门诊入口处,抓住就要推门而入的战南笙。 战南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就拉得瞬间失衡,身体重重的向后栽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跌进了男人强而有力的怀里。 她错愕的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双如覆盖一层薄薄寒霜的凤眼,那眸底是深不见底的冷以及肆虐而猖獗的狠戾。 不等她语,男人在这时抬手扣起她的下巴,嗓音冷冽的说道:“是丢了,还是根本就不想戴?” 【作者有话说】 ps:臭丫头,有票子就顺手投了,别公子不喊你们就偷懒,1号,新书需要爬榜,乖~ 第73章 她无声的着他,连呼吸都痛 许是他态度不好,女人连维持表面的和平都做不到了。 她一把推开他,讥诮道:“就你随便叫属下在商场买回来的破烂货,丢了不可惜,不想戴也是情理之中。”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喉骨微微滑动了两下后,说道: “觉得配不上你战大小姐高贵的身份,那就从新定制个叫你满意的。” 顿了顿,“但,我们一日没有离婚,你就得给我戴一日婚戒。”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眼底是难掩的讽刺: “慕西洲,你跟顾良辰连孩子都有了,你不会觉得我战南笙还能跟你过下去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静了几秒,沉声冷笑道: “如果你大哥的死另有隐情是一桩冤案,为了他的案子,别说叫你继续跟我过,我就是跟你离婚娶了顾良辰再要求你给我当情妇,你也会欣然接受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喉咙就像是被一双手给遏制住了,连呼吸都痛。 就这样,她寂静无声的冷看了会儿慕西洲,终于一言不发转过身走进了门诊大厅。 慕西洲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形,对身旁候着的江直道: “唐晋行说他查到了良辰的下落,你派人去落实真实情况。” 江直跟了慕西洲七八年了,慕西洲人生绝大部分的重要事件或者是变故他都参与过,包括那些跟他关系或深或浅的女人。 男人的亲生母亲算一个。 男人同母异父的妹妹算一个。 男人师父的女儿慕向晚算一个。 再有就是,家道中落的前未婚妻顾良辰,也算一个。 可在他的印象中,男人跟顾良辰的感情并不浓烈。 他们在一起时,就像是白开水,喝了寡淡无味,不喝也没什么损失,根本不像是已经到了可以生孩子的地步。 因此,江直没忍住,就特别八卦的问道: “四爷,您真的顾小姐……那个过?唐三少说,顾小姐失踪的这两年连孩子都给您养下来了……如果这事是真的, 您打算怎么处理?是跟少夫人离婚娶顾小姐呢,还是只把她的孩子接过来养在少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啊……” 他话音刚落,屁股就被男人重重的揣了一脚,跟着就是男人冷厉的呵斥声:“滚——” 江直:“……” …… 那端,战南笙给自己挂了骨科。 医生初步看诊后,建议她去拍个片子。 战南笙想着,来都来了,就拍个吧。 最重要的是,一周后《老宅门》的宣传海报就要在长安庙拍摄,她手还真不能随便马虎。 因此她拿上拍片的单子,就去骨科照x光片。 等候拍的间隙,战小五也到了。 她看的是vip又是晚上,所以人不多。 等待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她就拍完了x光片。 拍完片子出来后,余光不经意一撇,竟然看到蓝英和战治国站在另外一个vip门外。 战南笙想起晚上在傅公馆慕向晚欲要反击她时把蓝英拖下水反被蓝英吊打时的情景,便在跟战小五避开蓝英和战治国后,对战小五吩咐道: “蓝英今晚在傅公馆被慕向晚拉下水欲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想必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慕向晚的手上。你去查查蓝英,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脏事被慕向晚抓到了。” 顿了顿,有些困惑的道, “但蓝英却没有顺她的意,应该是蓝英也抓住了慕向晚的把柄……这两人能相互制衡,一定都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到蓝英,战小五便对战南笙汇报道: “大小姐,您此前叫我去调查夫人在世时所遗留下来的珠宝是否有问题,属下有仔细查看过,那些珠宝有一部分已经变成假的了, 真的被蓝英卖掉拿去养小白脸了。属下猜测着,慕向晚一定是掌握蓝英养小白脸这个秘密,所以才受她威胁的。” 顿了顿, “至于,蓝英掌握了慕向晚什么把柄,属下需要去查。” 蓝英养小白脸,战南笙虽有些意外,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她那个渣爹在她18岁的时候散失了男性功能,蓝英在外面养小白脸偷吃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是,她没想到蓝英胆子会这么大,竟然敢偷卖她母亲留下来的珠宝去养小白脸。 简直是找死! 战南笙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愤怒。 她想了想,蓝英竟然能偷卖她母亲的遗物还不被发现,可见她如今在战公馆的势力不容小觑。 她幕后一定能牵扯出更多鲜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有价值的线索,没准还能从她身上挖掘出大哥的真正死因…… 战南笙这么想着,便对战小五道: “她能在战公馆立足,手段一定不一般。先不着急动她,你在战公馆多安插几个人手,暗中跟踪调查。” 战小五说了好,对战南笙解释战文忠和蓝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大小姐,大爷跟蓝英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青衣小姐受伤了……” 战青衣,战南笙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18岁,但智力却只有10岁。 战南笙对蓝英恨之入骨,但对战青衣却恨不起来。 战青衣虽然弱智,但她心性单纯,只要她在战公馆,那丫头就十分黏她。 她不仅黏她,她还会把她最喜欢的棒棒糖给她,那可是连蓝英都没有的待遇。 因此,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说道:“家里那么多人跟着伺候衣衣,她怎么会受伤?” 正说着话,拍完x光片的战青衣眼尖的发现了战南笙。 她挣开战治国和蓝英搀扶她的手,就一瘸一拐的朝战南笙跑过去,边跑边喊道: “姐姐……姐姐……” 听到她的声音,战南笙深知躲不开他们,便从暗处朝她走过去。 小丫头看到她就一个熊扑,像猫似的在她怀里拱。 战青衣除了智力有问题,但被养得极好,有点奶胖,又是大力扑过来,战南笙差点没接住她。 她任由战青衣蹭了会儿,对她板着脸子说道:“站好,别跟没骨头似的。” 战青衣害怕战南笙不喜欢她,她几乎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站姿笔挺地站好了。 她站好后,战南笙才发现她额头上好多擦伤,脖子上更是好几处暧昧不明的痕迹。 见此状,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告诉姐姐,你身上的伤在哪弄的?” 第74章 男人呼吸明显一沉:你非要跟我闹,嗯 音落,不等战青衣回答,蓝英就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凶巴巴的对她警告道: “不许给你大姐添乱,更不许跟你大姐胡说八道,不然你大姐就不喜欢你了……” 此话一出,战青衣原本是要跟战南笙说是战擎摸她的事…… 结果害怕南笙不理她就没说。 她有点不高兴地噢了一声,对战南笙说道: “是……是衣衣顽皮,自己摔下台阶不小心磕到了头。衣衣觉得头昏,爸爸妈妈就带衣衣……来医院了。” 战南笙眯眼,“没撒谎?姐姐不喜欢撒谎的孩子。要是被我发现你撒谎,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一出,战青衣就急了。 她连忙就拉住转身要走的战南笙,眼圈红红的道: “是……是大哥。大哥他说要跟衣衣玩亲亲抱抱的游戏。他摸得衣衣不舒服,咬得衣衣很疼。衣衣就跑出了他房间,因为跑得太快,衣衣就摔下了抬脚。” 说着,就把软绵绵的脸蛋凑到战南笙的面前,撒娇道, “姐姐疼,姐姐给衣衣呼呼~” 此话一出,别说战南笙气得不轻,就连被蓝姨欺骗的战治国也怒不可遏。 他几乎是在战青衣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给了蓝英一耳光, “贱人。你竟然敢骗我?说,战擎那畜生现在在哪?这个畜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下手……老子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蓝英被打得火冒金星,心里觉得委屈,但也觉得战擎确实混账不像话,于是便对战治国哭着道: “这个畜生不用你动手,我已经把他另外一条腿给打断了。被我送到城郊他奶奶那边去了。这阵子都不会再回来兴风作浪。” 音落,战治国又给了她一耳光: “你以为将那畜生送到城郊老子就治不了他了?他动谁不好,竟然敢动我的宝贝女儿衣衣……” 战青衣就是战治国的命根子。 战擎此举是彻底触到了战治国的底线,他越想越气: “蓝英,你还想在战公馆做你体面的战夫人,就把战擎那畜生送到老子的面前。” 他丢下这句话狠话后,就对还黏在战南笙怀里的战青衣道:“衣衣,跟爸爸回家,爸爸给你做糖葫芦吃。” 战青衣好不容易才见到战南笙一次面,她不要走:“衣衣不要糖葫芦,衣衣要姐姐……” 战治国担心战南笙克到战青衣,便对她说道: “你别跟她在一起,她是个会克死人的妖女,谁沾谁倒霉。你脑子不好,就是被她克的。当年要不是她,你脑子就不会被烧坏……快跟爸爸回家。” 同样是被战擎欺辱,但面前这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对待这种事完全是两个态度。 都是他的亲骨肉,他何曾给过她一点点父爱? 战南笙敛起眼底对战青衣那点疼爱之色,对她冷声道:“我不喜欢你,别碰我,回家去。” 此话一出,战青衣就伤心的咬着小嘴儿,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战南笙撇开视线,不看她。 战青衣难过的擦了把眼睛,糯糯的口吻: “姐姐……衣衣乖乖的,衣衣马上就跟爸爸回家家,姐姐不要真的不理衣衣。” 战南笙被她的话挠得心里不舒服。 她越发的烦躁,连眼睛都红了,凶巴巴的对她道: “回家按时吃药,不许闹着不吃药,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 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走出两步后,她又回头撇了眼战治国,冷冷讥讽道: “战治国,当年要不是我背着她徒步在雨里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拦到车及时送她去看医生,她不是被烧傻这么简单,而是被烧死了!” 顿了顿, “你为人夫是个劈腿的渣男,为人父是个没有心的渣父,为人子又是个烂泥你扶不上墙的废物,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骂我战南笙是妖女,唯独你不能,垃圾。” 她这话没把战治国给气撅过去,他怒吼:“逆女!” 战南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战南笙拿着片子去回诊,医生看完片子后,说是没伤到骨头,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 看完医生拿了药,战南笙就准备离开医院了。 只不过是,她跟战小五刚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一直特地等候在这边的江直就朝她们走过去。 走近了,他便恭恭敬敬的当个传话的工具人,说道: “少夫人,四爷让我特地在这等候您,说是等您看完了医生就接您回红叶公馆……”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哂笑道:“怎么?慕向晚尸体硬了?他还要留在医院给她披麻戴孝?” 战南笙之所以答应慕西洲住回红叶公馆那是因为有求于他,她想弄清楚她大哥那桩案子。 既然她连慕西洲的人都见不到,她为什么还住回去? 给自己添恶心,添堵吗? 因此,战南笙在这话音落下后,就话锋一转对江直冷声宣判道: “你告诉他,我战南笙愿意向他妥协是因为想知道我大哥那桩案子,如果我连他的人都见不到,我不会如他的愿。” 音落,江直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少夫人,我只是个传话的工具人,四爷的核心思想是,如果他今夜回了红叶公馆后没有看到您的人,您就别想从他那得知战大公子的真正死因……” 闻言,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对江直抬了抬下巴,“给他打电话。” 江直诧异:“现在吗?” “现在。” 江直犹豫,说道:“现在……打了四爷也未必有空接。晚晚小姐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 战南笙拧眉:“打。” 江直打了。 连续打了三个都没有接,直至第四个,才被打通。 电话接通后,就传来男人情绪明显不耐烦的男低音,“什么事?” 战南笙示意江直开扬声器。 江直打开扬声器后,战南笙就对着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冷笑道: “她就算是今夜死了你明早办丧事也是来得及的,何况她人就躺在京城最好的医院里她死不了,你现在就是在那守着也帮不上忙。” 顿了顿,语调一转, “慕西洲,你陪她就是在耽误我战南笙的时间,我给你五分钟,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音落,不等战南笙挂断电话,手机那端就传来慕西洲浓重的呼吸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静了几秒后,他才冷声道: “战南笙,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闹?你先跟江直回红叶公馆,我等晚晚脱离生命危险就会回去……” 战南笙打断他后面的话,冷笑道:“我要是现在就叫你跟我回去呢?” 第75章 他眸色有些猩红:他爱上她了么~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近似于讽刺的嘲讽声, “战南笙,就算我现在立刻就跟你说你大哥战长生的案子,他的死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你始终是导致他死亡的根本原因。有人借了你这把刀杀了你亲近的兄长,你是个那个下刀的,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沉。 她感觉周身血液就像是瞬间被西北风给吹得冷透了,连呼吸都如凝滞了般,窒息的她心头发颤。 她喉头微微耸动了下两下,说道:“好,我回红叶公馆等你。”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听出她情绪上的低落,以及她语调里的卑微。 那个宁折不弯的女人,终于有一天在他的面前因另外一个男人而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可,他并没有预期想的那般痛快。 他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只有绵密不息的疼在他胸前里横冲直撞。 也好,大家一起痛苦,好过他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痛不可遏。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冷淡的回道:“嗯。” 说完,慕西洲便挂了电话。 此时,唐晋行从抢救室走了出来。 慕西洲朝他看去,“怎么样?” 唐晋行摘下医用皮手套和口罩,有些疲惫的道:“缓过来了。” 慕西洲对这个结果并不诧异,他脸上和心里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淡声道:“我回去了。” 此话一出,唐晋行就冷声叫住他: “回哪去?小丫头缓过来就吵着要见你,正在里面闹。她情绪激动,对她心脏不好,你进去安抚一下……”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他:“她情绪激动就打镇定剂。我还有事,走了。” 这话说得唐晋行一下就看不懂他了。 他目光深看了会儿慕西洲,冷嗤道: “你什么意思呢?她是你养在红叶公馆看着长大的,于她而言你亦父亦兄,她犯了错谁都可以对她千夫所指唯独你不能, 在她的心里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现在病着,你进去只需要说上一两句宽慰她的话她就能有活下去的勇气,你何必这样绝情?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的良心能安?你别忘了,当年是慕叔割肝救了你的命,救命之恩大于天,你不能不管她。”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这些年,我自问待她不错,同龄阶段的孩子,别人有的她一定也有,别人没有的她也会有。是她自己不争气,她有今时今日的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 顿了顿,强调补充, “我这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自轻自贱。她是不仅自轻自贱还要自杀,我拦得住她一时能拦得住她一辈子吗?她若是还要寻死觅活,我绝不拦着。” 闻言,唐晋行就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是么?你那么讨厌自杀的?我怎么记得一年前战南笙因为战长生的死而割脉的那次你差点疯了?” 慕西洲喉骨深深滚动了两下,没说话。 唐晋行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换了一副腔调,近似语重心长的口吻:“阿洲,你爱上战南笙了,是吗?” 他虽说的是疑问句,但表达的却是肯定的句子。 “你爱上谁,都不能爱上她,不是吗?” 说到这,唐晋行嗓音里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暗沉,近似痛楚又似别的不甘, “你这样,你置良辰于何地?你对得起她吗?她因为当年你的背弃离开了京城。她过了整整两年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你忍心吗?” 提到顾良辰,慕西洲确实是有些愧疚。 但也就只有愧疚,不会再有别的情绪。 他在唐晋行话音落下后,便淡声道: “你既然心疼她,就想办法把她接回来享福,我对她除了愧疚不会有别的感情……” 此话一出,唐晋行就握紧了拳头,眼睛通红的望着他: “慕西洲,你真不是个东西。她当初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你一句愧疚?” 说到这,语调一转,冷声质问, “我的人调查到她身边还带着个一岁的男孩,那孩子长得跟你十分相像,你敢说,这孩子不是你的?” 音落,慕西洲足足静了四五秒才回道:“我不知道。” 顿了顿,客观的分析道, “两年前她失踪的前一晚,我们两个确实在一起喝了酒且都喝醉了。我酒醒后,身上衣服都是被换过的,我并不确定我跟她有没有……” 其实,这种事如果发生了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那天清早醒来后他身上确实有不少抓痕,可除了抓痕他也没有那种事后感。 “如果孩子真的跟我有关系,我不会对孩子不负责。” 闻言,唐晋行就咬了下后牙槽,对着慕西洲的面颊就挥出去一拳。 慕西洲身形微闪,躲过他打过来的拳头,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晋行,论医术我不如你,但论单打独斗你不是我对手。何况这是在你工作的地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改天约去拳馆我陪你打个够。” 此时,唐晋行情绪也很快稳定下来。 他语调是强压下怒火后的冷硬:“所以,你只对她的孩子负责却不对她负责,是这个意思么?” 面对他的质问,慕西洲毫不犹豫的回道:“是。” 顿了下, “我已婚,且没有离婚的打算。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且她愿意我抚养这个孩子我会尽到为人父的责任,至于她,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 唐晋行被慕西洲给气走了。 慕西洲在离开医院之前,到底去病房看了眼慕向晚。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李嫂正在伺候慕向晚喝水。 慕向晚没想到他会真的来看她,一时激动的被水呛住了气管,咳的满脸通红。 她缓过那阵绵密的咳嗽后,就眼圈红红的看着已经走到她病床前的男人,咬了会儿唇,才自嘲的笑道: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管我了呢。” 慕西洲淡看了她一眼,“等你病情稳定了,我会送你出国。” 此话一出,慕向晚搁在被窝里的手就攥成了拳头,明明心里恨的要死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第76章 她是他心头软,也是他心头疼 她淡淡的,仍然是无比自嘲的口吻: “是啊,我让你当着全京城上流圈的面丢尽了脸,我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流胚确实没脸在京城待了。” 说到这,咬了下嘴唇,眼底泛出一丝水汽,雾气蒙蒙的看着男人俊美不凡的脸,哽咽不已的说道, “但,我喜欢你,这也算是一种罪吗?我只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干了许多愚蠢的事……”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冷地打断她:“够了。” 顿了顿,强压下汹涌而澎湃的怒意,嗓音无比清洌的对她继续说道: “我此前就跟你说过,少女怀春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但你是什么?你倾慕于我没有罪,你罪大恶极的是连自己的亲外婆都痛下狠手,我愤怒的是你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心肠歹毒。我若是再任由你肆意妄为才是真的害你,你明白吗?” 这是慕向晚记忆中,男人第一次对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教训。 她心底泛着疼,也泛着卑微的感动。 她总是能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一丝别样的情感—— 看吧,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男人对她有多凶,他心里都是盼着她好的。 这样想着,慕向晚就更加坚定自己有生之年要得到男人的决心。 因此,她知道,她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惹他不快。 于是,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忏悔地道: “关于这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因为自己不堪的出生而动了害人的心思……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外婆的,我将她接到身边一起生活……” 慕西洲打断她: “她老人家的晚年生活不需要你操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等你病情稳定后我就安排你出国,省得你留在京城丢人现眼!” 说完,慕西洲就踱步离开了慕向晚的病房。 慕向晚等他走后,就怒摔了李嫂喂到她嘴边的水杯。 李嫂被她眼底恶毒的目光看得头皮都发麻,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又想起晚上在傅公馆时挨了慕向晚那一耳光又忍住了。 李嫂立在一旁不吭声。 但怒火中烧的慕向晚却没轻饶她。 她在这时双目喷火的冲她喊道:“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笑话我?” 李嫂被她吼得心惊肉跳,强作镇定的对她道: “小小姐,怎么会?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主仆相伴了十几年,您在我的眼底就跟亲闺女一样。这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做母亲的都不会看不起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小小姐,我心疼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你笑话?” 大概是所有人都对她冷嘲热讽,所以在她最狼藉不堪的时候有人跟她说这番话她心里感动,所以慕向晚在李嫂话音落下后情绪平稳了不少。 她情绪稳定下来后,就对李嫂道: “李嫂,只要你对我足够忠心我就会帮你一起照顾你那个瘫痪在床的女儿。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没准哪天你女儿就能下床走路了呢?” 李嫂有个脑瘫女儿,她不是从一生下来就瘫的,是被她那个吃喝嫖赌的丈夫打成脑瘫的。 她丈夫被判刑后,她就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脑瘫的女儿。 总之,在李嫂的心里,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奇迹,看到女儿下地走路实现生活自理。 因此,慕向晚的话将她哄到了。 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小小姐,您有这个心我很感动。您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效忠您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慕向晚就对李嫂说道:“我不想离开京城,我得想办法留下来。” 李嫂诧异了一秒,然后道:“那您有什么吩咐,我照办就是。” 慕向晚还没想好。 她现在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她更不用想都知道整个京城都是对她不好的言论,她的学校估计也去不了。 可即便是身败名裂,她也不想离开京城,离开慕西洲。 现在脸皮什么的对慕向晚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要脸干什么? 留下来能报仇雪恨并得到自己最爱的男人这就够了。 连战南笙那种声名狼藉的妖女都过得如此光芒万丈,她为何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么想着,慕向晚心底就有了主意。 她对李嫂道: “我不是有心脏病?只要我病情一直不稳定,现在又是年关,洲哥哥肯定不会真的把我送走……” 李嫂等她说完,应道:“我都听您的吩咐。” …… ** 那端,慕西洲离开医院后就驱车回红叶公馆。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红叶公馆。 他推门下车后就看到立在停车坪等着他的江直,“说。” 江直走到他的面前,回道:“四爷,顾小姐确实育有一子,她失踪的这两年一直都生活在兰城。” 慕西洲眯眼,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冷声问道:“她靠什么为生?” “顾小姐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第一名媛,她琴棋书画样样拔尖,这两年一直靠当家教为生……” 慕西洲等他说完,便深吸了一口烟,待喷出一团浓深的烟雾后,淡声道: “你派人去一趟兰城,就说我希望她回来。如果她不肯,想办法弄到那孩子的头发,做个亲子鉴定。” 此话一出,江直就觑了慕西洲一眼,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四爷,您……跟顾小姐真的发生过关系啊?” 慕西洲朝他踹出去一脚:“滚——” 江直被踹得小腿骨都麻了,他正要溜之大吉又被慕西洲给冷声叫住:“等等。” 江直最近被踹得太多了,他都不敢靠男人太近,稍稍站远了一点,战战兢兢的道: “四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呢?” 江直秒懂男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连忙道: “少夫人回到红叶公馆后就把战小五给遣走了,战小五走后她便一个人回房了。” 慕西洲在这时掐掉烟头,对他吩咐道:“你最近留意一下珠宝拍卖市场,我要拍一对婚戒回来。” 江直:“是。” …… 江直离开后,慕西洲倚靠着车头散了会身上的烟味。 夜间风大,又裹着料峭寒流,没多会儿就将他身上的烟味和热气吹散了。 但,慕西洲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他一双漆黑如钻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头顶上的天空,浩瀚繁星,像一把碎钻点缀着穹苍夜色,也勾起了他对往昔的一些回忆。 他想起十几年前,在异国他乡,他带她从人贩子手上逃离后的苦日子。 他们饿得三天滴水未进。 她仰头对他喊饿,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睛干净得就像此时的星空。 后来,他把他亲生父亲留给他的那块没有表带的金表卖了。 给她买了面包和棒棒糖。 那时,她会对他弯眼睛说——救命之恩,他日以身相许,好不好? 他说了好。 那年,她7岁,他14岁。 从此,她在他心上种下了一颗种子,肆意疯长,荆棘缠身,成了他心口上无法治愈的顽疾。 不知是不是风太大,吹得他眼睛都疼了。 慕西洲视线从星空浩渺的天空撤回,将身体从车头上拉开一段距离正准备抬脚朝那栋漂亮的老洋楼走去时,女人从暗处朝他走来。 第77章 她看着她,随后脑袋靠近他的怀里 她像是盛开在忘川河的彼岸花,于夜深人静中绽放出最妖艳的颜色。 不知道她是怎么顶着这冷冽寒风只穿了件长裙曳地的红色晚礼服朝他走过来的。 他只知道,待她走近了,她整个冰冷的身体主动的偎进了他的怀里,跟着就是她缠在他脖颈里的温香软玉。 从零下几度的户外到那辆车身线条无比流畅的西贝尔车内,不过一分钟。 男欢女爱这种事,如果双方都是自愿,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且能酣畅淋漓抵达极致。 …… 春宵良久,待一切迤逦散退后,女人扯过车上一件御寒的毯子裹在身上,随后对他开门见山的道: “我这人讲究效率,你让我住到红叶公馆大概不过是惦记我身上这点媚肉。现在完事了,说吧,我哥的案子,究竟哪里有问题。” 慕西洲点了根事后烟,平复着身上尚未散退的暗火。 他咬着烟嘴,吮吸了两大口以后,才一边弹着烟灰一边对身旁的女人讳莫如深的说道: “前阵子我去临安城出了一趟差,恰好碰到从前在你们战公馆管仓库的王师傅。王师傅跟我打招呼,我们就闲聊了几句。聊天的过程中,他提到当年那场烟花爆炸时的情景……” 说到这,又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对着战南笙喷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后,抬手将战南笙的下巴扣起并拖到自己的唇边,若近若离的贴了她两下后,继续说道, “他说,他在草药仓库看到你大姑父匆匆忙忙的从烟火仓库那边跑过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把铁锤,当时王师傅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你猜你大姑父跟王师傅说了什么?” 不算战似锦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战南笙还有个亲大姑。 这个大姑招的也是上门女婿,招的是燕家那边人,叫燕奎。 战南笙印象中,这个燕奎在战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之所以没有存在感,实在是因为他窝囊,平时连杀鱼都不敢。 因此,战南笙听完慕西洲这番话后,就下意识的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烟花仓库那边发生爆炸,叫他快点跑。” 闻言,战南笙眯起眼:“这有什么问题?” 慕西洲冷笑: “这句话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王师傅说当天夜里你大姑就给了他一笔钱叫他回老家养老,这难道不可疑吗?” 战南笙看似平静的一双眼已经隐隐猩红起来。 她舔了舔先前被慕西洲咬破的红唇,说道: “所以,你怀疑我大姑?这怎么可能?我大姑比疼自己的儿子还要疼我大哥,她根本就不可能……” 慕西洲打断她: “为什么不可能?战南笙,你也算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最该明白的就是人性贪婪这个道理。你大姑她有这个作案动机。你想,如果你大哥死了, 战家产业的第一继承人除了你父亲是不是就是她?你爸坏了男性生育功能,你大姑膝下有一子,她铲除你大哥就是给她的儿子铺路,是不是这个道理?” 战南笙兜头像是被人泼了桶冰水,从头冷到了脚。 她就那么看着身旁不知何时又点了一根香烟的男人,伴随他吸烟的动作,他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很快笼罩在一团青烟之下,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清隽冷魅的有些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也像她此时的心情。 她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 她喉头滚了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但发出来的腔调还是因为情绪上的激动而显得颤抖。 “这……不太可能,我大姑常年茹素,她是吃斋念佛的女企业家,半生都在献身慈善……她最不可能干的就是这种事……”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绵薄的冷嗤了一声, “吃斋念佛,如何?献身慈善又如何?这两者前提,她是商界鼎鼎有名的女企业家。在如今的商场上能称之为女企业家的,就意味着她在商场上有足够的狼子野心。” 顿了顿, “何况,她所有看似慈善行为哪次不是跟利益相关?打着慈善的幌子赚更多的流量变现,名利双收,不是么?” 战长生还在世时,战家产业战南笙是从不关注的。 但,自从战长生死后,她即便对商场再怎么不感兴趣也会稍稍留意这一块。 她怎么会不明白,慈善和商业界限本就不明确的道理。 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最亲近的姑姑会因为争权夺利而谋害自己的亲大哥。 那个总是在天冷时会对她嘘寒问暖的女人, 那个总是在她被所有人唾弃辱骂时会站出来给她出头的女人, 那个曾在她母亲去世后给了她近似母亲般呵护的女人…… 却在有一天被告知,她是个存在谋害她大哥的刽子手,是个笑里藏刀的恶毒女人。 呵~ 她宁愿真相就是她大哥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而非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处心积虑设计害死了他。 她能忍受大哥死于一场意外,却接受不了他是死于一场阴谋诡计,且让她因此背锅。 如果真是她大姑做的,其心可诛! 战南笙冷静了许久,才默默接受这个可能性。 她眯眸,眼底似覆盖着一层白白的寒霜,目光冷冽而逼人。 她深看了慕西洲几秒,冷声道:“王师傅现在人在哪?” 慕西洲在这时摇下车窗,丢掉烟蒂,目光凉漠的看了战南笙几秒,客观的分析道: “你大姑能纵横商场几十年而不败,你指望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就将她扳倒,可能么?在没有查到有价值的铁证之前,别意气用事打草惊蛇,嗯?” 顿了顿, “如果这事的主谋是你大姑,那么帮她做这件事的帮凶我猜一定不止你大姑父一个人。这件事,得徐徐图之,急不得。”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她看着车窗外寂静幽深的夜色,良久,她裹着毯子推门下车。 慕西洲看着她那双光脚踩在冰冷地面上的小脚,眉头一下就拧到了最深,跟着也推门下车。 他绕过车头,几步就追上她并将她打横抱起。 第78章 男人拦住她,冷声道:为什么还不离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 他突然出现,强势护着她 战南笙说完,就撞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免的夜。 战南笙回到海棠公寓后就花了整整一夜时间去梳理一年前战长生那桩案子。 她重点将那晚目睹火灾现场的涉案人都给排查了一遍,确定这些人跟案件无关后,发现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 那就是她的大姑那晚明明在国外出差,但她却在烟花仓库爆炸的两分钟之后就得到了家里出事的消息,这就很可疑了。 毕竟,当时发生爆炸时战公馆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救火,更担心被困在大火中战家长公子的安危,根本没有人能想到给国外出差的大姑姐打电话。 可那天晚上,她记得很清楚。 发生爆炸后的两分钟左右,她大姑就给她打了电话,且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笙笙,你大姑父说出事了,你大哥被烧死了……】 现在仔细回忆那时的通话,就很有问题了。 当时,她大哥只是被困在火海里生死未必,可她大姑开口就是说已经被烧死了。 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战南笙熬了一夜,将整理好的线索用手机拍下后就把那张纸给烧了。 可能是太累了,她就这样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早上林妈去卧房叫她起来用早餐,才发现她是窝在书房睡着的。 她看在眼底实在是心疼,可战公馆那边来电话了,她只好叫醒战南笙, “大小姐,老宅那边来电话了,家主叫您回老宅,说是大姑姐回来了……” 林妈口中的大姑姐不是旁人正是战南笙的亲大姑——战治凤。 战南笙正打算回战公馆了解当年的案子,因此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便道:“你回禀老宅那边,我晌午过去。” 林妈面色有些复杂,说道:“家主的意思是叫您现在就回去。” 闻言,战南笙便挑眉问道:“有说什么事吗?” “噢,好像是为了时南少爷的婚事。” 林妈口中的时南少爷是战治凤跟她倒插门老公燕奎所生的儿子,是战南笙的表哥,今年28岁。 战长生还在世时,她这个表哥一直都是战长生最得力的助手。 战长生死后,战时南就顶替了战长生的位置成为战家产业除了战治凤手腕最厉害的商业精英。 战南笙跟这位表兄关系一般,也就逢年过节见面的时候能聊上几句。 战南笙对此人不太喜欢,但她大哥生前跟战时南关系极好,是那种可以两肋插刀的关系。 因此,战南笙虽不太喜欢他,但因为爱屋及乌也不讨厌他。 所以,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便问道:“他不是上去年才结的婚?” 林妈叹了口气: “离了。现在说是想跟唐家联姻,相中了……唐暮烟那小丫头。两家长辈合了他们的八字,觉得不错就商量着年前把婚事给定下来, 等唐暮烟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但,唐暮烟不愿意嫁,家主和大姑姐觉得你跟唐暮烟是好闺蜜,估计是想让你帮忙劝劝烟烟那丫头……”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拧深眉头,冷笑道: “我看战时南脑子是叫门给夹了,他触谁的眉头不好去触霍见深的。” 说是这么说,战南笙还是站了起来:“你让小五备车,我洗漱好就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来太猛,还是因为熬了一夜的关系,战南笙站起来的一瞬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昏欲裂的厉害。 她摁着书桌足足缓了将近三十秒才缓过这阵头晕目眩。 …… ** 一小时后,战公馆。 战南笙刚推门下车,就看到唐暮烟被唐夫人揪着耳朵从另外一辆车下来。 唐暮烟因为疼,一直在喊:“疼疼……我自己走……” 听她这么说,唐夫人才松开她,但她嘴上却不饶人,对唐暮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道: “死丫头,我跟你爸好不容易给你攀上了这么一门好的婚事,你要是不识相我就把你嫁给开车的王麻子,听到没有?” 音落,不等唐暮烟语,跟着停车坪又开进来一辆黑色迈巴赫。 应当是新提的车,车牌都是临时的。 在灿灿阳光下,那辆黑色迈巴赫在战公馆豪车云集的停车坪显得尤为扎眼,车型骚包的战南笙都想去摸两把试试手感。 很快,车子停稳后,就从车上走下来一人。 那人身穿长款黑风衣,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冬日融融的晨光里。 他很快走来,眸光深寂,斧凿般的俊美容颜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气场冷拔,只一个眼神就叫人肃然肃穆,望而生畏。 他是谁? 他便是传说中霍家那位吃斋念佛不近女色的继承人——霍见深了。 他出现在这里,别说旁人了,就是战南笙都觉得惊奇。 战南笙倚靠着车门望着他,那男人却连个眼色都没给她,而是冷淡的对脸色都变的有些苍白的唐夫人道: “听说,你要卖女求荣?” 此话一出,唐夫人就气愤不已,怒道:“霍见深,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吗?” 霍见深眉目未动,继续把玩着手上一串菩提念珠,嗓音冷冽而不失风骨,“就凭我想,我就能管。” 他说完,一双冷艳逼人的桃花眼就落在了惊呆了的唐暮烟身上,“杵在那干什么?还不滚上车?” 唐暮烟抿了抿小嘴巴,怔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师……师父……” 霍见深冷了她一眼,唐暮烟就息了声,吓得都顾不上跟战南笙打招呼,一溜烟的就钻到了迈巴赫里。 见此状,唐夫人就勃然大怒。 她对霍见深咬牙道:“霍见深,唐暮烟是我们唐家人,你一个外姓人,你哪来的资格干预我们家的事?” 霍见深在她话音落下就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们唐家人?她是我从乡下带回来的,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从她回到京城,她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在管?在我眼皮子底下买卖婚姻,当我霍见深死了?你要是嫌你们唐家生意最近太太平了,我也能给你找点事。” 顿了顿,强调补充, “她虽是你丈夫一夜风流时所生下的产物,但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岂容你如此轻贱?说卖就卖?既然你扮演不好继母的角色, 今后就养在我霍公馆吧。你……今天就把户籍材料准备齐全,晚些会有人到唐家去办她的户籍过户手续。” 此话一出,唐夫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撅过去。 第80章 男人眸色通红,气场瞬间就变了 她好不容易攀上战时南这个商界雅贵,打算用他下聘的一个亿去做海上石油生意的。 要是唐暮烟这小贱蹄子被霍见深就这么带走了,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跟霍见深硬碰硬对他们唐家又没好处,思量再三,唐夫人此时只能忍了。 她打算找机会让唐暮烟跟战时南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霍见深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这么想着,唐夫人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她对霍见深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霍见深,你就是把这死丫头的户口迁出去也没有,她就是头小白眼狼根本就养不熟。” 顿了顿,为了恶心霍见深故意睁眼说瞎话,道, “你以为是我着急慌忙地要把她嫁了?还不是她自己寡廉鲜耻,爬了时南少爷的床,不嫁给时南少爷难道嫁给你这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亡妻吗?” 此话一出,霍见深周身气场瞬间就变了。 他眸色通红,阴风阵阵。 唐夫人被他清冷的眸光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脊背都渗出了一丝寒气。 但霍见深也就只一言不发的看了她两秒后,视线就从她身上撤回。 他将目光落在倚靠着车头看好戏的战南笙身上,面无表情的对她道: “替我给战时南带句话,叫他好自为之。” 说完,霍见深就转身上了迈巴赫,一脚油门离开了战公馆。 这边,被扬了一脸尾气的唐夫人气得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堆脏话后,刚一转身就对上战南笙一双犹带笑意的桃花眼。 她被突然到她跟前的战南笙吓了一大跳,凶巴巴的道:“战南笙,你这个妖女离我远点,晦气!” 音落,战南笙就对她抬了抬下巴,讳莫如深的笑道: “唐伯母你这么闲么?你有多久没见你的宝贝儿子唐晋行了?烟烟才20岁你就打算卖掉她,你儿子都快30了还在给顾良辰守身如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 提到唐晋行因为顾良辰迟迟没有结婚打算,唐夫人更是咬牙切齿。 她气得面色铁青,怒道:“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怎么办,我就爱多管闲事。你还不知道的吧?顾良辰已经被你儿子给找到了,听说她失踪的这两年连孩子都给生了,唐晋行心疼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今儿一大早就飞兰城去接她们母子了……” 顿了顿,似笑非笑般的补充道,“提前恭喜你啊,唐伯母,没准你年前就能当婆婆和奶奶了。” 这话一出,唐夫人血压就更高了,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唐晋行跟顾良辰那狐狸精又勾搭上了。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怒道: “……战南笙你少在那妖言惑众,我儿子根本不可能给人当便宜爹,我们唐家也决不许下贱胚嫁进来。” 闻言,战南笙就挑眉轻笑:“你跟我吼什么?又不是我带着儿子勾引了唐晋行。你去找该吼的人去。” 唐夫人被战南笙的话给挠得心肝肺都疼。 她又疼又急,她连战治凤和战时南都不打算见了。 她要立刻打道回府去落实唐晋行是不是真的去找顾良辰那贱胚子了。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转身上车并驱车离开了战公馆。 她将车子开出战公馆的大门后,就给战治凤打了个电话,说是战南笙搅黄了战时南跟唐暮烟的婚事,是她把霍见深叫到了战公馆。 总之,当战治凤跟唐夫人结束通话后,就对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战文远: “爸,本来我寻思着要是时南能跟唐暮烟那丫头订成婚,我们战家产业就能打开中草药市场……” 欲言又止的口吻,“笙笙这么一闹,这事怕是要黄了。” 音落,战文远就怒砸了一只茶具: “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不跟你学着做生意还成天搞破坏,简直就是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老爷子越是骂,战治凤心里越是高兴,但面上非但不显露半分还替战南笙说好话: “爸,您别这么骂笙笙。她年纪小,哪里懂生意场上的弯弯道道?她要是能听您的话回来跟我一块学习做生意就好了,这样也有人替我分担一些……” 战治凤后半句是随口那么一说,她巴不得战南笙这辈子都不碰战家产业的事。 这样,她的儿子早晚能成为战家的真正掌权人。 可她随口这么一句,却说到了战文远的心坎里去了。 战文远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不行,我不能再纵容这畜生了,必须得断了她当演员的念头。治凤,我年纪大了,这战家庞大的产业就指着那畜生给传承下去,你跟时南得想办法把那畜生从演艺圈给拉回来,让她把心思放到公司的业务上,知道吗?” 此话一出,战治凤心里就气地咬牙。 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她和她儿子为战家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结果这老不死的,心里只想着把这庞大的家业传给战南笙那个妖女,真是气死她了。 心里妒恨的要命,但脸上却端着一副温婉的笑, “爸,无论笙笙玩心有多大,将来愿不愿意继承战家产业,我跟时南都会尽心尽力辅佐她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文远就打断她: “我要的不是你们辅佐。你们辅佐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们帮助那畜生走上经商的正轨,让她能成器,而不是像个傀儡似的坐享其成。她要是一直不成器,战家的百年基业早晚都要拱手相送跟旁人姓。” 闻言,战治凤就沉不住气了。 她故作委屈和难过的说道: “爸,您是不是对我跟时南有什么看法?我是您的亲女儿,时南是您的亲外孙,如果将来笙笙真的不成气候,这战家产业就算由时南来继承,那也姓的是战,怎么可能跟别人姓?” 音落,战文远就板着脸子,冷声道: “那能一样吗?时南虽然姓战,但骨子里却流淌着燕家的血脉,燕家的种都是狼崽子,这小子打小就城府深,根本就靠不住。” 此话一出,战治凤都恨不能一把掐死战文远这老东西。 她根本就想不明白这老家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的儿子靠不住,难道战南笙跟慕西洲的后代就能靠得住? 要她看,如果战南笙真的怀上了慕西洲的种,这战家没准就姓慕了。 心里这么想,但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想了想,说道: “爸,您这话要是给时南听见该要寒他的心了。时南的确比一般公子哥早慧,性子也硬气,但他的心里只有战家,他为了避嫌从不跟燕家那边合作,可见他对战家的绝对忠心。” 正说着话,战南笙就到了。 战文远看到她就来气: “畜生,你还有脸来见我?看看你最近干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丑事,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听说,你昨晚跑到傅公馆兴风作浪,把傅远昌都被气得住院了?” 战南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讥诮道:“不是您打电话到海棠公寓叫我回来的?” 战文远:“……” 【作者有话说】 ps:每个角色都重视起来,每个人物都重要,比如霍见深,比如战时南~ 第81章 他的女人,他当然要护 战南笙:“说吧,喊我回来什么事?” 战文远看她那副坐没坐相的样子就怒不可遏。 他捞起拐杖就要朝战南笙打过去时,战南笙就朝他讥讽道: “战文远,我警告你昂,我最近跟慕西洲频频上床,没准肚子里就怀了个肉疙瘩,你要是一拐杖下来把我打得流产了,你就是战家的千古罪人。” 此话一出,战文远非但不气还有点高兴。 他将举起的拐杖放下后,就沉声问:“你少糊弄我,你没骗我?” 战南笙翘着二两腿,剥了个橘子塞进嘴里后,就道:“我战南笙有那么闲?哪有功夫骗你。” 音落不等战文远语,战治凤在这时开口道: “笙笙,你真的没拿话诓骗你爷爷?现在满城都在传你昨晚在傅公馆扬言要跟慕西洲离婚,你不仅认了楚老为干爷爷还骂你爷爷是个老不死的……这些谣言,可是真的?” 她话音落下后,战文远本来都退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烧到了天灵盖。 他几乎是在战治凤话音落下后,就扬起拐杖朝战南笙打过去。 战南笙没有躲。 她就是想看看战文远对她究竟能不能下得了手,对她有没有半点舔犊之情。 她没有躲,战文远也没有收手。 眼看他的拐杖就要劈到战南笙的天灵盖时,自客厅的玄关口传来一道男人森森然的男低音: “她固然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也犯不着您老亲自动手吧?您这一拐杖下去,打瘫了倒霉的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打伤了…… 伤的是你们爷孙的感情,无论是哪一种,您想再逼她给你们老战家传宗接代估计都不太现实了,您说,是这个道理么?” 说话间,慕西洲就已经截住了战文远那就要落在战南笙头顶上的拐杖。 他的话还在继续: “她的确是在傅公馆跟我大闹要离婚,但我没答应。”顿了下,“您老,现在可以把拐杖放下去了么?” 他音量不高,嗓音几乎不辩喜怒,但那眉眼间的凉薄戾色却犹如锐利的刀片,杀伤力十足。 这种杀伤力,就连从前身经百战的战文远都不禁怔了一下。 但,姜还是老的辣。 他只怔了一下,脸色就恢复正常且收回了拐杖。 慕西洲视线在这时从战文远脸上撤回,落在一旁脸色极其寡淡的战南笙脸上。 女人眼睛很红,像是熬了许久的夜没有休息的红,又似藏了无法消散的血腥而红。 他看她,她便将目光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撞,她平静的眸底溢出浓稠的讽刺,跟着便对他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慕西洲冷笑。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刚刚才替她解了围,她就甩脸子给他看。 呵~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撤回,波澜不惊的口吻: “因为你昨晚在傅公馆兴风作浪,今天满城都是我们离婚的风言风语,网上负面新闻更是铺天盖地断章取义……” 说到这,顿了顿, “我们当初闪婚多半是情势所迫也是福祸相依,离婚早就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今天早上股市一开,战慕两家股票就跌停了, 眨眼间就让两家各蒸发了十几亿,十几亿于你战南笙而言可能就是一个数字,但于我跟你大姑战女士而言,那是我们不眠不休将近半个季度的心血。所以,我不能不来。” 战南笙拧眉。 她昨晚从红叶公馆回到海棠公寓一夜没有睡,这期间除了理她大哥战长生当年的案子也会时不时的用手机刷新闻什么的,并没有刷到她跟慕西洲离婚的负面消息。 且她肯定,昨晚所有参加傅公馆晚宴的人没人会冒着得罪战慕两家的风险把她跟慕西洲离婚的事撒到网上。 可现在男人却说,整个网络都是他们离婚的负面传闻…… 这其中,一定有人进行了暗箱操作,在幕后推波助澜。 这么做的人会是谁? 慕向晚? 应该不能。 昨晚她自己都是半死不活的,没有这个机会。 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 傅怀瑾? 那更犯不着。 傅怀瑾固然恨她,可他巴不得她跟慕西洲离婚,也不可能为了报复她让慕西洲的公司跟着蒸发十几亿。 不是傅怀瑾,那会是谁? 总不会是慕西洲? 以她对慕西洲这个人的了解,这男人虽然不肯跟她离这个婚,但叫他跟十几亿和她之间选择,他肯定会选择前者。 那么,究竟会是谁? 战南笙沉思的间隙,战文远又血气翻滚,雷霆大怒了。 他几乎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朝战治凤愤怒咆哮道:“这畜生闯了这么大的祸,你怎么都不吭声?” 在网上推波助澜这件事就是战治凤叫人去做的,火候没到,她怎么可能会去挑老爷子的刺? 心里这么想,战治凤面上却不显。 她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就叹了口气,说道: “我还不是怕您知道后大发雷霆气坏了身子?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是把笙笙给打一顿也改变不了事实。大不了,我跟时南明年辛苦点,把今年亏损的钱给赚回来不就行了?您至于动这么大的怒火?” 此话一出,无疑是火上浇油。 战文远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厉声道: “她就是个伤风败俗的畜生,你越是惯着她护着她,她越是不成器。这是十几二十亿的事吗?早晚战家要败在她的手上。” 已经气得说不出来,他深吸几口气,静了几秒后,叫来管家福伯: “去,把这个畜生带去祠堂,让她跪到长生的牌位前反思已过。” 战治凤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替战南笙求情道: “爸,您这时何必呢?她跟西洲感情不睦闹离婚是有些任性,但现在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夫妻感情一不顺遂就吵着要离婚…… 只不过是她是大明星,被人拿到网上煽风点火才导致两家股市动荡,她也不是故意的。要我看,当务之急是辟谣,省得明天股市一开再跌得不像话……”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淡声打断她:“辟什么谣?我就是要跟他离婚。” 这话一出,战文远对着她的脸就泼出一杯茶, “逆子。福伯,把她给我绑去祠堂,没有我的允许,她决不许出来。”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讥讽道: “封建王朝已经亡国上百年了,动不动就跪祠堂,动不动就家法,本小姐不伺候。” 第82章 他眸色深冷,抬手扣起她的下巴 她说完,就擦了把脸上暗黄色的茶水,对气得不轻的战文远道: “我在你眼底既然如此不成器,你扶持战时南好了,反正他也姓战,他也能替你给战家传宗接代。” 顿了顿,强调补充, “我战南笙这辈子就这样了,要么你答应我跟慕西洲离婚,要么从此我战南笙跟你一刀两断,我们断绝爷孙关系,反正我也不差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爷爷。” 音落,这次不等战文远勃然大怒,战治凤就疾步冲到她的面前,对着她的脸就扇出了一耳光。 她打得出其不意且十分用力,就连慕西洲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战南笙面颊上那鲜红无比的五指印,抬手在这时扯了扯领带,但再多的举动就没有了。 伴随这一耳光落下,跟着就传来战治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混账,你寻常再怎么胡闹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但你怎么能跟你爷爷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混账话?还不快给你爷爷道歉?” 战南笙微微垂首,盖住眼底翻滚的戾色,平复着胸腔里那团肆虐燃烧的火焰。 她就这样静了几秒后,抬起头来时,眼底恢复一贯的冷漠。 她扯唇,淡笑道: “我敬爱的大姑,我要是跟战文远断绝爷孙关系,最称心如意的不应该是你么?我大哥已经不在了,如果连我也跟战家断绝关系,战家的未来就是你的天下了吧?” 她说完,目光就一瞬不瞬的盯着战治凤看,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她就是要破釜沉舟,彻底跟老爷子闹翻,从而让躲在暗处的小人露出破绽,她才有机会找到线索锁住害死她大哥的真凶。 可惜,战治凤掩饰的太好了,她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无比失望的对她道: “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我真是白疼你了。要滚就滚远点,以后没事别回战公馆,尽惹你爷爷生气。” 战南笙走了。 她在门口撞见处理完公事的战时南。 男人戴着金框眼镜,有一双时下最流行的单眼皮,眼尾似泛着一层绯色,酷似桃花眼偏又衍生出一抹丹凤眼的韵味。 他身上气场有种密不透风的威压感,犹如终年见不到太阳又似生活在极寒之地,整个人都显得格外阴冷。 战南笙只看了他一眼,就打算错身离开。 战时南眼尾轻飏,叫住她,轻哂道: “啧~,这脸谁打的?”顿了一秒,“你现在是见到我连声时南哥哥也不喊了?” 战南笙顿足,微侧首,目光深看着他,静了几秒,冷声问道:“我想知道,你跟我哥关系有多铁?” 战时南挑眉,在这时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深吸了两口后,才波澜不惊的回道: “怎么?怀疑是我放火把长生给烧死的?” 战南笙:“……” 这人心智成妖,她不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就洞悉了她心底所想。 战时南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叫我知道长生的死是人为,即便凶手是我亲爹亲妈,我也会亲自将他送进监狱,明白了么?” 战南笙眯眼,目光同他对视了两秒后,换了个话题: “我看在你跟我哥交情不错的份上,奉劝你一句,别作死跟自己过不去,唐暮烟是霍见深的逆鳞,你动她一根汗毛试试看。” 此话一出,战时南就抬了下凉薄傲骨的眼,淡笑道:“啧~,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汗毛?” 战南笙:“……” …… 回到停车坪,坐到车上后,战南笙就想一件事。 她直觉上,觉得战时南跟她大哥战长生的死无关,可通过她先前在激怒战文远时战治凤的反应又无法确定他跟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 不过,她可以确定,战治凤有问题。 挨了战治凤一巴掌,看清她阳奉阴违的嘴脸也算值了。 战南笙在车里发了会儿呆,才对开车的战小五道:“多安插几个人手盯着战治凤。” 提到战治凤,战小五就对战南笙汇报她调查到的消息: “大小姐,您昨晚叫我派人调查蓝英在战公馆的人际关系,现在有结果了。” 战南笙挑眉,“嗯?” “蓝英私底下跟大姑姐的丈夫燕奎走的特别近,应该存在媾和的关系。这件事,大姑姐一点都不不知情。蓝英除了跟燕奎走的近,她跟大姑姐应当存在交易,反正大姑姐每个月都会给蓝英打一笔不少的费用。” 顿了顿,“至于是什么交易,现在还没有查到。” 闻言,战南笙便眯深了眼:“叫人继续深挖下去,切不要打草惊蛇。” 战小五嗯了一声后,战南笙便对她道:“走吧。” 战小五看着车头前方突然出现的男人,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战南笙,淡声道:“走不了。” 音落,战南笙就下意识的抬头,一眼就看到车头正前方的慕西洲。 他在敲车的玻璃窗,显然是要找她。 战南笙皱了会儿眉头,对战小五道:“让他上来。”顿了下,“你下去候着。” 战小五点头便推门下车。 一分钟后,慕西洲坐到车上。 战南笙淡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直接说事,我们两个就不要耽误彼此宝贵的时间了。”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浓黑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半边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沉声道:“明明能躲过为什么要挨那一巴掌?” 战南笙冷笑:“你明明能截住她,为什么还是叫她打下来了?” 音落,她下巴就被男人抬手给扣住,跟着就是他无比浓烈的嘲讽:“你自己找打,我为什么要拦?” 此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沉,心脏就抽拧了一下。 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因为慕西洲的三言两语而疼。 她有些烦躁,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渣男? 战南笙面色不太好看,慕西洲也不再拿话刺激她,而是对她开门见山的道: “网上舆论应该是你大姑叫人去做的。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她的目的。加深你跟你爷爷的矛盾把你赶出战公馆甚至是将你逐出战家族谱……,这些都是她的目的。” 第83章 男人嗓音不容置喙:跟我回家,嗯? 战南笙自然是看出来了。 以前战治凤步步为营深藏不露,现在估计是觉得已经羽翼丰满完全可以掌控一切了,所以开始发起攻击了。 只是她的手段向来高明,不过三言两语就将离间计的作用发挥得淋淋尽致,搞得老爷子对她愈发的深恶痛绝甚至是起了要将她逐出战家族谱的念头。 总之,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战南笙已经知道战治凤骨子里的心狠手辣。 因此,她赞同慕西洲的话。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 “所以,她下一个要对付的是我?如果我被老爷子逐出战家族谱断绝爷孙关系,她是不是更能得意忘形露出破绽?” 慕西洲在这时撤回落在她下巴上的修长手指,凤眸妖冶的望着她泛着腥红的眼睛, “我手上有她不少作奸犯科的证据……” 说到这,顿了一下, “我给林妈打过电话,她说你昨晚回去后应该是熬了一夜没有睡。现在跟我回家补个觉。等你休息好后,我会把她这些年她暗箱操作吞并战家产业的证据给你看。” 战南笙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问过战家的产业。 她大哥是个商界鬼才,他18岁就已经在商界名声大噪,令同行闻风丧胆。 从他18岁到被大火烧死的28岁,整整十年,战家产业都是由他在打理。 如果让她现在着手去调查战治凤在商场上作奸犯科的证据显然效率很差,慕西洲在这个时候愿意帮她可谓是雪中送炭。 但,她想不明白,这个恨她入骨的男人为什么会帮她? 因为想不通,于是战南笙便开口问:“为什么帮我?” 慕西洲看着她那张先前被战治凤而打的红肿不堪的面颊,眸色隐隐藏着一团暗火,这团火烧的他心头发疼。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面颊上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的不明远处,沉声道:“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战南笙挑眉:“怎么说?战治凤她招惹你了?” 慕西洲视线从车窗外撤回,从新落到战南笙的脸上,“是。” 战治凤打了他,就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动手打她,连老天都不能。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她怎么招惹的你?” 慕西洲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交流,只敷衍了的道: “她抢我在城南那块地皮,那块地皮原本是顾氏的,顾氏破产后就从新进入了竞标,本来我胜算很大,她暗中勾结政府害得我差点没中标,明白了?” 闻言,战南笙就轻笑道:“怎么?顾家倒了,你还想扶他们家爬起来?” 音落,慕西洲便波澜不惊的对她道: “顾西城快刑满释放了,顾良辰我也联系上了,她说,如果我能把城南那块地留下交到她大哥顾西城手上,她就愿意从兰城回来。” 这话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针一下就扎进了战南笙的心。 她心脏抽痛了一下,只是这感觉一闪而逝并不强烈。 下一秒,她就勾唇对他讥诮道:“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的从前旧爱啊。” 慕西洲不解释,只淡声问她:“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跟我回家补觉?” 战南笙唇角弧度勾得更深:“怎么?你这么关心我?” 音落,男人削薄的唇就勾出一个极其浓深的讽刺。 他凤眸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关心你?战南笙,老实说,我最近对你极其上瘾。你只有休息好了,我才能更好的为所欲为……”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越发讽刺的补充道, “而我们目前夫妻关系紧张的别说我跟你上床,我就是碰你一根头发丝你都要跟我急。既然如此,那就交易各取所需好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乖乖的搬回红叶公馆好好休息,我会给你想要的证据,甚至是配合你调查你大哥那桩案子。” 音落,战南笙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为了她大哥的死亡真相,别说是跟自己的丈夫干男女那档子事,就是叫她给慕西洲跪,她也得笑脸相迎的跪。 她对慕西洲说了好以后,慕西洲就对她道: “你上我的车我送你回红叶公馆,让战小五回海棠公寓把你的东西和林妈接回红叶公馆。” 战南笙对此没有异议:“好。” …… 四十分钟后,红叶公馆。 慕西洲停好车,他原本是要陪战南笙一块下车的,但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 是李嫂打来的。 慕西洲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接通这个电话时,战南笙打断他:“先开门,我要下车。” 慕西洲没应她,继续接通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李嫂无比激动的嗓音: “四爷,您要是方便的话还是来一趟医院吧,小小姐又发病了,她的主治医师唐少这两天都不在医院,别的医生对她的病情不是特别了解……我担心这中间治疗的时候再出什么岔子闹出人命。” 唐晋行飞兰城去找顾良辰,这个慕西洲是知道的。 因此,慕西洲在李嫂话音落下后,便沉声问:“唐晋行没给她安排别的医生?” 手机那端的李嫂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对她使眼色的慕向晚,随后道: “唐少是突然跟医院请假,他只简单的交代了他的助理医生,先前小小姐发病,疼得脸都紫了,那助理医生只给她打了镇定剂,说是小小姐病情特殊,具体怎么用药得问唐少。我……实在是担心出事,所以才打电话给您的。” 慕西洲目前的打算是等慕向晚病情稳定就送她出国的。 但如果慕向晚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好不了,只会耽误他将她送出国的进度。 显然,如果他不将慕向晚送出国,战南笙势必对他多有微词。 因此,他不想因为慕向晚而恶化跟战南笙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在李嫂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我等下过去。” 挂了电话后,他对身旁的战南笙道: “我等下去医院,去完医院就回公司处理网上关于我们离婚的负面新闻,你今天白天在家好好休息,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说战治凤的事。” 战南笙现在是只要提到慕向晚这个名字她就会起生理反应,本能的想恶心。 她冷笑道:“每次在她的事情上你总是能恶心到我,这次,你也是非去不可么?” 第84章 他目光缱绻的看着她,她可真招人惦记 意料之中,慕西洲又装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但,战南笙实在是太讨厌慕向晚了。 所以,她不想让慕西洲去见慕向晚,因为如果他去见她只会让慕向晚心中欢喜。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慕向晚得意快活。 因此,战南笙在这时扬起脖子对着慕西洲的面颊就贴了过去。 她很快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他们的合照。 她的吻,像蜻蜓点水从慕西洲面庞掠过,但却掀起了他全身的火。 慕西洲整个人都因为战南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僵在了原处,嗓子更是因为这团邪火而痒得厉害。 不等他做点什么时,身旁的妖女已经将他们先前拍的合照同步到了她的微博账号上。 文案内容:我跟慕总天长地久好着吶,离婚什么的不存在。 她发文这条微博后,就对面无表情的道: “我已经辟谣了,你不用特地跑公司再去做公关,明天战慕两家的股价也会涨回来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 “你用我哥的案子威胁我搬回来跟你住甚至是威胁不许离婚,这些我都能忍,但我忍不了你去见慕向晚那个垃圾。所以,你要是还惦记着我身上这几两肉就不许去见她。” 顿了顿, “但我允许你派人去给她安排好的医生,她的病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战南笙不会说二话。”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微微挑高了一度,眸色幽深的看了她两秒,讥讽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吃醋?” 战南笙怒极反笑:“我特么的是恶心。” 说完,就抬脚踹门下车。 慕西洲紧随其后。 他两步就追到她的身前,拦住她的去路,对她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去医院,但公司我得去。因为你兴风作浪,今天股市眨眼间就让我亏了十几亿,你这么能败家,我要是再不多赚点,家底早晚能被你败空。” 音落,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对他抬了抬下巴: “从结婚到现在我花过你一毛钱么?今天股市瞬间蒸发的十几亿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若非你养着慕向晚那个垃圾成天恶心我,我能跟你闹离婚?慕西洲,这件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败光你的家底?城南那块地皮少说得二十亿,你给顾良辰豪掷千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是在败家?” 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恼火,这情绪一上来就无法收住,且愈发恼怒, “慕西洲,你真是让我多看一秒都恶心的作呕,给我滚开。” 此话一出,气氛就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中。 慕西洲凤眸溢出浓稠的血红,整张俊脸更是阴沉得难看。 他静了几秒,强压下胸腔里的那团恼火的怒意后,他对她冷笑道: “我就让你这么恶心?那昨晚在车上,你对我这种叫你恶心的男人曲意逢迎百般献媚时,怎么不觉得恶心?我看你是不仅不恶心,还跌宕起伏深陷其中……” 说到这就冷呵一声,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战南笙的脸,随即俯身逼近在她耳珠上轻咬了一口,意有所指的道, “战南笙,你天生骨子里就是个妖的,对着我这么个叫你恶心的男人都能欲罢不能,我看你才叫人恶心。” 他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战南笙气得咬牙,脱掉脚上一只短靴就朝他后脑勺砸去。 她砸得精准,力气又大,伴随这股大力,慕西洲后脑勺瞬间吃痛。 他手是下意识的摸向后脑勺。 嗯,摸到了一股黏稠的液体,是血。 慕西洲看着手上那抹在阳光下泛着无比腥红的血色,眼底溢出阴风阵阵的寒芒,片刻后眼底又化开一抹缱绻浓深的诡异笑意。 真是个狼崽子,跟小时候一样,又狠又野,偏这股劲儿招人惦记。 慕西洲转过身,看着那已经走远的女人背影,随后弯下腰捡起地上女人的小短靴。 他将短靴捡起后就隔空抛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但他都快走到他车的旁边时又折回身走向了那个垃圾桶。 他一脚踹翻那个垃圾桶,低头在里面翻找了会儿,捡起那个小短靴后扫了眼周围。 见四下无人,他将那只不大的小短靴揣进了他的大衣兜里。 这一幕,被来找他的江直刚好撞见。 江直心情蛮复杂的,他不禁暗戳戳的想,他家大佬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要是得了什么不好的心理疾病,那得去治。 这么想着,江直本着为大佬身体健康的目的,硬着头皮对上男人睨过来的眼色,战战兢兢的道: “四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太正常的癖好啊?这个,我听人说,有些癖好是因为心有疾病,正好我大姐是心理学医生……啊——”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踹了一脚,直接跌得狗啃泥。 江直菊花都被踹的裂开了,心碎了一地。 他爬起来后,就无比委屈的看着男人,但看男人那脸色阴森可怖至极,他不敢吭声了。 慕西洲左手插在大衣兜里,指腹摩挲着短靴上软绒绒的毛,嗓音无比清冷的问江直:“什么事?” 江直最近被男人踹得太多了,他都被踹出了心理阴影。 他在男人说话时,人就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回道: “是兰城那边的消息。说是顾小姐将孩子藏起来了,根本弄不到孩子头发,所以……暂时做不了dna医学鉴定,我是想问您,这件事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 在慕西洲的眼底,顾良辰可不是一般没有脑子的名媛。 除非她愿意,否则想挖出那孩子下落肯定要花不少功夫。 包括,她失踪两年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冒出来,也一定是她故意放出线索让人找到的。 只是,慕西洲想不明白,顾良辰这么做的用意。 如果,她是为了跟他重修旧好且孩子是他的话,她把孩子带回来跟他谈条件就可以了。 但,她非但没有把孩子带回来还把孩子给藏起来了,可见这孩子未必是他的。 慕西洲沉思了几秒后,道:“唐晋行已经特地飞兰城去找她了,先静观其变吧。” 江直:“好。”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吩咐他: “晚晚病情反复,你亲自去一趟医院疏通一下关系,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 音落,江直便应道:“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他便驱车离开了红叶公馆去了京城医院。 他敲门走进慕向晚病房时,慕向晚一看来的人不是慕西洲,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战南笙那个贱蹄子缠住了慕西洲,当下就在心里把战南笙给诅咒上了…… 甚至,她不禁暗暗想着,早晚她都会找一群有花柳病的男人把战南笙这下贱胚给弄了。 第85章 他又不爱她,为什么不离婚 江直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对她还算恭敬的道: “小小姐,四爷没空来不了,他让我来给您安排别的医生。” 没有等到慕西洲过来看她,慕向晚虽然心底不满但面对江直她也不好发作。 她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恢复了正常脸色,对他道:“没关系,他有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江直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您能这么想,四爷心下肯定会欣慰的。” 慕向晚故作自责不已的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争气做错了事叫他失望的。” 说着,就眼圈红红的问, “……我听说战南笙跟他闹离婚的传闻影响了整个股市,慕氏产业蒸发了十几亿资产,这是真的吗?” 江直:“是这样。”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更加气愤不已。 她一想到战南笙动动嘴皮子就败了慕西洲这么多钱,就恨不能对战南笙扒皮抽筋。 她心里痛恨得要死,面上却不显露。 她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又道:“那……四爷会跟她离婚吗?” 闻言,江直眉头便微皱了一下,看着她,似笑非笑般的问道:“您希望他们离还是不离?” 慕向晚没注意到江直眼底的轻蔑之色,所以她很快就对江直回道: “四爷又不爱她,能离也好,省得他背后被人骂说他是靠做倒插门女婿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显赫身价……” 不等她说完,江直就打断她:“您没看新闻吗?少夫人已经辟谣了,她发了微博说不会跟四爷离婚。”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小小姐,您的新主治医师我已经给您安顿好了。四爷最近烦心事比较多,您安心养病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这话已经是在敲打慕向晚别再作妖,慕向晚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要不是因为她现在四面楚歌情况十分糟糕,慕向晚觉得自己一定会给江直点脸色瞧瞧。 她心里恨的咬牙,脸上却是温婉乖巧的笑: “江特助,你放心吧,我不会给洲哥哥惹事的,有劳你为我跑前跑后了。” 慕向晚没有像以前因恃宠而骄对他横眉冷对,江直还挺诧异的。 他心想,还是他家少夫人有法子,专治她这种表里不一的小白花。 江直又跟慕向晚交待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她的病房。 他前脚离开,后脚慕向晚就怒摔了一把凳子。 都是因为战南笙,现在就连江直这条狗都对她冷嘲热讽了,真是气死她了。 李嫂提着水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向晚在发火。 她心惊肉跳的走到慕向晚的面前,说道: “小小姐,您千万别动怒,医生说了,您最近情绪起伏太大都加重了心脏负荷……” 说到这,欲言又止, “再加上……您吃那种药的话,长此以往您的心脏会受不了的。可能到了后面都是要做心脏移植才能活命……” 慕向晚为了不让自己的病情好得快,服用了一些加重心脏负担的抗生素。 李嫂看过那个抗生素的不良反应,觉得如果慕向晚一直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所以她才这么说的。 她是为了慕向晚好,但慕向晚现在心情很差。 她觉得李嫂是在诅咒她死。 她一时情绪没控制住,对着李嫂就打了一耳光: “是不是就连你也不盼着我好了?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到哪里去找我这样好的雇主?要不是我给你大把大把的钱,你那个脑瘫的女儿能有钱吃药活到现在?” 李嫂为了给脑瘫女儿最好的治疗,她这些年替慕向晚干了不少阴暗的事,相应的也得到了不少金钱上的帮助。 长此以往,她良心上多少不安。 可,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女儿,李嫂觉得叫她下地狱她也愿意。 所以,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便连忙解释道: “小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是为了您好,我是担心您……” 慕向晚气归气,但也知道李嫂的本意是为她好。 因此,她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对她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女儿的治疗费快没有了吧?虽说四爷现在对我失望透顶,但他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还没有断。我等下就转十万给你。” 此话一出,李嫂就感激不尽的道: “……小小姐,谢谢您,您放心,今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向晚没理她,心里已经把李嫂的女儿给算计上了。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将来她的心脏真的不行,到时候就把李嫂女儿的心脏换给她,她现在给李嫂女儿花钱不过是养了个活的供体而已。 蠢女人,还谢她? 呵~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她不仅要留下来还要搬回红叶公馆住。 她留下来简单,只要她病情不稳定就能留下来。 可搬回红叶公馆,这就困难了。 思及此,慕向晚问李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想出院后就搬回红叶公馆住。” 闻言,李嫂便有些为难的道: “小小姐,我听说四爷逼战南笙搬回红叶公馆住了,有她在,您搬回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闻言,慕向晚便冷笑打断她,道:“呵~,连霍孝衍都被我们给暗戳戳的弄死了,还搞不定一个战南笙吗?” 提到霍孝衍,李嫂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更是颤抖得不行。 是啊,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颗漂亮小虎牙的男人,死在了她们的阴谋诡计中。 …… 一连五天,风平浪静。 直到第六天,战南笙从长安庙拍完《老宅门》的宣传海报回来后,人被慕向晚发的信息给恶心到了。 【战大小姐,不知道洲哥哥有没有跟你说,我明天出院会搬回红叶公馆住。】 【无论他有没有说,我现在都跟你提前打声招呼,省得你到时候又踩在我的头顶上作威作福欺人太甚。】 战南笙看完这条短信后,就对准备熄火停车的战小五道:“去医院。” 战小五有些诧异,“您不舒服?” 战南笙撇了眼车窗外红叶公馆停车坪不远处的紫竹林,嗓音清漠: “是有点不舒服。”顿了下,“被人为恶心,算不算生病?”她要去吊打慕向晚那个贱人! 第86章 他的深情:我把心给你,好不好 战小五,是战长生在世时从孤儿院带回来精心栽培的。 她打小就跟战南笙一起长大,很快就反应过来战南笙这是又被住院的慕向晚给恶心了。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淡声嗯了一声,随即发动车子引擎。 四十分钟后,京城医院。 战南笙出现在慕向晚病房门口时,病房里的慕向晚正跟蓝英发生激烈的冲突。 因为病房门没有关严,且两人情绪都无比激动,因此她们争执的内容很快就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战南笙的耳中。 战南笙听的第一句话就是蓝英对慕向晚的愤怒质问:“贱人,你竟然敢威胁我?” 音落,病房内的慕向晚就冷笑道: “呵~,如果我是贱人,那你就是万人骑的老婊子。蓝英,你自己劈着腿在外面包养那么多小白脸也好意思骂我是贱人? 我告诉你,我们俩是半斤对八两,请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否则别怪我把你的风流韵事抖到战家大爷或者是战老面前,到时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蓝英对着她的面颊就要挥出去一巴掌时,慕向晚就截住她那支带着翠绿手镯的手腕,继续冷冷讥讽道: “老婊子,我是给你脸了?你不仅在外面养小白脸你还跟战治凤那个倒插门老公出去开房,你光着屁股干了那么多骚事……” 说到这,就浓浓的讥笑了一声, “您可真牛掰。睡了你丈夫大姐的男人,又拿着自己丈夫的钱出去养小白脸,青楼里的花魁都没你这么牛。蓝英,就你这千夫所指的浪荡样,早晚有一天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话都没说完,蓝英就甩开慕向晚,怒极反笑: “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你这个杀人犯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慕向晚抬手就给了蓝英一耳光,目光阴狠的看着蓝英: “老娼妇,你大放厥词往我身上泼脏水之前有足够的证据么?就凭霍孝衍出事前我去体育场见过他,你就肯定是我害死的他?法医都不敢这么定。” 顿了下,话锋一转,冷笑道, “倒是你这个老娼妇,出去寻花问柳的证据可真是无处不在。我不过是花了小一百万叫人暗中调查了一番,你猜我手上现在掌握了你多少出轨的证据?” 闻言,蓝英脸色瞬间就白了一度,心头涌出不可抑止的慌张,当然还有比这慌张更深的痛恨。 她现在恨不能把慕向晚这下贱胚给活剥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现在真的跟慕向晚把关系闹僵,她的下场一定会比慕向晚凄惨。 毕竟,慕向晚再怎么样会有慕西洲护着。 而她若是爆出这种丑闻,估计都等不到战治国动手,战治凤就能活剥了她的皮。 思及此,蓝英冷脸看着慕向晚,冷声道: “慕向晚,是我小瞧你了。说吧,你找我来想必不是打算要跟我撕破脸的,说说你的条件,找我来干吗?” 慕向晚见她还算上道,扯唇笑道:“当然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蓝英眯起眼:“共同的敌人?” “不错。” 慕向晚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后,补充道, “战南笙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战南笙她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对你处处紧逼更是对你儿子大打出手差点害得你儿子蹲监狱…… 如果我们两个强强联手,一块将她搞得身败名裂让她被战老逐出战公馆甚至是死无葬身之所。你说,你今后在战家的地位是不是只会越来越步步高升,而我也能得到心有所属呢?” 蓝英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坏,战南笙虽然可恨,但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音落,慕向晚就冷冷的道: “不,你不是没想过要她的命,你是没那个种要她的命。你敢说,你儿子战擎那废物被她逼的打断腿时,你不恨她? 你敢说,每当你被她指着鼻尖大骂娼妇时,你不想对她扒皮抽筋?我看你是巴不得对她碎尸万段,只是奈何自己没那个种而已。” 说到这,顿了顿, “你以前没种没关系,但今后只要我们两个联手,齐心合力一定能心想事成。” 蓝英觉得慕向晚现在已经疯了,就是疯子才最可怕。 慕向晚手上掌握了她很多出轨的证据,她不能跟她硬碰硬冒这个险。 不过,想让她被这贱蹄子利用也太小瞧她蓝英了。 思及此,蓝英便道: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唇亡齿寒,只有把我们共同的敌人打入地狱,我们才能安全。”顿了下,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具体怎么合作,慕向晚还没想好。 因此,她在蓝英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具体我还没想好,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万全之策我们再约。” “好。” 蓝英虽然嘴上答应得干净利落,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谋划借刀杀人的诡计了。 不错,她就是要借慕向晚这把刀斩杀战南笙这个妖女。 她不仅要借刀杀人,她还要慕向晚也不得好死,跟战南笙一块下地狱。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显,她说了个好字后,便又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慕向晚在见蓝英之前跟慕西洲通过电话。 慕西洲答应她会来医院看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也快到了,于是便对蓝英道:“后面我们电话联系。” 蓝英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就转身朝病房门口走。 也是直到这一刻,战南笙才带着战小五从慕向晚病房门外避开。 待蓝英完全走出这个楼层以后,战南笙才跟战小五从安全通道口的门后走了出来。 战小五看了眼面色有些苍冷的战南笙,想了想,问道:“……大小姐,您还要见慕向晚吗?” 战南笙此时心情糟糕透顶。 她感觉胸腔里一半是烈火一半是寒冰,一边烧得她心疼,一边冻得她心寒。 她根本无法接受,霍孝衍的死……跟慕向晚有关。 于她而言,她即便不爱霍孝衍,但在她整个成长轨迹中他都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那是个愿意单膝跪下给她系鞋带的男人。 那是个即便被蜜蜂叮了满头包也要摘下蜂蜜送给她的人,即便是被她恶语相向也要对她笑脸相迎的人…… 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出一些胡话—— 笙笙,我把心剖给你,你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第87章 他的存在,让她很疼 这样一个人,突然有一天死在了世界锦标赛的赛道上,那时,她是什么心情? 当时,所有人都骂她是冷血…… 因为,她看着他冷硬的尸体没有一滴眼泪。 因为,她连他的葬礼她都没有去参加。 其实,她不是冷血。 其实,她很疼。 霍孝衍死的那天夜里,她一个人蜷缩在书房眼泪流淌了一夜。 霍孝衍下葬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去了松鹤公墓陪了他整整一夜。 …… 时至今日,她只要有空就会去松鹤公墓看看他。 可是,当得知他的死另有阴谋,她怎么都无法接受。 战南笙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难过。 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人割走了一块,很疼。 如果霍孝衍真的是死在慕向晚争风吃醋的手段里,他死的太冤太可惜了。 那是个当年轰动全球最有实力的游泳健将,曾被誉为泳道上的飞鱼,至今都无人打破他当年创下的世界纪录。 可他却死在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手上。 这难道不可惜,不令人心痛么? 简直就是剜心剜肉的痛。 战南笙周身都是无法抑制的森冷气场。 她途径慕向晚的病房门口时,脚步只顿了一下就带着战小五离开了。 上车后,战南笙对战小五道: “我们都小瞧慕向晚了,她能将霍孝衍的死做到滴水不漏,可见其手段阴狠老练。” 顿了顿,喉头滚了滚, “估计想查到当年她作案的证据要花很多时间,你两手准备吧。暗中派人跟进这个案子,另外慕向晚这边……继续盯着她跟蓝英的动向。” 战小五其实有些难以理解战南笙这么做。 这要是给她,她直接派人把慕向晚给绑了,她有的是法子逼慕向晚吐出当年的真相。 因为想不通,战小五才问道:“为什么不把她绑了?其实我有的是法子逼她吐出真相。” 战南笙心情心底烦躁,想抽烟,但想着她是公众人物怕被狗仔拍到又要胡写八道于是就忍住了。 她剥了个口香糖放进嘴里后,才对战小五说道: “或许她手上不止霍孝衍这一条命案呢?你……抽空去见一下慕景川,把这件事提前给他打声招呼。他是刑侦大队长,论调查案子的手段比我们高明。她有心脏病,你那种手段不行,何况我也不想知法犯法一直背负骂名。” 战南笙口中的慕景川是慕家的养子,在慕家排行老三,是慕西洲名义上的三哥,也是战南笙倾慕者之一。 战小五觉得,这样安排也行。 毕竟在她看来,慕景川私底下是偏袒战南笙的,如果这个案子存在嫌疑,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替战南笙洗白。 因此,战小五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道:“好。” 战南笙:“你自己打车回去。” 战小五皱眉:“您这是……?” “我去松鹤公墓看看他,你不用跟着。” 战小五知道战南笙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 她从车上下来之前,看了眼阴气沉沉天色,对战南笙道: “好像要下暴雨,天黑山上也不好开,您要是碰到什么麻烦随时给属下打电话,或者我让那边的人提前接应您?” 埋葬死人的地方阴气重,白天都没几个人,晚上更不可能有人,所以很安全。 因此,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拒绝了:“不用。” 她说完,就一脚油门将车开走了。 战小五到底是不放心她,给松鹤山那边战长生从前遗留下来的部下打了个电话后,这才准备打车去找慕景川。 只不过是,她才刚刚走到医院大门口,慕西洲的车就在她身旁停下。 他摇下车窗,凤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你怎么在这边?战南笙呢?” 战小五对慕西洲是本能的讨厌,但碍于他到底是自家大小姐的丈夫也不好太甩他的脸子。 于是,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道:“我又不是铁打的,我就不能有个头疼脑热的病了?” 顿了下,话锋一转,反问道, “我倒是很好奇,姑爷一连出差好几天不着家,这一回来就眼巴巴的跑来医院,怎么了?您是身体不舒服来看病呢?还是特地来看慕向晚那朵小白花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眸色就是一沉: “战小五,你说话就说话,少在那给我阴阳怪气的。我问你话呢?战南笙人呢?林妈说她没回红叶公馆……” 他话都没说完,战小五打断他: “姑爷,大小姐的腿又没长在我的身上,我怎么知道大小姐去哪了?” 顿了顿,冷冷讥讽道, “倒是我蛮想替大小姐问一问您的,您不是对大小姐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把慕向晚送出国外的?怎么慕向晚那小贱胚子还给大小姐发短信挑衅,说什么她明天出院后就会搬回红叶公馆住?请问,她这话是真是假?” 慕西洲没想到慕向晚会发短信跟战南笙说这件事,他本来是打算亲自跟战南笙说这件事的。 现在…… 慕西洲一想到战南笙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将他手机号码拉黑的,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几乎是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这件事我会当面跟她解释清楚。” 他说完就摇上车窗不再搭理战小五。 车窗摇上后,他便对开车的江直道:“等下你去查查战南笙的下落,等我见完慕向晚他们就下来,然后去找她。” 说话间,江直已经找到了停车位将车停好,“是。” 车子停稳后,慕西洲就推门下车。 五分钟后,他敲响了慕向晚的病房门。 慕向晚一早得知他这个时候会过来,所以早早的就在病房门口守着了。 因此,病房门一响,她就心花怒放的给慕西洲开门。 当她看到几日不见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出现在眼前时,一颗心都激动的快跳出了喉咙。 她连忙乖巧的唤了声:“洲哥哥,您这趟出差好久,累坏了吧……”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冷声打断,“我来医院这边不是特地看你的。”顿了下,目光深看了她一眼,“谁叫你自作主张给战南笙发短信的?” 此话一出,慕向晚心口就凉了半截,跟着她眼底的笑意就变成了泪水,眼泪汪汪且茶里查气的道: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我只不过是给她发了两条短信跟她报备一下我会搬回红叶公馆养病,我又没做什么。我还不是怕你为难跟她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才……” 第88章 她咬唇,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够了!” 男人突然拔高音量,嗓音冷冽而凉薄, “不知悔改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她厌弃你厌弃的要死非得去触她的眉头?一天不给我惹事浑身就不舒坦,是不是?” 面对慕西洲无比冷漠的态度,慕向晚心头越发的酸胀不已。 她咬唇,眼睛通红的看着他,静了片刻,哭着道: “慕西洲,是不是要不是我爸待你的救命之恩以及你对他的临终承诺,你其实现在根本就不想管我?” 此话一出,男人就对她浓重讥讽道: “不然呢?”顿了下,“慕向晚,你长歪了就长歪了能不能别给我找事?你知不知道,战南笙那狗女人有多难哄?因为你这么一闹,她把我的手机都给拉黑了,嗯?” 这话一出,慕向晚本就难过不已的一颗心瞬间就更加痛不可遏了。 她简直难以置信,才短短几日而已,慕西洲已经被战南笙那贱人给迷成这个样子了。 他竟然会说战南笙难哄? 他从前明明那么痛恨战南笙,现在却说出这种要哄战南笙的话。 慕向晚根本接受不了战南笙在慕西洲心底会如此重要的事实。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口不择言的冷笑道: “慕西洲,你最近有照过镜子吗?你看过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迷心窍的样子吗?就因为战南笙陪你睡了几次,你就把你兄弟的血海深仇给忘了? 霍孝衍的死,蒋少男的牢狱之灾,顾良辰的下落不明,以及你同母异父妹妹的断腿之仇……你是不是全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啪——” 慕西洲毫不留情就给了慕向晚一耳光,直打的她跌进了立在她身后的李嫂怀里。 慕向晚难以置信慕西洲竟然打了她。 她眼瞳剧烈的凝缩了几秒,嗓音无比哆嗦的道: “你竟然打我?是不是,我现在在的眼底就连呼吸都是错?” 面对她的质问,男人只冷声对她宣判道: “既然我是你的监护人,从小没将你教育好,现在打一打也还不晚。” 慕向晚捂着痛到麻木的面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滚出眼眶。 但,她这副无比委屈的样子并没有得到慕西洲半点同情。 他只是凤眸通红的冷看着她,对她逐字清晰的警告道: “不成气候的东西!要不是晋行跟我说你病情反复暂不能出国,你以为我会纵容你如此放肆?”顿了下,“你好自为之吧。” 音落,不等他转身要离开,李嫂在这时语重心长的叫住他,替慕向晚说好话, “四爷,晚晚年纪还小,有些话说的确实不妥冲撞到了您,但她也是无心之举。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妈,在她的眼底您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也是太害怕失去您才这样的……您就算不看佛面看僧面,看在她父亲生前待您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情,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后,才冷冷的说道: “要不是念着旧情,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她住最好的医院?就她这个病,这几天治疗费就花了上百万,在你们眼底,我慕西洲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那么不值钱?” 顿了顿,“扪心自问,我对得起她,更对得起死去的慕叔。” 说完,慕西洲就摔门走出了慕向晚的病房。 慕向晚在这之后,恨的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泡。 她怒极反笑,眼底全是冷意: “呵~,区区上百万,战南笙让他股市眨眼间蒸发十几亿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给我救命花个上百万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听得李嫂觉得慕向晚有点不识好歹。 她欲言又止的道: “小小姐,其实四爷对您已经很好了。战南笙,她毕竟是四爷法定上的妻子,她就是败光四爷的家产也都是天经地义的,您……您跟她到底是不一样的……” 话都没说完,慕向晚捞起茶几上玻璃水果盘就朝李嫂脸上打去。 幸亏李嫂躲的及时,不然脸就被打破相了。 李嫂躲开后,就不敢再吭声了。 慕向晚则目光充血的盯着地上摔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许久,她眼底恢复冰冷的墨色。 心道:既然他待她不仁,就别怪她不道义。 思及此,慕向晚对李嫂道:“你最近花钱雇个人,查查他继父的行程,我要勾引他的继父做慕家的女主人。” 慕西洲的父亲也是慕家的私生子。 只是,他父亲没有慕西洲命好能够认祖归宗。 当年慕西洲的母亲嫌贫爱富,甩了做‘特工’的慕西洲父亲后就嫁给了慕家大爷慕震峰。 慕西洲父亲被仇家暗杀去世后,才被曝出他是慕家老爷子的私生子,慕西洲则是私生子的私生子。 总之,当年慕西洲母亲甩了他亲生父亲后就攀上了慕震峰,如今她是慕家的女主人。 简而言之,慕西洲现在的继父,其实是慕西洲的大伯。 在慕向晚看来,如果她能攀上慕震峰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不仅能吊打慕老夫人此前侮辱她的仇,也能让慕西洲痛不可遏…… 李嫂其实想劝阻慕向晚别犯傻,但慕向晚的眼神太吓人,她话到了嘴边只好应道:“好。” …… ** 那端,慕西洲离开慕向晚的病房后去见骨科住院部见了唐晋行。 昨晚,傅怀瑾和唐晋行因为顾良辰发生激烈冲突,两人互殴的过程中唐晋行的胳膊被傅怀瑾给打伤了。 慕西洲来医院是特地来看唐晋行的,看慕向晚是顺道。 他敲门走进唐晋行病房时,傅怀瑾正在唐晋行的病床前站着。 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反正各自脸色都不好看。 看到慕西洲进来,傅怀瑾才将自己冷冽逼人的目光从唐晋行身上撤回并落在慕西洲身上。 慕西洲挑眉,朝他冷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傅怀瑾就对他冷声质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亲自飞兰城把良辰接回来?” 最近,唐晋行跟傅怀瑾先后飞兰城三四次都没有把顾良辰接回来。 别说接了,她更是连他们的面都不见。 傅怀瑾认为,顾良辰之所以不肯从兰城回来是因为她在等慕西洲亲自去接她。 所以,他才这么问。 但,慕西洲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亲自去接顾良辰。 因此,傅怀瑾话音落下后,慕西洲就毫不犹豫的道:“没空。”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握紧了拳头,目光喷火地睨着慕西洲: “慕西洲,你什么意思?良辰养的那个儿子八成就是你的种……”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打断了: “那就还有两成是别人的种。”顿了下,“别说她养的孩子八成是我的,就是十成,我跟她也不可能有结果。” 第89章 她真是磨人,总是能将他折磨疯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那孩子是我的且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我能为她做的最大付出就是把那孩子接回来将他养大成人,至于其他,不会有。” 音落,傅怀瑾拳头就朝慕西洲招呼过去了。 慕西洲不像傅怀瑾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哥,他十五岁以前过的都是打打杀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那浑身倒下练就的是一身腱子肉,就傅怀瑾这点身手在慕西洲眼底根本就不够看。 慕西洲轻松避开傅怀瑾的拳风后,对傅怀瑾冷声警告道: “傅怀瑾,论脑子你比不过唐晋行,论单打独斗你不比过我,你成天除了发疯能不能动一动你生了锈的脑子?顾良辰为什么不肯回来?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我?” 闻言,傅怀瑾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当年她家道中落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转身就抛弃了她跟战南笙闪婚,这对她的打击远大于顾家破产,良辰有今时今日都是被你跟战南笙那个妖女害的……”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阿洲,算我求你,成吗?你去把她接回来,嗯?” 慕西洲看着傅怀瑾双目通红的桃花眼,又看了看他满脸的痛楚,喉头滚了滚,静了几秒后,他才淡声回道:“何必呢?” 傅怀瑾额角青筋抖动的厉害。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慕西洲的眼睛,反问道: “你又何必呢?你明明那么痛恨战南笙还不是死活都不肯跟她离婚?我只爱过良辰这么一个女人,她在吃苦受难我不能不管。”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争执就毫无意义了。 因此,慕西洲在傅怀瑾这话落下后,就回道:“好。我替你跑这一趟。” 他说完,视线就从傅怀瑾脸上撤回落在躺在病床上单手翻看医学资料的唐晋行身上,淡声问道: “伤的要不要紧?” 闻言,唐晋行才将视线从医学资料上抬起,看向慕西洲, “养几天就能好。”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对慕西洲道,“良辰我见过了。她不肯回来,的确是在等你过去。” 慕西洲眯起了眼。 唐晋行的话还在继续: “慕西洲,我跟怀瑾都特码的是个备胎命,没有你有女人缘。我不管你跟战南笙私下有何恩怨,我都不许你因战南笙而再次伤她的心。你不疼她,总有心疼她的人为她出头,你再让她伤一次心,你试试?” 顿了顿,强调补充,“你试试我能不能扒了战南笙一层皮叫你疼?” 能让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立刻反目成仇的只有女人。 比如远在兰城的顾良辰,她就成功做到了这点,让三个人中龙凤的男人因她而反目。 慕西洲是黑着脸从唐晋行病房出来的。 那会儿,已经调查到战南笙下落的江直正找了过来。 他一看大佬脸色不对劲,连大气都不敢踹,更是不敢把调查到的消息如实汇报出去。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四爷,少夫人……她去了松鹤公墓。”顿了下,“自己一个人开的车。” 音落,江直就觉得连空气都变的稀薄了。 他看着男人看似无波无澜的一张俊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米,跟着又道, “少夫人本来应该是来医院找晚晚小姐出气的,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后没有去找她。” 顿了顿, “少夫人从医院离开后,就直接驾车前往松鹤公墓了,属下猜测着,少夫人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她不会大晚上的跑松鹤公墓去看……霍孝衍少爷。” 战长生埋在战家祖坟,战南笙去松鹤公墓只能是去看霍孝衍。 不用江直挑明,慕西洲也知道她去松鹤公墓干什么去了。 他几乎是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讽道: “呵~,她以为她到阿衍的坟前反思己过就能减少自己的罪孽了?惺惺作态!” 江直在他话音落下后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嘴快的道: “没准少夫人她其实最爱的男人是孝衍少爷,只是孝衍少爷在世时她没反应过来,等他走了以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爱的男人是孝衍少爷……不然,她也不会只要一去松鹤公墓就待一宿,这不符合逻辑……啊——” 江直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给打了一拳,直打的他捂住胸腔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疼的脸色蜡白,等缓过这阵痛楚抬起头时,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双阴鸷而通红的凤眼。 他听男人字字冰冷的对他警告道:“江直,下次再多嘴多舌胡说八道,我就切了你的舌头喂狗!” 江直:“……”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叫金秘书把我最近行程调整一下,空三天出来,我要飞一趟兰城。” 此话一出,江直就长舒一口气,还好大佬换了话题饶了他。 江直一边应了一声,一边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叫他多什么嘴? 他明知道眼前这位爷最近对战南笙那妖女上心,他偏要在他心上开刀,这不是找死吗? 江直正琢磨着等下怎么挽回在大佬心中的地位,大佬就在这时给了他一记冷眼:“车钥匙。” 江直哪里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车钥匙。 慕西洲接过车钥匙后,就对他冷声道:“自己打车回去,我去找她。” …… 战南笙将慕西洲的电话拉黑,慕西洲车子抵达松鹤公墓时换了个手机给她打。 她仍然没接。 慕西洲看着大雨滂沱的车窗外,一张脸比松鹤公墓里的阴气还要重。 他从后车厢拿出一把黑色打伞和手电筒,就推门下车了。 初冬,这样滂沱大雨是极其少见的。 慕西洲刚撑开伞推门下车,就被一股汹涌的寒意激得打了一个寒颤。 松鹤公墓依山而建,山势陡峭,再加上来势凶猛的大雨以及料峭寒风,慕西洲整整一刻钟以后才抵达埋葬霍孝衍的那块地。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看着那额头磕在墓碑上浑身都湿透了的女人,刚要勃然大怒时就传来她近乎痛楚的笑声。 “霍孝衍,你就算是个恶鬼,只要你现在从坟墓爬出来,我战南笙就答应嫁你为妻,我给你做牛做马,行吗?” 行吗两个字,似杂糅了无尽的痛楚,每一个字都直击慕西洲的灵魂深处,将他整个胸腔都搅碎了。 第90章 男人凤眸深看着她:离婚,我同意了 原来江直没有说瞎话。 她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可不就是像死了心头挚爱那么痛苦么?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滚了又滚。 他就这样冷漠无情的看着战南笙脑袋一下又一下磕在霍孝衍的墓碑上,直至空气中传来微末的血腥味,他才一把丢掉手上的黑色打伞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从墓碑前拽了起来。 战南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吓了一大跳,刚要做出反击时对上的就是慕西洲一双猩红的凤眼。 浓密的深林里雨势没户外那么大,但雨帘仍然密集,冲刷她的眼睛几乎让她看不清慕西洲的脸,惟有他那双凤眼格外的妖兽。 战南笙被他近似兽化的凤眸看的心头一颤。 未等她语,男人就摁着她的脖子面向着霍孝衍的墓碑,对她凛冽怒吼道: “你终于知道愧疚知道忏悔了?与其在这惺惺作态脏了他的轮回路还不如以死谢罪?只要你现在一头撞死在他的墓碑前, 我就圆了你的心愿,把你的骨灰撒进他的墓穴里,我让你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在地下做个恩爱长久的夫妻,如何?”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尖就是一刺。 她被大雨淋透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像是没了知觉,整个身体都显得异常僵硬。 她想转过身甩慕西洲一个嘴巴子,但她周身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呼吸都显得无能为力。 她闭了闭被雨水冲刷的有些生疼的眼睛,静了几秒后,她从新睁开眼并在下一秒转过身。 隔着一层雨幕,她看着夜幕浓深下慕西洲愈发模糊起来的俊脸,因为冷嗓音显得有些哆嗦,但却难掩她语调里冷拔的强势: “等我赎完罪,你再把我的骨灰撒进他的墓穴里吧。” 此话一出,慕西洲恨不能掐死她。 他眸色深冷的看着她无比通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她磕伤的额头,喉骨再次滚了滚。 沉默良久,他才强压下胸腔里的所有恼火,冷冷讥讽道: “告诉我,像你这种见异思迁的毒妇,究竟谁才是你心里最爱的男人?” 音落,女人就轻飘飘的对他冷声宣判道:“是谁都不会是你慕西洲,嗯?” 慕西洲没再说话了。 战南笙在这时推开他,准备离开时,慕西洲在这时冷声叫住她: “巧了,我也是。我慕西洲这辈子爱谁都不会爱你这个妖妇。” 战南笙脚步微顿,微侧首,冷看着他:“是吧?那什么时候离婚?” 慕西洲心头一堵,静了两秒后,淡声道:“离婚,我同意了。”顿了下,补充道,“等良辰回来,我们再办手续。” 闻言,战南笙便点了点头,道:“好。” 她说完,又要转身离开时,慕西洲再次冷声道: “但离婚后,你还想从我这打听到关于你大哥的案子,那就要看你怎么对我谄媚了。” 顿了顿,又道, “还有,你不觉得你母亲死得也挺蹊跷的么?一尸两命。看似是因救你溺水而亡,可你有仔细想过怎么就那么巧,恰逢你母亲找到你时, 你脚下的冰湖突然断裂你突然坠湖……你是因为幸运被你母亲救上岸,如果不是你足够幸运,当初死的就是你们三条命。” 战南笙拳头在这时攥了起来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她不仅想过这件事还跟他大哥说过自己的猜测。 只是,她大哥在世时都没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又该如何? 可是…… 战南笙喉头滚了滚,再次掀眸看着雨幕下的慕西洲,讥诮道: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点什么?慕西洲,讲真的,你本钱大,我跟你上床不吃亏。你左右惦记的不过是我身上那几两肉。这样,从现在开始,你每向我透露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我就能对你千依百顺……任你处置!” 音落,慕西洲就冷冷的质问道:“是不是,现在只要有男人跟你透露这两件案子的线索你都能低下高傲的头颅?” 战南笙故意给慕西洲不痛快,几乎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道:“是。” 音落,慕西洲就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无比冷冽的道:“战南笙,你真贱!” 战南笙就甩开他,“彼此彼此!”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走下台阶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雨导致的不舒服还是因为转身太猛,她整个人突然头昏目晕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就往前栽出去,跟着就人事不醒了。 慕西洲将她带回了红叶公馆。 …… 翌日,战南笙是在一阵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泼她的人,是慕西洲同母异父的妹妹慕承欢。 承欢膝下的承欢。 她是慕家的大爷慕震峰的掌中娇,在京城是除了战南笙以外第二个可以横行霸道的豪门大小姐。 不过,所以有人提到她,想到的不是她豪门大小姐的身份,而是她的横行霸道以及她的断腿残疾。 她有一条腿断了。 怎么断的? 一年前在剧组,她企图谋害战南笙不成反被砸的左腿血肉模糊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当时,若非战南笙及时开现场剧组的挖掘机将砸在她腿上的巨石移走,她估计连命都没了。 打那以后,慕承欢就对战南笙恨之入骨。 她觉得造成她四肢不全的下场,都是拜战南笙所赐。 因为战南笙,她不仅失去了一条左腿成为各大名媛嘲讽的残废美人,就连楚慕琛都因为这个跟她解除了婚约,至今看到她连声招呼都不打。 总之,慕承欢这次从国外装完假肢回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为自己报仇雪恨,让战南笙不得好死。 她是今天早上抵达的京城,刚下飞机就接到慕向晚的电话,说战南笙最近兴风作浪把她哥慕西洲和楚慕琛的魂同时给迷住了,说她若是还不给点战南笙颜色瞧瞧,估计楚慕琛都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总之,慕承欢接完慕向晚电话后就直奔红叶公馆来找战南笙算账了。 她一到红叶公馆,听说都十点了战南笙还没有起床当下就火大的冲上了楼。 她按了假肢走路跟正常人一样,林妈追都追不上她。 所以,高烧昏睡中还打着点滴的战南笙就被慕承欢用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第91章 她拢紧睡袍,目光冷看着他:滚吗 她昨夜被慕西洲带回红叶公馆后,慕西洲就叫了家庭医生来给她看。 早上慕西洲离开红叶公馆飞兰城之前,家庭医院又来了一趟。 家庭医生给战南笙挂上了点滴后,慕西洲确定她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离开。 他哪里晓得,他这一走,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妹妹会跑到战南笙面前兜头对她泼冷水,害得她连续病了四五天才好。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战南笙在被冷水泼醒的下一瞬,慕承欢就掀开她的被子。 她正欲要对战南笙大打出手时,发现藏在被窝里站南笙浑身赤裸,那曲线优美的娇躯上全是纵横交织的暧昧痕迹,当下她就双眸喷火的对战南笙破口大骂: “战南笙,你就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看看你这从头到尾那狐媚子样,你是昨夜又缠了我哥浪了一夜吧?就你这种被莫如故甩了的破烂货,就该被扔男人堆里被群拱,下贱!” 战南笙在她说话的时候就拔掉了手背上正在输液的输液针。 她拔掉输液针后,就走下了床。 她一双因为高烧而显得通红的桃花眼看起来攻气十足,一个眼神过来就吓得慕承欢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此时进来的林妈见此状,连忙从衣架上取下战南笙的睡袍给她披上。 战南笙穿好睡袍遮住身上那叫慕承欢妒恨不已的傲然曲线后,冷声道:“滚吗?” 慕承欢对战南笙恨之入骨,她此时虽然忌惮战南笙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但她一想到自己的腿是因为战南笙才残了的,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战斗力。 她非但不滚,她还无比嚣张的对战南笙骂道: “我为什么要滚?红叶公馆是我哥的房子,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妖女,要滚也是你滚。” 音落,她脸就被战南笙一巴掌给打歪了嘴。 因为力气之大,她差点没站稳,把假肢都给摔掉了。 慕承欢都被打蒙了,不可意思地怒瞪着战南笙: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从小到大,就连我妈都舍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你凭什么打我,你哪来的资格打我……” 她话都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整个人就被战南笙一脚给踹的摔在了地毯上,她的假肢也断了。 慕承欢看着地上摔断的假肢,气的整张脸都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战南笙,我哥和我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你父母和你哥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不想放过你。” 音落,她揪住慕承欢刚烫的大波浪长发就将她往盥洗室里拖。 慕承欢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被扯掉了,一边哭一边叫:“贱人,你是疯了吗?你快放开我,你要对我做什么……” 说到后面,她的嗓音已经因为害怕而出现了颤音。 战南笙将她拖进盥洗室后,就将她的脑袋摁进来水池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只要慕承欢骂一句,她就闷她。 差不多十多次后,慕承欢老实了。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玻璃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以及立在她身后揪住她后脑勺的战南笙,嗓音哆嗦道: “我……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她嘴上道歉,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报复回来了。 还好她在来的路上慕向晚给她支了招,说是如果她跟战南笙发生冲突,只要她身上见血受伤并一口咬死是战南笙所为,那么战南笙一定百口莫辩…… 若是她爸妈再给点力的话,没准都能把战南笙送进监狱。 这么想着,慕承欢就从身上摸出提前备好的弹簧刀。 战南笙因为高烧,头疼的厉害,所以就没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 她现在既没精力也没兴致再继续教训慕承欢这个垃圾,她现在只想让她滚蛋。 她几乎是在慕承欢这话音落下后,就松开了她的后颈子,冷冷的对她道: “给你五分钟,滚出红叶公馆,否则,要你好看。” 音落,未等她反应过来,她手上就被塞进来一把弹簧刀,跟着慕承欢就握住她拿刀的手朝她自己身上捅去。 战南笙几乎意识到她这个举动后,就做出应急反应。 但慕承欢此时已经疯了,她抓住战南笙的手就是死死不放。 几番拉扯和挣扎中,那把弹簧刀就划伤了慕承欢。 好巧不巧,割破了喉颈,当下就鲜血如注,喷得满盥洗室都是血。 好在战南笙临危不乱,给她做了应急止血处理。 但那把弹簧刀太锋利了,伤口虽不致命,但血流的快,不用药根本就止不住。 战南笙在这时冲已经吓傻了的林妈吼道:“叫家庭医生,叫救护车,把小五也喊过来……” …… ** 半小时后,慕承欢被战南笙刺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小时后,战南笙是在京城医院的抢救室门外被警察带走的。 她被警察带走时,正好看到来看慕承欢手术情况的慕向晚。 她咬了下后牙槽,对慕向晚抬了抬下巴,讥笑道: “让她舍身成仁挥刀自残陷害我的馊主意,该不会是你给出的吧?” 慕向晚看着双手被戴上手铐的战南笙心底不知道有多快意,但面上却不显。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战南笙,血口喷人之前麻烦你动一动脑子。我何德何能?能让慕大小姐挥刀割喉陷害你?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就是改变人的思想, 我只是一个小丫头我可没那个本事说动慕大小姐割喉……再说了,割喉是要出人命的,慕大小姐是得多蠢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我慕向晚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随时都会配合警察叔叔办案的。” 说到这,目光撇了眼战南笙身上的血,对她身后的警察道, “警察叔叔,您可当心着点,你押的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百年贵族战家的千金大小姐,来头大着呢。” 音落,那警察就无比严肃的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就是总统的女儿只要涉嫌杀人她就得吃枪子,我才不管她背景强不强的。” 听到警察这么说,慕向晚心底就乐开了花,真是太好了,这次就算弄不死战南笙也能扒她一层皮。 第92章 他凤眸炙深的望着她:我的孩子? 心里这么想,她面上却是很淡的表情: “这还不简单?等慕大小姐手术结束醒过来后,你们问一下她这个受害人,案子很快就能不攻自破。” 她说到这,就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你说对吧,战大小姐?只要当事人醒了,你要是有冤情,慕大小姐肯定不会诬赖好人的。” 顿了顿,啧了一声, “就是……我记得慕大小姐的那条腿是因为你而被截肢的吧?你们之间这恩怨,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呢。” 此话一出,那领头办案的警察就对慕向晚道:“你……跟我到警局一趟,协助办案。” 慕向晚面露为难:“我跟慕承欢小姐是好朋友,我可以等她手术结束确定她平安无事在到警局吗?” “也行。” 说着,就要押着战南笙走时,战南笙对慕向晚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森冷笑意, “慕向晚,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 两个小时后,慕承欢醒了过来。 她是麻醉过后,被喉咙伤口给活活疼醒的。 她发誓,她要是知道会伤到自己的喉骨还这么疼,她就是吃屎也绝不这么干。 慕承欢痛得想骂人,但她现在连吞咽口水伤口都疼,哪里敢大声说话。 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是慕向晚,此时病房里只有慕向晚,慕承欢的爸妈去见主治医师了。 慕向晚见她醒后,就连忙走到她的面前,关心的问: “欢欢姐,你……怎么样?疼不疼?医生说,你这次是命大,这伤口再割偏点,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音落,慕承欢就瞪了慕向晚一眼,艰难的骂道: “还不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不然我也不会伤……伤到自己。” 慕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连忙道:“ 战南笙涉嫌杀人罪已经被警方给带走了,现在病房门外还有两个警察,他们是来找你录口供的。”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 “既然你罪都已经受了,你可不能白白吃这个苦头,只要……你一口咬死是战南笙刺杀你,准能把那贱蹄子打入大牢,到时候,只要她一坐牢,楚慕琛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这话一下就说到了慕承欢的心里去了。 就算得不到楚慕琛的爱,那就是把战南笙打入大牢,她受这点皮肉之苦也值了。 因此,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 “行了,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去叫警察进来吧。” 顿了下,目光有点复杂的看了慕向晚一眼, “晚晚,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我听说我不在国内这阵子,你干了不少蠢事,还把我哥给气得不轻?” 慕向晚做出无比伤心的模样,一言难尽的对慕承欢道:“这些事不提也罢,还不是战南笙那妖女害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说着,就眼睛红红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慕承欢的父亲慕震峰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慕向晚要哭不哭的样子。 她这幅样子,一下就让他想起从前跟他好过的慕向晚母亲,虽然那个女人是圈子里的名妓,但他跟那女人好的时候是真的爱极了她服侍男人的本事。 现在,看到慕向晚酷似那个名妓的脸就让他动了几分邪念。 他几步就走了过来,并开口无比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音落,慕向晚就擦了把红通通的眼睛,乖巧的道:“楚伯伯,没事儿……” 话都没说完,慕承欢就打断她,对慕震峰虚弱的说道: “怎么没事?都是战南笙那妖女,那个贱人她不仅要害我还想害死晚晚,爸……你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妖女送进监狱里……呜呜……” 慕震峰是真的宝贝慕承欢这个女儿。 当年慕承欢被砸断腿他就听了慕承欢片面之词将战南笙给恨上了,这次战南笙都快把他女儿给捅死了,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放过战南笙。 因此,他在慕承欢话音落下后,就对安慰道: “乖,别哭了,你放心,爸这次就是把战老给得罪了也要把战南笙送进监狱,爸一定会给你出气的。” …… 因为慕震峰给警方施压,再加上慕承欢对警方的口供,战南笙直接被警局当成重点嫌疑犯给扣押了。 她被扣押的消息传到远在兰城的慕西洲那边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才刚刚见到顾良辰,还没跟她说上话就得知战南笙被警察给抓了。 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傅怀瑾。 傅怀瑾给慕西洲打这个电话,纯粹是为了表达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是为了气慕西洲。 “慕西洲,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战南笙那个毒妇,她这次彻底完了。” 音落,慕西洲皱起眉头:“嗯?” “啧~,真是可惜了,你没有目睹她被警方带走那狼狈样。这个毒妇,简直是无法无天,她竟然大白天的在红叶公馆对你亲妹妹行凶,幸亏欢欢她福大命大,否则就被战南笙那妖女一刀斩断喉咙直接翘辫子了……”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声打断他,嗓音因为急促显得有些紊乱: “你说什么?行凶?欢欢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怀瑾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气慕西洲,慕西洲越是问,他越是不肯说事由经过,只添油加醋的道: “我去派出所见了战南笙,你是真没瞧见她那副死样子,满身满手都是血,那张脸苍白的像是女鬼,估计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 见到我连一个屁都不放,对警方也是,一点都不配合调查。啧,她都是重点嫌疑犯了,还是这么拽,逼得警察都想对她用刑……”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怒道:“傅怀瑾,你特么的给老子说重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怀瑾掐断了他的电话。 慕西洲再打过去时就已经打不通了。 他电话打不通,慕西洲整个脸色都阴沉到了极致。 他正要翻出江直电话打过去时,坐在他对面的顾良辰在这时开口道: “呵~,她终于进去了?我是不是该买一挂鞭炮,放一放,庆祝一下?” 这样说完,人就起身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男人那张令她朝思暮想又无比痛楚的俊美脸庞,静了几秒,她咬唇道: “孩子是你的,想要我带着孩子回去,把城南那块地拿下并转赠给我大哥,我就会回去。” 这话一出,慕西洲原本还沉浸在战南笙被警方逮捕的惊愕中一下就被刺了一个激灵。 他凤眸炙深的看了顾良辰几秒,面无表情的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得验一验,才算,你口头上的不算。” 闻言,顾良辰心口就是一刺。 她舔了舔灼灼娇艳的红唇,轻笑道: “慕西洲,我真是对你不该抱有任何幻想,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 第93章 他眼睛通红的望着她:你乖点,嗯?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沉声打断她: “战南笙出事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说,城南那块地我会替你们顾家留着,就当是我亏欠你的。” 说完,顾良辰就看到他起身要走,喉头一滚,问出藏在心底很多年的一个问题, “是不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从始至终你爱的人只有她?” 但男人绝情的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且很快就消失在了咖啡厅门口。 慕西洲从咖啡厅离开后,就接到了江直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跟他说的正是战南笙被刑拘一事。 江直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现在所有证据都对少夫人不利,欢欢小姐一口咬定是少夫人行凶,现场作案的工具上有少夫人指纹……再加上慕家大爷和您母亲施压,现在就连林妈的口供都不足以证明少夫人的清白。” 江直口中的慕家大爷不是旁人,正是慕西洲的继父兼大伯父的慕震峰。 虽然慕西洲没有目睹事情经过,但慕西洲单方面认为林妈的口供才是事情的真相。 但,林妈是战南笙的奶妈,警方完全可以不相信她说的话。 何况,林妈口供指出的是慕承欢她自己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陷害战南笙,这听起来就有点匪夷所思且不符合常理,因此战南笙现在情况才最糟糕。 慕西洲虽然头疼,但整个事件转机只需要他出面就行了。 因为,他在战南笙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她的卧室角角落落都装了监控,且这个监控已经存在了两年,他也监视了战南笙两年。 如果,他交出这个监控还原真相,战南笙那狗女人一定会骂他是变态,说他偷窥她什么的。 可是不交出,用别的法子去逼慕承欢说出真相又耽误时间,何况战南笙还病着,他担心她回头烧糊涂了更不记得他了。 思及此,慕西洲对江直道:“我等下就搭乘私人飞机,四个小时后抵达,你在红叶公馆等我。” 他在战南笙房间装的监控,涉及战南笙各个隐私,有些东西是不能被外人看的,比如她洗澡什么的,包括他早上离开前给她擦洗身体这些…… 总之,证据要等他亲自动手拷贝,别人是碰都不能碰一下的。 江直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道:“是。” …… ** 五个小时后,当慕西洲带上拷贝的证据出现在派出所时,战南笙正被楚慕琛打横从里面抱了出来。 战南笙是因为高烧不退再加上一天没吃东西体力不支,只能窝在楚慕琛怀里恹恹儿的没什么精神,何况她还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楚慕琛被慕西洲挡住了去路,原本行走的动作骤停,她还是将脑袋从楚慕琛肩膀处抬了起来。 她头疼的厉害,眼前的视线虚虚实实,看人都是重影,但还是将慕西洲看清了。 她将他人看清后,就又从新将脑袋靠回楚慕琛的肩膀处,没什么力气的道:“不用管他,走。” 她说完,楚慕琛就要抱着她错开慕西洲走下台阶时,慕西洲再次挡住他。 他这次不仅挡住他,还动手要将战南笙捞过来。 但,战南笙意识到他们要发生冲突前,就从楚慕琛身上滑了下来。 她身体有点站不稳,但因为冷风一吹,她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就被吹了个清醒。 她站在慕西洲跟楚慕琛中间,烧的通红的眼睛看向慕西洲,对他没什么力气的道: “慕西洲,我烧的头昏目眩浑身难受,能别给我找事让我不爽么?滚开——” 慕西洲喉头滚了一下,上前一步欲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时被战南笙奋力推开了。 她通红的眼睛没什么温度的看着他: “慕西洲,你应该是打顾良辰那边飞过来的吧?别碰我,我嫌脏。” 顿了下,又是讽刺的笑了一声, “真是难为你了,丢下心头旧爱马不停蹄的飞回来,怎么?担心我杀人未遂的风言风语让你的股市再次蒸发十几亿啊?” 但慕西洲却不理她,而是对立在战南笙身后的楚慕琛冷笑道: “我蛮好奇楚公子是怎么把你给捞出来的?怎么?他该不会是对我那个不成气候的妹妹出卖了色相,让欢欢改了口供吧?” 还真就是。 慕承欢是个恋爱脑,楚慕琛去找她提了下交换条件,她立刻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时慕向晚就在现场没把她给气死。 只是,战南笙不知道是楚慕琛答应了慕承欢恢复婚约才换来她的自由身。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明显一怔,并在这时侧首看向楚慕琛。 风大,他逆光而立,长款风衣被西北风吹得摇曳生姿,使得他整个人都有种超然物外之感,英俊的不像样子。 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烟熏缭绕间,他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笑弧, “怎么?我出卖色相捞你出来……你不高兴了?” 战南笙毫不犹豫的就道:“不高兴。” 这话一出,楚慕琛笑了,慕西洲俊脸阴沉的要杀人。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嗓音因为高烧的原因显得嘶哑, “慕承欢不是你的良配,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捞我。” 顿了顿,抬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补充道, “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捅伤她,我就算不相信一般人办案水平,但慕景川的办案手段我总是信得过的。我不跟你走了,我在里面最多再待两天,等慕景川回来就能破案。” 抿了抿唇,想了想,对眼睛都变得有些红的楚慕琛道,“回去,别叫我不高兴,嗯?” 音落,楚慕琛徒手就掐灭了猩红的烟头,喉骨滚了滚,沉声道: “战南笙,你别不识好歹,你乖一点,嗯?你自己现在什么德行,你心里没点逼数?别说待两天,你在这里待一夜就能烧成傻子……” 战南笙不理他了。 她是一根筋的人。 她从小就不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从小就知道,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个本就痛苦的人会更加痛苦。 她不想楚慕琛变得更痛苦。 她想他好好的,余生遇到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提起她的名字就让他感到反胃的慕承欢。 战南笙转身走进了警察局。 楚慕琛气的咬牙。 第94章 男人醉的厉害,下意识的抬手拉扯她 他太了解战南笙这个性子了,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他暗骂了句脏话,气得离开了警察局。 他将车子开走前,摇下车窗对不知何时也点了一根香烟的慕西洲无比冷冽的道: “慕西洲,最好祈祷别有一天落在我的手上。” 他说完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慕西洲眯深了眼,原地抽了两根烟后,迈开大长腿走进了警察局。 战南笙看到他进来时,正被警方戴上手铐准备关押。 他们四目在空气中相撞时,战南笙唇角溢出一抹极其浓郁的讽刺。 这抹讽刺,一下就刺到了慕西洲的心底,让他瞬间就打消了要将她捞出来的念头。 如今商界新贵莅临,有人连忙出来接待他,无比热情的道:“四爷,您这是……?” 慕西洲视线在这时从战南笙身上撤开,对那位接待他的人淡声道: “恰好路过,上回何叔说要扩建法医专用医疗器械,我最近正好在做这方面项目,打算无偿捐赠。” 音落,那人就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细缝: “真是不凑巧,何局跟我们老大去城郊办案了,还没回来,不过我替咱们警方感谢您的慷慨相助,相信有您的新进设备加持,我们破案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此人口中的老大,不是旁人,正是慕景川。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便稍稍眯起眼,淡声道:“慕景川今一天都没回来?” “今儿一大早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城郊发生了一桩连环杀人案,被害人都是留守妇女,死状惨烈,社会影响特别恶劣,我们刑侦科压力特别大,老大跟何局亲自带队,估计没个两三天这案子不会有特别大的进展。” 慕西洲点点头,心想着估计慕景川现在还不知道战南笙出事,或者他知道但没功夫管她? 思及此,慕西洲便决定让战南笙在里面待一待也好,挫一挫她身上的锐气,拔掉她满身的刺,让她吃点苦,省得她出来尽干一些叫他不痛快的事。 这么想着,慕西洲就没再多待,两分钟后就离开了警察局。 这一晚,对于高烧不退的战南笙而言格外漫长。 她抱膝蜷缩在墙角,一双熬红的桃花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周身都陷入一团密不透风的阴霾里,久久都得不到救赎。 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不知道坐了多久,直至眼底幻化出一些模糊的人影。 那些自她脑畔里闪过的鲜活身影,让她心脏疼得拧成了一团。 她看到已经去世很多年的母亲,她抚摸着即将待产的腹部,对她慈爱的笑: 笙笙,你说妈妈肚子里的弟弟还是妹妹? 她想跟她说,是弟弟是妹妹都好,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她都喜欢。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高高隆起腹部的女人就化成了一滩血水自她脚下流走了。 她还来不及难过,视线尽头又走来两个茂林修竹的挺拔男人。 他们,一个拿着冰糖葫芦,一个举着彩虹棒棒糖。 年长一些的男人对她说:笙笙,吃冰糖葫芦,甜的,吃了心里就不会苦了。 年轻一些的男人笑着对她露出一颗小虎牙:笙笙,棒棒糖,你最爱的草莓口味。 她想跟他们说,她不想要冰糖葫芦也不想要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她想他们回来,可是他们的音容笑貌却在下一秒渐行渐远,直至荡然无存。 战南笙噩梦惊醒,破喉而出,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她大哥战长生,另外一个就是霍孝衍。 她惊醒后,浑身汗透,想动一动蜷缩的僵硬的手脚,结果眼帘一黑,整个人都重重的向前栽去,轰然倒塌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等她被值班人员发现时,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慕西洲接到她昏迷不醒被送往医院的电话时,人在魅色酒庄喝的醉生梦死。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是重影,手机明明就在他身旁的沙发处,响了半天他才摸到。 他一边推开试图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一边试图将电话接通。 傅怀瑾就在他旁边坐着,他一眼就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是战南笙,当下就夺走了他的手机并关机。 他做完这个举动后,就对那个直往慕西洲大腿处煽风点火的女人抬了抬下巴,道: “好歹你是咱们圈里第一富贵交际花,外界都传闻你干净的比白莲还一尘不染,我怎么瞧着你浪得像个女色鬼似的?” 闻言,那女的就笑道:“啧~,傅公子出手阔绰,我不得使出点看家的本领,不然怎么能恶心到战南笙?” 傅怀瑾咬了下后牙槽,轻声道:“看家的本领?你有什么看家本领?” 那女的叫花宝宝,是京城有名的交际花,最擅长就是曲意逢迎。 她几乎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笑得妖妖娆娆的:“我马上功夫好,特别会骑马。” 傅怀瑾暗骂了句脏话,就起身提上自己的外套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两眼,讥笑道: “花宝宝,你拍几张照片能气死战南笙就行了,别来真枪实弹,不然被良辰知道了她该要伤心的。” 魅色酒庄就是花宝宝的,花宝宝还指望着这些财神爷往她这儿撒钱,她哪里敢不听傅怀瑾的。 她几乎是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笑得千娇百媚,“放心吧,我会及时悬崖勒马的。” 顿了下,目光掠了慕西洲裤腰下方一眼,蛮可惜的口吻,对傅怀瑾道, “啧~,四爷本钱这么大,可惜了,我没战南笙那个福气,吃不着。” 傅怀瑾:“……” 傅怀瑾拿脚踹了她一下,“花宝宝,你真贱!” 他踹完,就走出了包厢。 此时,天已经快要大亮了。 傅怀瑾走出魅色酒庄后,就给城西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一番了解后得知战南笙高烧昏迷被送进了医院。 他也喝了不少,叫了代驾。 四十分钟后,他携带一身酒气出现在战南笙病房门口。 他踹门进去的时候,战南笙才刚刚打上输液,人的意识也才刚刚清醒。 战小五在给她喂水喝。 傅怀瑾刚一靠近病床前,战小五就挡住了他。 傅怀瑾见战南笙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情特别好,所以他自动忽略了战小五的无礼。 他视线越过战小五,同此时已经完全睁开眼的战南笙对视,并在下一秒无比冷笑道: “啧,你这个杀人犯手段挺高明啊?还知道装病暂时逃避惩罚?呵,你以为你躲得了这一时能逃得了这一世?故意杀人未遂,只要官司打的好,牢饭也够你吃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说】 ps:傅狗现在有多狂,后面就哭的有多惨,他后面后悔莫及能把心剖给战南笙,吼~ 第95章 她目光深看着他:你让我喘口气吧~ 顿了下,“你说,我现在要是往网上放一放你战南笙杀人的消息,你会怎样?” 面对傅怀瑾的挑衅,战南笙反应出奇的平静。 正是因为她没有反应,傅怀瑾才有种一记拳头捶在棉花团里的错觉。 他一下情绪就暴躁了,拔高音量,怒道: “你哑巴了?只要你现在求一求我高抬贵手。说,傅公子我战南笙就是个下贱的妖女,既对不起死去的霍孝衍,也对不起坐牢的蒋少男,我姑且就不落井下石把你挂网上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终于舍得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她嗓子疼的厉害,所以声音因为暗哑显得格外娇弱, “你去挂。反正,明早股市一开,是亏十几二十亿的,那都不是我的钱。”顿了下,掀眸冷看了他一眼,“傅怀瑾,你就那么确信,慕承欢是我捅伤的?” 老实说,傅怀瑾不相信战南笙会拿刀在她自己的地盘上捅伤人,还捅伤了慕西洲的妹妹。 因为在他看来,战南笙固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妖女,那也是个绝顶聪明的毒妇,她绝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快把她自己都搭进去的。 因此,傅怀瑾一下就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 他脸色冷了冷,怒道:“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欢欢自己扎自己?她又不是傻逼……” 战南笙连她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 “慕承欢是傻逼,你是智障,你跟慕承欢半斤对八两,你也就这点落井下石的本事了。” 顿了下,冷冷讥讽道, “傅怀瑾,你就没有高明点的手段了?你是不是身上缺个男性零件?整天像个市井泼妇似的不分白昼在我面前恶心人。” 这话一出,傅怀瑾就勃然大怒,吼道:“战南笙——”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噢,你不是缺零件,你是有病。我姑姑说你那有病,得去割。” 此话一出,傅怀瑾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愫,脸一下就红到了耳后根。 两年前,他跟战似锦发生过那种男女关系,那时他那里确实有点小问题,得去医院做个割皮手术。 但,这种特别隐私的事,他哪里知道战似锦那个母老虎会跟战南笙说。 因此,傅怀瑾都气炸了。 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见他那面红耳赤的爆炸样,扯唇勾起浓深的笑弧, “傅怀瑾,我在你眼中可是个恶贯满盈的妖女,是个六亲不认的。我跟你这种要脸要皮的不一样,我要是什么都不顾了,别说你去网上诽谤我杀人什么的, 你就是去网上挂我爸跟蓝英媾和的视频我都不在意。总之,你给我记住了,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是因为我战南笙忌惮你,是我战南笙跟你这种智障过招太掉价了。” 顿了顿, “还有就是,你是霍孝衍最好的兄弟,他最不想看到的大概就是我跟你针锋相对。”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像是一下就被拔掉了满身的刺,露出最狼藉不堪的自己,无比卑微又消沉的道, “瑾哥哥~,你让我喘口气吧,你以前也很疼我的,不是么?” 傅怀瑾被她那一声瑾哥哥扎到了心,一下就刺到了身体最痛楚的地方。 他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后,猩红的桃花眼冷冷的看了战南笙两秒后,无比冷冽的道: “别叫我瑾哥哥,早在你害死阿衍逼走良辰以后,你的瑾哥哥就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要离开战南笙病房时,战南笙开口道: “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忘……”喉头有些堵塞,“没有忘那个会拿风筝哄我高兴的瑾哥哥……” 傅怀瑾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面目狰狞的转过身,对她冷冽的宣判道: “战南笙,如果有一天你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最致命一击的那一棍,一定会是我傅怀瑾。” 战南笙没说话了。 心死为亡。 她死心了。 傅怀瑾离开后,战南笙没多会儿又陷入了昏睡中。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快要晌午的时候。 她再次醒来后,整个人就精神了很多。 在战小五的帮助下,用完了午餐后,警局那边又来人了。 来意明确,如果她病情稳定将面临继续关押受审。 不过,这才来的人是慕景川。 慕景川穿着一身便服,上衣和裤子都有不同程度撕毁和血迹, 他那只夹烟的手背有三道血痕,脖颈处白色衬衫的领子几乎被鲜血浸透且看那血迹还没有干透。 战南笙看到他这副样子,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受伤了?” 慕景川嫌自己身上血气重就没朝战南笙病床前过去,只立在垃圾桶边上吸完最后一口烟。 他将烟蒂掐灭后,才对她淡笑道:“不是我的,是嫌疑犯的。” 他指的是自己身上的血是嫌疑犯的。 战南笙秒懂他的意思,又道:“听说城郊出了一桩连环杀人案,案子破了吗?” “破了。” 慕景川是破了案之后得知战南笙这边出事直接从办案现场过来的,所以他身上带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整个人因为整宿熬夜,更是邋遢的不行。 但,难掩骨子里那一派凛然的正气。 他说完后,就对战南笙道: “你安心养着,警方那边有我顶着,这个案子,我会亲自审理,我还不信了,慕承欢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我治不了她。” 这话一出,战南笙心底就流过一层暖意,“你都不问问事由经过就站队,是不是太昏君了?” 慕景川扯唇,言简意赅的道:“我信你。” 他说完,就象征性的留一个警方的人在这边,然后便带队离开了。 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慕承欢那边架不住慕景川的审讯,就全招供了。 战南笙解除了杀人嫌疑,获得了自由。 这个消息传到慕西洲耳中时,他才刚刚酒醒。 跟他说这个事的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他的江直。 慕西洲一边头疼的接通江直的来电,一边打量着此时所处的陌生环境。 显而易见,是个女人的闺房,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带着蕾丝边的。 不等他细细打量眼前这一切,电话接通后就传来江直无比急迫的嗓音: “四爷,您可算是接电话了,您昨晚去哪了,属下带人翻遍了都没找到您……” 慕西洲酒后头昏欲裂,不想听废话,直接冷声打断他:“说重点。” 第96章 她是他心上朱砂痣,只想独家占有 这话一出,噎的电话那头江直都有些生气。 他觉得慕西洲有点不像人。 明明手上有证据证明少夫人无罪还偏让少夫人在里面受罪,这会儿还态度这么恶劣。 人渣啊! 没办法,就算再是个人渣,那也是他的衣食父母。 他得捧着啊。 几秒间,江直组织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的道:“少夫人无罪释放了。” 慕西洲此时掀开被子走下床,刚走出去两步脚上就沾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女人穿的黑丝袜,当下整个眉头都皱到了极致,呼吸更是明显一促。 他抬手,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面窗帘后,才沉声开口:“嗯?” 江直继续言简意赅的道:“是景川少爷出的面,承欢小姐根本就架不住景川少爷的审讯,不到两个小时她就招了。” 慕西洲眯眼看着窗外无比耀眼的阳光,静了几秒,道:“她已经被放出来了?” 江直道:“昨天深夜少夫人高烧昏迷不醒,她夜里就被送去了医院。这会儿,她还在住院部。” 顿了顿,欲言又止, “属下……先前想去看看少夫人的,结果连她的病房门都没进就被打出来了。属下琢磨着,少夫人这回是真的记恨上了您,您要不要……去看看少夫人啊?还有那个您手上的证据还交给警方吗?” 闻言,慕西洲就眯深了眼,冷冷讥讽道:“她有那么多备胎给她出头,用不着咱们。” 手机那端的江直真想翻白眼。 这是用不着吗? 明明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您自己个作死不出手,这下好了,便宜别的狼崽子了。 江直敢怒不敢言,在手机那端当个合格的机器人,配合道:“您说的是。” 慕西洲此时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就连嗓音都恢复了惯有的淡漠: “欢欢伤的重吗?我等下过去看看她。”顿了下,“顺便也去看看她。” 闻言,江直如实道: “承欢小姐伤的不算太严重,但这割喉的疼不是一般人能忍的,听说伺候她的护士都换了好几拨了,大爷和您母亲心疼她,这两天都是他们亲自在医院照顾的。” 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晚晚小姐因为要陪她,所以还没有出院。” 慕西洲是知道慕向晚跟慕承欢要好的,但鉴于最近慕向晚的表现以及她的心术不正,慕西洲很快就联想到慕承欢这次作妖八成跟慕向晚脱不了关系。 思及此,慕西洲额角青筋就再次骤然绷紧。 他视线从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撤回,冷声吩咐道: “晚晚最近越来不像样子,免得她日后闯大祸,你暗中派个人盯着她。” 说到这,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改口道,“罢了,让她自生自灭。” 正说着,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香风。 慕西洲撇了眼身穿一件清凉吊带睡裙出现的女人,瞬间就犹如吃了颗老鼠屎一般恶心。 他连给江直回应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凤眸潇冷的撇了那女人一眼,跟着就抬腿走到沙发旁拾起自己的衣服有条不紊的开始穿。 那女人被他漠视不气反笑,笑的花枝乱颤的, “啧,慕四爷,您可真冷血,裤子都还没提上就翻脸无情?您忘了,昨个夜里是谁陪您翻云覆雨的……”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花宝宝,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脑残,嗯?会碰你这辆给钱就能上的公交车。” 被骂公交车花宝宝也不气,她扯唇笑的艳色, “慕西洲,你嘴吃砒霜了?老娘不否认自己是个曲意逢迎的交际花,但也不是给钱就能上车的?”顿了下,话锋一转,“但对你,老娘可以免费……”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捞起茶几上一只红酒瓶抵在了眉心。 只要慕西洲稍稍振臂,她就能被打的皮开肉绽。 花宝宝一下就老实了。 她又不傻,跟谁过去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她现在跟慕西洲过不去就等于是自寻死路,因此她很快就换了一副正经脸色,老实交待道: “老娘真是怕了你们兄弟两个了。都是傅怀瑾那厮,昨晚他把你灌醉后对我威逼利诱,他让我拍几张跟你的床照,说是拿去恶心战南笙。 你还不知道我?我就是蒋少男那死鬼的姘头,他坐牢后我就指着这个酒庄活命了。我要是不从他,傅怀瑾想搞垮我的酒庄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笑道:“他搞垮你的酒庄是一句话,我搞垮你全家也是一句话。” 闻言,花宝宝就特厚脸皮的笑道: “所以,老娘才识时务,两头都不得罪。放心吧,你还干净着呢,我连你一根黑卷毛都没碰一下。要是那些照片真的被傅怀瑾发到战南笙那,我去找她解释……” 说到这,顿了一下,拉长调子哂笑道, “我就去跟她说,藏在慕四爷心口上十几年的朱砂痣从始至终都只有她战南笙一个人,你说好不好?” 音落,就传来男人因为愤怒而打碎红酒瓶的巨响。 花宝宝看着不远处撞击在墙壁上而爆碎在地面上的酒瓶渣子,没吓的灵魂出窍。 不等她语,男人就冷冷的对她警告道: “花宝宝,我看在你是少男昔日姘头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一回。” 顿了顿,补充强调道, “你要是敢在战南笙面前多嘴多舌,我不仅会让你的酒庄关门大吉还会拔了你的舌头,甚至把你和你那个靠氧气才能活命的弟弟赶出京城。” 花宝宝彻底老实了。 她都忘了要给慕西洲道歉,直至慕西洲摔门走出她酒庄的客房,她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 这王八蛋,跟小时候一样,又阴又狠,好歹他们也认识十几年还有过命交情……她不过就随口那么提了一嘴,就发这么大的火? 狗东西,活该被战南笙那个女人虐。 狠狠虐! 虐死他,她就买个大炮到他坟前去庆祝! …… 半小时后,慕西洲抵达京城医院。 他才刚刚停稳车,李嫂电话就打了过来: “四爷,出事了,少夫人把小小姐的牙都给打掉了,承欢小姐因为要护着她也被少夫人打了耳光,好巧不巧就把她脖颈上的伤口给打的裂开了……” 李嫂着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慕家大爷因为愤怒承欢小姐被欺,现在正叫保镖要收拾少夫人呢……” 第97章 他将她护在身后,一颗心快心疼死了 “战小五因为要保护少夫人已经跟保镖动手打起来了……现在就连保安都帮不上忙……” 李嫂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慕西洲也没听明白具体打起来的真正原因。 总之,当他携带满身冷意出现在慕承欢病房时,慕家大爷慕震峰正将慕向晚护在身后,指着战南笙鼻尖就咒骂道: “战南笙,你这个妖妇,跟你妈一样,都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战南笙这个人有个特点,别人怎么骂她都无所谓,毕竟她从小是被骂到大的。 但,谁要是辱骂她母亲或者是她大哥她能跟他拼命。 因此,音落,战南笙捞起地上一个实木板凳就朝慕震峰大脑门上劈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向晚觉得这是她获得慕震峰青睐的最好时机,立刻就从他身后跳出来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挨下了这个暴击。 幸亏战南笙发着烧,力气没平时的大,不然慕向晚根本就禁不住这一下。 但,她可以装。 她在板凳应声坠地后就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声,恨不能把整个柔软的身体都偎进慕震峰的怀里,紧紧的伏在慕震峰的胸口,无比痛楚的道: “啊,慕伯伯,我疼……我疼死了……” 慕震峰本就因为慕向晚长得像她那个做交际花的母亲而暗生鬼胎,此时慕向晚为了救他替他挡了伤害,他一下都快心疼死了。 他一边将慕向晚护在怀里,一边对战南笙双目喷火的怒道: “战南笙,你这个臭名昭著的恶妇,既然你们老战家没将你教好,今天就由我这个长辈来教训一下你,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揣了一把离她最近的凳子,随后冲慕震峰昂了昂下巴, “呵~,就你这个妻妾成群的垃圾也配教训我?慕震峰,你这么护着她,该不会是馋她的身子吧?毕竟,慕向晚小姐的母亲还在世时那可是您的心头宠呢。若非她母亲福薄传了你一身的花柳病,没准你都能娶她过门。” 顿了顿,就连连啧了两声, “瞧瞧你们两人,恨不能粘到一处立刻就原地洞房花烛吧?” 说到这,就对气的都快原地爆炸的慕承欢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 “慕承欢,长点脑子,嗯?你好歹是慕西洲的亲妹妹,蠢成这个样子怪给他丢脸的。你到现在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么? 慕向晚把你当枪使,让你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置我于死地,结果事情败露后她眼看着自己要倒霉转身就抱上了你爹的金大腿,你瞧瞧人家这浑身的聪明劲,学着点,嗯?” 此时,慕承欢还处在被战南笙先前那一耳光的愤怒中,她现在脑子根本就装不下任何东西,更别提思考了。 所以,战南笙这番话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敲打她的作用,反而增加了她的恼意。 她脖颈上的伤因战南笙先前一巴掌给打的崩开了,这会儿疼,她根本不敢破口大骂。 她骂不了,但心里愤怒想要泄愤,所以她看到什么就捞起什么。 她捞起护士先前遗留下来的医用剪刀就趁战南笙转身的间隙朝她后脑勺猛烈的刺过去。 慕向晚看到慕承欢那个刺她的动作后,就佯装从慕震峰怀里站不稳重重的朝战南笙身上栽出去, 伴随她这一撞击,战南笙脚下失衡,整个人就向后朝慕承欢刺过来的剪刀撞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立在病房门口冷眼旁观的慕西洲像是来自身体本能,几乎毫不犹豫就冲上前将战南笙从剪刀下捞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挺拔紧实的肩膀挨下了慕承欢这一剪刀。 慕承欢是发了狠要刺杀战南笙,所以这一剪刀冲击力极强,整个刀身和刀刃都刺进了慕西洲的肩胛骨缝里。 好在那把剪刀是小号医用剪刀,刀身只有六厘米长,虽疼的让慕西洲发出短促的闷哼声,但也没特别严重。 战南笙听到他发出一声闷疼后,下意识的就转过身,结果对上的就是慕西洲一双不知何故而无比猩红的凤眼。 那眸底似藏了惊涛骇浪又似极寒之地,一同交织在他的眼底,让她一时难分辨不清他此时的心境。 不等她语,慕向晚情绪一下就失控的冲到他们面前,无比担忧的对慕西洲道: “洲哥哥,你受伤了,快,医生……”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猩红的凤眸就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慕向晚就息了声。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撤回后,就放开了怀里身上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战南笙。 他脸色很难看,嗓音阴沉至极的朝战南笙凶:“战南笙,你就不能给老子安分点,嗯?” 战南笙本来还挺感激他在关键时候为她挺身而出的,毕竟这剪刀要是刺在她身上,怎么都是一顿皮肉之苦,她这人最怕疼了。 但,男人开口就是这个态度,她那点感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她舔了舔因为高烧而异常娇艳的红唇,对他似笑非笑般的道: “慕西洲,你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战南笙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你朝我吼之前,先搞清楚你这一大家子的垃圾都对我战南笙做了什么,嗯?” 慕西洲看过红叶公馆的监控,他比谁都要清楚事由经过。 是慕承欢大早上的冲到战南笙卧房对她泼冷水,战南笙反击,慕承欢舍身成仁刺伤自己好嫁祸给战南笙…… 现在战南笙被警方放出来,以她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她肯定是要找慕承欢秋后算账的。 只是令慕西洲没想到的是,她连病都没好就急吼吼的跑来找慕承欢算账。 他气的就是她都病了还这么冲动。 因为胸中恼火无处可泄,慕西洲喉骨深深滑动了两下后,他冷声讥诮道: “呵~,战南笙,你何必这么义愤填膺?百因必有果。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你恨之入骨,为什么没人去恨我?欢欢再有多少的不是, 那也是你从前种下的恶果导致了她今天这样的恶行。当初,若不是你怂恿楚慕琛跟她解除婚约她就不会心生怨恨,祸根是你自己亲手种下的,活该你自食恶果。” 此话一出,战南笙觉得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污染她的眼睛,何况是跟他说话? 第98章 他冷笑道:我慕西洲的女人,谁敢碰 她视线冷漠的从他身上移开,对被几个保镖围困在一旁的战小五道:“小五,我们走。” 音落,慕震峰就朝她吼了一声:“战南笙,你给我站住。” 战南笙抬眸朝怒气冲天的慕震峰扫了一眼,冷笑道:“怎么?喊你姑奶奶有事?” 此话一出,慕震峰就气的肺疼。 他怒道: “战南笙,你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打伤了我的女儿,还把无辜的晚晚的牙都给打掉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晚晚和欢欢道歉,我就不许你离开这个病房门。” 此话一出,本来都想要息事宁人的战南笙就不打算饶过他们了。 她收住迈出去的脚,扯唇对慕震峰讥讽道: “慕震峰,你替你女儿慕承欢出头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她是你宝贝不得了的女儿。你替慕向晚出头,算是怎么回事?” 闻言,慕震峰因为心虚,音量明显拔高,道: “什么算怎么回事?晚晚从小就养在西洲的身旁,在我的眼底就是个小辈,我身为长辈见她被你打骂欺辱替她出头天经地义。” 音落,战南笙就冷冷讥讽道: “你替她出头,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她已故的名妓母亲?你馋她的身子就馋她的身子,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骗狗呢?” 顿了下,她就冲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慕承欢笑了笑, “慕承欢,没准再过两个月,你就该喊你的好闺蜜慕向晚为一句小妈了,好歹长点心眼,嗯?” 此时的慕承欢浑身都哆嗦的厉害。 她既害怕自己捅伤了慕西洲等下要挨惩罚,又害怕战南笙所言都是真的。 如果,从始至终,她都被慕向晚当枪使了,那么,细思极恐。 她想到一年前,她在剧组企图用石头砸死战南笙反被砸断腿的那次阴谋诡计就是慕向晚给她出的。 如果真的是慕向晚这个贱人把她当枪使去对付战南笙,那么她的腿就是慕向晚给害没了的。 这么稍稍一想,慕承欢就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涌上心头上的怒意,抬手就给慕向晚一耳光。 慕向晚根本就没料到慕承欢打她,直接被打的火冒金星,身体都差点没站稳。 她捂着被打肿的脸,不可意思的看着慕承欢, “欢欢姐,你听战南笙这妖女在那胡说八道?她就是故意挑拨我们姐妹关系……” 她话都没说完,慕承欢又抬手要打她一巴掌时,手腕被慕震峰给截住了。 不等慕承欢发作,慕震峰就冲她呵斥道: “慕承欢,你给我住手,你怎么能打晚晚呢?她比你小了三四岁,她平时有什么好的都会第一个拿给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在这时连连啧了几声,随后对慕承欢昂了昂下巴,讥讽道: “慕承欢,瞧见没,慕向晚她才跟你爸接触了几次就把你爸魂都给勾了?你别忘了,慕奶奶为什么讨厌慕向晚,还不是因为她妈那个名妓当初传了你爸一身的花柳病,所以慕奶奶才恨屋及乌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我其实蛮好奇你的脑回路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愿意跟你爸曾经情妇的女儿做好闺蜜?” 这话一出,无疑是当头棒喝,直接将慕承欢给敲了个清醒。 她情绪一下就失控了,拔掉还扎在慕西洲肩胛骨上的剪刀就朝慕向晚身上扎过去, “贱人,没想到你心眼竟然这么坏,我宰了你——” “够了!” 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在这时突然冷呵一声,音量之大,除了战南笙,几乎把在场每个人的魂都快给震慑住了。 慕西洲爆吼一声后,战南笙就乐了: “慕总,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不打扰你处理家务事了。” 顿了下,冲面色十分难堪的慕震峰无比讥讽的笑道, “慕伯伯,你说我要是现在跑到慕奶奶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因为要护着慕向晚这个叫你心头荡漾的小白花欺负我战南笙,你猜她老人家还会让你管理慕氏产业么?” 说到这,就无比浓烈的笑了一下, “啧!这男人呐,没了什么都不能没了权势。如果没了钱和权,就等于没了身份,到时候你这个慕家大爷估计连慕家的看门狗都不如了呢。” 这话说的,没把慕震峰给气到心肌梗塞。 他气的下一瞬就扬起巴掌朝战南笙面颊扇过去,慕西洲在他巴掌沉下的一瞬就截住了他的手腕。 他凤眸清洌的看着慕震峰,冷冷开口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的女人都敢打?你碰她一根汗毛试试?” 慕震峰怒极反笑,讥讽道: “我是什么东西?老子既是你大伯也是你继父,更是能让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妈劈开腿对我曲意逢迎的男人……啊——”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一拳给打的向后连连倒退了几步,跟着整个人都被慕西洲摁在地上连续遭受暴击。 慕承欢和慕向晚都被吓傻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慕西洲发疯失控的样子。 战南笙冷眼旁观了几秒后,对战小五道:“走了。” …… 慕震峰被打的重度脑震荡的消息是在一小时后传到战南笙耳中的,那时战南笙正躺在病床上输液。 医生说她持续高烧,是急性支气管肺炎,再加上受寒身体又不得到好的调养加重了病情。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因为高烧是真的难受,浑身酸软无力不说,就连喘气说话都觉得费劲。 所以,战南笙是真的不敢再放纵自己了,她听了医生的建议后就让战小五去办住院手续。 战小五去办住院的间隙,清理完肩胛骨外伤的慕西洲敲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带血的白衬衫,外套挂在他的手肘处,大概是先前为了配合医生处理伤口他脖颈处的纽扣没有扣好。 所以,战南笙一眼就瞧见了他脖颈处清晰无比的女人留下来的齿痕。 战南笙眼底一闪而过讥讽,闭眼不想理他。 慕西洲走到她的病床前后,就看到她闭眼一副视他为空气的样子。 他静默的看了她几秒后,道:“战南笙,好歹我为你挨了一剪刀,你就打算这么对我?” 这话说的战南笙都恨不能跳起来甩他一耳光,搞得好像是她要扎他似的。 她到底是忍不了慕西洲这个垃圾脏了她的空气,所以没办法真的继续装睡。 只不过是,她才刚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男人捏起下巴深深的吻住了。 第99章 她对他撒娇,似抚慰人心的良药 战南笙始料未及。 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手腕就被慕西洲给扣住了,她的腿也被他压着根本就使不上力。 好在慕西洲只吻了她十几秒就气息稍稍错开,放开了她。 战南笙在得了自由的下一瞬就要对他挥出去一巴掌时,慕西洲就对她面无表情的道: “战治凤暗箱操作吞并战氏资产的证据我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你打我这一巴掌试试看,看你还能不能拿到这些证据。”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如鲠在喉,果断撤回了手。 慕西洲在这时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她因为磕霍孝衍墓碑而青紫的眉心比他昨天早上飞兰城前还要重。 他眉头拧了拧,面色不太好看,但嗓音倒是温缓了不少,“这团青紫怎么不消反而严重了?” 战南笙忍了忍,才没挥手拍开他触碰在她眉心间的手,讽刺道: “我这点伤早晚都会消的,但有些伤,就算好了也会留疤。” 慕西洲忽视她话里的讽刺,道: “我知道这次是你受了委屈,你找她们出气这无可厚非,但你这冲动粗野的性子若是不收一收,早晚是要出大事,你明白吗?” 音落,战南笙就冷笑道: “怎么?怕我真的闹出人命你这个法定上的丈夫也跟着倒霉?你那么怕我祸及你,那就早点离婚。” 提到离婚,战南笙终于来了精神。 她在自己的身后垫高了一块枕头,靠着坐起后,终于舍得响起眼皮看了慕西洲一眼,道: “你前晚在松鹤公墓不是答应我,说等顾良辰回来就跟我离婚的。你把顾良辰接回来了没有?” 此话一出,慕西洲气息就变了,他周身都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拔气场。 他无声的同战南笙对视了几秒后,冷笑道: “怎么?离婚后,你打算跟楚慕琛开启第二春还是跟慕景川开启第二春?” “跟谁开启第二春就不牢慕总您费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嗯?” “战南笙,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底气跟我说这种狠话么?” 音落,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笑道: “怎的?你好歹也是掌管京城经济命脉的商界显贵,该不会出尔反尔不肯离这个婚了?” 闻言,男人就拉过一巴掌椅子坐到她的病床前,眯眸对她浅笑道: “怎么?我就是出尔反尔,你能奈我何?” 战南笙:“……” “急什么?良辰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再说离婚的事。”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我要睡觉养病,你走吧,别打扰我。” “你睡你的,你住院期间,我不走。” 这话一出,战南笙眼瞳都放大了,她舔了舔唇角,忍了忍,道:“慕西洲,你非得叫我难受你才痛快?” “是。”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怒极反笑:“行,慕西洲,随你的便。” 她说完,就真的侧过身去闭上眼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慕西洲盯着她后脑勺看了几秒,脑海里莫名就钻出十多年前她用扁扁的后脑勺蹭着他撒娇的样子。 他们那阵在国外流浪的日子是真的苦,有上顿没下顿,他力所能及的把仅有的食物都给了她。 她那时虽小但多少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哄他高兴就不会饿肚子,所以常常会把暖融融的脑袋蹭在他心窝里。 他清楚记得,她在被战家找回家的前夕,因她嘴馋想要吃橱窗里的蛋糕,他给一家黑店刷了一天的碗,结果那家店的老板欺负他是个未成年说好的工钱非但没给还将他给打伤了。 他知道那天她馋蛋糕是因为那天是她过生日,他不想空手回去叫她失望。 所以,他去卖血给她换了一个六寸大小的蛋糕。 那晚,当他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时,他在想什么? 他觉得她真好,似一味可以抚慰人心的良药,让他始终坚信—— 即使再黑暗的夜也会走到尽头,并迎来曙光。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将昔年情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慕西洲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的厉害。 他视线从战南笙后脑勺撤回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下意识的唤了她一声:“笙笙。” 战南笙脑子烧的难受,只知道慕西洲在叫她,至于他叫了她什么她基本上就忽略不计了。 她裹紧身上的被子,有点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你是不是很多小时后的事都记不清了?” 他其实想问,她记不记得她七岁那年被绑架的事。 但转念一想,她被绑架那年浑身近乎赤裸的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场面怕她想起来会受刺激就又没问, “我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你知道吗?” “是么?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从小就记忆性好,三岁以后的事都记得很清楚,唯独不记得小时候见过你。”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在国外,你七岁那年。” “那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七岁那年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帝都外祖父家过暑假,根本就没去过国外。”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确定战南笙被绑架这一段记忆被人为的抹除了。 他眯了会儿眼,沉默了片刻,道:“你睡吧。” 战南笙没再理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她随口提了一句: “慕西洲,慕向晚之前挑衅我,说要搬回红叶公馆住,我同意了。” 她之所以同意,是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霍孝衍的死跟慕向晚脱不了关系,再也没有比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能看出她的破绽了。 说完,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慕西洲却因她这话眯深了眼。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此时,却跟他说,她同意慕向晚搬回红叶公馆住,这中间一定有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想问。 慕向晚现在病情不稳,年前在被送出国之前搬回红叶公馆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好监管,省得她再干出一些丢人现眼祸事来。 思及此,慕西洲视线便从战南笙身上撤回了。 战南笙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嗯,确切的说是被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跪在慕西洲面前的李嫂,听李嫂哭哭啼啼的对慕西洲说道: “四爷,小小姐真的被慕老夫人叫人给绑走了,现在他们人还没有走远,您现在若是开车去追肯定能追上,否则的话,就小小姐现在的病情真的经不住折腾的……” 第100章 她一抬头,就撞上了他 李嫂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声打断。 男人完全背对着她,战南笙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漠凉薄。 她听他对李嫂冷声道: “她最近确实不成体统,心思阴毒,这次欢欢被她教唆受了这么重的伤确实该好好教训一番,这事你不用管了,奶奶她老人家自有分寸,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估计管教几天就会饶过她。” 李嫂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慕西洲脸色板的难看,只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她说完便打算退出病房时,战南笙在这时出声叫住她:“别着急走。” 音落,不等李嫂应答,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堆数据的慕西洲就起身朝她的病床前走过去。 但战南笙连给他一个眼色都没有,就对也朝她这边走过来的李嫂道:“听说你有个常年卧榻在床的女儿?” 李嫂一时摸不清战南笙为什么这么问,心底莫名涌起一抹恐惧,战战兢兢的回道:“是。瘫了五六年了。” 战南笙点了点头,淡笑道:“慕西洲给你每个月开多少的薪水?” 战南笙这么问,李嫂愈发摸不着头脑,但慕西洲就在现场,她只得如实回道: “四爷知道我有个瘫痪女儿需要照顾,前段时间给我涨了薪水,每个月三万。” 在佣人服务市场,三万这个薪资水平是真不低。 何况,慕西洲无论是对自己的员工还是家里的佣人出手都向来阔绰,员工拿的是一年15薪。 再加上节假日福利什么的,李嫂年薪能过五十万。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李嫂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道:“那就是说,你一年能拿五十万的年薪?” 李嫂被战南笙的目光看的愈发忐忑不安,结巴道: “是……是这样的。少夫人,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您不会开除我吧?我虽是晚晚小姐的贴身伺候的佣人,可我到底只是个说不上话的佣人,晚晚小姐最近干了不少糊涂事,我其实是有阻拦过的……可是她也不听我的劝,我也没办法……” “别紧张,你是慕西洲聘的人,我不会动他的人。” 战南笙在这时打断因为害怕失去工作而有些语无伦次的李嫂, “不过,令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女儿小糖果住的那家疗养院一年要花费上百万的治疗费,你哪来的钱?” 此话一出,李嫂心头就是一慌,连忙道:“是……是我把我过世父母那套老房子卖了换来的救命钱。”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扯唇笑道: “是么?据我所知,你父母已经过世五年了,五年前就是地段再好的房价其实也卖不了几个钱吧?何况,你女儿两年前就住进了皇家疗养院,两年以来花销远远超过两百万,你哪来的钱?”顿了下,“说实话?” 李嫂在这时低下头,以掩饰眼底的惊慌,强作镇定的道:“我跟亲戚朋友借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冷笑道: “李嫂,不是我战南笙瞧不起人,你的那些比你还拮据的穷亲戚哪来的钱借给你?” 说到这,话锋一转,道,“都是慕向晚给你的吧?” 李嫂生怕战南笙看出什么异样,连忙顺着战南笙的话,解释道: “是晚晚小姐借给我的。两年前,我女儿差点就不行了,当时晚晚小姐见我整日为女儿发愁就帮了我。其实,晚晚小姐是个心底很善良的好姑娘,否则她也不会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我和我女儿的……” 战南笙看出李嫂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张,心下已经有了一些揣测。 她猜测李嫂跟慕向晚之间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金钱交易。 比如,霍孝衍的死,就跟李嫂和慕向晚的金钱交易有关。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战南笙见好就收。 她在这时将目光从李嫂身上撤回对慕西洲讥笑道: “慕总,我跟你结婚两年,你是一厘钱都没为我花过……” 说到这,话锋一转,道, “算了,你从前给慕向晚多少零花钱我都不在意。但从现在开始,只要咱俩婚姻关系还存在的一天,我就不许你给她花一分钱,立刻马上执行,现在就冻结她的银行卡,你能做到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是慕向晚没了经济来源,就等于断了她的支配权,让她陷入不安。 只有不安,才能露出马脚,暴露破绽。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慕西洲竟然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同意了,道: “是该断了她经济来源,省得她屡教不改,兴风作浪。”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对李嫂道:“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此话一出,李嫂心下就松了口气。 还好,战南笙没看出什么,否则如果真的追究钱的事儿,没准她一急就能说漏嘴。 总之,李嫂心有余悸,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慌忙的退出了病房。 战南笙等她走后,就摸出手机给战小五发了一条短信: 【派人暗中盯着李嫂,她是解开霍孝衍案件谜团的关键所在。】 她发完短信后,一抬头就撞上了慕西洲一双无比浓稠的凤眸。 她挑眉,讥诮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憋着多难受?” 慕西洲脸色冷了冷,道:“我没给你花过一厘钱?” 战南笙冷笑:“怎么?你又要跟我提那个股市蒸发的十几亿?”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撇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沉下来的天色,道:“我能知道,你每个月都给慕向晚多少零花钱么?” 慕西洲从没在钱上亏待过慕向晚,他对战南笙没有掩饰,道: “打她十岁以后,每个月都会给十万。这两年长了些,每个月三十万。” 慕西洲并不觉得这钱多,他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跟你比起来,她的零花钱还比不上你一支包的钱。” 战南笙扯唇,轻笑道: “她也配跟我比?我战南笙打十六岁以后就经济独立了,她到现在都还寄人篱下以色侍人。” 慕西洲眉头皱了皱:“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以色侍人?” 战南笙啧了一声: “难道不是?她对你卖弄风骚无果就转变战场勾引你继父。等着瞧吧,慕西洲,过不了多久,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妈就能被她三。” 第101章 她眯眼看他:我现在只想离婚 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他补充道, “如果她手段够高明,她不仅能三了你妈现在的婚姻,还能骑到你妈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是你见到她都得尊称她一声小继母?” 啧了一声,像是有些为难的问道, “如果她真的三了你妈跟慕震峰那狗男人扯了结婚证,你究竟是喊她一声继母呢,还是喊她一声大伯母呢?” 这话一出,慕西洲脸色已经彻底黑的没法看了。 他咬牙道: “战南笙,慕向晚虽然心思深了些,但没你想的那么恶心。她才18岁,犯不着陪上自己大好青春去跟慕震峰那个垃圾……”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慕西洲,你也太小瞧慕向晚了。好歹你也是从女人堆里爬过来的,喜欢你的女人不少,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懂女人心么? 慕向晚因爱生恨,她既然得不到你感情上的任何回馈,再也没有比嫁给你继父最能叫你恶心的报复手段了。 何况,如果她真的能嫁给慕震峰,你猜她第一个能气死的人是谁?肯定不是你,而是慕奶奶。她这招舍身成仁的法子,何止是一箭双雕?” 慕西洲不傻,虽然战南笙的话多少有挑拨的成分,但不排除慕向晚会干出这种事的可能性。 他对此没表态。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为了防微杜渐,我建议你,尽早把她从慕公馆接回红叶公馆关禁闭吧,省得她在慕公馆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今夜就能爬上慕震峰的床,如果她运气好再怀上个慕震峰的种,到那时候一切可就覆水难收了。” 慕西洲担心闹出违背人伦纲纪的丑闻,到时候整个慕家丢人现眼不说还把慕老夫人给气死,所以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离开了病房直奔慕公馆了。 战南笙见他终于滚走了,整个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有这个男人在,她连空气都觉得脏。 终于走了,她可以舒坦一会儿了。 可是,为什么当他完全离开时,心口却泛起了一丝绵密不息的疼呢?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将她放在第一位么? 好像是的吧。 他总是能为了别的女人或者事,一次又一次的将她这个正牌妻子抛掷尘埃里,狠狠践踏。 战南笙缓过心口那阵说不上来的刺疼时,林妈提着晚餐出现了。 林妈将晚餐逐一摆放好后,关心的问道: “大小姐,你好点了么?姑爷他人呢?他不是说你住院期间都陪着你的?” 战南笙睡了一觉,再加上输液发挥了作用,她现在烧退了不少,胃口特别不错。 她一边拿起勺子喝着米粥,一边道:“慕向晚被慕奶奶派人给绑走了,他去捞人去了。” 此话一出,林妈就气的咬牙: “这个慕西洲,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慕向晚一肚子坏水,你差点就被她害的坐大牢了,他竟然还要护着她。真是气死我了……” 林妈说着,眼圈就变红了。 她实在是心疼战南笙,叹了口气,道: “大小姐,你要是实在是受不了,我支持你跟慕西洲那畜生离婚。要是战文远那老东西还威胁逼迫你,你就跟他断绝爷孙关系,大不了咱们日后回帝都你的外祖家,秦家有的是疼你宠你的人,你犯不着在战家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林妈还不知道战长生和霍孝衍的死存在冤屈。 所以,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这两件事跟她大概说了一遍。 十分钟后,她对满脸震怒不已的林妈又道,“慕西洲还说,我妈的死大概也是人为……” 她说到这,嗓音有些潮湿也有些阴狠, “他们的案子,我必须要调查清楚。”顿了下,“不过,我确实要走一步险棋跟战文远断绝爷孙关系,让战治凤得意忘形尽早露出破绽。” 音落,林妈想了想,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战南笙眯眼,道: “跟慕西洲离婚。我跟他只要离婚,战文远必定会勃然大怒。没准,他恼羞成怒就会跟我断绝爷孙关系,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会有新的转机。” 两人说话间,慕西洲母亲梁女士带着慕承欢出现在战南笙病房。 梁女士是个精于算计的精明女人。 但,单看她的穿衣打扮是看不出来的。 跟一般豪门阔太相比,她穿的不仅素净,浑身上下就连一件珠宝配饰都没有,但身上却透着一股江南烟气袅袅般的婉约气质。 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慕承欢,一出现在战南笙的病床前,就抱以歉意的道: “笙笙,我是带欢欢来给你赔礼道歉的。”顿了下,下一秒就冷着脸子对慕承欢道,“看你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还不给你嫂子道歉?” 慕承欢是被梁女士硬绑着过来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过来的。 现在被逼道歉,情绪一下就飚了起来。 她眼睛红红的怒道: “在我的心里,我的嫂子永远只有良辰姐一个人。战南笙她根本就不配,她跟我哥结婚两年,孩子都没给我哥生一个,她也配?” 顿了顿,冷冷讥讽道, “一个已婚女人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还不如养只鸡,鸡还会生蛋呢。” 此话一出,梁女士狠狠心,对着她的面颊就扇出了一耳光: “混账,有你这么跟自己嫂子说话的?还不道歉?” 这是慕承欢记忆中梁女士第一次打她,慕承欢哪里受得了? 她满心满目都是无处可泄的汹涌委屈,她咬唇,难以置信的道: “妈,究竟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为了战南笙这妖女动手打我?要不是因为她,楚慕琛能跟我解除婚约?要不是因为她,你能流产……”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梁女士疾言厉色的打断: “够了!”顿了下,似强压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后,面无表情的对慕承欢道,“道歉。否则,别怪我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这话一出,慕承欢就炸了,她哭着道:“给她道歉?除非我死!” 第102章 这个婚,我比谁都想离 梁女士没想到慕承欢会这么痛恨战南笙。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想着慕西洲先前给她打的那个电话。 她这个儿子本来就跟她不亲,电话一接通就对她开门见山的宣判道: 【如果她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儿,他就把她送进监狱吃牢饭。】 总之,她这儿子是摆明了要逼她带上慕承欢来给战南笙赔礼道歉。 她相信,慕西洲绝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回事,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所以,她不得已才带上慕承欢来给战南笙道歉的。 结果慕承欢却是个死脑筋,根本就不开窍! 梁女士又气又恨,但慕承欢死活不肯道歉她也没有办法。 于是,她只好自己给战南笙深鞠一躬,十分抱歉的道: “笙笙,慕家同辈中就欢欢这么一个女孩,打她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宠着捧着。我是真没想到她恃宠而骄被惯得这么不像话, 竟然做出这些没脑子的事来伤害你……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管教好,我替她给你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你看行吗?” 老实说,就算是慕承欢现在真心实意跪下来给战南笙磕头道歉,战南笙都不在意。 因为,慕承欢在战南笙心里毫无分量可言,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梁女士是慕西洲的亲妈,她这个深鞠躬她受不住,她也不想受。 因此,她几乎是在梁女士鞠躬弯腰道歉的下一瞬,就笑道: “梁姨,慕承欢比我还年长一岁,又不是未成年,她犯了错不应该由你来道歉。”顿了下,“你是长辈,这个深鞠躬,我战南笙承受不起也不想受。” 她说完,本来还坐在轮椅上的慕承欢就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战南笙的鼻子就骂道: “战南笙,给你脸了是吧?” 战南笙凉看了她一眼,讥笑道:“慕承欢,我看你才是给脸不要脸,嗯?” 慕承欢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脑子不好不怨你,谁叫你有个不聪明的爹。但,脑子不好还这么猖狂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妈弯腰30°给我赔礼道歉,你以为她是真心想要给我道歉? 她还不是为了要护着你这个蠢货?因为,她比你有脑子,知道得罪我战南笙下场并不好,我要是真的追究你故意诽谤罪,然后再告你一个故意持凶器伤害我丈夫的罪名,你说,法院能判你多少年?” 慕承欢气的浑身都哆嗦,咬牙道:“我哥还不是因为要护住你才替你挨下那一剪刀的?” 战南笙皱眉,她觉得跟这种没脑子理论实在是掉价。 她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慕承欢你应该感到幸运,你那一剪刀刺的不是我,嗯?” 慕承欢:“……” 眼看战南笙整个气场都不对了,梁女士连忙在这时把慕承欢给拽回到轮椅上,对她又给了一耳光,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给我闭嘴!” 慕承欢捂着被打的红肿不堪的脸,委屈的眼泪哗哗掉。 梁女士看她这幅样子,是又气又心疼。 她咬牙道: “不知悔改的东西,你自己蠢被慕向晚当枪使你还怪你嫂子?得亏你嫂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她要是真的告你诽谤和故意伤害罪,你也只能给我受着。” 越说越气愤不已, “晚晚,你长点脑子,成不成?你看看你,整个事件下来,你伤了,你大哥也伤了,慕向晚那个递刀子的她在干嘛?她在想法设法的勾引你爸,你要算账也是找她算,而不是你嫂子,你听明白了吗?” 音落,慕承欢就愤怒不已的道: “就算我被慕向晚当枪使了,我也绝不会给战南笙这个妖女道歉的,要不是因为她,楚慕琛能跟我解除婚约?都是战南笙这个荡妇把我未婚夫的魂给勾走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闻言,梁女士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捏了捏头疼的眉心,咬牙道:“简直冥顽不灵!” 慕承欢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道:“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她说完,就从轮椅上下来,转身就要走出战南笙的病房门时,战南笙开口叫住她:“等等。” 慕承欢脚步微顿,侧首,眼睛通红的望着战南笙: “干什么?不就是告我坐牢,本小姐不怕,有种你就尽管去告,我就不信我大哥和奶奶会不管我……” 战南笙打断她:“你不是恨我,是我教唆楚慕琛跟你解除婚约的?” 慕承欢冷脸:“难道不是?” 战南笙扯唇讥笑道: “不是。楚慕琛之所以要跟你解除婚约,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爱你。当然,最直接的原因是有天他收到一条你跟别的男人热辣激情视频……” 说到这,顿了下,“你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被别有用心的人拍到证据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怪谁呢?” 此话一出,慕承欢整个眼瞳都蓦然放大了,一颗心更是凉透了。 她难以置信,自己唯一的一次放纵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了去,还发给了楚慕琛。 究竟是谁拍了她的隐私? 该不会是慕向晚那个贱人吧? 这个念头一旦在慕承欢脑海里形成,就越发的根深蒂固起来。 她拳头在这时蓦然收紧,狠狠闭了闭眼后,从新抬腿离开了战南笙的病房。 这端,梁女士却没有着急走。 她在给战南笙再三道歉后,换了个话题,道: “我过来找你之前去见了唐晋行,唐晋行说良辰已经找到了。” 顿了顿,看了眼战南笙的脸色,继续道, “他说,良辰在兰城给西洲生了个儿子……我瞧着你这两年跟西洲夫妻感情如履薄冰,如果实在是过不下去离了也好……”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扯唇笑着打断她:“离了好给顾良辰她们母子腾地方么?” 闻言,梁女士表情就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毫不掩饰的说道: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西洲虽跟我这个母亲不亲近,但身为母亲我希望他身边能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在我的心里,良辰就是那个可以暖他心肺的体贴女人,我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一直都是她,从未改变过。” 顿了顿,轻笑了一下, “当然,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要是能忍受并接纳良辰那个儿子,你执意要跟西洲过下去,我也没有意见。”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对她讥讽道:“我要是不肯跟他离,您有意见也没用。” 顿了下,似笑非笑般的, “不过,我战南笙还没贱到要替别人养儿子的地步。放心吧,这个婚我比谁都想离。” 第103章 他眼睛通红的看着她,俊脸绷到了极 梁女士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多待,走了。 她离开后没多久,楚慕琛和慕景川前后来了一趟。 楚慕琛说要去国外出差一趟,慕景川则要去边境参与剿毒的案子,他们两个人是来跟她辞行的。 他们走后,战南笙有点累便想躺下来休息时,唐晋行敲门走了进来。 他之前因为顾良辰跟傅怀瑾打了一架,伤到了手臂。 所以,战南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的手臂。 她本来挺困的,看到他受伤的手臂就乐了,“啧~,你这该不会是因为争风吃醋被傅怀瑾给打的吧?” 唐晋行眉目未动,拉过一只凳子坐下后,就对战南笙开门见山的道: “良辰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她说要跟你说几句。” 战南笙挑眉,讥诮道:“我跟她很熟么?” 说话间,唐晋行已经摸出手机拨通了顾良辰的手机号。 他边拨电话,边对战南笙冷声道:“熟不熟,这个电话你都不能不接。”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冷笑道:“唐晋行,你对顾良辰掏心掏肺,她配吗?” 音落,男人目光就冷了她一眼,“配不配,我都甘之如饴。” 战南笙:“……” 说话间,电话就被打通了,并传来一声孩子的咯咯的欢笑声,然后才是女人温婉的嗓音:“晋行?” 唐晋行言简意赅:“我在战南笙病房,如果需要我回避的话,我把手机给她去外面等。” “不用,你又不是外人。” 一句你不是外人就把唐晋行的心给捂热了。 他漆黑的眸色深了些,在这时对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嗯了一声后就把手机递到了战南笙手上。 战南笙朝天翻了个白眼,道:“开扬声器,本小姐今天打人打的手疼。” 言外之意,她就是不要拿他的手机。 唐晋行知道她的狗脾气,也没跟她急。 依言,他将手机开了扬声器后,战南笙就对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冷笑道:“说,找我什么事?” 顾良辰从不屑在战南笙面前装,更不屑跟她攀比。 相反,在面对战南笙时,她骨子里永远都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强势。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什么时候跟阿洲离婚?” 啧~ 真够直接的! 战南笙轻笑,答非所问:“我想知道,你跟慕西洲是在我跟他扯证之前滚的,还是扯证之后?” “重要吗?” 战南笙:“不重要吗?” “不重要。毕竟,他不爱你爱我是事实。毕竟,我的孩子是他的种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 比起慕向晚那种青铜段位,顾良辰才是真正的王者? 啧,看看人家这段位,不动声色就能把人踩在脚底下狠狠蹂躏。 整得她都差点没词不好接了。 战南笙磨了磨牙,静了几秒后,道: “是么?那我还是他法定上的妻子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就算给他养了个儿子在旧社会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个姨娘。姨娘就是妾,妾就是……贱婢。” 闻言,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在这时掐了把怀里抱着的孩子,使得孩子发出一声诡异的哭喊声后,道: “妾再贱也是个能偷心的贼,我不在的这两年,他的心,是你的了么?” 战南笙懒得跟她打口水战,道:“怎么?我那个问题很难回答?” 顾良辰怀里的孩子哭声很大,她在这时叫人把孩子抱下去后,对着不远处的案板上精准的投出去一枚飞镖,道: “婚前婚后,都有,至于是哪次怀上的,记不清了。” 战南笙很淡的噢了一声,言简意赅的道:“慕西洲说了,等你带着孩子回来就会跟我离婚。” 这话,倒是蛮叫手机那端的顾良辰意外的。 她根本就不信今时今日的慕西洲肯跟战南笙离婚。 她怔了两秒后,道:“可我希望,你能在我带着孩子回来之前就跟他办完离婚手续。” 音落,战南笙挑眉讥笑道:“呵~,你算盘打的挺好昂?想母凭子贵,还想图个好的名声么?” 闻言,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就毫不掩饰的道: “当然。谁的头上顶着一个携子上位逼走正室的罪名都不好听。” 音落,战南笙就轻笑了一声,道: “可是怎么办呢?慕总他死活不肯离,他就是要等你带着孩子回来以后才答应跟我离……” 她话都没说完,手机那端的女人就打断她: “战南笙,大家同为女人,离不离不在他在你。只要你执意要离,你在他面前死一死,你看他离不离?” 顿了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动不动就闹自杀的人。” 战南笙被这话给气笑了,宫斗剧都不带小三这么强势上位的。 她是要离这个婚。 但绝不是这种受制于人饱受窝囊气的。 她几乎是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道: “你不说他爱你么?不然你死一死,让他现在就跟我离?反正,这个婚,我随时都有空离。” 顾良辰被怼的哑口无言。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要么去死一死,要么就带着孩子抓紧滚回来,我好给你腾地方,让你母凭子贵。” 说完,不等顾良辰回应,就伸手掐断了唐晋行手上的手机。 她掐断电话后,就对面色很是难看的唐晋行抬了抬下巴: “唐晋行,我看你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多句嘴,奉劝你一句,你真的犯不着为顾良辰这种唯利是图的女人拔掉满身矜贵的刺,你是唐家金贵无比的三少,要什么样的女人能没有?非得跪下来舔?” 唐晋行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冷看了战南笙几秒,沉声道:“战南笙,你别逼我对你动手,嗯?” 这话听得战南笙都乐了。 她挑眉,讥讽道: “逼你?究竟是谁在逼谁?一直步步紧逼的难道不是你们?傅怀瑾是,你是,慕西洲更是。” 顿了下,敛起眸底的笑,冷声道, “从始至终,就我战南笙特么的活该,就我战南笙最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是不是?” 唐晋行看着她突然红起来的眼眶,下颌线绷了绷,没说话。 第104章 她对他翘起红唇,撒娇道:你喂我 战南笙在这时深吸一口气,静了几秒,道:“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这个话题跳跃性极强,弄得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丝愧疚的唐晋行都怔住了。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南笙的眼睛。 战南笙从身后捞出一只靠枕往他脸上砸: “愣着干嘛?你不是要替你白月光抢男人的?什么都不付出就要我乖乖就范,凭什么?我渴了,现在要喝水,给我倒!” 战南笙砸过来的那个枕头直接摔在了唐晋行的鼻子上。 明明是医用枕头,但唐晋行却嗅到了枕头上来自战南笙身上的女人香。 他眸色深了一度,用左手接过从鼻子上掉下来的靠枕后,就真的转身去给战南笙倒水去了。 因为,战南笙想把楚慕琛和慕景川买来的花养在花瓶里,所以林妈下楼去买花瓶了,这会儿病房里就只有唐晋行跟战南笙。 唐晋行不亏是医生,做事比较周到细心。 他倒好水试探水温刚刚好才端着水杯递到战南笙的面前:“水温试过了,不烫。” 战南笙:“有点眼力劲,嗯?看不出来,本小姐现在想被哄想被伺候?你喂我喝。” “你不是急性支气管炎?又不是手残了。” “我手扎了输液针,手疼,不行吗?” 唐晋行眉骨跳了跳,把水杯真的喂到了战南笙唇边。 战南笙也是真的渴。 她一边喝一边用手机拍了张唐晋行喂她喝水的自拍照。 唐晋行看到她这个拍照动作后就拔高音量,呵斥道:“战南笙,你干什么?” 战南笙被他吼的心头一跳,喝水都呛到了喉咙。 世家子弟,都是细节见人品。 唐晋行几乎是在她呛水的下一瞬,就抬起左手给她轻拍着后背,帮她顺着气。 战南笙缓过那阵剧烈的咳嗽后,突然抬起因为咳嗽而红扑扑的脸去看唐晋行。 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唐晋行几乎能看清她眼底的水汽。 他一下就被战南笙湿漉漉的桃花眼给看的心头猛烈一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表情明显不太自然的道:“你拍照片干什么?” 战南笙答非所问:“我要吃草莓,你去把茶几上洗好的草莓端过来喂我。” 唐晋行这次是死都不想伺候她的,板着脸子:“战南笙,我看起来像是会惯着你的男人?” 战南笙扯唇,笑的娇娇懒懒的: “谁知道呢?反正,你现在不给我喂草莓,我现在就把刚刚你喂我喝水的照片发朋友圈。我不仅发朋友圈,我还发给顾良辰,我就说你变心了,等我跟慕西洲一离婚你就会跟我闪婚……” 此话一出,唐晋行就被气得不轻。 他咬牙切齿的道:“闭嘴!” 战南笙不闭嘴,挑眉看着他:“那你喂我吃草莓吗?” 唐晋行:“……” 战南笙要吃草莓是假,她是打击报复折腾人是真。 她每使唤唐晋行一次,就拍一张亲密照。 一番折腾后,她觉得九宫格素材够了,就停止了使唤唐晋行。 她此时对脸色已经黑的没法看的唐晋行道: “至于么?不就是让你给我喂个水喂个水果的?你至于摆那么大的脸子?你放心,我战南笙指天立誓,我此生要是不跟慕西洲离婚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可以走了吗?” 唐晋行单手掐腰,已经被气的不行了。 他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对战南笙道:“刚刚拍的照片都删掉。” 战南笙翘起好看的唇瓣,悠悠的口吻: “噢~,不好意思哦,先前你去盥洗室拿毛巾给我擦脸时,我不小心手滑,已经发了朋友圈了。” 顿了下,“现在点赞已经超过了99+,留言我都回复不过来了呢。” 唐晋行:“……” 说话间,战南笙就打开手机翻出朋友圈那一栏给唐晋行看。 九宫格图本来就因为拍摄角度问题显得暧昧,再加上她茶里茶气的文案内容,这个朋友圈就透着一股满重的奸情味了。 文案内容: 唔~,生病了,虽然难受,但还好有你,好羡慕那个未来能嫁给你的她呀,嘤嘤~ 唐晋行看完这条朋友圈文案简直要炸了。 他气的脸都红了,指着战南笙的鼻尖就气急败坏的道:“战南笙,你诚心给我找事,嗯?” 战南笙还是第一次见好好脾气的唐晋行竟然能被人气成这个样子。 她心情好到不行,笑道:“谁叫你恶心人在先?” 音落,不等唐晋行语,他手机就响了,傅怀瑾打来的。 唐晋行一看,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傅怀瑾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掐断傅怀瑾电话,下一秒慕西洲电话也打了进来。 唐晋行深吸一口气,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咬牙道:“战南笙,你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战南笙扯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你这个垫背的。” 唐晋行被气走了。 他打算出去躲几天。 这种事不是他一张口就能解释的清楚的,就凭战南笙那张嘴,他就有理说不清。 只要战南笙想抹黑他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她两句话就能叫慕西洲跟傅怀瑾把他给撕了。 事实上,当慕西洲看到傅怀瑾发给他的战南笙朋友圈截图的那一瞬间,慕西洲确实有种想把唐晋行给撕了的冲动。 他几乎是看完这个朋友圈截图后就给唐晋行打电话。 连续打了三个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 他打不通,那才气得叫一个咬牙呢。 江直看到他时,他正在砸手机,吓的他掉头就想跑。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给我站住。” 此话一出,江直就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走到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 “四爷,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晚晚小姐我已经安排好车接她回红叶公馆了……” 顿了顿,察言观色了几秒,“您……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属下就先去忙别的了?” 音落,男人就朝他冷了一眼,“等等。” 江直战战兢兢的道:“属下在呢,您有事尽管吩咐。” 慕西洲在这时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了两口后,眯眸问道: “你说,傅怀瑾跟唐晋行,他们两个谁更爱顾良辰?他们有没有可能会变心?” 其实慕西洲更想问,傅怀瑾跟唐晋行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在背后绿他,跟战南笙暗通款曲? 第105章 男人双目通红,吃醋起来简直像个妒 这个问题,于江直而言,好像是个送命题? 江直擦了擦冷汗,道:“这个……这个属下哪里清楚?” 眼见大佬脸色不对劲,连忙改口道, “那个……看起来,唐少跟傅少对顾小姐都是痴心一片。”顿了下,“不相伯仲。” 音落,慕西洲就掐断了火红的烟头,目光寒芒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让你必须选一个呢?” 江直:“那就唐少吧,唐少一直给顾小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傅少虽说也很喜欢顾小姐,但他……此前跟战似锦睡过。” 顿了顿,“属下觉得,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那必须是真爱。” 音落,慕西洲又沉声问道:“听你这意思,他是不可能再移情别恋了?” 江直还不知道朋友圈风波一事,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立刻表达自己的观点,道: “这……这可不一定。” 说着,他就举例说明: “我那个堂哥,江树,您知道吧?他给他的白月光做了整整十年的备胎,结果白月光被曝出跟他最好的兄弟生了孩子,他立马就移情别恋,把他好兄弟的未婚妻给娶了,您说牛不牛?” 此话一出,江直就被慕西洲一脚给踹出了半米远。 江直:“……”他说错话了? 半小时后,慕西洲车子抵达京城医院。 当他走到战南笙病房门口时,傅怀瑾正怒气冲天的从里面摔门出来。 四目相撞,暗潮汹涌。 傅怀瑾看慕西洲都觉得他头顶冒绿光。 他平复了几秒先前被战南笙气到爆炸的情绪后,道:“你知道战南笙那妖女,她先前跟我说什么吗?”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说什么?” “她说,她有生之年要搅和的我们兄弟三个反目成仇,祸害死我们兄弟三个。她扬言,等她跟你离婚,她下一个目标就是唐晋行,她要嫁给唐晋行,然后先把你我都膈应一遍再说……”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他,似笑非笑般的道:“那她有没有说,等跟唐晋行离完婚再嫁给你?” 傅怀瑾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当下就火大的道: “老子跟战南笙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跟晋行有病被她迷得团团转,老子人间清醒,绝不可能。” 音落,慕西洲凤眸一下就眯到了最深,道:“所以,你早就看出来晋行跟她有一腿?” 傅怀瑾现在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道: “连你都被战南笙那妖女给迷住了,唐晋行那个斯文败类禁不住她诱惑也很正常。要怪就怪战南笙,都是战南笙这妖妇兴风作浪……” 慕西洲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踹门走进了病房。 傅怀瑾紧随其后,他都快愁死了。 如果战南笙跟慕西洲离婚转身就嫁给唐晋行,那还不如不离。 左右都是他的好兄弟,他一个都不想被战南笙玷污。 只可惜,他前脚跟慕西洲走进病房,后脚就被慕西洲冷眼赶了出去: “要不要给你搬个板凳坐下来看我们夫妻二人吵架?”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被噎住了,跟着就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出。 一时间,病房就只剩下慕西洲,躺在病床上的战南笙,以及拿着扫把在清扫地面的林妈。 地上摔碎的是两只花瓶,傅怀瑾先前跟战南笙起冲突时故意打碎的。 战南笙倒是不心疼那才买的两支花瓶,她心疼被傅怀瑾折腾坏了的两束花。 她在这时完全视慕西洲如空气。 她掀开被子下床后,就弯下腰从一堆玻璃渣子里挑了两支还能看的白玫瑰。 她将那两支白玫瑰插在了一个细口瓶里后,这才舍得给俊脸无比阴沉的慕西洲一个眼色: “你要是专程来找我吵架的,我恕不奉陪。我这一整天被你的亲朋好友折腾的够呛,我累了,没空,更没心情跟你吵。” 音落,慕西洲就无比讽刺的笑道:“没空跟我吵,却有空到处放骚勾引我的好兄弟背叛我,嗯?”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昂起白皙如玉的下巴,冷笑道: “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况,我只是在朋友圈开了个玩笑而已。倒是慕总你,我深陷牢狱之灾时,你身在何处? 我蛮想问一问,你脖颈上的齿痕,是顾良辰咬的呢,还是花宝宝咬的啊?她们咬你的时候,有我咬的爽吗?” 音落,慕西洲就毫不犹豫的冷笑道: “当然没有。”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她们没有你这么放浪形骸,放不开。”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恶心了。 她抬手挥开慕西洲就要落在她面颊上的手,冷漠的道: “慕西洲,是不是非得等顾良辰带着孩子回来你才跟我离这个婚?” 提到离婚,慕西洲面色就是一沉。 他深看了战南笙两秒后,道: “我刚从慕家老宅那边过来,奶奶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受不了我们离婚的打击,这个婚,我暂时不想离。” 顿了下,强调补充, “哪怕是良辰带着孩子立刻出现,离婚也得缓一缓。”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你出尔反尔?” “你觉得我是出尔反尔?战南笙,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奶奶她对你不够好么?医生说她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任何刺激,你就不能尽尽孝?晚几天离婚,你能屈死了?”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行,她就忍几天。 等哪天老人家身体好转以后,她亲自去找她老人家聊这件事。 她没说话,慕西洲就绕开她,将她先前插在细口瓶里的两支白玫瑰给揪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等战南笙发怒,他波澜不惊的对她宣判道: “战南笙,你最好离那些企图染指你的男人远一点,但凡我觉得头上有点绿,你这辈子都别想查出害死你大哥的真凶。” 战南笙怒极反笑,道:“慕西洲,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被三了婚姻的妒夫,真可笑。”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都像是吞了炸药,气的面红耳赤。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对战南笙冷笑道:“战南笙,我真是给你脸了,惯的你无法无天了,嗯?” 第106章 她就是他的七寸,能要他的命 已经扫完垃圾的林妈听到这话就来气。 她在这时走到慕西洲面前,冷笑道: “姑爷,你当我们家大小姐背后没人了?是,我这个老婆子承认,如今的战家我们大小姐是指望不上了。但,你别忘了,大小姐的外祖家秦家可不是吃素的。如果大少爷的死真的有冤屈,秦家第一个会站出来调查这个案子……”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打断了: “林妈,不可否认,帝都的秦家确实背景显赫,但天高皇帝远,秦家的权势再大,他们也无法把手伸到战家墙角内院里来。” 顿了顿,强调补充, “你若是把这事捅到秦家,只会打草惊蛇,原本都有眉目的线索也会彻底断掉的。” 林妈被慕西洲的话噎的哑口无言。 慕西洲视线在这时从林妈身上撤回,看向战南笙:“把你之前发的那条朋友圈删了。” 他说完,见战南笙不为所动,又道: “你非得逼我跟你来硬的?”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林妈跟了你不少年了吧?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还动不了一个干粗活的女佣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拔高音量,道:“慕西洲,你敢!” “我拼了十多年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连决定一个女佣的权利都没有,要这滔天的权贵还有什么意义?” 战南笙咬牙。 说话间,慕西洲就从她手上夺走了手机把那条朋友圈给删了。 他删完她的朋友圈后就直接将她的手机没收了,道:“你养病期间,手机我替你保管。” 战南笙想从病床上跳下来揍他,但慕西洲接下来一个动作就让她妥协了。 他从文件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摔在了她的面前, “战治凤这一年公款私用的罪证。”顿了下,要笑不笑的口吻,“我那还有她中饱私囊、偷梁换柱、假公济私、贪污受贿等等罪证。所以,你这两天给我消停点,好好养病,嗯?” 战南笙消停了。 她拿起摔在面前的文件就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碎三观。 她大哥不过才去世了一年,战治凤单凭这一年以来公款私用就在城南成立了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且发展势头迅猛,如今这家公司养活了500名员工。 她不仅公款私用,她还泄露公司科研技术成果。 新公司之所以发展势头迅猛就是剽窃了战氏集团科研部的研发成果。 总之,战南笙看完这份文件后,就对战治凤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她根本就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慈眉善目常年茹素的温良女人,她是个绵里藏针老谋深算的毒妇。 可惜了,这些证据根本就扳不倒她。 如果,她现在拿这份证据甩到老爷子面前,只要战治凤反咬一口说新公司是集团新的战略部署,所有营收都归集团所用,她就没办法治她的罪。 思及此,战南笙就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落在已经打算在这陪床不走的慕西洲身上。 他此时,正抬手脱下西装外套,看样子是要去洗漱。 看到她在看他,他便也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浓黑的眉头微挑了下,哂笑道:“怎么?你这是终于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想对我和颜悦色且肯取悦我了?”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踮起脚尖还够不到他的下巴。 慕西洲垂首看着她昂起的一张瘦了不少的小脸,眸色幽深的眯起, “战南笙,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傲呢,也不过如此,贱骨头一个。” 说话间,战南笙就踮起脚尖在他喉骨最凸起的地方舔咬了一口,然后整个人就圈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慕西洲早在她咬上他喉骨的那一刻,大脑就犹如炸开了一道白光丧失了思考能力,动作更是本能的回应她主动送上来的热吻。 耳鬓厮磨间,战南笙就被慕西洲压向了身后的病床上。 此时的林妈,哪里还好意思待在这? 她悄悄的退出病房后,慕西洲几乎就毫不客气的直奔主题了。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七寸,能要他的命。 当然,这种事,只要女人肯配合,男人也兴致浓稠的话,基本上就是件身心舒畅的事。 战南笙从来不在任何事情上克制或者压抑自己,男欢女爱这种事,她更是如此。 她绝对不会因为要取悦男人而委屈自己,她只会让男人跟着她的节奏以抵达自己想要到的境界。 只不过是,起初慕西洲会顺着她,而后的而后,就是她无力招架的浮浮沉沉了。 许久之后,勉强能容下两个人的病床上,战南笙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眼瞳有些空洞的对身后拥着她的男人道: “如果你满意我方才的表现,那么也请你痛快点,把剩下的一些证据都给我吧。” 慕西洲余韵未消,心情还算不错。 他抬手拨弄着战南笙因汗湿而黏在脖颈处的长发,嗓音透着一股玩味,讥诮道: “等价交换,嗯?你这次的表现勉强够置换这次的证据。” 战南笙眼波微动,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不说话,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无形中就无孔不入的朝慕西洲袭来。 慕西洲眉头拧了起来,抬手将她身体完全扳过来面对着他。 他看着她一张已经完全彻底冷漠下来的脸,就是这张脸,几分钟前还对他无比热情的绽放过。 此时,她是那样的冷。 他一下就没了拥她入怀的兴致,一把将她推离自己的怀里后,掀起被子下床。 他有条不紊的拾起摔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后,对战南笙冷声道:“何必呢?” 他又没拿刀逼她非得这样,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何必事后又是这幅屈辱不堪的样子? 战南笙闭上眼,红唇抿了抿,道:“我只是……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跟你无关。” 此话一出,慕西洲额角青筋就绷了起来。 他凤眸一瞬不瞬的看了她会儿,道:“等你出院,我把手上掌握到的证据都给你。” 他说完,再穿戴完毕后就离开了战南笙的病房。 这一走,就是两天。 第三天,战南笙出院回红叶公馆的那天晌午,她才在红叶公馆的餐桌上看到他。 他看到她,连个眼色都没给,就起身拿上车钥匙离开了红叶公馆。 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喝的醉醺醺的慕西洲被战时南送了回来。 那时战南笙正在研究战小五最近调查上来的一些案件线索,听到楼下佣人来喊她,她才下楼。 她下楼后,就看到战时南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慕西洲扔进了沙发里,跟着他视线就朝她看过来。 战时南挑眉,道:“妹妹,你就算对他再怎么不上心,也得悠着点,嗯?”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冷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顾良辰那女人回来了,你不知道?” 战南笙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坦言道:“是吗?” 战时南点了根烟,眯眸讥笑道:“知道我是从谁的手上将他截回来的?” “你就是从顾良辰的床上将他截回来,我也不稀奇。” 第107章 他眸底似藏了浓深的情,又像是浓稠 战时南咬了下后牙槽,笑骂道:“战南笙你真狗,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战南笙叫住他:“说话说一半,你当是便秘拉屎呢,拉一半留一半?” 战时南啧了一声,转过身觑了她一眼: “妹妹,好歹你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千金小姐,有点名媛该有的样子,嗯?” “怎么,千金大小姐就不吃饭拉屎放屁了?” 战时南觉得嘴里的烟抽的不香了。 他掐灭了烟蒂后,颇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解释道: “我是在魅色酒庄看到他被顾良辰扶着欲要去定客房的,孤男寡女喝成那个样子去订房不擦枪走火才怪。我没撞见也就算了,既然撞见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顾良辰那个女人绿吧……” 话都没说完,就被战南笙打断了: “谁叫你多此一举多管闲事的?他跟顾良辰连儿子都生了,我还在乎这一炮?” 战时南啧了一声,似笑非笑般的道: “我不知道你们女人是什么心理,反正身为男人,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说。我以为,男女感情都是上床做出来的。 战南笙,你现在一副置身事外毫不在意的样子,没准你早就被他压着做出了感情,只是你自己反应迟钝或者不想承认罢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气的想撕他的嘴。 她怒极反笑,道: “听你这意思,男女感情既然都是做出来的,你婚后感情应该很不错才对,那你为什么还会离婚?燕如梦不让你碰了?” 音落,战时南面色就是一冷,道:“少跟我提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顿了下,“走了。” 战时南走后,慕西洲从兜里掉出来的手机就振动了。 来电显示的备注名是:顾良辰。 战南笙看到这三个字,就犹如吃了死苍蝇似的,浑身都不舒坦。 她静了几秒,就抬腿踹了一脚慕西洲:“你要是没死透,就接电话。” 慕西洲的确喝得醉醺醺的,但他这人酒品很是不错。 虽然酒精麻痹了四肢,但脑子还没糊涂。 他捏了捏头昏脑涨的眉心,然后就去伸手够摔在地上的手机。 因为头昏目眩,他有好几次都抓空了。 但,还是踩着手机铃声尾巴前拾起了手机并将电话接通。 不小心就摁到了扬声器。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顾良辰明显疲惫的嗓音:“我闯祸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派个人来趟派出所吧。” 慕西洲因她这句话,酒劲似乎都散了不少,嗓音沙哑的道:“嗯?” “酒驾,撞到了人。” 慕西洲思维慢了半拍,才应道:“好。” 他挂断电话后,既没着急要起身也没有着急打电话安排人去派出所赎人,而是对只穿了件真丝睡裙的战南笙道:“给我倒杯热水。” 战南笙是不可能给他倒热水的,不过她去叫佣人给他倒了。 慕西洲喝完水后,就欲要起身站起来时,战南笙对他道:“你都醉成这个鬼样子了还要去派出所?” 因为酒精上涌的厉害,慕西洲一双凤眼格外的妖红。 那眸底似藏了浓重的欲,又像是浓深的恨。 他目光同战南笙对视了两秒后,哑声道:“依你之见?” 音落,战南笙便扯唇讥讽道: “依我之见?依我之见就让她自生自灭。她是顾良辰不是慕向晚,就算你不去捞她的人,她也有办法为自己开罪。她明知道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又喝的醉醺醺的还大半夜的给你打求救电话,这不是摆明要膈应我战南笙么?” 酒精上头的让慕西洲不舒服,他没精力去辩解战南笙的话,只是想尽快把这事处理好就算翻篇了。 于是,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你不想我亲自过去,那就让怀瑾去处理吧。”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笑道:“你的心头旧爱难得向你求救一次,你不去她该要伤心了。走吧,我陪你去。” 慕西洲:“……” …… 半小时后,城西派出所。 顾良辰听到警察对她说有人来保释她时,她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就惊喜的亮了一下。 她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后,就迫不及待的跟着警方走出审讯室。 结果,当她走进接待室看到那个即便是背对着她气场也比她高人一等的女人时,整个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她有一种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的错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瞬间就握成了拳头。 战南笙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就转过了身。 两年不见,破产的顾家千金大小姐并没有削减半点昔年风华绝代的容貌,反而经历这两年的岁月洗礼身上多了一股坚忍不拔的劲儿。 战南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手腕上一支香槟色的腕表。 当季大牌新款,价值小一百万呢。 谁送的,不言而喻了。 战南笙红唇微扯,懒懒淡淡的调子: “别看了,我老公喝多了在车上呢,是我保释的你。”顿了下,“保释不少钱呢,记得还我啊。” 此话一出,顾良辰感觉整张脸都像是被战南笙刮了一层,火辣辣的疼。 她咬唇,没说话。 战南笙也不再理她,转身趾高气扬的走在前头。 战南笙走到停车坪,就对也出现在这里的江直道: “你家四爷的意思是打算破财消灾,你去跟受害家属好好沟通。无论赔多少,都要把账单发给顾小姐看,我老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是要她还的,嗯?” 她说话音量不高,甚至很温和,但恰是这股不见戾气的软刀子才最扎人。 顾良辰听到这话,连脸都白了。 她要是知来的是战南笙且被她这么羞辱,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打电话给慕西洲。 她脸色不好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江直觉得最近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他得罪哪一方都不好。 左边是他家少夫人,右边是给他家主子生了儿子的心头旧爱。 他真的想原地自焚,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道:“是。” 他说到这,又连忙对顾良辰打招呼,道:“顾小姐,四爷在车上等您呢,您请。” 现在就是慕西洲求顾良辰上车,顾良辰都不肯的。 因此,她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第108章 男人深看着她:我想要个儿子 江直也不敢多嘴,只笑了笑,就连忙道:“那您自己看着安排,我去给您善后了。” 说完,他就溜了。 这时,慕西洲从车上下来。 他倚靠着车门,隔着一层光影,整个人英俊挺拔的不像话。 顾良辰一时间看得心头有几分悸动,何况男人接下来一句让她心底越发激荡。 男人对她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车不安全,上车,我们送你。” 她虽心头荡漾,但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跟战南笙同坐一辆车,这样只会让她觉得耻辱。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南笙笑着打断了: “顾小姐,这么矫情做什么呢?大半夜的给我老公打电话处理你的破烂事,大麻烦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在乎这点小麻烦?走吧,顾小姐?你生的花容月貌的,别回头真的出了事儿,嗯?” 顾良辰上车了。 慕西洲喝了酒,不能开车。 所以,这趟车,是战南笙坐在驾驶座开的,慕西洲跟顾良辰坐在后排。 战南笙上车发动车子引擎后,就问顾良辰,“住哪儿?” “香山公馆。” 闻言,战南笙眉头便蹙了下,香山公馆是顾家还没破产时的老宅子。 虽然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但战南笙就是要在顾良辰心口上撒盐,轻笑道: “不是顾家破产的时候被银行收走了?” 但不等顾良辰语,慕西洲就冷声对她说道: “你少龇她两句能死?顾家出事后这房子就被我拍下了。现在我就乐意让她住,你有意见?” 战南笙冷笑了一声,道: “我当然没意见,就是如高岭之花的顾小姐是怎么好意思接受有妇之夫的馈赠的?噢,也有可能不是馈赠,是权色交易?啧,顾小姐你挺贵昂。” 这话就如刀子似的在顾良辰心里扎了一刀又一刀,她明明羞辱难当,但面上却能端的一派然风轻云淡。 她淡淡的道:“有什么办法呢?千金难买他愿意,他愿意给我和儿子豪掷千金,一番盛情我却之不恭。” 闻言,战南笙便觉得没意思了。 嘴皮子功夫,斗得没劲。 接下来的车程,她没再发一言一语。 直至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香山公馆。 战南笙停好车,此时已经酒醒的差不多的慕西洲送顾良辰下车。 顾良辰看着跟她一块下车的慕西洲,道: “你要是想跟我上去看看咱们的儿子,那就送我吧。若是不想,就跟她回去,没必要。” 说话间,慕西洲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道:“我跟你上去。” 音落,顾良辰在这时就对坐在驾驶座上不打算下来的战南笙道:“不一块上去喝杯茶吗?” 战南笙舌尖顶了下后牙槽,似笑非笑般的道:“上去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秀儿子吗?” 顾良辰:“……” 慕西洲:“……” 战南笙说完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便扬长而去,甩了慕西洲和顾良辰一脸的尾气。 慕西洲眼睛都气红了。 顾良辰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淡声道:“还上去么?” 慕西洲掐灭了烟蒂,目光深看了顾良辰两眼后,道:“你之前的提议,我同意了。” 闻言,顾良辰便扯唇,笑道:“是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离婚跟我扯证?” “年后。” 顾良辰挑眉:“原因?” 慕西洲解释道:“奶奶年底过八十大寿,她最近身子不太好,不想刺激她。” 这个理由在顾良辰看来勉强算是个理由。 她点点头,道:“那就年后。”顿了下,“不上去么?” “不上去了。” 顾良辰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给傅怀瑾打了个电话:“香山公馆,过来接我。” 傅怀瑾还不知道顾良辰回来,但他知道香山公馆。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拔高音量,道:“你大半夜的跑香山公馆干什么?” 慕西洲言简意赅:“送良辰回家。” 傅怀瑾咬牙说了句脏话,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只不过是,他眼巴巴的跑到香山公馆,顾良辰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傅怀瑾没见到顾良辰的人,心情极差。 他将慕西洲送回红叶公馆后,他就懒得再回家了。 他对慕西洲道:“老子今晚住下了,不想折腾了。” 音落,慕西洲就对他意有所指的道:“你不是死都不肯跟战南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她现在就在楼上。” 傅怀瑾还以为战南笙出院后就住回海棠公寓了,没想到她又搬回了红叶公馆住。 他虽然气恼慕西洲跟战南笙一直藕断丝连,但这会儿他一根筋上来,他就是要在红叶公馆住下。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道:“那就在后面那栋小洋房给我安排个房间。” 红叶公馆,主栋房子是年代已久的老洋楼,后面还有一栋小洋房,那是慕西洲特地盖给慕向晚住的。 慕西洲想着傅怀瑾跟战南笙水火不容,便依了他:“等下让林叔带你去。” 林叔是红叶公馆的管家。 他说完就不再管傅怀瑾,径直上楼去了。 此时,战南笙已经在自己的卧房睡下了。 慕西洲推她房门,发现她将门给反锁了,便敲她的门。 战南笙被他敲门的动静闹得火大,给他开门后就欲要朝他吼时,慕西洲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就浇灭了她的火气。 “我跟良辰聊了一下,等奶奶过完八十大寿,年后我就跟你办理离婚手续,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去给她添堵了,嗯?” 音落,战南笙怒火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心寒。 她静了好一会,道:“只要她不膈应到我头上,我犯不着去找她不痛快。” 说完,就欲要摔门时,慕西洲一只脚伸了进去,然后整个人就挤进了门。 战南笙正要对他发火,他道: “想让我跟你和平离婚,离婚前这段时间必须一起睡。结婚两年儿子都没给我生一个,我想要个儿子。儿子要不成,要点尝甜头也行。” 顿了下,“你不要跟我闹,我明天就把所有战治凤作奸犯科的证据都给你,嗯?” 第109章 男人对她警告道:你安分点,少招惹 战南笙让他进门了。 慕西洲是个爱干净的,他洗去一身酒气后才去找战南笙睡。 可能是他洗澡洗的有点久,反正等他掀开被子上床时战南笙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通病,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 被窝里没什么热气。 她感觉他身上的热息后就本能的往他怀里拱了过来,一双冰冰冷的小脚也蹭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整个人就紧紧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慕西洲眸色幽深的盯着她看了几秒,长臂捞起她的腰肢翻身而上。 因他这个猛浪动作,本来睡的好好的战南笙一下就被惊醒了。 显然被人吵醒她十分不爽,眼底跳着通红的戾气,无比暴躁的道:“你干什么?” “想骑马了。” 战南笙睡意朦胧,大脑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一时就没明白他口中的骑马是指什么,只是不耐烦的骂道: “神经病。” 她刚要说,要骑马就去马场什么的,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蓦然一僵,跟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人那四个字指的是什么。 因为是毫无征兆,战南笙几乎没有任何适应机会,一时间她根本就无力招架。 何况慕西洲是发了狠的不让她好过。 事后,那恶劣的男人就掀开被子下床,居高临下的对她宣判道: “战南笙,你再不拿出点看家本领,我就腻了。” 他说完,就扬长而去。 这一夜,战南笙靠着床头坐了整整半宿,直到后半夜架不住身心疲倦才沉沉的睡过去。 翌日,她是在一阵急速的敲门声中被吵醒的。 敲门的是林妈。 战南笙昨晚被慕西洲折腾的半死,又睡的晚,被人从深梦中吵醒整个人都很暴躁。 但,林妈接下来的话一下就让她振奋了。 林妈道: “大小姐,小洋楼那边出事了,慕向晚那小贱蹄子可真有本事,她扬言傅公子把她给睡了,这会儿正跟姑爷哭天抹泪叫他给她做主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战南笙并不知道傅怀瑾昨晚留宿红叶公馆的事。 但这不影响她吃瓜。 她觉得,傅怀瑾这智障能在慕向晚手里栽跟头也是活该。 她动作麻溜的掀开被子下床。 她光溜溜的身上全是纵横交织的痕迹,林妈看了既脸红心跳又心疼不已。 她一边给战南笙拿来衣服,一边骂道: “这慕西洲也就看着像个人,大小姐,为了大公子的案子真是委屈您了。” 战南笙感觉应该破了皮,光是站着她都觉得疼。 她深吸一口气,缓过那阵身上那股钻心的疼后,从林妈手上接过衣服。 …… 五分钟后,她就出现在了红叶公馆的小洋楼。 她一进门,就看到嘴角泛青的傅怀瑾从楼上下来。 他衬衫纽扣都没扣好,脖子上清晰可见细长的指痕。 他眼底红血色很重,整个人可以说是战南笙从未见过的颓废。 战南笙挑了下眉,迎上他,道:“傅公子,这么丧啊?” 傅怀瑾先前才被慕西洲给打了两拳。 他现在心情糟糕至极,所以面对战南笙的讥讽他几乎是咆哮出声,“战南笙,你少招惹老子,嗯?” 战南笙来的路上已经搞清楚了傅怀瑾昨晚留宿红叶公馆的原因。 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道:“身上酒气这么大,你昨夜究竟喝了多少?也不怕喝死。” 傅怀瑾昨夜因为没有见到顾良辰心情极差,他在管家林叔带领下来小洋楼这边后就开始喝闷酒。 中途的时候,慕向晚来找他,后面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喝,再然后等清早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慕向晚近乎光着躺在了一张床上。 总之,老实说,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证明他昨晚一定做了什么。 傅怀瑾现在正被慕西洲逼着要给慕向晚一个交代,他现在烦都烦死了,哪有闲心跟战南笙吵嘴?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咬牙道:“战南笙,我心情不好,你给我滚远点,嗯?” 战南笙挑了下眉,讥诮道: “傅公子,我自打结婚以来跟慕向晚都不知道交手过多少次了,先别着急丧,依我看,这事八成就是她无中生有。 毕竟,她现在处境十分困难,急需一个跳板脱离苦海。如果她能成功傍上你这艘豪华大游轮摇身一变成为傅太太的话,那她何止是摆脱困境那么简单?那简直就是鱼跃龙门前程似锦呢。” 这话一出,傅怀瑾就陷入了激烈的沉思。 原本在他的心里慕向晚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姑娘,但经过傅公馆成人礼的风波他就知道是他看走了眼。 这次,没准真的像战南笙所言,是慕向晚心术不正算计他。 他是傅家九脉单传的大少爷,有几个女人根本就不算是回事,但问题是他心里只有顾良辰一个女人,他决不许别的女人玷污自己。 何况,现在顾良辰才刚刚回来若是就传出他跟慕向晚有染,那他跟顾良辰岂不是更没戏了? 这么想着,傅怀瑾就下意识的反问道:“她咬死说我碰了她,我百口莫辩……”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他说完,道:“还不是你蠢,所以才百口莫辩。” 傅怀瑾咬牙,“你有办法?” 战南笙没理他了,带着林妈和两个女佣径直上楼去了。 傅怀瑾犹豫了一秒,也跟着上去了。 小洋楼一共就那么几个房间,战南笙一眼就看到昨晚出事的房间。 战南笙带人走进事发的房间时,慕向晚还趴在床上哭的像个泪人。 战南笙进门后,就对身后的两个女佣道:“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我扯了。” 音落,不等女佣回应,一直愁眉不展的慕西洲在这时就火大的冲她吼:“你怎么来了?你少在这发疯。” 战南笙理都不理他,就对见到她吓得忘了哭的慕向晚道: “你不是说被傅公子轻薄了?你不验一验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情绪失控的怒道:“战南笙,我再怎么下贱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 “你连慕震峰那个年老色衰的男人都勾引,清白在你的眼底算个屁?” 第110章 她咬唇看着他: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 慕向晚气得浑身都哆嗦: “战南笙,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在我的眼底慕震峰就是我的长辈,从始至终都是你污蔑我勾引他,你有什么证据?”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讥诮道: “你勾引慕震峰我确实没证据。但你有没有被傅公子侵犯,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检验一下你身上的提取物,很快就能证明真相,不是吗?” 说完,她就对跟着她进来的两个女佣道:“掀了她的被子,弄点提取物。” 此话一出,两个女佣就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慕向晚身上只穿了件吊带。 她是在被子被掀开的下一瞬就抱紧身体,缩在墙角死活不让两个女佣碰她。 她边抗议边对慕西洲哭着道: “洲哥哥,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妻子和好兄弟欺辱我而无动于衷吗?战南笙她凭什么这么羞辱我?床单上的落红明明就可以证明我被傅怀瑾侵犯的事实,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昨晚,怀瑾哥哥一个人喝闷酒,我担心他把胃给喝坏了就给他送吃的,结果我后来陪他也喝了点,然后……” 战南笙都懒得看她演,对女佣道:“还不动手?” 音落,慕向晚就情绪激动的怒吼道:“战南笙,我现在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都不许你这么侮辱我……” 战南笙打断她:“觉得我侮辱你,那就去医院叫医生来给你验,嗯?” 顿了下,对她抬了抬下巴, “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扬言跟傅公子发生了关系想讹上他,你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啊?还落红?那血是你自己割破手指抹上去的吧?” 闻言,心虚的慕向晚就把那个割破的手指藏在了身后。 她慌张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慕西洲,眼泪汪汪的道:“是不是,就连你也要让我去医院验一验?” 慕西洲本来还烦躁这个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战南笙这么一搅和,倒是让事情有了转机。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道: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如你所言,怀瑾动了你,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待。但……你要是无中生有,我就把你逐出红叶公馆让你从此自生自灭再也不管你。”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全招了。 不过她把李嫂推出来顶罪,道: “……是李嫂,李嫂说我现在被断了经济来源,名声已经在圈子里烂掉了。如果我能攀上怀瑾哥哥,我就有翻身从头再来的机会。我是鬼迷心窍了才听了她的意见,所以才……” 话都没说完,她面颊就被傅怀瑾给打了一耳光。 与此同时,李嫂也吓的跪在了地上。 傅怀瑾扇了她一巴掌后,就面无表情的对她宣判道:“下作东西!” 估计是真的气坏了,他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胸腔里的恼火,道: “师父生前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你怎么那么不争气?这些年,我是白疼你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无中生有西洲差点跟我翻脸我们兄弟差点反目成仇?寡廉鲜耻的东西,难怪战南笙这妖女说你下贱。” 慕向晚都被打蒙了,她心头更是惶惶无措的厉害。 她最近被慕西洲断了经济来源,做什么事都无法得心应手。 更要命的是,从前给霍孝衍做尸检的法医威胁她,说她要是不给他打一百万就把当年霍孝衍的死亡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拉她一块下地狱。 她正愁没办法,傅怀瑾昨夜留宿了她的小洋楼,她就预谋算计傅怀瑾,心想着只要傍上傅怀瑾别说区区一百万,就是上亿都不是问题。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战南笙这个贱妇会突然跳出来坏了她的好事。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差点连翻身资本都没有了。 慕向晚心里对战南笙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哭的梨花带雨,一副虔诚悔过的模样,不再吭一声。 战南笙将她面上表情尽收眼底,想着战小五最近调查上来的关于慕向晚的动向。 慕向晚昨天外出见了一个从前职业是法医的男医生,两人约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 战小五暗中调查过那个法医,正是两年前给霍孝衍做尸检的其中一位。 战小五顺着这条线索,摸出这名男法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慕向晚勒索钱财,这次见面勒索金额是一百万。 思及此,战南笙计上心头,在这时对慕西洲讥讽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把她逐出红叶公馆,结果一次又一次纵容她。她这次是算计爬傅怀瑾的床,下次没准就真的怀上你继父孩子了。慕西洲,年底了,你打算把这个下作东西留在红叶公馆跨年么?” 慕西洲被慕向晚此举彻底给激怒了。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慕向晚冷冷宣判道: “你等下就给我收拾东西搬出红叶公馆,这阵子别叫我看见,滚!”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不等慕向晚哭着求饶就意有所指的对慕向晚道: “我只允许你穿走身上这套衣服,别的东西,尤其是珠宝首饰你敢带出红叶公馆我就告你偷盗罪,嗯?” 此话一出,慕向晚简直气的浑身哆嗦。 她本来还想着,就算被逐出红叶公馆她还能把那些值钱的首饰拿出去卖了应应急的,结果战南笙这番话直接把她的退路都堵死了。 慕向晚双目通红的瞪着战南笙,咬牙道: “战南笙,你何必这么欺负人?我跟洲哥哥十几年的感情,他不会不管我的……”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她: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你这下作东西消耗,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干出这一桩桩一件件丑事你还指望我能原谅你,嗯?” 慕向晚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了几秒后,就擦干眼泪不再哭了。 她从床上走下来,并走到慕西洲的面前,昂起下巴,冷声问道:“所以,你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是吗?” 到底是养在红叶公馆十多年,慕西洲没办法真的对她无情无义。 因此,他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便沉声道: “我会叫人在外面给你租一套两居室,年前这阵子你若是再兴风作浪就别怪我对你翻脸无情。” 慕向晚死死的咬了会儿嘴唇,似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笑的眼泪婆娑: “慕西洲,从今往后,我慕向晚是生是死都跟你再无半点关系,更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也不稀罕你的施舍。” 她说完,就错身欲要跑出房间时,战南笙挡在了她的面前,冷笑道: “啧~,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先别说大话,把你脖子上这条翡翠项链摘下来,就算是二手货也能卖小几万呢。” 【作者有话说】 ps:昨天章评有点闹,提前剧透一下吧,顾良辰的儿子跟慕西洲无关,群么~ 第111章 她一转身,就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音落,慕向晚就拽下脖颈上的翡翠项链扔在了战南笙的身上,“拿去。” 说完,她就真的跑离了房间。 慕西洲到底是担心她出事,便在这时对一旁跪在地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李嫂道: “你跟着她,别叫她出了什么事。我叫人安排好住的地方会给你打电话,你到时候劝着她点,别叫她胡来。” 李嫂连忙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追着慕向晚跑了出去。 战南笙在这之后也快速离开了小洋楼。 她离开小洋楼后就给战小五打了个电话,道: “你亲自盯着她,她现在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一定会想法设法弄到钱去堵那个法医的口。”顿了下,猜测道,“我猜,她应该会讹上蓝英。” 事实上,战南笙猜的不错。 慕向晚离开红叶公馆后,就给蓝英打电话开门见山的要两百万。 如果蓝英不给她两百万,她就打电话告诉战治国她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丑事。 因为战擎三番五次的闯祸,蓝英这阵子在战家如履薄冰,哪里还敢节外生枝。 因此,面对慕向晚的勒索,蓝英痛快的答应了。 她虽答应了,但心下已经有了收拾慕向晚这贱蹄子的打算。 她打算跟战治凤联手搞死战老爷子后,再收拾慕向晚,现在搞死战老爷子比收拾慕向晚重要。 毕竟,那老不死的已经悄悄找律师立遗嘱了。 她在战家熬了这么多年,可不能一个字儿的都不见到。 思及此,蓝英就痛快的对手机那头的慕向晚道: “钱,我有的是。但,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让你有钱没命花。” 闻言,慕向晚就讥讽道: “放心吧,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现在只想叫战南笙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早日实现这个目标。” 蓝英也确实恨透了战南笙,她几乎是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道: “那是当然,关于对付战南笙这点,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快提。” 音落,慕向晚便道:“不急,这事得好好筹谋。” “好。我等你拿出好的方案。” 蓝英说完,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她电话刚挂断,战治凤就找到了她,冷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怎么办的事?你不是说老爷子这两天就会发病不行的?我怎么看他越活精神头越足了?” 战治凤早在一年前就跟蓝英合伙开始在战文远的饮食里下慢性药。 最近,战治凤意识到战文远欲要把战家全部产业都交给战南笙继承,所以就叫蓝英在战文远饮食里加大剂量。 只是,这都好些天了,她也没见战文远有任何发病的迹象,所以她才急。 但蓝英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信誓旦旦的道: “大姑姐,放心吧,您最多在等三天,我保证他一发病就能双脚踩进棺材板里……” 她话都没说完,战治凤的秘书在这时就行色匆匆的跑过来,对她急急的道: “夫人,不好了,时南少爷出事了,他被霍见深给打了,现在人还在霍见深的云禅首府呢。” 此话一出,战治凤眉头就拧了起来,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是时南少爷昨晚在浮生居把打临时工的唐暮烟给欺负了,霍见深知道后十分震怒……” 闻言,战治凤就气的直咬牙。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暗骂了战时南活该,干什么不好非得去触霍见深的眉头。 心里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又不能不管。 沉思再三,战治凤就把求救的电话打到了战南笙那里。 此时的战南笙心情不错的正在荷塘边喂锦鲤,接到战治凤电话还蛮意外的。 她将鱼食随手给了身后跟着的女佣,这才接通她的电话,并开门见山的道:“大姑,您找我有事?” 战治凤着急救战时南,便言简意赅的对战南笙说了事由经过后,道: “笙笙,时南怎么说都是你的亲表哥,他这次作死触了霍见深的眉头,我思考再三,觉得这件事连你爷爷出面都解决不了只能找你帮忙。 霍见深跟你大哥是最好的兄弟,你大哥出事后他对你也多有关照,如果你去跟他开口要人,他肯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顿了顿,语调就带着一两分低泣, “所以,笙笙,你能出面帮大姑这个忙吗?我知道上次在战公馆,大姑对你言辞过激了些,但我那也是恨铁不成钢,我其实心里是一直都心疼你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我去。”顿了下,“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连给战治凤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战南笙之所以答应帮战治凤这个忙,是她确实有事要见霍见深,再者战时南平时对她也还不错。 总之,战南笙掐断战治凤电话就打算去云禅首府找霍见深的。 只不过是,她刚转身就撞上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的傅怀瑾胸前。 她转身幅度比较大,傅怀瑾又是个健身爱好者,她鼻子一下就被撞红了。 战南笙揉着通红的鼻子,一下就火冒三丈的对他吼:“你属鬼的啊,走路都不喘气的?” 面对她的愤怒咆哮,傅怀瑾难得没跟她急。 他轻咳了一声,将脑海里组织了八百遍的话又过了一遍后,对战南笙道:“先前的事,谢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稀奇不已的啧了一声,道: “呦,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真是难得了,有生之年还能从傅公子嘴里听到一声谢谢。”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我不要口头上的谢谢,来点实质性的,不然我等下就把你跟慕向晚同床共枕的‘风流韵事’告诉顾良辰,我让你在顾良辰面前连备胎都做不成。”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想撕了战南笙。 他一下就变了一张脸,对战南笙凶巴巴的道:“死丫头,你敢多嘴,我就撕了你。”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看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慕西洲。 她漂亮的桃花眼一眯,下一秒就朝傅怀瑾身前走进一步,并对他昂起傲然挺拔的胸脯,似笑非笑般的道: “傅公子,慕西洲把你当兄弟,你却觊觎他老婆的美色想撕我的衣服,真禽兽……” 说话间,傅怀瑾就嗅到了来自战南笙身上好闻的女人香。 第112章 他看着她,气场都变了:你就这么欠 何况,他那个俯瞰下来的视线刚好就落在她那傲然的曲线上, 因此他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甚至心脏都不可抑止的跳快了两下。 他身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闪时,一道拳风就笔直的朝他面颊上砸过来。 傅怀瑾避闪不及,又因为新建的池塘还没有护栏,他身体失衡整个人就掉进了池塘里,水花四溅的下一瞬,战南笙没笑的岔气。 等她笑够了,一转身就对上慕西洲一双猩红冷冽的凤眼。 她有点心虚的轻咳了一声,虚张声势的道: “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要红杏出墙的,都是你自己交友不慎,引狼入室,一个一个的都要惦记我战南笙的美色。唐晋行是,傅怀瑾更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了。 慕西洲在这时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她现在再多一个字,他就能把她脖子给拧断。 他眸色更是戾气的能杀人,嗓音无比冷冽的对战南笙低吼道: “战南笙,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就这么欠,嗯?” 提到昨晚,战南笙就火大。 这个渣狗,都金屋藏娇把顾良辰和她儿子都接回兰城了,他还好意思提昨晚的事? 不要脸。 她昨夜更是遭了大罪,到现在腿间还疼。 战南笙越想越气,一把就打开慕西洲落在她脖颈上的手,讥笑道: “你都把香山公馆买下来赠给顾良辰了,还不许我发展一下备胎啊?讲真的,京城八大公子中,论颜值,傅怀瑾跟唐晋行,是长的真不错,尤其是傅公子,狂的时候是真的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奶的一面了。” 她说着,就冲刚刚才从池塘里爬上岸的傅怀瑾昂了昂下巴,笑道: “傅公子,改天给本小姐奶一个,不然本小姐就不找你做备胎了,听到没?” 此话一出,傅怀瑾就疾步过来要撕她。 他浑身冻的发抖,脸白的像吸血鬼,冲过来就对战南笙动手时,战南笙就把胸口往他扬起的手掌上送,笑骂道: “死鬼,我老公还在这呢,就别跟我打情骂俏打了不该打的地方,不然明年这个时候我还得跑到池塘边给你上坟,多晦气!” 顿了顿,又重重的补了一刀,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我老公你屁股上有块半月形胎记的。” 傅怀瑾气炸了! 慕西洲也气炸了! 傅怀瑾屁股上确实有块半月形胎记,这是战似锦告诉战南笙的。 战南笙看他们两个人打了一架,且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背后下黑手,一脚一个把他们踹下了池塘。 她踹完人后,就心情好到炸裂的扬长而去了。 一小时后,青城山云禅首府。 战南笙摔门下车后,就看到一身白衣蹁跹的霍见深提着一把挖笋的锄头从竹林深处走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帮他提笋的唐暮烟。 唐暮烟眼圈红红的,一身灰头土脸的,竹篮里少说得有二十斤的鲜笋。 看到战南笙,唐暮烟原本还红红的眼睛就倏尔亮了一下。 她正欲要朝战南笙的方向飞奔过来时,霍见深清隽幽深的黑瞳就朝她冷了一眼: “跪到禅房反思己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起来。” 唐暮烟咬唇,鼓了鼓肉软软的腮帮子,怯怯的道:“师父,我想跟笙笙说两句话,可以么?” “不准。” 唐暮烟:“……” 唐暮烟没动,霍见深便放下扛在肩上的锄头。 他一身白色长衫,于枝繁叶茂的松林中清骨矍铄的仿若九天神尊,气质超凡,惊为天人。 可,只有唐暮烟知道,他不苟言笑的样子是他生气的前兆。 她怕得要死,脖子往厚厚的羽绒服里缩了缩,抿了抿小嘴巴,不开心的哦了一声。 战南笙看她在霍见深面前的那副怂样,不禁好笑的对她道:“他又不是吃人的兽,瞧你那怂样。” 不等唐暮烟语,霍见深就对战南笙抬了抬下巴,疏离淡漠的口吻透着浓浓的警告: “战南笙,她都被你带坏了,嗯?” 战南笙做出委屈状,“何出此言?” 音落,男人便眯深了眼,“她喝酒逛吧,骄奢淫逸,不是你带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心虚了一下,然后倒打一耙,道: “……那还不是怪你,你自己想做个吃斋念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你不能让烟烟跟你似的也做个只会敲打木鱼的姑娘吧?我带她喝酒逛吧,那纯粹只是为了让她长长见识,体验一下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沉声打断她:“长见识?教她怎么对男人曲意承迎胁肩谄笑,嗯?” 最近唐暮烟被唐夫人断了经济来源。 她原本的一点积蓄都寄回农村给养父母盖猪圈了,而霍见深对她在物质上也向来苛刻,所以她最近特别穷。 快年底了,她想搞点钱过寒冬,所以最近一直在浮生居兼职卖酒。 昨晚,战时南在浮生居看到她在推销酒时被一个老男人调戏便出面替她解了围。 事后,唐暮烟为了感谢他,说要请他吃饭。 那会儿,战时南觉得她身上那股又纯又欲的傻劲跟他那个不知好歹的前妻很像,所以就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说吃饭就算了,敬她一杯酒还成。 然后,唐暮烟馋他倒出来的那杯陈年美酒,没忍住就喝了。 谁知道,那杯红酒被企图讨好战时南的经销商加了料,因此唐暮烟喝完那杯酒当场就不对劲了。 她一下就热的想要扒光自己朝战时南身上扑,战时南本就对她有几分兴致所以也没有推开她。 包厢里都是他的爪牙,意识到他要骑马办事就纷纷退出了包厢。 总之,当也在浮生居办事的霍见深知道此事并撞开包厢的门时,唐暮烟正被战时南压在身后的沙发里。 嗯,霍见深当时就气炸了。 他把唐暮烟从包厢带走后,就让属下把战时南也绑上了。 当然,这些,战南笙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清楚了。 所以,她在霍见深话音落下后,便倒打一耙,道: “就是因为您平时对她管教太严,这不给她碰那也不给她吃,她又是个嘴馋的,看到什么好吃好喝就走不动路,战时南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她耐不住嘴馋就喝下了那杯带料的酒…… 说来说去,她去浮生居打工赚钱包括嘴馋喝酒什么的,都是因为你。若是,你平时给她足够的零花钱,让她吃穿不愁,她也不会去那种场所卖酒赚钱……” 此话一出,霍见深浓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她足足七八秒,才道:“听你这意思,还是我虐待她了?” 说话间,顾良辰就把电话打到了霍见深的手机上。 战南笙在看清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就对霍见深讥笑道: “啧~,她可以昂,这么快就抱上你的金大腿了?她这玩转男人间的本事,我真是自愧不如。” 【作者有话说】 ps:稍稍走了下霍见深这个副本,么么 第113章 男人深看着她,道:你的要求,我答 霍见深在她冷嘲热讽间掐断了顾良辰的电话。 他重复着先前一个问题,“我虐待她了?” 这次不等战南笙语,唐暮烟就壮着胆子顶嘴道: “您是没虐待我。但您叫人给我置办的那些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老土的不像话,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斋饭就更不用说了,我明明喜欢吃肉您偏要我吃草……” 她后面的话不敢说了,因为她发现霍见深的眼角都被她给气红了。 唐暮烟觉得自己真是个孬怂。 她说到这,连忙打住,提上竹篮,扛上锄头转身就跑,边跑边道:“师父,我……我现在就去禅房反思己过。” 战南笙等她一溜烟的跑远后,对脸色越发难看的霍见深道: “烟烟最近去浮生居兼职打工这件事我知道。她说年底了,想攒点钱买个新年礼物孝敬一下你这个待她有知遇之恩和养育之情的师父,说来说去,她本意是想尽孝心。” 说到这,顿了顿,客观的分析道, “当然,出了这种意外,谁都不愿意发生。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战时南也被你打了,您差不多就行了,把他给放了吧。” 音落,男人就从手腕上摘下随身携带的佛尘珠,一边指尖流转的拨弄着玉珠,一边讥讽道: “所以,你上山是来给他求情的?” 战南笙坦率的道:“求情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来跟你说我大哥的事。” 战南笙花了大概十分钟将自己目前所掌握到的线索都跟霍见深说了一遍后,道: “战时南,是推动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我要借他的手去吊打他的亲生母亲,你就是看在我大哥的冤情上,你也不能不帮我这个忙。” 霍见深不是没有想过战长生的死可能是人为,只是这一年以来他并没有调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听战南笙这么一说,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沉声道: “他的人你可以带走。但,若是还有下回,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决不轻饶他。” 闻言,战南笙心下便松了口气。 她刚说想在他的云禅首府待两天时,顾良辰就出现了。 她脂粉未施,但一张绝色倾城的小脸在日头下却显得格外艳丽。 从前顾家还没有倒闭的时候,坊间便戏称京城有两绝。 一绝战南笙,二绝顾良辰。 战南笙觉得,顾良辰能跟她比肩媲美,确实姿色不俗。 战南笙目光从她一身低调大牌的衣服上移开,冷淡的问霍见深:“呵~,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霍见深将手上盘着的那串念珠缠在手腕上后,便眉目未动的道: “早年欠过她一个人情,顾西城快出狱了,她是来找我讨人情的。” 音落,战南笙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她找你要什么?” 不等霍见深语,顾良辰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是一个小时前就抵达的云禅首府,现在来找霍见深是来问他要答案的。 只是,没想到战南笙也会在。 顾良辰敛起眸底的暗色,对霍见深道:“要是不方便的话,我等下再找你?” 霍见深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回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闻言,顾良辰脸上便漾出一抹浅笑,“那就有劳了。” 她说完,视线从霍见深身上撤回,淡扫了战南笙一眼,像是不在意的对战南笙随口道: “阿洲应该已经跟你谈过了吧?慕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太好,我同意他年后再跟你办完离婚手续。所以,这阵子,我不会带着儿子去干预你们夫妻生活。”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稍稍一揣测是真特喵的婊。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讥讽道: “什么叫你同意?顾良辰,如果我不肯离这个婚,你同不同意都没用,不是吗?” 顾良辰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挑眉轻笑道: “你之前不是叫我到他面前死一死的?如果我真的跑到他的面前死一死,你就算不肯离,也得离。” 战南笙啧了一声,她竟然被噎得没词了。 她输在哪里? 特么的,她输在慕西洲不爱她的事实上。 顾良辰的话还在继续,道: “战南笙,两年前你在订婚宴上被莫如故抛弃后转身就抢走了我的未婚夫,那时顾家破产我父母双亡大哥被判刑我争不过你,也没那个能力跟你争。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儿子就是我手上最大的王牌。 慕老夫人就算不喜欢我,她也不会不认她的子孙。所以,与其我彻底跟你撕破脸,还不如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平解决好这件事,给你体面也是给我体面,你说,是吧?”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出了声。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迎着阳光盈盈潋滟的不像话。 顾良辰被她笑的浑身不自在,皱眉冷声质问道:“你笑什么?” 战南笙扯唇:“笑你的大言不惭,更笑你的厚颜无耻。” 此话一出,顾良辰脸色都变了。 她面色冷了冷,但骨子里的骄傲告诫她,她犯不着跟战南笙这种低俗女人一般见识。 因此,面对战南笙言简意赅的辱骂,她没有吭声。 但战南笙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她唇角弧度勾的越发深刻,语调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说你大言不惭,是因为你觉得拎出一个儿子就能上位。骂你厚颜无耻,是因为你纵横在慕西洲、傅怀瑾、唐晋行三兄弟之间游刃有余。你服么?” 顾良辰面色再次冷了冷,终于没忍住,怒极反笑: “战南笙,是不是非得亲子鉴定报告甩到你的脸上你才肯相信孩子是慕西洲的?” 音落,战南笙便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没承认你的儿子不是慕西洲的种。我只是想让你头脑清醒点,就你这种备胎无数跟慕西洲兄弟暧昧不清的女人,就算慕奶奶承认你的儿子未必就肯让你进慕家的门,懂?” 此话一出,顾良辰气得浑身都哆嗦。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顾良辰,你从前还是顾家千金大小姐时你就处处都不如我,你现在是脱了毛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鸡。你也配在我的面前挑衅我? 我要是你,我都感到庆幸战南笙这个女人对我儿子爹毫不在意,若是她死活不肯跟我儿子爹离婚,我一个未婚先孕就生了儿子的女人今后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说到这,就似笑非笑般的补充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114章 他双目通红,咬牙道:“战南笙,你 顾良辰被这话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眼见气氛不太对劲,一直冷眼旁观的霍见深在这时开口对战南笙道:“差不多就行了,嘴吃砒霜了?” 战南笙翻了下白眼,道:“怎么,就因为她是你亡妻的侄女,你就护着她啊?” 不提霍见深的亡妻还好,一提,霍见深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眸底藏着一团浓深的戾气,咬牙道:“战南笙,你可以滚了。” 战南笙打小就反骨,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要干什么。 她在霍见深话音落下后,就道:“我为什么要滚?当初要不是我大哥让着你,云禅首府能是你的?” 霍见深:“……” 战南笙说完,就转身朝藏在竹林深处的现代仿古建筑物走了进去。 霍见深等她走远后,就头疼的掐了掐眉心,对仍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顾良辰道:“还有事?” 顾良辰道:“我也留下来小住一晚。” “有病?” 顾良辰言简意赅的道:“我两年没给我姑姑上过坟了,我等下给她上个坟。” 霍见深心口一噎,竟无言以对。 顾良辰的话还在继续:“你养着唐暮烟那个小丫头,是留着吃还是留着玩?” 霍见深答非所问:“我看你留下来给你姑姑上坟是假找事是真。” 顾良辰挑眉,淡笑道:“怎么会?我要是真的想找事,一个电话就能搅和你整个云禅首府鸡犬不宁。” 顾良辰指的是,她若是真的想搞事情,直接打电话给傅怀瑾就行。 她打给傅怀瑾,就等于是告诉了慕西洲和唐晋行。 这三个男人聚齐了,他这云禅首府可不就是鸡犬不宁。 但面对顾良辰的直白,霍见深就只冷冷的讥讽道: “顾良辰,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好自为之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纸是保不住火的,你让我往整个京城dna医疗鉴定机构放一句话,叫他们帮忙伪造你儿子跟慕西洲医学鉴定报告,也就只能蒙混一时,慕西洲不是傻子,懂?” 闻言,顾良辰只淡淡的道:“纸包不包得住火,那就是我的事了,你管不着。” 霍见深轻嗤:“我闲的?你就是死我家门口,我都管不着。” 顾良辰眯了眯眼,道:“你真冷血。” …… ** 那端,战南笙去看了被霍见深打得人事不省的战时南。 霍见深下手狠,他将战时南打伤后就叫人把他关在水窖里。 青城山本就比主城区温度低,战南笙在水窖里找到战时南时,他身上都结了一层冰棱子。 他半截身子都在冷水里泡着,上半身结了一层寒霜,整个人僵硬的只有眼珠子能动。 战南笙也是难得看他吃一次瘪,抬脚对着他悬挂在半空中的身体轻踹了一脚后,道: “你够硬气的昂,这都没死透?” 战时南浑身都冻僵了,薄唇动了半天才发出几个破碎不堪的音调:“你再废话,等下就死透了。”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叫来人跟她一块把战时南给解救了下来。 战时南双脚落地的下一瞬就要去扒战南笙身上的大衣,战南笙拦都拦不住他。 战时南扒了战南笙的大衣就裹在自己的身上。 他冷得牙关打战,道:“…算……算老子欠你一个人情,走了。” 战南笙看他那挺拔健硕的身躯裹着的大红色风衣不禁觉得有几分滑稽。 于是,她拿出手机对着战时南就拍了一张热辣照,道: “你说,我等下把你这张照片发给你前妻,你猜她会是什么表情?” 此话一出,战时南一双藏在玻璃镜框后的眼睛就红了,他咬牙道:“战南笙,你敢?” 战南笙扯唇,笑骂道:“我敢极了。” 她说完,转手就要把手机给战时南前妻燕如梦发过去时,战时南就朝她的方向扑过来。 恰在这时,顾良辰找了过来。 顾良辰是特地来找战时南的,看到眼前这一幕,眼底一闪而过异色,道: “战时南,我昨天去监狱看过我大哥,他叫我给你带一句话。” 战时南现在只想把战南笙的手机抢下来不让她把照片发出去,哪里有功夫搭理顾良辰。 他连个眼色都没给顾良辰就朝战南笙身上扑过去抢手机。 战南笙实在是难得看一次战时南吃瘪,所以就躲着他不让他如愿。 然后不大的地窖里,就形成了一个在跑一个在追。 被完全忽视掉的顾良辰脸色很是难看,她看着就要朝她这边跑过来的战南笙时恶从心中升,伸出一只脚就去绊战南笙。 地窖光线本来就暗,战南笙心思又不在脚下,她一时不察身体就重重失衡,然后整个人就掉进了深约两米的水池里。 身体突然的失衡让她本能的就欲要抓住什么。 事实上,她确实抓住了东西,她抓的是离她身体最近的顾良辰手臂。 伴随她整个人掉下水池里的下一瞬,顾良辰也跟着栽了进去。 战南笙会水,顾良辰不会。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战南笙忍着冰寒刺骨的冷水成功爬上了岸,顾良辰却因为溺水而昏迷不醒。 四十分钟后,京城医院。 顾良辰前脚被推进手术室,后脚慕西洲跟傅怀瑾就出现在了战南笙的面前。 战南笙身上裹着一件很厚的毛毯,但她里面的衣服和头发都是湿哒哒的。 看到他们两个凶神恶煞的出现,她就头疼。 未等她开口解释什么,傅怀瑾就激动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战南笙,老子警告你,要是良辰有个好歹,我就是搭上自己这条命都会叫你给她陪葬的……”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抬脚踹开他。 她捂着被傅怀瑾掐的生疼的脖颈,眼底溢出几分湿红的水汽,冷看着一旁面色阴沉任由傅怀瑾掐她脖颈的慕西洲,道: “是不是,连你也叫我给她陪葬昂?” 慕西洲看着她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又看她眼底猩红的冷意,胸中涌起无名的恼火,冷冷的回道:“是。”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道:“你问都不问是怎么回事就要给她出头,嗯?” 【作者有话说】 ps:渣狗心里有病,现在有多狗,后面就有多惨,都稍安勿躁,乖~ 第115章 她对上他双目猩红的眼,甩开他的手 不等慕西洲语,傅怀瑾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她愤怒咆哮道: “这还用问?一定是你这个妖女兴风作浪,想害死良辰。” 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看你不仅是想害死良辰,还想在害死她以后害死她的儿子,只有她们都死了,你才能高枕无忧完完全全霸占慕西洲,是不是?”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打了个喷嚏。 她现在冷的浑身都发抖,心里对霍见深那个狠戾凉薄的东西更是恨得咬牙启齿。 明明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他倒好,只给她们派了辆送她们去医院的车,连个御寒的棉衣都不给她一件。 还说,就算顾良辰死在他的云禅首府跟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总之,通过这件事,战南笙算是看明白了霍见深这个人真的是冷漠到了骨子里了。 她把顾良辰送到医院,连口气都没缓就对上这两个智障脑残,可见她此时心情有多差。 她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就对傅怀瑾冷冷讥讽道: “傅怀瑾,你给我记住你现在对我愤怒咆哮的样子,有朝一日,你就算跪下来跟我战南笙磕头忏悔,我战南笙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她说完,傅怀瑾就面红脖子粗的对她吼: “战南笙,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跪下来给你磕头忏悔?我就是死了被挫骨扬灰也不可能有那一天。倒是你,你现在最好给我祈祷良辰平安无事,否则你就是给我跪下磕头请罪我也绝不放过你。” 战南笙一直都知道傅怀瑾跟唐晋行痴迷顾良辰痴迷的不行,但万万没想到,傅怀瑾已经被她迷成这个鬼样子了。 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对一旁冷眼旁观她被欺辱的慕西洲道:“是不是连你也要我跪一跪?” 慕西洲到底比傅怀瑾理智清醒很多。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问战南笙: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落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慕太太的样子?还不去找干净的衣服换上,非得把自己冻病了跟我装可怜,嗯?” 战南笙就从未指望过能从慕西洲嘴里听到一句顺耳的话。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冷漠的对他道: “我说是顾良辰故意挑事伸腿将我绊倒然后掉下的水池,估计你也不信。”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前脚干了坏事后脚就遭报应,要不是老娘使出吃奶的劲将她从水里救上来,她现在尸体都硬了。” 这话一出,傅怀瑾就一把跳到战南笙面前,怒道: “战南笙,你少颠倒黑白污蔑良辰。你以为良辰跟你似的那么恶毒?一定是你挑拨是非先激怒了她,否则她犯不着为了报复你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一切都是你的错,良辰人还在里面抢救,你半点忏悔都没有竟然还在这里污蔑她,你简直就是个人神共愤的毒妇。” 音落,给顾良辰办完登记手续的战时南在这时走了过来。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长款风衣下是一身叫不出名字的大牌。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将手上拿着的一件长款羽绒扔给了战南笙,随后就撇头淡扫了眼傅怀瑾,薄唇微勾,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顾良辰跟慕西洲连儿子都生了,你还这么向着她。啧~,你对她果然是真爱。” 傅怀瑾冷了他一眼,沉声道: “听霍见深那个冷血的说,事发时你就在现场,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战南笙故意挑事把良辰推下水池的?” 闻言,战时南就坦言道: “水窖光线太暗了,我没看清。但不可否认,是战南笙跌下水池的那一瞬把顾良辰拽下水的,也是她把顾良辰从水里救上来的。” 这话一出,傅怀瑾就指着战南笙鼻尖骂道: “你这个毒妇,连你亲表哥都指认是你把良辰拽下水的,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战南笙在这时将战时南带来的羽绒服穿上后,就朝傅怀瑾的方向拧了一把大鼻涕,没把傅怀瑾给恶心死。 傅怀瑾气的青筋直跳,“战南笙——” 战南笙现在都懒得为自己辩解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舒服的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她在傅怀瑾破口大骂之前,打断他: “傅怀瑾,我懒得跟你这个智障掰扯,跟个疯狗似的,除了发狂你还有什么能耐?” 顿了下,似是恍然大悟般,补充道,“噢,你会当舔狗,连顾良辰拉的屎都跪舔。” 傅怀瑾:“……” 慕西洲:“……” 战时南:“……”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这么能舔,我就给你一次替顾良辰出头的机会。我等下就不走了,我在旁边的白云大酒店开个房休息下,等顾良辰醒后你打电话叫上我,我跟她当面对质。不管她认不认,只要她有脸说是我战南笙意图谋害在先,我特么的就给她低头道歉,嗯?” 傅怀瑾坚信一定是战南笙挑的事,所以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道:“一言为定。” 战南笙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转身欲要走时,慕西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手腕冷的刺骨,冰的慕西洲下意识的掌心生力,一把将她拽到身前。 战南笙眉头因为不悦深深的皱了起来,她嗓音更押着一团恼火,“松开!” 慕西洲喉骨微微滑动了两下,道:“你去找霍见深干什么?” 战南笙一把甩开他,讥讽道: “这不是快跟你离婚了,我得提前多发展几个有实力的备胎呀,不然将来怎么好吊打你呢?” 音落,慕西洲面色就铁青了下去。 这时,抢救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主治医师,道: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谁是病人家属,可以跟我进来了。” 说完,战南笙就看到慕西洲第一个跟着那医生走进了抢救室,其次是傅怀瑾。 她视线从抢救室门口撤回,就对上一旁眼底带着不明笑意的战时南脸上。 她对他冷哼道:“我就不该多管闲事,让你自生自灭冻死在水窖里算了。” 战时南朝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秒后,意有所指的道:“妹妹,相信我,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音落,战南笙就对他翻了个白眼:“我特么的是阴间福气吧。” 第116章 他的情深,让她心潮涌动 她说完,就气哼哼的离开了。 战南笙走出医院门诊大楼,战小五刚停好车。 战小五下车后就走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只优盘,道: “这是属下从云禅首府那拷贝的水窖里监控。我看过了,画质清晰,是顾良辰先伸腿绊的您。”顿了顿,问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时来了一阵风,战南笙打了个寒战,道: “不急。你现在快给我定个酒店让我暖暖,我特么的心脏都快冻僵了。” …… 十分钟后,战南笙如愿以偿的泡进了盛满热水的浴缸里。 伴随周身一暖,她感觉自己才像是活过来一般。 她在这时对身后给她搓洗头发的战小五道:“慕向晚那边什么情况了?” 闻言,战小五就有点愤恨不已的道: “慕西洲真不是个人。他到底没舍得委屈慕向晚,叫人在城西给她租了一套复式公寓,她下午就拎包入住了。” 这点战南笙倒不意外。 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道: “慕向晚父亲当年对慕西洲是割肝救命之恩,没有慕向晚的父亲慕西洲坟头草都烧了一茬又一茬了,他对慕向晚一忍再忍也能理解。” 顿了下,“只要他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慕向晚早晚都会作茧自缚的。” 提到慕向晚的经济来源,战小五就连忙道: “她已经从蓝英那成功讹到了两百万。从对慕向晚的资金监管来看,她两百万到账没多久,就给李明转过去了一百万。” 战小五口中的李明就是当年参与霍孝衍尸检的其中一个法医。 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眯起了眼,道: “那个姓李的法医是不是好赌?你设个局,尽快叫他把钱败光……”顿了下,“不,让他欠天价巨债。” 只要李明欠下巨债,他就一定还会找慕向晚敲诈勒索。 等慕向晚被他逼的走投无路时,一定会跟他狗咬狗撕起来。 到那个时候,在对他们一网打尽,一定能撬开他们的嘴还原霍孝衍的死亡真相。 战小五跟了战南笙不少年了,她秒懂战南笙话里的深意。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属下明白。” 半小时后,战南笙泡完热水澡换上衣服才刚刚走出浴室时,傅怀瑾电话就打过来了。 战南笙接通他的电话后,就传来傅怀瑾冷冽咆哮声:“良辰已经醒了,你来对峙吧。” 闻言,战南笙讥讽道:“啧~,顾良辰跟你告状了?” 傅怀瑾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血色全无的顾良辰一颗心都快疼死了, 他满脑子都想把战南笙五花大绑的捆到顾良辰面前,叫她给顾良辰赔礼道歉。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老子给你十分钟,十分钟我见不到你的人就亲自带人去捆你。” 说完,就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掐断了。 他掐断电话后,躺在病床上的顾良辰就皱眉朝他看了一眼,道: “你何必去招惹她呢?我现在不是已经都没事了?” 音落,傅怀瑾就气的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道: “什么叫没事?医生都说你肺水肿了,还叫没事?这件事你别管了,你现在就给我老实巴交的躺着休息,也别说话,你现在说话对肺不好。” 顾良辰现在确实浑身难受,说话嗓子都疼。 但,从小到大她都被战南笙碾压一筹,难得有这么一个对她有利的机会她不想叫战南笙痛快。 因此,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不着痕迹的说道: “兴许她也是无意,当时她突然栽进水池,我离她最近,她应该是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才不小心把我也拽下去的……现在,既然我都已经没事了,这事就翻篇了,反正我又死不了。” 顾良辰越是这么说,傅怀瑾才越觉得战南笙罪该万死。 他气的眼睛通红。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无比痛惜的口吻对顾良辰道: “良辰,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虽说顾家破产,但你骨子里的傲气不能破,你是昔年名动全城的顾家大小姐,你的一身骨气让狗给吃了?何况有我给你撑腰,你怕战南笙那妖女做什么?” 音落,顾良辰眼圈就是一红,自嘲的笑道: “我不该怕她么?两年前我家道中落一无所有时,她落井下石横刀夺爱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我忍辱负重两年,携子归来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就对我诸多不满,现在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我就差点溺死了,我不怕她难道要正面跟她刚吗?” 说到这,就气息闷促的咳嗽了两声,随后语调变哑了一度, “阿瑾,我不是瞎子,两年人心早就变了,我难道看不出来阿洲他已经变心了?我儿子的亲生父亲都已经变心了,我还拿什么跟她挣? 卖惨吗?这次兴许我能卖赢,但下次呢?难道每次我被她欺辱后都要指望你或者是晋行给我出头吗?那我成什么人了?”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傅怀瑾的心上,疼得他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无声的同眼眶湿红的顾良辰相视了一会儿后,嗓音带着浓重的潮湿,对她道: “你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是跟晋行还是跟我,都比跟西洲在一起强,不是吗?” 顾良辰扯唇,哂笑道: “阿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昔年那个风光无二的顾家大小姐了,我未婚先孕满身狼藉,我早就配不上你们了……” 她话都没说完,傅怀瑾就激动的打断她: “谁说你配不上?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只要你现在跟我点头,我就带你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你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 如果你担心今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会对你的儿子造成伤害,我傅怀瑾甚至这辈子都可以没有孩子,我傅家九脉单传到我这一代甚至都可以断掉……” 说到这,语调一转,拔高音量质问顾良辰, “但前提是,你能吗?你能跟我去民政局领这个证吗?” 傅怀瑾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老实说顾良辰心里很感动。 她万万没想到,她当初最瞧不上脾气暴躁情商又极低的傅怀瑾能为她做到如此。 但感动归感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顾良辰还没到将就自己的那一步。 何况,她比谁都清楚,傅家那种门楣,就她这个贪官之女的身份根本就嫁进不去。 思及此,她便毫不犹豫的对傅怀瑾道:“阿瑾,对不起。” 音落,傅怀瑾拳头就握了起来,整张俊脸更是绷到了极致。 他静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晋行呢?” 顾良辰想了想,道:“晋行他……跟你一样,在我的眼底都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音落,傅怀瑾就冷笑道:“是吗?那为什么当初顾家倒台的时候你宁肯找晋行帮忙却不来找我?” 闻言,顾良辰就苦涩的笑了一下,道: “顾家出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去你的私人府邸找过你。但,那天夜里,你跟战似锦叠在了一张床上,我就走了。” 音落,傅怀瑾眼瞳就重重的缩了几秒,良久,他道: “所以,你这些年迟迟不肯给我机会,是因为当年撞见我跟战似锦那种事?” 顾良辰扯唇,淡淡的笑了下:“或许吧。毕竟你们尺度很大,战似锦叫的很浪,怪恶心人的。” 说话间,战南笙就到了。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傅怀瑾跟顾良辰最后一段对话。 她进门后,就拖过一把椅子坐到顾良辰的病床前,冷声讥诮道: “啧~,顾良辰,我姑姑能有你恶心?她跟傅怀瑾滚,那是迫不得已。你跟慕西洲滚,那是孔雀开屏,赤裸裸的勾引。比谁更恶心,你跟慕向晚那个贱胚子不遑多让,嗯?” 这话一出,顾良辰脸色就白了一度。 第117章 他心脏抽疼了一下,对她哑声道:不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是对傅怀瑾说的: “慕西洲死哪去了?他不是要跟你一块给顾良辰出头的?叫他快点滚过来,我时间宝贵的很。” 正说着话,去附近检验机构取回他跟顾良辰儿子的dna基因鉴定结果的慕西洲就走了进来。 战南笙看他进门后,就对顾良辰抬了抬下巴,道: “顾小姐,你的心头爱和备胎一口咬定是我把你拽下水的,你不解释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么?” 顾良辰一眼就看到慕西洲手上拿着印有dna医学字眼的文件袋,她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的结果。 既然,霍见深已经答应她会对整个盛京医学鉴定机构放话,那么这个鉴定结果只能是一种: 那就是慕西洲跟她儿子存在父子关系。 思及此,顾良辰就在这时对慕西洲讥讽道:“怎么样?还觉得小枫不是你的儿子么?” 老实说,慕西洲即便已经看完了亲子鉴定报告,但他还是难以接受顾良辰的儿子就是他的种。 但,在科学面前,他又不得不认。 他面色无澜的嗯了一声,道:“结果确实是我的种。” 闻言,顾良辰眉毛就抬高了一度,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小枫接到身边培养感情?” 说到这,视线在这时落在战南笙身上,淡声问道, “战南笙,阿洲若是把我们的儿子提前接回红叶公馆培养感情,你没意见吧?”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笑道: “不然,我搬出来把红叶公馆让给你们母子住?反正在你的眼底,我过完年就会跟慕西洲离婚,你早晚都会是红叶公馆新的女主人呢,是吧?” 顾良辰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还假装听不出来的样子,淡笑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听阿洲的。”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就抬头朝慕西洲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 “慕总,快拿个主意呗?都说一山容不下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一公两母是要出人命的,嗯?” 慕西洲脸色不好看。 哪怕dna医学鉴定结果指明顾良辰的儿子就是他的种,他现在对那孩子也没有半点好感和期待。 甚至潜意识里,他都反感顾良辰和那个孩子的存在。 但,面对战南笙的冷嘲热讽,他心里更加不痛快。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战南笙托腮,蛮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特别真诚的道:“依我之见,还是我搬出红叶公馆更合适……”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拔高音量打断她:“不准。” 战南笙挑了下眉,在这时将视线从慕西洲身上撤回,落在脸色不太好看的顾良辰身上,道: “你看,你含辛茹苦的给他生儿育女,结果他却因为馋我的身子而不肯把你们母子接回身边培养感情,老实说,我都替你觉得心寒呢。” 这话无疑是在顾良辰伤疤上撒盐。 她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道: “战南笙,我对你处处忍让,就连你拽我下水差点被淹死,我都没打算要追究你。你何必字字诛心,如此刻薄呢?”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笑出了声: “被淹死?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淹死,又何必多此一举捞你上岸?我吃饱了撑的?” 音落,顾良辰舔了舔唇角,轻笑道: “谁知道呢?阿衍死了,你大哥长生也死了……这些因你而死的人,哪个不是你吃饱了撑的给作死的?从小到大你就看我不爽,何况我这次回来是带着阿洲孩子一块回来的, 你恼羞成怒想置我于死地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至于,你为什么拽我下水又救我上岸,估计是觉得一下把我玩死了没意思,所以想拉长线慢慢折磨我,对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周身气场就冷了一度。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攻击她,说她是个刑克六亲的妖女,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克花花草草…… 她一直背负骂名隐忍着成长。 她以为,她已经练就了金刚不败之躯,不会再因为这些污蔑而痛苦。 但,此时的内心深处,还是绽开了旧日疮疤,鲜血淋漓的疼。 战南笙眼睛一下就红到了极致,似有浓稠的血腥从眼底迸射出来,她脸色更如雪上加霜,森白的吓人。 她就这样冷漠无声的看了所有人一眼后,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 “不,他们不是我战南笙害死的,我没有害死任何人,我没有——” 她吼完,眼眶里就滚出大颗的泪滴,先是一颗两颗,然后就再也数不清了。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变哑了, “他们的死,我战南笙比谁都心痛,比谁都痛苦。如果用我的命能换回他们,哪怕是换他们其中一个只多活一天,我战南笙都会毫不犹豫的割喉自尽。 但是,没有这种可能。衍哥哥死的那阵子,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闭上眼睛全是他对我笑的样子,他总是在我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唤我笙笙……”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几秒后,她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部逼退,强而有力的对病房里所有人宣判道: “我再对你们说最后一次,他们不是我害死的。” 她话音落下,傅怀瑾就红着眼睛冲到她的面前,情绪激动的吼道: “战南笙,你以为你掉几滴廉价的眼泪,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吗?你就是再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因你而死的事实。 算我求你了,成不成?你能不能放过良辰?你究竟还想要害死多少人?害死多少人,你才肯收手,你才能满意?” 傅怀瑾嗓音很大,吼得战南笙耳膜都痛。 战南笙情平复下来后,她连留下来揭发顾良辰真面目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目光幽深又冷漠的看了傅怀瑾几秒,就将视线从他脸上撤开了。 她不再看任何人,低头看了会儿自己的脚,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还很小,她跑起路来会摔跤,但她鞋带开了总会有人半跪下来给她系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好像是她10岁以后,那些愿意半跪下来给她系鞋带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离她远了。 那些她曾盼望着长大又无比讨厌的日子,如今都变成了她再也奢望不到的好日子了。 战南笙眼前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正当她弯腰准备去系散开的鞋带时,眼底跌进来一双指骨均匀的手。 第118章 他嗓音沙哑,似有浓稠:笙笙,我们 她视线自那双手上移开,眼底就跌进来慕西洲一张俊美不凡的脸。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钝器划了一下,有纤细的异样从心底掠过,她急于辨别那是什么时,就只余下纤细的疼,再无别的遗迹可寻。 等慕西洲给她系好鞋带时,战南笙就脱下了脚上那双帆布鞋。 她将脱下来的鞋转瞬就朝慕西洲的脸上砸过去,冷声道:“惺惺作态,膈应人!” 她砸的力气特别大,因为慕西洲及时躲闪,然后其中一只鞋就砸中了躺在病床上的顾良辰。 顾良辰被砸中了眼睛,痛得发出一声闷促的尖叫,“啊——” 傅怀瑾见状,就连忙奔到她的病床前询问:“要不要紧?” 顾良辰眼角青红了一块。 因为砸到泪腺,她此时双目水盈盈的,那落在傅怀瑾的眼底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她对此时因为担心她眼睛都急红了的傅怀瑾道: “你说呢?我说不要紧,但事实上我确实挨了打。我说要紧,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不是吗?” 听她这婊里婊气的口吻,战南笙原本都不想揭发她的心情再次被触动了。 她咬了下后牙槽,撞开仍然立在她面前的慕西洲,冲眼圈红红的顾良辰抬了抬下巴,道: “顾良辰,我一开始还以为你的手段比慕向晚高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了。你就这点能耐了,嗯?” 顾良辰被先前慕西洲弯腰给战南笙系鞋带那个动作给刺激到了,所以她现在整个人情绪十分的激动。 何况,她眼睛现在都被战南笙给砸青了。 因此,她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情绪失控的道: “战南笙,我又不是死人,难道非得你骑到我的脖子上了我才能反抗?你也太欺负人了。” 这话一出,战南笙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她的病床前,抬起手就毫不犹豫的朝她扇出去一耳光。 傅怀瑾就在病床边上,他哪里肯让战南笙如愿。 他几乎反应过来战南笙要打顾良辰的下一瞬就抬手截住她的手腕,但战南笙趁机抬起了另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挥出去的力度比先前那一巴掌还重。 总之,当整个病房发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时,整个病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可这种安静,只维系了短短两秒。 下一秒,空气中又响起另一道震耳欲聋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是傅怀瑾打的。 战南笙被他打的几乎半个耳朵都失聪了。 与此同时,傅怀瑾就被另一道拳风给打的摔出去了半米远,等着他的还有比这道拳风更密集的殴打。 慕西洲疯了! 他半膝压在傅怀瑾的胸腔前,是什么离他最近他就捞起什么朝傅怀瑾身上打。 每一道力量,都像是要把傅怀瑾往死里打,又狠又血腥。 不过短短一分钟,傅怀瑾满头满脸都是血。 顾良辰都吓的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就跳下床,拼命的去阻拦慕西洲。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慕西洲半片衣角,就被慕西洲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凤眼给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人的眼睛能红成这个样子,像是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溢出鲜红的血液一般,浓稠又血腥。 慕西洲的拳头还在继续,噼里啪啦中,偶尔夹杂着傅怀瑾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闷哼声。 这一刻,顾良辰血液都快凉透了。 她目光猩红的怒瞪着冷眼旁观的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你可真是好样的,瞧瞧他们兄弟为你反目成仇的样子,你开心了,满意了,嗯?” 战南笙一把推开她,伸手扣住慕西洲下一个就要打在傅怀瑾眉骨上的拳头,沉声道: “照你这么打下去,他不死也残。” 顿了下, “慕西洲,你做给谁看呢?比起婚后两年你对待我的种种恶行,傅怀瑾这一巴掌真的算不了什么。收手吧,我们仨这辈子缘分……到头了,嗯?” 她这话并没有阻止慕西洲的继续施暴。 他整个人,双目猩红,就像走火入魔的恶兽,一拳又一拳,直打的傅怀瑾痛楚声越来越弱。 战南笙狠狠闭了闭眼,平复了胸腔中那股横冲直撞的恼火后,她下一秒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动作。 她用自己的身体将傅怀瑾护在身下,然后这才阻止了慕西洲的恶行。 但他的眼睛仍然很红,戾气仍然很重,可眼瞳又没有任何的焦距,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战南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她只是在拦下慕西洲的下一瞬就抬手轻轻拍了拍已经不太清醒的傅怀瑾,道: “傅怀瑾,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么?我说,从今往后,我跟你和他……缘分到头了,嗯?” 傅怀瑾带血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战南笙从身上摸出一只优盘塞到了他的掌心里, “你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一切都是我战南笙的错,你哪怕有且只有一次冷静下来听一听我战南笙的心声,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也不会断绝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这,她就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拼了命也要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男人,淡淡凉凉的口吻: “优盘里是一段云禅首府水窖的视频监控,画质清晰,它能还原我跟顾小姐整个落水的经过,也有你想要的答案。” 顿了顿,语调一转, “不过,相信以你对顾小姐偏执成瘾的势态,即便真相甩在你的面前,你大概还是会护着她的。毕竟,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她说到这,就将自己的目光从傅怀瑾身上撤回了。 她将目光撤回后就轻蔑的看了眼顾良辰,似笑非笑般的道:“是吧,顾小姐?” 顾良辰现在整个人都心虚的厉害。 她根本就没想到,霍见深那个冷血会在那么阴暗的水窖里装监控。 不过,她虽然心虚但却根本就不怕。 那么阴暗的地方,如果傅怀瑾和慕西洲真的追问她为什么要伸腿绊战南笙,她就说水窖光线那么暗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相信他们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这么想着,顾良辰就对战南笙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顾良辰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战南笙扯唇,淡笑道: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战斗力。顾良辰,我因你挨了傅怀瑾一巴掌,我跟你的梁子今天就这么结下了,我们来日方长,但愿每次你都能那么幸运的被你的男人们护住,嗯?” 她说完,就跟慕西洲擦肩而过要走时,慕西洲突然伸出带血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消沉, “笙笙,我们好好谈谈,嗯?” 第119章 她双目通红,质问男人:你究竟有没 战南笙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摔门而出,离开了病房。 她的脚没有穿鞋,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却不觉得冷。 她冷的是心,寒的也是心。 她走出医院门诊大楼,迎面就看到慕西洲母亲梁女士从一辆黑色商务车上下来。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十几个月大的孩子。 战南笙不用猜,都知道她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的孩子,正是顾良辰跟慕西洲的。 战南笙心情越发的糟糕了。 尤其当梁女士抱着孩子走到她的面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时,她几乎都快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笙笙,这是西洲跟良辰的孩子,一岁零三个月,他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 战南笙连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就走下了台阶。 梁女士不是瞎子,她怎么会看不出战南笙此时心情不好。 她不仅看出战南笙心情不好,还看到了她半边高高耸起来的面颊。 她听说顾良辰是因战南笙才溺水的,她料定慕西洲和战南笙他们都在医院。 她是特地带孩子来医院膈应战南笙的。 因此,她明明看出战南笙心情差,还偏要在她伤口上撒盐,继续说道: “你不看眼孩子么?西洲打算把孩子提前接回红叶公馆培养感情,你跟西洲暂时又没有离婚的打算,你身为继母应该跟孩子多多接触才好。”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侧首朝她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 “梁姨,你真的没有必要往我心上扎刀子,慕西洲在我的眼底就是个卖不上价的垃圾,一文不值,区区一个野种,伤害不到我。” 梁女士等她说完,脸色就是一变。 她静了一秒,就无比坦荡的道: “既然如此,那你跟西洲还是早点办手续吧,这女人比不得男人,二婚的女人市场远不如男人。”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对她笑道: “是吧?我瞧着你二婚就嫁的不太好。甩了前夫转身就嫁给了前夫他哥。”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一女嫁两兄,幕后被人议论的日子不好过吧?”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但,我跟你这种靠依附男人而生的女人不一样,我除了不会搞女人,男人会的我都会,别说我不想二嫁,我就算再婚,那想要跟我好的男人也必须是我战家的倒插门,懂?” 此话一出,梁女士脸都被气白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梁姨,慕向晚已经搬出红叶公馆住了,她最近经济拮据,你可一定要看好慕震峰啊,没准你一不留神,她连慕震峰的儿子都怀上了。到时候,你的正宫娘娘位置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给顾良辰带儿子?” 说完,战南笙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女士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但,战南笙的警告她又不能不听。 她一直都知道慕震峰在外面有女人,但那些女人都是夜店货色,根本上不了台面。 可慕向晚那可是慕震峰从前心头旧爱的女儿,那花一般的鲜嫩,他怎么能经得住慕向晚的勾引? 这么想着,梁女士就连忙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心腹,吩咐对方最近多留意一下慕震峰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她,她好及时抓奸吊打慕向晚。 梁女士吩咐完,就抱着孩子去了顾良辰的病房。 她敲门进去时,病房里只有顾良辰和一个在打扫的护士。 地上有一滩血,梁女士看到后一下就皱起眉头,问躺在病床上的顾良辰,道: “良辰,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西洲他人呢?” 说话间,她怀里的孩子就哭闹不止。 顾良辰听到孩子哭,心底有几分烦躁,她道: “还能出什么事?因为战南笙,阿洲把阿瑾给打得半死,那地上一滩血都是阿瑾身上的。” 闻言,梁女士就拧起眉头,道: “西洲这是着了战南笙那妖精的迷魂道了,他可真是糊涂。” 顿了下,安慰顾良辰, “良辰,你放心吧,你现在跟西洲连儿子都有了,你跟他修成正果是早晚的事。孩子老太太已经看过了,她虽说不喜欢你,但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只要战南笙跟西洲把婚给离了,老太太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同意你嫁到慕家的。” 梁女士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是慕老夫人。 顾良辰听到她这么说,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 她脸上挤出一个不在意的笑,道:“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有个好的前程,我是无所谓。” 梁女士看中的就顾良辰身上这股知书达理的气韵,她很满意顾良辰这个态度,道: “我刚刚在楼下碰到战南笙了,被她呛了几句,依我之见,她比西洲还想离这个婚,所以你把心往肚子里咽,有我给你撑腰,西洲他亏待不了你。” 顾良辰淡笑不语。 此时,慕西洲从外面敲门进来。 不过,他看到梁女士怀里抱着的孩子后,就不打算再往病房里走了。 他只是立在门口,对里面的顾良辰道:“你好生养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时,梁女士叫住他: “你跑什么?你自己干的好事播下的种,自己的儿子你还想不认?良辰说,打从孩子回来你就一眼都没瞧过,你像话吗?” 慕西洲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反唇相讥: “当年,我重病在身,你抛夫弃子,你像话?生而不养,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 当年慕西洲患有严重的肝病,梁女士确实是在他病危的时候抛夫弃子的。 因此,面对慕西洲的冷漠嘲讽,她固然心痛但也就只能受着。 她没说话,慕西洲视线在这时从梁女士身上移开,并别有深意的看了顾良辰一眼,道: “我原本计划是等跟她办完离婚手续就如你所愿跟你扯证的。但,先前我看完战南笙留下来的那个优盘就改变了主意。良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那种玩弄心计的鬼把戏了?仅仅两年而已,你就变得这么俗不可耐了,嗯?” 此话一出,顾良辰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唰的就更白了。 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强忍着心头狂涌而出的酸涩,良久,她怒极反笑,道: “慕西洲,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顾良辰吗?” 第120章 他明明应该躲开她,但又没有 慕西洲在这时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没有抽,只是在指间随意的把玩着, “我对不起吗?没有我慕西洲,你大哥顾西城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从监狱里出来。没有我慕西洲,连你也难逃牢狱之灾,嗯?” 顾良辰不说话了,眼泪无声而汹涌的自眼眶里滚了出来。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道: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可以招惹我,可以对我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唯独不能碰她一根汗毛,更不能教唆怀瑾或者是晋行去对付她。” 顿了顿,补充强调道, “你敢碰她一次,我就让你后悔一次。别说你给我生了个儿子,你就是给了我一条命,我也不会轻饶。” 这话一出,顾良辰一颗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似乎想要通过他这张明明很熟悉的脸去看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 长久,她难以置信的道: “所以,从始至终,你爱的人只有她,是吗?你骗了我们所有人,嗯?当初,霍孝衍死的时候,蒋少男又深陷牢狱之灾,你担心霍家和蒋家对战南笙不利, 所以才不顾晋行和怀瑾的反对顶着压力也要娶她就是为了护着她的吧?我真是看不懂你了。既然这么爱她宝贝不得她,又为何招惹我跟我上床?我特么的连儿子都给你生了,活该是我顾良辰下贱,是不是?”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一双猩红的凤眸就沉沉的眯起,并冷冷的对她宣判道: “我跟你那晚,喝醉了,我不清醒。至于孩子,是你自己选择要生,跟我无关。” 顿了下, “当然,你既然已经把他带回来了,该我慕西洲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我不会推脱。至于其他,你好自为之。” 说完,慕西洲转身就离开了顾良辰的病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隐约飘起了雪花。 慕西洲在医院的停车坪抽了一根烟后,摸出手机给唐晋行打了个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唐晋行才接。 电话接通后,慕西洲就开门见山的道: “我不管你现在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都给我立刻滚回来,怀瑾被我打得住院了,良辰现在也在医院,你回来照顾他们,我最近没空。” 这话一出,唐晋行就咬了下后牙槽,押着恼火,讥讽道:“别告诉老子,又是因为战南笙?”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就烦躁的扯了扯领带,面无表情的道:“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唐晋行差点因为慕西洲这句话闪到了舌头。 他低咒了句脏话后,道:“你特么的多久没吃药了?” 慕西洲掐断了他的电话。 唐晋行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烦躁的抽了两根烟后,给劳拉博士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便言简意赅的问:“慕西洲有多久没找你了?” 电话那头一直醉心心理医学研究的劳拉一下就被问住了。 他约摸想了七八秒,才回道: “有好一阵没复诊了。我记得,好像是半年前从我这拿过一次药,后面他就没再找过我。” 唐晋行:“……” “他又犯病了?” 唐晋行此时虽没见到慕西洲本人,但他可以肯定,慕西洲的人格解离症又复发了。 人格解离症,又名多重人格。 虽说只是心理性疾病,看似对人体健康无害,但发作时人体会分裂出多重人格,患者会饱受精神折磨,严重者会受不了多重人格折磨,最后会死于万念俱灰。 唐晋行的小叔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心理疾病的折磨最后跳楼自杀了。 所以,他深知这种病的危害。 因此,他在劳拉话音落下后,就道:“你最近把时间空出来,他应该是发病了。” 劳拉有点难以置信,道: “不应该啊?我记得半年前那次他的各项检查指标都是好的……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唐晋行没功夫听他废话,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唐晋行挂断了他的电话后,就拿上车钥匙离开了他所在的度假山庄。 因为之前战南笙发的那个九宫格朋友圈事件,唐晋行这几天为了躲慕西洲和傅怀瑾一直住在城郊的度假山庄。 他都还没清静几天,战南笙这死女人又给他找事了。 唐晋行烦躁的不行,叫司机把车当火箭开。 他没有先去医院,而是先打算回私人住处换身干净的衣服,毕竟他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顾良辰面前。 只不过是,当一小时后他推门下车看到窝在他家别墅门口发呆的战南笙时,人就后悔了。 此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那抱膝坐在别墅门口的女人身形小小的一只,于大雪隆冬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孤独。 听到他走过来的动静,她抬起头朝他凉凉的看了一眼,跟着人就站了起来。 她嗓音很淡的对他道:“开门。” 唐晋行现在都怕了她,他态度极差,道:“战南笙,有事说事,别招我烦。” 战南笙不是特地来找唐晋行的。 她今天受了刺激,就想到战长生生前的私人住处疗伤,结果她发现战长生的别墅换了密码锁她没能进去。 而唐晋行的住处恰好就在战长生的对门,她车子又抛锚了手机也没电,所以才到唐晋行这边碰碰运气的。 没想到,她只等了五分钟,唐晋行就回来了。 降温了,又下大暴雪,她这会饥寒交迫,只想到温暖如春的地方避一避。 所以,面对唐晋行恶劣态度她很是不耐烦,直接对唐晋行上手,去他裤兜里摸门钥匙。 唐晋行哪里会料到她这个举动,明明想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了一处,就是战南笙那只在他裤兜里又掏又摸的手。 她的手是真凉,隔着一层西装裤的布料,他都能感受到她手上冻人的寒意。 可,她的手也很软,所到之处是一团暗火,烧得他嗓子都觉得痒。 许是没找到钥匙,那女人很是凶的瞪着他,“钥匙,我特么的要冻死了,快开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暖色灯光的原因,她此时凶巴巴的样子让他莫名觉得……可爱? 第121章 他一下就眯深了眼,将她推开 想到可爱这个词,唐晋行一下就清醒了。 他一把将战南笙从自己面前给撤离了半米,随后才从衣兜里摸出钥匙去开门。 唐晋行一直没有换高科技门锁,是因为他家别墅的锁芯是顾良辰送的,他舍不得换。 战南笙正是因为知道他的门锁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对他上下其手找钥匙。 唐晋行开了门后,战南笙就先他一步挤进门。 她进门后连鞋子都不脱就直奔客厅的大沙发上跑过去。 唐晋行是个医生,有重度洁癖。 他几乎在战南笙扑向他的大沙发上时,整张俊脸都气白了。 他换好了室内脱鞋后,几步就跨到战南笙面前欲要将她从沙发上拎下来时,战南笙用已经脱掉鞋的脚丫子插进了他的衬衫里,噌着他衬衫下滚烫的皮肤。 因她这个动作,唐晋行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呼吸更是一沉。 这狗女人怕是成精了。 他最先反应的并不是她脚上冰冷的温度,而是女人脚上的柔软。 他大脑更是离奇的弹出一个强烈的信号—— 原来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就连脚丫子都比男人软,软的能叫人……硬。 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的下一秒,他就犹遭电击般,迅速向后倒退一步。 不等他暴跳如雷发脾气,那窝在沙发上取暖的女人在这时对他理所当然的颐气指使,道: “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 此话一出,唐晋行就炸了。 他面红耳赤的对她吼,道:“战南笙,我跟你很熟?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不然……” 战南笙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你不做,我今晚就睡你家。”顿了下,强调补充,“我不仅睡你家,我还睡你大床。” 唐晋行:“……”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还不去?半年前,你在我海棠公寓借宿的那一晚,你换的内裤还在我那,银灰色的,尺码还挺大的样子……” 唐晋行气到咬牙:“战南笙,你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坏女人。”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笑的唇红齿白,道: “多谢夸奖!”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半小时后我要是见不到令我满意的晚餐,我就昭告天下你半年前……” 唐晋行真是怕了她了。 他头疼的掐了掐眉心,深吸几口气后,道:“算你狠。” 战南笙扯唇:“我脚冷,你先给我拿双袜子,然后再给我弄个暖水袋。” 唐晋行气的想掐死她,“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五分钟后,唐晋行给战南笙拿了袜子和暖水袋。 他将东西恶狠狠的朝战南笙身上摔过去后,就无比冷漠的道:“等下吃完饭就给我滚。” 他说完,战南笙就拨开挡在自己面颊上的长发,对唐晋行露出半边五指印鲜红的面颊,道:“我想吃火锅,你给我做。” 唐晋行正要发怒时,便看到了她面颊上鲜红的五指印。 他一下就眯起了眼,下意识的问道:“谁打的?” 战南笙不甚在意的道:“傅怀瑾。” 闻言,唐晋行便冷嗤: “所以,傅怀瑾打了你,慕西洲就打了傅怀瑾,然后你觉得还不够泄愤就跑到我这来折腾我?你就那么想看我们兄弟三个因你而反目成仇?” 战南笙有点累,她悠悠的口吻: “没有的哦。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本来是想到大哥生前的住处看看的,但他的别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密码我就没进去。恰好我手机没电车也抛锚了,所以才来你这碰碰运气的。” 说到这,掀起有些泛红的桃花眼看了唐晋行一眼,恹恹的道, “你还是快点接受现实吧,你麻溜的将我伺候好了,我肯定不赖上你。” 于唐晋行而言,战南笙在他的眼底就是个恶性肿瘤,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她给送走。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真的去厨房弄火锅去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就裹上一件毯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睡的不深,很快就被搁在茶几上充电的手机振动声给吵醒了。 是唐晋行的手机。 战南笙有点烦躁,她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伸长手臂将手机给摸了过来。 本来要给挂断的,但看到来电显示是顾良辰,她又改变了主意。 她将电话接通后,先入为主,道:“唐晋行在厨房给我做饭,你找他有事?”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反应了半晌才不太确定的说道:“战……南笙?” 听到手机那端顾良辰的吃惊声,战南笙一下就犹如打了鸡血,充满了战斗力。 她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轻笑道:“是我。”顿了下,“怎么,你有意见?” 闻言,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就情绪无比激动的质问道: “战南笙,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因为你,慕西洲已经把傅怀瑾给打伤了,你非得搅和他们兄弟三个反目成仇你才能善罢甘休?”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讥讽道: “顾小姐,你这么会装怎么不去演戏?我搅和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难道不是因为你?你心怀不轨伸腿将我绊倒,我将你从水池中救起你却恩将仇报, 你故意挑唆傅怀瑾给我找事,他被慕西洲打全都是因为你婊的好。现在却还要倒打一耙,我战南笙在你眼底就那么好欺负么?”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就深吸一口气,静了几秒后,道: “战南笙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管你现在为什么会跟晋行在一起,但我都得警告你,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少特么的祸害他。” 闻言,战南笙就反唇相讥: “啧~,顾良辰,你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厚颜无耻到了极致。你跟慕西洲连儿子都生了,还要劈着腿去脚踏两只船。你一腿缠着傅怀瑾,一腿缠着唐晋行,中间还有个慕西洲, 你就不怕有一天把腿劈折了,性命堪忧?你纵横他们兄弟中间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究竟是谁在祸害他们不得安生?唐晋行为了等你,过完年都三十了,我就不信你不懂怎么拒绝男人,垃圾。” 战南笙的话着实不好听,气得顾良辰都哆嗦,“战南笙……” 第122章 男人激动的看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话都没说完,电话就被战南笙给掐断了。 顾良辰气坏了。 她气的把手机都摔了出去。 手机应声坠地的下一秒,她掀开被子走下病床。 她本来想打电话给唐晋行,跟她倾诉一下她现在的处境让他过来陪陪她的…… 结果,一直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却跟她最讨厌的女人在一起,他竟然还给那个女人做饭。 顾良辰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已经习惯了唐晋对她的千依百顺温柔缱绻,也习惯了傅怀瑾对她的霸道成爱偏执成瘾。 但,现在因为战南笙的关系,她突然从心头涌出一股前所有未有的惊慌,一切都变得叫她无法再掌控了。 她既无法掌控唐晋行,也无法掌控傅怀瑾,更得不到慕西洲的爱。 如果她失去这三个男人的庇护,她今后要该怎么办? 不,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么想着,顾良辰就捡起手机穿上外套去找傅怀瑾了。 傅怀瑾的病房就在她的隔壁。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傅母正在给傅怀瑾喂饭。 傅怀瑾被慕西洲打的重度脑震荡,整个人头昏目晕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视线也不太清晰,但还是一眼就认出进来的是顾良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战南笙给他的那支优盘让他对顾良辰有了一丝失望,总之傅怀瑾现在不太想看到顾良辰。 当然,他没说出来。 他只是不太高兴的质问:“你不在病床上养着,乱跑什么?” 顾良辰看着他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心底有几分愧疚。 她走到他的病床前,说道: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阿瑾,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跟战南笙起冲突,这才导致你跟西洲关系恶化的?” 她话音落下,不等傅怀瑾语,傅母就挡在了顾良辰的面前。 傅母知道傅怀瑾是因为顾良辰才被慕西洲打伤的。 因此,她看到顾良辰就心生怨念,态度很差的对她道: “顾良辰,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跟慕西洲连儿子都生了,还扒着我儿子不撒手,你怎么那么厚颜无耻? 我看你比战南笙还讨人恶心。你快给我滚,别再来祸害我儿子了,我们傅家九脉单传就这么一个独苗,经不起你这个浪荡妇祸害,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真不怪傅母情绪激动。 谁的儿子被狐狸精迷住了心窍,做父母的都得急。 何况,在傅母的眼底,顾良辰未婚生子本质上就不是个好胚子。 何况,她携子归来动机不纯,她是真担心傅怀瑾一时头脑发热要娶这贱胚子回来做傅太太,那她真的能气得一头撞死。 但,面对傅母的恶劣态度,顾良辰置若罔闻。 她甚至连看傅母一眼都没有,就侧开身对躺在病床上的傅怀瑾道: “其实,若非当年撞见你跟战似锦叠在一起的那一幕,我有想过跟你在一起。” 说到这,嗓音黯淡了一度,似是自嘲般的调子,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 顾良辰这话让原本还躺在身后靠枕上休息的傅怀瑾一下就激动的坐了起来。 他双目通红的望着顾良辰,眼底似有璀璨华光溢出,嗓音更是有些激荡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良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涌出一股暗喜,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道: “真真假假又什么意义呢?如今我一个未婚生子的落马贪官之女,满身狼藉,根本就配不上你,不是吗?何况,你也看到了,你母亲对我的态度……” 说到这,眼睛就红了一下,似是十分痛苦的道, “阿瑾,不然我们就算了,以后别来往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跟家里闹矛盾。你养着吧,我走了。” 这话一出,傅怀瑾哪里还肯让她就这么走掉。 他情绪激动的道: “良辰,你先别管我妈他们什么意见,只要你现在愿意嫁给我为妻,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仍然算数,我一定会对你的儿子视如己出……” 顾良辰扯唇,笑着掉出眼泪,“阿瑾,你待我的心意我都明白。” 说到这,低下头,语调一转,很快就将这个话题给带过了, “我……刚刚有给晋行打电话,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看看你的,但……我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会是战南笙。” 说到这,欲言又止的问道, “他……什么时候跟战南笙关系这样好了?战南笙说他们在约会,晋行在给她晚餐,他们是背着慕西洲已经在一起了吗?” 此话一出,就犹如平地炸起了惊雷,直刺激的傅怀瑾整个人都炸了。 他几乎是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矢口否认,道: “这绝不可能。霍孝衍尸骨未寒,蒋少男还在大牢里,唐晋行不可能忘恩负义跟祸害他们的仇人在一起,不会,一定不会……” 顾良辰将他激恼的情绪尽收眼底,打断他: “你有什么证据呢?是霍孝衍也好,还是蒋少男也罢,他们同样也都是慕西洲的好兄弟。可,慕西洲现在还不是爱战南笙爱的要死?” 说到这,就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阿瑾,你是男人你还不懂男人么?就以战南笙那种勾引男人的本事,别说是唐晋行了,没准就连你也可能被她勾引了,不是吗?” 傅怀瑾不说话了。 顾良辰也点到即止,如果再说就存在挑拨的嫌疑了。 傅怀瑾没说话,顾良辰便打算要走时,一直插不上话的傅母在这时拦住她的去路。 顾良辰黛眉微挑,淡淡的道:“傅伯母,有话不妨直说。” 此话一出,傅母都想撕下她的伪装,看一看她的真实嘴脸。 但,她知道,她若是这个时候给顾良辰不痛快就是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因此,她在这时对顾良辰客气的说道: “顾小姐,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奈何我这个独种儿子对你情根深种,我总不至于因为不喜欢你就挡住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样,我今天就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表个态。如果你是真心要跟我儿子交往什么的,我也不拦着,你们可以交往。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若是被我发现你跟我儿子交往期间还跟别的男人摇摆不定,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话,别说你进我们傅家给我当儿媳妇了,你就是给我们傅家当看门的狗我都不愿意,听明白了?” 傅母态度强势,但说话的内容又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可,顾良辰就是觉得脸像是被她打过了似的,火辣辣的不舒服。 她咬了咬唇,冷静了两秒后,道:“傅伯母,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没你想的那么没脸没皮……” 她话都没说完,傅母就打断她,讥笑道: “你还叫有脸有皮?未婚生子也就罢了,还想带着儿子嫁进我们傅家,你这也叫有脸有皮?你有本事劈着腿给慕西洲生儿子,就去找他给你负责。别因为慕西洲迷上了战南笙那狐狸精,你就叫我的儿子做冤大头,我们傅家可不欠你。” 【作者有话说】 ps:傅公子:哦噢~,我母上大人战斗力爆表,yyds! 第123章 男人凤眸猩红,一把将她掐开 顾良辰被气走了。 傅怀瑾在她走后,就对傅母道:“妈,您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傅母实在是心疼傅怀瑾,她恨铁不成钢的道: “傅怀瑾,我看战南笙那妖女是真的没骂错,你就是躺了两年植物人把脑子给躺智障了。你这次被慕西洲打,也是活该。 你连事情真相都没弄清楚就替顾良辰那狐狸精出头打了战南笙,你自己说,你心里过意的去吗?我明明记得你少年时候很疼战南笙那小丫头的,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 说到这,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 “那个水窖里的监控视频妈已经看过了,明明就是顾良辰那狐狸精先伸腿绊的战南笙,战南笙落水时拽下顾良辰是无心之举, 她事后拼命救人你也有目共睹。咱们傅家是将门之后,不能不讲道理,这件事是你不对,你应该给战南笙道歉……” 她话都没说完,傅怀瑾就烦躁不已的道:“行了,别说了。您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知儿莫如母,傅母也能看出傅怀瑾其实是有些内疚的,但男人都好面子,估计指望他给战南笙道歉也不太可能。 傅母没多待,她离开傅怀瑾病房后,傅怀瑾就给唐晋行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唐晋行刚刚伺候战南笙吃上了火锅。 他不仅伺候战南笙吃上了火锅,还特别体贴入微的给她榨了一杯橙汁给她降火。 傅怀瑾电话打进来时,他才刚刚把鲜橙汁搁在战南笙手边。 战南笙眼尖,一下就看到他手机的来电显示,有点心虚的道: “那个……你刚刚给我做饭的时候我替你接了顾良辰的电话,她问你在干嘛,我说你在给我做饭……估计她受了刺激后就跑去找傅怀瑾了。” 说到这,看了看眼睛都被她给气红的唐晋行,补充道, “傅怀瑾应该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你要是不想心里添堵,就别接他电话,他脑子已经智障了,除了发狗疯咬人,啥也不能。” 等她说完,唐晋行就想把她被辣椒油辣的红艳艳的小嘴巴给撕烂。 他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你吃完就快点走吧,等下慕西洲找到我这边来,老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说话间,战南笙就夹起一只虾球塞到自己的嘴里: “清者自清,你慌个屁?”顿了下,“再说了,我跟慕西洲的情分彻底到头了,我会怕他?他啥也不是,垃圾!” 唐晋行简直要被她的话给气死了,他道: “你不怕老子怕。傅怀瑾只不过是打了你一耳光,他就把傅怀瑾打得住院,他要是误会我跟你有不正当关系,老子还活不活了?” 说话间,唐晋行就点了一根烟。 与此同时,别墅门外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刹车声,跟着也就十多秒的样子,别墅的门就被踹的震天响。 唐晋行骂了个草字。 战南笙却浑不在意。 她一张淋着满是辣椒油的小嘴娇艳欲滴的想叫人咬一口。 唐晋行为自己突然蹦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他掐灭烟头,就冲战南笙发火: “催命鬼都上门了,你还有心情吃?” 战南笙涮了一片牛肉,过足了嘴瘾后,她喝了一口鲜橙汁,这才道:“你去厨房把刀拿过来。” 唐晋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有病。” 战南笙见他没动,自己冲进厨房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手感很是不错的水果刀后就去开门了。 门开,毫不意外,门口站着的就是慕西洲。 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在医院时穿的那一身,一双凤眸犹如利刃笔直的朝她身上迸射过来。 他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后,最后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男士袜子上。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瞬间,战南笙以为他会将她掐死时,他一把将她从面前掐开,挤门而入。 战南笙在他抡起拳头朝唐晋行砸过去的下一瞬,叫住他:“慕西洲!” 她嗓音又冷又狠。 慕西洲下意识的撇头看她,然后他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瞳骤然一缩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处。 他看着视线里,女人那把抵在她喉管处的水果刀,只要她稍稍用力,那刀尖就能刺破她的喉管。 慕西洲眼瞳剧烈的收缩长达十几秒后,才嘶哑的发出几个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惊慌调子,“把刀放下。” 战南笙又不傻,真的会寻死。 她就是想看看,慕西洲能向她妥协的底线在哪。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心一狠把脖子给划了一道血口子出来,然后才道: “答应明天就跟我去离婚,否则我叫你立刻就丧寡,嗯?” 比起战南笙拿刀指向自己对慕西洲的杀伤力,她的话才更叫慕西洲痛不可遏。 他一双猩红的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 良久,他嗓音低哑至极的问道:“我就那么叫你难以忍受?多等一个月都不行,嗯?”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原本慕西洲的计划是等年底给慕老太太过完八十大寿,然后过完年再跟战南笙办离婚手续。 只不过是,战南笙此时的行为将他给彻底刺激到了。 但,战南笙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像是千万根无形的针刺到了他的心肺深处。 让他心脏每跳动一下,双肺每呼吸一次,他就痛楚不堪。 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别说多等一个月,我就是多等一秒我都会起生理反应——恶心。我只要想到我战南笙的名字跟你慕西洲这个人渣绑在一块就想吐,懂? 慕西洲,老实说,我跟你过得够够的了,就算你手上掌握了我大哥的案件线索,我也不在乎了。我最多能容忍到明早天亮。明早天一亮,我们就去民政局,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一双凤眸如染了血般戾气深重。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同战南笙对视着。 他看她愈发冷清起来的小脸,也看她脖颈上那道细长的血口子,终于胸口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最后破碎的一败涂地,然后自他生命里消失不见再也无迹可寻了。 长久,他不紧不慢的脱下身上黑色薄款长风衣,随意的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然后卷起一截袖子,像是自胸腔里蹦出一个字,道:“好。” 第124章 他望着她心头一疼,眼睛就红了 他说完,蓦然闭了闭眼,似在平复着什么汹涌恼火后,他从新睁开眼。 他此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平静,嗓音也是极致的冷静:“把刀放下。” 顿了下, “你的贱命在我这一文不值,更威胁不了我。你死不足惜,但你要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那些因你而痛苦的人,那些因你而死因你而伤的人……他们并不会得到救赎。你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快乐,你想死,你想一个人解脱,哪那么容易,嗯?” 战南笙手上的水果刀掉了下来,跟着坠入谷底的还有她一颗寒透了的心。 她垂下眼皮,看着坠在脚边的那把水果刀,视线变得有几许模糊。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一根烟,青白烟雾模糊着他阴鸷无比的俊脸。 他凤眸极淡的扫了一眼不知何时立在半米之外的唐晋行,“唐晋行,你究竟什么意思呢?” 唐晋行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慕西洲对待战南笙不一般。 从前慕西洲藏的深,叫他无法分辨他对战南笙的感情掺杂了多少爱恨情仇。 如今他只露出冰山一角,他便笃定慕西洲特么的是栽在战南笙手里了。 再细细回想,这两年若不是有慕西洲跟霍家和蒋家周璇,战南笙就算不被霍蒋两家联合买凶宰了那至少也会被折磨得半残。 现在这个暴君吃个醋,完全有剁了他的可能。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解释,他却不想解释了。 唐晋行没说话,慕西洲就弹了下舌头,似笑非笑般的对他昂了昂下巴:“你这是打算做接盘侠呢?” 此话一出,唐晋行眉头就皱了起来,冷声道:“有病。” 慕西洲掸了掸烟灰,将烟往嘴里又递了上去,深吸了两口后,波澜不惊的道: “我们兄弟也十多年的感情了,又都是男人,男人贪图美色这无可厚非,你要是真做这个接盘侠也没什么。但,如果你真那么做,我们兄弟情分就到头了。” 顿了下,“且势不两立。” 他说完,就掐灭烟头,转过身去看仍然立在原处没有动弹过的战南笙,“不是明天才离婚的?现在,跟我回家。” 战南笙仍然没动,但却在这时抬起头看着他,道:“明天直接民政局见……”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她: “战南笙,你觉得我慕西洲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嗯?现在跟我回家,明早天一亮我跟你去民政局。” 顿了下,讥讽道, “否则,你现在就是捡起脚边的水果刀再对我死一死,结果也就只能有一个——我慕西洲英年丧偶。你放心,你死后,我一定会像霍见深当初葬他亡妻那般给足你无限体面,让你风光大葬,死而瞑目。” 战南笙的血液再次因为慕西洲这番话而冻住了,但下一秒她就从这种浓重的负面情愫中解脱出来。 她对慕西洲道:“唐晋行厨艺不错,我还没吃饱,等我吃饱了再说。”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来跟我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战南笙连理都不理他一下,转身从新走进餐厅。 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扶起筷子,继续涮火锅。 唐晋行觉得战南笙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妖妇,搅和他脑袋都快分家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吃吃吃。 他想起来灶台上还在煮战南笙要吃的饺子,战南笙说今天是冬至,她吃不到饺子就把他给吃了。 他现给她包的。 战南笙说,她只吃一种馅儿,番茄牛肉馅儿。 她今天跟他说话说的有点多,她说只有番茄牛肉馅儿才能让她高兴,因为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包的饺子。 思及此,唐晋行就去了厨房。 慕西洲在他抬脚朝厨房走的下一瞬,也跟了上去。 厨房的灶台上水已经烧沸了,一尘不染的托盘里是二十多个饺子。 慕西洲视线极快的将厨房扫了一遍,便确定这饺子是唐晋行亲手包的。 他想起半年多前他喝得胃十分不舒服的那次,让唐晋行给他煮碗面,他都不情不愿。 呵~ 瞧瞧这饺子包的,不亏是心外科的一把刀,就连包饺子都卖相一流呢。 慕西洲倚靠着身后的灶台,不吭不响的站了会儿。 唐晋行实在是怕了他身上那股一言不发的威压感,便对他道: “战南笙那死女人威胁我,说我不给她弄吃弄喝就赖在我这不走……她是你女人,你能不知道她那些厚颜无耻的伎俩?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让你把傅怀瑾打的半死,我可不想因为她嘴上没把门而英年早逝……”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他: “我叫你去医院陪良辰他们,你在这给我的女人投食?唐晋行,你敢说你心里没鬼?” 唐晋行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就矢口否认道: “我能有什么鬼?从始至终,我爱的女人只有良辰,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不清楚?” 为了证明确实是那么回事,唐晋行又补充了一条理由, “你女人说今天是冬至,说受了欺负心情不好,说她母亲还在世时冬至都会给她包饺子,我少年时受过她母亲恩惠,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深看了他两眼,道:“是么?” 他说完,就支起身离开了厨房去了餐厅。 但战南笙根本就不理她。 慕西洲眯眼深看了她几秒后,离开前对她丢下一句话:“给你半小时,我在车上等你。” 战南笙依然没理他。 慕西洲喉骨耸动了两下后,忍了几秒,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外面暴雪纷飞,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慕西洲看着大雪隆冬的夜色,周身都是无法消散的戾气。 她到底还是要离开他的。 就像是现在的雪,无论它下得有多大,只要太阳一出现,它终将会融化,像是从未来过一般,从不属于他。 不属于他? 不,他绝不允许! 慕西洲拳头在这时握了起来,但很快又散了。 他走下台阶,昂藏挺拔的身形很快融进雪夜里。 他没有上车,在车身旁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开始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直至嗓子都抽得发疼了,战南笙才姗姗来迟。 她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男士羽绒服,头上戴着羽绒服的帽子,一张明艳夺目的小脸包裹在一条深灰色男士围巾下,只余一双盈盈潋滟的桃花眼露在空气当中。 她身后还跟着唐晋行。 只一眼,慕西洲胸腔里就窜起滔天怒火。 他凤眼在光影交错中血红一片,战南笙却视而不见。 她走到他的车前,就抬腿踢了他腿骨一脚:“开门。” 【作者有话说】 ps:但凡追到这里,说明还是很喜欢的,都动动小手手,给个五星好评,吼~ 第125章 原来离婚,会叫他这么疼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耸动了两下。 他双目猩红的同战南笙对视了两秒后,强行将胸腔里的怒火压下后,沉声道:“膈应我,嗯?” 不等战南笙语,唐晋行在这时开口道: “你瞎了?她身上穿的戴的明显不是我的风格。是从前战长生落在我这边的,这是她大哥的。” 但唐晋行的解释并没有让慕西洲心中怒火有所消散。 当然,他也没有爆发。 他只是暂时压着这团汹涌怒火,直至他将战南笙接回红叶公馆并将她强行扛回房间后的下一瞬才爆发出来。 这种爆发,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令战南笙从未见识过的汹涌。 他从一上来就目的明确。 在最初始的那几秒,战南笙感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了。 但她也够有种,够倔强,始终不发一言,更不做任何反抗。 她的无声就是她最大的控诉,灼痛了慕西洲的心。 他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可心底的那些恨又折磨的他无以加复,让他除了这样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许久,当一切散尽后。 他扣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红艳艳的眸底里只有他的身影,讥讽道:“也不过如此,腻了!” 他这样说完,人就被女人一把推开。 跟着,她便光着身子走下了床,然后随意的披上一件开衫就摔门而出了。 慕西洲咬牙,准备追出去时,视线不经意撇,撞见了浅灰色床单上女人留下来的那一处血,随即心口就冒出了无法遏制的疼。 跟着,他一拳捣在了床头上,整个手背瞬间就冒出了血珠。 慕西洲这一晚失眠了。 天色快要大亮的时候,他携带满身酒气从楼上下来。 红叶公馆早起的佣人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清扫积雪,慕西洲拿上车钥匙刚刚走到户外,就被林妈挡住了去路。 “姑爷,天都还没亮,这是去哪?” 昨晚战南笙被慕西洲折腾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她昨晚从慕西洲房里走后就把林妈叫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因此,林妈是知道战南笙跟慕西洲已经彻底闹掰了,且今天早上会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但,眼下慕西洲却拿着车钥匙要走人,林妈自然是不肯。 面对林妈的质问,慕西洲只是讥讽道: “怎么?战南笙她怕我溜了不跟去她民政局?让您这把年纪了还特地在这蹲守着?” 提到这个,林妈就火大的道: “慕西洲,你还有脸说?你自己不做个人把大小姐都弄伤了。大小姐发烧我照顾她一宿,先前她说她嗓子疼想喝枇杷秋梨水,我是刚刚采了枇杷叶回来……”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冷声打断她:“她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怎么样了?” 林妈冷笑: “为什么要告诉你?慕西洲,你扪心自问,打从大小姐跟你结婚以来,她从没有对不起过你。哪怕是面对你婚后的冷暴力,她也总是绞尽脑汁想把你们的婚姻往好了去经营,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算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你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吧。” 说到这,林妈就已经声泪俱下了, “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她还能坚持多久。她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有人都指责她打骂她污蔑她……打从夫人过世后,她感受的全是这个世界上的恶意, 就连身为丈夫的你对她从来也都只有无尽的凉漠,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若不是她觉得对大少爷的死有愧,觉得自己是战家罪孽深重的人,你以为她能活到今天?” 嗓音几度哽咽,情绪也愈发激动, “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她自己还要痛恨她自己,你明不明白?” 慕西洲许久都没有说话。 此时,天边冲出第一道霞光。 清晨的霞光,自东方云层倾斜而下,将整个红叶公馆渡上一层朦胧的血色,使得暴雪后的红叶公馆异常凄美。 慕西洲眯眼,看着不明远处迎风招展的红梅。 那梅花开得盛艳,亦如他记忆中战南笙给他的感觉。 如果,她枯萎了…… 慕西洲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他喉骨滚了滚,像是自胸腔最深处溢出了三个字,“知道了。” 慕西洲没有再离开红叶公馆。 他原本打算趁战南笙醒来之前去出差一阵子,将离婚拖一拖的,现在想来此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如果,离婚对她而言是一种救赎,那就离吧。 上午九点半,战南笙就跟慕西洲去了民政局走完了离婚申请手续。 可能是因为成功提交了离婚手续,战南笙心情好得连烧都退了。 她跟慕西洲一前一后从民政局出来后,就迎着太阳的方向舒展一个懒腰。 她伸完懒腰后,就从身上掏出当初她跟慕西洲扯证时的那枚婚戒,是个很普通的裸戒。 婚后,她大部分时候都戴着。 只是最近一阵子没戴而已。 上回慕西洲还因为她没有戴婚戒而质问过她,为什么不戴,那时她说戒指被她丢了。 现在已经摆脱了现在的婚姻关系,这个东西也该物归原主的。 战南笙举着那枚光裸的戒指,对面无表情的慕西洲道: “这是婚后两年,你唯一送过我的东西,现在还你,今后,我们各不相欠。” 慕西洲心情糟糕至极,他感觉胸腔里有团烈火在烧,烧得他疼。 原来离婚,会叫他这么疼呢。 他讨厌她此时这副急于摆脱他的快意嘴脸,更讨厌她说的话。 他凤眸很快渗出猩红的戾气,他无声的看了战南笙几秒后,冷声道:“扔了吧。” 音落,战南笙就真的当着他的面将那枚裸戒隔空抛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阶。 慕西洲眼看着她就要完全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后,疾步追上去,道: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们做了两年的夫妻,一起吃个散伙饭吧?” 战南笙扯唇,笑的无比讥讽: “慕西洲,你是脑子不清醒还是我脑子不清醒?貌合神离的夫妻,吃什么散伙饭?” 她说完,就要走。 慕西洲再次挡在她的面前,眼底是战南笙从未见识过的偏执和顽劣,“我说要吃,你不能不陪,嗯?” 第126章 男人彻底被激怒了:你且动她,试试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 她掀眸看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浓烈讽刺:“我就是不陪,你能怎样?” 慕西洲俯身逼近,嗓音阴冷而危险:“也就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战家搞破产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阿衍和少男的爹妈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你,再也没有比搞垮战家以及让你身败名裂的结局让他们更加满意的了,嗯?” 闻言,战南笙就被他的大言不惭给气笑了, “我大哥也就才过世一年。一年而已,战家就算今非昔比,还不至于到了你说的那种地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音落,慕西洲就冷笑道: “战南笙,你脑子不笨,嗯?你爷爷费尽心机的想要你生出一个继承人,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给战家传宗接代或者是赎罪吗?他是想让你母凭子贵,让你合理继承战家产业得到股东拥护。 你动动脑子想想,你一个对战氏集团毫无建树的晚辈仅凭战老金口玉言即便能顺利继承战氏集团,但也是人心不服,根本没人会拥戴你。何况,战氏集团已经快要被战治凤给掏空了……” 说到这,就无比讽刺的笑了一下,“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 慕西洲的话似是而非,战南笙根本就不清楚战氏集团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不可否认,慕西洲的话她多少有些忌惮。 战氏集团是她大哥生前的全部心血,如果慕西洲不做个人,完全有可能搞垮战家。 如果战家破产,她肯定没脸再去给战长生上坟。 但,让她刚走完离婚申请手续就给他低头,她这个婚离得也太没意义了。 因此,战南笙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扯唇对他笑道:“改天吧,今天不行。我身上被你弄伤了,不舒服。” 慕西洲见她妥协,也没再步步紧逼。 他道:“去哪,我送你。” 说话间,战南笙面前就停过来一辆车,来人是慕景川。 慕景川刚结束一个跨国大案。 他今天休假来民政局附近探望殉国战友的母亲,恰好撞见战南笙跟慕西洲在民政局门口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慕西洲又要对战南笙动手动脚,一时没忍住就把车杀到了战南笙面前。 他将车停稳后,就摇下车窗,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啧,这是离了?” 战南笙扯唇,对他笑的唇红齿白:“是吶。” “恭喜。” “上车,哥哥今天休假,带你去吃香喝辣的。” 慕景川人长得硬朗,笑的时候却又邪又痞,战南笙记得好多女人为他生为他死,但这厮总馋她。 战南笙明知道要跟他保持距离,但眼下霍孝衍的案子还等着他帮忙。 于是,她几乎是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拉开副驾驶的门欲要上车。 只不过是,慕西洲在她就要坐进车里时,伸手钳住她的手腕。 战南笙皱眉,“前夫,还有事?” 慕西洲被战南笙那前夫两个字给刺激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整张俊脸都阴沉至极,嗓音更是无比冷冽,“离婚冷静期都还没过,叫前夫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嗯?” 顿了下,有意所指的道,“奶奶八十大寿降至,我们离婚的事得先瞒一瞒……”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道: “离婚又不是什么张脸的事,我没必要逢人就说。” 说到这,就恶从心中升,想恶意一下慕西洲,补充道, “你说的对,好歹大家夫妻一场,别弄得跟个仇人似的。这样,为了感谢你没有耽误我的第二春,散伙饭我来请吧,就当是我代替我未来老公提前感谢你的。” 说完,就甩开慕西洲的手,摔门上车。 慕景川等战南笙坐到车里的下一瞬,就对慕西洲吹了个嘹亮口哨,挑衅笑道: “老四,不然你们的散伙饭我请吧?我蛮想当她备胎老公的,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做她备胎老公的机会……”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咬牙切齿的道:“老三,你且染指她,试试看。” 音落,不等慕景川说什么,战南笙对着慕景川的方向就给了一个飞吻,然后对气的都快原地炸裂的慕西洲挑眉道: “说什么混账话?人家慕三爷是人民好公仆,要染指也是我战南笙染指他。” 慕西洲:“……”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几秒,慕西洲都想把车上的奸夫淫妇给剁碎了喂狗。 尤其当他对上战南笙此时张扬夺目的笑颜时,他都想跟她同归于尽。 这个妖女,果然就是个寡廉鲜耻的。 前脚跟他走完离婚申请,后脚就跟野男人勾搭在一起。 说不准……她早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肯定是!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慕西洲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目光通红的质问坐在副驾驶上的战南笙,无情而冷冽的道: “战南笙,你是不是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了?” 战南笙还是第一次看慕西洲因情绪失控而癫狂吓人的样子,但她根本就不畏惧。 她只觉得他现在的言行举止都十分可笑! 她扯唇,无比讥讽的对他宣判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慕西洲,就冲你跟顾良辰连儿子都生了这一点上,你就没有资格这么质问我战南笙。” 音落,慕西洲就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红杏出墙,不守妇道,嗯?” 这话一出,慕景川就欲要解开安全带下车跟慕西洲干架时,战南笙拉住他: “让他骂个够。等他骂够了,我就告他侮辱妇女罪。你虽是刑警,但应该也知道这个辱骂妇女罪怎么判吧?就以他现在这个情节,是不是少说都能拘留个三四天的?” 慕景川啧了一声,在这时点了一根香烟,哂笑道:“还真是。” 他说完,就对仍然立在车外没有要离开的慕西洲挑眉道:“这是没词了呢,还是害怕被拘役啊?” 慕西洲彻底被激怒了。 他脖子左右歪了两下后,撸起袖口就绕过车头走到慕景川那一侧,示意他下车。 慕景川早看慕西洲不爽很久了,这次连战南笙都拉不住他。 他推门下车后,就把嘴上的烟丢掉,对慕西洲昂了昂下巴,道: “公关场合辱骂妇女,我身为人民警察现在对你采取强制拘役,你没意见吧?” 第127章 男人对她昂了昂下巴:我想拿点甜头 慕西洲有意见,他现在意见大了去了。 他人格解离症彻底爆了,现在已经魔怔了。 他完全没办法冷静,全身心都被另外一个人格所驱使。 他几乎是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朝慕景川挥拳打过去。 慕景川可不是傅怀瑾,他是刑警队大队长,慕西洲跟他打,讨不到便宜。 但,他现在疯了,就跟不要命似的,慕景川也没讨到便宜。 两个人都打红了眼,最后还是战南笙强行挡在他们的拳风之下才让阻止了他们。 不过,最后,慕西洲还是被刑拘了。 罪名:拘捕、袭警、以及辱骂妇女罪。 经这么一闹,战南笙跟慕西洲离婚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成了全国爆炸性新闻。 因为突然爆出离婚消息,战慕两家股票再次跌停。 战南笙从城西派出所录完口供出来后,战家老宅那边就来了夺命连环call。 战南笙任由电话响了十几次,琢磨这应该是她跟战家破釜沉舟的最佳时机,于是她最后到底是接通了战老的电话。 战文远电话一接通,就气急败坏的冲她愤怒咆哮,道: “畜生,老子不管你现在人在哪,立刻马上给我滚回老宅。” 战南笙有心要跟战家‘决裂’以让战治凤得意忘形露出破绽,所以她几乎是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就大逆不道的道: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就不是什么好种,还指望我能长正么?” 这话一出,战文远就气的血压直飚,怒吼道: “逆子,半小时内老子要是见不到你的人,我就把你妈生前住过的四合院全都给烧了。” 音落,战南笙就咬牙道:“你敢。”顿了下,深吸一口气,道,“我半小时后到。”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电话。 她掐断电话后,就对也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的慕景川道:“不忙的话,就送我回战家老宅。” 慕景川是个老烟枪,一时不抽烟就嘴痒得难受。 但,面对战南笙时,他又能忍住。 他剥了颗口香糖扔到嘴里后,就对战南笙讥讽道:“现在送你回战家老宅,送过去给他们撕?” 战南笙扯唇,笑得像个狡诈的狐狸精,道: “所以才拖上你的嚒,就你身上这身制服,料老爷子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着的。” 慕景川眯起眼,脸色严肃了一度,问: “现在你离婚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战慕两家股票都跌停了,你现在回去战老不扒了你一层皮才怪……” 说到这,顿了下,语调倏尔一转,“我瞧着你这势头是打算要跟战家绝交?什么原因?” 本来,关于霍孝衍和战长生的案子战南笙就没打算对慕景川隐瞒,毕竟这两桩案子她都需要慕景川的帮助才能有机会翻案。 因此,她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把霍孝衍跟战长生案件存在疑点的地方坦言了一遍后,道: “现在战家的整个经济命脉都掌握在战治凤手中。我打听到爷爷半年前就悄悄拟好了遗嘱,遗嘱是想把整个战家基业都交给我…… 简而言之,我现在是战治凤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跟战家决裂,她一定会得意忘形露出马脚,等她放松戒备后总是能从她身上找到迫害我大哥的罪证的,你觉得呢?” 慕景川之前听战小五跟他提过一嘴战长生的案子,当初这个案子是他师父跟踪的。 在慕景川的心底,他的师父是个铁面无私的好刑警,案子一旦结了应该不会有冤情。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道: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长生这个案子当初是我师父办的……”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 “你师父是蒋副局,他是蒋少男亲爹。蒋少男因我被判十年牢狱之灾,蒋副局对我恨之入骨,他恨屋及乌,你觉得他对我大哥的案子真的能做到全心全意吗?”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何况,蒋副局私底下跟战治凤私交甚密,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我怀疑他们两个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闻言,慕景川就眯深了眼,眸底溢出锐利星芒,道:“有什么证据?” 战南笙道: “他们私下来往很小心,出入场所都是避开监控的,战小五还在继续追踪这件事,等拿到证据我就交给你。” 慕景川再次眯深了眼。 按道理,他是不应该听信战南笙片面之词就怀疑对自己有栽培提携之恩的师父的,但……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叫色令智昏。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算色令智昏。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主观上的选择信任她的话。 当然,具体真相是什么等他介入调查以后再确定。 “我会介入调查。” 慕景川这么一说,战南笙就对他展颜一笑,道: “之前有人骂我战南笙持美行凶,我还不爽。我现在觉得,长得美真是一种幸运。我就大恩不言谢了,等他日你用到我的时候,我的命都是你的。” 闻言,慕景川就突然俯身逼近,在战南笙耳边吹了一口热气,痞笑的口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什么,你是不懂还是不知,嗯?” 战南笙啧了一声,对他眨眼: “讲真的,慕景川你体格不错,看起来本钱就很拽的样子,确实是个优质备胎。这样吧,等我大哥和霍孝衍的案子了解后,我对你来电的话,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次追求我的机会,怎么样?” 慕景川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弹了下舌头,痞笑道:“我现在就想拿点甜头,你给还是不给?” 战南笙给了他一脚,“滚去开车。” 慕景川咬了下后牙槽,笑得像个混账痞子,“妹妹,我嚼了口香糖了,你真的不尝尝是什么味道?” 战南笙对着他的胸口就拍了一巴掌: “想叫我战南笙尝他嘴里口香糖的男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是不是我都要去尝一尝?我现在有求于你,你就落井下石,你把我战南笙当什么人了?” 慕景川见战南笙甩他脸子,连忙讨饶道:“开个玩笑嘛,别生气,是我嘴贱,行了吧……” 战南笙着急回战家老宅,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他:“磨磨唧唧,你是中间缺个零件?还不开车?” 第128章 男人低声哄着她:祖宗,你乖乖的, 慕景川去开车了。 战南笙在这时接了一个楚慕琛的电话。 战南笙爆出离婚消息,对于艺人而言算是负面了,现在网上全是对战南笙不好的言论。 楚慕琛打从决定捧她开始,就把当亲闺女一样捧她。 这会儿,整个网络都是对战南笙铺天盖地的负面言论,楚慕琛比战南笙本人还急。 他在战南笙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的道: “姑奶奶,你人现在在哪?最近别出门,我怕你横死街头,嗯?网上全是你的负面,热搜花钱都下不了,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买水军在黑你。全网都在攻击你,说你是小三上位的婊子, 抢什么不好抢顾小姐的未婚夫。抢了人家未婚夫又不好好珍惜,竟然婚内出轨唐家三少唐晋行。说你现在终于遭报应了,说你活该。 你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章华的新剧《老宅门》也被骂上了热搜,说章华不亏是国民大导演,就连选角色都眼光独到,说你是本色出演《老宅门》里的军妓三姨太,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战南笙根本不在乎网上怎么骂。 她也懒得听楚慕琛在那劈头盖脸的说,她打断楚慕琛: “让他们骂,骂得越狠,《老宅门》就越火。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律师团收集好污蔑我战南笙的所有媒体账号或者是个人罪证,我现在没功夫管网上的负面,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晚些会公开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你说幕后有人推波助澜,那就去把幕后给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触我战南笙的眉头。” 楚慕琛现在还在国外出差,不过他已经安排人去处理这件事了,甚至连公关危机都出了好几个方案,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哄着她: “祖宗,幕后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公关也出了好几个方案。我现在对你就只有一个要求,乖乖的,别特么的给我招摇过市,你给我老实巴交的在家里待着,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我马上定最近的航班……” 战南笙大概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网上的负面,只是她现在觉得时机还不够,她要是发声就一定能锤死所有人。 因此,她在楚慕琛话音落下后,就道: “公关先别管,晚些我会甩出实锤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揪出幕后,我想知道是谁在兴风作浪。” 楚慕琛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但转念一想战南笙何时吃过亏,他觉得估计这次风波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再者,慕西洲婚内出轨连儿子都跟小三生了,光这一条就能翻身。 因此,楚慕琛便依了她,道:“好。” …… ** 半小时后,战南笙前脚走进战家老宅的会客厅,后脚就被跳出来的唐母挡住了去路。 唐母只比战南笙早到战家五分钟。 她是来找战老告状的。 她今天一大早就接到顾良辰一个挑拨电话。 顾良辰在电话里跟她说,战南笙勾引她宝贝儿子唐晋行,她本来半信半疑,结果一个小时前战南笙跟慕西洲离婚的消息就传遍了全网。 网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说战南笙婚内出轨唐三少,昨晚因出入唐三少的私人别墅被慕总抓奸当场,所以,慕总震怒之下就跟她去了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总之,唐母不管网上说的真假,但网上流传开的监控画面,确实证明昨晚战南笙去过她儿子唐晋行的住处。 唐母就这么一个儿子,战南笙在她眼底就是个刑克六亲的妖女,要是她儿子真的被战南笙给勾引了,那还能有她儿子好? 她宁愿唐晋行跟顾良辰那个未婚生子的狐狸精在一起都不愿他跟战南笙在一起。 因此,当战南笙前脚出现在会客厅大厅,她就激动的挡在战南笙面前,怒骂道: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妖妇,你勾引谁不好,你竟然勾引晋行?你说,你跟慕西洲离婚,是不是就是为了勾引我儿子?” 战南笙心情正烦着呢,被唐母这么一刺激,她就恶从胆边生,怒从心中起。 她冷声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唐母因为激动,眼睛都是红的。 她双目喷火的怒瞪着战南笙,怒吼道: “现在全网都在骂你是婚内出轨的婊子,还需要我特地跑去打听?本来大清早的时候,顾良辰那个小狐狸精打电话跟我说你跟晋行关系暧昧我还不信,结果你现在竟然跟慕西洲连婚都给离了……” 越说越激动,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后,冷声质问, “战南笙,你给我一个准话,你说,你跟慕西洲离婚,是不是因为要勾引我儿子要嫁给我们老唐家所以才离的?”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心里冷笑一声。 啧,顾良辰这招离间计,可以的。 她成功的让唐母做了她的炮弹,在她战南笙处境最糟的时候给了狠狠一击。 很好! 战南笙在这时眯深了眼,对唐母讥诮道: “是啊,这不是都找好下家了么,顾良辰携子归来我早晚都得跟慕西洲离,恰好你儿子对我情根深种,可不得趁热打铁把婚给离了好让你儿子嫁给我……做我倒插门老公啊?” 这话一出,唐母气的险先撅过去。 她自己给自己掐了两下人中后,就连忙对坐在主位上面色十分难看的战文远哭着道: “战老,您都听到了吧?战南笙她就是个寡廉鲜耻的丧门星、娼妇……她克得你们老战家断子绝孙还试图嫁到我们唐家祸害我的儿子,这事,您到底管不管?” 战文远早在战家股票因为战南笙离婚带来的负面新闻跌停的时候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他本来就是极其爱面子的人,现在却被唐母这个妇人蹬上门指着鼻尖骂,他现在恨不能几鞭子抽死战南笙。 他几乎是在唐母话音落下后,就朝战南笙的脸上怒砸过去一只茶具。 战南笙身形微闪,茶杯应声坠地,摔得稀碎。 战文远没打到她的人,怒不可遏,骂道:“畜生,你给我跪下。” 因为愤怒,情绪激动的是又咳又喘。 他咳得面红耳赤,边上的战治凤连忙给他顺气: “爸,您先消消气,这笙笙虽然不成体统,但木已成舟,她跟西洲已经离了婚,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遏制风言风语……” 战文远正在盛怒中,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连战治凤的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 “你给我滚开,今天谁敢给这不要脸的小娼妇求情,我就一块打。” 说话间,他就从管家福伯手上接过鞭子,并吩咐两个身手十分不错的保镖把战南笙给摁跪在了地上。 第129章 要是怀上了,被掉多可惜 跟她一块来的慕景川则被战家另外十几个保镖拦在门外缠住了,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护着战南笙。 因此,战文远一鞭子下去后,战南笙就皮开肉绽了。 缠满荆棘的鞭子,痛得战南笙咬牙。 她目光冷看着他,“你最好把我打死,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她越是反骨,战文远越是愤怒。 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畜生,我不管你跟慕西洲究竟还有没有感情,你要是还想我认你这个孙女,你明天就给我去跟他复婚,我更不许你寡廉鲜耻跟别的男人有染, 你没脸没皮我们老战家不能没脸没皮,要是因为你战家百年清誉被毁,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大义灭亲,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战南笙擦了把胳膊上的血口子,对一旁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的战治国道: “爸,我可是你着急喷出来的亲生女儿,你都不站出来替我说两句好话吗?” 战治国恨透了战南笙。 因为战南笙,他先后痛失了两个儿子,就连他自己都被战南笙克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现在恨不能跟战南笙这逆女断绝父女关系,怎么可能替她说好话。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无情宣判道: “畜生,都是因为你战家才接二连三的闹出丑闻。你离个婚,战家股市就颤三颤,现在满城都是你的风流韵事,你爷爷今天就是把你打死我都不拦着,你是找打,活该!”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就笑得异常讽刺:“战治国,我真是不该对你抱有任何的希望。” 她说完,目光就从战治国身上撤回,落在双目通红的战文远身上,冷笑道: “战文远,战家百年清誉可不是我战南笙毁掉的,嗯?你助纣为虐,你明知道你这废物儿子在我妈灵堂前跟蓝英媾和,却在事后非但没有追究他们,还默许他们在一起了。你自己都不要脸,还指望别人给你脸吗?” 这话一出,战文远又朝战南笙挥下一鞭子。 这一鞭子,直抽得战南笙疼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幕看得唐母都渗得慌,她找了个借口就要溜走时,战南笙朝她呸了一口血吐沫,道: “走哪去啊?你不是觉得我跟你儿子都上了床的?还不快拦着点?万一,我肚子里揣着你们老唐家的种,你见死不救,孙子可就被打没了。” 唐母觉得战南笙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神经失常的疯女人,明知道她的话不可信,可心里就是不安。 她儿子都三十了,这万一真的怀上了老唐家的种,被打掉多可惜啊? 这么想着,唐母就想要护着战南笙了,但她才刚刚上前一步,战治凤就对她冷笑道: “唐夫人,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好走不送。” 唐母犹豫了几秒,想着比起未成形的孙子还是她儿子的命重要,万一战南笙克死她儿子这多倒霉。 因此,唐母一咬牙就真的走了。 但,她走出战家老宅后实在是不甘心,就给唐晋行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唐晋行正在城西派出所捞慕西洲,唐晋行捞人的证据特别充足。 他给警方提供了慕西洲犯有人格解离症的医学证明,走完程序就能把慕西洲捞出来。 他接到唐母电话时,慕西洲刚签完保释流程。 两人靠得近,唐母嗓门大,慕西洲不用刻意都听了个大概。 唐母电话一通,就对唐晋行苦口婆心的道: “晋行,你跟妈交个实地,你跟战南笙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上没上过床?上床有没有做措施……” 她话都没说完,唐晋行就头疼地打断她,“网上都是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您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唐晋行态度不好,唐母就火冒三丈,拔高音量,道: “我凑热闹?战南笙那恶妇就差指着你妈鼻尖说她怀了你的种。你是没看见,那恶妇被战老打得有多惨,浑身皮开肉绽的……她疯言疯语的,我也分不清她说的真假,万一你俩真滚过,她要是怀了咱们老唐家的种被打掉了,那多可惜……” 她话都没说完,唐晋行手上的手机就被慕西洲给夺走了。 此时,慕西洲脸色骇人,一双通红的凤眸似淬了冰,一个眼神就让唐晋行头皮瘆得慌。 他听慕西洲将电话夺走后,就无比冷漠的对手机那端的唐夫人道:“她又被战文远那老东西给打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唐夫人心头就是一颤,拿手机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你……你是慕西洲?” 慕西洲嗓音如裹挟料峭寒意,拔高音量:“问你话呢?” 唐夫人被吼得心头直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我从战家老宅出来的时候,战老正用缠绵荆棘的鞭子抽她呢……”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慕西洲掐断她的电话后,凤眸潇冷的睨了唐晋行一眼,“先去战家老宅,晚点我在跟你算账!” “老子欠了你的?”唐晋行真想给他一拳,他阴沉着俊脸,“算什么账?老子连她一根汗毛都没摸过,你抽什么疯?” 慕西洲不理他,直接迈开长腿疾步走向门外。 唐晋行虽心里不爽,但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上车后,慕西洲就给战文远打了个电话。 一连打了五个,电话才被接通。 接电话的却不是战文远,而是战治凤。 战治凤开门见山,道: “慕西洲,你跟战南笙究竟是怎么回事?世家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离婚是大事,战南笙任性你也要跟着她胡来?这婚怎么能说离就离? 你们俩民政局这么一闹,战家这一年的营收都亏空了,老爷子为了这事雷霆大怒,他发了狠的要扒笙笙一层皮下来,还扬言若是她不跟你复婚就跟她断绝关系……” 战治凤话都没说完,慕西这就打断她: “不用复婚。按照帝国新的民法典,我们现在还没有过离婚冷静期,今天只是去民政局提交了离婚申请,只要我向民政局撤回离婚登记申请,这次离婚就是无效离婚。”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治凤就怔了一下,虽后道:“那你……现在是?” 慕西洲现在满脑子都是战南笙,根本没功夫跟战治凤废话,他打断战治凤: “把电话给老爷子,我要跟他通话。” 第130章 男人心疼的眼睛发红,对她道:跟我 战治凤看着仍在气头上对战南笙抽打的战文远,大脑还在飞快盘算等下怎么火上浇油让他们爷孙俩彻底决裂时,慕西洲下一句话就让她慌了。 慕西洲道: “战治凤,你背着战文远干了多少对战氏集团不利的事我比你自己都还要清楚,把电话给战文远,否则,等着瞧,嗯?” 这话一出,战治凤哪里还敢淡定。 因为不了解慕西洲手上究竟掌握了她多少把柄,战治凤只能咬牙将手机在这时递送到战文远的面前,阻止他抽打战南笙。 战文远已经气魔怔了。 战南笙一身反骨,他越是打她,她越是咬牙抵死不从,她越是不松口复婚,他越是雷霆大怒…… 总之,战治凤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时,他连战治凤都打。 战治凤挨了他一鞭子,疼得眉骨直跳,忍痛道:“是……慕西洲打来的。” 这话一出,战文远才像是突然从魔怔中抽离出来,恢复了一丝清醒。 他从战治凤手上接过手机,对押着战南笙那两个保镖道: “把她给拉到供奉她母亲牌位的祠堂,我等会再收拾她。” 说完,这时终于将外面十多个保镖都撂倒的慕景川走了进来。 慕景川抬脚进门后,就鸣枪警告道: “封建王朝都亡国上百年了,还执行家法呢?家法触犯国法,我责无旁贷。信不信,我连家中奶奶的面子都不给现在就把您给抓了昂?” 战文远冷睨了他一眼: “慕景川,你别以为你姓慕就真当自己是慕家子孙,你是什么胚子你不清楚?信口雌狂,目无尊长,给我滚出战家老宅——” 慕景川是慕家养子。 战文远这话无疑是扎他心窝子。 他咬了下后牙槽,就要掏出手铐去拷战文远时,战南笙在这时开口对他道: “没事,皮肉之苦,等我跟这老家伙断绝完关系,就去找你,你等我电话。” 慕景川看她被抽打出来的血口子,根本就不可能任由她在这犯傻。 他脾气一上来,也个是六亲不认的暴躁狂,骂道: “你脑子抽了?留下来打算被打死,嗯?不就是断绝关系,怎么都能断,跟我走——” 慕景川吼得很大声,战南笙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 她微微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翻滚的湿意,随后掀开眼,眼底已经是一片冷静。 她望着慕景川,道:“我是要走,但我得拿上我妈和我哥的牌位……” 慕景川骂了句脏话,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喉头滚了又滚,气急败坏的道:“倔骨头,不打你打谁!” 慕景川被气走了。 战南笙随后甩开来押她的保镖,对战文远一字一顿的宣判道: “战文远,等我拿上我妈和我哥的牌位,我战南笙从此跟你桥归桥路归路。你打了我五鞭,我没有还手。不是我不想还,是我战南笙觉得对战家列祖列宗有愧,我不能还手。 你们说我3岁克死了异卵双胞胎弟弟,5岁克死了奶奶,12岁克死了身怀有孕的母亲,20岁克死了大哥……算起来,是五条命。五条命,我挨五鞭,我没有任何怨言。” 说到这,顿了下,话锋一转,对战文远无比冷笑道,“但,我跟你爷孙的情分彻底到头了……” 她话都没说完,战文远就怒喝道: “到头?战南笙,你就算是死,也是战家的鬼,战家的魂。你叫我们所有人都过得无比痛苦,你轻飘飘的一句要跟我断绝关系就想摆脱自己身上的所有罪孽,你做梦。”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想跟我断绝关系可以,把你的血洒到你大哥坟前,把你的骨拆出来碾碎撒进战家祖坟里,我就同意!” 这话着实狠! 但,战南笙却毫无感觉。 她扯唇,笑得异常妖娆:“你同不同意,有用么?我若是告你一个故意伤害罪,你也就只能给我受着。” 战文远气得差点撅过去。 战治国在这时朝战南笙冷声道: “不知悔改的畜生,你早晚死在你这倔脾气上,还不快给你爷爷服个软?你非得把你爷爷气死了,你才肯善罢甘休?你跟慕西洲离婚,兹事体大,你爷爷他都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一直不敢说话的蓝英也在这时开口对战南笙规劝道: “笙笙啊,蓝姨知道你打小就有主意还脾气硬,但你跟慕西洲离婚实在兹事体大,你看看你前脚传出离婚丑闻,后脚战家就亏了几十亿, 先后两次,战家一年的营收都被亏进去了……你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就算时南少爷和大姑姐再有本事,战家也经不住你这么挥霍啊……”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朝她冷视了一眼,心里冷冷讥讽着。 一个变卖她母亲生前珠宝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娼妇都能对她指手画脚,这个家实在叫她恶心透顶。 要不是,蓝英还有用,她现在就揭发并吊打蓝英,让她从此再也爬不起来。 但,还要忍一忍。 战南笙已经下定决心跟战家划清界限,所以她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她在这时对战文远道:“要么今天我把命留在这,要么我带上我哥和我妈牌位离开,你自己看着办。” 战文远被气得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里,他在战治凤的帮助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缓过劲来。 这时,战南笙已经离开了会客大厅去了后院祠堂。 战文远气是真的气,但疼也是真的疼。 战南笙是他亲孙女,他怎么可能真的想叫她死。 但这个逆子脾气跟他一样犟,他跟她硬,她只会比他更硬。 罢了,事已至此,先缓一缓,总不至于真的要逼她去死。 战文远几番思量后,这才想起来先前被他挂断的慕西洲电话,便重新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并传来慕西洲无比低沉的男低音: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碰她一根汗毛,我跟她无论离不离婚,我从前允诺过您的事都不会改变,我在,战氏集团在。”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她今年也就才22岁,嗯?您有那个扎她心窝子的功夫,不如好好查一查你那个老谋深算的女儿吧。”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冷冷警告道, “别再逼她,否则战氏集团分分钟破产,战家百年清誉我可以叫它瞬间毁于一旦。” 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战老的电话。 十分钟后,慕西洲就抵达了战公馆。 他到战公馆时,战南笙正满身是伤的捧着两尊牌位和两副遗像走出来。 他们面对面撞上时,战南笙眼底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意,随后对他身旁的唐晋行抬了抬下巴: “谁叫你多管闲事捞他出来的……” 她话都没说完,眼帘就是一黑,整个人就轰然倒塌,身体笔直地朝唐晋行的方向栽了出去。 唐晋行下意识的就要接住她时,被慕西洲抢先了一步。 …… 第131章 男人深看着她:他不要你,我要! …… 两小时后,战南笙是被身上伤口给疼醒的。 她醒来后,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就被顾良辰怒扇了一耳光,跟着就是顾良辰愤怒低吼声: “战南笙,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战南笙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起身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怒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顾良辰就咬了下后牙槽,讥讽道: “我想干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容不下我儿子,所以才怂恿慕西洲欲把我儿子送出国的?”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我跟慕西洲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她话都没说完,顾良辰就冷声打断她: “战大小姐,你不知道现在离婚是有冷静期的?慕西洲已经撤销了离婚申请,你们根本就没离成婚,他为了讨好你更是决定要把我的儿子送出国,你是何居心?你就那么容不下我们母子吗? 算我求求你了,行吗?你饶了我们母子吧,慕西洲他现在既然爱你爱得要死,我眼巴巴的倒贴也毫无意义。只要你开口让慕西洲把我儿子留下,我从此再也不干预你们夫妻生活,可以么?” 战南笙身上是荆棘抽打后的伤痕累累,稍稍动一动就是疼。 她因为疼,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甚至额头隐隐浮出了一层细汗。 但这些疼,却不及她此时听到慕西洲撤销离婚申请带来的震撼。 她怔了足足十几秒才对顾良辰冷声道:“趁我现在还没功夫收拾你之前,从我面前消失。” 一小时前,顾良辰的儿子是被慕西洲派人强行给带走的。 孩子是她目前手上最大的底牌,若是真被慕西洲给送出了国她接下来的计划不仅要泡汤就连她自己都要跟着倒霉。 因此,顾良辰现在情绪很激动。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拿出一把医用手术刀抵着自己,对战南笙威胁道: “你现在要是不阻止慕西洲把我儿子送出国,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战南笙像看智障似的看着她,道: “少拿你的贱命威胁我,你的贱命在我这一文不值。别说你在我面前割喉,你就是当着我的面把你脑袋砍下来,你们之间的恩怨也都跟我无关,滚——” 音落,门外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顾良辰估摸着应该是唐晋行到了,因此她在这时毫不犹豫就划伤了自己的脖颈。 随后,她就把手上的医用手术刀塞进了战南笙的手上。 然后,她就捂着受伤的脖子瘫坐在地上,嘶声力竭的冲战南笙低吼: “为什么?战南笙,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跟我的孩子?” 说话间,果然唐晋行就推门疾步走了进来。 唐晋行几步就冲到瘫坐在地上的顾良辰面前。 他看着她受伤的脖颈,又看了看一旁手上拿着带血手术刀的战南笙,浓黑的眉头一下就拧到了最深。 他几乎将顾良辰打横抱起的下一瞬,就冲战南笙吼道:“战南笙,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时,被他打横抱起来的顾良辰则伏在他的心窝处。 她故意用带着热息的红唇贴着他心口处的衬衫,无比孱弱的哭诉道: “晋行,我只不过是求她开口让慕西洲不要把我的孩子送出国而已,她就突然发疯这么对我……晋行,我疼,你快带我去包扎吧。我不能死,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 唐晋行爱慕顾良辰十多年,这还是顾良辰第一次开口跟他说疼,他一下就心疼的不行。 他脸色绷得难看,对战南笙道: “战南笙,你总是能叫所有人都跟着痛苦,让所有人提起你时就恨之入骨,嗯?”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他昂了昂下巴,指着病房门头上一个监控: “这是高级特需病房,病房里装有监控,是非曲直可不是她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颠倒黑白的,嗯?” 这话一出,顾良辰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眼瞳不可思议的缩了又缩,内心深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就这么破碎了,且不停的叫嚣—— 完了,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她无比讽刺的对顾良辰冷笑道: “顾小姐,好玩吗?大清早的就挑拨唐夫人登门造访战家老宅,让她成为你对付我的炮仗,转身你就亲自披挂上线玩舍身成仁的伎俩……” 说到这,话锋一转, “没想到吧,这么快就翻车了?啧~,你说唐晋行在看清你的嘴脸以后,他还会把你当个宝么?” 顾良辰一时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只能眼圈红红的瞪着她。 她不说话,唐晋行在这时发现她脖颈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深。 除此之外,以他多年持刀手术经验判断,单单就她这个割口角度明显不是外力所致,确实像是自己挥刀割出来的。 因此,当下唐晋行就把顾良辰从怀里放了下来。 他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顾良辰,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女人,你简直太叫人失望了。” 顾良辰眼泪掉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这个一直对她惟命是从的男人。 他那样俊美儒雅,可此时他的眼底除了冷漠再无别的情愫。 顾良辰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她带着哭腔,无比委屈的道: “唐晋行,你不是我,你以为我想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吗?我家道中落,父亲是落马贪官,双亲亡故,大哥深陷牢狱之灾……我好不容易从昔年的痛苦中振作起来,我不顾世人辱骂未婚生子, 本以为带着孩子回来我就能有盼头的。可是,我满腔赤诚却因为战南笙这个拦路虎而凉透了,我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我能怎么办? 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还不能为了我的孩子着想吗?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这么做,还不是想多一些你们的怜悯,让你们可怜并帮助我跟我的孩子吗?” 音落,唐晋行眸底的冷意就淡了不少。 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人,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 现在又听顾良辰这么一说,似乎又能理解她的苦楚和动机。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失望透顶呢。 他从前喜欢的顾良辰,不是这样的,那是个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孩,现在她竟然…… 唐晋行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复杂的看了会儿顾良辰,道: “慕西洲不要你和孩子,只要你肯,我要。”顿了下,“所以,不要再干这种愚蠢的傻事,害人终害己,嗯?” 【作者有话说】 打脸就来,吼~ 第132章 他心脏明显一悸,涌出一丝异样 唐晋行这么一说,顾良辰心底就松了一口气。 她在这时挺起脊背,连脖颈上的伤口都不顾了,对唐晋行昂起高傲的头颅,道:“再说吧。” 说完,她就要离开战南笙病房时,战南笙叫住了她:“这就走了?” 顾良辰微侧首,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冷冷的看着战南笙: “怎么,你还指望我给你道歉?两年前,你抢了我的未婚夫,两年后你抢了我儿子的父亲,从始至终,我都不欠你。” 战南笙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随后对她昂了昂下巴,道: “好一个不欠我,嗯?人人都骂我战南笙寡廉鲜耻,如今我看到你才知道什么叫自愧不如。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全天下都跟欠了你似的,嗯? 你跟慕西洲存在婚约时,就一腿劈着傅怀瑾一腿劈着唐晋行,你这么能劈,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了?你要是个好胚子,慕西洲能在你家道中落的时候选择跟我闪婚? 既然他已经跟我闪婚了,你哪怕再有多少不甘和委屈你只要劈着腿跟他上床你就是个三,婊了我的婚姻,恶心的我想吐,还说不欠我?你怎么那么能装?” 战南笙嘴巴毒,顾良辰一时被噎的面色铁青,气得浑身都哆嗦。 她气的伸手指着战南笙的鼻尖,“战南笙——”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她的话不是对顾良辰说的,而是对唐晋行说的。 她昂起苍白如纸的小脸看着面色阴沉的唐晋行,道: “唐晋行,好歹你也是双料博士后,你都是不长脑子的?你就那么贱,天下好女人多的是,非得要她这么个未婚生子摇摆不定的劈腿王? 你扪心自问,就她这个浪荡下流胚配得上你的一腔赤诚么?她今天能对你曲意逢迎,明天就能对傅怀瑾投怀相送,你娶她,就等于是娶了一只会开屏的野鸡,懂?” 顿了下,语调一转, “当然,你要是就爱好野鸡这一口,就当我现在的话是放屁。带着你的鸡,滚吧!” “……” “……” 唐晋行一言不发的静看了战南笙几秒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话: “不娶她,难道娶你?”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乐了。 她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一颗漂亮的小虎牙,如此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便有了些光华灼灼的神采。 她扑哧一声,道:“你想的美,你配不上我。” 唐晋行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后,强迫自己的视线从战南笙冒着冷汗的额头上移开,讥讽道: “就你这个被慕西洲用过的二手货,也敢大言不惭?” 音落,战南笙就往他身前凑近一步,随后就把脚丫子踩到了他的鞋面上,昂起白白嫩嫩的小脸,要笑不笑的对他吹着香气: “若是这样呢,还大言不惭么?” 伴随女人温软身形逼近,唐晋行感觉自己身上有个地方严重的起立了。 他心头狠狠一悸,下意识的就要退后一步时,战南笙一把伸手扯住他的领带,笑的像个狡猾的九尾狐, “躲什么啊?拜你母亲所赐,她在战家老宅大闹一通,害得我身上被战老头打的皮开肉绽,你不负责,嗯?” 唐晋行被她闹得心头泛起丝丝入扣的痒意,他眯起眼,“你想我怎么负责?” 战南笙扯唇,拿眼在这时横了一眼一旁因为不可意思眼前这一幕的顾良辰,似笑非笑般的道: “说起来,你母亲唐夫人跑到战家老宅大闹一通,是顾小姐挑唆的。所以,罪魁祸首是她。要惩罚,也是惩罚她啊,我可舍不得惩罚你吶。” 她故作娇软的口吻,还俏皮的对唐晋行眨了下眼睛: “不然,你从今往后就跟她一刀两断得了,做我战南笙的备胎,怎么样?” 唐晋行明知道她动机不纯,十句话有九句半是为了膈应人,但莫名就像是被她迷住了心窍,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说好时,慕西洲在这时走了进来。 除了慕西洲,还有慕老夫人。 慕西洲一进门,一双凤眸就犹如刀子似的落在了唐晋行的脸上,押着一团凶残怒火,低吼道: “你们在干什么?” 不等战南笙跟唐晋行语,顾良辰就在这时跪着求到慕西洲的面前: “阿洲,你就算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应该把儿子还给我的。何况你也看到了,战南笙跟唐晋行他们早就勾搭成奸关系匪浅。 你就算把我的儿子送出国,战南笙也不可能会跟你一心一意的过下去的。毕竟,她的心已经在唐晋行那了,不是吗?”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慕西洲怒火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他双目通红的逼视着唐晋行,绷着嗓音,沉声道:“不解释一下,嗯?” 面对慕西洲的冷冽逼视,唐晋行莫名就像是被踩了雷,非但不畏惧还扯唇挑衅道: “解释什么昂?你们不是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的?既然,离婚在即,我也没能如愿得到顾良辰的心……” 说到这,顿了下, “当然,我现在也不想得了。没意思,累了,也腻了。”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扯了下唇,“所以呢?” 唐晋行在这时弹了下舌头,把踩在他脚背上的战南笙给扯下去,跟着手掌就落在战南笙的腰肢上把她给强行带入宽厚的怀里,随即道: “不是显而易见?” 明明怒火中烧,但慕西洲此时此刻却出奇的冷静。 他非但没有朝唐晋行挥拳,还笑得格外刺眼: “怕是你要空欢喜一场了。离婚申请我这边已经撤销了,这个婚,离不成了。” 此话一出,唐晋行就不甚在意的道: “是么?众所周知,你婚后两年对她冷暴力不说还婚内出轨有了私生子,这个离婚官司很难打么?比起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想必离婚官司一打,离得更快吧?毕竟,就你那十三个月大的儿子,可塞不回去呢。” 这话一出,慕西洲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在了唇角。 他目光阴狠的睨视着唐晋行,一字一顿的对他警告道:“把你的脏手,从她的腰上拿开,嗯?” 第133章 男人冷看着她:你就这么委屈,嗯?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时,一直没说话的慕老夫人终于开口了。 慕老夫人最近身体不太行,战南笙跟慕西洲离婚闹得满城风雨,她心急如焚,所以在听说战南笙被战老给打的住院就急吼吼的来了。 她本来还不信他们是真的离婚,现在这么一看,就知道这事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慕老夫跟战南笙外祖母是手帕交,那是比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好要好的关系。 如今,战南笙执意要离婚,她虽心底不舍,但又确实觉得对不住战南笙。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他训斥道: “你吼什么吼?还不是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自己不争气?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真是一点都没遗传我们老慕家的正直血统, 跟你妈那个女人一样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要不是你婚内出轨弄出一个私生子,笙笙能跟你离?你还有脸吼?你给我把嘴闭上吧!” 慕西洲:“……” 因为有慕老夫人在,战南笙到底是不好在老人家面前没脸没皮。 她在这时偷偷的掐了一把唐晋行的腰,然后在唐晋行疼得咬牙时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慕老夫人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却是对战南笙说的: “笙笙啊,是我们老慕家对不起你,也是慕奶奶害了你。我要是知道慕西洲如此混账我当初就不该撮合你们在一起, 现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造成的伤害。这样,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样,慕奶奶给你做主,保证屈不了你,好不好?” 慕老夫人说话间,人就拄着拐杖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她走到战南笙面前,目光将战南笙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心疼不已的道: “战文远这个老不死的,他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狠手?我的乖乖,你疼不疼啊?” 慕老夫人这番话让战南笙备受感动。 她眼眶有点热热的,微倾身把脑袋蹭进她的怀里,娇娇软软的哄着她,道: “没事儿,也没多疼。我从小到大都被打皮实了,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说到这,顿了下,有点自责的道, “倒是您,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我们晚辈的事。慕奶奶,您放心吧,就算我做不成您的孙媳妇,我也会一直把您当亲奶奶一样孝敬的,我还是您的笙笙小宝贝。” 这话哄得慕老夫人既欣慰又心疼。 她在这时抡起拐杖就朝慕西洲的肩膀上打过去: “畜生,都怪你,要不是你不知道珍惜,笙笙能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还有脸求我替你挽回笙笙?做梦。这婚,我支持离!” 顿了下,就拔高音量宣判道, “你们前脚离,后脚我就认她做干孙女,我要把我的遗产分一半给她,谁要是敢有半点怨言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她说到这,就叫来她的律师,对他吩咐道: “你……你现在就让慕氏公关团去发个声明,就说离婚是我们慕家全责,是慕西洲婚内出轨搞出了私生子,离婚跟笙笙无关。” 这话一出,律师面色就是一僵,道:“老夫人,这么做,会影响股市的。” 闻言,慕老夫人鼻子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就不信慕西洲就这点能耐?他自己搞出的桃色丑闻,他没能力收场?区区一个桃色丑闻就能让他破产了?” 律师擦了擦汗,艰难的挤出一个笑:“那……那倒是不会。” 音落,慕老夫人就沉声道: “这不就得了。该我们慕家认的,我这个老婆子绝不含糊,我就是把家整个家业都亏了也不能委屈了笙笙。” 说到这,目光就冷了一眼脖颈伤口已经开始凝固的顾良辰,冷笑道: “有些女人,脸皮比城墙带拐还厚,三了人家婚姻还脚踏三条船,寡廉鲜耻,不要脸。” 这话比打了顾良辰的脸还叫她无地自容。 尽管她现在气得咬牙,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占不到好,因此只得咬牙没敢吭声。 倒是慕西洲看到她脖子上的血口子,眯起了眼,沉声问道:“你的脸和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把自己的身体从慕老夫人身上抬起,目光笔直地看向慕西洲,讥诮道:“我打的。” 慕西洲:“……”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她不请自入,跑到我的面前甩手就给我一巴掌,说要把她儿子送出国的主意是我跟你提的,她死活管我要儿子。我一怒之下,就转手给了她一耳光。然后她掐着唐晋行要过来的时间,就自己挥刀割喉意图嫁祸给我,好让唐晋行给她出头……” 说到这, “你要是不信,特需病房里有监控,要不要现在就调出来给你看?”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脸色几度变了变。 顾良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战南笙活剥了一层皮,耻辱难当。 她咬唇,突然放声冷笑: “要不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儿子,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三烂手段为自己谋出路。说来说去,都是你慕西洲的错。 慕西洲,你既然不想对我和孩子负责,那就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顾良辰还没下贱到要舔着脸跪求你的地步。你把儿子还给我,从此以后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 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骨气的。 慕西洲本就对她生的儿子没有任何感觉,更谈不上亲近。 他之所以欲把顾良辰的儿子送到国外抚养完全是因为考虑到战南笙的感受。 他觉得,他跟战南笙走到离婚的地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原本打算等把顾良辰的儿子送走后就跟战南笙好好道歉,哄她继续跟他好好过日子。 但,眼下情形是,战南笙死活要跟他离,顾良辰这个孩子是去是留意义都不大。 因此,他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既然你强烈要一个人抚养他,我就如你所愿。但,顾良辰,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是唐晋行,更不是傅怀瑾,你对我耍心眼子没用。” 顿了下,强调补充, “从现在开始,别再犯蠢去招惹战南笙,嗯?” 第134章 她心脏微缩,望着他:你爱上我了? 顾良辰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无比讽刺笑了下,对慕西洲道: “慕西洲,你以为造成你跟战南笙离婚的原因是我顾良辰么?我是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就算没有我也没有我们的儿子,战南笙早晚都会跟你离。 因为她早就心有所属,你在她眼底不过是权宜之计下的备选而已,你以为她真的爱你么?别傻了,你跟莫如故相比,连个屁都不算。” 这话一出,慕西洲呼吸就紊乱起来。 他在这时狠狠的闭上了眼,嗓音冷然:“顾良辰,你给我滚出去!” 顾良辰爱了慕西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慕西洲。 莫如故,就是慕西洲心底的逆鳞,提一提就能叫他疼。 慕西洲越是气,她心底越是痛快。 她扯唇笑的无比娇艳: “这就受不了了?我听闻,帝都莫家九爷莫如故快回来了。你说,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呢?是先回帝都继承他们莫氏一族庞大家业呢,还是先回京城找战南笙忏悔呢?” 顾良辰这番话彻底将慕西洲给刺激到了。 他双目猩红,勃然大怒,道: “顾良辰,别挑战我的底线。顾西城还没有出来,顾家城西那块地我还没有走完转增手续,包括你现在住的香山公馆。只要我不高兴,我能让你瞬间一无所有,叫你们母子走投无路,嗯?” 顾良辰脸色骤然一变,终于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不仅识相的闭上了嘴,还识相的离开了战南笙的病房。 顾良辰走后,慕西洲就将矛头指向唐晋行:“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等下叫人进来打断你的腿抬着你走?” 唐晋行觉得战南笙跟慕西洲就单单离婚这件事就有的纠缠,虽说他现在对战南笙动了心思,但在战南笙没有完全恢复自由身之前,他做什么都站不住脚。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我自己走。” 他言简意赅的说完,就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 “需要律师打离婚官司,我把我大哥推荐给你,京城第一大状师可不是盖的,嗯?” 战南笙对他眨眼:“好嘞,您慢走,不送。” 唐晋行走了。 病房就只剩下战南笙,慕西洲和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在唐晋行走后,就催着她躺到病床上养着。 战南笙昨夜在床上就被慕西洲折腾的受伤,发了大半夜的烧,本就身心俱惫。 何况,今天上午又被战老抽打了好几鞭,她现在确实浑身都疼需要躺着休息。 因此,她在慕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躺回了病床。 她在身后垫了个靠枕,刚半躺好后,慕西洲就对她居高临下的宣判道: “战南笙,我后悔了,这个婚我不会离。” 音落,他肩膀的地方就被慕老夫人给打了一拐杖: “你不离就是再逼她去死,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我支持笙笙跟你离。” 这话一出,慕西洲冷唇就抿成了一道冷弧,整个下颚线都绷的像是要断裂一般,硬邦邦的。 战南笙离婚态度强烈,如果离不成,她今天在战家的苦都白受了。 因此,她在慕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慕西洲,你非得闹得鱼死网破才肯彻底离这个婚,我战南笙也不是不能奉陪到底。” 顿了下,语调一转, “就是到时候撕相难看,损失大的一定会是你慕四爷而非我战南笙。” 慕西洲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完全站不住脚,好像说什么都不占理,说什么都是错。 他无声的看了会战南笙,许久,他近似妥协般的问:“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不离这个婚?” 战南笙有些看不懂他了。 她粉唇扯出讥讽的笑弧,问道: “我一直想不明白,从前一直想要离婚的是你,为什么真到离婚的时候你却百般阻挠,你爱上我了?” 慕西洲面色阴沉至极,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废弃的抹布被别的男人捡去,何况是我用过的女人?我更不许!” 战南笙又是一笑: “用过的女人?顾良辰不仅是你用过的女人还是你儿子的亲妈,你怎么不把她占为己有?” “我不是为她豪掷千金买了金屋了?”慕西洲指的是他花好几亿拍下香山公馆转赠给顾良辰的事,“金屋都买了,下一步就是藏娇了。” 战南笙懒得跟他掰扯了,她情绪很平静,道: “你走吧,关于离婚一事我会让律师直接跟你沟通,你若是拒绝沟通我就告到法院,你等着法院传票吧。” 慕西洲见她油盐不进,又看她脖颈处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腕都是鞭打的伤痕,虽然心中恼恨她但也是真的心疼。 他觉得眼下不是交谈的好时候,便妥协一步,道: “医生说造成你突然昏迷的原因,除了你最近心神俱疲没有休息好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重度贫血。医生建议你住两天院。”顿了下,“你住院期间,我会陪你。” 音落,战南笙就毫不犹豫的拒绝:“别膈应我了,我不需要。” 慕西洲:“……” 战南笙在这时视线从慕西洲身上撤回,落在慕老夫人身上,道: “慕奶奶,您先前不是还说我有什么要求尽快提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他,您能替我把他打走么?” 慕老夫人心情极其复杂的看了眼战南笙,随后对慕西洲道: “你要是真的在乎她,想让她好,现在就滚远点,我瞧着她现在浑身都疼的难受,脸色不好还满头的虚汗,估计想要休息,我在这陪着她就行。” 慕老夫人这么说,慕西洲才看到战南笙额头上浮出的细密薄汗,跟着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般,连呼吸都变得闷促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战南笙,喉头滚了滚,才无比讽刺的对她道:“战南笙,你是死人?老东西拿鞭子抽打你的时候,你是不会跑还是不会躲?” 音落,战南笙便抬起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他那双深邃而冷冽的凤眸。 她心脏微拧,眼底溢出绵薄的冷意: “我拼尽全力也想要摆脱掉的婚姻枷锁,不是事到如今也没有离成?慕西洲,并不是所有的事,只要我战南笙抗议就会有结果。何况,老头拿鞭子抽我的时候,我的手脚都被保镖给摁住了,嗯?” 【作者有话说】 ps:2022,愿朝朝暮暮,岁岁平安,所爱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第135章 他对她哂笑道:难道不是因为爱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他一言不发的同她对视了长达十几秒以后,才低低沉沉的开口道:“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先休息吧。” 他说完,就真的离开了病房。 慕西洲走后,战南笙就疲惫地闭上了眼。 她感受了会儿身上那些无边的疼痛后,睁开了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嗓音有些沙哑的对慕老夫人道: “慕奶奶,我大哥的死怕是有冤情,跟战治凤有关,您能不能帮帮我?” 这话一出,慕老夫人周身就是狠狠一颤。 那些圈子里的晚辈,她最欣赏的就是战长生,何况战长生还是她好闺蜜的外孙。 当初战长生传出噩耗时,慕老夫人因为无法接受当时就昏了过去。 眼下,战南笙却跟她说战长生是被人为害死的,慕老夫人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道: “如果你大哥真的是被人为害死的,就是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会帮忙的。你且仔细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外祖母那边知不知道?” 战南笙摇头:“我外祖父是个暴脾气,大局未定之前我不敢让他们操心。” 说到这,战南笙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跟慕老夫人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我现在需要跟战家断绝关系以好让战治凤放松戒备,但战文远扬言就是把我打死也不肯,您能想想办法让他点头吗?” “这有什么难的?你直接跟你爷爷说明原因,他肯定会配合的……” 慕老夫人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不行。战文远那老头不仅脾气爆还是个沉不住气的,要是叫他知道自己最器重的孙子可能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的,他肯定会找战治凤算账,到时候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让战治凤逍遥法外,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音落,慕老夫人就沉沉的眯起了眼。 她沉思了片刻,对战南笙道:“好,这事就交给我这个老婆子了。你好好养伤,我这就去战公馆。” 战南笙要趁热打铁跟战家斩断关系,所以她没有多留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前脚刚走,后脚楚慕琛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楚慕琛低醇好听的男低音:“网上负面的幕后查到了,是慕向晚跟蓝英。”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扯唇讥诮: “怕是不止吧。蓝英和慕向晚确实有这个动机搞臭我的名声,但他们财力毕竟有限。” 楚慕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嗯了一声,补充道: “不错,她们身后的金主是战治凤。战治凤出钱,蓝英和慕向晚出谋划策。”顿了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战南笙将霍孝衍和战长生的案子大概跟楚慕琛说了一遍后,道: “现在还不能动她们。先让她们得意几天,等我养一养伤,缓口气。”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楚慕琛呼吸就是一沉。 他拔高音量,冷声质问:“养伤?怎么伤的?谁弄的……” 战南笙听到手机那端人潮涌动的喧哗声,答非所问:“你在机场?” 楚慕琛的确是在机场,他不放心战南笙,所以提前结束了出差任务,“不放心你……” 战南笙连话都不让他说完,打断他:“别回来。我有别的事需要你帮忙。” “嗯?” 战南笙闭了闭眼,盖住眼底突然翻涌而出的潮意,嗓音有些消沉,低低缓缓的: “听说他有下落了,活动区域就在m州一带……”喉头滚了滚,补充道,“你能帮我查查吗?”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楚慕琛就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他看着人潮如织的机场,明明那么喧哗,可心底却那么荒凉。 他视线有些模糊,许久,他才道: “好。”顿了顿,胸口堵得慌,喉骨滚动了两下后,实在是没忍住,便沉声问,“你还是忘不掉他,嗯?” 闻言,战南笙便侧首看向玻璃窗外,是个阴冷的天气,灰蒙蒙的,像是她的心。 她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看了好一会儿窗外,长久,她听自己的嗓音很淡的在空气中响起: “他欠我一个解释。”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一声绵薄的讽刺:“难道不是因为爱?” 战南笙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弧: “都说心死为亡,我好多年前就不配提爱这个字了。” 顿了顿,像是说给男人听,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继续, “我没有心,不会爱任何人。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楚慕琛沉默良久,回了一个好字就挂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想着先前顾良辰那番膈应慕西洲的话。 【我听闻,帝都莫家九爷莫如故快回来了。你说,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呢?是先回帝都继承他们莫氏一族庞大家业呢,还是先回京城找战南笙忏悔呢?】 当初,他在他们的订婚喜宴上一字未留就抛下了她,害她成为满城的笑柄。 所有人都对她冷嘲热讽。 说她是八字全阴刑克六亲的红颜祸水,订婚宴上惨遭未婚夫抛弃,简直活该。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她想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当面问一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救她于水火之中,最后却置她于万劫不复? 如果,订婚宴他没有抛弃她,她就不会被逼无奈跟慕西洲闪婚。 如果没有跟慕西洲闪婚,她现在是不是过得就没那么痛苦了? 期待,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跟慕西洲两年的婚姻,也曾对这段婚姻抱有过期待。 但,最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像当初她期待他能在订婚宴上为她戴上订婚戒,结果却等来一场空。 那个男人,欠她一个解释和一个道歉。 她战南笙,这辈子最不能受的就是屈辱。 他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永不原谅! 战南笙想得出神,连门外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直至,慕西洲母亲梁女士推门走到她的病床前,她才堪堪回神。 战南笙掀眸淡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有事?” 梁女士开门见山,道: “战南笙,你究竟对我儿子使了什么迷魂术,让他发疯这么对良辰和他们的孩子?他现在发疯要把良辰和孩子赶出京城,我也不指望你能为他们母子求情,只求你能快点离开他,别祸害他行吗?” 第136章 男人凤眸潋滟,缓缓对她开口道:宝 战南笙倒是没想到慕西洲会突然发疯要把顾良辰和她孩子赶出京城。 毕竟,半个多小时以前慕西洲还扬言他要金屋藏娇什么的。 这会儿,梁女士携带满腔愤怒找上门,估计他真的将顾良辰逼狠了,所以顾良辰才找梁女士求助的。 但,战南笙只觉得他们可笑至极。 事实上,她在梁女士话音落下后就讽刺地笑出了声,她道: “梁女士,听说你年轻时也是京大的高材生,怎么脑子就智障了?你搞搞清楚,是你儿子厚颜无耻对我死缠烂打不肯离这个婚,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我战南笙的十恶不赦了?” 这还是战南笙第一次不留情面的说梁女士,梁女士被她一个小辈骂智障,她怒火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她几乎毫不犹豫就要朝战南笙挥出一巴掌,战南笙果断截住她的手腕,目光冷睨着她: “你心疼自己的孙子流落在外,这个心情我可以理解。甚至是你现在对我求一求,我也能跟慕西洲那个疯子替顾良辰她们母子求个情。但,你要是为老不尊,为幼不敬,欺人太甚,就别怪我战南笙不给你这个长辈的脸。” 说罢,就狠狠甩开梁女士的手腕。 梁女士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很快伴随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她压下了所有怒火。 她缓过那阵滔天怒火后,对战南笙面无表情的说道: “战南笙,你跟慕西洲结婚两年,孙子都没给我生一个,我不管你究竟按了什么坏心思,我都决不许你祸害我的孙子和儿子。” 顿了下,平心静气了几秒, “你口口声声说是慕西洲对你死缠烂打不肯离这个婚,他为什么不肯离?还不是因为你耍了一手的狐媚术。这样,我给你支个招,你找个男人睡一睡,你看看他跟不跟你离。”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冷声道: “梁翠华,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下流胚么?还找个男人睡一睡,亏你说得出口……”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梁翠华就无比讽刺的打断她: “战南笙,大家都是女人,你自己是个什么胚,你心里没数?你十六七岁就跟莫如故早恋,当初为了能跟他订婚不惜闹自杀。你敢说,你在跟我儿子闪婚以前,你身子是清清白白的?我就不信,你没劈着腿跟莫如故做。就算没做,那也被他摸腻了……”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南笙一巴掌打歪了脸。 战南笙双目猩红,眼底如淬了寒冰,“你可以羞辱我,但你羞辱莫如故试试?” 梁翠华都被打蒙了。 她眼瞳无比震惊的看着战南笙,捂着胀痛的半边面颊,怒道:“贱蹄子,你竟然以下犯上打我,我是你婆婆……”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又给了她一耳光,“还婆婆?怂恿自己的儿媳妇跟别的男人睡,你也配?” 梁翠华被打得怒极反笑,她笑骂道: “这就急了?莫如故不过就是个在订婚宴上抛弃你的冷血男人,时至今日,你竟然还这么维护他,战南笙你敢说你心里没鬼?我骂你贱蹄子都是轻的,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梁翠华将娼妇两个字咬得很重。 战南笙直接掀开被子走下床。 她忍着身上伤痛,目光冷冷的跟骂红眼的梁翠华对视,“娼妇骂谁?” 音落,梁翠华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骂你是人尽可夫……” 战南笙冷笑着打断她: “你还知道自己是娼妇,嗯?我听说,当初你是在慕西洲病危时抛夫弃子跟慕震峰好上的,你婚内出轨慕震峰,顶着大肚子攀上了慕家的门楣,谁给钱就对谁劈着腿,究竟谁才是人尽可夫?” 梁翠华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维护莫如故,不是因为我战南笙心里有鬼,是因为莫如故他是个谦谦君子,比你儿子慕西洲那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禽兽强了何止千百倍?滚吧,垃圾——” 音落,病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携带料峭寒意的慕西洲,提着一个食盒立在门口。 他一身黑。 黑衬衫,黑西裤,黑色圆头皮鞋。 他没有打领带,但黑色衬衫的纽扣却一直系到领口处,禁欲而内敛。 不知道何故,可能是因为眼睛不舒服,他此时鼻梁上戴了副窄边金框眼镜。 冷色调的镜框在他眼帘下方留下两道浅浅暗影,一双藏于镜片下方的凤眼,内勾外翘,眼角轮廓清隽深邃,眸底泛着一丝腥红,整个人周身自上而下都透着一股滂沱而厚重的戾气,只一眼就叫人不寒而栗。 他几步就跨到走战南笙面前,镜框下的黑瞳妖冶,叫战南笙有种通过这双眼看到另外一个她不曾认识过的灵魂。 她漂亮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你抽什么疯?” 音落,男人就掐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无比清冽的口吻:“你果然放不下他!” 慕西洲说完,就撤开落在战南笙下颌上的手,随后侧首冷看着梁翠华:“她叫你滚,听不懂,嗯?” 这话一出,梁翠华原本要告状的说词一下就被噎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她十月怀胎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他竟然会为了战南笙这个妖妇对她这么刻薄冷血。 她心寒得厉害,红着眼睛训斥道: “慕西洲,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被战南笙下了降头,你竟然为了维护她这么个朝秦暮楚的女人这么对你妈。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不如的混账……”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面无表情的给打断了:“我亲生母亲,早在她抛夫弃子那天就死了。” 慕西洲喉骨耸动的厉害,镜片下的凤眸隐隐渗出腥红的血色,“你不是。你是慕震峰的姘头梁女士。” 梁女士气的下一瞬就挥手朝慕西洲的面颊扇了出去。 慕西洲在这时凤眸倏尔一眯,目光寒芒的冷了她一眼,然后梁女士一下就怔住不敢了。 她不仅不敢,甚至因为突然涌上心头的慌张而感到莫名恐惧,心底更是有个声音不停在叫嚣—— 这个男人陌生的都不像是她的亲生儿子。 因为这个念头,她一下就联想到慕西洲的人格解离症。 该死,不会是又发病了吧? 怎么这次发病这么严重? 这彻头彻尾的偏执阴狠人格,是要闹出人命的。 梁女士担心慕西洲的病情,没有在战南笙病房多待。 她要去找唐晋行问清楚,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唐晋行是个无所不能的医生。 梁女士走后,慕西洲就把手上的食盒搁在了茶几上。 他将食盒放下后,就折回到战南笙的面前,对她缓缓开口道: “宝宝~,你若是再想着那个男人,我就宰了你,然后跟你同归于尽,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头皮更是发麻的厉害。 她掀眸去看他,俊美如斯的脸,清贵而偏执,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猎物,整个面部线条显得阴柔,却也完美的无懈可击。 第137章 男人嗓音偏执而隐忍,对她道:乖,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慕西洲的不正常。 她沉默了几秒后,对他抬了抬下巴,“我不想他,我想你喂我吃饭。” 她这样说完,就看到那男人整个身形都明显的颤了一颤,跟着就伸手将她捞入怀里,像是要将她勒入骨血里般,狠狠地拥住。 战南笙被他勒得差点断气,呼吸急促的叫道:“疼,你勒疼我了。” 音落,男人就真的松开了她。 然后,他镜片下一双如染了血的凤眸便渗出了更浓深的戾气。 他嗓音因偏执而阴狠,“他们欺负了你,他们让你不开心了,他们都该死。宝宝,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战南笙眉头再次深深的皱了起来:“他们是谁?” “他们……战文远、战治国、战治凤、顾良辰、慕向晚……还有那个孩子,他们统统都该死……” 说到这,他突然捞起茶几上一个玻璃器皿就砸向自己的脑袋,“慕西洲最该死,他死不足惜……” 战南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了一声,未等她去阻拦他时,慕西洲整个人就轰然倒塌朝她身上笔直的栽了出去。 …… 五分钟后,战南笙看着出现在她病房里的唐晋行,“他怎么了?” 唐晋行叫人把慕西洲抬上病床后,道: “你不知道?他几年前就患上了人格解离症,半年前说是治愈了,现在应该是严重复发。” 说到这,深看了战南笙一眼,道:“他病情复发,你应该是诱因。” 这种病,战南笙不是第一次听。 唐晋行的小叔就是因为饱受这种病的折磨最后自杀了,这种心理疾病难以治愈不说,还容易闹出人命。 战南笙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便对唐晋行道: “我固然对他恨之入骨,但也从未想过要他去死。既然病了,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唐晋行身后站着的是梁翠华,她本来就是去找唐晋行问慕西洲病情的。 所以,当唐晋行接到战南笙电话说慕西洲这边出事,她就跟唐晋行一块去过来了。 因此,当她听唐晋行说战南笙是慕西洲发病的诱因,一下就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了。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愤怒的对战南笙吼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是他发病的诱因,如果你不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这个病就会没完没了。战南笙,那么多人都被你克死了,霍孝衍是,战长生是, 就连两年前我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被你克死的……现在慕西洲更是因你而发病发狂,那么多人因你而痛苦,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慕西洲,给他一条生路?” 她说完,战南笙就扯唇对她冷笑: “听你这意思,我最好下地狱,所有人才能得偿所愿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嗯?” 梁翠华面色僵了僵,冷声道: “世界那么大,你有的是地方去。只要你能消失在我儿子的世界里,我管你是死是活。” 音落,战南笙就讥讽道: “是你脸大还是你儿子脸大?我为什么要消失?世界是你家的?要滚也是你们滚。既然你没本事将我赶出京城,就不要说那种大言不惭的狠话。是不是神经病会遗传?看到你们这一家子神经病,我就头疼。” 梁翠华被战南笙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面色铁青。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是对唐晋行说的: “这间病房是我的,你叫人把他给我抬走,别脏了我的空气。” 唐晋行已经给慕西洲检查过了,慕西洲是因为一人分裂出多种人格造成情绪过激导致的突然昏厥,只要躺一会就能醒。 后续等他吃上劳拉博士开的药,这个病就能得到缓解。 总的来说,问题不大,没必要再单独开个病房。 因此,唐晋行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她坦言道: “他等下就能醒。你要是想赶他,就等他清醒了自己赶。老子天天闲的,没事就围着你俩转?” 说话间,慕西洲就真的醒了。 他醒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离他最近的唐晋行:“怎么回事?我怎么躺这了?” 这话一出,唐晋行就确定了,慕西洲已经忘了先前那个人格发作时所发生的一切。 他一言难尽的对他道:“你人格解离症复发了。” 慕西洲抬手掐了掐发胀的眉心,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下一秒就将眼镜摘下隔空抛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做完这一切后,就起身下床。 他走下床的一瞬,感觉有什么黏稠的液体自他额角的地方滑落便下意识的抬手去摸。 他定睛一看是血,跟着整个浓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冷声质问唐晋行:“该不会是你打的?” 不等唐晋行语,战南笙在这时走到他的面前,对他冷笑道: “你自己打的。你先前突然抽疯,说你对不起我战南笙,说你慕西洲罪该万死,然后捞起玻璃器皿就打了自己脑袋……” 说到这,顿了下,昂起下巴,深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我跟你做了两年貌合神离的夫妻,竟然不知你骨子里的另一面这么爱我。啧~,老实说,我特么的现在看到你都害怕。我不是害怕死于你发病时的占有欲,就是担心被你正常情况下给活活逼死。慕西洲,叫你给我一条生路,就这么难吗?”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垂眸望着战南笙,好大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跟你好好过是发自真心的。也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后悔从前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个婚,先缓一缓再离?” 顿了顿,典型威胁的口吻, “你也看到了,我发病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若是真的闹出人命,是你还是我,于你战南笙而言都得不偿失,嗯?” 他这样说完,就将目光从战南笙脸上撤回,转而落在一旁的梁翠华的身上,无比寡淡的口吻: “你少在她跟前闹一闹,我对你还能有几分好颜色,别再对我和她的事指手画脚,你没有资格。” 顿了下,强调补充道,“请你离开,立刻马上。” 第138章 男人眸色浓深的看着她:我会对你好 此话一出,梁翠华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她感觉慕西洲对当年她抛夫弃子芥蒂颇深,她一颗真心根本就捂不热他的铁石心肠,除了心寒还有点恨。 她恨慕西洲的狼心狗肺。 好歹他是她十月怀胎难产生下来的,结果他为了一个狐狸精对她如此薄情寡义,她怎么能不恨? 梁翠华一颗心寒透了。 她失望透顶的对慕西洲冷笑道:“慕西洲,你不听我的话,你且瞧着吧,总有你后悔莫及的一天。” 她说到这,就话锋倏尔一转,道: “你的事我管不了,但良辰和她的孩子我不能不管。我不管你跟战南笙怎么闹,但我都绝不允许你把良辰和她的孩子赶出京城。如果你敢那么做,我就死给你看!” 音落,慕西洲就沉沉的眯起了眼,冷声问:“我何时说过,要把她们母子赶出京城的?” 这话一出,梁翠华呼吸就是一沉:“一个小时前,良辰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亲口跟她说的。” 慕西洲显然对这段记忆有些空白。 他在这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果然一小时以前,他给顾良辰打过电话。 他凤眸锐利的眯起,沉默良久,这才对梁翠华道: “我不记得了。”顿了下,“我发病时说的话不算。你去告诉她,叫她把心往肚子里咽,我慕西洲没那么禽兽不如,会真的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 有了慕西洲这番话,梁翠华一颗提紧的心就落了回去。 她走后,唐晋行没多久就被一台突发心脏病手术给叫走了。 一时间病房就只剩下战南笙跟慕西洲。 几番折腾下来,战南笙又累又饿。 她没精力跟慕西洲吵,也不想吵,她现在只想养精蓄锐把伤养好。 她在唐晋行走后,就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动作有条不紊的打开慕西洲带过来的食盒,里面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着卖相很是不错。 战南笙扶起筷子,就不客气的开始吃起。 慕西洲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处看了会儿她,明明知道她现在不会给他好脸色,但还是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他坐到了她的对面,女人就搁下了筷子,然后慕西洲整张俊脸就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冷色。 但,下一秒伴随战南笙抽出纸巾倾身给他擦拭额头上伤口时,那脸上的戾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战南笙给他擦拭了两下后,见他伤口处还沾着玻璃渣,便对他道: “你的伤得去清创室处理一下。”顿了下,无比直白的对他宣判道,“我跟你离婚这件事,等我出院后再谈。但我住院养伤期间,不想看到你。” 这话一出,慕西洲脸色再次绷了起来。 他深邃的凤眸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同战南笙对视了十几秒后,才起身站起。 他目光仍然专注甚至是炙深的看着她,长久,他像是自胸腔深处蹦出了一个字:“好。” 战南笙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毕竟十几分钟前他还像个疯子似的对她纠缠。 她表情明显有几分诧异,她怔了几秒后,恢复如常,随口关心了一句: “人格解离症也是会死人的。你不想英年早逝,就早点去治疗。” 闻言,慕西洲凤眸就眯深了一度,他听似无波无澜的口吻:“关心我?” 战南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养了两年的恶犬也会有感情,何况我跟你是做了两年夫妻。我没你想的那么恶,纵使我那么想要跟你断绝关系。有生之年,我最美好的愿景就是,某天醒来后,我大哥和霍孝衍他们都还活着,他们在风里笑,我跟在他们身后跑,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但都各自安好。” 说到这,顿了下,无比真诚的唤了慕西洲一声, “慕西洲,虽然你让我这两年过得很痛苦,但我其实很想你过得比我好,无关风月。所以,你好好的吧,我没那么恨你,我们都要好好的。毕竟我们过的苦日子比旁人多,属于我们的甜太少。” 慕西洲走了。 他在离开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对她近似宠溺的道:“笙笙,我会补偿你,会对你好的。” 他走的当天下午,慕氏集团相关微博就更新了动态。 一条是以慕老夫人口吻发布的。 【昔年贪官之女顾小姐携子归来,打得一手好牌,当了三还要立牌坊,逼得我孙媳妇退无可退。这个婚,必须离,敲锣打鼓赶紧离。离完了我好马不停蹄的认战南笙为干孙女,我倒要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小三能不能爬到我的孙媳妇头上来。】 还有一条是慕西洲通过自己微博发布的,他的口吻就相当言简意赅了。 【是我对不起她。】 两条微博爆出后,战南笙负面就下去了,跟着战南笙的铁粉就去人肉顾良辰了。 差不多,十多分钟,顾小姐就上了热搜。 …… 傍晚的时候,顾良辰在傅怀瑾病房喂他喝小米粥,人就被突然闯进来的战南笙粉丝给泼了满身的油漆,跟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臭鸡蛋。 傅怀瑾为了护着她,也未能幸免。 最后,还是警方出面才解决。 顾良辰满头满脸都是臭鸡蛋混合着的油漆,整个人狼狈至极,傅怀瑾第一次觉得顾良辰跟战南笙比起来竟然有点丑。 他只是看着顾良辰满脸的污秽,脑海里就不禁幻化出如果战南笙同样被泼油漆和砸臭鸡蛋,她肯定不会这么丑。 傅怀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顾良辰此时却情绪崩溃至极,她对傅怀瑾红着眼睛控诉道: “战南笙究竟想干什么?她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她为什么要让慕慕老夫人在微博上更新那些煽动性极强的微博,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自己跟西洲因为离婚闹得不愉快,凭什么还要拖我下水,我何其无辜?” 傅怀瑾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道:“还不是你自己活该?” 这话一出,顾良辰眼瞳就重重的缩起,难以置信的道:“我活该?” 傅怀瑾之前本来就被慕西洲打伤住院了,先前为了护住顾良辰身上被砸了不少臭鸡蛋,他现在浑身都难受,心情极差。 因此,他几乎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回道: “难道不是?当初,你明知道慕西洲已经跟战南笙闪婚了,结果你还是劈着腿陪他睡。你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当初,你但凡在我跟晋行之间做出选择,你也不会落得像今天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你看看你,从头到尾,哪还有昔日顾家大小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玩弄男人感情的娼妇。” 第139章 看着她通红的眼,他一下就心疼了 傅怀瑾越说,情绪越激动: “你携子回来就回来,偏要去触战南笙的眉头,现在好了,全国网民都知道你是个不知廉耻的小三,未婚先孕,还有个坐大牢的大哥……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处境,我还能顺利的娶你过门吗?就算我想娶你过门,我爸妈和爷爷他们能同意?” 这话一出,顾良辰心脏就狠狠的抽拧了一下,一张脸更像是被人打过一般让她无地自容。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怀瑾。 这个曾对她惟命是从恨不能把骨头打断给她熬汤喝的男人竟会有一天对她说出这种叫她耻辱难当的话。 她深深的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翻滚而出的痛恨。 静了几秒后,她睁开眼,眼底恢复平静的冷色。 她视线极淡地看向傅怀瑾,扯唇似笑非笑般的道: “如果你真的爱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救我于水火之中,何必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往我心上扎刀子,嗯?我何其无辜?被抢走未婚夫的是我,如果慕西洲不肯我能叫他硬?未婚先孕并非我所愿……”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话锋倏尔一转, “既然连你都觉得是我寡廉鲜耻咎由自取,那……从今往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生死不论,我们都再无瓜葛。” 她说完,傅怀瑾呼吸就是一沉: “良辰,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我只是觉得当前的局面让我们变得很被动……” 他话都没说完,顾良辰就冷笑着打断他:“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眼泪就掉出眼眶,随后又扯唇冷嘲的笑了一下,道, “我说过了,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你一句话就能救我于水火之中的,你还不明白要怎么做吗?” 闻言,傅怀瑾浓深的眉头就挑高了一度。 顾良辰在这时用湿巾将脸上混合鸡蛋清的油漆给擦拭干净,露出一张妖媚漂亮的狐狸眼。 她目光水盈盈的望着傅怀瑾,像是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嗓音娇软了一度,道: “只要你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女人,我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别说整个网上舆论风向会变,就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傅伯母他们也会不得不认下我这个儿媳妇,毕竟只要你认我,他们就没有办法,不是么?” 她说到这,就用纤细漂亮的手指触上傅怀瑾英挺的鼻子。 她昂起白嫩的下巴,整个身体若即若离的噌着傅怀瑾的胸口,嗓音像是蛊惑人心的魅蛊,挠得傅怀瑾心头燥热异常, “阿瑾,我现在只有你了。唐晋行和慕西洲已经被战南笙那个女人彻底迷住了心窍,如果连你也沦陷进去,将来若是你们兄弟三都被她克死或者克残,你叫我怎么活?” 这话说得十分动容,傅怀瑾对她一下就心疼了。 他抬手,拨开她面颊上几缕黏了蛋清的头发,嗓音有些低哑,道: “好。我等下就会以傅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儿子,并表示年前会跟你办完结婚证手续。” 顿了下,音调变冷了一度,“但愿你能配得上我这番用心良苦。” 闻言,顾良辰心下就是一松,只要傅怀瑾愿意在这个时候为她出头,她就完全有机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思及此,她就无比动容的抱住了傅怀瑾的腰,欲要主动对他送上红唇时,被傅怀瑾稍稍推开些,“去把身上弄干净,我有洁癖。” 顿了下, “我去叫秘书发通告,你这两天哪都不要去,就跟我在一起,等舆论风口过了,我就带你和孩子回傅公馆。” “好。” …… 半小时后,因为傅怀瑾发的通告,整个网上舆论风向就变了。 战南笙看到网上那条傅怀瑾发的帖子时,只是冷笑了一下,再无别的波澜。 三天后,资本的力量让网上关于战南笙离婚以及落马千金顾小姐等相关热度就再也无迹可寻了。 第四天战南笙出院的那天,战氏集团发了一条通告。 通告表示,战氏集团将由战治凤接班,战南笙因德行不检导致战家产业频频受损而被逐出战家族谱。 战南笙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唇角只是溢出一个凉漠的笑,仅此而已。 战南笙一共住了四五天的医院,行李不少。 战小五帮她将东西都打包收拾好后,便走到落地窗前对战南笙道: “大小姐,已经收拾好可以走了。”顿了下,问道,“是回……红叶公馆还是海棠公寓。” 自从五天前慕西洲从她病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战南笙估摸着经过这几天彼此冷静,慕西洲应该是考虑好离婚这件事了。 因此,她打算找慕西洲谈一谈,所以便对战小五道:“行李先送回海棠公寓,然后再去一趟红叶公馆吧。” 战小五说了好后,对战南笙汇报慕向晚最近的动态,道: “不出您所料,那个姓李的法医因赌博债台高筑又开口向慕向晚敲诈了三百万。慕向晚被逼无奈只能向蓝英勒索这笔钱,但被蓝英拒绝了。所以,慕向晚现在急得如油锅上的蚂蚁,正在绞尽脑汁搞钱……” 听到这,战南笙便开口打断她,问道: “以她的脑回路,她应该会勾引慕震峰,叫慕震峰给她花这笔钱,她难道没有这么做?” 音落,战小五就解释道: “她的确是想爬上慕震峰的床,但梁翠华看得紧,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说到这,欲言又止, “昨天傍晚的时候,下面的人说看到她上了您父亲战治国的车。不过晚上九点您父亲就把她送回她的复式公寓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便眯深了眼,“你的意思是,她勾引慕震峰无果就改为勾引我那个禽兽爹了?” 音落,不等战小五语,战南笙手机就振动了。 是慕西洲打来的。 战南笙看着手机来电显示,眯了眯眼,便将电话接通。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慕西洲低低冷冷的男低音:“来一趟城西派出所。”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挑起了眉头:“干什么?” 音落,男人呼吸就是明显一沉,无比清洌的道:“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爹性侵了晚晚,警方从她身上确实提取到了他的体液……” 第140章 男人一把就她拽到身前,霸道的护住 说到这,顿了顿,语调愈发的阴沉, “但你那个禽兽爹却矢口否认,说晚晚是自愿的,说他那方面早就丧失了男性功能,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可大可小。 你身为他的女儿,你不出面谁出面?难道是跟你已经断绝关系的战老么?亦或者是你那个笑里藏刀的大姑战治凤?” 闻言,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 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慕向晚的阴谋,但强奸罪在帝国是重罪。 如果慕向晚咬死不放,她那个渣爹真的能把牢底坐穿。 战治国固然可憎可恨,但到底是她爹,也是傻子战青衣的爹,更是战家的子孙。 若传出这个强奸罪名,简直是给她过世大哥脸上蒙羞,给战家祖宗蒙羞。 因此,战南笙虽然恼火,但不得不过去。 半小时后,战南笙出现在城西派出所。 她到的时候,慕向晚正伏在李嫂怀里哭得花枝乱颤。 慕西洲则立在一旁,无声的抽着烟。 青烟缭绕,模糊着他清隽俊美的脸,他一双凤眸如泼了一层浓深的墨,黑不见底,叫人无法窥视。 见到她走进来,他就掐断手上抽到了一半的香烟,掀眸凉漠的朝她看了一眼。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未等她开口,原本还窝在李嫂怀里痛哭流涕的慕向晚突然就站起身来并在下一瞬甩手就朝战南笙打过来一巴掌。 战南笙身形微闪,慕向晚这一巴掌就落了个空。 随即下一瞬,战南笙反手就要给慕向晚一耳光时,她的手腕就被一言不发的慕西洲给扣住了。 不等她语,双目喷火的慕向晚再次抬手朝她的面颊怒扇过来。 战南笙这次没有躲。 她只是看着慕西洲那张阴沉俊美的脸,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她倒要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死活不肯离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心,会不会替她出头…… 事实上,很可惜,他没有阻拦慕向晚那一巴掌。 当然,慕向晚这一巴掌也没有真的如愿打到战南笙。 因为这个时候慕景川及时出现了。 慕景川最近被一桩连环奸杀案给缠住了,今天在城南又发生了一起奸杀案。 凶手作恶手法十分恶劣,先奸后杀,抛尸前会斩断女孩双手。 他是刚刚从城南石头林那边抛尸现场回来的。 本来就心情烦躁,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慕西洲纵容慕向晚打战南笙,整个怒火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他几步就走上前来,一把将战南笙从慕向晚掌风下拖拽到身后,随后就冲她吼:“你是傻逼?不知道躲的?”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就从他身后从新走到慕向晚面前。 这次,她毫不犹豫就朝双目通红的慕向晚连扇了两个耳光,“找打!” 慕向晚被打得耳根子失聪,整个人更是被打的身体失衡差点摔出去。 慕西洲在她就要摔倒在地之前,一把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回,并霸道的将她护在了身前。 伴随他这个动作,慕向晚趁机便将整个柔软的身体钻进了慕西洲的怀里,然后整个人都颤抖着说道: “洲哥哥,无论你信不信,真相就是战南笙教唆战治国强暴我,是她要害死我,呜呜……” 她说到这,痛苦的低吼一声。 然后人就从慕西洲怀里抬起头,并转过身,眼泪婆娑的望着战南笙身后的慕景川, “听说慕警官最近被一桩连环奸杀案给缠住了?我怀疑这桩连环奸杀案的嫌疑犯不是旁人就是战治国。因为他作案手法跟现在这桩连环奸杀案高度雷同。 战治国在对我进行侵犯前曾给我喂过不明液体,我喝下后就基本上没什么意识,等清醒后人就已经被他捆住了手脚失去了清白。”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补充道, “若不是李嫂及时出现救我,我的一双手就被他给砍了。” 说着,就撸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腕上清晰可见的刀痕, “您看,这是战治国举刀对我痛下狠手时留下来的证据……” 慕向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慕景川心底却跟个明镜似的。 他知道慕向晚在撒谎。 因为,这桩连环奸杀案,案件性质恶劣复杂,警方还未对外公开过任何案件详情,包括受害者死亡特质。 但,慕向晚却能清楚描绘出这桩连环案子受害者的死亡特质之一—— 被砍去了双手,这就叫他不得不怀疑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揭穿慕向晚。 他只是眯起眼,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目光锐利的看着她,道:“即便如此,那关战南笙什么事?” 慕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哭着道: “因为,我亲耳听到战治国欲要斩断我双手前对我面目狰狞的说,是战南笙暗示他我有一双会弹琴的手,说他既然那么欣赏漂亮的美人手,为什么不来找我,反正我现在是全京城的笑柄,说他只要花点钱就能免费嫖到我的人,何况是一双好看的手……”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南笙给打断了: “呵~,慕向晚你污蔑陷害我之前,有认真动过脑子么?我就算对你再厌恶,也不至于愚蠢到让自己的老子去动你,你脑子进水了?” 音落,慕向晚就怒吼道: “战南笙,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还敢狡辩?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跟战治国那个禽兽父女关系激烈?你痛恨他婚内出轨背叛了你亲生母亲,又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几句话就挑唆的让他精虫上脑对我痛下狠手,一箭双雕,嗯?” 闻言,战南笙又是一笑,“既然我跟战治国父女关系恶劣,为什么他还会听我的教唆?” 音落,慕向晚就情绪激动的回道: “谁知道呢?他就是个变态狂,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听你的话?”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在这时终于冷声开口了。 他话是对慕景川说的: “晚晚她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胡言乱语,战治国跟那桩连环奸杀案无关,但一定跟晚晚这桩案子有关。” 说到这,话锋一转,就对战南笙道, “至于她一口咬定是你教唆战治国强暴她,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你很讨厌晚晚,不排除你想对她赶尽杀绝的可能。” 音落,战南笙就怒极反笑: “她一口咬定?我还一口咬定是她无中生有,想陷害我那个没有脑子的爹呢。我是不是还可以告她个污蔑罪?” 慕西洲:“……”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这次话是对慕向晚说的: “我爸的确不是什么好胚子,但他还不至于对一个晚辈动歪心思。慕向晚,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自导自演?你最近跟蓝英私交甚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中憋着什么坏,嗯?” 这话一出,慕向晚就心虚的脸色白了一度。 第141章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眼眶有点红:是 这一切的确是蓝英逼着她自导自演搞出来的。 姓李的那个法医,三天前又向她索要三百万巨款,对方声称弄不到钱就把当年霍孝衍的死亡真相说出去。 她勾搭慕震峰无果,就只能敲诈到蓝英头上。 但蓝英这次却没有痛快给她钱。 蓝英跟她说,想要钱可以,但给钱之前必须帮她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战治国这个无能的东西给送进监狱,这么做对蓝英有诸多好处。 一来,蓝英可以先发制人告战治国婚内出轨而搞到一笔钱,二来她包养小白脸的事肯定能捂得死死的。 总之,她走投无路,为了那三百万只能被蓝英当枪使。 可……她哪里会知道,她私底下跟蓝英接触战南笙会了如指掌? 慕向晚心底慌张得不行,强作镇定了几秒后,对战南笙虚张声势的道: “战南笙,麻烦你血口喷人之前动一动脑子,嗯?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我身上检测到的体液错不了,战治国他对我强暴是事实……”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我怎么觉得事实真相是仙人跳?没准是你主动勾引我那个好色爹,为了某种利益在跟他上床后又反咬一口是他强暴的你? 法律面前讲究的是证据,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要定他的罪,难道警方办案都只听一家之词了?战治国矢口否认强暴你,说是你自愿的,这又怎么解释?” 慕向晚被战南笙的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她根本就不知道战南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中调查她的,又知道她跟蓝英多少秘密。 总之,她现在整个人惶恐到了极致,情绪上的激动诱发心脏病,不过几秒间,她就撅过去了。 慕向晚发病,人就被慕西洲派人送去了医院。 李嫂也跟着一块过去了。 慕向晚这次发病不严重,在去往医院的半路上就醒了。 她醒后,就给蓝英发了条短信,表示现在情况对他们不利,问她有何高见。 蓝英看完她的短信,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气急败坏的对她吼道: “蠢货,趁现在战南笙还没有发现什么,你赶紧跟警方那边撤案,就说是你后悔跟战治国发生关系所以心底一时气不过才告他强暴的。至于你是什么原因跟他发生关系,你随便编个理由先糊弄过去……” 她话都没说完,慕向晚就打断她:“那三百万,你什么时候给我?” 蓝英有点不耐烦,道:“等下就打给你。” 说完,她就气的掐断了慕向晚的电话。 她电话掐断后,就对面前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贵妇道: “大姑姐,战南笙这么一搅和,战治国那个性无能的东西做不成大牢了,您看现在怎么办?” 蓝英口中的大姑姐不是旁人正是战治凤。 战治凤跟战治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战治凤因为生母身份寒微一直不受战文远器重。 战治凤隐忍很多年,现在战南笙被扫地出门,眼下唯一能威胁到她继承战家产业的就只有战治国。 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二话不说,转脸就给了蓝英一个大嘴巴子: “废物。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 蓝英被打的耳根都麻掉了,忍气吞声的道: “还不是因为战南笙那妖女从中作梗?慕向晚说战南笙暗中调查了她,说她已经发现了我跟慕向晚暗中存在勾结……”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治凤厉声打断:“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顿了下, “虽然战治国那废物躲过了牢狱之灾,但这件事你可以到老爷子面前去哭诉。老爷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品行不端的人。只要老爷子对他失望透顶,这战家今后的天下只能是会是我的。” 说到这,就深看了蓝英一眼, “等到那时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嗯?” 音落,蓝英就巴结道: “大姑姐,您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了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说话间,战治凤的手机响了。 是她的老相好蒋为民打来的,他是蒋少男的亲生父亲。 战治凤能够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少不了蒋为民的帮衬,何况她心里最爱的男人也是蒋为民。 因此,面对蒋为民的电话,战治凤很快就把蓝英打发走了,然后接起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厚重的男低音:“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跟时南相认?” 战治凤的倒插门老公燕奎是战文远给她挑的,并不是她心中所喜。 婚后,她跟燕奎倒也甜蜜过一阵子,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婚后没多久,燕奎在那方面就力不从心了。 总之,战治凤在燕奎力不从心以后就跟蒋为民好上了,战时南就是她给蒋为民生下的儿子。 当然,战时南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另有其人。 面对蒋为民的逼问,战治凤只能安抚道: “这事,急不来,老头子还没有闭气,我还没有真正掌权,时南一直都被蒙在骨子里,现在怎么都不是你们父子相认的时间,你二十几年都忍了,还在乎这几个月?最多三个月,行吗?” 蒋为民脾气不太好,他忍了又忍才压下怒火: “少男因为战南笙那个毒妇被判了十年,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出来,我现在只盼着时南能早点跟我相认,我好把家业都给他。” “阿民,你的心情我能完全理解。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战南笙就是个祸水,有她在,咱们什么事都做不成,我们得想想办法,让她再也出不了头才行,你不是一直想给少男报仇吗?就凭你是蒋副局,稍微花点心思,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吗?” ** 那端,城西派出所。 战南笙还在想着怎么给战治国洗白时,已经安排好住院手续的慕向晚就给警方这边打来电话,表示撤案。 撤案理由: 她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喝多了跟战治国发生关系而心生怨恨,所以才报警的,希望警方能够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她这次冲动的行为。 总之,战治国被放出来了。 战治国走出派出所后,就看到门口跟慕西洲并排站着的战南笙。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晌午太阳特别好。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战南笙这个女儿是个浑身充满阳光的女孩。 她正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万丈光芒,驱散着世间所有的阴暗。 战治国想起此前对待战南笙的种种恶劣,再对比今天战南笙待他的所作所为,心下就有几分愧疚。 他走到战南笙面前,眼眶有点红: “笙笙,是我不好。爸从前那么对你,你都不怪爸吗?爸今天给你和战家丢脸了,你竟然还愿意帮爸,爸对不起你,更愧对你母亲……” 第142章 女人走到他的身前,对他昂起小脸: 说着,就老泪纵横的。 战南笙最讨厌的就是煽情。 但,亲情于她而言弥足珍贵,毕竟她是那么渴望亲情给予的厚待。 因此,面对战治国的忏悔,她也没多不耐烦。 等战治国哭的鼻涕冒泡,她实在看不下去才打断他:“行了,你脏不脏?” 战治国:“……” “我让战小五送你回去。就你这件丑事,蓝英肯定会找老头子告状,以我对老爷子的了解,他会革你的职。他革你在集团里的职,你别跟他横……”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战治国就拔高音量: “那怎么行?我好歹也是集团的副董事长,怎么能说革职就革职?” 战南笙冲他翻了个白眼,道: “你自己什么能耐,你心里没数?你那个有名无实的副董事长要不要意义不大。有意义的是,你把眼睛给我擦亮,趁被革职这段时间好好看清你的枕边人,还有你那个口蜜腹剑的妹妹战治凤,嗯?” 顿了顿,强调补充, “知道当年我跟青衣为什么会遇到塌方吗?是战治凤搞的鬼。要不是因为战治凤搞鬼,青衣就不会受伤高烧,我背她走了三十多里的山路才搭上去医院的车,青衣被烧成傻子,战治凤是罪魁祸首。” 战南笙也是最近两天才搞清楚几年前那次塌方事件是战治凤暗中叫人搞出来的。 显然,她的话令战治国难以置信。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给我记住了,战治凤跟你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个心眼,别蠢的我大哥都想从墓地里爬出来说你。” 战治国:“……”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当然,你也别犯蠢,在这个时候去找战治凤算账,她现在大权在握,老爷子对她信任有加,你去找她只会让老爷子对你更加失望,嗯?” 顿了顿, “还有那个蓝英,她背着你养了一搭的小白脸,绿得你头上冒油,你知不知道?包括你这次被慕向晚反咬一口,没准都是蓝英和慕向晚他们搞的鬼。 总之,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放机灵点,别蠢得像个智障似的,你就算是不为了我,也要为青衣着想,嗯?” 说到这,无比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补充道, “还有,你是怎么中了慕向晚圈套的,回头跟战小五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懂?” 战治国气的都要裂开了,他根本就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时间情绪激动的双目通红。 但战南笙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 因此,他只能自己憋着。 战南笙在这时叫来战小五: “你回头在路上跟他好好捋一捋战治凤和蓝英的事,叫他别轻举妄动耽误我正事。”顿了下,“另外,搞清楚慕向晚究竟是怎么给他下套的,让他差点葬送自己的下半生。” 战南笙之所以跟战治国说这么多,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毕竟,她被赶出了战家,战家不能没有她的眼线,显然战治国就是她最好的眼线。 战治国是她老子,虽然不怎么成器,但也不是真的蠢的无可救药,何况是当他看清眼前形势,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吊打蓝英和战治凤。 总之,战小五送战治国走后,战南笙就对身旁的慕西洲道:“我们谈谈吧。” 慕西洲最讨厌就是战南笙用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跟他说——我们谈谈吧。 因此,战南笙话音一落,他俊脸就阴沉到了极致。 他喉头耸动了两下后,冷声道:“谈什么?” 战南笙答非所问:“地点你定,我请客。” 慕西洲:“……”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了眼从里面走出来的慕景川,凤眸倏尔一沉,冷冷的眯了起来。 战南笙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对已经走到她跟前的慕景川道:“谢了。” 慕景川对着她的脸就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随后边掸着烟灰边道:“先把之前欠我的谢谢还了。” 战南笙道:“改日。” 慕景川弹了下舌头,轻笑:“改,日,也行。记得打给我,我随传随到,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音落,慕西洲拳头就要朝他身上招呼过去时,战南笙挡在他的拳头之下: “你要是想落个袭警的罪名,我不拦着。” 不等慕西洲语,慕景川就丢到烟头撸起袖口对她道: “你让他尽管来。这狗东西,脑子有病,该他护短的时候他不护,现在又是这幅死德行,真是欠揍。” 慕景川指的是之前慕向晚欲要扇战南笙耳光慕西洲没有阻拦,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战南笙整个心口都刺刺的极其不舒服。 战南笙面色白了白了,静了几秒后,她昂起下巴对慕西洲再次开口道:“还谈吗?” 慕西洲俊美的脸仍然阴沉,这个女人主动找他谈,还能谈什么? 肯定是谈离婚这件事。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对她抬了抬下巴: “抽根烟,你先到车上去。”顿了下,“坐我的车,你的车叫别人开走。” 战南笙抿了抿唇,“也行。” …… 半小时后,华灯初上的傍晚,京城地标性建筑环球国际大厦顶层。 宽大奢华的落地窗前,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临窗而立。 他上身着墨绿色针织衫,下半身黑色休闲裤,指间夹着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一双印染城市灯火的凤眸俯瞰着夜色阑珊的江景,整个人给人一种极致雅人深致的错觉,可偏偏身上又有一股挥之不散的阴霾之气。 战南笙跟服务员点好餐以后,便掀眸朝他看了一眼,恰好男人也在这时掐灭烟头转过身来。 他眼瞳极深极墨,似浩海星河。 四目相撞间,战南笙心弦像是被撩了一下,心头异样地悸了几分。 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几乎在男人朝她走过来的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就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波澜不惊的口吻:“点好了?” 战南笙扯唇,“难得慕总豪掷千金包场,我都捡贵的点。” 男人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开门见山的道:“说吧,想我谈什么?” 战南笙给他倒了半杯红酒,然后给自己的玻璃杯也倒上了。 她做完这些后,就对他举杯道: “我们结婚那天都没有烛光晚餐过,婚后两年在一起共进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难得一次的烛光晚餐,还是等吃完了再谈吧,省得一开口就撕破脸捣了彼此的胃口,嗯?” 慕西洲凤眸沉沉的眯起,没说话。 第143章 她可真乖,乖的叫他心软 慕西洲凤眸眯起,端起面前的高脚杯同她碰了一下,然后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年份相当不错的珍藏版红酒,入口唇齿留香,千金化水。 如她所言,她诚不跟他客气,这瓶红酒少说七位数。 酒不错,但没有品酒的心情。 慕西洲只抿了一小口,就将高脚杯放下,掀眸去看女人。 她杯中红酒已经见底了,因为喝得猛,眼底泛着一层酒气,两边面颊也渐渐的红了起来。 慕西洲看着她面颊上那两团浅浅的红,想起年少时在国外跟她一起流浪的那阵子。 天寒地冻,她总是对他昂起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可怜巴巴的对他喊冷。 那时,他其实比她还要冷,因为他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御寒衣服给了她。 可是她喊冷,他便对她掀开单薄的衣服,将她冰冰冷冷的小手放在了心口上捂着。 小手暖热就去暖脚,脚热了再去暖她又冷了的小手。 周而复始,直至最后她紧紧的窝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去。 那时她可真乖,乖的叫他心软。 不像是现在,浑身都是张扬的戾气。 偶尔对他态度温和的时候,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熟悉的像个陌生人。 慕西洲先前压下的烦躁再次浮起,他忽然就一点都不想跟她谈了,毕竟他知道她要谈什么。 因此,他视线从战南笙身上撤回后,就先发制人冷声开口道: “我说过了,离婚我后悔了,你如果是要跟我谈这个,我拒绝。” 战南笙搁下已经空掉的高脚杯,漂亮的手指敲打着玻璃杯,掀眸看着他: “离婚这件事既然你避而不谈,那就谈谈别的。”顿了下,“比如兴师问罪?” 慕西洲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之前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会补偿我,会对我好,结果呢?”战南笙说这话的语调是带着笑意的,并不像是在兴师问罪,甚至带着两三分的玩味,“结果是你纵容慕向晚朝我甩耳光,嗯?” 音落,男人就掀眸朝她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语调: “那是我脑子不清醒时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当真?” 战南笙心尖一刺,敲打玻璃杯面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是么?” “不然呢?难不成我对你这种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女人情根深种?战南笙,你不蠢的,嗯?一个人爱不爱你,你自己比谁都要清楚,不是吗?” 战南笙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不错。”顿了下,“不爱我又死活不肯跟我离,就是因为想要折磨我?” 这时,服务生敲门进来开始上菜。 慕西洲等服务生完全上好菜并退出包厢后,对她冷笑道: “慕太太,虽然你此前控诉我没有送过任何礼物给你,但婚后这两年我锦衣玉食的供你吃穿,这在你看来是折磨?” 战南笙:“……” “我看你人上人的好日子过腻了,不知何谓人间七苦。”慕西洲说到这,顿了顿,“我要是真的想折磨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跟我在这寸土寸金的人间天堂共进晚餐?没准你嫁给我的头年就被折磨死了,嗯?” 战南笙脸色再次冷了一度。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是自动切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先吃饭吧,再怎么样都别亏了自己的肚子,都挺贵的,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吃点,嗯?”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战南笙不可能还会留下来跟他共进晚餐的。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并居高临下的对他道: “我本来想以和平的方式处理我们婚姻关系,既然谈不拢,那就等着法院传票我们对簿公堂吧。” 说完,她就提上外套要走。 事实上,她确实也走出了一步,但就一步,就因慕西洲下一句话而怔在了原处。 “你有想过,你大哥战长生……其实没有死?”顿了下,“那个被推进火葬炉烧成一捧骨灰的其实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都狠狠的颤了颤,她因为难以置信而怔在了原处许久。 她微微闭上眼,感受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希冀,但很快又被她的理智而扼杀了。 这不可能! 虽然,那具被大火焚烧的尸体已经碳化,但事后专家做了dna鉴定。 基因鉴定结果确定那具碳化的尸体就是她大哥战长生,她大哥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战南笙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她在这时微侧首,看着那仍然坐着的俊美男人,嗓音冷冽而嘲讽: “慕西洲,你有意思么?我都不值得你动动脑筋的?你就算想纠缠于我,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嗯?” 慕西洲在这时又点了一根烟,青烟缭绕间,他一张模糊在青烟之下的俊脸溢出一层薄笑,淡声道: “战南笙,你究竟了解你大哥多少?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完全的转过身来。 她眸色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姿态慵懒的抽烟男人,倏尔眯深了眼: “慕西洲,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给个痛快?” 慕西洲对她昂了昂下巴,淡淡的道: “战南笙,我在你眼底就不是什么好人,事实上我也承认我是个唯利是图狠戾凉薄之人。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做毫无意的事。 你成天吵着要跟我离婚要跟我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坦诚布公?如果你还是我的女人是我法定上的妻子,当然,那就另当别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懂?” 战南笙眼瞳蓦然收紧,不可思议的看了会儿他,忍了忍,折了回去。 她将包和外套从新放下,落座后就对他言简意赅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慕西洲在这时伸手隔空对着她白嫩的小脸拍了拍,轻笑道: “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现在把什么都说了岂不是把所有底牌都掀了?”顿了下,“先吃饭,嗯?吃完饭,跟我回家,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好了就同你说。” 战南笙:“……”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端着你高风亮节的骨气,找律师来跟我打离婚官司。离完婚后,你甚至可以找更大的靠山捧着你,比如莫如故?听说他现在已经有下落了?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就是听说他要回来的吧?” 他说完,就撤回落在战南笙面颊上的手,音调冷了一度: “不想留下来吃饭就滚,我看着你这张死人脸确实也自作自受,嗯?” 第144章 女人对他昂起下巴,撒娇道:你给我 无论这个男人往她身上扎多少刀子,战南笙都知道只要涉及跟她大哥相关的她都能忍辱负重。 何况,事关她大哥战长生的生死真相。 她都难以想象,如果她大哥还活着,她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 置之死地而后快? 还是,悲喜交加,亦或者如释重负? 战南笙留下了。 她扶起面前的筷子,就开始文文静静的吃着餐盘里的美味佳肴。 都是她自己点的,自然都是她感兴趣的。 贵有贵的道理,五星级大酒店的菜品就是不太能逃出毛病。 何况还是在京城最顶级的奢华之地。 情绪平静下来的战南笙,用餐心情还不错。 慕西洲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难得见她如此温静乖巧的时候,像个贪吃的富贵猫,吃相贵气又好看。 他摁灭了烟头,兴致不错的给她打了一碗鸡汤。 战南笙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后喝了两口,对他抬了抬下巴,像是撒娇般的道: “我要吃那个蟹膏,你给我弄。” 慕西洲想都没想就拒绝:“你手残了?” “没残,就是想让你弄。”战南笙在这时笑看着他,“我叫你给我扒个螃蟹你都不肯,慕西洲,你真的很难叫人喜欢起来。” 慕西洲讥笑: “你的喜欢在我这廉价的一文不值,你只需知道,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给我安分守己别红杏出墙就行。” 他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叫来服务员给战南笙扒螃蟹。 服务生处理完后就退下去了。 慕西洲看着战南笙面前那一小碟的蟹肉和蟹膏,见她半天没动,眉头皱了皱: “不是要吃的,怎么又不动?” “被你扫了兴致,不想吃了。” 慕西洲面色沉了沉:“你倒是能折腾人。” 战南笙轻描淡写的回击:“比不上你。” 慕西洲懒得跟她耍嘴皮子上的功夫,他不再说话。 男人用餐速度向来比女人快,他觉得肚子八九分饱后,就放下了筷子。 抬头间,不经意一撇,看到战南笙正盯着手机屏幕神色出神,一下眉头就深深的皱起。 他凤眸倏尔一冷,冷声开口:“哪个奸夫给你发的消息,叫你那么出神?” 闻言,战南笙就将手机收回衣兜里,讥诮道:“你猜?” 慕西洲:“……”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我饱了。” 言下之意可以走了,别耽误她的时间。 慕西洲看了她两眼,叫人来结完账正准备起身时,兜里手机振动了。 李嫂打来的。 慕西洲眯起眼,想着慕向晚在派出所那一身被凌辱后的凄惨模样心下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因此,他接通了李嫂的电话,道:“怎么了?” 李嫂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快接电话,连忙将慕向晚授意她的话跟慕西洲说道: “四爷,是这样的。小小姐先前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她的情况不太好……” 欲言又止的口吻, “唐医生说她心脏短期内出现了严重衰竭,搞不好要做心脏移植才能保命。小小姐无父无母的,从小到大的唯一倚靠就是您,这么大的事,我只好找您,不然小小姐就只能心脏衰竭等死。” 慕西洲这些年一直对慕向晚纵容,最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年少时也发会发病,但病情一直都挺稳定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极端的恶化。 最近,慕向晚频频发病,现在又病情恶化,慕西洲觉得很突然。 心脏移植是大事,如果他不管就真的没人会管她。 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一条命,就像是战南笙所言那般,就算是养一条恶犬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 因此,慕西洲几乎是在李嫂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我等下去趟医院。”顿了下,“她现在情况如何?” 音落,李嫂便道: “小小姐因为……跟战治国发生那种丑事,情绪相当的不稳定。打了镇定剂,现在才好一点。” 顿了顿,就意有所指的道, “四爷,小小姐跟战治国发生这种事,其实并非她所愿。自打您将她赶出红叶公馆后,小小姐就郁郁寡欢经常酗酒。这次也是因为酗酒才让战治国那个禽兽占到了便宜。” 说到这,话锋一转, “不过,庆幸的是,先前给小小姐做全面检查时,小小姐还是完璧之身。看来传言不假,战治国那方面确实不行。” 慕西洲等她说完,就冷淡的嗯了一声,掐断了她的电话。 李嫂被掐断电话后,一抬头就对上慕向晚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李嫂心头掠过一阵寒意,走到她的面前,道:“四爷说等下就会过来。” 慕向晚智商在线。 她觉得那个李明法医就是个无底洞,她这次从蓝英那讹到了钱,未必下次还能。 因此,在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李明那个法医之前,她得从新获取慕西洲的怜悯从而获得他的庇护。 所以,当她听完李嫂这番话后,心下就是一松,随后对李嫂道: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从新回到红叶公馆,否则你我都得倒大霉。” 李嫂一言难尽的嗯了一声,道:“好。” 慕向晚的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蓝英那贱妇那么多秘密,又先后跟她敲诈了五百万,她现在肯定对我恨之入骨,没准已经在盘算怎么弄死我了。总之,李嫂你最近得打起精神来,咱们不能在那贱人手上栽跟头。” 慕向晚跟蓝英之前存在的金钱交易,李嫂全都知道。 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便对她道: “小小姐,只要您能从新得到四爷的庇护,再加上你知道她那么多不要脸的丑事,蓝英不会轻易犯蠢对你下狠手的。” 顿了顿,“现在当务之急是从新获得四爷怜悯,否则您想要翻身怕是很难。” 慕向晚现在很理智,她很赞同李嫂的话。 她在李嫂话音落下后,沉思了几秒,道: “我们得先把李明解决掉。他就是个无底洞。你找人去查查他有没有什么软肋,我们不能一直被人牵着牛鼻子走,得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的手上。” 李嫂面露为难:“找私家侦探不难,但难的是我们现在没钱。” 音落,慕向晚就深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了闭眼,道: “你之前不是在城西买过一居室?你把那房子卖了,等我翻身,给你买大别墅。” 此话一出,李嫂面色就是白了一度,红着眼睛道: “小小姐,那房子是我留给我女儿的,我担心我们事情败露后我少不了要吃官司,我坐牢不要紧,但我的女儿可怎么办? 还有,不管您信不信,我其实已经都打算好了,如果霍孝衍少爷的死亡真相暴露出来,我会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说到这,就无比痛苦的流下了眼泪,继续说道, “我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看在我为你顶罪的份上能善待我那个瘫痪在床的苦命女儿,可以吗?” 慕向晚已经彻底良心泯灭了。 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霍孝衍的死真的藏不住,到时候她就利用李嫂的女儿让李嫂替她顶罪,等李嫂入狱被判死刑,她才不会真的去照顾那个脑瘫废物。 她不仅不照顾,还会想办法让她脑死亡,然后她就会获得一颗新鲜健康的心脏。 有了健康的心脏,她才能打出个漂亮的翻身仗。 心里这么想,但慕向晚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在李嫂话音落下后,就故作感动不已的哭着道: “李嫂,在晚晚的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亲生母亲了。您放心吧,您的女儿就是我的亲妹妹,不论您信不信,我都不会不管她的。” 慕向晚说的情真意切,李嫂就信以为真了。 她心下有几分欣慰,道:“小小姐,我有您这句话就成了,您把心放肚子里吧,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慕向晚心下冷笑,脑子果然是个好东西,有的人长了猪脑子就只能被当枪使。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这么说: “咱们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有我在,咱们福气都长着呢。我们现在只要同心协力把李明那个法医给解决了,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李嫂擦了把红彤彤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 慕向晚委婉的道: “本来,我是想着让您先把那房子给卖了应应急,但您说那房子是留给念念妹妹的。所以,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您就别操心了。” 李嫂早被慕向晚给哄骗到了,在她心里慕向晚已经是她的亲人了。 因此,她脑子一发热,就对慕向晚道: “如果能解决李明这个麻烦,我把房子卖了也没什么。就是如果真的有我蹲大狱的那一天,您可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念念啊。” 音落,慕向晚就故意板着脸子,道: “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何时亏待过念念妹妹?她这些年吃药续命的钱不都是我给您的?李嫂,您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我们一定都能平安富贵,念念妹妹将来也会被治好的。” 慕向晚越是这么说,李嫂越是下定决心要卖这房子。 她几乎是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道: “卖房子这件事您就别管了,等下四爷就会来,您先好好躺着休息。哎,我之前就跟您说,不要吃那种加重心脏负荷的药,您偏要吃……现在,您说您多遭罪?” 慕向晚此前为了获得慕西洲怜悯,服了不少加重心脏负荷的违禁药。 她现在心脏病加重就是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导致的。 虽然她现在后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自作自受,然后想办法补救。 …… 与此同时,环球国际大厦。 慕西洲在跟李嫂结束完通话后就起身对战南笙道: “晚晚情况不太好,我要去一趟医院,你是跟我一道过去,还是我派人先送你回红叶公馆?”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讥讽道:“慕西洲,你能别因为那个下流胚放我鸽子么?” 音落,男人长指就扣起她的下颌,俯身气息逼近,意有所指的道: “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我还没试过。不然就在这里,你用它将我伺候的身心愉悦了,没准我就色令智昏,不去管她的死活了,嗯?” 第145章 男人对她哂笑道:宝贝,拿出点诚意 战南笙自动忽视慕西洲的尖酸刻薄。 她想套出慕西洲关于战长生的秘密,只能跟他妥协。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他言归正传的道: “我跟你去。”顿了下,“不过我跟慕向晚水火不容,我跟你一块去的话,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打了她,你可别心疼。” 慕西洲神色冷淡,“那你别去。” 说罢,就要拿手机打电话安排人送她回家。 但,战南笙阻止了他打电话那个动作: “那桩连环奸杀案还没有破案,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明星,你不亲自送我回家你不怕英年丧寡还被戴绿帽子啊?”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就伸手掐起她的下颚,低头瞧着她无比艳色的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般的道: “都说你是八字不详的妖女,强奸犯遇到你也得认栽成为花下鬼。”顿了下,“何况祸害遗千年,你哪能那么容易就挂?” 说是这么说,但在话音落下后就自然而然的捡起她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手提包和外套。 战南笙从他手上接过外套穿上,又把手提包拿过来斜挂在身上后,才淡淡的道:“那我跟你一块去。”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就已经打开包厢的门阔步流星的走在了前头。 他步伐很大,好在战南笙穿的是平底鞋,小跑着也勉强能跟得上。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后的下一瞬,战南笙腰肢一紧,人就被慕西洲掐着腰肢摁在了电梯壁上。 战南笙心惊肉跳,下一瞬的就屈起膝盖顶撞他的裆部。 但,慕西洲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跻身在她的腿间,阻止她那个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封闭式的电梯环境让人心神不宁,还是因为男人身上突然阴鸷起来的气息吓人,战南笙一时间竟然有些畏惧。 她试图用手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但却适得其反。 男人扣住她的双手,并在举过她的头顶后,对她冷笑道:“不是想从我这儿套出你大哥身上秘密的?” 战南笙皱眉:“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西洲挑眉,俯首在她脸上吹了口热气,哂笑道:“宝贝,不拿出点诚意,就想空手套白狼,嗯?”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怎么着,你还想在电梯里速战速决?” 音落,慕西洲就顶了下上牙槽,讥诮道: “你倒是挺会享受刺激,这里肯定不行。不过,我可以在家装个电梯满足你这个play需求。”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漆黑的眼瞳里全是恶意的薄笑: “我只是想叫你主动吻我,以作为报酬,没想到你脑子全是那些黄色染料。”顿了顿,“还是说,自打你被我开垦了以后,胃口就被彻底打开,是连三五天的空窗期都忍不了了?” 战南笙想撕烂他的嘴,她怒极反笑: “慕西洲,你的床品跟你的人品一样劣迹斑斑,我就算寂寞难耐找谁都不可能找你这种没品的,懂?” 音落,慕西洲眼底的笑意顷刻间就消失殆尽,下一瞬,他腾出一只手从她的包里摸出手机。 他动作熟练的就解开了战南笙的密码锁,战南笙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时,情绪一下就膨胀到了极点,“慕西洲,你干什么?”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放开她的双手,整个身体向后倒退两步同她拉开一段距离。 先前在包厢里,慕西洲就察觉到战南笙因为一条信息心神不宁,他要是不一看究竟,难消心头之火。 慕西洲一米九的大个子,战南笙一米六八,如果他不愿意,她是怎么都抢不回自己的手机的。 她连续蹦了好几次意识到抢不回手机后,索性就不抢了。 她只是目光冰冷的望着他。 慕西洲完全无视她的目光,他在成功解锁后,就翻出一条没有任何备注名的短信。 【还好吗?】 不用动脑子想,他都能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除了莫如故,还能有谁? 愤怒,顷刻间就掀起慕西洲隐藏在骨子里的残暴分子。 他一双凤眸一下就犹如染了血色一般,红得诡异。 他看完这条短信的下一瞬就把战南笙的手机摔得粉身碎骨。 恰在这同一时刻,电梯门打开,楼层已经抵达负一楼的地下车库。 慕西洲几乎是在电梯门开的下一瞬,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完全没有要等战南笙的意思。 战南笙弯腰拾起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尸体,眼圈红得能杀人。 手机摔碎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换一个新的。 但,她手机里存了仅有限几张她跟战长生的合照,以及母亲生前的照片,她就是把脑浆留在电梯里也不可能把摔碎的手机扔在这不管的。 她一点点的将所有碎片捡起并装回手提包里以后,慕西洲跟他的车早已消失在了车库里。 战南笙意识到自己被慕西洲这个浑蛋就这么抛下后,整个人呼吸都变得浓促起来,心下更是涌起绵密不息的疼来。 她暗骂了句脏话,重新回到电梯里。 她手机坏了,身上又没有钱,她打算回先前用餐的酒店打个电话叫人来接她。 只不过是,电梯门就快要合上时,伸进来一双指骨苍白的手,跟着视线里就出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形清瘦如竹的男人。 男人戴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压得特别低,战南笙虽无法将他看清,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男人身上无比浓重的戾气。 这股戾气,又凶又血腥。 因此,她下意识的就提高了警惕,想着等电梯抵达一楼就下去。 但……这个人没能给她这个机会。 …… ** 慕西洲在半小时后就抵达了京城医院。 他将车子熄灭后,就手握成拳,重重地捶了两下面前的方向盘。 他发泄完,就掏出手机给江直打了个电话,吩咐道: “现在立刻带人去环球国际大厦调取地下车库监控,看看战南笙有没有走。” 顿了下, “如果没有走,就直接跟她表明是我要你去接她回家的。如果走了,就沿路找到她然后再将她接回红叶公馆,懂?” 第146章 他对她到底是不忍心:哭什么哭? 隔着无线电波,江直都能感受到大佬身上严重的戾气。 他哪里敢怠慢,立刻就战战兢兢的回道:“是。” 慕西洲掐断电话后,就推门下车直奔慕向晚的病房了。 他直接去见了慕向晚的主治医师唐晋行。 原本关系极好的兄弟因为唐晋行最近对战南笙的态度,此时两人见面就好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过,好在世家子弟的涵养摆在那,即便互看不顺眼,但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慕西洲言简意赅的对唐晋行表明来意,问道:“李嫂说晚晚现在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心脏移植?” “慕向晚是先天性左心室发育不良,并非药物干预就能根治。就目前她频频发病情况来看,建议是如果有合适的心脏供体就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光靠药物或者一般性手术治疗只能延缓寿命并不能治愈,早晚都是死于心衰。” 慕西洲点点头,问道:“就目前她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供体,能活多久?” “坦白来说,她现在年纪小,身体素质还行,撑个一两年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唐晋行掀眸看了他一眼, “但心脏供体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你决定要给她做这项手术,现在就可以办理登记手续了,医院病人那么多,并不是有了供体就能给她安排上。” 慕西洲想抽烟,但摸出烟后唐晋行就打断他:“医院禁止吸烟。”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目光冷了他一眼:“我看你平时在医院抽的不比我少。” 音落,唐晋行就冷笑道:“我看你不爽,不行吗?”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掐断了烟杆,对他抬了抬下巴,道: “晋行,我最近脑子不太好,人格解离症时不时可能就会发作,你少触我的眉头,我要是发病一刀捅了你,你也只能认栽,嗯?” 闻言,唐晋行就淡声讥笑道:“你捅一刀试试看,你看我会不会认栽。” 说话间,急诊科的来敲唐晋行的门:“唐主任,急诊那边来了个心脏病患者,需要您现在过去一下。” 唐晋行起身对急诊科的护士冷淡的嗯了一声后,道:“马上来。” 他说着途径慕西洲时,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似笑非笑般的道: “听说,莫如故有下落了,你跟战南笙这个婚,离不离,怕是都由不得你了。” 慕西洲:“……” 慕西洲太膈应莫如故的存在,才导致他将战南笙丢下地下车库的。 他几乎是在唐晋行话音落下后,身上的气息就变了。 但,唐晋行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慕西洲原地平复了几秒狂躁愤怒的戾气后,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李嫂打来的:“四爷,您过来了吗?”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李嫂听出他应该是心情不好,便试探性的道: “……噢,没事,是晚晚小姐说要等您一块用晚餐,所以我问问您到哪了。” “马上过去。” 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李嫂的电话。 五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慕向晚的病房。 慕向晚用了药,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尤其是唇,出现了因缺氧而呈现出绛紫色。 在看她脖颈上被战治国弄出来的暧昧印迹,心底不免就多了一两分怜悯。 因此,慕西洲看慕向晚的目光就变得温和了些,“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向晚是真的爱惨了慕西洲。 她光是看着男人这张俊美不凡的脸心头就不可抑止的悸动,早就忘了之前慕西洲是怎么把她赶出红叶公馆的了。 她温温软软的道: “用了药,现在好很多了。”抿了抿唇,眼泪汪汪的道,“洲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之前因愚蠢犯下的错吗?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好害怕,……” 很可惜,慕西洲因为心烦,懒得听她忏悔,直接打断她: “我先前见过了晋行,他的建议是你的情况要做心脏移植。这段时间你就安生的养着,等病情稳定就出院。至于心脏移植手术这方面我会给安排好,等有了合适供体就给你安排手术。” 顿了顿,强调补充, “慕向晚,别再给我干那些寡廉鲜耻的蠢事,否则你就是横尸街头被疯狗啃我都不会给你收尸,懂?” 此话一出,慕向晚心尖就是狠狠一颤,咬唇道:“我……知道了。” 她说完,见慕西洲就转身要走时,连忙开口道: “我……病情稳定后能搬回红叶公馆住吗?我跟战治国发生这种事,想必蓝英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害怕……”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无情的打断她,无比讽刺的道: “害怕?你要是知道害怕就不会寡廉鲜耻的跟战治国鬼混在一起。慕向晚,你要脸吗?” 音落,慕向晚就连忙哭着解释: “我承认,我酗酒不对。但战治国把我带出酒吧后,我那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又不是自愿要跟他走的。” 顿了顿,情绪无比激动的道, “发生这种事难道是我愿意的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往我心上捅刀子了?” 慕西洲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想着这种事也非她本意,便不再斥责她。 但,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派出所时,战南笙说的话。 于是,他在这时眯深眼,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慕向晚,冷声道: “之前在派出所,战南笙说你最近跟蓝英私交甚密,说你跟蓝英狼狈为奸,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嗯?” 慕向晚一下就被问住了。 她带着水汽的睫毛扑扇了一下,怔了十几秒后才自嘲般的说道: “你是不清楚还是不知道战南笙对我有多恨之入骨?她的话你也信?她就是混淆视听,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往我身上泼脏水,你看不出来吗?” 音落,慕西洲就冷冷讥讽道: “为什么,她就只往你身上扣屎盆子泼脏水?还不是因为你不知廉耻招她恨?” 这话仿佛犹如利刃,扎得慕向晚疼的汗毛孔都跟着战栗。 她咬唇,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痛楚而闭了闭眼,随即苦笑道: “好,一切都是我慕向晚咎由自取,活该我慕向晚千刀万剐,行了么?” 慕向晚脸色实在不好,慕西洲看了她几秒后,心下便有几分不忍,不过腔调却很是不耐烦: “行了,哭什么哭?你想搬回来就搬回来,我又没说不让你回来。” 第147章 男人情绪失控:笙笙,我会对你好的 这话一出,慕向晚心头就涌出一丝暗喜。 但她面上却不显露半分,而是无比平静的换了个话题:“那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 “怎么,没有我,你还吃不下饭了?” 慕西洲的话冰冷的不近人情,让慕向晚心里痛恨的咬牙。 她抿了抿唇,道:“你不想陪就不想陪,何必把话说的那样难听?” “难听?从你18岁成人礼到现在,你伤风败俗的事干了一桩又一桩,我慕西洲的脸都被你败兴光了,你还怨我说话难听?” 提到这个,慕西洲的确是生气。 毕竟在外界看来慕向晚是他养大的晚辈,慕向晚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他慕西洲的脸面。 结果她是丑事不断,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看他笑话,背后肯定都是戳着他脊梁骨骂。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慕向晚,你想我给你好脸子,甚至是对你刮目相看,就把之前丢掉的脸给我捡起来,嗯?” 慕西洲这番话,让慕向晚耻辱难当悲愤交加。 她咬唇没说话。 恰在同一时刻,江直电话打了进来。 慕西洲刚将电话接通就传来江直的焦急声: “四爷,出事了,我们查看了环球大厦地下监控,少夫人被一个黑衣男人打昏拐上了一辆套牌面包车……” 说到这,欲言又止, “我们在查看监控时,恰逢三爷带着刑侦队在这边办案,三爷说,那个黑衣男人的外形特征跟近期那桩连环奸杀案的嫌疑犯很像。少夫人情况很危急,您快过来吧。” 江直口中的三爷不是旁人,是刑侦队大队长,慕景川。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整个气场都变了,黑暗,阴森,甚至是血腥。 但,也就是气场。 他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只不过是冷冷的道:“知道了,” …… ** 战南笙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醒了过来。 她意识尚未传回大脑,从她左侧就伸过来一只指骨均匀的手。 男人冰冷的手自她面颊滑落至她的下颌,跟着就是她细腻如瓷的天鹅颈。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要挥拳打出时,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笙笙,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道犹带阴柔之气的男低音在这时贴着她的耳朵传来,“你乖,别闹,马上我们就到家了,我给你准备了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礼物,期不期待?开不开心?” 伴随意识的清醒,战南笙这才看清此时所处环境。 一辆在颠簸路段行驶的面包车,驾驶座位上是之前在电梯里用带有‘麦角酸二乙酰胺’手帕将她迷昏的诡异男人。 他此时,仍然头戴鸭舌帽,面戴口罩,整个人极致阴冷中又跳动着亢奋。 尽管战南笙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也可以肯定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战南笙几秒间将所处环境打量了一遍后,危机感陡然拔高了八个台阶。 因为,她确定这个男人是她的私生饭,还是那种变态级别的私生饭。 她视线从男人挂有她水晶照片的钥匙扣上移开,镇定自若的道:“你是我的粉丝?” 男人没想到女神会主动跟他说话。 他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 “不……我不是你的粉丝,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我为了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笙笙,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对你好……” 说话间,面包车突然就停在一个老旧破败的民房院子里。 那男人将车熄灭后,就拉开车门最先下车。 战南笙试图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但她现在浑身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涌起的不安,冷静思考着。 伴随她这一侧车门拉开,先前最先下车的男人就将她一把给打横抱离了面包车,并疾步走进了民房里。 男人将她抱回民房里的一间地下室后,就去开灯。 伴随灯光唰的一亮,战南笙就被眼前撞进来的一幕给恶心的想吐。 大概有七八个高于二十几厘米的玻璃器皿里,陈列着不同尺寸的人体手掌。 玻璃器皿里的液体呈现浅胭脂红,手掌被斩断的关节处还连着筋,鲜血淋漓。 战南笙强忍住作呕的冲动,狠狠闭了闭眼,但无论她再怎么镇定,还是无法遏制渐渐闷促起来的呼吸。 她被男人放在地下室最中央的一个沙发上,等她睁开眼时,那男人就指着那些玻璃器皿对她兴致勃勃的道: “看,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你看她们多漂亮啊,我听说你是手控,很喜欢漂亮的手,我想哄你高兴,就把她们砍下来浸泡在这,只供你一个人欣赏。” 说着就抱过来一个玻璃器皿走到她的面前,激动的问,“你喜欢吗?” 战南笙吐了! 她只吐了一下,那男人就勃然大怒,对着她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 “你为什么会吐?你是不是怀了你老公的孩子?贱人,我那么爱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竟然劈着腿跟别的男人睡,昂?说话,哑巴了?” 战南笙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摔在了地上,但也因为这一巴掌,她身上那股麻醉劲好像散了不少,整个人都恢复了点力气。 但,她在没有完全扭转乾坤的能力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她很快就在男人话音落下后,出声安抚道: “我跟我老公是家族联姻是形婚,我根本就不爱他,连床都没上过怀什么孩子?” 这话一出,那男人就连忙激动的将她从地上从新抱回到沙发里,红着眼睛无比愧疚的道: “对不起,笙笙,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我罪该万死,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说着,就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挥手怒扇自己的耳光。 一连扇了七八下后,他突然停下,目光像狼一样盯着她看,恶狠狠的道: “不……不对,你骗我,你跟你老公结婚两年你们不可能没睡过,除非我亲自验货,否则我不信。” 【作者有话说】 别慌,么么~ 第148章 女人一把推开他,哑声道:“滚!” 说话间,他的手就粗暴欲扯开战南笙胸前的纽扣,欲要朝她衣领里用力撕时,战南笙捞起茶几上的一把铁锤就朝他的颅头奋力的打过去。 奈何这男人是个身手不错的,一个撇头就轻松的躲过去了,随后而来是他面目狰狞的愤怒。 “贱人,老子那么爱你,费尽心机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漂亮的礼物,你却要打老子。果然跟外界传闻一样,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荡妇,看我不扒了你,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男人本色。” 心理扭曲又情绪激动的杀人犯,发起狠来后果根本就难以预料。 战南笙不过也就才二十二岁,她就算是再理智也无法面对欲要对她施暴的穷凶极恶之徒。 本能的恐惧最后战胜了理智,更因为这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让她整个情绪都膨胀到了极致。 当男人凶残的撕烂她的裤子时,她终于爆发出了前所有未有的攻击性,几乎是什么离她最近她就捞起什么朝那男人头顶再次打去。 得亏是她幸运,她再次捞到那把锤子且刚好击中男人的后脑勺将他打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门自外被人打开,跟着就阔步流星的走进来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的身后还陆续跟着几个手持枪械的刑警。 为首的男人很快就走到她的面前。 他挺拔冷峻的身材穿着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衣服,俊脸阴沉,凤眸猩红的像是能渗出血水出来,整个人的气场冷拔到了极致。 慕西洲走到战南笙的面前后,就俯身下来欲要将她抱起时,被她躲开:“滚。” 战南笙吼的很大声,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别碰我!” 慕西洲眼瞳重重一缩,眸底押着一团残暴的戾气。 他们之间,争吵了无数次。 无数次的激烈都不足以让慕西洲像现在这么清醒,清醒的意识到战南笙是那么厌恶他,来自灵魂深处,寸肤寸骨都是对他的憎恶。 慕西洲那个欲要抱她起身的动作就僵在了原处。 他看着那下半身裤子已经不知所踪的女人,她面颊上有鲜红的五指印,头发凌乱,脖颈上有明显的掐痕,整个人抱膝蜷缩在一起,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明明那么害怕,那么恐惧,那么需要被帮助,偏偏就是将他拒之千里。 慕西洲一言不发的看了她几秒,喉头滚了滚,说出一串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过分的话: “不让我碰,是打算向所有人展示你下半身光裸的风景吗?战南笙,你是公共旅游景点么?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脸我要,嗯?” 音落,战南笙毫不犹豫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打完,就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裤子虽然被杀人犯给扒的不知所踪,但底裤还在。 她起身的一瞬,慕西洲就脱下自己身上长款风衣暴躁的给她裹上。 战南笙情绪失控的厉害,但她先前跟嫌疑犯周璇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根本就不敌慕西洲的强势。 他截住战南笙那只再次朝他挥过来的手,对她冷声警告道: “战南笙,我给你脸时你就接着,外面十几号男人,我就是把你敲死在这也不可能让你这么光着下体走出去,懂?” 他话音落下,身后就响起慕景川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你大爷的,慕西洲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慕景川原本是跟慕西洲一前一后到的地下室。 可能是职业病,他带着两个人进地下室就被地下室玻璃器皿里的人体手掌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一番现场探测后,他就叫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助手把被战南笙敲昏的嫌疑犯给绑了出去,这才腾出空来去关心战南笙的情况。 结果,一转身,就听到慕西洲这番畜生不如的话。 他气坏了,但显然这个时候跟慕西洲动粗不合适。 他径直朝战南笙和慕西洲的方向走过来,并在下一秒将慕西洲撞开,跟着拢紧搭在战南笙身上的慕西洲黑色风衣,道:“要是走不了,我就抱着你?” 战南笙打了个寒颤,自胸腔深处溢出一个字:“好。” 音落,慕景川就微俯身要将她抱起时,慕西洲屈起腿就重重的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踹的出其不意,慕西洲又是发了狠的,慕景川整个人都被踹的向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连同这一动作,还有慕西洲狂妄又冷冽的警告:“老三,当我是不喘气了,嗯?” 说罢,就卷起一截袖子,捡起地上那把带血的锤子,在手上随意的掂量着,好像是在寻找手感。 战南笙见此状,闭了闭眼后,朝慕西洲吼了一声:“够了!” 慕西洲俊美的脸溢出绵薄的讽刺,嗓音没有任何温度的对她道:“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跟他打一架。” 战南笙脸色白了白,许久,她听到自己近似无能为力的腔调:“我跟你走。” 慕西洲扔下了那把带血的锤子,欲要将战南笙抱起时,战南笙出手推开他: “如你所言,我战南笙就是天煞孤星,杀人犯碰到我也得认栽,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我没什么事,自己能走。” 慕西洲俊脸阴沉,“你埋怨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停车库,嗯?” 战南笙掀眸冷看着他,道:“不是显而易见?” 音落,慕西洲就冷笑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不是你太招摇了?为什么变态私生饭只盯着你不盯着别人?就算我这次没有把你一个人丢在停车库,下次这个禽兽也仍然能找到机会对你下黑手,谁叫你一早被他盯上了,懂?” 战南笙竟然无力反驳。 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战南笙,并不是每次你都能这么幸运的躲过死神之手,天煞孤星也会有陨落的那一天。趁现在我还愿意管你和你们家那一摊子破事就给我收敛一点,给你脸你就接着,扭捏给谁看?” 顿了顿, “还是说,你真的能如你所想的那般,彻底不需要我慕西洲的帮助?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让你跟慕景川一块滚,以后我慕西洲看到你战南笙都绕道走,嗯?” 【作者有话说】 ps:慕西洲:靠,这么渣,老子都想分裂出第二个人格打死自己,吼~╭(╯^╰)╮ 第149章 男人看着她:你确定不需要我? 战南笙有一种被遏制了咽喉的错觉。 在那稍瞬即逝的几秒内,她因为慕西洲这番话而窒息的说不出话来。 她总有一种被这男人吃定了的错觉,无论她怎么逃都无法逃出他的五指山。 究竟是谁斩断了她飞向自由的翅膀,是她身上背负着的‘命债’,还是她自己的心魔。 她再次闭上了眼,极力的平复着胸腔里翻滚的涩意。 良久,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再无任何波澜。 她嗓音有点哑,但却冷清的过分:“你赢了。” 慕西洲笃定战南笙有求于他,她会因为战长生而向他妥协。 因此,战南笙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对她昂了昂下巴,道:“你确定不要我抱?你抖成这个样子,走得了?” 他这样说,人就再次俯身去做那个抱战南笙的动作。 战南笙这次没有躲。 慕西洲就真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将她打横抱起的一瞬,才惊觉她浑身抖的有多厉害,更是冷的多厉害。 伴随手臂下意识的收紧,慕西洲整张俊脸也阴沉到了极致。 他在这时对眼睛因为某种激烈情愫而通红的慕景川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禽兽不如的垃圾?” “他手上攥了七条命案,你说呢?” 音落,慕西洲就浓烈的讽刺,道: “我每年向政府交那么多税养活你们这帮人民子弟兵……”顿了下,“呵~,瞧你那废物的样子,嗯?一连死了七条人命才靠我的女人破案,你身为刑侦科大队长,颜面何存?” 这话无疑是在打慕景川的脸,但慕西洲的话他又无力反驳。 的确是他刑侦科办案不利,否则就不会葬送那么多条人命。 七条人命,七个家庭。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没再继续往慕景川心口上捅刀子,而是似笑非笑般的道: “死刑按照痛苦来分,也是有等级的。据说对待穷凶极恶之徒,一般执行电刑或者是绞刑,不然给他来个全套?” …… 战南笙是破获这桩连环奸杀的关键人物,按照流程是必须配合警方录口供的。 总之,等在警局结束完录口供时,已经是凌点了。 这个点,属于京城纸醉金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战南笙走出警察局,脑海里回放着先前跟慕景川的那番对话。 慕景川: “据目前线索来看,嫌疑犯前七次都属于是预谋犯案,但唯独对你这次是突发性作案。我怀疑有人向他出卖了你的行踪轨迹,否则就以他入不敷出的身份根本就进入不了环球国际那种保全系统发达的奢贵之地。” 战南笙:“可我跟慕西洲去环球国际大厦也是随机性的,除了我跟他没第二个人知道。” 慕景川:“没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人暗中监视你呢?” 战南笙: “如果你这种说法成立,有人向嫌疑犯出卖我的行踪,你不觉得那个人比那个杀人犯还要可怕?那个人究竟能是谁?总不至于会是战治凤?” 慕景川:“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缺少证据。” …… 一阵寒风吹来,打断了战南笙思绪。 此时,慕西洲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上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香烟,一张俊美不凡的脸笼罩在一团青烟之下,整个人清隽冷魅的有些不真实。 战南笙朝他看了一眼,就走下台阶朝他车的方向走过去。 慕西洲立在原处将一根烟抽完后,才走下台阶。 他开了车门,战南笙就主动的坐到了车里。 慕西洲关上后车门,准备绕到驾驶座上时,眼底进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牌他认得,蒋家的车。 噢,确切的说,应该是蒋副局蒋为民的车。 慕西洲视线在那辆车上停留了三四秒后,就撤回了。 他上车后,刚刚发动车子引擎,他那一侧车窗就被敲响了。 慕西洲摇下车窗,看着立在车窗外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气场厚重而威严,带着久居高位的姿态,对他道: “听说,是战南笙那妖女制服了嫌疑犯?她人怎么样?”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的道: “蒋伯伯,您这是真心关心我女人呢,还是只单纯的想打听她有没有受伤,以好发泄当初她将蒋少男送进监狱里的愤怒呢?” 音落,蒋为民就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愤怒的走了。 慕西洲在他走远后,一双凤眸锐利的眯起。 先前战南笙跟慕景川的对话,他就在现场。 慕景川怀疑有人向嫌疑犯出卖了战南笙的行踪,本来他还觉得这个想法匪夷所思,如今看到蒋为民他似乎一下就有了想法。 这桩连环奸杀案,起初就是蒋为民在负责,慕景川是在缴获边境缉毒案件回来后才接手的。 因此,不难排除的一种可能就是蒋为民比慕景川更了解这个案子,且更早的锁定了嫌疑犯这个目标。 他一直未对嫌疑犯采取抓捕措施,大概是因为知道这个嫌疑犯是战南笙的私生粉,从而动了借刀杀人的心思。 如果真相真的如此,那么蒋为民这只藏在暗处的猛虎,也太不可小觑了。 这两年,他千防万防,还是让这只虎逮到了对战南笙下手的机会。 越想,慕西洲情绪越阴鸷,一双凤眸在夜色中异常妖冶,如果战南笙在这时掀眸看他,就一定能发现他的异常。 可惜,她现在身心俱疲,完全没有任何精力再去想别的。 她只想闭眼休息,以调整这一晚带来的惶恐不安。 车子很快启动,并驶入车流。 深夜,道路畅通无阻。 但慕西洲车开的不快,四十分钟后才抵达红叶公馆。 车子停稳后,那驾驶座上的男人就打开车内储物盒,取出一副窄边金框眼镜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 如此,他整个人都像是瞬间敛起了戾气,之余流水淙淙般的温缓从容,可这份从容之下又暗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偏执缱绻。 战南笙是被忽如其来的冷风给冻醒的。 她睁开眼,才发现人被男人抱着正行走在红叶公馆的鹅卵石小路上。 她刚想说要自己走时,察觉到她醒过来的男人在这时垂首看向她。 那双藏在镜框下的凤眸缱绻而浓深,一下就在她心口上炸开了一道深水漩涡,久久难以平静。 第150章 他偏执而缱绻的对她道:宝宝,你不 战南笙心中更是有个声音——这是人格解离症又发作了? 她心底这么想,下一秒男人的话就印证了她这个想法。 “宝宝,你冷不冷?饿不饿?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战南笙头疼的闭了闭眼,冷静了几秒后,道:“你抱着我,令我很不舒服。” “抱歉,我应该先征询你的意见。” 男人这样说,就真的将她从怀里放下,待她站稳后,他有些不安的解释道, “宝宝,我看你睡的深,不忍心把你吵醒……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可以骂我打我,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更不要生气,好不好?” 战南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错觉。 她怒极反笑,对他昂了昂下巴,“特么的,是不是我现在叫你去吃屎,你都吃?” 此话一出,男人整个身形明显就颤了一下。 他缱绻浓深的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良久,哑声道: “宝宝,你可以生气甚至是发脾气动手打我,但不能这么侮辱我,嗯?” 顿了顿,像个肠道专家般跟她科普道, “一般粪便中主要的菌群是大肠埃希菌、肠球菌和厌氧菌,产气杆菌、变形杆菌、芽胞菌及酵母菌甚至是寄生卵……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这么伤害我羞辱我,嗯?” 战南笙啧了一声,她还以为他发病能对她言听计从呢,看来也不完全不像是没脑子的。 或者说,是她的要求太过分了? 不然换个试试?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战南笙就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工湖,对仍然一脸痴汉看着她的慕西洲道: “想让我不生气也行,跳进去游十圈,少一圈我都不理你。” 音落,男人就对她点头,说了好。 然后就真的转身朝人工湖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战南笙无声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形,心头掠过一抹细微的异样,直至耳边传来砰的一声落水声,这抹异样才消失,跟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种无名的烦躁。 京城这几天寒流过境,少说现在温度得有零下两三度,战南笙不禁想他会不会冻死? 但,这个念头也就是稍瞬即逝。 因为,她想起之前慕西洲待她的恶,她这点担心很快就淡得无迹可寻了。 战南笙回到卧室后,就放了一缸热水泡了个澡。 洗去身上的疲倦和烦躁,她准备起身时,才突然想起来睡衣什么的都忘了拿了。 她从储物架上扯下浴袍裹上后,就走了出去。 室内在她从进门后就开了暖气,此时供暖充足,连着地毯都是暖烘烘的。 因此,战南笙干脆就将浴巾脱了,光着打算去卧室自带的衣帽间找衣服时,本就没有关严的门口突然就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给推开了。 战南笙下意识的扭头朝门口看去,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住了。 身形挺拔冷峻但周身冒着湿重寒气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门口。 他金色镜框下的眼瞳剧烈的凝缩着,整个目光犹如烈火一般黏在了她的身上,偏他整个人又极致冷静自持,如此他那目光非但不显得下流反而无比坦荡自若。 战南笙大脑有将近十几秒的空白,才找到自己的调子冲他吼:“你是偷窥狂吗?都不知道敲门的?” 说话间,她就迅速捡起掉在地毯上的睡袍将自己裹住。 男人被她吼的像是回过了神,嗓音有几分暗哑以及轻颤: “我本来是要敲门,但你门没关严,我刚一碰到门,它就自己打开了。”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比你说的多游了十圈,二十圈。” 战南笙都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怎么着,二十圈,我还得表扬你?” 音落,男人薄唇便抿了抿,道:“嗯。” 战南笙笑不出来了,“……” 她讨厌正常情况下的慕西洲,更讨厌发神经病的慕西洲。 他让她有种被抛到云端随时又有可能被摔下万丈深渊的惶恐感,他现在对她有多千依百顺,等清醒以后就对她有多残酷无情。 她脸上的笑僵在嘴角,表情冷淡:“那还不滚?等着被邀请共赴良宵?” 说完,砰的一声巨响,就把门给一脚踹的合上了。 门口,站立着的男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身上全是冒着寒气的水,浑身湿漉漉的,但他此时却感觉不到冷,只是低着头看着眼前被他身上水弄湿的地毯,感受胸腔里肆意绵密的疼。 他的笙笙生气了。 她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冒失撞见了她不着寸缕的样子么? 他不好。 他该罚。 慕西洲呼吸紊乱而急促起来。 他因为过分用力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发出指骨咔嚓声,他狠狠的闭了闭眼,平复这一刻胸腔里的汹涌烦躁。 可,闭上眼,脑畔里全是先前撞见的那傲然曼妙的身影。 跟他记忆中的很不一样。 他记忆中的笙笙还是个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不像先前那一幕所见。 她泼墨般长发垂直腰间,有少些许散落在曲线壮观的胸口前,那如凝脂般的雪色,让他失控…… 慕西洲打住不该有的肖想。 他从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一扇将他跟她隔在两个世界里的实木门,强行忍住要将它拆了的念头。 这时,管家林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走到他的身后,无比担忧的口吻: “四爷,您这是在哪落的水?这天寒地冻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我给您煮了一碗发汗的生姜水,您喝一碗,发发汗?”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就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无比清冷的口吻:“别吵,笙笙要睡觉了。” 林叔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他,道:“四爷,那我把生姜茶搁在茶几上,您记得喝?” “不喝。” 男人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 但快要到卧室门口时,他突然转过身,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到楼上来。” 林叔被他骇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憷,下意识的哎了一声,就要下楼时,男人又对他道: “我等下要出门,你把我油箱加满。” “是,四爷。” 一刻钟后,慕西洲就换了一身行头出现在楼下的停车坪。 他一双清隽深邃的凤眸在玻璃镜片下显得寒芒熠熠,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他从黑色长款风衣里掏出一瓶消毒液,对着车子门把手连续喷了十几下才打开车门上车。 上车后,他就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一脚油门将车子驶出了红叶公馆。 这一走就是半夜。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他携带满身戾气回到红叶公馆。 那时,已经起身的林叔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清扫落叶。 于晨曦的微光里,男人边走边摘下一双被血染红的白色手套。 他从他身旁经过时,便连同他身上带血的黑色风衣重重的扔进了他的垃圾桶里。 等做完这些后,他金色镜框下的一双凤眸就无比阴狠的朝他看过来,冷声开口道:“处理干净。” 林叔似乎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的哎了一声,道:“您是又去见那个人了吧?” 但男人不理他,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身阔步朝房子里走去。 慕西洲上楼后,就刚好看见从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的战南笙从她的卧室里走出来。 微弱的晨光里,他们四目相撞,战南笙在他眼底看到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后是他炙热起来的眼瞳。 战南笙想到了什么,眉头蹙了蹙,揶揄道:“你这是杀人放火一夜没睡?” 第151章 男人半跪下来,温柔的给她穿着袜子 她说完,男人视线就落在她光脚踩在地毯上的脚。 他视线在她那双脚上停留了几秒,就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待他走近,他嗓音是战南笙几乎没有见识过的温柔缱绻:“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光着脚,不冷?” 室内通了地暖,战南笙本就性子比较懒散,尤其是睡觉醒来后她习惯性的不穿鞋。 但,慕西洲这番话让她捕捉到了什么重点。 她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我小时候?你见过我小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音落,男人就轻声嗯了一声,淡到没有起伏的口吻: “你七岁被绑架的那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光着脚。” 战南笙眼瞳难以置信的缩了缩,许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根本就不记得她被绑架这件事。 她眸色怔了许久,才道:“是么?” 男人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脚上,眸色浓稠缱绻,“我可以抱你吗?” 他嗓音有些沙哑,但也显得小心翼翼,“你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把你抱到沙发上,然后拿来袜子和鞋给你穿上……” 战南笙眸色深了深,没有说拒绝,也没有说可以。 一时间,慕西洲就显得有些急。 他呼吸一下就乱了节奏,但口吻却是好好的脾气, “冬天空气都是邪的,即便通了地暖若是邪气入体也会着凉,你要是不想我抱,你现在就到沙发上去,我去给你拿鞋和袜子。” 他这样说完,就转身去了这一层的衣帽间,驾轻熟路的找到女人的袜子和室内拖鞋。 他折身回来时,女人已经坐到了沙发里,单手托腮看着窗外出神。 她穿裸粉色长裙,外面是一件白色针织衫,浓密而卷曲的长发垂满肩头,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让他看着就想将她扯入怀里小心的呵护着。 但是,她不喜欢。 他不敢。 他怕她不高兴,更怕她生气再也不理他。 慕西洲微垂着头,将眼底那一团浓烈的占有欲强制压下后,走到战南笙的面前。 战南笙在他尚未走完全走到她的身边,她就回过了神。 她看着,那已经半跪下去给她小心穿着鞋袜的男人,内心深处翻滚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触动,像是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缕阳光照暖,出现了万物复苏的痕迹。 她等男人给她穿好鞋袜后,就掀眸看他: “我七岁被绑架,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顿了下,问出心中疑惑,“是你子无须有,还是仅仅是我的原因不记得了?” 她说话间,慕西洲就已经从半跪的姿态支起了身。 他嫌自己身上血腥味重,他不想将这不好闻的气息弄的家里到处都是,更不想弄脏他家笙笙呼吸的空气。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低低沉沉的道:“我身上脏,晚些同你说,嗯?” 他这么一说,战南笙这才注意到他浅灰色针织衫上有一团酱红色黏稠的液体。 战南笙意识到是血的下一瞬,眉头就深深的皱起,“你这是跑出去大半夜刚刚回来?怎么弄的?” 但男人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描淡写的道,“见了个许久不见的故人,发生了点冲突。” “故人?” 京城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小,战南笙觉得自己跟慕西洲的社交圈覆盖率至少达百分之八十。 因此,她潜意识里认为慕西洲口中的故人她是认识的,因此,她问,“是谁?我认识吗?” 音落,男人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嗯。”顿了下,“很熟。”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脏猛然一提,大脑就弹出一个疯狂念头。 那个故人会不会就是她大哥战长生时,原本还杵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就身体重重往前一栽,昏了过去。 他栽下来的方向,就撞在战南笙的心口。 他身型高大,无意识的突然撞下来,战南笙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快被他撞散架了。 她发出一声闷痛后,闭了闭眼,平复了几秒恼火的愤怒后,试图叫醒慕西洲:“慕西洲,慕西洲……” 但,男人除了气息还算均匀平稳,整个人就像是死透了似的,毫无知觉。 战南笙气的咬牙,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后,准备起身去卧室拿电话打给唐晋行。 在她看来,慕西洲这个人格解离症只有唐晋行最了解。 因此,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慕西洲弄到沙发上后,她就去给唐晋行打电话了。 她给唐晋行打电话时,唐晋行才刚刚值完夜班,准备回去休息。 熬了一夜,原本身心俱疲的身体,却因为看到战南笙大清早打进来的电话而陡然清醒。 这种清醒,就像是隆冬的夜,被人突然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 他打了个寒颤,拉开车门坐到车上开足了暖气后才接通战南笙这个电话。 战南笙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气的跳起来了。 “立刻马上来一趟红叶公馆,否则我就告诉你妈,说我俩睡了。”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京城八大公子数唐晋行脾气最好,这会儿也被气得肺炸了。 但,这种愤怒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散的无迹可寻了。 甚至是,他在抽完一根烟后,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弧,咬牙暗道:有点意思。 …… 半小时后,唐晋行的奥迪杀到了红叶公馆。 管家林叔看到他,有些诧异,道:“三少,大清早的您怎么来了?没听四爷说您要过来啊。” 唐晋行对林叔扬了扬手上的精致食盒,对他似笑非笑般的道:“你家少夫人要见我,我来给她送早餐。” 林叔:“……” 唐晋行的话还在继续:“估计是你家四爷又发病了,我上去看看。” 听唐晋行后半句,林叔才松了一口气,在前面领着唐晋行上楼。 他们到的时候,慕西洲已经醒了。 不过他整个人脸色相当难看,且正一言不发的看着那立在落地窗前眯眸抽烟的女人。 战南笙听到唐晋行上来的动静,就转过身来。 她视线越过慕西洲看向唐晋行,随后对唐晋行昂了昂下巴,道: “他昨夜发病,出去浪了一夜回来后没多久就昏过去了,这会儿应该又是好了。” 说着,就掸了掸烟灰,淡声补充道, “他昨晚发病对我忏悔表决心,自己跳进人工湖里游了二十圈,现在浑身滚烫烧得挺严重的,估计怎么也得有三十九度。” 第152章 男人疯狂的占有欲,让她感到不安 唐晋行在她说话间,就朝战南笙走过去。 他将手上早餐递给她:“聚福楼的早餐是出了名的,顺手给你带了。” 战南笙掐灭烟蒂,扯唇道:“啧~,想泡我啊?从前没少给顾良辰带吧?” 音落,不等唐晋行语,从清醒后就一直被战南笙忽略存在的慕西洲就对林叔冷声吩咐: “叫人上来,把他给我打走。” 话落,战南笙就冷声道: “人是我请来的,有你什么事儿?”顿了下,就把林叔给打发走了,“林叔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林叔犹豫了几秒后,想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在这也不太合适,便退了下去。 林叔离开后,慕西洲在这时掀起因高烧而无比通红的凤眸看着她: “战南笙,你是一天不跟我闹一天就浑身难受,嗯?”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道:“慕西洲,你也就发病的时候还有点人情味。” 她说完,就从唐晋行手上接过早餐。 但,这份早餐她到底是没有口福。 她只不过是才刚刚打开早餐盒,慕西洲就将令他无比碍眼的早餐给粗暴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战南笙也不气。 她抽出纸巾,擦拭着先前淋在手上的汤汁,随后起身立在慕西洲的面前,对一旁的唐晋行道: “给我一把医用剪刀。” 唐晋行手上提着一个简易的医药箱。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道: “怎么,他不让你吃个早餐,你就要拿剪刀刺他?我连你的手都没摸过,成了帮凶岂不是很冤?” 战南笙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抢过他的医药箱,拿出一把医用剪刀。 她取出剪刀后,一抬头就对上慕西洲阴气森森犹如利刃一般的凤眼。 她心头掠过一丝冷颤,随后硬着头皮对他道: “放心,我战南笙没那么蠢,就算对你恨之入骨想将你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行凶的。” 她说话间,就动作利索的剪下一块慕西洲身上带血的布料。 她确定这块布料上的血不仅仅只是慕西洲自己的,还有别人的,比如慕西洲口中那个故人。 她将剪下来的那块布料交到唐晋行的手中,言简意赅的道:“化验一下,这份血液报告中有没有……我大哥战长生的dna。” 她语出惊人,把唐晋行给震惊住了。 不等他问出点什么,慕西洲就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无比讽刺的道:“你脑子智障了?” 战南笙冷看了他一眼: “你昨晚,跟我说我大哥可能还活着,我就不禁在想,你何出此言?想必是你暗地里干了不少有损阴德的事。比如你明明知道我大哥还活着且知道他的下落, 但就是一直将他藏起来冷眼旁观我被所有人咒骂是克死大哥的妖女。昨夜,你发病一夜未归,说是去见了个我也很熟悉的故人,我就在想,那个故人会不会就是我大哥?他被你另外一个人格给藏起来了?” “荒唐!愚昧!” 慕西洲暴躁的低吼了一声后,克制冷静了几秒后,讥讽的看着战南笙,道: “你大哥出事那两天我人在国外出差,等我回来时他已经被烧成了一捧骨灰。” 顿了顿, “即便,那个被烧成骨灰的尸体不是你大哥,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偷梁换柱帮你大哥逃离火海,懂了?” 战南笙没说话。 因为慕西洲说的都是客观事实。 她大哥从出事到被烧成一捧骨灰前,慕西洲人的确是在国外出差,他没有这个机会干预这件事。 可……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跟她说她大哥还有可能活着的鬼话? 战南笙不甘心,她沉默了几秒后,就质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我大哥有可能还活着的鬼话?”顿了顿,“你有什么根据?” 慕西洲掐了掐头昏脑涨的眉心,目光深看着女人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通红起来的脸,喉头滚了滚: “根据?你大哥是帝国夺魂组织的首脑,他若是真的死了,夺魂组织不可能一点动荡都没有,懂?” 战南笙诧异,眼瞳剧烈地缩起,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调子: “夺魂?是那个连帝国特工局都要听其差遣的组织吗?” “不然呢?” 音落,战南笙就下意识的否定,“这不可能……”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她: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外祖家——秦家祖上就是夺魂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你外祖父暗中栽培你大哥成为其年轻领袖,完全有这个可能。” 战南笙也就只是在国际性新闻听过外媒报道帝国夺魂组织有多令人闻风丧胆,在国人眼底是个仿若神祇般的存在,神秘而威严。 但,在她看来,那只是犹如神话一般的传说,从不当真。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跟她说,这个组织早期的创始人之一是她外祖家——秦家。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慕西洲却在这时对她继续道: “你若是不信,可以打个电话给秦氏一族的九爷,秦鸩。他是你小舅,他能证明你大哥的真实身份。” 顿了顿, “当然,你大哥究竟是死是活,有待考证。我只是根据他是夺魂组织的首脑客观揣测他可能还活着的这个可能性,懂?” 说到这,视线就从战南笙无比怔然的脸上移开,看向唐晋行:“为什么,我吃了劳拉开的药不管用?” 慕西洲指的是他昨夜又发病的事。 自从上次发病后,慕西洲就从新到劳拉博士那开了药,这些天也都一直在吃。 但,还是发病了。 他讨厌那种发完病清醒以后对其毫无记忆的空白感,这种空白就像是有人活生生的拿走了他的记忆抢走了属于他的所有物一般,让他感到不安。 他讨厌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亲近战南笙。 更讨厌那个人格对战南笙言听计从千依百顺,或者说他讨厌所有对战南笙图谋不轨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另外一种人格也不行。 唐晋行大脑还在激烈消化战南笙跟慕西洲的对话内容,好半晌才回答慕西的问题: “你这种病,一般正常服药不会发作,除非是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比如像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 顿了顿,严肃的问道, “昨晚,你们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说话间,就将视线从慕西洲脸上移开,落在战南笙脸上。 他先前没注意,这会战南笙就在他半米远的地方,他一眼就能看清战南笙左半边面颊是红肿的。 因此,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冷声问:“他打你了?” 第153章 他垂首看着她,嗓音低哑:别触碰我 战南笙还处在战长生真实身份的震惊中,被唐晋行问及时,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轻描淡写的将昨晚被变态杀人犯绑架一事说了一遍后,道:“送我回去机场,我要飞一趟帝都。” 音落,不等唐晋行语,慕西洲就对她冷淡的道: “先前忘了说了,秦鸩执行任务去了,他这几个月都不会在国内,就连你外祖父都联系不上他,更别说是你。” 顿了顿, “当然,你也可能会去找你外祖父求证你大哥的身份信息,但我建议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秦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你大哥的真实身份,就不可能撬开他的嘴让他开口承认。 毕竟,夺魂组织所面临的仇家都是社会危害性极强的恐怖组织,他但凡跟你多说一个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等于是将你卷入危险之中。 何况据我所知,他一直都觉得你大哥是真的已经死了,你何必再去捅他的心?如果我是你,现在最好的打算就是抱住我慕西洲的金大腿不放,至少我很快就能证明战家祖坟里埋的根本就不是你大哥的尸骨。”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很快就能证明?你有证据?”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从新坐回了沙发里。 他疲惫的合上眼,嗓音因疲惫而显得低哑甚至是模糊: “战南笙,你有点良心,我被你折腾了一夜,浑身烧得难受,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休息,没精神更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件事。” 此时,阳光从东方的云层照了出来,清浅的光辉穿过落地窗,洒在那身体后倾在沙发里的男人。 他脸色很白,神色疲惫,但气质仍然清贵,俊美的仍就让人有些恍惚。 战南笙撇了眼他身上先前被她剪掉一块衣服的腹部,正从里面绵密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虽然出血量不多,但可以肯定他腹部受伤了。 战南笙红唇抿了抿,道:“那就等你养好,也有心情了我们再谈。” 音落,慕西洲就掀眸淡看了她一眼,讥讽道:“你成天跟野男人勾三搭四,我很难有好的心情。” 顿了顿,就拿脚轻揣了她的小腿骨一下, “把他打发走,否则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战南笙眉骨动了动,忍了。 她在这时对唐晋行抬了抬下巴: “我听说傅怀瑾为了要跟顾良辰结婚,不惜跟傅伯母反目,现在已经搬出傅公馆住进了城西公馆,你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毕竟,她是你喜欢了十几年也没有得到的白月光,没准你现在去刷一波存在,她心里最想嫁的人就是你呢?” 音落,唐晋行就冷嗤: “她最想嫁的难道不是一直都是你男人?她连儿子都跟他生了,就算她嫁给了傅怀瑾,心还是在你男人身上,不是吗?” 闻言,战南笙就啧了一声:“唐医生,你比傅怀瑾那个脑残看得通透嚒。你真的不过去看看?” 唐晋行冷嗤:“你想过河拆桥就直说,我又不会真的赖在这不走?”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你以为我愿意来?还不是你厚颜无耻的威胁我,说要告诉我妈跟你睡过?睡没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没睡还招惹一身腥,这就让人很不爽。” 说到这,话锋一转,“战南笙,我也是有脾气的,嗯?” 音落,战南笙就挑眉,似笑非笑般的道: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想来,我就是叫人五花大绑的把你捆起来你也能有办法不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心怀不轨,对么,晋行哥哥?” 唐晋行被这一声久违的晋行哥哥给叫得头皮都酥了。 但,这种强烈的悸动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慕西洲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战南笙都发出了一声尖叫。 战南笙啊了一声后,就对他发火道:“慕西洲,你神经病啊?” 唐晋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配合道: “人格解离症可不就是神经病,看他这暴躁狂的样子,一看就病得不轻。” 说话间,慕西洲就已经起身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顺出来的一只哑铃,怎么都有十公斤的样子,只要他能成功的击中唐晋行,唐晋行脑袋肯定能被打开花。 战南笙意识到不妙,在他朝唐晋行袭击之前,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身上软软的,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甜香,若即若离的传入了慕西洲的鼻息之间。 莫名的,慕西洲一下就被这抹惑人的香气而平复了下来。 但,他的脸色仍然阴冷。 因高烧而通红的凤眸更加妖冶,他垂首看着胸前紧紧抱住他腰肢并昂起小脸冷看着他的女人。 静了几秒,他喉头滚了滚后,警告道:“给你五分钟,把他弄走。”顿了顿,“别触碰我的底线,嗯?” 他说完,就将战南笙掐离自己的怀里,随后扔下哑铃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战南笙在他走出的第三步叫住他:“你要是不怕烧成脑残,我现在就让他走。” 慕西洲挺拔的身形微怔,顿了下,道:“叫别的医生来。我怕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合谋害死。” 说完,人就摔门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战南笙:“……” 唐晋行:“……” 与此同时,唐晋行的手机振动了,是顾良辰打来的。 大清早的打过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唐晋行这么想着,就当着战南笙的面接通了这个电话。 不小心摁到了扬声器,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顾良辰崩溃不已的哭声: “晋行,你能帮帮我吗?小枫他突然呼吸困难、紫绀、活动耐力骤降……是先天性心脏病发作了,我先前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正往京城医院去……” 顾良辰口中的小枫不是旁人,正是她一岁多大儿子。 人命关天,唐晋行倒是没想太多,几乎是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回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战南笙就朝他淡看了一眼,轻嗤道: “啧~,高看你了嚒,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了,最后还不是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啊。” 唐晋行面色冷了冷:“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就算我面对的病人是个杀人犯我也得救,懂?” 战南笙撇了下嘴,“行了,快滚。” 唐晋行想撕了战南笙那张过河拆桥又冷嘲热讽的脸: “战南笙,我警告你,少招惹我,我狠起来比慕西洲都难搞,你下次有求于我之前,想清楚了再招惹我,毕竟撩了我却又不负责的下场……你可以期待一下。” 第154章 只是这样看着她,他整颗心就软了起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抬起一只脱了鞋的脚往他小腿骨的地方蹭了下,笑的像个女流氓,道: “我现在就撩你了,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耐,嗯?” 唐晋行:“……” 唐晋行被气走了。 战南笙在他走后,人就头疼地掐了掐额角。 她叫来管家林叔,对他吩咐道: “叫个靠谱点的医生过来,你家主子病了。”顿了下,“叫人把这里打扫一下。” 她吩咐完,就转身回房了。 医生是在半小时后到达的。 林叔领着医生出现在战南笙的房间门口,道:“少夫人,医生到了。” 音落,就从房间里传来女人无比冷淡的嗓音:“直接去给他看,病的又不是我。” 林叔心情复杂的哎了一声后,就领着那医生去了慕西洲的房间。 只不过,一分钟后,林叔又从新敲响了战南笙房间的门: “少夫人,四爷他点名道姓叫您到他跟前伺候着,否则他拒绝看病。” 音落,房间门就从里面被暴躁的打开,跟着携带满身戾气的女主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林叔还是第一次看这么气急败坏的战南笙,一时间有点畏惧,战战兢兢的道: “少夫人,虽然四爷有些事做得很过分,但他现在病了,还请您多担待着点,有什么事等他病好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医生说四爷腹部上的刀伤是他自己扎的,想来是他昨晚犯病后觉得对不起您自己挥刀惩罚自己的。所以……您就是看在他身体和精神都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就多担待着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慕西洲腹部上的伤口是他自己扎出来的。 一时间,心头就涌出更浓烈的烦躁,以及淹没在这团烦躁之下的异样,像是疼又像是恨。 她心念一动,脸上的不耐烦就散了,“知道了。” 战南笙走进慕西洲的房间时,就被扑面来袭的酒气给震惊住了。 她眉头一下就拧深到了极致。 她几步就走到那身体慵懒陷在沙发里正在喝酒的男人面前,“慕西洲,你作死给谁看?” 音落,男人就将手上只剩下半瓶的红酒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随后对她抬起一张因为酒气而俊得有几分艳色的脸。 可能是房间窗帘没有完全打开,室内半暗不明的光晕里,男人那双看着她的眸就显得有几分缱绻温情的味道。 他淡淡又自嘲的调子:“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岂不是称心如意?” 战南笙懒得跟他打口水战,直接对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医生道:“给他看。” 闻言,那医生就走到慕西洲的面前,因为摸不准究竟谁的话当家,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对慕西洲道: “慕先生,现在能开始了吗?” 慕西洲没说话,不过却在这时闭上了眼。 医生见状,便当他是默许了。 一刻钟后,慕西洲扎上输液针。 半小时后,慕西洲腹部的伤口清创完毕。 医生在做完这些后,对战南笙交代道: “慕先生这几天最好能卧床静养,不然腹部的伤会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到时候一旦感染就很麻烦。”顿了顿,“至于高烧,打两天输液就能痊愈。” 先前医生给慕西洲清理腹部伤口时她就在旁边。 她还是第一次看那种创伤面积不大,但伤口周围肌肉破裂极其严重的。 因为伤口周围肌肉破碎的很严重,战南笙根本就看不出来发病的慕西洲是拿什么捅伤自己的。 于是,她在医生话音落下后,便淡声问:“你能看出他的伤口是用什么利器弄的吗?” “应该是匕首,不过匕首没入皮下组织后因为外力旋转,所以才造成了伤口的不规则。” 医生怕这么说,战南笙不好理解,便举例说明,“就好比把匕首当成螺丝钉,不停的拧。” 闻言,战南笙整个眸色一下暗的就能拧出水来。 她半晌,才对那医生道:“有劳。” 医生道:“这两天,早中晚我会来给慕先生换药的。” 音落,战南笙便点了点头,“辛苦。” 医生离开后,战南笙就留在了慕西洲的房间。 慕西洲的房间,带了奢华漂亮的阳光房。 她用了早餐后,就抱着一本外文书躺在阳光房里的沙发上晒太阳。 大概是阳光房里的温度怡人,也可能是暖融融的阳光令人无比惬意,亦或者是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战南笙没多会儿就在阳光满溢的玻璃房内睡着了。 慕西洲一瓶药水输完以后,人就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意识尚未传回大脑,人就被那蜷缩在阳光房的沙发里睡着的女人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阳光洒满她的肩头。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整个人小小的一只,模样娴静而乖巧,像只高贵打盹的猫,柔软的不可意思。 慕西洲就这样足足看了五六分钟后,才将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 视线回落之间,就看到他手背上那根早就回血了的输液针,眸色不禁暗了暗,跟着胸腔里就无法遏制的涌出了一股无法忽视的怒意。 她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等她给他换输液,只怕是血都倒流光了她还在呼呼大睡做黄粱美梦呢。 这股怒意来的汹涌,汹涌的让慕西洲下意识就拔掉了输液针。 他拔了输液针后,就掀开被子光脚走下了床。 双脚踩落在地毯的一瞬,就因为牵扯到腹部上的伤口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疼是真的疼。 之前因为高烧或者是别的激涌情绪伤口上的疼没现在这么强烈,此时整个人就像是瞬间被唤醒了所有疼痛的神经,如此这股疼就来得尤为强烈。 他咬牙,原地适应了几秒后,再一抬头就撞上了已经醒过来的战南笙看向他的目光。 女人眼底还带着一层缱绻的水汽,但下一秒她就原形毕露的冲他吼: “慕西洲!”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恼火,“你给老娘躺回去,我没那么多的精力陪你作,更没功夫伺候你甚至是陪你耗,嗯?” 慕西洲被她吼得心头直跳,但莫名的,那些盘踞在胸口处的怒意就那么散了。 第155章 她对他昂起小脸,“你碰我一下试试 但,他仍然立在原处,修长的身形犹如苍劲的青松,挺拔玉立,纹丝不动,惟有一双凤眸显得过分清冷。 他看着已经气急败坏走到他面前的女人,喉骨动了动,哑声道:“我要方便。”顿了下,“你扶我去卫生间。” 战南笙皱眉:“你残的又不是腿。” 慕西洲脸色冷了冷,原本压下的怒意蹭的一下又从新窜出了一个新高度。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压下那胸腔里肆意冲撞的怒意,“战南笙,你滚吧。”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给我立刻马上滚出红叶公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死人脸,滚——” 慕西洲吼得很大声,几乎响彻卧房每个角角落落,更是震的战南笙心口掀起了不少绵密的酸涩。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扯唇挤出一个冷笑,言简意赅的道: “滚可以。先告诉我,你手上掌握了多少关于我大哥的秘密,比如你之前所言很快就能证明战家祖坟里埋的不是我大哥。如果他还活着,他现在人在哪?为什么,他看着我受尽屈辱也不肯出来见一见我?”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猛的掐住了她的下巴,猩红的凤眸里满是浓烈的讽刺: “是不是没有你大哥战长生这个案子,就算我曝尸荒野,你也不会多看一眼?” 战南笙下巴被掐得像是要碎裂,她挥手一把推开他,冷声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音落,慕西洲就感觉自己的心彻底死透了。 他视线从战南笙冰冷寡淡的脸上撤开,无比清冷的对她宣判道: “在我养好伤之前,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关于战长生的消息。”顿了下,“滚——” 战南笙脸色白了白,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钢针刺穿了一般,疼到麻木。 她掀眸看着面前男人那张无比清冷的脸。 这张脸,明明她看了两年之久,此时此刻却冰冷的比从前每一次都那么不近人情。 她咬了下后牙槽,压下这股汹涌的不适后,讥笑道: “还有一件事。你是自己从新提交离婚申请呢,还是我请律师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气场都变得无比阴鸷起来。 他猩红的眸底似藏了一团暗火,像是下一秒就能将战南笙烧成灰烬。 他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战南笙,像是自牙关里挤出来的无情腔调,阴风阵阵: “离婚?想什么呢,嗯?打从你劈着腿跟我在车里做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算是死,墓碑上也只能冠上我慕西洲的姓氏,何况你还喘着气?” 战南笙扯唇,淡淡的道: “慕西洲,你是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中最不男人的那一个。你比战擎那垃圾还要叫人深恶痛绝。虽然战擎贪财好色, 但被他玩过的女人无论是被欺骗了感情还是被搞大了肚子,该断的时候那一定是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且在物质上很少亏待女方。哪像你,离个婚,出尔反尔,没种又没担当!” 音落,慕西洲就对战南笙抬起了巴掌。 战南笙在他扬起巴掌的下一瞬,就对他昂起冷白的小脸: “怎么?你还要打我?刚说你没种没担当,现在就想多加一条无能的头衔么?慕西洲,你打我一巴掌试试?” 慕西洲那巴掌本就是因为怒火攻心被气昏了头才抬起来的,但潜意识里他是不可能真的对战南笙打下去。 但,战南笙的话就像是生了铁锈的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音节都刺得他心口疼。 他喉头深深的滚了又滚,垂下手臂,敛眸看着落地窗外的艳阳高照,用气的都颤抖的手从床头柜的地方摸出烟来。 打火机连续摩擦七八下才将烟点燃。 他薄唇咬着烟蒂,深深吮吸了两口,待浓郁的青烟自鼻息间散开,模糊了面前女人那张无比冷清的小脸时,他整个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从前,他们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从未真的要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因为,那时,他知道她心里有人,她要给那个叫莫如故的男人守身如玉,他觉得碰她会恶心。 他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胀气。 但,没办法,是他自己下贱。 明知道她心里有人,还是跟她闪这个婚。 如果不闪这个婚,就单单是蒋少男的父亲蒋为民就能暗中玩死她,何况是霍孝衍的父母? 霍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人间地狱,否则霍见深就不会单独从霍家搬出来住到云禅首府去。 他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平安…… 呵~,到头来,他在她心底就是个连战擎都不如的垃圾。 好,简直是好的狠呢。 慕西洲一根烟很快就抽尽了。 一根烟后,他整个人就彻底冷静下来,冷静的近乎冰冷,看战南笙的眼神更像是刀子。 他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无比冷冽的口吻: “你以为真的是我不想离这个婚,嗯?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你死活要离,那就离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但,我奉劝你,你要想清楚了,这个婚一旦离了,我永生都不会给你回头求和的机会。今后,是你战南笙个人的生死还是战氏一族的土崩瓦解,都跟我慕西洲再无瓜葛。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 说到这,停了两三秒,他又点了一根烟,青烟缭绕间,他冷冽而又刻薄的补充道, “现在,滚出我的房间,滚出红叶公馆。” 不知怎的,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像是被人勒住了咽喉更像是被人掐住了软肋,寸步难行,前途惶恐。 她竟然一时就无法理直气壮的跟他叫嚣。 她甚至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去想,如果离开他,战家真的会彻底完蛋么? 他口中所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个人是谁? 或者说,慕西洲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为什么,他总是能像个主宰者,掌控棋盘上的所有一切? 还有,昨夜,他发病出去回来跟她说,他去见了一个他们都熟悉的一个故人。 那个故人又是谁? 一桩桩一件件,疑云重重叠叠,近乎要将战南笙吞没。 战南笙疲惫的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此消彼长的烦躁后,整个人也跟着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从新睁开眼,看向那第二根烟也抽到了尽头的男人,“我扶你去卫生间。” 女人突然的妥协,让慕西洲掸烟灰的手指颤了一下。 第156章 男人嗓音低哑:保护好她,嗯? 他眯起眼,唇角扯出一个讽笑,“先前不是还挺横的,这就妥协了,嗯?战南笙,你也不过如此了。” 他说完,就摁灭了烟蒂,脸上的讽笑顷刻间荡然无存,随即对战南笙冷声宣判道: “晚了,我现在看到你就心情不好,给我滚出红叶公馆,等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了,你再给我滚回来。” 战南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了紧,淡声道:“好。” 说完,战南笙就真的离开了慕西洲的病房。 慕西洲在那之后,气急败坏的打碎了卧室墙壁上半挂式液晶电视。 伴随电视机砰的一声碎裂声,他摸出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少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你。” 说完,连给江淮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掐断后,他又给慕景川打了个过去。 此时,慕景川正在整理那桩连环奸杀的案子。 嫌疑犯,早上畏罪自杀了,这桩连环奸杀案就此到一个段落。 但,慕景川总觉得这嫌疑犯的自杀很是蹊跷,想从以往的调查中找出蛛丝马迹,可上面又不停的盯着他结案。 说这桩案子社会影响恶劣,早点结案也好给社会和死者家属一个交待…… 总之,慕西洲给他打来这个电话时,慕景川正烦得不行。 刑侦科压力大,慕景川身为刑侦大队长,压力更大。 他是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抽的嗓子都冒火了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搁在边上的手机振动,他便将视线从面前的案卷上移开。 瞥了一眼,是慕西洲打来的。 他眯深眼,只犹豫了两三秒就将电话接通了,语调不耐,“有事?” 慕西洲此时人立在阳光房里,视线俯瞰着玻璃墙外,定格在往停车坪方向走过去的战南笙身上,口吻冷淡:“我要见那个嫌疑犯一面。” 音落,慕景川就言简意赅的回道:“死了。”顿了下,“大概凌晨四五点左右,自己用鞋带吊死在审讯室里。” 闻言,慕西洲凤眸就沉沉的一眯,“你怎么看?” 慕景川坦言:“有蹊跷。但,没有证据。上面催着结案。” “上面?谁?蒋为民蒋副局?” 慕景川冷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燃到了一半的香烟摁进了烟灰缸里,沉声问, “你有话不妨直说,涉及战南笙那祖宗安危,我的担忧不比你少。” 这话听得慕西洲心中不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就只能忍着。 他眼睛再度深深的眯起,言简意赅的道: “打从霍孝衍和蒋少男出事以后,霍蒋两家就一直在暗中找机会对战南笙下黑手。昨晚你还说那嫌疑犯对战南笙是冲动性犯罪,不是预谋犯罪。显而易见,有人从中作梗。”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那个人,我怀疑是蒋为民。现在那个嫌疑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吊死,除了蒋为民有这个能力,我想不到第二人选。” 慕景川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从新点了一根烟。 他单手撑着额头,胡子拉碴的一张俊脸满是阴鸷之色。 他无声的吮吸了两口烟后,道:“我会留意。” 顿了顿, “战南笙之前跟我说,蒋为民跟战治凤私下有染,我派人跟踪调查过,证实他们关系确实匪浅。” 说到这,语调一转,“她有危险,你把她给老子护好。” 音落,手机那端的慕西洲也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他掀眸看着指间那猩红的烟头,冷冷的警告道: “不该管的少管,嗯?”顿了顿,“要不是你办案无能,那个嫌疑犯就不会吊死在你的地盘上,如果他不死,就能撬开他的嘴揪出蒋为民,懂?” 说完,连给慕景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 楼下,战南笙上了车后,就驱车离开了红叶公馆。 将近四十分钟后,她回到海棠公寓。 她前脚从车上下来,后脚战治凤就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她身后还跟着蓝英。 战南笙眯起眼,冲已经朝她这边走来的战治凤和蓝英抬了抬下巴,哂笑道: “二位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么,我前脚抵达的海棠公寓,后脚你们就到了。”顿了下,“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音落,蓝英就打头阵,对战南笙道: “笙笙啊,虽说你跟你爷爷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但怎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爷孙,他老人家今天早上突然中风,半个小时前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我跟大姑姐是亲自来请你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的。” 闻言,战南笙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就看向战治凤,问道: “他身体好的可以在零下几度的水里冬泳七八公里,连战时南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 战治凤端出长辈的威严,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言辞犀利的道: “还不是被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气的?要不是你任性妄为,大逆不道要跟战家断绝关系,他能有今天?战南笙,你真是我们战家的丧门星,逮谁克谁。现在他都病入膏方了还吵着要见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病入膏方?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明知道战治凤跟蓝英没憋着好,但还是开口道:“带路吧。” 音落,战治凤跟蓝英,眸底就一闪而过得逞的笑。 经过她们长达半年的不懈努力,不停的给那老东西下一种慢性药,那个老家伙终于在今天早上发病了。 现在那老东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就等着南笙再去添一把火,战家就能办丧事了。 等那老东西一蹬腿,战南笙身上就会再背上一条命案。 到时候,就算那老东西偷偷改遗嘱要把集团交给战南笙,战南笙也只能吃官司。 两人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战南笙已经提前发了消息给在医院的唐晋行。 【战治凤跟蓝英突然找我,说战老头脑中风,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马上找专家去一探究竟。】 唐晋行收到战南笙这条短信时,顾良辰正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 唐晋行被她哭的心烦,但奈何女人缠在他腰上的手太紧,他根本拉不开。 白大褂里的手机振动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对顾良辰道: “顾小姐,你现在已经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了,请自重,嗯?” 这话一出,原本还沉浸在表演中的顾良辰整个心口都颤了颤。 她好不容易利用孩子的病从新见到男人,结果这个男人如今待她却如此冷漠无情,半分情面都不给她。 要不是傅怀瑾那个没用的为了跟她在一起被傅家逐出家门且被断了经济来源,她犯不着这般下贱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顾良辰心底气得咬牙,但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全是湿漉漉的水汽,一瞬不瞬的看着唐晋行时,让他一时间就无法对她狠起心肠。 他头疼的掐了掐额角,道:“有我给孩子接诊,他暂时不会有事,别哭了,嗯?” 顾良辰终于听到他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后,心下就涌出一抹得逞的畅快。 她假装体力不支,再次朝唐晋行身上栽过去。 她为了从新获得唐晋行的痴迷,早上带着孩子来医院时,只在低v领口的睡裙外面套了件薄款大衣。 此时,她这么朝唐晋行身上倒过去,就好比把整个傲然澎湃的曲线送到唐晋行的嘴边,何况她睡裙下是真空。 显而易见,像唐晋行这样无比纯情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整个人呼吸一下就热了。 第157章 女人惊呼一声,对他控诉道:你弄疼 何况,顾良辰此时对他眼泪汪汪的道:“晋行,我……好冷,头好疼,你能不能抱我到那边的沙发上去?” 唐晋行一下就被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给撩得心软。 但,正要将她打横抱起时,一直没有等到他回应的战南笙电话打了进来。 唐晋行一手稳住顾良辰的腰不让她软绵绵的身体栽倒,一边摸出手机。 因为没有避开顾良辰,顾良辰一看是战南笙打来的,整个人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气得直哆嗦。 这个贱人,又来坏她的好事。 她气的咬牙,正欲要借用巧力将唐晋行的手机推得摔出去时,唐晋行就已经接通了战南笙的电话。 伴随他举起手机的那个动作,耳边就传来男人明显不耐但又隐隐透着缱绻宠溺的口吻, “战南笙,我是欠了你的,嗯?又是什么事?” 闻言,手机那端正在开车的战南笙就言简意赅的对他道:“看我给你发的短信。” 唐晋行想起早上在红叶公馆才被战南笙给气得半死,一下就血气上涌,无比冷漠的拒绝道:“没空!” 音落,战南笙就听到从手机里传来一声女人孱弱的娇浅声:“晋行,啊,你弄疼我了……”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笑骂道: “唐晋行,我果然是高看你了,你跟傅怀瑾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死德行,这是跟顾良辰做上了?” 说完,就不给唐晋行回应的机会而果断的掐断了他的电话。 果然是,靠人不如靠己。 战南笙冷静了几秒后,就给霍见深打了过去。 霍见深接到战南笙电话时,正在给亡妻诵经超度。 他是个形式老派又传统的男人,用的是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机。 因为战南笙的来电败坏了他给亡妻诵经的兴致。 因此,他在电话接通后态度就相当不好的冷声质问:“何事?” 战南笙言简意赅: “我爷爷他突发脑中风,我怀疑是人为搞的鬼,你是擅长中医针灸术的唐门继承人。不为别的,就单单你跟我大哥昔年的交情份上,你也得来一趟京城医院。” 霍见深英挺浓黑的眉头蹙了蹙,眸底一闪而过幽深,“知道了。” 一小时后,战南笙抵达京城医院。 她推门下车后,蓝英跟战治凤也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战南笙朝她们走过去,道:“老爷子脑中风,是谁在他的病床前守着?” 蓝英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是你爸。” 战南笙点了下头,又道:“是谁最先发现他脑中风的?” 蓝英道:“也是你爸。” 顿了顿,解释道,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听到你爸跟老爷子在书房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原本想进去劝和,结果我连书房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等得知老爷子发病都是半小时以后了。” 说到这,就红了下眼睛,一副自责不已的口吻, “说来说去也是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找老爷子哭诉你爸在外面跟慕向晚那个贱胚子乱搞,你爷爷就不会动怒,他们更不会因为这个发生激烈的冲突……你爷爷肯定是怒火攻心才被气得脑中风的。” 战南笙在这时扯唇,道: “是么?”冷笑了一声,故意大逆不道的惋惜说道,“怎么没被气死呢?要是被气得死透了,多省事?” 这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战治凤就故作气愤不已的道: “战南笙,你爷爷都病成那样了心里还念叨着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战南笙朝她淡看了一眼,一语双关:“战治凤,你跟我讲良心,不可笑么?” 战治凤被战南笙阴狠的眸光看得心头莫名虚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辩驳。 战南笙却在这时转身朝医院住院大楼走去。 五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战文远病房里时,霍见深已经到了。 此时的战文远已经深度昏迷,只有医学器材上的冰冷数字在跳动。 短短几日而已,原本那个还能举着皮鞭抽打她的老家伙,现在虚弱的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战南笙看着战文远那张戴着氧气罩的苍老容颜,一时间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如果,就连老家伙也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血浓于水的亲人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虽说外祖家的人也是亲人,但毕竟她姓战不姓秦。 战南笙强压下胸口那抹强烈的不安,问正在给战文远施针的霍见深,“如何?” 霍见深在中医上造诣颇深,是帝国医学科研中心资历最深厚的专家。 他只给战文远施了一针,心下便已经有了结果。 明显是毒性入体,引起人体供血失衡,从而导致脑中风。 他虽有了判断,但却不能现在就明说,只是言简意赅的对战南笙道:“转到我的医院吧,否则性命堪忧。”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目光就朝战治凤看过去,“大姑,你没意见吧?” 战治凤跟蓝英的原本计划是等把战南笙弄到战文远病房后,直接搞死战文远然后嫁祸给战南笙…… 结果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霍见深这么个狠角色。 如今在整个京城,她谁都可以不怕,就是不能不忌惮霍见深。 因此,她只能先把原本谋杀战文远的计划暂时压下,道:“如果你爸没有意见,我就没有意见。” 音落,战南笙不动声色的敛起眸底的戾气,将视线从战治凤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眼睛都哭肿了的战治国身上, “有什么好哭的?”顿了下,不耐烦的道,“你什么意见?” 战治国打从战南笙那得知蓝英跟战治凤这两个坏女人狼狈为奸后,整个人就寝食难安。 今天上午,他实在是沉不住气就跑到战文远面前去控诉战治凤跟蓝英。 但,战文远非但不相信他所言,还把他给臭骂了一顿,说他是战家的耻辱柱,净干不要脸的丑事。 总之,一来二去,两人就起了争执。 吵得最激烈的时候,老头子就眼帘一黑,人就原地抽搐撅过去了。 因此,战治国内心深处既愧疚又难过,他觉得是他把老爷子给气成这样的。 当然,这些他不好当着战治凤跟蓝英的面去跟战南笙细说,只淡声道: “我没意见,只要能把你爷爷救活,就是把我的肉切给他炖汤,我都愿意。”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霍见深道:“那就办理转院手续吧。” 转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三天后,战文远病情平稳。 那时,战南笙已经在他病房守了三天之久。 她在得知战文远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就起身对也在病床前陪护的战治国道: “他醒后,别说我来过。”顿了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战治国,你长点脑子,别再犯蠢了,行不行?你差点就坏了我的大计划,懂?” 通过这三天的相处,以及对战文远发病的真正原因的了解,战治国现在对战南笙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总之,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你放心吧,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战南笙没理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在医院大楼的门口,看到出差回来的战时南以及他身后下班过来的战治凤。 战南笙眯了眯眼,谁都没理,就上了一辆来接她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是江淮。 慕西洲特地让他来接战南笙的,目的地是红叶公馆。 战南笙上车后,就开始闭目打盹。 连日来的疲倦,一旦神经放松,战南笙很快就睡着了。 等车子抵达红叶公馆时,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此时,橙红的霞光将整个红叶公馆渡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金边。 缱绻光晕里,战南笙一张睡颜艳色的有几分不真实。 慕西洲立在车窗旁,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就拉开了车门俯身进去,将她给吻醒了。 第158章 男人挡住那个巴掌,将她护在身后 法式吻,暗色又霸道,吻得战南笙犹如脱水的鱼,险些窒息过去。 待她大口大口喘气缓过那阵绵密的窒息后,男人就伸手将她一把拽下了车。 在她尚未来得及暴躁发火前,另一道女人嗓音就从男人身后传来: “阿洲,小枫醒了,他在吵着要爸爸,你能去陪陪他么?” 伴随说话间,女人就已经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战南笙待看清顾良辰那张被夕阳照的异常潋滟美色的瓜子脸时,整个心头都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甩开慕西洲扣着她的手,冲他抬了抬下巴,道: “你几个意思昂?我以为你养好伤心情好了所以才肯见我的,结果你把她弄过来,什么意思呢?” 说话间,视线就从慕西洲身上移开,无比轻蔑的看向顾良辰, “顾小姐,你战斗力可以啊。打不死的小强嚒。才让傅怀瑾为了你不惜跟傅家断绝关系,你就一拖二,左手一个唐晋行,右手一个慕西洲,你身体吃得消么?” 这话就好比在骂顾良辰是个娼,说得相当难听。 但,顾良辰却眉目未动,要笑不笑的口吻,道: “战南笙,你何必拿话呛我?你比我高尚很多吗?为你要死不活的男人少了?我就不提坐牢的蒋少男和死去的霍孝衍了,就提那些还喘着气的,嗯? 莫如故是,楚慕琛是,慕景川依然是。现在就连唐晋行都被你勾的神魂颠倒,你还有脸说我?我再怎么样,时至今日我的身子也就只给过阿洲一个男人。你呢?我看你早在跟阿洲闪婚以前都被莫如故给搞烂了吧?” 说到这,冷笑一声, “别着急反驳,我是女人我还能不了解女人那点魅惑男人的手段?来告诉我,你跟阿洲闪婚后那层膜在哪里补的?你挺会玩弄心术的嚒,就连阿洲都能被你忽悠的团团转呢,哼。” 伴随这话一出,整个红叶公馆的停车坪安静的落针可闻。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暮色沉沉的晚霞里,战南笙那张脸凄美的犹如开在忘川河畔的曼陀罗,妖而魅,魅而冷。 有寒鸦从红叶公馆的上空飞过,打破了这样的凄寂。 战南笙的无声,助长了顾良辰嚣张的气焰。 她在这时得意的挑了下眉,“你不是挺能的,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对了无力反驳了,是么?” 音落,战南笙终于从那漫天的荒唐之中回过神来。 她毫不犹豫就朝顾良辰怒甩一耳光过去。 她大概料定慕西洲会截住她这一巴掌,所以她在抬起左手之后跟着也伸出了右手。 事实上,如她所料那般,慕西洲截住了她的左手腕,却来不及阻拦她右手打过去的那一巴掌。 这一巴掌,响彻整个红叶公馆上空,惊的停留在梧桐老树上的乌鸦都吓跑了。 伴随着这一道清脆的巴掌,顾良辰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跟着人就重重的朝慕西洲怀里栽过去。 慕西洲立在原处没动。 他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做出任何要接住顾良辰的举动。 但,顾良辰就是那么精准无误的撞到了他的怀里,且在下一瞬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以稳住自己失去重心的身体。 如此,两个人在战南笙看来就显得异常暧昧。 战南笙冷淡的看了这对奸夫淫妇一眼,对慕西洲抬了抬下巴,痞懒又玩味的道:“你信她?” 男人眸色阴冷,口吻极淡,“为什么不信?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 顿了顿,语调一转,冷呵一声,无比讽刺的补充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那些下三烂的照片,我真的难以置信,原来你是打小就长歪了,嗯?” 说话间,就点了一根烟,青薄的烟雾萦绕在空气里,营造出几分迷离的假象。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且愈发的刻薄,“呵~,才18岁,你就跟他叠在一起?” 这话一出,战南笙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就轰然倒塌,最后破碎的一败涂地,再也无力挽回了。 她懒得辩驳了,淡淡又冷冷的道: “你要是没做好跟我坦诚布公谈一谈的准备,下次再约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家三口团圆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从新上车时,顾良辰在这时叫住她: “战南笙,你跑什么?你心虚不敢承认了,是不是?我们是奸夫淫妇,你18岁就能跟莫如故搞在一张床上,你又比我们高尚到哪里去?” 音落,战南笙就停住了脚步。 她微微垂眸,看了会儿脚下的水泥地面,隐忍着胸腔里那股澎湃到了极致的汹涌怒火。 她忍了忍,还是往车前走过去,并抬手拉开了车门。 她的无声沉默,就像是一把烈火点爆了慕西洲心口上已经烧起来怒意。 他一把就将还靠在他怀里的顾良辰给推开,两步就上前扣住了战南笙的手腕将她给狠狠的拽到跟前。 随后,他就将战南笙整个人摁压在了她身后的车窗上,一双喷火的凤眸怒视着她,气息冷冽的逼问道: “怎么不解释?还是说,你真的跟他滚过?” 战南笙整个人都被压的难受,好像胸腔里的氧气都被挤走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显得有几分闷促。 她试图用手或者是膝盖将倾轧在她身上的男人给推开,但慕西洲整个人就像是座山一般,岿然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静了几秒后,掀眸冷冷的望着他: “你既然已经先入为主选择相信她的鬼话,我的解释有用吗?” 顿了顿, “何况,你在我的心底无足轻重,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算个什么东西?即便我跟他真的发生过关系,那也是在跟你结婚以前,我都没管过你婚内出轨,你管得着我?” 音落,慕西洲整个面部线条都冷冷的绷起,那双如染了血色的凤眸更是凌厉的骇人。 他像是自灵魂深处,蹦出四个字:“寡廉鲜耻——” 吼完,他就撤回了压在战南笙身上高大挺拔的身躯,并跟战南笙拉开了半米远, “战南笙,你真是叫人提起来就恨之入骨,想起来就令人作呕,恶心!” 第159章 男人将她拽到身后,再次护住她 战南笙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她在这时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视线在空气中跟顾良辰看过来的目光相撞。 她捕捉到了顾良辰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逞,唇角不屑的勾了勾。 她原本都不想跟顾良辰过招的,是顾良辰恬不知耻的往她面前凑,她得能忍的住才行。 战南笙原地活动了一下先前被慕西洲摁的发麻的手腕,又左右摇了两下脖子,下一秒就走到顾良辰面前,对着她的面颊就左右开弓给了两巴掌。 她动作太快,快得连慕西洲都始料未及,何况是正在得意之中的顾良辰。 顾良辰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两边腮帮子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反手就要朝南笙脸上打过去时,战南笙轻而易举就钳住了她那只扬起来的手腕。 顾良辰情绪激动,双目怒瞪着战南笙: “战南笙,你以为你打我几个耳光就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了?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她说完,甩手又朝她面颊上打过去时,慕西洲就一把将顾良辰给拽到身后,护住了她。 战南笙那一巴掌就落了空。 她冷笑了下,对挡在她面前的男人昂了昂下巴,道: “来,跟我说说,她是怎么跟你告的状,你就信以为真我18岁就跟莫如故睡在一起的。” 面前的女人嗓音清冷,眼底却带着三两分笑意,但那笑又不是真的在笑,近似冷嘲热讽又似别的。 慕西洲看着她那带着三两分笑意却无澄澈干净的桃花眼,喉骨动了动,没说话。 一个多小时前,顾良辰给他发了一张战南笙最多18岁左右时跟莫如故在一张床上醒来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战南笙,上半身只穿了件吊带小衣,下半身跟莫如故藏在一条被子下,她看莫如故的眼神近乎痴迷,莫如故看她的目光更是缱绻宠溺的不像话。 再加上,拍摄角度问题,照片上的莫如故似乎想吻她的面颊,但若近若离的距离,好像是亲到了又像是没有。 总之,这张照片彻底将他惹恼了。 他急于要知道真相,就一个电话把顾良辰给叫到了红叶公馆。 谁知道,她来就来了,还把孩子也给带过来了。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慕西洲没说话,顾良辰可忍不住。 她是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离间慕西洲跟战南笙的好时机的。 她在这时对战南笙冷笑,道:“这么寡廉鲜耻的事,他没脸说,我替他说。” 音落,顾良辰就从慕西洲身后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朝她脸上甩出一张纸质照片:“你自己看。” 照片打到脸又掉在了脚边,然后正面向上,如此照片上的内容战南笙便一眼就能看清。 这张照片上的场景,她没有任何印象。 但照片上男人那张风神俊逸的脸,却犹如刻在骨髓里一般,记忆犹新。 她弯腰捡起那张照片,随后很淡的道: “一张照片,就能证明我跟他有染?我告诉你,顾良辰,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欺负我战南笙,唯独他不会。” 顿了顿,强调补充,“更何况是用这种下流方式在我才成年的时候,懂?” 音落,顾良辰就冷冷讥笑道: “战南笙,你说得比唱得好听。莫如故再怎么样,他也是个曾经视你如珍宝的男人,你穿成那样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一个成年男人面对你这样的人间绝色就算能把持的住,估计该摸该吃的也都吃干抹净了……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冷笑一声,“笑话!”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讽道: “我清不清白的,跟你有关系么?你跑到慕西洲面前抹黑我,目的难道是想跟他重修旧好?傅怀瑾不是为了要跟你扯这个结婚证,都已经跟家里闹决裂的? 你不是也要跟他共赴余生的?怎么?现在这是什么操作?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还是说,打从傅怀瑾跟傅家决裂被切断了经济来源,你嫌贫爱富不想跟他好了?” 此话一出,顾良辰整个脸色都白了。 她因为心虚,拔高音量,道:“你少血口喷人,是阿洲打电话叫我来我才过来这一趟的……”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道: “究竟谁才是你现在的未婚夫?你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傅怀瑾在一起了,难道不知道要跟前任保持距离?你非但不保持距离,还把孩子也给带了过来?你居心何在?傅怀瑾知道你带着孩子来红叶公馆么?” 说话间,战南笙就摸出新买的手机给傅怀瑾打了过去。 她刚刚做出那个拨打电话的举动,顾良辰就要来抢她的手机。 战南笙屈起腿,就朝她要踹出去一脚时,慕西洲替顾良辰挨了那一下。 她没踹到,也不气,反正她的目的是和稀泥把傅怀瑾给叫来。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但接电话的不是傅怀瑾,是傅母。 打从傅怀瑾闹着要跟顾良辰结婚而跟家里断绝关系后,傅母就一直寝食难安。 这不,她今天特地背着傅老和丈夫偷偷摸摸的开车去了香山公馆顾良辰的住处,为的就是想看看傅怀瑾现在怎么样。 结果,她一进门,就看到窝在客厅沙发里对着液晶电视打游戏的傅怀瑾。 他整个人胡子拉碴的,面前的茶几上不是泡面就是喝剩下的啤酒,要么就是烟头…… 总之,战南笙电话打过来时,他没手接,就用余光撇了傅母一眼,让她接。 傅母感觉傅怀瑾瘦了不少,心底虽气但又心疼的不行。 因此,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替他接通了这个电话。 因为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傅母就没注意来电显示,因此当战南笙话音一来,傅母神色就是明显一怔。 “傅怀瑾,你跟顾良辰发展到哪一步了?听说你跟家里闹掰了就是为了娶她给她孩子当便宜爹……” 说到这,顿了下,揶揄道, “但,你脱去了傅公子的光环什么都不是就不行了嘛?不然,顾良辰怎么会带着孩子来勾引我老公啊?” 傅母开的是扬声器,这话一出,原本还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傅怀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屈起腿,一脚就踹翻了面前的茶几,从傅母手上抢过手机,咬牙道: “战南笙,你给我少往良辰身上泼脏水,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第160章 他一下就心软了,柔声唤她:笙笙~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冷笑道: “她不是我说的那种人,那是哪种人啊?未婚生子厚颜无耻的下流胚,你还指望她能给你守身如玉?信不信,你来一趟红叶公馆不就知道了?她现在人就在红叶公馆膈应我呢。” 说完,傅怀瑾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掐断了。 等他再打过去后,就没人接了。 傅怀瑾气的要摔手机,傅母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他: “你看看,这就是你死活也要娶的女人。妈,跟你说什么来着?顾良辰她是大贪官之女,她爹骨子里就是个三妻四妾的下流胚,顾良辰能是什么好女人? 她跟慕西洲不清不楚也就算了,既然已经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了,结果还是在你跟慕西洲甚至是唐晋行之间摇摆不定。这种女人,你娶回来就是家门不幸祸害三代,你知不知道?” 傅怀瑾心烦的很。 他这几天不是没有感觉顾良辰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又虚无缥缈,所以他就没放在心里。 这下好了,如果战南笙说的都是真的,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原谅顾良辰。 这么想着,傅怀瑾就在摔的满地的杂物里翻出自己的车钥匙。 他决定要去一趟红叶公馆一探究竟。 但起身跨出去两大步后,忽然想起来他的跑车没油了,于是终于舍得给他母亲大人一个眼神,“我车没油了,你的车借我开。” 傅母对顾良辰简直恨之入骨,她现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红叶公馆撕烂顾良辰的恶心嘴脸。 因此,她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妈跟你一块去。” 傅怀瑾下意识的就要拒绝时,傅母就打断他: “你满身都是酒气,开什么车?我告诉你,你爸跟你爷爷因为你要娶顾良辰那个小贱货动了大怒,你要是因为酒驾被交警抓进去了别指望他们能捞你出去, 更别指望你那么些狐朋狗友捞你,你爸和你爷爷早就跟各家长辈打了招呼,说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多管闲事接济你就是跟傅家作对。” 顿了顿,话音锋一转,补充道, “也就是我这个当妈的心软担心你,走吧,别墨迹了。去晚了,顾良辰跟慕西洲二胎都生了。” 傅怀瑾:“……” …… ** 半小时后,红叶公馆。 傅怀瑾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慕西洲正在用酒精棉小心翼翼的给顾良辰清理腿上的伤。 几分钟前,顾良辰被战南笙刺激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膝盖磕破了不说,现在是疼的连站起来都费劲,根本就走不了。 慕西洲给她清理伤口时,她疼的眼泪汪汪的,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偎进慕西洲的怀里。 总之,傅怀瑾一进门,就看到她这副勾人的下贱样,当下就勃然大怒:“顾良辰——” 顾良辰被吼的心头直跳。 她没想到傅怀瑾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到了,她心底心虚,免不得就有几分惊慌, “你……你吼什么吼?你眼瞎了?我受伤了,你看不到吗?” 音落,不等傅怀瑾语,傅母就从傅怀瑾身后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 “我儿子的确是瞎了,否则也不会看上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下流胚。我本还想,要是怀瑾非你不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让你进傅家的门, 可你倒好,你才哄我儿子几天你就按捺不住了?这么快就翘起尾巴到处放骚,你这么玩弄他的感情,他忍得了,我这个当妈的可忍不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打顾良辰的脸。 顾良辰根本就没想到傅母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不及思考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了躲避这个巴掌,她下意识的就往慕西洲怀里躲。 傅母看到她这个举动后,反而收了巴掌。 她扯唇,对一旁气都快要原地爆炸的傅怀瑾道: “儿子,看到没?她现在当着你的面都能往别的男人怀里钻,要是背着你还不知道要贱成什么样子呢。你扪心自问,这种女人,配得上你的喜欢吗?你为了她,不惜对媒体大放厥词说她的孩子是你的种,更是为了她连整个傅家庞大的家业都不要了。” 顿了顿,语调愈发的讽刺, “呵~当你脱去华丽的外衣,不是什么傅公子更不是什么权少以后,她对的真心还有多少?你以为她愿意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突然就爱上你了?别傻了,儿子?像她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你妈都不知道斗败了多少了。她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明白吗?” 说到这,语调一下就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儿子,我其实比你更早知道你爸在外面养女人,但你叫他敢把女人领到我面前来试试?你看我眼底能不能容下沙子?妈,跟你说这么多,只是不希望你今后的婚姻跟妈一样不幸,你为这样的女人牺牲不值得,明白吗?” 像是当头棒喝,傅怀瑾整个人瞬间就被敲醒了。 他原本那些盘踞在胸腔里的怒意,顷刻间就散的毫无踪迹了,只余下对傅母的愧疚,以及对顾良辰那阴沉的讽刺。 他在傅母话音落下后,就低低沉声道:“我们回家吧。” 音落,顾良辰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把傅怀瑾给得罪了。 她几乎是在傅怀瑾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往他的方向追过去。 但,因为腿上的伤,她才刚刚起身跨出三步,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且距离傅怀瑾的脚仅有一步之遥。 她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昂起头去看傅怀瑾,结果却被傅怀瑾那从未有过的嫌弃目光给狠狠的刺了一下。 男人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恶心的垃圾一样叫她心头猛然一颤。 顾良辰原本要哭诉的话一下就噎在了胸腔里,愣是一个字没有说。 因为,她比谁都要明白,如果一个男人的眼底失去了爱你的目光,你在她眼底就什么都不是,说什么都是错。 她半晌没说话,眼泪却流得汹涌。 许久,她似平复了所有情愫,为了自己的尊严,她艰难的爬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个淡笑: “阿瑾,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动过任何想要伤害你的心思。既然,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早点分了也好,本来就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 傅怀瑾扯唇,冷冷的讥笑了一下,视线就从她脸上移开,冲那手上仍然拿着酒精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慕西洲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 “她昨晚还在床上跟我交颈缠绕,现在就能对你投怀送抱,慕西洲,你是捡破烂的么?”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去楼上换完衣服的战南笙走了下来。 先前顾良辰从台阶摔下去的时候扯坏了她的衣服,所以才上楼换衣服的。 战南笙错过了一场好戏,免不得就用一副十分遗憾的口吻对傅怀瑾说道: “傅怀瑾,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仗义,我喊你来抓奸,你也不等等我,这就完事了?” 说话间,她人就完全走下了楼梯。 红叶公馆供足了暖气。 她身上只穿了件米白色的及脚踝长裙,如海藻般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居家般的妩媚慵懒,偏她眉眼之间又过分清澈,因此人便显得又纯又欲。 她缓缓朝傅怀瑾走过去时,莫名的,傅怀瑾脑畔里就勾起了某一帧清晰无比的画面。 那时,她也是一身白衣蹁跹的长裙,光着脚丫子跟在他的身后跑,会脆脆的且不厌其烦的喊他瑾哥哥。 一遍又一遍。 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他好像很受用,毕竟他没有妹妹,可似乎又讨厌她的叽叽喳喳。 记忆的重叠,让傅怀瑾整个心头都跟着软了一下。 他对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女人道:“笙笙……”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有点哑,“对不起。” 这毫无征兆的一句对不起,让战南笙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重物给撞击了一下,随后而来的是她心口涌起的大片潮湿,以及眼眶里泛起的酸意。 第161章 男人看着她,似笑非笑般的道,“乖 但,这些感觉稍瞬即逝。 她敛起眸底的涩意,淡看着他:“别。我可承受不起。” 闻言,傅怀瑾便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钝器给割开了一角,丝丝入扣般的疼。 他一双红得过分的桃花眼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静了几秒,他低低哑哑的笑了下,那笑容里全是自嘲。 “阿衍的死,还有少男的牢狱之灾,我不怨你了。”低到尘埃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你也很无辜,不是么?” 他这样说完,就转过身,拉着傅母离开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战南笙看着那很快就被夜色吞没的傅怀瑾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直至,后腰一紧,她整个人才被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打断了。 伴随这股大力,她人就被男人扳正了过去。 她眉头蹙着,看着男人那张因为克制某种恼火情绪而愈发紧绷的俊脸,伸手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淡声道: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事实上,慕西洲也确实被她推开一些。 他眸色幽深的看了她几秒,波澜不惊的口吻: “良辰腿伤了,她跟孩子无依无靠,这几天就住在红叶公馆,你没意见吧?” 战南笙扯唇:“红叶公馆的一砖一瓦都是你自己的,你就是在这开个妓院我也没意见。” 这话无疑是在变相骂顾良辰是个会经营自己的妓,慕西洲就是那个幕后圈养她的大金主。 明明很难听,但慕西洲此时却无感。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你有意见也没用。” 他这样说完,就叫来管家林叔: “安顿好良辰。”顿了下,“再叫个靠谱点的医生过来给她看。另外孩子,也尽快安排个靠谱的月嫂吧。” 闻言,林叔心情有点复杂。 他看着慕西洲,犹豫了片刻,问道:“那……您看将顾小姐安顿在之前小小姐住的那栋小洋房,可以吗?” 音落,慕西洲便眯了眯眸,道: “不行。晚晚明天出院会搬回来。她的心脏病需要静养,良辰带着孩子住那边不合适。”顿了顿,“太吵。” 闻言,林叔便有些为难,道:“那……您的意思是?” 林叔说话间,慕西洲目光就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 他眸底噙着几分冷笑,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口吻,对战南笙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战南笙扯唇,语调玩味: “整个红叶公馆就数你房间采光最好,硬件设施最棒不说,还自带一间阳光玻璃房,冬日里最适合女人带小孩了。” 音落,慕西洲就赞同的对她点头道:“确实不错。” 说完,他就对林叔道:“那就安排住在我的卧房。” 这话一出,原本还因为跟傅怀瑾决裂而感到不安的顾良辰心底就涌出了一抹狂喜。 但,她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要哭不哭的道: “算了,你跟她离婚证又没有办成,我带着孩子留下来住算是怎么回事?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名声已经臭了。倒是你,你现在全京城数一数二的商业显贵,别因为我而脏了名声。” 音落,慕西洲就朝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还知道自己现在声名狼藉走投无路?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我给你脸的时候你就接着,在那逞什么强?你能受苦受累,难道让我的孩子跟你一样?” 此话一出,顾良辰原本还因为慕西洲前半句话而心寒,就因他后半句话而怔住了。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开口承认,她的孩子是他的种。 很好。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果然,这个孩子是她手上最大的王牌。 不过几秒内,顾良辰就从怔然中回过神来,淡笑道:“难得你开金口认下了小枫。” 顿了顿,自嘲般的笑道, “你放心,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儿子,就算叫我做红叶公馆一只看门的狗我也愿意。何况,你待我如座上宾呢。” 说着,就冲战南笙挑衅地笑了笑,“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战大小姐?” 有个词,叫恃宠而骄。 还有个词,叫有恃无恐。 战南笙觉得顾良辰此时这个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是这两个词的混合体,叫恃宠而贱。 贱的她多看一眼都恶心,更别提跟她搭腔了。 因此,她几乎是在顾良辰话音落后,就不屑的哼了一声,跟着就要转身离开时,慕西洲在这时叫住她: “我特地让江淮把你接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动手跟我孩子妈打一架就完事了的,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也可以不去,不过别后悔就行。” 后半句话,成功打消了战南笙要甩脸子走人的念头。 她眯深了眼,估摸着慕西洲是打算跟她摊牌她大哥案子的最新进展。 她只犹豫了两三秒,就直接用行动表示她的决定。 她直接去了三楼的书房。 在书房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慕西洲才出现。 他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密封文件。 一走到她的面前,就把那只密封文件扔到了她的面前,言简意赅的道:“打开看看。” 战南笙疑惑,边撕开文件袋,边嘀咕道:“什么东西?” 说话间,就撕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某权威机构的dna医学鉴定报告。 她一目十行,很快扫到文件最末尾。 文件末尾是dna鉴定结果。 【该样本跟已知样本并非是同一人,且毫无血缘关系。】 战南笙看完这个结论后,就掀眸看着已经坐到皮椅里摸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烟的男人,“什么意思?” 男人点烟的手顿了下,将手上的打火机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痞懒的笑道: “点完烟,我大概会有心情告诉你。” 战南笙咬牙,道:“慕西洲,你真狗!” 音落,慕西洲就将烟含在嘴里,对她昂了昂下巴, “乖,趁我现在兴致还不错的时候,赶紧的。没准下一秒,你就算给我点烟,我也不想说了。” 战南笙忍了忍,捡起桌前的打火机。 战长生刚出事的那阵子,她也嗜烟如命。 后来,因为她是公众人物是大明星,抽烟被狗仔拍到胡写八道,她后面就慢慢的戒了烟瘾。 但,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她也会抽。 比如,像现在这种时候,她就蛮想抽的。 她动作干净利落的从烟盒里从新倒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后就用打火机点燃。 她给自己含在嘴里的烟点燃后,吮吸了两口,就绕过书桌走到慕西洲的那一侧。 慕西洲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着她俯身下来时千娇百媚的笑颜,以及她俯首将嘴里的烟喷在他脸上时的妖艳。 她对着他连喷了两口浓烟后,就将她嘴里那被吸到一半的香烟喂到他的嘴边,似笑非笑般的道: “换个方式给你点烟,现在有心情说了么?” 第162章 男人扯唇,低声道:我很好哄,嗯? 她话音落下,男人长臂一伸,手就落在她腰上将她给拉坐在大腿上。 四目相撞,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庞就近在咫尺之间。 但又因为他咬住了她喂到嘴边的香烟被一层青烟晕染着,如此,他此时整张脸就显得异常晦暗。 他眼底带着几分浓稠的笑意,看似温缓从容,其实又那么凉薄讽刺。 他一手圈着她的腰,指腹在她腰上最柔软的地方摩挲着,一手夹着泛着猩红微光的香烟,波澜不惊的口吻: “能想到用这个方式哄我,怎么不往前再进一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你身上仅有的优势是什么?”顿了顿,“我其实很好哄的,嗯?” 战南笙看着他眼底那露骨的暗示,心头刺刺的。 呵。 把她当什么了? 他前脚把顾良辰领进门,后脚就暗示让她跟他做这种事,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明明应该甩手给他一耳光然后摔门而出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她就开始受制于他,只能一忍再忍了呢? 战南笙心头刺的发慌,呼吸也隐隐紊乱。 但前后也不过挣扎了半分钟而已,她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衣领上, “非得是这样,你才肯撬开嘴说出原委的话,那就直接来吧。” 顿了顿,就在慕西洲的心口窝掐了一把, “你是想书房play,还是浴室play……提前讲清楚,别回头你完事了,又说地点选的不如你的意跟我耍无赖。” 老实说,自从三天前战南笙被慕西洲赶出红叶公馆后,这几天慕西洲失眠的厉害。 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一直靠着床头看着窗外,直至天边泛白。 那种前所未有的荒芜,让他荒凉的感觉寸草不生。 而此时此刻,被他强行圈在怀里的战南笙,让他寸草不生的心,开始出现死灰复燃的痕迹,甚至是春风化雨如万物复苏。 但,他一想到顾良辰给他看的那张她跟莫如故同床共枕的照片,他的心就像是瞬间被利器劈成了两半,除了疼就是汹涌到无边的恨。 妒恨,让本就薄情寡义的男人变的更加冷血。 他在这时掐灭了烟头,一把将战南笙从自己的腿上推开,然后在战南笙满脸震惊中站起身来。 战南笙看着他削薄的唇勾起阴森而邪恶的弧度,那双隐隐泛着血色的凤眸淡望着她, “既然你这么上道,那就来个不一样的。”顿了顿,“在我没有搞清楚你究竟有没有被莫如故碰过,我膈应也嫌脏。” 说到这,男人目光就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近似宠溺又似深情缱绻的笑道, “笙笙,你那么聪明,应该懂我在说什么。”顿了顿,“当然,更知道怎么做,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再次被慕西洲的恶劣给狠狠的刺痛到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从头冷到脚,就连呼吸都发出了轻微的寒碜,心底更是有个破碎不堪的声音在低泣,搅得她心痛。 骄傲的自尊心不许她向这种人渣低头。 她几乎在缓过神来的下一瞬就毫不犹豫的朝慕西洲的面颊上打过去。 而妒火正盛的慕西洲怎么可能会让她打中? 他轻而易举就截住她打过来的手腕,唇上弧度愈发恶劣, “战南笙,今非昔比,我这张脸,如果我不想,你连一根汗毛都沾不到。” 顿了顿,就狠狠甩开她的手腕,意有所指的道, “呵~,战南笙,你口口声声说如果用你的死能换回你大哥的生,你甘之如饴。结果呢?我只是让你对我做一些夫妻之间的闺房趣事,你都不能。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没那么想知道你大哥的事。” 说到这,人就跟战南笙错开一个身位,朝书房门口走出去了两步后,微顿足,头也不回的补充道, “既然交易不成,那就立刻马上滚出我的红叶公馆。别打扰我跟儿子的美好亲子时光。” 说着,就真的要完全走出书房门口时,战南笙出声叫住他:“等等。” 她嗓音因为某种压抑的情愫而显得破裂,“我觉得……我可以。”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转过了身。 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在这时倚靠着身后的实木门,单手插进裤兜里,一双狭长的凤眼在这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啧了一声, “你还是那个口口相传不可一世的世纪妖女么?妖女都是横行霸道的存在,这么就容易低下骄傲的头颅,还挺叫人失望的。” 说话间,战南笙就已经来到了慕西洲的面前。 但,慕西洲一双眼眸却在这时阴沉到了极致。 他垂眸,一言不发的看着女人那张已经泛白的小脸,一张俊脸全是浓稠骇人的戾气。 …… 事实上,慕西洲到底没有恶劣到那个地步,不是他不想。 是他不许,也是他不舍。 那是他藏在心头上十几年爱而不得的朱砂痣,他不许也不舍她那样卑贱。 一场如疾风骤雨般的迤逦后,他将被欺负的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的战南笙裹上一件毯子抱出了书房。 战南笙的卧房在二楼,跟慕西洲的卧房一东一西。 他抱着战南笙在三楼扶梯的玄关口跟上来找他的顾良辰相撞。 顾良辰光是看着战南笙窝在慕西洲怀里那张嫣红而又潮气的小脸,就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丑事。 正因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备受刺激。 她眼瞳因为震惊或者是震怒而放大,嘴巴更是张成了一个o形,难以置信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慕西洲很烦她。 因为她挡住了他要下楼梯,慕西洲就不耐烦的沉声道:“有事?” 顾良辰被慕西洲冰冷的态度给刺激的回过神来。 她尽量平心静气的道: “林叔说做好了晚餐,我来喊你下楼用餐。”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小枫也很想你陪,说要有爸爸陪着才肯吃饭……”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掀眸冷了她一眼:“他在没有爸爸以前不是也吃的很好?” 顿了下, “他既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你这个当妈的就更应该对他多上心,他说不肯吃就不吃了?你先去哄他把饭吃下,我现在没空。” 慕西洲凉薄又冷血的态度彻底刺激到了顾良辰。 她扯唇,讥笑道:“没空?她就那么令你神魂颠倒?让你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了?” 慕西洲心情不好,很烦顾良辰,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你要是觉得红叶公馆住的不如意,那就滚回你的香山公馆去。” 第163章 她是他心上的枷锁,缠住了他的心 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去找我妈,想必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不会不管你跟孩子。” 说完,就撞开顾良辰欲要走下楼梯时,战南笙在这时从慕西洲的颈窝里抬起头,对顾良辰那张因嫉妒都快要扭曲的脸讥笑道: “顾小姐,你该不会已经把自己当成红叶公馆的女主人了吧?脸皮这么厚,你那个还没有出狱的大哥知道么?” 顿了顿,在这时就咬了慕西洲的脖子一口,冲顾良辰抬了抬下巴,挑衅地道, “看到没,你求而不得的孩子爹,在你面前有多高冷,在我的面前就要多闷骚,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狠吶……” 顾良辰气得五官扭曲,怒吼道:“战南笙,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了——”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不要脸!”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掐了把慕西洲的心口窝,故作撒娇的口吻:“老公,她骂我不要脸,我有点不高兴呢。” 结婚两年,战南笙鲜少喊慕西洲老公。 慕西洲明知道她并非真心实意,但此时也因为这两个字而心头泛起一股奇异的舒坦。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嗓音里就有了几分纵容: “你不是挺会骂的?不然你骂回去,反正你们都是半斤对八两。” 战南笙觉得没劲,视线从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的顾良辰脸上撤回: “还走不走了?我身上黏的不舒服,我要泡澡。” 慕西洲当然知道她身上黏的不舒服,他眸色在她潮红的面颊上停了停,眼底溢出一抹兴味,随后视线从新再抬起落在顾良辰身上时,就已经很冷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到楼上来。”顿了顿,补充道,“等下我会让林叔给你跟小枫从新安排客房。” 顾良辰难以置信,眼泪抑制不住的滚出了眼眶,浑身更是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但,慕西洲却再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抱着战南笙离开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战南笙浑身都难受,像是死过了一次,根本就顾不上什么羞耻心,全程都是慕西洲给她洗的澡。 就连洗完澡的头发都是慕西洲给她烘的。 暖烘烘的吹风机,吹得头皮很舒服。 战南笙趴在沙发上,感受这难得令她感到惬意的时光。 她闭着眼,人有点懒懒的,嗓音也是:“现在可以说了么?” 战南笙长得很漂亮,五官是那种精致到角角落落都挑不出毛病的漂亮,不施粉黛的时候整个人就介于女人跟女孩之间才有的轻熟感,妩媚又清纯。 慕西洲看着她这副软绵绵又懒懒的模样,一下子那些盘踞在心口上的所有不快都散了。 他关了电吹风。 然后,他的长指就拨开了散在她面颊上的长发,将她趴在他腿上的脸给板正,使得她懒懒的眸子里只有他的身影后,才道:“这么乖?” 他还以为,他将她欺负成这样,她怎么都要跟他发上好大一顿脾气的。 结果,她出奇的反常。 事实上,真不是战南笙不想找他算账,是她真的太累。 她一连三天都耗在医院陪战文远,身心俱疲。 她现在唯一想动的好像就只有脑子,当然她已经摸清了眼前的形势,跟慕西洲硬碰硬她讨不到便宜。 既然,慕西洲吃软不吃硬,偶尔软一软,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累了。” 战南笙轻描淡写的一句,就闭上眼,盖住眼底忽然涌出的一丝水汽,“慕西洲,你不累么?” 慕西洲把玩她长发的手指顿住了,他眸色深了深,唇角往下压了几分,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 他将战南笙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才淡到没有起伏的道:“是挺累的。” 打从她七岁被绑架他们在国外相遇的那年开始,他就累了。 经年累月又经年流转,这种累更像是一种枷锁,她是他心上的枷锁,缠住了他的心,快要把他逼疯了。 慕西洲低低沉沉的嗓音还在继续,不过话题自行切入到战南笙最想知道的那个话题, “先前在书房你看到的那份dna医学鉴定报告,是你大哥的。已知采样是你大哥生前带有毛发的发囊,被检测的样本是那具被大火焚烧的尸体毛发。检测结果显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此话一出,战南笙瞬间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恹恹的神经彻底清醒了。 她人有些激动,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时,被慕西洲摁着双肩躺好, “躺好,我去给你拿衣服,穿好了,你要是想下楼用餐就跟我一起,若是不想我就给你端上来……” 战南笙打断他,难以置信的问: “你确定?当初那具尸体早就被火化烧成了一捧骨灰,你是从哪采到的样本?” “入殓师。” 说到这,慕西洲解释道, “当初给那具尸体清理的入殓师是皇觉寺的道济主持。道济主持是个吃斋念佛的修行之人,他每次下山给尸体整理仪容时会有个鲜为人知的习惯, 就是会从死者身上取下一撮头发供奉在皇觉寺以超度亡灵。因为,当初那具尸体被烧的几乎不见头发,所以他取了那具尸体的一些毛囊。” 顿了顿,补充道, “为了证明战家祖坟里葬的不是你大哥,我费尽心机才找到这么一条线索。万幸的是,道济主持保留下来的那一撮毛囊还算完整。否则,你大哥生死之谜怕是很难浮出水面。” 音落,战南笙再次惊愕住了。 道济主持,她是知道的。 她自小就被骂八字不详,刑克六亲,战文远特别封建迷信,就把她送进皇觉寺小住了一阵子。 说是要借皇觉寺的佛气,镇一镇她的八字。 她在皇觉寺小住的那阵子,就是道济照顾的她。 所以,只要她现在给道济主持打上一个电话,就能求证慕西洲所言真假。 但,她觉得又没有必要。 慕西洲这个人虽渣的不像话,但不至于跟她扯这种弥天大谎。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她大哥还活着,那么究竟是谁偷梁换柱将她大哥从火海里救走了。 那个幕后是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大哥现在人在哪里? 如果她大哥还活着,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给她透露音讯? 这幕后,究竟藏了怎么样的阴谋? …… 一时间,战南笙千头万绪,整个大脑一下就乱了。 她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听到自己疲惫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那我大哥还活着吗?如果他还活着即便是有难言的苦衷不能让我知道,那也至少会叫人跟我透露他还活着……为什么,他就是没有?” 第164章 男人眯深了眸,质问:你偷吃避孕药 慕西洲客观的分析道: “活肯定是活着,否则夺魂组织不会没有动静。至于,他是残了还是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顿了顿,补充道, “等我的人调查有了新的进展,在跟你说。当务之急,你要防备的是你大姑战治凤和蒋为民,以及死守住这个秘密,道济主持那边我也打了招呼。” 战南笙点了点头,“好。” 她说完,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能证明坟墓里葬的不是她大哥,已经很好了。 至少她大哥还有活着的可能。 至少战家的未来还有希望。 至少她今后的日子有了期盼,再也不用背负骂名一直苟延残喘了。 战南笙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心情复杂万千,她感觉有温热的水流溢出了眼眶,就下意识的抬手去擦。 结果,这一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流泪满面。 她不想让慕西洲见到这样的自己,就下意识的将脸埋进了枕头里,闷闷沉沉的调子,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西洲支起身,看了她几秒,道: “战南笙,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做毫无回报的事。你大哥这个案子,也就才揭开冰山一角,你想要从我这得到更多,那就拿出你的诚意跟我等价交换吧。” 战南笙抱着枕头的手指蜷了蜷,静了许久,才道:“你指的是不跟你离婚这件事?还是陪你上床这件事。” 音落,慕西洲就无比讽刺的笑了一声,道: “上床?身在高位的男人从不缺美人。我承认,你的确是个人间少有的绝色,但再美也不过是一张终究会老去的皮囊,我要的是……” 顿了下, “你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我想要的?不然,就给我生个女儿吧。我已经有了儿子,若是再有个女儿,也算是圆满。” 提到生孩子这件事,慕西洲其实隐隐郁闷。 按道理,按照他们目前这种频次以及战南笙这么年轻,怎么都应该有动静了。 但,偏偏她肚皮就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不成,她每次都偷偷的吃了避孕药? 可,她应该不是比他更想给战家生一个继承人的么? 还是说,打从她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后,就已经打消了要给战家生继承人的念头? 思及此,慕西洲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他目光看着从枕头里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他的小女人,眯深了眼,质问:“你该不会背着我吃避孕药了,嗯?” 战南笙此时收敛了所有情绪,对慕西洲坦言道: “当然。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你离婚,自然不会再弄出一个孩子纠缠不清。” 慕西洲额角青筋跳了跳,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到最近这么多次,自己那么卖力全都付诸东流,就心口气地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静了又静才压制住胸腔里的怒火,绷着嗓音道: “以后不许你再吃避孕药。那玩意吃多了,小心终生不孕。” 音落,女人就冰冷的打断他: “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也不想跟你继续保持婚姻关系,你换个别的交换条件吧。” 慕西洲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 他双目通红,冷呵一声后,刻薄的讥讽道:“你在我这,也就只剩下生孩子这么点价值,懂?” 战南笙拳头握了起来,眼底是冰冷至极的冷色,“慕西洲,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男人绵薄的冷嗤了一声, “战南笙,你得庆幸现在欺负你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慕西洲,你有想过你能活到现在嚒?打从霍孝衍因你而死, 蒋少男因你坐牢以后,霍蒋两家就对你虎视眈眈,没有我慕西洲在幕后给你遮风挡雨,你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负。”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远的我就不提了,就说你被连环奸杀案的嫌疑犯绑架这次,你有想过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吗?蒋为民跟战治凤狼狈为奸不是一年两年, 是二三十年,他们要弄死你,从来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借刀杀人。那个嫌疑犯,三天前就吊死在了审讯室,你自己好好想吧。” 战南笙周身神经僵了僵,搁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眼瞳也因为震惊而放大了不少。 她震惊的不是男人口中蒋为民跟战治凤狼狈为奸二三十年,而是震惊男人所言这些年是他在为她遮风挡雨。 这让她一下就想起几天之前,这男人深夜发病时跟她说的那句话。 【你七岁被绑架的那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光着脚。】 他跟她说,在她七岁的时候,他就见过她。 可她对他并没有记忆。 就像此时,他口中所言,也是他在给她遮风挡雨她只觉得荒唐至极一样。 可,细细思量,似乎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当初蒋少男跟霍孝衍先后出事时,他们的长辈确实对她恨之入骨。 战南笙静了许久,泛红的眼瞳才微微的动了动,近似自嘲的语调: “听你这意思,我要是不被你欺负,就会被更多人欺负且还惨不忍睹?” “你可以这么理解。” 慕西洲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好好想想,要不要给我生。”顿了顿,“怀上我的孩子,在我这,不仅等于你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战家亦然是。”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卧房。 战南笙捧着脸,身体靠在床头,坐了许久。 若说从前慕西洲跟她说出这番话,她只会觉得他大言不惭。 但,今时今日,那些被男人刻意隐藏起来的神秘势力,让她只会下意识的觉得他并不是口出狂言。 生孩子么? 她之前那么迫切想要怀上孩子只是为了想要赎罪,想给战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现在,既然她的大哥还活着,战家子嗣传承就轮不到她了。 生孩子于她而言,只剩下一种可能了,给值得生的人生。 而不是,交易。 心头如缠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压的战南笙整个人都异常的消沉。 慕西洲很快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 嗯,腊八粥,今天是腊八节。 战南笙被米粥的香气唤回神思,她眼皮动了动,视线落在已经端着碗像是要准备喂她喝粥的男人。 事实,慕西洲确实兴致不错的喂她喝了米粥。 一勺一勺,不厌其烦,眼底似藏了潺潺流水,仿佛是深情又似无波无澜。 一碗米粥后,他搁下餐具,掀眸淡看着她:“考虑好了吗?” 战南笙整个人还处在这难得的温情中,就被男人开口这么一句,而蛰到了敏感的神经,刺刺的。 她黢黑的眼瞳动了动,答非所问: “你不缺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为什么偏要我给你生?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明明不爱我又非要拴着我让我寸步难行不说,现在更是要让我给你生孩子。慕西洲,我真的想不明白……” 顿了顿,“还是说,你明明爱我却又不敢承认,所以想用孩子将我捆在身边一辈子?” 第165章 男人轻笑:不跟我生,你打算给谁生 但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慕西洲充耳不闻。 他无比冷淡的道: “你不需要想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是让你生孩子,还是让良辰带着孩子住在红叶公馆,都是权衡利弊。如果你只是一颗毫无价值的废棋,你连做我院墙内的一株野草都不配,明白?” 战南笙在他眼底看到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讽刺,那明晃晃的嘲讽,她怎么会不明白。 这个男人发病的时候是个丧失自我人格的偏执鬼,清醒理智的时候又是个没有温度的的冷血怪物。 战南笙闭了闭眼,静了几秒,道:“我不会给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慕西洲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掐住了她的下巴,抬手拍了拍她的脸, “是么?不跟我生,你打算给谁生?” 战南笙下巴被慕西洲掐的生疼。 她伸手挥开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带着明显挑衅的口吻:“你猜?” 慕西洲气炸了。 他打翻了餐具:“战南笙,你诚心给我添堵,嗯?” 战南笙在这时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赤脚走下了床。 她双脚落在地毯上后,等双腿间的刺痛缓过去后,才淡看着他: “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了。剩下的,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找到我大哥。” 音落,慕西洲就冷笑出声:“是吗?” 战南笙一下就被慕西洲讽刺的目光看得底气不足,她怔了两秒,才嘴硬的挤出了两个字: “当然。”顿了下,“没有你的帮助,这个过程或许会复杂漫长一些,但我相信,总是会有结果的。” “盲目自信等于愚蠢!” 战南笙没再看他了。 她离开了慕西洲的卧房。 噢,确切地说,她离开了红叶公馆。 慕西洲是立在楼顶的天台目送她离开的。 她来的时候是江淮接的,走的时候是连个送她离开的车都没有。 她形单影只的身形在红叶公馆门口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战小五的车才出现将她接走。 慕西洲在那车完全消失在红叶公馆门口,就给江淮打了个电话:“继续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着。” 江淮有点看不懂慕西洲这套路。 明明对他家少夫人那么上心,偏又作死地把顾良辰和孩子弄回红叶公馆。 搞什么? 心里困惑,但嘴上却又不能问,只讪讪的道: “四爷,打从您吩咐派人暗中保护少夫人那一刻起,人我就没撤,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冷声道:“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江淮道:“您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兰城,查一查顾良辰这两年以来都在做什么,尤其是她怀孕生孩子这件事,为什么之前怎么都查不到她任何产检记录,你不觉得有问题,嗯?” 慕西洲不提还好,一提江淮也觉得这件事蛮蹊跷的。 之前他已经叫人去兰城调查过顾良辰这两年的情况,还真就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她怀孕生产的信息。 因此,江淮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立刻回道: “是。”顿了下,实在是不解,就八卦地问,“虽说此前没有查到顾小姐怀孕生产的信息,但您跟小少爷的dna鉴定结果错不了,小少爷肯定是你的亲生子无疑……” “舌头不想要了?乱打听什么?” 慕西洲挂了江淮的电话,就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响了半天,对方才接,并传来相当不耐烦的男低音:“你特码的,又是什么事?” “出来喝一杯?”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女人一声娇喘的低吟声,跟着就是女人娇滴滴的求饶声:“爷,您弄疼人家了……” 不等那女人说完,就被手机那头的男人无情打断了,“腻了,出去!” 那女人似乎不甘心,急急的道:“爷……” “滚!” 男人似乎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赶走了,这才浓烈的对他嘲讽道:“喝一杯?呵,战南笙又把你给甩了啊?” 说话间,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打火机摩擦齿轮的动静,应该是在点烟, “慕西洲,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还是说,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贱得没法看了?” 这话一出,慕西洲呼吸瞬间就变得粗沉起来,嗓音冷冽而警告:“霍九枭——” 手机那端的霍九枭,是霍家的长房长孙,霍孝衍的亲大哥,除霍见深以外霍家最有能耐的一个。 当初,霍孝衍死,霍九枭是第一个要站出来废了战南笙的。 但,慕西洲往他床上送了个他求而不得的女人,这笔账,霍九枭就一直没跟战南笙算。 虽然没算,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能过去。 何况,当初那个被送上他床的女人,将他搞了一夜就此下落不明。 霍九枭一直因为这个事,对慕西洲颇有微词。 因此,别管他跟慕西洲私交有多好,霍九枭对他也不可能有很好的态度。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吼完,就笑骂道: “慕西洲,你冲老子吼什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要么是你手腕不够硬,要么是你心慈手软不狠心。她就算给你再多的气,你也就只能自作自受,老子可不是你的出气筒,惹急了,我就弄一弄她,让你狠狠的疼一疼。” “霍九枭!” “行了,不就是喝酒,地点你定,我等下过去。”顿了下,又骂骂咧咧了一会儿,问,“平时八抬大轿抬你都不肯出来跟老子喝,现在找我,怕是有求于我,嗯?” 慕西洲:“见面说。” 说完,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霍九枭骂了句脏话,刚要叫人去备车,手机再次振动了,战南笙打来的。 啧~ 霍九枭眸色一下就眯到了最深,唇角往下压了压,接通了战南笙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人开门见山的嗓音:“方便吗,见一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 霍九枭心智成妖,一下就猜到战南笙是有求于他。 他暗啧了一声,似笑非笑般的道:“你现在见我,不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想跟你说,衍哥哥的真正死因。”顿了下,“地点你定,我去找你。” 说完,女人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霍九枭脸色暗沉的像是能拧出水,他只静了几秒,就转手将慕西洲发给他喝酒的地址发给了战南笙…… ** 第166章 男人的偏执,让她震撼又心惊 半小时后,魅色酒庄,京城有名的散金窟。 传言,这里的老板娘是个有名的交际花,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有她的财神爷。 战南笙隔着一扇玻璃窗,看着不远处魅色酒庄门口一处壮丽的喷水池,微微眯了眯眼,给传言这里的女老板打了个电话。 花宝宝接到战南笙电话时,正在包厢里陪一个她招惹不起的权贵,那高叉开旗袍下的一双美人腿正被一双深于她肤色的粗糙掌心给把玩着。 即便,那双手已经往她更隐私的地方探去,她依旧对那已经上了年岁的男人笑颜如花的娇嗔道: “大爷,这是我特地给您酿的梅花酿,您先尝尝,我接个电话就来……” 顿了下,就对男人俏皮的眨了下眼,暧昧的补充道,“稍后就来陪你玩策马奔腾的游戏。” 那男人被她这话给撩起了火,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后,一双深沉的眸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 “花宝宝,你三番五次的金蝉脱壳,总是耍老子,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说话间,视线就从她笑盈盈的脸上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不过一眼,他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战南笙。 男人一下就眯深了眼,眼底更是暗藏了一团急于宣泄的烈火,“是战南笙那个小贱人啊,接,让她来。” 此话一出,花宝宝心头就是一颤,有些为难的道:“大爷……” 她开口才吐了两个字,那男人捞起一只红酒瓶对着花宝宝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 花宝宝被打的灵魂出窍,惊魂未定之际,男人就朝她的面颊上又招呼过来一巴掌, “打。”顿了下,“不打,就打得你皮开肉绽。” 面前这位是霍家大爷霍英东,霍九枭跟霍孝衍的父亲,早年拿刀捅杀过人都能找替罪羊给他顶罪,花宝宝就算再有狗胆,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迫于无奈,她只能接通了战南笙打过来的这个电话,开的是扬声器。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南笙言简意赅的话:“我在你酒庄门口,找你有事,你在酒庄吗?” 音落,花宝宝就收到霍英东一记冷眼,她只得咬牙道: “你直接上来。”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819包厢。” 音落,霍英东就抢过花宝宝的手机,振臂一挥,手机就被他摔的四分五裂。 手机被摔坏后,霍英东就对流了满脸血的花宝宝道: “自己在包厢里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蹲着去,否则别怨我不知道怜香惜玉。”顿了下,“滚——” 花宝宝摁着头皮上的出血点,琢磨着如果战南笙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出事,慕西洲肯定能将她碎尸万段,于是寻思着等下再找机会给慕西洲通风报信。 于是,人就真的往包厢最阴暗的地方躲过去。 她刚在霍英东的注视下抱住头蹲下去,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霍英东听到这声动静,就左右摇晃了两下脖颈,兴奋的站了起来,并对他的保镖示意:“开门。” 门开以后,霍英东一眼就看到立在门口那身形玲珑有致的绝色女人。 只一眼,霍英东眼底就溢出冷冽暗芒以及比这还要深的摧毁欲, “小贱人,许久不见,你这勾人的姿色愈发的骚了,难怪孝衍当年爱你爱得要死活的。”说到这,顿了下,就对保镖示意,“还不把战小姐请进来?” 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我找花宝宝。” 此时的霍英东手上拿着一个透明喷雾,那是他消遣女人时的法宝,挺管用的,俗名叫乖乖水。 中招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魔爪的。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找那个娼妇做什么?来这里不都是找乐子的?你要是缺男人,就找老子。” 顿了顿,语调一转,恶狠狠的道, “当年,你把孝衍给害死了,他直到死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就搭进去了一条命,今天我就子仇父报。” 说到这,目光就露骨的在战南笙傲然挺拔的胸口停了两秒, “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扒了,尝一尝你是什么滋味的狐狸胚,我都对不起死去的孝衍……” 说到这,就欲对战南笙的面颊摁出喷雾时,战南笙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手上的喷雾剂给踢的飞出去半米远。 跟着不等霍英东保镖反应过来时,战南笙一把用来防身的匕首就抵在了霍英东的脖颈,且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霍英东脖子上的皮肤。 霍英东一下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咬牙道:“战南笙……” 战南笙打断他: “衍哥哥摊上你这么个吃喝嫖赌的畜生父亲,也真是耻辱。”顿了下,话锋一转,“让花宝宝现在出来,否则我宰了你然后投案,到时候法院最多判我个防卫过当,懂?” 霍英东被战南笙身上阴鸷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客观来说,就算战南笙不用刀子抵着他,他最多色令智昏占下战南笙石榴裙下的便宜,但明面上他是绝不敢弄死战南笙的。 战南笙是慕西洲的女人,这两年慕西洲频频警告他,若是战南笙真的有什么事,第一个就会找他算账。 思及此,霍英东,只得咬牙冲包厢里面喊:“死贱人,耳朵聋了?还不滚出来。” 音落,顶着满脸血的花宝宝就从包厢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战南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我又救了你一次,记得报恩。” 花宝宝:“……” 霍英东趁战南笙跟花宝宝说话的间隙,迅速的从身上摸出一把左轮手枪,且枪口抵在了战南笙傲然挺拔的胸口上。 因为胸口曲线最高处的弹力,霍英东枪口被顶的往后退了两寸。 霍英东就是个满脑子污秽的下流胚。 他只稍稍幻想,就能勾勒出枪口下女人那令他血气上涌的东西有多壮观。 他占了上风后,就对他的两个保镖吩咐道:“把这两个贱货,一块给老子捆进去。” 说话间,他就要动手去扯战南笙的衣服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要笑不笑的口吻: “父亲大人,是嫌太平的好日子过腻了,想死一死吗?” 音落,霍九枭的人就把霍英东的人全都给包围住了。 霍英东正要开口训斥霍九枭是个大逆不道的逆子时,慕西洲就自他身后走了出来。 霍英东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慕西洲了。 此时,他看着那明明面色平静但其实又不平静的男人,总觉得他跟从前不太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分辨不清。 直至男人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泛着清冷光束的金框眼镜后,才反应过来他跟以前哪里不同。 这男人,以前是不戴眼镜的。 这是生了眼疾? 心里正困惑着,原本那还立在半米之外一言不发的男人两步就跨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一身黑,身形高大挺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便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霍英东一下就被这冷冽逼人的压迫感给吓得向后倒退了一步,虚张声势的道:“慕西洲,你干什么……” 他话都没说完,男人就一手揪住他脖颈的衣领,朝着他的面颊重重的给了两拳。 第167章 男人眸色专注,偏执的唤她:宝宝~ 两拳后,他就把霍英东单独锁进了包厢里。 在接下来长达四五分钟霍英东的惨叫声里,霍九枭眯起了眼。 霍英东惨叫起初是一声高过一声,后面是一声弱于一声,最后直至没有任何动静。 本来还淡定抽烟的霍九枭便意识到了不妙。 他对自己的属下抬了抬下巴:“进去拦着点,别叫给打死了,他可是奶奶的心尖肉呢,打死了麻烦。” 说话间,原本紧闭的包厢门就自里面被打开。 携带一身戾气的男人,就这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半分褶皱,一张在廊灯照射下不甚清晰的脸冷冷的绷着,他打从里面出来后就谁都没看,径直就走到了他身旁那个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的女人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九枭竟然诡异的察觉到了原本还戾气沉重的男人此时一下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连眼底的冷色都像是瞬间散尽,只余下他从未见过的缱绻浓深。 霍九枭咬了下后牙槽,下意识的就冲战南笙脱口而出,道:“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有人格解离症,这是发病了。” 霍九枭怔怔的噢了一下,又道:“那他还认识老子吗?” 音落,他就收到男人一记如刀子般的冷眼: “你什么时候跟我家笙笙这么熟了?你是不是跟你那个死去的弟弟一样对她心怀不轨?” 这话一出,霍九枭就乐了,他冲慕西洲昂了昂下巴:“不是怎么样,是又怎么……” 伴随面颊上一痛,霍九枭整个人就被慕西洲挥出的一拳给打得退后了几步。 他骂了句脏话,就看男人捡起战南笙先前摔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朝他眼窝的地方刺过来。 眼看那锋利的匕首就要扎进他的眼窝里时,战南笙那狗女人终于在这时拦住了这个疯子。 女人抱住他的后腰,凶巴巴的冲他吼,“慕西洲,你给我住手!” 音落,霍九枭就看到原本还双目猩红要挥刀挖他眼睛的男人就迅速冷静了下来。 霍九枭气得狠狠闭了闭眼,冲战南笙发火: “战南笙,你这个狗女人。你看看,好好的一个人,跟你结婚两年都被你折磨得成神经病……”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就再次掀眸睨着他:“你再凶她,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霍九枭:“……” “给她道歉,说你错了。” 霍九枭:“…………” “她不原谅你,你不能走!” 霍九枭再好的脾气也炸了。 他咬了下后牙槽,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打时,他的属下就把被打的浑身多处骨折的霍英东抬了出来,并对他道: “大公子,大爷情况不妙,属下叫了半天都没反应……” 闻言,霍九枭就气得眉头直跳:“知道情况不妙,还愣着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医生,赶紧送医院,千万别死了。” “是。” 说话间,霍九枭就冷了霍英东带来的那两个保镖:“你们两个,要是敢到老太太面前多一句嘴,老子就让你们两个后悔出生。” 此话一出,那两个保镖就惧怕的低下了头,道:“是,大公子。” 吩咐完,霍九枭就也要跟着一块去医院时,战南笙叫住他:“我们还没谈……” “战南笙,你有点眼力劲,嗯?你男人发病把我老子给打得人事不省,要是真的残了甚至是死了,就我家老太太那个护犊子的架势,有你们受的。”顿了下,“有什么事,改天说。” 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就在这时挡住了战南笙看霍九枭的目光,嗓音绷得厉害: “笙笙,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私会了?” 战南笙头疼的掐了掐额角,气不打一处出,静了几秒,道:“我说是,你是不是还要把他给打死?”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是一冷,一双凤眼倏尔猩红,波澜不惊的口吻:“嗯。” 战南笙气的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想了想,道:“没有。我是来找花宝宝的。碰巧遇到他,就想起有事要跟他谈。” “什么事?” “为什么找他谈?” “为什么不跟你老公我谈?” “我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你,让你不高兴了?” 战南笙再次掐了掐额角,静了又静,好好脾气的哄着他: “我找他取经,霍九枭是你最好的哥们之一,他最了解你,我想跟他了解一下你喜欢什么,打算你新年的时候送你一个礼物。” “真的?” 战南笙皮笑肉不笑:“比真金白银还真。” “宝宝,我什么礼物都不要,我只想要你,我们连孩子都不要,生孩子会疼,孩子太吵,你不喜欢吵我也不喜欢……” 战南笙:“……” 霍九枭早就被慕西洲这副舔狗的样子给辣到了眼睛,他都想录个视频等他恢复正常以后给他看,膈应不死他。 虽说霍英东不成器,但好赖是他爹,霍九枭不敢耽误,很快就离开了。 这边,战南笙计划被搅黄,连见花宝宝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心情糟糕至极。 她原本打算跟霍九枭谈霍孝衍的死因,作为交换条件,跟霍九枭打听夺魂这个组织。 因为,据她所知,霍九枭手上有个情报局,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结果,半路被霍英东这个人渣给搅毁了。 至于,她找花宝宝,是因为那个当初给霍孝衍做尸检的李明法医就在她的酒庄当差,她是想让花宝宝把李明带到她跟霍九枭的面前以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真相。 总之,现在这么一搅和,就乱了她接下来的计划。 战南笙心情不好,她对即便是发病的慕西洲也不可能有好的态度,“不许你再跟着我,我要回家睡觉了。” 闻言,男人镜片下的凤眸一下就黯淡了,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一起。”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气笑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回红叶公馆吧?” 事实上,发病的慕西洲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毫不犹豫嗯了一声后,又意识到战南笙话里有话,“不然,你要去哪去?” 战南笙对他昂了昂下巴,讥诮道: “慕西洲,知道你白天的时候都对我干了什么吗?你把顾良辰还有你们的孩子一块弄到了红叶公馆,你觉得我会跟你回红叶公馆?” 第168章 男人看着她,皱眉道:我不睡地板 音落,男人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像是难以置信般看了她许久,才低低哑哑的道: “宝宝,那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 慕西洲口中的他,是指不发病的慕西洲。 在他的价值观里,虽然他们共用一个身体,但他独立出来的人格跟那个人渣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人渣该死! “他害你伤心了。”薄唇抿了抿,“他跟那个姓顾的女人还有孩子都该死……”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简直病的不轻。 若是她真的对他放任不管,没准他等下就跑回红叶公馆把顾良辰和他们的儿子给宰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战南笙只得哄着他,道: “他是他,你是你。既然你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就跟我一块回海棠公寓吧。” 她这么说,男人整个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给她打开车门,护着她上车后,就也跟着上车了。 开车的是战小五。 回到海棠公寓,听说战南笙要回来住的林妈已经准备好了夜宵。 林妈看着被战南笙领回来的慕西洲,就十分不高兴地问:“大小姐,您怎么把这个人渣给带回来了?” 慕西洲:“……” 战南笙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道:“您别管了,给他收拾一间客房……”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打断她:“为什么要分床睡?我不喜欢。” 战南笙淡看了他一眼:“慕西洲你再跟我闹,我就不理你了,嗯?” “没有你,我睡不着。”男人眯起了眼,眼瞳炙深而焦灼,“你不让我抱着睡,至少让我在你床前打个地铺。”顿了顿,偏执过分的口吻,“宝宝,很多事,我都能妥协,唯独这件事不行,哪有夫妻分床睡的?” 战南笙想把他敲昏。 她忍了忍,在林妈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领着他上了楼。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林妈看着疲惫不堪的战南笙又走了下来。 林妈一脸唏嘘:“大小姐,我怎么瞧着慕西洲不对劲?” “他发病了。” 林妈最近是听说了慕西洲人格解离症的事,她讪讪的噢了一声,道:“那他……” “被我一棍子敲昏了。”说话间,战南笙就给唐晋行打了个电话,“他又发病了,你联系一下劳拉,把他从我的海棠公寓弄走,否则明早霍家来人,估计能把我的房子给炸了。” 这话听得唐晋行糊涂,“什么意思?关霍家什么事?” 战南笙言简意赅的将发病的慕西洲因她打了霍家大爷的事说了一遍后,道:“半小时后见不到你的人,我就给你妈打电话!” 唐晋行:“……” 唐晋行效率很快,半小时内就出现在了海棠公寓,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慕西洲的心理医生,劳拉博士。 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事情好像告了一个段落,也风平浪静了几天。 直至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战南笙和莫如故那张衣衫不整的照片不胫而走,成了互联网最爆炸的一个新闻,打破了这个平静。 骂声一片,所有人都骂她是个寡廉鲜耻的下流胚,小小年纪就自轻自贱跟男人睡。 这是骂的好听的。 还有更难听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算什么?据小道消息,战南笙这个狐狸精十五六岁就跟男人鬼混了。】 【她十七八岁同时交往好几个男人,据说后来因为怀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还打胎呢。】 【对对对,楼上说的我可以证明,我姑姑是负责给她刮胎的主治医师。】 【呵~,不要脸,之前还捶那个顾小姐,说顾小姐三了她的婚姻什么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自己就是只会开屏的花孔雀,还骂人家顾小姐是个会撅屁股的鸡。】 【就是,要我看,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半斤对八两,孔雀跟鸡都是一个品类,谁也不比谁高级。】 …… 战南笙大致浏览一下,就能摸清是谁再搞的鬼。 指定是霍老太太为了给霍英东这个儿子出气,就跟顾良辰狼狈为奸从顾良辰手上拿走了照片,然后想借此弄臭她的名声。 毕竟,霍老太太忌惮慕西洲不敢把慕西洲怎么样,但可以对她这个被战家赶出去的战大小姐下手。 再者,搞臭她的名声,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在戳慕西洲的脊梁骨,哪个男人的老婆被曝出是个堕胎的交际花脸上都不好看。 战南笙关了微博,不太在意。 但是她不在意,有人在意。 比如,要皮要脸的慕西洲。 自从那晚他发病被唐晋行和劳拉弄走后,这几天慕西洲就在接受劳拉安排的各种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 一周下来,他病情稳定,劳拉对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他持续吃药至少三个月内不会复发。 他本来还因为这个结果心情不错,结果就被网上关于战南笙各种流言蜚语气炸了。 没有哪个男人被骂老婆是个私生活混乱还堕胎能淡定得了的,何况是今时今日的慕西洲。 慕西洲几乎在看到负面新闻后的下一瞬,就打电话给江淮和金秘书,让他们合力把热搜降下来。 只不过是,一番操作后,热搜不降反而居高不下,热搜榜前五名都是战南笙的负面。 花钱都撤不下来,只能说幕后有股汹涌势力在操控舆论风向。 至于是谁,显而易见。 慕西洲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就给霍氏一族的当家主母霍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过去。 霍老太太等的就是他这个电话,秒接后,就开门见山的道: “慕西洲,我在前往红叶公馆的路上,我不管你现在人在何处,现在立刻马上把战南笙带到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前,否则,有你们好看。” 说完,就吧嗒一下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被掐断后,慕西洲就拿上车钥匙从劳拉的诊所离开。 他驱车前往红叶公馆的路上,给战南笙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时,战南笙才刚刚看完网上关于她各种不好的负面。 她看完那些负面新闻就在琢磨一件事,要不要再加一把火,让火烧的更旺一点。 烧得越旺,越能凤凰涅槃,扭转乾坤,不是吗? 只不过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去烧这一把火,慕西洲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战南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眯起了眼,犹豫了几秒,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明显裹胁怒意的男低音: “现在全国网民都在嘲讽我慕西洲娶了个被男人玩烂的下贱胚做老婆。战南笙,我慕西洲的脸这次算是彻底被你丢尽了。” 顿了顿,忍了忍就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警告道, “你从前既然能爬上莫如故的床被人拿去煽风点火大做文章,现在就是死,你也得给我亲自把这把火扑灭。” 说到这,语调一转,冷冷的补充道, “这件事幕后是霍老太太,不用我多言,你也知道就是你外祖父见到她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何况是你我?她扬言今天要是见不到你的人,就给你和我好看,你要是识相,现在就给我滚回红叶公馆,别等着我亲自去抓你。” 第169章 是不是爱上她了 音落,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眯了眯眼,想了想,叫来战小五, “你等下给花宝宝打声招呼,叫她把李明控制起来,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闻言,战小五怔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关于霍少那桩案子准备收网了?”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证据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先准备着。”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霍老太太一直对我恨之入骨,这次慕西洲因为我又把霍英东给打得半死,她没办法冲发病的慕西洲算账,肯定会新仇旧恨跟我算,懂?” “是。”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在她找我算账之前,我得先跟顾良辰算一笔账。” …… 四十分钟后,战南笙抵达红叶公馆。 那时,霍老太太已经在红叶公馆喝上了顾良辰亲手泡的茶了。 慕西洲则跟顾良辰并排坐着,一眼看上去两个人就像琴瑟和鸣的夫妻,画面出奇的和谐的。 战南笙前脚进门,后脚被战南笙自动忽略存在的慕向晚就跳出来蹦跶,情绪激动的道: “战南笙,你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今天就算我被洲哥哥再次赶出红叶公馆,我也要揭穿你的下贱嘴脸。之前你还骂我不知廉耻勾引这个勾引那个,你有撒尿照照自己骚浪贱的样子吗? 你竟然在嫁给洲哥哥以前就已经跟莫如故有一条腿了,你装什么清高?你不仅装清高,还经常戴着这副清高的面具勾引孝衍哥哥。 说来说去,孝衍哥哥就是被你这张狐狸皮给害死的,要不是你蛊惑他吃下花生酒泡的醉鸭,孝衍哥哥就不会猝死在泳道上……现在,你明知道良辰姐已经跟洲哥哥连儿子都生了,你还死活霸占着洲哥哥,不要脸!” 战南笙等她哔哔完,掀眸冷了她一眼: “你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是为顾良辰打抱不平,还是为你自己打抱不平?这么恨意难平,有本事你也给慕西洲生个儿子去?”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被气得面色铁青。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老实巴交的不好么?非得凑到人前……”顿了下,“找打!” 伴随话音落下,战南笙甩手就给了慕向晚一耳光。 打得慕向晚眼瞳都放大了,她捂着瞬间高耸的面颊,冲慕西洲不甘地哭诉道: “洲哥哥,我不过是看不惯她这幅作威作福骑到你头上的恶心嘴脸,说了她几句,她就打我,这种害你名誉扫地让你戴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的女人,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舍不得跟她离婚?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音落,慕西洲就冷冷的低吼一声:“够了!” 他嗓音又冷又沉,吼得慕向晚心头都跟着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委屈不已的咬唇,眼泪抑制不住的滚出眼眶。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无情而冷冽:“你的账,我稍后再跟你算,现在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话一出,慕向晚就心虚的心头一跳,结巴道: “算……算什么账?自打我搬回红叶公馆以来,我可没有出去惹是生非……” 不等她说完,坐在慕西洲身旁一直冷眼旁观的顾良辰就开口说话了,是那种像是责备又似埋怨的口吻: “晚晚,虽然你年纪小,但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你怎么能从我的房间偷走了那张照片,还把照片发给了霍老夫人? 你明知道,霍老夫人一直对战南笙怨念颇深,这种不能见光的照片一旦曝光岂止是战南笙一个人丢人现眼?那丢的是阿洲的,你明不明白?” 这话一出,慕向晚就不可思议的看向顾良辰,难以置信的道: “顾良辰,你这个贱货,你竟然敢阴我?是你故意让我看到那张照片,并暗示说这张照片绝不能让霍老夫人知道,否则战南笙肯定能被她搞的身败名裂……” “都给我闭嘴!” 慕西洲被慕向晚和顾良辰吵得头疼,他冷冷的怒吼一声后,叫来江淮:“把慕向晚给我关起来。” 慕向晚是被强行拖走的。 慕向晚被拖走后,整个会客大厅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战南笙在这时走到了顾良辰的面前,端起茶几上一杯滚烫的茶就朝她的脸上泼过去,烫得顾良辰发出了声诡异的惨叫。 “我这人,最恨别人背后跟我玩阴的。我房子让给你住了,男人也让给你了,你特么的还跟我兴风作浪,找死!” 顾良辰被烫的面颊瞬间就红了,再加上她情绪激动使得整个五官都面目狰狞的厉害,如此整个人看起来就叫人瘆得慌。 霍老太太就被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膈应到了。 她先前还觉得她茶艺不错,人也端庄贤惠,眼下简直没法看。 霍老太太啪嗒一下,重重地搁下茶杯,厉色道:“没规矩,不成体统!” 顾良辰担心自己会毁容,根本就顾不上跟战南笙理论,她激动的一把去抓离她最近的慕西洲胳膊,哭着道: “阿洲,我脸疼眼睛疼……你快扶我去冲洗……” 但她的话都没有说完,战南笙就一把将她从慕西洲身旁给拽到了地上。 随后,她人就坐到顾良辰先前坐的那个位置上,盛气凌人的看着那摔在地上双目通红怒瞪着她的顾良辰,对她无情宣判道: “既然慕总死活不肯跟我离这个婚,我没必要还要受你这种垃圾小三的气。真当我战南笙好欺负,嗯?是人是鬼都能爬到我的头上踩两脚? 顾良辰,如果我战南笙不愿意,别说你给慕西洲生了儿子,你就是给他生了一搭儿子又再怀孕了,你也进不了红叶公馆的大门。” 说到这,顿了下,叫来管家林叔,“把这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一块给我赶出红叶公馆,立刻马上。” 这话一出,顾良辰都忘了脸上烫伤带来的刺痛了,甚至她连眼泪都不流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因而就笑出了声。 她在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笑看着战南笙: “你有什么资格喊我滚?我是阿洲儿子的亲生母亲,孩子就是我跟阿洲一辈子的牵绊,只要孩子在,我跟阿洲这辈子关系就断不了。 阿洲不肯跟你离婚,你该不会以为他是爱你吧?呵~,他只不过是想把你捆在这座无爱的婚姻里,狠狠折磨你,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获得自由,从而给死去的阿衍报仇,更是给霍老夫人一个交代,懂?”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气笑了。 第170章 男人一把将她拉过来:傻了? 她手指轻触着额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明晃晃的笑意,嗓音懒懒的, “我以为小三登堂入室就已经够猖狂的了,但猖狂成你这个样子也是头回见。你哪来的理直气壮跟我叫嚣?他爱不爱我,我都是他合法的妻子。就凭我是他法定上妻子这一条,我就有资格叫你滚,明白了?” 顾良辰情绪激动: “战南笙,身为女人,被强行捆在一段无爱的婚姻里,你不觉得可悲吗?我是登堂入室的小三又如何,我追求自己所爱,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个好的前程我有什么罪?有罪的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毁了所有, 是你让我们活着的人都无比的痛楚。就因为莫如故在你们的订婚宴上抛弃了你,你就抢走了我的未婚夫,你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又狠狠的给了我一脚,这个仇我顾良辰这辈子都不敢忘。何况是夺命之仇? 阿衍生前对你那么好,他恨不能把心肝剖出来捧到你的面前,你何时给过他一丝温情?他只怕是死在游泳赛道上的前一秒心里都还在想着你,你对他的死何曾有愧? 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还怪霍老夫人大动干戈借助舆论弄臭你的名声,她老人家现在就是给你两耳光你也得给我受着,就你这种恶贯满盈的女人根本就没资格教训我!” 顾良辰情绪激动的吼完,整个会客大厅的氛围就变了—— 紧绷又腥风血雨。 老实说,这番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在现场的所有人心上都捅了一刀。 是霍老夫人也好,还是战南笙也罢,亦或者是慕西洲。 空气足足死寂了长达七八秒以后,看似面色无异的战南笙才浅浅的勾了下唇,讥讽道: “我有没有爱,可不可悲,甚至是对霍孝衍的死有没有愧,跟我要把你这个垃圾赶出红叶公馆有关吗?就算我罪不可恕,也不是你这个小三登堂入室猖狂的理由,给我滚!” 顾良辰万万没想到,她那段犹如诛心的话一点都没有刺激到战南笙。 她气的咬牙,在这时不甘心的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慕西洲,讥诮般的口吻: “是不是,连你也要叫我滚?” 慕西洲这时点了一根烟,烟熏缭绕间,他掀眸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道: “顾良辰,你是什么胚子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战南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让你带着孩子住进红叶公馆,不是为了方便你兴风作浪的。你能让慕向晚给你当枪使,并借用霍老夫人的手煽风点火,搞得我颜面无存,就该想到招惹我的后果。” 顿了顿,眯了眯眼,深看着她, “趁现在,我对你还有你那命运多舛的儿子尚有一丝情分在,滚回自己的房间带好你的孩子去!” 这话一出,顾良辰跟战南笙都不同程度的怔了怔。 顾良辰是没想到,慕西洲只是让她滚回房间,没叫她滚出红叶公馆。 至于战南笙,她明明知道慕西洲仍会站在诋毁他妻子以及抹黑他脸面的顾良辰那边,可当亲耳听到时,内心深处还是无法遏制的失望甚至是心痛。 莫名的,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众叛亲离,没有亲情更没有爱,就像之前慕西洲所言的那般,说提起她就恨之入骨,想起来就令人作恶。 战南笙不禁想,她真的有那么恶贯满盈么? 明明,从始至终,她才是最遍体鳞伤的那一个。 但这种怔然,在战南笙心里也不过是稍瞬即逝的几秒,仅此而已。 顾良辰不傻,慕西洲是她眼前唯一的浮木,既然慕西洲仍然愿意给她和孩子遮风挡雨,她没必要为了一时之快而毁了后面的计划。 顾良辰见好就收,很快离开了。 如此,整个会客大厅,就只剩下战南笙、慕西洲,以及坐在主位上仪态威严的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目睹了一场撕逼大戏,心情挺不错的。 尤其是当她看到战南笙那一副被小三碾压被老公欺辱的憋屈样,她心下就无比畅快。 现在终于轮到她上场发挥了,她要是不把这个害死她孙子又祸害她儿子住院的狐狸精给扒一层皮下来,她就愧对霍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霍老夫人在这时抬眸冷看了坐在她对面的战南笙一眼,道: “战南笙,你那么聪明,该不会以为我这个老太婆登门造访就是为了来喝茶的吧?” 战南笙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反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扒我的皮的?” 此话一出,霍老夫人就被噎的难受,她脸色一沉,怒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你知道就好!” 战南笙:“虽然您一把年纪粗皮老糙肉的,但这么拍桌子,您老的手也吃不消啊。” 霍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血压嗖嗖的飚到了天灵盖,“战南笙,你放肆!” “啧~,气大伤身,您何必大动干戈?不就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亦或者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我人就在您的面前,又不会飞,您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来。” 说到这,战南笙语调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但,兴师问罪得讲道理,您老德高望重向来以理服人,要是把莫须有的罪名强摁在晚辈的天灵盖上,就别怪晚辈大逆不道!” 战南笙这番话在霍老夫人看来,就是有恃无恐的放肆。 她气得抓起面前一只茶杯就朝战南笙脸上砸过去,“孽障!” 战南笙没躲,不是不想躲,是因为觉得心里有愧,来自于对霍孝衍的愧疚而怜悯面前这位痛失爱孙的老人。 她不躲,她身旁反应过来的慕西洲则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把拽到他的胸前,避开了这只茶杯。 慕西洲浓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在战南笙挣离他怀里的下一瞬,就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还是傻了?不知道躲的?” 战南笙连看都没看他,只对坐在对面沙发上气的不轻的霍老夫人昂了昂下巴,道: “霍老夫人,想必我战南笙是个什么样的胚子你也打听过了。你们都骂我是个恶贯满盈寡廉鲜耻的妖女,所以,就你在网上散出去的谣言,您觉得我会在乎?” 顿了下, “我不仅不在乎,还觉得网上的火烧得不够烈,嗯?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再添一把烈火,说当年被誉为泳道上飞鱼的世界冠军霍少,他是被我战南笙给害死的, 你猜舆论会不会直接把我给凌迟?我出门在外会不会被他的粉丝给撞死?亦或者,迫于舆论的压力,警方会不会从新复审这个案子?但是,您并没有那么做。” 说到这,静了几秒,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脸色已经复杂起来的霍老夫人, “不是您没有想到,而是您心里比谁都要明白,衍哥哥的死跟我战南笙没有直接关系,不是吗?可您又没办法不恨,毕竟当初我拒绝了衍哥哥的求婚,害他伤心难过是真,您身为他的奶奶你痛恨我的无情无义, 所以才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再加上,您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霍英东又因为我被打的重伤在床,您内心悲苦无处可泄,想搞臭我的名声以好发泄对我的痛恨……这些,我都能理解。” 说到这,顿了几秒,语调一转, “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衍哥哥的死,的确不是心源性猝死,而是人为。如果您老相信我,就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您一个真相。” 像是风平浪静的深水湖,突然坠入一块巨石,在霍老夫人心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 她心底是滔天巨浪,脸上是对战南笙毫不克制的痛恨。 她情绪激动,咬牙道: “战南笙,你害死了我们霍氏一族最有前途的孙子,竟然还在这妖言惑众胡说八道,简直荒唐!” 第171章 男人将她护在身后:你且动她试试? 说话间,人就已经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并端起面前装有沸腾开水的养生壶就朝战南笙的脸上泼出去。 战南笙在意识到霍老夫人这个要泼她的动作之前,就动作干净利落的躲开了。 倒是慕西洲避闪不及,因这突如其来之举,被飞溅出来的水烫到了脖子。 虽烫伤面积不大,但脖颈上有七八处都冒出了红点,甚至有一两处是鼓起了水泡。 慕西洲整个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勃然大怒,嗓音押着一团浓烈的暗火,对霍夫人警告道: “霍老夫人,您得庆幸,这得亏烫到的是我,如果是她,您信不信,我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嗯?” 顿了顿,就在霍老太太震怒的面红耳赤中意有所指的继续道, “因为我将您那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长子给打的住院您没办法找我算账就把气撒在她的身上,这本就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偏偏您还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您老当我慕西洲是不喘气了么?您那个不成器的长子意图强暴我的女人,我就是把他打残您老也得给我受着。” 说到这,无比冷冽的补充道, “所以,您老别做得太过分,否则就他犯的那些事儿,随便哪一条都够他枪毙好几回的,嗯?” 这话一出,霍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偏她满胸腔的愤怒不敢发泄出来。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她那个混账儿子有多不成气候。 打从那畜生十六七岁酒驾撞死人、搞大家庭教师肚子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停的给他擦屁股。 因此,霍老夫人不可能不忌惮慕西洲。 霍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闭了闭眼后,再次睁开眼,似乎所有情绪已经降了下来。 她目光冷冷绰绰的同慕西洲对视了几秒后,道: “慕西洲,你这是要为了被莫如故玩剩下的破烂货不惜跟我反目吗?”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战南笙这个妖女先前有句话说的不错,是我太心慈手软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只要我一句话,全网就会大规模爆料孝衍是被战南笙害死的,你猜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战南笙会不会被警方提审?就算最后结果她不会被判刑,但能让她在局子里受几天罪,我这个老太婆心里也痛快。”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一根烟,起身走到了霍老太太面前。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极具压迫感,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霍老太太,扯唇笑道: “您且试试。看看是您的舆论速度快还是晚辈的速度快。您且再看看,晚辈能不能把您那废物儿子霍英东给送进监狱且判他个终身监禁。” 此话一出,霍老夫人就气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今天本来的目的是要逼战南笙跟她下跪求饶的,结果她连这狐狸精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被反将一军,霍老夫人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要是就这么跟慕西洲妥协离开红叶公馆,实在是窝囊。 于是,她在冷静了几秒后,对慕西洲道: “慕西洲,既然你这么护着她,想必比谁都想撤掉网上的负面新闻。这样,只要战南笙现在给我磕头道歉,说她是个害人不浅害死我孙子的下贱胚,我马上就叫人撤掉那些新闻,怎么样?” 慕西洲在这时掸了掸烟灰,薄唇勾起更浓深的弧度:“不怎么样。” 顿了下,将烟递到唇边吮吸了两口后,道, “她都不在乎那些骂名,那些负面撤不撤于她而言似乎毫无意义。倒是您这个举动将我得罪的不轻,害我成为整个商业圈里的笑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个,您说,我该要怎么跟您算?” 霍老夫人:“……”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霍老夫人,您精明了一世,可别在不该糊涂的时候犯糊涂,嗯?我跟战南笙至今婚还没有离,您用舆论去诋毁她就等于是在变相羞辱我慕西洲……”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不然,您等我跟她把婚给彻底离了以后,您老再收拾她?” 这话一出,霍老夫人就摸不清慕西洲对战南笙的态度了。 若说他护着战南笙,他的确是在护,可听他最后一句,好像他护的根本就不是战南笙而是他慕西洲的名誉。 霍老夫人眯了眯眼,怒极反笑:“所以说,你根本不是在维护她而是你自己的脸面?”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掐灭了烟蒂:“不是显而易见?” 闻言,霍老夫人便似笑非笑般的道: “是吗?”顿了下,迟疑道,“可我怎么看着并不像呢?我先前要烫伤她的狐狸脸时,你不是挺激动的?” 音落,男人就扯起了薄唇,漫不经心的口吻里又带着几分哂意, “我就指着她那张好看的美人脸对她还有一两分上床的兴致,你要是将她给烫伤了,我到哪去找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给我睡?难不成,是你那个老来得女,霍家老十一霍咩咩吗?” 此话一出,霍老夫人面色就是狠狠一沉,怒道:“慕西洲,你敢!” 慕西洲唇上弧度勾的愈发浓深起来,讥诮道: “老夫人,这好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对她招招手她就能立刻马上对宽衣解怀的问题。”顿了顿,“毕竟,她又不是没干过。” 霍老夫人被气走了。 走前,她目光冷冷的瞪着战南笙,恶狠狠的道: “战南笙,你得谢谢你妈给你生了这幅勾人的骚皮囊让慕西洲对你没有腻。若不是他要护着他的脸面和你这张好看的狐狸皮,否则我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而举的放过你!” 一直冷眼旁观的战南笙在霍老夫人这番话落下后,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 “是么?可我怎么觉着,您是迫不得已才妥协的呢?” 霍老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你——”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是长了好看的狐狸皮,还是长了勾人的蛇蝎心,那都是我翻身的筹码。不像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要给不成气候的废物长子跑前跑后,可怜也可悲,不是么?” 顿了顿,话锋冷冷一转,无比严肃的口吻, “先前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衍哥哥的死另有其因。既然您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不知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您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要对我喊打喊杀。” 霍老夫人此时怒气正盛。 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要朝战南笙打过来一下拐杖,“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第172章 他心脏一紧,暗道:原来,她也会疼 战南笙单手就截住她打过来的拐杖,眸色幽深的看着她,怜悯的口吻:“真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霍老夫人气的咬牙: “战南笙,你最好祈祷永远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闻言,战南笙就扯唇道:“话别说得太满,没准哪天您就求到我的头上了呢。” “你——” 霍老夫人彻底被气走了。 她前脚走后,战南笙后脚就要离开红叶公馆时,慕西洲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战南笙: “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打算疯死在外头?” 音落,战南笙整个胸腔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烈火,瞬间就炸了。 她转过身冷看着那几步就已经跨到她面前的挺拔男人,怒极反笑:“你这么期望我留下?” 音落,男人就对她无比刻薄的讥讽道: “要不是你从前跟莫如故行苟且被人拍下了证据,我慕西洲今天就不会被贻笑大方成为全国网民的笑柄,现在整个舆论风向都没有被压下,你还要到外面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你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大型公交车吗?” “啪——” 战南笙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给了慕西洲一耳光。 慕西洲被打的半边面颊都木了。 他双目倏尔猩红,怒火中烧的就要冲战南笙吼时,才发现她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上了一层湿红的水汽,她整个人更是颤抖的厉害。 慕西洲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以后,喉骨深深的滚了滚,僵硬的挤出了两个字,“抱歉。” 慕西洲被网上那些风言风语气坏了,更因为吃战南笙跟莫如故的醋而妒恨地昏了头,否则他不会对战南笙说出这么重的话。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嗓音低沉又危险, “战南笙,你可以自己不要脸,但我慕西洲不能不要。舆论再没有被压下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战南笙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眸底那一层汹涌的怒意后,她睁开眼,眸色就已经很淡了。 她嗓音也是,像是没有温度的机器: “你的脸早在你跟顾良辰和慕向晚等女人纠缠不清之前,就已经被你丢尽了,不是我战南笙丢的。你明知道网上那些负面是顾良辰、慕向晚和霍老夫人弄出来的, 却还要对我百般羞辱。慕西洲,从始至终,你身为我法定上的丈夫,你有尊重过你的妻子么?请问,丈夫两个字你担当得起吗?” 说到这,就不禁冷嘲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全是破碎斑驳的光影, “慕西洲,你是不是觉得我战南笙铜墙铁壁……百毒不侵啊?红叶公馆养了除我以外跟你有关且伤我不浅的两个女人,我的心得冷硬成什么样才能留下来跟她们同在一个屋檐下?” 顿了顿,嗓音莫名就铺上了一层哑意,筋疲力尽的口吻, “洲哥哥,你放过我吧。我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个没有知觉的工具人,你往我心上扎刀子,我也会疼的,嗯?”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都震惊到了极致。 他一双通红的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紧锁着战南笙苍白起来的小脸,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炙热而浓深。 他从未想到时隔十几年以后,她重新开口再唤他一声洲哥哥,只是为了求他放过她。 更没想到,她会亲自拔下满身的倒刺卸下伪装而对他露出最脆弱的一部分。 原来,她也会疼! 慕西洲的心脏抽拧了起来。 她说求他放过她。 呵~ 他将她藏在心上十几年,默默的关注着她所有的一切,更是为她遮风挡雨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换来她一句,你放过我吧。 她就那么想要逃,那么不想要他么? 慕西洲的心脏揪扯的生疼,眼底的血色也越来越深,良久,他对战南笙冷冷嗤笑道: “是么?原来,你也会疼。”顿了下,在战南笙满眼震惊中无情的补充道,“你疼,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战南笙脸色白了又白,就连唇上的血色都淡了下去。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跟我对着干,大门就在你身后,你想走就走,我不拦着。”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但,别指望下回你摊上事我还能给你出头,滚吧!” 战南笙走了。 但,她转过身的下一瞬,慕西洲叫住了她,“等等。” 战南笙没有回头,但顿住了脚步,“说。” “你先前说,阿衍的死另有真相,把话讲清楚再走。” 战南笙唇角微勾,转过身,又恢复了慕西洲所熟悉的那一贯百毒不侵的样子。 他听她对他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无所不能,怎么不自己去查?” 慕西洲被噎的心口疼,战南笙丢下这句话人就彻底消失在慕西洲的视线里。 慕西洲压下胸腔里愈发汹涌起来的烦躁和不安,在这时把江淮给叫到了跟前。 大佬浑身都是阴森骇人的戾气,江淮不敢靠他太久,找了个他认为的安全距离站好后,战战兢兢的道: “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音落,男人就冷了他一眼:“过来。” 江淮不想过去,皮笑肉不笑的道:“四爷,我能听得见,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啊——” 话都没说完,江淮脑袋就被不明物体给打中了。 他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后,只得认命的站到了慕西洲的面前,惨兮兮的道: “四爷,您不能因为在少夫人那吃瘪就找属下撒气啊,您就是把属下的脑袋给打开花少夫人她也被您给气走了……” 说到这,意识到不对劲的江淮就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不是火上浇油诚心给大佬找不痛快吗? 江淮闭上了嘴,低下了脑袋,等待大佬的暴击。 但,意外的是,男人竟然没有暴打他,还心平气和的问:“一周前,我吩咐你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一周前,慕西洲让江淮亲自跑一趟兰城调查顾良辰怀孕这件事,江淮也是一个小时前才从兰城飞回京城。 他回到红叶公馆后本来要第一时间跟慕西洲汇报的,但因为霍老夫人在搞事,他就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慕西洲问,江淮便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据实汇报,道: “据属下调查来看,整个兰城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医院,都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顾小姐孕期产检的信息,更没有她生产的任何线索……感觉她这个孩子就好像是凭空而降,生得有点蹊跷呢!” 慕西洲眯起了眸:“你也觉得蹊跷?” 江淮道:“四爷,您是怀疑?”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却没有往嘴里送,只是夹在手指间,任由其燃着。 他视线看向窗外不明的远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了天。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都像是要下雪,风吹的常青树摇曳生姿,又降温了,那个狗女人最怕冷,她今天过来的时候穿的那样少,也不知道会不会冷。 慕西洲就这样立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待一根烟燃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他才回神。 他丢掉烟头,许久没有说话的嗓音暗沉的厉害。 他侧首,看了眼立在他身侧的江淮: “查一查那孩子跟顾良辰的dna,我倒要看看,她这凭空冒出来的孩子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子。” 第173章 男人眯起了眼,轻笑:爱你? 闻言,江淮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四爷,您是怀疑顾小姐不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顾小姐打着孩子母亲的旗号接近您是另有所图?” 慕西洲嫌他废话太多,冷了他一眼,态度极差的对他道:“我明天就要看到结果,还不滚?” 江淮头大,“四爷,您这不是诚心为难属下?这一般dna鉴定报告最快……”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声打断他: “你也说的是一般,这是一般情况,嗯?” 说完,慕西洲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样本甩到了江淮的脸上,“滚——” 江淮滚了。 江淮前脚滚,后脚顾良辰就抱着孩子又找到了慕西洲。 慕西洲面色无澜的冷看了她一眼,又撇了眼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有事?” “阿洲,小枫又发病了……” 慕西洲掀眸,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顾良辰,试图从她心急如焚的脸色中找到一丝破绽。 不知道是女人演技不错,还是真的本色出演担心孩子安危,他竟然没有看出任何的异色。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转而目光落在她怀里已经像是昏迷起来的孩子脸上。 孩子脸色呈猪肝色,情况确实不太好。 他目光撤回,叫来属下,吩咐道:“送她们去医院。” 音落,顾良辰眼瞳就蓦然放大,难以置信的道:“你不跟我们一块去?” “我有别的安排。” 闻言,顾良辰就更加不可思议的冷笑道: “小枫是你的亲生儿子,有什么事能比你儿子的生命安全还重要?” 顿了顿,语调加重, “你就是这么做父亲的?慕西洲,你还是人吗?”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掀眸朝她剜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你看起来很担心孩子的安危,可为什么孩子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你不着急送他去医院,却要跟我在这辩是非?” 此话一出,顾良辰就被噎住了。 她因为心虚,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看慕西洲的眼睛,而是对一旁候着的保镖道:“我们走吧。” 说完,就要转身抱着孩子离开时,慕西洲在这时出声警告道: “良辰,我顾念昔年你大哥顾西城的情分一直对你的所作所为一忍再忍,不要作茧自缚,你好自为之吧。” 此话一出,原本都要抬腿离开的顾良辰就转过身红着眼睛笑看着慕西洲,冷笑道: “作茧自缚?是,打从我跟你上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在作茧自缚,怀上小枫以及生下他更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行了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唇角往下压了压,“你再耽误,他就该没命了,嗯?” 顾良辰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掉下了眼泪,冷冷的道: “没命就没命,他活着的时候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待见,要是真的病死了也不可惜,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和我就彻底没有任何孤寡了,最称心如意的不是你么?”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眯起了眼: “你这从头到脚的恨意难平,好像是我慕西洲欠了你似的。三年前,顾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我有跟你提过结婚扯证的事,是你故作清高说我既没有求婚也没有鲜花更没有跟你花前月下你不肯。 顾家出事的时候,我为你们顾家跑前跑后想尽办法给你那个大贪官父亲减刑,结果是他自己不争气猝死在审讯室里, 他死后你大哥跟着又出事,没有我,你大哥顾西城都不知道要在监狱里待多久……这一桩桩一件件,在你看来就那么天经地义,我慕西洲欠了你的?” 此话一出,顾良辰就像是被慕西洲活活的刮了一层皮下来,周身火辣辣的疼。 提到三年前慕西洲跟她提议结婚而她拒绝这件事,顾良辰就追悔莫及。 要不是,当年她在傅怀瑾和唐晋行他们中间摇摆不定,她就不会拒绝跟慕西洲结婚。 她那时候,既享受着傅怀瑾和唐晋行的烂漫追求,又爱慕这男人身上那股禁欲清洌的男人味。 那时,她不禁想,如果这男人要是能有傅怀瑾的热烈唐晋行的烂漫,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嫁给他。 呵~,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用这件事来膈应甚至是恶心她。 顾良辰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去后,扯唇对慕西洲无比讽刺的道: “说得好像当初你想跟我结婚是真的发自肺腑一样。慕西洲,你扪心自问,当初你跟我提结婚是真心实意的吗?” 音落,慕西洲就看着她,道: “为什么不是?我既然跟你提结婚,就代表婚后会对你和婚姻忠诚,是你爱慕虚荣,一边享受着唐晋行给的烂漫,一边又享受着傅怀瑾给的热烈追捧,你不想过早跟他们结束暧昧纠缠,所以拒绝了我的提议。” 这话一出,顾良辰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西洲,要是早两年你跟我这么说我还能信以为真,但今时今日就你舔战南笙那副嘴脸,我还真就不信。三年前你跟我提结婚的那一天,正好是战南笙跟莫如故对外宣布在一起的时间,你只怕是觉得自己无望内心悲苦所以才想跟我结婚以断了自己对她的念头吧?” 慕西洲没说话了。 事实上,就是那么回事。 他不说话,顾良辰就越发的心痛甚至是痛恨。 原来,从始至终,她只不过是这个男人聊以慰藉情商的配菜,她从未拥有过他,又谈何失去? 汹涌的恨意,几乎要将顾良辰的理智吞没。 她发誓,她今天遭受到的屈辱,一定会在战南笙身上报复回来,谁叫她是这个男人心底的朱砂痣呢。 只有战南笙惨不忍睹,他才能痛得体无完肤。 打定主意,顾良辰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她视线在这时从慕西洲身上撤回,淡声道: “过去,孰是孰非我不想追究,今时今日我对你也不会有特别的期待,我只想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也请你尊重一下你孩子的母亲。” 顿了顿,像是疲惫不堪的道, “你可以不爱我,但小枫何其无辜?我希望,你有空还是陪陪他吧,别让他跟你小时候一样,缺失父母的陪伴。” 顾良辰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丝毫看不出破绽,甚至慕西洲都被她的话给打动了一两分。 他在这时目光落在孩子紧闭双眼的小脸上,薄唇动了动:“你们先去,晚些我去医院找你们。” 此话一出,顾良辰心下就涌出一股激流,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好。” 顾良辰走后,慕西洲去见了慕向晚。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慕向晚才跟李明通完电话。 李明又开始向她敲诈了,这次开口仍然要三百万。 慕向晚手上没有三百万,但却有一百五十万,那是李嫂这两天卖房子的钱,李嫂把钱都给了她。 慕向晚觉得李明就是个喂不饱的无底洞不说,还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能要她的命。 她正打算跟李嫂商量用这一百五十万买凶灭口,慕西洲就敲门进来了。 因为做贼心虚,慕向晚一看敲门进来的是慕西洲,整个人下意识的就绷紧了神经。 她眼神有些躲闪,不太自然的道:“洲哥哥,你找我……” 慕西洲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给了她一耳光,“不争气的东西!” 第174章 她心头一刺,看着男人红起来的眼睛 慕向晚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 她下意识的就捂住红肿起来的腮帮子,哭着道: “慕西洲,你竟然又打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爸吗?要不是我爸……” “打的就是你。打从我将你接回红叶公馆的那一天起,我就有义务管教你。没有将你教育好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算慕叔还活着他也会支持我管教你这个不成器的。慕向晚,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屡教不改,次次犯蠢,次次给我惹是生非,嗯?” 慕西洲对慕向晚失望透顶,是真的生气。 慕向晚是他养在红叶公馆十几年的半个亲人,但她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得心术不正,他怎么可能不气? 他简直气坏了。 何况,慕向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兴风作浪触碰到了慕西洲的底线,慕西洲是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的。 慕西洲觉得,如果再不好好管教她,她早晚都要吃牢饭。 但,慕向晚因为情绪激动,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有恃无恐的反驳道: “我怎么惹是生非了?你指的是那张曝光的照片吗?慕西洲,我承认,那张照片是我向霍老夫人透露的,但真正害你丢人现眼的是战南笙,不是吗? 要不是她寡廉鲜耻那么小就衣衫不整的跟莫如故叠在一张床上还不小心被人拍到艳照,她的丑闻就不会被曝光。我告诉你,战南笙得罪那么多人,只要这张艳照存在,就算不被我曝光也会被别人曝光。” 顿了顿,委屈不已的口吻, “何况,我也是受了顾良辰那个贱人教唆。要不是她含沙射影的说这张照片能让战南笙名誉尽毁,我也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去做这种有损你颜面的蠢事。” 越说越激动,咬牙启齿的道,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顾良辰会是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原本我还以为她心地善良,原来全都是假的……都是她害得我,要怪你也得怪她,凭什么只责怪我一个人?就因为,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爸还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呢……” “够了!” 慕向晚被吼得心尖一刺,看着盛怒中的男人没敢吭声。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你最近跟蓝英频频联系,她先后给你打了五百万,这又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慕向晚整个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因为心虚,她整个人都瘫了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沙发里。 她结巴道:“我……我……” “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再说,否则我就把你扔进派出所让警方审讯。” 音落,慕向晚就灵光一闪,连忙急急的解释道: “……是我向蓝英敲诈勒索的。前阵子我被你赶出红叶公馆又被你给断绝了经济来源,我……我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的, 再加上李嫂女儿最近病情恶化需要很多钱治病,我走投无路就向蓝英敲诈勒索。我意外知道蓝英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丑事,蓝英害怕丑事曝光所以就给我打钱了……” 说到这,就连补充道,“不信,你问李嫂。”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李嫂身上,“是这样吗?” 李嫂被点名,连忙走到慕西洲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道: “是……是这样的,四爷。”顿了顿,“四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教唆晚晚小姐这么做的。我女儿念念最近病情严重,我……想救她的命,所以……” 说着,就扑通一声给慕西洲跪了下去,道: “四爷,真的不关晚晚小姐的事。晚晚小姐年纪小,她哪里能想到这些,都是我救女心切,脑子里全是旁门左道的歪主意,您千万别错怪了她……” 慕西洲只觉得李嫂跟慕向晚背后一定还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这主仆二人一条心,不肯说真话。 硬撬,肯定撬不出一句实话。 思及此,慕西洲便打算暗中调查,不能明面上来。 因此,他在李嫂话音落下后,道:“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你们好自为之。” 顿了顿,对慕向晚强调补充道, “别再给我去招惹战南笙,否则,就是你爸从墓穴里爬出来我对你也不会再心慈手软,嗯?” 慕向晚被他眼底骇人的戾色看得浑身发抖,结巴道:“……知……知道了。” 慕西洲又深看了她一眼,摔门而出。 他前脚走后,慕向晚就因为情绪起伏的厉害而差点昏过去。 李嫂给她喂了一颗救心丸,待她稳定后,关心地道:“小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向晚心有余悸,道: “我们现在绝不能再跟蓝英他们联系了,洲哥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当务之急,我们都想办法弄死李明。只要他死了,我们才能彻底安全。” 说到这,就连忙握住李嫂的手,道, “那个李明实在是贪得无厌,他先前给我打电话又要敲诈三百万,您卖房子的钱也就才一百五十万……李嫂,为了念念妹妹和我们,我们得想办法除掉李明。” 李嫂那个瘫痪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只要能让她女儿有钱治病,叫她去死她都愿意。 因此,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下意识的就问慕向晚:“你说,我都听你的。” “我的确有个万全之策,就是不忍心……”欲言又止的口吻,“您此前说,只要能有机会让念念妹妹康复就愿意牺牲,哪怕是给我顶罪,您也愿意的……” 李嫂伺候慕向晚十几年了,慕向晚屁股一撅要拉什么屎,她还能不知道? 因此,李嫂很快就反应过来慕向晚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李明约出来然后想办法杀了他,然后去警方那自首,并承认当年害死霍少的是我,这样我杀人动机就有了,你也能金蝉脱壳?” 虽是疑问,其实表达的是肯定意思。 慕向晚没说话,李嫂就更加心寒了。 她此前是说过要给她顶罪什么的,但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令她牵挂的女儿,让她去顶罪去死她是不甘心的。 但不死,她的女儿要怎么办? 她女儿得的是脑瘫,想要医治就得不停的花钱,而她的能力根本供不起她。 可慕向晚跟她允诺过,今后会替她照顾好她的女儿,她是四爷养大的,富贵肯定在后头,想必她一定会信守承诺照顾她女儿的。 这么想着,李嫂就一咬牙,对慕向晚道:“好。” 慕向晚眼底一闪而过得逞,然后就开始虚情假意的对李嫂哭着表决心,道: “您放心,等您解决李明并投案自首以后,我一定会把念念妹妹当成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妹妹,我今后就是卖血割肾也会给念念妹妹治病的。” 李嫂心情复杂万千,眼底有泪更有浓深的不甘,但她口吻却很淡, “但愿您能信守承诺。”顿了下,语调一转,冷冷的补充道,“但,如果你背弃信义,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向晚被李嫂突然阴鸷起来的脸色给吓到了,但下一秒,她就稳定心神,道: “如果我慕向晚真的背弃信义,不用您化成厉鬼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我们主仆十几年的情分,我对您如何,您还不相信我吗?” 李嫂淡淡的:“信不信,得做了才知道。” …… ** 半小时后,京城的魅色酒庄。 战南笙看着打从跟慕向晚结束通话后,浑身就开始瑟瑟发抖的男人,冷声道: “你做得很好。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你可以少蹲几年大牢。” 此话一出,李明就激动的看着战南笙:“真的?你没骗我?” 战南笙在这时对他扯唇,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只需要配合我们,逼她们狗急跳墙自投罗网,剩下的就是跟慕警官如实交代当年篡改尸检报告的原因,慕警官会根据你立功表现酌情给你减刑的……” 战南笙口中的慕警官不是旁人,正是立在李明身后的慕景川。 第175章 她对男人昂起小脸,口吻浓浓的:我 虽说,慕景川手上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可以对慕向晚进行刑事拘留,但还是缺少最直接的证据。 毕竟,李明只能证明当年霍孝衍的真正死因是奎尼丁这种药物,是一个叫李嫂的人给他两百万的封口费让他瞒住这个真相,他并不能直接证明究竟谁才是杀人凶手。 总之,为了剥茧抽丝查出真相,慕景川愿意配合战南笙搭这么一出戏。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当然。我这人最恩怨分明,如果你有重大立功表现,自然会给你求情。” 音落,李明心底的防线就塌了,觉得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 于是,他很快就将自己当年如何偷换尸体检测样本以及暗中搞的一系列小动作都交代了一遍后,就悔不当初,道: “当年,我要不是因为吸毒走投无路,根本不会因为这区区两百万就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我对不起死去的运动健将,对不起祖国……” 越说越激动, “这件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了阴影,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面对尸体,所以后来就辞去了法医工作。再到后面……我就自甘堕落了……” 战南笙对李明后面的事不感兴趣。 她离开了审讯的包厢,去了外面。 天色昏沉,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被西北风吹得摇曳生姿。 战南笙有点冷,搓了搓冻红的双手,正准备去找花宝宝要一壶她酿的桃花醉时,花宝宝就出现了。 不过,她身后还跟着带着两名警察出现的蒋为民。 战南笙眯深眼,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花宝宝,挑了下眉:“这是?” 花宝宝神色复杂的看着战南笙,不等她语,蒋为民就冷声道: “网上有人爆料,说当初帝国游泳健将霍孝衍是被你预谋害死的,这条新闻上了热搜,引发众议,相关部门以及政府高度关注,我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请跟我走一趟吧。” 一阵寒风吹来,战南笙冷得打了个喷嚏。 她拢了拢身上长款大衣,有点后悔出门没穿羽绒服。 面对要抓捕她的蒋为民,她只是眸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两句话要跟花宝宝说,等我两分钟?” 蒋为民面不改色,但话却很难听: “怎么?你这个苟且偷生两年的杀人犯,现在也知道怕了?想让花宝宝给你通风报信找关系救你?”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讥诮道: “知道的您是身在高位的蒋副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刚刚毕业的见习警员呢。杀人犯?蒋副局办案的依据,难道只剩下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了?” 此话一出,蒋为民面色就是狠狠一沉,厉声对身后的两名警察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嫌疑犯给我拷上。” 音落,审讯完李明从里面出来抽烟透气的慕景川就出现了。 他嘴里咬着一根抽到了一半的香烟,吞云吐雾间就走到了蒋为民的面前。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师父,什么案子竟然劳驾您亲自出山吶?” 闻言,蒋为民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战南笙这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放着好好的假不休,跑到这种风尘场所跟她鬼混?” 慕景川吮吸了一口烟,眯起眼,视线落在蒋为民身后的两个职衔不高的刑警,冲他们抬了抬下巴, “怎么回事儿啊?” “慕队,网传战南笙涉嫌谋杀……霍孝衍,相关部门迫于舆论压力就把这个案子拨给了蒋副局,我们是依法办案,请战南笙配合我们回局里调查的。” 慕景川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语调又痞又懒,“是么?” 他说着,就将视线落在了蒋为民一张无比严肃的国字脸上,波澜不惊的口吻, “谋杀罪,罪名不小啊?那是应该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早日安抚民心给公众给社会给死者一个交代。” 顿了下,语调一转,“正好我闲的难受,我申请加入这个案子的调查……” 他话都没说完,蒋为民就打断他:“就你对战南笙那鬼迷心窍的样子,这个案子就不可能让你参与。” 说完,就冷声吩咐那两个职衔不高的刑警:“铐起来,带走。” 说话间,再次刮过来一阵冷风,吹得梅花枝乱颤,更吹得战南笙浑身冷得打颤。 她不禁冷的再次打了个喷嚏,冲慕景川昂了昂下巴,“把你衣服给我,冷。” 慕景川掐灭了烟头,看着她白得没有血色的一张小脸,眸色深了深,“你要跟他走?” 战南笙唇角勾了勾: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又是公众人物,不走这一趟怎么能服众?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红火炉,我怕什么?” 说话间,慕景川就已经脱下了长款风衣动作不太温柔的砸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就给了花宝宝一记警告的眼神, “瞎凑什么热闹,有你什么事?去把我上次存在这的酒拿给我。” 花宝宝是个人精,秒懂慕景川的意思,男人这是让她把嘴巴关严了,不许跟蒋为民透露半点他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花宝宝应了一声,道:“我这就去给您拿。” …… ** 五分钟后,战南笙被蒋为民的人押出了魅色酒庄。 她能想象到的最坏打算,就是在等慕景川按照既定计划让慕向晚自投罗网之前她会在警察局里待上一两天…… 但万万没想到,她只不过是才刚刚被押出魅色酒庄的大门口,就被铺天盖地的不明物体砸的满身狼藉。 隆冬暴风雪的傍晚,天那么暗,那么冷,狂风呼啸中,涌出来一群情绪失控的人群。 他们手上拿什么的都有。 臭鸡蛋,烂白菜,不明液体……齐刷刷的朝她的身上脸上砸过来。 当第一颗臭鸡蛋砸疼她的头且流了她满头满脸的黏液时,跟着就是无数个臭鸡蛋和烂菜叶…… 即便是浓稠腥臭的鸡蛋液模糊了战南笙整个视线,她好像也没有要避闪的意思。 她像是一棵深埋在土地里的苍天枯木,即便周身凋零满身狼藉,却不亢不卑像是要站成永恒。 在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疼痛的知觉,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不明物体击打在身上的破碎声,以及那群情绪失控的人群谩骂声。 “快打死这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男神。” “快打她。” “打死这个寡廉鲜耻的毒妇。” “贱女人,如果不是她,我们的男神就不会猝死在游泳的赛道上,都是这个贱人……” “集美们,快打,别错过了给我们男神报仇的任何机会。” “……” 一声又一声的谩骂,仿佛一把上了铁锈的钝器,一刀又一刀地割在了战南笙的心上。 第176章 男人眸光深深的望着她:我帮你,嗯 她在这时闭上了眼,感受来自四面八方如雨点般飞打过来的不明物体。 当再次睁开眼,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却发现满手心都是血时,那一刻她想到的竟然不是她受伤了,而是惊叹霍孝衍的粉丝可真是疯狂啊,甚至是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欣慰。 嗯,替已经死去两年之久的霍孝衍感到欣慰。 有些人,就像是一道光,死而不灭。 霍孝衍就像是这样的光。 他死而不灭,活在他的粉丝心里,更活在有关他的传奇里。 即便,她明明知道这群粉丝这么快就得到风声堵到她,这跟蒋为民脱不了关系,但战南笙真的不恨这群人。 只是不知道如果霍孝衍还活着,他在看到自己的粉丝被人利用当枪使时,他会不会失望甚至是心痛。 又有不明物体液体再次朝战南笙身上泼过来时,由远及近开进来五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 为首的一辆车,直接阻挡战南笙跟那群情绪失控的人群,再然后就下来十几个黑衣保镖,将原本还混乱不堪的局面就给控制住了。 为首的车上先后走下来两人。 为首的男人气息阴鸷,他几步就跨到神情错愕的战南笙面前,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将她给包裹住。 伴随肩上一暖,战南笙才像是回过神来,嗓音因为冷而显得颤抖:“慕西洲?” 慕西洲垂首看着伏在他心口上从未如此之狼藉不堪的小女人,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地方,全是黏腻不堪的污秽,就连头发上都裹着混合着烂菜叶的鸡蛋清,她额角的地方还挂着已经凝固的血迹…… 慕西洲整个浓黑的眉头都叠在了一起,周身是比这场暴风雪还要冷拔的阴鸷之气。 他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自胸腔深处溢出一个阴冷的音调:“嗯?”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战南笙说话间,就果断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她对他昂起一张满是污秽的小脸,嗓音因为克制着某种情愫而显得紧绷,“总不至于是特地为了我吧?” 还真就是。 半个多小时前,慕西洲从慕向晚房间离开后,就接到了霍九枭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霍九枭就直奔主题的道: “战南笙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奶奶明明已经撤了网上她的丑闻舆论,怎么又曝出她是谋杀孝衍的凶手?全网都在喊话叫她滚出娱乐圈……相关部门和政府机构迫于舆论压力表示会彻查此事。我打听了一下,说这个案子会由蒋副局负责。”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你还记得一周前在魅色酒庄你约我喝酒最后又没喝成那次吗?战南笙那晚也约了我,她跟我表示孝衍的死另有原因,我这几天出差就把这茬给忘了……” 蒋为民一直视战南笙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慕西洲连霍九枭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 “你明知道战南笙不可能会害死阿衍,你身为霍氏一族的长房长孙,阿衍的亲大哥,你到网上辟个谣很难?” 霍九枭:“特么的,你冲老子吼什么?有人要对付你女人,老子就算去辟谣也没几把用。阿衍是世界级运动健将,可不是我辟个谣就能平息民愤的。这事,政府都在插手干预,老子可没办法管!” 慕西洲气得掐断了他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就给暗中保护战南笙的保镖打了个电话,确定她跟慕景川在魅色酒庄后就直接杀了过来。 只不过是,半路上收到蒋为民带人也前往魅色酒庄,为了集结人手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正是因为时间上的耽误,他的女人才吃了这样大的亏。 可女人面对他的到来,好像并不期待,甚至态度凉漠。 慕西洲眸色沉了沉,唇冷冷的抿了又抿,道:“你现在开口求我,我帮你,嗯?” 音落,战南笙原本还因为他恍若从天而降涌出一丝异样温情的心,一下就凉透了。 果然,是她想多了。 他都能带着欺负她的女人登堂入室,怎么可能真的会在乎她的死活。 疼痛像是后知后觉从四肢百骸传遍了全身。 战南笙扔掉了披在她肩上的男人长款大衣,擦了把眼睫毛上的鸡蛋清,冷冷的道:“求你,永不!” 她说完,就在慕西洲目眦欲裂的震怒中转身走向了那三米之外的警车。 慕西洲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狠狠的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后就已经恢复了一片冰漠的冷色。 他视线果断从战南笙身上撤回,刚转身,就对上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霍九枭。 这十几号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是霍九枭带来的。 霍九枭看着慕西洲这一副吃瘪的样子,就抬腿给了他一脚,道: “慕西洲,特么的真不是老子嘲讽你,你就是上杆子犯贱!” 顿了下,就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找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音落,慕西洲就冷了他一眼:“别忘了,你来的目的。” 霍九枭咬了下后牙槽,对他做了个投降状后,就跳上一辆越野车的车顶,居高临下的对先前那群闹事的人群昂了昂下巴,道: “给你们爆料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位身在高位的蒋副局,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跟战南笙的大姑战治凤存在将近三十年的不正当关系,就那个你们熟悉的商界雅贵战时南就是他跟战治凤的私生子, 蒋副局跟战治凤密谋争夺战家财产,精心设局——爆料我弟弟是被战南笙谋害的假新闻,就是为了徇私舞弊图谋不轨……你们可千万别上他的道,成了他手上争权夺利的刀。 还有,我弟弟霍孝衍生前最爱的女人就是战南笙,你们今天所作所为,如果他还活着,看到你们这么伤害他最爱的人一定会失望透顶,你们觉得呢?” 此话一出,无疑等于是惊涛骇浪,掀起了轩然大波,让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蒋为民更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揭发而脸色骤变,情绪失控,欲要鸣枪警告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你们快看微博,是蒋副局跟女企业家战治凤媾和的不雅视频。” 伴随这声尖叫,检察院的人就到了。 检察院的人直接来到蒋为民面前,说他存在失职渎职等违法乱纪行为,对他依法进行拘捕调查。 事情转变得太快,快得让蒋为民无力招架,只能配合检察院的人上了检察机关的车。 伴随这一转机,霍九枭揭发蒋为民的视频上了热搜。 有了霍家九爷站队战南笙,全国网民的怒意平息了不少。 但霍孝衍粉丝群体实在是庞大,大部分人还是要求复审霍孝衍猝死一案。 因此,作为嫌疑犯的战南笙仍然被关押在了警察局。 但,因为蒋为民涉嫌违法乱纪,刑侦科副局的位置就由慕景川代替,且由他跟进这个案子。 总之,短短两个小时内就能调动检查机构抓捕蒋为民以及让舆论风向转变,通过这件事,圈内人都杯弓蛇影暗自检讨最近有没有得罪过慕西洲。 当然,最心惊胆战的是爆出丑闻就躲起来的战治凤,以及跟她在同一条船上的蓝英。 不过,慕西洲现在没功夫收拾她们。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把战南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制服,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儿育女。 他此时人已经在警察局的门口抽了两包烟。 两包烟,都没能等到战南笙那死女人开口说见他。 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问立在他身后的慕景川:“她还是不肯见我?” 慕景川面无表情:“她说永不!” 慕西洲暴躁的扯了扯领带,又静了几秒后,道:“你跟她说,我有战长生的下落。” 第177章 男人呼吸一沉,对她道:跟我回家! 慕景川皱眉:“战长生真的没死?”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慕景川若有所思了几秒,还是替慕西洲去给战南笙传话了。 五分钟后,慕西洲隔着一扇玻璃窗,拿着电话听筒跟里面的战南笙通话。 女人除却一张脸还算干净,浑身上下都是黏腻不堪。 混合鸡蛋壳的蛋液已经在她头发上凝固了,她原本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此时打结的厉害,整个人明明那么狼狈却又透着一股超然物外般的气质。 她一双清冷的桃花眼泛着红,内勾外翘的眼尾红得更甚,看他的目光更加冷漠。 几乎是在拿起电话筒的下一瞬,她就冷声开口,对他道:“说。” 慕西洲最烦的就是她这个冷言冷语的态度。 但凡,她跟他稍稍那么软一下,他们关系也不至于僵成现在这个局面。 慕西洲眸色冷了冷,无比寡淡的口吻:“我给你办保释,你跟我回家,我在路上跟你说。” 战南笙握着电话听筒的手指紧了紧,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粘着烂菜叶子的鞋面,默了几秒,“回家?” 她掀起眸,眼底的讽刺像是要溢出眼眶一般,对他讥讽道: “那是我的家吗?那是你圈养小三小四的爱巢,那不是我的家。” 闻言,慕西洲呼吸就是一沉,他看着她额角那凝结着血块的伤口,心脏隐隐抽拧了一下。 他喉头滚了又滚,才低低缓缓的开口道:“你不喜欢她们,我会从新安顿好她们……”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冷声打断他:“大可不必。” 马上就要收网了,与其被关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亲自手刃仇敌,为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颗漂亮小虎牙的男人报仇雪恨呢。 嗯,她要亲自为霍孝衍报仇! “大可不必。我已经被你的行为做派给恶心了,并不会因为你突然把她们从我眼皮子底下送走我就能心情愉快。何况,你将她们送出红叶公馆安排在别的地方性质并没有改变, 她们一个是你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娇娇宠,另外一个是给你十月怀胎生儿育女的心头旧爱,于我而言,你是将她们继续放在红叶公馆还是安排在别的地方,性质都一样。” 说到这,顿了下,掀眸深看了男人一张愈发寒气逼人的俊脸: “慕西洲,你别以为你现在惺惺作态想捞我出去我就会感激你,如果今天落难的是慕向晚或者是顾良辰,你同样也会如此。既然,你这么想捞我出去,那就去办手续吧。” 战南笙说这话时,就抖了抖身上臭得令她作呕的大衣,淡声道, “慕西洲,我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狼藉不堪过,能舒舒坦坦的在芳香四溢的环境泡美人浴,谁会愿意顶着这满身的恶臭?” 慕西洲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道: “你有。”顿了下,嗓音变得有些虚虚实实,很低也很轻,“只是你不记得了。” 但即便嗓音很轻也很低,战南笙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她眯起眼,看着玻璃那一面男人仿佛一下就消沉起来的脸色,怔了几秒后,“我不记得了?”迟疑的口吻,“我忘了什么吗?”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口吻, “之前,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病的那天夜里,你说你在国外,我七岁那年就见过我。我一直忘了问你了,我七岁那年并没有到过国外的记忆,你何出此言?” 音落,男人鼻腔就重重的发出了一声讽刺,冷哼一声后,讥诮道: “所以才说你不记得了。”顿了下,“也就忘了比这更狼狈不堪的自己。” 战南笙眼瞳微末的缩了缩,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两秒: “七岁,我为什么会在国外跟你相遇?那年,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比现在还要狼狈?” 但,慕西洲在这时放下了电话筒,起身站了起来。 他高大挺拔的身型,明明隔着一面玻璃墙,却仍然阻挡不住他身上那股排山倒海的阴鸷之气。 他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差不多七八分钟左右,慕西洲就给战南笙办完了保释手续。 战南笙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就跟灌了铅似的,脚步有点沉,尤其是当推开面前的玻璃门完全走到户外时,那步子好像就跟迈不动了一般,定在了台阶之上。 此时,迎面掀起一阵冷风,吹得她脸蛋生疼,身上更是冷的僵硬。 她立在台阶之上,小站了会儿,看着不远处那立在风雪里等她上车的男人,眯了眯眼,侧首对他身后的慕景川道: “可以让李明给慕向晚施压,催她打那三百万,准备收网了。” 风大,慕景川打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有把香烟点燃,索性直接将烟杆掐断不抽了。 他心情不太好,撇了眼她:“赶紧滚吧,有进展会跟你说。” 战南笙视线从远处收回,嗯了一声后,侧首看了眼慕景川那在光影下显得无比粗狂的俊脸,问道: “我七岁那年,去过国外?” 慕景川出手掀了下她的大脑门,要笑不笑的口吻: “你又不是老子养的,老子怎么知道你小时候都干了什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倒是慕西洲那厮,在认祖归宗以前,在国外流浪了不少年,少说得有三四年。” 战南笙心情微末,下意识的问:“哪国?” “m州。” 战南笙唔了一声,就走下了台阶,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慕景川。 地上积雪已经很厚了。 战南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慕景川只是看着那无比俏皮的小脚印,就心情异常烦躁。 他意识到,自己再不找个女人,会栽在战南笙的手上再也拔不出来。 …… 雪天,车不好开。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抵达红叶公馆。 慕西洲停好车,熄了火,没有着急推门下车。 他就那么无声的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鹅毛大雪,感受着周遭万籁俱寂的世界,仿佛一颗浮躁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想抽烟,低头拉开储纳盒时,从里面滚出一支黑色精巧的首饰盒,刚好就滚落在了战南笙的脚边,那是他特地拍回来的戒指。 从上车后就彼此各成一个世界没有交流,因此这一动静就打破了他们这样的僵持。 第178章 他看着她,沉声问:“疼不疼?” 因为首饰盒掉在战南笙的里侧,要么是慕西洲越过战南笙俯身亲自去捡,要么是战南笙帮他捡。 俯身过去,肯定会被战南笙身上的衣服弄脏。 因此,慕西洲选择了后者。 但,战南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慕西洲出声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醒。 于是为了不弄脏自己,他连手都不想去沾到她,而是抬腿朝她小腿上轻揣了一脚。 连同这一脚的,还有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声:“战南笙,你是猪吗?睡得这么死?” 他吼的很大声,使得扛不住高烧而恹恹欲睡的战南笙的就清醒了几分。 她睁开眼,一双因高烧而泛红的桃花眼还带着一丝水汽。 她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只是下意识的轻嗯一声,道:“怎么了?” 她嗓音乖乖软软的,模样又像是等待被抚慰的萌宠,一下就让慕西洲整个胸腔都不可思议的柔软了起来。 他态度好了一点,但还是淡淡的语调:“把你脚边的东西捡给我。” 发烧带来的酸疼,后知后觉的袭遍全身。 战南笙不想捡,她从新闭上眼,“什么东西啊,你自己捡,我头疼。” “我捡?你把我整个车厢都弄的臭烘烘的,还要弄脏我的衣服?” 闻言,战南笙再次睁开了眼,此时眼底已经没有了那一层水汽,但眼睛却红得过分。 她侧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驾驶座上因为恼怒而额角青筋暴突的男人,“你嫌我脏?” “你不脏吗?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脏得哪里还有人的样子?” 说着,就摸出一个消毒喷雾剂对着她的方向恶狠狠的喷了又喷。 携带柠檬味的喷雾剂,顷刻间就溢满了车厢。 自己觉得身上脏是一回事,然后被人说出来以及嫌弃就是另一回事了。 战南笙扇了扇面前挥之不散的喷雾,气的肺疼。 她正想着要脱掉身上的脏衣服砸到男人那张欠扁的臭脸上时,她的下巴就被男人一双温燥的手掌给扣住了,跟着面颊上就传来一抹舒凉的湿意。 这男人正在用湿巾给她清理脸上的污秽,动作谈不上多温柔但还算细致,尤其是在擦拭她被打破的额角时,动作接近轻柔。 因为男人手上这个动作,如此,两人就拉近了距离。 他一张俊美如俦的脸,在内饰灯的照耀下少了一丝清洌多了一层温柔。 但因为他眉头始终皱着,他整个人仍然显得阴沉,不过喷薄在她面颊上的呼吸却炙热浓稠。 尤其是当她下意识的要躲开他手上的动作,又被他紧紧扣住下巴给突然拉的更近的时候,男人滚烫的呼吸几乎是要吹开她面颊上的汗毛孔一般,热热痒痒的,搔弄着她皮下每一根神经。 战南笙再次想避开他,却被男人冷声警告: “别动。”说话间,慕西洲就端正她的下巴,看着她额头伤口处一块带血的鸡蛋壳,问,“这,疼不疼?” 疼肯定是疼,但战南笙没吭声。 她不吭声,慕西洲就更火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几秒心情后,尽量平心静气的道: “战南笙,你不傻的?像个傻子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那群疯子砸臭鸡蛋,你是受虐体吗?明明能避开不少,却站着不动,你是傻逼吗?” 战南笙唇瓣动了动,“……他们是衍哥哥的粉丝……”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狠狠的睨了她一眼,冷冷嘲讽道: “霍孝衍的粉丝又如何?难道是他的粉丝,你就能任由他们对你为所欲为?还是你下意识的觉得,他的粉丝报复在你的身上从而就能让你对霍孝衍之死的愧疚有所减少?” 顿了顿, “真是不知道,霍孝衍如果还活着,他看到你今天被他的粉丝给打成这个鬼样,他得该多心疼。” 战南笙抿唇,脸色很白。 虽说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证明霍孝衍的确是被慕向晚害死的,但她比谁都要清楚慕向晚害死霍孝衍的动机。 最根本的原因是慕向晚嫉妒她战南笙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她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就想起了杀心。 她害死了霍孝衍,原本意图栽赃在她的头上,但事后想到此事非同小可就只能靠收买法医来收尾。 总之,霍孝衍终究是因她而死。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慕西洲也不想在她心上捅刀子。 他推门下车。 战南笙坐在副驾驶上发了会儿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捡起落在她脚边的一支黑色首饰盒。 大概是黑色显得神秘,也亦或者女孩子天性好奇,战南笙捡起首饰盒的下一秒就打开了。 是一枚一看就造价不菲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罕见的红宝石,红色的光辉在灯光下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束,很漂亮。 漂亮的叫人过目不忘。 戒指这种东西,本就很敏感,何况这个款式一看就知道是女款。 鬼使神差的,战南笙就取出了戒指正准备试戴时,她那一侧车门就被男人给粗暴的拉开了。 与此同时,男人的目光就冷冷地落在了她的手上,并定格在她那个欲要试戴的动作上。 莫名的,战南笙就有种难堪的错觉。 且这种难堪,在慕西洲下一句话落下后达到了鼎盛,“这不是给你的,放回去。” 战南笙手指微微的蜷了蜷,此时眼底那仍然美的潋滟的红宝石就显得有些刺目了。 但,她仍然保持着那个试戴的动作,掀眸看着慕西洲,淡淡的口吻:“那是给谁的?” 慕西洲将戒指从她手上给夺走并放进了首饰盒里,“当然是给心头挚爱之人!” 他这样说完,就将首饰盒装进了大衣兜里,随后冷看着她: “我的战大小姐,现在可以高抬你的贵脚从我的车上滚下来了吗?” 音落,一阵西北风呼呼的刮过来。 这风就像是冷刀子,刮过战南笙的面颊,就跟刮了一层皮似的,冷疼冷疼的。 她抬脚走下了车。 但在她下车后的下一瞬,男人就走到了油箱的位置。 他一边点烟,一边对她抬了抬下巴,“滚远点,别回头炸到你!”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意识到慕西洲这是要毁车。 就因为她身上的臭鸡蛋弄脏了他的车,他就要把价值不菲的车给毁了? 简直就是个疯子! 战南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咬牙道:“慕西洲,你究竟什么意思呢?” 音落,男人便扯唇道: “不是显而易见?但凡被弄脏的东西,我都要毁了它。车是,人更是!” 顿了下,男人就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的抽着,一边冲她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如果哪一天,叫我知道你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给弄得不干净了,你的下场跟这辆车一样。” 第179章 男人对她哑声道:就这么后悔,嗯? 说话间,他就将冒着猩红火光的烟头扔进了油箱里。 汽车的油箱爆炸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此时慕西洲扔下的那个烟头也就只是成功的点燃了油箱,并没有立刻发生爆炸。 他看着烧起来的油箱,就头也不回地撤身离开。 战南笙看着那冒着浓烟却越烧越旺的油箱,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比这暴雪的隆冬还要寒。 她原处怔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大概走出去不到一百米左右,轰的一声巨响,就传来汽车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猩红的火苗更是窜了十几米高,让人心惊胆寒。 战南笙侧首看着那通红的火柱,感觉那团烈火缠住了她的咽喉,就烧在了自己的身上,令她火灼灼的难忍。 …… 慕西洲是在回到公馆里后,才听到爆炸声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红叶公馆的警报器响得震耳欲聋,公馆里的保镖更是快速的做出了应急措施。 只有慕西洲,他从进客厅的大门后,人就往沙发上一趟,疲惫地掐了掐眉心后,对打听到爆炸声就满脸焦急的林叔道: “让他们把火灭了就行。” 林叔见他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 他应了一声,吩咐人去扑火后,小心翼翼的问: “四爷,顾小姐晚上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她回来后就问您去哪了,说是有事想找您……” 说话间,顾良辰就抱着被爆炸声吵醒的孩子从楼上下来。 孩子哭的很大声,顾良辰往他嘴里放了一个安抚奶嘴,他才乖一点。 慕西洲掀眸看了她一眼:“没有你的事,带着孩子回你的房间去。” 说话间,顶着满身狼藉脸色苍白的战南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良辰眯起眼,想起上次自己在医院被战南笙粉丝砸臭鸡蛋的那一幕,心底就暗道,真是报应不爽。 她心里暗爽的不行,但也就只能暗爽着,毕竟她绝不可能还会再犯蠢当着慕西洲的面去找战南笙的麻烦。 她只在这时掐了一把怀里的孩子,在他放声大哭的时候,敛起眸底的阴狠,对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男人无比焦急的道: “阿洲,是孩子被吓到了……我怎么哄都哄不好,小孩子一直喊着要爸爸,你能不能抱抱他?” 说话间,嗷嗷哭的孩子真的模糊不清的冲慕西洲喊了两声爸爸。 慕西洲单手支额,凤眸微眯着,余光瞥了眼那打从门外进来就径直要上楼的女人,波澜不惊的口吻: “谁允许你顶着这一身恶臭上楼了?” 音落,本就神经绷扯到极致的战南笙就直接顿足并调转一个方向,径直朝慕西洲走过去。 边走的过程中,她边脱下满身污秽的外套。 她将脱下的外套恶狠狠的砸向慕西洲,慕西洲身形微闪,躲过她砸过来的脏衣服。 但,战南笙外套上粘连的污秽太多,她甩的力气又大,慕西洲身上多少被飞溅下来的污秽给弄脏到了。 尤其是,当他感觉有什么黏腻的液体自他面颊上滑落下来时,整个人气场瞬间就变了。 他咬牙:“战南笙!” 战南笙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喊什么?” 这一巴掌打的又急又狠,吓得顾良辰一大跳,不禁下意识的怒道:“战南笙,你疯了,是不是?” 她话音落下,战南笙就又毫不客气的朝她面颊上怒扇了一耳光,“我们夫妻打架,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顾良辰被打的耳根子失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看着她怀里被吓得嗷嗷哭的孩子,抬手捏了捏眉心,烦躁不已的吩咐不远处都吓傻了的林叔: “林管家,究竟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把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给我打出去。” 林叔被战南笙猩红的目光给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看向慕西洲,有些为难的道: “话虽如此……但少夫人,我做不了这个主啊,顾小姐是四爷的座上宾,我……” “座上宾?你说话怎么这么客气?她就是慕西洲床上的一个姘头,下贱胚的东西也能称为座上宾?还不打走?” 音落,不等林叔语,被战南笙一巴掌给打的怒火中烧的慕西洲在这时无比冷冽的开口道:“我看谁敢?” 说话间,他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抬手一边用消毒湿巾擦拭着被战南笙甩到鸡蛋清的俊脸,一边冷冽的同战南笙对视着,怒极反笑: “战南笙,你有想过,打了我的后果么,嗯?” 战南笙笑看着他,“后果?还有比嫁给你这个恶心至极的魔鬼更糟糕的后果么?” 这句话比战南笙先前打慕西洲那一巴掌所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慕西洲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一双通红的凤眸就森森然的眯起:“就这么后悔嫁给我,嗯?” 战南笙扯唇:“不是显而易见?” 她说完,就转过身,闭了闭眼,极力克制了几秒后,嗓音恢复了平静, “叫她滚!”喉头滚了滚,“否则,我走。” 音落,男人就淡淡冷冷的说道:“没人拴着你的腿,要滚就赶紧滚!” 战南笙拳头握了起来。 顾良辰在这时掀眸看着她,眼底暗藏讥讽。 那眼神就好像在跟战南笙挑衅: 你是这红叶公馆的女主人如何,是他法定上的妻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被你的男人赶滚? 战南笙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就像是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眼前一黑一头栽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西洲眼疾手快的截住了她就要栽出去的身体。 女人身上滚烫,但气息却很弱,双目紧闭,像是个被抽走灵魂的空壳一般。 慕西洲几乎在截住她的下一瞬就将她打横抱起,飞奔上楼。 他在二楼的玄关口,冲楼下的林叔怒吼:“把顾良辰给我赶出红叶公馆。”顿了下,“叫医生!” 林叔神色复杂的应了一声后,就对震怒的顾良辰宣判道: “顾小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没脸没皮不好看,您还是请吧。” 外面下着暴风雪,顾良辰气的牙关打颤,怒道: “这天寒地冻的,您将我们母子赶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慕西洲他只是在气头上,不是真的要赶走我们。他对我狠心,难道对他的亲生儿子也会无情吗?” 第180章 他嗓音低哑:是我不好~ 林叔等她说完,就疏离淡漠的回道: “顾小姐,不是我要赶您,是四爷的意思。”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您要是没有打车的钱,我可以借给您?不过,您要记得还!” 这话在顾良辰听来就是赤裸裸的羞辱,顾良辰气得肝都疼了。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将怀里的孩子给扔在了沙发上,任由他嗷嗷惨叫,“不必!我自己走,孩子留下!” 林叔眯起眼,看了会儿顾良辰,道: “都说儿是母的心头肉,可我怎么看着顾小姐一点都不心疼小少爷呢。” 顾良辰心虚,红着眼睛虚张声势的道: “心疼?心疼有什么用?他的亲爹都不心疼更不要他,我一个女人大半夜的抱着他是诚心要把他给冻病吗?” 林叔:“那您也不应该摔孩子!” 顾良辰:“……” “既然,您担心孩子大半夜的跟着您不合适,我自会替您把孩子照顾好,您请吧。” 说话间,林叔就叫来一个女佣把孩子给抱了下去。 但顾良辰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叔皱眉,加重语气:“顾小姐!” “你派辆车送我回香山公馆吧。” 林叔最看不起这种未婚生子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女人,他家少夫人都被这狐狸精给气昏过去了,他没拿扫帚把她打出去都是客气了。 他拒绝道:“不好意思,会开车的司机都放假了。”顿了下,就从身上摸出了两百块,“这足够您打车了。” 顾良辰气得咬牙,一把掀翻了茶几,怒道: “林管家,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红叶公馆附近不好打车,这个点还下着大雪能打到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诚心给我添堵,是吧?” 林叔:“顾小姐,我要是诚心给您添堵,就不会对您慷慨解囊给钱给你打车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顾小姐,顾家已经倒了两年多了,您这大小姐的脾气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呢?” “你——” 顾良辰被气走了。 她走在黑漆漆的寒风里,感受西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越想越恨。 但天太冷了,她走了没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她从身上掏出手机,翻出了唐晋行的手机号码,犹豫了几秒没有打,最后拨了傅怀瑾的号码。 但,她被拉黑了! 意识到这点时,顾良辰心态都崩了。 她颤抖着手,又迅速的翻出唐晋行的号码,结果也是被拉黑的。 顾良辰气得肺都炸了,正在她欲要怒摔手机时,自她身后传来一道强烈的闪光灯,跟着不多时身旁就稳稳的停下来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令顾良辰作呕的脸。 是战擎! 两年前那个夜里,趁她醉酒时占了她便宜的畜生。 因为是酒后发生那种事,就算报警也讲不清,她最后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下。 那天夜里,她醒来后,发现战擎这畜生还醉的呼呼大睡,就逃出了客房。 没想到,会意外撞见喝的醉醺醺的慕西洲在隔壁开房,她当时就灵机一动对客房服务生说,她是男人的女朋友她会负责照顾好男人。 然后,那晚的后半夜,她就跟慕西洲躺在了一张床上。 但,慕西洲那晚喝得太醉,怎么勾引都不顶事。 最后她只能以假乱真,在第二天一口咬定是慕西洲侵犯了她,以此希望能得到他的庇护,得到慕太太这个身份。 但,男人很冷漠。 说,除了他的人,要什么都可以。 他们没有谈拢。 那时她贪官父亲生前得罪过的仇家报仇找上了门,再加上战擎那畜生事后找她,她不得已才离开了京城。 哪知,后面她竟然会怀孕! 顾良辰正在回忆着,已经下车的战擎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之前鬼迷心窍想强暴战青衣,被战治国打的半死,蓝英为了护着他把他送到了乡下的娘家。 他身上的伤,才刚刚养了七七八八,他在乡下那种穷乡僻壤之地就待不住了。 这不,连夜从乡下开着面包车进城。 真是老天开眼,知道他许久没开荤,半道上给他送来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慕西洲的前未婚妻顾良辰。 这下,战擎就乐了。 他直接对顾良辰上手,三两下就把她拖上了面包车,捆去了手脚,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裤子: “顾妹妹,两年不见,你真是越发风情万种啊。” “瞧瞧这腰,瞧瞧这鲜嫩多汁的蜜桃臀……” “这让我不禁想起两年前的那天晚上,妹妹是怎么纠缠我喊哥哥的,哈哈……” 顾良辰害怕的发抖,嗓音哆嗦:“战擎,你这个畜生,你不许碰我……” 话都没说完,战擎就给了她一耳光: “小贱人,给你脸了是吧?知道那晚在酒店里我们有多嗨吗?那间客房可是我的固定去处,里面装了至少三个摄像头,那晚咱俩干了什么都被录下来了。 你知道吗?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会把那晚的视频翻出来回味一遍……还真别说,我玩了这么多女人,就数你最叫人回味无穷……” 说到这,就话锋一转, “乖乖的配合,否则我就让那视频公之于众。你说,要是让你的那三个老相好,慕西洲、傅怀瑾、唐晋行看到你那么不堪的一面,他们该会作何感想?” 顾良辰眼瞳蓦然放大,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战擎那张因为兴奋而显得面目狰狞的脸。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畜生竟然在那房间装了监控。 她放弃了抵抗。 她不敢让那些不堪被公之于众,否则她就彻底完了。 战擎见她不再反抗,就将车开进了附近的小树林里,一弄就是两小时以后。 等他把车子开出来后,顾良辰整个人都虚脱在了副驾驶上。 战擎根本就不是个人,他竟然用带刺的荆棘抽打她,刺伤她。 她现在疼的像是要死过去似的,只想快点摆脱这个畜生。 但,属于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 战南笙这次高烧,虽比以往每一次来得要汹涌,但打了点滴后烧就退了。 慕西洲觉得,她烧退了就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可是直至翌日下午,她人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然后他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他把唐晋行给叫来,气急败坏的将他痛斥了一遍后,就催着他问: “为什么明明烧退了,人到现在都还不醒?” 唐晋行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把其他科室的医生都给带来了。 他们几个人给战南笙做了会诊后,一致确定战南笙生命体征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迟迟不醒,他们也很难给出一个精准的答案。 唐晋行看着战南笙那张白得近乎像是雪片的小脸,脸色沉的难看: “为什么不醒?兴许日子过得太没有盼头了,她自己不愿意醒!”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棱子,从头冷冻到脚。 不愿意醒? 真的是她自己不愿意醒吗? 为什么? 是被他那些没有人情味的话给刺激到了么? 他还以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所言所语呢。 慕西洲许久都没有说话,但目光却一瞬不瞬的望着女人那张惨白的叫人心疼的小脸,喉骨滚了又滚,才哑声道:“怪我。”顿了下,“是我不好。” 唐晋行在他话音落下后,掀眸看着他:“你若是再不收手,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你逼死。” 音落,慕西洲呼吸就狠狠一沉,沙哑的口吻: “我没有真的想要逼她……是她骨头太硬太刚,于她而言,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第181章 男人眉头深深的皱起:你很不乖,嗯 唐晋行打断她: “是吗?她向你低头服软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对她心慈手软过。慕西洲,杀人诛心,再坚强的人都经不起你这么摧毁。 何况,就像是你所说的一样,她是有血有肉有刚的战南笙,不是一般给点甜头就能哄得心花怒放的女人。你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可作为旁观者,你比谁都陷得更深更病态。 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占有欲已经超乎寻常了吗?你为了想证明她是在乎你的,不惜把顾良辰和慕向晚都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正常女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 慕西洲唇角往下压了压,没有辩驳。 唐晋行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了眼窗外还在下雪的天空,良久,“让霍见深来看看吧,他擅长针灸术,没准有用。” 顿了顿,视线从窗外撤回,再次落在慕西洲的脸上,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羡慕你,羡慕你仗着是她丈夫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霸占着她。但,慕西洲,霸占不等于彻底拥有,你好自为之吧。” 这话一出,整个空间都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的长达两分钟之久,慕西洲才冷冷的开口道: “你去给见深打电话。” 唐晋行掀起眼皮冷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能打?” “没空。”顿了下,“我要在这陪她。” 唐晋行:“……” 将近两个小时后,霍见深才到。 他住在青城山的云禅首府,雪天车不好开。 当然,他也是个祖宗脾气,本来就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最近因为战南笙的事频频下山,他很烦。 打从他上车直至车子抵达红叶公馆,他一张僵尸面瘫脸就没有变过,身上的气质比料峭的寒冬还要清洌。 司机将车子停稳后,就先推门下车。 司机去了后备箱,取出一根做工考究的龙头拐杖,他们家主子早年膝盖受过伤,到了隆冬腿疾一旦复发就会痛得难忍,重的话就要坐轮椅了。 昨天气温骤降,主子腿疼的毛病就犯了。 司机取好龙头拐杖后就移步到后车门给男人开门。 男人一身中式黑色斜襟禅服,肩上披着一个御寒的深色大氅,一张斧凿般的俊美容颜没有一丝表情,长腿迈出车厢后就从他手上接过拐杖。 他一手撑着拐杖从车上完全走下来,另一手上盘着佛尘珠,佛尘珠下方的金色流苏随风摆动煞是好看。 司机不敢怠慢,他在男人完全走下车后就为他撑起了一把黑色大伞并高高的举过他的头顶,为他挡去漫天的鹅毛大雪。 但,也就不过几秒,男人抬臂挥开遮在他头上的黑色大伞,微侧首看着车厢里还在打着轻喊的小人,像是不满的眯起了眸,薄唇削薄的抿着,不置一词。 司机是个察言观色的,很快就秒懂他家主子爷在不满什么。 他连忙在这时试探性的说道:“先生,我去把烟烟小姐叫醒?” 男人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撤回了眸,默许了。 司机得到默许,就微倾身对最近因为连夜抄经而缺觉睡着的唐暮烟恭敬的喊道:“烟烟小姐,我们到了。” 第一声,没叫醒。 司机只得加大声:“烟烟小姐?” 连着好几声没有叫醒后,隐约觉得身后男人气场变得愈发阴森时,男人手上那根龙头拐杖就伸进了车厢里戳在了女孩的身上。 戳的挺重的,只一下,就把原本还深陷美梦流着哈喇的小姑娘给疼醒了。 她只来得及啊一声,在看清车门口立着的周身气场冷拔的男人后,就紧紧的闭上了嘴。 唐暮烟,想起最近自己犯的那些蠢事招惹师父大人的不快,这会儿乖的像个被拔了爪子的猫似的,滋溜一下,就从车上下来了。 她还没有战南笙高,最近又养胖了不少,立在跟慕西洲身量差不多高的霍见深面前就显得臃肿又矮小。 霍见深看着这个除了干饭就什么都不行的蠢徒,心情就不太痛快。 尤其是想起两天前她打碎了他妻子的遗像,心口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越烧越旺。 他头疼的掐了掐额角,抡起拐杖在她天灵盖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隐隐怒道:“药箱。” 唐暮烟被敲的吃痛,捂着天灵盖唔了一声,就连忙钻进车厢把医药箱给抱了出来。 霍见深在她都胖圆了的鹅蛋脸上停留了两秒,道:“晚上不许吃饭!” 唐暮烟扁了下小嘴,小声嘀咕道:“师父,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你车上睡觉打呼流口水,弄脏了我的衣服。” 闻言,唐暮烟就连忙的用袖子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没把霍见深给嫌弃死。 霍见深眉头皱得更深,估计是懒得说她,索性就转身走在了前面。 唐暮烟狗腿子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看脸色,一口一个师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师父,马上快过年了,烟烟能不能回村里跟养父母一起守岁啊?” “师父,烟烟已经两年没有陪他们守岁了?” “他们昨天还给烟烟打电话,说想我呢。” “好想村里的小花狗,阿妈说,小花谈恋爱了,快要生了,我想回去弄两条小崽子养在云禅首府……” “……” 太吵! 霍见深忍无可忍:“闭嘴!” 唐暮烟粉唇抿了抿,快速往前跑了两步,挡在了霍见深的面前。 已经是傍晚了,红叶公馆亮起了观景灯。 光影斑驳中,大雪纷飞,女孩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俏生生的对他昂起,一双好看的鹿眼水澄澄的望着他,撒娇般的口吻,“师父~” 霍见深浓深的眉头皱了又皱,“唐暮烟,你很不乖,嗯?” “师父,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回去看他们了。” 霍见深抬起拐杖,将唐暮烟那只就要抱住他胳膊的爪子给打了回去, “不成体统!”顿了下,“觉得我云禅首府住不下你,等下你就跟你哥回唐家,你过年愿意在哪待就在哪待,别招我嫌。” 闻言,唐暮烟眼睛就亮了一下,“我哥也在红叶公馆?” 霍见深没再理她。 唐暮烟没等到回应,撒腿就冲红叶公馆的老洋楼跑去。 霍见深看着她撒野的样子,整个额角的青筋都快绷的裂开了。 心道:根本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 五分钟后,霍见深走进会客厅。 他前脚进门,后脚就看到唐暮烟抱着唐晋行的胳膊在撒娇。 的确有一阵子没见,唐晋行本来还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结果一掀眸就看到霍见深寒着一张脸进来。 大家都是男人,他这个蠢妹妹看不透,他还能不知道霍见深藏了什么心思? 天下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像霍见深这种心狠手辣狠起来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往监狱里送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只栽培唐暮烟? 唐晋行抬了下眉,就把唐暮烟埋在他胳膊上的肉脸给推开了:“看你胖的,别跟个没骨头似的,站好!” 他说完,就对已经拄着拐杖走过来的霍见深道:“他们在楼上,我带你过去。” 霍见深眉目未动,冷淡的嗯了一声。 唐暮烟也不再闹腾,跟着一块上了楼。 她在来的路上,只听说战南笙发烧了,也没觉得是什么大病。 结果,跟着一块到楼上看着毫无血色昏迷不醒的战南笙时,眼前一下就红红的了。 唐暮烟情绪有点激动,仗着霍见深在,就胆大的质问慕西洲: “慕西洲,你把笙笙怎么了?她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掀眸冷了她一眼,“叽叽喳喳,你是麻雀?” 第182章 他看着她: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嗯? 唐暮烟:“……” 慕西洲说完,就从床边起身,对走到床前的霍见深道: “她从昨晚开始高烧,事后输了液后烧就退了,但是人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先前又叫了几个专家过来给她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原因。” 顿了顿,抬手掐了掐额角,补充道,“晋行说,大概是受刺过度她自己不愿意醒……” 说话间,霍见深就取出了一套用来针灸的专业银针,大小型号上百根。 他将银针准备好后,也不着急去施针。 他一边给战南笙把脉,一边对慕西洲讥讽道: “战长生出事,都没把她刺激成这个样子。慕西洲,你是怎么做到的?” 慕西洲:“……” 霍见深的话还在继续: “她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她12岁那年,她怀有身孕的母亲为了救落水的她一尸两命。她母亲下葬后,她就出现因为高烧退后的昏迷不醒。那阵子……” 因为时隔十年,具体时间记不太清,霍见深眯起眼,不太确定的道,“少说昏迷了八九天。”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胸口都跟着狠狠的颤了起来。 他喉骨滚了又滚,才像是从胸腔里蹦出了几个字,“是……被你针灸好的?” 霍见深坦言: “确切地说,应该是她自己好的。她昏迷不醒的那阵,战长生他自己彻夜不眠的守着不算,还要拉上我一块陪着,我每隔三个小时就给她施一次针。但,一直没有起色。我一连给她施了三天针,没有起色后,就没再继续下去。” 顿了顿,解释没有继续的原因,“针灸这种东西,不能过度,那时她身上被扎的都没什么好地方下针。” 说到这,掀眸深看了慕西洲一眼: “所以,你们别对我的针灸术抱有太大的希望,关键得看她自己有没有想醒过来的这个意识。如果意识不强,谁也说不准,她究竟何时能醒,亦或者……永远都醒不过来。” 慕西洲许久都没再说话了。 他一双泛红的凤眸,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晦暗,像是愧疚更像是痛楚,可也那么的清洌以及平静。 还是唐晋行从这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霍见深:“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见深此时已经给战南笙把好了脉,他掀眸淡扫了他一眼: “你问我?你不是号称心外科的第一把刀、医学界的天花板的?连个头疼脑热的病都看不好,问我这个只知道墨守成规的中医?” 唐晋行:“……” 霍见深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说的是他把脉的情况: “单从脉相来看,除却……宫寒难孕以外,身体素质估计比在座的各位都不错。” “宫寒,难孕?”慕西洲眉头蹙起,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好好的,怎么会宫寒?” 霍见深撇了他一眼,“你的女人,你问我?” 慕西洲:“……” “我要给她施针,施针就意味着要扒光上衣……” 霍见深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给打断了:“让唐暮烟施,你跟她说扎针的穴位。” 唐暮烟被点了名,有点不自信的对慕西洲道: “那个……我虽跟着师父学了不少皮毛,也上的是京城医科大学,但……真正的临床试验我还没有过。我……我不敢。那个……医者眼底无性别,我师父在中医界是泰山北斗的级别,有他老人家,哪能轮到我这种跳梁小丑上线?何况事关笙笙的生死安危,我怕……” 唐暮烟越说话音越小,因为她收到了来自霍见深冷冽寒芒的目光。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霍见深目光从唐暮烟身上撤回,掀眸冷看着慕西洲: “其实,施不施针在我看来意义不大。她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叫分离转换性障碍,俗称癔症,心理治疗比较有用。没准,你跟她说点什么能纾解她内心痛楚的话,弥补她的缺憾,她就能醒了。” 慕西洲薄唇抿了抿,眸底的晦暗像是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一般,低低淡淡的咀嚼着: “纾解她内心的痛楚和弥补她的缺憾么?” 他或许知道,她内心最缺憾的是什么,也或许知道她最痛楚的是什么。 但他并不能拯救她的痛楚! 她在乎的人,死的死,残的残,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慕西洲掐了掐额角,“还是施针吧。”顿了下,强调补充,“让唐暮烟施,你配合她!” 慕西洲执意如此,霍见深想快点了事走人,就随了他的意。 一小时后,针灸结束。 霍见深收了针灸工具,就准备打道回府。 但,唐暮烟却不肯走,她想留下来陪战南笙,这叫让霍见深不痛快了。 他掀眸冷了她一眼:“她需要你陪?想陪她的男人排成队,差你这么一个蠢的?” 这话听得唐暮烟有点不高兴,甚至是来了脾气, “那我也不要跟你上山了,不是诵经就是捣药,不是念佛就是罚跪,我要跟我哥回家,您老自己回去吧。” 顿了顿,强调补充, “您只是我的师父又不是我的监护人,您自己要给师母守灵,还要拉着我,我不要回去了……” 霍见深神色冷了冷,硬邦邦的丢下两个字:“随你。” 霍见深走后,唐暮烟以为自己就能留下来陪战南笙时,慕西洲就对她和唐晋行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 唐暮烟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 “凶什么凶?都晚饭了,也不留我们吃个晚餐再走,要是笙笙,她肯定会留我下来吃丰盛晚餐的……” 慕西洲冷脸: “都说你是战南笙难得的闺中密友,她都病得人事不省了,你不关心她就算了,还厚颜无耻地吵吃吵喝,你惭愧不惭愧?”顿了下,“瞧你胖的,还吃!” 最后一句话,彻底将唐暮烟给刺激到了。 她气得脸都红了,鼓着肉肉的腮帮子: “慕西洲,你还好意思说我惭愧。最惭愧的难道不是你吗?要不是你把顾良辰和慕向晚养在笙笙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是你死活不肯跟她离婚,要不是你在精神上对她百般折磨和羞辱…… 我家笙笙能被你气得都不愿意醒来了?我胖点怎么了?吃你家大米碍着你了?还说我惭愧,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都不知道惭愧两个字怎么写就没资格说别人。” 顿了顿,补充道, “慕西洲,你要是个人,就跟笙笙把离婚证给办了,没准她就是因为你迟迟不肯离婚所以才被气到不愿意醒来的呢。” 说完,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因为心虚以及后怕,转身就哒哒的跑下楼去了。 唐晋行在这之后,掀眸深看了慕西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血水来的脸,似笑非笑般的道: “我听着都替你惭愧的感到无地自容!” “滚!” …… 夜色深沉,这场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风雪终于停了。 慕西洲从楼上的小阁楼下来,手上拿着一张保存的很好但明显年代久远的老照片。 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烧到了一半的烟,在二楼的玄关口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后,就径直走进自己的卧房。 房间亮着一张落地灯,病床上的女人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慕西洲走到床头,看着她一张没有血色的安静睡颜,无声地站了许久,才微微俯首,在她额角的地方吻了吻,喃喃自语的调子: “要怎么样,你才肯醒过来?”微末的叹息了一声,“我又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嗯?” 第183章 他双目深红,嗓音低哑:那就离吧~ 他这样说完,被接回红叶公馆的林妈在这时敲门进来:“姑爷,我来给大小姐擦洗身体。” 慕西洲是特地叫江淮把林妈从海棠公寓那接过来照顾战南笙的,毕竟他有工作要做,不可能分分秒秒都陪着她耗。 但,他现在人就在家,那是用不着林妈替她擦洗,他自己就能。 因此,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拒绝道: “不用。之前,我已经给她擦洗过了,你下楼休息吧。”顿了下,“明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再照顾她就行。” 林妈对慕西洲怨念颇深,“姑爷,您要是良心未泯,等大小姐醒了你就跟她把离婚证给办了吧。” 慕西洲将手上那张照片捏得紧了几分。 他一张在落地灯下不甚清晰的俊脸显得阴郁而消沉,良久,他淡淡哑哑的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林妈走后,慕西洲就去了浴室。 他身上烟味很重,她一直都不喜欢。 洗完澡,他一推开门,就看到那原本还昏迷不醒的女人靠着身后一个枕头眼瞳有些空洞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只一眼,慕西洲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蓦然就这么一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这种放松很快又被另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而取代。 他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毛巾胡乱地擦几下后,就迈开长腿走到了女人的床前。 他挡住了她的视线,女人便掀起黑意淙淙的桃花眼看他。 她的眼瞳很深,也很墨,就像是年幼的孩童,如墨玉般,澄澈琉璃,不染杂质。 当然,这双眸,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只是这样看着他两秒,就将视线从他身上撤回,准备下床。 她躺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慕西洲自然是不可能让她下床。 他摁住她那个要掀开被子走下床的举动,嗓音是少见的缱绻温和:“你躺了一天一夜。”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抬眸看着他,“很遗憾,没有一闭眼就躺到死。”顿了下,“更可恨的是,一睁开眼就看到你这张脸。” 此话一出,慕西洲胸腔就是一堵,“战南笙,你在生我的气。” 这话一出,女人眼底就溢出讽刺,道:“生不生气,难不过难过,你在乎?” 慕西洲眯起了眼,目光同战南笙足足对视了四五秒后,低低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在乎。” 闻言,战南笙放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她低着头,单手捧了会儿脸,等再次抬起头时,她又恢复了那个慕西洲所熟悉的样子——冰冷的不近人情。 “可笑!” 她似乎已经懒得跟他说话,更懒得拿话讽刺他。 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后,她就掀开了被子。 她双脚落地,起身的一瞬,大概是因为躺的太久周身血液不流畅,亦或者是体力不支,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晃晃的。 他想扶她,却被她的手给打开。 战南笙冰冷的态度,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在慕西洲的心口上喇了一刀。 他心头疼的发紧,薄唇抿了又抿,“战南笙,我们好好谈谈,嗯?” 战南笙昂起头,看着他泛着青色的下巴,以及他那双应该是熬红了的凤眸,静了会儿,道: “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我在梦里亲临了一场葬礼……” 没有血色的唇瓣抿了抿, “是我自己的葬礼。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遗体被推进火葬炉,被烈火焚,被热浪烤,明明那么疼,可又那么向死而生,有种……解脱了般的错觉。可……当我睁开眼,入目可及都是令我无比厌弃的人和物,真是遗憾吶。” 遗憾,没有涅槃重生呢。 说到这,战南笙视线便就从慕西洲脸上移开了,目光看向不明的暗处,又静了几秒:“谈什么?” 慕西洲脸色早在战南笙这番话里几度变了又变——阴沉的,愤怒的,冷漠的以及不容忽视的痛楚。 他视线在她冷白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低低暗沉的嗓音:“你想离婚,那就离吧。” 战南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将视线从不明的暗处撤回,落在他的脸上,望着他的眼睛: “你掐着我大哥的线索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我离不离这个婚,有意义么?不离婚,我还能顶着慕太太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吊打小三, 离了婚,我不仅要处处受制于你,还要时不时因为追踪我大哥的线索而对你曲意逢迎,甚至是,让你养的那些小花小草踩在我的脊梁骨上叫嚣,我为什么要离?” “我可以理解,你是不想离?” 音落,战南笙又是一笑,“慕西洲,你不蠢的,究竟是我不想离,还是你逼得我不能离?” 慕西洲眯起眼,没说话。 他的确已经想好了离婚后,利用战长生的线索来跟战南笙继续纠缠不清。 只是没想到,战南笙早就看透了本质。 既然话都已经搬到台面上了,慕西洲也就不再掩饰什么。 他淡淡的口吻: “既然,你已经看透了本质,觉得离不离婚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那离婚这事姑且先放一放,我们谈谈别的,比如,你大哥战长生的下落?” 终于,女人在他这话音落下后,眼底的光变得有几分热切,“那就请你把话痛快的说完。” “你先告诉我,你下床要做什么去?” “我肚子饿,要去楼下找吃的。” “你躺回去,我去给你弄。”顿了下,“或者,我让林妈给你端上来。” 说着,就要抱她,将她抱回床上。 但,战南笙在他刚刚抬起手欲要抱她的那个动作时,就犹如惊弓之鸟,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嗓音更是少见的尖锐, “你不要碰我……”押着一团显而易见的戾气,“我不许你碰我。” 慕西洲被她这句话给狠狠刺激到了。 没有哪个男人在被自己的老婆嫌弃成这个样子还能淡定的了的。 何况慕西洲主观上觉得战南笙心里一直藏着莫如故,否则当那张她跟莫如故的桃色艳照传到网上她不可能不去辟谣,但是她根本就没有。 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被全网骂成那个样子还能默默的承受,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根本想象不到还能因为什么。 慕西洲气得肝都疼了,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捂住肝脏的位置,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窜起来的烈火。 他静了又静,闭了闭眼,低低冷冷的道:“你要是再不躺回去,等下就不仅仅是碰你那么简单了。” 第184章 男人薄唇抿了抿,道:我们谈谈,嗯 音落,女人就犹如避洪水猛兽一般,爬上了床,抱着被子缩在了床的最里侧。 也是这一反应,彻底让慕西洲心底有个无比清醒的认知。 原来这个女人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如避蛇蝎的地步。 慕西洲气的转身离开了卧房。 林妈差不多一刻钟后就端来了夜宵。 她伺候战南笙吃完夜宵,又跟她聊了会儿,道: “大小姐,我打听过了,打从你昨晚昏迷后,景川少爷先后跑了红叶公馆三次都被慕西洲那浑蛋给拒之门外了。事后,他找过战小五,说是如果你醒了就给他打电话,看样子是有急事找你呢。” 战南笙喝了口热奶,叫林妈把她手机拿过来。 她手机已经关机了,昨夜慕景川疯狂打战南笙电话,慕西洲就把她手机给关机了。 开机后,果然涌出十几条未接来电。 战南笙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并传来男人无比低哑的男低音:“醒了?” 战南笙言简意赅:“我没事。” 手机那端的慕景川嗯了一声,就掐灭了手上抽到了一半的香烟。 他倚靠着身后一辆造型狂野的摩托,目光看着十几米之外的红叶公馆的后门,眯眼道: “没事就好。”顿了下,直奔主题,“霍孝衍这个案子,上面给了很大的压力,网上闹的动静也大,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那就按照既定的计划挖坑捕鱼?” 战南笙知道慕景川现在是暂代刑侦科副局的位置,如果霍孝衍这个案子能成功破案,他这个暂时副局就会转正。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对他变相的感谢。 因此,战南笙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后天吧,我明天打算去一趟松鹤公墓给衍哥哥上个坟。” 慕景川嗯了一声,“好。”顿了下,“要我陪?” 战南笙:“慕西洲现在就像个随时都会发狂的神经病,你要是不怕死就跟我一块去。” 音落,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声。 掐断电话后,战南笙就对林妈道:“你知道李嫂那个脑瘫的女儿吗?” 林妈道: “你说的是念念吧?我当然知道。那孩子在被她那个畜生父亲醉酒打成脑瘫前可机灵了,算着年纪,今年也得有十七八了,上半年我见过一次,瘦得眼睛都陷在了眼窝里,实在是可怜。”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 “那个孩子是李嫂的命根子,战小五说前两天慕向晚背着李嫂去康复中心见过她,手上拿了一堆器官捐赠文件,诓骗那孩子签下了捐赠心脏的文件,这事,李嫂只怕是被蒙在骨子里。你……” 顿了顿,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跟林妈说了一遍后,道, “只要能解决李嫂的后顾之忧,慕向晚就能插翅难飞。” 林妈等战南笙说完,就无比愤怒的道: “慕向晚这贱蹄子心肠也太歹毒了,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慕西洲竟然还要吃好喝的养着她,想想我就生气。” 战南笙道: “她是他养的,从某种程度而言,亦父亦兄,若非亲眼所见,他死都不会相信慕向晚杀人。何况两年前的慕向晚才16岁。所以,这事,现在不能向他透露半点风声……” 顿了下,“当然,也有可能,他其实已经怀疑到了她。” 林妈有点发愁,道:“16周岁杀人,现在就算被拘捕,也未必是死刑吧?” “死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不活不死才最痛苦。她……害死了衍哥哥那样好的人,难道不应该被千刀万剐饱受折磨么?” 两人正说着话,林妈眼尖的看到一张掉在床底下只露出一角的照片。 她弯下腰,将照片捡起来后,整个人的眼瞳就明显的缩了又缩。 战南笙看出她的异样,皱眉:“怎么?给我看看。” 林妈下意识的就将照片给藏在身后,但还是被战南笙抢先一步,抢到了手上。 在一个一米多高的玻璃箱里,一个最多也就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浑身赤裸的抱膝蜷着,那双如墨玉般的黑瞳里是藏不住的懵懂以及比这还要深的恐怖之色…… 她视线的前方应该是个舞台,下方有围观的人群,而她就是那个等待被拍卖的物品。 战南笙整个脑袋瞬间就炸出一道白光,因为这张照片上的小女孩不是旁人,正是她年幼的时候。 因为惊愕,照片几乎要被她揉碎。 她眼底渗出浓重的血腥,没有血色的唇上下张合了两次,才艰难的发出声,“……怎么回事?” 林妈眼神复杂,眼底泛出了一层湿意,一言难尽的道: “大小姐,你……七岁那年出过事,被人贩子拐卖过,足足失踪了一个月才被找到。因为……” 欲言又止, “因为那段记忆对您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您母亲为了您的身心健康就请了当时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对您进行了深度催眠把这段记忆给抹除了。” 说到这,就困惑不已的道, “不过,我明明记得当时那帮畜生都被绳之以法了的,那些照片也都被处理干净的,慕西洲怎么还会有?”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像是镇定,可眼底又有那么几许明显的惶惶不安,“被拐卖?什么样的拐卖?” 是什么样的拐卖,会把才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弄成那样当成一件商品供人品鉴? 林妈对当初战南笙被拐卖的事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战南笙被找回以后,战家把所有关于她被拐卖的信息全部抹去了,甚至对外宣称她失踪的那一个月不是真的失踪而是在帝都的秦家。 总之,林妈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坦言道: “大小姐,具体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当年你被找回来以后,一直高烧不退,等病好了以后性格大变。除了您母亲,您不让任何人触碰,尤其是异性。后来,夫人就请了心理医生对你进行了深度催眠。” 顿了顿, “至于,是什么样的拐卖,虽然夫人没有具体跟我说过,我大概也能猜出,应该是那群畜生把拐卖到的小女孩按照品相分等级向当地有恋童癖的达官显贵进行拍卖出售……” 说话间,慕西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去了户外,肩上还有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 他身上寒气很重,但又因为他手上举着的几支开得盛艳的红梅,整个人便给人一种雅人深致的错觉。 他进门后,就将先前在梅林修剪的几支红梅插进了古韵古香的细口瓶里。 如此,整个冷色调的卧房便因为这几支灼灼冷艳的红梅多了几分生趣。 他插完后,便朝战南笙的方向看过去。 结果刚掀起眸就对上女孩一双流光潋滟的眼瞳,那双眼,藏了复杂的情愫,一如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慕西洲皱起了眉,端起细口瓶,走到床前将它搁放在茶几上后,才淡声开口: “先前在楼下吹风,看到几株早开的红梅,想起你好像很喜欢,就剪了几支。” 音落,女人就朝他的面颊上摔过来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握成了一团,砸到他的鼻子后就跌落在他的脚边。 摔和砸,都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动作。 这女人,对他有怨气,且持续的在生他的气呢。 慕西洲眉尾挑了挑,弯下腰拾起掉在脚边的那一团东西。 嗯,打开才刚刚抚平时,女人就有些激动的质问他:“不解释一下么?” 慕西洲视线在皱巴巴的照片上停留了几秒,眼底流窜着幽蓝的暗火,且越烧越旺。 他下意识的就去摸身上的口袋,口袋里的照片还在。 那这张……一定是跟他口袋里的照片粘在一起而被他多拿了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掉在了房间里。 慕西洲薄唇抿了抿,目光同战南笙对视几秒后,哑声道:“我们好好谈谈,嗯?”顿了下,对林妈道,“林妈你下去。” 第185章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你会爱 林妈犹豫,但最后还是退下去了。 林妈走后,慕西洲就坐到了床沿。 他将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搁在茶几上,又从身上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毫无褶皱的照片搁在了战南笙的眼前。 是一张合照。 依偎在大男孩怀里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件不合体的夹克外套。 她唇角和鼻尖上点着蛋糕奶油,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灿的笑,刚好是换牙的年纪,笑起来的时候露出还没有完全长好的大门牙,整个样子都很可爱。 再看小女孩身后的大男孩,约莫十五六岁,虽模样青涩轮廓也不如今天这般英挺俊美,但俨然就是面前的男人无疑了。 战南笙整个人再次被惊愕到了。 她怔了许久,视线才从照片上移开,抬起头看着慕西洲,“……能跟我说一下么?我没有记忆。” 抿了抿唇,解释道, “林妈先前说我七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过,这件事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我母亲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就请人给我做了深度催眠把这段记忆给抹去了,所以我对这件事是空白的。” 慕西洲眯起眼,目光同战南笙对视了几秒后,淡声道: “你母亲是个很好的母亲,她很爱你,抹去记忆也好。” 说着,就有点想抽烟,但忍住了。 他喉骨滑动了两下后,嗓音便显得有几分暗沉了, “我可以跟你说,我在国外跟你相遇的事。你被当成商品被那群畜生挑选的那段我就不提了。战南笙,你只需要知道,你打七岁那年开始,就欠了我慕西洲的。” 战南笙唇瓣抿了抿,没说话。 慕西洲在这时脱了鞋,整个人都坐到了床上。 战南笙却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往里侧退了又退。 慕西洲因为她这个动作,心口狠狠一揪,溢出纤细的疼来。 他眼眶很快就红了,但几秒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目光深深沉沉的看着女人那张对他无比戒备的小脸,哂笑道:“你小时候可不这么躲我。” 战南笙咬唇,视线不经意一瞥,就落在慕西洲那个少了一个小脚趾的左脚上。 慕西洲察觉到她这个视线后,就继续道: “你从前不是一直问我,我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小脚趾被仇家给砍没了的?” 此话一出,莫名的,战南笙就有点心虚,“总不至于是我弄的……” “嗯。” 男人毫不犹豫的就淡嗯了一声,一双黢黑的凤眸在这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他周身的气息在这时显得有些暗沉, “我将你从人贩子那救出来,带你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比较无知无畏,你那时好像一点都不怕被饿死或者是冻死,很黏我但也很淘,脚趾是被你淘气时用石块砸没了的。当时血肉模糊,我都没哭……你却比我哭的惨。”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都说十指连心,但为了不让你饿肚子,我就拖着受伤的脚去给人打临时工……” 说到这,似是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下, “但,因为年少总是被克扣工钱或者不结工钱常常一顿食物就被打发了。” 顿了顿,就拿起他跟战南笙年少时的那张合影举到战南笙的面前, “给我们拍这张照片的是个流浪的摄影师,他给我们拍这张合照时,你正在吃……我用卖血的钱给你买回来的六寸小蛋糕,那天你跟我说,那是你的生日。” 说到这,就呵了一声,“可事后我才知,你就是个小骗子,那天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日,你只是太馋。” 慕西洲说完,兀自地笑了又笑,无声且苦涩。 战南笙整个人一下就不好受了,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当的厉害。 她不说话,慕西洲在这时就伸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前。 他一手落在她的肩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睛上,看了又看: “我一直都很气,气你的狼心狗肺,你知不知道?” 战南笙眼睫动了动,然后就有水珠滚出了眼眶,下意识的道:“我……记不得那些事,如果我记得我……” “你会怎样?”男人低低冷笑了一声,手掌滑落到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都摁在了他的心口,嗓音轻的像是风一来就散了,“你会爱我么?” 战南笙心尖最软的地方像是被针给刺了一下,她听着耳畔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条件反射的道:“不会。” 她说这话时,已经从慕西洲心口抬起了头。 男人眸色深不可测的看着她,长指擦过她有些湿红的眼角,嗓音嘶哑: “那你为什么而伤心,又因什么而哭?”顿了顿,薄唇在她眼皮的地方吻了吻,低低哑哑的口吻,“觉得我对你不好,嗯?” 男人气息滚烫而灼热,烫得战南笙血液都像是要沸了一般。 她感觉面颊和耳朵都烧了起来,嘴硬的道:“我对你没有期待,也不在乎你对我好或者坏……” “是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两声,若即若离的唇息在她唇角的地方贴了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嗯?” 慕西洲太反常,反常的让战南笙招架不住。 她试图往后退缩躲开他的亲昵,但却被他握着腰往他身下一扯,然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禁锢在了他的方寸之间,退无可退。 战南笙眼神是少见的不安,是那种近似于小鹿乱撞的不安。 她双手挡在胸前以此让两人保持距离,气息明显不稳的口吻:“什么……事?” 慕西洲看着她对他戒备森严的样子,那句我大概很爱你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他闭了闭眼,平复了几秒心口那些起此彼伏的疼以后,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亦如之前战南笙所熟悉的那般,薄凉傲骨,又淡漠疏离。 “可能是猜测。”嗓音有点沉,“你七岁那年被拐卖的事,应该是人为。”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我带你东躲西藏的那阵子,有杀手一直想要暗杀你。” 战南笙心头一震,“战治凤?” “也没准是你爷爷那个堂弟那一脉。”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慕西洲人在这时掀开被子,抱着战南笙一块躺了下去。 战南笙不想让他抱,慕西洲却将她拥的很紧,且警告道: “你要是觉得吃了夜宵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不如我们做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第186章 他眸色浓深,像是情深:笙笙~ 然后,战南笙就没再乱踢乱动。 慕西洲手臂将她圈的很紧,且让她只能面对着自己的方向。 他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 事实上,他心念一动,确实就亲了。 藏着暗火,缱绻浓深,情浓时气息稍稍落在她的耳珠旁,温温哑哑的道:“你大哥还活着。” 战南笙激动的昂起头,“那他人在哪?” 慕西洲拨开她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长发,嗓音哑沉: “据说他被夺魂的人救回去醒了以后就失忆了,然后在某一天失踪后就此下落不明,夺魂的人也在秘密寻找他的下落。” 他说完,就置于战南笙上方,嗓音低低而蛊惑: “陪我,我就跟霍九枭打招呼让他的情报局帮你找战长生的下落。” 战南笙那个推他的动作滞了一下,手指蜷缩着,眼底还有尚未褪去的湿气,但眼瞳却很清澈。 她一言不发的同慕西洲对视了两秒,道: “慕西洲,打从我知道你跟顾良辰干过那档子事以后,你每次碰我,我都很恶心。最近,你为了她,频频羞辱我,我已经没办法麻痹自己陪你干这种事了。真的很恶心。” 顿了顿,手指触上慕西洲冷硬起来的下颌, “一个女人愿不愿意,是不是真情流露,你难道感觉不到么?还是说,你明知道我恶心你,你还能视而不见?” 抿了抿唇,意有所指的讥诮道, “如果非得是这样才能让你帮我,那你就让我喝点什么助兴的东西吧,没准我比你还要投入且深陷其中!” 这话一出,就像是千万根无形的钢针把慕西洲刺成了筛子。 顷刻间,击碎了他眼底所有的情欲,只余下经久不散的痛楚。 慕西洲摔门而出,离开了卧房。 慕西洲出去喝酒了。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他跌跌撞撞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应该是他醉的最狠的一次,下车后,就趴在车头的地方吐得不成样子。 代驾小哥给他递了一瓶水,问要不要送他回房子里,被他拒绝了。 他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但也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他给代驾小哥付了钱后,就把代驾小哥赶走了。 大雪后的清晨,冷得打个喷嚏都能结出冰棱子。 但慕西洲感觉浑身都像有团火在烧,头昏目晕的厉害。 他倚靠着车头,平静了会儿,准备起身离开停车坪时,由远及近走过来一抹身姿曼妙的身形。 那女人过来时,带来一阵令他舒服的香气。 他嗅出来了,是战南笙身上的味道,只是想睁开眼将她努力看清,但因为天色太暗却怎么都看不清。 女人嗓音很软,还唤他洲哥哥,“洲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扶你回去。” 慕西洲脑子像团浆糊,没办法思考,直觉上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很软,还有他想要的香气,他不排斥。 他的不排斥以及不拒绝,让一直等待机会上位的慕向晚的心底暗爽得不行。 她在这时从身上摸出准备许久却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透明喷雾对着慕西洲就喷了几下后,道: “洲哥哥,外面冷,我扶你……” …… 翌日,战南笙还在做梦,卧室的门就被林妈给敲响了。 她大病一场,昨晚又睡的迟,突然被吵醒,脾气有点坏,“林妈……” 林妈打断她:“大小姐,出大事了,您快下楼吧。” 战南笙掐了掐眉心,“什么大事?是慕西洲死了还是慕向晚死了?”顿了顿,补充,“亦或者是顾良辰?” 林妈一言难尽,气愤不已的道:“要是死了也就好了。关键是没死还专干伤风败俗的贱事。” 战南笙挑眉:“听你这口吻,慕西洲跟她们两个其中一个滚到一起了?” “在停车坪的车上,衣衫不整,到现在两个人都还没醒,关键是慕老夫人就在楼下,她是特地来看您的,她还不知道这事,我是特地来问您,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战南笙非但不难过,整个人还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眼底都跳跃着精光。 她一骨碌就翻身下床,两分钟就洗漱穿戴完毕。 五分钟后,她就跟着林妈出现在了楼下。 慕老夫人是听说战南笙被慕西洲给欺负的病了,昨天下大雪她偏头痛的老毛病复发就没有过来,今天大清早她头一不疼就让慕景川亲自开车送她过来。 她这次来,就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把慕向晚和顾良辰这两个下贱胚子赶出红叶公馆。 第二个目的,逼慕西洲跟战南笙把婚给离了,还战南笙一个自由身,否则她都没办法给战南笙的外祖母交待。 结果,她都在楼下坐了半天了,都没见到慕西洲的人,正要发脾气时,就看到一副病容的战南笙在林妈的搀扶下从楼上走了下来。 慕老夫人光是看着,就心疼的不行,连忙起身拄着拐杖去迎接: “好孩子,你受苦了。我听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急得不行,好在是你昨夜醒了,不然我可怎么跟你的外祖母交待?” 战南笙抱了抱情绪有点激动的慕老夫人,乖巧的安慰道:“没事,就是小高烧,我都习惯了。” 闻言,慕老夫人就越发的心疼和愧疚:“傻孩子,你怕不是被病傻了?这高烧还能习惯?” “打从我跟他结婚后,三五不时的就烧,没多久就能好,这还不习惯吶?” 这话一出,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慕老夫人气的上脸,冲一旁候着的管家林叔吼道: “慕西洲那畜生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他死出来?笙笙都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他不在身边伺候,干什么去了?” 最先发现慕西洲跟慕向晚衣衫不整在车上的就是林叔。 但他就是个下人,主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干预,所以就没敢去敲慕西洲的车把他们喊下来。 这会被老太太逼问,他只能硬邦邦的挤出几个字,“四爷,在车上。” “车上?” 林叔嗯了一声后,慕老夫人再想从他嘴里挖出东西,他死都不肯说了。 他不说,慕老夫人在给他一拐杖后,就问战南笙: “笙笙,你来说,那畜生又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了?你尽管说,别给他留面子,我替你做主。” 音落,战南笙便很淡然的道: “也没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就是跟慕向晚车震了。估计累坏了吧,两人到现在都没醒呢。” 顿了顿,就埋怨的看了眼林叔, “林叔,您说您也真是的,这天寒地冻的,你也不拦着你家主子,这风流归风流,万一着风寒生病了,那该如何是好?” 林叔感觉自己都要裂开了,“……” 林妈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就连忙配合道: “大小姐,您就别埋怨林管家了。这姑爷跟慕小姐干柴烈火的,都热得冒骚气,不可能着风寒生病的。” 音落,本就火大的慕老夫人就坐不住了。 她气得心肝疼,直接对慕景川道: “老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带上两个人去给我弄两桶大粪,我这个老太婆亲自去把这两个混账畜生给泼醒。” 说完,两条腿就跟踩着风火轮似的,直奔停车坪。 慕景川看着小老太太那怒火中烧的样子,对战南笙竖起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啧,真是得罪谁不能得罪你!” 他说完,转身就叫来慕家跟着过来的两个保镖: “都聋了?老夫人先前的话是没听懂还是没听到?五分钟内,去找两桶粪,找不到你们就现拉!” 众人:“……” 五分钟后,战南笙看着慕老太太捞起一块青砖就打碎了车窗玻璃。 伴随哗啦一声巨响,车厢里就传来慕向晚一声惊悚的鬼叫声。 第187章 男人阴沉着俊脸,俯首看她:相信我 慕向晚还以为来的是战南笙,正准备耀武扬威时,结果定睛一看,车窗外为首站着的竟然是慕老夫人。 慕向晚曾在慕老夫人那吃了不少亏,她对慕老夫人心里早就有了阴影。 因此,当她看到慕老夫人那张老脸时就下意识的往身后缩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就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眼圈红红的冲车窗外的慕老夫人说道:“慕老夫人,我没招惹您吧?” 慕老夫人看着她那就差坦胸露乳的下贱样,就气不打一处出。 她视线从慕向晚衣衫不整的身上移开,落在仍然处于昏睡状态的慕西洲身上看去。 比起慕向晚的衣衫不整,慕西洲也不遑多让。 他白色衬衫近乎全开,露出一大片被女人挠出来的指痕,虽然黑色西裤仍然还在,皮带卡扣明显是松的,更过分的是西装裤的拉链处颜色明显不正常…… 总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处不正常的颜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老夫人只草草看了一眼,怒火就烧到了天灵盖。 她很快就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叫人把车门给拉开了。 慕向晚看着就要俯身进来抓她的两个保镖,连忙爬到慕西洲的里侧,且趴在慕西洲的耳边拼命哭喊道: “洲哥哥……洲哥哥,快救我……” 她吼的很大声,再加上车门被打开突然灌进来的寒冷,慕西洲昏昏沉沉的意识很快就清醒了几分。 他抬手掐了掐头昏目眩的太阳穴,睁开了眼。 他睁开眼,但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余光好像看到了车窗外站了一群人,像是谁的脸都看清了又像是没有。 但,他可以肯定,这群人里有一张脸,他是确信看清了。 他看清了战南笙那张满是讽刺的笑脸,在清晨的阳光下是那样璀璨刺眼。 醉酒后的头异常的沉重,慕西洲甩了两下脑袋,等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的视线就完全清晰了。 他清醒后,尚未理清眼前的形势,慕老夫人对着他的天灵盖就给了一拐杖。 因为他躲闪及时,那拐杖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但,这一拐杖的疼却并没有所减少。 伴随肩上一痛,慕西洲整个混沌不明的大脑彻底清醒了。 他依稀记得昨夜喝醉回来后有个女人对他投欢送抱,后面的事…… 不等慕西洲细细回想,慕老夫人再次朝他打来一拐杖:“畜生,你给我下来。” 慕西洲果断截住慕老夫人打落下来的拐杖,嗓音沙哑:“奶奶,您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此话一出,慕老夫人就气得白眉倒立:“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问?先把衣服穿好了给我滚下来说话。” 慕老夫人吼完,就背过身,懒得看车里脏眼的一幕。 慕西洲在慕老夫人转过身去的下一瞬,才察觉他的身旁有人。 是哭得梨花带雨且衣衫不整的慕向晚。 她身上只穿了件被撕坏了的睡裙,因为撕坏的领口很大,根本不用刻意就能看到她心口前曲线上的深色痕迹。 不等慕西洲语,慕向晚先发制人,哭唧唧的道:“洲哥哥,你不会不承认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吧?” 慕西洲掐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嗓音是醉酒后的嘶哑: “故技重施?之前,你对傅怀瑾也用过这种下三烂的招,再故技重施对我也使用一次,合适吗?” 说话间,慕西洲就黑沉着俊脸,下车了。 慕西洲下车后,就从闻讯赶来的江淮那接过一件黑色外套,穿在身上后,就径直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我没有碰她。”顿了下,“你相信我,嗯?” 战南笙扯唇,抽出一块湿巾在他西装裤的拉链地方擦拭了一下,似笑非笑般的道: “那这白呱呱的一坨,难道是牛奶?”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就不禁扑哧地笑出了声,“你们挺会玩儿啊,牛奶play?”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眼就是一沉,“你不信,可以现在就采样让医生检测我究竟有没有……”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打断他: “无所谓,是碰了还是没碰,我都无所谓。是慕奶奶听说了你跟慕小姐在干见不得人的事非要给我伸张正义,我拦都拦不住呢。” 说到这,就对也从车上下来的慕向晚抬了抬下巴,懒洋洋的调子: “慕小姐,坦白说,打从我得知慕西洲跟顾良辰连儿子都有了以后,我就对我们的婚姻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他是跟顾良辰滚还是跟你滚,我都无所谓。所以,你让慕西洲对你负责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你要是有什么苦衷,现在就说出来,没准我一个高兴还能替你向慕奶奶求情,让她同意你过门呢。” 战南笙越是这么善解人意的说,就越是能激怒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甩手就给慕向晚的面颊一耳光: “小贱人,打从慕西洲把你养在红叶公馆的那一天起我就看你不顺眼,你果然跟你那个当娼女的妈一样,都是贱胚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老夫人这一巴掌打的着实狠,慕向晚感觉都被打的灵魂出窍了,整张脸都被打的歪向了一边。 她捂着肿起来的巴掌,哭着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就要问你的好孙子了。今天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起来晨跑,看到喝醉的慕西洲在耍酒疯就想上去帮忙扶他回去休息的,结果我两句话都没说完他就把我拖上了车……” 说到这,就狠狠一顿, “要不是因为我爱他,不在乎被他辱了清白,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告他一个强暴罪?” 这话一出,慕老夫人就被气笑了。 她对身后一旁看好戏的慕景川笑道:“老三,你听到了吗?” 慕景川嘴里咬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对慕老夫人配合道: “孙子听到了。强暴罪……得取证才能判刑。慕小姐,要不我现在就安排人给你做个全面检查,若是真的证实你被侵犯了,我立马就还你一个公道把慕西洲给抓起来?” 慕向晚心虚,手下意识的握紧,强作镇定的道: “……慕景川,你少在那做烂好人。我还不知道你,你对战南笙贼心不死,没准你俩早就背着慕西洲搞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估计连孩子都流掉了好几个了吧?怕是你比谁都想把慕西洲送进监狱以好上位成为战南笙的裙下之臣吧?” 第188章 男人冷看着她,轻笑:乖,你跑不掉 慕景川掐断了烟杆,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念头。 但,他没有打。 就他身上的一身制服,就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过,慕老夫人很快就给他出了这口气。 慕老夫人几乎是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吩咐那两个抬着大粪的保镖,道: “还愣着干嘛?这个满嘴喷粪的畜生还没吃早餐呢,给我使劲喂!” 音落,那两个保镖掀起粪桶就朝慕向晚的身上泼出去。 慕向晚连跑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泼的满身,连眼窝子都没能幸免。 她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后,慕老夫人就对她冷冷的宣判道: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叫人撬开你的嘴灌你,嗯?” 慕向晚终于怕了。 她终于受不了浑身的恶臭以及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哭着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身上的痕迹都是我自己弄的,慕西洲……醉得太死,我没有勾引成功……一切都是我自己自导自演的……” 最主要的是她那个用来助兴的喷雾剂过期失效了,否则她肯定能成功。 慕向晚和盘托出,她现在只想快点去洗个干净的热水澡,把一身臭味都洗掉。 但,慕老夫人没有如她的愿。 她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对她宣判道: “下三烂的东西,也配跟笙笙同在一个屋檐下?收拾几件衣服,立刻滚出红叶公馆。” 说到这,深看了眼慕西洲: “慕西洲,你没意见吧?就这种白眼狼,你就是再养她多少年她都是个祸害,她已经成年了,你对她爹的恩已经报完了,你懂我这老太婆在说什么吗?” 若是慕西洲之前对慕向晚还尚有一丝怜悯,那么现在就彻底没有了。 他几乎是在慕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对后悔莫及的慕向晚宣判道: “从此往后,你的生老病死都跟我慕西洲再无瓜葛,滚吧!” 慕向晚因为情绪失控,在这时突然疯了一般,朝战南笙扑过去: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打破了我跟洲哥哥的美好一切,我要杀了你……” 她面目狰狞的大叫,但却连战南笙一个汗毛都没有碰到,就被战南笙一脚给踹了出去: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虐不可活。慕向晚,属于你的人间炼狱,才刚刚开始,滚——” 慕向晚被战南笙眼底那暗藏的阴森给震慑到了。 她吓的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久久都没能爬起来。 最后,还是十几分钟后的李嫂过来把她给扶走了。 慕向晚是在半小时后,被赶出红叶公馆的。 一小时后,当她从某一个洗浴中心出来琢磨着怎么再卷土重来时,李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慕向晚看到李明的电话都害怕,下意识的想要拒接,但又深知不能那么做。 现在网上关于霍孝衍死亡真相另有原因吵得那么热,她怕激怒李明曝光她。 思及此,慕向晚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李明言简意赅的嗓音: “明天晚上,我要是还收不到钱,我就对媒体爆料霍少的真正死因,我就说是你花钱收买我隐瞒了他的死亡真相,霍少的死跟你一定脱不了关系。” 音落,慕向晚就镇定无比的道:“那就明天晚上九点,城中村见。” 李明说了好,慕向晚就掐断了电话。 电话掐断后,她就打算打电话给李嫂,但人才刚刚走出去浴室,迎面就撞上了战擎。 战擎一看到她,就对她上手: “啧,顾良辰那娘们真的没骗老子,原来你真的在这。慕向晚,你害得老子被打断腿差点落下终身残疾的毛病,这个仇,你说该怎么算吶?”顿了下,“乖,别跑了,你跑不掉,呵~” 音落,连给慕向晚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就让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混混给敲昏抬走了。 …… ** 慕向晚是在一阵皮开肉绽的痛苦中醒来的。 在一间极尽奢华的酒店客房里,她像个大字似的被捆在一个十字架上。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各种play工具,以及战擎和他的跑腿小弟。 战擎就坐在她的正前方,身体慵懒的陷在身后的单人沙发里,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睡袍,一手夹着烟,一手在举着手机打电话。 见慕向晚醒过来,战擎就掐断了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就站起了身,一瘸一拐的朝眼神惊恐的慕向晚走过去。 浑身几乎没穿什么的慕向晚,眼瞳在这一刻因为害怕而重重的缩了又缩,她结巴道: “战擎,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 “啪——” 战擎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给了她一耳光。 他打完后,吹了吹手掌,邪笑道: “慕向晚,要不是你怂恿老子去搞战南笙,老子就不会被打断腿赶到乡下受这么久的苦,你说,这个仇,我要怎么跟你算?” 顿了顿,深吸一口烟,将那冒着猩红火光的烟头朝慕向晚的眼前晃了晃, “听说,你先后管我妈敲诈了五百万,嗯?你这么能耐,有想过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慕向晚早就被战擎那一巴掌打得灵魂出窍了,哭着道: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会报警,让你把牢底坐穿的!” 音落,战擎就突然放声大笑: “哇,我好怕呀。你有什么能耐去告我?你如今就像是丧家犬被慕西洲从红叶公馆赶出来了,落到我的手上有没有命,得看我的心情,懂?” 慕向晚害怕急了,她战战兢兢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战擎又点了一根烟,扯唇笑的又痞又狠: “想做什么?就是想尝一尝慕西洲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你跟顾良辰都是他的女人……” 顿了下, “不过,你没有顾良辰那么幸运,我的腿是因为你伤的,我妈的钱是被你敲诈的,当然你要受到更惨重的代价才能平复我满胸腔的怒意。今宵良久,等下就让你见识,什么才叫男人本色,以及痛不欲生。” …… **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慕向晚在一个废弃的垃圾站被冻醒了。 她脸上没多少伤,就是包裹在衣服下的身体是青红交错的,惨不忍睹。 她疼的咬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后,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赶紧到附近的药店去买紧急避孕还有止痛药。 但,她不敢报警! 战擎说,如果她敢报警,就告她敲诈勒索罪。 总之,她现在绝不能被警方盯上。 一旦被警方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绝不能轻饶战擎和那般畜生,还有顾良辰那个贱货。 她真是没想到,顾良辰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自己被战擎盯上还要拖她下水一块被这畜生糟蹋。 她发誓,就算是死也要拉顾良辰那个贱货下地狱。 慕向晚心里暗暗盘算着,就摸出手机翻出顾良辰的电话给她打了出去。 顾良辰现在人在香山公馆,因为战擎有她的把柄,她寝食难安。 慕向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辗转反侧睡不着。 当看到慕向晚的来电显示时,顾良辰就眯起了眼,心道,战擎肯定得手了。 这么想着,顾良辰就接通了慕向晚的电话,不等她语,就传来慕向晚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顾良辰,你竟然还敢接我的电话?” 顾良辰坐起身,在身后垫高了一块枕头,冷笑道: “听说慕小姐被扫地出门了?怎么,这是走投无路想到我了?”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嘶声力竭的吼道: “顾良辰,我已经知道你跟战擎那畜生的苟且之事了。你自己不要脸跟战擎那垃圾上床,还要拖我下水。你这个毒妇,信不信我现在就跑去告诉慕西洲说你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我现在都不禁怀疑,你生的那个儿子是不是慕西洲的……” 第189章 他嗓音低哑而蛊惑:我没有不爱你 顾良辰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冷声打断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战擎有染?倒是我这有一组战擎先前发给我的热辣视频,全是关于你的。啧~,真是没看出来, 慕小姐小小年纪,骨子里这么放浪形骸,知道反抗不了就学会了享受,嗯?你不去某国拍有声有色的影片,都可惜了!” 此话一出,慕向晚气得肺都快炸了,“顾良辰,你不得好死!” 顾良辰在她话音落下后,言归正传,道: “别吼了,吼破嗓子也改变不了你已经是残花败柳的事实。你要认清楚一点,你我有今时今日这样的下场全都是拜战南笙所赐。” 顿了下, “既然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她,为什么不联手合作除掉她呢?你直接打车来一趟香山公馆吧,我在香山公馆等你。” 说完,就掐断了慕向晚的电话。 慕向晚被掐断了电话,气得浑身都打哆嗦,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顾良辰这个贱人让她去香山公馆,一定没安好心。 但如果不去,她害怕顾良辰把她跟战擎的那种视频公之于众,到时候她没等李明找上门她就已经完了。 这么想着,慕向晚只得前往香山公馆。 …… 慕向晚前往香山公馆的消息是在一小时后传到了战南笙那里。 那时,战南笙被一场噩梦惊醒。 她醒后,就掀开被子下床。 但,却被昨晚在地上打地铺的慕西洲给绊倒了。 昨天傍晚,在慕向晚被赶出红叶公馆后,慕老夫人将慕西洲打骂了一顿就离开了红叶公馆。 战南笙原本也是打算要离开红叶公馆的,但慕景川跟她说她现在是被保释的嫌疑犯,外面很多媒体盯的紧,网上负面更是居高不下,只有红叶公馆最安全。 因此,战南笙思忖再三,决定就再多留一晚。 她跟慕景川约好,让慕景川今天下午开警车把她从红叶公馆接走,到时候她要亲自揭发慕向晚。 只是,眼下,伴随战南笙摔倒的下一瞬,她人就被慕西洲给接了满怀。 她试图从慕西洲身上爬起,却被慕西洲扣住了手腕,并在下一秒被置于男人的身下。 此时,也不过六七点的样子。 窗外,天空呈深蓝色,隐约有晨光从云层里倾斜而下,将室内照亮。 慕西洲看着被他困在身下女人那张因为恼羞成怒而红起来的小脸,嗓音低低暗哑:“笙笙,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过?” “不能!” 女人毫不犹豫的回答,就是一把钝器,刺进了他的心,然后握着刀柄不停的开始翻搅。 慕西洲整个人心口都重重的缩起,疼得他呼吸都跟着紊乱甚至是急促起来。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同战南笙目光对视了足足七八秒后,才哑声道: “若是我诚心悔过……对你再从新追求一次呢?” 昨天傍晚慕老夫人离开红叶公馆后,慕西洲就跟战南笙道过歉且表示今后不会再发生这种叫她恶心的事。 那时,当战南笙对他的道歉置若罔闻时,慕西洲就已经不满了。 现在,他低声下气的跟她求和,她还是这个态度,只会让他又怒又恼火。 他押着胸腔里的疼,也押着那团烧起来的火,目光火灼灼的紧锁着战南笙的眉眼,等待着她的答案。 战南笙目光同他对视了会儿,突地就笑了下,在他浓黑的眉头上摸了一下, “诚心悔过?再重新追求我一次?” 慕西洲被她讽刺的笑膈应的眼底溢出了恼火,他嗓音硬邦邦的:“嗯。”顿了下,“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可笑,然后就笑出声了。” 战南笙说这话时,闭上了眼。 她漂亮的睫毛在晨曦的光晕里落下一排排暗影。 她嗓音淡淡的:“你的诚心悔过就是跟我轻飘飘的说一句对不起么?” 说到这,就掀起了眼皮,眼底是冰冰冷冷的黑色, “慕西洲,你比谁都清楚,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商业联姻,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在这座无爱的婚姻里各自都苦苦挣扎了两年。 两年之久,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事但你却早已把我弄得遍体鳞伤。我可以因为不爱而对婚姻忠诚,但不能在被欺辱的体无完肤以后仍然能继续忍受。 慕西洲,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你就是跟我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办法弥补对我造成的伤害,当然,你的对不起于我而言无足轻重。” 顿了顿,嗓音无比平静的补充道, “同样,我不可能在一个坑里栽两个跟头。你是跟我诚心悔过还是从新追求我一次,我都不期待。如果可能,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纠缠,你听懂了吗?” 此话一出,慕西洲呼吸就再次重重的粗沉起来。 此时,阳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穿过整片落地窗,洒了进来,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 慕西洲看着她阳光满溢的一张脸,薄唇抿了又抿,才压下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恼火。 良久,他听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卑微语调,在空气中低低淡淡的响起,“我没有不爱你。” 嗓音低哑,但却在战南笙的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哑哑的,又缠绕着某种近似于自嘲的情愫: “我只是不承认甚至是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你。” 说到这,长指捏起了战南笙的下巴,薄唇像是随时都要贴上去一般,可又被他克制着没有那么去做。 若近若离,灼热的气息像是要吹开战南笙的汗毛孔一般。 他的嗓音也愈发的浓稠以及蛊惑: “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明知道你心里藏着莫如故还要跟你闪婚。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一而再而三的跟霍蒋两家那边周璇护你周全。如果不爱你,我又何苦死死不肯离这个婚? 你真的以为,我在乎是蒋少男因你坐牢还是霍孝衍因你而死么?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是战南笙,她今天是不是还安然无恙,她今天有没有又被人骂,有没有又被仇家给盯上……嗯?” 第190章 他霸道又邪魅的道:想办法爱上我, 然而,战南笙却在他话音落下后,低低冷冷的讥讽道:“听起来,你好像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呢。” 顿了下,冷笑出声, “你或许是帮我抵挡了那些我从不知道的外在危险,但……你知道吗,我战南笙所有的痛苦大部分都是你慕西洲带给我的。 你或许是不让别人欺负我,但你扪心自问,你自己欺负我欺负的少了?别的不说,就你从不尊重我战南笙这一条,我就不可能跟你继续过下去的,懂?” 音落,慕西洲就再也克制不住了,嗓音是毫不掩饰的汹涌愤怒: “过不下去,嗯?”又狠又冷,“战南笙,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这话说得相当粗暴了!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要挥手去打慕西洲的脸,但她一个才大病初愈的女人,再怎么有身手都不可能弄过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性。 很快,她就败下阵了,且承受着前所有未有男人给予的恶劣。 这男人在床事上,从来就没有温柔过。 这注定是一场雪上加霜的情事! 事后,慕西洲就离开了红叶公馆。 他抽身离开她时,轻拍着战南笙的脸颊,欲笑不笑的口吻,对战南笙宣判道: “战南笙,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我要的你不能不给。自己想办法爱上我,否则,我们这辈子至死不休!” 战南笙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缠住了她的呼吸,让她感到空前的窒息。 这种感受,一直持续到等她从浴室泡完澡出来。 她泡完澡,换好衣服,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战小五打来的也有慕景川……还有楚慕琛和唐晋行。 战南笙最先给战小五回拨了出去,电话被秒接,并传来战小五的声音: “大小姐,慕向晚昨夜被战擎那个败类给糟蹋了,事后她去了香山公馆,属下猜测她应该是跟顾良辰勾结到了一起,这两人一定没憋着好。” 战南笙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覆盖着白雪的青松,静了会儿,道: “她人被战擎糟蹋,没有报警那说明是有把柄在战擎那。”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吩咐道, “你先派人把战擎那垃圾控制住,然后接林妈去见李嫂的女儿。后面的事……等我跟慕景川通完电话我再跟你说下一步怎么做。” 战小五说了好,战南笙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刚掐断电话,慕景川电话就打了进来。 战南笙将电话接通,就传来慕景川言简意赅的男低音:“出事了。” 闻言,战南笙怔了一下,才道:“怎么了?” “李明死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喉骨就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一般,半晌才缓过劲来: “怎么回事?他的人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会这么突然?” “法医已经看过了,李明最近染上了毒瘾,他是昨天半夜死于毒品诱发的心衰,没有抢救过来。” 战南笙气的咬牙,眼看事情就要成了的。 李明是关键人物,他死了,想要再戳穿慕向晚的真面目就难了。 战南笙气得说不出话,慕景川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之前在魅色酒庄他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了,他为了想要立功,把霍孝衍遗体上的一块存放在冰柜里的皮下组织也移交到了我这边, 我们刑侦科对那块皮下组织已经进行了化验,一个是dna基因鉴定,还有一个是死因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只需要再撬开李嫂的嘴吐出真相,就能立刻抓捕慕向晚。” 战南笙等慕景川说完,沉思了几秒,道: “撬开李嫂的嘴不难,你过一小时后来接我,然后同一时间叫人把李嫂带到刑警大队。” 顿了顿, “另外,还有一件事,战擎昨夜伙同几个社会混混在酒店把慕向晚给糟蹋了,但慕向晚非但没有报警还连夜去了香山公馆见了顾良辰,这两个女人太有问题。我想让这两个女人狗咬狗,狠狠的撕一撕。所以, 等下我会让战小五派人把战擎以强暴罪扔进局子里,这个案子你也要亲自审。等战擎扛不住压力都吐出来后,就可以把慕向晚和顾良辰请到派出所看她们狗咬狗了。等她们撕够了,我在带着李嫂去戳穿慕向晚的真实嘴脸。” 战南笙逻辑清晰,整个安排合情合理,对推动整个案情十分有帮助,慕景川没道理不赞同。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笑骂道: “狗东西,幸亏你长的正,根正苗红,不然你就是个玩弄心计的高级罪犯。” 战南笙不跟他贫嘴,说出自己的顾虑: “慕向晚实施犯罪的时候估计还未满16周岁。我若是没弄错,按照帝国刑法规定,对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责刑事责任,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只会由政府收容管教。像慕向晚这种犯罪时未满十六周岁,现在年满十八周岁,一般会怎么处理?判刑还是……” 音落,慕景川就对战南笙坦言道: “她这个情况,犯罪时未成年,判刑时满18周岁的,仍应当按照未成年人犯罪处理,在量刑时应当予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战南笙骂了句脏话,道:“所以说,衍哥哥就这么白死了?我特么的跑前跑后,意义呢?” 战南笙情绪有些激动。 她是有想过,慕向晚不会被判死刑,但当得知有可能连刑事责任都有可能不会承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气得眼睛通红,好一会都没说话。 慕景川知道她在气什么,在这时出声安抚道: “至少能洗白背负在你肩上的冤屈,至少是你还世人一个真相,至少霍孝衍他能死而瞑目……” “不!”战南笙低吼,“不,衍哥哥死不瞑目!就是把慕向晚剁成肉泥,衍哥哥也死不瞑目。” 深吸一口气, “一千个一万个慕向晚都比不上衍哥哥的一根手指头,她害死了他却仍然能逍遥法外,我不许!” 战南笙说完,就掐断了慕景川的电话。 慕景川电话再打过来,战南笙就不接了。 慕景川急的上头,发了条短信警告战南笙:“你别犯蠢做蠢事,嗯? 这条短信战南笙看到了。 她没有回,但却认真的思考起来。 为了慕向晚再搭上一条她的命,她没那么蠢。 但,若让慕向晚逍遥法外或者是只蹲几年大牢她做不到,不过她可以肯定霍家那边肯定不会轻饶慕向晚。 总之,惩治慕向晚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揭发她,将慕向晚这个下贱胚推到风口浪尖上,让舆论来治她的罪。 一小时后,战南笙被慕景川开着警车接走。 她被慕景川接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慕西洲的耳中,那时他在公司刚刚结束完一场高层会议。 林叔打电话进来时,江淮也刚好敲门进去。 江淮手上拿着的是一份dna医学鉴定报告结果,是顾良辰跟那个孩子的。 他等慕西洲跟林叔接完电话,才将dna医学鉴定报告恭敬的搁在了慕西洲的办公桌上,道: “孩子……的确不是顾小姐亲生儿子,但这孩子跟顾小姐存在亲缘关系。” 此话一出,慕西洲浓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动作有条不紊的拆开了文件,一目十行很快就扫到文件最末尾。 采样结果:不存在医学母子关系,但存在亲缘上关系。 慕西洲看完结果,掀眸冷看着江淮:“亲缘关系?” 音落,江淮便把医生的原话原封不动的对慕西洲转述了一遍:“姑侄关系。小少爷,是顾小姐的亲侄子。”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怒拍了下桌子: “荒唐!孩子是她的亲侄子却是我的儿子,难不成我跟顾良辰还能是兄妹关系?” 江淮被慕西洲吼的心头一颤,下意识的道: “那肯定不存在这种可能性。顾小姐的亲大哥明明就是顾西城,没准真相孩子就是顾西城的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顾小姐搞的鬼。” 顿了顿,无比肯定的口吻, “对,一定是顾小姐对您和孩子的dna鉴定做了手脚,她一定有什么阴谋,是您被顾小姐给算计了,孩子不是您的……” 慕西洲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要不是因为顾良辰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孩子,他跟战南笙关系也不至于糟糕成现在这个样子。 慕西洲头疼的掐了掐额角,人就起身从老板桌后走了出来: “取车,去香山公馆,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竟然连老子都算计!” 江淮不敢怠慢,连忙哎了一声,就先退下去停车库开车了。 这边,慕西洲边乘电梯边给战南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一连打了三个,女人才接他的电话,并传来她很是淡漠的腔调:“你有什么事么?” 女人寡淡的嗓音就像是冰刃,狠狠的刺向了慕西洲。 这让慕西洲本就阴沉的俊脸就更加难看了。 他嗓音绷的厉害:“林叔说慕景川开着警车把你从红叶公馆带走了,是什么事?” “当然是衍哥哥的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准备揭开真相让杀人犯自投罗网了。” 慕西洲一直不相信战南笙所言,说霍孝衍的死因另有真相,他觉得战南笙就是穷折腾。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沉沉开口道: “战南笙,你能别作了么?你不蹚这个浑水你浑身就难受,嗯?霍孝衍是国家一级运动健将,当初他的死是帝国最高刑侦科的法医给他做的尸检报告,官方给出的结论他是死于心源性猝死,你为什么非得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搅和得全民都鸡犬不宁?” 顿了顿,愈发刻薄的道,“你是不是欠抽?一天不给我找事就浑身都不舒坦?” 第191章 男人扣起她的下巴,冷笑:你也配, 战南笙懒得跟他这个智障废话,几乎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掐断了电话。 慕西洲看着完全黑掉的手机屏幕,一双清冷的凤眸晦暗到了极致,整个胸腔都是无法克制的怒火,想发泄却又无处可泄。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打算等跟顾良辰算完账在亲自把战南笙给抓回来。 一小时后,香山公馆。 慕西洲车子杀到香山公馆时,顾良辰和慕向晚正被警方一前一后从里面带出来。 两人神色大同小异,惶恐不安又强作镇定着什么。 慕西洲沉沉的眯起了凤眼,不紧不慢的在这时摇下车窗并点起了一根烟。 他摇下车窗,刚将香烟递送到唇边,被警方押着出来的顾良辰和慕向晚就看到了他。 两个女人,眸底都不同程度的溢出了惊喜之色,下意识的以为男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地来为她们出头的。 相较于顾良辰脸上强自镇定,慕向晚就显得情绪有些激动: “洲哥哥……这帮披着警察制服的人渣都是战南笙跟慕景川的爪牙,他们连原因都不说就要把我跟顾姐姐押上警车,说是要请我们去派出所喝茶,你快……帮帮我……”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推门下车了。 他推门下车,就在慕向晚满眼的震惊中径直走到了顾良辰的面前。 慕向晚正因为这个举动嫉妒的要死,就看到慕西洲对着顾良辰的面颊就摔出去一沓文件,有几张被风吹到了她的脚边。 慕向晚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份dna医学鉴定报告,是关于顾良辰跟那个孩子的。 慕向晚正心中疑惑,就听到男人冷声质问因为心虚眼瞳都放大了的顾良辰: “不解释一下,嗯?说,小枫究竟是谁的孩子!” 顾良辰因为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整个人都狠狠的颤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了几秒,理直气壮的说道:“慕西洲,你撒的种,你问我?” 要不是骨子里的涵养不允许,慕西洲一巴掌早扇她脸上了。 他能打慕向晚,那是因为慕向晚是他养大的,在他心里他是慕向晚的长辈,他可以因为慕向晚做错事而管教她。 但,他不能打顾良辰。 他因为恼火额角青筋绷的凸起,周身都是冷然拓跋的阴冷气场。 他那双看顾良辰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凌迟她的钝器,让她整个人都因为害怕而神经紧绷了起来。 慕西洲视线在她仍然强做镇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怒极反笑,慵懒冷冽的口吻: “我叫人去兰城调查了你这两年的所有活动轨迹,没有任何关于你怀孕以及产检的任何信息,我就不禁纳闷你这凭空冒出来的孩子究竟从何而来,是不是你的亲生子?于是,我就叫人偷偷的做了一份你跟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你猜怎么着?” 此话一出,顾良辰终于因为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而心虚的连身体都站不稳了。 她腿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嗓音颤抖,“你暗中调查我?” 慕西洲眼神凌厉的剜着她: “不调查你,难道要像个傻子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嗯?” 顿了顿, “那个孩子跟你的dna鉴定结果不存在医学上的母子关系却存在一定的亲缘关系,而我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真相只能有一个,之前我跟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是假的,我跟他毫无血缘关系。” 说到这,就两步跨到顾良辰的面前,伸手掐住顾良辰瓷白如玉的下巴,嗓音又阴又冷, “顾良辰,你真的挺有本事,嗯?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收买的医学鉴定机构瞒天过海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大哥顾西城的?” 顾良辰深知再也瞒不住,只周身一松,像是解脱了一般,目光猩红的看着慕西洲,无比挑衅的道: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继续去调查啊?” 顿了顿,笑得无比破碎, “慕西洲,即便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种又如何?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就问,如今的你跟战南笙还能回到过去么? 当初你在我家道中落的时候狠狠的将我抛弃了,这个耻辱这个仇恨我没齿难忘。所以,这两年,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成功报复你们。” 说到这,就冷笑了一下, “这不,很快我就想到了,再也没有比拆散你们这对狗男女然后狠狠将战南笙吊打一顿更叫我感到无比痛快的办法了。我最开始是想凭借这个孩子拆散你跟战南笙那贱人,然后再母凭子贵的……” 说到这,语调明显一顿, “结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识破了孩子的身份,虽然有点可惜我没有如愿在嫁给你以后凭借慕太太的身份狠狠将战南笙吊打一顿,但也不差。至少,你跟战南笙现在的关系水火不容,你们这对狗男女终将会成为怨偶相互痛恨一辈子,不是吗?” 终于,忍无可忍。 慕西洲唰的一下,给了她一巴掌,无比冷冽的怒道:“贱人——” 顾良辰被打的耳根子发麻。 她非但不觉得痛,还心底无比痛快,笑得像个神经病, “慕西洲,你就是骂我一百遍一千遍贱人,也改变不了你现在跟战南笙的关系,她早晚都是要踹了你跟她的老相好莫如故破镜重圆的,哈哈哈……” 说到这,语调一转,敛住脸上所有笑意,无比冷冽的道, “你这么气啊?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啊?反正,我特么的已经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早就不想活了。” 慕西洲在顾良辰最后一句嘶吼声中,松开了她的下巴。 他一双凤眸猩红的像是染了血,面无表情的看着顾良辰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的脸,无比冷冽的对她宣判道: “死何其容易,嗯?像你这种垃圾也配死?” 他只说这么一句,顾良辰周身就陡然渗出了冷汗。 她情绪失控,冲慕西洲吼道: “慕西洲,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大哥很快就要出狱了,如果你胆敢伤害我一根汗毛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落下,慕西洲就冷冽的讥讽道:“那也得等你大哥从监狱里爬出来再说!” 顾良辰终于彻底慌了。 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慕西洲的面前,哭着求饶道: “阿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因为嫉妒战南笙抢走了你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欺骗了你,我现在就什么都跟你交代,好不好?” 第192章 女主抱住他的腿,红着眼睛:我错了 慕西洲看着那双臂挣开押着她的警察就跪在他脚边的女人,眼神无比的清冷,嗓音也是:“晚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时,顾良辰连忙抱住他的一条腿,把脸埋在他的大腿肚上,继续哭着求饶道: “阿洲,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孩子的确是我大哥的,但那孩子的母亲是……战南笙的亲小姨秦止水的孩子,秦止水,你总该知道吧?” 乍一听这个名字,慕西洲确实有些耳熟。 稍稍想一想,慕西洲就想起来这号人物。 秦止水,秦氏一族老夫人老来得女,是个有名的战地记者。 传言,一年多以前在一场边境战役中失踪就此下落不明至今。 她的确是战南笙的亲小姨。 都说姨是侄儿侄女半个母亲,孩子如果真的是秦止水跟顾西城的,慕西洲还真不能现在就对顾良辰怎么样。 秦止水失踪,但顾良辰却能在她失踪前收养了这个孩子,想必她一定知道什么秘密。 思及此,慕西洲便敛起了眸底的戾色,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顾良辰见慕西洲脸色好了一点,心底紧绷的神经明显松了松。 她道: “秦止水在下落不明失踪前,我见过她。她抱着孩子来见我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她跟我说,孩子是我大哥的还交给了我一把钥匙,说叫我务必把那把钥匙交到战南笙的手上……” 说到这,就顺着慕西洲的腿爬站了起来,昂起头,泪眼盈盈的望着慕西洲愈发讳莫如深的脸, “我因为被嫉妒和仇恨蒙住了心,就一直没有把钥匙拿出来还给战南笙。” 顿了顿,语调一转, “当然,我现在也不会立刻交给她。为了保证你不会给我穿小鞋或者阻挠我大哥出狱,总之,在我大哥出狱之前,我不会把钥匙交出来。” 闻言,慕西洲整个脸色再次绷了起来。 顾良辰却视而不见。 她心里更是暗自庆幸,还好她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否则她真的难以想象慕西洲在得知孩子的真实身份后会将她怎么样。 顾良辰觉得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上,她觉得自己又能了。 她嗓音多了几分攻击性,道:“我在,钥匙在,那把钥匙所藏的秘密就在。” 顿了顿, “想必你现在也无比渴望得到那把钥匙吧?毕竟,你是那么渴望修复跟战南笙的关系。没准这把藏着秘密的钥匙就能让你得偿所愿了呢。” 音落,慕西洲就冷声道:“你威胁我?” 顾良辰看着慕西洲这副吃瘪的样子,心情就无比愉快了。 她不再掉眼泪,而是讽刺的笑了起来,“我就威胁你,怎么了?” 她这样说完,一直等得不耐烦的警察在这时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道: “我不管二位私底下有着怎么样的恩怨,都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影响我们办案。”顿了下,特地对顾良辰道,“顾小姐,我们慕队已经在催了,跟我们走吧。” 闻言,顾良辰就皱起眉,“慕队?他不是刑侦科的?我一没人杀人二没放火,你们凭什么抓我?” “不是跟你说了?我们慕队请你和慕小姐去一趟警局协助办案的?” 音落,顾良辰再次不悦的质问:“既然是协助,为什么态度这么差?甚至要用手铐拷我们?” 此话一出,警察就被问住了,好在另外一个警察反应迅速,连忙解释: “抱歉,这个是新来的实习刑警,不懂规矩。顾小姐,慕小姐,请吧,我们慕队还等着呢。” 顾良辰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她倒是坦荡,在上警车前冲慕西洲昂了昂下巴, “要跟过去看看吗?没准,我回头心情好的时候就把那把钥匙给你了呢。” 慕西洲看着她这张有恃无恐的脸,就想再给她一耳光,但他忍住了。 他没说话。 顾良辰上了警车后,慕向晚因为心虚而死活不配合。 她不仅不肯,还挣开警察跑到慕西洲的面前,哭着道:“洲哥哥……” 她才喊出两个字,慕西洲就无情的打断了她: “谁是你的洲哥哥?我没有你这样寡廉鲜耻的妹妹。我已经够对得起死去的慕叔了,我能将你养大成人却没有办法将你培养的像个人,我对你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 音落,慕向晚就绝望的流下了泪水,“就因为战南笙厌恶我,你就要对我赶尽杀绝无情无义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慕西洲一个冷拔的背影。 慕西洲很快上了车。 上车后,慕西洲就吩咐江淮,“去确认一下,战南笙是不是在慕景川那。” 江淮才刚刚跟暗中保护战南笙安危的两个保镖通完电话。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他回道: “少夫人的确是跟慕队在一起。”顿了下,嘀咕道,“就是不知道慕队搞什么鬼,他把李嫂也给请去了警局。” 音落,慕西洲就沉沉的眯起了眼,“李嫂?” 江淮点头: “先前我才跟那两个暗中保护少夫人的小子们通过电话,他们说的。说看到慕景川的人把李嫂押进了派出所。” 慕西洲觉得奇怪,沉思了片刻后,吩咐江淮:“过去看看。” 江淮道:“是。” …… ** 那端,慕景川所在的刑侦局。 战南笙看着面前神情无比痛苦的李嫂,给她递出去了一包纸巾,道: “你只需要如实交代真相,你的女儿我会替你照顾。” 音落,李嫂就难以置信的看着战南笙,“你……不恨我吗?” 战南笙喉骨滚了滚: “当然。”顿了下,“恨你助纣为虐。若是当年你能阻拦还不到十六周岁的慕向晚,她就不会害死衍哥哥。因为你的愚昧无知和助纣为虐,衍哥哥死了。我的衍哥哥死的时候才年仅二十二岁,为什么不恨?” 此话一出,李嫂眼眶再次狠狠一热,泪流满面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战南笙身体有些疲惫的往身后的椅子里靠了靠,想了想,道: “但,可恨之人又有可怜之处。你所作所为皆因为你的女儿念念能有钱治病。慕向晚在你看来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取款机,是你女儿续命的保险箱。 你只能一步错,步步错……然后跟她共坐一条船。但,你知不知道,你本以为的保险箱,其实是将你们母女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音落,不等李嫂语,慕西洲的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眯起眼,准备挂断时,手机里又进来一条慕西洲的短信:战南笙,你给老子接电话,嗯? 第193章 男人双目猩红,深看着她:你在干什 战南笙自然是没有理会慕西洲的电话,更没有理会他这条短信。 而李嫂,她则在战南笙这话音落下后,就将脑袋一遍又一遍的磕在了面前的实木桌上,直至磕出了血块,才停下。 她抬起头,额头上的血顺着眉心流淌过鼻梁,一滴一滴的溅落下来。 她嗓音无比嘶哑:“我有罪,我对不起霍少……就是现在判我死刑以及立刻执行我都绝无怨言。”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出声道: “就算把你枪决,衍哥哥也不会死而复生。你的死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你还是留着命,好好的活着等将来刑满释放出来好好照顾念念吧。” 顿了下,话锋一转, “当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指认慕向晚,还公众一个真相,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嗯?” 李嫂擦了把眼睛,眼底是对慕向晚毫不掩饰的痛恨。 她对战南笙表态道: “少夫人,感谢您在关键时候让我知道事情真相没有被慕向晚那个贱人当靶子使。我真是没想到这个贱人心肠如此歹毒,一边诓骗我去给她顶罪, 一边去诓骗我女儿签下心脏捐赠文件,她把我们母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差点要了我们母女二人的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半小时前,战南笙给李嫂看了一份器官捐赠文件。 捐赠人:李念念 受捐赠人:慕向晚 李嫂看完这个文件当时情绪就失控了。 何况,战南笙跟着给李嫂听了一段林妈跟李念念的对话录音。 通过林妈跟李念念的沟通中,李嫂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器官捐赠文件是慕向晚诱骗李念念签下的。 李念念对林妈坦言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脏捐赠给慕向晚的原因: 说她是个活不久的脑瘫,说慕向晚跟她承诺会在她死后帮她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才无偿捐献自己的心脏。 总之,当李嫂听完这段录音对话后,她就恨不能对慕向晚扒皮抽筋,因此她此时所言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她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是对战南笙身旁的慕景川说的: “景川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慕景川道:“你现在就可以交代当年事件真相。” 李嫂点了下头,道: “当年,慕向晚那贱人妒恨少夫人嫁给了四爷,她因爱生恨就一直想把少夫人赶出红叶公馆甚至是毒害少夫人,所以就一直常备奎尼丁这种容易引起心衰的药物在身边以伺机对少夫人下手。 那天,她看到少夫人在体育场附近约见了霍孝衍少爷,又发现少夫人点了醉鸭,就趁所有人不注意溜进了后厨,将奎尼丁加进了做好的花生醉鸭里。结果那盘醉鸭最后全被霍孝衍少爷吃了。 但因为霍孝衍少爷身体素质太好,当时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包括后面临比赛前体检也没有任何问题时,慕向晚那贱人实在是不甘心就突然想了一招,想借机让霍孝衍少爷在赛道上出事以好嫁祸给少夫人…… 所以慕向晚在霍孝衍少爷出事前将他约到没有监控的地方,给他喝了一瓶剂量加倍的奎尼丁矿泉水,慕向晚跟他说那是少夫人特地嘱咐她送给他喝的……” 说到这,就哽咽不已的道, “您也知道,当年霍孝衍少爷对少夫人有多痴迷,基本上想都没想就把那瓶水给喝了。事后,在闹出人命后,慕向晚那贱货听说要尸检深知事情不妙,就买通了李明法医,调包了所有参与检测的尸体样本……” 李嫂花了七八分钟,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后,押着顾良辰和慕向晚的警车就到了。 有人来汇报时,战南笙拔了慕景川的随身枪就要出去时,被反应过来的慕景川一把给拉了回来。 慕景川拽的十分大力,战南笙整个人都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里。 他正要对战南笙发火,战南笙就抬起头,一双湿红的眼底全是汹涌的戾气,她嗓音也哑:“你让我去,嗯?” 慕景川被她通红的眼看得心头发紧,但态度却很强硬: “你是傻逼,嗯?慕向晚是该死,但也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她一百条贱命都换不回你的一条。” 战南笙情绪有些失控。 她咬了下后牙槽,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回去后,道: “可是她犯案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周岁,如果不这么做,她还是能够逃过法律制裁逍遥法外的!” 慕景川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手上的枪给夺了回来,对她安抚道: “不会。我跟唐晋行了解过她的病史,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据说在正常药物的维持下目前身体只能维持两年。” 顿了顿, “何况,我之前在审讯战擎过程中得知,战擎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不说还有很严重的花柳病。慕向晚昨晚被他施暴过,她在接下来仅有限的生命里只会度日如年,嗯?” 战南笙被慕景川的话给震惊住了。 她足足怔了七八秒,周身因为愤怒而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跟着,她又冷静了几秒,然后满胸腔的愤怒就彻底散得一干二净了。 随后而来的是她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脑袋往慕景川的胸口蹭了进去,嗓音喃喃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如果我不嫁给慕西洲,衍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慕景川穿得少,黑色夹克外套里只穿了件黑色衬衫。 战南笙的眼泪,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衬衫,湿疼了他的心。 他正欲要开口安抚她时,携带满身戾气的慕西洲就撞开拦着他的刑警冲到了他们所在的审讯室。 四目相撞,星火燎原。 “战南笙,你们在干什么?” 伴随慕西洲的怒吼,战南笙整个人的消沉像是瞬间就被吼散了一般,人下意识的就从慕景川胸前抬起头。 她微侧首,看着已经跨步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气场很冷,就像是他一身禁欲的黑,黑色短发下的那张脸如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明明那么冷可看她的眼神又那样专注。 专注又危险。 战南笙一时间思维有点凌乱,迟钝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慕西洲垂眸,看着她那双明显哭过而泛红的桃花眼,薄唇抿了又抿,冷声道: “我要是不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就叠在一起了?” 第194章 他呼吸一沉,嗓音低哑:好好跟我说 慕西洲说话很难听,但战南笙已经麻木了。 她冷笑:“叠不叠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宁愿跟路边的流浪汉叠也不愿意跟你叠,懂?”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气场都变了,阴鸷又冷血。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南笙那张无比清冷的脸,以及她眼底那明晃晃的讽刺以及挑衅,心口犹如被钝器生生撕开,疼得呼吸都变得粗沉起来。 他整个胸腔都因此而起起伏伏的厉害,那双本就因为恼火而猩红的凤眸此时愈发的浓稠,像是随时都能滴出浓稠的血水出来。 他静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战南笙,我们是不是除了各自往彼此身上捅刀子,就不能有正常的沟通了?你好好跟我说话,嗯?” 战南笙现在没空跟慕西洲吵,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 “你来得正好,正好让你看一看,你不惜委屈自己老婆也要护着的两个女人究竟都是什么不堪的下流胚。” 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慕景川的属下就进来对他汇报道: “慕队,人都已经抓来了,是现在审讯,还是等您这边处理完私事?” 慕景川有意要打慕西洲的脸,就在那属下话音落下后,道: “处理私事也不耽误办案,把那两个女人还有战擎都带过来,我们先了一段私事,然后再办案。” 按道理,警方办案属于机密,是不允许民众围观的。 慕景川故意说先处理私事,为的就是等下当着慕西洲的面揭发顾良辰和慕向晚的真实嘴脸,以好打慕西洲的脸。 慕景川的属下都是人精,秒懂慕景川的潜台词,很快就下去押人了。 慕景川在这之后,先叫人把李嫂带了下去。 差不多五分钟后,顾良辰、慕向晚还有战擎就被押进了审讯室。 顾良辰跟慕向晚是先被押进审讯室的。 她们两个一进审讯室,在看到战南笙那张绝色逼人的脸时,脸上均出现了激动的异色。 尤其是沉不住气的慕向晚,甚至都激动的挣扎开押着她的刑警,冲到战南笙的面前,质问道: “战南笙,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劈着腿跟慕景川做过了,所以慕景川才唯你是从,听了你的枕边风滥用职权抓我跟顾良辰就是为了打击报复我们的?”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就是我搞的鬼,你能奈我何?” 此话一出,别说慕向晚情绪失控了,就连顾良辰也跟着愤怒:“战南笙——” 她刚刚吼完,被打得像条死狗的战擎就被拖进来了。 战擎两条腿都已经不能走了,但整个人意识却很清醒。 他人前脚被拖进来,后脚顾良辰跟慕向晚两个人的脸色都变白了。 战南笙看着她们因为心虚而惨白起来的脸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就对慕西洲抬了抬下巴,道: “知道,为什么要请顾小姐和慕小姐来警察局喝茶吗?因为我这个畜生不如的养子哥哥,说他这两晚向后强暴了顾小姐和慕小姐。” 此话一出,顾良辰和慕向晚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战南笙,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战南笙连话都不让她们说话,就扯唇继续冷笑道: “但作为受害人,她们两个却没有选择报警,这是为什么呢?尤其是慕向晚小姐,据我这个养子大哥据实交代来看,她昨夜被他以及他在社会上的三个混混朋友一同……欺辱过,她都没有选择报警,这难道不可疑吗?” 顿了顿,就在慕向晚急得面色通红时,掀眸看向她,“难不成是你自愿的?”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急的语无伦次,道:“是……是战擎他拍了那种视频威胁我不让我报警……”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 “仅仅是因为被拍了视频么?难道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你向战擎的母亲先后敲诈五百万,拿五百万去堵一个叫李明法医的嘴?” 这话一出,慕向晚整个人都紧张到了极致。 她因为心虚害怕而情绪更加激动: “……是顾良辰,是顾良辰怂恿战擎强暴我的,我被战擎拍了那种不雅视频只能忍气吞声自己吞食恶果不敢报警……” 说到这,就下意识的肯定道, “对,就是这样。顾良辰这个贱人,她自己早就跟战擎有了一腿。她心术不正拖我下水就是为了把我拉上船,想把我当枪使,她想让我去对付你……” 话都没说完,顾良辰就一把冲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耳光,“胡说八道!” 慕向晚被打的灵魂出窍,等反应过来被顾良辰打了时,顾良辰第二个耳光就又朝她打了过来。 慕向晚躲开她,反手就打了回去: “贱人,我没有胡说八道。你敢说,不是你教唆战擎强暴我的?你敢说,我大清早的在你家出现不是因为你手上有我的不雅视频威胁我上门的?都是你这个毒妇,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被战擎强暴, 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沦落至此。就你这种不要脸的下贱胚,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的孩子是洲哥哥的种,没想到你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把我们所有人都诓骗了不说,你自己更是个不要脸的公交车……” 这话一出,战南笙整个神色都明显怔了一下。 顾良辰的孩子不是慕西洲的种? 战南笙来不及思考这句话涵盖的信息量时,被惹恼的顾良辰就再次朝慕向晚打了一巴掌。 不过,她这一巴掌没有打到慕向晚。 因为,慕西洲截住了她的手腕。 顾良辰不可思议地看向慕西洲,“你向着她?” 慕西洲在这时松开她的手腕,站在她们两人中间,冷冷的看向情绪有些失控的顾良辰,质问道: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跟战擎很早就鬼混了?” 音落,不等顾良辰语,被慕景川踹了一脚就发出惨叫的战擎在这时对慕西洲道: “两年前,我就跟顾良辰睡过了,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为了攀上你的关系在被我搞了以后就混进了你的客房。她事后对你撒谎说是被你搞了,就是为了能获得你的怜悯甚至是得到慕太太这个身份……” 慕西洲在战擎话音落下后,就被气笑了。 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森森然的吓人。 他在这时,眯起眼,用像看垃圾的目光冷冷的看向顾良辰:“所以,打从两年前,你就骗了我们所有人,嗯?” 第195章 男人将她护在身前,为她挡住了一切 顾良辰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了,瘫坐在了地上。 慕景川在她瘫坐在地上的下一瞬,叫来属下,对顾良辰高声宣判道: “顾良辰涉嫌教唆他人强奸,予以逮捕,等待刑事处罚!” 顾良辰垂死挣扎: “我没有……我没有教唆任何人,是战擎,战擎胁迫我,两年前我就被战擎强暴了,两年后我仍然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 慕景川打断她: “是不是无辜的,得等细审了才能有结果。”顿了顿,“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们两个女人说明,战擎染上了艾滋病毒,还有严重的性病,为了不害人害己,二位都得配合检查。” 顾良辰在绝望中被带了下去。 慕向晚也被慕景川的话给吓到了,她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艾滋病和性病?” 慕景川冷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两年前用奎尼丁这种药物谋害霍孝衍的这桩案子,嗯?” 慕向晚瘫坐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似的,但却垂死挣扎:“你……你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音落,战南笙就冷笑了下,抢在慕景川说话前,对她讥讽道: “证据?打从你向蓝英敲诈勒索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让战小五盯上你了。你先后向蓝英敲诈了五百万,就是为了堵当年给霍孝衍做尸检的李明的口……” 说到这,顿了下, “你后来发现李明是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就想要杀人灭口。你甚至为此谋划好了一切,打算让李嫂去替你杀人灭口给你顶罪,嗯?” 此话一出,慕向晚眼瞳就重重的缩了又缩,明明心底防线早就土崩瓦解的不成样子,但还是咬死不认。 她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绝不能因为惊慌而自乱阵脚。 李嫂说过,她会替她顶罪的。 对,是李嫂干的。 这么想着,慕向晚就强作镇定的对战南笙怒吼道: “空口无凭,我还说霍孝衍就是你害死的呢……全国人民都知道,当初是你给霍孝衍吃了花生醉鸭才让他因为花生过敏猝死在游泳池的赛道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霍孝衍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是你亲手把他给害死了,你现在又要来害我……” 越说,情绪越激动,“战南笙,你怎么不去死!” 音落,李嫂就被慕景川的属下给带了进来。 战南笙在这时冲瘫坐在地上的慕向晚抬了抬下巴,“空口无凭?李嫂就是最好的人证。” 闻言,慕向晚因为突然狂涌而出的惶恐而呼吸窘迫起来,她几番深呼吸后,才稍稍缓解。 可,下一秒,李嫂就挣开押着她的警察,一把冲到慕向晚的面前,对着她的面颊就狠狠给了一巴掌: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畜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差点就被你给算计了。要不是少夫人给我看了那份你诓骗我女儿签下心脏捐赠的文件,只怕是我真的要替你顶罪给你卖命了!” 李嫂此话一出,慕向晚因为惶恐过度差点昏死过去。 好在慕景川早有准备,让随行的军医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缓过气了。 她缓过劲来后,就像是神经病一样,笑得哼哼哈哈的, “就算霍孝衍是被我用药不当害死了,那又如何?当年,我还未满十六周岁,按照帝国刑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的,即便应当负刑事责任也只会按照最轻的来判……” 语调一转,恶狠狠的对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霍孝衍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是那个逼我对他动刀子的罪魁祸首,是你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逼我这么做的,你这个贱货,如果不是你,洲哥哥就是我的了……” 话都没说完,就被这个真相震惊的半晌才缓过神来的慕西洲给打的飞出去半米远。 慕向晚被打得面颊高耸,嘴角带血。 她捂着红肿的面颊,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双目猩红的怒视着慕西洲,擦了把带血的嘴角,笑得眼泪掉出眼眶,恶狠狠的道: “慕西洲,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是没有我爸割肝救你,你早就因为肝病死了。你竟然恩将仇报,打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说到这,冷呵一声,突地诡异地笑了出来, “我那么爱你,从小到大将你视为我一生的信仰,可你为了战南笙这个贱货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慕西洲目光像刀子似的狠狠剜着慕向晚,“如果当初,我要是知道收养的是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宁愿不要慕叔的肝脏移植……” 慕向晚在这时嘶声力竭的打断他: “是吗?慕西洲,你要是有骨气,现在就把我爸的肝挖出来还给我,我立刻就去死,你能吗?” 慕向晚这样吼完,突然就冲离她最近的一个刑警身上拔出随身枪,举枪冲战南笙的方向开出去, “战南笙,你给我去死——” 伴随砰的一声枪响,战南笙只觉得眼前窜过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枪子距离她眉心十几公分的时候为她挡下了子弹,跟着就像是有什么千斤巨石般的重物轰然朝她身上倒塌而来。 战南笙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砸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伸手去接住朝她身上砸下来的男人身体。 掌心很快就触摸到一片温热而又黏稠的液体,那是男人的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慕向晚一枪没有击中战南笙而是打在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身上,当下就杀红了眼,就在她举枪开出第二枪时,慕景川一枪就击穿了她的掌心并打掉了她手上的枪。 慕向晚被成功制服。 慕景川一脚踩在她的脸上,一脚踩在她受伤的掌心上,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 “本来,我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让你把牢底坐穿。呵~,现在判你个终身监禁,应该不难。” 顿了顿,无比讥讽的笑了一声,“就是,你得有那个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慕向晚终于放弃了挣扎,像条死狗似的任由宰割,可心里仍然是那么恨,恨不能现在就拉上战南笙一起去死。 第196章 男人气息低沉:笙笙,你能不能抱抱 如果活着得不到她爱的男人,还不如去死! 但,慕景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对她无情宣判道: “不过,在你活着还有气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体会到什么才叫生不如死,嗯?战擎得的可是会要命的花柳病, 听说你妈当年就是死在这种病上,她死的时候下半身都烂的化脓生蛆,想必你也不会比她好过的吧?毕竟,没准你还被战擎染上了艾滋病。”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因为经受不住打击眼帘一黑而昏了过去。 慕景川叫人把顾良辰和战擎全都押下后,这才有空去管慕西洲的死活。 慕向晚早年被慕西洲栽培学习过射击,她的枪法还是很准的。 先前要不是慕西洲替战南笙挡下这一枪,这一枪就击穿了战南笙的眉心。 慕西洲比战南笙至少高出一个头,他先前那个不顾一切将战南笙护在怀里的举动虽让战南笙躲过了这一枪,但这一枪却贴着他的心肺打过。 他现在虽然人还有意识,但随时都会有昏迷的可能性。 尚存的意识让他紧紧的勒住战南笙纤柔的腰肢。 他的下巴落在战南笙的脖颈里,因为伤痛而浓促的呼吸全都喷在了战南笙的耳根处。 他似是耗尽毕生力量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哑哑的响起,“笙笙……” 战南笙心口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眼睛又红又冷:“你特么的省点力气,别说话。” 但男人却在这时闷促的笑了一声: “怕我死啊?”低哑到近乎潮湿的腔调,“我不会死,也不能死。我的笙笙太苦太孤独,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虽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但鉴于以往战南笙对慕西洲的了解,战南笙肯定跟她说出这番话的是慕西洲另外一个人格。 脑子清醒下的慕西洲,是打死都不可能跟她说出这种话的。 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只是显得越发虚弱了,“笙笙,我有点冷,你能不能抱抱我,抱抱我……” 战南笙睫毛轻轻的颤了颤,遮住眼底突然涌出的湿意。 静了又静,她才让语调听起来正常:“你不要说话,医生马上就会来。” 她这样说完,然后原本还紧紧勒在她腰上的男人手臂蓦地一下就完全垂了下去,然后整个高大挺拔的身体就像是瞬间被抽走全部力气,彻底朝她倾轧而来。 在男人朝她倾轧而来的短短几秒间,战南笙心头掠起了前所有未有的惊慌,像是因为害怕失去而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喉头滚了滚,想喊人帮忙,却发现几番尝试后却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好在慕景川效率快,安排人手将慕西洲抬上了担架。 直至慕西洲被推上警车,带上氧气罩插上各种监护生命的医疗器械,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满脸的泪水。 她抬手去擦眼睛,却发现满掌心都是男人先前流淌出来的血,再低头一看,她身上白色长款大衣上更是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心头慌得厉害,一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明明想跟上去,却怎么都迈不出步子。 最后,还是慕景川扣住她的手臂,她才跌跌撞撞的爬上了警车。 …… 慕西洲早年做过肝脏手术,身体的造血系统本就不太好,这次被枪子击中肺叶导致血管破裂……失血严重,所以整个手术进展的并不顺利。 打从被推进手术室直至手术结束,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七个小时。 期间,因为rh阴性血的血库告急,战南笙献了六百毫升。 等慕西洲成功做完手术被推出手术室后,战南笙对做这台手术的主治医师唐晋行道:“还顺利吗?” 唐晋行摘下医用口罩,脸色不太好: “枪伤手术是没什么问题,开胸的时候,发现他的肝不太好,后续得尽早干预治疗。” 战南笙一直绷着的神经再次绷了起来,“不太好……是怎么个不太好?” “早期肝硬化。”顿了下,“但他的肝脏本来就是移植,如果病情一旦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战南笙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没说话。 唐晋行看着她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小脸,眸色深了深,“心疼?” 战南笙周身紧绷的神经被这句话给拨动了一下,牵扯的战南笙心口有点不舒服。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唐晋行冷嗤一声,在她有些毛躁的发顶上揉了一下: “是不想欠他人情还是爱上他了,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说到这,语调倏尔一转,“我关心的是,你现在要是再不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一下,会熬不住。”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点头表示赞同: “我先前已经跟慕奶奶说过了,等下慕家那边来人,我就回去……”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慕西洲的亲生母亲梁翠华就到了。 梁翠华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到了前因后果。 她虽然痛恨慕向晚那个下贱胚举枪伤到了自己的儿子,但她更恨战南笙。 因此,几乎一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抡起胳膊就要给战南笙一耳光。 但那一巴掌被唐晋行给果断截住。 梁翠华没有打到战南笙,愈发的怒火中烧。 她双目喷火,怒瞪着截住她手腕的唐晋行: “唐晋行,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管教我的儿媳妇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你给松开!” 唐晋行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松开了她。 他前一秒松开梁翠华的手腕,后一秒梁翠华再次抡起巴掌朝战南笙的脸上怒扇过去。 如果战南笙不肯,梁翠华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战南笙果断的截住她的手腕,只是先前给慕西洲献血她到底有些体力不支,截住怒火中烧的梁翠华挺吃力的。 梁翠华又没打到,简直气红了眼。 她双目猩红的怒瞪着战南笙,无比刻薄的道: “战南笙,你这个寡廉鲜耻的扫帚星,我儿子都被你害的生死未卜了,你竟然还有脸跟别的男人在这卿卿我我?你要不要脸?有没有心?我儿子都是为了救你这个妖精才躺进手术室的。 我儿子都还没咽气呢,你就翘着腿在他的手术门口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当我这个婆婆是不喘气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西洲眼底能容下你这个骚胚子,我可容不下。你要是识相,就给我现在把你翘起的骚蹄子给我放下,好好伺候他直至他完全康复出院,否则,我跟你没完!” 战南笙等她哔哔完,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把梁翠华给噎的半死:“ 我就是不伺候他,你能奈我何?你跟我没完?你拿什么跟我没完,嗯?” 梁翠华气的肺都快炸了,眼睛通红的睨着战南笙,咬牙切齿的道: “战南笙,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音落,战南笙就扯唇道:“是吧?我也觉得。跟慕西洲闪婚就是我的报应!” 【作者有话说】 ps: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了进来;2022,愿你走出阴霾向阳而生,所想皆所愿,么~ 第197章 男人眸色浓稠而专注,似是深情 梁翠华:“……” “那么你呢?你的报应来了吗?若是传言不假,慕向晚的父亲是你第一任丈夫,你后来看上了跟慕向晚父亲一块当保镖的慕西洲父亲,就甩了慕向晚的父亲…… 后来慕向晚父亲病故,你多少因为心里对这个男人有愧就第一个提出来要慕西洲把慕向晚接回红叶公馆住,没错吧?是你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让自己的儿子遭了你前前夫女儿的枪杀,这算不算是对你的报应?” 梁翠华脸色骤变,怒道:“战南笙,你少胡说八道……” 战南笙打断她: “啧,吼什么?心虚?也是,你将这件事瞒的这么紧,慕家大爷和慕奶奶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你的日子怕是比现在还要难过呢。” 梁翠华的确在跟慕西洲父亲结婚以前,跟慕向晚父亲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婚姻。 这个秘密,她藏了三十年,就连慕西洲都不知道,但却被战南笙如此随意的说出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战南笙扒光了似的,难堪又愤怒。 她气的胸腔起起伏伏,深吸了几口气后,才让自己恼火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目光冷漠的睨着战南笙,狠狠的道: “战南笙,你除了水性杨花勾引男人和揭人短处以外,你是没别的能耐了吗?我是一婚还是二婚都跟你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如果西洲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音落,不等战南笙语,慕老夫人也到了。 战南笙是在手术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敢跟她老人家说,慕老夫人在来的路上焦虑了一路,结果一到医院就看到梁翠华在恶狠狠的欺负她的孙媳妇,当下慕老夫人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拄着拐杖,一下就冲到了梁翠华的面前,抡起拐杖就欲要朝梁翠华的身上打下去时,梁翠华连忙尖叫一声: “婆婆,您不能打我,我已经有了快两个月身孕了。” 这话一出,慕老夫人的拐杖就滞在了空气当中。 不过,慕老夫人脸色仍然黑得难看,眼神锐利的睨着梁翠华的肚子: “怀孕?是慕震峰那个不成器的种?” 音落,梁翠华就毫不犹豫的道:“当然。” 闻言,慕老夫人就冷嗤一声,道:“是不是,得验了才知道。” 此话一出,梁翠华就气红了眼:“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慕老夫人扯唇,讥讽道: “什么意思?你是个什么风流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二房那边不清不楚勾搭了也有小半年了,谁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震峰的。” 梁翠华心口一提,心虚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慕老夫人的话还在继续: “就你这种下三烂的胚子,也敢教训我的孙媳妇?我们慕家是给你脸了?从即日起,慕家会断了你所有吃穿用度,你给额从哪来就给我滚回哪去,没有我的允许,我决不许你再搬回慕公馆住。” 顿了下,厉声呵斥道,“滚——” 自打梁翠华生下慕承欢嫁给慕震峰住到慕公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备受慕老夫人的冷嘲热讽,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过上过。 此时被慕老夫当着战南笙和唐晋行左一个下贱胚骂,又一个狐狸精的喷,整个颜面扫地的都抬不起头。 她恨得磨牙,但又不敢得罪大权在握的慕老夫人。 只得一咬牙,愤愤地离开了。 梁翠华前脚刚走,慕老夫人就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心疼不已的道: “笙笙,这两年委屈你了。” 说着,就气愤不已的道, “我一早就知道慕向晚不是什么好胚子,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坏,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个丧尽天良畜生不如的混账。要不是你,孝衍那孩子怕是到现在都死不瞑目,哎……” 提到霍孝衍,慕老夫人就痛惜地叹了口气,眼圈都红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说着,就擦了把眼睛,言归正传,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笙笙啊,西洲他没事吧?虽说,我这个孙子混账了些,可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事,我们老慕家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说话间,慕老夫人就老泪纵横的了。 不惯慕老夫人情绪这么激动。 慕老夫人一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孙子…… 女儿远嫁帝都,另外两个儿子都不成器。 而慕西洲的父亲则不是慕夫人所生,而是慕老爷子的私生子。 总之,要不是因为慕老夫人的长孙中风后智力只有七八岁,二孙子是个双腿瘫痪的残疾,她是绝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慕西洲身上的。 这两年,慕氏集团在慕西洲的经营下综合营收领跑全国,要是连慕西洲都出事了,她真的要被急死。 战南笙当然知道她在焦虑什么。 她几乎是在慕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对她宽慰道:“他没事,手术很成功。” 此话一出,慕老夫人提紧的心就蓦然一松,紧张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她紧紧的抓住战南笙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笙笙,虽说慕西洲此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但关键时候他能舍生忘死也要护你周全,说明他良心未泯……” 说到这,欲言又止, “你……能不能在他养伤这段期间稍稍给他一点好脸色,暂时不跟他离婚?我们慕家祖上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眼下除了景川就他这么一个成器的孙子,我真的担心他这伤若是养不好再落下个什么残疾……我们慕家就彻底完了。你……能不能帮帮奶奶这次?” 说着,情绪就便有些失控,老泪纵横的, “笙笙啊,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我看得出,西洲他其实心底有你,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一直跟你较着劲,死不承认不说还处处给你不痛快。但,他心里肯定把藏你的很深,你相信奶奶,奶奶是过来人,一个人爱不爱,不用说,看眼睛就能知道……” 战南笙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完了慕老夫人这番话,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了她。 或许是为了要安抚老人家的心,也或许仅仅是因为她不想欠慕西洲的人情。 人情是最难还了,何况是救命之恩。 …… ** 慕西洲是在两小时后醒的。 来自伤口上的疼无比清晰的传遍四肢百骸,乃至于延伸到了心脏深处,他才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缓缓睁开一双泛红又浓稠晦暗的眼眸,神情有些恍惚地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天花板。 第198章 男人喉骨耸动,哑声道:她是我的女 怔了片刻,空白的大脑才渐渐运转起来。 伴随意识的完全回笼,他下意识的就做出一个要起身的动作。 因为起身动作太大,牵扯到胸口上的伤而疼的浓黑眉头蹙了起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伴随完全坐起,整个视野也就变得无比开阔了。 这是一间奢华阔气的病房,离他病床最近的是一大片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繁华夜景和车水马龙。 慕西洲看着那面玻璃墙上倒映出来的自己身形,形单影只的厉害。 偌大的病房,除了监护仪的滴滴声,就只有他自己。 呵~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是江淮。 江淮没想到慕西洲已经醒了,眼底一闪而过惊喜,几步就跨到了慕西洲的病床前,“四爷,您醒了?” 慕西洲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确实疼的不宜动弹,他现在整个人光是靠着身后的靠枕坐着就头昏目眩的厉害。 他抬手,掐了掐有些头昏的额角,嗓音因为虚弱而嘶哑,“她呢?” 音落,江淮就连忙道:“您是说少夫人吗?” 此话一出,江淮就收到了慕西洲一记冷眼。 他连忙又跟着继续说道: “四爷,少夫人其实还是很在乎您的。您都不知道,您术中因为失血过多而医院血库告急的时候少夫人有多着急,是少夫人给您献的血,足足献了六百毫升呢。 本来少夫人是说要留下来陪床的,但半个小时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走前还特地嘱咐我要寸步不离的照看您,说是等您醒了就给她打电话汇报。” 江淮的话并没有让慕西洲的脸色好看。 相反,他整个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甚至因为某种不安的情愫一双凤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水来。 除了开胸取弹头的伤痛,他现在最难受的就是昏昏沉沉的脑袋。 他在这时像是因为无力,而狠狠地闭了闭眼,气息有些闷促,嗓音也沙哑的厉害,“给她打电话。” 江淮瞧着慕西洲脸色很差,便下意识的道: “四爷,要不还是先叫唐医生来给您看看吧,我看您脸色很差……” 江淮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慕西洲沉声打断了:“给……她打电话。” 慕西洲吼的很大声,嗓音撕裂的厉害,吼得江淮心肝都跟着发颤。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掏出手机给战南笙打电话。 但,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电话没有打通,江淮顶着慕西洲杀人的目光,讪讪的道: “兴许是没听见,属下再打打看……”自说自话般的口吻,“再打打看……” 然而,一连五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后,江淮在慕西洲杀人的目光下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他对慕西洲结巴道:“……四爷,少夫人没准现在是……不方便接电话,等她空了肯定会打回来的。” 话音刚落下,慕西洲就冷声开口,质问:“给暗中保护她的两个保镖打,我要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江淮:“属下这就打。” 一分钟后,江淮联系上了暗中保护战南笙的保镖。 电话接通后,江淮就直奔主题,言简意赅的问:“我让你们暗中保护少夫人,她现在人在哪?” “淮哥,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两人正要打电话跟您汇报,一刻钟前我们在金华大道上被一辆突然横穿马路的货车耽误了……所以,我们跟丢了少夫人。” 江淮开的是扬声器。 这话一出,慕西洲就押着一团邪火,对手机那端的保镖冷声道: “五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她的下落,否则你们两个职业生涯就此到头了。” 说完,慕西洲就把江淮的手机给摔了出去。 但,就在江淮手机应声坠地后的时候,战南笙的号码打了进来。 江淮连忙捡起摔的屏幕都碎裂的手机,将电话接通后,举到了慕西洲的面前。 开的是扬声器,但从里面传来的却不是战南笙的嗓音,而是……一道如玉石坠地般的男低音。 那声音,仿佛能刺穿慕西洲的耳膜,直抵慕西洲的心脏深处将他的心给挖疼了。 “有事?” 江淮从前跟莫如故打过几次交道,即便莫如故一消失就是两年多之久,但他的嗓音就跟他的人一样辨识度太强,强的只需一个音节就能让他在脑海里描绘出男人那张形貌昳丽却又如千帆过尽的清隽容颜。 江淮嗓子一下就像是被卡主了一般,半晌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找我们家少夫人。”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低低缓缓又似流水淙淙般的腔调, “等她醒了,我会告诉她,让她给你回过去。” 这话信息量很大,大的让慕西洲整个人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直接从病床上赤脚下床。 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在奢华阔气的病房里显得单薄,因为隐忍着什么他额角青筋绷得近乎像是要断裂一般,整个人气场犹如携带煞气的魔鬼,叫人不寒而栗。 他赤脚下床后,就从江淮手上夺走了手机,边朝落地窗前走的过程中边对手机那端的人状似平静的道: “她怎么了?”顿了下,嗓音隐隐冷血,“你们现在在哪?”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人静了长达七八秒后,才淡淡的道:“清音阁。” 慕西洲好一会没说话,因为他在极力克制就要喷薄涌出的怒火。 他喉骨滚了又滚,才将胸腔里那团越烧越旺的妒火强摁了下去,嗓音冷冽而粗重,重复问道:“她怎么了?” “一进门,就迎面栽了出去,现在还没有醒。”顿了下,解释,“医生看过了,说是低血糖再加上过度劳心以及贫血导致的突然昏厥。” 慕西洲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背青筋绷了起来,他嗓音听起来仍然像是平静,“我去接她。” 音落,手机那端的男人就绵薄的轻嗤了一声: “当年仇家找上门,莫氏一族又内斗的厉害。我在内忧外患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将她撇下,如今我回来了,她便不再属于你了。” 这话,无疑就像是一把刀子刺穿了慕西洲的心,他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她是我的妻,我的女人!” 音落,手机那端的男人就低低淡淡的笑了一下,“很快就不是了。” 伴随这话音落下,手机那端的男人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慕西洲立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直至掌心传来一阵绵密的疼,他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身,江淮就看到他那只握着手机的掌心里全是血。 而他的手机屏幕已经被慕西洲给捏的变形了。 江淮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慕西洲,讪讪的道: “……四爷,莫如故回来,我们是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不怨你们。”慕西洲疲惫的闭了闭眼,嗓音浓稠而潮湿,“他能做到销声匿迹两年多,就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卷土而来。” 江淮神情担忧:“您真的要亲自去清音阁接少夫人吗?” 慕西洲喉骨动了动:“去备车吧。” 第199章 女人对他昂起小脸,撒娇道:可以么 “四爷,可您的伤……” “死不了!” …… 清音阁,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那是当年莫如故为战南笙专门盖下的仿古园林,是他们用来大婚的爱巢,是他们爱的栖息之所。 也是慕西洲提起来就深恶痛绝的禁忌之地。 但,他要去这个令他提起来就无比痛恨之所接回他的女人。 可笑又可气! 一小时后,慕西洲的车抵达坐落在皇觉寺附近的清音阁。 车子才刚刚在清音阁巍峨壮阔的大门口停下,就从里面鱼贯而出十几号训练有素的保镖。 为首的是莫如故的最得力的属下,叫韩信。 韩信走到已经推门下车的慕西洲面前,态度还算客气的道: “慕四爷,我们家先生说了,今夜不接客,您还是请回吧。” 顿了下, “当然,您若是愿意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儿里守着,我们也不拦着,就是……若是强闯清音阁的门,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慕西洲看着将他和江淮围困起来的十几号黑衣保镖,削薄的唇微末的往下押了押。 他静了几秒,冲韩信昂了昂下巴,波澜不惊的口吻: “烦劳韩助理去回禀一声,就说我慕某人有他妹妹老十一的下落。” 这话一出,韩信整个眸色就明显震了一下。 他目光在慕西洲苍白如雪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便道:“那请您稍后。” 说完,韩信就拿出手机避到远处给莫如故打了个电话。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他回到了慕西洲的面前,对他淡声道:“我们家先生有请。” 五分钟后,慕西洲出现在清音阁特定用来接待宾客的禅房。 房间布景颇为古韵古香,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墨宝,面前的茶几上整齐有序的放着一套精美绝伦的茶具。 房间飘着一缕兰香,那是临窗而立的男人在焚香。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他便搁下那燃着香薰的青铜炉子走了过来。 慕西洲看着朝他走过来一身白衣长袍加身的男人,两年不见,亦如从前芝兰玉树般的风采,气场不显山不显水,气度雍容不迫而雅人深致。 但,只有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是个面慈心狠的人。 慕西洲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便开门见山的道:“她呢?” 莫如故淡淡的:“真是难为你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来这么一趟。”顿了下,“坐。” 慕西洲立着没动。 莫如故已经落座,并将煮好的茶倒进了茶具里,仍然波澜不惊的口吻, “她还在睡。”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两年而已,她瘦了不少,你倒是挺会折磨人。” 慕西洲薄唇冷冷的抿了起来。 莫如故将沏好的茶推到慕西洲的方向,话音还在继续: “看你脸色很不好,别强撑着,坐下说。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顿了顿,强调补充,“尤其是你。”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舔了下后牙槽,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也跟着握了起来。 莫如故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道道的道: “你从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拖着这副风一吹就能倒的身体更打不过。”顿了顿,哂笑了下,“当然,我也不会跟你打。笙笙不会喜欢。我们好好谈谈吧。”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哑声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顿了下,对身后跟着的江淮道,“把文件给他。” 江淮手上拿着的是一份关于莫如故亲妹妹莫十一的部分资料档案。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走到莫如故面前,微弯腰,恭敬的道:“这是关于十一小姐的部分资料,您请过目。” 莫如故品茶的动作微顿,一双如墨染般的黑瞳眯了起来。 他从江淮手上将文件接过,尚未来得及拆封时,他们所在的房门就被一脚暴力给踹开了。 伴随门开,醒后听说慕西洲到访的战南笙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头发有点乱,脸色不太好,尤其是当目光落在站姿笔挺的慕西洲脸上时,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像是恼火,更像是恼怒。 她几步就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眼神凶巴巴的瞪着他: “你不在医院好好的躺着跑到这里干什么?能别特么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么?” 战南笙恼火的情绪宣泄的足够直白,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直白才让莫如故意识到,她看似愤怒的背后其实是……关心。 莫如故再次眯深了眼。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话仍然是对慕西洲说的:“你先出去,我跟他说几句话就会跟你走。” 她这样说,但她面前的男人却纹丝不动。 他正垂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那目光,专注而深邃,似有浓烈的情绪像是要从眼眶里溢出。 那情绪,复杂得像是深情,可又更像是愤怒。 这目光,看得她很不舒服。 战南笙视线从他脸上撤回,微微将头瞥向有窗的那一侧,复古的窗棂做工精巧而细致,窗外的常青树随风摇曳,像是一下就扰乱了她的心,让她整个人都有种心绪不宁的厉害。 她这样无声的看了会儿,视线从新收回,掀眸看着仍然像座山其实又那么虚弱的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嗓音有几分哑意,因此就显得有几分撒娇哄慰的意思: “慕西洲,既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走完离婚手续,我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没必要像个妒夫似的为了吃这个干醋连身体都不顾。我跟他的恩怨,谁都插足不了,就连你也不能。” 说到这,就朝慕西洲的身前走近了一步,对他昂起白白嫩嫩却又那么清瘦的一张小脸, “五分钟,可以么?” 慕西洲心口如撕扯了一般,传来纤细到四肢百骸的疼,这种疼比他身上的伤还要疼上百倍。 他喉骨连续耸动了四五次,他才似笑非笑般的道: “换而言之,是不是如果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今晚就带不走你了?” 战南笙被他通红的目光看得心头莫名的发紧,她抿了抿唇,坦白的说道:“是。” 这个字,就像是刀子,在慕西洲的心脏上又凌迟了起来。 第200章 她嗓音软软的,对他控诉道:你弄疼 他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因为突然激动的情绪而起起伏伏的厉害。 但,他也就是无声的同战南笙对视了几十秒而已,人就真的离开了。 他临走前,对战南笙道:“我等你。” 顿了下,视线落在了莫如故的脸上,对他意有所指的道, “这份资料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个人情,但下次你再找上我并求我办事的话,我一定比你想象的还要难以说话。” 慕西洲说完,人就彻底离开了这个房间,连同他离开的还有伺候的佣人。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战南笙走到了莫如故的面前。 男人坐着,她站着。 她看他。 他亦然是。 四目相撞,便有了无名的牵扯在彼此的心上缓缓流动着。 莫如故起身站了起来。 他站起的一瞬,战南笙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个举动让莫如故那只要拥她入怀的举动就落了空。 莫如故手僵了僵,最后不着痕迹的撤了回来,嗓音蓄着笑意,缱绻而宠溺的调子,“跟我也生分了,嗯?” 战南笙表情很淡,那种淡漠让莫如故感到陌生。 他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大的波澜,眸色始终温和的看着战南笙,轻笑道:“是跟他闪婚闪出了感情?”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没有。” “是么?”温儒淡淡的调子,缠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那回到我的身边,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眶就猩红起来了。 跟着,她又扑哧笑了出来,只是笑得眼眶发酸,酸得眼泪都抑制不住的滚出了眼眶: “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这样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来,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莫如故掏出一块洁净的帕子,轻拭过战南笙泛红的眼角,嗓音温缓似有疼惜,“别哭。你说。” “为什么……”战南笙喉骨动了动,才艰难的问出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当初,为什么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就抛下了我?” 莫如故看着她,静了几秒,才道: “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不敢给你希望。有时候,希望也是绝望。” 说到这,目光变得有几分浓深,但语调又是那么轻描淡写,“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嗯?” 战南笙低下了头,她视线变得有几分模糊,嗓音却很清楚:“是过去了,但却回不去,不是吗?” 莫如故始终未变的脸色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眸色深了深,喉结滚动了两下后,低哑的说道:“抱歉,是我不好……” “你没有错。” 战南笙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韩信通过电话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和不得已,当初你一走了之也是你权衡利弊之下对我的一种保护,毕竟你的那些仇家来头都不小,家族内斗的也十分激烈……” 说到这,顿了下, “但,你没有错,就不能代表我们还能跟从前一样。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我不原谅。我战南笙是个人,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想要我就得立刻马上回到你身边的。你走吧,别在京城消磨时间了,听说莫老快不行了,你赶在他死前去奔丧,没准来年莫氏一族的家主就是你了。” 战南笙这样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要离开时,莫如故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但战南笙下意识就甩开了他的手。 此时,她眼底只剩下淡漠: “莫如故,今时今日我们再这样纠缠就很不合适了。”顿了下,扯了扯唇,“当初那个为了想要嫁给你为妻逼你娶她而绝食的战南笙已经死了,就死在那天她跟你的订婚宴上。” 闻言,莫如故便眯起眸,淡淡的道:“是么?” “还有件事,想必这两天网上关于我的桃色丑闻你也看了,作为当事人之一,你明明已经回国了且有这个力挽狂澜的实力,为什么任由网络上的负面丑闻发酵?你看到那么多人喷我战南笙是个放浪形骸的妖艳贱货就那么无动于衷吗?” 莫如故没说话。 战南笙话还在继续,嗓音里全是浓烈的困惑: “还有那张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的照片,我为什么会从你的床上醒来,又为什么会被人拍?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如故又是没有说话,明显的不打算解释。 因为他发现三言两语根本就解释不清。 他不说话,战南笙便失望至极,走了。 来到户外。 漂亮的观景灯将整个清音阁渡上一层朦胧的美,亭台楼榭,假山流水,一树一木……都是按照她最喜欢的样子设计的。 这里,原本是他们的爱巢呢。 她如今徜徉走过这里,只觉得讽刺的可笑。 穿过一片假山,就看到那屹立在一棵梧桐老树下背影无比苍凉的男人。 他上半身穿着黑色长风衣,下面裤子却是从医院里穿出来的病号服。 他微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就是以她的角度看过去,她总觉得他整个人都消沉得厉害,仿佛谁都无法将他从深渊里拉回来,却又极其容易被他一块拽下地狱。 听到她走向他的动静,他便转过身。 他背着光,脸上轮廓并不清晰,但战南笙却一眼就能看清他漆黑浓稠的眼睛。 那双眼,翻滚着复杂而又浓烈的情愫,又似藏了一团幽蓝的火焰,可也那么……晦暗而平静。 战南笙刚一走到他的面前,男人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腰上,然后狠狠的将她往胸前一带,将她扯入了怀里。 突然的大力,勒的战南笙像是要岔了气,可伴随她撞入他怀里的下一瞬她又清晰的听到了来自于男人的闷哼声。 那是她撞到了他开胸时留下来的伤口,将他给撞疼了。 战南笙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的厉害,她想推开他但又想着他身上的伤又没有。 只是人有点呆,任由将她勒的越来越紧的男人抱了会儿,直至男人的力气大得勒的她全身都不舒服,她才开口道:“你勒疼我了。” 她埋在他心口上发出的调子有点闷闷的,也软软的。 慕西洲心头酸胀的厉害,手臂虽然松了松,但却没有立刻就放开她。 他靠在战南笙脖颈里的脸,侧向她脖颈处的耳根子,嗓音哑哑的也低低的,“笙笙,你会不会跟他走?” 口吻顿了顿,“如果,你觉得他是你的救赎,我……我会放你走。” 第201章 男人嗓音潮湿而低哑:笙笙,我很爱 许是慕西洲的话太消沉,消沉得让战南笙一时间觉得心酸。 这是……跟她纠缠了两年还要久的男人,是她童年落难时的恩人,更是她的丈夫。 再怎么水深火热,还是有点感情的。 战南笙心念一动,便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嗓音温温的:“我不会跟他走。” 顿了顿, “在他选择抛下我的那一刻起,爱他的战南笙就已经死了。我战南笙,永远不会要一个曾抛弃我而又回头的男人,没有人会有这个特例。” 她这样说完,就抬起头,对慕西洲昂起脸,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慕西洲一双因为浓深而显得通红的凤眼: “慕西洲,我当初选择跟你闪婚,虽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但却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我愿意跟你闪婚,就代表我心理上是觉得能跟你平淡的过一辈子的,但这个憧憬并没能如愿,你让我……这两年过得很糟糕,变得失去了自我,所以,你更不会是那个特例……” 说到这,口吻一顿,“但,我欠你的救命之情,我会还。” 慕西洲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低低冷声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战南笙被他的话和他眼底的浓深的红给惊愕到了,她表情怔了又怔,“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爱。” 音落,战南笙就扯了扯唇,“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什么叫或许是因为爱?” “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夫弃子离开了我,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因为一场阴谋而死无全尸,我十二岁那年开始就成了没有依靠的孤儿,是慕向晚的父亲收留了我, 之后他又割肝救过我的命……所以,从始至终,没有人教过我。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想……我应该是很爱你,否则我不会一直放不下你……” 说到这,慕西洲的嗓音显得有些潮湿, “我在异国他乡那年,遇到你被关在那只透明的玻璃箱里时,你用那双水澄澄的桃花眼看着我,对我喊哥哥救命且我选择救下你的那一刻起,我想,我就放不下你了。” 战南笙落在慕西洲腰上的手指蜷了起来,大脑像是被炸开一道白光,许久没有说话。 慕西洲看着她怔怔的一张小脸,薄唇在她泛红的眼皮上亲了亲,口吻很低很低, “对不起,是我不好,因为一直芥蒂莫如故而总是对你恶语相向……”说到这,喉骨深深的滚了又滚,“笙笙,你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吗?” 战南笙被他浓重的眸色看得心头发软的厉害,她感觉眼眶有点酸,可心脏又跳的那么厉害。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坦言道:“我……我不想给。”顿了顿,“我不爱你对你也没有期待,所以我不想给。” 音落,慕西洲呼吸就是明显一沉,他在这时捧起战南笙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着战南笙的眉眼: “顾良辰的孩子不是我的……” “那又怎么样?” 战南笙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 “你对我已经造成的伤害并不会因此而减少,无论你是何种原因,你纵容慕向晚和顾良辰伤害我羞辱我,你就已经失去了身为丈夫的资格,连同失去的还有我对你的期待。” 抿了抿唇,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慕西洲,我们明明能够好聚好散,为什么要让事情变的那么复杂呢?” 慕西洲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感觉头昏欲裂的厉害,身体像是要站不稳,就倾轧在战南笙的身上,嗓音带着高烧的灼息,烫的战南笙耳根子都麻: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嗯?”哑哑的口吻,“笙笙,我好像要站不稳了,你叫江淮来……送我回医院……” 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自然是不敢大意的。 她很快电话叫来江淮,并跟江淮合力将慕西洲扶上了车。 半路上,慕西洲就意识不太清醒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握着战南笙的手也从未松开过一分。 因术后感染,慕西洲一连两天都是在重症监护室里渡过的。 第四天情况才好一些。 他情况好转后,等了一下午却没有等到战南笙时,情绪就不太稳了。 发脾气,不吃东西,更拒绝换药,谁来探视他,他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甚至是拒之门外。 霍九枭来见他时,他就是将霍九枭拒之门外的。 但,霍九枭是谁啊,谁能拦得住他? 他一进门,就看到慕西洲打碎了一只玻璃杯。 见霍九枭进来,慕西洲就冷着双目睨着他:“你来干什么?” 霍九枭言简意赅的对他道:“看看你死透了没有。” 慕西洲:“……” 霍九枭这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揪住了慕西洲病号服上的衣领,目光阴冷的睨着他: “你大爷的,亏老子还把你当兄弟,说,你把莫十一藏哪了?” 慕西洲冷嗤:“你从哪听到的邪风,说是我把她给藏起来的?” 霍九枭拧深眉头:“难道不是你?” 慕西洲讥诮:“两年前,我将她送到你的床上,是你自己不争气没有留住人,现在跑到我的面前撒什么疯?” 霍九枭拳头抡了起来,高高的举在当空,口吻凌厉:“莫如故半小时前给我打的电话,他亲口对我说,是你把莫十一给藏了起来。” 闻言,慕西洲就被气笑了:“我看你是一提那个女人,你脑子就智障了。莫如故把你当枪使,他的话你也信?” 霍九枭:“……” “四天前,我是见过莫如故并给他提供了一些关于莫十一失踪后的线索,但她的人不是我藏的。” 霍九枭情绪仍然很激动:“失踪后的线索?你知道她在哪?” 慕西洲打从醒来后就没见到战南笙的人,他心情很差,根本没心情跟霍九枭说他女人的事。 他态度冰冷:“不知道。”顿了下,“就算知道,就你这个六亲不认的态度我也不会说。” 霍九枭拳头再次抡起就要朝慕西洲胸口上捶过去时,战南笙提着一个保温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霍九枭在发疯,下意识地就冲霍九枭火大的吼道:“霍九枭,你是不是有病?” 第202章 慕西洲脸色阴沉,像个吃醋的妒夫 她说话间,几步就冲到病床前将霍九枭一把推开,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尽量心平气和的道: “你们不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吗?闹什么?你不知道他才刚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我战南笙是欠了你们的?你要是把他打的再推进去,他的吃喝拉撒你来负责,老娘不管了!” 霍九枭眉骨跳了跳,脸色不太好的讥讽道:“哼,也就是你能让他像个废物似的躺着,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音落,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就面色不太好的冲霍九枭警告道:“你冲她吼什么?” 霍九枭气的嗓音都拔高了:“吼得少块肉了?”冷嗤一声,“慕西洲,你真该拿面镜子好好照一照,舔狗都没你这么舔!” 慕西洲:“……” 说完,霍九枭转身就要走时,战南笙叫住他:“等等。” 霍九枭微侧首,挑眉看她:“有事昂~,祖宗?” 战南笙言简意赅: “你回头替我转告一声你家那个老太婆,叫她别再往我的海棠公寓送东西了,她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战南笙,就烦劳她亲自登门当面跟我战南笙说一声对不起,送那些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我战南笙缺么?” 战南笙口中的老太婆指的是霍老夫人。 打从真相浮出水面,知道慕向晚是毒害霍孝衍的真凶以后,霍老夫人就开始派人往战南笙的海棠公寓送礼,什么贵送什么,说是一番歉意。 但,都被战南笙拒之门外。 可,她越是拒绝,霍老夫人下一次送的东西就越会翻倍,一天能派人送八趟,搞得战南笙很烦。 这件事,霍九枭是听说了。 但,他不打算管。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拒绝:“没空。” 说完,扭头就走。 战南笙倒也没多在意。 她将餐盒放下后,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慕西洲,眯起了眼,道: “慕景川一小时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找了关系,把顾良辰给保释出来了。” 顿了下,似笑非笑般的讥讽道, “四天前的晚上还抱着我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这才几天?你就把那个垃圾保释出来?诚心恶心我么?” 面对战南笙质问,慕西洲便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她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顾西城跟你小姨秦止水的。” 音落,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极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小姨跟顾西城?” “顾良辰说,秦止水下落不明之前把孩子托付给了她,并说当时秦止水浑身都是血,孩子交给她以后还给了她一把钥匙,说是钥匙是留给你的…… 但因为顾良辰痛恨你所以就没有把钥匙给你。我猜那把藏有秘密的钥匙可能跟你大哥战长生下落有关,为了能让她交出那把钥匙,眼下只能先将她从里面弄出来。” 战南笙眯深眼,“是么?” 慕西洲皱眉:“不然,你以为我是对她余情未了?” 战南笙扯唇:“难道不是?香山公馆市值五亿,你不是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下来送给她了?” 慕西洲被她的话给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我给你带了米粥,等下我让人来喂你……”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脸色不太好的打断她:“为什么不是你喂?” “等下有事。” 慕西洲:“什么事比照顾你重伤在床的丈夫还要重要?” 战南笙:“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爱吃不吃,不吃我晚上就不送了,晚上也不会再过来。” 懒洋洋的说完,就真的提上包要走。 她起身,慕西洲才发现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化了心机的裸妆不说,还穿了高跟鞋。 她可是最讨厌穿高跟鞋的。 慕西洲面色阴沉的厉害,直觉战南笙是要跟野男人约会给他戴绿帽子什么的。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转身要走的下一瞬,就押着怒火,尽量平心静气的问道: “打扮得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去见谁?” 战南笙听出他话里的不痛快,转过身深看了他一眼后,故意拿话气他:“当然是见……想见的男人了。” 慕西洲呼吸一沉,再也遏制不住恼火:“战南笙!” “霍九枭真是没说错,你的确是应该好好照照镜子了,邋里邋遢,我看着连饭都吃不下去。” 说完,战南笙就踩着八九分的高跟鞋离开了病房。 慕西洲气的肺都快裂开了,整个胸腔都疼了起来。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电话叫来江淮: “给我多加派两个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她,回头都见了谁,实时汇报。” 江淮看大佬一副要被绿的样子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宽慰道: “四爷,少夫人……她等下要参加国剧盛典开幕仪式的红毯秀,她是最佳女配角的候选人之一,不能不去。” 这话一出,慕西洲心口似乎就舒坦了一点,“是吗?” 江淮道:“东影的官微是这么说的。下午两点左右,少夫人会跟东影传媒的老板楚慕琛一块走红毯。” 闻言,慕西洲脸色就难看起来:“楚慕琛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下午。” 慕西洲脸色再次一沉:“你怎么办的事?我不是叫你派人在m州至少将他绊到年后才回来的?” 江淮讪讪的,无比委屈的道: “四爷,您吩咐的事属下是一点都没有耽搁,是楚大公子太有手段,他在m州的石油生意发生人员伤亡都能解决得滴水不漏……属下已经尽力了。” 音落,慕西洲便气急败坏的吼道:“滚——” …… 那端,战南笙离开慕西洲病房在一楼的门诊大厅跟来看妇科的顾良辰相遇。 顾良辰是被慕西洲派人保释出来后就直奔医院来的。 战擎被查出有艾滋病以及性病,她被迫跟战擎发生了不止一次关系,虽说除了在面包车上那次战擎没有做安全措施其他时候都做了,但也有被传染的可能性。 为了保守起见,她觉得自己要做个全面检查。 当然,顾良辰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染上艾滋病。 不过,她可以肯定,她被传上了花柳病。 她才被刑拘了几天而已,整个下身红肿瘙痒都像是能渗出血水似的,连走路都疼。 现在跟战南笙迎面相撞,顾良辰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她绕道而走。 但,还是晚了。 战南笙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把口罩拉严了后,走到她的面前: “顾小姐,看到我,跑什么啊?”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讥诮道,“我都不担心被你的脏病给传染到,你担心什么?” 第203章 男人情绪激动:怀孕,我的? 顾良辰看着面前一身大牌,气场冷艳逼人的女人。 她踩着八九分高跟鞋,比自己高出半个头,鼻梁上架着一支茶色眼镜,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也衬得她鼻梁秀挺而贵气。 她就挡在她的面前,气势咄咄逼人。 顾良辰觉得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才从警察局出来,她现在是万万都不敢再得罪战南笙的。 因此,即便心底对战南笙恨之入骨,但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犯蠢挑衅战南笙。 当然,她态度也不会好。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道:“战南笙,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让开。” 战南笙抬手,将架在鼻梁上的茶色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 她眼底是明明晃晃的讥讽,笑意懒懒的口吻: “顾小姐打的一手好牌,玩弄的一把好心术,差点就骗了所有人而登堂入室母凭子贵。作为受害人的我,如今在见到你都恨不能在你头顶上碾两脚,怎么能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的账都还没有开始清算呢,嗯?” 此话一出,顾良辰情绪就有些激动: “战南笙,你信不信,我现在朝整个门诊大厅吼一嗓子,喊出你的名字,等下你就能被人围困得水泄不通?”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直接就摘了口罩和鼻梁上的茶色眼镜,随即对顾良辰昂了昂下巴: “我怕你喊么?” 顾良辰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咬牙启齿的道:“战南笙,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战南笙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朝她身前靠近了一步,微俯身,嗓音冷冽而强势: “把我小姨嘱咐你交给我的钥匙还给我,否则,你且试试,得罪我的下场。”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慕西洲能把你保释出来我就能把你从新送进去,懂么?” 顾良辰被战南笙的眼神吓到了,但她知道她现在绝不能轻易就交出那把钥匙。 她在这时冲战南笙有恃无恐的笑了下: “战南笙,我如今身败名裂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怕你吗?送我进去又如何?教唆罪而已,我最多进去蹲个一两年就出来了,但是你想要的那把钥匙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我保证只要我进去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就轻蔑地笑了一声:“威胁我,嗯?” 顾良辰情绪激动:“战南笙,是你欺人太甚!” 战南笙从新将茶色墨镜架在了鼻梁上,扯唇轻笑道: “顾小姐,老实说,我现在还没空收拾你,就且让你快活几天。” 顿了下,在她手上挂号单上撇了一眼,笑得更甚,语调也更加浓烈, “啧,看的是性病啊?好好看啊,那玩意儿要是真烂了治不好了,出去当个站街小姐都没人敢上。”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意有所指的道, “顺便再看一看是不是还染上了艾滋病,别回头自己染上了艾滋病还不知道防护,害人又害己。” 音落,顾良辰就情绪激动欲要朝战南笙吐口水时,就被战南笙提前识破被战南笙一巴掌给打歪了脸。 顾良辰被打的耳根子嗡嗡作响。 她捂着红肿的面颊,双目猩红的怒瞪着战南笙,恶狠狠的道: “战南笙,你最好祈祷我没有染上艾滋病,否则我保证,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传染给你,反正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在乎一个传播性病的罪名吗?哈哈……” 她笑的很大声,嗓音阴森而诡异。 战南笙在她的笑声中,只冷冷的轻嗤了一声,冲顾良辰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昂了昂下巴, “傅公子,好久不见啊?” 此话一出,顾良辰笑声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她下意识的就转过身,一抬头就对上男人一张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无比厌弃的俊脸。 她眼眶有点红,嗓音有些轻颤:“阿瑾……” 她唤了一声,眼泪就汹涌地滚出眼眶,但却没能换来傅怀瑾半点的怜惜。 傅怀瑾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开了。 面对傅怀瑾的冷漠以及嫌弃,顾良辰感觉自己比被打了耳光还要耻辱难当。 她咬唇,将眼泪狠狠的逼退眼底。 她正想跟傅怀瑾说点什么以好挽回自己一点颜面时,就听傅怀瑾无比温和地唤了一声战南笙, “笙笙。”嗓音有点哑,“对不起,是我一直误会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战南笙神情淡淡的,“傅公子,你欠我的岂止是一句对不起,嗯?” 傅怀瑾喉骨耸动的厉害,眼睛也隐隐变得有些红。 战南笙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对他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战南笙,而是我姑姑战似锦,嗯?” 傅怀瑾因为战南笙这句话,整个神情明显一震,自胸腔里蹦出一个音节:“嗯?”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伸手在他胸膛的地方戳了戳,道: “我姑姑在被你们家人送进监狱里以前,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顿了下,“你的种。” 傅怀瑾整个胸腔再次狠狠一颤,因为情绪激动而双目通红的厉害, “怀孕?我的?”喉骨耸动了两下,“然后呢?” 战南笙扯唇讥笑了两声,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将目光落在顾良辰的身上,“这就要问一问顾小姐了。” 她说完,傅怀瑾就一把揪住了顾良辰的衣领,对她愤怒咆哮: “顾良辰,你究竟背着我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恶心事,说!” 顾良辰被傅怀瑾的大力捏得肩疼,她惊呼一声,“疼——” 战南笙在她尖叫声中就扯唇冷笑道: “这就疼了?你一脚把我姑姑绊流产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也会疼?你明知道她怀孕,却偏要约她见面,并故意将她绊倒,你按的什么心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知道? 帝国刑罚规定,对于孕妇犯案可以从轻处罚。何况,如果傅家人知道姑姑怀了傅公子的孩子一定会放弃诉讼,姑姑不可能会坐牢。我姑姑坐牢都是拜你所赐,不是吗?” 音落,不等顾良辰反驳,她整个人都被傅怀瑾一巴掌给打得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傅怀瑾整个人都气炸了。 两年前他被战似锦捅伤成植物人后面的所有事虽然都不知道,但若是战似锦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而被顾良辰给弄没了的,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原谅顾良辰的。 当然,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是他错把鱼目当珍珠,助纣为虐,自食恶果。 当初,战似锦捅伤他,也不能全怪战似锦,要怪就怪是他醉酒乱性轻薄了她。 可……再多的后悔莫及,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一切。 傅怀瑾脸色异常难看,呼吸渐渐粗沉,他在顾良辰爬从地上爬起来的下一瞬就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嗯?” 第204章 她一出现,男人就一把她拽到身前 顾良辰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她冷笑: “是真的又如何?本来战似锦就没有打算生下你们的孽种,我只不过是帮她一把替她做了这个决定而已。何况,当时你已经被她捅得人事不省,我若是不那么做怎么好给你报仇?毕竟,你对她也是恨之入骨,不是吗?” “够了!” 傅怀瑾爆吼一声,松开了顾良辰的衣领,冷冷的对她宣判道: “贱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 顾良辰看着眼前这个曾向她允诺过一辈子的男人,不禁觉得无比讽刺。 她冷冷的笑了起来,道: “傅怀瑾,我是贱人,嗯?当初,你像条舔狗跪舔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贱?我告诉你,有生之年,只要我顾良辰还活着,我保证,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 顿了顿, “我听说,出狱后的战似锦是被莫如故的人接走的。现在莫如故已经回来了,她应该也回来了吧。两年多的牢狱之灾还有一个化成血水的孩子,你猜,她这次回来第一个会拿谁开刀啊?是你,还是我,嗯?” 傅怀瑾想掐死顾良辰。 事实上,他的确就要那么做时,被战南笙一把拉开。 战南笙挡在傅怀瑾的面前,对他道:“傅怀瑾,我看你真是躺了两年把脑子躺成了智障!” 她吼完,就不再管傅怀瑾和顾良辰,和身后跟着的几个保镖离开了。 等战南笙完全离开,傅怀瑾整个人才完全冷静下来。 他视线冷冽的从顾良辰身上移开,带着属下走远了。 他今天过来是看慕西洲的。 顾良辰看他走远的背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追着跑上去:“傅怀瑾,你给我站住。” 傅怀瑾立在电梯门口前,等待着电梯。 很快,顾良辰就追到他的面前。 傅怀瑾让身后跟着的属下拦着她,道: “顾良辰,给你自己留点颜面吧,好歹你也是我从前掏心掏肺想要爱的女人,如今看到你这样不堪我只觉得可恨又可憎!” 顾良辰眼泪簌簌的掉出了眼眶,“阿瑾,你一定要对我这样绝情绝义吗?” 音落,傅怀瑾就冷声道: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寡廉鲜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要勾引慕西洲和唐晋行,你自己不要脸还真当老子是傻狗,像个傻逼似的任由你践踏?” “阿瑾……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选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我……我是爱你的……我……” 傅怀瑾连话都没让她说话,就无比讽刺的笑道: “爱我?就你这个被战擎上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破烂货,你也配爱我?顾良辰,你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高官千金呢?你有多脏,心里没点数,嗯?” 顿了下, “听说,战擎得了很严重的花柳病以及艾滋病,你也被传染上了吧?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收,报应!” 说话间,电梯门就打开了。 电梯里只站了两个人。 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唐晋行,还有一个齐耳短发气场阴柔却冷艳逼人的女人。 女人穿的一身黑,黑色大衣,黑色长筒靴。 她长了一双好看的杏花眼,眼形圆润,但眼底煞气却很重。 伴随电梯门开,那女人最先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傅怀瑾,几乎在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下一瞬,就欲要抬脚拦住她时,他的后腰一紧就被顾良辰给抱住了。 那女人见状,薄唇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随后就走远了。 傅怀瑾急着要去拦住她,一把将顾良辰给甩出去后,就连忙追出去,“战似锦,你给老子站住!” 闻言,战似锦就真的站住了。 她不仅站住了,还转过身,耐心的等待着。 只不过是,当傅怀瑾一走到她的面前,她抡起胳膊就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直打的傅怀瑾整个耳朵都快失聪了。 连同这一耳光的还有女人似笑非笑的嗓音:“傅怀瑾,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时,傅怀瑾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眶红得吓人,双目紧锁着战似锦一张无比清冷但却比两年多之前还要冷艳的小脸,喉骨滚了滚, “战似锦,我们谈谈,嗯?” 战似锦屈起腿,对着他的腹部就给了一脚:“谈你大爷——” 战似锦从前都是跟着战长生一块训练的,身手好的三个傅怀瑾都打不过她。 只不过是一脚而已,傅怀瑾就被踹的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顾良辰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后,嫌事不够大的跑到战似锦的面前,牙尖嘴利的道: “战似锦,你是不是觉得大牢没蹲够还想再进去一次?阿瑾当年差点就被你捅死了,他是因为幸运才苏醒过来的,否则这一躺就有可能是一辈子……” 战似锦连顾良辰的话都没说完,就冷冷讥讽道: “顾家也就是顾西城还像个人,垃圾!”顿了下,对顾良辰昂了昂下巴,“虽然这几天我都没空,但你若是总是不识抬举凑到我的眼前,你也可以期待一下我会如何收拾你,滚!” 战似锦说完,就帅气的转身走了。 唐晋行看着她彻底走远的背影,目光讽刺的撇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傅怀瑾,以及一旁杵着的顾良辰,淡声对傅怀瑾道: “知道战似锦找我干什么吗?” 傅怀瑾下意识的道:“什么?” “帮她男朋友的母亲开刀。” 音落,傅怀瑾眼瞳就重重一缩,嗓音明显一沉,“她男朋友?谁?” “你小舅,霍斯琛。” 傅怀瑾:“……” 唐晋行说完,目光就从新掠了顾良辰一眼,道: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我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以及你大哥顾西城年少时的救命之恩,钱上的事你可以跟我开口,别的,我不会帮你。” 说到这,视线落在了她手上的挂号单,意有所指的道, “看性病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李教授,他在这方面是一把手,你尽早接受检查和治疗应该可以根治。至于,你有没有染上艾滋病,需要做个全面检查。” 顾良辰没想到,在所有人都恨不能对她踩一脚时,唐晋行会对她伸以援手,即便这个援手是那么的挖心挖肺的叫她颜面无存。 顾良辰面色难堪,刚要说谢谢时,唐晋行就收起目光走远了,整个人冷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 ** 顾良辰看完妇科又做了全套检查后,就去见了慕西洲。 此时的慕西洲,正抱着平板看《国剧盛典》红毯直播秀,恰好放的就是手挽着楚慕琛出现在屏幕里的战南笙。 他们一出现在屏幕上,平板的弹幕就炸到起飞,满屏都是磕cp的。 【哇,我女神跟楚公子配一脸!】 【谁说不是呢。就冲这两位盛世美颜,快,宰了我,我要给这二位助兴!】 【啊啊啊,快让他们立刻马上坠入爱河,立刻马上原地洞房,立刻马上he。】 【集美们,别瞎几把乱激动,据我所知,女神还没有成功跟慕狗离婚……慕狗不做人,咱们女神不能。】 【雾草?竟然还没离?这劈腿的大渣男,等着留着过年吶?】 【跪求离婚!】 【……】 打从曝出慕向晚是杀害霍孝衍的真凶后,战南笙的粉丝一夜就暴涨了两千万,很多从前对她恶语相向的黑粉也都纷纷跑到她的主页下道歉。 再加上霍孝衍事件真相大白后,霍老夫人亲自辟谣说此前那张桃色艳照是她无中生有造谣合成的,总之战南笙现在是全国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粉丝的热情也达到了空前鼎盛的局面。 慕西洲光是看着那些起飞的弹幕,就气得想砸了平板。 偏顾良辰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敲门找了过来。 慕西洲一抬头,就看到她那张不知道是被谁打得红肿不堪的面颊,皱眉,明显不悦的口吻: “你来干什么?” 顾良辰眼尖,看到了慕西洲的平板上内容。 她一个多小时前,才在战南笙的挑拨下被傅怀瑾给打了,这口恶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呵~,现在机会这不就来了? 顾良辰眼底一闪而过暗芒,在这时对慕西洲道: “还能干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啊。慕西洲,你说你,究竟图什么呢?你不要命地为她挡枪子,她却跟别的男人暧昧的出现在荧屏上,你人今天才刚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她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留下来照顾你吗?呵~,讲真的,慕西洲我蛮同情你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如今的你,有权有势又如何,还不是想要的女人得不到?还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玩转在不同男人之间而无计可施?可身为有妻子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绿成这个样子而不动声色,啧,我真是又不得不佩服你呢。”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怒砸了手上的平板。 他摔的动静很大,平板撞击到了玻璃窗上,都将玻璃砸出了一道裂缝。 顾良辰很满意他这个反应,她在这时笑的更深, “你冲我发什么火?成天劈着腿勾三搭四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又不是我?我听说三天前莫如故就回来了,但战南笙却没有回头跟他和好?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也太凉薄冷血了。想当初, 她为了能跟莫如故在一起那是又闹绝食又自杀的,她拼了命也要得到的男人还不是被她不屑一顾的给甩了?而你,更是她权衡利弊之下的一个备胎而已,如果哪天她真的不想要你,估计你的下场比莫如故还惨呢。” 慕西洲被顾良辰的话给刺激的伤口都裂开了。 他胸腔起起伏伏的厉害,怒道:“你给我闭嘴!” 第205章 女人眸色炙深的看着他,并走向他 顾良辰放声大笑: “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啊?别当真,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准,战南笙是个外冷心热的呢。她现在不愿意跟莫如故和好,大概是在生他两年前不辞而别抛下她的气, 没准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又肯原谅莫如故也不一定。反正呢,她是有情有义也好,还是无情冷血也罢,对你倒是真的冷血,你还是看开点吧。” “顾良辰——”慕西洲态度危险的叫了顾良辰一声,警告道,“别逼我对你动手,嗯?” 顾良辰扯了下唇,见好就收,直奔主题的道:“给我打一千万,我没钱用了。” 慕西洲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冷冷的笑出了声: “呵,一千万?顾良辰,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我要?” 顾良辰轻笑,淡声道: “你不是想讨好战南笙?想要用那把钥匙去讨好她的?花一千万得到一个能拿捏她的法宝,你不亏。” 顿了下,“毕竟,你比谁都馋她那千娇百媚的身子,更不允许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染指绿你满头草,不是吗?” 慕西洲几乎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走下了床。 他光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脚上传来清醒无比的冷意。 他眯起狭长又腥红的凤眸,抡起胳膊就给了顾良辰一耳光。 顾良辰被打的脸背过去,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她捂着肿胀不堪的脸,双目水红的同慕西洲对视,就像是斗不败的女金刚一般,冷笑道: “你要是有种就弄死我。没种,就只能被我威胁并被战南笙那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哈哈……” 顾良辰被慕西洲叫人给强行拖了出去。 慕西洲在这之后,整个人情绪失控的厉害。 他见什么砸什么,不过短短几十秒而已,整个病房被他砸的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玻璃渣子。 再看他那一双猩红的犹如兽化的眼瞳,叫人光是远远的看着就叫人心惊胆寒,不敢靠近。 江淮远远的立着,不敢吭声更不敢靠近。 直至男人发泄完所有情绪,又一个人立在落地窗前静站了许久,他才战战兢兢的走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道: “四爷,您……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您还是到床上躺好我去给您叫医生吧?” 慕西洲胸口上的伤的确是裂开了,鲜血溢出伤口染红了他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他转过身,一张森森白的俊脸上全是浓烈不散的寒气,整个人都阴沉到了极致。 可,他那双眼,又是那样平静。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备车,去找她。” 闻言,江淮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道:“那……您也得先处理好伤口……” 慕西洲心口疼得厉害,不是开胸的伤口疼,是脏器官的生理疼痛揪扯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像是承受不住似的。 可这种疼,又不像是单单的肉体疼痛,更像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折磨,药石无医。 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低声道:“先让医生来。” 江淮说了好,就去叫医生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吃力的坐到了沙发上,手摁压着胸口的位置,闭上眼平复着胸腔里那翻滚又肆意的疼。 很快,他就因为疼痛而额头浮出豆大的汗,一颗跟着一颗,顺着他斧凿般的脸廓滚落至下颌,随后又坠入了病号服里。 疼痛,让时间变得似乎漫长了。 他大脑里不停回放着顾良辰先前那番话,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而为之的膈应他…… 可,不可否认,有些话虽然顾良辰说的难听但也没有说错。 战南笙的有情有义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她给他的从来都是冷情冷血。 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他。 哪怕是他死了,她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这样想想,他还真是贱呢。 究竟图什么呢? 这样想着,慕西洲忽地就笑出了声,那笑声传遍了病房每个角落,可又是那样苍凉。 有人在这时走进了病房。 为首的是梁翠华,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她们走来,带过来一阵香风,香气并不浓郁,是一种令人舒服的草药香。 慕西洲睁开眼,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二人。 梁翠华最先开口,她无比焦急的口吻:“西洲,你不到床上躺着,怎么还下床了?” 慕西洲表情冷淡,嗓音亦然是:“谁叫你来的?” 此话一出,梁翠华眼眶就是一红,要哭不哭的口吻: “你是我儿子,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让我来我还能就不来了?你说你,都被战南笙糟蹋成什么样了?那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她现在跟楚慕琛高调的出现在荧屏前被问及是不是已经离婚从新开始新的恋情了,你猜那个狐狸精怎么说?她说离婚手续早就提交了,等离婚冷静期一过她就能恢复自由身……就这种满心满肺都没有你的女人, 你就是现在把心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也就只有被践踏的份。西洲,你听妈的话,早点跟这个女人断了吧,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哪个不比她强?” 慕西洲等她完全说完,才掀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以及她身旁立着的年轻女人: “所以,你是已经帮我物色好了女人并迫不及待的往我床上送了?” 此话一出,梁翠华面色就是一沉,道: “慕西洲,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是在楼下刚好碰到霍小姐就跟她聊了几句,她是中医科那边的坐诊医生,听说你有肝硬化就特地过来给你瞧瞧的,你别不识好赖人,逮谁咬谁。” 慕西洲扯唇,沉声道:“不需要。你们走吧。” 音落,不等梁翠华语,她身旁的年轻女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看过你十几年前的肝脏移植病例,按照人体肝脏移植后的存活周期,你现在的肝硬化如果加重再想进行第二次移植存活率会很低,如果你想死在战南笙的前头你就当我没有来过。” 说完,就转身走出去了两步后,慕西洲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音落,霍暖脚步就顿了,并转过了身朝他走过去。 她看着那即便只是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也仍然不失清隽贵气的男人,眸色一下就变得有几分炙热。 这是她从少女时代就无法自拔爱上的男人呢。 他就像饮鸩止渴的剧毒,明知道喝了会死,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不过短短几秒,霍暖就压下眸底的炽热,恢复如常。 她来到慕西洲的面前后,就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手指在他胸部肝脏的位置大概摁压了几下后,道: “等你伤口康复后,得做个全套的实验室和影像室检查,等病理分析出来后再给药吧。”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道:“有劳。” 霍暖视线落在他胸口上已经将纱布染红的伤口处,眯了眯眼,道: “你已经因为术后感染进了一次重症监护室,并不是每次都能活着挺出来。如果,你不想再进去一次,就别折腾了,还是听唐医生的医嘱,卧床静养。”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如果你连命都没有了,你在乎的和不在乎的终将都再不属于你,何况本就是不爱你的战南笙。” 霍暖的话一针见血,是见骨见肉的疼。 慕西洲没说话,但人却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 站起的一瞬,头重脚轻的厉害。 第206章 男人忽然的靠近,让她整个人都怔了 他避开霍暖和梁翠华的搀扶,自己朝病床走过去。 躺回床上后,慕西洲就对霍暖和梁翠华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 霍暖是霍老夫人老来得女,是个矜贵的千金小姐,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她,也就慕西洲不把她当回事。 面对慕西洲的冷言冷语,她当然不会厚颜无耻的留下来。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跟梁翠华打了声招呼,道:“我那边也挺忙的,走了。” 霍暖走后,慕西洲就捏了捏头疼的太阳穴,对梁翠华道:“还有事?” 梁翠华在慕西洲手术那天得罪了战南笙而被慕老夫人给赶出了慕公馆,她最近又被断了经济来源,手上有点拮据。 首饰都卖了好几件了,但她花钱素来大手大脚,再加上快年底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所以,她想问慕西洲要钱。 但,慕西洲态度太冷,她又想顾及着脸皮又迟迟不好开这个口。 知母莫若子,慕西洲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憋着什么主意。 他像是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冷声道:“要多少?” 音落,梁翠华面上就是一喜,她没想到一直口口声声说不认她这个母亲的儿子心里仍然是有她这个母亲的。 她心里高兴,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道:“……就是先应应急,你看着给吧。” 慕西洲薄唇微末的勾了勾,扯唇讥讽道:“你十月怀胎生我一场到底是不易,你觉得值多少钱?” 此话一出,梁翠华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要关心我,原来你是借着关心我的由头来找我要钱来了。” 顿了下,就冷笑出声, “你不是怀孕了?按道理,慕震峰做梦都再想要个儿子,他不是应该捧着你才对?还是说,你跟二房的奸情被他发现了,他现在不承认你肚子里的种是他的,因此你两边都不讨好而走投无路终于想起要投奔我这个儿子了?” 慕西洲的话直击要害,一下就道破了梁翠华的处境。 梁翠华被说得颜面尽失,气得脸都白了。 事实上,还真是。 因为慕老夫人干预,慕震峰发现了梁翠华跟二房那边有染,因此慕震峰就不承认梁翠华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同样二房那边本就是跟梁翠华玩玩而已,现在闹出了事当然见好就收直接跟梁翠华一刀两断了。 因此,梁翠华现在走投无路,只能伸手跟自己的儿子要钱。 梁翠华被气走后,江淮就把唐晋行给请过来了。 唐晋行进门后,看到被慕西洲砸的一片狼藉的病房以及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慕西洲整个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带着两个助理医生,几步就走到他的面前,迅速对他裂开的伤口进行了处理。 伤口处理完毕以及给慕西洲从新输上液后,唐晋行冷着脸对慕西洲宣判道: “如果你再折腾,你就是尸体硬了,老子也不会再管你。” 他丢下这句话,就带人离开了。 江淮在这之后派人迅速将整个病房给从新打扫了一遍。 等整个病房恢复干净如初以后,慕西洲就把他赶了出去。 他一个人,就这样靠着身后的靠枕坐了整整一下午,且伴随时间的推移,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有等待战南笙任何的短信或者电话时,他那张脸早已覆上了一层森森冷的寒霜,周身都是阴森不散的寒气。 就连慕老夫人来探视他,他都没有给好脸色。 慕老夫人走后,外面的天就彻底的黑了。 慕西洲视线从夜色阑珊的窗外撤回,视线落在手里几乎就快要被他捏的变形的手机屏幕上。 终于,忍无可忍,翻出手机通讯录上战南笙的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铃声只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 不等他语,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一抹犹带兴味的讥诮声:“呦,还活着呢?我以为你都死透了!” 闻言,慕西洲盘踞在胸口整整一下午都无处可泄的怒火一下就直抵天灵盖,他怒火中烧,道:“楚慕琛!” 楚慕琛手上夹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人倚靠着身后琉璃洗水台,视线落在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身影上。 她正踩着八九分的高跟鞋,提着长裙拽地的晚礼服朝他的方向走过来,就是步子不太稳,应当是在先前的应酬上喝了不少。 楚慕琛视线在这时眯起,慵懒又邪性的道:“喊你爷爷干什么?” 慕西洲气的就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了,他情绪激动的整张脸似乎都像是能滴出血水来,人静了又静,才忍住没有暴怒。 他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的口吻:“笙笙呢?” 楚慕琛掸了掸烟灰,扯唇淡笑:“笙笙也是你叫的?” 说完,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回到战南笙的手提包里,迎面朝战南笙走过来的方向走出去。 《国剧盛典》开幕式的主办方举办了晚宴,邀请的都是界内大牛和知名导演以及艺人。 战南笙才出道一年多,虽说她演技不错又起点高,但于这个圈子而言到底是个新人。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战南笙作为新人,遇到前辈或者是口碑极好的导演至少都是要去打声招呼的。 一来一往,就喝了不少。 她酒量也是打战长生出事后才慢慢练起来的,其实酒量并不深。 她知道自己喝的有点多,所以才及时止损,从宴会大厅那边溜了出来。 楚慕琛在她完全走到的他面前时,掐了烟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颊通红的一张小脸,眸色幽深的眯起,嗓音低沉:“难受?” 战南笙点头,“有点。”说着,对慕西洲昂起头,“我包呢?” 说话间,楚慕琛就将她的手提包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波澜不惊的道: “慕西洲先前给你打过电话,我替你接了。” 战南笙噢了一声,不在意的道:“他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估计是怕你绿他!” 战南笙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脚都疼。 她把高跟鞋给脱了,光脚踩在地毯上时,楚慕琛就掐着她的腰将她人提到了自己的鞋面上,道: “酒店的地毯都不知道被什么人什么鬼糟践过,你不怕得传染病就给我老实的站好,我叫人给你送双平底鞋过来。” 距离的忽然拉近,战南笙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楚慕琛身上的烫人温度。 她整个人都怔了一下,人就连忙欲要从楚慕琛的鞋面上下去时,后腰再次一紧,人就被楚慕琛壁咚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俯首逼近,低低蛊惑般的口吻,“这么香,嗯?喷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第207章 女人挡在他的面前,嗓音温软:你住 显然此举让战南笙不悦。 她皱起眉头,一把将楚慕琛推开,但态度还算正常,答非所问: “我穿了玻璃袜,没事。你现在叫人送双平底鞋过来。我头昏,得回去了。” 楚慕琛明显感觉到战南笙刻意的在跟他拉开距离,这个意识让他心脏揪扯的十分不舒服。 他眼眶有点红,但还是摸出手机打电话叫人来送鞋子。 战南笙在等待鞋子期间,接了章华导演一个电话。 章华跟她说《老宅门》会提前开机,定在大年初八,问她档期有没有问题。 战南笙说没有,章华就挂了她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鞋子就已经送到了。 是一双毛茸茸的中靴,大小刚好,战南笙穿好后,就对楚慕琛道: “楚总,你果然是阅女无数嚒,看一眼就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眼光真毒辣!” 楚慕琛轻嗤:“我不仅知道你穿多大码的鞋我还知道你穿多大码的文胸,c+?” 战南笙:“……” 楚慕琛视线从她傲然挺拔的身前移开,从属下那里接过战南笙的长款羽绒服给她套上: “战南笙,有时候我特么的真不想对你做个人,把衣服给老子穿好!” 战南笙:“…………” 楚慕琛突然的坏脾气,让战南笙有点无语。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是很冷了,“去哪?我送你。” 战南笙想了想,道:“去医院吧。” 闻言,楚慕琛脾气就更坏了。 他对着战南笙的天灵盖就拍了一巴掌: “你是不是贱骨头?喝成这样还要往他身前凑?我就不信,你不去,他还能活不过今晚了。” 楚慕琛凶巴巴的吼完,人就率先走在前头,战南笙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搭乘vip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地下贵宾停车库。 楚慕琛拉开车门,战南笙坐进了车里,随后楚慕琛跟着坐了进去,等司机也上车后,车子便缓缓驶出了停车库。 车子开到地面后,司机通过后视镜有点为难的看着车里坐着的两个祖宗,讪讪的问道:“楚总……我们是去医院?” 上车后,战南笙就愈发的不舒服,头昏目晕的厉害,像是酒喝多了,但又像是别的。 她总觉得身上有团烈火在烧,烧得她小腹渗出了异样,可大脑的意识渐渐迷离她一时便也分不清这种异样究竟是不是喝醉的关系。 只是因为难受,所以想回去休息不想去医院了。 因此,她在司机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说道:“回海棠公寓。” 楚慕琛朝她泛红的面颊上深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林妈不是被你指派着回战公馆照顾发高烧的战青衣了,你回海棠公寓连个烧热水的人都没有,你回去干什么?” 两小时前,战治国打电话给战南笙,说战青衣病了吵着要姐姐,战南笙想着蓝英打从被爆料出包养小白脸的性丑闻就躲起来而她自己又抽不开身去照顾她,所以就让林妈回了战公馆。 总之,海棠公寓是真的冷锅冷灶的。 战南笙抬手捏了捏越发昏沉的额头,嗓音是不自知的轻喘,“回战公馆吧。” 楚慕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又道: “我们现在在城西,战公馆在城南的京郊,现在过去至少两个小时,但如果去我们楚公馆,只要半小时。”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你不是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爷爷已经认了你做干孙女,你是回战公馆还是回楚公馆,性质都一样,都是回自己的家。” 这番话听得酒精上涌的战南笙觉得有些道理,她闭着眼,靠着车窗,温温的嗯了一声,道:“那就回楚公馆,别吵我,我难受……” 战南笙说难受,就把裹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给扒了。 如此,她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抹胸款式的晚礼服。 伴随她气息愈发的紊乱以及从她身上传来的灼热烫人的温度时,楚慕琛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下就眯起了桃花眼,试图出声叫醒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战南笙,想问问她究竟在酒会上都喝了什么不该喝的,结果战南笙却一直喊热想喝水。 当然,她也不是意识不完全清醒,她还对他说她中招了得去医院,只是被楚慕琛忽略了。 楚慕琛被她灼热的呼吸撩的整个人身上都窜起了邪火。 他一边从车上拽出一件毯子将她裹上不让她去乱扯身上的礼服,一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嗓音冷冽的吩咐道:“查查,究竟是谁在她喝的东西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是。” …… ** 那端,慕西洲在被楚慕琛粗暴的掐断电话后,整个人就再也沉不住气了。 他坐起身,叫来江淮,“备车!” ……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楚公馆大门口红灯高挂,到处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楚慕琛的车正要缓缓驶入雕花铁艺大门时,一辆藏于暗处的黑色轿车开足了马力突地撞了过来。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两辆豪车都熄了火。 楚慕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撞的周身肆意翻滚的暗火瞬间就淡了不少。 他眯起眼,看向车窗外。 从一辆车头都凹陷下去的黑色布加迪走下来一身形在路灯下显得异常清瘦挺拔的男人。 他下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半身是件黑色长宽大衣,他从车上下来后,就抡起一把棘轮扳手打爆了他的一个车头灯,跟着就走到了他车窗这一侧。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推门下车。 只不过是,他刚推门下车,慕西洲抡起手上的棘轮扳手就朝他的颅顶劈了过来。 要不是战南笙突然被灌进车厢里的冷空气给刺激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且下意识的就钻出车厢阻拦,楚慕琛没准脑浆子都被慕西洲给打出来了。 “慕西洲——”她明明叫了很大声,但说出来的话却温软的像是在发嗲,“你住手。” 她说话间,摇摇晃晃的挡在了慕西洲的棘轮扳手之下。 她此时身上只裹了件展现傲然好身材的晚礼服,因为她先前下车不小心踩到裙尾,因此傲然挺拔的曲线展露的特别多。 再加上她头发有些凌乱且眸子如藏了春水柔情,如此慕西洲整个人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她跟楚慕琛在车上干了不光彩的事。 慕西洲几乎是控制不住,对着战南笙的面颊就挥出去了一巴掌。 第208章 男人眯深眼,看着她:宝贝~ 只是,那一巴掌在距离毫厘之间,又被他硬生生的收住了。 虽然没有真的打下去,但战南笙也因为他这一举动而整个人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瞳不可思议的缩了又缩。 她压下身上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低声冷笑道: “呵~,你总是先入为主从不相信我。你这一巴掌打和没打,都没有区别。” 她这样说完,视线就从慕西洲身上撤回,看向一旁的楚慕琛: “楚慕琛,我叫你送我去医院,你偏要将我带回这里,你是生怕我不会跟你决裂,是不是?” 先前在车上,战南笙意识到自己中招后,虽然身上都是难耐的暗火,但尚存的意识一直在跟楚慕琛表示,要求楚慕琛送她去医院。 但,楚慕琛非但没有还对她说: “你不是做梦都想跟他离?迟迟离不掉那是因为还差一把火。我愿意做那把烈火帮你脱离苦海。” 楚慕琛说是这么说,但如果战南笙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行跟她发生什么。 他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战南笙跟慕西洲各自的底线在哪? 只是,当战南笙对他清醒无比的说出这样的话时,楚慕琛觉得自己是真特么的贱。 他连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进了楚公馆的大门。 在完全走进去之前,他背对着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只要你跟慕西洲走,今后有你哭和后悔莫及的时候!” 战南笙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整个人比被泼了一桶冷水还要冷。 心冷,身上却是流窜的暗火。 她倚靠着车门,平静了几秒后,从车厢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披上后,对从出现后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她的慕西洲道: “这么怕我绿你,就特么的少折腾。你要是真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一天换一个男人,就在你的坟前换着花样来!” 慕西洲:“……” 战南笙吼完,就对江淮道:“车还能开吗?” 江淮:“能的,少夫人。” 说话间,战南笙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车上开了暖气,比外面暖和,那些被战南笙忽略掉的暗火再次卷土重来。 楚慕琛先前已经派人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国剧盛典》的主办方是蒋家,给她下料的是蒋少男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妹妹蒋梦琪下的。 蒋少男因战南笙坐牢,蒋梦琪想给蒋少男出一口恶气,所以就在战南笙身上做了手脚。 战南笙可以理解她,但却不认栽。 因此,她等慕西洲上车后,就对他道: “蒋梦琪在我喝的酒里下了持续极强的猛料,时间越长药效越猛,你现在是中看不中用,你不想被绿就快点让江淮把车当火箭开,我快忍不了了。” 音落,慕西洲就把江淮给赶下了车,然后一把掐住战南笙滚烫的小脸,“我中看不中用,嗯?” 战南笙眼底全是红血丝,呼出来的气息烫得慕西洲周身都跟点了一把火似的。 她扯唇,看着慕西洲越来越阴沉的俊脸,冷冷讥讽道: “就我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两个小时还真不行,你确定你拖着这副破烂不堪的残败之躯能支棱得起来?” 说着,就在慕西洲伤口的地方拧了一把,“疼吗?” 慕西洲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战南笙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脸:“慕总,别逞强了,就算你能,我也不想跟你干那档子事,懂?” 这句话彻底将慕西洲惹恼了。 他咬了下后牙槽,眸底全是腥红而又危险的暗芒,无比冷冽的口吻: “宝贝~,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有些事是不能向男人挑衅的?” 在接下来差不多的一个小时里,就在楚公馆的大门口那辆车头都被撞瘪的布加迪车上,慕西洲用实际行动告诉战南笙——他究竟能不能! 事实上,他确实很能。 若不是车上限制太多,他还可以更能。 一番折腾后,就在江淮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成狗时,慕西洲摇下车窗,对他道:“开车。” 他说完,就摇上车窗,并升起了车厢内的前后挡板,将前后彻底割成了两个空间。 车子在缓缓驶出楚公馆之前,慕西洲摇下车窗,对着楚公馆大门口的那只摄像头比了一个小拇指。 他知道,楚慕琛一定在看他们。 他就是要彻彻底底的让楚慕琛清楚的明白,究竟谁才是战南笙的男人,谁才能让她能屈能伸! 事实上,楚慕琛确实看到了。 但,他似乎很平静,就连呼吸都是。 楚老楚珏先前听到了公馆门口的动静就被吵醒了,他不放心就敲响了楚慕琛的房门。 楚慕琛合上电脑上的监控,说了一个字:“进。” 楚珏进门后,扑鼻的烟草味,当下就不满的皱起眉,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要是喜欢就抢回来,躲在这你就是把自己抽死了也没用。” 说着,就语重心长的道, “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把你奶奶追到手的?她是我从她跟别的男人婚礼上抢回来的,抢回来的当天夜里就成了我的女人,后来我们夫妻恩爱,还不是过得挺幸福的。 所以啊,慕琛,你怕什么?你本来就没有得到过她,现在去拼一次抢一抢,抢赢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幸福,抢输了你也不损失……” 他话都没说完,楚慕琛就哑声自嘲道: “关键是,她连给我抢一抢的机会都不给。她说……”疲惫的笑了下,“她说叫我别逼她跟我断绝关系。我怕她跟我断绝关系,老子特么的……真是窝囊!” 楚珏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骂道: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干耗着?我就不信,这全京城除了战南笙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入你的眼……” 音落,楚慕琛就扯唇对他笑,道:“灵魂契合的还真没有。身体上的……胸大、腰细、腿长,我都不挑。” 楚珏想一拐杖把他打上天:“混账!” 楚慕琛被打了一拐杖也不气,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后,道: “我身边是该有个女人了,不然会疯!” 说话间,就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冲楚珏似笑非笑般的道, “不然,您老有合适的就安排下,没准我开始了新的恋情就能忘了她呢。”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楚珏心下有几分欣慰,抬手捋了一下绵羊须,沉思了几秒道:“娶妻娶贤不娶色……”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楚慕琛打断了: “不娶色,那男人活得还有什么劲?要么不娶,要么就得赛过战南笙。赛不上,那至少也得有她七八分,否则老子这辈子都不婚!” 这话把楚珏给气得肺都疼了,他抡起拐杖就给了楚慕琛三下,边打边骂: “色令智昏的畜生,那好看的女人都是祸水,你要好看的能当饭吃啊?老子到哪去给你按照战南笙的标准去给你物色女人?” 说到这,顿了一下,像是灵光乍现一般,冷嗤道, “还别说,确实有个丫头跟战南笙长了七八分像。战治国那个傻女儿,战青衣,那小傻子过完年也有十八了,你要是想娶个傻子回来老子也不拦着!” 闻言,楚慕琛就咬了下后牙槽,讥讽道: “楚珏,我在您老眼底就那么不像个人?那小傻子才十八,老子大她一轮,老子十八的时候她才六岁,你叫老子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像话吗?” 此话一出,楚珏就乐了:“你像人?你就长得像个人!” 楚慕琛:“……” …… ** 那端,战南笙还是不舒服。 她被慕西洲弄得浑身黏腻腻,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计较孰是孰非。 药效还没有完全散退,余韵缠绕以及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只能恹恹儿地抱膝蜷缩在一旁。 慕西洲有好几次想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但都忍住了。 第209章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扣住她的下巴 战南笙也不知道蒋梦琪那个脑残给她下的是什么料,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这么强烈。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折磨的百爪挠心,就先前在楚公馆门口慕西洲那点毛毛雨根本就没办法纾解。 她感觉整个人都渴得难耐,那种渴可不是泡在水塘里就能解决的。 这种意识在她脑海里形成后,她就知道不去医院肯定是不行的。 她在这时睁开眼,视线瞧着车窗外,熟悉的路线却不是往京城医院开的,因此她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她侧首看着身旁昏暗光线下男人无比阴沉的俊脸,尽量语调清楚的问: “怎么是回红叶公馆的?我要去医院。就算我不去医院,你也得去……” “闭嘴。” 她连话都没说完,下巴就被慕西洲给狠狠捏住了,跟着他的唇就咬上了她的,气息危险, “就你现在这种衣不蔽体的死样子,去医院是打算被媒体拍到上头条吗?战南笙,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妖精吗?今晚,若不是我及时堵到了楚公馆,你是不是就跟楚公子叠在一起了?” 战南笙想给他一巴掌,但抡起的胳膊还没有打到男人的脸,她整个人都被慕西洲摁进了身后的座位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漫长,道路永远都开不到头,可身体和灵魂又是那样清醒的被唤醒着—— 是来自慕西洲给的炙深和炙热,那是战南笙从未见识过的另一面。 当然,最煎熬的不是战南笙,而是充当工具人的江淮。 车子抵达红叶公馆后,他就下车逃了。 他有点想谈恋爱了,是公是母无所谓,关键是现在能帮他降火就行。 车门是在半小时后被打开的。 确切地说是被慕西洲一脚踹开的。 他抱着周身只裹着一件羽绒服的战南笙下车,就吃力地朝红叶公馆里走。 他身上的伤口又绷开了,老实说他现在走路就像是踩在刀尖上,每踩下去一步,刀尖就刺深一寸,直至整个胸腔都是肆意难耐的疼。 战南笙昏过去了,因为熬不住药效。 慕西洲将她抱回卧室给她擦洗了一遍后,连夜叫人把蒋梦琪给捆回了红叶公馆。 蒋梦琪看着那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但却异常阴沉的男人,整个人都害怕的发抖,结巴着虚张声势: “慕西洲,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西洲掐着额角,连眼皮都没有抬,就对她无情宣判道: “看到桌上那杯红酒了吗?那是按照你给战南笙下的剂量配备的。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喝下这杯红酒我对你给战南笙下料的事既往不咎;二,我现在报警把你送进警局少说判你吃两年的牢饭,你自己选!” 闻言,蒋梦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气愤不已的道: “慕西洲,就战南笙那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也配你这么给她出头?你是不是忘了,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把我大哥送进监狱的……” 慕西洲连她话都没说完,就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 慕西洲吼的很大声,蒋梦琪被吼的魂都快出窍了。 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委屈又愤怒: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大哥要不是因为救战南笙这个贱妇,他就不会被送进监狱,都是因为战南笙,他才被判刑的……” 三年前,战南笙被蒋少男和莫如故的共同仇家绑架,为了让蒋少男跟莫如故反目成仇,仇家就对单枪匹马去救战南笙的蒋少男下药,并把他跟战南笙关在一起。 药效发作后,因战南笙誓死不从蒋少男,因此被药效完全麻痹住神经的蒋少男就把跟战南笙同关在一起的另一个女孩给弄了。 那个女孩来头不小,是如今新晋州长燕无邪的亲妹妹——燕无琼。 事发时,燕无琼还未满十七周岁。 总之,蒋少男因涉嫌强奸未成年被拘捕,再加上燕家人给警方施压,蒋少男最后被判了八年。 简而言之,在蒋家人看来,蒋少男坐牢全拜战南笙所赐。 蒋梦琪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哥拼了命的也要救战南笙这个婊子,关键时候她却把我哥往火坑里推逼他去侵犯燕无琼,她就是摆明了的要置我哥于死地。 就她那副都不知道被莫如故玩得有多烂的下贱身躯有什么好守身如玉的?要不是因为她抵死不从我哥,我哥能被她逼的去动燕无琼? 这一切都是战南笙的错,时隔今日,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替我哥出一口恶气而已。毕竟,他为了战南笙这个没心没肺的毒妇是那么的不值得!” 慕西洲等她吼完,唇角往下压了又压,嗓音冷冽: “不值?要不是战南笙事后到燕无邪面前给他下跪磕三个响头替蒋少男求情,蒋少男岂止是被判八年那么简单?” 此话一出,蒋梦琪就无比讽刺的笑道: “呵~,磕头?她就是把脑浆子磕爆了,也改变不了我哥被她害惨了的事实。都是因为她,我哥深陷牢狱不说,还名誉尽毁颜面扫地,事后她倒是好,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战家大小姐,我哥却成了阶下囚,凭什么呢?” 蒋梦琪怨气很大,慕西洲直接放弃跟她谈条件。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她言简意赅的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那么不识抬举,那就公事公办报警处理。” 闻言,蒋梦琪就心头一跳。 她如今是事业上升期的女艺人,是章华新剧《老宅门》钦点的女一号,如果因为这件事被刑拘她得不偿失。 但,若是喝下这杯带猛料的红酒她肯定要熬不住找男人。 沉思再三,蒋梦琪道:“红酒我喝了,但我喝完,你派人送我去医院?” 慕西洲掀眸冷看着她: “蒋小姐,你想什么呢?这次是战南笙幸运才没有被你安排的流浪汉给糟践了,如果不是楚慕琛意识到有问题并将她带离宴会场所,怕是过了今晚满头条都是战南笙的不雅艳照了吧?打从你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得罪了我慕西洲。明白?” 蒋梦琪被慕西洲阴森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颤,眼睛更是不敢跟他对视,嗓音哆嗦,道: “听你的意思,你还想给我找几个流浪汉吗?” 慕西洲冷哼: “老子没你们蒋家人那么下作。喝完这杯带料的酒,自己找个有冷水地方泡着去,什么时候觉得药效过去了,什么时候我叫人送你回蒋公馆。” 顿了下, “当然,如果你实在难耐熬不住,我也可以给你找两个能叫你快活的男人。” 蒋梦琪气得浑身都哆嗦:“慕西洲,你别欺人太甚!” 音落,慕西洲捞起一瓶红酒就打碎在蒋梦琪的面前。 他在这时站了起来,周身都是阴森又冷拔的狠戾气场, “我要是欺人太甚,现在就是给你找十个男人,你也得给老子认栽!” “你——” 第210章 他看着她,低低缓缓的道:别逼我~ 慕西洲没空在跟她废话:“我数到三,如果你还做不了决定,那就报警!” 蒋梦琪只是蒋家的假千金,真千金虽已经被认回,但蒋家长辈养育了她二十多年舍不得不要她,她自打得知自己不是蒋家真千金后就十分没有安全感。 如果这个时候,她若是被刑拘什么的,她有可能就会彻底失去蒋家这棵可以仰仗的参天古木。 何况,她事业正在上升期,绝不可能因小失大而白白地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因此,蒋梦琪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痛快地端起红酒一口喝光了。 她喝完红酒后,就对慕西洲道:“我们一笔勾销了,请给我安排一间客房,我等下要泡冷水澡。” 慕西洲冷脸看她:“客房没有,户外的人工湖倒是一个挺不错的去处。” 说完,慕西洲就不再看她,转身上楼去了。 蒋梦琪看着他就要走到二楼旋转楼梯口附近时,扯唇对慕西洲讥讽道: “慕西洲,你这么宝贝战南笙那个小婊砸,值得吗?听说,莫如故回来了?” 顿了下, “就算没有莫如故,围着她打转的男人也不少。楚慕琛是,慕景川更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战南笙骚得是个男人都想叮一口,要不你给她上把锁关起来?不然,我都替你感到不安呢。哈哈……” 这话似乎没有在慕西洲心底掀起多少波澜,但也就是似乎。 …… ** 夜色深沉,长夜漫漫。 慕西洲伤口再次感染,高烧不退。 天快要亮的时候,战南笙是被他身上烫人的温度给烫醒的。 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坐起来,而是问自己,她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以及躺在了这个令她作呕的男人身旁。 她眼神有几秒的空洞,就这样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天花板时就坐了起来。 有种劫后余生的痛感,四肢百骸都是绵密不散的酸痛,隐私之地尤甚。 只不过是一个坐起来的动作,她就痛得眉心都皱到了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身上难以忍受的痛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时,她掀被子的手就那么石化在了原处。 她的右手竟然被一只金色手铐给拷住了。 怒火,顷刻间如泰山压顶,碾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几乎是在意识到慕西洲对她做了什么时,就朝慕西洲的面颊上挥出去一巴掌。 许是她动静太大,也许是高烧本就没有让他真的进入睡眠状态,慕西洲在她那一巴掌就要打到他的脸颊时,伸出一只滚烫的手截住了她的手腕。 跟着,他睁开一双泛红的眼睛。 他眼底的红血色很重,重得像是随时都能滴出血水出来。 战南笙被他通红的凤眼看得心脾一颤,呆了几秒后,才像是自胸腔里蹦出了几个字:“把手铐给我打开!” 高烧以及伤痛,纠缠了慕西洲整整一夜。 他本就不舒服,结果一睁开眼就对上战南笙一张恨不能要宰了他的脸,他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 他眉头深深沉沉的叠到了一起,呼吸隐隐粗沉,嗓音却因为高烧而显得沙哑: “在我外伤未愈之前,你只能跟我寸步不离的捆在一起,哪都不能去。” 战南笙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有什么烈火就要喷出胸腔里时,男人对她扬了扬他左手腕上的手铐: “这把手铐是用特殊材质做的,钥匙昨夜被我扔进人工湖了,就是找消防员过来,他们也没有匹配的工具,手铐根本就钳不断。” 战南笙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里,唇瓣几乎要被咬出了鲜红的齿印时,慕西洲也在这时靠着身后的枕头坐了起来。 他身上体温很高,好像是没什么力气,可气场又那么阴森而又恐怖地朝战南笙袭击过来。 他靠着身后坐起来后,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战南笙继续咬破她自己的唇瓣。 他在她咬破皮的地方轻舔了一口,随后烫人的额头在她脑门上贴了又贴,嗓音似是卑微可又那么强势, “战南笙,我感觉我就快要被你逼疯了,嗯?究竟是什么,阻隔了我们?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有染,我也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孩子,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你也说爱莫如故的战南笙早就死了…… 可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修复我们之间那道越裂越深的万丈深渊呢?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都竭尽所能的满足你……” 战南笙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眶又那么酸涩。 她眼瞳微微的动了动,喉头有些堵,半晌,她道: “慕西洲,是你在逼我。我想要的很简单,是你把事情弄的复杂了。我不爱你,就是件简单再也不能简单的事,不爱就好聚好散,为什么非得要把彼此逼成怨偶呢?慕西洲……” 嗓音哑哑的, “慕西洲,我觉得……你病得不轻,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对我的偏执占有欲已经病态地让我感到害怕甚至是窒息了,你知道吗?” 战南笙说这话时,眼泪就滚出了眼眶,然后就掉落在了慕西洲高挺的鼻尖上, “你这是病,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真心爱一个人,最不会做的就是去做伤害她的事。而你……恰恰相反,你满心满目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感受,你无时无刻想的也都只有你一个人的喜乐。 我是伤心还是难过,我是痛苦还是煎熬,好像都跟你无关。你……你甚至用手铐这种东西来拷我,你把我当成你圈养的金丝雀了么?” 说到这,狠狠一顿,“我真的会被你逼死,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很可惜,战南笙最后一句话,慕西洲没有听到人就昏了过去,他整个身体都重重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战南笙疲惫地闭了闭眼,无奈又痛楚。 她试图叫了慕西洲几声没有把他叫醒后,只得推开他,腾出手去摸手机打电话。 打完电话,她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了慕西洲胸口,一阵黏腻的热流就染红了她的手指,跟着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胸前那块米白色睡衣被大片鲜血染红以及完全浸透…… 战南笙整个人都因为这忽如其来的一幕而狠狠的怔了又怔,心头掠起的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惶恐以及不安。 她下意识的用手摁住他的出血点。 可不知怎么的,血却越摁越多,几乎溢了她满手,跟着又从指缝里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滴落的到处都是。 战南笙感觉自己好像麻木了,大脑一片空白,可又那么理智清醒的再次拨通电话,这次打的是唐晋行。 …… ** 一小时后,慕西洲再次被推进抢救室,因为手铐的关系,战南笙只能跟着一块进了手术室。 可能是亲眼所见,便就有了那么几分感同身受。 当一把又一把不同型号的手术刀对慕西洲进行开膛破肚时,战南笙觉得整个人都疼了。 是心疼。 第211章 男人将她掐到身前,痞笑着 又疼又冷。 整个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她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可那目光里有没有什么真实情绪,就是空洞的,又麻木不仁的。 直至慕西洲胸口完全做了缝合并传来医生说了一声手术成功后,她整个人才像是有了知觉一般。 慕西洲没有撒谎,铐在她手腕上的手铐的确是特殊材质,消防员来了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慕景川找了关系从野战部队那边调来工具才将铐住他们的手铐给钳断。 慕西洲现在这种情况是一定要在重症监护室待的。 重症监护室家属不允许陪同,战南笙从里面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竟然是室内拖鞋,连袜子都没有穿。 她感觉自己疲惫至极,比害了一场大病还要累,像是再来一根稻草她就能被压垮一般,走起路来筋疲力尽极了。 有人叫她,是个女人。 战南笙太累了,她倚靠着身后的白墙,安静地立着。 那叫她名字的女人,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是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她认识,且很熟。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女人,怎么能不认识呢。 战南笙掀眸,看着她,很淡的口吻:“有事?” 霍暖言简意赅,道: “他这次肝脏破裂出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跟他术后一直没有得到好的修养以及情绪失控有关,如果你不想他英年早逝,最近一段时间别再折腾他了,真的会出人命。” 顿了下, “或许,他的生死你根本就不在乎。但,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今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加难熬。” 音落,战南笙便眯起眼,讥笑道:“你倒是够长情的,还喜欢他呢?” 霍暖讥诮:“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千金难买他愿意,他就愿意被你战南笙糟践,不是吗?”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好一会儿没说话。 霍暖的话还在继续: “战南笙,你不蠢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跟他过,我就不信你真的能被他拿捏得住?你对他死一死,你看这个婚能不能走特殊程序立刻就离成功?如果不爱,就趁早断了,相互折磨,伤心又伤身,何必呢?” 霍暖说完,就提着听诊器走远了。 战南笙倚靠着身后的墙壁,许久才支起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她乘坐电梯刚抵达一楼,就看到立在电梯门口浑身裹着厚厚羽绒出现的蒋梦琪。 蒋梦琪昨夜在喝完那杯带料的红酒后就真的被慕西洲派人给扔进了人工湖里泡着,反反复复一直泡到后半夜她才熬过那铺天盖地的热浪。 因为泡了冷水的关系,她昨夜从人工湖爬上岸后就昏了过去,事后就被送到了这边医院。 她得了急性肺炎,先前是在楼下散步来着。 这会撞上从电梯里走下来的战南笙,蒋梦琪可以说是瞬间就被点爆了身上的导火线,炸了。 她在战南笙从电梯里走下来的一瞬,抡起胳膊就朝战南笙面颊上挥出去。 战南笙还在因为霍暖先前那番话而走神,这一巴掌因为避闪不及,就被蒋梦琪打中了下颌,并被蒋梦琪尖锐的指甲挠破了下巴。 刺痛,从下巴处传来的下一瞬,战南笙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扬起手就要朝蒋梦琪打上去时,手腕被另外一支仿若从天而降的手掌给狠狠扣住。 来人很高,约摸得有一米九二的个头,身形高大挺拔,光是站着什么都不做就具备极大的压力。 正是男人突然出现的一个抓握动作,蒋梦琪趁机又朝战南笙的面颊怒扇一巴掌过来。 当然,这一巴掌并没有成功打下。 战南笙虽然手腕被来人给扣住,但还有腿。 她抬起一条腿,就朝蒋梦琪的胸前踹出去一脚,直踹的蒋梦琪整个身形都向后重重倒下,跟着就摔在了地面上。 伴随蒋梦琪惊呼一声,战南笙重重甩开扣住她手腕的男人手掌,眸色幽深:“燕无邪,你少多管闲事。” 燕无邪的妹妹燕无琼最近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他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抽空过来看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战南笙。 他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还未满十七岁就因为战南笙被蒋少男给毁了清白,害得他妹妹时至今日都不敢抛头露面,更害得整个燕家至今都被人暗地嘲讽,他就不可能给战南笙好脸色。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道: “像你这种恶贯满盈的女人,是怎么有脸活到现在的?阿琼是替你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当初她在被蒋少男欺辱了后足足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如果当时,你但凡不那么袖手旁观,稍稍拦着蒋少男阿琼就不会有今天。战南笙,你知道你造了多大的孽吗?是你毁了阿琼,让她至今都无法从黑暗里走出来,你是哪来的脸跟我说出这种理直气壮的话?” 说到这,就冷笑了一声, “我若不是看在昔年跟莫如故交情的份上,就不会一直对你心慈手软。”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虽说,蒋梦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的未婚妻,但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不争的事实。战南笙,你给我记住了,你碰她就是找我的不痛快。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到我的头上来,就是莫如故那张脸也不好使。” 他说完,视线就从战南笙身上撤回,落在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蒋梦琪身上。 蒋梦琪脸色不好看,手背上还扎着一根滞留针。 此时,滞留针已经刺破了血管从皮肤里钻了出来,鲜血正不停的往外渗,整个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他薄唇往下押了押,嗓音清冽: “我跟你的婚事早在蒋少男强暴阿琼那一刻起就该退掉的,是爷爷他老人家一直念着蒋家的旧情就没有退。” 说到这,顿了下, “三年过去了,你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这个婚我会找时间退掉,省得看到你我就捣胃口。” 此话一出,蒋梦琪面色就难堪地冷了又冷: “燕无邪,我们两个人的婚事可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当初,阿琼妹妹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两家婚事都没有退成,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想退这个婚,这可没门。” 说话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个身影。 来人绑着一个丸子头,上身穿着白色面包服,下面是米灰色直筒裤,脚上是一双老爹鞋。 她在战南笙和蒋梦琪这号美人面前就显得很普通,跟普通人站在一起又显得很出挑。 她皮肤很白,不施粉黛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无比灵动的杏眼,整个人看起来清新雅致却在燕无邪眼底也显得平庸。 毕竟,于燕无邪而言,他见过的美人太多,稍有姿色却又没有特色的女人就只衬得上平庸二字。 来人是战南笙的生活助理:蒋淮楠,蒋家的真千金,也是蒋少男的亲妹妹,一个月前才被蒋家认回。 她是被蒋母催着来医院看生病的蒋梦琪的,只是没想到会意外看到战南笙。 她一看到战南笙,就有些雀跃的跑到战南笙的面前,正欲要跟战南笙说话时,燕无邪长臂一伸就掐着蒋淮楠的腰肢将她给拽到身前,视线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道: “你就是蒋家那个被抱错了的真千金,蒋……淮楠?” 第212章 他朝她俯身逼近,薄唇微勾:躲什么 蒋淮楠跟蒋梦琪出生时在医院被抱错了,等于是错换了人生。 蒋淮楠自小就生活在普通的家庭,虽然在给战南笙当了一年的生活助理长了不少见识,眼下也被蒋家接了回去,可骨子里到底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平民,哪里招架得住气场如此强势的燕无邪对视。 她胆怯以及害怕地向后退,可才刚刚退后一步人就被燕无邪给拉至胸前。 燕无邪实在是太高,只有一米六五的蒋淮楠就显得格外矮。 燕无邪微俯身,薄唇勾了勾,淡淡凉凉的口吻:“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蒋家是个大户人家,七大姑八大姨蒋淮楠都还没认全,怎么可能会认识燕无邪? 她摇头,目光怯怯的,不敢说话。 燕无邪在她白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脸上掐了一把,果然手感很嫩。 他喜欢干干净净的女孩,看着舒服。 他薄唇再次向上扬了扬,波澜不惊的口吻: “如果不是蒋梦琪偷走了你的千金大小姐身份,我的未婚妻应该是你而不是她。” 燕无邪这样说完,视线就从震惊不已的蒋淮楠脸上撤开,落在了眼眶都猩红起来的蒋梦琪身上,意有所指的口吻: “你本来就是个冒牌千金,现在真千金回来了,我跟你的婚事自然是不算数。就算爷爷他老人家不同意我跟蒋家退婚,那总会尊重我的意愿,把真千金娶回来的,你说呢?” 蒋梦琪因为不可思议,整个眼瞳都重重地缩了起来。 她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燕无邪撕下了一层皮,颜面无存又鲜血淋漓。 就在她欲要发怒时,一直犹如小白兔一般安静的蒋淮楠在这声温温软软的开口道: “抱歉,我不嫁的噢。我有男朋友的。” 此话一出,蒋梦琪心下就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燕无邪的话就把她打入了地狱,更让蒋淮楠害怕: “男朋友?别说你现在有男朋友,你就是有丈夫也得把婚给我离了,世家大族的婚姻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如果非得逼我娶蒋家的女人,那必须是真千金!” 蒋淮楠:“……” 燕无邪说完这句话就上了电梯离开了。 蒋梦琪在这时走到蒋淮楠的面前,道:“楠楠,你该不会一回来就抢走我的未婚夫吧?” 蒋淮楠连忙对蒋梦琪摆手:“没……没有的噢,我有男朋友的,都谈了一年多了。笙笙也知道。” 蒋梦琪哼了一声,道: “没有最好。你虽说是妈的亲生女儿,但在妈的心里,你只是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我才是妈捧在手心上呵护大的贴心小棉袄,所以,你千万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东西,懂?” 这话听得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战南笙都不禁觉得好笑。 战南笙在蒋梦琪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讥讽道:“鸠占鹊巢还这么理直气壮,脸皮真厚!” 此话一出,蒋梦琪就气得面红耳赤。 战南笙在这时抬手擦了把先前被蒋梦琪指甲挠破皮的下巴,眯深了眼,对蒋梦琪警告道: “我既然能把蒋家长房长孙都送进监狱,你区区一个冒牌千金,送你进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趁现在我还没空收拾你之前,给我滚!” 蒋梦琪被战南笙的话刺激的不轻,怒道: “战南笙,我就算是冒牌千金,那也是蒋家的团宠千金,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奶奶和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战南笙就冷冷讥讽道: “不会放过我?当初,蒋少男因我而被判刑,你爷爷奶奶不是也得只能认栽?你区区一个冒牌货,这么猖狂?要我说,如果我是燕无邪,我也不要你这种没脑子的蠢货。 昨晚你在国剧盛典的晚宴上给我下料,你以为这件事慕西洲替我清算后你就能躲过去了么?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我就能让你蹲进去?” 这话一出,蒋梦琪就老实了。 她昨夜被慕西洲逼成那样都妥协了,此时万万不会因为战南笙几句话就真的跟她硬碰硬到底,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她。 蒋梦琪被气得上了电梯,并在这时对有点傻傻的蒋淮楠叫道: “妈不是让你来照顾我的,你还跟那个贱人腻在一起干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脾气还挺好的蒋淮楠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她不高兴地看着蒋梦琪,道: “你左一个贱人又一个贱人,家教真差,用我们临安城一句话老话说,你这就叫没有教养。” 顿了下, “爸妈从小就告诉我,叫我不要跟没有教养的人一起鬼混,你自己找护工伺候吧,本小姐才不惯着你。” 蒋淮楠口中的爸妈,是她在临安城的养父母。 她说完,就对战南笙道:“笙笙,咱们不跟这种没有教养的人battle,自掉身价!” 音落,不等战南笙语,蒋梦琪就江淮楠怒道: “蒋淮楠,你现在要是敢跟她走,信不信我回去就让爷爷奶奶把你扫地出门?” 蒋淮楠都气坏了,肉肉的小手都攥了拳头,反唇相讥:“谁扫谁还不一定呢,大言不惭!” 蒋梦琪:“……” …… 从医院出来,战南笙就对蒋淮楠道: “楠楠,蒋梦琪是个心胸狭隘的,如果你真的被燕无邪盯上,你今后在蒋家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蒋淮楠看着战南笙清瘦不少的一张脸,又看了看她敞开的羽绒服里那件带血的白色毛衣,道: “我听说了你跟慕四爷现在闹的很不愉快,你身上的血是慕四爷的吧?我在这附近刚租了一套两居室,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边泡个热水澡然后换套干净的衣服休息休息?如果慕四爷这边有什么事,你也能及时到医院这边来?” 慕西洲手术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这是他第三次进重症监护室,再加上目睹慕西洲的手术,战南笙现在整个神经都是绷着的。 如果慕西洲没有脱离危险,她只怕是要成为慕家的罪人。 因此,对于蒋淮楠的建议,战南笙接受了。 蒋淮楠的公寓就在这附近,走过去十分钟的路程。 回到公寓后,蒋淮楠就去给战南笙放热水澡。 战南笙坐在沙发上发呆,等蒋淮楠放完热水澡后,她对蒋淮楠道:“你给小五打个电话,让她送套我的衣服过来。” 战小五严格意义上而言,是战长生出事前拨给战南笙的保镖,当然生活上战小五也会帮忙照顾。 蒋淮楠是东影给战南笙安排的生活助理,因为蒋淮楠做事心细心眼也好,三个女孩私交不错。 蒋淮楠说了好,战南笙就去了浴室。 战南笙去泡澡的间隙,蒋淮楠给战小五打完电话就去厨房煲汤了。 蒋淮楠的养母是个懂中医的,她从小耳濡目染练就了一手煲药膳的本事。 战小五人抵达这边时,她人参豆腐鲫鱼汤就已经做好了。 蒋淮楠给战小五开门,战小五进门后就问:“大小姐呢?” “笙笙在泡澡,你去看看,我厨房在炖你爱吃的红烧肉,等笙笙泡完澡我这边午饭就能好。” 战小五点了下头,就去找战南笙了。 …… 浴室的水蒸气很重,战小五立在门口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回应后,就眯深了眼,直接拉开了浴室的门。 门开,烟雾弥漫的一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但伴随视线的逐渐清晰,她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又缩。 她看着那泡在浴缸里正用一把美工刀试图割破自己手腕的美色无边的女人,整个音量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大小姐,你在干什么?” 音落,女人就掀眸看着她。 她一张小脸被水蒸气蒸得无比绯红,整个人嫣然水媚得厉害,可眼睛却很红,像是哭了许久又仅仅像是被水蒸气蒸红的。 她嗓音懒懒的,似玩味又似自嘲: “霍暖说,如果我死一死,慕西洲就能放过我。我脑子一热,就想试一试……”喉头有些紧,“可是,我怕疼,就割不下去了……” 她的话让钢铁直女的战小五都受不了了,她两步就跨到浴缸前,半蹲下去,眼眶红红的看着战南笙: “大小姐,你这是要心疼死谁?” 第213章 男人嗓音哑哑的:我快被你逼疯了 战南笙淡淡的道:“我没事。” 她说完,就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她从战小五手上接过浴巾,一边擦拭头发上的水,一边淡声问:“衣衣现在怎么样?” “衣衣小姐烧已经退了。倒是老爷子自打爆出战治凤跟蒋为民的丑事,他病情反复,现在情况不太好,吵着要见您一面。” 战南笙冷淡的嗯了一声,对她吩咐道: “您回头给他带句话,就说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把战治凤的人抓回老宅我什么时候回去。” 战小五嗯了一声后,想了想,又道: “莫先生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您没必要把他的所有通讯都拉黑,如果他真的想打扰您现在的生活,您就是逃出国外他也有办法将您抓回来。”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他还说,他回帝都了,只要您肯回心转意,他永远都会对您打开后门……” 战小五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将擦头发的毛巾砸到她的脸上,无比冷淡的道:“以后,不用再跟我说他的任何事了。” 战小五神情僵了僵,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脱掉裹在身上的浴巾,开始穿衣服。 她身材好,是那种男人看了会疯,女人看了也想硬的好身材。 她突然毫不避讳的脱了浴巾,战小五面颊一红,下意识的就背过身避开了目光。 战南笙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道:“你跟慕景川那边打声招呼,叫他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慕向晚。” 音落,战小五便有些欲言又止,道: “她…昨晚心梗到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又因为犯罪时未满十六周岁且身患重疾,被保释住院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眉头就骤然一紧,冷声质问:“谁办的保释?” 战小五:“霍九枭。” 音落,战南笙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似的,下意识地问:“谁?” “霍九枭。” 战南笙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是不是脑子智障了?慕向晚是害死他亲弟弟的罪魁祸首,又差点开枪打死他的好兄弟慕西洲,他却给这个畜生办保释?”说到这,顿了下,“你调查了原因没有?” 战小五道:“查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战南笙眯起眼,沉思了几秒,道: “会不会是霍家人觉得慕向晚被关在里面不好下手,所以先把她人捞出来然后想办法再弄死她,让她看起来是死于一场意外,以好给衍哥哥报仇?” 战小五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有这个可能,但霍九枭如果真想弄死她,未必非得把她捞出来才能做到。” 这话,战南笙赞同。 如果是单纯想弄死慕向晚,没必要还将她保释出来让她住院,直接让她发病死在里面算了。 难道慕向晚身上藏了霍九枭想要知道的什么秘密? 究竟是什么原因,战南笙想不通。 她打算,找时间跟霍九枭见一面问问清楚。 当然,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回顾良辰手上秦止水留给她的那把钥匙,那把钥匙没准就是揭开她大哥如今下落的关键所在。 战南笙思绪拉回,对战小五道:“你这几天派人盯着顾良辰,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来往。” “是。” …… 蒋淮楠厨艺很好,三个女人刚刚落座正准备吃午餐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蒋淮楠对战南笙和战小五道:“你们先吃,应该是我买的快递到了,我去开门。” 说话间,蒋淮楠就去开门了。 门开,单手夹着香烟的挺拔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蒋淮楠下意识的就要关门时,男人一条腿就伸了进来,挡住了她那个关门的动静。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我爷爷要见你,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扛着你跟我走?” 蒋淮楠面颊一热,气得脸都红了: “燕……先生,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爷爷,你要是强闯……我就告你强闯民宅欺负良家少女。” 燕无邪扯唇,讥笑道: “你养父养母是来京城投奔你跟你一块过年的吧?一刻钟前已经被我派人接回燕公馆了。” 他说完,就把腿缩了出去,然后转身走了。 蒋淮楠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捏住了气门,呼吸不畅。 她原地平复了几秒,最后只得认栽。 她跟战南笙和战小五打完招呼后,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 快傍晚的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慕西洲醒来的消息。 那时,战南笙正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斜阳发呆,整个空荡荡的公寓里她的身形格外的孤独且消沉。 她视线从窗外收回,接通不知道振动多久的手机,“喂?” “少夫人,是我。四爷醒了,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战南笙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我等下就过去。” 闻言,手机那端的江淮心下就是一松,道:“那好,我跟四爷说一声。” 战南笙挂了江淮的电话后,脑子里回放着慕西洲清晨在大出血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战南笙,我感觉我快要被你逼疯了。】 【究竟是什么,阻隔了我们。】 【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就能竭尽所能的满足你……】 究竟,谁逼疯了谁, 究竟,谁又是谁的救赎。 是不是,就像霍暖所言,非得是她死上一死,他们才能都得到解脱。 还是说,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冰释前嫌处一处呢? 也或许,将感情的事先放一放,毕竟当务之急是将她大哥找回来。 只有她大哥平安归来,压在她肩上的战家的巨大压力才能彻底放下,她也才能彻底解脱,成为真正属于自己的战南笙,而不是为了战氏一族活着的战南笙。 …… 战南笙出现在慕西洲病房时,恰逢霍暖从里面出来。 她脸色不太好,眼眶有点红,但整个人的气场却高不可攀,冰冰冷冷的。 她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战南笙时,眸色一下就眯到了最深,淡淡冷冷的口吻: “他情况才刚稳定下来人很虚弱。你要是还有良心,这段时间就别再刺激他了。”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淡色的唇就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这么关心我老公,是不是不太合适?” 霍暖原本都要跟战南笙擦肩而过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她侧首,昂起头,目光同战南笙的对视,眼底裹胁不易察觉的讥讽:“我以为你从来都不在乎。” 战南笙眉尾抬了抬,“我在乎或者是不在乎,都不是你觊觎有妇之夫的理由,不是么?” 音落,霍暖就冷笑了一声,“怎么?听你这口吻,你是要跟他天长地久共赴白头不打算离婚了么?” 战南笙扯唇,笑意懒懒的回道:“是吶。”顿了下,“怎么?你还要打算为他守身如玉做一辈子老姑娘啊?” 此话一出,霍暖就再也绷不住了,扭头被气走了。 战南笙轻嗤了一声,推门朝病房里走了进去。 诚如霍暖所言,慕西洲现在整个人都很虚弱。 他躺在那,面向着落地窗,侧颜弧度冷硬,即便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血色,可气场仍然是清隽冷峻,但只穿了病号服的身躯又是那样的单薄。 战南笙距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第214章 他眸色浓深的看着她:你能不能陪陪 她就这样无声的看了会儿,回想起上午陪他在手术室做手术时所见到的情形。 若不是因为这次手术,她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被男人刻在了心脏的位置。 一藏就是十几年之久。 慕西洲不像他给人的外在形象——冷清俊美以及偶尔的温儒。 他有很严重的胸毛以及腹毛。 即便他们之间有过数次的肌肤之亲,但若不是仔细,根本就不会发现那藏在胸毛里的纹身。 何况,战南笙三个首写字母本就被纹的小。 像是一颗皱巴巴的心忽然就被熨烫抚平了一般,战南笙这一刻就那样释然了。 前尘恩怨,她一下就不想再计较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未来还有很长,日子都是往前看的,她暂时的妥协或许就是最好的救赎。 战南笙这样想着,人就走到了慕西洲的病床前。 她的出现,挡住了慕西洲看向落地窗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头顶上照下来的光。 半暗不明的光晕里,慕西洲只觉得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有些不真实,仿佛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但,他又无比确定,她就那样清醒无比地站立在他的病床前,抬手就能触上她的眉眼。 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他在这时闭上了眼,嗓音显得异常嘶哑:“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想要关心我的死活,那就走吧。” 他这样说着,又从新睁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我自幼跟随父亲居无定所漂泊无依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哪怕十五岁做肝脏移植手术那年我也没有觉得未来不可期待。可跟你结婚的这两年,你让我觉得每一天都如同烈狱般难熬,我烧了自己都好像捂不热你的良心。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哪样?”战南笙拉过一只椅子坐下,“离婚,还是一直就这样抵死纠缠?” 女人嗓音很软,有些泛红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好似温情又似缠绵,像是能熨帖他的心,连胸口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 慕西洲神色深了深,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抬手触上他浓黑的眉头,抚平他皱起的眉心: “慕西洲,我很客观地想了一下,与其这样纠缠不休,倒不如给彼此一次机会。三个月为期,我们像个正常的情侣一样,谈三个月的恋爱。 如果这三个月内,你能让我感受到恋爱中被宠的甜蜜以及身为女人被纵容的幸福,那我们就继续过吧。”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都怔了又怔。 他好像很平静,可那双眼似乎又涌出了浓烈而又炙深的情愫。 良久,他低低淡淡的轻笑了下,“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建议。” 这个女人活得像个金刚女铁侠,攻克她比打下一座碉堡还要困难,她岂是那样就容易被满足的? 何况甜蜜和幸福,只是情绪上的一种感受。 情绪是最让人捉摸不定的东西。 像是心中某个敏感且易碎的神经被刺激到了一般,慕西洲在这时掀眸深看着战南笙,低笑道: “那我现在想让你像个女朋友一样吻一吻我,你吻吗?” 战南笙眯起眼,道: “我的理想型是可以为我遮风挡雨时刻将我捧在手心上让我有足够安全感的男人,而不是个只能躺在病床上靠吊着氧气才能苟延残喘的废物。 我不想吻废物。目测来看,你身上的伤少说得养个小一月,等你什么时候能下床走路对我进行公主抱了再来向我索吻吧。” 慕西洲:“……” 战南笙此时起身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面色已经开始阴沉起来的男人,淡声道: “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再过来看你,你好好养伤。等你什么时候出院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就转身要走时,慕西洲出手一下就扣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他拉的是他对战南笙戴手铐的那只手,手腕上有明显的勒痕,他力气急一下就捏疼了战南笙。 战南笙疼得眉心蹙起,有些不满的道:“你弄疼我了。” 慕西洲手上的力气微微的松了松,但仍然没有放开她,嗓音低低哑哑的: “我打听过,你最快也要正月初八才进剧组,在进剧组前你并没有别的要紧的事,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既然,你已经同意跟我试谈三个月恋爱,如果是从现在开始计算,我有权要求你留下来陪我。” 战南笙挑了下眉: “战治凤和蓝英先后爆出性丑闻,尤其是战治凤,她跟蒋为民苟且了二三十年绿了燕奎满头草,就连战时南都不是燕奎的亲生子,这让整个燕家人十分不满,现在整个战氏集团内忧外患,爷爷因这件事而病情反复……,这些在你的眼底都不算是特别重要的事?” “不算。”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嗓音低低沉沉且有条不紊: “战时南能在全网对你暴力的时候不顾及自己和战治凤的颜面给你出头,就说明他可信。他把自己当成了战氏一族的一份子。有他在,又有我这个老公给你撑腰,战氏集团非但乱不了, 还能趁机把战治凤的党羽全都清扫干净,于战氏集团而言是一次大换血的最佳时机。扫除障碍,战氏集团局面稳定,战老的病情自然也就稳定了。”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何况,你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药。所以,这些在我看来都不是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音落,女人便眯起了眼,似是在沉思着什么,但却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也没有表示要走。 慕西洲便支起身完全坐起并在战南笙一脸的怔然中走下了病床。 他清瘦了不少,身形单薄而欣长,一双沉静如水的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南笙,“笙笙。” 许是他脸色太苍白,也许是他清瘦如竹的身形让战南笙一时不忍,她在听到男人唤她的名字时,便抬起头看着他:“嗯?” 音落,男人便眸色深深的望着她,“已经傍晚了,就算不想留下来,那也要陪我用完晚餐再走,好不好?” 好不好? 战南笙因为这嗓音浓稠的三个字而呆了呆。 她视线从男人清隽苍白的脸上移开,看了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静了片刻,道: “你躺到床上,我留下来陪你用晚餐。” 她这样说,视线就从窗外拉回,然后从新昂起头看着男人有些泛青的下巴,问道: “慕西洲,你会永远都对我好吗?” 女人忽然温软的开口,眼底藏着细微的斑斓,像是期待着什么,又像是风轻云淡毫无内容。 慕西洲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发软也发酸的厉害。 他想起年少跟她一起在国外流离失所的那阵子,她那时小小的一只,因为害怕饥寒交迫她总是拱在他的怀里取暖,然后一遍又一遍的问: “洲哥哥,你会永远都对笙笙好吗?” 那时,她眼睛如盛满星河,却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此时,她眼底仍然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可再也没有年幼时对他的依赖了。 她眼底有的只是……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对他们未来的茫然。 他就那么让她没有安全感么? 慕西洲越想心头越不是滋味。 他眉头皱了起来,视线同战南笙对视了几秒后,抬手捧起她的小脸,薄唇在她额头的地方贴了贴,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落在她的唇边,从浅尝辄止的触碰,再到抵死纠缠的深吻,不过只是短短的十几秒而已。 他吻的凶狠,像是要将战南笙拆骨入腹,可也那么缠绵,寸寸的撩动着她皮下每一根纤细的神经。 第215章 女人上前一步,便将小脸埋在了他的 战南笙很快就被吻得气息不稳,身体更是。 她需要借住男人落在她腰上有力的臂膀才能站稳,思维似乎一下就混乱了,想去推他可又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反倒是有些骑虎难下而随波逐流。 许久,慕西洲唇息终于错开她的唇,贴在她白嫩的耳颈处,低低哑哑的口吻,“会。” 只是一个字,战南笙眼眶却莫名酸涩得厉害。 她想起莫如故,也曾对她允诺过一生一世的不离不弃。 那时,她就信以为真了,然后她还不是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如今,又有男人跟她说,会永远对她好。 可,能轻而易举说出口的承诺,是最不应该期待的。 她应该期待么? 战南笙有些迷茫。 可人却乖巧的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慕西洲精瘦的腰,避开他胸口处的伤口将脸轻轻的贴在了他的胸膛里,嗓音温温软软的,像是一记能抚慰人心的良药, “好。我信你一回。” 此话一出,慕西洲黑意淙淙的凤眸就明显的一缩,跟着整个胸腔都潮湿了起来。 他此时将战南笙拥的很紧,紧的像是要把女人嵌入自己的身体,嗓音却异常平静:“只要你不做出背叛我的事,我就会对你好。” 战南笙落在慕西洲腰上的手指蜷了蜷,随后将脸从他的心口抬起,看着他,“背叛?”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跟任何想要企图染指你的男人保持距离,是你的前任莫如故也好,还是你的备胎楚慕琛、慕景川那一类公子哥也罢,总之我不许你单独跟他们见面……”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让他说话,就舔了舔被吻的有些红肿的唇角,似笑非笑般的道: “那么你呢?觊觎你的女人不少。比如像霍暖这样即便你已经已婚她仍然能做到为你守身如玉,你又该如何跟这类女人保持距离?” 慕西洲长指扣起她的下巴,俯首逼近:“吃醋?” 战南笙耸肩,道: “那倒不至于。我要是因为女人跟你吃醋,早就被你的那些女人们给活活醋死了。” 说到这,顿了顿, “我只是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从前你干了多少恶心我的事我就不提了。但从今天起,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脏了,我是绝不可能再要的。喜欢你的女人仍然不少,如果你跟别的女人有染,我跟你这辈子都再无可能。” 慕西洲眉头抬了抬,目光静静深深的同战南笙对视了几秒, “你担心的这些永远都不会发生,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你战南笙得洁身自爱。如果是你最先背叛了我而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慕西洲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重的战南笙整个心头都颤了又颤。 她昂起头,看着男人一张清隽冷峻的脸: “其实大可不必。如果我真的跟别的男人有染,只能说明是你这个做丈夫的失败,你的原谅于我而言毫无重量,毕竟能让我战南笙愿意出轨的男人一定深得我心。” 此话一出,慕西洲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他气息粗沉,整个人都松开了战南笙,并同她拉开半米的距离。 他眸色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无比清冷的对战南笙宣判道: “战南笙,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背叛我跟别的男人有染,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战南笙眯起眼,静了许久,她才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弧, “慕西洲,你是不是又发病了?跟你谈个恋爱就要付出生死代价,我看这三个月为期的恋爱不谈也罢。” 说完,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慕西洲原本是要追出去的,但跨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地被他收了回来。 他感觉身上伤口在这时疼的厉害,揪扯的他心脏都跟着生疼。 他就这样立在原处站了许久,才从新躺回了病床。 一连五天,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见面。 直至年三十的那天,慕西洲出院。 出院的那天,慕西洲并没有康复,只是他伤口结痂了可以回家静养而已。 他坐在轮椅上,面向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阴气森森的厉害,连来接他出院的霍九枭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霍九枭连续抽了三根烟后,见慕西洲仍然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终于忍无可忍,几步跨到他的面前,讥讽道: “你就算等成望妻石,她今天也不会出现。” 说话间,慕西洲就转动着轮椅转过身,嗓音清冷:“你这么了解她?” 霍九枭掸了掸烟灰,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 “不是老子了解她,是下面的人来报,说她一刻钟前跟莫如故上了私人飞机去了帝都。”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呼吸更是粗粗沉沉的厉害。 恰在这时,顾良辰从外面敲门进来。 她一进门,就径直走到慕西洲的面前,言简意赅的道: “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千万换一把能拿捏的住战南笙的钥匙。”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听说战南笙跟莫如故重修旧好飞帝都过春节了,身为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和野汉子欺负成这个样子还能沉得住气,我还挺佩服你的。” 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眸色冰冷的睨着顾良辰,道: “顾良辰,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的有恃无恐?” 此话一出,顾良辰脸色就骤然一变,嗓音不自觉的拔高:“慕西洲,区区一千万,你给不起吗?” “别说一千万,就是一千一百我都不想给,滚——”顿了下,对她宣判道,“再不滚,我会把香山公馆收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落马贪官之女没有安身之所将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此前,顾良辰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虽然她没有被战擎染上艾滋病,但却被战擎染上了很难治愈的性病。 她现在需要大把的钱去治疗,否则错过治疗期就是终身不愈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慕西洲会如此绝情绝义。 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后,道: “慕西洲,你就不怕战南笙跟莫如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擦枪走火旧情复燃吗?一千万换回一把能拿捏得住她的钥匙,她是搓圆揉扁还不是你说了算?” 慕西洲已经被战南笙上了莫如故私人飞机的消息而刺激得不轻,他哪里受得了顾良辰这般恶意挑唆。 他几乎是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开口道:“钥匙。” 第216章 他嗓音慵懒,却异常危险:乖,别叫 “钱到账,我就立刻把钥匙给你。” 慕西洲冷声打断她:“不会有钱。钥匙现在给我,我对你尚且还能留有一丝旧情,否则……” 顿了下,冷声警告道,“否则,你且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这样说完,就叫来江淮:“拖下去,什么时候交出钥匙,什么时候放了她。” 顾良辰很快就被江淮派人给绑走了。 霍九枭在这之后对慕西洲道:“你这么对她,就不怕顾西城出来跟你拼命?” 慕西洲冷嗤: “他没空。他弄大了秦止水的肚子,秦止水如今下落不明,他一旦出狱,秦家人就会把他抓去问话,根本顾不上顾良辰。” …… ** 五小时后,帝都机场。 战南笙刚从机场出来,慕西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单手抱着个孩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了会儿大雪纷飞的帝都城,才将视线收回并对身后帮她提行李箱的男人淡声道: “你先上车,我接个电话。” 男人瞥了眼她的手机来电显示,眯了眯眼,道: “到车上接,外面冷。”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你不冷,孩子也会冷。” 男人口中的孩子不是旁人,是秦止水跟顾西城的孩子。 说来也怪,这孩子打出生就是顾良辰在带,按道理他跟战南笙不亲才对。 可,自从三天前战南笙将这孩子从红叶公馆带回海棠公寓后,这孩子就很黏她。 此时,小家伙就窝在她的脖颈里,奶声奶气的对她喊冷。 战南笙听他说冷,只好抱着他一块坐到了车上。 莫如故让人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跟着也坐了进去。 莫如故坐下后,就看到战南笙划开了手机的接听键。 手机一接通,就传来一道女孩软软糯糯的调子,“姐姐,姐姐,是我,我是衣衣。” 闻言,战南笙就眉头皱了起来,“衣衣?你在哪?” “我跟姐夫在一起,姐夫他人好好,衣衣想吃棒棒糖,姐夫就给衣衣买了好多好多的棒棒糖……” 战南笙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让慕西洲接电话。” “噢……”手机那端的战青衣有点难过,难过姐姐没有给她好脸色,她咬了咬肉肉的小嘴唇,将手机举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姐夫,姐姐要你听电话。” 慕西洲从她手上接过手机后,就开了扬声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跟战南笙说的,而是对战青衣说的: “我这么好?你姐姐不在没人给我暖被窝,你晚上跟我睡吗?” 战青衣早年因为高烧被烧坏了脑子,智商只有十来岁。 她很单纯,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道: “嗯呐,衣衣身上暖暖的,姐姐没有出嫁前最喜欢抱着衣衣睡觉觉了,衣衣也可以抱着姐夫睡觉觉,给姐夫暖被窝,嘻嘻……” 她后面的话战南笙就没有听到了。 因为慕西洲在这时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他在掐断战南笙的电话后,就叫来福伯把战青衣带下去了。 战青衣前脚被带下去后,后脚战南笙电话就打了进来。 慕西洲故意晾了她好一会,才接通这个电话。 电话一通,不等他语,就传来战南笙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慕西洲,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慕西洲神色冰冷,嗓音亦然是没有温度: “战南笙,五个小时后我若是没有见到你的人,我就是收了你那傻子妹妹做小老婆,你们战家也得给老子认栽,你信么?” 此话一出,战南笙音量瞬间就拔高了:“慕西洲——” “战南笙,战青衣本来就因为傻了很难找到合适的婆家,如果跟我再传出点什么丑闻,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底跟别的野男人鬼混,就别指望我能心慈手软对你做个人。” 说到这,顿了顿,语调变得有几分邪痞,“你且试试,我干不干得出来,嗯?”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南笙整个呼吸都变重了。 她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忍了又忍,才平心静气的对慕西洲解释道: “小枫是我小姨的亲骨肉,现在我小姨下落不明,顾西城还没有刑满释放指望不上,孩子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现在没空照顾这个孩子,只能将他送回秦家。因为年底机票难求,所以才搭了他的飞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音落,慕西洲就重重的冷嗤道: “是不是那回事,重要吗?你们从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叠过,旧情复燃的概率很大,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让你绝食也要得到的男人,不是吗?” 你永远没有办法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格解离症患者讲道理。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以退为进:“明天可以么?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去。” “战南笙,我现在很生气,嗯?平时你就是对我软一软身子,我都未必好说话,何况是在我怒火中烧的时候?就这样吧,五个小时,自己想办法从帝都滚回来。”顿了下,“乖,听话,别惹我不高兴,毕竟后果你担当不起。”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再打过去时,慕西洲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打不通慕西洲的电话,只好打给福伯。 福伯倒是接了,十分复杂的口吻,道: “少夫人,四爷让我把衣衣小姐安顿在他的卧房,我瞧着怎么都不合适,可……我一个下人也不好开这个口,您……要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就抓紧回来吧,这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覆水难收的事,后悔就晚了。” 战南笙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对福伯道: “你帮我转告一声慕西洲,我等下就会弄机票回京城。”说到这,喉头滚了滚,补充道,“让他不要动衣衣,一根汗毛都不许,我稍后会让楚慕琛把她接走。” 福伯应了一声,跟战南笙道了再见后就上楼去找慕西洲了。 慕西洲在书房里。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慕西洲正在抽烟。 烟熏缭绕里,他一张俊脸在烟雾下显得格外阴沉。 福伯走到他的书桌前,将战南笙的原话对慕西洲转述了一遍后,道: “四爷,少夫人的意思是,等下会让楚公子过来接人,您看……” 慕西洲掸着烟灰,身形懒懒的陷在真皮沙发里,唇角扯出一个无比讥讽的弧度, “你现在就电话告诉她,别说是楚慕琛,就是我的岳丈大人来了也不好使。” 福伯:“……” 福伯顶着慕西洲杀人的目光,拨通了战南笙的电话,他开的是扬声器。 手机接通,就传来战南笙言简意赅的嗓音:“福伯?” “少夫人,四爷说,别说是楚公子就是您的父亲战治国来接人都不好使,他的意思是……您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放人。”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骂了句脏话后,道:“知道了。” 说完,就掐断了福伯的电话。 慕西洲在这时掐灭烟蒂,掀眸看向福伯,沉声道: “那小傻子是个贪嘴的,你亲自去给她做点她爱吃的点心,别怠慢了。” 第217章 他头疼的掐了掐额角,嗓音低沉:把 “是。” 福伯领命下楼,刚到楼下就看到梁翠华跟慕承欢从外面进来。 梁翠华一进门,就对福伯道: “我听说西洲出院了,正好今天是年三十,我带着欢欢过来陪他一块过年。”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他只怕是不欢迎我,你先别上去告诉他。等下年夜饭我来做,欢欢给我打下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福伯有些为难,道:“夫人,我还是跟四爷通报一声吧……” 福伯连话都没说完,梁翠华就打断他: “福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跟西洲关系紧张,你现在去通报不是摆明了想赶我们滚?我是跟我西洲关系不太好,但你别忘了,我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我跟他的关系不可能一直都会僵下去。但你若是因此而得罪我,我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 此话一出,慕承欢就配合道: “对,你得罪我妈就是得罪本大小姐。我跟我妈好心好意的来陪我哥过年,他就算再不满也不至于真的要把我们母女赶出去。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他亲的人,他还能因此责怪你吗?” 福伯觉得慕承欢这话说得在理,便打消了去汇报的念头。 不过,他没打算就此把厨房让出来,而是对梁翠华和慕承欢道: “夫人,欢欢小姐,这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你们下厨呢,年夜饭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做就好了。何况,我还要给衣衣小姐准备几道特殊的甜点,这厨房小,一下也容不下那么多人。” 此话一出,慕承欢就挑眉,“衣衣小姐?你指的是战青衣那个小傻子?” 福伯点了下头:“是。” 闻言,慕承欢就勃然大怒,道: “战南笙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害得我哥中弹差点没命,她的妹妹还有脸到红叶公馆来?她人呢?” 慕承欢说话实在是难听,福伯皱了下眉头,正要开口说话时,从楼上下来找水喝的战青衣听到这话就朝慕承欢飞奔过来。 战青衣虽然智商低,但却知道维护战南笙这个姐姐。 她几乎是在慕承欢话音落下后,就跑到慕承欢的面前狠狠的推了她一下,像个奶凶的小狼狗似的,怒道: “不许你这么骂姐姐。衣衣姐姐才不是贱货,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你才是坏人……” 慕承欢穿的八公分高跟靴,战青衣被养得结实,力气很大,一下就把慕承欢给推得摔倒在地。 慕承欢气炸了,爬起来后对着战青衣就给了一耳光,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智障,竟然敢打我?你姐姐就是贱货,她整天勾三搭四跟男人玩暧昧,不是贱货是什么?噢,你也是贱货。你不仅是贱货你还是小婊子。因为你妈是包养小白脸的贱婊子,她生了你,你就是小贱婊,哈哈……” 战青衣被打的耳根子嗡嗡作响。 她胆子小,禁不住吓,捂着脸躲到福伯的身后,一边哭一边愤怒不已的对慕承欢道: “你不许这么骂姐姐,你……你再骂,我就咬死你……” 慕承欢看她那张酷似战南笙的脸就越发的厌恶,她伸手一把将战青衣从福伯身后拽出来,指着她的鼻尖继续骂道: “下贱胚,看把你能的,就你这怂逼样儿还要咬死我吶,你咬一个试试?你看看我能不能一巴掌把你打上天。” 战青衣在她话音落下后握紧了拳头,小嘴巴抿了又抿, “……我不是下贱胚,姐姐也不是,你才是,你是坏人,我要揍死你……” 慕承欢越骂越兴奋:“你是下贱胚,你姐姐是下三烂,你们姐妹俩都是男人想上的骚浪货……啊——” 慕承欢话都没说完,就被战青衣扯住头发摁在了身下揍。 本来还占上风的女儿现在却被一个傻子跟摁在地上打,梁翠华哪里还淡定的住。 但她有身孕不敢去拉发狂的战青衣,只能催福伯: “福伯,你快叫人把这傻子拉开,不然欢欢就被她给打死了。” 福伯早看慕承欢不爽了,现在被战青衣压在身下揍,心里正痛快呢,哪能一下就叫人来拉架。 心里痛快,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他淡定自若的道:“夫人,保镖都在外面执勤了,您容我去打个电话。” 梁翠华内心焦急:“那你现在就打,快点。” 福伯:“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出去打。” 梁翠华顾不上福伯,因为她已经等不及亲自上手去拉战青衣了。 战青衣打红了眼,根本就拉不动。 梁翠华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哄她道:“衣衣,阿姨这里有草莓口味的棒棒糖,你要不要吃?是你姐姐特地叫我买给你的。” 说着,就真的摸出了一根棒棒糖。 她还在孕早期,低血糖,为了避免头昏目眩最近身上一直装着糖。 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战青衣果然在听到她这番话后,情绪就冷静了下来。 她眼巴巴的看着梁翠华手上那根棒棒糖。 也正是她恍惚的间隙,从地上爬起来的慕承欢捞起一个花瓶就朝战青衣的后脑勺打过去。 因为慕承欢怒火中烧,力气大,战青衣一下就被打昏了过去。 恰在此时,听到楼下吵闹动静的慕西洲从楼上下来。 他身体还不适合到处走动,虽然楼上楼下没有几步路,但当他走到梁翠华跟慕承欢面前时,已经因为伤口的疼而额头浮出一大片的冷汗。 他的出现,让梁翠华跟慕承欢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等他问,慕承欢就恶人先告状: “是这个傻子动手先打的我,你看我这脸被她打的?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就要被她给掐死了。” 慕承欢一张脸确实鼻青脸肿的厉害,脖颈上也有明显的掐痕。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后,眯起眼,冷声道:“谁让你们来的?” 闻言,梁翠华就眼眶红红的道: “今天是你爸纪念日,战南笙那个女人又跟莫如故跑了,我就想着你一个人肯定过不好这个年,所以就带着欢欢来陪你一起过年顺便给你爸上香,可……哪里晓得战青衣这小傻子会突然抽疯打欢欢,你看看你妹妹被她打的……” 说话间,从外面打完电话的福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慕西洲将视线落在进来的福伯身上,道:“是战青衣先动的手?” 福伯据实汇报:“是……欢欢小姐先出口伤人,骂了少夫人,衣衣小姐维护少夫人所以就动了手。” 此话一出,慕承欢就要跳起来给福伯一耳光时,被慕西洲呵斥住了:“这里是红叶公馆,不是你撒泼耍狠的地方,给我滚!” 慕承欢不滚,委屈不已的道: “凭什么叫我滚?我才是你的亲妹妹,要滚也是战青衣这个傻子滚,我不滚,除非你打死我。” 她吼完,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摆明了要赖着不走。 慕西洲头疼的掐了掐额角,吩咐福伯身后进来的两个保镖,“把战青衣抱到楼上去。” 他吩咐完,就深看了慕承欢一眼: “你最好在战南笙找你算账之前哄好这个傻子,那狗女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你打了战青衣比打她自己还要叫她愤怒,懂?” 第218章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眼底,还 这话虽然严厉,但却能听出男人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因此慕承欢反而没那么委屈了。 她觉得自己对付不了战南笙,但对付战青衣这个小傻子肯定绰绰有余,于是便佯装答应,道: “等她醒了,我会跟她道歉的。” 慕西洲没再看她了,而是看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对梁翠华道:“雪天路滑,就留你们一晚。” 说完,就重新上楼了。 梁翠华心底高兴,他觉得慕西洲没有把她们赶走,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她对上楼的慕西洲背影说道:“儿子,今晚年夜饭由妈来做,等做好了,我让你妹去喊你。” 她喜不自禁,但慕西洲连理都没理她。 慕西洲上楼后,慕承欢就换了一张脸,对福伯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滚吧。” 福伯面色僵了僵,没有立刻离开。 他没有走,慕承欢态度就愈发的差:“还不滚?我哥都开口留我们了,你有意见也得给我憋着,滚!” 福伯被这话气得面色铁青,但他就是一个下人,最后选择退下去了。 没了外人在,慕承欢就压着哭声对梁翠华哭诉道: “妈,你看我这张脸,差点就被战青衣那傻子给打破相了。我不管,你快想办法给我出口恶气。战南笙差点害死我哥,她妹妹又把我打成这样,我不能把她怎么样,还不能把一个傻子怎么样吗?” 梁翠华心疼不已的看着慕承欢,又想到自己如今被慕老夫人赶出来的下场都是拜战南笙所赐,当下就计上心头,对慕承欢道: “这还不简单?这傻子什么都不懂,若是给她喂点不该吃的,你猜她会怎么样?战南笙现在最在乎的人就是她这个妹妹,如果战青衣这傻子传出性丑闻,肯定能把她给气死。” 闻言,慕承欢眼睛就亮了一下,道: “在我哥的地盘闹出这种丑事,想必战南笙一定对我哥恨之入骨,到时候根本不用我们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逼她离开我哥,她自己就会跟我哥反目成仇彻底离开他的。” “话虽如此,但差点火候。他们如今关系都僵成这样了都没离成。区区战青衣没了清白也未必能成拆散他们。除非……” 说到这,梁翠华就犹如灵光乍现一般眼睛亮堂了一下,道, “除非夺了她清白的是你哥。”顿了下,“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关系一定会覆水难收。” 闻言,慕承欢就连忙说道:“这有何难的?我们能给战青衣喂猛料,就能给我哥喂。等他们都中招了就把他们关在一起,我就不信孤男寡女的能忍得住。” 梁翠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拍了慕承欢的脑袋一下, “你是不是蠢?我们要是连你哥都算计,今后还有你我好日子过?何况让你哥去糟蹋一个傻子那不是败坏他的名声?战青衣那傻子连给你哥提鞋都不配,配跟他上床?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梁翠华的话也说的在理,慕承欢也觉得战青衣那傻子不配跟慕西洲上床。 她一下就为难了,“那……怎么办?” 梁翠华眯起眼,道:“你觉得福伯怎么样?” 此话一出,慕承欢就阴险地笑了一下,“老当益壮。相信,战南笙一定能劈了福伯,然后跟我哥彻底决裂,哈哈……” …… ** 战南笙抵达红叶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隆冬的夜,格外的冷。 观景灯下,大雪覆盖着红叶公馆,使得整个红叶公馆犹如人烟罕至的绝美禁地。 战南笙刚从楚慕琛的车上下来,一道女人尖锐的嗓音就自那醒目的红色房子里传了出来。 是战青衣的声音。 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极致,对从车上也下来的楚慕琛道:“是衣衣。” 说话间,两人便朝红色老洋楼跑过去。 红色老洋楼烧着壁炉,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战青衣衣衫不整地站在那。 她下面没有穿裤子,堪堪过大腿的睡裙也破损的不像话。 最醒目的是自她腿上缓缓流下来的血,让战南笙只一眼周身的神经就绷到了极致,整个人的血液一下就像是凉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凝滞了。 还是楚慕琛最先反应过来,脱下黑色长风衣几步就走到了战青衣的身后将她整个涩涩颤抖的身体都包裹住。 伴随肩上一暖,战青衣神情错愕的转过身,一抬头就对上男人一张俊儒雅美的脸。 她神情怯怯的,嗓音可怜巴巴的,“琛哥哥,衣衣杀了人,衣衣怕怕……呜呜……” 她扁扁小嘴,视线就越过楚慕琛看到了朝她走过来的战南笙,然后整个人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 她错开楚慕琛,一下就扑进了战南笙的怀里,委屈又可怜的哭着道:“姐姐,姐姐……衣衣痛……姐姐,给衣衣呼呼。” 战青衣虽然智商欠佳,但被养得极好。 战南笙属于惊心动魄的那种美人,战青衣则因为被养的圆润所以就显得极为甜美可爱。 她朝战南笙扑上去的力气也大,战南笙被她撞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才接住她肉软软的身子。 战青衣个头矮一些,抱住战南笙的脖子就不停的噌,眼泪汪汪的格外可怜。 战南笙是既心疼又愤怒。 她任由战青衣在她怀里噌了会儿,才故作凶巴巴的对她吼道:“站好。” 战青衣是很听战南笙话的。 她心里虽觉得委屈,但还是乖乖的双腿拢直,笔直的站好,可眼泪却不停的掉。 战南笙被她哭的无比焦躁。 她咬了下后牙槽,从楚慕琛那接过一块手帕给她擦眼泪,皱眉哄着她:“别哭,有姐姐在,不怕,嗯?” 战青衣吸了吸小鼻子:“嗯,姐姐在,衣衣不怕~” 她抽泣着,小碎步朝战南笙走近了几步后,眼泪汪汪的看着战南笙, “姐姐,衣衣难受,衣衣身上像是有火烤,又像是被虫子咬。衣衣撒了好多尿尿,可还是一直想尿……呜呜……” 战青衣这么说,就从腿上流下了许多透明的液体,像是小便失禁,可战南笙前几天才吃过这种亏,她知道这不是。 而是战青衣被下猛料导致的。 意识到了这点时,战南笙就火大的冲自打她跟楚慕琛出现就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吼,“慕西洲,别告诉我,是你干的?” 慕西洲此时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跪着受伤的福伯,左右两边坐着的是一脸好看戏的梁翠华和慕承欢。 女人终于舍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慕西洲心里冷笑了一声后,对她昂了昂下巴,道: “你这个贪嘴的傻子妹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差点就跟我的管家乱搞一气……” 说到这,语调明显一顿,“若不是欢欢及时撞见并阻拦了他们,怕是要出大事呢。” 此话一出,不等战南笙语,楚慕琛几步就冲到了慕西洲的面前,捞起茶几上一只烟灰缸就欲要朝慕西洲的颅顶捶下去时,他的后腰一紧,人就被慕承欢给抱住了。 她死死抱住楚慕琛,道:“楚慕琛,我不许你打我哥。” 楚慕琛双目通红,一把将她从腰上拽开后,随后冷目看着慕西洲: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催情这种玩意儿,特么的要不是有人喂给她,她能乱吃?” 慕西洲掀眸看他,冷冷讥讽道:“听你这口吻,还是老子喂的?” 楚慕琛喉骨耸动了两下后,“不是你喂的,那就是慕承欢她们搞的鬼。” 慕西洲在这时站了起来,他身高跟楚慕琛相当,两人气场一冷一沉,旗鼓相当。 他目光凉薄地同楚慕琛对视了两秒后,扯唇讥诮道:“你有什么证据?搞得这傻子跟你亲妹妹似的。” 此话一出,一直隐忍着怒火的战南笙两步就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抬手就朝他的面颊上扇出去。 慕西洲动作敏捷的截住她的手腕,眼底是浓烈的讽刺: “你的眼底究竟还有没有你的丈夫?这个家,你想来就来,想走连招呼都不打就跟野男人走了,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也是你想打就能打得到的?” 第219章 男人将她拽到胸前,沉声道:我不允 战南笙气的肺都炸了,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慕西洲,“慕西洲,你简直令人失望透顶!” 她这样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后,甩开慕西洲那只扣住她手腕的手掌,道: “跟我要证据?衣衣是你连哄带骗弄到红叶公馆的,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慕西洲,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跟你没完。” 战南笙刚吼完,慕承欢就跳到了她的面前,指着战南笙的鼻尖冷笑道: “战青衣就是个傻子,在我哥家到处乱翻,她把霍九枭此前送给我哥那坛带料的酒全喝了,这事能赖我哥?她自己喝了也就罢了,还让福伯跟她一起喝,幸亏是我发现的及时,否则他俩现在早叠一块了……” 说到这,就讥讽的笑出了声, “还别说,福伯这把年纪了都没有娶妻生子,要是他俩真叠一起了,就让福伯娶了这傻子,傻子配老汉绝配!” 话落,空气中就响起一道犀利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不是战南笙打的,而是楚慕琛。 慕承欢爱慕楚慕琛,路人皆知。 被心爱之人怒扇耳光,可见慕承欢有多愤怒。 她捂着瞬间就高耸的面颊,难以置信的望着楚慕琛,“楚慕琛,你竟然敢打我?” 楚慕琛虽爱慕战南笙,但他明面上的女人不少,换女人比换内裤都勤,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忘了昨晚跟他一块喝酒的女人是谁。 但,他玩归玩,却从不触碰底线,比如碰小女孩。 因此,慕承欢此时此刻的行为举止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几乎是在慕承欢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对她道: “打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丧尽天良的畜生。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胚子,我还能不知道?战青衣是傻子,你是什么?你是安装了假肢的残废,你岂不是跟老汉更配?” 顿了下,摸出一根烟,雅痞的点燃含在嘴里抽了一小会后,对满目通红的慕承欢昂了昂下巴,道, “谁说她嫁不出去了?没人娶,老子娶!” 慕承欢眼泪终于绷不住,滚出了眼眶,哭着道:“楚慕琛,你宁愿娶一个智障也不要我的爱,是不是?” “呵~,你的爱?你算老几?你在我的眼底连个屁都不算。” 慕承欢:“……” 自己的女儿被羞辱,梁翠华终于沉不住气了。 她走到楚慕琛的面前,气愤不已的道:“楚慕琛,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楚慕琛冲她抬眉,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后,无比痞懒的口吻: “老子就欺人太甚了,你能将老子怎么着昂?” 梁翠华:“你——” 正在气氛紧张至极时,战青衣受不住体内药效的折磨而昏了过去。 男人动作总是会快于女人,楚慕琛抢在战南笙前面接住了就要仰面倒地的战青衣。 伴随她倒下的那一瞬,原本披在她身上的楚慕琛外套掉落在了地上, 随后她整个人都像是瞬间就坦胸露乳暴露在了空气当中,好在是战南笙反应及时,在楚慕琛将她抱起的下一瞬就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战南笙顾不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楚慕琛道:“去医院。” 可是她话音刚落下,人还没有跟楚慕琛一道走出去两步时,她的手腕就被慕西洲扣住,随即整个人都被慕西洲给拽了回来。 战南笙怒急,眼眶都红了,“慕西洲——” 慕西洲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开,“我不许你跟他一起。” 顿了下,明显的威逼, “还是说,非得是我叫人把你们都困在这你才肯束手就擒?你留下,我放楚公子跟你妹妹走。否则,大家一起耗在这,反正我是耗得起。”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像是被捏住了气门,整个人都被动了。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了几秒后,再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情绪就已经很平静了。 她对侧首回看她的楚慕琛道:“照顾好衣衣,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对战南笙无比讥讽道: “战南笙,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你跟他每多纠缠一天就多痛苦一天,若是还不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 楚慕琛丢下这句话,就抱着战青衣彻底离开了。 战南笙等他们走后,就甩开了慕西洲,随后她来到了始终跪在地上没有抬起头的福伯面前。 福伯被十公分长的铁钉刺在了胸口的地方,整个灰色佣人服上全是浓稠的血,看起来伤得不轻。 战南笙来到他的面前后,就言简意赅的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南笙这么问,福伯才在这时老泪纵横的抬起头。 因为流血过多,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虚汗,“少夫人,是我对不起您……” 他这样说,就拼命的对战南笙磕头,边磕头边叙述着事由经过。 “我发现衣衣小姐的时候,她确实是在四爷的酒窖里偷偷喝酒,那时她已经喝得蛮糊涂了,我为了哄她回去就陪她喝了一杯。这之后,我就搀扶着衣衣小姐回了她的房间, 可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我……我根本就管不住自己,我发现自己身体异样后就想要离开衣衣小姐房间的,可房门我怎么都打不开,衣衣小姐那时候又开始脱衣服……我……” 福伯越说,越羞愧的无地自容, “我一时控制不住就……,但好在衣衣小姐知道要保护自己,用铁钉刺伤了我让我恢复了一些理智。我被衣衣小姐刺伤没多久,欢欢小姐就撞门进来了,然后……后面的事就是这样。” 战南笙等他说完,就将视线从福伯身上移开,对神色晦暗不明的慕西洲道: “我是知道霍九枭那厮经常会赠送你一些不正经的东西,但他还不至于会在酒里下那么猛的料,我就不信你不觉得蹊跷。”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还是说,你明知有蹊跷还要装作不知道甚至是为虎作伥?” 慕西洲当然知道事有蹊跷。 但一个是他的亲妈,一个是他的亲妹,难道要让他亲自把她们送进监狱吗? 可若是不给战南笙一个交代,慕西洲又清醒的意识到战南笙会彻底跟他决裂。 因此,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我承认,这件事,一定跟她们脱不了关系,除了不将她们送进派出所,你想怎么私了,我都没意见。” 此话一出,慕承欢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口吻: “哥,你竟然怀疑我?我跟战青衣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如果我真的想要害她,就不会在福伯就要侵犯到她时而干预……”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朝地上怒摔了一只茶具, “你是什么下流胚,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不是不想毁了战青衣,而是怕真的把她毁了你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这件事,我不会过问具体细节,两个选择,私了和公了,你自己选。” 音落,梁翠华情绪就有些失控的站出来维护慕承欢,“慕西洲,欢欢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 慕西洲在这时掀眸冷了梁翠华一眼,打断她后面要说话的话, “你得庆幸,你们跟我还有血缘关系,否则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好好说话?脑子蠢就少干点蠢事,家里的监控不仅仅是你们肉眼可见的地方,是无处不在。你们在酒窖里干了什么好事,需要我当面给你们再播放一次吗?” 第220章 他心软了,捧起她的脸:你太不乖 梁翠华跟慕承欢瞬间就怂了,不再敢吭声。 慕西洲说完这话,就将视线从新落在战南笙的身上,语调很淡:“想好了要怎么处置了吗?” 音落,战南笙就是态度强势的道:“我不想私了。” 说着,就要摸出手机打110时,慕西洲从她手上将手机夺走了。 他脸色未变,但眼底的神色却格外冷清,“我说了,她们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妹,你不能不私。” 战南笙朝他面前走近了一步,只要她踮起脚尖就能亲到男人薄凉的唇。 她昂起头,微热的呼吸就喷洒在慕西洲的下颌线上,温温缓缓的,像是能吹暖他的心。 慕西洲俯身,眯起了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战青衣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你就算是告她们未必就真的能判她们的刑。与其将此事闹大,弄得你妹妹臭名昭著,倒不如私下解决。 你既能解恨,又能挽回战青衣的名誉,这还不够么?非得将她们三个女人都推到公众面前,传出去是你的脸上光彩还是我的脸上有光?丢的是战慕两家人的脸,不是吗?” 战南笙竟然被他说得无力反驳。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都气红了,跟着就被很深的雾气盖住了视线,一双眼水汪汪的,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下就让慕西洲整个心头都软了起来。 他喉头滚了滚,长臂一伸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拽进了怀里。 他俯首望着她水汽蒙蒙的眼,嗓音低沉似是哄慰,“你想怎样,嗯?” 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一下就戳破了战南笙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她情绪是少见的失控甚至是崩溃。 她抬手,捶打男人的心口,带着厚重的鼻音,控诉道: “你为什么就知道欺负我,一直欺负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欺负我……”嗓音喃喃的,“为什么,只欺负我一个人……” 她音调难能自己,眼泪却迟迟没有滚出眼眶,隐忍而倔强地憋在眼眶里,连同秀挺的鼻尖都是红的。 慕西洲心脏揪扯了一下,钳住她挥向他的小拳头,单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摁在了心口,嗓音哑哑的, “是你不乖在先。你不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跟莫如故走的……”喉头滚了滚,“笙笙,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疯了,你知不知道?” 他这样说,就旁若无人的捧起战南笙的脸。 此时,她的睫毛已经被泪水完全沾湿,看向慕西洲的目光有些怔然,也有些意味绵长的茫然。 她到底也就才二十二岁而已,战长生在世时她被保护的很好。 战长生出事至今也不过才一年左右,一年而已,她就算再怎么被逼着成长也就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她需要被疼,更需要被爱。 稍稍的关心和爱护,就足以让她为之深陷了。 何况,是在她被逼的崩溃和无助的时候。 慕西洲在她泛红的眼皮上亲了亲, “战南笙,我其实很好哄,你哄好我,就等于是拥有了最大且最体面的底牌。无论你想做什么,莫如故能为你做的,同样的我也能。可你为什么……” 嗓音有些嘶哑, “为什么偏偏要触我的底线还跟他有牵扯?你自己的老公是个穷摆设吗?你想把那孩子送回帝都的秦家你跟我说一声我难道会不许吗?为什么,要去使唤别的男人为你鞍前马后,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底?” 说到这,语调顿了顿,自嘲般的口吻,可又那么消沉, “我时常觉得,身为你的丈夫因为你的轻视而感到自尊扫地,这种感受,比你拿刀扎我还要叫我难受,你明白吗?” 战南笙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她现在只想给战青衣要个说法,她擦了把泪眼模糊的眼睛,道: “既然你不想将她们送进去,为了衣衣的名誉私了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不肯。” “她们那么糟蹋衣衣,那就以牙还牙,她们是怎么对待衣衣的,你就替我怎么对待她们,你能吗?” 音落,慕西洲眸色深了深。 显然不能。 慕西洲毫不犹豫的就答道:“不能。”顿了下,“除了给她们下料将她们跟男人关在一起,别的要求你尽管提。” 闻言,战南笙就冷笑:“是吗?那就打断她们的腿,再将她们扔到人工湖里泡上一夜,没准我就气消了。” “好。” 慕西洲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一个好字,倒是让战南笙有些意外。 她神色怔了怔,半晌才讥笑道:“你妈不是怀孕了的?你就不怕闹出人命?” 慕西洲神色很淡,那种淡接近冷血:“她怀了个三条腿的怪胎,早晚都是要流掉的,无所谓。” 此话一出,早就因他们对话而吓傻了的梁翠华跟慕承欢就淡定不住了。 尤其是梁翠华,“慕西洲,你这个逆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跟你的妹妹?你这个畜生……” “不然,我送你们进去吃牢饭?” 慕西洲轻飘飘的一句,一下就将梁翠华给噎住了。 梁翠华气的眼眶发红,她目光痛恨的看着慕西洲,恶狠狠的道:“你跟你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还真是像啊,呵!” 慕西洲的父亲死于一场阴谋,死无全尸。 慕西洲亲眼目睹了那场暗杀,时至今日想起来时,都汗毛颤栗。 古人最痛苦的刑法之一就是腰斩,他目睹了父亲被铡刀腰斩后又被割肤断骨的全部过程,那时,他不过才十岁。 想到父亲的死,慕西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目光冷冷的逼视着梁翠华:“当年,是不是你向父亲的仇家出卖了他的行踪?” 梁翠华神色躲闪,矢口否认: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爸离婚后就彻底断了联系,我跟他婚姻直至决裂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干什么的。就只知道他是个汽车修理工,偶尔去客串下保镖帮人打打架,我哪里知道他有仇家?” 慕西洲神色眯了眯,视线从梁翠华脸上撤开,落在了慕承欢的脸上: “脑子不好,心肠还歹毒,若是再不给你点教训,你的下场只怕跟慕向晚一样。” 他这样说完,就叫来保镖,把慕承欢和梁翠华拖了下去: “先扔到人工湖里泡着,等她们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拖出来打断腿。”顿了顿,“之后找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好生伺候着,别落下终身腿疼的寒疾。”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完,保镖就把哭天抹泪的慕承欢和梁翠华给拖走了。 这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但,战南笙却觉得此时的慕西洲陌生的叫她感到害怕。 一个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妹妹都下得去狠手的男人,她真的难以想象有朝一日她若是将他彻底得罪了,他会不会对她也赶尽杀绝? 此时,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将战南笙的神思唤回。 是莫如故打进来的。 战南笙是下意识的就要拒接这个来电时,慕西洲已经从她手上将手机抽走并开了扬声器。 不等对方语,慕西洲就先发制人,嗓音阴狠: “莫如故,你是事到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当初你在她的订婚宴上抛弃了她,一走就是两年之久。两年很多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况是最容易善变的人心?她如今是我的妻,你若是再越界招惹,你且试试我能不能废了你。” 第221章 男人口吻慵懒又宠溺:小骗子~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回应,不过说话的却不是莫如故,而是一个女人。 她嗓音虽冷清,但却极具辨识度,也很好听。 “是我,战似锦。”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皱了一下。 战似锦的话还在继续:“我找笙笙。让她听电话。” “姑姑?”战南笙情绪稍稍有些失控,嗓音有些轻颤,“你真的在帝都莫如故那里?” 战似锦嗯了一声,言简意赅的道:“我听说长生还活着?” 闻言,战南笙便将战长生的所有消息大概跟战似锦说了一遍后,道: “现在线索断了,大哥现在下落不明。”顿了下,“不过,顾良辰说有一把钥匙,是我小姨失踪前让她转交给我的,我猜那把钥匙没准是跟我大哥下落有关。” 音落,手机那端的战似锦便问:“那钥匙你拿到了吗?” 战南笙抿了抿唇,“没有。” 战似锦嗯了一声,道: “十个月前秦止水去监狱里看过我。她给了我一块地图,让我出狱后问你要钥匙,说那是她藏在地图上箱子里的钥匙,里面有她要交代的秘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尽快从顾良辰那拿到钥匙,我明天飞京城,细节我们见面聊。” 战南笙说了好,战似锦就把手机还给了莫如故,“还没挂,你要跟她说两句?” 莫如故眯起眼:“算了,省得慕西洲那疯狗咬她,给她罪受。” 说话间,就要掐断电话时,战南笙开口叫了莫如故一声,“莫如故……” 女孩略显急切的嗓音唤得莫如故心头酸胀的厉害,他薄唇抿了抿,轻声应道:“嗯?” “孩子你帮我送回秦家老宅了吗?” 莫如故淡声嗯了一声,道: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亲自带人来的莫公馆把孩子接了回去。”顿了下,静了几秒,才字斟句酌的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嘟嘟声。 慕西洲抢走了战南笙手上的手机并掐断了电话。 他脸色不太好,但也知道如果跟战南笙关系在这么恶化下去,那就是真的覆水难收。 他掐断电话后,就掀眸看向战南笙,似乎筋疲力尽的口吻,道: “战南笙,我不想我们关系一直这么恶化下去,所以我不打算追究你这次跟莫如故的事。”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我这人,自幼就没有被人善待过,骨子里就是个凉薄狠戾的,别说你是我的妻,你就是我亲生母亲如果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支起身,跟战南笙错开一个身位,上楼去了。 他才刚出院,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好透,实在不适合大动干戈。 此时,只不过是爬个楼梯,他胸口的伤疤就疼的发紧,走两步就要停歇几秒,侧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 战南笙看着他走走停停的清瘦身影,心念一动,就朝他追了上去。 伴随女人气息的忽然靠近,以及她搀扶在自己胳膊处的手让慕西洲整个人都蓦然僵住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扶梯上,侧首低眸望着女人温温淡淡的一张小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异色,忽地轻嗤:“这么好心?” 战南笙撇了下嘴: “我只是看着你像个废物似的走走停停有些于心不忍,打从你替我挨枪子到现在就没有安生过,彼此相互折磨也实在是没意思透顶,还是各自都妥协退让一步,先把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 女人的话并不好听,但盘踞在慕西洲心口处的那些压抑顷刻间就散了。 他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散了不少,眸色深深的望着女人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腾出一只手缠在她的腰上将她扣入怀里,俯首在她秀挺的鼻梁上蹭了蹭,嗓音低低缓缓的, “累不累?” 一来一往,战南笙连续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飞机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自然是又累又饿。 她点了下头,坦白的嗯了一声:“筋疲力尽。” 慕西洲抬手在她蓬乱的发顶上揉了揉,静了片刻,道:“给你留了饺子,番茄牛肉馅的,要吃吗?” 战南笙昂起头,看着男人一双寂静浓黑的眼瞳,“你包的?” 的确是慕西洲包的,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她喜欢在守岁吃饺子,说是那样才有过年的气氛。 但,他不承认。 “我看起来像是会下厨做饭的人?” 战南笙挑眉,“你在被慕家认回以前不就是个子承父业的汽车修理工吗?那么接地气的身份难道还不会下厨做饭?” 慕西洲在认祖归宗以前,的确是在一个门头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的汽修中心待过。 时至今日,战南笙都清楚的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那天暴雨,地处城郊的汽修工厂,在雨幕中极为萧条。 她偷了大哥的车跑出来撒野然后车子坏在了汽修工厂十米之外的地方。 那时,天快要黑了,她手机没电也没有伞,只好淋着雨下车一口气跑进了汽修厂里。 不知道是不是本来生意就不好,还是因为地处偏僻又是暴雨倾盆,整个汽修厂里就只有一个男人。 那时,他单膝半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只拆卸轮胎的工具,嘴里叼着一根抽到一半的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拆卸轮胎。 明明很脏很乱的破败之地,他一身白色衬衫却干净的纤尘不染,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露出一片蜜色胸肌,看到有人进来,他便掀眸朝她看去。 只看一眼,他便丢下手上的棘轮扳手,从车底钻了出来。 那时,他已成年,经受社会历练的二十二岁男人身上有一股耐人寻味的成熟魅力,那是她那个年纪所没有又十分向往的。 何况,这男人天生就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眉目疏朗,清隽俊逸,鼻梁挺拔,轻抿的薄唇透着几分冷骨和禁欲。 暴雨的傍晚风很大,像是从四面八方吹来,掀起他有些长的刘海,露出一双潋滟深邃的凤眼。 他像是踏着光朝她走过来,经年流转的今日,仍然记忆犹新。 那时,他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就是:小骗子。 口吻慵懒而又轻佻,吓得她想跑,又被他长臂一伸勾住后颈的衣领拽到了身前。 他说:你裤子脏了。 然后,她扭头,就看到屁股上一滩殷红的血。 那是她第一次来例假,就囧的想钻入地缝里。 他好像很不耐烦,给她找了干净的衣服,又不知道从哪给她找来的卫生巾,等换好后,他就已经做了四餐一汤。 红糖蜜枣汤。 那是她第一次喝。 晚餐后,她大哥就到了。 当时,她本觉得他人还不错,结果他看到她大哥开口就要了一百万的感谢费,至此对他的印象分就从一百飚到了负一百。 “发什么呆?” 慕西洲的声音打断了战南笙的回忆。 战南笙回神,轻描淡写的道:“我想起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做了四餐一汤,味道很不错。” 慕西洲眯起眼,暖色灯光下他的发烧有些许凌乱,微微遮住他的眼,却也显得十分性感。 他轻哂,道:“难为你还记得。” 第222章 他忽如其来的情浓,让她心悸不已 慕西洲这样说,脑海里就描绘出来了那年时她的样子。 初夏的傍晚,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单薄的长裙勾勒出她的身型。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女孩都发育的特别早,还是仅仅她发育的早。 那时她不过才十四岁而已,曲线就已经惊为天人了,偏她那会儿长了一张精致又青涩的脸。 目光湿漉漉的看着他时,又羞又欲。 本以为是久别重逢,可他喊她小骗子,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忘了他,忘得很彻底。 他很生气。 想将她扔进后山的狼嚎谷里喂狼,但又知道他舍不得。 他打电话叫来战长生,为了加深她对他的记忆,他对战长生讹了一百万。 那时,她气哼哼的踩了他一脚,才不高兴的走了。 “你管我哥讹了一百万,我当然记得。” 女人像是不高兴的控诉,慕西洲神思拉回,微微俯身,捧起她的脸,低低轻笑道: “我生气那时你忘了我,为了让你不那么快再把我忘了所以就恶心了你大哥,顺便也恶心了一下你。”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忽然的俯身逼近,气息若即若离的缠绵在耳边,战南笙心脏漏跳了半拍,且悸动不已。 她脸颊有点热,不知怎么的,目光就不敢同慕西洲对视太久了。 她目光匆匆撇开,看着墙壁上一幅镶嵌了红宝石的油画,神色不太自然的道:“你好幼稚。” 音落,她小脸再次被男人板正,并被男人挑起下巴,目光只能看着他的眼。 他低低蛊惑的嗓音,“只是……不甘心我当初那么掏心掏肺也要对她好的小骗子却把我忘了一干二净。” 他忽如其来的情浓,以及低醇蛊惑的嗓音,让战南笙头皮都麻了一下。 她表情怔了又怔,想躲着男人落在她鼻尖上的唇,可又被男人撑着押在了身后的扶梯上而退无可退。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你那时太小,身份又高贵,我那时…的身份总归是不体面,有些感情只能押着,后来你在18岁成人礼上却为了一个莫如故要死要活,我就断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顿了顿,嗓音有点嘶哑, “后来,莫如故那浑蛋辜负了你,我……既气又恨,之后霍孝衍和蒋少男的案子先后又缠上了你,为了保护你周全只能将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养着……” 男人的唇在这时落了下来,在她唇角辗转反侧却又不深入,只是带着点缱绻缠绵的意味,迷惑着她的心智。 “养着养着,就不想放开了。” 男人最后一句话说话,就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朝她吻了下去。 绵密而浓稠的吻,此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过,但却没有像现在这般给战南笙带来了新的体验。 原来,吻也可以是甜的。 “慕西洲……”战南笙被吻的像是没了呼吸,得空的时候急切的唤了他一声,“我快喘不过气了。” 闻言,男人气息便稍稍错开她一些,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眸底似藏了一团暗火,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没有你,我会喘不过气,我们好好的过,好不好?” 战南笙心头颤得厉害,眼眶有点酸,可心里又涌出一股前所有未有的甜蜜,比当初她跟莫如故在一起的感觉还要深。 她目光同他对视了几秒后,明明想要拒接,可到了嘴边的话就溢出了一个字,“好。” 说完,她又懊悔,板着脸子,“不要。你太自私太霸道太偏执,我不喜欢。” 慕西洲掐着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扣在怀里,“是你太没心没肺,逼得我不想做个人。” 战南笙:“……” “笙笙,你心里有我。”慕西洲笃定战南笙心底有他,说着,就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里,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因为有我,所以我的所作所为你才会那么在乎,所以才会觉得那么痛苦。爱恨是相依的。” 战南笙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可你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甚至对我身边的亲人下手,这让我始终觉得膈应甚至是不想原谅……” 她话都没有说完,男人就低低沉沉的打断她:“以后不会。” 战南笙有些茫然,静了许久,像是回应慕西洲,又像是自说自话般的,“是嚒?” “嗯。” 战南笙神色暗了暗,心道:可人心是最靠不住的。 当初,她父亲为了娶她母亲,在秦家祖宅十里远的地方就开始三跪九叩的,结果到头来,她父亲还不是偷情背叛了她母亲么? 可怜,她母亲到死都还怀着八个月大的身孕呢。 战南笙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当然这种低落并没有持续太久,慕西洲说带她去楼顶看东西。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她目睹了一场盛世烟火,满脑海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烟火散退后,战南笙给楚慕琛打了一个电话,确定战青衣人已经无碍后,她整个人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人一旦放松,疲乏就会空前强盛。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又是何时被男人抱回了卧房,只是当翌日清晨醒来的刹那整个人都恍惚的有些不真实。 她的头枕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的手圈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都是蜷在他的怀里,严丝合缝的那种距离。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即便还在睡眠状态中的男人却将她拥的很紧。 她撇了下头,想找手机看看几点,到底是将男人闹醒了。 他晨起的嗓音有些迷离,也显得温存而缠绵,“嗯?” “我想看看几点了,等下去医院看看衣衣。” 慕西洲腾出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起手机,眯起眼,“还不到七点,昨夜凌晨三点你才睡下,再睡会儿,嗯?” 战南笙最近睡眠一直不太好,醒了就很难入睡,“睡不着。” 她说睡不着,慕西洲就完全打开了眼。 他眼底红血色很重,可眼瞳却极深又极墨。 他侧首,目光紧锁小姑娘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眉头无声的皱了皱: “就算睡不着也要躺着养养精神,嗯?”顿了下,人就翻身,置在了战南笙的上方,气息灼热,“还是说,你想做点别的有助于睡眠的事?”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不想。” 可男人却没有因为她这两个字而打消亲吻她的念头。 在床上和床下,亲吻所带来的结局肯定是不一样的。 前者可以刹住车,后者未必能。 战南笙整个人都被吻的阵阵发麻,想推搡男人却又担心弄到他胸口上的伤就一直忍着没有。 终于,慕西洲到底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果还是这么放肆下去会加长他的康复期,所以即便是不想放过战南笙,最后还是放开了。 他将她心口散开的睡衣纽扣全都扣上后,从新将她圈进怀里,“我把蓝英和战治凤都派人抓了回来,你先把精神养好,下午带你去收拾她们,嗯?”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直咬的慕西洲发出了闷哼一声,她才松开,温温软软的调子像猫儿似的,“讨好我啊?” 慕西洲整个眸色都暗得像是能滴出水,更像是能窜出火焰来。 【作者有话说】 ps:好像是情人节了,但爱情并不是一加一就能等于二,不过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得偿所愿,吼~ 第223章 女人望着他,嗓音娇软:就是很喜欢 他警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因为身上伤着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不知道男人早上是不能乱撩的?你不想回头下不了床,就乖乖地躺好,嗯?” 战南笙被他暗得像是火烧的眸子吓到了,虽然人安静了,但大脑却活跃的没办法控制。 她睡不着,慕西洲又不让她起,她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吊顶灯,就无聊的问慕西洲, “你好像身份很不一般,在认祖归宗以前,你真的就只是个汽车修理工吗?” 说到这个,又好奇他的学历, “你……有上过学吗?你说你在我七岁被拐卖的那年就在m州漂泊了,应该是没机会上学的吧?” 慕西洲冷嗤: “你只记得你男人是个拿扳手的修理工却不知道你男人是哈佛的高才生,你做女朋友不合格做妻子更不合格。” 战南笙撇了下小嘴,道: “谁叫你从前对我态度那么坏,看到我就恨不能对我要杀要剐,我就算是好奇你的过去我也懒得去问的,现在问一问,你又是这个态度……” 说到这,半趴在枕头上,单手托着下巴,持高度怀疑的口吻, “你真的是哈佛毕业的?看着不像……啊——” 战南笙的屁股被慕西洲拍了一巴掌,她叫了一声,有点不高兴的道: “你本来就看着不像。你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流氓气,怎么看怎么像个地地道道的混黑臭流氓。我第一次在修理厂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个臭流氓一样抽烟,一点都不像个文化人。” 慕西洲:“嗯,我没有莫如故像个学富五车的文化人。”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着战南笙的眉眼,隐隐不悦的口吻: “当初,你不就是喜欢他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才生,非他不嫁的。” 战南笙:“也不全是。斯坦福那么多高才生,我只饮一瓢,是因为他长得好。我那会儿喜欢好看又才华横溢的男人。” 慕西洲没说话,气得闭上了眼,还侧过身去了。 战南笙意识到他在生气,但也不打算哄他。 男人是不能哄的。 越哄越臭来劲。 她笔挺的躺着,自说自话般的口吻:“你那时候要是对我晒出哈佛的文凭,没准我还追求你呢。” 这话一出,慕西洲就转过了身,不过他脸色仍然是不太好看,臭臭的,“你怎么那么随便?长得好看又有高文凭,你就追?” 战南笙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你的哈佛文凭该不会是后来知道我喜欢高学历的男人后特地考的吧?” 事实上,还真是。 慕西洲被噎住了,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战南笙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猜中了,她莫名觉得慕西洲有些纯情,因为觉得好笑就笑出了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桃花眼像弯弯的月亮,慕西洲是又气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他在她面颊上狠狠的捏了捏,“战南笙,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他吼完,眼眶都红了。 战南笙被他吼得心头一颤,抬起头去看他的眼,才发现他整个眼眶都异常猩红。 一时间,战南笙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是从未想过,面前这个跟她每天都要吵八百回架的男人这些年来为她默默付出了那么多。 那么多,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想必他是气坏了的。 战南笙第一次主动的在他唇上亲了亲,“这么气啊?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她这样说,就把整个人都偎入了他的怀里,缱绻且热切的给予她最大的回应。 慕西洲胸口的不快终于散了不少,可心里总是膈应着莫如故这个刺的存在,而无法完全纾解。 一吻后,他指腹擦过她艳的有些红肿的唇,“当初,究竟喜欢他什么?” 战南笙想了想,道:“不知道。就是……情绪到了,就很喜欢,很想得到。他……很疼我,我喜欢被疼的感觉。” 莫如故宠战南笙,路人皆知。 就连慕西洲都不可否认。 清音阁,就是莫如故宠战南笙最好的例子,造价几十亿。 慕西洲静了好一会儿,嗓音没了之前的缠绵,“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 战南笙坦言: “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不是不喜欢,但也不是爱。介于心动和喜欢之间吧。毕竟,我还没有感受到被宠被疼。” 顿了下,手指描绘过慕西洲挺拔的鼻子, “我选择跟你闪婚并不是头脑发热一时的冲动,是深思熟虑。只不过是,婚后的我们相处并不愉快,消磨了我对这段婚姻的期待。 你带给我的伤害远远大于自你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付出,所以,我没办法一下就真的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你,但我觉得我已经给了一个妻子所能给你的一切,是你没有珍惜。” 慕西洲没说话。 因为战南笙说的都是事实。 也因为是事实,他才觉得战南笙的话像刀子刺得他心口疼。 “慕西洲,你……那么强烈的想要霸占我,并不会让我觉得你很爱我。相反,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玩弄一个你亲自养大的宠物,想时时刻刻的控制她,她只能依附你而生,但凡她被别人染指你就会不择手段地毁了她,这种……感受让我很不安。” 慕西洲神色沉了沉,良久,他凉凉淡淡的轻声道,“是么,” 然后就是许久的沉默了。 他沉默良久,再垂首时,战南笙就已经睡着了。 她乖乖软软地伏在他的心口处,睫毛浓密而卷翘,不施粉黛的一张小脸此时看起来有点奶,的确像是个被娇养极好的玩宠。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宠。 …… 战南笙再次醒来后,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 她醒后,身旁早就没了慕西洲的身影。 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也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她洗漱完毕跟楚慕琛打了个电话约定等下去医院看战青衣后就下楼了。 楼下,女佣正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她在招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年轻女人。 坐在年轻女人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是慕西洲,搁在他面前的是几张胸片,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看到她从楼上下来,那年轻女人就起身提上随身包对也跟着站起来的男人道:“你按时吃药,暂时不会有事,我先走了。” 男人对她态度很是不错,淡淡的口吻:“大年初一登门看诊,留下来吃个便饭?” 闻言,那年轻女人便轻笑,意有所指的道: “你要是真心想请我吃饭就约在外面吧,我看到战南笙吃不下,当然战南笙也未必想留我。” 说话间,战南笙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唇上的笑意更深,只是那笑容多半是讥讽,“是不是啊,战大小姐?” 在如今的京城,能跟战南笙相提并论的女人不多,霍暖算其中一个。 面对霍暖的挑衅,战南笙倒是不在意。 她淡淡的撇了霍暖一眼,言简意赅的问:“他的肝硬化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暖态度冷淡:“怎么?他要是需要肝移植,你还能割肝救他不成?” 战南笙抬了下眉,轻笑道:“听你这口吻,你能?” 霍暖面色冷了冷,坦言道:“我能。” 第224章 女孩很乖,对他撒娇道:我很乖的~ 战南笙淡淡的点了下头,道: “我不能。”顿了下,“我不像你,年纪轻轻就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活,我更爱我自己,所以惜命!” 战南笙这话发自肺腑之言,随随便便就割肝救别人,在她这是不存在的。 她的答案在霍暖和慕西洲的意料之中,但却让慕西洲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如果是同样的问题问到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就割肝救战南笙。 换而言之,战南笙在嘲讽霍暖,其实也是在变相嘲讽他,嘲讽他因她而活。 霍暖在这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轻轻袅袅的笑了两声,淡淡的调子: “是么?如果那个人是莫如故,你肯吗?” 战南笙面色僵了僵,迟钝了两秒,道:“霍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挑拨离间了?” 霍暖扯唇,笑弧更深: “你战南笙在乎?你对外向来自诩光明磊落,还在乎别人挑不挑拨离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肯就一个字,不肯就两个字,有那么叫你难以说出口?” 面对霍暖笑里藏刀,战南笙只淡淡的口吻: “我不像你那么厚颜无耻,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你喜欢慕西洲这本没有错,但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却不知收敛甚至明晃晃的向我挑衅,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说到这,深看了霍暖一眼,轻笑道, “至于我跟莫如故那点陈年旧情,已经翻篇了。当然,不可否认,他待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他真的需要我割肝续命,我会割。人情这种东西,是最难偿还的,何况是救命之恩。” 闻言,霍暖就冷笑了下: “莫如故待你有救命之恩,那慕西洲救你救的少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看来,心头旧爱跟迫不得已选择的丈夫,到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爱,可以是唯一。但丈夫,好像是谁都行。” 霍暖说完这句话,就提上包走了。 战南笙因为她这番话而整个人都被慕西洲看得浑身不自在,像是不安,更像是心虚。 慕西洲很快就走到她的面前,战南笙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他一双浓深漆黑的凤眼,他嗓音很淡,淡的接近冷漠, “他于你而言,到底是唯一存在过的爱人,是么?”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没说话。 她觉得能为一个男人绝食,如果这都不算是爱,那什么才算是? 她十七岁,痴迷莫如故,为了能跟他订婚不惜靠绝食来逼家里人跟帝都的莫家结亲,她觉得那应该是爱。 只是,当这个爱人不再是爱人,如今想起来时,就再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仅此而已。 还不如面前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叫她感到真实。 她不说话,慕西洲整个脸色就愈发的冷了。 但,他没有发脾气,只是淡淡又冷冷的道: “午餐好了,去吃饭。吃完饭,我让江淮送你去医院看战青衣,等看完战青衣我陪你去一趟战家老宅处理蓝英和战治凤的事。” 慕西洲的不高兴几乎都写在脸上,他能这么平静的跟她说话,在战南笙看来已经实属难得。 她强势惯了,所以主观上没有去哄男人的意识,所以对慕西洲这番话,她的反应也是淡的。 她嗯了一声,说了好,就去了餐厅。 午餐后,江淮亲自送战南笙去了京城医院,慕西洲则在红叶公馆处理他住院期间积累下来的公司业务。 战青衣情况不太好,高烧不退,迷迷糊糊之中一直喊姐姐。 战南笙给她喂了水,她意识清醒了以后,又哄她喝了半碗米粥。 她喝完粥,就抱着战南笙的腰肢哼哼唧唧的不肯撒手。 战南笙任由她抱了会儿,小家伙情绪稳定下来后,突然抬起水雾雾的眸子望着她,可怜巴巴的问: “姐姐,衣衣好想妈妈,衣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她在哪里,衣衣想要妈妈……呜呜……” 战南笙被她闹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蓝英固然可恨可憎,但她作为母亲,对战青衣和战擎这双儿女是很负责的,尤其很疼战青衣。 据说,战青衣一直到了三岁才给她断奶。 前段时间蓝英因爆出包养小白脸的性丑闻而害怕被战治国扒皮抽筋就躲了起来,不怪好多天都没见到她的战青衣念叨她。 老话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犯了再多的错,在孩子的眼底那都是血浓于水的依赖。 战南笙哄着她:“等你病好了,姐姐就带你去见她。” 闻言,战青衣就对战南笙弯了弯眼睛: “嗯~,衣衣乖乖的,衣衣都听姐姐的话,等衣衣病好了,衣衣就跟姐姐去见妈妈。” 战南笙陪了她会儿,昨夜在这熬了通宵的楚慕琛从外面抽完烟走了进来。 熬了大半夜和一上午,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颓。 颓而不废,丝毫不减世家公子哥的雍容气度。 战青衣虽然弱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挺会看脸色的,嘴巴也甜。 看到楚慕琛朝这边走过来,就乖巧的对他撒娇道:“琛哥哥,衣衣有乖乖的听话,还吃了姐姐喂的米粥,衣衣等下可不可以不打针针?” 战青衣怕打针,清醒的时候,需得两个医生同时摁住她的手脚才能给她扎上。 上午的时候,就是因为战青衣不配合,楚慕琛下巴都被她挠出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子。 老实说,就这么短短十多个小时,楚慕琛已经被战青衣给磨的满胸腔的烦躁。 他已经烦死她了,几乎是在战青衣话音落下后,就凶巴巴的道: “不可以。”说着,就把她的人从战南笙怀里掐回了病床上,“看你胖的,都快把你姐给压扁了,老实巴交的躺着,不许闹她。” 战青衣委屈的扁扁小嘴儿,她害怕楚慕琛,因为楚慕琛昨晚打了她屁屁,打得她好疼。 她乖乖的躺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欲言又止: “你昨晚答应给衣衣吃冰淇淋,你……没有给,你……说话不算话……” 楚慕琛连她话都没说完,就痞懒的打断她:“我还答应给你吃棒棒糖,要不要?” 音落,战青衣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精神了,脆脆的道: “要,要的……”有点急切的口吻,“在哪?衣衣要吃棒棒糖,草莓口味的…” 楚慕琛看着她那肉软软的小脸,又看了看她一双流光水闪的大眼睛,无比兴味的口吻: “呵,藏在我身上。”顿了下,“等你哪天是我女人了,我可以随时都给你。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话落,战青衣就要从病床上爬起去楚慕琛身上翻找时,已经反应过来楚慕琛说的是什么的战南笙,一巴掌就拍在了楚慕琛的胸口: “楚慕琛,你要是不想做个男人,老娘现在就能废了你!” 楚慕琛看着战南笙那气炸毛的样子,心情不错。 他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战南笙,波澜不惊的口吻:“你不让我做你的男人,我只能对别的女人下手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你不是一直都愁这傻子嫁不出去的?她跟你长了五六分像,我得不到你的人,娶个跟你差不多的也算是此生无憾,怎么样?” 战南笙给了他一拳,是真的发火了,“楚慕琛!!!” 第225章 他轻掐了一把她的脸,扯唇道:真乖 楚慕琛任由战南笙捶了一拳后,截住她下一个朝他捶过来的手腕,好看的唇上扬了几分,懒懒又哄慰的口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开个玩笑,当什么真?” 战南笙将手腕抽出来,目光凶狠: “楚慕琛,我不管你跟别的女人怎么玩,你要是敢玩弄衣衣,我一定能废了你。” 楚慕琛在这时真的从身上摸出了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他将糖纸剥了后就塞进了气鼓鼓的战南笙嘴里,“乖,气大伤身,吃颗糖果,甜甜心。” 他话音落下,眼巴巴的望着他却没有得到糖果的战青衣不高兴的扁起了小嘴,“衣……衣也要。” 楚慕琛在她话音落下,就伸手掐住她白嫩嫩又肉软软的下巴: “看看你这一口黑不溜秋的虫牙,再吃就要用老虎钳拔牙了,你不怕?” 战青衣被唬住了。 她连忙用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捂住了嘴,可怜巴巴的对楚慕琛摇头:“衣衣不要,衣衣怕。” 楚慕琛啧了一声,在这时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道: “谁说她傻了?认识钱,下雨知道躲,磕了碰了知道疼,还会背你的电话号码……” 顿了下,目光落在没讨到糖果吃而不开心的战青衣脸上,懒懒淡淡的调子, “我们一点都不傻,是不是啊,小乖?” 战青衣特别配合的点头,温吞吐的调子: “嗯~,衣衣不傻,衣衣是姐姐的小乖,也是琛哥哥的小乖,嘿嘿~” 楚慕琛觉得她可爱,抬手在她肉肉的脸上掐了一把: “看你胖的,等你出院了哥哥带你去滑雪,减减肥,你去不去?” 战青衣扁扁小嘴,有点委屈的口吻: “……等出院,得先吃冰淇淋,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你就失信与衣衣,就彻底失去我了。衣衣才不要跟骗子去滑雪的呢。” 这话听得楚慕琛都乐了,他对战南笙道:“看,这傻子一点都不傻。” 战南笙抬手打他的肩膀,“你当我死了?能别一口一个傻子这么叫她么?” 楚慕琛扯唇:“不叫傻子,叫什么?叫小乖?” “嗯呐~小乖是衣衣的小名儿,衣衣喜欢琛哥哥叫衣衣小乖。” 战青衣话音落下后,楚慕琛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觉得她是真嫩,比他玩的那些女人嫩多了,嫩的他都不忍心用力掐。 他轻掐了一把后,改为揉她的发顶,“嗯,那就叫小乖。” 战南笙没在战青衣这边多待。 楚慕琛是东影集团的老总,他更没空一直耗在这边。 他比战南笙还先离开,不过走前却逼着战青衣把他的号码给背会了,嘱咐她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别总烦战南笙。 战南笙在他走后没多久,让战小五贴身在病房陪护,也就离开了。 她离开战青衣的病房就去了脑外科那边。 李嫂已经被判刑等待入狱,她答应过李嫂要照顾她的女儿李念,就不会食言。 李念三天前就被她派人安排住进了医院。 她是后天被她那个吃喝嫖赌的父亲打成的颅内损伤造成的半身瘫痪,并不弱智。 战南笙出现在她的病房里时,恰逢霍九枭从里面出来。 霍九枭是什么人? 那是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在整个霍家除了能给霍见深两分好脸色,就连霍老夫人他都不愿意给个好脸的祖宗爷,他竟然出现在李念的病房里这就让战南笙不得不多想了。 两人在病房门口相遇,霍九枭从里面出来,战南笙从外面进去,有点狭路相逢的意味。 战南笙退后两步,霍九枭就带着一个助理从里面出来。 他助理手上拿着一份器官捐赠的文件协议。 战南笙视线在那份文件上停留了两秒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眯深了眼,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霍九枭是没功夫跟战南笙废话的,他等下还要去见病危的莫十一。 莫十一五天前就被他找到了,那时她已经病入膏方尿毒症晚期了,急需肾脏移植。 一番匹配下来,李念的肾脏最符合。 他今天过来就是来说服李念签下器官捐赠文件的,如果李念答应捐赠一颗肾脏给莫十一,他就答应她帮李嫂从监狱里捞出来。 只可惜,没谈拢。 莫十一的病等不起,霍九枭心情不好,所以没功夫搭理战南笙。 他连理都没理战南笙,就迈开大长腿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战南笙立在原地静了几秒,最后追了上去。 在电梯门口,战南笙追上了霍九枭。 霍九枭皱眉,态度极差: “战南笙,老子警告你,慕西洲惯着你,老子可没那个习惯,给我让开,少多管闲事。” 战南笙不让,挡在他的面前: “李嫂把她女儿托付给我,我现在就是李念的监护人,你打李念的主意就是给我不痛快,霍九枭,你究竟要干什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你还把慕向晚从里面保释出来,给我个理由。” 霍九枭在这时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后,又摸出了打火机将烟点燃。 烟熏缭绕间,他对战南笙的脸喷出一团呛喉的烟雾,这才不耐烦的道: “慕向晚那个贱人死不足惜,但我家十一眼睛要瞎了,我要割慕向晚的眼角膜给十一医治眼睛。” 顿了下,补充道, “至于找李念,不瞒你说,是跟她谈交易。十一肾衰竭,李念的跟她匹配度最高,我帮她把她母亲从监狱里捞出来,她当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当然,没有谈拢,这偏瘫的小丫头还挺难缠的。” 战南笙三观都快要被霍九枭的话给震碎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了霍九枭几秒,道:“你真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子。” 霍九枭掸了掸烟灰,波澜不惊的口吻:“只要十一能活着,道德那玩意儿在我这毫无价值。” 战南笙舔了舔唇角,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慕向晚害死的可是你的亲弟弟,别的做哥哥的都恨不能对她千刀万剐,你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将她保释出来……”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霍九枭打断了: “死何其容易?我碾死慕向晚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我得让她死得其所,才能真正告慰孝衍的在天之灵,懂?” 战南笙:“……” 霍九枭的话还在继续:“十一的病耽搁不起,你少跟老子多管闲事,懂?” “莫十一的命是命,李念的命就不是了?她本来就半身不遂,全凭钱吊着命,你让她捐献肾脏就等于是在剥夺她的生命财产,霍九枭,你于心何忍?李念才十八岁……” “她是十八岁还是八岁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心甘情愿,这就够了。” 霍九枭在这时掐灭了烟头,他眯深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南笙,冷笑道, “战南笙,莫十一是莫如故的亲妹妹,好歹那是你从前最爱男人的亲妹妹,你该不会真的要横插一脚搞破坏吧?” 战南笙直接忽视霍九枭话里的讽刺,言简意赅的道: “霍九枭,我战南笙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我是决不许你动李念一根汗毛的,一根都不行。” 说完,战南笙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霍九枭咬了下后牙槽,冲她背影恶狠狠的道: “战南笙,别说你跟老子硬碰硬,就是你再加上一个慕西洲,你也得给老子认栽!” 第226章 男人深看着她:只要你肯,我都能给 为了防止霍九枭背后耍阴的,战南笙当天就给李念办了转院手续,送到霍见深的私人医院去了,并让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看护。 她安顿好李念后,看到了巡诊结束的唐晋行,便上前跟他打招呼: “大年初一,唐大医生还在救死扶伤,真是人间天使啊。” 唐晋行本来都要上电梯的脚步顿住,侧首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女孩,眯了眯眼,“你病了?” “是衣衣。” 唐晋行神色松了松,淡声问道:“昨晚不是飞帝都去的?你这是去了又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去成?” 战南笙答非所问,“我问你一件事。” 唐晋行脸色又不太好了,“说。” “慕向晚现在还是你的病人吗?” 唐晋行先前就是从慕向晚的病房出来的,慕向晚现在情况非常差,只能靠呼吸机吊着命。 他言简意赅的道:“霍九枭也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玩意儿,这会儿只能靠呼吸机吊着命,撑不了多久。” 战南笙点点头,又问:“她有没有被染上艾滋病毒?” “没有。” 战南笙眯起眼,暗道了声:难怪。 如果慕向晚染上了艾滋病,霍九枭就不会打慕向晚眼角膜的主意。 她想了想,道:“她现在有没有意识?如果有意识,我去见一见她。” “意识不太清醒。”唐晋行说到这,顿了一下,挑眉看了战南笙一眼,“你找她有事?” 战南笙轻笑: “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昔日总是对我趾高气扬的芦花鸡如今变得苟延残喘了,一时间忽然就有些怜悯,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唐晋行冷嗤: “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这个妖精。别去了,没意义。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就摸出手机翻出微信给战南笙发了一个红包,道, “你人缘那么差,估计也不会有人给你发压岁钱,我给你补一个。” 顿了顿,眸色深了深, “战南笙,你其实大可不必活得那么累,你在慕西洲和莫如故那没有得到的,我都能给。只要你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人世间的险恶,我能为你阻挡一切……” 他后面的话被战南笙打断了: “唐晋行,我打小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跑,要是跟你有戏还会等到今天?压岁钱我就收下了,感情我不要。咱俩不合槽。” 音落,转身就要走时,唐晋行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随后就将战南笙壁咚在了身后白色的墙壁上。 唐晋行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栀子香,不浓郁,但淡淡浅浅的,很温柔。 战南笙鼻端全是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栀子香,她并没有因为唐晋行这个举动而避闪,甚至是不高兴。 相反,她在这时笑得像个女痞子,一个反动作,就把唐晋行摁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她手摁压着他的一只手,言语轻佻,“怎么啊?难道你还想在床上跟我试试?” 女人气息的忽然逼近,以及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唐晋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耳尖有点红,眼睛也是,整个人纯情得不像话。 战南笙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她笑得像个专吃唐僧肉的女妖精:“我在床上可以为你穿黑蕾丝,你要试吗?” 唐晋行眼睛一下就热了。 他感觉整个呼吸都不畅了,喉骨滚了又滚,嗓音有些粗野,“战南笙,你别勾我,我会当真,嗯?” 战南笙往他身前压近了一分,唐晋行整个人就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道: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你身上那把金刚钻,在我面前支棱不起来,乖,别想美事了。” 顿了顿, “好好当你的人间天使,医生可是我最敬重的职业之一。我喜欢你身上这身白大褂,如果哪天我跟慕西洲真的闹掰了,没准就凭你身上这身白大褂,我就真的为你穿上黑蕾丝,高级玩家的那种,高开叉,期不期待,昂?” 此话一出,唐晋行的鼻腔就是一热,然后就有温热的液体滚了出来,是鼻血。 但,战南笙此时已经上了电梯,典型是撩了良家少男又不负责的渣女。 就好比男人把女人全身火焰都撩起来,但最后却没有帮她解渴的那种欲求不满。 唐晋行现在就是这种欲求不满,无处可泄的邪火,憋得他想把战南笙抓回来扒了就地正法。 他倚靠着身后的墙壁,努力平复了几秒后,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慕西洲正在接待从帝都飞回来的战似锦。 他才刚给战似锦泡了一杯茶,还没有跟战似锦说上话,唐晋行电话就来了。 慕西洲一边接通唐晋行的电话,一边对战似锦的方向昂了昂下巴,道:“请自便。” 战似锦不是来喝茶的,她是来找战南笙问一问那把钥匙现在的情况。 不过,慕西洲有电话要接,她倒也不好意思打断慕西洲,不过却让被叫回红叶公馆的林妈给她拿了一瓶白酒,她是个酒鬼。 林妈是很喜欢战似锦的,也知道她酒量深,又是许久没见,她当然是有求必应。 光喝酒没意思,林妈邀她去餐厅,给她做烤鱼。 战似锦正饿得不行,就拿上酒跟林妈去了餐厅。 这边,慕西洲在接通唐晋行电话后,就言简意赅的问:“有事?”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唐晋行直白的再也不能直白的挑衅,“战南笙,我看上了,你给或者是不给,我都想要。” 此话一出,慕西洲呼吸就是一沉,但却押着火,没有立刻就勃然大怒。 他低低闷闷的冷笑了两声后,道:“你要是嫌活得腻歪了,我也能送你一程。” 说完,就掐断了唐晋行的电话,然后翻出战南笙的号码给她打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他便口吻不悦的沉声道:“回来了吗?” 慕西洲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快,即便隔着无线电波,战南笙也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他的不痛快。 她此时已经坐上了江淮的车,一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边语调慵懒的回道:“嗯,在车上了,半小时后到家。” “唐晋行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要你的人。”慕西洲平静的陈述完。 他静了几秒,似是在克制着什么恼火,虽然语调仍然平静,但已经隐隐有了风霜的味道, “笙笙,你知道我最忌讳的就是你跟男人不清不楚,为什么还要像个开屏孔雀似的去招惹他们?一个莫如故不够,还要再来一个难缠的唐晋行吗?” 战南笙:“唔~,你老婆长得好,人人都想惦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拒绝了吖,我又不能钻进他的脑壳里扭转他的思想?你知道的,改变人的思想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之一,我要是有那个改造人的本事,早就把你踹的十万八千里了。” 慕西洲额角青筋隐隐绷了起来,心头的火焰一下就窜高了。 可下一秒,女人娇娇软软的嗓音,就把他的所有火焰都浇灭了: “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时下最流行的情趣play,你喜欢吗?” 慕西洲眸色一下就热了,像是有团火,隐隐绰绰,又那么浓郁不散。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嗓音有点哑,“战南笙,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现在霍九枭盯上了李念,战南笙有求于慕西洲,得哄着他,她道:“我还准备了别的play,晚上秀给你看。” 顿了下,言归正传, “霍九枭那厮盯上了李念,他欲要用李念的肾给莫十一续命,你能不能帮我拦一拦这个畜生?莫十一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也没听说她哪里有毛病,怎么一两年不见一出现就得了绝症了?” 第227章 男人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让我很不 “回来再说。” 慕西洲丢下这几个字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气性不小,她途经一家名表店时让江淮把车靠路边停下。 老实说,她跟慕西洲结婚以来,还没有给他送过任何东西,是形式上的礼物还是生活上的一些实用物品,她都没有。 当然,慕西洲也没有给她送过任何东西。 只不过是,战南笙觉得如今感情既然有了回温的势头,就应该好好经营。 否则就以慕西洲的敏感以及他们感情基础如此的薄弱,稍有风吹草动一定会再次支离破碎甚至是土崩瓦解而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已经在莫如故那栽了一次跟头,同一次痛苦不想再经历一次。 战南笙在名表店买了一支男款的商务腕表,银色的表带,星空蓝的表盘,简约却不简单。 其实慕西洲是很少戴腕表的。 不过在战南笙看来,世家子弟的标配之一都会配备腕表。 从前她大哥还没有出事时也是表不离手的,她下意识的觉得送腕表给慕西洲会更妥帖也更务实。 只不过是,可能是审美的关系,她挑的这款腕表跟三年前送给莫如故的那一款差不多,至此就埋下了一颗雷。 半小时后,战南笙抵达红叶公馆。 她前脚走进红叶公馆的会客大厅,后脚就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巴掌声,跟着就是男人一道勃然大怒的低吼声:“战似锦,别给脸不要脸,嗯?” 开口低吼的是傅怀瑾。 他面颊上有一道鲜红的五指印,是战似锦几秒前打的。 他这样吼完,就叫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把她给老子捆了。” 战似锦一脚一个,轻松就把傅怀瑾的两个保镖给制服了。 傅怀瑾在这时咬了下后牙槽,暴躁的扯了扯领口的领带,目光冷冷的鄙视着战似锦: “战似锦,你只是战老从孤儿院领回战公馆的养女,还真当战家是你的靠山了?” 顿了下, “你不是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我有你亲生母亲的下落,你跟霍斯琛分手,我就带你去见你的亲生母亲。” 闻言,战似锦便眯深了眼,没说话。 傅怀瑾的话还在继续:“跟霍斯琛分手,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战似锦在这时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冲傅怀瑾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分手肯定是不行了,我已经跟你小舅霍斯琛闪婚扯了证。”顿了下,“亲生母亲又如何?生而不养,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我战似锦会在乎吗?” 此话一出,傅怀瑾整个情绪一下就失控了。 他双目猩红,两步就跨到了战似锦面前,出其不意的掐住了战似锦的脖颈,恶狠狠的道:“战似锦,你特么的恶心老子呢?” 战似锦单膝屈起,顶在了傅怀瑾下腹,痛得傅怀瑾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 伴随这一举动,战似锦就轻松的从傅怀瑾手下挣脱开来。 她目光阴狠的看着傅怀瑾,嗓音冷漠: “傅怀瑾,早在你纵容顾良辰将我的孩子弄流产以后,我跟你之间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却不知死活的往我面前凑,找我收拾。” 她说完,视线就从傅怀瑾身上移开,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让你老公把这个人渣赶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战似锦痛恨傅怀瑾,战南笙完全能够理解。 当初,傅怀瑾趁人之危强占了战似锦,之后战似锦因为此事而怀上了傅怀瑾的孩子,本来是孤儿出生的战似锦格外珍惜这个孩子并打算将孩子生下来,结果却被顾良辰一脚给绊的流产了。 事后,又在顾良辰的挑拨下,战似锦一刀将傅怀瑾捅成了植物人,为此蹲进了大牢。 她是受害者,结果却落得个蹲监狱的下场。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傅怀瑾,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傅家九脉单传的贵公子,顾良辰如今也仍然高枕无忧,战似锦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不能对傅怀瑾扒皮抽筋! 但,作为旁观者,战南笙能够理解战似锦却不能替她承受这些。 她想了想,在战似锦话音落下后,对坐在沙发上始终不发一言的慕西洲道: “如果你不想红叶公馆真的被鲜血染红,就先让傅怀瑾离开吧。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可不是打一架就能轻松解决的。” 一刻钟前,慕西洲跟战似锦在聊战长生的事,结果傅怀瑾带着四个保镖一进门就不由分说的要把战似锦强行带走。 战似锦身手向来是不错,傅怀瑾带的那四个保镖根本就不敌她的对手,傅怀瑾没有讨到便宜就在言语上刺激战似锦,战似锦恼怒之下就给了傅怀瑾一耳光。 后面就是战南笙见到的情景。 慕西洲冷眼旁观了一场戏,这会儿战南笙回来了,他倒是一个都不想把他们留下。 于是,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战似锦和傅怀瑾下逐客令: “二位,若是不想被我的人强行扔出去,就请吧。”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我手下的人可不像傅怀瑾的人那么废物,十个战似锦也打不过一个,懂?” 战似锦:“……” 傅怀瑾:“……” 战南笙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不满的道: “我跟我姑姑还没说上两句话,你就要赶她走?慕西洲,你诚心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慕西洲头疼的掐了掐额角,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伤口未愈,走起路来有点吃力。 他走到战南笙的面前,眸色幽深的看了战南笙几秒,道: “你时常让我觉得我在你的心底毫无分量。你身边的亲人,是战青衣也好,还是战似锦也罢,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比我这个丈夫在你的心底更重要。我不禁想……” 语调顿了顿, “我不禁想,若是有一天我跟你在乎的那些亲人都遇到危险,你第一个舍弃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我就挺不爽的。就像现在,你为了一个战似锦就跟我发脾气,我就蛮不爽的。” 战南笙竟然被慕西洲的话给噎住了,除此之外,还有点点说不上来的心虚。 因为,如慕西洲所言,如果慕西洲跟她在乎的亲人同时遇到危险的话,她潜意识里好像真的会舍弃慕西洲。 战南笙脸色白了白,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却不是对战南笙说的,而是对战似锦: “顾良辰那把钥匙现在在我这,你找战南笙没用。当然,战南笙现在就是脱了对我软也没用,我现在就是不想把钥匙交出来。如果你还想要那把钥匙,就把傅怀瑾这疯狗从我这弄走,听懂了?” 第228章 他将她拽到身前,嗓音低哑:你真是 战似锦咬了下后牙槽,好一会儿没说话,但却朝傅怀瑾走了过去。 傅怀瑾面颊上的五指印仍然清晰可见。 战似锦走到他的面前,就伸手在他的面颊上又拍了拍,这次打得不重,但说的话却犹如刀子似的扎得傅怀瑾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这一巴掌,你觉得疼了吗?你强占我的那天夜里以及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化成血水的那一天,我比这疼上百倍甚至是千倍。” 说到这,就冷冷的笑了一下, “傅怀瑾,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战似锦如今愿意活着就两个原因。一,报答战家的养育之恩;二,让你也体会体会什么才叫痛不欲生的下场,懂了?” 她这样说完,就将手收了回来,视线落在战南笙的脸上,道: “笙笙,如今看来,你是被慕西洲给吃定了。从前的战南笙绝不会因为谁的威胁而就妥协的,如今的你,已经不再是你,是被慕西洲奴化了的战南笙,是没有自我的战南笙,你活成了……你从前最讨厌的样子,你知道么?” 战似锦这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傅怀瑾本来就是来找战似锦的,她人都走了,傅怀瑾自然也就跟着追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客厅就只剩下除了佣人以外的慕西洲和战南笙。 战似锦临走前的一番话就犹如魔音,在战南笙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缠的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可她脸上又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淡淡然的,好似并没有因慕西洲将战似锦赶走而不高兴。 “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你要看看吗?”她淡淡的说着,就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名表首饰盒举到了慕西洲的面前,“我很少见你戴表,就给你买了一支,你试试看?” 慕西洲视线在名表的首饰盒上停留了两秒,眸色冷了冷,“你好像钟爱欧米伽?” 说话间,他就抬手从战南笙手上接过首饰盒,并在战南笙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打开了包装盒。 银色表带,星空蓝的表盘,经典的蝶飞系列,出自大牌之手,客观来说,手表很不错。 但,慕西洲却当着战南笙的面直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同这个动作落下的还有他不辨喜怒的男低音: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花费心思?这个款,我记得莫如故也有一支,你拿送过他的差不多同一个系列再送给我,你是生怕我忘了你们过去那档子事了吗?” 战南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蜷了蜷,抿了抿唇,又静了几秒后,她平心静气的道: “慕西洲,你能别无理取闹不讲道理吗?” 话落,慕西洲就当着她的面从衣兜掏出一件红色首饰盒,重重地砸在了战南笙心口。 首饰盒有点沉,砸的战南笙心口都疼了。 但,她还未顾及心口上的疼时,那红色的首饰盒就摔在了她的脚边打开了,并从里面滚出一支欧米茄女款腕表。 伴随这支女款腕表跌入视线里,战南笙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这是……三年前,她在赠送莫如故手表后,莫如故又买了同款的情侣表回赠了给她。 在莫如故不辞而别之前,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这支情侣表她一直都是寸不离身的戴着的,直至两年前莫如故在订婚宴上抛弃了她,她才摘下了这支腕表。 这次她搭乘莫如故的私人飞机飞帝都,就在飞机上把这支表还给他了,连同这支表的还有一枚订婚戒指。 只是,她没想到,莫如故又拜托战似锦把东西又从帝都带了回来,还交到了慕西洲的手上。 战南笙试图想解释什么,可好像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支表曾经存在过的意义。 她没说话,但却弯下腰准备捡起这支情侣表时,男人就抬脚踩了上去。 踩到了她的手指,也踩裂了表盘。 战南笙的手并没有因此缩回,她的手指仍然捏着表盘一角,慕西洲的脚也没有立刻就撤回,反而更加大力的碾压着。 他像是要急于摧毁什么,即便战南笙被他踩得手指红肿对他喊痛,他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终于,在表盘被践踏的支离破碎的下一瞬,他整个人才像是灵魂附体有了意识。 他将脚移开的下一秒,就扣起女人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起并拉到了身前。 他目光落在她被踩破皮的手指上,浓眉重重叠起,嗓音蓄着汹涌的恼火,但又被极力克制,因此声音就显得格外阴沉而压迫,“战南笙,你真是活该,自讨苦吃!” 战南笙没说话,眼眶接近水红,像是因为委屈又像是别的。 她的默不作声,才是最让慕西洲恼火的。 若是平时,她早对他暴跳如雷发火了。 她的不声不响,才是对他最大的杀伤力。 慕西洲眉骨动了动,忍了又忍,才平复所有的恼火,“为了一支破表,你是连手都不想要了?” 战南笙像是被他的话吼得回了一点点神志,她掀眸,看着他,淡淡的口吻: “我不像一般名媛那样爱逛奢侈品,买什么全凭固定的审美来取舍。我觉得这支星空蓝的腕表好看,想着我们关系好不容易有了冰释前嫌的趋势,需要经营,就将它买回来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 说到这,她突地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多半是自嘲, “可这些在你看来却是在践踏你身为男人的自尊。慕西洲,你的自尊心就那么敏感嚒?我在你之前跟莫如故的恋爱是犯了什么不可以饶恕的罪了吗?既然你接受不了我的过去,那就不要接受好了,何必这么践踏我的人格,让彼此都那么痛快呢?” 她说完,就垂下头,浓密卷曲的长发就盖住了她的脸,让慕西洲一时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了。 可,她身上那么强烈的阴郁又那么清晰无比的袭击着慕西洲的神经。 他抬手,试图剥开挡在她脸前的长发,却因为女人退后一步的动作而落了个空。 他的手僵在了空气当中,女人也在这时抬起了头。 她此时眼底的神色已经很淡了,口吻也是,“你说你从顾良辰那里拿到了钥匙,钥匙呢?” 慕西洲不喜欢战南笙这样无比冷漠的神色。 他抬脚走向那个垃圾桶,俯身从垃圾桶里将那支腕表捡起来,然后有条不紊地戴到了手腕上后,就重新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腕表我已经戴上了,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战南笙只觉得这男人可笑至极。 践踏了她的心意,踩烂了她的手以后,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要粉饰太平。 哄阿猫阿狗都不会这么随意呢。 “钥匙。” 她冷淡的重复。 慕西洲眯深了眼,“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谈钥匙的事。” 战南笙咬下了后牙槽,坦言道: “慕西洲,你把我对你仅存的那点期待都消耗殆尽了,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跟你沟通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你明白吗?” 她这样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时,慕西洲拧眉叫住了她: “才回家又要走,你究竟有没有把这里把我当成你的归属?”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过了身。 她目光静静深深的看着他,想起清早自这男人怀里醒来时那涌入心头的甜蜜,此时回味起来简直讽刺的厉害。 “慕西洲,你知道么?昨夜我们坦诚布公的聊过后,我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你好好过的呢。但,你的言行举止让我只能望而却步,我觉得……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原点,除了不停的争执,猜忌,讽刺……好像就不剩下什么了。” 说到这,她口吻顿了顿,淡淡的笑了一下: “如果婚姻,是要在毫无止境的针锋相对中渐渐失去自我甚至是自由,那么这段婚姻无疑等于是在扼杀我的灵魂,那我还要它做什么?”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眉头都重重的皱起,目光沉了又沉,“所以,你是又要跟我提离婚吗?” 第229章 他到底还是心软了,对她道:你要只 战南笙轻笑: “你允给我的明天远没有你描绘的那么值得期待,倒是你的字字诛心一直都那么刻肌刻骨不容忽视,离婚不是早晚的事么?” 慕西洲没说话了。 他站了好一会儿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他坐回了沙发上,整个过程视线却没有移开过战南笙, “战南笙,我不想在我们感情刚刚有起色的时候起冲突。我承认,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去想你跟莫如故的过去,但也请你在我身上稍稍花点心思,别连送个礼物都按照对前任的标准而那么不走心,没有几个男人会不介意。” 战南笙低头,看着那只被慕西洲踩得已经红肿起来的手指,愈发的心酸。 她兀自笑了笑,抬起头,质问:“不走心?得什么样的才叫走心?” “你男人的生死你不管不顾,成天想的全是你们家那点破烂事,这就是不走心。” 慕西洲的话说得很难听,却也客观。 “我除了替你挡枪子的伤,得了肝硬化,搞不好都是要肝脏移植的结局。我早上在你睡回笼觉的时候是被肝活活给疼醒的,你可曾有关心过我的病情?同是女人,为什么霍暖能事事将我摆在第一位而你却不能?因为我的肝脏一直不太好, 我跟她在哈佛认识时她修的是金融,后来为了能多了解肝病这一块她果断放弃哈佛学业回国专攻这方面疾病,一学就是八年之久。这些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付出就更加数不胜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跟你决裂,我想我会娶她。”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战南笙,你有想过我娶别的女人那一天吗?如果我跟别的女人重组家庭,跟别的女人共同孕育一个生命,我绝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里……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嗯?” 战南笙被这番话噎得再也发不出一个调子来。 她听完这番话,好像很平静,可整个胸腔里又是那么肆意翻滚着酸涩,一颗心因揪扯的过分而撕裂的难以承受。 她眼眶红了起来,因为愤怒,也因为说不来的委屈。 她立在那,站了好久都没有动弹过。 慕西洲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那只手上,终是心软的在这时起身朝她走过去。 他来到她的面前,长臂揽过她的肩,将她的人扯入怀里后,嗓音已经是很温暖了: “笙笙,你要全心全意爱我,一切才会真的变好,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样要到哪一天才会是个头,你知道吗?” 战南笙在这时从他胸前抬起头,并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如果你不肯把钥匙给我,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叫人跟着我。” 她这样说完,就转身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跑了出去。 她跑的很急,都没看路,在红叶公馆的门口差点被一辆白色卡宴给刮到。 还是对方反应快,及时踩刹车,她才没有被刮到。 惊魂未定,白色卡宴的驾驶座那一侧摇下车窗,露出女人一张过分白皙的脸。 她很白,但气场却桀骜清冷,像高岭之花。 战南笙在看到这张脸,脑海里就下意识的回放着慕西洲先前说的那番话。 他跟她说了种种关于这个女人的好,甚至说会娶这个女人为妻的话。 慕西洲那种人,要么不允诺什么,一旦允诺基本上都会兑现,当然对她允诺的除外。 比如照顾慕向晚,就是他允诺慕父最好的例子。 如果他娶了霍暖,甚至是跟她生孩子组建家庭的话……她好像接受不了了。 霍暖最先开口: “要是刮到了,就吱一声,去医院。别回头真有什么事再跑到他的面前告我的状,那就挺没意思的。” 战南笙神色怔了怔,下意识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女人,一天两次登门一个有妇之夫的家明显不合适。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霍暖倒是坦荡,她道: “给慕西洲送几贴养肝护心的中药。”顿了下,深看了战南笙两眼,“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该不会是才刚刚跟他吵完又准备离家出走了吧?” 霍暖的话一针见血,扎得战南笙心尖刺疼。 她咬了下后牙槽,对她昂了昂下巴,“药给我吧,你人可以走了。” 霍暖手搭在车窗边缘,唇角上翘了两分,轻哂道: “怕是不行。这些药需要我亲自煎煮,一周为一个疗程,慕西洲的意思是让我暂住红叶公馆,等他病情好转能彻底行动自如了不用你赶,我自己就会从红叶公馆离开。” 说到这,就冷冷的讥笑了两声,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跟他如果成功办理离婚手续,我就不打算走了,毕竟就像你所言的那般,他是我求而不得也要为其守身如玉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离婚恢复单身,我没道理像个傻子似的不主动出击去追他,你说呢?” 霍暖只是这样说完,就摇上了车窗。 她踩了油门,车子便缓缓错开战南笙驶入了红叶公馆白色铁艺大门。 战南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身,以及那栋屹立百年之久的红砖老洋楼,有种从未有过的清醒认知—— 她好像再也不愿意回到这里了,永不。 她视线从那栋长满了爬藤植物的红砖老洋楼撤回,转身离开了红叶公馆。 红叶公馆附近不好打车,她打电话给战小五,让她安排专车过来接她。 等待的过程,战治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虽说这个渣爹一无是处,但还没有彻底丧尽天良,最重要的那是她在世为数不多的亲人。 战南笙只犹豫了几秒就接通了战治国的电话,口吻冷淡:“有事?” “笙笙,我……我闯祸了,我……把蓝英那个贱人给捅了,你快回来。” 战南笙拧眉,想起清晨慕西洲抱着她温存时对她说——他派人把战治凤和蓝英都抓了回来的事。 想必,他是直接把人捆了送回战公馆让她爷爷亲自去处理这两个畜生的。 只是,战治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这之前把蓝英给捅了。 即便蓝英作恶多端,但战治国都不能以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剥夺她的生命财产。 如果蓝英真的被捅死了,战治国就算不给她偿命也会落得个终身坐牢的下场。 战南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在战治国话音落下后,便冷声道:“别让人死了,我马上就回去。” 手机那端的战治国看着面前倒在血泊里意识已经不清醒的蓝英,嗓音有些哆嗦,“她……她好像……快不行了,怎么办?” 战南笙抬手掐了掐眉心,冷静的道: “不是有家庭医生?先让家庭医生给她做紧急处理,然后送医院。”顿了顿,“别叫她死了,如果她死了,战治国你就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战治国被战南笙最后一句话给吼得恢复了几分理智,他结巴道:“好……马上就安排。” 战南笙掐断了他的电话,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战时南的号码,犹豫了几秒,给战时南拨了出去。 因为战治凤爆出丑闻,导致战氏集团的各个产业链都出现了问题,即便是大年初一战时南还在公司加班。 确切的说,他吃住在公司已经小半个月了。 战时南正被一堆焦头烂额的数据折磨的心神俱疲,看到战南笙电话进来时,便也没有多犹豫接通了她的电话。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随意的扔在了面前的文件上,揶揄道:“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啊,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第230章 他眼眶一酸,双目就红了:对不起 也不怪战时南说话这么揶揄。 虽说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且战时南比她年长八九岁,但战南笙打小就不喜欢战时南。 从小到大,战南笙主动找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战南笙开门见山: “出事了,我那个没脑子的渣爹把蓝英给捅了,我怀疑他被蓝英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给套路了,你快回战公馆一趟,当面说。” 战时南眯起眼,嗓音不愠不火,“出事后,战治凤跟蓝英不是躲起来的?她们……” 战南笙打断他: “战时南,战治凤再怎么样那都是一心一意为你前程铺路的亲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派人把战治凤保护起来的。”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手底下的人真是不怎么样,你妈都被慕西洲派人给绑回战公馆了,你难道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战时南点了一根香烟,没说话。 打从战治凤被曝出跟蒋为民的丑闻后,战时南确实是将战治凤保护起来了。 只是他没料到,慕西洲会横插一脚掺和此事。 战时南抽了半根烟后,才波澜不惊的回道: “战治凤跟蒋为民偷情,虽不光彩但也不犯法,老爷子最多会把她打一顿然后削了她在战氏集团的职权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毕竟,她始终都是他的女儿。” 说到这,停顿了两秒,意有所指的口吻, “倒是战治国要是把蓝英真的给捅死了,这事就很棘手。你找我,也没用。”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听你这口吻,你是打算袖手旁观?” 战时南在这时从身后的老板椅站了起来,将剩下还没有抽完的烟摁进了烟灰缸里。 他一边提着外套一边拿上车钥匙,淡淡然的口吻: “怎么会?你是我的亲表妹,难得你主动打一回电话给我,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 一小时后,战南笙抵达战公馆的时候,战时南已经到了。 那时,蓝英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了,战治国则被警方刑拘。 战南笙找到战时南时,战治凤正在战公馆的祠堂被战文远派人摁住手脚而打的皮开肉绽。 看到战南笙进来,战文远才停下抽打战治凤。 战文远大病一场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惟有一双眼看起来不减昔年的威风。 他目光冷淡的看了眼战南笙,嗓音清冷: “不肖子孙,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见我呢。” 战南笙想起从前自己跪在祠堂挨揍时的情景,便忍不住地想要讥讽战文远几句。 她痞懒又玩味的口吻: “就是来看看你这个被众叛亲离的老头咽气了没有。啧,可惜了,还跟从前一样生龙活虎的。怎么样?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又被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气得半死,滋味好受么?” 此话一出,战文远就怒道:“混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之前,战治凤跟蓝英联手给你下慢性药想把你弄死,现在她们奸计未成,如今看你这架势,打算是将战治凤打一顿这事就不打算追究了吗?” 战文远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 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虽说战治凤为了争权夺利而谋害他这个亲生父亲,但虎毒不食子,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战治凤送进监狱。 他没说话,战南笙就笑得愈发讥讽了:“我真是后悔将你从鬼门关里捞回来,还不如让你死了算了。” 战南笙指的是之前战文远病危,她将他的人转移到霍见深医院抢救回来一事。 她本以为,经过这件事,战文远对她态度至少能有所改善,结果还是跟从前一样冷情冷血,她死心了。 她视线从战文远脸上移开,落在被打的浑身都是血的战治凤身上,道: “战治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搅和得整个战家腥风血雨,你躲得了这次未必就能逃过下一次。”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大哥还活着,等我找到他,你给我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怔了又怔。 尤其是战治凤,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她说出这四个字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 战文远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眼睨着她: “你这么肯定?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整个战家的老脸被你丢尽了不说,你别告诉我,害死长生的火是你点的?” 战治凤被吼的心虚,强作镇定了几秒后,道: “爸,你别听战南笙她挑拨离间胡说八道。当初,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人在国外怎么可能会放火?再说,长生那具被烧焦的遗体在火化前不是做了dna比对就是他本人吗?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着?是战南笙她胡说八道,她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父女情分的……” 战文远:“父女情分?打从你动了要谋害我的心思起,我跟你的父女情分就此到头了。” 说到这,战文远抡起拐杖就在她后背上捶了一下,怒道, “战治凤,我没将你送进监狱并不是完全顾念你我父女一场的情分,而是为了顾及战家仅有的颜面,也是为了顾及你儿子战时南的脸面。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净身出户滚出战公馆,今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战家再无任何瓜葛,前尘恩怨我也不会再追究,滚吧。” 战治凤在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眼眶通红,眼泪簌簌的滚出眼眶,冷冷的看着战文远: “战文远,从小到大你就偏心战治国那个废物。你明知道我处处都比他强,却还要把家里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你明明知道战治国不是经商的料却还要帮他未雨绸缪替他谋娶了秦家的大小姐为妻,你永远都看不到我的努力付出……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我有今时今日的处境都是拜你偏心所赐……” 说到这,就癫狂的大笑了几声,“战文远,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有善终的。” 她嘶声力竭的吼完,面颊就被啪的一声给打歪了。 是战南笙打的。 战治凤捂住一下就被打的肿起来的面颊,怒瞪着战南笙,“小畜生,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你姑姑……” 说着,就要动手去撕战南笙时,一直没说话的战时南在这声低吼一声,“够了!” 战时南吼的很大声,几乎响彻整个祠堂。 他目光无厌恶的看着战治凤: “战治凤,你别以为你是生我养我的亲生母亲,我就真的能纵容你为非作歹。我能容忍你跟蒋为民私通,但却不能容忍你是害死战长生的罪魁祸首。你最好祈祷,战长生的事跟你无关,否则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你听懂了吗?” 战治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是她掏心掏肺甚至是到了现在她名誉扫地都想给他谋取最大利益的亲生儿子,她对他那么好,他却扬言要将她送进监狱? 战治凤心都凉了半截,颤音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战时南一字一顿的对她宣判道,“有你这样寡廉鲜耻又心肠恶毒的母亲,没有哪个身为孩子会觉得光荣的,我宁愿在刚出生的时候而被掐死也不想有你这么一个提起来就叫人恶心的母亲,听明白了吗?” 战治凤瘫坐在了地上,突地放声嚎啕大哭: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亏我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你却想着要把我送进监狱,你这个逆子……” 战时南直接叫来自己的属下: “她已经疯了,把她带回我的私人府邸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将她放出来。” 战治凤是被拖走的。 她被拖走后,战南笙就想离开战公馆了。 但,她才走出祠堂一步,战文远就叫住她:“才回来就要走,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战南笙微顿足,侧首看向他,冷嘲热讽的说道: “你之前不是已经对外昭告天下,跟我战南笙断绝爷孙关系的?” 这话一出,战文远就被噎的心口疼。 他深吸了几口气后,尽量平心静气的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爸摊上人命官司,时南再怎么能干,他身上流淌的也是蒋家那边的骨血,现在整个战家我能指望的就只剩下你,你准备准备接管战氏集团的业务吧。”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对经商一窍不通,你把战氏集团的产业交给我就等于是亲自摧毁战氏集团的前程。”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对他讥诮道, “还有,时南表哥即便身上流淌的是蒋家人身上的骨血,但他自小就跟我哥在一起,他打小就长得根正苗红,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战家,他跟我哥一样可靠,你那样说他,就不怕寒了他的心吗?他到底是你的亲外孙。如果他真的想夺权,以他的能力何须等到现在?” 战文远:“……”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先前说了,大哥还活着,信不信随你。反正,战氏集团的产业我不会接。你要是不放心交给时南表哥,你就给我多喘几年好好的活着等我大哥回来。” 说到这,她嗓音的戾气已经散了, “战文远,打我从记事起,就没见你对我和颜悦色过。我在你的眼底心里就那么铜墙铁壁不知道疼吗?我是你的亲孙女,不是你的仇人。你就有那么痛恨我?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把奶奶和妈他们克死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每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该有多痛苦?我但凡有选择,我一定不会出生在像你这样的家庭,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这番话,像是千万根绵密的刺扎进了战文远的心上,内心深处是经久不散的愧疚。 他眼眶一酸,双目就红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南笙越发湿红起来的眼睛。 良久,他溢出了几个无比苍老又疲倦的字眼:“是爷爷对不起你。” 对不起? 战南笙眼泪滚出了眼眶。 对不起这三个字,实在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所以当听到时,她除了心头滚烫的发疼,就再无别的感受了。 第231章 女人一把将他身体推开,看着他:找 就这样吧。 战南笙离开了战公馆,战时南亲自送的她。 两人直奔的目的地是医院。 蓝英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生命危险。 输血袋挂上后,她整个人就缓过劲来了。 战南笙跟战时南出现在她的病房里时,她人已经能半靠着身后的靠枕坐起来喝水了。 蓝英等的就是战南笙,只是没想到战时南也会在。 她看着战南笙,又看了看战时南,道:“二位,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讽道: “兴师问罪?我看过监控,是你故意在言语上激怒战治国,且避开要害让他刺到,然后又报警将他抓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鬼把戏。说吧,你打算什么条件将这件事私了?” 蓝英没想到战南笙一上来就把事挑明了说,她包养小白脸的丑事曝光知道未来日子不好混,所以就求救战治凤,战治凤给她出了一招苦肉计,让她舍身成仁算计战治国。 所以,她才故意激怒战治国让他刺伤自己,然后她就可以报警将战治国抓起来,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到了她的手上。 既然战南笙不逗弯子,蓝英也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心。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 “夫妻之间争吵再正常不过,但你爸受不了我在语言上的刺激对我连捅三刀这就触犯了帝国刑法,只要我不撤诉他就会被判刑。但,我跟他到底是夫妻一场,又共同孕育了青衣这个女儿多少还有些情分。 这样吧,我可以跟警方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刀口上的,让他们放了战治国,但我有条件。等我跟战治国办完离婚手续后,青衣的抚养权归我,另外再给我一笔一千万的赡养费,否则免谈。”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被她的大言不惭给气笑了,“癞蛤蟆打哈欠,真是口气不小。” 蓝英被她的笑得心头发慌,“怎么?难不成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管了?” 战南笙扯唇,拿话炸她: “你跟着战治凤为虎作伥了那么多年,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以为出事后她会真的包庇你吗?战治凤已经被战文远逐出了战公馆,她在出事前跟银行贷款了十几亿已经被拘了。这人呢,一旦落马心理防线就会崩塌,都不用拷打,她就把你给供出来了。” 说到这,顿了一下,“你猜,她指控你什么?” 蓝英因为心虚,脸色都白了,下意识的问:“什么?” 战南笙道:“她说……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蓝英就情绪激动的道: “她血口喷人。战南笙,你妈是为了救掉入冰湖里的你而溺死在战公馆的人工湖里的。这件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候只不过是你妈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女佣而已,而且事发时我根本就不在冰湖附近……” 战南笙道: “看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战治凤却说是你提前在冰湖上做了手脚,原本想弄死我,结果却意外害死了我怀有八个身孕的母亲……” 此话一出,蓝英整个人都慌了,下意识的就矢口否认:“根本不是我。” 她急急的喊道,有点语无伦次的道: “是战治凤为了给战时南扫平争权夺利的障碍就提前在冰面上做了手脚,是战治凤想谋害你跟战长生,结果却意外害死了你妈……不是我……” 此话一出,别说战南笙震惊,就连战时南也感到无比的意外。 战时南在这时眯深眼,情绪有些激动的打断她:“那场让战长生出事的火灾,是不是也是你们搞的鬼?” 蓝英深知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她害怕的浑身颤抖,只能尽量强作镇定的道: “我不知道,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包养了几个小白脸而已,又不犯法。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战南笙打断她:“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亦或者,我打个电话让慕景川来亲自审一审,你才肯说实话?” 蓝英被吓的脸色苍白,她咬了咬牙,道:“战南笙!” 战南笙打断她: “蓝英,我把战治国从里面弄出来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你要想好,你说实话和不说实话的区别。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母亲,青衣我也能将她照顾的很好,你明白吗?” 战南笙这样说完,就将目光落在了战时南的身上: “战时南,距离真相就仅剩一步之遥,剩下的就看你够不够狠心,愿不愿意将战治凤交给警方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你主动把她人交出去,我跟你兄妹情分尚存,懂?” 简而言之,你不主动让我出手的话,我不仅会把你妈送进去吃枪子,也会跟你这个表哥彻底决裂。 如果战治凤涉嫌命案,战时南就算想保战治凤免于牢狱之灾都不行。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战治凤免于一场死刑以及少蹲几年大牢。 因此,战时南在理清当前战治凤的处境后,就对战南笙表态,道: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顿了下,“警方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出意外,舅舅现在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战南笙讥诮: “再满意的答复,都弥补不了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妈也不会活着回来,我大哥亦然是。战时南,你的母亲……她害得我好苦……” 说到这,嗓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让我失去了最爱我的母亲,最疼爱我的大哥……以及一个失去自我而天天被人惨骂的战南笙,你知道吗?” 战时南看着她红彤彤其实又没什么内容的眼睛,许久,他道:“抱歉。” 战南笙离开了蓝英的病房。 两天后,蓝英和战治凤因涉嫌谋杀战南笙母亲而被刑拘。 那时,战南笙在做什么? 她去了战公馆的祖坟,给她母亲上了坟。 上完坟后,战南笙就提前进入了《老宅门》剧组,在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拍摄里,她在慕西洲的世界里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深夜,战南笙下了夜戏回到剧组给她安排的住处。 因为连续拍夜戏,她只让战小五和蒋淮楠送她到酒店门口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所以当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她总统套房门口站着的慕西洲时,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狠狠撞击了一下,疲惫不堪的身躯一下就清醒了几分。 男人一身禁欲黑,手上夹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他的脚边落满了烟灰以及至少十几根烟头。 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男人就扔掉手上的香烟,欲要朝她走过来时又生生顿足,立在原处没有动。 战南笙想起最近跟战似锦的联系,那把钥匙还在慕西洲那迟迟没有被拿回来,即便不想跟慕西洲有交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 当然,她不会主动跟慕西洲说话。 走到房门口,拿出房卡刷开门正准备进去时,被忽视存在的慕西洲终于没忍住,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到了身前。 两人,就杵在客房门口,战南笙的背被挤压在身后的门框上,她的身前是气质冷冽但气息又粗沉的慕西洲。 门框很硬,最近天气回暖,战南笙衣着单薄,被这么强压着,她整个脊背都被膈的发疼。 她抬手将压在她身上的慕西洲一把推开,口吻冷淡:“说吧,找我什么事?” 战南笙开口就是拒人千里之外,这让慕西洲连续一个月压抑的恼火瞬间就达到了鼎盛。 但又被他生生给克制住而没有发泄出来。 第232章 她来到男人面前,低声道:你什么意 他只是在这时先战南笙一步走进了总统套房里,然后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战南笙立在门口,静了好一会儿,才跟着走了进去。 她走到水台,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另一杯搁在了慕西洲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人就坐到了慕西洲的对面。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不想期待了,就不想再继续拖泥带水的了。 战南笙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光后,就对从坐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慕西洲开门见山的道: “慕西洲,我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南笙,一张俊脸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 许久,他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你说给你时间静一静,我尊重你的意愿,给了你足足一个月时间。整整一个月,离婚就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吗?” 战南笙因为拍戏,作息不规律,再加上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整个人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瘦。 瘦得下巴都尖了。 她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道: “本来我们就是在闹离婚,只不过这中间你给了我一些期待,那些期待让我对未来有了一定的憧憬。可憧憬再美好也抵挡不住现实的摧残,我觉得离婚是当前我们最美好的结局。” 慕西洲表情一下就冷到了极致,冷冷的开口道: “战南笙,我以为你很聪明,结果你却选择了一条最自取灭亡的路,你就这么想离,是吗?” 战南笙毫不犹豫的口吻,“是。” 慕西洲烦躁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纽扣,随后人就站了起来。 他静养了一个月,经过精心调养,整个人看起来容光泛发的厉害,如此站起来后给人的压迫感就极强。 可战南笙却没有精力去应付他强大的压迫感。 她在这时淡淡的道: “如果你考虑好了,我可以随时回去跟你再去一次民政局。”顿了顿,“除了离婚这件事,还有一件事,那把钥匙,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慕西洲在这时绕过面前的茶几,来到战南笙那一侧。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神情都冷漠无比的女人,嗓音蓄着浓稠的讥讽,“我要是不给呢?” 战南笙掀眸淡看着他: “你虽然看起来身份远不止是慕家继承人那么简单,但你再怎么神秘且有权有势也不能真的做到手可通天,如果你不把钥匙给我,我就会去找莫如故。他已经辜负过我一次,想必不会再辜负我第二次,我相信,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我查找我大哥和我小姨的下落。”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呼吸都变重了,“战南笙,你威胁我?” 战南笙轻笑,道:“不,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西洲怒极反笑,抬手将战南笙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拉到自己的胸前。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手指擦过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懒懒轻嗤道:“那就去试试,你脱了陪他睡,看他能不能令你心想事成。” 他说完,就把战南笙狠狠的推的摔进了沙发里,然后掸了掸身上被战南笙弄皱了的衬衫: “不识好歹的东西,没有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查到战长生的下落。” 慕西洲笃定的说完,转身就要走时,战南笙终于捕捉到了什么。 她连忙起身挡在慕西洲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你,我这辈子都别想查到我哥的下落?你那么笃定?” 慕西洲目光冷漠,嗓音讥讽: “如果我说,在你这长达一个月不理我的期间……我的人已经查找到了他的下落并将他藏起来了,是不是我现在让你跪着给我弄,你也能?” 有些话就像是刺,扎到了心上,跟血肉长在了一起,本以为已经习惯了,但被刺激时还是会疼。 战南笙因为慕西洲这番混账话,整颗心都揪扯到了极致。 她呼吸一下就变得浓稠起来,她眼神错愕的看了慕西洲许久,她听到自己近似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嗓音, “我能。”喉头滚了一下,语调有些轻颤,“你告诉我,你将他藏哪了?他现在好不好?人……还健不健全?” 但慕西洲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嗓音更是:“你不是能?现在就跪下来给我弄!弄完了,没准我气一消,我就告诉你了呢?” 他这样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苍白起来的小脸: “战南笙,你将莫如故当成你最后的退路就是对我最大的挑衅,你在自掘坟墓自寻死路,你把我对你仅有的热情都消耗殆尽了。” 说到这,嗓音越发的凉薄, “从今往后,我慕西洲对你,只谈交易不谈情,而你在我这也不会再有特殊优待。你想离婚,那就离,随你,我无所谓了。” 他这样说完,就把战南笙落在他皮带上的手给拿开了: “我现在对你这副骨瘦如柴的身体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去给我煮完面。” 战南笙有种被人扇了一耳光的错觉。 许久她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说道:“酒店客房服务很方便,我给你叫客房服务吧,我不会做饭。” 慕西洲扯唇,冷声讥讽: “不会可以学。我记得当初你给莫如故下厨的时候,手心手背被烫了十几个水泡,你不是也做的挺快乐的?” 战南笙不可能在被一番羞辱后还要去厨房下厨的。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态度强势拒绝了: “我不想学,就是学会了也不想做给你吃。我以前也不是没有为你下厨过,也烫得手心手背都是泡,但那时你为了一个慕向晚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践踏了我的心意?打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下厨。” 音落,慕西洲的眸色就沉沉的黯了下去。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南笙冷清无比的小脸,淡声道: “我说过了,从现在起,我慕西洲只跟你谈交易不谈感情。你想知道你大哥的下落甚至是想见他,作为交易的筹码之一,就是我现在要吃夜宵,你不能不做。除非是你不想做这个交易。” 战南笙面色冷了冷,可呼吸却重了又重。 她感觉自己……无力至极,犹如上了枷锁的困兽,越挣扎越痛苦,越痛苦越穷途末路。 他们现在的关系,比之前还要糟糕呢。 战南笙这样想着,握紧的拳头又默默的松开了。 她转过身,朝厨房走了进去。 星级酒店的套房配备应有尽有,她从冰箱里取出食材,但却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时,慕西洲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此时,上半身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黑色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小臂。 他走到战南笙的身旁,就从她手上拿走了两个西红柿,对她道: “我今夜要留宿,滚去把自己身上弄干净,我不喜欢抱着浑身臭烘烘的女人睡。” 战南笙做了一次深呼吸,没有发脾气。 她走出了厨房,去了盥洗室。 拍了大半夜的戏,她本来就人困马乏,整个人泡进恒温浴缸里后,身体瞬间就像是被放空了,越发的疲倦,人不知不觉中竟然隐隐睡了过去。 慕西洲做了两碗番茄牛肉面,迟迟不见战南笙的动静便找了过来。 他发现战南笙仍然在盥洗室没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抬脚踹了下盥洗室的门,闹出很大动静后,冲仍然泡在浴缸里的战南笙冷声道: “你要是没死在里面,现在就给我出来,别等我进去捞的时候你后悔莫及。” 第233章 他整个心潮涌动,心疼的厉害 话落,伴随浴缸里水花四溅的动静,只披着一件浴巾但浑身却湿漉漉的女人拉开了盥洗室的门。 她泡了蛮久了,小脸红扑扑的,裸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看起来也是红彤彤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香艳无比的风情。 可,慕西洲也只不过是在她裹紧的胸口停了两秒,就把暗得能滴出水来的目光落在了她那双不知道是被水蒸气蒸红的还是哭红的眼睛上。 他浓黑的眉头皱了皱,随手从置物架上扯下一块干毛巾将她湿漉漉的头发裹上后,“陪我一起用夜宵。” 房间暖气充足,慕西洲并不担心战南笙会冷。 他这样说完,就率先朝餐厅走,走出去两步后,不容置喙的口吻: “同一句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顿了下,“既然为了你大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忍辱负重,那就继续保持下去别半途而废。” 有求于人,无论你从前有多么的高高在上,如今就只能处处受制于人。 战南笙眸底溢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她不禁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回自己,不再因为任何人而处处受制于人呢。 她这样想,心头却那样酸。 她折回卧室,草草的换了件睡衣后,就披上一件米色开衫去了餐厅。 她走进餐厅的时候,慕西洲正在抽烟。 他的面前摆放着两碗冒着热气但已经有点坨了的番茄牛肉面。 单看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战南笙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后,慕西洲就掐灭了香烟,给她递出了一双筷子。 战南笙从他手上接过去,就低头开始吃着面。 全程,二人都没有交流。 好像,她的确就是来陪他吃夜宵的。 只是快要餐尾的时候,慕西洲搁在左手边的手机振动了,来电显示是霍暖。 慕西洲视线极淡的瞥了眼来电显示,对他左手边坐着的战南笙道:“接。” 凌晨五十五分,夜深人静的单身女人给已婚男人打电话,单从字面上就能脑洞出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但战南笙好像对此没什么反应,搁下筷子后就真的帮慕西洲将电话接通了。 电话接通,很快就传来手机那端女人淡淡的却不失温柔的嗓音,“我刚下夜班,从江淮口中得知你人不在京城去出差了。” 一个月前,慕西洲为了刺激战南笙吃醋就把霍暖安排住进了红叶公馆,对外宣称是为了行医之便,方便治疗慕西洲的肝硬化。 打从霍暖被安排住进红叶公馆后,她的上下班都是由江淮接送的。 今晚是霍暖的夜班,慕西洲是知道的。 他在霍暖话音落下后,就低低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回去早点休息。” 手机那端的女人嗯了一声后,有些欲言又止的口吻:“……你……今天生日,别忘了吃长寿面。” 慕西洲碗里的面已经吃完了,他在这时搁下筷子,薄唇微微上扬了两分, “吃了。”顿了下,颇是兴味的口吻,“每年你都会给我送生日礼物,今年会有意外吗?”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霍暖整个心弦都像是被人拨弄了一下,心悸不止了。 但,她是名满京城的名媛,高高在上,即便心动也是能不形于色。 她淡淡的轻笑了一下,道:“年年送,年年都被退回来,我也是要皮要脸的,今年没有准备。” “我缺一支腕表。” 慕西洲说这句话的时候,战南笙就要起身从他身边走开时被他扣住手腕扯坐到了大腿上。 他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身体和餐桌之间,语调却温缓的同手机另一端的女人暧昧,“等我出差回去,就给我准备上吧。” 霍暖其实是有给慕西洲准备生日礼物的。 即便慕西洲会拒绝,但一连十多年,她每年都会准备,今年也不例外。 她道:“去年我给你送的就是腕表,你要是不嫌弃款式旧,就把那个给你吧。”顿了下,“其实,我今年给你准备了皮带,是我拜了名师亲手做的。不然,等你回来一块都给你吧。” 慕西洲说了好,又跟霍暖聊了几句日常,就挂了。 挂断电话后,他就扫了餐桌上的餐具,将战南笙压了上去,俯首逼近,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实说,战南笙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最近拍戏节奏又快,她忙的睡觉时间都不够,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哪里还记得慕西洲的生日。 她目光坦荡,声音也是: “是。我连续拍了十多天的大夜戏,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怎么会记得你生日?何况……”顿了下,“何况,你也没给我过过生日。” 慕西洲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唇微张,合不上。 他薄唇冷了冷,道:“如果我现在就想要一个生日礼物呢?” 战南笙打开他那只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怒了,“你差?” “不差。”慕西洲眸色有点红,视线落在战南笙半敞开的睡裙,“但,我现在就是想要你送的。”顿了下,“我要的,你不能不给。” 战南笙发现他目光变得焦灼,意识到此时他们这样的姿势很…… 她屈起腿,欲要将慕西洲顶开,但却因为抬腿的动作而更加方便本就企图心极强的男人。 就在这张做工无比精细的餐桌上,没有任何的温情和抚慰,慕西洲将累积一个月以来的恼火都发泄在了战南笙的身上。 随着时间推移,摇摇晃晃的水晶吊顶变得有些模糊了。 战南笙努力想将吊顶灯看的真切,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它看清,就像是她混沌不堪的处境,好像深陷痛楚可周身感官又被代入另一个新奇世界。 许久,一场酣畅淋漓散退后,战南笙沉沉睡去。 她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滴,她的枕头下方也暗了小片。 慕西洲眸色深了深,想起之前那些她调子不成调子的苦苦哀求。 他心疼吗? 好像是。 可是,如果如她所愿放走了她,他会更疼。 疼痛也是有级别的。 他不想更疼,所以只好让她一块跟着疼,分担他的痛好了。 翌日,战南笙起床后,慕西洲早就没了身影。 但却在她的床头柜留了一张拍摄日期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剃着寸头,拍的是侧影,隐隐能看到嘴里叼着一根土烟,手上拿着渔网,人站在滩涂里好像是要出海…… 虽然看不清照片上男人的脸,但只是一个侧影,战南笙就可以肯定照片上的男人是她大哥战长生无疑。 她视线定格在照片上的拍摄日期,确定是一周前的,整个人都心潮涌动到了极致。 她就这样抱着照片,静看了许久,直至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神。 战南笙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电话接通了。 因为昨夜被慕西洲欺辱的太狠,她又哭又叫,嗓音嘶哑的厉害,“慕西洲……” 男人连她的话都不让她说完,道: “别试图通过别的手段去找到战长生,尤其是通过莫如故的势力去找,否则我能让他彻底消失,你信吗?” 战南笙喉头滚了一下,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信。” 第234章 女人突然抓住他:你要对我负责 昨夜,她那样求他,他都没有轻饶她,她怎么能不信他骨子里的狠。 他能在一个月的养伤期间不动声色的就把消失匿迹许久的人找到,可见那些男人藏于暗处的暗色势力有多汹涌,以及难以抗衡。 这是战南笙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慕西洲的身份非同凡响,以及第一次从心理上对他产生了恐惧。 她大哥就在这男人的掌控之中,她一个不顺遂他的心意,她失去的就是他大哥一条人命。 她现在是完全被动。 战南笙说出我信两个字以后,静了两秒,便无比冷静的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音落,男人的话很快传来: “你想离婚,我同意。”顿了下,“但我一想到我这些年来的努力付出,换来的却是你的心灰意冷我就难以平衡。离婚我可以同意,但你要给我生一个孩子,孩子出生之时就是你们兄妹相认之日。” 战南笙许久没说话。 慕西洲在这时敲响了战南笙的客房门,“开门。” 战南笙神色怔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慕西洲的意思。 她挂断了手机,掀开被子下床。 双脚落地的一瞬,她痛得像是难以直立。 但事实上,她又那么淡定从容的出现在了门口,给慕西洲打开了房门。 此时是上午九点。 慕西洲提了早餐和药膏从外面进来。 他不知道在哪里换了一身行头,水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西裤,皮鞋擦的纤尘不染,就连头发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他像是要见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人物,整个人的气场显得极为正式。 他进门后,就将早餐塞到了战南笙的手上,口吻冷淡: “如果没有洗漱就先去洗漱,洗漱完了把早餐吃了。吃完早餐我给你上药,我等下还有事没空跟你在这消磨时间。” 他说完,就将买的药膏搁在了茶几上,单手插进西装的裤兜里走到了宽大的落地窗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战南笙去了盥洗室洗漱,洗漱完花了十分钟把早餐吃了后,就走到了他的身后。 慕西洲听到她的脚步声就转过了身。 他目光冷漠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落在茶几上还剩下不少的早餐,眯起了眼,“怎么只吃了两个虾饺?” 战南笙很淡的回道:“不饿。” 慕西洲眉头皱起,手落在她的手腕处将她拖拽到了沙发上,然后打开一杯温过的纯牛奶递到她的手上,道: “之前我陪你去过医院,医生说你体寒本就难以怀上孩子,你拍个戏就把自己瘦得骨瘦如柴,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怀上孩子?你等得起,我没空陪你耗。离婚协议我已经安排人在准备了。” 顿了下,“等跟你办完离婚手续,除了生孩子这件事,我跟你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交集。”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整个心尖都刺痛起来,可人看起来又那么冷清。 她说了好,就将慕西洲拿给她的牛奶一口气喝光了。 慕西洲实在是懒得看她这张没有生气的脸,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仍然是冷淡的口吻: “把我给你准备的早餐全部吃完,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找我,我去打个电话。” 他这样说完,就真的去了总统套房自带的书房打电话了。 他打给的是霍九枭,负责调查战长生下落的就是霍九枭。 慕西洲之所以说动霍九枭去搀合这件事,允诺给霍九枭的条件是——说服李念给莫十一捐了一颗肾。 总之,如今战长生的下落成了慕西洲跟霍九枭之间的秘密。 霍九枭此时在李念的病房,李念已经做完了摘肾手术且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因为莫十一的病情每况愈下,霍九枭最近心情不太好。 因此,他接到慕西洲电话时态度很差,“又特么的什么事?” 慕西洲对他的暴脾气早就习以为常,他自动忽略,道:“战长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霍九枭冷淡的嗯了一声: “何止是什么都不记得,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脾气还是跟从前一样坏,谁招惹他谁倒霉,是当地渔村里有名一霸,方圆七八里的混混都怕他。” 闻言,慕西洲挑了下眉,道:“夺魂组织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霍九枭道:“他躲在异国他乡的贫困小镇,短期内估计找不到。”顿了下,“你什么意思?”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道: “如果夺魂组织还没有发现他的任何线索,那就不要让他们再找到了。他是我逼战南笙给我生孩子的筹码,你替我派几个人暗中看着他,如果有夺魂的人在那个小镇附近游荡,让他们机灵着点,别叫夺魂的人发现他。” 闻言,霍九枭就骂了脏话,道: “你特么的是没女人愿意给你生了?小暖对你还不够好?你何必非得跟战南笙纠缠不清?” 慕西洲反唇相讥: “那想做你的女人少了?你干什么非得犯贱,要一个别说能生孩子了,就连命都撑不了多久的莫十一?” 霍九枭被噎住了,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说的就是正经事了:“派人暗中看着战长生,这是我给你的命令,你不能不服从。” 说完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气得手机那端的霍九枭摔碎了手机。 他脾气很大,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吓得躺在病床上的李念整个人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霍九枭看到她眼瞳里近似皲裂的光束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这么暴躁,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为了救莫十一不择手段的要了李念一颗肾,其实心理上对李念这个小姑娘是有些愧疚的。 所以,当他得知李念做完手术醒来后就第一时间来医院看她了。 不过,霍九枭是个说话直来直去的人,最不会就是哄女人,何况还是个小女孩。 他轻咳了几声,组织好语言便对躺在病床上的李念道: “作为感谢,我给你安排了一项先进的治疗服务,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能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生活,当然……” 顿了下,“当然,成功跟风险是对等的,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死在手术台上,你要不要试一试?” 李念有点渴,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几下,才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几个字:“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霍九枭不像慕西洲少年时期过得艰苦,他是打出生就是个活在金字塔上的祖宗,哪里会伺候人。 就连照顾莫十一,他也是动动嘴安排别人照顾,亲力亲为也有,但很少。 这大概是除莫十一以外,第一次被女孩使唤。 他有点不爽,但因为觉得心里有愧,还是去给莫十一倒水了。 他倒好水,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李念的身后,扶起她的人,让她身体重心全靠在他的身上。 小姑娘很瘦,霍九枭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骨头都膈到了他的胸口。 因为半瘫,李念行动能力有限,霍九枭只得喂着她。 她喝的也慢,喝一半还洒一半落在脖颈里。 霍九枭看到她胸前病号服都湿了,抽出纸巾给她胡乱的擦了两把后,将她身体从新放平时,女孩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眸色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道: “我给你的女人卖了半条命,你要对我负责!” 看起来饱受病痛折磨无欲无求的小绵羊,竟然是个有企图心的小豺狼,这让霍九枭不禁眯深了眼。 他这人最反感的就是不知好歹的人。 但,对一个才十八岁又瘫痪在床的小女孩,他可以容忍。 他道:“你说。” 第235章 男人轻哂:好好养着,早点给我生儿 李念没想到霍九枭会这么好说话,毕竟他给她的感觉又凶又狠,是个吃人肉不吐骨头的恶狼。 她表情怔了一下,道: “我妈已经被判刑入狱了,我虽得了战小姐的恩惠现在吃穿用度包括治疗都不缺,但战小姐并不欠我的,我不想要她这个人情。但我可以要你的,因为我给你女人卖了半条命,所以从今往后,但凡我还有口气,我的吃穿用度包括治疗费,你得负责。” 这些在霍九枭听来,很简单,不过就是钱的事。 他几乎是在李念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可以。” 李念在他话音落下后,又道: “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光是这些还不够,我想被尊重,你得在我病情稳定后把我接回去照顾,你是派人照顾我还是别的都可以,就是在我断气之前,我只能住在你的地方。” 顿了下,解释原因, “因为我爸快出狱了,他出来后一定会折磨我,如果有了你这个靠山,他就算想折磨报复我,他也不敢。” 霍九枭的私人府邸养了十几个佣人,再多一个瘫痪也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便答应了:“可以。” 李念听到他这两个字后,心下松了一口气: “谢谢。”顿了下,又道,“您先前说的那个医疗项目,我愿意尝试。” 与其像个活死人一样终身都需要别人照顾才能活着,还不如放手一搏给自己拼一个希望。 霍九枭没想到李念会这么痛快就答应这个医疗项目,不过他不搀和,选择尊重,道: “那等你养好伤,我会安排这个项目负责人来见你,至于其他的,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的助理。” 李念嗯了一声,想了想,便顺嘴关心了一句,“莫小姐现在情况还好吧?” 霍九枭:“还没醒,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李念淡淡的: “我在被我爸醉酒打成瘫痪以前,我们村里人都说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能考上大学。我十岁那年被打残了以后,所有人都以为我救不活,只有我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还说吉人自有天相……” 顿了下,“距离我被打残已经过去八年了,我还坚强的活着,我应该也算是吉人了,莫小姐有了我的肾,想必也会沾上我的光,挺过来的。” 霍九枭没想到李念会跟他说这么多,他虽体会不到她轻描淡写里的无奈,却心下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人对于美好的东西,向来都是向往的。 霍家是个大染缸,最缺少的就是心灵纯洁的东西,李念身上散发出来的良善,让霍九枭不禁对她多看了几眼。 …… ** 那端,慕西洲在掐了霍九枭电话没多久,战南笙就敲响了书房的门。 他打开门,就看到战南笙立在了门口。 他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了眼茶几,还剩下半杯豆浆,其他的都吃了。 他视线撤回,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 “我给你剧组请了两天假,等下我给你上完药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中午战小五和蒋淮楠会过来陪你,我晚上八点左右回来。” 战南笙想打听战长生的事,但看慕西洲一副免谈的姿态,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她道:“药我会自己上,你去忙吧。” 话落,男人视线就落在了的她腿间,无比讥诮的口吻: “有些地方你可以自己给自己,但有些地方,你自己给自己抹那里,你不觉得羞耻?再说,你有我抹的好,你能看清哪里伤了哪里没伤?还是说,你要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战南笙:“……” “乖点,早点抹上药,能少吃很多苦头。我还等着你快点养好,早点给我生儿子。” 一刻钟后,慕西洲抽出消毒湿巾擦拭着手指。 他擦拭的动作特别慢,目光却始终都紧锁着战南笙的已经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水来的小脸,道: “擦个药,你也是这么大的反应,战南笙……你大概是缺不得男人的。” 他这样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战南笙的总统套房。 他走后,差不多十点左右,蒋淮楠和战小五就先后到了。 蒋淮楠负责照顾战南笙的衣食起居,她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不少新鲜食材,还有一堆水果。 她进门后,就将食材放进冰箱里,然后跑到战南笙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 “笙笙,慕西洲之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如果我要是在短期内不能把你养胖十斤就要给我和我的养父母好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一日四餐了,你……不会怨我吧?” 战南笙笑笑:“不会。” 她连自己都拿慕西洲那浑蛋没办法,区区一个普通的蒋淮楠又能将他怎么样呢? 蒋淮楠见战南笙脸色不太好,道:“笙笙,你还好吧?” 战南笙在她担忧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我没事。倒是你,燕无邪已经跟蒋梦琪解除了婚约,他指名道姓要让你代替蒋梦琪嫁给他,你有什么打算?” 提到这个,蒋淮楠就头疼,她道: “我总共才跟他见过三次面,就算没有我家亲爱的,我也不会嫁给他的,何况我跟我家亲爱的已经谈了三年的感情了,要不是他如今事业上升期不能曝光恋情,我俩肯定都领证结婚了。” 蒋淮楠口中的亲爱的是练习生出道的当红流量小生——江流白。 唱跳功底很不错,跟战南笙一样同为东影集团的签约艺人。 因为人气暴涨,东影想捧他,给他在《老宅门》里要了一个戏份不多但好感度却极强的男配。 其中有好几场是跟战南笙的对手戏。 总之,两场戏接触下来,战南笙觉得江流白功利性很强。 虽说功利性强没什么不好,但往往是这类人会为了某种利益而不择手段。 战南笙觉得,心性单纯的蒋淮楠跟江流白长久不了。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蒋淮楠坦言道:“你跟……江流白不合适。” 蒋淮楠不高兴的撅了下小嘴: “笙笙,我家流白最近没招惹你吧?你怎么那么说?以前,你也没说咱俩不合适呢。” 战南笙在她大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 “以前没跟他接触过,最近跟他对了两场戏,发现他这个人功利性太强,为了自己拉资源撩遍了整个剧组里的妹,他跟蒋梦琪私下接触最多,我有好几次看到他给蒋梦琪喂水果,你觉得……合适吗?” 第236章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你懂我在说什么 蒋淮楠不说话了,心里不是滋味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道: “他巴结蒋梦琪,是因为觉得她是蒋家受宠的千金大小姐,想通过她结交更多的人脉,当然也可能想成为蒋家的神龙快婿。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才是蒋家的真千金?” 蒋淮楠虽然已经认祖归宗,但她怎么都无法融入那样钩心斗角的大家族。 所以严格意义上而言,她并没有真的把蒋家当成自己的家,相反她更喜欢以前平静的生活。 所以,除了她养父母,她并没有跟她身边的小伙伴分享她现在的真实身份,江流白是她高中时代的学长,她更没必要跟他说这件事。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没有。除了我养父母,我没有跟以前的任何人说过。”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 “如果他要是知道你才是蒋家千金,他一定不会那么巴结讨好蒋梦琪。楠楠,人心隔肚皮,江流白可不可靠,你自己好好想?打从他出道以来,他有多久没陪过你了?” 蒋淮楠又沉默了。 别说陪了,平时就是连回短信都不积极,经常以忙或者累为由。 倒是每次她去给他的住处打扫卫生时,他蛮会花言巧语的哄她的。 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太多就有挑拨的成分。 此时,战小五从外面进来。 战南笙让蒋淮楠去给她开门。 战小五在楼下的时候跟人发生了碰撞,胳膊肘被撞破了,掉了好大的一块皮。 蒋淮楠光是看着她那血淋淋的伤口就头皮发麻,一边拿医药箱,一边问: “小五,你这在哪弄的啊?谁干的?” 战小五一边从医药箱里取出酒精棉擦拭伤口,一边面不改色的道,“不认识。被一个骑摩托的脑残给撞了。” 蒋淮楠啊了一声,“撞了人,你就这么让人走了?” 战小五极淡的口吻:“我给撞回来了,他伤的比我重。我上来的时候,他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蒋淮楠摸了摸鼻尖,温吞吞的噢了一声后,道:“……小五……我觉得你好猛,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战小五在这时掀眸朝蒋淮楠看了一眼,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脑残好像是燕无邪的手下,叫燕小四。”顿了下,“我先前在门外敲门的时候,看到燕无邪正从隔壁总统套房出来,他是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话落,蒋淮楠就下意识的否定:“不可能。他要是找我,干嘛挨着笙笙的客房住?我又不住这家酒店。” 战小五嗯了一声,“也对。” 战小五是个特别抗揍抗疼的女人。 她几下就把伤口包扎好后,就起身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大小姐,慕向晚眼角膜被霍九枭给割了,她瞎了。” 战南笙很淡的唔了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她的事不用跟我汇报了。” 战小五嗯了一声,又道:“战治凤被判了二十年,蓝英被判了十五年。” 战南笙:“知道了。”说到这,顿了下,将慕西洲留下来的那张战长生的照片交到了战小五的手上,“你看看。” 战小五从战南笙手里将照片接过去,只一眼,她常年毫无变化的脸色浮出了一丝波动。 但,她视线也就只在照片上停留了三秒,就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道:“要属下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吗?” 战南笙想起慕西洲之前的警告,对战小五道: “慕西洲现在已经丧失了人性,他幕后势力远比你我想的要庞大,就算找也只能谨慎小心,否则叫他知道了,我大哥怕是没有好的下场。” 战小五点头,表示明白:“大小姐,我会小心的。” 战南笙嗯了一声,问:“青衣,现在怎么样?” 蓝英入狱,战治国虽疼战青衣,但他到底是男人,很多事情并不能亲力亲为。 战南笙让林妈回战公馆照顾战青衣,战小五一般会一天三次跟林妈通电话问战青衣的情况。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汇报道: “林妈说,青衣小姐最近缠上了楚公子,楚公子今天带她去马场骑马了,说是晚上会把她送回家。” 楚慕琛的人品,战南笙虽信得过,但想起那日在战青衣的病房楚慕琛说的那番话,战南笙仍然心有余悸。 她真担心楚慕琛不做个人,对战青衣下手。 因此,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给楚慕琛打电话,但楚慕琛明显晒她,连续打了八九个,他都不接。 电话没打通,战南笙才更不安。 她对战小五道:“你让你在京城的属下去盯着点,别让楚慕琛那厮欺负青衣。” 战小五嗯了一声,“是。” …… 傍晚的时候,战南笙喝着蒋淮楠炖了半天的佛跳墙,手里拿着剧本正准备翻阅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此时,蒋淮楠还在厨房做其他的菜,战小五则外出去打听战长生的下落了,战南笙只好搁下喝汤的勺子起身去开门。 门开,战南笙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燕无邪以及立在他身旁的男人时,整个身形都明显的颤了颤。 她挡在门口,完全没有打算请二位进去的意思。 她目光自动忽略掉燕无邪身旁站立着的莫如故,落在了燕无邪的身上,语调冷淡:“燕先生,找我有事?” 燕无邪的妹妹燕无琼因为战南笙被蒋少男强暴,至今都办法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他对战南笙的态度也不可能好。 他同样冷淡的道:“我不找你,我找蒋淮楠。” 战南笙知道江流白不是什么好人,但燕无邪更不是什么好鸟。 她直截了当的道:“不在。” 但,她话音落下后,燕无邪就厚颜无耻的硬闯了进去。 战南笙欲要阻拦,莫如故在这时出声叫住了她:“笙笙。” 战南笙冷淡的嗯了一声,道:“你……找我有事?” 莫如故脸上挂着一层淡笑,“我在黎城出差,听说你在这附近拍戏,就顺道来看看你。”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莫如故将手上的一盆名贵的兰花交到了她的手上,淡声道:“这是你以前……放我在那养着的素冠荷鼎,现在物归原主。” 战南笙不爱奢侈品,也不爱名品珠宝,唯爱摆弄一下名花名草,偏她自己养不好,后来跟慕西洲闪婚后她索性就不养了。 不养,不代表不喜欢。 莫如故将素冠荷鼎养的极好,不知道他是怎么养的,才三月里就已经开满了花。 她原本想说不要了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吧,但到底是因为喜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嗯了一声,道:“好。” 莫如故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挺拔的背影在富丽堂皇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消沉。 直至他完全消失在长廊尽头,战南笙视线才收了回来。 她提着兰花,刚关上房门,就看到被燕无邪扣住手腕从厨房里拽出来的蒋淮楠。 蒋淮楠身材比较丰腴,个头也有一米六五,她完全不配合的时候燕无邪弄她还挺吃力的。 从厨房到门口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光是拖拽就已经累的头上冒汗了。 战南笙看着拉扯中的两人,眯起眼,道: “燕无邪,你好歹也是燕家的长房长孙,在外面又是有头有脸的区域性州长,对一个比你小了八九岁的小姑娘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燕无邪在这时松开了蒋淮楠,眸色冷淡的扫了战南笙一眼,道: “面对她这种不识抬举的女人,不存在绅士这么一回事,你自己问问,她都干了什么蠢事?” 此话一出,蒋淮楠就心虚的垂下了脑袋,没吭声。 战南笙视线在这时落在她的身上,道:“楠楠?” 蒋淮楠咬嘴唇,有点难以启齿的道: “就我跟你进剧组前,不小心打碎了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但……我有赔,我买了个差不多的放回了原处……” 一个月前,蒋淮楠不小心打碎了那只帝王绿镯子后,当天就买了个颜色差不多的趁燕无邪没发现之前放回了原处。 她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但…… “差不多?你花了几百块在鱼龙混杂的古玩市场买了个破石头,能跟我母亲留给我的特种帝王绿相提并论?我就是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说,那支镯子的碎片你放哪了?” 燕无邪双目阴鸷,表情近似狰狞但又在可控范围之内,周身都是咄咄逼人的强势。 饶是战南笙,都有几分招架不住,何况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蒋淮楠。 蒋淮楠一下就被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结巴道: “……在我……在我住的地方,我准备找个老艺人从新把它修回来的……” 她话都没说完,燕无邪就揪着她的衣领,将她往门外拖: “那支镯子少说市值上亿,我把你扔进警局吃牢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 说到这,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蒋淮楠的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但,如果你是燕太太,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只镯子,本来就是我母亲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第237章 男人眯眼看着她:怀上孩子,你就解 每一个字都懂,但蒋淮楠就是不明白燕无邪为什么非得逼她嫁给他。 毕竟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更别提爱了。 而且这男人明知道她有男朋友,却还要逼她嫁,肯定有原因。 蒋淮楠看不懂,便问: “为什么?你跟蒋梦琪解除婚约恢复贵族单身后,想要做燕太太的女人数不胜数,为什么非得是我?” 燕无邪表情冷淡: “因为,我与其娶一个花瓶回来当摆设,不如娶个会洗衣做饭的贤内助。倒不是我一日三餐需要女人给我准备,我是需要她帮我照顾好我的妹妹。”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想必关于我妹妹燕无琼的悲惨遭遇你已经听说过了,当年她被你的亲大哥蒋少男强暴后至今都没办法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打听过你大学修的是心理学,又做的一手好菜,还会煲药膳……哥债妹偿,你大哥当年欠下的债就由你来偿还,我娶你过门就是为了给我妹妹当保姆,现在听懂了?” 于蒋淮楠而言,蒋少男对她来说就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至今都没有见过蒋少男,凭什么要因为他当年犯下的罪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蒋淮楠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道: “听懂了。但我对做你的燕太太没有任何的兴趣。那支镯子……我是不小心打碎的,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赔给你。” 燕无邪被她的大言不惭给气笑了。 他懒懒的讥笑了两声后,道: “蒋淮楠,别说你拿不出这笔钱,就算你现在能拿出这笔钱赔偿,我也拒绝赔偿而把你告进大牢里,懂了?” 此话一出,蒋淮楠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她咬着唇,眼圈红红的没说话。 战南笙大概是听懂了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世家大族的这些继承人怎么都长歪了,看着像人,但却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一个比一个内心扭曲。 慕西洲是,霍九枭是,燕无邪亦然是。 她想了想,在这时对燕无邪道:“燕无邪,你要是这样就很没意思了,你这要是搁在古代就是逼良为娼……” 战南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燕无邪就冷脸打断了她: “我妹妹是因为你不肯委身于蒋少男而被他给强暴了的,她所遭受的无妄之灾都是拜你所赐,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有脸多管闲事?还是说,你愿意到我们燕家来给我妹妹当免费的保姆?” 顿了下,咬牙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当初的冷眼旁观以及助纣为虐,阿琼被强暴后还怀了孕?你知不知道,她当年才多大?她还未满十七周岁,战南笙,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战南笙被燕无邪吼的心头颤了颤。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眼底溢出冷笑: “内疚?我为什么要内疚?难道就因为我选择自保就该被千刀万剐吗?你妹妹未满十七周岁,我那年也不过才十九周岁,凭什么要牺牲我而保全你的妹妹? 何况,当时仇家不仅给蒋少男喂了药也给你妹妹喂了药,如果他们当时不叠在一起,他们两个都会血脉喷张而死,清白和人命之间,我替他们选择了后者保住了他们的命,这还不够吗? 事后,我有因为这件事给你下跪磕过三个响头以示歉意,我以为这件事早就翻篇了,你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嚼一嚼,究竟是你走不出来还是你妹妹燕无琼走不出来?” 燕无邪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面色愈发的铁青。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道: “坦白来说,燕无琼至今走不出来我深表同情,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如果不是我,是燕无琼也好,还是蒋少男也罢,他们两个都活不成。 我对他们两个都问心无愧。你身为她血浓于水的亲大哥,不想法设法的帮她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还反复的在她面前揭开她的疮疤,这才是她最大的不幸。”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燕无邪,首先你得从过去的仇恨中走出来,如果连你都走不出来,你要怎么帮她走出来?” 燕无邪被气走了。 当然,他走前,还是把蒋淮楠给拖走了,战南笙拦都拦不住。 自然,蒋淮楠本来是不愿意跟他走,但之后不想战南笙为难,便选择自愿跟燕无邪离开。 她离开前,对战南笙道: “我锅里还给你煲了山药粥,你等下记得吃。”说着,就宽慰的笑了笑,补充道,“我没事。我打碎了她母亲的遗物确实不对,我是该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蒋淮楠跟燕无邪离开后,战南笙整个心情就糟糕到了极致。 她窝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那盆莫如故带来的兰花,发了许久的呆。 直至,外面下起了雨,一阵裹着凉意的风穿过飘窗吹过来,她才回神。 她起身,去关窗。 关完窗回来后,一抬头看到墙壁上的钟表刚好指向八点整。 她想起慕西洲白天离开前对她说的话,他说会在晚上八点把离婚协议拿过来。 战南笙正这么想着,已经配了房卡的慕西洲就刷卡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肩上和发梢上落了不少雨,就连浓黑的眉毛上也未能幸免。 他手上拿着一支黑色公文包,一进门就将视线落在了茶几上那盆兰花上。 他视线在那盆兰花上停留了两秒后,想起属下之前的汇报——说莫如故来过,随即整个脸色都冷了下去。 慕西洲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挂在了衣架上后,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将手上的那支公文包甩到了她的手上,“离婚协议,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慕西洲摔的动作弧度很大,战南笙虽接住了公文包,但心口却被砸的生疼。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胸腔里的不快,拿着公文包坐到了沙发上。 一般世家大族离婚协议,光是分割财产那一项就能有几十页,但这份离婚协议简单的只有两三页。 战南笙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她看完后,就在离婚协议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没有意见。” 说是离婚协议,其实就是让战南笙以净身出户为代价的离婚条件而已。 战南笙签字的时候,慕西洲就双腿交叠坐到了沙发上并点了一根烟。 青烟缭绕间,他眯眼看着战南笙,以及茶几上那盆无比名贵的兰花。 战南笙将字签好后,就将协议推至他的面前,道:“已经好了。”顿了下,“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慕西洲在这时掸了掸烟灰,随后咬着烟嘴卷起一截袖子,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回道: “随时。”顿了下,“民政局随时都能去,但你想知道战长生的下落就要看你的肚子争不争气了,什么时候怀上孩子,我什么时候让你通过视频看一看他现在的生活环境,到那个时候你也就彻底解脱了。” 说完,他便掐灭了烟头,补充道: “别让战小五再去瞎打听了,她派出去的人都在我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我不点头,她永远都查不到。”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没说话。 慕西洲在这时站了起来,指着茶几上那盆名贵的兰花,对战南笙道: “这盆草,趁我去洗漱期间把它处理掉,我可以同意离婚,甚至派人暗中保护现在脑子坏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战长生。但,你若是还是如此不识抬举频频跟莫如故往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顿了下,补充道, “你现在是慕太太,等我签了离婚协议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是,我何必还要顾念旧情?何况,在你看来,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情义可言,不是吗?” 第238章 他给她擦着唇,嗓音似是宠溺:这么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去了盥洗室。 战南笙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动,直至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才起身。 她捧起那盆开的盛艳的兰花,走到垃圾桶面前,当将它抛进去的时候,感觉她丢的不是花,而是尊严。 做完这些,战青衣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姐!”电话接通,传来少女无比轻快的嗓音,“姐姐,衣衣今天学会了骑马,琛哥哥奖励了衣衣吃了甜甜的冰淇淋,衣衣好欢快呢。” 听着少女无忧无虑的嗓音,战南笙的心情一下都变得轻快了似的。 原来,纯真的东西真的可以治愈。 她难得夸了战青衣两句,又问了一些日常,就对她道:“你让楚慕琛听电话。” 手机那端的战青衣在这时伸出细红的舌头舔了下冰淇淋,然后就把手机递给倚靠着身后一根罗马柱抽烟的男人手上,模糊不清的调子: “姐姐要琛哥哥听电话。” 楚慕琛看着她吃的满嘴都是,就连手机上都沾着冰淇淋,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他从身上掏出一块帕子,动作给粗暴的给她擦了擦,但语调似是宠溺,轻笑道,“战青衣,这么脏?怎么不脏死你?” 战青衣对他做了个鬼脸,就跑去骑木马人了。 楚慕琛满头黑线,吩咐身后跟着的保镖,“跟着她,别让她磕着摔着了。” “是。” 吩咐完,这才对手机那端的战南笙道:“说。” 战南笙找楚慕琛目的就一个,警告他不要打战青衣的主意。 因此,她在楚慕琛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没有别的事,就是告诉你别动衣衣。” 楚慕琛咬着烟嘴,吮吸了一口后,冷嗤了一声:“我在你眼底就那么不像个人?” 战南笙:“你要是像个人,一个月能换七八个女朋友?” “她们往我身上贴,各取所需而已。”楚慕琛掐灭了烟头,支起了身,看着到了晚上也仍然流光溢彩的游乐园,静了几秒,道,“听说,慕西洲去黎城找你了?昨夜,你俩不会又滚上了吧?” 楚慕琛说话直白,让战南笙都招架不住。 她没说话,楚慕琛的话就在继续,不过已经是很讽刺的调子了: “战南笙,你脑子智障了吗?慕西洲那人渣把霍暖弄到红叶公馆连续住了一个月之久,这摆明了是在给你战南笙的难堪,你竟然还愿意陪他睡?你是不是天生就是个受虐体,还被虐出感情爱上他了?”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没有。” 她这样说,就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但为了急于证明什么,而补充道,“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闻言,楚慕琛就扯唇讥笑道: “是么?签了离婚协议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战南笙,你现在脑子是浆糊吗?你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不离婚。不离婚,你至少还是他法定上的妻子,离了婚你现在是什么?是他随传随叫的床伴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慕琛最后一句吼的很大声,但战南笙也就只是无比平静的道: “他知道我大哥的下落。受制于人,大概只能是这样。我……我只是一时的忍让,等我大哥回来一切就会变好。” 楚慕琛还想说点什么事,电话就被蓦然掐断了,等在拨过去时,接电话的就是洗完澡的慕西洲了。 慕西洲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浴巾尺寸小,只堪堪遮掩关键部位。 他带着湿重水汽的高大身躯将战南笙摁压在身后的墙壁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举着手机对手机那端的楚慕琛道: “楚公子,你要是闲的蛋疼,我也能给你找点事忙活,比如你那个改嫁后就很少回来见你的母亲?” 此话一出,楚慕琛就咬了下后牙槽,怒道:“慕西洲——” “刚好我最近在黎城出差,不然明天就去拜访一下黎城的州长夫人吧?想必,她很乐意接待我并跟我打听你如今的状况。” 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电话,将手机隔空抛向了身后的沙发上,随后抬高战南笙的下巴,气息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早上的药膏涂上后,有没有好点?”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警铃大作,用手将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给撑开,道:“没有。” 慕西洲挑了下眉,“我掐了你备胎的电话,你不高兴?” 战南笙懒得跟他废话,道:“你不是说,只谈交易不谈感情的?你是不是管的太宽?” “宽?我不是管的宽,是怕你管不住自己脏了身子,别等到时候怀上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将身体从战南笙身上拉开。 这时,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不过他不打算接,因为饿。 他边朝餐厅走,边对战南笙道:“把我手机拿来陪我吃晚餐。” 此时,战南笙觉得自己如果手上有一把水果刀,她大概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一刀捅了慕西洲。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几秒后,走到茶几旁拿起了慕西洲的手机。 霍暖的来电。 看着这个来电,战南笙整个人就像是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吃了一颗老鼠屎那么恶心。 她脸色几度变了又变,可还是无法忽视心口涌起的尖锐刺痛。 但,最终,她还是拿起慕西洲的手机走进了厨房。 蒋淮楠走前做的山药粥还在锅里温着,佛跳墙也都还是热着的,其他几乎没有动过的菜只需要在微波炉里转一转就能用。 战南笙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的是慕西洲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像是隐忍着什么疼痛,只裹着浴巾的背部线条绷的异常僵硬,肌肉更是。 战南笙挑了下眉,走到他的身后,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了?” 慕西洲缓过肝疼的那阵老毛病后,就转过了身。 他脸色不太好,接近于蜡白,额头上有汗,表情冷漠,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 他视线只在战南笙的脸上停留了两三秒,就从她手上把手机拿了过去,然后摁了扬声器,对手机那端的女人道:“我在1818号,直接过来吧。” 闻言,手机那端的霍暖就冷笑道:“我把你要的东西放在前台了,我就不上去给战南笙添堵了……” “上来吧,刚刚老毛病犯了。”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掐断了霍暖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就支起身,对战南笙道:“准备好碗筷,等下霍暖要上来,她应该也还没有用餐,一起吧。” 战南笙拒接:“我可以把地方让给你们共进烛光晚餐甚至是把床让给你们都没事,就是不能留下来跟你们一起……” 慕西洲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冷声打断她: “我让你陪,你不能不陪。你是恶心还是吃醋,你都得留下。或者,你实在是受不了我的折磨要跟我翻脸的话,也行。我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就是从今往后别在求我打听你大哥的事。” 说着,就要抬脚离开时,战南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嗓音很低,“我去准备碗筷。” 她这样说完,就闭上了眼,平复着胸腔里愈发肆意翻滚的疼。 慕西洲去换衣服,战南笙在厨房用微波炉热菜。 等慕西洲换好衣服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战南笙热好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的就是客厅沙发上相谈甚欢的男女。 她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霍暖掀眸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淡的道:“只听说你这一个月在忙着拍戏,又不是渡劫,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战南笙扯唇,淡笑道:“你倒是丰腴了不少,看来红叶公馆的伙食很合你的胃口?” 第239章 男人看着她,道:去医院,看看你没 霍暖起身,道: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原来你是在乎的。既然在乎,怎么不叫人把我从红叶公馆轰出去?既然在乎,又为什么……” 视线落在战南笙腰间的围裙上,“又为什么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宽宏大量的。” 面对霍暖言语里的讽刺,战南笙只淡淡然的笑了下,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尤其是人心。你我之间本没有过节,一个我不想要的男人,你稀罕你拿去便好,我没有必要把你视为仇敌,当然你也不配。” 闻言,霍暖倒是脸上笑意不减的,只是慕西洲的脸色冷了下去。 慕西洲不仅脸色冷,他连态度都是冷的。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起身站了起来,道:“战南笙,你适可而止吧。” 这样说完,他便将目光从战南笙移开,落在了霍暖的身上,“走了。” 霍暖是被慕西洲特地请到黎城给他一个兄弟的老母亲请平安脉的。 她白天中午就到了,下午四点左右陪慕西洲去参加那位兄弟举办的老母亲八十大寿。 寿宴上,霍暖就给老人家看完了诊并开了养生的方子。 按道理,她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的,但因为慕西洲那位兄弟有东西要拜托霍暖转交给慕西洲,所以她才来找了慕西洲。 她原本打算是将东西交给慕西洲就离开的,只是没想到如今战南笙跟慕西洲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甚至让她对慕西洲多了一些死灰复燃的期待。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熬出了头。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跟着站起,且跟慕西洲并肩站在一起,似笑非笑般的道:“走哪去啊?” 慕西洲波澜不惊的口吻:“去你酒店。” 此话一出,霍暖心头就抑制不住的悸了一下。 她心跳如鼓,心动不已,但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情绪起伏,就连眉眼都是极淡的神色,嗓音也是清醒而理智: “虽说我心悦你,但我还没廉价到给有妇之夫当情妇,你送我回酒店可以,别的还真不行。” 音落,慕西洲就扯唇淡笑着,挑逗道:“我看你是心底欢喜的不行。” 他说完,就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 很可惜,女人脸上除了冰冰冷冷的表情,再无别的异色。 慕西洲有点失望,失望之后是隐隐的锥心刺痛。 这一走,就是又一个月。 这期间,战南笙因为战长生的事找过他两次。 但都被他拒之门外,至于电话短信什么的那就更加没有回应了。 四月下半旬的某一天,战南笙结束一场落水的戏,刚脱了戏服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了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的男人。 一身冷色调的黑衣黑裤,但又没有平时那么正式,黑色衬衫松松散散的敞着两粒扣子,袖口推至手肘处,一手夹着烟,一手在举着手机打电话,看到她从换衣间出来就掐断了电话。 待她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很淡的对她道:“去请两天假,回京城办理离婚手续。” 战南笙倒是没想到他开门见山的第一句,会是以办离婚手续作为开场白。 她多少是有些诧异的。 她怔了五六秒没说话,男人下一句话就砸得她平静了一个月的心再次狠狠一缩,疼了又疼。 “霍暖怀孕了,霍老夫人逼着我给她一个交代,这个婚就算你现在不想离也得离。” 战南笙感觉自己好像很平静,可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却落在了地上。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在办离婚手续之前,你还得跟我去一趟医院。” 战南笙终于在这时找到了自己的调子,淡声道:“去医院做什么?” “看看你没有怀孕。”慕西洲坦言,“没怀最好。如果怀了,就算是离婚你也得生。为了防止你怀而不生,只能提前做好防范。” 战南笙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慕西洲——”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慕西洲就让江淮拿过来一沓照片交到了她的手上:“看完在跟我吼。” 战南笙从江淮手上接过装有一沓照片的文件,她打开后,快速的翻了十几张以后,一双眼都红了。 照片全是战长生的,但却是战长生鼻青脸肿以及各种受伤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特别惨烈的是战长生浑身是血的被绑在一艘渔船上的场景。 战南笙整个心口都疼的缩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冷声质问:“就因为我不肯给你生孩子,你就派人折磨我大哥?” 慕西洲讥诮: “战南笙,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之前是我脑子不好,总觉得被你抛弃而有损自尊,所以就想着怎么样都要从你身上找到可以泄愤的平衡点逼你给我生个一男半女的。 但,打从我跟霍暖离开的那晚后,我就想明白了,我没必要放着霍暖那样好的女人不要而要你这个备胎无数的狐媚子。如今霍暖已经有了身孕,我更没必要在你身上花心思。 你大哥被人揍,不是我干的。是他在当地太狂妄太招摇得罪了当地的黑老大,要不是我派去的人暗中伸以援助,他怕是要被打成残废了。”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说明,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现在十分被动的处境。别跟从前一样犯蠢。从前我愿意惯着你,你是跟我闹跟我吵我可以忍,但现在不能。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在车上等你。” 慕西洲说完,就掐灭了烟头准备要抬脚走出剧组临时搭建的衣帽间时,战南笙叫住他: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在乎我有没有怀上孩子?” 话落,慕西洲就用无比怜悯的眼神看着她,道: “因为,我对你的恨仍然存在,恨可以无限延伸,想看你痛苦,就是最好的报复。你死活不肯生,我偏不如你所愿,如此反复,我对你的恨或许就散了。” 终于,眼泪簌簌的从战南笙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她自牙缝里对慕西洲挤出了几个字,“慕西洲,你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 “你倒是一针见血。最近看了心理医生,他也是这么诊断的。他说我人格解离症复发的严重,我也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个人格在跟你说话。但可以肯定,我每一个人格好像都对你恨之入骨。” 慕西洲说完,就阔步离开了戏棚。 第240章 他嗓音喃喃的,有些低哑:你很不乖 战南笙立在原处站许久,才将汹涌的怒意平复下去。 她抬脚走出戏棚,在门口,她跟饰演《老宅门》里女一号的蒋梦琪相撞。 因为蒋淮楠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夫,蒋淮楠又是战南笙的生活助理,再加上此前在剧组里拍对手戏中一直有摩擦,蒋梦琪对战南笙恨之入骨。 此时,她看到战南笙这副明显哭过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结合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就忍不住想呛战南笙两句。 “呦,战南笙,你也有今天啊?听说慕西洲来找你离婚,真的假的?说起来,我蛮同情你的。被前未婚夫甩,被现任丈夫渣,现在小三怀着孩子登堂入室,你也真是够惨的。” 战南笙心情不好,她掀眸冷睨了蒋梦琪一眼,“惨得过你?冒牌货!” 蒋梦琪被噎的攥紧了拳头。 她是蒋家的冒牌千金,最近又被燕无邪退了婚,要不是她备受蒋母疼爱早就在京城名媛里失了势。 她现在最记恨别人说她是冒牌货,因此,一下就被战南笙的话刺激到了。 她咬牙道:“战南笙——” 战南笙淡看着她: “不服气?我就算是跟慕西洲离婚,全京城等待我战南笙青睐的公子哥哪个不比你搭上的江流白强?你还真当自己是蒋家大小姐呢?如果江流白知道你只是个冒牌货,你猜他还愿意舔着你吗?” “你——” 战南笙走了,气得蒋梦琪都想扎个小人日日诅咒她不得好死。 黑色宾利。 战南笙上车后,给蒋淮楠打了个电话,吩咐道: “你到酒店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然后跟导演请两天假,我要回京城一趟。” 她只说这么一句,就掐了电话。 全程前往黎城医院的路上,她都跟慕西洲没有任何交流。 因为拍摄地点在偏僻的小镇,抵达黎城医院都是一个小时后了。 慕西洲已经提前让人在医院打点好了一切,战南笙抵达医院后就开始做各种检查。 差不多又等了一小时,检查报告就陆续出来了,战南笙没有怀孕。 她在看完这些报告时,心下明显一松,但慕西洲脸色看似平静,其实整个人的气场比之前还要阴冷。 事实上,他心情确实极差。 从医院出来后,就直奔机场了。 那时,战小五和蒋淮楠已经在机场那边等他们了。 直至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战南笙跟慕西洲都没有说过话。 从机场出来,他们面前一共停了两辆商务车。 一辆是来接慕西洲的,一辆是战小五提前安排人来接战南笙的。 只不过是,慕西洲在战南笙欲要上接她的车前阻止了她,“跟我回红叶公馆。同一句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你忤逆我,对你没有好处。” 他说完,就先上来接他的车了。 傍晚,细雨霏霏,绵绵密密的刮蹭过战南笙的脸。 她在雨幕里小站了会儿,才对身后跟着她的战小五和江淮楠道: “你们这段时间陪我在剧组也挺辛苦的,回去好好休息。” 她说完,就朝慕西洲的车走过去。 战小五实在是心疼她,道:“大小姐……” 战南笙微侧首看着她:“我没事。” 她说完,就上了慕西洲的车。 车子在一小时抵达红叶公馆。 红叶公馆今晚特别安静,就连观景灯都没有亮几盏,家里原本进进出出的佣人也都不在,整个公馆安静的好像只剩下战南笙跟慕西洲彼此的呼吸声。 下车后,战南笙就去了楼上。 慕西洲看着她上楼的身影,眯了会儿眼,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你能保证,你给我的那东西,真的有助于怀孕?” 闻言,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冷嗤:“会不会是你自己的毛病,不育?战南笙那么年轻,没道理怀不上。” “你特么的才不育!” 手机那端的男人被慕西洲骂也不气,他知道慕西洲最近烦透了。 他没必要还在这个时候往自己兄弟的心上扎刀子,他直奔主题,道: “东西是我从研究所那好不容易搞到的,说是能让更年期的大妈都能一胎两宝。药是有用的,就是……副作用也强,对女人伤害很大,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给她用。” 说到这,顿了下,八卦的提了一嘴,“你跟霍家那个千金大小姐,真的假的?她真怀了你的种了?” 慕西洲拒绝沟通这个话题,掐了他的电话。 手机那端的人郁闷了两秒,正想将电话回拨出去时,他的属下急匆匆的跑过来,对他道:“厉少,研究所传来消息,说是那人醒了。” 厉少斯眯了下眼,“过去看看。” …… ** 慕西洲挂断厉少斯电话没多久,手机里就躺进来一条他的短信:“他醒了。” 慕西洲看完短信,眯了会儿眼,回了一个嗯字,就去了厨房。 他在厨房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亲手做了四餐一汤。 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黄焖鸡,一道清蒸鱼,一道翡翠虾仁。 汤倒不是正经的汤,只能算是饭后甜饮,红枣羹。 他将这些摆上餐桌后,就摸出手机给战南笙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五分钟后,一身桃粉色居家服的战南笙出现在楼下。 她很少穿那么娇嫩的颜色,就像一阵风,吹开了心上那一扇破败的门,将整个春都吹到了他的心里。 慕西洲眯起了眼,视线在她无比娇嫩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对她道:“吃饭。” 战南笙落座后,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眼瞳明显的怔了一下。 在她十四岁那年,她淋成落汤鸡向他求助的那天,他给她做的也是这些。 那天,她穿的也是粉色,不过那时穿的是运动服。 战南笙心底触动颇深,这顿饭反而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用的很温馨。 战南笙吃相斯文,即便是面对她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她也是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吃了不少,慕西洲觉得她吃的差不多了,就给她打了一碗红枣羹,“看看,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战南笙看着面前那碗冒着香甜气味的红枣羹,莫名的心尖就刺痛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再也没了胃口。 她婉拒:“我饱了。” 慕西洲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松开了。 他亲自用勺子喂到她的嘴边,“别不珍惜,以后想吃都没机会了。”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喝了。 就这样,慕西洲一勺一勺的喂,她一口一口的喝,差不多半碗下去后,她就真的吃不下了。 “既然是分手宴,我不想被勉强。” 慕西洲觉得半碗应该也差不多了,就没坚持。 他嗯了一声,道:“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民政局。” 男人难得的温和,让战南笙一时间有些错愕,她感觉慕西洲有点反常。 只不过是,这些感受一闪而逝,她倒也没怎么起疑心。 直至半小时后,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前所有未有的空虚所吞噬以及煎熬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慕西洲在红枣羹里下了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在书房里找到的慕西洲,又是怎么跟他在书房里滚上的,只知道那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堪的羞耻。 酣畅半宿,直至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慕西洲才俯首亲了亲她汗透的鬓角。 夜色里,他将她拥得很紧,喃喃的调子,“你很不乖,死活都不肯要我,我只能不择手段了,别怪我,也别怨,恨我……” 翌日,战南笙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冷汗。 她睁开眼,看向阳光满溢的卧房,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身旁,心口豁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唇上溢出一个无所谓的笑。 分手宴,再来个餐后炮,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只是,鉴于以往慕西洲的恶劣,他这次下料,她也并没有觉得多难以忍受,毕竟如果真的强来她躲不掉,也肯定是没有这么舒服。 战南笙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起身下床。 洗漱完毕,她换好衣服来到楼下。 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女人,一身白衣胜雪,气质出挑。 看到她从楼上下来,便掀眸淡淡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两分薄笑,可仔细看那笑又不像是笑,倒更像是讽刺。 战南笙视线从那女人身上移开,落在从厨房端着一杯鲜榨果汁出来的男人身上。 他径直走到那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将果汁递到她的手上,嗓音温淡:“孕期多喝果汁对胎儿好。” 女人从他手上接过,笑着道:“好。” 女人这样说完,就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但话却是对男人说的:“你们是今天去办离婚手续吗?” 男人像是终于因为这话而看到了战南笙一般,掀眸在这时朝她看过来,“是这样安排的。”顿了下,“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反悔而突然变卦。”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战南笙就开口给了肯定的答案:“不会。” 她这样说着,目光就看向了慕西洲,淡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抬起手腕,看了眼手上戴着的一支银色腕表,这支腕表的表盘也是银灰色的,不是她送的那支。 不是她送的,那便是霍暖送的了。 他视线在腕表上停留了两秒,便对她道: “一刻钟后出发。”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厨房有早餐,自己去吃,吃完就走……”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走了出去。 第241章 女人红着眼睛看他:不要了~ 外面是个极好的天气,阳光明媚,桃红柳绿,整个空气中都洋溢着春暖花开的气息。 战南笙行走在红叶公馆的花园里,又走到长满蔷薇花的秋千处。 她仰头看着那开得姹紫嫣红的蔷薇花,恍然惊觉她明明在这生活了两年之久却对这里一花一木是那样的陌生,陌生的没有任何的留恋。 她在那漂亮的秋千上小坐了一会儿,慕西洲就差江淮来请她了。 战南笙从秋千上下来,跟着江淮朝停车坪的方向走过去。 边走的过程中,江淮边对她道: “少夫人,四爷说已经让人将您在红叶公馆的东西都打包好了,问您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走?或者是您说个地址,属下派人给您送过去?” 战南笙心口微微的撕扯了一下,没说话。 五分钟后,她出现在红叶公馆的停车坪。 她到的时候,慕西洲已经抽完了一根烟。 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比两年前他们去民政局扯结婚证要正式的多。 熨烫妥帖的西装西裤,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眉目英挺利落,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神秘而又矜贵的霸主气息。 他视线在这时朝战南笙看过去,见她头发上落了不少在花园那边沾了的花瓣,微微眯了眯眼,道:“你的东西我都已经派人打包好了……”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轻飘飘的一句,道:“不要了。” “不要了?” 慕西洲显然有些意外。 毕竟在他看来,衣服首饰什么的对战南笙而言可能是身外之物,但她那些当初用一卡车运回来的书对她而言可能就很珍贵。 那些书,被她当成书墙,她说她喜欢在有书香的地方睡觉,觉得安逸而富足。 “不要了,我连你的人都不要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战南笙在这时掀眸淡看着他,那张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而鲜明, “你是放一把火叫人烧了,还是拿去捐了做公益慈善都随便。何况,一个月前我签的那份离婚协议写的也很清楚,让我净身出户。” 慕西洲脸色沉了下去。 但,战南笙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一路去民政局的路上,两人又是零沟通。 一个月前,慕西洲就让律师提交了离婚申请,今天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速度特别快。 一刻钟吧,战南笙就拿到了离婚证。 她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后,明明人就沐浴在阳光四溢的暖春里,可整个人却感觉不到一点的温暖,反倒有种坠入无尽深渊里的错觉,整个人不停的下坠再下坠,却永无止境。 战南笙眯眸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太阳,视线收回将离婚证装进包里后,就对身后的慕西洲道: “慕西洲,你让我做的,我都在竭尽所能的配合了。关于我大哥……” 慕西洲在这时拿出手机给战南笙发了一段剪辑后的视频,大概只有30s的样子,但战南笙看完后,整个人就热泪盈眶了。 她看到了,出现在视频里的战长生,应该是生活在一个有海的渔村,那是他下海打鱼的画面,看得出他在被拍摄这段视频时的身体非常康健。 真好。 她大哥还活着,真好。 战南笙视线从视频上收回,平复了几秒情绪后,恢复如常。 她掀眸看着又点了香烟开始抽起来的男人,想了想,道: “你肝不好,烟还是能戒就戒了吧。”这样说着,又沉默了几秒,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大哥?” 慕西洲掸着烟灰,表情疏离,“你是慕太太的时候,我都没能让你见到他,何况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战南笙呼吸一滞,手指蜷了起来。 她眼眶始终红红的,因为隐忍着恼火,眼眶里的眸色就变得有几分阴鸷。 可除此之外,她再多的反应就没有了。 她静了片刻,道:“什么条件?” 慕西洲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后,似笑非笑般的反问: “你还有什么从筹码跟我交换条件?老婆孩子我马上就会有,说起你身上仅有的筹码也不过就是一张稍微有点姿色的皮囊,再怎么香艳,也腻了。” 顿了下,又是一阵讽刺的冷笑, “本来,我还指望你能给我生个一男半女以此喧泄我心中的恨意难平。结果,你连生都不能生……如今,你还有筹码跟我谈交易吗?” 战南笙被慕西洲这番话给气走了。 她上了一早等候在这的战小五的车,只不过是她刚坐到车上后,又被慕西洲给叫住了, “不过,我是腻了。别人未必。既然你做梦都想见战长生,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晚上跟我去见一个合伙人,你把他搞定了,我允你一次跟他视频的机会。” 尽管慕西洲的条件恶劣,但战南笙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她道:“好。” 慕西洲又道: “那位合伙人尤爱旗袍美人,晚上打扮的好看点。”顿了下,“哄不好合伙人,我生意谈不拢,你的希望也会破灭的。” 战南笙又说了好,这才让战小五驱车离开。 她先回了一趟战公馆,陪了半天的战青衣。 战青衣智商欠缺,但在绘画领域颇有天赋。 她手绘很好,当她完全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时,就连她最喜欢的草莓棒棒糖她都不要。 她今天画的是人物肖像。 画的是战南笙和楚慕琛,以及夹在他们中间的自己。 她画完,就对战南笙悄咪咪的道:“姐姐,可不可以让琛哥哥做衣衣的姐夫?” 战南笙在她肉肉的面颊上捏了捏,问:“为什么?” 战青衣托着白白嫩嫩的下巴,天真无邪的道: “琛哥哥说,如果衣衣能帮他成为姐夫,就会给衣衣盖一座棒棒糖的城堡,衣衣喜欢棒棒糖城堡。” 战南笙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道: “姐姐也可以给你盖一座棒棒糖城堡,他是个登徒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闻言,战青衣心情美滋滋的对着南笙面颊亲了一口,道:“姐姐,衣衣可不可以去上学?” 战青衣的这个要求,战南笙还是蛮吃惊的:“怎么会想上学?” “因为,衣衣不想做笨笨的小傻子,衣衣想多学点知识,将来靠自己的本领养活姐姐,衣衣要给姐姐买好多好多的棒棒糖。” 战南笙挠了下她柔软的发顶,“那姐姐一定会被你齁死。” 说是这么说,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还是被治愈了似的,让战南笙触动颇深。 她陪完战青衣后,就打了个电话给楚慕琛。 楚慕琛最近在外地出差,忙的焦头烂额,今天才有空闲下来。 接到战南笙电话时,正准备回下榻的酒店。 他应该是最近累着了,此时头昏晕欲裂。 他一边掐着发胀的眉心,一边道:“有事?” 战南笙听出他语调里的疲惫,皱了下眉:“你不舒服?” 楚慕琛让开车的助理摇下车窗,吹了风,让头脑清醒了一些后,似笑非笑般的口吻:“是啊,不舒服,要死了,你要不要可怜可怜我?” 他这样说,一个趴在他腿上的嫩模就被他捏得发出了一声娇喘,“爷,疼~” 楚慕琛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对开车的助理道:“停车。” 助理有些莫名,但还是把车靠边停稳了。 车子停稳后,不等嫩模反应过来什么,楚慕琛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扔下了车,直气的那嫩模咬牙大骂:“楚慕琛,你浑蛋——” 他最近换女人换的特频,腻了就扔。 他将人丢下车后,就示意助理继续开车。 车子从新上路,手机那端的战南笙的声音也从新传来,“楚慕琛,你这么玩,就不怕哪天阴沟里翻船?” 楚慕琛浑不在意:“风流债,能翻出多大的浪?”顿了下,“老子头疼,你有话直说,没空跟你闲扯。” 第242章 男人嗓音似藏了某种浓深,低低哑哑 “你手上涉及不少教育领域上的业务,有没有靠谱的给衣衣安排个学校?她想上学。” 楚慕琛前阵子闲的时候,带过几次战青衣,也发现了她的绘画天赋,便对战南笙道: “她字和画都不错,可以报个这方面的班,假以时日,将来能靠这个生存。”顿了下,“我来安排吧。” 战南笙:“行。” 说完,就要掐电话时,楚慕琛在这时叫住她,问:“你跟慕西洲……现在什么情况了?” “离了。” 战南笙轻描淡写的说完,楚慕琛就乐了,“是吗?那我收收心,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对你软不起来。” 楚慕琛故作悲伤的叹了口气,言归正传,问道:“慕西洲那禽兽这么痛快就离婚,原因是什么?” “霍暖怀孕了,他说他的孩子出生不能没有爹,他孩子的母亲不能没有丈夫,所以就离了。” 听起来,这个理由极其充分且成立。 但,楚慕琛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质疑: “没有炸?之前,你在他面前就差死一死了他都没有离,现在突然离,没准挖了什么坑等你往下跳的吧?” “能有什么炸?我大哥在他的手上,我处处受制于他,他想对我做什么还需要大费周章挖坑给我跳?没有必要。” 这么说,倒也是在理,楚慕琛的疑惑稍稍散了点,但还是觉得不对劲,道: “不行,我得找人验一验,霍暖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南笙就翻了下白眼:“你无不无聊?” 楚慕琛:“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懂个屁。没事就挂了吧,老子头疼,要休息。”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脑畔里不停回放着他说的那句话——霍暖是不是假怀孕? 其实,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毕竟,她已经跟慕西洲办完了离婚手续。 战南笙这样想着,就不再想了。 她懒得去见战文远,只在她母亲生前的房子里静待了会儿,就离开了战公馆。 回到海棠公寓的时候,人才刚刚从车上下来,慕老夫人就从另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慕老夫人是听说慕西洲跟战南笙办完离婚手续,特地过来这一趟的。 有两三个月没见了,慕老夫人看着瘦得都快脱相的战南笙,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好孩子,我都听说了,慕西洲那个畜生让你净身出户了,是不是?” 说着,就让自己贴身伺候的女佣拿过来一个文件包,递到战南笙的手上,道: “今非昔比,如今的整个京城商业内的半壁江山都是那个混账的,奶奶年纪大了,根本就管不动他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财产转给你……是奶奶对不住你,这是奶奶对你的一点心意……” 战南笙是万万不会要慕老夫人的任何财产,她现在缺的也根本就不是钱。 她态度相当强势的拒绝道: “如果您还想让我认您这个奶奶,就把东西全部都收回去。我缺的根本就不是钱,是……能够摆脱他桎梏的筹码。如果您真的想要帮我,就请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战长生还活着的消息,早伴随战治凤被绳之以法而渐渐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上流圈。 慕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后,不止一次找慕西洲谈过这件事,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因此,她对战南笙坦言道: “你大哥的下落,我不止一次的找慕西洲谈过,但他那个没有人情味的畜生,现在是翅膀硬了,根本就避而不谈。我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顿了下, “不过,他时常跟霍九枭那个败类鬼混在一起,没准霍九枭那边能打听到线索。而想要撬开霍九枭的嘴,不难。你可以求莫如故把莫十一藏起来,想必他会为了莫十一而跟你妥协……” 战南笙觉得慕老夫的话有几分道理。 只不过是,她现在实在搞不清慕西洲的神秘身份是什么,更不清楚他藏于幕后的势力已经滂沱到了何种地步。 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思及此,她问慕老夫人,道:“您知道慕西洲在认祖归宗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慕老夫人坦言道: “当初他认祖归宗前,我派人去调查过他的背景。明面上,他是城郊汽修厂的汽车修理工,但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简单。那家汽修工厂下面的地下仓库全是军火器械…… 后来,我的人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就被他发现了,等后面再想调查,那批军火器械早就被转移的无影无踪,事后这线索也就断了,后来再想调查就什么也没有发现了。”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慕老夫人才从海棠公寓离开。 战南笙在这之后,就接到了慕西洲的一个电话,说是半小时后江淮会过来接她,让她准时出席晚上的饭局。 战南笙跟他结束通话后,脑子里想的全是慕老夫人离开时对她说的那番话。 那个拥有庞大枪械制造能力的戚家军,据说帝国各级军界领袖都出自戚家军特战训练营。 战南笙不禁想,慕西洲会不会跟戚家军这个组织有关? 这样想着,战南笙便耐不住内心的焦躁,给远在帝都的秦鸩打了个电话。 秦鸩,秦氏一族的九爷,战南笙的亲小舅,因为战长生出事,他目前是夺魂组织的首领。 此前,战南笙一直忌惮慕西洲对战长生不利,就一直没有对秦家说过任何关于战长生的线索。 再加上,秦鸩此前在执行任务中受过重伤,现在双腿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正常,只能靠轮椅代步。 战南笙打通秦鸩的号码后,就把所有关于战长生的事都交待了一遍后,道: “小舅,你能帮我查查慕西洲的真实身份吗?” 话落,秦鸩就直接给了战南笙肯定答复: “不用查了,他十有八九跟戚家军那边脱不了关系。既然你已经跟他离了婚,就跟他彻底划清界限,对你没有坏处。”顿了下,“关于长生的下落,不用你操心,我会调派所有夺魂势力去调查。” 话落,战南笙连忙道: “……别,慕西洲现在已经疯了。如果你大动干戈的去调查会被他发现。他现在对我步步紧逼,处处给我不痛快,我担心他被刺激而对大哥不利。您这边只能私底下偷偷的派人调查…… 我看过大哥目前所处的生活环境。靠海,应该是个小渔村。你等我从他那打听到更多的线索,然后在根据我提供的新增信息去调查,或许效率会更快。” 闻言,手机那端的秦鸩眯起了眼: “就为了那么点线索要让你处处受他欺辱,别说我不许,若是让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知道,同样都不允许,你听懂了吗?” “不……”战南笙多少知道秦鸩的脾气,但她更了解慕西洲。 她连忙急急的开口道: “小舅,我赌不起,我就这么一个大哥,他现在在慕西洲的手上,我不能轻举妄动。你相信我,我不会吃亏。我跟他结婚两年,我知道怎么应付他……” 秦鸩受不了战南笙在电话里近似于央求的语调,最后只得妥协,但态度还是很强势: “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那边还没有任何进展,舅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 战南笙说了好,手机那端的秦鸩就微末的叹了口气,“笙笙,何苦这样委屈呢,嗯?” 他这样说完,战南笙眼泪就滚出了眼眶。 挂了电话后,战南笙只花了两三分钟就平复好了所有情绪。 她平复好情绪后,就给莫如故打了个电话。 莫如故倒是很意外战南笙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此时,他人就正在秦鸩的书房里。 他掀眸看了眼坐在棋盘对面的秦鸩。 秦鸩也在这时瞥了他一眼,在看到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便挑了下英挺的眉头,对莫如故意有所指的道: “我这个外甥女,是个性子桀骜不羁的,当初你不该一走了之将她抛下。眼下,她跟慕西洲水火不容,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于你而言,这或许是你唯一一次能让她回心转意的机会。”顿了下,“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你好好把握。” 莫如故在秦鸩话音落下后,就在棋盘上落下了一枚棋子。 然后这盘棋,秦鸩就输了。 莫如故落完这颗棋子后就站了起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远眺着窗外的碧树琼花。 良久,他嗓音似缠着某种浓深的情愫,低低哑哑的道:“是么?” 第243章 他掀眸看着她:过来,陪我 …… 莫如故是在五分钟后给战南笙回过去的,那时他已经坐上了回莫公馆的车。 电话接通后,就传来女人似是难以启齿的嗓音:“帮我?” 莫如故视线落在车窗外,眸色深了深,嗓音缠着柔意,嗯了一声,道:“你说。” “派人把莫十一藏起来,藏在一个霍九枭找不到的地方,必须经过我他才能知道她下落的那种,我要跟霍九枭谈条件。” 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莫十一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 首先她换了慕向晚的眼角膜后视力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现在主要的是还是肾功能代谢不太好。 不过,整体来说,近期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莫如故就她这一个亲妹妹,之所以让霍九枭为莫十一忙前忙后,那是因为莫十一是被霍九枭提前找到的,他想插手但莫十一当时病危情况不被允许。 现在,莫十一病情稳定,他插这个手,自然易如反掌。 因此,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嗯了一声,道:“好。” 闻言,战南笙心下便是一松,“谢谢。” “举手之劳。”顿了下,“先前你跟秦鸩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长生的事我会配合秦鸩暗中调查,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战南笙心情微妙,许久,嗓音有些潮湿的溢出了一个字,“好。” 结束通话后,来接战南笙的江淮就已经抵达了海棠公寓楼下。 战南笙花了五六分钟穿戴完毕,就上了来接她的车。 车上,江淮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战南笙,欲言又止,道:“少夫人……” “请叫我战小姐。” 江淮被噎了一下,改口继续说道:“战小姐,我们家四爷让我转告您一声……” “什么?” “说是客户久闻您大名,又有爱看钢管舞的癖好,为了接下来的商务谈判,他让您准备一下钢管舞。”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被气笑了,道:“好啊。我不仅会跳钢管舞,我还会边跳边脱,你问问他需要哪种play?” 此话一出,江淮脸颊就红到了耳后根,再也不敢吭声了。 …… 四十分钟后,战南笙抵达夜宴场所的时候,慕西洲已经跟厉少厮在牌桌上打了两圈了。 牌桌上,除了作陪的慕西洲,厉少斯,还有两个,一个是今天的主客南九公,另外一个是霍九枭。 四个男人,除了霍九枭没有带女公关,其他三个男人每人身边坐一个。 厉少斯是个浪的,战南笙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跟女公关亲作了一团。 另外一个寸头,眉尾藏有刀疤的南九公身边的女公关倒是迫于他身上的戾气而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慕西洲边上的女人也就是帮他摸摸牌,不敢乱动。 战南笙一进门,慕西洲就冲南九公身边的女公关抬了抬下巴,“这没你的事了,下去。” 那女公关乖巧的退下后,慕西洲这才掀眸朝战南笙撇了一眼。 让她穿旗袍,她还真敢穿,还穿的这么短这么艳? 慕西洲眉头微不可觉的拧了一下,把自己边上的女人推到了南九公的身边,然后对战南笙道:“杵着干什么?过来给我抓牌。” 音落,目光已经在战南笙身上游历了一遍的南九公在这时弹了下舌头,轻笑道: “慕西洲,你该不会舍不得了?不是你说,把战小姐叫过来陪我的?” 慕西洲挑了下眉,道:“我用过的女人,你感兴趣,也无妨。” 南九公啧了一声,“是吧?” 这样说着,就把慕西洲先前的女公关给一脚踹开了,对战南笙抬了抬下巴, “那就坐下吧,战小姐,我又不是禽兽,还能吃了你啊?” 南九公帝国边境那边的有名大佬,战南笙虽没见过本尊,但关于他的传闻以前听战长生说提起过。 说他深陷绝境的时候,为了活命,生饮人血连自己的肉都割下来吃,总之此人极其的心狠手辣。 慕西洲跟这个人谈合作,那谈的只怕不是金钱交易。 不过,这些战南笙管不着。 当然,南九公身上那股黑暗气场阴森的让她多少有些怯意,因此她也没有因为南九公这句话就坐过去。 她仍然立在原处,淡淡的笑道:“坐哪?是坐你身旁的椅子上呢,还是坐你的大腿上?” 此话一出,南九公就乐了。 他嗓音邪魅又粗狂,“我更喜欢……被坐在腰上。” 战南笙轻笑:“是吗?如果是这么玩,那就得换个地方了。夜宴最具特色之一就是情趣play。” 这话听得南九公掀了面前的牌。 像他们这种在边境自成一个小国的大佬,最不差的就是各色美人。 就是各路美人见识的太多,反倒是不重色,但像战南笙这种长得美又有趣的让南九公来了兴致。 他在这时对慕西洲抬了抬下巴,道: “你要的那批原材料我可以白送,但就是看你舍不舍得?让她陪我一晚,你没意见吧?”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一根烟,烟熏缭绕间,他眯起眸,深看着南九公,“沾上她的男人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你要是不怕摊上事儿,你自便。” 南九公在慕西洲说话间,长臂一伸,就把战南笙一把扯到了怀里,摁坐在他的大腿上。 战南笙穿的开口旗袍,长度只到膝盖。 她被强拉着坐下后,开叉的地方可隐约见里面一截安全裤。 白色的,带着樱花蕾丝边,衬得她一条腿又白又妖,整个人更是艳色惊人。 许久都没有动过色心的南九公一下就来了兴致。 他常年舞刀弄剑的糙手在这时扣起了战南笙的下巴,笑道: “放着你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妖精不要,看来你前夫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身体不行。他这么冷血,不如就跟了我?正好,我差个能拿得出手的女人。” 他说完,就要顺着战南笙旗袍开叉口顺进去时,他左手边坐着的霍九枭在这声冷冷的讥讽了一声: “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别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九公点了根雪茄,似笑非笑般的道:“又有什么关系?老话说,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霍九枭在这时抬腿踹了他一脚,道:“你死不足惜,但你手下那几千号兄弟怎么办?你那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妹妹怎么办?” 此话一出,南九公就觉得怀里抱着的美人她不香了。 他把战南笙从怀里推了出去,踹翻了身旁的一把椅子,起身站了起来。 直到他站起来,战南笙才惊觉这人至少得有一米九三,又高又壮。 她觉得就她这一米六八的个头,他单手就能把她举起来。 他站起来后,就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左轮,在战南笙惊讶于他的身高之中,枪口抵在了她的下颚处。 战南笙心惊,整个头皮都麻了一下,但好在心理素质不错,除了最开始那几秒的心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伴随枪口抵上她的同一时间,还有南九公阴风阵阵的冷笑:“慕西洲,老子带着诚意来跟你谈合作,你玩儿老子?” 第244章 他目光灼灼,低低蛊惑:不过你可以 说话间,南九公的手机振动了。 来电显示是他的妹妹。 南九公是个妹控,几乎是在手机铃声响起的刹那就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孩的低泣:“哥,救我,我们寨子被包围了。” 女孩只说这么一句,电话就掐断了。 电话被掐断的下一瞬,霍九枭在这时对他昂了昂下巴,道: “九公,做生意不讲究江湖道义可不行,你每年给我们要的货提价,长一成两成都是小事,但你特么的上来就给老子翻十倍,你这是做买卖的态度?上次,你提价翻倍,慕西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你计较, 你真当他冤大头宰不完?实话跟你说了吧,上次他没找你算账就是等你尝到甜头放松警惕自投罗网的,你倒好,这生意上的事儿还没理清楚就惦记上他女人了,你简直是自寻死路,找死。” 南九公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倒也能屈能伸。 他咬了下后牙槽,道:“说说看,什么条件,我们的账能一笔勾销。” 此时,慕西洲一根烟已经抽完了。 他将烟蒂摁进了左手边的烟灰缸里,掀眸看着南九公枪口下的战南笙:“怎么?还真想坐他腰上?还不滚过来?” 真枪实弹面前,再硬的骨头也得软。 战南笙又不傻,她还真在南九公的枪口下不知道躲?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要抬脚时,南九公掐住了她的后脑勺。 南九公手掌肥大,五指稍稍用力,战南笙就感觉自己的颈椎骨都像是要被捏碎了似的,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谈生意,好说。但你们动我的妹妹,这就很不地道了。” 慕西洲看着战南笙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头,眸色深狠了一度: “这个女人虽然格外的不识好歹,但我就算是气急了也极少动她一根汗毛,你试试看,你若真伤了她,你走不走得出去这间包厢。” 他说完,就径直走到了南九公面前,长臂一伸就将战南笙给拽到了身前。 战南笙感觉自己三魂少了七魄似的,有点站不稳,下意识的就抱住了慕西洲的手臂以稳住就要软下去的腿。 慕西洲看着她那被吓得不轻的小脸,眸色溢出一闪而过的冷嗤,随后对南九公道: “条件,让厉少斯和霍九枭跟你谈。谈拢了,我们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谈崩了,世上再无南九公你这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抱住他胳膊肘的战南笙给拉开了,提着外套走出了包厢。 战南笙跟着走出去,直至完全来到夜宴门口的大喷水池,她的魂好像才完全附体。 她摁压着噗通乱跳的心口,脑畔里不停回放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可以肯定慕西洲让她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 就是向她展示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是为了让她感到恐惧以及忌惮他,让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招惹他。 事实上,慕西洲的目的确实如此。 他就是为了让战南笙看清楚,他慕西洲这个人,就连帝都的秦家都招惹不起,就是为了让她忌惮他,臣服他,以及最后只能依附于他,也永远只能受制于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越是将战南笙推的越远。 毕竟,人对于恐惧永远都是下意识的选择逃离。 慕西洲一根香烟后,视线就落在了脸色苍白的战南笙脸上,冷笑道:“怕吗?” 战南笙跟一般名媛贵女不一样,年少时倒也跟着战长生经常去靶场学习射击什么的,但像这种真枪实弹的还真没有。 她因识破慕西洲的意图而心头愈发的冷颤,心情也越发的沉重和糟糕。 她目光极冷的看着他:“你瞎了?是看不出来还是明知故问?” 夜晚的风吹得战南笙有点冷。 她从包里摸出一件米白色开衫,随意裹在了肩上后,正准备跟慕西洲就此别过时,慕西洲淡淡的对她说道: “这就怕了?你怕的日子还在后头。”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掀眸去看他: “慕西洲,婚我们已经离了,若非我大哥在你手上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的。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报复?如果只是报复,你就像个男人似的只冲我一个人来,能别拖其他人下水,成吗?” “不成。” 慕西洲无比冷漠的冲战南笙吐出了两个字后,道: “你怎么都是我爱过的女人,直接对你动手报复我会于心不忍,但拖战长生下水让你疼一疼,这可以。毕竟直接受害者是战长生,你也不过只是心灵上的折磨,就像你义无反顾也要跟我决裂对我造成的精神伤害是一个道理。”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但她更知道,以她今时今日的处境跟他硬碰硬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思及此,她倒是完全冷静下来,走到他的面前,对他昂起一张芳菲妩媚的小脸,道: “今晚你搭的这场戏,让我深刻意识到如今的我跟你,就好比以卵击石。慕西洲,能一步到位吗?你直接开出条件吧?把我大哥送回战公馆,我任你处置。” 她说完,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他长指在这时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肢上将她一把勾入怀里,似是要将她嵌入生命里一般那么用力。 他微俯首,深看了她两眼: “战南笙,你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着好好的慕太太不做非得让自己的处境变得这样糟糕,最后反倒埋怨是我的不是?” 说到这,顿了下,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霍暖怀孕,而你我已经离婚,战南笙,一切都晚了,你错过了我之前给你的无数次的机会……” 战南笙抬手,将手撑在两人的心口之间,试图推开慕西洲。 但,她越推,男人将她的腰肢就禁锢的越紧。 她忽地的笑了一下,近似自嘲又似极深的讽刺。 慕西洲在这时松开了她的腰肢,但视线却落在了她那傲然挺拔的身前,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穿旗袍,身形妖娆,的确是世界少有的尤物。 他目光隐隐暗灼了几秒后,道:“不过…你可以求我。” 战南笙给了他一耳光,转身就走了。 慕西洲用舌尖将被打的火辣辣的半边面颊顶出一个包以后,摸出手机给自己的属下打了个电话,吩咐道:“把她带回红叶公馆。” 他说完,就掐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重回包厢,解决完跟南九公关于那批药材的原材料供应后,他便提上了外套重新走了出来。 四十分钟后,慕西洲抵达红叶公馆。 战南笙那时自然是被他的属下绑回了红叶公馆,并锁在了他的卧房。 万幸的是,她只是被绑回来,并没有被收走手机,她仍然跟外界还能保持联系。 慕西洲上楼进门的时候,战南笙刚跟莫如故的属下韩信通完电话。 韩信告诉她,说莫十一已经被成功转移了京城,还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再跟他联系。 总之,她跟韩信刚结束通话,慕西洲就拧开了卧房的门。 伴随门锁咔咔嚓一声,战南笙就下意识的朝卧房门口看去。 卧室没有开灯,男人进门后也没有立刻开灯,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门口,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极强的压迫感。 他只在门口短短的立了两三秒,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大晚上的,在跟谁打电话?” 战南笙多少有点心虚,但还算是镇定,道:“怎么?我是现在连打电话的自由都不能有了?” 慕西洲在回来的车上,一个人喝了不少的闷酒。 他心情沉闷,脸色就愈发的阴沉。 面对战南笙的讽刺,他直接从她手上夺走了手机,正准备去翻看她的手机时,战南笙连忙起身去抢。 因为起伏动作太大,而她又保持同一个姿势蜷缩在榻榻米上腿麻,因此整个人都因为腿部发麻而重心不稳的栽了出去。 慕西洲喝了酒,反应饶是再快,还是慢了半拍,没有及时护住她,因此战南笙直接就磕在了桌角,瞬间膝盖就磕的掉了一块皮。 她回来后,就没有换衣服,身上的旗袍也不过只到膝盖处,因此伴随她吃痛一声,慕西洲就意识到她应该撞到了。 他将她人从地上抱起后,就摁亮了室内的大灯。 伴随灯光亮起的一瞬,他便看到了她磕破皮的膝盖,随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哪还有心思去管她的破手机,直接将她人抱回沙发上后,让佣人送来医药箱。 在接下来全程给她上药的过程中,慕西洲都阴沉着俊脸。 上完药后,他便将战南笙抱上了床,随后他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沿,完全背对着战南笙,根本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吧,慕西洲转过身去看她,面无表情的道: “你要是不想住在这,等下我就安排人送你回海棠公寓。” 战南笙自然是不愿意跟他同处一室,听他这么说,她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说好的时候,慕西洲跟着又朝她砸过来一句,“留下,明天我安排你跟你哥视频。” 战南笙今晚愿意赴约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一个跟战长生的视频机会,至少她能通过视频里所看到的画面而判断出战长生如今的生活环境,进而能缩小调查他的范围。 因此,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直接躺下了。 但,她刚躺下,人就被慕西洲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你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么?我让你留下,没让你留在我的卧室。我的卧室是留给慕太太的,你这个前慕太太,也配?” 第245章 男人望着她:你不是爱我?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最后掀开被子下床。 她下床后,慕西洲就对她道: “原来你的房间已经被改成了霍暖的衣帽间,你是当然不能住了。等下让新来的管家给你从新安排个客房。” 战南笙没说话,离开了卧室。 慕西洲在这之后,抽了两根烟,打了个电话出去。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霍暖就出现在了他的卧房门口。 她最近一直都住在红叶公馆,不过住的是慕向晚之前的小洋楼。 慕西洲打电话叫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羞辱一下战南笙,让她能有点觉悟离开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身穿着烟灰色居家服,带着沐浴后的清爽,让一直倾慕于他的霍暖很是心悸。 慕西洲淡看了她一眼,道:“之前你跟我说的协议,我同意了。” 此话一出,女人脸上便溢出了一丝淡笑,道:“你不怕把她逼的退无可退最后以死了结?” 慕西洲轻嗤: “怎么会?她兴许不爱自己的命,但她却无比珍视她在乎的亲人。战长生还没有回来,她怎么舍得去死。比起我这个丈夫,她最爱的人还是战长生呢。” 闻言,霍暖便讥诮道:“你可真是无可救药,连她大哥的醋都吃。” 慕西洲淡看了她一眼:“爱难道不是自私的占有?你不是爱我?我以为你最懂什么是占有。” 这话听得霍暖心头很不是滋味。 她当然知道,爱是自私的占有。 可,她并没有机会占有,只能成全。 她这样想着,心头就越发地滚烫而生疼。 她静了几秒,掀眸看向慕西洲,道:“但也不全是占有,偶尔的成全也是爱的表现。”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浓浓讥笑道: “成全?就像你一样么?霍暖,我跟你不一样,如果得不到,我宁愿毁了。” 霍暖觉得慕西洲已经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慕西洲。 此时的慕西洲阴暗的叫她感到害怕,但又那么叫她心动不已。 她红唇抿了抿,犹豫了几秒后,仰头看着他,道:“如果,没有战南笙,你会选择跟我结婚吗?”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如果一定要结婚,会。” 霍暖笑了,她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 战南笙冲完澡,换上了睡衣正准备躺下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 她去开门,看到门口穿着她的睡衣的霍暖时,整个心头都跟着狠狠的颤了颤。 但,那感受,也就一闪而逝。 她扯唇,淡笑道:“怎么?是慕西洲特地把你喊过来膈应我的?” 霍暖倒是没想到,战南笙会这么说。 她神情微怔,讥诮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战南笙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想着慕西洲说她怀孕的事,道:“你肚子挺争气啊,这么快就怀上了,你俩背着我没少做吧?” 霍暖被噎的有点不舒服,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要是为了单纯膈应我的,实在是没必要。要不是因为逼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自讨恶心?说大实话,我其实对他有过心动,但也就仅此而已,心动不等于爱,你们这点伎俩如同跳梁小丑实在是侮辱不了我。挺晚的了,孕妇不能熬夜,回去吧。” 她这样说完,就欲要关门时,霍暖一只脚插在了门里,半边身子都倚靠在了门框上。 她这个举动,一下就让战南笙看不懂了。 战南笙挑眉,眼底有一丝不耐: “霍暖,我对你高看两眼是因为你的确跟一般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样,但别给脸不要脸,让我跟你撕破脸,懂?” 霍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战南笙竖起了一对红色结婚证,表情冷淡,道:“我们已经领证了,就在你扯完离婚证之后。” 战南笙看着面前那晃的她眼睛有些生疼的大红本本,眯了眯眼,“然后呢?” 战南笙脸上表情太淡,淡得让霍暖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异色。 霍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就一点都不生气或者是难过?” 战南笙坦言,道: “霍小姐,不是所有的情绪一定要写在脸上的。老实说,难过是有一点点,生气也是真的生气。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还能把你这对奸夫淫妇怎么样吗?显然不能。当然,如果今后有机会,我一定不会错过。” 她说完,就把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门合上的下一瞬,战南笙倚靠着实木门,抱膝坐在地毯上,整整一夜未眠。 翌日,天还没有完全大亮时,霍九枭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战南笙看到这个来电显示,一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光彩。 她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霍九枭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战南笙,你让莫如故把十一藏哪了?” 战南笙道:“那你告诉我,你们把我哥藏哪了,我就告诉你莫十一在哪。” 音落,霍九枭在手机那端就气炸了,“战南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慕西洲,说你私底下跟莫如故勾结算计他……”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他,道:“可以。那你这辈子,直到死都别想再见到莫十一。” 闻言,霍九枭就低吼:“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宰了战长生?” 音落,战南笙神经就牵扯了一下,道:“你果然知道我大哥在哪里。” 她情绪有些激动,平复了几秒后, “莫十一是双肾衰竭,她才换了一颗肾而已,而据我所知,适合她的肾源还没有找到。你可以试试看,究竟谁能耗得起谁。”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口气真是不小。一句话就能宰了我大哥,那我大哥他就不叫战长生了。” 说完,啪的一下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挂断霍九枭电话后,战南笙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在赌,赌霍九枭对莫十一的爱究竟有多深。 赌赢了,她就解脱了。 赌输了,她……再去求慕西洲,应该也不晚吧? 伴随时间慢慢消逝,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整个客房时,战南笙换好衣服,准备从客房里出来时,被门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极深,再好的脾气也被气炸了。 摆明了,慕西洲是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她这样想,正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给慕西洲算账,慕西洲从楼上下来。 他一身烟灰色居家服,脖颈上有好几道女人指甲挖出来的细长口子,以及两处异常暧昧的吻痕。 跟他并肩在一起的是霍暖。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自然而然的反应,看到她时,男人就下意识的将他身旁女人的手给握在了手上。 他牵着女人来到她的面前,淡淡懒懒的道:“战小姐,是没睡好还是被刺激的一夜没睡?”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道:“慕西洲,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46章 他将她拽到身前,眼眶通红:你威胁 慕西洲轻笑,道:“我们家东西贵重,我派两个人守在你门口,以防万一你拿了不该拿的。” 战南笙气的又深吸了两口气,讥诮道:“是不是,还要搜个身?” 音落,男人就笑了起来,懒懒轻笑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顿了下,目光热辣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就是我这人疑心重,不放心,得亲自搜,战小姐,给搜吗?” 战南笙想给他一耳光。 事实上,她巴掌确实抬了起来,只是没能落下去。 因为,慕西洲在这时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出去,且视频电话很快被接通,伴随视频那头出现的人物,战南笙那个巴掌就滞在了空气当中。 视频里出现的人物,正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战长生,人是闭着眼的,还没有醒。 但,看得出,他应该是在睡觉而不是因为病痛折磨的昏迷不醒。 视频只匆匆给她看了两眼,慕西洲就将手机从战南笙面前拿开,对手机那端偷拍战长生的属下吩咐道:“让医护人员好好照顾战大公子,祝他早日康复。” 说完,就掐断了手机视频电话。 慕西洲掐断电话,就对脸色极差的战南笙道: “昨晚对你的承诺我已经兑现了。战长生之前跟人起了冲突被打断了腿,他的主治医师是我的人,你懂我在说什么?” 怎么能不懂呢?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简直坏透了,他一天要是不威胁她八百回,他都不叫慕西洲。 气归气,但忍也得忍。 战南笙很快冷静下来,道:“说,又想逼我干什么?” 慕西洲:“战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把人想的那么坏?我在帮你啊?你大哥现在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地头蛇,要不是我的人给他顶着,你以为他还能好好的躺在那养伤?” 战南笙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慕西洲这个神经病究竟要做什么,就是因为看不懂他,所以才举步维艰,心底更是惶惶不安。 如果,他对她还能提出什么条件,她至少还能想到应对的法子。 关键是他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企图心。 战南笙不说话,慕西洲视线就从她脸上移开了,道: “吃完早饭,就从红叶公馆走吧,我太太不高兴你在我这过夜。” 他说完,就牵着霍暖下楼了。 战南笙倒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多难过,而是惊讶慕西洲就这么放她走,这让她更加捉摸不透慕西洲。 当然,她也没空去琢磨慕西洲的心思。 她自然是不会在红叶公馆用早餐的,但她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像是特地在等她的慕西洲。 战南笙手指蜷了蜷,忽视他的存在,准备走出大厅时,慕西洲开口叫住她: “战小姐,是我先前说的话不够清楚么?我说了,用完早餐才可以走。” 战南笙在这时眼睛通红的瞪着他:“吃什么吃?早被恶心饱了。” 说着就要走,慕西洲对候着的保镖招了招手,然后保镖就挡住了战南笙的去路。 战南笙在这时气得肺都快炸了,完全克制不住的那种。 她捞起离她最近的一只瓷器就朝慕西洲的方向砸过去。 器皿坠地的下一瞬,慕西洲就冷冽的呵了一声,“脾气这么坏?这支青瓷,是五年前我花八百万拍回来的,你打算怎么赔?” 音落,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朝慕西洲走过去。 但,她却距离慕西洲半米的地方停下,弯下腰捡起地上一块锋利的瓷器碎片,随后抵在了自己脖颈大动脉上,“要不要把我命赔给你昂?” 音落,慕西洲整个眼瞳就重重的缩了起来。 他眼眶更是顷刻间被浓重的血色所覆盖,气场阴鸷的像是要掀起一场疾风骤雨。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似乎终于找到了他在乎的软肋。 这男人将她视为掌中玩物,他自己可以玩虐,但别人不可以。 她现在的行为,就等于是挑战挖掘他的底线。 清醒的疼,从脖颈处传来,浓稠的血流淌过她的掌心溅落在地面灰白色的地毯上。 战南笙缓过这阵刺痛,对眼眶无比猩红的慕西洲道:“还赔吗?” 慕西洲喉骨耸动了两下后,像是自胸腔里挤出了几个字: “用死威胁我,嗯?可笑。使点劲,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被你威胁的到。”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还有他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十几秒,战南笙手上带血的瓷器碎片就被他徒手给夺了下去。 战南笙这次疼的不是脖颈上的伤口了,而是心。 绵密不散,久久都未能停息。 她被慕西洲给囚禁了,直至三天后,她因绝食得了高烧而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才算是得以解脱。 她在医院躺了两天,直至两天后出院,慕西洲都没有出现过。 出院的那天傍晚,霍九枭找到了她。 那晚,天气有点闷,像是要下一场倾盆暴雨。 她从车上下来后,就看等她的霍九枭。 战南笙跟慕西洲关系恶化的这几天,霍九枭一直在想法设法打听莫十一的下落,但都毫无收获。 霍九枭现在是没了莫十一就活不下去的,他只能跟战南笙妥协。 他看到战南笙从车上下落,就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开门见山的道: “我知道战长生的下落。”顿了下,“但,慕西洲知道了你联系莫如故带走莫十一的事,他提前让人把战长生转移走了。所以,我只知道他之前的下落,现在的去处不知道。” 战南笙觉得有这样的线索就已经够了,她问:“之前在哪里?” “涂加国的一个小渔村,具体地址我已经发了你邮箱。” 战南笙说了好,当着他的面给莫如故打了个电话: “你把莫十一的去处告诉他吧,我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 她说完,手机那端的男人只说了一个好,她就挂断了电话。 霍九枭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后,就带人离开了海棠公寓。 战南笙在他走后,连海棠公寓的门都没进,就直奔机场飞帝都了。 她抵达帝都是六个小时以后了。 她将战长生目前的所有线索当面跟秦鸩沟通了一遍后,道:“现在根据这个线索,有难度吗?” 秦鸩在煮茶,是他自己亲手炒的春茶。 还不错,茶刚煮好,就满室的茶香。 他将煮好的第一杯茶递到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面前,随后给战南笙也递了一杯出去后,这才开口道: “你上飞机前给我发的那份邮件我跟如故一同研究过,如故在涂加国有些人脉,已经电话安排过去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到秦鸩这么说,战南笙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她在这时对莫如故举杯,说了声谢谢。 莫如故浅品了一口茶,淡声道: “笙笙,我要的不是谢谢……”说到这,就掀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嗓音低低缓缓的,“我只想要你。”顿了下,“千金不换。” 战南笙没想到莫如故会在这个时候当着她舅舅的面,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话。 她神色怔了怔,心下有几分牵扯,抿了会儿唇,便坦言道:“我……现在不想谈感情,是谁都不想。” 莫如故看着她瘦的下巴都尖尖的小脸,嗓音有微末的心疼,“你爱他,嗯?” 第247章 男人目光紧锁着她,低声道:凭什么 战南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就像慕西洲所言那般,爱恨是相依的。 她有多恨,大概就有多喜欢。 她尚未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谈什么感情? 不配,也不想。 战南笙的沉默,让莫如故心口如同被刀子割了似的,疼得让他呼吸隐隐变的有些粗沉。 倒是秦鸩看出气氛的僵持,他在这时插话进来,道: “当务之急是如何给笙笙出一口恶气,教训一下慕西洲那个自负轻狂的畜生,其他的都言之过早。” 秦鸩这么说,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战长生的下落三天后就有了结果。 他人仍然在涂加国那个打鱼村,打听到他的下落当天,因为秦鸩腿脚不便莫如故替他亲飞了一趟涂加国。 本来战南笙也要跟过去的,但涂加太远,没有直达飞机,至少要换三次航班,单趟行程至少三十个小时。 再加上,战南笙大病初愈,说什么,秦鸩和莫如故都不愿意她跟着过去。 在等待莫如故将战长生带回来的期间,战南笙一直住在秦公馆。 等待是一件极其漫长又煎熬的事。 战南笙就这样在煎熬中等了一天一夜等到了莫如故抵达涂加国的消息。 跟莫如故通了电话,确定他人已经见到了战长生,只是战长生失忆十分排外,说是需要花些时间周旋,才能将他的人带回来。 莫如故做事向来稳重,战南笙对他深信不疑。 跟莫如故通完电话,她整个人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不再焦虑。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跟莫如故通了一次电话。 莫如故说战长生在那边招惹的地头蛇势力不小,他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完全决绝,让她勿要挂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战南笙倒也没多想,跟莫如故聊了几句话,就结束了这个电话。 电话结束没多久,章华导演的电话打了进来。 因为战南笙最近频频请假,《老宅门》的拍摄进度被耽误了不少。 章华此前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剧组,一开始他态度还可以。 这次电话一接通,他就差对战南笙愤怒咆哮,吼道: “老子就问你,还能不能演了?不能演,就换人,搞得跟个祖宗似的让全剧组捧着你!” 战南笙被吼也不气,她热爱这一行,因为她的现实生活比剧本写得还要糟糕, 她感觉自己只有在角色里才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也只有在角色里找到自己的生命归属。 她等章华逼逼叨叨的吼完,才淡声回道:“我等下就收拾东西回剧组。” 章华见她态度还不错,就不再骂她,而是语重心长的道: “战南笙,我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七零狗碎的破事,你要是真热爱这一行,想在这一行发光发热,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要认真对待每一部作品,别仗着你来头不小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 干演员这一行,靠的永远是角色,离开了角色,你谈不上什么魅力,也不会有什么流量,所谓的流量是角色的流量,是艺术的流量,如果你不尊重角色,就不配进入这一行。” 估计是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严重,章华又叹了口气,补充道: “你是我领入门的,也是我见识过成长最快的女艺人。你在这方面有灵气,戏一点就通,多沉淀多学习,别荒废了这么好的天赋。” 战南笙入行的第一部戏就是章华的戏,但她并非科班出身,很多人物角色的刻画并非全都是靠揣测人物角色就能成功。 更多的是人物角色的张力,而张力这种东西就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师去指引才能有所收获。 章华便是战南笙进入这一行的导师。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章华是战南笙的良师益友,被吼两句批评两句,她都觉得甘之如饴。 跟章华结束通话后,战南笙就辞别了秦鸩以及外祖父外祖母,在一小时后上了飞往黎城的飞机。 飞机是在三个小时降落的。 抵达剧组时,天已经黑透了。 因为,此前她请假,耽误了不少拍摄进度。 战南笙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抵达剧组后就换上戏服进入了紧张有序的拍摄中。 这一拍,就是到了第二天傍晚。 晚上没戏,她熬了一天一夜,吃完晚饭,连澡都没洗,到了住处倒床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总感觉身上压着一块滚烫而又僵硬的巨石,似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般,让她整个人沉重的再也翻不了身。 直至,天边响起一道惊雷,她像是从噩梦中骤然惊醒,蓦然睁开一双眼。 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她整个人就被眼前男人一张欲色沉重的俊脸而惊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的就要做出点什么时,男人倾轧而来,跟着……她仿若置身于深沉的火海里,浮浮沉沉…… 当第一道巴掌精准无比的落在男人的面颊上时,男人就停下了所有的举动。 他像是瞬间就被扫平了所有兴致,扣住她手腕的下一瞬,他撤身离开。 他起身,昏暗的光影下,他精准挺拔的身形尤为强壮。 他有条不紊的拾起掉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后,就托起她的脚踝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随后将她打横抱进了浴室。 在这个过程中,战南笙少不了要跟他闹,但慕西洲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她放弃了所有挣扎。 他对她道: “莫如故他没告诉你,他在涂加国遭仇家追杀中弹了吗?因为他贸然闯入战长生现在的生活环境,你大哥从前的仇家也被引了过去。眼下……若是我不派人支援他们,只怕是他们两个都要吃不少皮肉之苦。” 战南笙放弃了挣扎。 她听到了自己近乎哆嗦的音调,道:“救他们。” 男人近似浓稠的呵了一声,在她嫣红的唇角吻了吻,“凭什么呢?” 战南笙闭了闭眼,将脑袋沉沉的垂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里,嗓音轻的像是听不见,“我任你处置。” 音落,男人再次讽刺的冷笑了一声,缱绻淡淡的腔调,“是么?” 他只是这样说,却没有给战南笙回应的机会,在浴室门口就将她放下,然后吻住了她。 第248章 男人低笑:宝贝,怀上我的孩子没什 也不知道是霍暖不给他碰,还是他磕了什么不该磕的,他整个人激狂的让战南笙根本就招架不住。 天快亮的时候,才结束。 战南笙那时已经累的睡着了。 慕西洲却异常清醒,根本就睡不着。 他本想点烟,但身旁的小姑娘睡的深,她一贯讨厌他抽烟,慕西洲就忍着没抽。 他就这样静坐了会儿,拿出手机给秦鸩打了个电话。 秦鸩没睡,原因简单,因为他也收到了莫如故在涂加国中弹的消息。 接到慕西洲电话,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秦鸩接通了他的电话,慕西洲在秦鸩对他冷嘲热讽之前,痞懒又玩味的唤了他一声:“舅舅?” 秦鸩一想到战南笙被他欺辱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怒火中烧,“谁是你舅舅?” 慕西洲轻笑了一声,颇是厚脸皮的道: “虽说我跟战南笙已经离了婚,但一日为舅,终身为舅。你现在碰到了难处,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这话听得秦鸩犹如吞了颗死苍蝇,恶心至极。 他咬牙切齿,道:“慕西洲,你别告诉我,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闻言,慕西洲便是无比无辜的道:“舅舅,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 秦鸩懒得跟他废话,沉声道:“少特么的废话,直接说事,什么事?” 慕西洲言归正传,道:“涂加国那边,我已经让霍九枭去处理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后就能把他们人都带回来。” 闻言,秦鸩便冷嗤,“你能有这么好心?” 慕西洲语调慵懒: “啧,没办法,谁叫我只馋你外甥女那块肉呢,我不花点心思哄哄她,她是连根头发丝都不让我碰,这事儿说来说去,还得怨我。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开始我就该把战长生直接带回来送到她的面前,她还能念我个好。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特么的自作自受!” 他说完,就言归正传了: “你应该比我清楚,战长生还是夺魂首领时得罪过多少仇家,他现在身份曝光脑子又坏了,必然会招惹不少仇家报复。你现在是夺魂当前的掌权人能处理好那些仇家固然好,如若不然还把小姑娘搅和进去,秦鸩,我不会放过你们。” 关于战长生身份曝光后招惹仇家报复,继而将战南笙卷进来一事,秦鸩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他没想到仇家会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那些仇家在暗,战南笙是公众艺人在明处,如果仇家寻仇无果一定会把主意打到战南笙的身上。 思及此,秦鸩倒是警惕起来,不过他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冷嘲热讽的: “听起来,你好像很在乎?你不是已经跟霍家的千金扯证了?笙笙的死活,用不着你管。” 慕西洲嗓音冷淡: “秦鸩,你是个吃过感情亏的。别人不懂我,难道你不懂?我所作所为目的只有一个,逼她回头让她看清我才是她唯一的倚靠。而不会像你一样,愚蠢的将人逼入绝境,到最后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秦鸩被慕西洲的话戳到了痛处,低吼一声,“慕西洲!” 慕西洲掐了他的电话。 不怪秦鸩愤怒,因为秦鸩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亲手摧毁了自己最爱的女人,那个怀有他骨肉的女人,喝下毒药,‘咽气’在他的怀里。 她死的时候,对他唯一的要求:不要焚烧,也不要整尸厚葬,给她扎个漂亮的竹筏,让她水葬。 …… 翌日晌午,战南笙才醒。 若非一睁开就看到立在她床前的俊美男人,她整个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男人在那方面向来激狂,昨夜几乎是她最无力招架的一夜。 她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坐起,稍稍整理一下思绪,正准备开口问慕西洲关于莫如故和战长生的情况时,慕西洲就对着她扔下了一份协议,嗓音冷淡:“看完没问题就把字签了。”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时,目光就落在了协议最上面的几个大字——生育协议。 她一目十行,很快将这份协议扫到末尾后,整个眼瞳便重重的缩了又缩,甚至因为激涌的情绪一双桃花眼变的无比通红。 她手指捏着那份文件,许久,她抬头看着慕西洲,突地讥笑:“呵~,你竟然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慕西洲言简意赅,道: “霍暖因孕酮低,孩子已经没了。医生说她体质不好,这三年内怕是很难有孩子。我如今已经三十了,等不了太久,但一般女人要么颜值可以但双商不高,要么是双商在线颜值不行,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适合。毕竟,你现在有求于我,而又不能不答应我。” 战南笙等他说完,像是一下就气不起来了。 她只是将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了回来,视线在那生育协议上停留了十几秒后,她似是而非的冷笑道: “你就那么不达目的不罢休么?逼我给你当小三,逼我给你生孩子,逼我一次又一次的低下骄傲的头颅你就那么有成就么?” “这么多委屈?”男人低低讽笑了一声,在这时微俯身,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脸视线只能对上自己,他气息逼近仿佛下一瞬就能咬断她的脖颈,“笙笙,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离婚了?” 他这样说着,灼热的唇就真的落在了战南笙的喉咙处,舔舐着一周以前她用瓷器割伤的地方。 伤口早已结痂,只是疤痕仍在,还未完全淡去。 战南笙恶心他的碰触,在他的唇落下时,手本能的将他撑开。 事实上,慕西洲确实被她撑开了。 她美目冷看着他,无比讥讽的口吻:“怎么,我说后悔,你还能跟霍暖离婚然后跟我复婚?”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浓浓的冷笑道:“你说离婚便离婚,你说复婚便复婚,我成什么了?” 他这样说完,气息再次缠上战南笙的脖颈,继续撩拨着战南笙皮下每一根纤细的神经。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只是越发的尖酸刻薄,可嗓音又是那样缱绻缠绵: “你是不是拍戏把脑子拍糊涂了?记性这么差?我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我跟别的女人重组家庭,就再也不会给你回头的机会?” 战南笙抬手再次推开慕西洲散在脖颈处的吻,目光通红的望着他,道: “谁跟你说我要回头了?我只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一边跟我说,只要你跟别的女人重组家庭、跟别的女人共同孕育一个生命就绝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一边却又逼我给你做小三给你生孩子,你不觉得自相矛盾极其打脸吗?” 面对战南笙的讥讽,慕西洲却浑然不在意,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此一时彼一时。何况,男人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当真?是你太蠢还是太天真?”顿了下,“就算,我出尔反尔又如何?毕竟,在你的眼底我就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战南笙气的咬牙:“不要脸!” 音落,慕西洲双臂就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嗓音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白嫩的耳尖: “莫如故伤的挺重的,身中三枪,失血性休克,你若是想他就此丧生在异国他乡,就当我这个协议没说。” 说完,慕西洲就完全支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南笙气的发白的小脸: “宝贝,怀上我的孩子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再怎么不做人,也不会真的对孩子母亲下狠手,嗯?” “你给我滚——” 战南笙低吼一声,朝他身上怒砸了一个枕头过去,那枕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慕西洲轻松接过,对她道: “我打听过,你的戏最多还有一个月就杀青了,你的戏在杀青之前我大概会一直宿在此处。”顿了下,“我还有事,晚上过来。” 慕西洲丢下这句话,就真的离开了。 战南笙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才起身下床。 她简单的洗漱后,跟帝都的秦鸩通了一次电话,确定慕西洲所言都是真的,且莫如故和战长生他们的确已经在慕西洲的掌控之下,似乎只能认命。 她跟秦鸩通完电话后,就抱膝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打从曝出战长生还活着的线索后,她整个人都是被慕西洲牵着牛鼻子走的,完全被动。 可仔仔细细的想下来,慕西洲步步紧逼,目的又是如此的清晰无比——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跟她断,即便是离婚,他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霸占她而已,他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了占有。 现在,除了这份疯狂的占有欲,他对她还多了一份报复,报复她要跟他离婚。 剥茧抽丝,还是这个男人疯狂的占有欲在作祟。 如果,她越跟他反抗越适得其反,反而顺从,是当前最好的缓兵之计。 战南笙这样想着,就找到手机翻出了慕西洲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虽被接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慕西洲,而是霍暖。 “我老公现在没空,等他空了,我会告诉他。”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跟吃了一颗死苍蝇似的恶心,什么也没说,就掐断了电话。 霍暖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嘟嘟声,目光落在一旁正在接受针灸治疗的男人身上,道: “她应该是被气得不轻。你就不怕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最后哄不回来了?” 第249章 他轻笑,对她宠溺缱绻的道:乖! 慕西洲最近肝功能不太好,最近做了不少检查,情况都不太乐观。 目前医生给的建议是,先保守治疗。 霍暖在医学界颇有人脉,此次她联系了黎城一个这方面的权威专家,给慕西洲安排了一次针灸治疗。 至于有没有效果,还得看这个疗程之后。 总之,因为心里有牵挂,慕西洲倒是挺忌惮得绝症,更害怕绝后。 他不仅忌惮死亡,也忌惮在他死后没人真的能护住战南笙。 所以,他想拼命地活。 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不了再说那活不成的话。 慕西洲思绪在霍暖的话音落下后就拉了回来,淡声道:“她要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回来就不叫战南笙了。” 霍暖实在是心疼他,眼圈有点红: “何苦呢?何苦这么相互折磨呢?慕西洲,我觉得你们矛盾并没有恶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我去跟她实话实话……” “不需要。”慕西洲冷声打断她,“管好你的嘴。” 他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时机一到,她一定会乖乖的回来,跟他说,她错了,说她愿意从新做他的金丝雀儿。 …… ** 晚上十点多,战南笙下了戏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就看到了在等她的慕西洲。 男人看到她,就掐灭了手上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 他对她招手,道:“过来。” 战南笙想起白天那个霍暖接的电话,情绪上多少有些压抑,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她走到他的面前,男人就抬手扣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问道: “我太太说,你中午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我因为忙,就忘了给你回电话了。说说看,中午打电话找我,是想通了?” 战南笙脸色很淡,反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言外之意,她别无选择。 她这样说完,慕西洲就将掌心落在她的腰上,心情不错的将她扯入了怀里,嗓音贴着她的面颊,似是缱绻宠溺的口吻,“乖。” 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太敏感了,战南笙总觉得慕西洲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草药味,像是艾灸的那种。 因为味道很淡,她就没问。 她将脸从慕西洲的心口抬起,嗓音冷淡:“我有条件。” 慕西洲垂眸看着她被夜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长发,低低淡淡的口吻:“说说看。” 战南笙道:“我可以给你当小三,甚至是给你生孩子,且今后都不再嫁人,但我要一周之内就看到莫如故我和我大哥他们平安回国。” 话落,慕西洲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一周不行,至少半个月。莫如故受了很重的枪伤,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坐飞机。” 闻言,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道: “那我大哥呢?你可以先安排我大哥回国,他只是腿受伤,腿骨折不影响坐飞机吧?” 音落,慕西洲轻嗤了一声,讽刺的笑道:“那也得他肯回来才行。” 战南笙不解:“什么意思?” “他失去记忆不说,跟打渔村的一个打鱼妹搞上了,据说女孩已经怀孕了。他的腿就是为了保护那女孩跟地方性恶霸打起来的,也因此招惹了不少祸事。现在,他身份曝光,祸事不断,他满心满目都是要护着那女孩一家,现在就是天王老子都未必能让他心甘情愿回国。” 说到这,慕西洲口吻顿了下,深看着目光已经错愕起来的战南笙, “现在懂了吗?一直没将他弄回国,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大哥。他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你在这低声下气的给他争取一线生机,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而迟迟不归,老实说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慕西洲这番话信息量太大。 战南笙足足消化了两三分钟,才消化掉。 她表情仍然是错愕的,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点子,道:“你少挑拨我们兄妹关系。” 慕西洲轻嗤了一声,倒也没真的找她不快。 难为她卸下满身骄傲屈服于他,他可不想将她彻底惹恼。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俯身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最近的戏都是在黎城古镇拍摄,距离他们住宿的地方没多远,开车的话就一刻钟。 慕西洲将战南笙打横抱起后,就直奔他车的方向走去。 边走的过程中,慕西洲边对她淡声道:“他不肯回,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回。” 闻言,战南笙眼睛都亮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有办法?” “把他女人抓回来,不就得了。” 战南笙唔了一声,的确是一个法子,就是对那个女孩一家人来说,有点损。 慕西洲的车就停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到了车旁的时候,慕西洲就将战南笙给放下了。 他前脚将战南笙放下,后脚燕无邪带着阴狠的怒意从另一辆车走了下来,且直奔战南笙的方向。 他来势汹涌,慕西洲眯深了眼,在燕无邪就快要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时,将战南笙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挡在了燕无邪的面前,“燕公子,我女人得罪你了?来势汹汹,你这是寻仇呢?” 燕无邪确实火大。 因为蒋淮楠本来都答应好好的要跟他闪婚扯结婚证的,但突然临时变卦人间蒸发,燕无邪直觉上觉得是战南笙挑拨的。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无比讽刺的道:“你女人?你们不是离了?你现在的女人不是霍暖?” 慕西洲没功夫跟燕无邪废话,态度冷淡:“废什么话?她哪招惹了你,我给她担着。” 燕无邪态度阴冷:“你担着?她把老子的未婚妻给拐跑了,今晚要是交不出人,谁都别想痛快。” 这话听得战南笙就有些莫名了。 她在燕无邪话音落下后就自慕西洲身后走了出来,道: “你管我要人?打从上次我们一块回京城后,我就没有见过楠楠……”说到这,意识到了,“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闻言,燕无邪皱起了眉头:“你没见过她?” 战南笙:“我不仅没有见过她,最近两天连电话短信都没有过。” 音落,燕无邪的眉头就拧的越发的深刻了: “两天前本来我们已经谈好了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但那天我刚好有事要出差,可我今天白天出差回去就被家里的佣人告知说她两天前在我走后就飞黎城找你了……” 闻言,战南笙也皱起了眉头,“找我?” 正说着,战南笙目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跟江流白一块有说有笑的蒋梦琪。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比较敏感,战南笙觉得蒋淮楠莫名其妙的失踪可能跟蒋梦琪和江流白有关。 因此,她在这时出声叫住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蒋梦琪和江流白:“你们两个,站住。” 闻言,蒋梦琪和江流白就下意识的朝战南笙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除了战南笙以外的燕无邪和慕西洲。 蒋梦琪心头一闪而过心慌,随后又很快镇定下来。 她目光冷淡的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战南笙:“干什么?” “你们两个见过楠楠吗?” 话落,蒋梦琪和江流白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没有。” 蒋梦琪的话还在继续:“那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回来后就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我早跟她断了联系了。” 她说完,江流白也跟着道:“……我跟淮楠一个月前就和平分手了,分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战南笙在他们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 “是吗?可我怎么听楠楠一周前还跟我说,你们一个给她打电话要分手费,一个打电话威胁她远离燕无邪?” 战南笙只是这样说完,就将目光从他们脸上撤开,对燕无邪昂了昂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前未婚妻,一个是楠楠谈了三年的白眼狼男朋友,他们两个现在厮混一处,你不觉得有鬼?没准,楠楠的突然失踪就跟他们有关。” 燕无邪气场很强,他带来的两个保镖长得也比较凶悍吓人。 他的保镖才刚刚走过来,胆小怕事的江流白就不打自招了。 他道: “我……我知道她在哪。蒋梦琪说她抢了她的未婚夫,又夺走了她从前大小姐的身份想教训一下她,就以战小姐在剧组受伤的由头把她从京城骗到了黎城。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在下飞机前往剧组的路上遇到了车祸……车好像掉进了盘山公路那边的悬崖里,当时她给我打了求救电话……只是那电话被蒋梦琪给掐断了……” 越说,江流白声越小,“事后,我们就假装没有这回事,所以具体她现在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伴随江流白话音落下,燕无邪对着他的胸口就重重给了一脚,随后一把揪住脸色都被吓白了的蒋梦琪头发,将她拽到身前,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毒妇!” 第250章 他看着她,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蒋梦琪被打的瞬间面颊高耸,哭着道: “燕无邪,你才跟那个贱货见了几次面,你就那么护着她?我告诉你,她跟江流白谈了三年恋爱早就被睡烂了,就你还把她当个宝……啪——” 燕无邪又给了她一耳光后,对保镖道: “把这两个畜生,给蒋家的老爷子送过去,就说他们谋害了他的亲孙女,问问他如何处置。” 他说完,转身就上车,一脚油门走了。 战南笙也担心蒋淮楠的情况,央求着慕西洲:“我也想跟过去看看,我担心楠楠……” 除了战南笙能让慕西洲心肠软一软,任何时候谁都不行。 他压根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想着现在逆了战南笙的意,她只怕回头又得记恨他。 因此,慕西洲虽然不愿意去搀和,但还是答应了。 上车后,慕西洲就打了电话给黎城这边的属下,很快就调动了不少人手,连地方性警察都动了。 一小时后,果然在盘山公路附近的山崖下发现了坠毁的车。 因为是深夜,看不清山崖下的情况,不能贸然下去,等消防队来了,才开始进行援救。 总之,直至凌晨一点,蒋淮南才被消防员抬上来。 那时她整个人已经没了任何意识,胸口的地方插着一根拇指大小的实木棍,上面的血已经黑了,总之情况不太好。 一直等到蒋淮楠手术结束,确定她暂时脱险后,战南笙提紧的心才堪堪回落。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天都快要亮了。 她在手术门口等了多久,慕西洲就陪她耗了多久。 等蒋淮楠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后,战南笙才想起来慕西洲这男人一直在陪她,且整个抢救过程他帮了不少忙。 医生说,如果在晚来一小时,伤者基本上就无力回天。 总之,战南笙觉得自己要跟慕西洲说句谢谢。 只是,当她将目光落在慕西洲身上时,发现他脸色极其的苍白,像是隐忍着什么,额头上浮出了不少的冷汗。 她皱眉,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了?” 慕西洲看着她熬红的一双眼,缓过那阵肝疼,道: “老毛病。无碍。”顿了下,抬手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道,“送你回去休息。” 战南笙将手从他手上抽回:“是肝硬化严重了吗?” “不是。”慕西洲的肝疼的毛病,是第一次做肝脏移植手术后留下来的,跟肝硬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坦言道,“以前做肝脏移植后落下的老毛病。” 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烟送到了嘴上,战南笙阻止了他那个点烟动作,眼圈比先前的还红,“不是想让我给你生儿子的,你不知道要戒烟的么?” 说话间,她便将他嘴里的烟给取下来,补充道,“身体本来就不好,戒了吧。” 慕西洲心下有几分涌动,似有温暖和潮湿,自心尖上掠过。 他目光同战南笙对视了几秒后,唇角微微上扬了一度,淡声道:“那便戒了。” 他这样说,就将战南笙扯入了怀里,薄唇在她额角的地方亲了亲,“我已经安排人跟章华打过招呼了,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好好休息。” 战南笙点了下,“好。” 两人说话间,燕无邪走了过来。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对蒋淮楠有男女之情,但现在蒋淮楠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出了这种事,如果真的死了什么的,于他们燕家而言未必是好事。 所以,对于慕西洲这次的出手帮助,燕无邪还是挺感谢的。 他走过来后,就对慕西洲道:“这次谢了。” 慕西洲表情淡漠: “谢谢就省了吧。下次别像个疯子似的逮到她就咬。就算是离婚,她也是挂在我的名下,谁动她,我都不许!” 这话听得燕无邪懒懒的耻笑了一声,便也没说什么。 战南笙在这时对燕无邪道:“如果楠楠醒了,记得告诉我。” 经过这件事,燕无邪对战南笙态度比从前好了不少。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后,道:“其实,阿琼精神正常的时候会念叨你。等哪天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战南笙心念微动,点了下头:“好。” …… 慕西洲将战南笙送回下榻的酒店,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后,对她道: “早餐等下就会有人送来,你去泡个热水澡解解乏,等用完早餐就去补个觉。” 他说完,就拿起了车钥匙。 战南笙看到他那个拿钥匙的动作,下意识的问:“你要走?” “嗯。” 战南笙想着男人陪她耗了一夜,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脸色又不太好,心底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你……不休息一下吗?至少吃完早餐。” 话落,慕西洲视线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长臂一伸就将她扯进了怀里,随后将她压入了身后的沙发里。 他气息只是挨着她,却一直没有吻下去,嗓音似是蛊惑,低醇而沙哑,“怎么,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关系太过于剑拔弩张,还是什么原因,就是突如其来的温存就显得比从前每一次都格外的温存。 温存的让战南笙忘了他们已经是离婚的关系,忘了面前的男人如今已经是再婚的身份,更忘了她被男人逼成了她最不耻的小三。 她只觉得被他呼出来的热气撩拨的有几分迷离,心跳如鼓,面颊滚烫。 她咬了咬唇,说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以你如今的身份,有权有势又有钱,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你亲力亲为连自己身体健康都不顾了?熬了一夜,本就不太好的身体,你身体吃得消么?” 男人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在她脖颈的地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赞同的道: “除了跟你生孩子这件事,确实没什么事值得我牺牲自身健康也要亲力亲为的。” 他说到这,就将战南笙从沙发里捞了起来,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气息有些灼热而绵密: “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嗯?” 这些情浓意深的话,实在是不适合他们如今的关系。 但,伴随男人热切的吻,战南笙一颗心还是不可抑止的悸动起来,心尖更是颤的发麻。 男人也不过是这样说,就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浴室。 他好像很喜欢在浴缸或者是有水的地方,保持一个姿势,不同的角度,反反复复……可以不知餍足贪婪许。 战南笙难得顺从,甚至是回应,慕西洲便就有些失控了。 满浴缸的水,最后被撞击的只剩下连四分之一都没有了。 许久,在她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哼中,男人俯首在她耳边低低温温的道: “我很想你。”顿了下,“你成精了,你知道么?总是让人牵肠挂肚无法放下!”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口就刺了一下,但周身却仍然置身于余韵缭绕里。 她眼泪也簌簌的掉了出来,只是她的下巴落在男人的肩膀处,男人看不到她满眼眶的水。 慕西洲大概是赶时间,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做时间拉锯战,差不多一小时这样就结束了。 事后,他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后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等战南笙裹着睡袍从里面出来时,慕西洲已经穿戴整齐了。 那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面色潇冷,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电话结束后,他便转过身拿上了车钥匙,对她道: “最近不太平,我把江淮留下,他会保护你安全。”顿了下,“如果我晚上没有过来,让战小五过来陪你一起睡,别一个人落单。” 闻言,战南笙便皱起了眉,“出了什么事?” 男人言简意赅的道:“霍暖被绑架了。” 第251章 他一身禁欲黑,气息冷拔的向她走来 此话一出,战南笙秀眉便蹙了起来,“你的仇家?” “不算是,家族内斗。” 闻言,战南笙就听不明白了。 她可不觉得慕西洲口中的家族内斗是慕家这边。 但,如果不是慕家,那能是什么? 慕西洲的父亲已经死了,说是死于一场阴谋,死的非常惨,说是死无全尸。 战南笙不禁想,这件事会不会是跟跟慕西洲父亲生前有关吗? 可战南笙根本没有机会问,慕西洲丢下这句话,就提上车钥匙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战南笙见到了江淮,问出了缠住了她一天的困惑:“霍暖被绑架,慕西洲说是家族内斗,能跟我说说么?什么家族内斗?” 但,江淮三缄其口,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只讪讪的回道:“少夫人,这件事,您还是找机会亲自问四爷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不过有件事,属下可以据实相告。就是四爷跟霍小姐的结婚证是假的,霍小姐也没有怀孕。总之,四爷是基于形势以及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就对外宣称霍小姐是他法定上的妻子……不然,今天被绑架的只怕就是您了。” 江淮这番话在战南笙心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整个人都震了又震。 良久,她好像才找到自己的语调,道:“假结婚假怀孕……只是为了保护我?” 江淮点头:“是这样的。”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才对立在她面前的江淮道:“你下去吧。” 江淮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好像是要下一场暴雨,欲言又止,道:“少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江淮看着抱膝坐着的女人,她低着头,脸贴在膝盖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消沉的厉害,是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消沉,她好像很难过? 这跟他记忆中那个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坚忍不拔的女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得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能把一个从前光芒万丈的女人摧毁成如今这个样子? “少夫人,其实四爷对您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就是太在意您了。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也许是因为从前失去过什么所以才更害怕失去您。他最近人格解离症反反复复,精神和身体都不太好。属下觉得,只有您,才是他最终的救赎,他的病惟您能治,旁人治不好,也治不了……” 江淮还想说点什么,但被战南笙打断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一晚,慕西洲果然没有回来。 不仅仅是这一晚,一连半个月,慕西洲不仅没有回来,连电话或者是短信都没有。 不过,战南笙还是从江淮那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霍暖被救了。 但……她人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至于是什么伤害江淮又没说,但战南笙隐约觉得那一定是可以摧毁女人一生的伤害。 半个月后的某天傍晚,战南笙拍完最后一场戏,准备参加剧组给她准备的小型杀青宴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起初是没有接的。 但这个电话一连打了三次,令她隐约感到不安,最后还是接了。 “喂?” “请问是战南笙战小姐吗?” 陌生又冷淡的中年男子声音。 战南笙拿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我是。” “我们主人想见你一面,你看是你按照我提供的地址过来,还是我派车去接你?” 这口吻听似礼貌,其实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强势和威胁。 言外之意,我们家主子要见你,由不得你不来。 战南笙觉得可气,更觉得可笑。 事实上,她确实嗤笑了一声,道:“你们家主人?谁?我们认识么?” 战南笙这么问,手机那端的男人便自报家门,道: “你好,战小姐,我叫吴越,我们家主人是慕四爷的亲舅舅。他听说了四爷跟您的事,想见一见四爷的心尖人。”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头便是一荡。 她整个人呼吸都明显的一促,大脑更是凌乱,难以置信男人口中所言。 慕西洲的亲生母亲是梁翠华,而据战南笙所知梁翠华就是个漂泊无依的孤儿,否则她年轻时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依附男人而生。 此时,却突然冒出来慕西洲一个来头不小的舅舅,战南笙不可能不震惊。 她整个人都有些凌乱,怔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我不见。” 她说完,就掐断了对方的电话。 她挂断电话后,才惊觉满手心的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整个人就是心绪不宁的厉害。 战南笙想起半个月之前霍暖刚被绑架时她跟江淮的对话,她当时有问过江淮绑架霍暖的人是不是慕西洲的仇家。 江淮对她坦言道,说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家族内斗。 如今看来,那个自称是慕西洲舅舅的,找她一定是来者不善。 战南笙觉得,此人并不会就此作罢,一定还会找到她。 在他们找上她之前,战南笙觉得怎么都得跟慕西洲见上一次或者联系上。 这样想着,战南笙就跟章华打了声招呼,辞别了剧组。 她回到酒店后,就把江淮叫到了面前。 江淮这些天,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若非必要他和他的属下都不会出现在战南笙的面前。 他此时立在战南笙的面前,看战南笙不太好的脸色,想着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便问道:“少夫人,您是碰到了什么事吗?” 战南笙言简意赅的将慕西洲舅舅要见她一事跟江淮说了一遍后,道:“你现在能联系上慕西洲吗?” 江淮坦言,道: “不能。四爷应该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最近一次跟属下通电话的时间是三天前,他吩咐属下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您,说是不要让您跟陌生人接近,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闻言,战南笙便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你现在能跟我说说他的真实身份和背景了吗?” 江淮犹豫了几秒,道: “其实,梁翠华不是四爷的亲生母亲。四爷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且四爷的外祖家来头不小,那个自称是四爷舅舅的就是这次派人绑架霍小姐的幕后者,属下只能跟您说这么多。” 话落,不等战南笙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江淮警惕的看向门口,示意他的两个属下过去。 但,他的两个属下还没走到门口,酒店的房门就自门外被人一枪给崩开了。 跟着,就涌入五六个黑衣保镖,为首的男人是个白发中年男子。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面色潇冷,神色肃穆。 他带着人,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立着,听似礼貌的口吻: “战小姐,我是吴越,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战南笙没说话。 那人便深看了她两秒,轻笑道: “听闻战小姐有个智力衰弱的妹妹,您很疼她?” 来者不善,且典型的威逼利诱。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正欲要开口时,自门外且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道低低冷冷的警告声: “怎么,我都还没正式拜见外祖父他老人家,舅舅就这么着急要斩草除根了么?” 伴随话音落下,慕西洲就出现在了战南笙的视线里。 他一身禁欲黑,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挽起的袖口叠在了手肘处,手上把玩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眉目潇冷,气场冷拔而阴鸷。 他很快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对神色明显一怔的吴越道:“带着你的人……”顿了下,“滚——” 第252章 他垂眸,看着她:我的软肋只有你 面对慕西洲的怒斥,吴越从容不迫的笑了下。 他礼貌的对慕西洲深鞠一躬,笑道: “四爷,您误会了。我们家主子也是奉了老爷子的命特地来请战小姐到老弄堂拜见戚家老祖的……” 他话都没说完,就痛苦地发生了一声惨叫。 伴随这声惨叫,战南笙就看到吴越整个手掌都被慕西洲用瑞士军刀刺穿了且就扎在了面前的实木茶几上。 饶是如此,那吴越也不过就是发出了一声痛苦闷声后,就将刀从掌心拔出,面不改色的道: “四爷,我就是个粗皮老糙肉的粗人,是吃一枪还是挨一刀那都是小事。但……您是老爷子选中的继承人,戚家祖训,最不该有的就是动情。但愿您能一直护得住战小姐才行。” 他说完,就对他带来的属下大手一挥,迅速撤离了。 他们人走后,慕西洲就冲江淮火大地吼了一声:“废物!” 江淮惭愧的低下了头。 真不怪慕西洲骂他。 慕西洲早跟他三令五申的要保护战南笙,但还是让戚耀光的人强闯上门,还差点把战南笙带走,慕西洲不发怒才怪。 戚耀光不是旁人,正是慕西洲的舅舅。 慕西洲吼完江淮,就对他吩咐道:“准备一下,一小时后回京城。” 江淮:“是。” 江淮退下后,慕西洲才将视线落在满脸都是问号的战南笙脸上。 距离上次分别,就是半个月之久,慕西洲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抱抱她。 事实上,他确实抬手要将战南笙扯进怀里,只是因战南笙退后的一个动作,他那个扯她入怀的动作就落了空。 慕西洲挑了下眉,道:“吓到了?” 他这样说着,就朝战南笙走过去。 他每进一步,她便退后一步。 直至被他逼的退进身后的沙发里而退无可退,她才像是从那滔天的惶恐以及茫然中找到了自己的调子,“你是谁?” 慕西洲看出她的确是被吓得不轻,眸色温和了些。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贴了贴,气息渐渐下移,捏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又亲了亲,这才波澜不惊的回道:“听过戚家军么?” 战南笙表情怔了怔,“戚家军?” “对,那个传言就连总统局都要忌惮的戚家军。” 战南笙唇瓣抿了抿,坦言道: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全帝国军部的所有领袖都出自戚家军训练营,那是帝国培养高级军官的皇家军校。” 总是这样撑着,慕西洲觉得不太舒服。 他支起身,将战南笙从沙发上捞起,随后将她圈坐在腿上,并使得她面对着他。 他望着她的眼,轻描淡写的道: “戚家军现任首领是我的外祖父。先前那个叫吴越的是我舅舅戚耀光的属下,我父亲就是死在戚耀光的手上……” 战南笙听不明白,问:“为什么?”她喃喃的重复着,“为什么,你的亲舅舅在弄死你父亲后还要对你赶尽杀绝?”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惟有面色看起来比先前还要阴鸷。 他不说话,战南笙便知道他不打算跟她细说。 她便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问:“梁翠华她……” 慕西洲道:“我的确是梁翠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但却不是她的亲生子,而是试管移植。” 顿了下,补充了一句, “我父亲生前是戚家军最受外祖父器重的弟子。外祖父有意招他为上门女婿但却被善妒的戚耀光破坏了这门好事。总之父母他们相爱却没能相守,父亲大概是久久无法释然这段感情,最后就千方百计的找孕育中心培育了一颗受精卵,然后由梁翠华生下……” 战南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大脑空白了许久,等慢慢消化完这个惊天秘闻后,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惊奇慕西洲云波诡谲的身世,而是惊讶慕西洲的偏执是遗传他的父亲。 她静了好一会,才跟着又问道:“那……那梁翠华她自己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子吗?” “她不知。”慕西洲解释,“外祖父,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我这个外孙的存在。” 战南笙眼波微微动了下,“那你呢?” “我么?”慕西洲神色冷了冷,“父亲被杀害的那一天,我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他说完,战南笙就发现他整个眼眶都红了,眸底是她从未见过的血腥。 她看得出,他此时情绪上的激动,也看得出他父亲之死是他心头上最深的伤痛。 她心念一动,在这时抬手抱上了他的腰,主动将自己柔软的小身子靠入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温软香嫩的唇在他下颚的地方贴了贴:“……我七岁被人贩拐卖跟你在m州相遇的那年,你是因为被追杀才沦落在m州的么?” 女人嗓音低低软软的,像是初夏一缕风,吹散了他心头上的阴寒。 慕西洲在这时将她拥得更紧,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战南笙没再问什么了。 她心底有些沉重,因慕西洲的过去。 她不禁想,他年幼丧失母爱,年少父亲被残杀,自己也被追杀……他能长成如今这般不去残害别人已经实属不易了。 她忽然好像就能理解他的那些偏执,那些强烈的占有欲了…… 因为失去或者是从未拥有过,一旦拥有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她不问,但慕西缓过那阵回忆的伤痛后,还是将后续说了出来: “他那时并不知道我是母亲的孩子,只是本能地觉得斩草要除根,想除掉父亲唯一的孩子。我跟你在m州流浪的那阵子,正是他派人到处追杀我的关键时期。 只不过是,当初他派去刺杀我的人最后杀错了人……所以,戚耀光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但……因为前阵子帮你调查战长生的下落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继而又被他盯上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些破事。”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是慕西洲第一次跟她坦言他的过去。 在那些她完全不知道的日子里,原来他过得这样如履薄冰。 她就这样任由慕西洲抱了会儿,想了想,问道: “我听江淮说霍暖因这次绑架被伤害的很严重,她现在…好吗?” 慕西洲眯深了眼,“不太好。”嗓音有些暗沉,“算是我对不起她。” 对话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战南笙才道:“她究竟……被怎么了?” 战南笙这样问,就听到慕西洲手指关节发出了咔嚓声,“她被戚耀光……带人给糟蹋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除了震惊再无别的感受。 可又那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手指蜷了又蜷。 她想到江淮此前跟她说过的话,说面前的男人跟霍暖假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保护她。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慕西洲把霍暖推出来做挡箭牌,那么现在受害者就会是她战南笙。 虽说是慕西洲跟戚家之间的恩怨,跟她战南笙无关。 但,稍稍联想霍暖现在的遭遇又跟她有些关系,战南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了想,道:“你打算怎么做?” “外祖父眼下只有戚耀光这么一个能喘气的儿子,以我一己之力将戚耀光送进监狱还欠缺点火候,得等。”慕西洲嗓音阴狠起来,“但,不会太久。等我夺权成功,我会让他绳之以法。” 即便慕西洲迟迟没有明说戚耀光当初杀害慕西洲父亲的动机,战南笙也能猜出几分。 本质还是为了夺权。 当初慕西洲父亲出类拔萃得到了其外祖父的赏识,慕西洲外祖父有意招其做上门女婿这威胁到了戚耀光在戚家军的地位,所以他便动了杀机。 总之,慕西洲如今的身份曝光,不为别的,就单单为了掩盖慕西洲父亲死亡真相,戚耀光都不会放过慕西洲。 但,慕西洲已经被戚家老爷子知道,戚耀光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慕西洲,所以才对慕西洲在乎的人下手。 之前,他们以为抓了霍暖就能逼慕西洲就范,结果非但没有还暴露了自己,只怕日后戚耀光明着不会对慕西洲下手,而是背后玩阴的。 思及此,战南笙便开口道: “我不了解戚家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鉴于现在的情况,他忌惮你外祖父肯定不会明着对你下手,如果是背后玩阴的,你并非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她: “如果我真的在他手上栽跟头,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便抬手捧起战南笙的小脸,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态度强势, “战南笙,我的软肋只有你。如果你平安无事,我便无所忌惮,谁也不能伤我一分。所以,在这件事尚未有个完全对策之前,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给我搬回红叶公馆住。” 战南笙看着他猩红起来的眸底,以及他眼底深藏着的浓深,心底是绵密的疼,可脸上却讥讽的笑了出来: “呵,搬回去?霍暖因为你失去珍贵的节操,你因为愧疚将她放在红叶公馆里养着……你告诉我,如果我也搬回去,我应该怎么面对她?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她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呢?是姐妹?还是情敌?” 第253章 他喃喃的唤着她:笙笙,我后悔了,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的道:“你不喜欢,我等下就会安排人将她送回霍公馆。” 即便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心脏还是微微抽拧的不舒服。 她垂下眼皮,眸色有些黯淡。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有种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会坠入地狱的错觉。 他总是这样,一边给她希望,又一边摧毁,一边折磨,又一边情深缱绻。 就好比,半个月前,这男人还利用她大哥的生死逼她签下了那份生养协议,今日他又以各种保护她为由向她澄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完全看不懂他,却又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他给掌控住了。 她好像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是痛苦的。 不跟他走,担心他会被威胁,而深陷危险。 跟他走,她又是那样不甘,不甘她曾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过。 他一句歉意都没有,只轻描淡写的一句都是为了你,好似之前对她做出的伤害就都不存在了一样。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人从慕西洲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有计划回戚家夺权,想必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我是不是你的软肋,又会不会被戚耀光威胁,都不应该是你霸占和囚禁我的理由和借口。”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如果你的争权夺利中包括要牺牲我的自由为筹码。讲真的,我宁愿跟戚耀光见上一面,当面跟他谈。他戚耀光再如何的势力滂沱,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毕竟,我是帝都秦氏一族唯一的外孙女,为了要对你赶尽杀绝而招惹上秦家这个大麻烦,他没那么蠢。” 战南笙说的是事实。 戚耀光的确忌惮秦家,尤其是秦家的秦鸩,甚至他现在都后悔因为抓了霍暖而招惹上霍家这一麻烦。 当然,慕西洲也知道。 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近期三个月内是对付戚耀光的最佳时期。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觉得这三个月内战南笙必须住在红叶公馆才行……直至风波过去。 可她总是跟他对着干,总是那样不听话。 慕西洲面色沉了又沉,没说话。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视线俯瞰了会儿窗外,静了片刻,头也不回的对战南笙宣判道: “战南笙,你不要不听话,我现在没那么闲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围着你一个人转,你少让我操点心,大家都能相安无事。”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他说完,就自己先行离开了。 战南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天边渐渐暗起来的天色,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起身了。 …… ** 半个月后的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像是能渗出血来一般,将整个红叶公馆都镀上了一层阴霾之气。 那时,战南笙静坐在满是蔷薇花开的花园里,想着慕西洲五分钟前给她打来的电话。 他说,半小时后会回来,带她去见一个人,让她稍稍收拾一下。 打从黎城回来后,这些天,战南笙都被困在红叶公馆里。 她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慕西洲给没收了。 按道理,她应该很期待出去才对。 但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对什么事都无法热衷,就连对战长生的情况她好像都不再去追问慕西洲了。 大部分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着,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慕西洲最近也很忙,半个月只回来过两次。 战南笙也没有去打听他最近在忙什么,但可以肯定跟黎城的戚家脱不了关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至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淡出云层后,她蓦然惊觉天黑了。 五月底,天还没那么热,风一吹来,舒服的令她汗毛孔都张开了。 她从长椅上起来,刚一转过身,就看到那不知道在她身后立了多久的男人。 他单手插进裤兜里,一张清隽俊美的容颜在路灯下显得不甚清晰。 但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好似跟从前有所不同,但战南笙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她转身后,男人就阔步朝她走了过来,道: “佣人说,你最近常常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战南笙,我就有那么让你痛苦么?” 女人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想要跟他沟通的意思。 慕西洲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他最近回来了两次,两次她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因为心中窜起来的恼火,慕西洲整个下颚线都绷了起来,跟着喉骨深深的滚了又滚,他才压下那蓬勃的怒意。 许久,他用平静下来的嗓音对她淡声道:“去换衣服,带你去见个人。”顿了下,补充道,“你会感兴趣的。” 许是他后半句话终于让她有所动容,她在这时掀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动了动,虽没跟他说话,但还是听话地回房换了一套衣服。 她穿了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头发被高高的绑成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显得少年感极强,让人眼前一亮。 她从楼上下来后,慕西洲就对她伸出来了手。 那意思很明显,是要牵着她走。 但,战南笙却绕开了他,走在了他的前面。 一直等上了车后,她都保持无比冷漠的态度,终于让慕西洲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 他将她抵在车窗上,膝盖抵在她身前,高大挺拔的身体完全置于她的身体上方,使得她整个人都退无可退。 他嗓音已经有了冷冷风霜的味道,咬牙切齿的口吻:“战南笙,你究竟在跟我闹什么,嗯?” 他吼的很大声,战南笙被他吼的心头刺痛,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看了他几秒,静了几秒,道: “我什么时候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能来去自由,能像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像个坐吃等死的废物,连出个门的权利都没有?” 慕西洲看她湿红起来的眼眶,心下到底有几分不忍,手臂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捞入了怀里,让她的脸埋在他的心口上,然后战南笙的拳头就像是雨点一般捶在了他的心口上。 等她发泄够了,男人才捧起她满是泪水的脸,薄唇在她眼睛的地方贴了贴,低声哄慰道: “外祖父有意将戚家的继承权传给我,几番交锋下来,戚耀光忌惮老爷子也忌惮我,他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很安全。” 顿了顿,额头蹭了噌她软软的脸蛋,补充道,“以后是去是留,都随你,我不勉强你,不哭了,嗯?” 他这样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块帕子将她脸上的眼泪全都擦拭了干净,“笙笙~” 他喃喃的唤了她一句,好久以后,“笙笙,如果可能,我其实是想复婚呢。” 战南笙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抬起了头。 光晕朦胧中,她才发现男人下颌的地方有不少淤青,不仅仅是下颌的地方,半开的衬衫领口处,也有不少打痕。 她眸色深了一度,“你受伤了?” 慕西洲的确受伤了,近日他跟戚耀光正面冲突时留下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要紧的是,他得想个法子把老婆哄回来。 他这样想着,便淡淡然的笑了下: “笙笙,我大概活不了几年了,所以你最不该担心就是我会继续纠缠你。走吧,别让那边等的太久了。” 他这样说完,就拉开车门,示意战南笙进去时,战南笙抓住了他一只手臂,红着眼睛问:“活不了几年,是什么意思?” “病情恶化,肝癌了!” 战南笙眼瞳骤然一缩,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凉透了一般。 她怔了许久,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语调,哆嗦的问:“多久?” “快的话一年,多则两年。” 战南笙又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她坐到了车上,许久以后,浑身血液都还是凉的,心口也是哆嗦的。 开车的是江淮,慕西洲跟战南笙并排坐着。 他面向他那一侧窗外,战南笙原本也面向着自己那一侧窗外的,但等完全消化掉慕西洲‘肝癌’这个情况后,视线就收了回来并朝慕西洲看过去。 男人完全背对着她,他好像又清瘦了不少。 身型修长,但坐姿却笔挺的不像话。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在这时转过了身,一双浓黑的凤眸似藏了星河,潋滟灼灼的看了她几秒后,淡声开口道:“怎么了?” 战南笙被他看的心头愈发的不是滋味,她抿了会儿唇,坦言道: “之前我们闹的最僵的时候,我只是在气急了才会恨的想宰了你。但……坦白而言,我从未真的想过要你去死。真的是癌么?会不会是医生弄错了?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专家那么多,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慕西洲将战南笙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后,浓黑的眉头微微轻挑了一下,用极深的目光盯着战南笙,波澜不惊的说瞎话: “的确是癌,已经复查了好几次了。”顿了下,眼底一闪而过幽深,“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了。”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眼瞳扩了又扩,整个心口都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呼吸沉重。 第254章 男人逼问着她:真的爱上了我么? “生死有命。” 慕西洲淡淡然的口吻。 他说这话时,一双凤眸已经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专注而深沉的看着她,道, “但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好好的对你,更失去了爱你的资格。如果……能够再来一次,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的待你。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战南笙闭上了眼,压下涌上心头的酸涩。 她感觉一颗心抽拧的厉害,疼的密集。 为什么会这样疼呢? 她这样想,再睁开眼时,鼻尖一酸,眼泪就滚了眼眶,砸得到处都是。 最怕这种后知后觉的爱,因为太猝不及防,太难以招架。 战南笙双手捧着脸,情绪低落的厉害,久久难以平静。 车子是在一小时后一处庄园停下的。 车子停稳后,慕西洲就最先推门下车。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一抹舒凉的惬意,吹得人汗毛孔都跟着张开了。 慕西洲下车后,就绕过车头,来到战南笙那一侧,敲了敲她的门:“到了。” 此时的战南笙除了眼睛有点红,倒也看不出什么。 她下车后,慕西洲就走在她的前面,边走边道:“跟上。” 战南笙一直沉浸在慕西洲病情恶化的负面情绪中,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男人说要带她来见一个人的事。 她看着走在她前面已经将她落下一大段距离的男人,疾步追上去,“慕西洲,你要带我见谁?” 听到女人叫他,慕西洲便停下了脚步。 观景灯下,她一身白裙,朝他跑过来的时候像个刚刚化成人形的九尾狐,妖艳而又灵动。 慕西洲等她跑进了,长臂落在她的腰肢上,单手就将她拥进怀里,薄唇在她耳边贴了贴,轻声问:“笙笙,你爱过我么?” 战南笙心尖紧了一下,没有说话。 慕西洲也就只是这样问,并没有真的要等她的答案,他的话还在继续,“但我一直都爱。” 他这样说完,就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走向那栋灯火通明的哥特式建筑物。 房子被装修的很漂亮,但战南笙却无心欣赏。 因为她刚走进那栋建筑物里,就跟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视线撞上了。 那男人身穿白色对襟大褂子,同款裤子,五官轮廓深邃,气质温儒而淡雅。 只一眼,战南笙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处,一双美目因为难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而蓦然放大。 她看着那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仍然不失昔年风华灼灼的男人,他看着她,眉眼含笑,似藏了浓深的感情,可又是那样风轻云淡。 他嗓音如缠了风,又似千回百转,徐徐的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他对她低低笑道:“笙笙,好久不见。” 战南笙眼眶一下就红了,跟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衍哥哥?” 她不确定的唤了一声,眼前的视线就被泪水给模糊了,“是你吗?” 她哭,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想起来,可惜,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撑在轮椅两侧的手,转动着轮子,朝她的方向过去。 待靠近了,他才哑声道:“是我。” 这时,慕西洲给战南笙递出去了一块帕子,嗓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波澜不惊的解释前因后果: “当初,孝衍出事在被火化前,正好我跟厉少斯合作的科研机构有一项人体液氮冷冻技术可以对遗体进行长久的保鲜。当时他死的蹊跷,想着日后给他翻案,就偷梁换柱将他的遗体弄了回来。 只不过是,在对他实施这项技术时,发现复苏机械能带动他的心肺功能……后来,便一直用呼吸机在吊着他的命,直至半年前他恢复自主呼吸,才拿掉他的复苏器械。 之后他便一直成植物人状态……两个多月前,醒的。但长时间的缺氧造成脑细胞受损严重,他双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以后大概不会再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慕西洲说到这,停顿了两秒,轻笑了两下,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他,大概是觉得如果他还活着,你应该会心有慰藉,所以就抱着尝试的心态一直这么做了。” 战南笙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明明有千言万语,但就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慕西洲视线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给她擦了擦眼睛,跟着又道: “不出意外的话,你大哥明天就能平安抵达京城,等他回来,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顿了顿,“笙笙,我不欠你了,嗯?”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战南笙看着他消失在玄关口的身形,久久都没有回神。 直至霍孝衍再次温声开口唤她,她才回过头来,“笙笙。” 可能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叫战南笙震撼,她反而迅速平静了下来。 她在霍孝衍话音落下后就半蹲了下去,一双还带着湿气的桃花眼看着他,唇角微微弯起: “衍哥哥,你能活着,真好……” 霍孝衍看着眼眶又红起来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去找他吧。他现在需要你!”顿了顿,眼眶隐隐有些红,“失去你,我纵然心底难过。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们。笙笙,你要好好的,嗯?” …… 战南笙是在半小时从哥特式建筑出来的。 但她没看到慕西洲的人。 她没有找到他的人,便开始打电话。 电话倒是打通了,不过等来的却是男人说要离开的消息,“笙笙,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战南笙鼻尖一酸,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慕西洲……”她有些哽咽的语调,“不要走,我……我跟你复婚。” 她这样说,手机那头静了许久以后,才道:“笙笙,算了,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战南笙嗓音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是……我爱上你了,你是人是鬼,是对是错,我都认了……” 这话听得手机那端的男人又是一静,不过这次时间不长,差不多五六秒以后,男人便似是轻笑了一般,低低懒懒的口吻,“是么?” 战南笙整个人很乱,“是,你现在人在哪?” 男人答非所问:“真的爱上了我么?” 战南笙现在满脑子都是男人即将命不久矣的惨状。 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他此时的音调隐约带着几分玩味,完全是被自己的情绪支配了, “是。我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你回头,嗯?” 话落,战南笙便下意识的转过身,男人正举着手机从停车坪的暗处朝她走了过来。 明明夜晚的灯光不甚清晰,但战南笙却看到了他肆意上扬的唇角,以及他眼底那蓄着慵懒笑意的黑瞳。 一阵风自她身后吹来,也吹散了她心头上的一些燥意,而后大脑后知后觉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一下就掐断了手机,看着那停在了路灯下不打算继续朝她走过来的俊美男人,像是炸开了一般,朝他跑过去冲他吼,“慕西洲,你是不是在骗我?” 伴随她的低吼,拳头已经朝慕西洲的心口捶了上去。 慕西洲任由她捶了几下,随后就捧起她的脸,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摁压在灯柱上俯首吻了下去。 就像是蛰伏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猎物,慕西洲吻的深,令战南笙根本就招架不住。 等分开时,她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甚至需要借住慕西洲的臂弯才能不让自己瘫下去。 慕西洲掌心在这时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打横抱起,嗓音是不容忽视的霸道: “是你说爱我,非复婚不可的。战南笙,你若是耍老子,我让你今晚下不来床,听到没有?” 战南笙眼底还有未散退的水汽,是先前被男人欺负狠了的潮情。 她明明很生气,可不知怎么的,说出来的话又没什么攻击性,“是你欺骗我在先,你根本就没有得癌症,是不是连肝硬化都是骗我的?” 说话间,慕西洲已经将她抱上了车。 在车门关上的下一瞬,他就将她整个人压入了车椅里,随后就去扯她长裙: “乖,算账等会儿再说,先把事办了……” 慕西洲很急。 他确实很急。 自从戚耀光出来捣乱后,慕西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战南笙。 他被禁了很久,又亲口听女人承认已经爱上他的事实,他若是能冷静才怪。 战南笙哪里会想到慕西洲说风就是雨? 她根本就不敌慕西洲的力气,不过几分钟而已,就沦陷了。 …… 车上到底不比在家里的床上,空间小,限制多,慕西洲并不尽兴。 完事后,他便用一块大毛巾将战南笙给包裹了起来,亲了亲她红扑扑又气鼓鼓的腮帮子。 但战南笙本就因为他的欺骗在气头上,先前又被他压榨了一次,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子看的,直接在这时披着身上的大毛巾踹门下车。 她下车后,就对车上一脸讳莫如深的慕西洲质问道: “慕西洲,你是不是吃定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开口说爱你,你就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你把我耍的团团转,你就那么有成就感吗?” 第255章 他深情的望着她:我不能没有你 慕西洲没想到她会这么气,毕竟他觉得这个女人一个小时前还说爱他要跟他复婚的。 他看着她那张被气得不轻的小脸,皱了皱眉头,便掸了掸身上的衬衫,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最近虽然清瘦了不少,但身高挺拔,给人的压迫感仍然很强。 他长指扣起她的下巴,低低的笑道: “究竟气我什么呢?恼我骗你得癌症?其实大可不必。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估计以你那高傲的姿态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你爱上我这么个渣男的事实,我在你的心里已经被你判了死刑。 你并不会因为我救活霍孝衍以及找到你大哥而就能立刻马上跟我和好。你或许会有些感动,但并不会因为感动而冲动的就要跟我复合,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说来说去,还是我爱你多一些……” 这样说着,气息便逼近了战南笙一些,嗓音低醇而蛊惑,“笙笙,我不能没有你。” 说话间,人就半跪了下去,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枚戒指,在战南笙一脸的怔然中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从新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战南笙看清了那枚戒指。 就是此前在红叶公馆,因为这枚戒指,慕西洲把车给炸了的那晚看到的那么一枚。 红宝石戒指。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这不是给你的,放回去。” 那时,她问他:那是给谁的?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当然是心头挚爱之人! 想想当时那个剑拔弩张的情景,在看看如今男人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也看他眸底那似是藏不住的深情,战南笙只觉得可气又可恨,当然更多的是委屈。 她把戒指拔下来扔给他后,就转身走掉了。 转身走掉前,她对他丢下一句话: “慕西洲,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对我单膝下跪吧。” 说完,她就让庄园里的人开车送她离开了。 慕西洲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神。 直至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男低音,他僵硬的身体才隐隐动了动。 “她是个心气高自尊心极强的姑娘,需要的不仅仅是被呵护被宠爱,更多的是尊重。而你跟莫如故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你们都太自负太自以为是,总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好, 其实恰恰是你们的自负伤的她最深。让她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被你们尊重过。莫如故当初在他们订婚宴上抛下她,那伤的是她自尊。如今的你,无论你做了多少保护她的事,都掩盖不了你不尊重她的事实。” 霍孝衍说到这,口吻顿了顿,轻笑道, “鉴于你之前对她的种种恶劣,你现在随便就拿出一枚戒指然后单膝下跪,只会显得浮夸又毫无诚意,她不气才怪。”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掀眸睨着他:“你这么了解她?” 霍孝衍:“……” 他这样说完,就叫来属下,吩咐道: “把这两年的医药费跟霍公子清算一下,然后带着账单和他的人去霍家把钱给老子要回来。” 霍孝衍轻嗤了一声,就转动着轮椅走了。 …… 慕西洲自然是追着战南笙走了。 他一路追到战公馆门口,却被她拒之门外。 战南笙不愿意见他,他也不没有像从前那般厚颜无耻的强闯。 他在战公馆门口抽了两根烟后,就离开了。 翌日八点,他又出现在战公馆门口,仍然是被拒之门外的。 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刻离开,因为昨晚他跟战南笙说过今天战长生会回来,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战长生她也会来找他的。 慕西洲就打算在这边等。 差不多上午九点半左右,他没等到战南笙,倒是把许久未见的楚慕琛给等到了。 情敌见面,分外红眼。 慕西洲看到楚慕琛的车一逼近,直接踩了油门,直接一个漂亮的漂移,就横在了战公馆的雕花大门口,彻底阻断了楚慕琛的路。 楚慕琛被挡住了去路,倒也不气。 他推门下车,脸上挂着一层讽笑,啧了一声,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几个意思昂?” 话落,慕西洲就撸起了袖子,那意思是随时都要跟楚慕琛干一架的意思。 但,也就看起来。 他撸起袖子后,就对楚慕琛冷淡的道:“找她做什么?” 楚慕琛挑了下眉:“谁说老子找她了?” 慕西洲皱眉,“不找她,找谁?” 正说着,自雕花大门里传来一道女孩脆脆甜甜的嗓音:“琛哥哥,琛哥哥……” 伴随她话音落下,慕西洲视线就落在了她因跑得太急而红扑扑的小脸上。 阳光下年轻女孩,被养得肉软软的,那张酷似战南笙的鹅蛋脸俏生生的娇嫩……也俏生生的艳。 这还是慕西洲第一次正眼瞧战青衣。 他眯了下眼,轻嗤了一声,目光就从战青衣脸上移开,深看了楚慕琛两眼,讥笑道:“你再年长她几岁都能做她爹了,你也好意思下得去手?”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笑的愈发斯文败类,“那不然……对你前妻下手?” 慕西洲浓眉一簇,咬了下后牙槽,笑了:“楚慕琛,你要是不怕残,大可以试试。” 说话间,拳头就已经抡了起来。 “姐夫……”背着画板的战青衣眼看着琛哥哥要挨揍,连忙从大门里跑出来,绕过横在门口的车身,挡在了慕西洲的面前,眉眼弯弯的卖着乖,“姐夫,你是来找姐姐的吗?” 女孩眼底是澄澈潋滟的阳光,她笑起来的样子似乎能治愈人心,让慕西洲的恼火一下就熄了不少。 他面色缓和了一些,淡淡的嗯了一声,“她起了?” “她不在家呢。” 此话一出,慕西洲浓黑的眉头就再次皱深了起来,“不在家?” 战青衣:“嗯吶。大清早的时候,家里来了个顶好看的男人,姐姐然后就跟他走了。” 闻言,慕西洲脸色都变了:“顶好看的男人?谁?” “……衣衣不认识。但他给姐姐送了一束顶好看的花。”说着,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指着自己丸子头上插着的一支白玫瑰,“就是这样的花,好香香的呢。” 慕西洲几乎是在战青衣话音落下后,就开门上车,随后就调转车头离开了战公馆。 他上车后,就给江淮打了个电话,让人调查战南笙现在的下落。 江淮办事效率很快,五分钟后就有了结果,“四爷,在清音阁。” 闻言,慕西洲眸色再次沉了又沉,道:“知道了。” 慕西洲掐断江淮的电话后,就将车靠着路边停下了。 他摸出了烟,点燃后,就夹在手上任由它烧着。 大概一根烟后,他摸出手机给战南笙打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战南笙,而是秦鸩。 早上派人去战公馆接战南笙的是莫如故的属下,韩信。 那束花,是莫如故让韩信带过去的。 莫如故三天前就被秦鸩从涂加国弄了回来,因为他之前枪伤未愈,所以现在还在养伤期间。 秦鸩是特地把战南笙接到清音阁,就是为了教训一下慕西洲。 因此,当秦鸩一接通慕西洲这个电话后,就似笑非笑道:“想追回笙笙?” 闻言,慕西洲就皱起了眉头,“秦鸩?” 秦鸩讥诮:“怎么?离了婚,这是连我这个舅舅都不叫了?” 慕西洲嗤笑: “秦鸩,南九公有个瞎子妹妹,他那个瞎子妹妹说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捡回去的,那女孩照片我见过,跟昔年那个被你虐死最后水葬的那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当初那女孩其实没有死,她吃了什么假死药其实就是为了摆脱你的桎梏啊?” 此话一出,秦鸩情绪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嗓音是强作镇定后的颤抖,咬牙道:“你说什么?” 慕西洲答非所问: “秦鸩,我知道你跟莫如故是穿了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你为了他而强拆我跟战南笙的姻缘这就是你的不懂事。我这人,打小就生活在阴暗里,性子长的恶,是个睚眦必报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秦鸩咬了下后牙槽,眯了眯眼,道:“见一面?” 慕西洲薄唇微微上挑了一下,“那便见一面。” …… 一小时后,慕西洲抵达清音阁。 他见到秦鸩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她在哪?” 秦鸩看着他阴气沉沉的一张俊脸,道:“在陪如故用午餐。” 闻言,慕西洲气的眼眶都红了,拳头更是因为恼火而握得指骨咯咯直响。 他冷静了几秒,道:“她难道不知道我要来?” 第256章 他被气笑了,掐着她的下巴:我算什 “你说呢?” 慕西洲现在没空跟秦鸩废话。 他此时醋的狠,恨不能把莫如故一枪给毙了。 好在,这时战南笙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莫如故从外面走了进来。 慕西洲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又撇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莫如故。 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他们之前应该相处的很愉快。 慕西洲嫉妒的心口疼,但很快又想起昨夜霍孝衍那番话,便又生生的把怒意给强摁了下去。 他喉咙滚了滚,对战南笙平静无比的道:“下午两点,你大哥飞机降落,我过来接你一起去接他回家。” 难得见他没有因为吃醋而抽疯,战南笙对他态度好了一些,道:“知道了。” 她说完,视线在他硬邦邦的俊脸上停留了两秒,问道:“你确定南九公那个瞎子妹妹就是阿茹吗?” 战南笙口中的阿茹,是秦鸩从前的女人。 慕西洲很不喜欢战南笙跟莫如故靠的那么近。 他嫉妒的满胸口都是火焰,可偏偏又不能发作。 他忍了又忍,面色不太好看的道:“你能别跟那个狗男人站那么近吗?” 战南笙偏不,她就是要气死他: “怎么?这就忍不了了?你把慕向晚顾良辰,以及霍暖先后都安排住进过红叶公馆,我对你说什么了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慕西洲一下就被噎住了,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静了几秒后,道: “慕向晚瞎了也疯了,你没必要在意。我跟顾良辰早在两年前就断的干干净净,现在顾西城已经出狱,她满脑子都是跟他哥计划着重振家业,更不会来妨碍我们。至于霍暖,我跟她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 她计划着会出国……所以,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恶心到你。笙笙,我承认过去我的确混账,但你能别为了气我而气我的往我心上捅刀子么?你明知道我最芥蒂的就是这个姓莫的,你偏偏……” 慕西洲说到这,又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给逼了回去。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越说怒火就越甚。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冲战南笙发脾气,然后两人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水火不容的状态。 因此,他忍住了。 他不能对战南笙发火,但可以冲莫如故,当然成年男人的较量又不能像泼妇骂街。 他板着硬邦邦的俊脸,冲坐在轮椅上始终眉目未动的男人冷声道:“我们单独谈谈?” 莫如故表情稀疏,看慕西洲的目光似是礼貌,可眸底总是藏着一两分不易觉察的讽刺,“如今,她连心都是你的,你就那么不自信?” 这话一针见血,几乎挑破了慕西洲的心。 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更难看了。 莫如故的话还在继续: “你有那个吃干醋以及抽疯的功夫,不如花点心思好好经营你这好不容易讨回来的感情。毕竟,你的不自信均来源于你们感情的薄弱,毕竟在你看来她曾为我死过却没有为你牺牲过任何,不是吗?” 此话一出,慕西洲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可莫如故只是淡淡的笑着,置若罔闻。 他视线从慕西洲脸上撤了回来,但话还是在对慕西洲讲: “慕西洲,你当真觉得我抢不过你么?我只是……没有跟你抢。” 他这样说完,就叫来他的属下韩信,让韩信把他推走了。 春夏之交,外面阳光隐隐灼热,但莫如故周身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一颗心寒的像是结了冰霜,下一秒一敲就会碎。 他人从轮椅上起来,步伐有些沉重的移步到了一棵粗壮的梧桐老树下,人体倚靠着身后树干,整个人都冰漠的厉害。 韩信光是看着就有些于心不忍,上前一步,道:“先生,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莫如故眯眸,嗓音缠着一抹自嘲的笑意,“争取?晚了。” 韩信想起男人这两年以来的煎熬,又道:“可是,您并没有放下,不是吗?” 莫如故视线从远处撤回,看向韩信:“又如何?” 韩信欲言又止,“会遗憾终身,不是吗?” 莫如故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抬手摸了摸挺拔的鼻尖,若有所思了几秒,音色暗沉了一度,“人生一世,皆在自渡。若是就这么放弃,确实遗憾!” …… ** 那端,战南笙在莫如故离开后,就再次追问慕西洲:“南九公那个瞎子妹妹真的就是阿茹吗?” 因为战南笙私下跟莫如故见面,慕西洲心情不可能好。 他心底始终压着一团暗火,凤眸猩红,整张俊脸都硬邦邦的。 但,他现在满心思都是要讨好战南笙,再怎么不爽,面对战南笙的追问他还是回答了。 只是嗓音很是不耐烦。 “长的一模一样,八成是。” 他说完,坐在轮椅上的秦鸩就情绪无比激动的道:“我要见南九公。” 慕西洲淡看了他一眼,讥讽道: “前阵子,南九公才在我这栽了个跟头,他在南疆老巢已经挪了地方,你有本事就自己派人去找,我不会搀和这趟浑水。”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但,为了哄回我女人的心,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厉少斯。他外祖家在苗疆,他最了解南九公的为人,也最了解南九公在苗疆那边的情况。” 秦鸩没跟厉少斯打过交道,但却知道他是被京城厉家逐出家谱的逆子。 之所以说他是逆子,是因为他把厉老爷子的新欢给搞的怀孕了。 他自己落得个被逐出家谱的下场不说,害得那个女人也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总之,那个女人因为这件事被厉老爷子赶尽杀绝,最后因走投无路而带着患有重疾的弟弟从此销声匿迹。 厉少斯倒是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损失。 他虽被逐出厉家族谱,但厉老爷子就他这么一个独苗,他仍然可以在京城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若说没出事前的战长生是京城八大公子里的楷模,那么厉少斯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不学无术,打架斗殴,吃喝玩乐……没有他不能的。 总之一句话,人浪心狠,难以接近。 因此,秦鸩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道:“据说这人是个心高气傲的痞子,难以接近。” 秦鸩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慕西洲帮他引荐。 慕西洲自然是听出来了。 这是他在战南笙面前表现的好时机,他自然不会拒绝。 因此,他在秦鸩话音落下后,就道:“我跟他倒是有着过命交情,你若是要约他,我会提前跟他打招呼。” 一直以为死了很多年的心头挚爱,突然冒出死而复生的消息,秦鸩是一刻都不愿等。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颇是急切的道:“能现在就约吗?” 慕西洲:“他人不在京城。”顿了下,解释,“去苗疆提货了。” 秦鸩眯眯眼,问:“提货?从南九公那提?” 慕西洲嗓音冷淡:“不错。” 秦鸩好一会儿没说话,但却叫来自己的属下,吩咐道:“订一张飞苗疆的机票。” 他吩咐完以后,掀眸看了一眼慕西洲: “作为长辈,笙笙若是心里有你,我就算对你再有诸多的不满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但,尊重并不等于纵容。如果你不是她的良配,一再而再而三的伤她,我同样不会姑息。这次你们闹成这样,我姑且就算了。下次,如果再伤了她而又死皮赖脸地纠缠于她,我不会轻饶。” 慕西洲只是斯文败类的笑了下,没表态。 秦鸩着急去苗疆寻人,从慕西洲那打听到厉少斯的下榻酒店以及联系方式后,就匆匆离开了清音阁。 慕西洲跟战南笙也没有多逗留,因为他们要去机场接战长生。 当然,离开清音阁之前,莫如故单独跟战南笙说了会儿话。 倒也没聊什么过分的,莫如故只是跟她提起他母亲这两日会来京城,说是到时候邀请她过来做客。 莫如故的母亲跟战南笙母亲是手帕交,战南笙母亲去世后,莫如故母亲一直都记挂着战南笙。 如今两人婚事虽然黄了,但有些情分是断不了的。 因此,面对莫如故的邀请,战南笙便接受了。 正是因为她的这番接受,导致慕西洲满胸腔的恼火再也忍无可忍了。 等车子一驶出清音阁后,慕西洲就对战南笙冷脸道:“战南笙,你看不出莫如故他对你余情未了?” 面对慕西洲的冷脸,战南笙只淡淡的轻嗤道:“都是前任,你管得着么?”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黑压压的皱了起来,一张俊脸全是骇人的戾气。 但,战南笙置若罔闻,嗓音愈发的讽刺: “就算余情未了又如何?你不是也死皮赖脸地纠缠于我?谁说我就一定要选择跟你在一起了?就因为我昨晚那两句说爱你的鬼话,你就信以为真了?我从前也说爱莫如故了,那又如何呢?该断的时候还不是断的一干二净了?” 说到这,顿了下,深看了慕西洲气的面色铁青的俊脸,笑了下,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都是前任,都是追求者,还有那么多备胎,我是该好好选一选的。” 慕西洲气坏了。 他脸色刹那间就降至冰点,黑瞳里全是浓黑而又滚烫的火焰。 半晌,他腾出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如今,我在你眼底就只是个备胎?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嗯?” 第257章 男人嗓音偏执而又霸道:说你爱我, “还不谈上备胎,稍稍有那么一两分优势的前任而已。” 慕西洲:“……” 慕西洲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突的厉害,一张脸全是骇人的戾色。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将怒火爆发出来。 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全程冷着脸没再跟战南笙说过一句话。 车子快驶到机场时,负责护送战长生回国的属下打了电话过来,道: “四爷,出事了。战大公子在下飞机后趁我们不注意……遛了。” 像是所有怒火终于有了得以喧泄的出口,慕西洲几乎是在属下话音落下后就愤怒咆哮道:“废物!” 那属下被吼的心肝直跳,连忙跟着说道:“属下……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找了,相信他应该不会走远。” 慕西洲眯了眯眼,“撤了,别找了。” 属下诧异:“四爷……真不找了?” 慕西洲道:“等他自己找上门。”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对方的电话。 他没有避开战南笙,战南笙自然是听到了他跟属下之间的通话。 她在慕西洲结束电话后,便有些焦虑的问道:“我大哥……” 慕西洲唇角牵起一抹冷淡的笑弧,道: “你不是说我连你的备胎都算不上,怎么?现在有求于我了,又巴巴的往我身上贴了?”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啧了一声,讥诮道:“怎么的?这是气上了,还不让贴了?” “你是我女人,我才让你贴。如果什么都不是,想都别想。”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踩了刹车,等车子熄火后,就一脚踹开车走下了扯。 他绕过车头来到战南笙那一侧门。 他打开车门,俯身进去,抬手掐着她的下颚,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冷冽又霸道的逼问:“说,要不是做我的女人?” 战南笙看着他冰冷莫测的一张俊脸,以及他眼底暗暗绰绰的火焰,突地的一下就笑了。 慕西洲被她笑的心头恼火,气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嗓音低哑却也偏执, “说,说你爱我,说你只做我慕西洲的女人,说——” 战南笙看着他,觉得男人那张愈发阴森起来的俊脸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羁味儿,让她心头掠起了不可忽视的悸动。 她在这时,抬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温软的触感,带着女人一抹淡淡的清香就这么贴上来时,慕西洲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但下一秒他就捏住女人的下巴,叩开她的唇齿深吻了下去。 慕西洲的吻,向来急切又凶狠,难得这次格外的缠绵而温和。 他纠缠着她亲了会儿,便分开了。 他双手捧着她如胭脂色般的小脸,目光深看着她水盈盈的眼瞳,“战南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 他这样说完,就把她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安安静静的抱了会儿后,说的就是战长生的事了: “那个在打渔村跟你大哥相恋的村姑以及她的父母被我安顿在彼岸公寓,虽然不知道战长生突然抽什么疯在机场溜掉,但可以肯定,他早晚都会为了他们从新找上门。” 战南笙这半个多月都被慕西洲困在红叶公馆,不仅如此,手机也是被没收的。 即便是现在恢复了自由,很多事情还是不太清楚的。 因此,她并不知道慕西洲口中的那个跟战长生相恋的村姑已经被慕西洲接回来的事。 她诧异了两秒,问道: “之前,你说我大哥迟迟不肯回国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说是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她……真的怀了我大哥的孩子吗?” 慕西洲低头,只是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就忍不住的想要亲亲战南笙。 事实上,他薄唇始终若即若离的贴着她,嗓音低低淡淡的在战南笙耳边道: “的确是怀孕了,月份还不小,已经四五个月了。” 战南笙听这话,正要心下一喜,暗叹战家后继有人时,慕西洲下一句话就砸的她猝不及防了,“但,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大哥的。” 这话一出,战南笙心口就是一提,连忙将贴在她脖颈煽风点火的男人给推开一些,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慕西洲道: “这个小村姑在跟你大哥勾搭上之前有过男人,那男人是她父母养子……谁知道,她肚子里的种究竟是谁的?” 闻言,战南笙就皱起了眉,“我想去见见那个女人?” 慕西洲挠了挠她黑软的发顶,“不急。” 战南笙有点不高兴,气鼓鼓的:“你瞎了?你看不出来我很急?” “还不是时候。” 慕西洲越是这么神经兮兮的,战南笙越是无法理解: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一个从小小打渔村出来的,她们还能有什么阴谋?” “阴谋倒不至于。是这一家子人挺有意思。大有要赖上你们家的趋势。”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难道不想让你大哥看看他们的真实嘴脸么?” 听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反倒是更加好奇: “那我更应该要提前认识他们。”顿了下,“你派人将他们都安顿在战公馆吧。一来,能直接观察他们,二来如果我大哥找上门,就等于是直接回家了。” 慕西洲皱眉,道:“安排在战公馆?怎么?你是打算要跟我分居?” 音落,战南笙便轻笑:“难不成你还想安顿在红叶公馆?” 慕西洲脸色又不好看了,凶巴巴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复婚?” 战南笙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他心口窝的地方戳了戳,颇是不满的口吻: “慕西洲,你这人当老公差评,做男人差评,就连作为追求者都没有身为追求者的觉悟。我稍稍给你点颜色,你就觉得我们已经彻底冰释前嫌了么?我是都不需要被哄的?你说离就离,说复婚就复婚?我昨晚对你发火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边风了么?” 慕西洲绷着俊脸,舌尖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道: “宝贝,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在竭尽所能的克制恼火而低声下气的哄你?若是之前,就这点破事,我需要跟你商量?我没事干了,才会亲自陪你来机场这么一趟? 就你大哥这点破事,我跑前又跑后,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他是我的谁?他的女人以及他的生死关我屁事?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战南笙被他吼得心头一跳,“你这么大怨气?” “我难道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气?” 战南笙想了想,道:“那你想怎样?” “跟我复婚。” 战南笙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我当初跟你闪婚有很大一部分是迫于家族压力,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一时的冲动,领完结婚证没多久我其实就已经蛮后悔了,如今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没道理还要往火坑里再跳一次呢,你说呢?” 慕西洲气的支起身,并将车门摔上。 战南笙摇下车窗,看着他那张面色阴沉的俊脸,道:“慕总,不走了么?” 慕西洲烦躁的解开衬衫上的两粒纽扣,“车给你,你想回哪就回哪,我自己打车回去。” 战南笙唔了一声,视线在他气的起起伏伏的胸膛上停留了五六秒后,啧了一声,道: “我以为情到浓处才会步入婚姻殿堂,何况我们当初的婚姻严格意义上而言只是家族联姻。后来的相处模式更谈不上先婚后爱。如今……我对你那稍稍的喜欢以及心动亦或者是微末的感动,还不足以支撑我再次冒一次风险跟你重新步入婚姻殿堂。” 战南笙说到这,人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走了下来。 春夏之交,午后的阳光有些浓烈,自男人的头顶落下,却无法驱散男人脸上那一层寒霜。 她看着他那张吃瘪的俊脸,心头莫名有几分好笑。 于是,便也笑出了声。 慕西洲看着立在自己面前还不及他肩膀高却嘲笑他的女人,眉头皱得愈发的厉害,一张俊脸也愈发的阴沉。 女人在这时昂起头看着他,对他讥笑道: “离婚证不是你逼我去扯的么?你说,你的霍暖霍小姐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让你孩子的母亲没有名分,更不能让你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所以让我净身出户的呢……” 闻言,慕西洲简直要懊死了。 他面色沉了又沉,嗓音冷漠: “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以死相逼?你时不时的拿尖锐利器抵着自己的脖颈割给我看,老子得受得了才行,嗯?” 话音落下,战南笙就踮起脚尖在他硬邦邦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娇娇软软的嗓音,“有这么气么?” 慕西洲整个人都因战南笙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而怔了一下,他看战南笙的眸色愈发的浓深,且灼热。 女人在亲了他那一下后,就把整个身体都偎进了他的怀里,软软的靠着他,且完全依附于他。 她将小脸埋在他的心窝处,带着微微灼息的唇在他心口的地方说着撩动他心窝子的话: “我只是暂时没有复婚的打算。又没说以后都不要跟你复婚。你若是待我好,令我非卿不嫁,不论你是人是鬼我战南笙都只会是你的人。所以……” 战南笙说到这,在这时抬起头看着慕西洲俯瞰下来的目光,顿了几秒后,补充道, “所以,你得让我值得那么做,才行。” 第258章 女人对他昂起小脸,乖乖软软的对他 说话间,慕西洲手掌便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往自己的胸膛里带了带,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眸底已经有了妥协的温色。 他薄唇在她唇角的地方贴了贴,嗓音低沉: “战南笙,你想让老子从新追求你一次,你就明说,何必说话专挖人的心窝子?” 天气有些炎热,战南笙被慕西洲这样密实的抱着,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薄汗。 她对他昂起有点泛红的小脸,有些娇气的控诉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从前伤得我太深,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好热啊,慕总,可以上车送我回家了么?我不想开车,我只想你开车送我回家。” 战南笙是鲜少撒娇的,尤其是对慕西洲。 她稍稍软了那么一两分,慕西洲就根本受不住。 但,他骨子里又有那么几分骄矜,明明心底已经妥协,但还是板着脸子对她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显得我这个男人很没有存在价值……” 说着,视线就火灼灼的落在了战南笙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让权势遮天的慕总给你当司机,你不应该主动表示点什么?” 战南笙被他露骨的目光看的有几分心悸,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敷衍的亲了一口,正准备撤开时,男人就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摁在了身后的车窗上,捏住她的下颌就深深的吻了上去。 机场附近,即便是靠边停在马路上,也是人来人往。 慕西洲的吻,一贯孟浪,战南笙既心悸又怕被狗仔拍了去乱写,整个人都心慌的不行,好在慕西洲并没有深入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他便拉开车门将战南笙从新塞入副驾驶。 战南笙难得像个乖乖软软的小白兔,让慕西洲尝到了甜头。 他如了战南笙的愿,没有将战南笙拐回红叶公馆,而是将她送回战公馆。 他将战南笙送回战公馆的当天傍晚,就把那个打渔村一家三口送到了战公馆。 如慕西洲所言,那个打鱼姑娘腹部隆起,不仅怀孕了,月份还不小。 即便是身怀有孕,那姑娘周身都透着一股妖妖娆娆的妩媚气,偏她那双眼又干净的不染尘世。 战南笙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心下便有了几分了解。 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个尤物,真不怪她大哥战长生为了她而死活不肯认祖归宗。 战南笙在打量楚西的同时,楚西也在怯生生的打量着战南笙。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她还要好看的女人,但眼前这个明艳到过目不忘的女人让她莫名的就自惭形秽了。 楚西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打量战南笙,只草草的打量了一眼后,就默默的低下了头。 她打听过,眼前这个女人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是她未婚夫的亲妹妹,也是这个女人的男人将他们一家从打渔村抓回来的,她尚且不知这个女人是善是恶,她只能静观其变。 楚西心里这么想着,但她那个爱慕虚荣的妈可沉不住气。 楚母只草草的将战南笙打量了一遍后,就对战南笙趾高气扬的道: “我说,你就是战长生那个妹子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家老小在涂加国过的挺太平的,你凭啥把我们一家老小给抓过来? 战长生那个白眼狼呢?他在哪?他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了不说,现在还跟我们玩消失,眼看着我女儿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他打算当缩头乌龟不认我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楚母话音刚刚落下,楚父也跟着附和道: “打一开始,我就觉得那小子不靠谱,是西西觉得他身无分文,可怜了他收留了他,结果他恩将仇报把我女儿强暴了不说,现在还搞大了肚子。我女儿才十九岁,他要是不出来给我女儿个说话,我们现在就带着她去把孩子打掉,反正都是孽种,打了也不可惜。” 说到这,顿了一下,强调补充道,“我可告诉你,我女儿怀的是双胞胎,都是你们老战家的种!” 话落,不等战南笙表态,闻讯赶来的战文远就到了。 他一进门,就对楚父楚母道:“你们说什么?” 楚父楚母都是人精,见一进门的是衣着不凡的老人,就猜到是这家有钱人的长辈,是个大权在握的。 因此,楚父楚母几乎是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就异口同声的问道:“您是……?” 战文远没看他们,目光落在怀有身孕的楚西身上,不过话却是对楚父楚母说的: “既然这小姑娘怀了我们战家的种,我们战家没有不认的道理。” 说话间,视线就从楚西身上移开,叫来管家,吩咐道:“还不快把未来的战家少夫人请下去休息?” 此话一出,原本还心中忐忑不安的楚西一下就抬起了头。 她一双水盈盈的狐狸眼,有些激动的看着战文远,抿了抿嫣红的唇,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被楚母一下掐了一把胳膊,她又咬住了唇,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楚母在楚西垂下头以后,就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西西是我们老两口老来得女,当初我生她的时候差点难产而死。我们好不容易将她养大,一天福都还有享,就被战长生那个混账给糟蹋了……我不管,你们必须现在就给我们老两口一个说法,否则我现在就带着西西去把孩子给打掉!” 话落,楚父也连忙跟着开口,补充道:“对,你们现在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让西西把孩子给平安生下。” 此话一出,一直想传宗接代完成子嗣绵延任务的战文远一下就急了。 他几乎是在楚父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问:“你们想要什么,明说?只要合理合法,我们战家都会满足。” 这话一出,楚母就露出了满意的笑,道: “这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战长生虽然混账把我女儿给欺负了,但好在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们两个老的自然希望是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我们条件不多,就两个条件。让战长生娶了我们家西西,第二就是我们养女儿也不容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们,你们还得给彩礼。” 战文远虽然看不惯楚母楚父贪婪的嘴脸,但钱能解决的事情在他这又不算个什么事。 因此,他在楚母话音落下后,就问:“要多少?” 楚母没见过大世面,觉得一百万就已经是很多钱了。 但她先前在进战公馆大门的路上,就一直在观察这个有钱人家的环境,觉得一百万又太少。 因此,她心下一横,就狮子大开口的道: “我女儿怀的是一胎两宝,她肚子里的两个宝贝肉疙瘩,那都是千金不换的地位。这样,一千万。一千万的彩礼,您老要是觉得成,那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顿了下,补充道, “我打听过,你们这京城的房价四五万一平,这一千万就是个房子的钱。你们光给钱还不行,还得给我们老两口置办一套房子,我们养儿养女不就是防老的?光有钱却没有地方住,这怎么行?” 一直没说话的战南笙都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她长指轻触了一下额角,轻蔑的笑声很快就打破了楚母盛气凌人的架势。 就连一直低头缩小存在的楚西听到她的声音也都抬起了头。 她目光在空气中跟战南笙的对上,许是战南笙的目光太过于轻蔑,乃至于让她心底都涌起了几分羞耻感。 即便,她什么都没有表示,但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战南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对她昂了昂下巴,道: “楚小姐,你有这样的一对父母,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还是不幸呢。” 此话一出,楚西就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她终于爆发了出来,眼眶有些红的看着战南笙,道:“……你看不起我们?” 战南笙眉头微挑,轻笑道:“楚小姐十九岁就未婚先孕,很难叫人刮目相看!” 话落,楚西眼瞳就蓦然放大了,跟着眼泪就簌簌的掉出了眼眶,“你——” 战南笙打断她,道: “楚小姐,我打听过了。你的确对我大哥有救命之恩,但你在跟我大哥好上之前跟你父母的养子存在暧昧关系。你后来倾慕于我大哥那样容颜好的男人,就想法设法的勾引我大哥。我大哥虽然失忆了, 但养在骨子里的教养没有变。他觉得既然碰了你,就该对你负责……但,谁就能肯定你肚子里怀的就一定是我大哥的孩子?当然,如果你怀的是我们战家的子孙,你父母提的那些条件,我们当然会满足。” 说到这,就顿了一下,走到楚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明显有些慌乱的楚西,继续说道: “所以,请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大哥的么?” 楚西也不确定自己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战长生的。 她觉得应该是,但……四五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她跟那个男人也发生过关系…… 楚西心跳如麻,但想着如果不强势,她极有可能就会失去战长生,她接受不了失去战长生这个事实。 因此,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红着眼睛态度无比强硬的道: “战小姐,我父母就是个穷了一辈子的普通渔民,他们也确实有些贪婪,提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条件。但,如果你要是这么质疑我腹中的孩子,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你们战家,跟父母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说完,就真的要转身离开时,战南笙啧了一声,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楚小姐何必用这种话来威胁我?孩子无论是谁的种,那都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你说打就打,心肠够狠的啊。” 楚西被气得浑身都发抖,转身怒视着战南笙:“你……欺人太甚!” 第259章 他心疼将她护在怀里,眸色眯深了一 眼看着就像是要被气昏过去时,战文远站到了两人中间。 他用拐杖指着战南笙的方向,雷霆大怒: “孽障,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老战家半点好?你大哥好不容易有了后,你不关心你未来的嫂子却还要说这种混账话刺激她,你像话吗?”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想到上一次跟战文远对垒的时候,战文远跟她说的那声对不起。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这个老头,从来就没有真的把她当成亲孙女,搞得她好像只是战家的野种似的。 总之,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立场永远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只会指责她,从来不会维护她。 从来不! 如今为了这么来路不明一家老小,又对她雷霆大怒,战南笙只觉得失望透顶。 她懒得跟战文远狡辩,只冷淡地道:“战文远,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她话音落下,战文远拐杖就要笔直的朝战南笙脑袋敲下来时,自门外传来一道男人无比冷漠的男低音: “战老,是事到如今还不知道她在我慕西洲心目中的地位么?” 战文远的拐杖滞在了空气当中,目光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 他面色沉了沉,收起了拐杖,冷声道:“老子教训自己的孙女,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慕西洲走过来,一把就将战南笙给拉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后,冷声讥诮: “她是你的孙女不错,但也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你碰她一根汗毛试试?” 慕西洲态度狂妄,气得战文远满脸铁青,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战南笙在这时从他心口处抬起头,看着他,嗓音有点软,“你怎么来了?” 慕西洲看她有些泛红的眼睛,眸色眯深了一度,答非所问: “战公馆有什么值得你愿意留下来的?这老东西老糊涂了,胳膊肘向外拐,你又是个脾气犟的,他打你,你既不躲也不还手,我不来,难不成让你任由欺负?” 这话说的战南笙心底有几分暖意。 她撇了下小嘴儿,轻轻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料事如神似的。你就是凑巧。说吧,什么事?”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视线就落在了面色仍然铁青的战文远身上,随后对身后跟着的江淮道: “把dna鉴定结果给他老人家过一眼,省得尽干一些没脑子的蠢事。” 慕西洲说话实在是难听,战老差点被气昏过去。 战文远在管家的帮助下吃了一颗定心丸才缓过气来。 此时,江淮将dna鉴定结果恭敬的交到了战老的手上,道: “战老,这是通过羊水穿刺给楚小姐腹中两个胎儿做的dna鉴定结果,您老请过目。” 这话一出,楚西、楚父、楚母的脸色瞬间都白了,尤其是楚西,整个人紧张的一下就昏了过去。 若不是战南笙及时反应过来跑过去接住她,她就能栽倒在地。 她刚刚将楚西人接住,楚母就跳到战南笙的面前,情绪激动的道: “你这个小毒妇,别碰我女儿,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怕我女儿的孩子平安出生后分走属于你的那部分家产,所以才无中生有这么刺激我女儿的……” 说着,就要抡起胳膊朝战南笙挥过来一巴掌时,慕西洲出手果断截住了她的手腕。 慕西洲手劲大,只捏的楚母哇哇鬼叫,“疼……疼……” 慕西洲在她连连呼痛的下一秒,对着她的腹部就给了一脚,面无表情的对她警告道: “别以为有战长生给你们撑腰,你们就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让你们一毛钱的好处都得不到?” 闻言,楚母就再也不敢造次了,捂着被踹疼的腹部,闭上了嘴。 此时的楚西已经被战家的佣人扶到边上的沙发上躺着了。 喂了水后,她人也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只是人的意识还没那么清醒。 战南笙虽不喜欢姓楚的这一家子,但楚西一胎两宝,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还真担当不起。 见楚西人缓过劲来后,她便对楚西淡声道:“就你这点心理承受能力,也想飞高枝?你得那个气魄才行。” 楚西面色再次一白,气得高挺的胸口起起伏伏的厉害。 战南笙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已经看完那份dna鉴定结果的战文远身上,见战文远满眼的复杂,便眯起眼,侧首问不远处站着的江淮,“什么结果?” 江淮恭敬的回道:“楚小姐腹中的两个孩子,一个是战大公子的,另外一个跟战大公子无关。” 战南笙:“……” 江淮的话还在继续: “一个女人同一时间怀上不同男人的孩子在医学上虽然是件极其小概率事件,但这种案例确实存在过。” 江淮这话一出,不等面色苍白的楚西说点什么时,楚母就又忍不住的跳出来,道: “无论如何,我家西西肚子里有一个是你们战家的种,你们不能不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战南笙觉得楚母这种人实在是寡廉鲜耻,又呱噪的厉害,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吩咐战公馆的保镖,道: “把楚小姐跟他父母分开隔离起来。”顿了下,对楚西道,“楚小姐,真是……好手段呢。一边缠着我大哥,一边又跟别的男人做,现在好了,一胎两宝,你这两孩子的护身符不错啊?” 战南笙说完,楚父、楚母以及楚西就被带了下去。 他们被带下去后,战南笙就将目光落在了脸色愈发难看的战文远身上,道:“这种女人,还配做我的嫂子么?” 战文远被战南笙的话噎的心口疼。 他喝了几口茶,缓和了几秒怒意后,掀眸看着战南笙: “你说,现在怎么办?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是万万不能进战家的门的。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认!” 战南笙对他翻了个白眼,讥讽道: “你认,就等于是认下了这件不光彩的丑事。日后,若是传出战家大公子的孩子妈是个同时劈腿好几个男人的浪荡女人,是你脸上有光还是我哥脸上有光?” 战文远气急,怒拍了下桌子,吼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她去堕胎?” 这件事确实挺难办的。 战长生失忆,于战长生而言,战家以及战南笙这个妹妹都是陌生人,楚家才是他的亲人。 思及此,战南笙道:“孩子是我哥的,要不要这个孩子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顿了下,有些烦躁的补充道, “他现在脑子坏了,跟我们不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认祖归宗这件事。我们抓了他的女人以及他在乎的亲人,于他而言我们都是敌人。现在……只能等他自己主动上门跟我们谈条件。所以,在他主动找上门之前,楚家三口,只能给我关在战公馆。”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将目光从战文远身上撤开,看向慕西洲:“我不要在这里待了,你送我回海棠公寓。” 慕西洲看了她两秒,就嗯了一声,道:“好。” 两人在战公馆的门口,看到送战青衣回来的楚慕琛。 战南笙担心战青衣被楚家三口给利用或者是当枪使,在这时让慕西洲停下车,从车上下来并径直走到楚慕琛的车前。 楚慕琛摇下车窗,看着立在昏黄路灯下的女人,眯了下眼,讥诮道:“你这是……跟他又重修旧好了?” 战南笙答非所问,她将楚家三口已经住进战公馆的事跟楚慕琛说了一遍后,道: “在我大哥回来之前,青衣都要跟我住在海棠公寓,这样安全。” 音落,楚慕琛就痞笑道: “我听你的意思,战长生现在是个认贼作父又六亲不认的主,你把他女人什么的都关在了战公馆,他见不到他的心爱之人早晚会找到你的头上。万一他狗急跳墙,对你来硬的怎么办?比如,把小衣衣绑架了威胁你?” 说到这,顿了下, “所以,相较你的海棠公寓,还是我的楚公馆比较安全。我把她带回楚公馆吧。你放心,想陪我睡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犯不着碰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战南笙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要拉开他的车门去把战青衣弄下车时,楚慕琛将所有车门都上了锁。 但,他那一侧车窗却没有落锁。 他看着战南笙那张被气得不轻的小脸,心情莫名大好。 他冲战南笙抬了抬下巴,轻笑道: “这小傻子是个贪嘴的,在我城南的酒窖喝了不少,这会儿醉得像头酣睡的猪,她将近一百三十斤。我就是打开车门让你将她带下去,你是抱得动她,还是扛得动她?亦或者,慕西洲愿意帮你将她扛上车?” 战南笙:“……” 楚慕琛在这话音落下后,就迅速摇上车窗,踩油门,倒车,然后扬尘而去。 车子快要驶入楚公馆时,楚慕琛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嗓音。 只一声,楚慕琛就差点情绪失控,撞到楚公馆大门口的石墩子。 “阿琛,是我。” 闻言,楚慕琛就掐断了对方的电话,并将车熄了火。 他是突然踩刹车,车子的惯性使得坐在后排醉醺醺的战青衣一下就撞到了鼻子,痛得鼻头一酸,瞬间就眼泪汪汪的了。 第260章 她乖乖软软的,对他撒着娇:要抱~ 楚慕琛没功夫顾上她,直接踹门下车,倚靠着车头点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间,他重新从衣兜里掏出频频振动的手机。 他咬着烟嘴儿,眯眸看了好一会儿那个来电显示后,最后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嗓音里全是浓烈的讽刺,“厉太太,有事么?” 手机那头的女人被这声厉太太叫得心头十分的不舒服。 她压下胸腔里的酸涩,平复了几秒后,道:“阿琛,你一定要用这种口吻跟妈说话吗?” 楚慕琛冷嗤:“妈?你配么?” 手机那端的女人好一会儿没说话了,但谁都没有挂电话。 就这样一根烟后,楚慕琛掐灭了吸到尽头的烟头,冷冷的道:“有事说事,没事别招我烦。” “是清清。她…马上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了,她想报考京大。我听说京城这边的高考冲刺班升学率很高,就在你旗下的教育培训机构给她报了个补习班。”女人嗓音仍然是温温柔柔的,只是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两个月?” 这话一出,楚慕琛就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他讥诮:“凭什么呢?” 女人深吸一口气,道:“她是你亲妹妹!” 楚慕琛又是一笑: “妹妹?她亲爹亲妈都还喘着气,轮到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管她?”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何况,她在京城有的是想要照顾她的。比如厉少斯。他眼巴巴的要宠她,轮到我这个外人么?” “阿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但,婚姻的维系从来不是将就就能过下去的。我在你爸去世前是协议离婚,也是好聚好散的……” 女人连话都没说完,楚慕琛就厉声打断她: “厉太太,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成么?你婚内出轨,并在我爸病危时提出离婚……”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吼道,“我爸是被你活活给气死的!” 楚慕琛吼完,就要掐断手机那端的女人电话时,女人对他说道: “大概可能是报应。我……我得了乳腺癌,没多少日子了,最近在接受化疗。”欲言又止,“你和清清都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你们兄妹能……相认……” 此话一出,楚慕琛性感的喉结就深深的滚了又滚,心脏像是被什么钝器给刺穿了,一时间竟然疼的毫无知觉。 他握着手机的手静了又静,许久都没有说话。 手机那端的女人也没有。 空气再次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慕琛感觉精壮的腰肢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缠上时,周身才渐渐有了知觉。 他垂眸,目光落在腰上那双肉软软的小手,抬手她的手给拿开后,随即又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人从身后给扯到了身前。 因为醉酒的关系,女孩面颊红扑扑的,一双澄澈而又无辜的桃花眼泪盈盈的望着他,肉肉的小嘴巴撅了撅,十分委屈不已的口吻,“琛哥哥,衣衣痛,琛哥哥给呼呼……” 说着,就伸手指着自己先前因楚慕琛突然刹车而撞的红肿起来的额头,“琛哥哥,呼呼……” 楚慕琛看着她额头红肿起来的地方,眉头皱了又皱,整个人越发的烦躁。 他烦躁不已的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对手机那端的女人冷淡的道:“要是哪天你真的爬不起来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奔丧。” 他说完,就掐断了手机的电话,随后视线就落在了仍然昂着脸颊等他呼呼的女孩脸蛋上,沉声问: “还有哪里撞到了?” 战青衣有点站不稳,她说话全是酒气,软绵绵的,又乖又软: “衣衣只有这里痛,只有这里想要被呼呼……”说着,就甩了下有些眩晕的脑袋,“哥哥……衣衣昏,衣衣脑袋昏昏的,衣衣想要抱……” 她只是这样说完,就把整个人都往楚慕琛身上扑过去。 战青衣一米六五,体重虽然没有像楚慕琛所言那么胖,少说得有一百三十斤。 她醉醺醺的这么一扑,其实冲击力是不小的。 楚慕琛被她扑的向后倒退了两三步,才稳住她胖胖软软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太丰腴的原因,楚慕琛觉得她浑身哪哪都软。 软的……不可思议,软的……让他心头涌起了几分难耐。 偏是女孩还毫不自知的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就连手都不安分的爬上了他的脖子。 楚慕琛狠狠的闭了闭眼,暗暗低咒自己不是个人以后,最后还是将她打横抱起了。 战青衣被打横抱起的一瞬,就喜滋滋的对着楚慕琛的面颊就吧唧了一口: “哥哥,衣衣想像只小鸟一样飞起来,你快跑,跑起来,衣衣就能飞高高了呢……” 她话都没说完,楚慕琛就凶巴巴的冲她吼:“战青衣,你给老子乖点,不然就把你丢进海里喂大鲨鱼,听到没有?” 战青衣被他的话给吓住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不可怜。 抱一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女人,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好像是很轻松,其实蛮考验男人体力的。 等楚慕琛将她的人完全抱回楚公馆客厅时,他白色衬衫都被汗湿了。 他刚将战青衣放到沙发上,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自他身后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女音,“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她说完,就要朝楚慕琛扑过来时,就看到了楚慕琛身后的沙发上躺着的女孩。 第一眼,她就皱起眉头,明显不喜的问,“哥哥,她是谁?” 楚慕琛看着面前一身白色长裙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她五官像极了那个记忆中的女人。 他眉头深深的皱起,“谁允许你到我家来的?” 话落,那女孩便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凶我?我是你的妹妹,厉清清,你是我的哥哥,我不找你,找谁?” 正说这话,楚老从楼上的书房下来,走到楚慕琛面前,淡声道: “你妈给我打了电话,清清是我派人接回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就找我这个老头子撒气,别吓着她了。”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烦躁不已的道:“把她弄走,不然我走。” 话落,楚老就给了他一拐杖: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妈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能怨她,清清这个妹妹你也不能不认,血缘这种关系,并不是你不认可它就不存在了。” 楚老这么说着,视线就落在醉醺醺的战青衣身上,眉头微微的拧起: “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她虽傻,但也是战家好吃好喝伺候的小祖宗,你把她带回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楚慕琛整个人烦得要死,连理都没理楚老,扯下领带就上楼去了,不过上楼前却给楚老丢下了一句话,没把楚老气的撅过去。 “你不是做梦都想让我给您生个曾孙孙的?战青衣胸大屁股翘,好生养,我已经验过了。” 楚老没气的岔过气去:“畜生!” 这话也让厉清清对窝在沙发上的战青衣多了一层妒恨。 她的亲哥哥都还没有抱过她,却让一个傻子占了便宜,凭什么? 一个傻子而已,她决不许让傻子抢走她的亲哥哥。 不行,她要想办法把这个傻子赶出楚公馆。 …… 战南笙接到战青衣出事的消息是在翌日下午。 楚慕琛亲自打来的电话,问战青衣有没有在她那边。 这话一出,战青衣就炸了,反问:“她昨晚不是被你带回楚公馆的?” 楚慕琛此时人还在公司,他是接到家里管家的电话,才知道战青衣不在楚公馆的。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楚慕琛坦言道: “我也是刚刚接到家里管家电话才知道她不在家。管家说,她吃完中饭人就从楚公馆的后门溜了,现在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下落,所以想着她会不会去找你了……” 战南笙等楚慕琛说完,冷静了几秒,道: “衣衣一向很乖,若非是她信任的人她一般不会跟着乱跑。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一个人偷偷的从后门溜走?”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你最近是不是玩了什么不该玩的女人,把她带回楚公馆金屋藏娇了?那女人争风吃醋嫉妒衣衣的存在,所以才背后耍阴招的?” 话落,楚慕琛正要狡辩什么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我等会再打给你。” 楚慕琛挂断电话就带着怒意走出总裁办,径直来到隔壁的接待室。 他推门进去时,一直在等她的厉清清高兴的连忙起身唤道:“哥……” 她才来得及唤出一个字,楚慕琛就冷冷的打断她:“战青衣呢?” 厉清清还未满十八周岁,在厉家也是个被捧着的祖宗,何时被人这么吼过。 她一下就被吼得来了公主脾气,红着眼睛质问道: “究竟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傻子,你就这么吼我吗?” 话落,楚慕琛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对着厉清清就泼了出去,再次冷声逼问: “厉清清,你妈惯着你,厉家的老少爷们都惯着你,我可不惯。说,战青衣在哪?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丝,我就扒了你的皮!” 第261章 男人眯深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跟 厉清清终于被楚慕琛身上无比阴森的气场被吓到了。 她一边哭一边结巴着道: “我……我跟她说,玩躲猫猫的游戏,将她从楚公馆骗出来后,就给她打了一辆回战公馆的车了,我还给司机付了钱,她……现在不在战公馆吗?” “她失踪了!” 厉清清被吓到了,哆嗦道:“……失踪……怎么会失踪?她就是一个傻子,谁会对她做什么?” 她后面的话对上楚慕琛阴森可怖的目光后就咽了回去。 楚慕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道: “你最好祈祷她毫发无损,否则我保证,就算你是你母亲厉太太跪在我的面前,我都没办法护着你。” 楚慕琛丢下这句话,就亲自带人去找战青衣了。 时间在半小时后,就有了最新进展。 战青衣确实被绑架了,被战长生。 战长生亲自给战南笙打的电话,表明战青衣在他的手上。 战长生电话打进战南笙手机上时,战南笙正准备打电话问楚慕琛那边的情况。 窗外变了天,黑云翻滚,似要下一场疾风骤雨。 战南笙接通了战长生的电话,不等她语,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阴风阵阵的男低音,“你妹妹在我手上。” 明明熟悉却又那样陌生的口吻,一开口就仿若在战南笙心口上割开了一道血口子,疼得她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她静了又静,才平复下所有激动的情绪,平心静气的道:“你……想要什么?” “见你。” 战南笙拿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地点?” 男人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又阴又很: “在海棠公寓马路对面,有一辆装水泥的货车,你直接过来。”顿了下,“五分钟。五分钟见不到你的人,你那傻子妹妹……”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有些情绪失控的打断他:“她也是你的妹妹,你别……伤害她。” 外面刮了风,手机那端便传来大风呼呼作响的动静。 许久才传来男人近似玩味的轻笑声: “妹妹么?听说你也是。”说到这,口吻狠狠一顿,突的阴鸷起来,“但,为什么,你们要碰我的女人?” 战南笙:“战长生……” 战南笙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男人就沉声打断她:“请叫我楚先生。”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被气笑了:“你是自打脑子坏了以后,就改名换姓连祖宗都忘了吗?” 面对她的讥讽,男人只冷淡的说道:“你还有四分钟。别耍花招,只能你一个人来见我。” 话落,男人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声轰隆声,打雷了。 伴随这一声雷,下起了豆大的雨。 面对失忆的战长生,战南笙完全不了解,她不敢耽搁,几乎是在手机被挂断后,就匆匆跑下了楼。 战小五的身世最近有了新的进展,亲生父母好像是黎城的厉家,她最近在厉城跟进这件事。 而林妈,前阵子搬回战公馆照顾战青衣的衣食住行后,就一直在战公馆。 因此,如今的海棠公寓,只有战南笙一个人。 她下楼,拿上伞,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慕西洲打个电话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不是战长生打来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 显示地是:黎城。 战南笙只犹豫了一秒,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中年男人的低笑声:“战小姐,还记得我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道男人嗓音听起来确实有些熟悉,但战南笙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眉头皱起:“你是?” “我是光爷的属下,吴越。” “吴越?”战南笙疑惑了一声,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慕西洲舅舅戚耀光的属下,等她反应过来时,眉头就深深的皱起,“你找我有事?” 手机那端的吴越正用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抵在战长生的脖颈上,暴雨倾盆里,吴越那张脸格外阴森,“就是我们家光爷想请战小姐喝杯茶,就是不知战小姐肯不肯闪这个脸?” 别说战南笙现在着急见战长生,就算她现在闲的发慌她也不可能会去见戚耀光这种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畜生。 因此,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道:“没空。” 话落,吴越就诡异的笑了一声,道: “听说战小姐最近一直在寻找战大公子?既然,战小姐不肯闪脸,那我只好抓战大公子去交差了。” 说到这,就示意他的属下抡起棘轮扳手朝战长生的手掌心狠狠敲击了一下,痛的战长生发出了一声痛楚的闷哼声。 战长生此前在涂加国的时候,腿受过伤,还没有好全,所以面对围着他的五六个身手不错还持枪的黑衣男人,他就算想要反抗,也不会轻举妄动。 因此,他也就只发出这么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即便音量不大,战南笙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她心头一跳,整个神经都绷到了极致,连忙出声,道:“地点?”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吴越就弹了下舌尖,阴气森森的笑了下,道:“鸿运酒楼。” 半小时后,战南笙抵达鸿运酒楼。 外面下起了狂风暴雨,战南笙即便是撑了伞,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不少。 她一走进鸿运酒楼的大厅,一个满头银发面色阴冷的中年男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男人一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就无比露骨的在战南笙湿哒哒的傲然胸口上停留着,随即扯唇道: “战小姐,果然是人间少有的极品尤物——艳色绝伦。别说是慕四爷,如果是我,我也难过美人关。”顿了下,目光炙深了一度,“跟我走吧,宝贝儿~” 初夏衣裳单薄,战南笙穿的又是白色衬衫,衣服这么一湿,贴在身上,很容易就叫人浮想联翩。 她意识到吴越目光的放肆后,拳头就握了起来,“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畜生!” 被骂,吴越也不气。 他上次被慕西洲用瑞士军刀刺穿了掌心,掌心的伤口到现在都还没好全,就连戚耀光都忌惮慕西洲今时今日的身份,就算他馋战南笙这口肉,他也不敢太放肆。 因此,他很快就见好就收,将目光从战南笙身上撤开,道:“请吧,我们家光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战南笙从酒店的前台要了一块大毛巾披在肩上后,这才跟着吴越上了电梯。 五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戚耀光的总统套房里。 她进门的时候,戚耀光正被一个女人伺候着抽烟。 那女人穿着职业套装,身材热辣,是少见的极品。 她一边伺候着戚耀光抽烟,一边又给他喂着水果,一口一个干爹,千娇百媚的不像话。 因为战南笙的到来,戚耀光才停下抽烟的动作。 他掐灭香烟后,就抬腿将怀里的女人给一脚踹开了。 随后,他便掀眸朝战南笙看过去。 四目相撞时,战南笙心下涌起了不少波动。 他……竟然是个独眼龙。 虽说他左眼装了义眼,但战南笙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左眼有问题。 除却他左眼无神显得吓人,戚耀光本人这张脸也显得格外阴森。 他此时从那一身职业装的女人手上接过毛巾,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对战南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战小姐,不用拘着,坐。” 战南笙没有坐,立在原处,言简意赅的道: “光爷三番五次的派人来找我,想必不是聊家常那么简单。有事说事,大家都挺忙的,没空废话。” 音落,戚耀光这才掀眸认真的打量着战南笙。 他这辈子什么女人没见过? 美貌如花的,天真无邪的,又纯又欲的,芳菲妩媚的…… 但却从没有哪个女人会是像战南笙这般,只一眼,就让人动了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他眸色一闪而过幽深,视线在战南笙那双灼灼妖娆的桃花眼上停留了几秒后,沉声问道:“秦芷若,是你什么人?” 秦芷若是战南笙母亲少女时期的名字。 战南笙心惊戚耀光能一字不落的就念出了她母亲少年时期的名字,颇为诧异。 因此,她几乎是在戚耀光话音落下后,就皱起眉头,道:“怎么?” 戚耀光将擦拭手指的毛巾朝那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脸上砸过去后,便沉声吩咐:“去泡茶。” 话落,战南笙就道:“我不喝茶。” 戚耀光轻笑:“那战小姐,想喝点什么?” 战南笙言简意赅:“我看起来像是来跟你唠家常的?” 闻言,戚耀光就哼哼哈哈的笑了起来,随后又变了一张脸,眸色炙热的睨着战南笙,道:“你还没回答我,秦芷若是你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战南笙觉得戚耀光提到秦芷若这个名字时,眼底是带着摧毁欲以及深不见底的恨意。 因此,战南笙不打算坦白,只冷淡的道:“不认识。” 戚耀光显然不信,不过也没有打算逼问战南笙。 他叫人给战南笙倒了一杯柠檬水后,就自说自话般的道: “战小姐跟我年少时求而不得的女人长得很像。”说到这,就抿了一口茶,随后伸手指着自己毫无神色的左眼,意有所指的补充道,“看到我这只眼了吗?就是那个女人戳瞎的。” 闻言,战南笙心底就涌起了一抹惊慌,但面上却不显,波澜不惊的口吻,“是么?那看样子,那个女人恨极了你。” 戚耀光不喜欢战南笙一直这么站着跟他说话。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意有所指的道: “战小姐是喜欢用强吗?我不喜欢人忤逆我。坐吧,别让我一个长辈对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辈下狠手。”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我对女人的教训,从来只会是在床上。” 第262章 女人娇滴滴的看着他,有些埋怨:你 战南笙犹豫了两秒,就坐到了戚耀光对面的沙发上去了。 戚耀光在她落座后,说道: “今天找你来,两个原因。一,就是单纯的想看一看能让慕西洲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间绝色。二,打从那个小畜生出现在老爷子的面前后,我在戚家军的地位愈发的岌岌可危,所以想稍稍利用一下战小姐。” 战南笙当然知道戚耀光抓她就是为了威胁慕西洲,至于怎么威胁她并不清楚。 她在戚耀光话音落下后,便冷静的问:“你想要慕西洲做什么?” 戚耀光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从吴越手上接过一份文件,然后摔在了战南笙的面前,意有所指的道: “让他签下这份放弃继承‘戚家军’的继承权。” 音落,战南笙就轻笑道: “光爷怕是高看我了。我跟慕西洲已经离异,也根本不是他什么心尖上的女人,你用我威胁他,怕是行不通。” 此话一出,戚耀光就闷闷哼哼的邪笑了两声,道:“行不行得通,得试试才行,你说呢,战小姐?” 话落,戚耀光就换了一张脸,整个人变得又阴又狠。 他此时一边解着西装纽扣,一边吩咐先前那个jk女郎:“带战小姐下去沐浴更衣,多拍几组人体艺术照,拍好了就叫我。”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跟着,不过眨眼间,她就用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了戚耀光的脖颈上,尖锐的刀头就抵在戚耀光的脖颈处。 整个翻转太突然,饶是常年淫浸在权利之中的戚耀光都没有反应过来,何况是其他人。 但,面对锋利的瑞士军刀,戚耀光非但没有半点惧色还笑的异常阴柔。 他道:“我还以为战小姐只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原来是个有两下的小野猫。宝贝儿,你知道我这人最喜欢什么女人嚒?就是女人身上那狂野不羁的野性。” 他这样说着,就跟变戏法似的,一把枪就抵在了战南笙的脖颈处,跟着要笑不笑的口吻: “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亦或者,战小姐是忘了战大公子还在我的手上了么?” 戚耀光这么说完,就眼神示意吴越,但话还是对战南笙说的:“我数到三,把刀放下。否则……你试试看,谁的胜算更大。” 吴越在收到戚耀光的暗示后,就在这时摁了一下遥控,跟着战南笙面前的一面墙壁就出现了一块液晶屏幕,然后被捆去手脚的战长生就出现在了荧幕里,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看押他的保镖。 正当战南笙欲要放弃时,包厢的门在这时被一脚踹开,跟着慕西洲就带人出现了。 慕西洲手上还押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那女人一看到戚耀光,就哭着道:“耀光,救我——” 被慕西洲押着的女人是戚耀光在外面养的情妇。 戚耀光很重视这个情妇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尽了,他到现在都无儿无女,他传宗接代的愿望就指着这个情妇。 因此,这个女人一哭,戚耀光就慌了。 当然,他也就只慌了那么一下,就阴狠的对慕西洲道: “一个暖床的贱妇而已,即便她肚子里怀了我的种又如何?想给我生的女人大有人在,我不在乎这一个。倒是你,外甥,你敢跟老子硬碰硬么?你且往前一步试试,你看看我能不能爆了她的脑袋!” 慕西洲看似面色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他双目猩红的怒视着戚耀光,嗓音低低冷冷的问:“要什么?” 戚耀光道:“只要你签下放弃‘戚家军’的继承权,一切好商量。” 闻言,慕西洲只冷冷的讥笑道:“我若是不呢?” 戚耀光没想到慕西洲会是这个态度,他正要恼羞成怒时,自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人。 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中山装,一身清骨,正义凛然。 他身后还带着两个军衔不低的官家人,打他一进门,戚耀光心头就是一晃,手上的枪没拿稳,掉在了沙发上。 于此同时,战南笙趁机振臂挥拳,划破他半边面颊后,人就从他手上逃开。 她人一挣脱开,慕西洲就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嗓音低低安抚道:“乖,没事了,别怕。” 战南笙在跟吴越过来之前,犹豫再三还是给慕西洲发了求救短信。 幸好,慕西洲没让她失望,来得倒是及时。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此时整个人都颤抖的不行,趴在他的肩窝里,嗓音有些埋怨:“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要折他手上了。” 小姑娘浑身颤抖的厉害,慕西洲眸色幽深,整个眉头都皱到了极深。 他一边抬手轻拍着战南笙的后背以示安抚,一边对那白发老者冷声道: “先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收到了关于您跟戚耀光之间的亲子鉴定结果。不出所料,他的确不是您的亲生子,而是您的大哥跟您现任妻子苟且所生。”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时至今日,您还要维护这么个惨无人道的畜生么?如果您还要继续如此,我便跟您从此划清界限,永生不得往来。” 闻言,白发老者就直接拔枪对着戚耀光的腿骨就连开了两枪,直接打的他瞬间就双膝下跪,鲜血如注。 他将戚耀光双腿打残后,就面不改色的吩咐身后跟着的两个军官,道:“带回戚家军,等候发落。” 即便是强弩之末了,戚耀光仍是不甘心的冷笑,道: “父亲,我叫了您快五十年的父亲,您忍心对我下狠手?就算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又如何?如果没有我的亲生父亲替您挨枪子,您有今天?当年是你强取豪夺把我妈给强占了,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就算是一枪毙了我,也改变不了你造下的孽!” “逆子!” 白发老人怒斥一声后,抬腿就重重的给了他一脚,吩咐那两个军官:“你们亲自关押,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见他。” “是!” 戚耀光和吴越以及他们的属下很快就被绑走。 一时间,诺达的总统套房就只剩下慕西洲,慕西洲的外祖父戚老,以及有些懵的战南笙。 戚老如今已经是八十高龄,他戎马半生,气场威严,给人压迫感极强。 他落座后,就对慕西洲言简意赅的道: “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我并不打算搀和。戚耀光不是我的亲生子,我膝下除了你母亲,没有别的孩子。 眼下戚家军能指望的继承人也就只有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京城这边的所有事,包括跟慕家之间的关系,一个月后回戚家老祖正式入籍戚家军。” 说完,戚老就起身,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 他深看了战南笙两眼后,道:“姑娘,老实说,我并不中意你这个外孙媳妇。自古红颜多祸水,但愿你能安分守己别给阿洲招惹祸事,你好自为之吧。” 这番话,就像是一根刺埋在了战南笙的心上,每每想起时,就扎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戚老走后,慕西洲就看出她的异常。 他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使得她面对着他,低声道: “你只需要在意我,别人的话都不要在意,知道吗?” 战南笙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她答非所问,“我大哥呢?” “江淮已经将他救下了,现在他们人在楼下。” 战南笙点了下头,欲要从慕西洲身上起来,“他抓了衣衣,我得去见他……” 慕西洲摁住她就要起来的腰肢,双手扶上她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道: “别慌。战青衣被战长生藏在了他的住处,楚慕琛已经过去了,她人没事。” 闻言,战南笙心下便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现在下去吧。” 她这样说,发现男人目光越发的阴沉,她眉头微微蹙了蹙,“怎么了?” 音落,男人便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战南笙抿了抿唇,有点茫然的道: “虽然我不知道戚家军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你外祖父的话未必就是片面之词。如果你日后真的继承了戚家军的继承权,那么对于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而言,你就是众矢之的。 而我,必将会成为他们对付你的筹码。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也不想战家因此成为敌人对付你的目标,更不想让你今后的路寸步难行……”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低低缱绻的笑了笑。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两下,低低淡淡的笑道, “你担心的这些不会发生。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继承什么戚家军的继承权。我外祖父那边,我会找他说。”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瞳便怔了又怔。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男人那张俊美如俦的脸,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之前不是还说要争夺继承权的?” 男人耳鬓厮磨的贴着她,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之前是之前。之前争权夺利只是为了给父亲报仇雪恨。如今,戚耀光真实身份已经曝光,就算外祖父不会真的宰了他,他的下场也不会好。 总之,我报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要那滔天的权贵干什么?权利多大责任就多大,每天肩上压着巨任还要忌惮那些虎视眈眈的仇家,我脑子又没智障。” 战南笙撇了下小嘴,道: “你舍得放弃就要唾手可得的滔天权贵?我虽是女人,但还能不懂你们男人吗?你们男人最大的成就从来都不是得到了什么女人,而是想做个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别以为我不知道……” 话落,慕西洲便轻轻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子,低笑道: “如果要那滔天的富贵却给自己的女人招惹来杀身之祸,我宁愿孑然一身,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了你,我可以舍弃这些。” 第263章 他缱绻浓深的调子:笙笙,我很爱你 这话倒是说的战南笙有几分心动。 她脸色好看了一些,昂起头看着男人俊美的脸,眨眼道: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权贵么?” 慕西洲挑了下眉,波澜不惊的口吻:“高兴么?” 战南笙嘴硬:“这有什么高兴的,我没感觉……” 慕西洲冷嗤:“我看你是高兴的乐不可支,还嘴硬。” 他这样说,便将战南笙压入了身下的沙发上里,薄唇吻上她,缱绻浓稠的,“笙笙,我很爱你,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我不许你辜负我的心意,你明白么?” 心动么? 心动自然是心动的,但还有比这更深的不安。 战南笙从不质疑慕西洲对她的占有欲,但也正是这份强烈的占有欲让她隐隐不安。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将小脸埋在男人的肩窝处,看着暴雨倾盆的窗外。 许久,她近似喃喃的道:“慕西洲,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她这样说,男人就身体后倾着,将她摘离自己的怀里,浓深的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除非你心里有鬼,否则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害怕我对你的爱。”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被气笑了,“我心里有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莫如故从前写的那些情书还被你藏在你战公馆的闺房里,你既然已经跟他断了,为什么时至今日,那些信还不处理掉?” 战南笙既然被问得一时间无力反驳。 她从十五岁开始,就开始仰慕品学兼优的莫如故。 打那时起,她就有了写日记写情书的习惯。 每天一封,直至追到那男人以后,整整三年,将近一千封但从未寄送出去的情书,全都被她锁在了箱子里。 年少时的欢喜,是一无往前的真心。 那时,她的确是真心。 她不否认。 战南笙的沉默,让慕西洲脸色淡了下来。 他明明比莫如故认识她认识的还要早,又有一段出入生死的经历,可到最后在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不可能会有好脸色。 慕西洲心里不爽,但却没有发泄出来。 他只是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仍然坐在沙发上的战南笙,听似平淡其实已经是冷漠的口吻:“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战南笙因他这话,抬起头,并看向他,“什么?” “霍暖……因替你受过惨遭戚耀光绑架而失去贞操,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最近精神失常的厉害,说是已经自杀了好几回。 霍老夫人电话找我寻求帮助,我上午的时候去了一趟霍公馆见了霍暖,她情况确实糟糕……我思索再三,就将她接到了红叶公馆暂住了,你没意见吧?”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突的笑了下。 真是可笑! 上一秒还说很爱她的男人,下一秒就跟她说已经把别的女人安排到了他的住处,不可笑么? 战南笙在这时也站了起来,但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甚至是没有表情。 她只淡淡的道:“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慕西洲一下就被噎住了,他目光深深沉沉的看了战南笙两秒,道:“我以为你会在意。” 战南笙视线从他身上撤开,朝门口的方向边走边道:“你若是在意我的在意,就不会先斩后奏了。” 说话间,她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在门口的地方稍稍顿足,微侧首看着仍然立在原处的慕西洲,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觉得你先前有句话说的很不妥当。什么叫霍暖是因为替我受过而惨遭戚耀光强暴?是我逼她上杆子的去做这个挡箭牌的么?她跟你之间的关系,是朋友也好,还是合作也罢,都是她一厢情愿自愿付出,与我何干?要欠也是你欠她,而不是我。” 她说完,人就走出了这个总统套房的门。 外面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战南笙走出鸿运酒店旋转大门,就看到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上走下来的江淮。 江淮手上举着一把黑色大伞,他走到战南笙面前后,就恭敬的说道: “少夫人,四爷的意思是让我先送您回红叶公馆,他跟戚老还有事要谈,晚些才会回去。” 战南笙等他说完,言简意赅的问:“我大哥呢?” 江淮道:“战大公子……已经被属下安排先送回红叶公馆了。”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眯深了眸子,讥笑道:“听你这话,我是非去红叶公馆不可了?” 江淮讪讪的,将黑色大伞举过战南笙的头顶:“少夫人,您……还是别为难我们这些跑腿代办的属下了,请上车吧。” 战南笙推开江淮举在她头顶上的黑色大伞,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的雨幕,静了几秒,道:“你给他打电话。” 江淮依言,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拨通了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江淮就把手机举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战南笙从江淮手上接过手机,就开门见山的道:“慕西洲,同一件事,你非得恶心我两次,有意思么?” 手机那端似是有女人在说话,唤的是一声四哥。 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后传来慕西洲无比冷淡的语调:“你不是不介意霍暖住过来的?现在发哪门子的脾气?” 战南笙并不觉得自己在发脾气,她道: “慕西洲,我不想跟你吵。也不会回你的红叶公馆。你要是真的像你所说,你很爱我战南笙这个人,就请少干点招我恶心的事。” 顿了下,补充道,“我希望,等我回到战公馆的时候,就能看到你已经把我大哥的人安全送回战公馆了,就这样。” 战南笙说完,就径直走进大雨滂沱的雨幕里,整个身形瞬间就被暴雨所吞没。 江淮想举着伞跟上去,却被手机那头的慕西洲叫住了,“让她作。” 他这样冷声吼完,又强做冷静了几秒后,还是颇为头疼不已的掐了掐额角,沉声吩咐道: “按照她的要求去办。”顿了下,视线就穿过面前的落地窗,看向那仍然在雨幕里停停走走的女人,气的呼吸都变粗沉了,“把她给老子绑上车,送她回战公馆。” 慕西洲吼完,就掐断了江淮的电话。 这时,有人敲门走了进来,是金秘书,慕西洲最得力的属下之一。 若说江淮是慕西洲生活中跑腿代办的助理,那么金秘书就是慕西洲在商场上的能手。 她一般找到慕西洲都是跟商场上有关。 她进门后,就对慕西洲恭敬的道:“慕总,我们在城东那块地皮项目被莫……先生捷足先登拿下了。” 话落,金秘书便目睹男人薄唇一点点的抿了起来,最后整张俊脸都冷冷的绷了起来。 她还在犹豫着下面的话要不要说时,男人就掀眸看了她一眼,道:“给他。” 金秘书等他说完,犹豫了两秒后,道: “还有一件事……是莫夫人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她想跟您见一面,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她还说,若是您一直拒而不见,她就只好先找战南笙小姐谈谈心了,反正她本来就有计划先见战小姐的。” 音落,金秘书就发现慕西洲的气场都变了。 阴鸷,血腥,而又危险。 他视线在这时完全从落地窗外撤回,且整个人都转过身来,冷声道: “你告诉她,当初我父亲的死虽不是她亲手造成的,但跟她却脱不了关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金秘书点了下头:“好。” …… 傍晚,骤雨初歇,一道瑰丽的彩虹挂在天边。 战南笙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而后就传来一道男人如玉石坠地的男低音,“楚西在哪?” 晚霞太美,战南笙一转身,就看到那立在她身后周身都笼罩在霞光下的俊美男人。 他身上穿着最廉价的衣服,灰色裤子灰色衬衫上全是泥水,卷起袖口露出来的手臂上有不少因打架烙下的淤青。 除了手臂,他冷硬的脸庞上也有不少打痕,左手缠着一块带血的纱布,看起来伤的颇是不轻。 战南笙目光就这样一瞬不瞬的将他打量许久,胸腔里是肆意翻涌的激动,可她整个人又是那样风轻云淡的站在那,许久都不曾有回应。 直至那男人实在是失去了耐性,朝她面前走近了几步,就要抬手去揪扯她的衣领管她要人时,战南笙才从那漫天的酸涩中抽离出来。 她躲开男人就要触碰到她衣领的手,眸色温凉的看着他,道: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要人?如果是战长生,我尚且可以跟你说上两句。如果是……楚先生,那就很抱歉了。” 男人显然没想到她开口会如此强势,强势到让他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这大概是他见过除却楚西以外最叫他眼前一亮的美艳女人。 这种美艳却不艳俗的女人,单纯以男性角度来看,可以定性为人间尤物。 如此的人间尤物,真的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么? 第264章 他整个人明显都怔住了,一颗心绷了 比起那个三句话不离棒棒糖的傻子战青衣,他倒是更愿意承认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妹妹。 战长生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无任何的表情波动。 他四平八稳的口吻,道: “我打听过,战家都被你克的断子绝孙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无论我现在愿不愿意承认战家长公子的身份,我都是战老眼里唯一的理想型继承人。所以,你得罪我,对你没有好下场。”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如果我是你,就现在把我要的人交出来,而不是激怒我。” 战南笙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既高兴,面前死而复生的男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跟从前一样强势又冷酷。 可也难过,他眼底对她除了陌生就再无比别的感情。 战南笙神情微末,想了想,道:“你想见他们,可以。但,我有条件。” 战长生眯了眯眼,道:“你说。” 战南笙道: “看你如今这样子,八成是不想恢复战家大公子的身份,就算是恢复了也没那个脑子去打理战氏集团的业务。这样,你若是愿意卖一年的劳力给战氏集团,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你跟楚西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如何?” 战长生在这时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原本是打算抽的,结果那香烟早就被泥水泡烂了,没办法抽。 他将烟盒捏的稀巴烂,静了几秒后,坦言道: “如今涂加国我是万万回不去了,楚西他们原来的老家就在京城的城郊,如今既然都回国了,自然没有打算再回去的道理。而我如今身无分文,的确需要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是给别人打工,还是给本来就属于我的公司打工,显而易见后者更具备诱惑力。毕竟,前者干好了,顶了天了也就是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后者干好了,整个战家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天下,我自然会选择后者。” 战南笙等他说完,淡淡的道: “你说的不错。但为了防止你被楚西那种女人迷住了心窍,干出有损战氏集团利益的蠢事,所以我要你签的协议,是出卖劳动力的协议而不是让你坐享其成的贵公子协议。 我给你晋升往上爬的机会,但你的所有劳动报酬都只能跟你的工作内容相对等,你想从家里拿一毛钱去养楚西他们,没门。” 顿了下, “所以,你若是愿意,我现在就让你们见面。如果不愿意,就只能逼迫你签下这份协议后,等你哪天给公司立了功,我心情好了再安排你们见面。” 此话一出,男人俊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那双冷魅的桃花眼更是藏着一团深不见底的戾气。 可也不过是顷刻间之间,那眸底的戾色就散的无影无踪了。 雨后的傍晚,空气潮湿,天边的彩虹以及霞光也渐渐的淡了。 暮色沉降,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万物全都吞噬。 战长生没说话,战南笙秀眉便微微上挑了一度,又道: “我挺困惑的,即便是失忆,即便楚西是你心尖宠,你身为战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你认祖归宗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究竟为什么你会那么排斥?难不成,我们会害了你?还是说,在我们见面之前,你对我这个妹妹以及战家存在着什么误解?” 音落,男人便轻轻嘲弄道: “误解?战小姐,我对于一年前的死里逃生,并不是一无所知。我听说,我失忆这件事是因一场欲要将我烧死的火灾,而放火的人是我的亲姑姑……我只稍稍那么想一想,就脊背冒凉气。豪门多的是冷血,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犯不着再重新跳一次火坑。” 说到这,语调稍稍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事到如今,我好像由不得自己。既然一定要承担身为战家大公子肩上的担子,那就按照你所言的签协议吧。” 战南笙等他说完,视线在他面颊上停了两秒后,鼻腔发出一声绵长的轻嗤,随即笑着点了下头,“那你跟我来吧。” 战长生拒绝,看着暮色深深下女人愈发楚楚动人的一张明艳小脸,道: “战小姐,我得先确定我的女人是安全的,才肯签下卖身协议的。”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深看了他几秒后,颇是好奇的问:“看起来,你好像……很爱楚西小姐,是这样么?” “连孩子都有了,你说呢?” 闻言,战南笙又是一笑,“那你知道,楚西小姐跟别的男人有染么?” 这话一出,一直尚且保持理智的男人拳头倏尔就握紧了,额角青筋也跟着绷了起来。 他眼底似藏了寒冰,眸色一瞬不瞬的冷睨了战南笙两秒后,沉声道:“战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战南笙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觉得好笑,还是被气笑的。 她冲战长生昂了昂下巴,意有所指的口吻: “战家不会接受一个身世不明的女人做战家的媳妇。我将楚小姐一家三口请回战公馆之前已经对她进行了一番调查。她在跟你好上之前,跟她父母的养子存在暧昧不清的关系,关于这一点,你否认么?” 战长生:“谁还没个前任?” 战南笙这次彻底笑出了声,因面前男人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她笑的战长生心头起了恼意,皱起浓黑的眉头,冷声质问:“你笑什么?” 战南笙抬手轻触了下额角,目光愈发的……讽刺,但她说话的腔调却淡淡的像是没什么攻击性, “是,你说的不错,谁还没个前任。那么,你有想过你自己,在失忆前是已婚还是未婚,是有心头挚爱还是没有呢?” 老实说,战长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此,面对战南笙这个问题,他整个人明显都怔住了。 他静了几秒,才波澜不惊的问道:“我结过婚?” 战南笙道:“没有。” 闻言,战长生心下明显一松,松了一口气。 但,跟着,战南笙的下一句话就再次让他心弦绷了起来, “但,你花了十年的心血精心培养了一个女孩,你还记得她么?虽说,她明面上是你的属下,但圈子里的人都传言,那女孩是你战长生养着自己吃的……” 说到这,顿了下,轻笑道,“是不是你自己养着留着吃我还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 战南笙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往他面前走近一步。 她昂起头看着他一张愈发讳莫如深的俊脸,波澜不惊的回道: “那女孩曾为你堕过胎。当然,这件事你始终都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打算告诉过你。” 此话一出,战长生眸色就沉了一度,但再多的情绪就没有了。 他淡声道: “既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告诉我,说明我跟她之间从始至终都只有上下级关系,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旧事重提,毫无意义。” 战南笙觉得……失忆后的战长生渣的有点让她不想认识,她甚至为战小五感到不值。 战南笙心下五味杂陈的厉害,她静了几秒后,才似是赞同般的口吻,对他道: “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你对那个女孩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就来聊一聊你的楚西小姐。她的问题,已经不是跟前任暧昧不清那么简单了。 她怀的是双胎,但离奇的是她腹中的孩子只有一个是你的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同时也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且发生关系时的距离十分相近,这个女人……你还打算要么?” 战长生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开口道:“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不信。” 战南笙讥笑: “我为什么要挑拨你们的关系?请问动机是什么?你先前也说了,战家被我克得断子绝孙就指望你来传宗接代。而你的女人恰好怀了双胞胎,如果都是你的种,于战家而言那是百年难遇的喜事。我为什么要挑拨你们?我热烈欢迎她做我嫂子还来不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战长生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他还是很快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重复着说道: “我现在要见她。得等见到她的人以后,我才会跟你签协议。”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电话叫来红叶公馆的管家,吩咐道: “带大少爷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换好后,带他来见我。” 战长生满脑子都是要见楚西。 他想当面让她把话说清楚,哪有心思去换什么衣服。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我现在就要见到她的人……”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笑道: “实不相瞒,楚先生,你这一身从头到脚的穷酸气,以及一身的脏,会弄脏了我们家的空气和地毯。”顿了下,补充道,“地毯弄脏了,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战长生:“……” 他拳头攥了起来,眸色深了又深,静了数十秒以后,他才再次开口,但说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问战南笙,道:“那个……曾为我流过孩子的女人,她叫什么?” 战南笙讥诮:“她还谈不上女人,比我还小,今年才21岁。她流产那年,不过也就19而已。”说到这,顿了下,“她还为你挨过枪子……听到这里,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第265章 男人看着她,呼吸一沉:你玩我呢?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不等战长生回复,就转身走了。 她回到战公馆自己的房间,刚换好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战南笙去开门,立在她门口的是拄着拐杖的战文远。 战南笙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明知故问,道:“有事?” “我听说,慕西洲让人把你大哥给送回来了。他人呢?” 战南笙看着战文远那双因激动而有些泛红的眼睛,到底是没忍心跟他甩脸子。 她花了五分钟时间,将自己的计划跟战文远说了一遍后,道: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楚家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战家的一份子,甚至因为道听途说对战家充满戒备,总以为战家人会害他的命。所以,如果您还信得过我,这件事您老就别跟着瞎搀和,我会处理好,让他尽快摆正自己的身份融入战大公子这个角色。” 战文远等战南笙说完,就表态道:“这件事可以先按照你说的法子去办。但……那个楚西,你不能动她。” 战南笙虽讨厌那个楚西,但并没有要把她怎么样。 她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就回道: “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犯到我的头上来,我犯不着跟个孕妇过不去。”顿了下,“何况,她现在是大哥的心头肉,我若是把她怎么了,无疑是在跟他作对。” 战文远点了下头,表示赞同战南笙的话: “你说的不错,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认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却不会认她这个孙媳妇。这件事,绝不能一味的纵容你大哥。你得想个法子,让他跟这个女人断了才行。” 世家大族少爷们的婚姻,要么是商业联姻,要么就是娶妻娶贤。 偏偏楚西是一样都没有占到。 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楚西都不是战长生的良配。 可,怕就怕在,楚西这个小狐狸已经把战长生的魂给勾了去。 战南笙思及此,便将战小五从前为战长生打过胎的事跟战文远坦白了,她道: “两年半以前,在一次商业宴结束后,大哥跟小五酒后发生了关系。这件事大哥一直都不知道。小五……也是在做完流产手术后才跟我说了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小五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我也能看出小五对大哥还有情,您要认小五这个孙媳妇,我可以去试试。” 这话一出,战文远整个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满眼都是惋惜之色: “这傻丫头,吃了亏怀了孩子怎么都不跟我吭一声?她但凡吭一声,我曾孙孙现在都满地跑了……” 一阵惋惜后,战文远便对战南笙表态道: “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听说最近找着亲生父母了?说是厉家的丫头?无论能不能认祖归宗,这孩子比那个姓楚的靠谱。这件事,你看着办。”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战文远就离开了。 这之后,又过去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管家福伯带领换好衣服的战长生出现。 福伯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大小姐,我把大少爷给您领过来了。” 战南笙此时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短信出神,那是霍暖发来的。 内容:方便见一面吗?我想跟您当面谈一谈。 同为女人,霍暖开门见山的要找她谈话,战南笙多半是能猜出霍暖所谈何事。 她听到福伯的话后,视线便从手机的屏幕上移开,落在了福伯身后立着的男人身上。 灯光下,男人穿着从前的惯有标配:白衬衫,黑西裤。 他应该只是草草的冲了个澡,就匆忙的换好了衣服来见她了。 无论是发梢,还是眉毛上,都带着沐浴后未干的水汽,他此时正抬手挽起袖口,动作有条不紊又矜贵从容。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几秒,战南笙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战长生从前的影子。 可这种感受,很快就在男人挽起袖口的下一瞬,就破灭了。 男人将袖口完全卷起后,就冷声开口道: “战小姐,从前该不会是对自己的亲哥哥有着什么不伦的心思?这副赤裸裸仿若没有见过男人的样子,很难不叫人多想呢。” 这话实在是让人生气。 但,战南笙也就略皱了下眉头,对他昂了昂下巴,道:“你只是失忆,又不是真的脑子智障,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 话落,男人两步就走到了的她的面前。 他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身型昂藏挺拔,稍稍逼近,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份压迫感里又裹挟着一两分流氓气。 他一走近,就扯唇开口,讥讽道: “战小姐,你应该知道,我首先还没有承认是战家贵公子的身份。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我的未婚妻。但,你跟我扯七扯八到现在,都没让我见到她的人,我很难保持清醒的理智,所以即便是说了什么叫你不愿意听的混账话,你也就只能给我受着。” 啧! 战南笙啧了一声。 她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男人这张对她俯瞰下来的英挺容颜,明明是她熟悉的一张俊脸,可他此时所发出出来的气息却是那样陌生——狂妄又危险,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单凭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楚先生这个身份,你哪来的底气在我的面前这么狂妄?如果你跟战家无关,于我而言,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特别的优待么?” 这话一出,男人脸色显然是变了一度,黑瞳里全是克制的怒意。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楚先生,我给你台阶下,你就给我接着,别蹬鼻子上脸自讨苦吃。” 战南笙这样说完,就对管家道:“带他去找战时南,让他先跟着战时南了解一下公司的业务,等他完全了解好了,再带他来找我。” 这话一出,男人就再也克制不住恼火了,眸色深眯着,嗓音粗沉: “战小姐,你玩儿我呢?先前不是都说好了的?我签下劳动协议后,你就会让我带走我未婚妻他们……现在出尔反尔,什么叫等我熟悉业务了再来找你?”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将视线从他冰寒莫测的俊脸上移开,波澜不惊的说道: “楚先生,坦白来说,你跟我之间的对话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这人呢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我就出尔反尔了。你就算不爽不愿意,你也得给我受着。” 战南笙说完,就对福伯道:“带下去。” 战长生在她话音落下后,拳头就握的发出了咔嚓声。 战南笙视线从新回落到的俊脸上,道:“怎么?不服?你可以不服,也可以捶我一拳试试。你且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战长生被气走了。 战长生跟着福伯走后,战南笙就给战时南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战南笙就表明自己的来意: “他回来了。除了一张脸,其他哪哪都跟战长生这三个字无关。等下福伯会把他带过去,你把手上涉及的业务给他梳理一遍,看看他对哪一块最感兴趣,然后让他从那块业务板块的最底层做起……” 顿了下,“好好给我收拾一顿!”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时南就讥诮的笑了一声,道: “你就不怕等他哪天都记起了,想起你今天这么对他,他对你秋后算账?” 战南笙道:“呵,如果他真的能记起来了,只会对我这个妹妹感恩戴德!” 战南笙说完,就掐断了战时南的电话。 她刚掐完战时南的电话,霍暖电话就打了进来。 战南笙看着她的来电显示,想起之前在鸿运大酒楼时慕西洲跟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思索再三,将因她而被戚耀光强暴的霍暖接到红叶公馆修养,问她有没有意见。 当时,她对此已经明确表态了。 她跟他说:慕西洲,同一件事,你非得恶心我两次,有意思么?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两人不欢而散。 现在那女人电话打了进来,战南笙……其实是不想接的。 但,她越是不接,对方越是乐此不疲,一直打个不停。 最后,战南笙还是接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女人明显挑衅的口吻: “战南笙,慕西洲喝醉了,现在人就躺在我的床上。”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我想跟你谈谈。你来呢,就是他一个人躺在我的床上。不来,等过了今晚,就是我跟他一起躺在床上了。” 说完,就欲要掐断战南笙电话时,战南笙讥笑道: “你是清水芙蓉的少女时,他都不愿意碰你。如今以你的残花败柳之躯,他即便是磕了药也仍然不会碰。所以,霍暖别做那些自掉身价又招人恶心的蠢事,最后弄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害得自己名誉尽毁丢人现眼。” 说到这,稍稍顿了一下,“你不就是要找我谈?谈什么,在电话里说,我听着呢。” 战南笙这话实在是难听,气的霍暖在手机那头掀了桌子。 她眼眶里全是通红的恨意,静了片刻后,突地的冷笑了起来,道: “战南笙事到如今,我若是还在乎名声,岂不是要跳江死了算了?我因为替你受过,被戚耀光和他的人占去了清白。这个恨,我不能不算在你的头上。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此话一出,战南笙越发的不屑: “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让我不好过?难道就是要把慕西洲灌醉然后跟他上床,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好过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霍暖呼吸便是一沉,拔高音量,质问:“你难道不在乎?” 第266章 女人眼眶有些红,急切的唤着他:别 “在乎。”战南笙坦白道,“但……却伤害不到我。”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霍暖,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我不会像你一样满脑子全是男人那点事,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没必要这样践踏自己的自尊心。你是霍家千金大小姐,何必呢?” 音落,手机那端的霍暖眼泪就掉了出来,她情绪异常激动: “不……你不是我,你不懂我有多爱他。战南笙,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如果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你能不能……成全我?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既然你已经跟他离婚了,既然爱你的莫如故已经回来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如今,我失去了贞操,似乎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是如果就这么死去我实在是痛苦而又不甘……算我求你,行吗?” 几乎是在霍暖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毫不犹豫的回道: “不能。”顿了下,补充原因,“从前可以。但现在不能。因为……我爱上他了。”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霍暖再次呼吸狠狠一沉。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几秒后,难以置信的问:“你爱上他了?” “是。” 话落,手机声筒了就传来霍暖浓浓的讥笑声,“那是不是,我现在跟他脱光了躺在一起,你就膈应的再也不愿意回头了?” 霍暖只是这样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这个电话,让战南笙犹如吃了苍蝇屎似的,恶心的反胃,也让她坐立难定。 她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最后翻出慕西洲的电话拨了出去。 但手机显示是关机。 慕西洲电话打不通,战南笙只好把电话拨给了慕西洲的生活助理江淮。 江淮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江淮人并不在红叶公馆。 战南笙挂了江淮的电话后,就给红叶公馆的座机打了过去,但是没人接。 大概是因为在乎,所以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便是覆水难收,她肯定无法接受。 因此,战南笙没有多想,直接拿上了车钥匙打算亲自去一趟红叶公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她作对,车子开到一半,抛锚了。 正当有些手足无措时,自她身后停靠过来一辆银色沃尔沃。 车子停稳后,车上就走下来一人,是莫如故的助理韩信。 韩信下车后就来到战南笙的身后,毕恭毕敬的道:“战小姐,是碰到了什么麻烦吗?” 听到他的声音,战南笙就下意识的转过身,目光明显有一两秒的错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道:“抛锚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打不着火。” 韩信视线落在车的引擎盖上,眯了下眼,道:“看您好像是有急事,不然先让先生的车,我们送您,然后我在派人把您的车送去维修?” 对于韩信的提议,战南笙没有多想,点头:“那……就麻烦了。” 韩信礼貌的回道:“您客气了。” 说话间,战南笙就把车的引擎盖合上,随后就拉开银色沃尔沃的车门坐了进去。 上了车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车上还有个人。 手持拂尘珠的男人,一身黑色中式大褂子,清隽儒雅的脸庞上挂着一层温淡的笑意,黑瞳里倒映着她稍显狼狈的汗津津小脸。 男人在这时从身上掏出一块带有兰香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嗓音温然缓缓的,很好听,“把脸上的灰擦擦。” 大概是因为车厢空间比较小,所以就显得身旁的男人气息无孔不入,空气中到处都是男人身上雅人深致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曾经令她着迷过的气息,让战南笙有几秒的恍惚。 她视线在那带有兰香的帕子上停留了两秒,道:“不用。” 她说不用,但男人却在下一秒抬手扣起她的下巴,用帕子将她额头上的灰和汗全都擦拭了干净。 战南笙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本能的是想要避开,可她身体只不过是才向后退了一步,男人就将开口了: “已经好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不用那么避我如蛇蝎,很伤人,知道吗?” 战南笙因他最后一句话,抿起了唇。 莫如故在这时对已经坐上驾驶座的韩信道:“开车。” 韩信绑好安全带后,目光透过后视镜,问战南笙:“战小姐,您是去哪?” 不知道为什么,战南笙在这时,竟然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在韩信话音落下后,便连忙道:“红叶公馆。” 韩信说了好,就发动车子引擎开始上路。 市中心,车速不仅不快,还堵车。 伴随时间的拉长,战南笙便有些沉不住气,犹豫再三,对开车的韩信道:“能麻烦快点吗?” 不等韩信语,她身旁的莫如故就低低淡淡的对韩信吩咐道:“小姑娘赶时间,你想办法快点。” 莫如故这么说,韩信便打电话动用了在京城的交警资源,一路开了绿灯,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红叶公馆。 白天午后下过一场暴雨,红叶公馆建在靠山的风景区附近,空气格外的潮湿,四周也显得格外安宁。 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惊动了红叶公馆新来的管家。 管家姓左,叫左青,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战南笙对他有些印象,好像也是慕西洲的属下,跟江淮是一个级别,只是不常出现,人物比较边缘化。 左青看着从上下来的年轻女人,又看了眼从车上走下来的俊美男人,眸色稍稍深了一度后,对战南笙毕恭毕敬的道:“少夫人,您……” 战南笙打断他:“慕西洲在哪?” 左青如实道:“四爷晚上七点左右回来后就被霍小姐请去了小洋楼,一直到现在。”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直奔红叶公馆从前用来养着慕向晚的小洋楼去了。 她起初是疾步走,但越是到了后面越是快,最后就变成了小跑。 莫如故视线在她很快就跑远的背影上停留了两秒后,便也准备抬脚跟上去时被左青给挡住了去路: “莫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您这大晚上的要是跟少夫人同框出现在四爷的面前,明显不合适,您说?” 闻言,莫如故便轻笑,道: “你管谁叫少夫人?不是已经离了?我护送她过来,没有道理将她扔在前夫的房子后就不管了,你说呢?” 此话一出,左青面色就是一僵,竟是被噎住了。 莫如故视线已经从他脸上撤回,对身后的韩信道:“我生平最讨厌多管闲事之人,要是还不长眼,不用手下留情。” 韩信:“好的,先生。” 说话间,韩信人就挡在了左青的面前,对他抬了抬下巴, “以前咱俩还在一个团里待过,那时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要是想找事,我现在也能跟你切磋切磋。” 说到这,顿了下, “但你要想好,要不要因此而得罪我?得罪我,就等于是得罪我大姐,自然而然你跟我大姐的婚事就黄了。如果我是你,就少管主子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因为你管不明白!” 左青冷笑了一声,撸起了袖子后,对韩信点点头,道: “你有些话说的不错,主子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的确是管不明白。但,你大姐肚子里都揣了老子的种了,这个婚不结也得结。” 顿了下,就冲韩信挑衅的昂了昂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老话吗?从前是你的属下败将,未必一直都是。今天就算了,改日找个拳击馆练练?” 韩信咬了下后牙槽:“可以。” 左青轻嗤了一声,就没再阻拦莫如故的去路了。 …… 那端,战南笙一口气冲到小洋楼后,就看到提着西装外套的慕西洲从楼上下来。 他虽然走路跌跌撞撞,但整个人明显不仅仅是因为醉酒那么简单。 他白色衬衫只扣了两粒纽扣,衣摆松松垮垮的掖在裤腰里,几乎是全开的衬衫里是一大片纵横交错的女人留下来的指痕,以及唇印。 大概是相当意外她的突然到访,男人本就欲色浓深的凤眸在这时深深的眯起,随后就加快脚步要冲她走过来时,自他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低泣:“慕西洲,别走~” 顺着声音来源地,战南笙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穿着红色吊带睡裙的霍暖,犹如绽放在夜幕里的曼陀罗,削减了她平日的清贵以及冷傲,多了几分大开大合的欲色。 尤其是她傲然挺拔的身段,在那只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红色睡裙里,极为妖致,竟也美的叫人有一种过目不忘的美艳。 伴随她这一声泫然欲泣的叫喊,她的视线就遥遥的跟战南笙相撞了。 她原本到了嘴边求慕西洲原谅她的话生生就咽了回去,而是换了一副趾高气扬的笑颜。 她优雅的踩过楼梯上的地毯,很快就跟慕西洲并排站在了一起。 男的俊,女的俏。 男的欲,女的艳。 竟是出奇的般配。 战南笙烟黛色的眉蹙了起来,正欲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慕西洲视线就越过了她的头顶落在了出现在她身后的莫如故身上。 气氛微末,很快就有了火药味儿。 慕西洲剑眉蹙起,目光从面色从容淡定的莫如故身上撤回后,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亦如他开口说出来的话,恶劣非凡。 “战南笙,你要是一天不作,就浑身难受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顿了下,加重音量,“为什么,你跟他在一起?” 战南笙因他这话,心脏细密的疼了一下,但她面上却无半点波澜。 第267章 他眼瞳重重缩了起来,急急的问:宫 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答非所问: “你白天说要把她接回红叶公馆休养,我虽未明确表示我的不满,但也是跟你表达了我的不情愿。” 说到这,就浓浓讥讽的笑了一下, “怎么的?她被人强暴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非得以毒攻毒需要你跟她双修才能过这道坎吗?” 慕西洲面对战南笙的讽刺置若罔闻,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她,重复着问: “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顿了下,低吼,“说!” 慕西洲目眦欲裂,吼的很大声,只吼的战南笙心都颤了好几颤。 她目光失望的从他身上撤回,掉头就要转身离开时,慕西洲几步上前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气大,一下就把战南笙手腕都掐疼了。 伴随他这一股汹涌大力,战南笙就被他拽到了身前,跟着他抬手扣起她的下巴,猩红的凤眸冷冷的逼视着她: “当我的红叶公馆是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慕西洲是什么?说爱就爱,说不爱就能随时践踏的?战南笙,我已经足够纵容你了,为什么……?” 战南笙下巴被他掐的生疼,抬手欲要将他推开时,慕西洲在她抬起手的下一瞬就将她整个人都给禁锢在了怀里,跟着对战南笙身后的莫如故昂了昂下巴, “莫如故,你就那么上杆子找死,我不拦着!” 他说完,就大手一挥,对从外面进来的左青吩咐道:“打断腿,扔出去!” 话落,不等左青回应,战南笙就奋力推开了慕西洲,跟着对他火大的吼大:“你敢!” 慕西洲被气笑了。 他将手上提着的西装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随即要笑不笑的对战南笙讥讽道:“老子敢极了!” 说话间,他人就捞起离他最近的一支实木椅就奋力的朝莫如故身上砸过去。 莫如故也不躲,就那么不亢不卑的站着,眼底全是浓深的不屑。 他不仅不躲,还让韩信不要干预,冷声道:“让他砸!” 他的话,在慕西洲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慕西洲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举起实木椅朝他的颅顶劈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笙一把推开莫如故,用自己紧实但纤细的脊背扛下了这一切。 伴随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木椅的腿断成了两截,跟着就是战南笙应声倒地时发出来的痛苦闷哼声。 慕西洲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 等他反应过来什么时,莫如故已经出手截住了战南笙就要倒地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 夏天衣料单薄,何况战南笙穿的是白色连衣裙。 顷刻间脊背上的白色布料就殷红了一片,然后跟着就被血液浸透了。 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更是直不起腰,好像骨头都碎了,可又是那样要强的逼自己挺直了身体,且跟莫如故拉开了一段距烈,被疼红的桃花眼在这时冰冷地望着慕西洲。 慕西洲被她目光看的心头刺的发疼,好像身上那股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也清醒了几分,他下意识的唤道:“笙笙,抱歉……” 战南笙笑着打断他:“你不是质问他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么?” 她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掉了下来。 她的嗓音还在继续: “你的霍小姐打电话跟我挑衅,让我把你让开她,我拒绝了。她便恼羞成怒的说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尤其是我想要的男人。所以呀,我在跟她结束通话后就想着过来阻拦什么的……” 说到这,似是自嘲的笑了下, “但半路上车子抛锚了,然后就碰到了我的前未婚夫。说真的,比起你这个前夫,我这个前未婚夫带给我的伤害远不及你给我的十分之一。当初,他在我们的订婚宴上将我抛下也是迫于家族内斗以及仇家的追杀而不得已的选择,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保护我……而你,从始至终,让我能感受到的爱意以及善意太少,痛苦又太多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不问青皂白就雷霆大怒的开始抽疯打人……” 战南笙说到这,视线便从慕西洲身上撤回了,强忍着背部皮开肉绽的疼,静了几秒后,她的嗓音已经相当淡了,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跟你在一起,我时刻都像是被带了手铐一样,稍稍离开你的视线,稍稍跟别的异性走近,你就跟审犯人一样疑神疑鬼……就这样吧,我跟你的缘分到头了。” 战南笙像是用最后一口力气说完这句话后,眼帘一黑人就重重的朝前栽了出去。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发出了一声尖叫,道:“血……” 鲜红的血,已经不仅仅只是从战南笙脊背渗出,而是自她雪白的小腿绵密不断的流淌了下来,直至将地毯染红,慕西洲整个人才像是兜头被泼了一桶冷水而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急于想要抓住什么时,莫如故已经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冲一旁都震惊呆了的韩信吼道:“驱车,去医院!” 莫如故前阵子在加州国中过子弹,其实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他抱战南笙其实走的并不快。 慕西洲反应过来以后,很快就追了上去,将冷汗淋漓昏迷不醒的战南笙一把就从莫如故怀里抢夺了过去,跟着就朝停车坪跑。 车子是在半小时抵达京城医院的。 战南笙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时,慕西洲身前的白衬衫全都被血染红了。 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一身的血代表着什么,但就是不愿意承认。 直至有个护士从抢救室出来,他才急急的抓住那护士的手腕,眸色猩红的问道:“她……怎么了?” “宫外孕,大出血,病人情况不太好。别碍事,我要去血库催血……”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随即,他一拳砸在了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吓的那护士哆嗦的跑掉了。 他人尚未从那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衣领就被莫如故揪住,跟着就被莫如故连续揍了三拳。 第一拳的时候,慕西洲的唇角就被打出了血。 三拳后,慕西洲看着那仍然处于盛怒中的男人,嗓音阴狠而冷厉:“我有错,才让你打了这么几下,从现在开始,你再碰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莫如故眼眶通红,揪住他的衣领,嗓音嘶哑:“慕西洲,如果她什么不测,就算你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我也绝不会轻饶你!” 莫如故这样说完,就一把松开了他! 随后,他目光便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门看。 他是有想过要将战南笙抢回来,但却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局面收场,更没想到慕西洲会这么浑,竟然真的朝她砸下去,明明他能收住力量的,但偏偏他没有!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决不许他再伤害她一分! 莫如故这样想着,视线就落在从抢救书里走出来的医生身上,疾步迎上去,“怎么样?”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不等莫如故语,已经从万千复杂情愫中抽离出来的慕西洲走到了医生的面前,嗓音沙哑:“我……是。” “他只是她的前夫。她身上的伤是他打的。”莫如故面色阴沉的打断了慕西洲的话,“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跟小姑娘的舅舅以及他大哥是很好的朋友。” 此话一出,那女医生就鄙夷的看了慕西洲一眼,随后将战南笙的里面情况跟莫如故说了一遍后,道: “这小姑娘本来就宫寒,这次宫外孕虽然是因外力流产,但还是大伤元气,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 后面医生还说了什么,慕西洲就已经听不到了。 他整个人都阴沉的厉害,薄唇冷冷的抿成了一道直线,目光仍然盯着抢救室的门,许久都没有再动过,直至战南笙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 以现在的医疗科技,像人流或者是什么宫外孕这种手术都只能算是很小的手术了。 战南笙手术结束后,就被推入了普通病房。 战南笙出事,战治国和战时南很快就闻讯赶来,除了战治国战时南还有……许久都没有露过面的战似锦。 战似锦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她一起的还有……傅怀瑾。 虽说战似锦跟傅怀瑾是一前一后进的病房,但两人明显气场不合,零沟通。 一时间,不大的病房,就挤满了人。 战似锦立在病床前看了会儿昏迷不醒的战南笙,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定在了立在落地窗前完全背对着所有人的慕西洲的身上。 他白色衬衫异常褶皱,身上的黑色西装裤也是。 除此之外,还有他浓密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偏偏周身又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魅气息,让人不太敢靠近。 战似锦视线在他挺拔的背上停留了五六秒后,开口打破了整个病房里的沉寂。 她对慕西洲道: “两年前,笙笙在决定跟你闪婚之前找过我。她跟我说,想做战家上门女婿的公子哥不少,但如果真的要嫁,她一定只嫁给慕西洲……然后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 一直身形未动的慕西洲在听到战似锦说这番话时人就转过了身。 他此时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惟有一双猩红的凤眸还藏着未散的戾气。 他目光在战似锦身上停留了两秒,哑声道:“她说了什么?” 第268章 男人眸底藏着疼惜,嗓音嘶哑:笙笙 “她说,你是第一个告诉她女生在例假时应该怎么用卫生棉的人,也是第一个给她煮红糖水的人。她说,一个男人在女人这方面都如此的心细如尘,想必婚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然是商业联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呢?” 战似锦说到这,就掀眸看向了慕西洲隐隐湿红起来的眼眶,意有所指的道, “笙笙,当初选择你,是想把一辈子都托付给你的,但……你毁了这一切。” 说到这,顿了一下,补充道, “年少时,她对莫如故的感情,的确是一无往前的真心。但,当她决定跟你结婚时,她对你抱有的期待也是史无前例的真诚。是你让一切都变的覆水难收,究竟怨谁呢?” 战似锦说完,就将目光从面色消沉的慕西洲脸上移开,落在了坐在病房沙发上的莫如故身上,淡淡的语调: “我很早之前就给你打过预防针,说你当初不该抛下笙笙。如今事实证明,你的确不该那样弃她于不顾。如今,你想破镜重圆难道不觉得已经是万水千山那么困难么?” 战似锦言尽于此,就不再说了。 她的话,句句都在点子上,句句都扎在人的心窝处,戳的慕西洲和莫如故都不是滋味。 …… 战南笙是在一小时后醒来的,那时病房里只剩下战似锦了。 她睁开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被慕西洲打伤了后背,应该是疼昏了过去,然后就被送来了医院,此时躺在病床上。 战南笙这样想着,做了几次睁眼和闭眼的动作后,待视线渐渐清晰时,跟着身体就传来了疼。 先是受伤的脊背,然后才是……腹部。 脊背是火火辣辣的淤疼,小腹是绵密不散的余痛。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受伤的脊背还有哪里不好,当目光看到了发现她醒过来就朝她走过来的战似锦时,便有些虚弱的问道:“姑姑,我怎么了?” 战似锦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眼底全是疼惜,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你怀孕了,宫外孕,大出血,没了。” 战南笙怔了下,然后就闭上了眼。 良久,她才像是自说自话般的道: “爷爷总骂我是个刑克六亲的丧门星,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甚至是克花花草草……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克。为什么……” 喃喃的调子, “为什么是宫外孕呢。他要是好好的呆在小房子里,是不是就不会大出血,然后就能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看我这个……八字不详的母亲了呢?” 这话听得战似锦眼泪差点滚了出来。 原因无他,因为感同身受。 当初,她也怀过孩子,即便那孩子是傅怀瑾的,但孩子无罪,身为孤儿的她,如果生命中能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偏偏…… 战似锦平复好有些激动的情绪后,就俯下身抱了抱她,安抚道: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们的福将,你知道吗?没有你,你大哥就不会被找回来。没有你,霍孝衍也不会还好好的活着……没有你,也不会有我战似锦今天。笙笙,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好,知道嘛?” 战南笙鼻头一酸,红了眼睛。 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战似锦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就这样一直无声的在病床前陪着,直至慕西洲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战南笙才从那痛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好像很平静,但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指甲深陷皮肉直至挖出一团黏稠,她才开口对那已经完全走到她病床前的男人道:“出去!” “笙笙……”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嗓音沙哑透顶,“对不起。” “没必要。你出去!”战南笙平静的说着,静了几秒后,再掀起眸看慕西洲时,整个人的情绪都激动了起来,“滚——” 闻言,慕西洲不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更是立在原地,对战南笙有条不紊的说道: “战南笙,你可以怨我怪我骂我甚至是恨我,但在你住院期间,我哪都不会去……”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情绪激动的拔高音调:“慕西洲,算我战南笙求求你了,可以滚吗?你就那么想逼死我吗?” 慕西洲仍然没有动,英俊的脸庞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冷冽逼人。 他气自己! 明明在戚耀光出来捣乱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怎么……只一夜之间,他跟她好像就隔了万重山那般遥远了呢。 这般糟糕的情况让慕西洲感到空前的惶恐以及不安,可眼下他在她眼底就连呼吸都是错,他要怎么办? 心下几番纠结,慕西洲最后还是将视线从战南笙身上撤开了。 他视线从战南笙身上撤回以后,就对一旁冷眼旁观的战似锦道:“她不想看到我,我会守在病房门外,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慕西洲说完,就欲要转身走出病房。 战似锦挑了下眉,叫住他,道: “慕西洲,你有想过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么?虽说笙笙是宫外孕,这个孩子本就保不住,但它到底是因为你而没有的。于笙笙而言,她是无法原谅。于你而言,你可能仅仅以为是失手……” 说到这,停了几秒,讥诮道, “姑且就认为你是失手,但你将霍暖弄到红叶公馆这难道不是你主观上的错误吗?你们好不容易感情才有了回温的可能性,为什么偏偏要在她心上捅两刀? 捅两刀不算还要撒上盐巴,你不觉得疼,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替她疼。真不知道,口口声声的爱她,究竟爱她什么,才会让她遍体鳞伤……” 慕西洲在战似锦说完这些话以后,只无比冷漠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战似锦目光迎上他,一字一顿的道: “分了吧,成全你对霍暖霍小姐的愧疚之心,也结束你跟笙笙之间的相互折磨,相互成全。” 战似锦这样说完,慕西洲冷若寒霜的俊脸上就溢出一层薄薄的嘲讽,冷笑道: “战似锦,你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的不明白,哪来的闲心操心别人的事?” 慕西洲指的是这阵子,战似锦玩转在傅怀瑾和霍斯琛之间的事,弄的傅怀瑾跟霍斯琛差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面对慕西洲的冷嘲热讽,战似锦只扯唇,轻嗤道:“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跟傅怀瑾还真是一路,都是不折不扣的浑蛋!” 气氛微末,一下就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慕西洲眉头皱深了起来,冷冷的道:“还不是你犯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傅怀瑾在一张床上滚?” 此话一出,战似锦脸色唰的一下就冷了。 她咬牙道:“慕西洲——” 慕西洲冷笑,嗓音愈发的刻薄: “你因他坐了差不多两年的牢,在这之前还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安分守己?偏偏勾搭上了他的亲舅舅霍斯琛,哄得霍斯琛处处去找他的麻烦……你就不怕引火自焚,再也翻不了身了?” 战似锦一下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出狱后勾搭上霍斯琛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报复傅怀瑾当初的冷血无情。 但,霍斯琛又何曾是善类。 她如今夹在霍斯琛和傅怀瑾之间,应付起来,确实吃力。 战似锦被噎的说不出话,躺在病床上的战南笙在这时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唇色苍白,嗓音虚弱,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像是针扎在了慕西洲的心脏上。 她道:“我姑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到头了。慕西洲,别说你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病房门外,你就是跪到我出院,我们也不可能了。” 原本已经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慕西洲因为这句话,彻底转过身且疾步折回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南笙那张苍白如雪的小脸,眸底隐藏着一团毁天灭地的火焰,目光焦灼却也隐忍。 良久,他道: “战南笙,你何必那样委屈?说的好像一切都是我罪该万死,你好像半点责任都没有一样。我就差耳提命面的跟你说,不要跟姓莫的在一起,不要跟他在一起,你偏偏就是要跟他鬼混一处刺激我……就你很无辜? 为了他,你奋不顾身的挡下那把椅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难道是纸糊的?我打一下就能把他给打残了?你替他挨那一下,有想过我的难堪吗?这些年,仔细想起来,我特么的为你付出那么多,就是为了看你这么恶心我的吗?” 慕西洲这样吼完,意识到情绪激动,在这时深深的闭了闭眼,平复了几秒后,他又恢复了冷静。 冷静,且冷漠。 他从新打开眼睛时,看战南笙目光就已经很淡漠了。 战南笙被他先前那番话,吼的整颗心都拧了起来,久久都难以平静。 可她脸上又像是什么都看不出,惟有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有些红。 慕西洲目光跟她对视了几秒后,道: “战南笙,我念你年纪小,现在又是情绪异常低落的时候,你先前说要跟我断绝关系的话我就只当你是瞎胡闹……我给你时间去平复,等你什么时候完全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在找我说这件事。” 第269章 男人眼眶通红:我不要孩子,只要你 慕西洲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连四天,战南笙住院期间,他都没有再出现。 第五天晌午,战南笙收拾准备出院时,一直想找机会膈应她的顾良辰终于抽出空特地跑了一趟医院来龇她。 她连门都没有敲,直接闯入战南笙的病房。 战南笙那时已经将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战小五帮她把行李箱弄下楼然后就可以结账走人了。 看到强闯进来的顾良辰,她只略挑了下眉头,便将目光撤了回来,吩咐战小五:“你先把我行李拿下楼,在楼下等我。” 战小五是今天上午才从黎城飞回来的,她下了飞机后就直奔医院这边来了。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目光就冷淡的撇了顾良辰一眼,对战南笙道:“大小姐,需要我把她拎出去吗?” “不用,你下去吧。” 战小五依言,没说什么,提上战南笙的行李就退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就只剩下战南笙和顾良辰。 因为顾西城出狱,如今的顾家在顾西城的努力下隐隐有了崛起姿势。 顾良辰走路就连腰杆都硬气了。 何况,她今天是故意来找战南笙的不快,因此腰杆挺的更直。 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盛气凌人的看了战南笙几秒后,轻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跟我大哥忙着重振家业,今天才有空来看你。你……还好吧?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特地找了你的主治医师了解了情况。医生说……你本来就宫寒体质不太好,这次宫外孕又大耗元气,说是……你这辈子…都做不成妈妈呢。真是好惨呢!” 战南笙还不知道宫外孕带给她的真实伤害。 因此,她在顾良辰话音落下后,几乎就控制不住抬手就朝她的面颊上扇过去。 顾良辰早有防备。 她在战南笙抡起胳膊时,人就向后退一步,继续讥讽道: “战南笙,还当我顾良辰是个软柿子呢?想捏就捏,想打就打?我说大实话,你也打?怎么,你接受不了自己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么?” 说到这,就轻笑了几声, “其实,生不了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就你这种刑克六亲的命,就算怀上了也保不住,还不如不能生。不过……据我所知,慕西洲他如今的身份何止是今非昔比?那简直就是权势遮天呢。他虽然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但他的外祖父会承认你这个不能下蛋的外孙媳妇么?噢……估计你也不在乎,对吧?” 战南笙等她说完,身上的血液就像是凉透了似的。 她缓过那阵心绞痛以后,咬了下后牙槽,对顾良辰警告道:“滚吗?” 顾良辰要的就是战南笙这个反应,她才不滚。 她的快乐才刚刚开始,她为什么要滚? 顾良辰敛起眼底的笑意,换了一张冰冷至极的面孔,沉声道: “战南笙,这就受不了了?想想我被你搞的声名狼藉还被战擎那畜生染上了性病至今都没有痊愈,我就恨不能对你千刀万剐。你知道,这几个月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每在我崩溃以及就快要绝望的要自杀时,我一想到你,我就又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说到这,就突然大笑了两声, “我果然是没有白熬,如今看到你这般狼藉不堪,我可真是……高兴啊。终于,你也遭报应了呢。” 话音落下后,顾良辰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她甚至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被战南笙钳住手腕,又被她揪住后脑勺而摁在地上摩擦的,只知道当面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时,她痛得牙根都在打颤。 她发出痛楚的哀嚎:“疼疼……疼……” 战南笙置若罔闻。 她屈膝押在顾良辰的后背上,随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给了两耳光后,对她无情宣判道: “顾良辰,就算昔年你爸还没有下台你们顾家权利最鼎盛的时候,我就是把你打了你们顾家也得认栽,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 顾良辰被打的嘴边都冒出了血丝,疼的惨叫了两声后,偏是嘴巴不饶人,哭骂道: “战南笙,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空有其表不能生的废物,你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富家子弟当豪门阔太,你这辈子要么就是给人当小三陪人睡的下贱命,要么就孤独终老一个人寂寞,哈哈……” 话落,战南笙就支起身来,松开了顾良辰。 顾良辰得空,就从地上爬起的下一瞬,战南笙对着她的面颊又是一耳光。 她打完顾良辰这一巴掌后,就对她讥笑道: “我就算不能生,也好过你这个得脏病的。我当小三?呵,你呢?你现在就是免费给人嫖,有人愿意碰你吗?” 顾良辰气的眼睛喷火,“战南笙——” 顾良辰正气的说不出话来时,病房门被人自外面推开,跟着身穿白大褂的唐晋行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战南笙住院这两天,唐晋行跑的比莫如故都勤。 他一有空,就会过来小坐片刻。 有时会带些水果过来,有时会带一束鲜花,当然有时候也什么都不带,只是过来看看就走。 他知道战南笙今天出院,特地过来看看。 只不过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顾良辰,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等唐晋行语,顾良辰就情绪激动的跑到唐晋行的面前告状,“晋行,战南笙她疯了,她打……我……” 若是在从前,唐晋行一定会替顾良辰出头。 但,打从顾良辰原形毕露让唐晋行彻底失望后,唐晋行看到她就觉得厌烦。 何况,他现在心都偏在战南笙这边,连顾良辰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道: “你有脏病,我有洁癖,别碰到我!” 这话一出,顾良辰的脸比被唐晋行打了还要疼,气的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掉了出来。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身穿白大褂一身清儒俊美的男人,气的口不择言,讥讽道: “唐晋行,我脏?战南笙就干净了是吗?她就是个被慕西洲玩烂了的破烂货,现在连孩子都生不了,你眼巴巴的往她面前凑,你贱不贱……啊——” 伴随啪的一声,顾良辰被唐晋行一巴掌给打的跌坐了地上。 顾良辰被打的耳根子失聪,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仍然立在原处的男人,他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目光是那样厌恶而又冷漠。 她听男人对她无比轻蔑的宣判道: “你是第一个被我打的女人,今后再不识好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就是顾西城来了也不好使,滚——” 顾良辰迫于唐晋行身上的戾气,终于被吓的噤了声。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没有讨到便宜,目光越发恶毒的瞪着战南笙。 战南笙本来因为要出院而不错的心情被顾良辰弄的异常糟糕,此时真是……越想越窝火。 她在顾良辰目光瞪过来的下一瞬,就冲唐晋行昂了昂下巴,道: “你这个从前的白月光,她龇我,说我就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今后要么就孤独终老,要么就是给男人当小三的下贱命……来,你现在告诉她,你是愿意娶我这个离过婚还不能生的二手货,还是要她这种染上了脏病还能生的一手货?” 即便知道战南笙是故意的,但唐晋行还是被战南笙这话给撩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白皙俊逸的面颊微微泛红,道: “只要你愿意,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娶。”顿了下,目光深看着战南笙,“你特么的,要是现在愿意,我现在就跟你去民政局,问题是,你肯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笑的像个狡诈的小狐狸,嫣然淡淡的语调:“不愿意。” 唐晋行:“……”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却是对顾良辰说的了: “顾小姐,听到了么?我战南笙就算不能生,想把我娶回去当祖宗捧着的大有人在,倒是你,被从前一个将你捧在心尖尖上的男人打成这样,惨不惨啊?后不后悔啊?” 岂止是后悔,顾良辰现在简直就是追悔莫及。 她觉得如果时光能真的倒流,她一定会紧紧抓住唐晋行,而非是…… 顾良辰被羞辱的无地自容,捂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走了。 战南笙在她走后,刚一抬头,就对上唐晋行泛红的桃花眼。 老实说,战南笙觉得唐晋行眼眶泛红的时候,挺纯情,挺……欲色的。 她挑了下眉,道:“唐公子,怎么了啊?弄得好像我搞了你又对你不负责任似的。” 唐晋行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上前一步,直接扣住战南笙的手腕将她摁在了她身后白色的墙壁上。 身体上的突然碰撞,让战南笙心头一跳,但她很快又笑出了声,任由唐晋行这么壁咚着自己。 她慵懒又妩媚的调子,“唐公子,我就是个残花败柳不能生的妖女,别沦陷,没结果……” 唐晋行眼眶更红了,但语出惊人:“我不要孩子,只要你!”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意识到唐晋行对她是认真的了 第270章 女人不满的皱眉,对他控诉道:你弄 她一个头两个大,用手将押在她身上的唐晋行给推开了,笑道: “你脑子被驴踢了?清醒点,别招惹我烦,滚去上班去!”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又被唐晋行给扣住了手腕: “我脑子是不太清醒,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不是……”嗓音有些粗哑,“是不是还想跟他和好?” 战南笙再次挣开他,道:“不会。” 唐晋行看着她,道:“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战南笙道:“不来电。” “不试试,怎么知道来不来电?” 战南笙挑眉,道:“你想怎么试?是先拉手,还是先亲嘴,亦或者直接一步到位?” 唐晋行脸又红了,连同耳根子脖颈全红了。 战南笙走了。 唐晋行一拳捶在了面前的白墙上,手背都破皮出血了。 …… 进入六月,京城到处都飘荡着酷暑即将来临的味道。 战南笙从医院大楼出来,人才刚刚走到停车坪,自她身后就传来一抹大力将她整个人都给拽了出去。 若非她反应还算敏捷,战南笙都要被拽的摔出去了。 她惊魂未定,那始作俑者就双手摁住她的肩膀,凤眸猩红的怒瞪着她,吼道: “说,你们都对西西做什么了?为什么她说都见红了,你们也不带她去医院救治?” 战南笙宫外孕大出血,虽说住了五天医院,但身子还是虚的。 她被情绪激动的战长生晃的头昏,想推开他,但她的那点力气哪里是一米九且常干体力活的战长生对手。 战长生力气太大,根本推不开。 不仅推不开,他情绪还愈发的激动,战南笙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被他捏碎了,不满的皱眉,道:“你弄疼我了!” 战南笙说疼,战长生才察觉不过五六天不见的女孩好像更瘦了些,不仅如此,脸色也很差。 他浓黑的眉头皱起,在松开战南笙后,便开口道:“你怎么了?” 战长生最近被战时南安排在港口干运输的活,每天要干十二个小时以上的卸货工作,除了吃饭睡觉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多余的事。 因此,他根本不知道战南笙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战南笙也不想跟他说,只是面无表情的问:“你不是在码头卸货的,今天也不是你的休息日,你怎么旷工跑到这来了?” 说到这,想起战长生先前说起说的话,又道,“楚西见红了?她跟你说的?她可以昂,人被关在战公馆还能想方设法的联系上你,这女人真不简单!” 打从回国后,战长生就没见过楚西。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楚西那女人的安危,根本不想跟战南笙多费口舌,直接用一枚大铁钉抵上战南笙的脖子,威胁道:“废话少说,现在就带我去见西西,否则……” 他话都没说完,他的后背就被人重重的袭击了。 像是身体的反应,战长生几乎是在被袭击的下一瞬,就转身回击出去。 他转过身的下一瞬,原本还举起棘轮扳手要朝他击打下来的战小五就愣住了。 正是因为她愣住的间隙,战长生手上的铁钉划破了她的脸,伴随她面颊上的刺疼,跟着战小五就被战长生揪住手腕摁在了他们身后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眼看着战长生举拳再次袭上战小五时,战南笙连忙急急的叫道:“住手,她就是那个曾为你流过产的女人。” 话落,战长生整个人都狠狠的怔了一下,一双凤眸微微的凝缩着。 他目光落在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的女孩脸上,她面颊上的血口子有些长,鲜血顺着面颊滑落至她的脖颈,染红了她胸前的白色衬衫。 跟战南笙这种美艳绝伦的女人比起来,面前的女孩长的……只能算得上是清秀,除却她身前那还算挺拔的几两肉以及她笔直的大长腿,她浑身倒下并没有特别能吸引到他的点。 但,却被告知,他跟这个女孩有过关系,且这个女孩为他流过产。 他视线只在战小五身上停留了五秒后,就松开了战小五,并冷淡的道: “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长在我的审美上。你确定,你当初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此话一出,战小五心脏就抽拧了一下,但面上却是极淡的表情,亦如她冷淡的口吻:“大公子,想多了,跟你无关。” 战小五说完,视线就从他脸上移开了,对战南笙恭敬的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战南笙有些心疼战小五,但战小五自己不承认,她也不好再去揭她的伤疤,只好道:“没事。”顿了下,“你要不要紧?” 说话间,战小五就用一块消毒湿巾将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随后就从身上摸出一块超大号的创口贴将伤口贴上。 她从前是战长生的手下,是个打手,身上常备消毒水创口贴之类的。 她做完这些后,就不甚在意的道:“不打紧。” 她说完,就拉开她先前开过来的黑色轿车的门,示意战南笙上车:“大小姐。” 她话落,战长生的人就挡在了车门面前,如此,就跟战小五拉近了不少距离。 属于他身上的气息,便如春风下的火苗,顷刻间就缠满了战小五的全身。 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可……也又有那么几分陌生。 战小五眉头微蹙,没说话。 战长生却在这声掀眸紧锁她的眉眼,嗓音透着几分恶劣: “是我跟我无关,还是明明跟我有关却又觉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我这个大公子的身份怕说出来自己颜面无存?亦或者,是在意我那个身怀六甲的未婚妻,你心里膈应?” 面对他的恶劣,战小五终于有了一些脾气。 她掀眸,淡看着他,轻笑道: “大公子这蜜汁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你如今也就是个码头的卸货员,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是没人告诉过你,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豪门亲生父母了吗?我说跟你无关便是真的无关。” 战长生眯起了眼,低呵了一声,“是么?” 他这样说完,就厚颜无耻的最先坐上了车。 战小五见状,便拧深了眉,想抬起穿着马丁靴的脚将他一脚给踹出来。 倒是战南笙也想见识一下楚西一家子做什么妖,她在战小五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对她道:“让他坐着吧。” 说完,战南笙打开后面的车,坐到了车上。 战小五视线在副驾驶上的战长生脸上停留了两秒,最后选择忽视他的存在。 …… 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战公馆。 但,车子却在大门口的地方就停下了,因为有人挡在了车前,他们不得不将车停下。 战小五看着那立在他们车前抽着香烟的男人。 他应该比他们早到了一根烟的功夫,那立在日头下的俊美男人,黑衬衫,黑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气质矜贵冷魅,比标准的富家子弟多了几分攻击性极强的痞气。 战小五视线从车窗撤回,对坐在后排原先还闭目养神此时已经睁开眼的战南笙道:“大小姐,是慕西洲。” 战南笙看到了。 她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道:“撞过去,撞死了或者是撞残了,算我的。” 战小五早就看慕西洲不爽了,几乎是战南笙话音落下,就一脚油门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战南笙只感觉有一道白影突然从车的左前方跳出来就将慕西洲一把给推开了。 也正是因为这道白影的突然闪现,战小五踩了紧急刹车。 突然提速又突然刹车,战南笙被晃的差点吐了。 她都来不及等战小五汇报什么情况,就推门下车,一口气跑到了路边的小花坛边上。 待深吸了几口新鲜口气,缓过那阵恶心的劲后,她整个人才感觉舒畅了一些。 她转过身,一抬头,就差点撞到了已经走到她面前来的男人胸膛上。 夏日,微风浮动,空气中飘荡着栀子香。 战南笙看着他,以及他身后身穿白裙的女人。 那女人先前为了将他撞开,人被车头碰了,她的膝盖和手肘处全是挫伤,细皮嫩肉的,光是看着就觉得她很疼。 战南笙视线从那女人身上撤回,便听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对她有条不紊的开口道: “知道你今天会出院,所以特地在这等你。”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那天,你在情绪激动时跟我说的那些混账话,现在想明白了吗?如果还是想不明白,那就到我的车上,我们好好谈一谈?” 战南笙连想都没有想,就开口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没什么可谈的,不代表我没有。”慕西洲淡声打断她,视线在她瘦的削尖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态度终是软了一些,“知道你爸最近又干了什么蠢事吗?” 战南笙蹙眉,没问。 慕西洲的话就朝她砸了过来: “他把戚耀光那个怀有身孕的情妇给拱了,我是不是该夸他一句老当益壮?” 战南笙就从来没指望过战治国能给战家或者是她这个女儿长脸,他能不惹事就已经是万幸了,偏偏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尽招惹风流事。 战南笙没说话。 她等慕西洲继续说下去。 这男人挑出这种事,目的只有一个,威胁她。 事实上,慕西洲的目的,的确是威胁她。 他道:“虽说戚耀光现在被我外祖父囚禁了,也并非是外祖父的亲生儿子。但他的父亲跟我外祖父是亲兄弟,怎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战治国碰他的女人,他不是找死的么?” 战南笙等他说完,面无表情的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上杆子找死,我不拦着。” 说完,就要跟慕西洲错开一个身位,准备离开时,慕西洲扣住了她的手腕。 第271章 他也不知道究竟爱她什么,就是很爱 说完,就要跟慕西洲错开一个身位,准备离开时,慕西洲扣住了她的手腕,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些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战老一直都不待见你么?”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慕西洲在这时松开了她的手腕,点了一根烟,抽了片刻,波澜不惊的回道:“没什么,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慕西洲越是这么说,战南笙越是在意这个问题,说的好像她的身世有问题似的。 但,显而易见的是,男人根本就不想再跟她聊这个话题了。 男人在这时换了个话题,说的就是五天前在红叶公馆他跟霍暖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关系这件事了。 他道:“你不想跟我谈,没关系。但有些事,我觉得十分有必要跟你讲清楚。那晚,我跟霍暖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到这,他便将目光落在了霍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西洲一个眼神看过去时,战南笙竟然在霍暖眼底看到了恐惧。 霍暖收到慕西洲这道目光后,就来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态度诚恳的对战南笙深鞠了一躬,道: “战南笙,我为此前的一些不当行为跟你道歉,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慕西洲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更不可能跟我发生关系……当然,我也没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来跟你澄清这件事。” 顿了下,低低淡淡的笑了一下,多半是有些苍凉亦或者是自嘲, “爱,本无罪,但的确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如今,我变成了令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京城我是没脸再待下去了。今天过来,一是跟你道歉,二是来跟你告别。我今晚的飞机,少说一两年内是不会回来的。所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影响到你了。”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很淡的回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对我其实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她这样说完,就不再看任何人,抬脚走向战公馆的大门。 慕西洲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整个心头犹如被扎了千万根钢钉似的,那样清醒无比的疼痛着。 她瘦了好多。 背影单薄又潇冷,就连最浓烈的阳光都无法温暖她呢。 医生说她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了,他其实很喜欢孩子,如果是她,他能接受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他能接受,但他知道她不能。 他看得出,她也很喜欢孩子。 于一个女人而言,失去了生育能力,她一定很难过吧? “慕西洲,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霍暖的话将慕西洲的思绪拉回现实。 慕西洲视线从战南笙走远的背影上撤回,落在霍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冰冷无比的口吻:“走吧,两三年内都不要再回来。” 霍暖眼眶红了起来,忍了忍,到底是不甘心,“你究竟爱她什么?” 爱她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天气炎热,慕西洲抬手随意的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粒纽扣后,答非所问:“跟你无关。” 他说完,就抬脚朝自己的车前走过去。 临上车前,慕西洲又稍稍顿足,朝仍然立在原处但已经是泪如雨下的霍暖身上,薄情寡义的口吻: “记住我说的话,我不许你再招惹她,否则,你被戚耀光带人强的那段视频,我一定会公之于众。”顿了下,“你好自为之!” 这话一出,霍暖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过,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凉透了。 她本就无比白皙的脸蛋,此时脸色苍冷的犹如夜色下的厉鬼,森森寒的难看。 她走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慕西洲的视线。 慕西洲视线从她跑远的身影上撤开,打了个电话出去,是给霍九枭的。 霍九枭接到慕西洲电话时,他正打算下楼去找在花园里散步的莫十一。 他这阵子挺忙的,难得抽出空去陪自己的女人,最烦被别人打扰。 因此,慕西洲电话让他很不爽,他几乎是在电话一接通,就态度极差的先发制人,道:“没空。” 慕西洲轻嗤了一声,言简意赅的道:“你有没有空,都得派个人跟着霍暖,别回头她脑抽想不开来个自杀膈应人,晦气!” 此话一出,霍九枭就拔高音量, “慕西洲,你特么的还是个人吗?你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利用她。因为你,她被戚耀光带人强暴你不对她负责也就算了,偏要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对她赶尽杀绝,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你呢?你诛心还要对她凌迟,她要是真的想不开寻死,一定是被你逼的。” 慕西洲等霍九枭吼完,只冷淡的道:“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难道不知?”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九枭,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的底线?无论是谁,谁叫战南笙不痛快就是给我慕西洲不痛快,因为她自导自演搞了那么恶心的一出戏,你知道战南笙现在对我甩多大的脸子么?我告诉你,如果我哄不回战南笙,别说我不会放过霍暖,我连你们整个霍家都不会轻饶。” 霍九枭:“……”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就眯起眸看着战公馆的铁艺大门,最后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撞开了铁艺大门,闯了进去。 他玩过赛车,车速猛浪,战公馆的安保根本就追不上他。 一直等他将车停稳在战公馆的停车坪,安保人员才追上来。 但,追上来又有什么用? 现在京城谁人不知道,面前这位爷,是黎城戚家戚老的外孙,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得罪。 保安看着从黑色迈巴赫车上推门下车的慕西洲,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听到这边动静的战时南出现了。 战时南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香烟,他目光极淡的瞥了慕西洲一眼后,似笑非笑般的口吻:“她不想见你,你就是架一座大炮把战公馆给轰了,她也不会见你。” 慕西洲言简意赅:“我找你。” 这话听得战时南觉得新鲜。 他轻笑:“你找我?” 慕西洲道:“莫如故抢了我城东那块地皮的项目,我瞧着他不爽,想弄他!” 战时南挑了下眉,讥诮道:“所以,你就想把我当枪使去对付他?” “战时南,虽说你姓战,但你骨子里流淌的却是蒋家人的血,你再怎么为战家效力,于战文远而言你终究不是战家子孙。现在战长生回来了,战氏集团早晚都是要交到他的手上,以你的雄心和抱负,我不信你甘愿一辈子只给别人打工?你难道就不想拥有自己的事业么?” 说到这,慕西洲就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你前妻为什么会跟你离婚,还不是因为觉得你身为男人,一没有自己的事业,二又没有时间陪她风花雪月,她一个女人想要的烂漫你没有给到,想要的身份你又没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她不跟别的男人跑才怪。” 慕西洲的话一针见血,直接说到了战时南的痛处。 战时南之所以跟他前妻离婚,还真是他前妻怪他不浪漫怪他没有身份地位,所以才出轨跑了。 这是战时南心头最不堪的耻辱,他没道理不想一雪前耻。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眯深了眸,道:“你想怎么合作?” 慕西洲冲他抬了抬下巴,道:“不换个地方说?” …… 慕西洲被战时南请入战公馆的客厅时,楚母正用一把剪刀抵在楚西的脖子上,情绪十分激动的冲战长生吼道: “战长生,你看到了吧?就是你妹妹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就是她……害得西西出现先兆性流产的。你是战家堂堂大少爷,还制服不了一个嫁出去的妹妹?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还不跟西西把结婚证领了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战家的女主人,我现在就捅了她然后我再自杀,我让你彻底失去西西和她腹中你们的儿子……” 自打楚家三口被关进战公馆后,楚母看着楚西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却没有捞到任何好处,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逼战家给她一个说法。 为了能尽快过上阔太太生活,她铤而走险的给楚西吃了容易造成先兆性流产的食物,并想法设法的将楚西流产的情况透露给战长生。 今天,她好不容易见到战长生,她就是拼上半条命也要逼战长生为他们出头的。 因此,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剪刀都划破了楚西细腻如瓷的皮肤了,疼的楚西都心里没底。 她在楚母话音落下后,就连忙慌张的道:“妈……你有话好好说,快把剪刀放下……” 她话都没说完,楚母就目眦欲裂的骂道: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都为了你?你说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弄大了肚子,这家人又对你不负责,你凭啥还要给他们家生?这事儿,你得听妈的。战长生今天必须得给我们家一个说法,你听到没有?” 楚西打从得知战长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后,每天想的都是霸道总裁娇宠我的甜蜜画面,但她又深知以她目前的情况,战长生只怕是不会娶她。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原谅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女人,何况她肚子里还怀了别的男人的野种。 因此,为了能得到战少夫人这个身份,她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 果然,那一直没说话的英俊男人在她母亲话音落下后,终于开口表态了。 许久不见,男人即便身穿廉价的工作制服,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冷贵的气息仍然叫她心悸不已。 她听男人无比平静的道:“别伤着她。我从没想过不会娶她。先把剪刀放下。” 第272章 男人不再逼问她,而是将她护在怀里 战长生这么一说,楚母心下便有了底。 她心里得意的道。 她就说嘛,她女儿长的比西施还美,比妲己还妖娆,是个男人都想占为己有,战长生也不例外。 心里得意,但脸上却不能有任何松懈的表情。 思及此,楚母态度仍然强势,道: “战长生,你要是个男人,别只嘴巴上说说。我女儿肚子一天一天大了,她可等不了太久。你给个准话,什么时候跟她去民政局办结婚证?” 战长生在这时视线掠过楚母的头顶,看向自她身后从外面走进来的慕西洲。 伴随他这个视线,楚母也下意识的侧首看向身后。 正是她这个回头的动作,战长生一个健步上前,打掉了楚母手上的剪刀把楚西给拽到了身前。 伴随这一动作,楚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思念,红着眼睛看向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娇娇柔柔的往男人怀里一靠,就哭着道: “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越说嗓音越委屈巴巴的,“你……真的还愿意娶我吗?” 她一哭,战长生浓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指腹擦过她红肿的眼皮,没什么温度的语调,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是楚遇强迫的你,还是你自愿的?” 楚遇就是楚西父母的养子,楚西在移情别恋战长生以前早就跟楚遇偷食禁果了,后来因为爱上战长生楚西就跟楚遇断了联系。 但,四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她爬上喝醉的战长生床上跟他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因为战长生喝的太醉她没有得到满足便打算回自己房间自己玩一下工具什么的,结果人一进自己房间的门就被出海打鱼的楚遇给抵在了门上。 楚遇外形俊朗,人也高大威猛,再加上他那方面技巧纯熟,楚西基本上没有反抗就随波逐流了。 因此,面对战长生的质疑,楚西其实是心虚的。 但,她知道,就算是打死她,她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是她自愿的。 所以,楚西几乎是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红着眼睛哭着道: “……你竟然不相信我?打从我爱上你以后就跟……楚遇断了。我……怎么可能会是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是楚遇逼我。他说如果我不愿意,就把我跟他从前的事都告诉你……我当时害怕,再加上根本就抵挡不住他的强迫,我……” 楚西说这话时,整个柔软的身体都黏在了战长生的怀里。 在她的心里,她觉得战长生最爱的就是她这具千娇百媚的身体了,面对她的投怀,男人再怎么生气也会气消的。 事实上,战长生确实独爱她这副好身材,因此他对楚西并没有咄咄逼人。 他不再逼问这个问题,而是轻轻的将楚西拥护在怀里,随后视线就落在了冷眼旁观的战南笙脸上,冷声道: “战南笙,你得庆幸她现在平安无事,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否则,即便是我恢复记忆,即便我知道我们兄妹感情深厚,我都不会轻饶你,你明白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笑道: “战长生,是不是,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母亲说,楚西先兆性流产是因为我,你就信以为真了?你在码头当搬运工的这阵子,凭良心而言,我还真没亏待过他们这一家子。我每天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他们却暗地里给我耍心眼子。” 说到这,就冷呵一声, “就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一家人,你那么稀罕,你将他们接走就是了。就是,你如今只是个码头的搬运工,你要拿什么来养活这一家老小?他们搬出去后,你打算让他们住哪里呢?眼看着楚小姐这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这日后的生产护理费什么的,你可别伸手管我们战家要一分钱。你要是听懂了,现在就可以带他们滚了。” 战长生并不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养活楚家三口人,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嗯了一声,“好。” 他说好,楚母可不答应。 她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急的跳起来,哭着骂道: “战长生,你少给我打肿脸充胖子,就凭你那点搬运工资,你拿什么养西西和她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我跟你楚伯伯,年纪大了全身都是慢性病,你还指望我们老两口出去打工赚钱替你养活西西吗?” 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楚父也站出来说道: “战长生,我们养女儿是为了养老的,如果你连照顾西西的能力都没有,我看还不如把西西带去医院把孩子给打掉,你们早断早了……总之,你要不是有权有势的战家大少爷,想让我女儿白白给你生孩子,没门。” 战长生根本不在乎楚父楚母什么态度,只是在这时垂眸看向楚西,淡声问: “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我没能力给你幸福?” 楚西到底是读过书的,她眼界比父母长远。 她觉得战家就只有战长生这么一个孙子,再加上战老的态度,她断定战长生早晚会继承万贯家产,只是眼下情况有些困难而已。 总之,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表现的不在乎丰沛的物质条件,才能得到男人的真心。 思及此,楚西便表态道: “无论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还是街边乞讨的流浪汉,只要是你,我都跟定了。我爸妈他们,你别管他们,他们……也只是心疼我,只要我愿意,他们肯定会赞同我们在一起的。” 她这么说,就对楚母使了个眼色。 知女莫若母,楚母很快就懂楚西应该是有了应对的主意。 于是,她便也见好就收,道:“死丫头,我跟你爸真是欠了你们的,你想咋滴就咋滴,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她话音落下,战南笙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道: “请你们在滚出战公馆之前,把身上的衣服和金银首饰都给我摘了,穿回你们自己原来那一套寒酸的衣服再滚。” 这话直接刺激的楚母跳了起来,“你这个泼辣的小毒妇,你心眼怎么那么歹毒……” 说着,就要伸手去戳战南笙的鼻尖,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戳倒战南笙的面前就被隔空伸出来的一道力量给阻断开了。 楚母感觉手指都快要被掰断了,疼的嗷嗷叫:“疼疼……” 慕西洲并没有因为她喊疼就松开她,而是直接将她手指给掰折了。 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为了自保可以不顾一切。 楚母在痛的发出一声惨叫后,就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一把美工刀,冲慕西洲手腕刺过去。 慕西洲倒是没料到她这个举动,因反应慢了半拍,手腕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很快像细长的流水,溅落在脚下灰白色的地毯上。 空气像是瞬间就凝滞了一般,气氛愈发的剑拔弩张。 楚母手上的美工刀也在这时掉落在了地上,迫于慕西洲眸底阴狠的寒意,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慕西洲的脚边,一个劲的磕头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太疼,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但慕西洲却连看都没在看她了,而是对她无比冷漠说道: “趁现在,我有女人要哄没功夫收拾你们这几个垃圾,给我滚——” 男人身上全是高人一等的压迫感,面色阴沉,眉目潇冷,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楚母哪里还敢再嚣张,拉上楚西就要离开时,慕西洲目光再次阴寒的看向她: “她先前说的话,你是哪个字听不明白?金银首饰留下,穿回你们从前的破烂,然后再滚。” 楚母:“……” 被吓坏了的楚西在这时转身就缩进了战长生的怀里,眼泪汪汪的对他道: “我们……之前的衣服早就被扔了,他们这明显就是在欺辱人,这是要让我们光着走出去吗?” 楚西千娇百媚的这么一哭,战长生眸色就深了一度。 他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随即抬首看向表情似乎毫无波澜的战南笙身上,道:“战小姐,何必欺人太甚?” 战南笙挑了下眉,冷笑: “究竟是谁欺人太甚?我让人锦衣玉食的伺候他们一家三口,他们倒好,反咬一口说是我派人害了他们女儿出现了先兆性流产。他们搅和的我们兄妹关系如此紧张,究竟是特么的谁再欺负谁?” 战南笙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她吼的眼眶都红了,那双原本极为潋滟的桃花眼,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痛楚,痛楚的让战长生心口莫名的揪扯了起来。 他喉头滚了滚,没有说话。 战南笙像是失望至极,目光从战长生的方向撤回,嗓音淡的像是坠入了尘埃里,无比的消沉: “既然在你的心目中,他们才是你最重要的人,那就跟他们一起滚吧。”顿了顿,强调补充,“我最近,不想再看到你。” 楚母手指被掰断了,她现在疼的脸色蜡白,想立刻就去医院医治。 因此,她不等战长生回应,就连忙哭天抹泪的道: “战长生,真不是我说话难听,要我看,就算没有我们,你们从前兄妹感情也不可能好的。你明明是她的亲大哥,那是血浓于水的关系,结果她却连怀有你孩子的西西都容不下,这说明了什么?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想吞并你那一部分财产的继承权。现在主动权都在她的手上,你在这干耗着没有任何的意义,快……先送我去医院,你认祖归宗的事,等以后再说。” 战长生觉得楚母的话有些道理,如果战南笙真的跟他这个大哥关系很好,她不应该容不下怀有身孕的楚西。 战长生眯深眼,没再说什么,准备半拥着楚西走带上楚母和楚父离开战公馆时,慕西洲在这时沉声叫住了他们:“等等。” 第273章 他看着她眼底的委屈,心疼了 闻言,战长生便微侧首看向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还有什么事?” 慕西洲从战家佣人的手上接过一块纱布随意的缠住手腕处的伤口后,道: “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但你脑子实在是智障的没法看。你自己智障不要紧,却因为智障伤了我的女人的心,这我容忍不了。” 被人开口闭口的叫智障,身为有血有肉有刚的男人,战长生是怎么都容忍不了的。 他在这时松开了拥在怀里的楚西,走到慕西洲的面前,撸起了袖子,随后对慕西洲挑衅的昂起了下巴,道: “我听说,我这个妹妹寡情冷血的厉害,她已经把你给甩了,你还这么一副舔狗的厚脸皮追着倒贴,可真够有不要脸的。” 慕西洲咬了后牙槽,浓浓的讥讽道: “舔狗?说你自己吗?楚小姐一胎两宝,孩子却不全是你的,你还这么眼巴巴的捧着她,甚至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自己的亲妹妹恩断义绝,你不舔?” 战长生脸色冷了一度。 他拳头握了起来,周身都萦绕着凶残的戾气。 慕西洲目光只是鄙夷的从他脸上撤开,在这时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开的是扬声器。 电话很快被接通,“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说这话的是左青,慕西洲另外一个得力的属下,如今他是红叶公馆的新管家。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让那个叫楚遇的接电话。” 楚遇是楚西父母的养子,他对楚西格外痴迷,为了楚西不惜跋山涉水的从涂加国一路追到了京城,为的就是能得到楚西。 但,因为听说楚西怀了战长生的孩子而心生愤怒,就一直在战长生工作的码头附近蹲点,想找机会弄死战长生。 昨晚,慕西洲在码头附近勘察项目时,恰好撞见他鬼鬼祟祟的要对战长生行凶,所以当时就让左青和江淮把他给制服了。 此时,左青就被关在红叶公馆的地下暗室里。 听到慕西洲的吩咐,左青就连忙回道:“属下这就安排。” 慕西洲跟他掐断电话后,目光就轻蔑的看向战长生,道: “知道我昨晚是在哪里将楚遇给抓着的么?昨晚我带人在黄埔码头看项目,恰逢楚遇鬼鬼祟祟的跟踪你,手上还拿了一把斧头,那架势差不多是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就这么被他一斧子给劈死了,你的妹妹我的前妻,她该会有多绝望和伤心?于是,当时我就当机立断让人把他给抓了回来。” 说到这,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战长生以及脸色都煞白起来的楚西一眼,轻笑道, “你猜,昨晚他跟我说了什么?他说,是你横刀夺爱强暴了他的西西,他跟西西才是真爱,西西跟你才是不得已。他还说…他的西西不可能不爱他,两个月前他还跟你们的西西隔三岔五在涂加国打渔村睡觉,每每情到浓处,他的西西都会抱着他叫哥哥……” 说到这,慕西洲看战长生的目光就越发的讽刺了。 他将战长生青筋暴突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后,视线掠向他身后因为心虚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楚西看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般的口吻:“楚小姐,当心着点啊,千万别把肚子里的护身符给折腾没了。” 这话听得别说是楚西受不了,就连一直嚣张的楚母都心里直打颤。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跟自己养子的关系呢,她本来想攀上战长生这个豪门大佬过上贵妇生活的,然后在徐徐图之他的财产,为自己养子铺路什么的…… 现在,眼下泡汤不说,只怕是连她的养子都不会再要她的女儿了。 楚母细思极恐,愈发的焦躁不安。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连忙激动的对战长生道: “战长生,你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他分明就是挑拨你跟西西之间的关系,西西有多爱你,你还能不知道?当初,我反对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西西可是为了你割脉自杀过的……”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长生沉声打断了,“是不是胡说八道,等跟楚遇当面对峙即可。” 楚母:“……” 正说着,左青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慕西洲接通电话,开了扬声器: “楚遇,我现在人就在你的楚西面前,我刚刚跟她稍稍说了几句话,怎么听她的意思,她最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战大公子呢?她还说,打从她跟战大公子在一起后就跟你彻底断了联系了,是这样吗?” 闻言,手机那端的楚遇就情绪激动的怒吼,道: “你少跟老子胡说八道,西西不可能不爱我,你让她跟我听电话。” 此时听到手机那端楚遇的声音,楚西直接被吓的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她是孕中期的孕妇,这一昏,搞不好就是一尸三命。 好在战公馆有家庭医生,很快就将她弄醒了。 家庭医生在将她弄醒的过程中,战长生从慕西洲手上夺走了手机,对手机那端的楚遇冷冷的质问道: “是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西西……最后睡在一起,是在什么时候?” 闻言,手机那端的楚遇拳头就攥了起来,无比嚣张的道: “就是你被恶霸打伤腿的那段期间,我每晚都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每每都纠缠着我叫哥哥……” 恰在这时,在家庭医生抢救下苏醒过来的楚西听到了这句。 她情绪一下就失控的冲手机那端的楚遇怒吼: “没有,楚遇,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生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 手机那端的楚遇听到了楚西这番话后,整个人的呼吸都变了,他目眦欲裂的冲手机声筒低吼道:“楚西,哥那么疼你,你却这样伤哥的心,嗯?” 他愤怒咆哮了一声后,突的放声大笑: “宝贝,你可以否认,但你还不知道吧?我那么爱你,那么珍视你,所以就连跟你的欢好我都记录了下来。整整五十个小时的视频内容,铁证如山面前,你还要狡辩吗?” 慕西洲在楚遇这番话音落下后,就掐断了手机通话。 随后,他对面色格外难看的战长生昂了昂下巴,道: “怎么样?还要为了这样寡廉鲜耻的一家人而处处跟自己的亲妹妹针锋相对吗?” 战长生没说话,但周身的戾气却比之前更甚了。 且慕西洲知道,他这满身的戾气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楚西以及她的父母。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你知道,你面前这个在你心目中寡情寡义的妹妹当初在听闻你命葬火海以后,她有多绝望吗?她整日整夜的自责,整日整夜的失眠……甚至因为无法接受你去世的噩耗而割过脉。” 这话一出,战长生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眼眶红了起来,身上那层戾气很快就被另一种情愫所替代。 他目光在这时看向了眼眶已经湿红起来的战南笙,他在她眼底看到了泪光,以及浓深到无法消散的委屈。 只是看着她眸底那深藏的委屈,战长生的一颗心就无法遏制的疼了起来。 他仍然没说话,但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 慕西洲将他们兄妹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后,视线便从战长生身上撤了回来,补充了一句: “包括……你能重回京城,都是因为她的不懈努力,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你今天的战长生。” 顿了顿, “战长生,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为了你流过产的战小五,也不是你死去的亲生母亲,而是一直深爱你的妹妹战南笙。”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朝从一出现就冷眼旁观的战时南走过去。 战时南此时神情微末的扫了战南笙一眼,意有所指的轻笑道:“妹妹,于你而言,慕总,是不是让你又爱又恨吶?” 他这样说完,就跟慕西洲勾肩搭背的离开了这里。 两人去了战时南所在的南苑,就关于如何将莫如故的生意逐出京城而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战时南见慕西洲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知道他跟他耗这么一个下午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五点。 初夏,这个点用晚餐太早。 但,强行赶人又很不妥。 思量再三,战时南道:“你要是没什么应酬,就留下来一块用晚餐?” 闻言,慕西洲便微微挑了下眉,道:“我跟你耗了一下午,看起来就是为了蹭你一顿晚餐?” 战时南轻嗤,“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想找她谈谈,自己找过去就行,何必在我这拧巴?” 慕西洲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只是在高脚杯里晃着却不往嘴里送。 他黑意淙淙的凤眸看向落地窗外,目光深不见底,可又有那么几分惆怅。 半晌,他对战时南道:“你把霍孝衍邀请过来。” 战时南讥诮:“邀请他?老子跟他又不熟。” 慕西洲目光从窗外撤回,“我跟你也不熟,不是也坐了一下午?” 战时南:“……” 一小时左右,霍孝衍出现在了战时南的南苑。 霍孝衍打从被接回霍家老宅后,霍老夫人就恨不能给霍孝衍聘请一百个保姆跟着伺候。 总之在霍老夫人的精心照料下,霍孝衍整个人都精神了。 虽然他看着还是清瘦,可那张俊儒的脸上已经有了肉,不再像之前那般皮包骨头。 慕西洲视线在霍孝衍身上停留了两秒,就对霍孝衍开门见山了,道:“你把她叫过来。” 第274章 男人被哄到了,对她宠溺的说道:“ 霍孝衍已经听说了战南笙宫外孕流产的事,也知道这两人现在关系岌岌可危。 他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看得比当事人通透。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轻嗤道:“我把她叫来,是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话落,男人目光就冷冷的睨向了他,跟着就是毫不掩饰的浓烈讽刺: “霍孝衍,作为兄弟,我够对得起你了。你现在连命都是我给的,你敢肖想她一分试试?” 霍孝衍抿了口清茶,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我如今就是个双腿站不起来的废物,我就算有这个心也万万不会去招惹她的,因为不配。” 说到这,就掀眸深看着慕西洲, “倒是你,好像就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你觉得你配吗?那晚在庄园,我就跟你说过,战南笙是个心气高傲的,眼底绝容不下沙子。你偏偏非得作死,不仅往她眼底撒沙子还撒盐巴,现在又想亡羊补牢, 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前有慕向晚,后有顾良辰,再来个霍暖,她得多大度才能不介意?何况,她宫外孕流产对她打击一定比这三个女人带来的伤害还要叫她伤心难过,还真不是你伏低做小就能把她哄回来的。” 慕西洲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否则他不会让霍孝衍这个情敌来当和事佬。 他在霍孝衍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开口道:“所以,我才找你过来帮忙。”顿了下,“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霍孝衍啧了一声,对慕西洲轻笑道:“我可以把她的人给你叫来,别的我可帮不了。” “是帮不了,还是不想帮?” 霍孝衍觉得慕西洲很不讲道理,他有些哭笑不得,反问道: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帮你?我出事前,跟她关系是不错,她一口一个衍哥哥的喊着,但还不是瞧不上我捧在她面前的一颗心?我要是能哄好她的心,还有你什么事?” 慕西洲:“……” 说话间,霍孝衍视线就落在了慕西洲受伤的手腕上,白色纱布上印着一片未干透的血。 看到此处,霍孝衍就冲慕西洲挑了下眉,意有所指的道: “强的不行,哄的也不行,不然你试试苦肉计?那小丫头面冷心热,你给她来个苦肉计,她不可能不心软。” 话落,一直没插上话的战时南就冷冷的笑出了声,“你们……要不去看下脑子?”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问战时南:“厨房在哪?” 战时南挑眉,抬手指了下厨房的方向,然后道:“怎么?你找刀准备剁了自己给战南笙熬汤喝?” 慕西洲心情不太好,听到这话就火大的冲他:“你要是嫌骨头多余,我倒也能帮你把骨头拆了。” 战时南:“……”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对霍孝衍说的:“半小时后,把她叫来。” 霍孝衍拨弄着面前的棋盘,问道:“你这是要亲自下厨,为卿洗手作羹汤?” “你有意见?” 霍孝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夸张的赞美道:“不,很棒。” …… 半小时后,战南笙出现在战公馆南苑。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她把战青衣也带过来了。 战青衣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打一进门,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流光水闪的盯着坐在轮椅上的霍孝衍看,困惑不已的口吻:“姐姐……姐姐……这个哥哥…是谁?” 霍孝衍出事前,战青衣那时才十六岁。 两年多过去了,霍孝衍现在瘦的都快脱了相,战青衣自然是没将他认出来。 战南笙在战青衣话音落下后,就对她解释道: “他是……那个游泳很厉害的哥哥,你还记得吗?你很喜欢他,从前还吵着姐姐带你去现场看过他的比赛呢。” 这么一提,再加上仔细打量,战青衣一下就想起来了,脆脆甜甜的喊道:“他是衍哥哥……” 她高兴的蹦了起来,然后眼眶就红了,委屈不已的口吻: “衍哥哥,你为什么好久都不来看衣衣了?是不是衣衣太笨,衍哥哥觉得衣衣烦,所以就躲起来了?可是衣衣,好想衍哥哥呢,姐姐也想。以前,衣衣经常看到姐姐拿着衍哥哥的黑白照片偷偷抹眼泪呢……” 童言无忌。 心性单纯的战青衣有什么便说什么,可她哪里知道这番话让霍孝衍听着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他抬手,动作温柔的摸了摸战青衣的脑袋,温和的回道: “我们衣衣那么可爱,衍哥哥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躲起来呢。是衍哥哥病了,没办法看衣衣,不是衣衣的错。” 听到男人这么说,战青衣才高兴不已的一下就扑到霍孝衍的怀里,像个撒娇的猫咪,拱了又拱,“嘻嘻,衣衣就知道,衍哥哥不可能不喜欢衣衣……” 她话都没说完,自门外就传来一道声色荏苒的男低音:“战青衣,你在干什么?” 战青衣被吼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身后。 伴随男人走近,她很快就弯着眼睛,乖乖软软的回道: “我在跟衍哥哥撒娇娇啊。琛哥哥,你怎么来啦?时南表哥说设宴邀请衣衣跟姐姐一起吃饭饭,你也是来赴宴的吗?” 楚慕琛还真不是来赴宴的。 他是从梨城出差回来途径战公馆门口,想起合作商给他送的玩偶就动了将玩偶送给战青衣的念头。 结果在战公馆东苑被告知她在战时南这里,就找了过来。 啧,真是要气死他了。 他将她当媳妇养,她却到处给他戴绿帽子,逮着男人就是又搂又抱的。 楚慕琛心情明显的不悦。 他径直走到战青衣的面前后,提着她后脑勺的衣领就把她拽了起来,“你姐姐没告诉过你,男女有别吗?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往男人怀里拱?” 战青衣眨着漂亮的大眼,颇是无辜的口吻: “可是,衍哥哥是哥哥呀。哥哥是可以抱抱蹭蹭的,以前大哥就是这样疼衣衣的,姐姐也说哥哥是可以这样的吶。” 战青衣口中的大哥指的是战长生。 楚慕琛:“……” 战青衣的话还在继续: “琛哥哥虽然你也是哥哥,但姐姐说,琛哥哥是有很多女人的男人。衣衣是不可以跟有女人的哥哥亲近的。所以,琛哥哥,以后衣衣都不要给你抱抱了吶。” 楚慕琛感觉自己被噎的快要七窍生烟,灵魂升天了。 他气的脸色呈猪肝色,凶巴巴的瞪着战南笙: “战南笙,你是不是欠的?你成天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他吼完,就对战青衣招手:“过来。” 战青衣唆了一口棒棒糖,然后像个小兔子似的跳到了霍孝衍的轮椅后,悄咪咪的道: “不要,衣衣好久都没有见到衍哥哥了,衣衣就要跟衍哥哥一起……” 楚慕琛深吸了两口气,原地平复了几秒后,威逼改成利诱:“我给你带了很多玩偶,带你去拿?” 闻言,战青衣眼睛就亮了一下,但她就挣扎了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衣衣要留下来跟衍哥哥他们一起吃饭饭,衣衣不要玩偶了。姐姐说,玩偶身上全是看不见的细菌,不好。” 楚慕琛咬了下后牙槽:“……我还带了很多巧克力,你也不要了?” 不等战青衣语,看出猫腻的霍孝衍开口打断了他们对话。 他在这时对战青衣道:“巧克力算什么?衍哥哥那有巧克力做的城堡,想不想要?” 楚慕琛:“……” 战青衣喜不自禁,手舞足蹈:“要要……衣衣要吃巧克力城堡。” 楚慕琛气的心口疼,但好像除此之外,他又无计可施。 霍孝衍看他那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禁嗤笑:“许久不见,你愈发地不像个人了。” 楚慕琛拳头攥了起来,随后又很快松了。 他扯唇,波澜不惊反击道: “你倒是像个人,就是有点废。”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听说,你再也站不起来了?” 被冷嘲成残废,霍孝衍也不气。 他道:“是呢。”淡淡的口吻,像给猫儿挠痒痒似的揉了揉战青衣的脑袋,“衣衣,衍哥哥以后都站不起来,是不是很可怜?” 战青衣是个单纯心善的小可爱。 她难过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给了霍孝衍一个爱的抱抱,温温软软的口吻: “衍哥哥不可怜,衍哥哥有衣衣。衣衣力气大,衣衣可以背衍哥哥看山看水看花花大世界……” 这话把霍孝衍哄到了,霍孝衍心情甚悦,对她很是宠溺的说道:“乖~” 楚慕琛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两步就走上前来,把战青衣给强行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在战青衣一脸莫名下,指着霍孝衍的鼻尖就宣誓主权,道: “霍孝衍,你要是不想连手也残了,你尽管作死试试。” 这话听得战南笙眉尖蹙起,她抢在霍孝衍开口说话前,对楚慕琛道:“楚慕琛,你来真的?” 楚慕琛眸色有几分猩红,看战南笙的目光恨不能将战南笙给生吞了,怒道: “不然呢?你特么的要是现在就嫁,老子也可以不打她的主意。” 战南笙:“……” 楚慕琛冲战南笙吼完,就欲要把战青衣从这里强行拖走时,慕西洲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上半身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随意的敞着,袖口高高的叠在手肘处,腰上围着一块深色系围裙,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水滴,整个模样是少见的宜家宜室之感…… 偏他那双凤眸又异常凌厉,让人一时摸不准他的脾气。 他一出来,就从茶几上抽出几片纸巾,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冲楚慕琛抬了抬下巴,波澜不惊的口吻:“把你先前的话,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ps:最近,别乱跑,乖乖做好防护,保重身体,抱(*╯3╰)! 第275章 他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楚慕琛本就挺不爽的,被慕西洲这么刺激,就彻底炸了。 他冲慕西洲无比挑衅的道: “怎么?你自己将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允许别的男人疼她娶她了?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只要战南笙这狗女人肯嫁,老子便能立刻就娶,你能奈我何?” 慕西洲将擦拭手指的纸巾团成了一个球,隔空抛进垃圾桶里以后,目光阴鸷的看向楚慕琛,道: “你们老楚家九脉单传,楚老就指望你给楚家开枝散叶,战南笙如今的身子只怕是想生都没得生,你娶战南笙?就算战南笙愿意点头,楚老他也不能答应。” 这话就像是一把料峭的利剑,扎得战南笙鲜血淋漓,也刺的楚慕琛和霍孝衍不舒服。 尤其是楚慕琛,他情绪一下就飚到了最高处,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抡起拳头朝慕西洲打过去。 还是战时南眼看情况不对,及时将两人强行拉开。 楚慕琛没揍到人,气得面红耳赤,冲慕西洲怒吼道:“她不能生,怨谁?” 慕西洲也意识到先前的话不妥,即便他认为这是客观事实,但他忽略了这番话会对战南笙造成的伤害。 面对楚慕琛的质问,他无比坦荡的回道:“怨我。” 楚慕琛拳头握的嘎吱响,双目通红,“你倒是敢认。” 慕西洲面色无澜:“该我认的,我不会不认。但不该你肖想的,你想一想,我都不允许。” 顿了下,语调加重, “楚公子,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娶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回去,你有脸去给你那个英年早逝的父亲上坟吗?成年人的感情,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随心所欲的。” 楚慕琛喉头深深的滚了一下,狠狠的闭了闭眼后,再次睁开眼时,眸底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淡定从容。 他反问慕西洲,道:“那么你呢?” 慕西洲道: “我?我跟你不同。楚家等着你这个孙子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而你也不能不从。而我?我就算是十九脉单传,即便她能生如果她不肯生我也只要她,因为只有她才是我的唯一。你做不到唯一。你楚公子,桃花开败一朵还会有另外一朵,你做不到洁身自好,就没有资格对她说那个娶字。” 楚慕琛哼哼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许久以后,走了。 他连战青衣都没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战公馆的南苑。 慕西洲目送他完全离开的背影,在视线撤回时,就对上了战南笙一双无比冷漠的桃花眼。 女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道:“好玩吗?” 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时,被慕西洲钳住了手腕,“笙笙,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东坡肉,我走,你留下。” 战南笙心头明显一刺,鼻腔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她视线微垂着,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慕西洲手腕处的伤口。 嗯,已经不仅仅是美工刀划伤的了,是划伤后又被……刻意的用沸水沿着伤口烫过,血泡粘连着伤口处的皮肉,触目惊心。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下,没忍住,硬着嗓音问:“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用开水故意烫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卷在手肘处的袖口放下了。 他答非所问,道:“关于霍暖住在红叶公馆这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无论我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但,笙笙,你真的确定不要我了吗?” 战南笙毫不犹豫的回道:“是。” 慕西洲眸色深了一度,道:“你再考虑考虑。我过段时间,在找你。” 慕西洲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战公馆南苑。 他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之久。 盛夏正式来临,空气中到处都是烤人的酷暑气息。 战南笙最近接了一个护肤品代言,拍完广告后,从品牌方大楼出来,就被许久不见的楚母给堵到了。 楚母看到她,抱着她大腿就跪地求救: “战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快要不行了……” 自打上次在战公馆将这家人老底揭穿以后,战长生就彻底跟这家人划清界限,安安分分的跟着战时南熟悉战氏集团的业务了。 不过,却在跟楚西彻底断绝往来之前,给了楚家一笔费用。 那钱,说是给楚西生产用的。 战南笙不知道这家人又要作什么妖,示意战小五将她推开后,面无表情的问:“我跟你有什么交情?你女儿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楚母痛哭流涕,哽咽不已,道: “战小姐,我女儿……她突然大出血,她是熊猫血,医院血库告急,如果您不帮帮她,她跟腹中的孩子可都保住啊。” 战南笙皱眉:“我不是医生,你找我没用。” “战小姐,只要您一句话,你肯定能给西西调到血库,求求您,高抬贵手,救救她吧……我就是给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西肚子里有一个是战长生的孩子,战南笙动了恻隐之心。 她问道:“好好的,怎么会大出血?” 楚母现在是真担心楚西出事,一尸三命,鸡飞蛋打,她到时候赔上女儿的命什么都得不到,还招楚遇那个逆子报复。 思及此,楚母连忙兜出实情,道: “……是西西,她死活要把楚遇的那个孩子给减掉,说是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战大少爷的原谅。可谁能想,那家私立医院就是个小作坊,医术根本就不行,减胎手术中出现了问题,大出血……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求到的您这边来。战小姐,别的不说,您就是看在西西腹中你大哥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无比冷淡的道:“什么医院?” 闻言,楚母表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回道:“已经转到京城医院了,就在这栋大楼的后面。” 说到这,顿了下,欲言又止, “西西出了这么大的事,能烦请您通知一下战大少爷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想着,西西腹中保下来的孩子是战大少爷的,他就算对西西失望透顶,但孩子是无罪的,他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应该出现一下吧?” 战南笙是不打算亲自过去的,她吩咐身后的战小五,道:“小五你去处理一下。” 战小五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好。” 楚母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有些不满的道: “战小姐,您这样安排是不是不太好?我可听说了,你这个属下之前跟战大少爷睡过觉还流过孩子,她过去,能对我女儿安什么好心……” 战小五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讽道:“看样子你一点都不着急,楚小姐应该也没什么事。大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此话一出,楚母就心惊肉跳的一把拉住战小五:“……别别……是我嘴贱,走吧,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 楚西情况的确挺危险的,但没有楚母说的那么夸张。 战小五处理好楚西这边事以后,就将此事跟战南笙汇报了一遍,道: “大小姐,已经都处理好了。如果这女人能安分守己,她腹中保下来的孩子应该能平安降生。” 战南笙此时人也在医院了,不过她不是来看楚西的,而是……来探望莫如故的母亲。 前阵子,莫如故母亲约了好几次战南笙,战南笙都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这次,莫母做了阑尾炎手术,将电话打到她这边来,如果她在推诿就很不合适了。 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对她道:“我在五楼,莫如故母亲做了阑尾炎手术,你那边处理好就过来找我。” “好。” 战南笙挂断战小五的电话,就提上新买的水果篮敲响了莫母的病房门。 敲了三下,病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光线敞亮的病房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赫然就出现在了面前。 光晕绰绰里,他正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后才掀眸朝她看来。 眸色似是有微末的诧异,随即眼底又恢复惯有的冷淡。 他将烟从嘴里抽走,目光落在她提着的那只水果篮,听似无波无澜的口吻:“谁让你来的?” 战南笙拒接跟他交流,直接侧身,朝病房里走去。 慕西洲看着她那包裹在长裙下愈发的妖娆的身段,倚靠着门框眸色深深的黯了下去。 是都养好了么? 瞧着,身段和脸上都长了不少肉了,气色也是大好了。 慕西洲目光从已经走到病床前的女人身上撤回,转身朝女人那边走过去。 那端,战南笙刚搁下水果篮,还未来得及跟莫母打招呼,手腕就被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给扣住了。 她心头恼得厉害,想甩开,却被男人抓的更紧。 他不仅抓的紧,还借力将她整个人都拽到了胸膛里,使得她整个人背部都贴在他密实的胸口处。 战南笙实在是火大,抬起穿高跟鞋的脚就恶狠狠的踩向他。 因为拍广告,战南笙今天出门穿的是十公分高跟鞋,这一脚下去并不轻。 慕西洲脚背吃痛,也就只蹙了下浓黑的眉头,仍然是没有松手。 不过,却开口说话了。 话是对躺在病床上的莫母说的:“谁让你将她叫过来的?” 第276章 男人捧起她的脸,似是心疼:怎么那 病床上的女人看不出实际年纪,气质温婉,偏那双极漂亮的狐狸眼萦绕着一抹妖妖娆的气息,整个人的肤色极白,谈不上有多美,但却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面对慕西洲的质问,女人只是莞尔一笑,温声道: “我跟笙笙母亲是手帕交,笙笙母亲还在世时,她每年暑假到帝都都会在我那小住一阵子。我这辈子除了如故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女儿。 眼下,我年纪大了,你跟我并不亲近,如故到底是个男人跟我也说不上几句知冷暖的话。倒是笙笙,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又是许久都没见,便叫她送过来给我瞧瞧,说说体己的话。” 莫母这番话涵盖的信息量很大,足以让战南笙感到震惊。 因为震惊,她眼瞳微微放大,静了几秒,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语调,忍不住的问:“姨,您……跟慕西洲?” 莫母在这时让伺候的护工在自己的身后垫高了一块枕头,随后伸手拉住战南笙白嫩的小手将她从慕西洲怀里给拉到了病床前。 如此,战南笙便跟慕西洲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母轻轻拍了拍战南笙的小手,笑容可掬的说道: “……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戚老是我的父亲。当初我跟西洲父亲分开后,就……嫁入了莫家。”顿了顿,“我也是……最近才得知西洲是梁翠华代产的孩子。” 此前,慕西洲跟战南笙提过他的身世之谜,只是令战南笙万万没想到,慕西洲的血缘上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是莫母,他竟然跟莫如故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莫母在这时看向一旁立在原处没有动弹过的慕西洲,说道:“你给笙笙搬个凳子,我要跟她好好唠唠。” 慕西洲面色无澜,原地静了几秒,最后还是给战南笙搬来了一把凳子。 战南笙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确实不太舒服。 慕西洲将凳子放在她屁股下面后,她就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她落座后,慕西洲便将目光落在莫母的脸上,无比冷淡的问:“你找她唠什么?” 莫母轻笑,“我们女人之间说点体己的话,你也要过问?” 慕西洲面色潇冷,冷嗤: “我看你是闲的难受,想给我找点添堵的事儿。”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你是要给你大儿子牵线搭桥拉姻缘线吧?” 莫母再次轻笑: “你跟如故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是谁跟笙笙在一起我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笙笙还愿不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或者说,笙笙还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我听说笙笙这次宫外孕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作为女人,如果这辈子都没有孩子总归是有些遗憾。而你跟如故也都很喜欢孩子……” 说到这,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般,连忙改口道, “瞧我这张破嘴,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不开窍,净说这些伤感情的话。笙笙啊,你别放在心上,姨没别的意思……你是你母亲生前最疼爱的孩子,姨恨不能把你当亲闺女疼。所以,姨对你是半点恶意都没有的……” 战南笙不傻。 好赖话还能听不出来? 宫外孕后,她被诊断难孕,对于一个正常的母亲来说都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回去供着。 这是在敲打她呢,让她别祸害自己两个儿子都断子绝孙。 虽说莫母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但战南笙心中还是颇为不舒服。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阳奉阴违那一套,因此也懒得去说那些漂亮话。 她在莫母话音落下后连姨都不喊了,直接对莫母表态道: “莫夫人,您不用刻意试探我,跟您交个实底,就算我身体没毛病能生育,无论是莫如故还是慕西洲,我都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的瓜葛。如果可能,我更希望你能说服你这两个儿子别没事就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挺没意思的。” 战南笙丢下这句话,就起身了。 很明显,她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她起身的一瞬,莫母就有些懊悔,觉得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去试探战南笙。 她心急,连忙开口,“笙笙……” 战南笙打断她:“您刚做完手术还是好好歇着吧。” 说完,战南笙就转身离开了她的病房。 她前脚走出病房,后脚慕西洲就无比冷漠的看向莫母,讥诮道:“满意了?” 音落,莫母眼眶就有些泛红:“我都是为你们,你以为我愿意说这种伤感情的话?” 闻言,慕西洲就冷冷的笑了: “为了我们?你从来为的只有你自己。就像当初,你毅然决然的离开父亲下嫁莫家一样,你为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慕西洲说完,就转身欲要走时,莫母突的带着哭腔,叫住他:“慕西洲,你混账!”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掀眸冷漠的看着她,直呼其名: “戚薇薇,千万别做令我讨厌的蠢事,尤其是干预我跟笙笙的事。” 男人眼底全是冷色,对她这个亲生母亲没有任何温情可言,戚薇薇难过的闭了闭眼,随后等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是一片清冷之色。 她目光看向慕西洲,态度强势: “慕西洲,无论是你还是你大哥莫如故,我跟你外公的态度是一致的,笙笙固然是个好孩子,但如果她不能生,你们兄弟二人,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们娶她。” 说到这,顿了下,“但,可以允许你养着她,只是不能给她名分。”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森森然的冷笑了几声后,道:“如果我不认你这个母亲,也不认戚老这个外祖父,你们算老几?也配干预我的私事!” 慕西洲说完,就摔门走出了病房。 戚薇薇气的胸口生疼,深知这事从她儿子这边下手怕是不行,只能从战南笙那边动软刀子。 可那丫头又素来心傲气高,这次已经将她给惹毛了,下次再想约她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戚薇薇心底正发愁,病房门再次被敲响。 她说了声进,从门外就走进来一气质不凡的年轻女性。 她是黎城厉家的大小姐,叫厉娇娇,是戚老和戚薇薇给慕西洲物色的老婆。 这厉娇娇半年前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远远的见过慕西洲一次,当时就因慕西洲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而心悸不已。 如今得到戚老和戚薇薇的看重,又得知战南笙不仅跟慕西洲离婚还终生不孕,她觉得自己做上慕太太的胜算很大。 今天,她打听到慕西洲在戚薇薇这边,是特地来堵慕西洲的。 结果,先前在外面走廊跟慕西洲撞上时,那男人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更别提说上话了。 被人轻视至此,厉娇娇是又气又爱。 气慕西洲的冷漠,可又爱死了他那一身高不可攀的禁欲范儿。 除此之外,更激起了她强烈的征服欲。 她觉得,总有一天,她能让慕西洲这种高不可攀的冷血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欲仙欲死。 这么想着,厉娇娇心情就好了些。 她走到戚薇薇病床前后,就无比坦白的说道: “伯母,我先前在外面的走廊跟慕总撞上了,可是他连正眼都没给我一个。如果总是这样,光我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您和戚老得想想办法才是。” 戚薇薇正为拆散慕西洲跟战南笙的事发愁,听完戚薇薇的话,心情越发的沉重。 她叹了口气,对厉娇娇道: “娇娇啊,这事儿,伯母也没有办法。主要是他眼底除了战南笙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你若是能让他对战南笙彻底死心,你俩的事肯定能成。” 厉娇娇童星出道,是娱乐圈资历最深的流量女艺人,虽说没有跟战南笙正面打过交道,但在某些重要的红毯秀也见过战南笙。 总之,在厉娇娇看来,战南笙就是个美艳绝伦的狐媚子,是个男人都想上,想强拆肯定不行。 因此,厉娇娇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伯母,大家都是女人,您还能看不出来战南笙有多勾男人的心吗?强拆肯定不行。” 说到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戚薇薇皱眉,严肃的说道: “无论是什么法子,我都不许伤害到笙笙。虽然我不希望她成为我的儿媳妇,但我也不想伤害她。” 戚薇薇这么说,厉娇娇到了嘴边的馊主意又咽了回去,托腮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嘴上这么说,厉娇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猎夫计划了。 …… ** 那端,战南笙从病房离开后,就直奔医院的停车坪。 她前脚刚到医院的停车坪,后脚就看到战长生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码头搬运工太辛苦了,男人比之前所见要瘦了些许,皮肤被太阳晒成了麦肤色,整个人英气中透着几分痞气,又坏又野。 他下车后,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下意识的认为她来医院是因为楚西抢救一事,便对她开口问道: “楚西怎么样了?” 说话间,战长生就从裤兜里摸出五块钱一包的香烟,抽出一根咬在了嘴里。 他用廉价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后,就动作无比熟练的吮吸着。 战南笙在他吞云吐雾间,开口讥诮道:“怎么?你这是心软了,打算认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战长生掸着烟灰,自鼻腔里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后,淡声道: “她不是跟楚遇彻底闹掰了?为了挽回我的心,能不惜打掉一个野种只保住我的孩子,我好像……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话落,战南笙就冷笑出声: “她当初勾引你的时候也跟你说过跟楚遇彻底闹掰了,结果呢?她还不是脚踏两只船。战长生,真不是我狗眼看人低,就楚西这种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你就是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不会安分。” 战长生在战南笙说话间就抽完了一根香烟。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掐灭烟头,对战南笙开口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母吧。” 战南笙冷笑:“你把她的孩子当孩子,而他们只把孩子当成攀龙附凤的工具。” 战长生眯了眯眼,静了几秒后,淡声道: “听说你好像不能生了?战小姐,怎么还不给自己积点德?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嘴巴那么毒。” 战南笙拳头攥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 “战长生,你上杆子犯贱,我不拦着。但,你敢拿家里的一分钱去养他们一家子,我不会轻饶。” 闻言,战长生就笑出了声,随后颇是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 “战小姐,你总是门缝里看人吗?我在你眼底就那么不成器?听过白手起家这个词吗?你信么,就算没有战家,我也能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别说是养个女人和孩子,我就是养活上千人的公司,也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战南笙正要嘲讽他的大言不惭,就看战长生目光掠向她的身后,对她身后的来人抬了抬下巴:“慕总。” 音落,战南笙便转过身。 结果,一转身,就撞上已经完全走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男人胸膛结实,她猝不及防的撞上去,当下鼻头就酸了。 慕西洲垂眸,看着她被撞红的鼻子,眉头皱起,嗓音缱绻似是心疼,道:“怎么那么冒失?” 第277章 他将紧紧的她护在身下,“有没有伤 战南笙推了他一把,躲开他就要落在她鼻子上的手。 慕西洲被推得向后倒退一步,面色沉了沉。 战长生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后,似笑非笑般的讥诮道:“慕总,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为什么非得纠缠一个不能生还脾气大的?”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不紧不慢的卷起袖子,随后懒懒淡淡的回道:“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就把嘴巴闭上。” 战长生挑了下眉,轻嗤了一声后,说的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慕总若是对我提供的货源还算满意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签下订单合同了?” 慕西洲跟厉少斯手上经营着好几家生物研究所,其中有一家是生化军工研究基地,需要大量军工原材料。 之前,这批军工原材料都是跟南九公进货的。 但南九公涨价太凶导致生产以及研发成本提高,再加上此前得罪过他,这厮最近断了跟他们的合作。 因此,慕西洲一直在找新的供货渠道。 战长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在半个月前就找到慕西洲毛推自荐,说自己在涂加国一个无人岛上发现了这种军工原材料,并跟慕西洲表示,可以提供样本。 样本满意,在谈后续合作。 一星期前,慕西洲收到了战长生提供的这批原材料样本,老实说货源确实不错。 慕西洲是商人,当然知道什么才是最优选择。 他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道: “谈订单合同还言之过早,从涂加国到京城运输成本是货物的一半……不过,你若是能想办法在你说的那个无人岛上建设原材料加工厂减少运输成本,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跟你的合作。” 战长生点了下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要的就不仅仅是这个项目的生意了,合伙怎么样?” 慕西洲觉得战长生真不亏是经商的一把好手,虽然失忆但脑子还跟从前一样精明。 他略沉思了几秒,便对战长生道: “呵,你野心不小。想当老板,可以。相关事宜,你去找我的助理左青他们详谈。” 战长生道:“那就感谢慕总照顾了。” 战长生说完,战南笙就冲慕西洲发火:“慕西洲,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慕西洲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似笑非笑般的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帮你大哥脱贫致富呢。” 战南笙气的咬牙:“我看你是想掌控我身边的所有人,逼我为你是从,是吗?”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慕西洲毫不掩饰的回道: “你要是非这么想,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并不想成为这种最坏的打算。所以,决定权在你。” 战南笙气的说不出话来,嘴唇都快咬破皮了。 慕西洲见状,抬手捏开她的唇,嗓音温温缓缓的:“别咬自己,咬我。” 战南笙真咬了他,咬的毫不留情,险些将慕西洲手臂上的一口皮肉给撕下来。 他在战南笙松开他的手臂后,似是宠溺的口吻:“啧,狼崽子。” 他说完,就把战南笙给强行扯到了怀里,将她脑袋全都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一边蹭着,一边低声哄慰着, “整整一个月了,再多的埋怨和愤怒,是不是也该放一放了?你也看到了,我对你无法放手,而你对我也无计可施。笙笙,识时务为骏捷,你说呢?” 战南笙没有挣扎,只是心头涩的生疼。 她的无声抗议,是最钝的刀,割得慕西洲心底也很不舒服。 战长生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矫情劲,走了。 不过,他在医院门诊大厅跟从里面出来的战小五正面撞上了。 但,这个女人很是无礼。 听说,她是他一手栽培并养大的,结果看到他这个大恩人,连个正眼都没有,更别提打招呼了。 战长生被漠视,有点不爽。 他伸手,一把就拉住就要跟他错身离开的女人,“没看到我?” 战小五被一把拽到他的面前。 她对战长生昂起一张冷俏的脸,眉目冷淡的道:“噢,原来是大少爷。”顿了下,“有事吗?” 战长生视线在她挺拔的胸前停留了两秒,道:“你发育了啊,上会见面,还没这么挺。” 战小五皱眉,没忍住,骂道:“……不要脸!” 战长生被骂也不气,像个痞子似的,说道:“夸你呢,怎么还气上了。” 战小五拳头攥了起来。 战长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嗤:“听说你这一身的武艺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你跟我动手,不是自讨苦吃?” 战小五:“……” 战长生的话还在继续,说的就是关心楚西的事了,他问:“楚西,现在怎么样了?” 战小五言简意赅:“楚小姐和她腹中保下来的孩子无碍,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作死,孩子能平安出生。” 战长生嗯了一声,视线在战小五清汤寡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似是好奇的问: “你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长在我的审美上的,我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爬上床勾引的我,还怀了孩子的?” 这话终于让战小五忍无可忍,对着他的面颊就挥出去了一巴掌。 千钧一发之际,战长生果断截住她的手腕,扯唇肆意的笑了下,道: “啧,这是付出了真心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恼羞成怒呢?嘘……别着急反驳,让我猜猜,你从前都是怎么暗恋我又悄悄把喜欢藏起来的。” 说着,就做出一副真的在猜想的模样,气得战小五屈起腿就朝他胸口踹上去。 事实上,战长生还真被她踹的向后倒退了两三步。 跟着,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女人手上就多了一把锋利的防身刀,抵在了他硬挺的胸口上。 那刀锋锐利的已经刺破了他烟灰色的衬衫,以及扎破了胸膛上的肌肤。 战长生觉得这女人真是人小心狠,比楚西那种娇娇柔柔的女孩无趣多了。 他抬了下眉,身形向后退了一步,道:“这么野,难怪从前的我不喜欢。”顿了下,“现在,就更不喜欢了。” 战小五被他的话刺的心口发疼,她眼眶有些发红,唇角微微的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战长生被她最后那个通红的目光看的心头莫名涩的慌,目光在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撤回。 还是外面突然发生一声轰的爆炸声,才将他的神思唤回。 战长生循声跑了出去。 爆炸声从医院的停车坪传来的,好像是他的面包车炸了。 等战长生跑到停车坪确认时,还真是他那辆旧面包车爆炸了。 不仅爆炸了,还炸伤了人。 炸的不是旁人,是将战南笙护在身下整个脊背都被炸的鲜血淋漓的慕西洲。 因为面包车是突然爆炸,事发时,战南笙离面包车最近,饶是慕西洲当时察觉到不对劲反应再快,还是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他只来得及将战南笙带离五米远左右,面包车就发生了轰的一声爆炸。 爆炸声剧烈,所蹿起的火焰足足有十几米高,可见面包车不是自然爆炸,而是预谋。 慕西洲被震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裂开了,耳朵瞬间失聪不说,整个大脑都出现了轰鸣,而被他紧紧护在身下的战南笙虽说看不出受到什么外伤,但人已经被吓坏了,好半晌她才像是反应过来发什么了事。 她看着头顶上方浓黑的硝烟,以及翻滚的热浪,以及顺着男人脊背上流淌下来的深色血液,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那血液越流越密集,甚至溅落在了她的鼻梁骨上,又顺着她的下颌流淌到了颈窝里。 战南笙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揪住好像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衣襟,嗓音哆嗦的唤道:“慕西洲……慕西洲……” 大概是因为后背伤的太重,男人疼的额头冷汗淋漓,就连硬朗的眉峰都是豆大的汗滴。 他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喊,用力的甩了下脑袋后,才粗哑的嗯了一声,“我在。” 慕西洲脑袋昏沉的厉害,因为意识到这场爆炸是预谋,且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他周身的神经始终是绷着的。 他在这时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几秒后,有条不紊的道: “这里危险,我现在动不了,你……” 因汽车爆炸的铁片就插在慕西洲的背部,且爆炸带来的烧伤比寻常的烫伤要更叫人痛楚,慕西洲呼吸在这时粗重起来,嗓音也显得比之前的虚弱, “你要是能动,就快离开这里,别管我。” 战南笙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周围都是浓烈乱窜的烟雾,她视线里的男人白色衬衫近乎被鲜血染透,她光是看着他渐渐苍白下来的脸色就无法冷静,更何况男人后背上还插着一块十几公分长宽的大铁片。 她嗓音仍然是哆嗦,但还算理智:“……你在流血,你先别说话,我扶你起来,我们一块走……”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慕西洲便拼尽全力将她整个人都从怀里推向更安全的地带。 当他做完这个动作的下一瞬,那辆面包车附近的一辆车跟着也爆炸了。 浓烟裹着热浪,将整个医院的停车坪全都笼罩住了。 战南笙看着那完全被浓烟和热浪包裹住而完全看不清的男人,撕心裂肺的低吼一声,“不——” 她连滚带爬的想距离男人被浓烟吞没的地方近一点,再近一点…… 疾步跑过来的战长生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把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冲她大吼:“你不要命了?” 但,战南笙没有听到了。 她昏了过去。 第278章 她缠住了他的心,是他的心上人啊 战小五也在这时出现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是带着一群手拿灭火工具的保安人员。 除了加入救火的保安人员,五分钟后消防员也到了。 总之,五分钟后,当慕西洲被抬上救护担架时,人已经没了意识。 战南笙是在半小时后醒的。 她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的从病床上坐起,下意识的就掀开被子,可当她双脚落在地上时,空白的大脑才像是后知后觉恢复了运转。 她大哥的面包车发生了爆炸,慕西洲为了护住她而身受重伤,这之后车又发生了二次爆炸,慕西洲被热浪吞没…… 慕西洲,慕西洲……现在人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形成,战南笙就再也无法镇定。 她连鞋都没穿,就欲想找人问清楚。 这时,战小五从病房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跌跌撞撞的战南笙,连忙上前一步,道:“大小姐……” 女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因紧张而有些哆嗦的问道: “我……我躺了多久了?慕西洲呢?慕西洲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大小姐,慕总……还在手术中。”战小五神情有些复杂,“爆炸是有人预谋。现在还看不出究竟是谁的仇家,好像是冲大公子来的,可更像是冲慕总。慕总现在是什么情况,属下还不知道。您要是担心,先把鞋子穿上,我扶您过去?” 战南笙怔了怔,好久以后,她才挤出一个好字。 发生这么大的事,除了战长生,还有闻讯过来的慕西洲亲生母亲,以及在京城逗留一直没有离开的戚老。 战南笙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时,他们下意识的就朝她看过来。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一样。 是埋怨的愤怒的,还是复杂或者是善意的,战南笙通通视而不见。 她走到手术的门口,就屏蔽了所有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再也没有移开过。 莫如故闻讯赶到这里后,看到的就是她扬起头,目光紧盯着手术室的灯,整个身形异常单薄的样子。 他目光在她纤细单薄的身影上停留了几秒后,目光就移开了,落在了戚薇薇身上:“母亲,你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戚薇薇坐在轮椅上,眼底全是担忧之色。 她叹了口气,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西洲是为了护着笙笙才受了重伤。” 她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戚老在这时冷声开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是这个丧门星的大哥在外面招惹的风流债。” 这话将战南笙神思唤回。 她在这时转过身,目光冷淡的看向戚老,道:“戚老,这事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戚老冷哼道:“你自己问战长生。” 话落,战南笙便将目光落在了战长生的身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怎么回事?” 战长生神色复杂的看着战南笙,想了想,说道: “目前调查线索来看,在我车上放置炸药包的是楚遇,他人现在已经被警方给控制了。” 闻言,战南笙便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无力感…… 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可又没办法反击出去,只能忍着。 她没说话。 戚老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对她横眉冷对的道: “战小姐,本来我是不打算干预你跟慕西洲之间的事。但他为了你,要放弃继承戚家军的继承权,甚至不惜为了你要跟我这个外祖父决裂。如今更是了不得了,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这件事,我还真就不能不管了……” 面对戚老的强势,战南笙打断他,“你管不了。” 她冷淡的说完,就从新走到了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区,挺直脊背,犹如劲松,不亢不卑。 她的无礼,气得戚老血压直飚,他雷霆大怒:“战南笙!” 闻言,战南笙微侧首冷看着他,道: “戚老,您是德高望重的军事家,是帝国的功勋重臣,难道不明白因材施教的道理吗?慕西洲,虽是您的亲外孙,但他是不是管理戚家军的胚子,您心目中跟个明镜似的,何必借题发挥,对我诸多不满?我今天就把话撩在这了,千金难买郎情妾意,他能为我死,我就能为他生。你们愈是阻拦,我愈是跟他不死不灭。” 顿了下,目光稍稍倾斜,落在了莫如故的身上,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莫如故也是您老的亲外孙,您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戚老气的面色铁青,厉声道: “莫如故是莫如故,他有他的担子,慕西洲有慕西洲的责任,他们两个都跑不掉。倒是你,战小姐,你要是个生蛋的鸡,你这个外孙媳妇我也能认。你能生吗?” 这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滞。 不等战南笙语,战长生就站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对戚老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 “这话说的戚老好像很能生?你要是有种,何故连个儿子都没有?我听说,你之前那个为虎作伥的儿子——戚耀光是你大哥跟你小老婆的种?你自己家后院那点风流韵事都管不明白,何必又来干预晚辈的?要说他们都是您老的亲孙子也就罢了,偏偏都是外姓的儿孙,何必呢?”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不过话说了回来,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谁说我家妹子就不能生了?没准就是你们家没有好种,跟我妹妹不合拍,换一个男人,说不准我妹妹还能一胎三宝呢。” 戚老直接被气昏过去了。 战长生冷嗤一声,目光落在莫如故的身上,眯了下眼: “你口口声声想挽回她的心,怎么瞧着她被欺负,你就那么无动于衷呢?你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很难?相较之下,还是慕西洲有血有肉一些,至少他爱她是真的肉眼可见的真心,当然渣的时候也是叫人恨之入骨。” 他说完,就将目光从莫如故身上撤回了,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战南笙的肩上。 伴随肩上一暖,战南笙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那不是她被戚老攻击时流淌下来的眼泪,是来自战长生带给她的久违温情。 多少个难熬的夜晚,她还是等来了这样久违的亲情。 她眼眶有些红,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面对战长生的冷嘲热讽,莫如故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辨别。 他在这时吩咐韩信将气昏的戚老带下去休息后,便对戚薇薇道: “这边我守着就行,您刚做完手术,还是回去歇着吧,不然父亲知道了,定要冲我大发雷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何况,您在这除了图个心安并不能做什么。” 戚薇薇看得出,莫如故是想把她支开单独跟战南笙聊几句,所以也就没有坚持。 她离开后,莫如故视线就落在了战长生的身上,道:“行个方便,我想单独跟她聊两句?” 战长生没动。 莫如故又道:“我左胸口有一处枪伤,是年少时为你挨枪子挡下的。” 战长生挑了下眉,视线落在了战南笙,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战南笙:“你们从前关系很好。” 战长生眉头再次挑了下,又道:“那你要跟他谈吗?” 战南笙点了下头: “你去看你的楚西吧,你来医院不就是为了看她的?因为闹这一出,所以才耽搁着没去成。我这边有小五陪着就行。”顿了顿,“慕家那边很快也会来人,慕西洲相处的那几个兄弟也都会来,不会有什么事。” 战长生在她话音落下后,深看了莫如故一眼后,对战南笙身后的战小五道:“小狼崽子,护着点她,别叫人给欺负了。” 战小五面不改色,“不劳您费心。” 战长生走后,莫如故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眸色温润的看着她的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嗓音低醇: “有没有伤到哪里?” 战南笙一颗心全都在手术室里的慕西洲身上,并没有关注过自己。 莫如故这么问,她才后知后觉感觉自己浑身多处都泛着丝丝入扣的疼。 最严重的是藏于长裙下的双膝,疼的她头皮都发麻。 她强压下这抹清晰刺骨的疼后,对莫如故淡声回道:“我没事。” 莫如故视线落在她被硬物擦破皮的手腕处,静了几秒后,道:“他将你保护的很好。” 战南笙点了下头,没说话。 莫如故又道:“他好像比我更爱你一些。” 战南笙仍然没说话,但此时却抬起头,掀起泛红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看他,亦如他看她。 四目交汇,像是有什么纤细的疼痛在胸间肆意生长,几乎能缠住莫如故的心跳,让他整个人的呼吸都变的粗沉了。 他在女孩眸底看到自己清贵冷拔的身影,也看到女孩眼底渐渐释然起来的凉色。 他听她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说着最能刺痛他心窝子的话: “以前,我为你傻过。现在,回头看看,那个最傻的人不是我,而是慕西洲那个疯子。莫如故,你告诉我,我要该怎么办呢?才能不那么爱他。” 莫如故许久没有再说话了。 她缠住了他的心,是他的心上人呢。 但,她却不属于他了。 莫如故一双缱绻浓深的眼瞳微微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湿意。 他目光在这时从女孩精致的小脸上移开,看向已经从红变绿的手术灯。 良久,他道:“既然喜欢,为什么还想着要放手呢?无论是婚姻,还是情人之间的相处,都需要包容。你既然满心满目都是他,适当的包容以及原谅,于你们而言是彼此的救赎。” 顿了下,“笙笙,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我愿意放手,成全你们。”说到这,喉头已经有了微末的哑意,甚至是潮湿,“所以,你要好好的,跟他都好好的。” 第279章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好的, 闻言,战南笙鼻头便是一酸,胸口五味杂陈的厉害。 她微微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视线变的模糊起来, “可我大概是个不能生的女人,你们的母亲和你的外祖父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他们这两股势力的阻挠,我好像没有太大的信心。” 莫如故抬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顶,温声道:“重要的不是旁人,是你们。”顿了下,“好好的,别哭。” 此时,手术室门开了。 慕西洲被推了出来。 他还在昏迷中,浑身插满了管子,是战南笙从未见过的虚弱,面色寡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战南笙整个心口都绷了起来,紧张且不安的问主治医师,“他……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是唐晋行的导师,是京城医院资历最好的老教授。 他摘下医用口罩,道:“送来的还算及时,手术很成功。”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但患者能不能挺过危险期,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战南笙心脏狠狠扯了一下,唇角微微动了动,才艰难的发出声音:“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是遇到什么困难吗?什么叫能不能挺过危险期?” “病人本就犯有肝功能疾病,这次外伤造成肝脏破裂严重,如果他无法挺过术后感染期,且又无合适的肝脏供体的话,就只能等死。” 话落,战南笙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您的意思是,即便他渡过了术后危险期,他今后也是需要进行肝脏移植手术才能活命?” 主治医师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即便患者这次平安挺了过来,但他的肝脏也维持不了太久,最多两年。” 主治医师后面还说了什么,战南笙就没有听到了。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却在这时突然涌出不久之前她跟霍暖对峙时,霍暖向她挑衅时说的那番话: 霍暖:怎么?他要是需要肝移植,你还能割肝救他不成? 当时,她反问霍暖:听你这口吻,你能?” 霍暖说她能。 然后,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不能。 她不仅跟霍暖说不能,还说:她不像霍暖,年纪轻轻就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活,她更爱我自己,所以惜命! 如今,这般猝不及防回想起来,心境明显就不一样了。 她也能呢。 原来,情爱这种东西,一旦认真起来,真的能叫人面目全非。 一连三天,慕西洲都在重症监护室。 第四天下午,慕西洲脱离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也是在第四天下午醒来的。 可是,这些天,因为戚老的强势干预以及施压,战南笙别说见慕西洲一面了,她就是连京城医院的门都进不了。 她接到慕西洲醒来后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战小五发短信告诉她的。 那时战南笙在做什么呢? 她坐在一隅茶楼里正被戚老打压。 戚老:“战小姐,你是聪明人,有些话说的太过,就很没意思了。” 战南笙站了起来,目光冷漠的看着那即便是上了年纪也仍然不输气场的老者,言简意赅的道:“您老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离开他!” 说完,就提上包欲要转身离开时,戚老怒拍了桌子,“站住。” 战南笙并没有因为他的怒斥而就此顿足,脚步越发的急切。 可就在她手触上包厢的门把手时,戚老的下句话就让她脚步生生的顿了下去,“你母亲还活着,她没死。” 闻言,战南笙眼瞳蓦然就放大了些。 可下一秒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稽之谈而冷冷的笑出了声。 她蓦地的转过身,目光有些猩红的怒瞪着戚老: “戚老,你因为觉得我不能生想强拆我跟慕西洲在一起,这我可以理解。但也请麻烦你动一动你那已经上了锈的脑子,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去世了,你少特么的打着我妈的名号来威胁我……” 战南笙连话都没说完,戚老就从一个文件袋里朝战南笙的方向甩出一沓照片。 与此同时,还有他无比讽刺的笑声:“无礼的黄口小儿,先把照片看完了再说!” 虽然隔着那散的满地都是照片有一段距离,但战南笙视力很好,她一眼就将照片上的女人看清了。 躺在生化仓里的女人,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一身烟青色旗袍,朱唇粉黛,美艳绝伦的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只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 是她母亲那张脸不错。 战南笙不知道是怎么捡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又是怎么样一遍又一遍的将每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看过的。 就是当她从新坐回到戚老的对面后,她感觉一双手都在颤抖,亦如她颤抖的嗓音:“……我想见她。” 她颤抖的说完,一双桃花眼就红的不像话了。 戚老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后,波澜不惊的口吻:“想见她,我不是不能帮你。但我有条件。离开慕西洲。” 战南笙喉头滚了滚,态度仍然坚决:“我说了,我不会。” 戚老用煮沸的水洗了一遍茶,掀眸冷淡的看着她:“怎么?这是打算要爱情不要母亲了?”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 戚老的话还在继续,“真是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原来战文远那个老东西如此厌弃你是有原因的。” 战南笙眯起眼,冷声道:“什么意思?” 戚老将煮好的茶递了一杯到战南笙面前,讥诮的反问道: “战小姐究竟是有多不了解自己的亲爷爷?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爷爷年轻时候把一个伺候他很多年的女佣给搞大了肚子吗?估计是件并不光彩的事,战文远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搞了这个女佣以后就用钱把人给打发了。你猜后来怎么了?” 自说自话般的口吻, “后来这个女佣怀了孩子,然后还偷偷的生下了这个男婴。这个女佣原本想母凭子贵跟战文远讨个说法,但奈何那孩子打生下来就是个双性人,战文远没把他活活摔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认? 但,那孩子到底是他的种,摔死了还真于心不忍。于是,他就想了一个法子,把他过继给了当时的管家,管家帮他养大了这个儿子。这个儿子成年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为了报复战文远,你猜他怎么了?” 这番话听得战南笙心惊肉跳,她好像已经猜出了那个被战文远抛弃的儿子是谁了? 因为时间隔的太久远,久远到一时间她竟然描绘不出那男人的模样,只隐约记得他生的芝兰玉树,格外温润如玉。 战南笙没说话,她在等戚老继续说下去。 戚老在喝完一杯茶后,便继续说道: “他为了报复战文远待他的不公平,他把你妈给弄了。所以,你不是战治国的孩子,而是那个双性人的。”顿了下,补充道,“包括你妈为了救落水的你出事时,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也不是战治国的。” 战南笙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戚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继而跟着道: “后来你母亲出事,你亲生父亲就买通了医生,让医生对你母亲宣判死亡,其实那时候你母亲并没有死。总之,你亲生父亲玩了一手偷梁换柱的好牌,把你母亲从战公馆运走后,至此就销声匿迹了十多年。”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虽说你也是战文远的亲孙女,但到底是个私生子的野种,所以打从你一出生,战文远就无比的厌恶你。他每每看到你,想到的全是耻辱难当,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 战南笙整个人都很乱,可又那么清醒的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她难以接受这个惊天秘闻,但又那么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她想找她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照片上的女人,几乎每一张照片她都是躺在生化仓里的,她清醒的时候并不多,她究竟怎么了? 战南笙心乱如麻的厉害。 戚老将她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后,又道: “你亲生父亲至今还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果,你肯答应离开慕西洲,我立刻就派人联系上他,让他主动来见你。等他找到你,你母亲的下落自然而然就水落石出了,不是吗?” 戚老今天对战南笙所说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战南笙的承受能力。 战南笙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只能强作镇定的道:“我……我想想……” 戚老点了下头,客观的说道: “战小姐,其实除了你不能生,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小姑娘的。现在世家大族的名媛千金大都娇生惯养,显少有像你这样有韧劲有骨气的。可惜了,你很难怀孕。” 顿了下,“不过,你要是能忍受慕西洲娶妻生子,你跟他的关系仍然不变,你仍然是他心尖尖上最宝贝的人,只不过是没有名分罢了。” 战南笙脸色很冷,抓握手机的指骨泛着白。 此时,她掌心下的手机震动了,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慕西洲打来的。 戚老看到了来电显示。 他眸色在这时深深的眯起,在战南笙接通这个电话之前,对她警告道: “战小姐,想想你下落不明的母亲,如果你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这辈子就只能当你母亲彻底死了。” 战南笙在这时将嘴唇咬出了血泡。 她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戚老,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能生?” 第280章 他想她,因为只有她才能抚慰他的疼 戚老轻笑: “本来你还有机会能生,但战小姐,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宫外孕吗?因为之前你太作,慕西洲做梦都想跟你有个孩子以此来维系你们岌岌可危的关系,所以他就从厉少斯的生物研究所要了一种催孕的药。 据说那种药,就连更年期吃后都能一胎两宝。但副作用极大,一旦出事就可能终生不孕。你这次宫外孕,就是因为慕西洲给你喂了这种药。”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战小姐,不妨仔细想想,慕西洲是在什么时候给你喂下的这种药。这种药伤身,更伤心呢。” 根本就不需要仔细想。 一个月前,她跟慕西洲去民政局扯证的前一天晚上在红叶公馆过夜。 那晚他们吃了分手饭,之后就来了餐后炮。 当时她身体明显异常,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慕西洲在她喝的红枣羹里下的料。 真相总是叫人失望又心痛。 战南笙起身离开了,这次戚老没有阻拦她。 明明是七月盛夏,战南笙走到户外,却感受不到一点的暖意。 她的手机还在持续振动,仍然是慕西洲乐此不疲打来的。 战南笙有些空洞的目光稍稍回神,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虚弱但异常偏执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呼吸很粗重,像是因为身体虚弱呼吸吃力,但更像是因为委屈中裹挟着的愤怒,“江淮说,打从我手术后到现在,你就再也没有来看我。” 战南笙光是听他这么说,心脏就揪了起来。 她对着天空昂起头,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后,淡声道:“最近比较忙……” “忙什么?我查过。你最近没有新剧计划,也没有从早忙到晚的通告,除了窝在海棠公寓就是陪你那个傻子妹妹去上绘画课,你能有多忙?” 战南笙心口再次疼了起来,没说话:“……” 她的沉默,让手机那端醒来后就迫切想要见到她人的男人愈发的不安,他道: “战南笙,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嗯?” 战南笙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掉了出来。 她想了想,道: “没有。就是……忙,没空。我马上要进新的剧组了。你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就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你的肝硬化。我……”喉头滚了滚,“我有空,就会去看你。” 说完,就慌张的将电话挂断了。 她挂断电话后,跟着就把手机关机了。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再次将电话拨过来后,就意识到战南笙关机了。 他气的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冷汗淋漓。 静了片刻,他撑起身体就要坐起来时,江淮连忙上前阻拦: “四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如果您再这般不爱惜身体而出了什么事,少夫人可怎么办?” 慕西洲根本就不听。 他强撑着坐起来后,就欲要拔掉输液针的。 这时,戚薇薇带着厉娇娇敲门走了进来。 戚薇薇阑尾炎手术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她昨天办了出院手续,今天是特地带着厉娇娇过来给他送晚餐的。 她一进门,就看到慕西洲要拔输液针的动作,当下就疾步朝他走过去,阻拦道:“西洲,你是不要命了吗?” 慕西洲对他这个亲生母亲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比对梁翠华还要冷淡。 他在戚薇薇出现后,眉头就深深的叠起,冷声质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戚薇薇觉得心寒,感觉这个儿子不仅没有把她当亲生母亲还把她当成敌人了。 她心下有几分不是滋味,道: “笙笙还是我给接生的,那孩子打出生我就很喜欢她,我能对她做什么?就因为她难孕,我就真的要对她赶尽杀绝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都是女人,我也没那么不开明。 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我还能不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你们的事,我是想干预也干预不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拦着。我今天过来,就是单纯的想看看你,给你送一顿晚餐……” 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嗤,“是么?那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慕西洲口中的她指的是厉娇娇。 厉娇娇被点到名字,也不扭捏,直接站出来,对慕西洲大大方方的道: “我并不是跟伯母一道来的,我们是在楼下碰到的。我过来,纯属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因为我喜欢你。戚爷爷也有打算让我们结亲,所以我想为自己争取,想在你面前刷刷存在。” “出去。” 厉娇娇被赶,也不生气。 她扯唇,点了下头,说道: “气大伤身,你不想见我,我马上就走。”顿了下,补充道,“我最近做了全套检查,医生说我的肝脏跟你的很匹配,只要你愿意,等你哪天需要做肝脏移植,我随时都可以割肝救你的命。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娶我,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需要。滚——” 厉娇娇无比笃定的口吻:“你会需要的。” 她说完,就真的离开了病房。 她走后,慕西洲就开始驱赶戚薇薇:“你也走吧,我们并不熟。” 戚薇薇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开口道:“我知道我们不熟,但你再怎么不愿意跟我亲近,我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慕西洲打断她:“打从你背叛父亲的爱,跟莫临风滚上床以后,你就不配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你敢说,我爸当初的死跟你无关?他难道不是因为要去见你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而被戚耀光给暗杀了的?那年,我已经八岁了,你也跟莫临风结婚了九年,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要约我爸见面?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戚薇薇被问的哑口无言。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打从我是一个小小的试管受精卵开始,直到现在,我的整个成长轨迹都跟你们无关。对我来说,你跟戚老都是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仅此而已。你们没有资格干预我的任何事情,尤其是干预我跟笙笙的感情。请吧,撕破脸怪不好看的。” 戚薇薇被气走了。 她走后,慕西洲倒是冷静下来,没着急不顾身体去找战南笙。 他在这时吩咐江淮:“你让左青去查查,她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尤其是有没有跟戚老私下见过面。” 江淮点头:“是。” 调查在五分钟后就有了结果,江淮将调查上来的结果跟慕西洲汇报道:“少夫人也就是今天被戚老请去了一隅茶楼喝了茶,其他时候倒是没见过什么人。” 话落,慕西洲还是拔掉输液针,就掀开被子下床了。 只是,他身体到底是太虚弱,双脚才堪堪落地,人都还没有完全站起,眼帘一黑就重重的往前栽了出去。 慕西洲再次陷入昏迷。 战南笙接到江淮的电话时,她正一个人窝在战公馆她母亲从前住的小四合院发呆。 那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许久无人问津的小四合院,到了晚上蚊虫群魔乱舞,异常肆虐。 战南笙手背上不知道被蚊子叮出了第几个血包,才像是突然被手机铃声惊的回神,且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就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她嗓音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有些干涉:“喂?” “少夫人,您要是方便就来医院一趟看看四爷吧。” 战南笙死寂的脸上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她空洞无神的眼瞳微微动了动,道:“他怎么了?” 江淮将慕西洲又陷入昏迷的事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少夫人,四爷很在意您。您哪怕过来只看他一眼,他心下便会有几分安慰。否则……他怕是很难会安心的养伤。如今他……连呼吸都是疼,您难道真的忍心不管他了吗?” 战南笙单手托着腮,看着暮色深沉的窗外,那爬满了绿藤的四合院,荒草丛生,亦如她的心境。 她失了会儿神,道:“我去了,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戚老用她母亲作为威胁她离开他的筹码,如果注定是没有结果的结局,那倒不如就这样断了。 真正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失望而又无能为力的每个瞬间。 慕西洲如今的情况,就犹如千疮百孔急需要抚慰的骆驼,她只需要再决绝一些,他便就真的能彻底心灰意冷了。 战南笙这样想着,指甲便陷进了掌心的皮肉里,直至挖出一团黏稠的血色,她才像是完全恢复了知觉,继续说道: “如果他醒了,你就替我告诉他,别以为他救了我,我就能原谅他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让他……抓紧时间把伤养好,如果他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我大概能为他做的不过就是到他的葬礼上吊个唁,仅此而已。” 江淮难以理解战南笙的绝情。 他听完战南笙这番话后,下意识的问: “是因为戚老吗?您今天下午才跟戚老碰过面,他是不是威胁了您?”口吻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少夫人,无论您有没有被威胁,您都应该来一趟医院。虽然您不能替四爷疼,但他至少会因为您的出现,而心里有所慰藉。慰藉是一切痛苦的良药,它比药物更能抚慰他的心。” 第281章 女人会对他撒娇道:宝宝冷,哥哥给 战小五的话,就像是生了锈的铁器,刺在了她的心上。 但,她很快就避重就轻,对战小五平静的回道: “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被戚老威胁的?我的前途,我大哥的前途,或者是整个战家的前途?你觉得仅仅是这些,他就能威胁到我吗? 他黎城的戚家军纵然权贵,但我远在帝都的外祖家——秦氏一族,也并不好招惹。就仅仅为了拆散我跟慕西洲,他犯不着把秦家给得罪了。你说呢?” 江淮竟然觉得战南笙说得有理,一时间就被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道: “江特助,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如果我战南笙真的喜欢什么,会因为别人的威胁而就不喜欢了吗?当初,我为了追莫如故,家里所有人都反对,我不是照样以死相逼? 如今,我只不过是因为存在不孕这种可能性,难道我就会因此而自卑就再也不爱不婚了?不,我会爱更会婚。只是,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但那个人,再也不会是慕西洲。” 即便战南笙这么说,但江淮仍然不相信战南笙对慕西洲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他道: “少夫人,其实作为旁观者,属下并不觉得您对四爷就真的没有感情了。属下只是单纯的觉得,您和四爷既然都不在乎孩子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感情出现问题,完全没必要因为外界的阻力而强行逼自己放弃这段感情? 你真的能接受,放弃这段感情以后的现实吗?彻底跟四爷划清界限,彻底老死不相往来,彻底让他痛恨你终身,而后甚至是看他重新结婚生子……如果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现实,那就当属下这个电话从来没有打过。” 战南笙没说话,只是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整个骨节都泛白了。 她在这时,闭了闭眼,心道:她不能接受,但又不能不接受。 她知道,这次如果跟慕西洲彻底决裂,以慕西洲的那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一旦将他自尊心捣碎,他再也不会回头。 可是,如果他现在就跟他坦白所有,她并不能保证戚老不会对她母亲做什么。 她顶着克死生母的骂名,整整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如果能用她的十年寿命换她母亲十天的寿命,她也是愿意的。 何况,只是可有可无的男女感情而已。 失去它,可能会痛苦一阵子,但并不会一辈子都痛苦。 但失去母亲,她会痛苦一辈子。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断了。 等战南笙回神后,双腿都蹲麻了,脸上是被夏风吹干的泪痕。 她缓过双腿的麻木感,起身离开了百草丛生的四合院。 她去见了战文远,向他求证她亲生父亲一事。 战文远面对她的质问,犹如自己最耻辱不堪的过去被最痛恨的人揭开了,当下就勃然大怒,吼道:“混账,你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 战南笙目光冷视着他,“你不承认?不要紧,我可以跟战治国做dna亲子鉴定。” “啪——” 战文远一巴掌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在了战南笙的面颊上,直扇的她嘴角都泛出了血丝。 恰在同一时间,衣冠楚楚的战长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最近码头生意干得风生水起,尝到业务甜头的战长生今天是特地过来找战文远谈合作的。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战南笙被老家伙扇的嘴巴都带血的一幕,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文远的面前,下意识的就将战南笙拉下身后,然后对战文远颇是大逆不道的说道: “我听说,战家的老家伙这些年净不干人事?纵容自己的儿子捧小三上位,放纵自己的女儿作奸犯科……独独对自己的亲孙女那是横眉冷对百般挑剔?可据我所知,整个战家好像就她长的根正苗红。怎么的,就因为你是老的,就倚老卖老,想打就打?” 战文远打完战南笙那一巴掌后,其实是就后悔了。 他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像是平复着什么无法言说的情愫,过了好一会儿,突地就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道: “都是我造下的孽,怨不得旁人,我认了。” 战南笙听他这么说,便知道,戚老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 她的确不是战治国的孩子。 战南笙抬手擦了把嘴角的血丝,冷声问:“我想知道,你跟那个男人还有联系吗?” 生出双性别的儿子对战文远来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羞耻。 他让管家将他养大,已经是最大的仁至义尽,怎么可能愿意跟他沾上关系?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十年前,他在你母亲下葬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有联系。” 战文远这么说,战南笙便知道战文远是不知道她母亲还活着的一事。 她视线从战文远身上撤开,在离开前,神情有些恍惚的问道:“……我只记得我喊他阿丑叔,他全名叫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战文远一时间就百感交集起来,双目湿红的道:“……全名么?少霖。”嗓音有些嘶哑,“战少霖。” 战南笙点了头,眼眶也有点红:“真好听。”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战少霖,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能是那个男人沉寂的太没有存在感了吧,如今这般认真回忆着少年时代跟他接触过的记忆,是那样的模糊。 只依稀记得,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唤她:“囡囡~” 战南笙离开战文远的住处就给戚老打了个电话,表达了自己会跟慕西洲划清界限的态度。 戚老听后,很满意她的答复,但还是颇为忧心的问道: “据我所知,那小子为你死过好几回了,可不是你单方面说分就能彻底分掉的,你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能让他一下就彻底死心吗?” 战南笙道:“给我些时间,慢慢熬吧,总是能将他熬的心如死灰的。” “给你些时间?这个时间是多久?” 战南笙视线看着忽然刮起大风的窗外,嗓音有些缥缈,“我会……找个男人再婚。”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老挑眉,轻嗤: “这就是你想的一劳永逸的办法?战小姐,坦白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跟你绑上关系的男人,如果没点实力,搞不好就能被他搞死,这你要想清楚。” 战南笙反问:“那依你之见,你有什么高见?” 戚老道:“正好你母亲和你那痴情种的父亲远离京城,不然你来一场假死到你母亲那边躲一躲,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说完,就嗓音哆嗦的打断他:“戚东轶,你欺人太甚!”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东轶就冷笑了下,道: “战小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只是假装的死一死,就能断了他的念头,而你也只不过是暂时放下在京城的一切,你到国外过三五载的再回来,等到那个时候他妻儿成群,你就算回来我也不会在干涉什么。除此之外,我向你保证,战氏集团的发展一定强过现在。”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总好过你随便拉个男人跟你闪婚,让那个无辜的蠢男人为你挡灾的强吧?” …… 慕西洲是在后半夜醒的。 他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问江淮:“她来过吗?” 江淮看他因虚弱而难看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没有。” 慕西洲点了点头,咽了下干涩发紧的喉咙,又道:“那你……有给她打电话吗?” “打了。” 闻言,男人黯淡的眸色便恢复了点神采,嗓音也显得有些急切:“她说了什么?” “少夫人……她让我转告您一声,即便您奋不顾身的救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原谅您之前带给她的伤害。她还说,让您好好把身体养好。如果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她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是参加一下葬礼而已,别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话听的慕西洲好像很平静,平静的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到了心脏撕碎的声音。 他闭上了眼,喉头滚了滚,道:“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江淮有些为难,道:“四爷,您现在情况还是很不稳定的,您要是心烦,属下就躲您远一点,但离开病房……还是不要了吧?” “出去。” 江淮出去了,但人也不敢大意,一直就站在病房门口。 …… 慕西洲在江淮离开后,一个人就静静无声的看向窗外。 深夜,外面刮着风,下着大雨,雨水贴在玻璃窗上阻断了他跟外面的世界。 他看着那滂沱而又密集的水帘,脑子里回放着年少时跟她在一起那些零散却又根深蒂固的画面。 她被人贩子拐卖,他被戚耀光派人追杀,他们在m州朝夕相伴的那些岁月,有不少日子是有雨的天。 只是,那时是初冬,雨不像这么大,但溅落在身上却格外的冰冷。 每每夜深人静时,她冷的瑟瑟发抖,都会情不自禁地拱入他的怀里,奶奶的小手伸进他的胸膛口,十分娇气的道:“哥哥,宝宝冷,哥哥给捂捂。” 他给她捂了,捂热了小手,又捂热了她冰冰凉的小脚…… 可如今,怎么就捂不热她的心呢。 她要是能记忆儿时的记忆该有多好。 慕西洲这样想,心口就这样绵密不息的疼了起来,且肆意汹涌,直至无力承受而不得及时打断回忆。 第282章 他将她拽到身前,眼眶红了红:我的 他视线从窗外撤回,拿出手机翻出战南笙的号码,犹豫再三,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 【笙笙,你就算不愿意来看看我,也没有关系。能不能在看到短信后,回我一条,哪怕什么都不说,回一下就好。】 他这条短信,自然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是战南笙没有看到,是当他这条短信发出后,手机那端失眠的战南笙就收到了。 她逐字的将那条短信默读了一遍,然后就躲在被窝里泣不成声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模模糊糊睡着的,但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就醒了。 雨后的早晨格外清新,窗明几净的窗外,是花团锦簇的盛夏。 战南笙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然后就起身洗漱了。 热水澡似乎冲淡了一切烦恼,她洗漱完毕后,就又恢复了往昔那个坚不可摧的女王范了。 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练了会儿瑜伽,这期间把战小五给叫过了一趟,让她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出发去安城的《风声》剧组,客串其中一个角色。 其实没几场戏,就是想暂时的逃离京城,逃离眼前令她感到窒息的现实而已。 战小五办事效率很快,半个小时后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当战南笙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后,看到本应该在病房住院的男人却出现在她的客厅里时,整个人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惊。 她因为失眠而泛红的眼瞳明显的缩了又缩,许是听到她下楼的动静,那原本面向着户外的男人在这时转过了身。 他瘦了许多,五官越发的深邃立挺,蓝白病号服下的身形单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惟有一双凤眸亦如从前:清冷灼灼,冷冽逼人。 看到她,他好像很平静,可明明又是那样隐忍。 战南笙目光同他相对视的下一秒,心脏就揪了起来。 她视线从他因虚弱而强撑着保持站立的身躯上移开,没有任何温度的开口道:“是嫌命太硬了,所以想死一死……”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抬起一只滚烫的手落在了她那只推拉杆箱的手腕上,气息明显灼热的问道: “他昨天找了你,都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对我如此冷漠?” 战南笙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烫人的掌心抽离出来,仍然是冷淡到没有任何温情的口吻: “戚老是找过我。但跟我对你冷漠的态度无关。你能忘了我是怎么流产的,但我忘不掉。我这人,别人待我三分好我只能记住一分,待我一分恶我便能记十分。我跟你之间,不是早在你那一把椅子打落下来就断的彻彻底底了吗?” 在来的路上,慕西洲就料到战南笙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但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将话说的那样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眼眶红了红,就这样寂静无声的同战南笙对视了会儿,才压下那满胸腔越烧越旺的火以及越来越甚的疼。 他薄唇冷冷的抿了抿,嗓音嘶哑: “那好。就当事实是如此。”说着,目光就落在女人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不知何故而有些红肿的眼睛,以及她嘴角明显的淤青,眸色深了深,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嘴巴怎么青了?是被谁打过?你提行李箱,打算去哪?” 许是男人身上消沉的气息太重,也许是他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有可能倒下去,战南笙目光不敢跟他对视太久。 她视线从他身上撤开,答非所问:“我连人都跟你没关系了,我是被人打亦或者是去哪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于,慕西洲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这句话带来的杀伤力,而呼吸粗沉起来。 他好像想掐死她,可事实上又什么都没做。 只是身形微微动了动,挡住她看向别处的视线,使她目光只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时间,好似距离就这样拉近了,战南笙能清楚的嗅到来自于他身上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她刚想说点什么,掀眸对上他那双戾气深红的眼瞳后,心头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心软。 她没说话。 男人也没有。 就这样四目相看了会儿,最后还是慕西洲挫败下来,缓缓说道: “伤了你以及伤到那个本就保不住的孩子,是我的错。我造的孽,我认。你因这个恨我怨我,我也认。但,你这一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我没办法认。战南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就是想过来亲口告诉你一声,只要我不死,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永不灭。” 顿了下,强调补充,“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只能接受。” 这话一出,战南笙心脏就拧了一下,可面上却又那么不动声色,毫无波澜。 她讥诮,道: “慕西洲,你不是想知道你外祖父昨天找我干什么了吗?用脚趾想,你也应该知道他找我是为了什么。他说我不能生,想让我离开你。我说您老多虑了,就算我能生我也不会跟您的外孙复合。然后,我又跟他说,您老最该担心的不是我勾着您的外孙不放, 而是您的外孙不肯放过我。论权势和财富什么的,如果他真的逼我,我还真就只能被迫接受。但如果您老人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话,将他抓回黎城好好看着,那么没准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然后,他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他估计没有立刻就把你抓回黎城,想必是觉得你现在重伤未愈不能刺激,但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慕西洲,我这么说,你要是还不能理解我跟你要断绝往来的决心,那你就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斗得过你的外祖父。” 顿了下,“但,在你将他斗败之前,我的事你休想插手半分。” 说完,就推着拉杆箱继续要走。 慕西洲还是不放,再次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几乎是用尽现在的全身力气将她给强行拽到了怀里,跟着他因为高烧而滚烫的身躯就将她紧紧给抱住了。 战南笙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大脑又那么理智的告诉她,她不能乱动,会牵扯到他背部的烧伤,会让他疼。 她没有动。 男人便将她拥得更紧了,灼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脖颈处,他好像并没有在意她先前那番话,只是想单纯的将她拥在怀里显得真实罢了。 战南笙鼻头一下就酸了,差点眼泪就滚了出来。 她想起戚老那些言犹在耳的话,生怕慕西洲看出什么异常,只能强势的将眼泪逼退眼底,想了想,道: “你还是先养好伤,等什么时候把你外祖父斗败了再来找我吧。” 她这样说着,还是伸手将男人推开了。 明明,她只是那么轻轻地推了一下的,但伴随她推出去的那个动作男人就轰然倒塌了。 战南笙惊呼一声,“慕西洲……” 在外面听到战南笙的惊呼声的江淮连忙带两个保镖和一个医护人员跑进来。 男人已经昏倒在了沙发上,女人半跪在沙发边上,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男人。 只是,当看到他们进来后,女人脸上那些惊慌失措以及眼底的泪意瞬间就消失了,随后而来的是无比冰冷的态度。 她在这时起身,对他道: “他如今的身份,矜贵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半点闪失。别死在我这,我担待不起,快弄走吧。” 闻言,江淮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他让进门的两个保镖和医护人员将慕西洲抬走后,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战南笙,道:“少夫人,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战南笙背过身去,没说话。 她怕自己再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第283章 女人冲他冷笑: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江淮走了。 慕西洲走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戚老戚东轶的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戚东轶:“你做的很不错。他越是这个脆弱的时期,你越是冷血无情,越能摧毁他的心。有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未必有瓦解人心叫人感到更失望。” 说到这,断了下,意有所指的笑道,“但,战小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战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昨天的那个提议吧。” 战南笙嗓音冷漠:“戚东轶,你是不是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我在京城的所有一切吗?” “你或许是不能。但,为了你母亲,只是让你暂时的死一死,暂时的到别处避一避,等过个两三年再回来,你并不损失什么。” 战南笙嗤笑: “戚东轶,你以为你吃定我了是吗?我母亲的事你是能威胁到我,但如果我现在就去找慕西洲哭诉跟他坦露真相,你觉得他会是站在你这边,还是会站在我这边? 你或许会因为这事阻挠我寻找我母亲的下落,甚至会对我母亲幕后下黑手,但你得罪的不仅仅只是秦家和我们战家,还有您器重的亲外孙。 慕西洲,他现在或许斗不过你,那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许,是他现在还太年轻。但,我可以肯定,有朝一日他一旦有这个能力,他一定会碾压一切报复你。所以,别逼狠了,大不了大家都鱼死网破。” 戚东轶倒是没想到战南笙这么硬气,对他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如果战南笙真的什么后果都不顾跟他撕破脸的话,到时候慕西洲在她的挑唆下跟他反目,他还真拿慕西洲无计可施。 思及此,戚东轶道:“那以战小姐之意呢?” 战南笙:“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战南笙实在是心烦不已,说到这,十分火大的讥诮道: “你不是很厉害?听说戚家军旗下掌管不少生化实验基地,你们连生化武器都能研发出来,搞一点让人一喝就失忆的药很难?没准你给他喝一喝,他就绝情绝爱,唯你是从了,这岂不是更一劳永逸。” 战南笙最后一句话是气急了胡说八道的。 但,说的人是气话,但听的人却认真的听到了心上去。 戚东轶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淡淡的笑了下,说道: “战小姐,果然比一般花瓶似的名媛有脑子,这个办法,确实比之前的都不错。” 说到这,顿了下, “就是,等到他失忆了完全忘了你以后,战小姐也要安分守己才好。毕竟,战小姐是少有的人间尤物,稍稍花点心思,是个男人谁能不心动?难保他不会在你身上栽第二个跟头。” 战南笙面色冷了冷,道: “是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完全可以在把他弄失忆后就立刻给他安排结婚生子什么的,毕竟我战南笙就是死也不会招惹有妇之夫。” 说完,战南笙就啪嗒的一下掐断了戚东轶的电话,随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呆。 还是战小五来问她,说是《风声》剧组的李安导演电话来问她,是否能准时入剧组,她才回神。 战南笙现在只想换个环境缓口气,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道:“可以。走吧。” …… 进入《风声》剧组后,时间就过的很快了。 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战南笙原本在《风声》剧组的戏份并不多,但因为重要的女三因拍戏不慎伤了腿,战南笙试了她的戏,导演李安觉得很出彩,就直接让战南笙演了女三的戏。 整整一个月,战南笙因戏份充足而忙碌起来,至此跟慕西洲也再也没了联系。 一个月后的某天暴雨,剧组没有办法进行户外拍戏,导演慈悲大发,给剧组放了半天假,还开了paty,让演员放松一下。 战南笙小口啄着杯中的鸡尾酒,目光百无聊赖的四处乱逛时,看到李安亲自迎接了一个咖位很高的女艺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包厢灯光有点暗,那女艺人又背着光,一时间看不清她的脸,只大概能分辨出是个身材很热辣的大女主形象。 待那女人完全走近,且径直在她身旁落坐,战南笙才想起来她是谁。 童星出道,颜商和演技都在线,去年还捧了个最佳女主角,算是一线咖位里资历最老但年纪却最轻的女艺人了。 此人叫厉娇娇。 之前在某一次品牌发布会上,她跟这个女人同台过。 可能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战南笙觉得厉娇娇的到访是奔她而来的,且来者不善。 事实上,厉娇娇就是奔战南笙来的。 她只是来客串《风声》这部戏一个角色,三场戏,就能杀青。 找战南笙示威才是重点。 她落座后,就对战南笙打了声招呼,“hi~” 战南笙淡点了下头,就不打算在这边坐了。 她欲要起身,厉娇娇就叫住她,“战小姐,聊聊?” 战南笙挑眉:“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按道理,这部戏里的男一号都是要巴结厉娇娇的,但战南笙只是这部戏里的女三还这么不把厉娇娇放在眼底,这让厉娇娇很不爽。 她心里不爽,但脸上却没有表示。 她微俯身,刻意压低音量,对战南笙含羞带怯的笑道: “真是不怕姐姐你笑话,我跟你的前夫慕总好事将近,订婚日期就快要定下了。所以,想跟你取取经,打听一下慕总的平时喜好。” 因为刻意忽略慕西洲的所有消息,所以当从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口中得知他即将订婚的消息时,战南笙一时间有种时空上的错位感。 感觉,她跟慕西洲离婚也不过就是昨天的事,可他如今又要订婚了? 战南笙将高脚杯里的鸡尾酒一口饮尽了。 她掀眸,目光迎上厉娇娇一张笑盈盈的俏脸,淡声道: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厉小姐今年已经是28高龄了,又是童星出道,怎么都是我的前辈,我怎么好意思当你的姐姐?” 这话一出,厉娇娇心里就气得咬牙。 心里气得恨不能把战南笙的脸刮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直接忽略战南笙这句话的冷嘲热讽,仍然是笑盈盈的口吻:“我这不是想跟你虚心请教,跟你取经来的?” 战南笙眉目未动,淡声道: “那怕是要让厉小姐失望了。我跟慕总差不多是形婚,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床戏,基本上都是各过各的,我还真帮不上你的忙。” 说到这,目光就深看了厉娇娇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跟厉小姐传授一下经验。慕总本钱大,在床上特别凶,厉小姐小心别伤到腰,您出道的时候可是古舞出身呢。” 厉娇娇正因为战南笙前半句而暗暗心里痛快着,结果战南笙后半句话,直接让厉娇娇感觉犹如吞了死苍蝇,卡在喉咙里,想咳,咳不出来,想吞又恶心至极。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端不住了。 正好,这时有想巴结她的其他艺人来敬酒,战南笙趁这个机会溜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护了肤,好像厉娇娇的出现以及她带来的消息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直到她坐到床上,戚东轶电话打了进来以后,她的神经末梢才像是对这件事有了反应。 她视线从最近公司给她安排的通告上移开,在看到戚东轶的来电显示心里就本能的想要拒接。 但,她知道,这是她不得不接的电话。 她只犹豫了两三秒,就将这个电话接通了。 “战小姐,我挑中的外孙媳妇,想必已经跟你碰上面了吧?” 战南笙冷淡的讥笑道: “我还以为,你怎么都应该给他挑个钟鸣毓秀之家或者是军政之家的女人,能在事业上帮衬着他一二。怎么就偏偏挑了个脑子不太好的花瓶呢?”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东轶就点点头,表示赞同战南笙的话,然后解释道: “战小姐说的不错,我是该给他找个能在事业上帮助她的。所以,才在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中挑选了厉娇娇。知道为什么吗?厉娇娇脑子是不好,但厉娇娇的外祖父和爷爷都是戚家军的老将,有这两个老家伙的帮衬,慕西洲继承戚家军的继承权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你说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听似无波无澜的口吻:“所以呢?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战小姐,别着急发火,我是来跟你兑现承诺帮助你的。”戚东轶意味深长的低笑着,补充解释道,“你还不知道的吧?自上次慕西洲在战公馆被你气昏醒来后,他就得了失忆症,出现了记忆混乱的情况。尤其是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好像彻底丧失了。 总之,现在即便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前到的你名字,他也无感。这倒是省了我找人去洗他记忆的麻烦。如今他人已经出院了,也接受了即将订婚的事实。所以,我来跟你兑现承诺。” 真的忘记她了么? 因为被她刺激,所以出现了记忆混乱,得了失忆症从而忘了她? 战南笙握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无所谓的说道:“是么。” 第284章 女人对他昂起头,撒娇道:好疼的呢 戚东轶淡淡的道:“你母亲的线索我晚点就会发到你的手机上。”顿了下,“至于,战小姐能不能见到她的人,那就跟我无关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紧,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戚东轶轻笑,道: “说起来,你那个双性人父亲实在是太有本事。他将你母亲从战公馆带走以后,这些年,仅凭一己之力,如今已经是北洋省威名赫赫的军部首脑了,还真不是说见就见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些,重要的是他好像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更不知道你这个女儿的存在。所以,战小姐,祝你好运。”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时,战南笙连忙叫住他,道:“等等。” 戚东轶淡淡的:“嗯?” “听你的口吻,你好像很忌惮他?” 戚东轶轻嗤:“忌惮,谈不上。只是,跟他有些过节,不想招惹他这样的麻烦。” “过节?什么样的过节?” “一年前跟他一起参加边境防卫战时,把那倒霉蛋的儿子给失手打断了腿。”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因为激动,眼瞳明显缩了又缩。 她嗓音有些激动,哆嗦的问:“儿子?多大?” “十多岁。”戚东轶本来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想,但他听出战南笙嗓音里的激动情绪,当下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道,“如果没弄错,他那倒霉蛋的儿子正是你母亲当年出事时怀的那个孩子。” 闻言,战南笙眼泪就再也克制不住的掉了出来。 她大概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都像是从地狱从深渊里释放了出来,再无任何的罪恶感了。 真好。 他们都还活着。 虽然过程曲折,但活着真好。 戚东轶的话还在继续: “战小姐,我从不怀疑你的聪明才智。以你的脑子,想必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实现跟父母他们团聚的心愿。只是等到那个时候慕西洲他肯定已经是再婚了。 我希望战小姐能言出必行,别等到那个时候觉得后悔了又想跟慕西洲再续前缘做个破坏他们婚姻的小三。当然,做小三也没什么。只要别影响他跟正牌太太传宗接代就行。” 战南笙摸了摸有些潮湿的面颊,静了几秒,才像是自嘲般的回道: “我既然已经在亲情和他之间做出了选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他未来将会娶妻生子的事实。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何况,他已经忘了我,不是吗?” 戚东轶很满意战南笙的清醒,从某种程度上他还很欣赏她的清醒。 他道:“战小姐,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我跟你亲生父亲存在过节,即便你很难怀孕我其实也能接受你这个外孙媳妇。但相较之下,我还是愿意选择厉娇娇这种没脑子又有靠山的女人帮衬慕西洲。我希望,你也不要恨我,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亲人,你说呢?” …… 这通电话是在五分钟后结束的。 电话结束后,战南笙手机里就进来了一条戚东轶的短信,是北洋省一个生化研究基地的名字: 天宫19号基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极简短的字:如果信息无误,你母亲当前是在天宫19号基地治疗。 战南笙看完这条信息后,就跟秦鸩取得了联系。 她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避轻就重的跟他说了一遍后,道:“你知道北洋省军部首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秦鸩觉得整件事匪夷所思,但也知道战南笙不是信口胡说的性子,她将电话打到他这里,是已经确定确有此事的。 因此,他很快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回道:“秦家的夺魂组织跟军部没什么交集,我不了解这个人。只知道北洋省军部掌权人姓顾,叫顾少霖,被尊称一声顾大帅。不过,既然大姐还活着,这件事我会跟踪下去。” 战南笙知道这件事,以她一人之力是没办法接触到军部那种首脑级别的人物。 何况军事研究基地从来都是重兵把守且十分神秘,她光知道一个天宫19号名称,估计连实际坐标在哪里都确定不了,更别说混进去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寻求秦鸩的帮助。 战南笙在秦鸩话音落下后,回道:“好,随时保持联系。”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三天后的傍晚,战南笙跟厉娇娇有一场对手戏。 厉娇娇扮演刺客,刺杀在执行任务的战南笙反被战南笙反杀的戏。 整个戏的过程是,厉娇娇先用道具刺刀刺杀战南笙脖子,战南笙在下一瞬过肩摔一刀将她反杀。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台词,只需要眼神到位以及武术动作到位,就能过。 偏偏因为厉娇娇各种各样的理由,卡了八九遍没过。 就连导演李安都看不下去了。 但李安又不敢得罪她,只得和颜悦色的问道:“厉老师,您是不是最近太累没有休息好?所以状态不佳?不然,您回去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拍?” 厉娇娇看着战南笙脖颈上那条清晰可见的红痕,是她先前用道具刀刻意磨出来的。 她只恨道具太钝,要是真刀就好了。 这样想着,厉娇娇就连忙对李安道: “李导,不是状态不行,是道具不行。我跟您合作了那么多戏,您还能不知道我?我不喜欢用道具,能换把趁手的刀吗?真刀实枪的一上手,我感觉自然就来了。” 李安为难:“这……不太好吧?这万一伤到人怎么办?你看,战南笙……她脖子已经红了,这要是……” 李安话都没说完,一直忍到现在的战南笙开口了,她帅气的左右晃了下脖子,冷淡的打断他: “我没事。厉前辈那么敬业,我们后辈也不能掉链子,那就一起把道具换了吧。” 话落,李安就给了战南笙一个感激的眼神。 虽说战南笙和厉娇娇这两位祖宗,他都不敢得罪。 但如果非要得罪一个,那么他宁肯得罪战南笙也不敢得罪厉娇娇,谁叫厉娇娇的背景更硬呢? 不仅有两位背景显赫的老将军长辈,现在据说要跟戚家军未来继承人订婚了,他就是自己把脑袋拧下来也不敢得罪她。 因此,李安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生怕她反悔什么的,连忙叫人去准备了两把特工专用的刺刀。 厉娇娇和战南笙都是有些拳脚武术功底的。 按道理,这场戏,很好过。 但,厉娇娇诚心找战南笙麻烦,她根本不按武术老师的指导动作去走戏,是招招都欲要刮花战南笙的脸。 战南笙礼让了她五招后,终于忍无可忍反击了。 也就第七招而已,她刀尖流畅的滑过厉娇娇耳后颈,伴随厉娇娇发出一声闷痛的惨叫,战南笙按照剧本要求给她做了个‘抹脖杀’的动作。 最后一个动作干净利落,完美的完成了这场戏所要达到的效果。 李安很满意这场戏的效果。 他在战南笙做完最后那个‘抹脖杀’动作的下一瞬,就兴奋不已的道: “这条戏过了。厉老师不愧是前辈,真枪实刀的太敬业了,表演特别棒。” 说到这,目光似是不满的看着战南笙, “战南笙,你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看看厉老师被你伤的?这幸亏伤得不深,要是真的有个好歹,你担待起责任吗?还不快去给厉老师赔罪道歉?” 战南笙知道李安这是在帮她解围。 周围都是高清摄像机,很多眼睛看着厉娇娇,把厉娇娇捧到前辈的高度,她就算想发作找她算账,她也会有偶像包袱。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气的都要炸了的厉娇娇在李安话音落下后,就特别大度的对战南笙道: “走戏难免会有意外,这点小伤,不要紧。” 但,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扯唇对她冷冷讥笑道: “是意外,还是步步紧逼,想必厉前辈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先前厉前辈招招欲要刮花我的脸,怎么,你嫉妒我的美貌啊?” 战南笙非但不顺着台阶下还直接给厉娇娇难堪,厉娇娇气的一手捂住脖颈上的伤口,一边目眦欲裂的怒道:“战南笙!” “厉前辈,注意形象,生气会变老的。” 厉娇娇在家就是个祖宗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她刚欲要举刀冲战南笙刺过来时,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由远及近走来的高大男人。 他一身禁欲黑,身形被室内剧组的灯光拉得纤长,整个人在剧组昏暗的光线下,清贵英俊的不像话。 他很快就走到了战南笙的身后,并在她的身后半米左右,顿足。 厉娇娇心跳如鼓的激动心情,伴随男人突然顿足,忽然就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她很快从那阵花痴的劲里抽离出来,换了一张千娇百媚又隐隐像是受了委屈的面孔,对着男人的方向说道:“洲哥哥,你怎么来了?” 伴随她话音落下,战南笙手指无端的就蜷了起来,一颗心也明显的缩了起来。 她跟他两年婚姻,谈不上有多朝夕相伴,但属于他身上的浓烈荷尔蒙气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伴随厉娇娇的话音落下后,她身后的男人很快就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两家长辈设了饭局,我来接你。”顿了下,“你……受伤了?” 说话间,厉娇娇就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对他昂起了头,娇气不已的口吻:“嗯,伤口好疼好疼的呢。都是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要故意?跟你有过节?” 男人淡声打断她。 厉娇娇一时间就被噎住了,她在这时挤出两颗委屈的猫尿,可怜兮兮的道: “我哪里跟她有过节,基本上都没说过几句话呢……” 男人嗯了一声,沉声道:“我给你出气。” 他说完,厉娇娇眼波明显就是一荡,心下就无比的兴奋了起来。 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更害怕慕西洲再次被战南笙美色所蛊惑,她连忙阻拦他,道: “算了,洲哥哥,我没事,小伤。等下让剧组的医生稍稍清理一下就好了。洲哥哥,我们快走吧,别让两家人的长辈等久了不礼貌呢。” 男人微蹙眉,道: “被欺负了,就要找回来。你是大度不计较,但别人未必这么想,甚至只当你是软弱好欺负,懂吗?” 话落,不等厉娇娇作出回应,战南笙在这时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怎生尤物的女人? 灯光下,女人一身藕绿色旗袍,梳着复古发饰,旗袍下一双若隐若现的美人腿雪白得晃人眼球,那包裹在旗袍下的傲然挺拔更是单单在视觉上就能让人描绘出它的曼妙,甚至是滋味。 她脸上的皮肤更白,娇艳欲滴,可那双盈盈潋滟的桃花眼又是那样的冷清,因此她整个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又纯又欲。 慕西洲眼瞳明显出现了细微的斑斓,厉娇娇知道,那是上位者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狼性。 她当下就警铃大作,连忙挡在了慕西洲跟战南笙面前,面向着慕西洲并对他道:“洲哥哥,我好疼,你快陪我一起去处理伤口吧……” 她话音落下时,男人就从裤兜里摸出一盒香烟,动作优雅的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后,又摸出一只打火机。 他将香烟点燃间,那绝色的小美人就在这时对他开口了,“你想怎么替她找回来?” 慕西洲吸烟的动作很凶,一口气就吸掉了半根烟。 他在这时将挡在她跟战南笙中间的厉娇娇单手给掐开,对着战南笙冷艳决绝的小脸就喷出了一团浓烈的烟雾。 猝不及防,直呛的战南笙眼泪都要咳了出来。 男人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微微上翘了一度,“算了,对于你这样的美人,可以有例外。” 第285章 女人的话,让他呼吸一下就沉了起来 他说完,视线就从战南笙身上撤回,带着厉娇娇走了。 战南笙待他们走远,不知道是被熏红的还是咳红的眼睛里隐隐有了一层湿意。 看来,是真的忘了她呢。 失忆症,以后应该还能治好的吧? 战南笙这样想着,心口绵密的疼着。 她不禁又想,即便是忘记了过去,也不该不知道她这个前妻存在。 毕竟,除非人为刻意的隐瞒,否则根本就瞒不住。 战南笙视线收回,对身后都惊呆了的李安道:“拍下一场戏吧。” 李安看战南笙脸色不太好,又想起此前战南笙跟慕西洲的关系,便道:“你……跟慕总真的分道扬镳了啊?” “嗯。” 李安唏嘘了一声,又道:“你……没事吧?” 战南笙轻笑:“我应该有什么事?你不是说要赶在八月底将戏杀青的?” 李安见战南笙在这件事上不愿意多说,便大手一挥,对手底下的人开口道:“都愣着干什么?开工开工……” …… 慕西洲的突然出现又很快离开剧组的事,好像对战南笙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她拍戏仍然很投入,跟人在剧组也是有说有笑。 只是当她下了剧组,一个人缩在下榻酒店的大床上时,整个人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出现过。 战小五过来给她送夜宵时,她也是淡淡的。 但,她吃饭胃口什么的,倒是没有任何的减少。 餐后,战小五将餐盒都收拾好,对战南笙道:“大小姐,楚西生了,是个男孩。” 战南笙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道:“这么快?是早产吗?大哥什么态度?” 战小五道:“37周,不算早产。大公子已经将楚西母子接回了战公馆,养在了战公馆的西苑。” 战南笙迟疑:“之前不是说才怀五六个月的?” 战小五解释:“大概是她骨架小,不显怀。” 战南笙单手托腮,噢了一声,若有所思了会儿,目光在战小五脸上停留了两秒后,说道: “小五,我大哥不值得你这么等着他。你从战家走吧,回到你亲生父母那里去,我这边招助理很快的。” 战小五对战长生将楚西母子接回战公馆并没多少感觉,她如今还愿意留下,是真的不放心战南笙现在的处境。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战南笙坦白道:“大小姐,我不放心你,我想等你……跟你母亲他们团聚了在离开。” 战南笙心下有几分波动,伸手抱了抱战小五,嗓音喃喃的:“小五,你这样,我有些心疼。” 战小五还从未被除了战长生以外的人这样拥抱过。 她身形有些僵硬,不知道要怎么办,只任由战南笙抱着,干巴巴的道:“不客气。” 战南笙被她的不客气给弄笑了,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两人面对面坐着聊了会儿天,战小五就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夜深人静的夜,安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战南笙数着自己的心跳,久久都没有办法入眠。 战长生将楚西母子接回战公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是原谅了楚西并有打算要娶她为妻。 可,那种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战家的少夫人。 战南笙正为这件事发愁时,搁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看不出归属地,但却是陌生号码。 战南笙眉头微微蹙着,直接将手机号码拉黑了。 电话被拉黑,手机那端的人没能将电话打进来,浓黑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薄唇上翘出一抹兴味的弧度。 他视线从车窗外的十楼位置撤回,从车里翻找出烟,正准备将烟往嘴里递送时,一辆京城车牌的宾利欧陆停在了他的斜对方。 车子停稳后,很快便从车上走下来一人。 嗯,他知道这人。 唐家的三少,唐晋行。 据说,他们从前关系挺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汽车炸伤整个住院期间,都没见过这人来探视过他。 得失忆症的慕西洲心里正困惑着,便看到唐晋行下车后,就开始打电话,且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整个电话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电话挂断后,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左右,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由远及近的朝那男人跑了过来。 待她跑近了,他便将她的脸完全看清了。 是他白天在《风声》剧组里看到的那个身穿旗袍令他牵肠挂肚的小妖精。 因为长得太勾人,所以不禁就稍稍打听了一下。 呵~,真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他就恨意难平了。 前妻! 他背上那至今都没有养好的烧伤,就是为了不要命救这个女人导致的。 一个男人,能不顾生死的去救一个女人,要么是爱,要么就是又恨又爱。 但,他身边的人,好像都刻意要隐瞒他跟这个女人的过去。 前妻! 这样姿色绝绝的尤物,他没道理会跟她离婚才对。 慕西洲沉思着,视线在这时一瞬不瞬的盯着车窗外的男人女人。 女人从男人手上接过一个袋子,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对男人说着话。 那男人看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总之,男的温润,女的娇艳。 有说有笑的样子,挺叫他莫名不爽的。 慕西洲终于没忍住,在这时推门下车。 他摔门动静很大,很快就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战南笙和唐晋行。 战南笙第一个侧首,朝声音发源地看过去时,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慕西洲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四目相对的下一瞬,战南笙就将目光从他身上撤回了,对唐晋行道:“我回去了。” 唐晋行嗯了一声,道:“我送你上去。” 战南笙点头:“好。” 面对战南笙跟唐晋行的完全忽视,慕西洲也不气,当然他也没有就此知趣的离开,而是挡住了他们的路。 连同他这一动作的,还有低低淡淡的轻笑声: “二位,一个是我的前妻,一个是昔日的好友,怎么见到我就躲?怎么?欺负我因车祸得了失忆症,就当我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了?” 唐晋行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抬手勾住战南笙的肩,将她稍稍往怀里带了带,波澜不惊的说道:“噢,真是不好意思,天黑,没看清,原来是我女朋友的前夫。” 慕西洲在唐晋行那只手落在战南笙的肩上时,眼瞳就明显渗出了浓深的戾气。 他眯起眼,看似仍然平静又随和,可腔调却又那么明显带着一层愠怒: “女朋友?我跟她离婚,是因为你这个男小三吗?” 不等唐晋行语,战南笙在这时开口道:“不是。” 慕西洲目光看向战南笙,“难道是因为你出轨?” 昏暗的路灯下,战南笙看着慕西洲那张因为这阵子养伤而明显清瘦的俊美脸庞,他正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带着一层凉漠的审视以及微不可觉的嘲讽,让她一时间曾被她忽略的疼又清晰浮现了。 她手指蜷了蜷,好一会儿,才道: “是你出轨。我在抓奸那天晚上,被你用一把椅子打到流产,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眼瞳就重重的缩了起来,连同这一反应的,还有那些莫名而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的情绪,将他整个人都缠住了。 他呼吸一下就沉了起来。 战南笙在这时跟唐晋行从他眼前离开了。 慕西洲立在原处没动,嘴里的一根烟很快就被抽到了尽头。 一连三根香烟后,他从新回到了车上,摸出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我要知道,我跟我前妻的所有一切。” 此时的江淮才刚刚被戚老派人警告过,让他把管好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多说一个字就拿他家里人开涮。 何况,江淮也觉得战南笙对慕西洲冷情冷血,现在既然慕西洲已经忘了她,他们好像也不会再擦出火花,他没必要再掺和进去。 因此,江淮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避重就轻的将所有事情经过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 “四爷,您跟少夫人当初闪婚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婚后两年也几乎是形婚……最近也是因为您跟别的女人存在暧昧关系,所以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最终走向了尽头,你们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任何感情纠纷。” 慕西洲显然不太相信江淮的话。 他在江淮话音落下后,阴恻恻的口吻道:“是么?” 虽然手机那端的江淮看不到慕西洲的脸色,但也能根据男人这两个字判断出他此时心情极其的糟糕。 江淮因这两个字脊背渗出寒意,硬着头皮说道:“属下说的都是事实。” 江淮的确没说谎。 但,事实并不代表就是事情真相。 慕西洲现在虽说得了失忆症,丧失了战南笙那部分记忆以及其他记忆上的混乱,但并不代表他就好糊弄。 他在这时又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苗中,他淡淡冷冷的说道:“事实未必就是事情真相。”顿了下,“对吗?” 江淮:“……”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什么还会有夫妻生活,甚至是还怀上了孩子?”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毕竟,那个女人,我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极其聪明又难搞。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跟我睡,我未必能睡到她。就算睡到,如果没有感情,她在睡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想办法做安全补救。不然,弄个孩子出来干什么呢?” 第286章 男人俯首逼近她的脸,轻笑道:那又 江淮被问得冷汗淋漓。 他心头慌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的滴水不漏道: “……四爷,这成年男女发什么关系,未必就非得有感情才会发生。男人在这种事上,往往是走肾而不走心。而据我所知,您在跟战小姐离婚之前,的确有段时间很馋她的身子,且那段时间战小姐又有求于您,想必怀上孩子也是那段时间不小心怀上的。” 慕西洲摇下车窗,掸着烟灰,目光始终注视着战南笙所在的十楼客房,面无表情继续问道:“有求于我?” “是的。想必您也听说了战家大公子的事。那段时间,战家大公子还下落不明,是因为您的帮助,战大公子才被成功找回来的。战小姐就是因为她大哥这件事,才跟您达成了一定的……交易。” 话落,慕西洲又道:“她说,是我把她给打流产的?” “……是这样。不过是失手。” 慕西洲追问:“因为什么失手?” 江淮一下就问住了,他静了几秒,连忙组织好词语,回道:“具体属下不清楚,只知道失手打到了战小姐,战小姐……是宫外孕,所以孩子就没了。” 慕西洲在江淮这话落下后,就掐灭了烟头,听似无波无澜的继续说道:“她说她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生育能力,是不是很恨我?” 江淮:“……应该吧。” “整体听下来,我好像很混账?我是不是更应该补偿她才对?” 慕西洲的失忆症,很特例。 他虽记不得关于战南笙的事,但却对自己其他的记忆又有一定的认知。 当然,在这些认知中,他的记忆是不规则的,混乱的。 总之,在江淮的潜意识里,慕西洲的失忆症算是因祸得福能忘了不该忘的痛苦。 但,偏偏慕西洲在这时对战南笙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这就让江淮不得不惊讶爱情的魔力了。 这大概就是爱到骨子里的样子——即便我已忘了你,但我还是能一眼就爱上你。 江淮没说话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那依你之见,我将她追回来的概率有多少?” 话落,江淮便有些一言难尽的道: “……四爷,且不论您跟厉小姐的订婚日期已经定下了。就算您现在孑然一身,且战小姐愿意回头,戚老和您的母亲都不会答应的,戚家军的未来不能没有后。戚老的意思您应该明白,他希望您将来至少生育两个儿子,至少有一个儿子姓戚。” 江淮的话,让始终对权利无比热衷的慕西洲多少有些清醒,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色令智昏了。 他沉思了几秒,“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江淮正欲要欣慰的松一口气时,慕西洲下一句话就跟着砸来:“但是,那女人腰是真软,想弄。”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江淮的电话。 慕西洲挂断电话后,就推门下车了。 八月初,安城的夜,闷热的没有一丝风。 慕西洲倚靠着车门,烦躁的扯开领带后,就从后备箱拿出一只棘轮扳手在手里掂量着。 嗯,因为前妻被人惦记,他很不爽。 他想把唐晋行的车轮给卸了。 但就在他支起身准备朝那辆宾利欧陆抬脚走过去时,唐晋行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慕西洲眯眸沉思了几秒,迅速折回车上,然后将车赶在唐晋行完全朝这边走过来之前,倒进一处不太显眼的一个停车位。 树影滂沱,遮住了他的车身。 他很快就看到那从酒店出来的男人迅速驱着宾利欧陆离开了。 慕西洲在那辆车完全走后,又在车上抽了两根烟,这才推门下车走了出来。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跟那个小妖精再见上一面,并表明自己想要将她追回来的决心。 但,当他从车上下来没多久,就突然下起了倾盆暴雨,等他从停车坪跑到酒店大厅,身上几乎被淋透了。 这家酒店是慕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慕西洲找到经理出示了一下身份,很快就在战南笙隔壁开好了房间。 他乘坐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十楼。 不知道为什么,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他心下莫名就涌出几分紧张,当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他从电梯里很快走了出来,湿透的衣服弄疼了他脊背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烧伤,刺刺的,泛着疼。 但,好像因为心底某种近似于期待的浓烈情愫,这种刺刺的疼就变得没那么强烈了。 他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客房前,正准备拿出房卡打开门进去时,隔壁的房门发出了一声咔的松动,跟着一个身形娇俏的人影便从里面退了出来。 她好像很着急,房门关上的下一瞬,好像突然又意识到了有什么东西没拿,便欲要从新打开门。 但,奈何房卡没带,她没办法。 她似是懊恼,气的原地跺了两脚,可好像又有些不舒服,在这时一只手捂住了肚子,另一只手摸向了裙后。 伴随她这个动作,慕西洲便看到了战南笙白色裙子上那一片血色,当下就反应过来她大半夜的急吼吼出门要干什么。 慕西洲挑了下眉,没出声。 女人在这时转过身,但却没有抬头。 慕西洲在她闷头走的下一秒,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挡在了她的正前方。 伴随他这个动作,正闷头烦躁不已的战南笙一下就撞击在了男人硬挺的胸膛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撞到了什么硬物,第二反应才是因为撞击而引起的鼻腔酸痛,跟着人就在这时抬起了头。 大概是本来就烦躁,又被撞了那么一下,她抬起头来时满眼的猩红。 四目相撞,战南笙整个人就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半夜从房间里出来的目的,整个人的大脑更像是瞬间失去了思考力,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她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人。 昏黄的廊灯下,浑身衣裳湿透的男人,在长长走廊里他的身形显得格外修长挺拔,一双流水淙淙的黑瞳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 战南笙被他炙深的目光看得不舒服。 她正欲要错开身走开时,男人在这时淡声开口道:“战小姐,这是遇到了麻烦?” 他听似询问的口吻,其实表达的却是肯定句了。 他的话还在继续:“生理期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面颊就不可抑止的红了一下。 但,她并不打算跟他有过多的交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仍然是要走的时候,慕西洲又道: “战小姐,好歹也是大明星,提着满是血的裙子到处乱跑要是被狗仔拍去,拍是又要乱写,说是战小姐私生活混乱导致流产什么的……” 被前夫撞到自己生理期弄脏了衣服,还被冷嘲热讽,战南笙既窘迫又有几分说不来的委屈和恼怒。 她在这时松开身后那块被血染红的裙子,舔了舔唇,掀眸看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脸色,讥诮:“跟你有关吗?” 慕西洲挑了下眉,静了两秒,道: “当然有关。”顿了下,厚颜无耻的补充,“前妻有难,前夫怎么能袖手旁观?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是做了两年的夫妻。” 说话间,慕西洲就用房卡刷开了门,并在战南笙一脸惊慌以及抗议中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房间。 他径直将人抱回了酒店的浴室,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以后,就居高临下的对将他脸都挠出几道血痕的女人说道: “既然生理期不舒服,就不要乱折腾,乖点,能少受点罪。等下,我让人给你送换身衣服。” 战南笙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明明愤怒,可也那么卑微的贪婪他身上的温度。 明明生气,可又那么委屈以及心酸。 好似,爱他,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她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无论是进是退,她都痛苦。 她立着没动,慕西洲就有些失去了耐性,“怎么,想让我给你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睁开了眼。 她掀眸重新看向男人的脸,嗓音很淡的说道:“慕总跟厉家千金好事将近,跟我这个前妻还这么不清不楚的,你不怕被人说闲话,我怕。” 男人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开口道,“将近,不是还没成的?”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本来,我若是不知道有你这个前妻我娶谁都没有任何感觉,但自从白天匆匆一瞥后,我便对你这个前妻牵肠挂肚无法放下了。甚至,动了要跟你复婚的念头。” 闻言,战南笙整个眼瞳都缩了起来。 她震惊的看着男人愈发逼近下来的一张俊美容颜,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复婚!”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明显悸动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又从那苦涩的甜蜜中抽离出来,面无表情的道: “慕总,早在你将我打流产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了。现在,你有未婚妻,而我也有了新的男朋友,我跟你绝不可能。” 话落,男人就在这时抬手扣起了她的下颌,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随后下一秒就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俯首逼近她的脸庞,言笑晏晏的道:“那又如何?” 第287章 男人眯深了眼,捧起她的脸:对不起 他说完,就松开了落在她腰上的手,对她意有所指的道: “虽然我不记得之前关于你的记忆,但潜意识里总觉得我一定是被你辜负和伤害的那一个,且这种感受特别强烈。所以,我就不禁想,我既然能在汽车爆炸时也要奋不顾身的救你,想必我对你一定是情根深种。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可能因为自己失忆的原因就放弃自己从前心头所爱。所以,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有没有男朋友,而我又有没有婚约,我都要跟你复婚。” 他说完,就欲要转身离开浴室的门时,战南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嗓音是克制后的清晰以及冷漠: “那你知道,为了跟你离这个婚,我曾两度割喉威胁过吗?”顿了顿,“一个为了要摆脱你而不惜要割喉两次的女人,你觉得她还会愿意跟你复婚吗?” 话落,慕西洲原本挺无波无澜的面色一下就冷了下去。 他眉头在这时深深的皱起,犹如吞了一颗死苍蝇,膈应的浑身都不舒服了。 他是觉得面前的女人外在形象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但没必要找个动不动就要自杀的女人恶心自己。 说白了,女人对于有权有势的男人而言就是个生活调味剂,长得可心,身材好的令人欢心,再乖巧一点懂事一点就完全够了。 娶一个不省心的女人回去,实在是没必要。 噢,据说面前的女人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除了好看,既无生育能力,又矫情造作,娶回去,纯属是给自己找恶心。 这般想着,慕西洲视线就从战南笙身上撤回了。 他一边往浴室门外走,一边抬手解开衬衫的纽扣。 他身上都被雨水淋透了,衬衫贴在烧伤的脊背上,让他整个背部都不舒服。 伴随他脱下衬衫的那个动作,战南笙视线里就跌进他背部那盘根错节的烧伤,除了烧伤长出来的新肉,还有一道长约十公分的伤口,那伤口想必是那天他脊背上插的那块铁片留下来的。 总之,男人整个背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经雨水这么泡发后,整个背部伤口显得有些血肉模糊,伤口狰狞的像是缠住了战南笙的心,使得她就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她不敢再看下去,迅速逼退自己的视线,并背过身去。 转过身的下一瞬,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强过生理期疼痛的心绞痛。 但,慕西洲并没有给她时间平复情绪。 他在脱下衬衫后,就转过身对仍然立在浴室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女人冷淡的说道: “既然,战小姐死都想要摆脱我,还杵在这干什么呢?”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心头愈发的疼了,无论怎么遏制,眼泪还是无比的汹涌,甚至因为情绪上起伏太大,她肩膀都不禁颤抖的厉害。 慕西洲没听到她从浴室出来的动静,便抬脚朝浴室的方向走过去。 待脚步逼近浴室的门,他肉眼可见女人的肩膀耸动的异常厉害。 哭了么? 为什么要哭? 不是死活看不上他这个前夫么? 慕西洲眸色晦暗难明,心念一动,便抬脚走进了浴室。 恰在这时,女人转过身来。 很明显,她眼眶通红,明显的哭过。 慕西洲从水台上抽出纸巾,下意识的就要去给她擦拭眼角上的泪痕,但被女人躲开了。 他手上的动作落了空,莫名涌起了恼意。 他在这时伸手,扣起她的下巴,随后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他跟水台之间,俯首不管不顾的吻上了她。 唇齿间的碰撞,就像是燎原之火,足以将荒草丛生的心烧成一片火海,且越烧越旺。 战南笙从最初的抗议再到后来情不自禁的沉沦,仅仅十几秒而已。 她感觉这一刻,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放纵自己的感情。 慕西洲惊喜她给予的回应,眼底便就有了些急切的探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推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急急的叫住他:“慕西洲……” 她有些急切也显得娇气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犹如夏日里一缕风吹散了他心头上的燥意。 他松开她,然后就将她给托举了起来,放在水台上。 他目光寂静无声的同她对视了几秒后,嗓音嘶哑中带着一抹探究:“告诉我,究竟碰到了什么难处,是不是有人逼你了,所以才不得不要我?” 战南笙在他这句话音落下,脑袋就伏在了他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嗓音有些喃喃的:“你后背的伤,是不是很疼?对不起……” 她这样说,慕西洲就将她的脑袋从自己的心口上捧起,“对不起什么?” 战南笙唇角抿了抿,道:“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话落,男人紧逼着问:“然后呢?” 战南笙没说话。 慕西洲便又道: “然后你就离开了我,在我整个住院期间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既然是觉得对不起我,为什么从不出现看看我这个救命恩人?原因是什么,告诉我,嗯?” 战南笙再次将脸埋在了他的心口上,唇带着微微的湿热,贴在男人的心口处,温温淡淡的道:“他们不想让我们在一起。” 慕西洲被她温热的气息烫的心口颤了一下。 他喉头滚了滚,在这时将战南笙的脑袋再次从自己胸口上的皮肤捧起,哑声问道:“他们是指谁?” 战南笙却答非所问:“我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我的房卡和手机都被我落在了房间里。”顿了下,“我还需要卫生棉。” 这是战南笙距离上次宫外孕第一次来例假,她行李箱并没有备卫生棉,原本想叫客房服务,但打了前台电话却没人接,也有想过打电话给战小五让她去采购卫生棉,但想想战小五应该睡下了,于是就放弃了。 因为着急,她慌慌张张的就把手机和房卡都落在了房间。 慕西洲见她脸上有一层薄汗,想着应该是生理期腹痛导致的。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你先去把身上清理干净,我去叫客房服务。” 战南笙抿了下唇,“我不想在你房间清理。” 慕西洲眉头皱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有勉强她。 他根本不介意她身上已经暗红的裙子会弄脏自己的身体,直接将她打横抱回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打了电话叫来客房服务。 服务生很快拿来卫生棉和隔壁的备用房卡。 慕西洲在这之后找了一件客服备用衬衫穿上后,就将战南笙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他将人送回房间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而是对神情有些局促的战南笙道:“你去盥洗室清理,我去给你煮红糖水,等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说完,也不等战南笙回应,就径直朝套房自带的茶水间走去。 战南笙看着他修长玉立的身形,咬了咬唇。 她不禁想,不然,她还是自私自利算了,遵从心意,顺其自然。 她这样想着,心口上盘踞的那些压抑或者是不快,顷刻间就像烟消云散了。 战南笙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后,男人正立在落地窗前静寂无声的看向窗外滂沱的雨夜。 听到她从浴室出来,他便转过身,并朝她走了过来。 他自然而然的从她手上接过干毛巾给她擦拭头发,又跟从前很多时候自然而然的取出吹风机给她烘头发。 等她头发完全烘干了,他又去茶水间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 当带着甜甜香气的红糖水在她唇齿间划开时,男人坐到了她的沙发对面,开口道:“把先前在我房间的话说清楚,他们都有谁?” 战南笙捧着水杯,视线从水汽袅袅的烟雾中抬起,看着男人那张因为清瘦而五官愈发深刻的英俊脸庞,犹豫了几秒,最后便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慕西洲坦白了一遍后,道:“差不多……是这样。” 话落,男人似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却犹如覆上了一层森森白的寒霜。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良久,他似是讥讽的笑道:“就因为这点破事?” 战南笙脸色淡了淡:“我亲生父母的下落,在你眼底兴许只算是破事,但于我而言,却比我的命重要。”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就沉声道:“你以为,我指的是你父母的事?” 闻言,战南笙神情明显怔了一下,“那是……” “我外祖父他们因为你不孕想要强拆我们,你因为你父母下落而被我外祖父威胁不得不向他妥协。但整个事件的过程中,你从未动过要跟我这个事件当事人商量,对吗?” 战南笙垂下眼皮,看着水杯里酱褐色的红糖水,没说话。 她的沉默,就代表着是事实。 慕西洲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便继续道: “为什么在受到威胁以及无助的时候,第一个要放弃求助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你就那么笃定你男人没办法替你解决问题?不就是想要找到你亲生父母?很难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抬起头看他,“不难吗?” 男人道:“跟我复婚,这件事我来办。” 战南笙情绪隐隐有些激动:“你……真的能办到吗?” “你究竟是对自己的男人有多不了解?” 第288章 男人半跪下去给她穿上鞋,柔声问: 战南笙撇了下嘴,道: “你这个人,满腹心计,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很难叫人了解。何况,你也从未向我展示你过你的实力。我眼底看到的,你根本就不是戚老的对手……” 男人面色不善的打断她: “你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草?即便在综合实力上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就要束手就擒吗?你难道都不会变通的?” 战南笙有些茫然:“变通?” 慕西洲不知道是被气笑的还是被战南笙呆呆软软的样子给逗笑的。 他低低闷闷的笑了两声后,道: “他们不就是觉得你不能生才硬生生的要拆散我们吗?为什么,你就不能表面上跟他妥协呢?你表面妥协,私下却跟我商量应对措施。你从他嘴里套出你母亲的线索, 我在暗地里帮你顺着这条线索追踪你母亲的下落,等找回你的母亲,除了你自己不想跟我继续好下去,外界应该也没什么阻力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这番话似乎说的有些道理,但战南笙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想了想,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禁皱眉问: “你……究竟有没有失忆?不是说那天在战公馆昏过去后就烧的得了失忆症的?” 慕西洲眉头蹙了蹙,捕捉到重点:“在战公馆昏过去?” 战南笙先前在跟慕西洲解释前因后果时,避重就轻了很多事情。 比如,慕西洲托着重伤在身的身体去战公馆找她的这件事,她就没提到。 面对慕西洲的质问,战南笙明显有几分心虚,毕竟人是被她给气昏的。 她抿了抿小嘴: “……是你自己作的啊?明明重伤还高烧,非得跑到战公馆来找我。我那时候……被你外祖父逼迫,就对你说了一些挺过分的话,所以你大概一时受不了刺激,就昏了过去。” “合着,我的失忆症是因为被你刺激的?” 战南笙咬起了嘴唇,没说话。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 他起身后就绕过面前的茶几来到战南笙那一侧。 他垂首,战南笙则抬首。 四目交汇了几秒,男人突然俯首下来,伸手扣起她的下巴,波澜不惊的口吻:“你得庆幸,我现在即便是脑子暂时性失忆对你也仍然惦记不已,否则……战小姐,有你受的。” 说完,就撤开落在她下巴上的手,支起身,道:“你说你母亲在北洋省的天宫1号,北洋府的顾大帅是你父亲?”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如果戚老所言不虚,那应该是假不了。”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略沉思了几秒,道:“我手上有一块军工业务,是各大洲以及帅府的主要供货渠道。如果,北洋府的顾大帅是你父亲,你母亲的事反而好办。” 闻言,战南笙眸色就亮了一下,问:“怎么说?” “我跟北洋府的顾大帅有些交情。” 只这一句话,战南笙就搁下手上的水杯,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慕西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的讥讽道: “你看,如果你在被威胁时能第一时间就找到我,也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我也不至于会被你气到昏迷甚至是失忆。我为你生为你死,却远不及你的亲人在你心上重要,仔细回味起来,还挺不是滋味的。” 这话听得战南笙心底挺不是滋味的。 她心底正滋生出一丝丝愧疚时,男人在这时伸手将她给拽到了身前,俯首在她错愕的面颊上亲了亲,温温缓缓的道:“但我不介意。” 战南笙被他的话给哄到了。 她心念一动,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就不怕跟我在一起后真的断子绝孙吗?” 男人在这时,掌心落在她的腰上,微微施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孩子这种事,得看缘分。有就生,没有也没有关系。”顿了下,“之前……流掉的那个,疼吗?” 战南笙在这时抬手圈上了他的脖子: “当时……被你打的很疼,孩子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流掉的。事后……是心理上难过。”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便将她人给平放到了床上,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人坐在床沿,看了会儿她,道: “因为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有打女人这个恶习,告诉我原因?” 战南笙想起那天的事,就有些堵心。 她别过脸去,明显是不想说这件事。 慕西洲也不追问,而是自然而然就脱鞋上床。 战南笙意识到身旁的床明显深陷了一度,就转过身。 但男人此时已经躺了下来,并伴随她这个转身的动作将她整个小身子都揽入了怀里,嗓音低低沉沉的:“让你受委屈了。” 他忽如其来的一句,让战南笙眼眶有点热。 她并不清楚,他究竟爱她爱的有多深。 但一个男人在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还能如此深情的对她说出这些抚慰人心的话,她心头有的只是经久不散的感动。 她伏在他的怀里,语调闷闷的:“你后背,要不要上药?” “酒店没有我需要的药,少擦一次也没什么要紧。挺晚了,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在让人把药送来。” 战南笙在这时撑起身体,“你现在就可以让人把药给你送来,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少睡一会儿和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慕西洲看着她因为姿势不当导致胸口露出来的一片雪色风景,眸色浓深了一度,道: “我后背烧伤疼一点没关系,但你若是一直这么折腾且勾引我,导致其他不该疼的地方疼了,我并不会因为你在生理期就会对你做个人。所以,乖乖的躺好,别乱动。” 所有误会好像都解释清楚了,战南笙周身的神经似乎也都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乱动,乖乖的靠在男人的心口,嗅着他身上久违的好闻气息,困意渐渐倾巢来袭。 迷迷糊糊睡着前,她似是困惑不已的问男人:“为什么,总觉得,你并没有失忆呢。” 慕西洲并没有睡意。 他暗得深不见底的黑瞳从不明的暗处撤回,落在伏在他怀里女人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个问题过去了足足两三分钟,女人才像是接收到了信号,娇娇懒懒的一句,让他心下有几分好笑。 “就是突然感觉,你好像并没有因为失忆这件事而停止爱我。”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挺坦荡地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见色起意?我看你第一眼,就只是单纯馋你的身子。”当然,那也就只是最开始的想法。 现在,稍稍了解那些被他忘掉的属于他们的过去,他对她好像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了。 战南笙睡着了。 慕西洲却在回忆一个月前,他从病房里醒来后医生对他说的那番话。 医生说他暂时性的记忆缺失,是因为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心理上拒绝接受过去令自己最痛苦的一段经历,但并不是所有。 所以,他知道自己是慕家四爷的身份,知道自己手上经营的所有业务,甚至是知道戚老这个外祖父的存在……其他有些记忆虽然模模糊糊,但总是有些记忆。 总之,就是关于她的所有一切,就是想不起来。 当然,后来在养伤期间从别的渠道知道自己有过一段两年多的婚史,但因为那段时间养伤没有关注这件事,所以就并没有想过前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包括后来出院,亲生母亲和外祖父跟他说,给他安排了一桩婚事,如果这桩婚事成了,对他继承戚家军的继承权有利,那时他也没想起过问起前妻为什么会跟他离婚。 直至白天在剧组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激发了他潜意识里对她的占有欲,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占有欲,他跟她才又有了交集。 得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将他这样的一个人刺激成这样? 她是他痛苦的根源么? 可明明,他此时拥她入怀,心头是那样前所未有的满足。 …… ** 翌日,晌午,战南笙睡到自然醒。 她醒后,下意识的就看向身旁。 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好似昨夜发生的事,不过是黄粱一梦。 就在她努力分辨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男人低淡的嗓音:“醒了?” 伴随这道声音落下,战南笙意识彻底回了过来。 她表情有些怔然的看着已经来到她床前的男人,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西装革履,袖口镶嵌价值不菲的钻,整个人俊美的像是要参加婚礼的新郎官似的。 战南笙眉头蹙了一下,道:“我以为你走了。”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等下就走。” 战南笙唔了一声,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慕西洲视线在她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停留了两秒,淡声道:“不高兴?” 战南笙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没有。” 她这样说着,慕西洲就已经抢在她之前给她穿上了室内拖鞋,淡声道:“昨晚,睡的好吗?” 战南笙倒是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 她心下涌起微不可觉的甜蜜,在被穿好拖鞋后就站了起来,温温的回道:“还好。” 她说完,就昂起头,看着男人风神俊逸的一张脸,实在是没忍住,便问:“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去?” “订婚。” 此话一出,战南笙本来就有些不高兴的心情,一下就全都摆在了脸上。 第289章 他手指扣起她的脸,低低轻笑道:吃 她正要开口将他的人赶走,男人手掌就落在她的腰上,往怀里用力一带,随后薄唇落在她耳颈处,贴着她的耳珠蹭着,轻笑着解释道: “假订婚。昨夜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我现在需要厉娇娇这个挡箭牌,更需要她背后她爷爷以及外祖父的拥护,最多两个月,等我在戚家军站住了脚跟,也等戚东轶完全放权而拿我没办法的时候,谁都不无法再干预我们的事,除了你不愿意跟我复婚,或者我也对你失去了兴趣。” 顿了顿,唇便从战南笙耳根处移开,抬首,漆黑的凤眸浓深的望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的道,“所以这段时间,要委屈你跟我进行地下恋情了。” 战南笙是知道慕西洲有野心的。 只是之前男人还没有出事记忆都还完好的时候,他或多或少是因为她的关系,对权利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热衷。 现在,大概是没了她这部分记忆,所以反而没了顾忌。 简而言之,权利和她之间,他现在把权利排在了她的前面了。 虽说是人之常情,战南笙心下还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滋味。 当然,客观而言,她没有道理不答应。 答应地下恋情,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少戚老不会找她算账,至少慕西洲能在这期间暗地里跟北洋府的顾大帅取得联系帮她找到亲生母亲。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慕西洲点了下头:“好。” 慕西洲倒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就点头了,毕竟他潜意识里觉得她是个挺傲娇挺难搞的女人,像做地下情人于她而言跟做小三差不多,她最不该的就是这么痛快答应。 慕西洲心情微末,挑眉道:“这么乖?以前也这样乖么?” 正说着话,慕西洲的手机响了。 厉娇娇打来的。 战南笙看到了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虽心底有些膈应,但脸上却没有表示,“你去吧。” 慕西洲跟厉娇娇的订婚宴其实是在晚上,在京城最好的酒店,设宴的是厉娇娇的外祖父。 但,从安城到京城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世家大族的联姻应酬很多,慕西洲现在如果还不出发会耽误晚上的订婚宴。 慕西洲打算在这次订婚宴上得到厉娇娇外祖父拥护,势必不能得罪他。 因此,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道:“我打听过,你这部戏还有三天杀青。这三天,我没空过不来。等你回京城告诉我,我再抽空去找你?” 战南笙抿了抿唇,神色不明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慕西洲看得出她眼底的不高兴,长指扣起她的下巴,“吃醋啊?” 战南笙撇了下嘴,错开他的手指,“没必要。” 慕西洲手机一直振个不停,让战南笙心下很烦躁,她眉头蹙了起来,“你要么拒听,要么现在就接,吵得我心烦。” 慕西洲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厉娇娇娇滴滴的嗓音: “洲哥哥,你去哪了啊?江特助说你昨晚没有回来,外祖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叫我们别耽误了晚上的订婚宴呢,我爷爷和戚老他们也在追问,你现在人去了哪……” “半小时后我会去见你们。” 厉娇娇的爷爷坐镇安城,负责戚家军在安城的军需业务,所以昨晚两家的家宴是在安城举行的。 慕西洲昨晚也是被安顿住在厉老爷子在安城这边府邸的。 厉娇娇昨晚还因为这件事激动的要死,预谋想把生米煮成熟饭爬上慕西洲的床。 但,昨晚家宴上,她因为心情激动把自己喝醉了,这一睡就是到了翌日晌午。 醒后,她就开始找慕西洲。 结果,却被告知慕西洲昨晚彻夜未归,她气都快要气死了,更担心慕西洲被别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思及此,厉娇娇就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试探性的说道:“你……昨晚该不会是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吧?” 慕西洲眉目未动,淡声道:“有婚约在身,得洁身自好。” 这话让手机那端的厉娇娇心下松了一口气,她有点甜丝丝的问:“那你……愿意跟我订婚,是因为看中我们家的背景,还是因为喜欢我啊?” 慕西洲开的是扬声器。 厉娇娇这话音落下后,慕西洲就收到了战南笙看向他的目光。 他眉头挑搞了一下,波澜不惊的口吻:“因为背景,也因为你比其他名媛千金的外在形象要好。娶你,既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又赏心悦目,我没有道不娶。” 这话哄的厉娇娇犹如吃了蜜,她喜不自禁:“洲哥哥,即便你只是图我家的背景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相信感情都是婚后日久生情,那先这样,我们半小时后见噢。” 慕西洲嗯了一声,就掐断了电话。 他电话挂断后,就看到先前还在听他打电话的女人侧身从他身旁走开了。 气了? 呵! 慕西洲没有立刻就走上前去哄。 他去了茶水间点了一根烟,抽完后,又去了小厨房给战南笙做了一碗鸡丝面。 做好了鸡丝面,又洗了一些水果。 等完全准备好后,他才去找战南笙。 此时,女人已经对着镜子开始穿衣打扮,不像是要去剧组,倒像是要出门。 慕西洲走到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女人明显对他视而不见的表情,心下有几分好笑。 他上前一步,手就环在了她的腰上,自她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低低沉沉又蛊惑的要命的口吻, “你要是能顶住戚东轶他们的阻力,我现在也能跟厉家不定这个婚,大不了我费些心思走些弯路再付出点代价,总好过你一个人躲在这闷闷不乐,嗯?” 事实上,战南笙的确是因为慕西洲跟厉娇娇先前的电话而心下不舒服。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这是当前他们最好的办法。 可是,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她就要这样不舒服。 那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朝夕相处甚至是肢体上的耳鬓厮磨,她要该怎么做才能做到视而不见或者不胡思乱想呢。 战南笙没说话,但却在这时自男人怀里转过身来。 慕西洲在她香软的雪腮上亲了亲,又蹭了蹭她秀挺的鼻子,“这么纠结?既不想我订婚,也不想阻拦我夺权的野心?” 战南笙感觉慕西洲成精了,她心里想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她唇角动了动,没否认,道:“是。” 慕西洲端起她的脸,将她压在身后的穿衣镜上,热切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多少带了些暗色的攻击性,等分开时,空气中都充斥着潮湿的香艳气息。 慕西洲平复着心口上的热燥,将战南笙散落在心口的吊带给拉回肩上,嗓音有几分哑意, “我向你保证,只是假装跟她订婚以获得厉家和她外祖父的支持,不会跟她存在实质上的任何肢体接触。” 因先前那个缠绵的吻,战南笙眼底泛着一层潋滟的水汽。 她撇了下艳生生的红唇,控诉道:“慕西洲,老实说,你的保证在我这一文不值。你从前干了多少恶心我的事,你忘了我可忘不了。远的就不说了,就最近一次,因为霍暖,你知道你让我有多难过有多痛苦吗……” 慕西洲眸色深了起来。 第290章 她对男人嘟起红唇,撒娇道:好不好 他没说话。 战南笙也不想提这些,她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 她没再说下去,对他昂起头:“快走吧,你的娇娇在等你呢。” 慕西洲确实不能在待了。 他在这时将战南笙直接打横抱回了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一盘水果,一碗鸡丝面,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他将战南笙放到椅子上后,就被戚老的一个电话彻底给催走了。 他人走后,战南笙一个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扶起筷子开始吃那碗隐隐有些坨了的鸡丝面。 慕西洲厨艺很好,战南笙吃出了温馨的味道,只是心里总被一股患得患失的情愫所缠绕,她用餐的兴致并不高。 一个小时后,她收到慕西洲新号码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我新号,别胡思乱想,等你戏杀青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带你飞一趟北洋省。 不知道是不是战南笙错觉,她觉得此时的慕西洲跟从前多少有些不一样。 从前的慕西洲,偏执霸道又冷血。 现在的慕西洲,好像有人情味了,知道该怎么做能宽慰她的心呢。 战南笙将他的号码存好后,就把战小五给叫来了。 战小五其实上午来过一趟,但那时候战南笙在睡觉,是慕西洲接待的她。 战小五出现在战南笙面前时,其实心情还是挺复杂的,她道:“大小姐,你跟慕总……?” 战南笙将昨晚的事由经过跟战小五说了一遍后,道:“想……为自己活一次。” 战小五点头表示赞同:“大小姐,如果你真的很爱他,那就为自己争取一次吧。”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昨夜,唐晋行找我了。” 唐晋行最近在安城参加医学交流会,昨夜因为他要赶回京城为一个病人做手术,只好昨天半夜找了战南笙。 一是给战南笙送来不少的京城特产,二来是跟战南笙表达想要娶她的决心。 特产战南笙收下了,但他要娶她的心意战南笙拒绝了。 唐晋行从她客房离开时,挺失落的,战南笙总觉好像有些亏欠他…… 战南笙心里想什么,战小五多少能猜到七八分。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说道:“大小姐,坦白来说,就唐少他那个妈,就没哪个名媛愿意嫁过去,他妈是有名的泼皮,你拒绝唐少是对的。” 提到唐母,战小五想起一件事来,道: “大小姐,有件事,我因为最近事多一忙就忘了告诉您了。一周前,唐暮烟打电话想找您。说是唐母要逼她嫁给林家那个瞎子少爷,霍见深又外出游历去了,唐母和唐父态度强势就连唐少都拦不住,她不想嫁,想找你能不能帮她想想办法。” 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顿了下,“你现在就给烟烟打电话。” 战小五说了好,就摸出手机给唐暮烟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唐暮烟,而是唐母。 不等战小五语,唐母就开门见山的对战小五道: “战小五,是不是战南笙让你打来的?你告诉那个狐狸精,让她少掺和我们家的家务事,更不要祸害我儿子。我就唐晋行这么一个儿子,她一个不能生的二手货整天勾引我儿子,她还要不要脸呐?” 唐母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从战小五手上接过手机,故意用话气唐母: “脸那玩意儿值几个钱?你还不知道的吧,昨天大半夜你儿子还跑我的酒店给我送好吃好喝的了,更是对我表决心说是非我不娶。你说,我要是心一软真就答应他了,你是不是就要气死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唐母气的鼻子都快歪了,骂道: “战南笙,你这个没脸没皮的狐媚子,你祸害谁不好非得来祸害我的儿子……” 战南笙打断她: “那么你呢?你祸害谁不好,为什么非得祸害烟烟?你明知道林少是个眼盲的病秧子,还要把烟烟往火坑里推,你安的什么心?就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因为她是你丈夫婚内出轨搞出来的私生女,你就想趁霍见深外出游历的空隙把她给卖了?” 唐母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无比讽刺的说道: “战南笙,你少拿霍见深压我。你当唐暮烟是个什么好东西?她跟她妈一样,都是个不安分的骚蹄子。你知不知道,这死丫头怀孕了?她打死都不说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她怀孕这件事,霍见深知道后雷霆大怒直接将她逐出了师门。 你就算现在把事捅到霍见深那,霍见深也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何况,人家林家根本不介意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就说只要她肯嫁,她就是林家尊贵无比的少奶奶,将来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也跟着姓林……这事,唐暮烟她自己都同意了,你少搀和。” 说罢,吧嗒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战南笙再打过去时,手机就已经关机了。 战南笙眯了会儿眼,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霍见深的私人号码拨了出去。 意料之中,霍见深外出游历,十有八九不接电话。 战南笙总觉得事情蹊跷的很,唐暮烟是霍见深唯一的徒弟,平时他看着对小丫头严厉又苛刻,但极为袒护她。 现在唐暮烟被曝出怀孕,他就算生气愤怒,也不该不会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但,霍见深不接电话,这事就没办法搞清楚,而很明显唐暮烟应该是被唐母给关禁闭了。 战南笙思及此,对战小五道:“你回京城一趟,想办法跟烟烟见上一面。” 战小五不放心战南笙一个人在剧组,道:“大小姐,我要留下来保护您……” “你留两个保镖给我就行,我还有三天的戏,三天后就能回京城。” 战南笙觉得唐暮烟这事得尽早处理,否则如果真的就这么被逼跟林家那瞎子扯完了结婚证,再想干预就迟了, “这事得尽快解决。你回京后,先找唐晋行,让唐晋行带你去见烟烟,你先当面跟烟烟沟通,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这边,跟导演商量一下,尽早拍完所有的戏。” 战小五知道战南笙跟唐暮烟私下关系很好,她看得出战南笙眼底的担心,想了想,便点头道:“好。” …… 两天后,战南笙结束完《风声》最后一场戏。 戏份杀青后,就跟导演李安匆匆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剧组。 两个小时后,她在京城妇产科医院见到了唐暮烟。 上次战南笙宫外孕流产住院期间,唐暮烟每天中午都会给战南笙送午餐,那时的唐暮烟视觉上看上去至少有一百二三十斤。 但,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唐暮烟,瘦的连下巴都尖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看到她来,唐暮烟眼眶就是一红,哽咽不已的口吻:“笙笙……” 战南笙看着她头顶上的输血袋,忍不住责备,道:“你脑子智障了?干什么不好,干割脉自杀的蠢事?” 唐暮烟扁了扁了嘴,红着眼睛说:“如果我不割脉,我连林家的门都出不来。” 两天前,战小五回到京城时已经晚了。 那时,唐母已经在跟战南笙通完电话后拿了林家的彩礼把唐暮烟给嫁了过去。 别说婚礼没有,就连结婚证都是两家人带着证件走关系到民政局去办的。 唐暮烟打从被嫁入林家后,就被人锁在了婚房内,她的新婚丈夫就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的躺在婚床上。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林家这么着急要她这个怀孕的女人嫁过来的原因,竟然是为突发重疾的林少冲喜。 林少突发重疾,林家正束手无策时,林家吃斋念佛的林老太太听皇觉寺的主持说,说他们家手握重权的林老爷子年轻杀戮太多都报应在了子孙身上,若想破了这次林少身上的邪祟,得找个八字大的孕妇镇一镇,林少就能挺过去。 总之,唐暮烟在得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除了觉得荒唐,也没想着要自杀什么的。 是她今天差点在婚房内被林少的小叔给强暴了,情形之下做的割脉自杀,这才闹到了医院来。 唐暮烟将事由经过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笙笙,我原本想的很简单,打算把孩子平安生下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行,但林少聪的小叔太不是个人了,他竟然……” 唐暮烟口中的林少聪不是旁人,正是眼盲体弱的新婚丈夫。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严肃的问道:“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霍见深的?” 音落,唐暮烟就矢口否认:“不是。” “那是谁的?” 唐暮烟:“我不能说。” 战南笙眯起眼,视线在唐暮烟身上停留了两秒后,道:“你不承认孩子是霍见深的没关系。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办?” 许是战南笙气场太强,唐暮烟在回想起林少聪那个畜生不如的小叔,她终于知道怕了。 因此,她在挣扎了一分钟左右,就跟战南笙吐露真相了: “孩子是……我师父的。但师父不仅不认这个孩子,还逼我去把孩子打掉。我不答应,他就把我逐出了师门并把我从云禅首府赶下了山。我继母贪图林家给的一千万彩礼,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嫁过去就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当时实在是太想保孩子,想着林家的林老为人正直,我能得林家庇护把孩子生下也好,所以就答应了这门婚事。我也跟林老谈过,我说我擅长医术,我嫁过去会尽心尽力医治林少。如果林少被医治好了,林老说,他将来会给我和我的孩子自由……” 战南笙等唐暮烟说完,沉思了几秒,道:“霍见深为什么不认你和孩子?” 提到这个,唐暮烟就哭红了眼睛,道: “……他说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已故的亡妻。他答应过他的妻子今生今世不会再娶。跟我发生关系,是因为意外……孩子也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就不应该存在。他还说,我跟他师徒缘分已尽,孩子如果我执意要生,跟他也没有关系……” 战南笙觉得霍见深真是凉薄又冷血。 把人搞大了肚子,不负责就算了,还要把全部责任都推掉,也不怪唐暮烟找林家做庇护。 但,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唐暮烟还是太单纯了。 战南笙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唐暮烟,问道:“你跟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打算?” 唐暮烟抽泣:“现在林为康咬死是我寂寞难耐勾引他,他老婆先前还来医院大闹了一场,我……现在后悔这场交易,想解除婚约退还彩礼……但林老和老太太都不同意。” 唐暮烟口中的林为康是林少聪的小叔,林老的小儿子。 两人正说着话,林家那边就来人了。 戚家军管控之下的林家军掌权人——林老。 除了林老,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慕西洲和厉娇娇。 嗯,林老便是厉娇娇的外祖父了 他们前脚进门,后脚厉娇娇就看到了病房里的战南笙。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厉娇娇当下就警铃大作,她下意识的就将目光落在身旁的慕西洲身上,见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她提紧的心才松了下来。 她放松后,就对林老道: “外公,这就是您给表哥找的冲喜媳妇啊?啧,长的倒是干干净净纯洁无害的样子,本事倒是不小。未婚先孕不说,嫁做人妇还不安分竟然勾引小舅舅,真不要脸。” 话落,林老就震怒,怒斥道:“娇娇,不许对你表嫂无礼!” 厉娇娇鼻子哼了一声,就抱着慕西洲的手臂依偎着他,冲战南笙挑衅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慕西洲嘟起红唇,娇滴滴的道: “亲爱的,我不想待在这了,我们还是去试婚纱婚戒吧,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呢。”顿了下,故意像个没有骨头似的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并拉长调子,撒娇道,“好不好嘛?” 慕西洲眉目未动。 他既没有把厉娇娇从身上摘走,也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回应,而是对林老淡声说道:“林老,我是受人之托,来给唐小姐讨个说法的。”顿了下,补充说明,“她是霍见深的女人。” 第291章 女人对他昂起小脸,娇娇软软的口吻 林老表情微怔。 他如今七十有二,重兵在握,统领林家军,是戚家军分支的老将。 不过因为林家素来低调,主要活动区域又不在京城,所以林家在京城的豪门圈存在感不强,但却很神秘。 这还是战南笙第一次见他。 她听慕西洲说完,林老就开口问慕西洲,“此话怎讲?” “她是霍见深的徒弟,孩子是他的。霍见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给您老传个话。说是不能欺负他人在异国他乡游历就欺负他女人和孩子。他的意思很简单,您孙子林少聪的病他能医,条件是解除婚约并让您的小儿子林为康给唐小姐道歉。” 这话听得林老很心动。 京城谁人不知,住在云禅首府吃斋念佛的霍见深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他竟然扬言能医好他长孙的病,那肯定不是妄言。 再者,安排唐暮烟嫁到林家冲喜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救长孙的命。 既然,霍见深开这个口,且唐暮烟是他的女人,他倒是没道理再继续扣着唐暮烟不放。 不过几秒间,林老就分析利害关系,对慕西洲道: “只要霍见深能治好少聪的病,我会视唐小姐为上宾,至于林为康那个不成器的混账,我会亲自押他来给唐小姐道歉。” 慕西洲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 厉娇娇生怕慕西洲被战南笙给勾走了,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他撒娇道: “亲爱的,设计师那边说,我们的婚戒和婚纱都已经到了,我们过去试戴试穿一下吧,如果尺寸不合适还能赶在下个月我们的婚礼前调整好呢。” 说话的间隙,就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嵌进男人的胸膛里。 战南笙视线很快就从他们身上撤回,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被膈应的浑身难受。 才两天而已。 两天前,男人从她酒店走的时候,他还拥着她信誓旦旦说,保证不跟别的女人在肢体上有任何接触的。 呵,这就是他的保证! 战南笙视线撤回没多久,慕西洲跟厉娇娇就从病房离开了。 林老也没在唐暮烟病房多待,跟唐暮烟表达了一下慰问和关心后,就留了林家两个保镖下来保护她,人就走了。 说是留下来保护,其实倒不如说是看护。 林老并不傻,现在霍见深人影都还没见着,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把唐暮烟给放了的,好歹花了一千万呢。 林老走后,战南笙才从林老就是厉娇娇外祖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从慕西洲跟厉娇娇互动的恶心中抽离出来。 她在这时对目光有些茫然的唐暮烟道: “霍见深既然找慕西洲替他向林老传达他的意思,想必他是认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你现在可以安下心好好养伤养胎了。” 唐暮烟并不觉得霍见深会真的对她和孩子负责,但比起去揣测霍见深此举的用意,她现在更迫切想要跟林家摆脱关系,跟林为康那个人渣断绝任何有交集的可能。 因此,唐暮烟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温温的嗯了一声,道: “笙笙,谢谢你这两天让小五过来帮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战南笙看着她因为清瘦而显得愈发漂亮起来的小脸,想了想,道: “烟烟,你要明白,我并不能时时刻刻都能帮到你,除了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靠不住。所以,你要想办法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惟有自己强大,你才能掌握主动权,是亲情还是事业亦或者是爱情,都是你说了算,别人也威胁不了你。是你继母也好,还是你父亲也罢,他们都威胁不了你,知道吗?” 这番话听得唐暮烟心头触动颇深。 她情绪有些激动,伏在战南笙怀里哭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战南笙跟战小五从她病房里出来后,都是一小时以后了。 她刚跟战小五来到医院妇产科的停车坪,还没上车,就看到楚慕琛从一辆黑色布加迪上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他下车后,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跟着从里面下来的是嘴里含着棒棒糖的战青衣。 她穿着裸粉色蛋糕裙,裙摆枝枝蔓蔓的,衬得她格外娇艳漂亮。 她好像高兴,下车后就像个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 相较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楚慕琛那张脸简直沉的没法看。 他好像很烦躁,像是因为天气炎热更像是心烦。 他自己烦,还不让小姑娘蹦蹦跳跳的。 他在小姑娘从车上蹦下来一瞬,就按住她的肩膀,冲她凶巴巴的道:“再蹦蹦跳跳就罚你不许吃棒棒糖,更不许你吃冰淇淋,听到没?” 被男人这么一凶,小姑娘就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儿,然后抗议道: “琛哥哥好凶。衣衣不要欢欢琛哥哥了,衣衣要找衍哥哥,衍哥哥最疼衣衣,衍哥哥家里有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楚慕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刚要出声哄她,战南笙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伴随战南笙走近,楚慕琛脸上的烦躁之色就更浓烈了。 因为是在妇产科医院撞到楚慕琛单独带着战青衣出现在这里,战南笙不可能不多想。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后,就单刀直入的问:“你带衣衣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战南笙的声音,背对着她的战青衣立刻就转过身朝战南笙怀里飞扑上去。 她好像瘦了些,但战南笙还是被她的热情撞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待她身体完全稳住,就传来小姑娘欢欢喜喜的嗓音:“姐姐,姐姐……” 战南笙抽出湿巾,给她擦了擦粘在唇角的巧克力屑,眉眼温软的看着她,道:“告诉姐姐,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来医院?” 战青衣把脸埋在战南笙的怀里蹭着,撒娇道: “衣衣好像吃坏了肚子,最近吃什么吐什么……衣衣都瘦了吶。琛哥哥这次出差回来就问我为什么瘦,然后他听说衣衣吐了,就带衣衣来医院看医生呢。” 闻言,战南笙脸色当下就沉了。 她视线从战青衣身上移开,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的楚慕琛身上,冷声质问:“吃坏了肚子,你带她来看妇产科医院?” 知了声声中的傍晚,没有一丝风,那正在抽烟中的男人,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烟火中显得晦暗难明。 他接连深吸了三口烟在喷出一团浓烈的青烟后,才用被烟熏后的嗓音波澜不惊的回道: “一个月前在城郊的酒庄,我跟她都喝多了……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本来这事我就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既然撞上了,那就索性跟你表个态,如果你没意见,我就娶了她……” 战南笙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 “楚慕琛,你娶她?先别问我的态度,你问你自己,你待她是真心吗?还只是仅仅觉得她跟我长的有几分相像,在她身上能找到我的影子,仅想找个替身而已?” 楚慕琛掸了掸烟灰,目光深看了战南笙两秒后,道: “战南笙,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你也别太自以为是,觉得我对你真的很长情。三番五次的被你拒绝,再强大的自尊心也被伤得透透的了。我对你彻底死心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当然,我对着小傻子也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只是觉得她天真无邪又乖巧可爱十分有趣,本来当着宠物逗着玩儿,既然已经有了关系,若是不对她负责显得我很不男人。对她负责吧,你们又觉得我是一时兴起之下的冲动,以后会耽误她辜负她。 但,客观而言,战南笙你比我清楚,有哪个正常男人会真心想娶一个智力弱智的女人回去为妻的?与其她将来嫁给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倒不如嫁给我这么一个叫你知根知底的。我之前虽然在外面花天酒地有过不少女人,但以后不会。” 战南笙有种拳头打进了棉花里的错觉,明明想给楚慕琛一耳光,但扬起的巴掌最后到底没有落下去。 她将巴掌撤了回来,眼睛都气红了,偏战青衣这个时候还能无知无畏的跟她悄咪咪的道: “姐姐,琛哥哥胸口上有很多毛毛,可以彩色皮筋扎出很多漂亮的小辫子呐。” 战南笙都快懊死了,懊自己。 懊悔当年战青衣高烧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能背着她跑得再快点,如果她跑的再快点早点拦到车就能让她早点看到医生,没准脑子就不会被烧坏了。 如果她现在好好的,那至少能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自己稀里糊涂的交了出去。 战南笙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有些瘦了的脸庞,“走,姐姐陪你去看医生。” 战青衣很怕看医生,她被楚慕琛用十根棒棒糖才哄来的。 现在有姐姐陪,她本来还有点怯怯的心情,一下就全散了。 她眉眼弯弯的:“好哎,有姐姐陪,衣衣是天下第一顶幸福的妹妹。” …… 走了绿色通道,半小时后战青衣各项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万幸,虚惊一场,没有怀孕。 战青衣才18岁,即便是真的要结婚嫁人,她自己都还是心智未熟的年纪怎么都不合适怀孕生子。 看到报告,战南笙跟楚慕琛都松了一口气。 战南笙将战青衣带上了自己的车,坐上车后,对立在车外的楚慕琛表态道: “如果你能保证不亏待她,那就按照你说的,找个好日子跟战家提亲吧。你们把婚事早点定下,我也能了一桩心事。” …… 回战公馆的路上,慕西洲的私人号码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想起之前在唐暮烟病房内慕西洲跟厉娇娇互动的画面,心下就有几分堵塞。 所以,她没有接。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电话没打通,微微眯深了眸。 生气了? 第292章 男人眯深了眸:我该怎么做,才能哄 换位思考,如果是他撞到她跟别的男人耳鬓厮磨,他也气。 这女人,他打第一眼见到,就知道她不好哄。 偏他今天跟厉娇娇那样,被她撞见得一清二楚。 慕西洲电话没打通,就没再继续打了。 他在想,该要怎么做,才能哄回女人的心,让她对他投怀相送。 他打算等晚上空下来,亲自找上门当面跟她赔礼道歉以获得她的原谅? 这样打算着,他就打电话叫来金秘书。 金秘书恭恭敬敬的立在他的面前,道:“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慕西洲道:“不是工作上的事,你不用那么拘谨。是我个人想找你帮忙。” 闻言,金秘书便有些受宠若惊:“总裁,您吩咐。” 慕西洲道:“你是女人,应该最了解女人的心,你说送什么东西比较能打动女人的心?” 闻言,金秘书诧异了几秒,道: “总裁,这不太好说。那要看是对什么样的女人,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如果,那个女人对您痴心一片,您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哄得心花怒放。但如果那个女人对您既不喜欢也不冷漠,一般送送花花和首饰之类的就能轻易获得芳心……所以属下,不知道您问的是属于哪种情况?” 金秘书跟了慕西洲打拼十来年了,是他商场上的左膀右臂,很可信。 索性,慕西洲不跟她逗弯子了,直接将他跟战南笙的事跟金秘书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后,道: “她因为白天在唐暮烟病房里的事生气了,连我电话都不接,所以想问问你,要怎么做才能哄回她的心?” 金秘书想了想,道: “总裁,您跟战小姐这种情况,其实是情侣之间普遍存在的问题。一般情况,发现对方跟异性存在肢体上的暧昧无论是什么原因,其实都很难会被原谅。 您既然之前已经跟她保证过不会跟厉小姐存在肢体上接触,但却没能做到,这比意外被她撞见会更让她不舒服。属下觉得,并不是送送花送送首饰就能解决问题的。” 慕西洲眉头皱了起来:“那听你的意思,就不哄了?” 金秘书看男人那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头,笑着解释,道:“当然要哄。只是不能按照常规的套路去哄。” 慕西洲嗯了一声,搁下签文件的钢笔:“继续说。” 金秘书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 “但,对于战小姐这样从小就生活在物质丰富的环境中,她什么都不缺,其实很难能打动她的心。更何况是已经在伤了她的心的时候再想哄好就更难了。总裁,您无计可施,属下也无能为力。” 顿了下,“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她内心最缺什么最渴望什么,无论是送礼还是送别的,只要能送到她的心上,问题自然也就能解决了。” 慕西洲觉得金秘书说的有些道理。 他在金秘书话音落下后,问道:“在你看来,她内心最缺少的是什么?” 金秘书道: “属下并不知道战小姐内心真正想要什么。但纵观战小姐整个成长轨迹,她童年以及青少年都过得很阴暗。传言,她3岁克死了自己异卵双胞胎弟弟,5岁克死了奶奶,12岁克死了身怀有孕的母亲, 20岁克死了大哥……算起来,是五条命。她肩上背负着五条人命的压力,想必内心深处最需要的便是亲情上的慰藉吧。如果,能让她心灵上得到一定的抚慰,一切问题应该也就不是问题了。” 金秘书的话,让慕西洲触动颇深。 他想着,战南笙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身边的亲人而轻而易举地放弃跟他的爱情,想必是跟她年少时的这些经历有过。 因为缺什么,便害怕失去什么。 他忽然就能理解,在面对戚东轶的强势威胁,她选择她母亲而放弃他的原因了。 于她而言,失去爱情,可能会痛苦一阵子,但失去血浓于水的亲人她不仅会痛苦一辈子还会抱憾终身。 几秒间,慕西洲思绪千回百转。 他想了想,对金秘书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金秘书点头,临走前,问道:“总裁,厉小姐还在隔壁的接待室没有要走的意思,您看这要怎么处理?” 之前,慕西洲跟厉娇娇从唐暮烟病房离开后就以工作为由拒绝了陪厉娇娇去试穿婚戒,厉娇娇虽然不高兴,但架不住爱男人的心,就跟慕西洲一块进了公司,表示可以等到他不忙的时候。 慕西洲也就由着她了。 现在金秘书这么一提,慕西洲便有些厌烦厉娇娇。 他虽然把厉娇娇当成争权夺利的跳板,但并不代表他就会纵容她捧着她。 因此,慕西洲在金秘书话音落下后,就对她吩咐道: “你去跟她说,我最近两天都不会有空,十分抱歉没办法陪她。但为了保证我们的婚礼能如期进行,千万别因为婚纱或者婚戒的不合适而耽搁了,所以派你代我去陪她试穿婚纱和婚戒,顺便在商场逛逛什么的,看中什么就买什么,我买单。” 金秘书:“好的,总裁。” 金秘书退下去后,慕西洲就把左青给叫来了。 左青立在慕西洲的面前,恭敬的道:“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慕西洲言简意赅的吩咐道: “你带着这个样本,亲自飞一趟北洋省去见顾少霖顾大帅。你就说,这是他亲生女儿带有毛囊的头发样本,他可以安排自己跟这个样本做一个亲子鉴定。除此之外,你要跟他传递一个信号,就说他亲生女儿因为顶着克死生母的压力已经快熬不下去了,让他尽快飞京城认亲。” “是。” 左青退下去后,慕西洲就把厉少斯给了叫了过来。 厉娇娇跟厉少斯虽然都是厉家人,但他们只是关系极其冷淡的堂兄妹关系。 厉娇娇父亲排行老大,厉少斯父亲排行老二。 厉老最器重的是儿子是老大。 厉少斯还很年幼时,他的亲生母亲在被厉老和厉娇娇父亲强暴后上吊死了。 总之,厉少斯跟厉家关系很紧张。 厉少斯做梦都想给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只是他羽翼未丰,根本不是厉老的对手。 慕西洲想要成功继承戚家军的继承权,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得到戚家军各个分支掌权人的拥护。 戚家军一共五个分支,每个分支都会有一个掌权人统领。 厉家和林家,是其首要分支,慕西洲跟厉娇娇联姻就是为了要得到厉老和林老这两大分支的支持。 有他们两个分支拥护他继承戚家军,其他三个小分支自然也会点头。 以上是慕西洲之前的计划。 现在,慕西洲觉得厉老和林老都是老奸巨猾的狠角色,他之前的计划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先下手为强。 因此,他对出现在他面前的厉少斯言简意赅的道:“你不是想给你死去的母亲报仇的?我们合作一次?” 厉少斯冷嗤:“之前老子找了你八百回说合作合作,你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突然转性,该不会是为了战南笙那个女人?” 慕西洲答非所问:“你爷爷和你大伯作恶多端,我们联手把他们搞下台,我捧你做上厉家的掌权人。等你上位后,拥护我继承戚家军?” 做不做厉家掌权人,在厉少斯看来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给他母亲报仇雪恨。 厉少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眼底就渗出一丝杀气,冷声道:“你想怎么做?” 慕西洲眯起眼,对厉少斯意有所指,“不需要劳师动众,更不需要一兵一卒,智取就行了。” 厉少斯挑眉:“怎么说?” 慕西洲道: “虽说厉家军的权利在你爷爷和大伯手上,但因为他们常年霸凌他们旗下将领的老婆和女儿,那些将领对他们早就怨恨在心,你只需要往那些将领吹吹风,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还能推不倒你爷爷和你大伯?等他们倒台,再把他们这些年作恶多端的罪证公之于众,他们只能以死谢罪!” 厉少斯沉默了片刻,“容我琢磨琢磨。”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当前问题,主要是把厉家这边解决好。至于林家那边,问题不大。林老为人正直,最会审时度势选择最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是戚东轶选中的继承人,厉家倒了,他没道理跟我外祖父作对而不拥护我。” 厉少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弹了下舌头,若有所思了片刻,道:“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你现在就可以背后下功夫。厉老手下一共有十名将领,你逐个击破,赶在我跟厉娇娇大婚当天,联合他们一起揭发厉老和你大伯作恶多端的罪行,面对媒体,将他们公之于众。” “好。” …… 那端。 战南笙没有接慕西洲的电话,慕西洲之后也就再也没有打过来。 她本来不接是因为在闹情绪,不接并不代表不想接。 她想接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明明都跟她承诺好的,说不会跟厉娇娇在肢体上存在任何接触,偏偏还被她撞见他们暧昧亲近的场面,她怎么能不气。 偏偏,男人只给她打了那么一个电话,就再也不打过来了。 无疑,战南笙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雪上加霜,愈发的烦躁。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都会看下手机,看看会不会有男人打来的电话或者是短信什么的。 结果,男人电话和短信是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厉娇娇。 厉娇娇起先是给她发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试戴婚戒的照片,一张是她试穿婚纱的,说是请她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她好让设计师修改什么的。 战南笙自然是不可能理她。 她不理她,厉娇娇没有获得挑衅成功的快感,就直接把电话打了进来。 战南笙被她的存在恶心了大半天,看到她的来电显示是下意识的就要拒接时,转念一想,又接通了。 电话一通,就传来厉娇娇轻笑声,“战南笙,我还以为你不接呢……” 战南笙笑着打断她: “厉小姐的婚纱和婚戒都很漂亮,就是怎么不见新郎官陪你试穿试戴啊?看样子,慕总并不重视你么?” 顿了下,话锋一转,冷笑讥诮, “所以,厉小姐究竟在得意什么呢?本就是家族联姻中的牺牲品,还被未来的丈夫不重视,这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婚前,慕总都尚且如此,我都不禁为厉小姐的婚后生活感到悲哀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厉娇娇呼吸就是一种,气的眼睛都红了。 第293章 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几秒后,轻笑道: “战小姐,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给我的婚纱和戒指提供个参考意见,你怎么那么大的怨气啊?怎么了啊?后悔跟慕总离婚,现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嗤了一声,讥笑道: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厉小姐,真不是我大言不惭,如果我连道德底线都不要了,我现在就对慕总投怀送抱,你说,你跟他这个婚,还结得了吗?” 闻言,厉娇娇就再也忍不住了,怒道: “战南笙,我告诉你,慕西洲现在是我厉娇娇的男人,我给你发婚纱发婚戒,就是为了向你宣示主权,你难道会不明白?” “你男人?是上床滚了,还是扯了证了?” 这话一出,厉娇娇就被噎的面红耳赤,信口胡说,冷笑道: “呵?战南笙,你是第一天认识慕西洲吗?这男人是你的前夫,他在那方面需求那么厉害,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跟他滚了。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我前晚就住在红叶公馆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就在你们结婚时的那间婚房,在你们从前睡过的那张大床、你们共同用过的浴室、阳台,甚至豪华落地窗上……都有我跟总在一起的身影。呵~,怎么样,膈应到你了吗?恶心吗?” 虽说明知道厉娇娇十句话有九句空,但战南笙还是被膈应得浑身都不舒服。 无论厉娇娇跟慕西洲滚没滚,但都可以肯定厉娇娇已经搬进红叶公馆了。 这男人,又把女人安排住进了红叶公馆。 已经是第四个女人了! 战南笙没说话,手机那端的厉娇娇就高兴了。 她越发的盛气凌人,继续道: “战南笙,我得感谢你退位让贤,不然我都尝不到像慕总这样看着禁欲其实欲的要死的男人,就按照我跟慕总目前的频次,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怀上他的孩子,想想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无比温馨的画面,我就不禁感到幸福呢。” 战南笙在她说这话时,舔了舔红唇,突地笑了笑,“是么?那就提前祝你梦想成真,早生贵子。” 说完,就要掐断电话时,厉娇娇在这时厉声叫住她,道: “战南笙,只要你不对慕西洲伸出狐狸爪子,不对他放骚,我当然能梦想成真。所以,我警告你,别勾引他,否则绝不会轻饶你。” 说完,厉娇娇就挂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她挂断电话后,就心情颇为大好的对陪她试穿婚的金秘书道: “金秘书,我跟战南笙打电话的事,你不会多嘴跟慕总说吧?” 金秘书轻笑,道:“不是说慕总失去了部分记忆,已经忘了战小姐了吗?我为什么要跟慕总提?” 厉娇娇唔了一声,“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这一茬。” 金秘书不再说话。 厉娇娇走到一家内衣店,想着战南笙先前龇她既没有跟慕西洲扯证又没有跟慕西洲滚过,这会儿她看到内衣店里各式各样的内衣时,心念一动,就起了今晚势必要把慕西洲拿下的念头。 于是,她跑进了内衣店,挑了两套最火爆的情趣款后,就进衣帽间试穿了。 她进衣帽间期间,金秘书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她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 此时慕西洲正准备下班去找战南笙,看到是金秘书的电话,便直接接通了,“什么事?” 金秘书将厉娇娇先前向战南笙挑衅一事,言简意赅的跟慕西洲汇报了一遍后,道:“以战小姐的性子,她只怕是要更难哄好了。” 慕西洲头疼的掐了掐眉心,咬了下后牙槽后,对金秘书道:“你等下告诉厉娇娇,晚上我在红叶公馆亲自为她下厨。” 金秘书略感诧异,道:“您……” 慕西洲:“她不是买了情趣套装,想跟我生米煮熟饭的?我挺想见识见识,她究竟要怎么跟我生米煮成熟饭。”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金秘书的电话。 此时,试穿好的厉娇娇从试衣间出来,刷了慕西洲的银行卡买完单后,金秘书走到她的面前,道: “厉小姐,总裁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转告您一声,他晚上会在红叶公馆亲自下厨跟您共进烛光晚餐,所以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此话一出,厉娇娇就喜不自禁,道:“他真的说要亲自下厨陪我共进晚餐?” 金秘书:“千真万确。” 话落,厉娇娇就急不可耐地道: “那……我们快点回去。我还要冲个澡,好好打扮打扮,这是我跟慕总第一次吃烛光晚餐,我得打扮的性感点。” 回红叶公馆的路上,厉娇娇一直很兴奋。 她兴奋的不仅仅是跟慕西洲等下要共进烛光晚餐的事,还有她藏在包包里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助兴剂。 她琢磨,等下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她就找机会把助兴剂给那男人喝下,把生米煮成熟饭。 …… 四十分钟后,厉娇娇心花怒放的出现在红叶公馆。 她果然在厨房看到在为她洗手作羹汤的俊美男人。 他穿着黑色衬衫和同款裤子,有条不紊切菜的模样清贵又英俊,英俊又禁欲。 厉娇娇光是看着他那挺拔紧实的背,就不禁脑洞将来有一天跟这男人在厨房play的二人世界。 她稍稍想想那个画面,整个人就有些热了。 就在厉娇娇浮想联翩时,慕西洲转过身,朝厨房门口的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道: “快好了,上楼去洗洗,等下就可以开饭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我给公馆的女佣他们都放了假,今晚这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闻言,厉娇娇心情就更加激动了。 她在遇到慕西洲以前,从没有断过男人,什么样的男伴她都有过。 有时候,会是她的保镖,有时候会是娱乐圈里的流量小生…… 玩得最开的时候跟黑种人也交往过,不是一个,是同一时期好几个。 总之,独独没有哪一个会像慕西洲这样令她着迷,让她现在去为他死,她估计都心甘情愿。 因此,她十分期待接下来属于他们独有的二人世界。 厉娇娇喜滋滋的就上楼去了,花了一刻钟就冲好了澡。 她把今天买的小情趣穿上后,就挑了件面料丝滑看着保守其实很热火的睡裙。 收拾完毕,带上她提前准备好的助兴剂就匆匆的跑下楼去了。 她下楼后,男人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四餐一汤。 看到她来,男人便对她道:“你今晚很特别。” 厉娇娇被他的话给哄到了,面颊红红的:“真的吗?” 慕西洲其实连她衣服穿的是什么颜色都没注意,只是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道: “很有味道。”说到这,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身上油烟味重,我上楼换件衣服,你先吃,不用等我。” 厉娇娇没多想,红着小脸,甜甜的:“洲哥哥,你去吧,我……等你。” 慕西洲嗯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他上楼后,就打开了电脑里的监控。 红叶公馆除了他的卧房,其他大部分地方都装了监控。 他打开电脑监控没多会儿,就看到厉娇娇往红酒瓶里加白色粉末。 她加完白色粉末后,就把那张装有白色粉末的纸用打火机给烧了。 她做完这些,就开始满怀期待的等他下楼。 只是在这个等待的过程,她好像很紧张,脸颊也越来越红,别有一番风韵。 慕西洲在这时好合上电脑,去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就提上车钥匙下楼了。 等了老半天的厉娇娇看到他时,眼睛明显一亮,但看他身上西装革履的样子,小脸一下就皱了起来:“洲哥哥你是要出门?”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到她的面前,一杯自己端在手上,道:“临时有事,不过可以先陪你吃个饭,先喝一杯。” 听慕西洲这么说,厉娇娇提紧的心就松了下来。 她心道,只要你喝下这杯酒,就算是天塌了你也得留下来跟我上床。 这么想着,厉娇娇心下就喜不自禁。 她一边端起红酒杯跟慕西洲碰杯,一边想着上次战南笙跟她说的那些话。 战南笙跟她说:这男人那方面特别厉害,在床上特别凶,她当时就嫉妒得要死。 现在,她终于可以见识一下这男人究竟有多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么想着,一杯红酒已经下肚了。 她一口气将杯中红酒饮尽,就掀眸水光潋滟的看向慕西洲,但见慕西洲只是将酒杯递到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复又搁下了。 伴随慕西洲这一举动落下,厉娇娇当下就急了,道:“洲哥哥,我都先干为敬了,你……” 慕西洲将红酒高脚杯搁下,抬手动作近似宠溺似的在她发顶上轻轻的揉了揉,“我得开车,不能喝酒。” 这话一出,厉娇娇脸都快绿了。 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上了,因为她身上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她急急的抓住慕西洲的胳膊,把滚烫起来的身躯就要贴上慕西洲的怀里时,慕西洲人向后退了一步,面色无澜的道:“乖点,我去去就回,一小时内回来。” 第294章 男人视线盯着她,嗓音宠溺而缱绻: <!--go-->说完,就在厉娇娇一脸的慌张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厉娇娇气得差点把餐桌上的食物全推了,但她又没那个胆子去这么做。 这男人说了,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她要是把餐厅弄的乱七八糟,这男人追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 反正,男人说一个小时内就能回来,不然先忍一忍算了。 这样想着,厉娇娇就忍着身上的难耐,打算上楼自己先玩一下时,人刚一离开身下的椅子,当下就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她暗骂了句该死,她竟然忘了她在红酒里下的料比正常用量要高出十倍。 正当厉娇娇浑身都烧心烧肺且意识越发迷离时,由远及近朝她走过来一瘸一拐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个头挺拔,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但意识模糊的厉娇娇却自动地将他的脸幻想成了慕西洲那张令她倾心不已的英俊脸庞,于是当那个男人靠近后,她就主动扑了上去。 …… ** 慕西洲开着一辆低调大众出现在战公馆门口时,手机震动了。 慕西洲将车停在隐蔽的暗处,随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江淮的汇报声,道:“四爷,已经安排好了。”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一根烟,但却没有往嘴里送,只是夹在手指间,任由猩红的烟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的燃烧着。 他嗓音如夜色般低醇,淡淡的嗯了一声后,道:“别扰了她的兴致。”顿了下,“明天天亮以前,我要知道她从前所有的风流韵事。” 江淮本来还觉得慕西洲忘了战南笙跟厉娇娇结婚也挺好的,这样就能从新开启新的人生。 但是,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厉娇娇竟然这么放荡,别说给他家四爷提鞋了,就是给他江淮提鞋,他江淮都觉得脏。 因此,江淮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回道:“属下这就去办。” 慕西洲嗯了一声后,又道:“明天,把戚东轶给我叫到红叶公馆,就说我请他喝茶下棋。” 江淮:“是。” 慕西洲跟江淮结束电话后,就推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战公馆的铁艺大门有人看守,正门硬闯肯定不行。 这么想着,慕西洲便将手上的烟给掐灭,视线掠过远处一片茂盛的紫竹林后,定格在那昏黄路灯下那绑着高压线的墙头,眉头微微蹙了蹙。 好像爬墙也不行? 应该有后门吧? …… 此时,战公馆的西苑,战长生正在自己院子里打井水冲澡。 夏天,天热,他打从出事后,就过惯了粗糙又接地气的生活,觉得冲热水澡远比不上冲井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只是,当他一桶井水才刚刚打上来后,就听他养的狗在叫。 他养的是斗牛犬,他喜欢斗牛犬身上那股野性。 如果是成年斗牛犬,管教不好,能咬死人。 他养的还是幼崽。 但,叫成这个鬼样子,估计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战长生放下水桶,刚举步朝狗圈的地方走时,就自暗处走出来一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沾了不少灰尘,裤脚鞋底上都是泥土,掌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破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口。 显然,那男人目光看到他时,眼瞳明显一怔,随后就恢复了平静,丝毫没有私闯民宅被抓现行的慌张,无比坦荡又自若。 战长生眼底溢出哂意,讥笑道:“慕总这是钻的狗洞呢,还是翻的墙啊?” 因为失忆症,慕西洲虽然忘了关于战南笙的所有记忆,但其他记忆也会有些混乱和模糊。 比如,慕西洲对战长生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发生火灾的那场事故中。 于他而言,战长生应该是个死人才对。 当然,因为他最近想要跟战南笙谈恋爱就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自然也就明白了战长生还活着的前因后果。 只不过是,亲眼所见战长生的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他心底多少有些波动。 他眼瞳微微的缩了两秒后,就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道:“我找战南笙。” 战长生冷嗤:“你不是已经跟厉家千金订婚了,据说下个月十五号就完婚?” 慕西洲先前翻墙,被墙头上的防盗玻璃扎破了掌心,这会儿掌心正是刺痛的时候。 他没多少耐性跟战长生废话,言简意赅:“说,要什么条件,让我见她?” 战长生再次冷笑:“你不是得了失忆症已经忘了她的,还找她干嘛?大晚上的不走正门翻墙头,你觉得我会让你见她?”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就拔掉了扎在掌心的玻璃碴,面不改色地答非所问: “我得了失忆症,记忆确实不太好。但却听属下说,你一直想跟我合作?” 因为战南笙强烈干预,战长生一直也就只能在码头跑跑运输业务,根本没机会接触战家的核心业务。 现在楚西给他生了儿子,他虽说把她和孩子接到了战公馆,但楚母却嫌他还没有继承战家的产业,就迟迟不交户口本,这导致他跟楚西到现在都没有领结婚证。 如果,能跟慕西洲合作去开发涂家国那个岛上的军工原材料的话,那他身价少说得上亿。 只要他身价过亿,楚母没道理还不让他跟楚西结婚。 这么想着,战长生又觉得慕西洲就连失忆都放不下战南笙,他好像也没道理拦着他们的姻缘线。 思及此,战长生便道: “我可以放你见她,但如果她不愿意搭理你,你若是敢对她用强。老子就让你有来无回。” 慕西洲没理他,直接走了两步后,又折了回来,“她住哪里?” 战长生:“看来,你失忆症确实很严重。” 慕西洲冷笑:“总好过你这种脑子彻底坏了的。” 战长生:“……” …… 那端,战南笙自接了厉娇娇那个电话后,整个人就愈发的烦躁。 可这些烦躁又都被她淹没在平静的面色之下,惟有五脏六腑像是被猫抓了似的,不舒服。 她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看会儿手机,明显是在等谁的电话。 嗯,她在等慕西洲电话。 可打从男人下午打来的那个电话她没有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来了。 这个点,再忙也应该下班了吧? 如果下班了,他在干什么呢? 回红叶公馆么? 厉娇娇已经搬进红叶公馆住了,他们孤男寡女,那男人向来又极其重欲,没准根本不用厉娇娇勾引,他自己就跟她…… 战南笙正越想越烦闷时,阳台的玻璃窗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跟着一道深沉的暗影就纵身一跃从窗外翻了进来。 伴随男人双脚落地的一瞬,战南笙心口明显一提,人就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看着那翻窗而入且很快就走到她面前的男人,清隽俊美的脸上似是挂着一层淡笑,漆黑浓深的凤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嗓音蓄着低低浓稠,徐徐的在空气中响起,他道: “想着你应该是在生气,电话不会接,从正门进你也不会见,所以……” 战南笙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道:“所以你就翻窗爬墙?” 男人视线盯着她,温温缓缓的口吻: “总好过你拒而不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强。我就是想过来当面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她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所以,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战南笙的确是被厉娇娇之前的电话气到膈应的不行,所以即便是慕西洲现在人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她还是无法纾解。 她粉唇抿了抿,想了想,道: “在你顺利夺权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等你什么时候将她处理完了,我母亲什么时候回来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在谈我们的事吧。” 她说完,就欲要打开房间的门示意慕西洲离开时,慕西洲抬手扣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面前。 外面温度高,男人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额前略长的发梢已经被汗湿了,他看她的目光格外的专注,因而整个人显得阴郁而又深情。 战南笙被他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视线撇下旁处,淡淡的口吻: “总之,我就是不想受这样的委屈。我不要跟你开展地下恋情,更不要被你的厉娇娇三五不时的挑衅,你觉得没什么,可我浑身就是被膈应的不舒服……”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他打从阳台进来后的第一眼,看到她慵懒又妩媚迷人的样子就想吻她的,只是因为要跟她解释所以就一直克制。 现在因为距离拉近,他光是看着她,就无法控制自己,只想这么做。 他吻的急,就跟许久都没有吃过肉的狼,一旦咬上,就再也不松口。 战南笙根本就抵抗不住,主要是她心底对他的感情早超出她了她以为的。 很快,她就被吻的心软,最后只能依附着他才能站好。 她因为这样的自己,既羞耻又气愤。 总之,等慕西洲结束这个吻以后,她气的眼圈都快红了。 嗯,气自己没骨气。 慕西洲将她气鼓鼓的样子尽收眼底后,拉过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坐在她室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 他将她圈在怀里后,下巴落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鼻尖若即若离的蹭着她,道: “听我说,过了今晚,明天我就会跟厉娇娇成功解除婚约。” 闻言,战南笙就因为诧异下意识的就侧首看向男人。 但,慕西洲却在这时在她的娇艳的唇上又吮吻了起来,直至将她压入沙发里…… <!--over--> 第295章 男人看着她,语调缠绵:你要好好爱 但,慕西洲却在这时,在她娇艳的唇上又吮吻了起来,直至将她压入沙发里,弄得她衣衫不整气极了,才松开她。 他没有立刻就起身,只是俯首看着女孩不知道气得还是因为潮情而红起来的脸,解释道: “我不想那么被动,更不想你因为我争权夺利这件事而委屈。我不喜欢你生气,所以我会跟厉娇娇解除婚约。戚东轶那边,我已经想好了应付。所以,还气吗?” 战南笙在被他吻上的第一瞬时,其实已经没那么气了。 他一个堂堂大总裁,大晚上的为了要见她跟她当面解释清楚,爬墙又爬窗的,如此放低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战南笙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比之前还要浓烈,只是比之前少了一层偏执多了几分温存。 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张嘴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悠悠的口吻: “你跟厉娇娇解除婚约,得罪的已经不仅仅是你外祖父了,而是厉老以及林老,你确定你要为了我而这么做?” 慕西洲薄唇在她胭脂色的面颊上碰了碰,道: “不会得罪他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顿了下,“只不过是,等跟厉娇娇成功解除婚约后,戚东轶大概还会给我安排别的女人,但只要我不轻易同意,这事就成不了。” 他说完,就支起身坐了起来。 战南笙也跟着从沙发上坐起,不等她再说什么,男人在这时对她摊开受伤的左掌心,“把医药箱拿来,我处理一下。” 慕西洲掌心伤口倒是不深,就是玻璃划出来的血口子显得有纵横交错有些狰狞,看起来好像很深。 战南笙光是看着那伤口,头皮就麻的厉害,“……怎么弄伤的?” “翻墙的时候被玻璃扎的。” 战南笙眼圈有点红,心疼不已,哪还有心情继续问什么,连忙跑去拿来医药箱。 五分钟后,她给慕西洲伤口处理完毕,又给他倒了杯温水,一颗跌宕起伏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问道:“如果因为我,你跟厉娇娇解除婚约而对你不利甚至是造成危险的话,我可以忍受现在的一切,你……还是保持计划不变吧。” 音落,男人就低低轻笑道: “那你岂不是要气死?那个女人见缝插针就会对我投怀送抱,甚至是绞尽脑汁的要跟我生米煮成熟饭,你不怕我要是真的跟她发生了关系而一切变的覆水难收吗?战小姐,可以嘴上不承认没那么喜欢我, 但我自己的感觉不会欺骗我。战小姐对我的喜欢已经不仅仅是喜欢,是又爱又憎。所以,你是怎么都忍不了我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的。既然如此,那就趁早结束现在的所有一切,我并不是非得靠女人才能顺利夺权。” 老实说,战南笙被他的话给哄到了。 她心下冒出一丝丝甜意,乖巧的伏在了他的怀里,温温软软的口吻:“你这个失忆症,还能治好吗?” “当然。” 闻言,战南笙便撇了下嘴,“还是别治了,你以前可没这么体贴那么会说情话。” 音落,慕西洲就垂首,看着女人温温静静的一张小脸,挑眉道:“我以前对你不好?” “说好,谈不上。说不好,好像也没有。但,你很偏执很霸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犹如被上了一道枷锁,更像是被你斩断了翅膀失去了自由……那种感觉,你以为是爱,可我只觉得是地狱。所以,我……跟你的婚姻并不快乐呢。” 战南笙说的都是事实,慕西洲听在心中却不太是滋味。 他半晌,才淡淡的道:“是么?” 他只是这样说完,就摸了摸女人柔软的发顶,道:“以后……尽量弥补你,嗯?”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昂起头,望着他,道:“怎么弥补啊……唔——” 慕西洲再次吻上了她,这次吻的更深,也更暗色。 情到浓深时,战南笙连忙推他,“我大姨妈还没走。” 她话落,就看到男人原本还深陷欲色的一张脸,瞬间就清醒了。 只是他脸色明显很臭,跟从前在这种事上没有得到满足一个样。 他掐了掐眉心,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多久?” 战南笙皱眉,在他心口上掐了一下,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想睡我?” 慕西洲支起身,平复了几秒紊乱的气息后,毫不掩饰的道: “不是跟你说了?打从在剧组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弄你了?但,并不代表,跟你恋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男欢女爱这种事只能算是感情的锦上添花,当然最好一直都能有,如果你不给我碰,我虽然烧心烧肺的难受我也能忍。所以,你告诉我,你例假要多久走?” 战南笙:“……” 能忍,还巴巴的问她例假什么时候走? 战南笙没说话,慕西洲就起身去浴室了。 他冲完冷水澡出来后,连衣服都不穿,赤条条的完全不管战南笙能不能接受。 战南笙实在是……没法用正眼看他,拿脚去踹他,“你……” 慕西洲直接捉住她的脚,将她打横抱起,一块上了她的床。 他将她人抱在怀里,关了灯,嗓音低低沙哑的对她警告道:“乖点,别乱动,浴血奋战我也是能的。” 可能关了灯,人体的感官就变得清晰起来,那些被战南笙刻意忽略的就显得无比清晰了。 比如,来自慕西洲身上的变化,是呼吸还是别的,都明显的那么异常。 战南笙起初以为他是因为想那种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是。 她想起他的肝硬化,在他怀里转过身,昂起头看着黑暗中男人的脸,“慕西洲,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肝疼?” 慕西洲确实肝疼的毛病犯了,只是能在他的承受范围。 他将怀里的小人圈紧了一些,薄唇在她额头的地方贴了贴:“没事。老毛病。” 战南笙唔了一声,又道:“真的没事吗?” 男人好像很累,半晌才嗯了一声,道:“我比你更惜命,如果真有问题,犯不着留下来这样抱着你折磨自己,明明什么都干不了,折磨人不是?” 战南笙:“……” “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安排左青去办了。如果顺利的话,等你跟你父亲的医学dna鉴定结果出来后,他应该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想见你母亲,直接跟他提就好。” 闻言,战南笙眼睛一热,便有些湿意了。 原来,他已经在做了,她本来还在想怎么跟他开口提这件事的。 她唇瓣抿了抿,温温的调子:“谢谢。” 秦鸩今天白天给她打了电话,说了调查她母亲进度的事,秦鸩那边给的结果是北洋省军部纪律严谨,根本没办法打入人脉,所以整件事还没有实质性突破。 但此时,男人轻飘飘的一句,就解决了所有问题,战南笙不可能不动容。 她心念触动的厉害,在说完谢谢之后,又道:“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如果你不介意我难孕甚至是不能生的话,我们就复婚吧?” 原本已经是闭上眼睛的男人,在这时睁开了眼。 他俯首,对上的就是女人一双潋滟黑亮的眼瞳,沉默了几秒后,道:“是不是,现在只要有个男人替你解决你母亲这件事,你都会以身相许?” “不会。” 闻言,男人眯了眯眸, “是么?”低低淡淡的口吻,“我总感觉,排在你心上的永远都是你的亲人在最前,而我属于那个吊尾的。” 顿了顿, “战小姐,你要多爱我一点才好,毕竟人这一辈子很短暂,真正能陪你走到时光尽头的那个人,是你的丈夫而并不是你的父母以及孩子。父母都是老了老了就走了,孩子是长着长着就不需要你了,唯一陪伴你的,是那个跟你相携一生的人。所以,战小姐,要好好爱我,这样复婚才会有意义。” 战南笙许久都没有说话了。 但,很久以后,她对呼吸渐渐均匀起来的男人,说了一个字。 她说好。 …… 翌日。 战南笙起来时,身旁早没了慕西洲的影子。 但他给她留了便利贴,上面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小字:醒后就给我打电话。 战南笙看着这行小字,因为觉得不真实,发了会儿呆。 正在她拿出手机准备给慕西洲打过去时,戚东轶电话打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战南笙手竟然抖了一下,才不安的接通了戚东轶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戚东轶气息明显粗沉嗓音: “战南笙,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家伙很好糊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他一刀两断,为什么又出尔反尔?他为什么昨晚是住在你那的,你给老子解释清楚!” 但,戚东轶话音落下,手上的手机就被从外面回来的慕西洲从手上夺走了。 慕西洲将他手上手机夺下后,就对战南笙温声道:“没事,别乱想,一切有我。” 他说完,也不等战南笙回应,就掐断了这个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就对戚东轶淡声道:“别为难她,我们谈谈?” 第296章 他心疼的将她护在怀里,安抚道:我 戚东轶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好不容易才阻拦他们在一起。 这才过去多久,两个人又滚上了,这个战南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媚子,早晚要坏事。 但,现在显然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戚东轶思量再三,道:“行,那就谈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要跟我聊的。” …… ** 那端,战南笙在被挂断电话后,心情多少有些压抑。 这时,战家的佣人敲响了战南笙的房门,嗓音急切: “大小姐,您醒了吗?您快到西苑看看吧。出事了,大少爷把小五姑娘给捆起来吊在了树上,说是要把她打死什么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瞬间就清醒了,连忙道:“马上过去。” …… 五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战公馆的西苑。 她到的时候,正看到楚西对战长生哭诉道:“生哥哥,还是算了吧。战小五也不是故意的,何况孩子也没摔着……就是脑袋磕破了点皮,但应该问题不大。” 楚西说这话时,还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怀里的孩子,在孩子哭得哇哇叫的时候,红着眼睛,继续哭着道: “就是宝宝怎么老是哭老是叫啊,我们还是快把他送进医院吧……” 楚西才生产一周,孩子生下来个头就小,这几天又是黄疸,需要晒太阳。 她最近倒是挺安分的,就是昨天听她妈念叨,说如果她再不想办法把战小五这个狐狸精赶出战公馆的话,早晚战长生就被勾跑了,所以她才在她妈的怂恿下,用孩子来搞事情。 打战小五被战长生从孤儿院带回来以后,她就一直住在战公馆的西苑,包括之前战长生出事她也没有挪过地方。 她的房间就在战长生的对门。 所以早上的时候,楚西看到战小五从房间出来就笑着对她打招呼,问她能不能帮忙把孩子曝出去晒会儿太阳。 当时,战小五是拒绝的。 但,那孩子长得实在是可爱,她又想起自己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心下多少有几分触动,就答应了。 结果,她才刚刚接过孩子走出去一步,人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然后她跟孩子一块就摔了出去。 为了护着孩子,她自己的手腕和膝盖都磕破了。 但都不等她做出任何解释,出现的战长生在楚西的挑唆下直接就动手给了她一耳光,甚至扬言如果孩子有个好歹就将她送进监狱。 战小五被他的反应直接给刺激到了,她在被战长生打了一巴掌后,反手就打了出去。 战长生是什么人? 一个要皮要脸的男人被一个不知道好歹的死丫头给打了,他哪里忍得了,当下就跟战小五打了起来。 战小五的拳脚都是跟战长生学的,十几个来回后,她就被战长生捆了。 战长生是发了大怒的。 他将战小五人捆了后,就叫人把她吊在了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扬言要暴晒她一天。 但这些,战南笙并不知道事情经过。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力。 她出现后,就打断正在跟战长生挑事的楚西,道:“怎么,难道家里的监控都是穷摆设?” 话音刚落,楚西心头就是一慌,下意识的就红着眼睛看向战南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南笙在她说话间,示意战公馆的佣人道:“去把小五放下来。” 她话音刚落,战长生就怒道:“我看谁敢?” 闻言,战南笙就皱起眉头,咬了下后牙槽,亲自去把战小五给解救了下来。 战小五手腕都被绳子勒出了血丝,半边面颊肿得老高,嘴角泛着明显的青紫,一看就知道出手打她的人动作有多重有多狠。 战南笙心疼的看着她,“没事吧?” 战小五舔了舔唇角上未干的血渍,尝到了血腥味后,她才道:“大小姐,我没事。” 她这样说完,视线就落在了楚西的身上,随即对她昂了昂下巴,道:“有想过招惹我的代价吗?” 闻言,楚西就紧张不已地看向战长生,眼泪汪汪的对他道: “生哥哥,究竟我要怎么做,他们才会满意我的存在?他们讨厌我,我可以够理解,但是我的孩子并没有罪不是吗?为什么,她们就是不放过我? 你妹妹是,你从前的属下战小五也是。要不是因为幸运,我的孩子可就被战小五给摔死了。明明她摔了我的孩子,我却还在给她求情让你不要追究她的责任,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说着,就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楚西长的美,不仅仅是外在形象的美,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妖气。 嗯,蛊惑男人为之心软的妖气。 她一哭,战长生就被她闹的愈发心疼她。 他在这时抬手,将她半抱在自己的怀里,道:“别哭,你跟孩子受了委屈,我给你出头。” 他这样说完,就将目光从楚西脸上移开,落在她怀里已经停止哭声的孩子身上,补充道: “家庭医生已经来了,你先抱孩子去给医生看看,这里我来处理。” 闻言,楚西心底便松了口气。 她觉得可以逃离战南笙的逼问时,战南笙在这时冷声道: “楚小姐不是觉得自己委屈,想给孩子讨回公道的?跑什么?心虚啊?孩子给佣人抱下去就行了,你留下。” 楚西:“……” 战南笙示意佣人把她怀里的孩子给抱走后,就对楚西道: “楚小姐,说起来,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怀孕期间都能跟楚遇劈着腿做,眼见楚遇坐牢指望不上了,转身就做了减胎手术只保我大哥的孩子。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住到战公馆来了,就觉得自己已经是战公馆的女主人了吗?就算我大哥被你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你兴风作浪之前也得动动脑子掂量掂量这样做的后果……” 说到这,视线就从楚西身上撤回,侧首看向战小五,道:“小五,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小五道: “早上出门,楚小姐说她孩子黄疸让我帮忙抱出去晒会儿太阳,我觉得孩子可爱就应下了。但刚刚才走出去一步,她就伸腿绊了我一脚,我一时不察就摔了一脚,这才不小心伤到孩子……” 这话一出,楚西就梨花带雨的哭着矢口否认: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伸腿绊你?我就算不喜欢你住在西苑破坏我跟生哥哥之间的感情,我也不会不顾孩子的安危而在这个时候绊你……孩子就是我的命,我没道理那样做!” 她一边哭,一边往战长生怀里靠了靠,对他昂起泪眼盈盈的脸,像个狐媚子似的对战长生可怜兮兮的道: “生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伤害我们的儿子呢?那是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是她们容不下我。生哥哥,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开口打断了她,道:“楚小姐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既然你死活不认,那就调监控吧。” 此话一出,楚西就惊愕的回头,看向战南笙:“监控?” 战南笙扯唇,讥诮道: “噢,楚小姐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我们有钱人家的一些习惯吧?我们有钱人家啊,就喜欢在房子的角角落落装监控,就是为了防止不安分的下人偷偷摸摸干坏事呢。” 楚西终于因为心虚,慌张了起来。 战南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视线落在战长生的脸上,道: “战长生,我对你……真的挺失望的。我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这个女人陪你睡了几次,你在她身上尝到了难耐的滋味,就已经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吗?为了这么个祸水,打战小五,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的?她为你扛过刀伤也挨过子弹……最后却换来你这样的伤害,你可真够混账的。” 战长生面色深了深,没说话。 此时,战公馆的佣人已经将监控取了过来,道:“大小姐,监控已经同步到平板电脑上了。” 战南笙接过平板电脑,截取时间段,开始播放。 监控还原了事情真相,的确是楚西伸腿绊了战小五,战小五因为要护住孩子而摔伤了。 事实摆在面前,楚西再也无力反驳,她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脸色渐渐变冷起来的男人,试图为自己辩驳: “……我……我只是听说你跟战小五过去关系匪浅,且曾有过孩子。最近你……又频频关注她,我怕你跟她旧情复燃辜负我跟儿子,所以就……想把她赶出西苑,我其实并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她话都没说完,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的战长生一把将她掐离自己的怀里,冷冷的对她宣判道: “虎毒不食子,你就是个蛇蝎心肠不配为人母的毒妇。”顿了下,“滚吧。我不会娶一个空有其表而没有良心的荡妇回来做老婆的。” 这话一出,楚西眼瞳就蓦然放大,缩了又缩,许久都没有再发出一个音调。 她更是因为男人如此绝情的说出这番话而将嘴唇要破了皮。 她眼泪簌簌的掉了出来,静了许久,她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不甘心的说道: “一定要这样绝情吗?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就算你身份高贵我配不上你,但我……愿意为了孩子而甘愿成为你身边没有名分的女人,这样也不行吗?” 她哭得实在是可怜,看起来也实在是舍不得孩子。 但,这次战长生态度异常决绝: “你心肠太坏太不安分,即便是做个床伴留在我的身边你也不配。更何况是把孩子交给你抚养?就你这种品行,你能教育出什么样品学兼优的孩子?” 第297章 他暗道:原来他这么心疼她,又那么 楚西舔了舔唇,垂下眼睫,强压着心底汹涌的恨意,平复了几秒后,再抬起头来时就已经很平静了。 她此时眼底已经没了泪水,只是无比平静的看着战长生,问道:“那我以后想孩子,可以让我看看孩子吗?” 到底是这个女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他一度喜欢过的女人,战长生不可能真的对她一下就绝情起来。 因此,他在楚西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当然可以。” 楚西松了口气,心道,孩子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要孩子在,她就还有机会。 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说道:“好。我现在就走。” 她说完,就真的要转身就离开时,战南笙叫住了她:“楚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西蹙眉,漂亮的脸上全是冰冷之色。 她冷声讥诮道:“一切都如战小姐所愿,战小姐还想将我怎么样?” 话落,空气中就传来一道犀利的巴掌声,直接将楚西的嘴角给打出了血。 战南笙打完她这一巴掌后,面无表情的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楚西难以置信的看着战南笙,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战南笙——” 战南笙打断她:“你教唆我大哥打了小五,我大哥舍不得打你,我替小五讨回这一巴掌,你有什么意见?” 楚西:“你——” “滚吧。” 楚西被气走了。 这边,楚西走后,战小五就从战南笙身后站了出来。 她走到了战长生的面前,道: “我从四五岁就跟了你。你教会我很多东西。四岁教会我用筷子吃饭,五岁教会我扎马练拳,六岁教会我骑马射箭,十岁我就能举枪命中十环……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也一直想着能报答你的恩情什么的,甚至后来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你。但,在你打我那一巴掌以后,我就不再做梦了,也不再欠你任何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就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战长生看着她在阳光下越走越远的背影时,莫名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了。 她承认他倾慕他。 那么,他从前待她又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呢? 难道真如战时南所言,这个女人是他养着留着自己吃的? 战长生对过去自己待战小五的感情有了一丝好奇,不禁问战南笙:“我从前……待她,好吗?” 战南笙神情微末,道: “从前,你很疼她。你每次出差回来给我们带礼物,青衣和我有的,小五也会有。但小五有的,我们没有。比如,你不教我射击练拳,但却能带她一练就是一下午。我把你最喜欢的一件雕塑给打碎了你把我揍了一顿,但小五把你最喜欢的一件玉器摔碎了,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说,你是不是很疼她?” 战长生不说话了。 战南笙没在西苑多待,就被慕西洲亲生母亲的电话给叫走了。 戚薇薇在电话里跟战南笙说,慕西洲因为她跟戚东轶打了起来,戚东轶震怒之下差点一枪打中慕西洲,现在慕西洲的人跟戚东轶的属下打了起来,让她快点过去,不然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战南笙听得心惊肉跳。 慕西洲一个月前是从阎王爷那抢救回来的,他虽然人出院了,但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 何况,他昨晚的时候,好像肝疼的老毛病又患了。 战南笙难以想象,如果慕西洲犯倔非得跟戚东轶斗个鱼死网破的话,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战南笙在跟戚薇薇结束电话后,就叫上战小五,跟战小五一块驱车去红叶公馆了。 战南笙开的车,战小五在这个过程中用车上的医药箱将手腕上的勒痕清理了一遍,然后对战南笙道:“大小姐,我打算回黎城了。” 战小五的亲生父母是黎的,但亲生母亲已经过世了,父亲还在。 父亲姓厉,在她母亲过世后又娶了一个女人。 战长生今天待她的言行举止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她想离开战公馆,离开京城这座令她伤心的城。 她的嗓音还在继续,只是对战南笙表达的却是歉意了: “大小姐,我……对不起你,没办法陪你走接下来的路了。等我走后,我会给您安排好可靠的保镖。” 战南笙知道战长生今天的行为伤了战小五的心,她支持战小五离开战公馆。 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回道: “小五,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我觉得是我们战家亏欠了你,我应该至少代替大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然,以我们的关系,说这些煽情的也没意思。 你只需要记住,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在黎城过得不好,我会是你最后的退路。我们是一辈子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姐妹的关系。” 战小五是个外冷心也不太热的姑娘,但战南笙这番话却让她心头热热的泛起了酸意。 是啊,打从她记事以来,她一直都将战公馆当成了自己的家,也将面前的姑娘当成亲人一样对待。 如果真的离开这座城,她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 战小五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南笙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在这时换了个话题,道: “我最近事多,一直都没有问你亲生父母的事,那家人是什么情况?” 战小五如实回道: “亲生父亲姓厉,我跟厉少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亲生母亲已经过世了,她是上吊自杀,死后也没有葬入厉家祖坟,死因有些蹊跷。我找亲生父亲问过,但他只字不提。所以,我打算等找个机会跟厉少斯见上一面,从他那打听一下。” 战南笙只知道战小五的亲生父亲是黎城人,姓厉,是个家境不错的。 她哪里会想到,世界会这么小,战小五竟然是厉少斯的亲妹妹。 战南笙情绪多少有些波动,她问:“厉少斯知道你这个亲妹妹存在吗?” 战小五视线看向车窗外,淡淡的: “他十六岁就被厉家逐出了族谱,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黎城厉家,所以并不知道我这个亲生妹妹已经被找回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而我跟他的社交圈几乎没什么交集,所以想见他一面不太容易。本来,你跟慕总关系还没有彻底恶化之前,我有想过请你找慕总帮下忙,帮我约一下他的,但后来因为出了很多事,就一直没提。” 战南笙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安排。” “谢谢,大小姐。” 战南笙轻笑:“跟我还见外?” 战小五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话也就多了起来,道: “我那个亲生父亲后来再婚了。娶的是……楚大公子的母亲,后来也生了孩子,是个女孩,叫厉清清。就是前不久,青衣小姐从楚公馆走丢就是厉清清搞的鬼。那姑娘最近一直住在楚公馆,说是个挺能折腾的。如果,青衣小姐将来真的嫁给楚大公子,而厉清清没有离开楚公馆的打算的话,只怕青衣小姐要受委屈。” 战南笙眯了眯眼,道:“这件事,我会跟楚慕琛提。” …… 车子是在半小时后抵达红叶公馆的。 战南笙从车上下来时,正好看到厉老和林老也从车上下来。 厉老和林老一同出现在红叶公馆,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战南笙心底正思量着,发现她的林老在这时目光看向她,挑眉道: “战小姐,出现在这里不合适吧?我外孙女跟慕西洲将会在下月十五举行婚礼,你这个前妻不应该避避嫌吗?” 林老话音落下后,不等战南笙语,厉老目光也在这时警惕地看向了她。 比起林老身上的一身正气,厉老浑身都透着一股攻击性极强的阴气,再加上他外在形象长得凶,所以看人的目光就更凶。 他目光在战南笙身上停留了两秒,心下便涌起了无法遏制的惊艳之色。 他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不少。 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个被他搞完后因想不开上吊自杀的儿媳妇,那的确是人间少有的绝色,但如今在看战南笙这样的尤物,他又觉得能把战南笙这种女人拿下,那才是不枉此生。 厉老不动声色的将眼底的贪婪压下后,想着自己来红叶公馆的正事,对战南笙脸色也不太好,冷声道: “你就是慕西洲那个水性杨花的前妻?听说,给你当备胎的男人不少,既然已经跟慕西洲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慕西洲现在吵着要跟娇娇退婚,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战南笙答非所问,道:“我是慕总的母亲请过来的,二位有意见,等下可以问她。” 话落,厉老目光就从战南笙身上移开,落在了战小五的身上,若有所思了会儿,道: “你就是老二那个刚刚认回来的丫头吧?你长得跟你妈像了五六分,模样生得倒是不错。” 战小五没说话。 厉老又道:“我是你爷爷。” 不知道为什么,战小五打从看厉老的第一眼就本能的厌恶他。 因此,她并没有打算认他这个爷爷。 她在厉老话音落下后,就侧首对战南笙道:“大小姐,我们先过去吧。” 被战小五无视,厉老震怒:“没有教养的小畜生,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 第298章 男人将她护在怀里,霸道的护短着: 战小五脚步微顿,目光清冷的看了厉老一眼,拳头微微紧了紧,冷静了几秒后,松开了拳头,道: “我都还没有正式认祖归宗,现在喊您老一声爷爷,不合规矩。” 厉老看战小五这张无比冷清的脸,想起二十年前战小五的亲生母亲被他欺辱时的画面。 当时,那女人也是这张脸。 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他弄的嗷嗷叫,只能屈服在他的威望之下。 就是欠收拾罢了。 厉老这么想着,就不再计较战小五的无礼。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调教。 这小女娃大有用处,沈家的掌权人沈怀安刚死了老婆,如果把这个小女娃送过去给他当续弦,那么定能巩固他在黎城的地位。 没准再过个几年,等把戚东轶这老家伙熬死了,他就能控制住慕西洲这个毛头小子从而成为戚家军幕后的掌权人,到时候他可就是新一代的霸主了。 想到此处,厉老就心情大好,不再管战小五是什么态度了。 他在这时对战小五和颜悦色的道: “你说的对。等挑个黄道吉日,就回黎城认祖归宗吧。你这些年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你放心,等你认祖归宗以后,厉家不会亏待你的。” 战小五面上毫无波澜,只淡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跟战南笙先走了一步,厉老在这时点了根雪茄,盯着战南笙那行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曼妙身材渐渐眯深了眼。 林老认识了他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林老眉头皱起,在这时挡住了厉老的目光,讽刺道: “老厉,你都这么把年纪了,就算爱玩女人,但也得掂量掂量,哪些女人能碰,哪些女人不能碰,别因为美色葬送了厉家的前程。” 顿了下,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厉老掸了掸雪茄的烟灰,笑得阴险,道: “老林,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你看我什么时候在女人手上栽过跟头?放心吧,只要方法对,就没有弄不到的女人。” 话落,林老脸色就变沉了一度,警告道: “老厉,要不是当年我女儿死活要嫁给你的大儿子,我是绝不可能跟你这种人沾上半点关系的。这些年,你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眼下,你少给我惹事,如果触犯到我们林家的利益,我决不轻饶你。” 说完,林老鼻子就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厉老在他走了不到两米远的时候,就掐灭雪茄追了上去,道: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急眼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 …… 战南笙跟战小五抵达红叶公馆的客厅时,厉娇娇正抱着立在客厅正中央的慕西洲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她一边哭一边道: “洲哥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除婚约?明明,昨天我们还好好的?昨晚你还亲自下厨要跟我共进烛光晚餐的,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退婚?我不退婚……”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冷漠的将她一脚踹开,厉娇娇一时不察,就被踹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恰是她倒退的这几步,她人撞到了从门外进来的战南笙身上。 厉娇娇感觉到身后有人,就下意识的转过身,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战南笙那张绝色无比的脸时,整个人情绪瞬间就拔高了。 她抡起巴掌就朝战南笙面颊上打过去: “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了我的未婚夫,让他跟我解除婚约的……” 战南笙截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道:“厉小姐,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你何出此言呢?” 战南笙手劲大,厉娇娇手腕被捏的疼,只得将手抽了回来。 她目光仍然怒瞪着战南笙,道:“真凭实据?好,那你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谁允许你来的?” 不等战南笙语,虽然惊讶战南笙出现在这里的慕西洲在这时对厉娇娇开口道: “只要她想,红叶公馆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明白了吗?” 说话间,他人就已经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将她扯入怀里,随即便旁若无人的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 见状,厉娇娇就难以置信的看着慕西洲,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气愤不已的道: “慕西洲,你……你不是已经忘了她的,为什么还这么纵容她?你不是……” 慕西洲在这时松开战南笙,点了一根香烟。 他将烟含在嘴里吮吸了会儿,目光从厉娇娇的脸上移开,对那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戚东轶冷声问道:“是你把她叫来的?” 戚东轶先前跟慕西洲正面冲突了一次,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还在生气,速效救心丸都吃了三颗,血压还没有稳定。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捞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慕西洲的方向打过去,怒道:“老子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把她这个祸害给叫来的。” 话落,从厨房端着鲜榨果汁出来的戚薇薇在这时对发怒的戚东轶道:“我叫来的。” 戚东轶愤怒不已,“你叫她来干什么?是觉得事情还不够乱的?” 戚薇薇被吼,也不气。 她端着鲜榨果汁来到戚东轶面前,说道: “当然是为了解决问题。你们两个是为了笙笙起的冲突,连枪都拔出来了,我能不心急?你们一个是我老子,一个是我儿子,我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戚东轶哼了一声,仍然愤怒的说道:“那你把她叫来,难道现在就有办法了?” 戚薇薇叹了口气,道: “那您那一套奏效了吗?就连失忆症都阻拦不了他想要她的决心,您现在就是拿刀逼他,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戚东轶被噎的心口疼,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戚薇薇这时将目光从戚东轶脸上撤回,看向战南笙,道: “笙笙,我有话就直说了。姨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她说完,慕西洲的目光也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眸色深沉,似藏了一团黑云,随时都能将所有人吞没。 战南笙被他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然,唇角抿了抿,犹豫着要不要承认时,厉娇娇在这时突然嘶声力竭的冲戚薇薇吼道: “伯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您跟戚老选中的儿媳妇,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如您的意了,您现在竟然要这么对我?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爷爷和外公放在眼底?” 话落,厉老和林老就从外面出现了。 他们一出现,就听到厉娇娇撕心裂肺的哭声,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林老,林老一进门,就连忙走到厉娇娇的面前,极其护短的冲戚东轶吼道: “戚东轶,我自年少就跟着你一块打拼,一干就是几十年,你扪心自问,我够对得起你、对得起戚家军吧?为了表示我拥护你的决心,我把我最宠爱的外孙女都许给了慕西洲,你们却这么对待我的外孙女,你是不是要逼我造反呢?” 林老话音落下后,厉老也表态了。 不过,他态度没那么激烈,当然口吻也是不善的。 他似笑非笑般的道: “老戚,我跟老林跟着你出生入死了几十年,甘愿在你麾下是因为我们敬重你,把你当成了我们的老大哥。但,并不代表我们被欺负了就不会有脾气。 提出联姻的是你,现在又要闹解除婚约,我跟老林都把我们两家婚事将近的消息都放出去了,你们现在却要闹着解除婚约,这不是诚心打我跟老林的脸?” 有了林老和厉老护着,厉娇娇现在底气一下就足了,她也不哭了。 她在厉老话音落下后,说道: “爷爷,外公,都是因为战南笙这个狐狸精,洲哥哥一定是着了她的迷魂道了。昨晚,洲哥哥还亲自下厨跟我共进烛光晚餐的,今天一早他就要跟我解除婚约,就是因为他昨夜跟战南笙睡在了一张床上,是战南笙把他魂给勾了……” 正当厉娇娇越说越激动时,空气中传来慕西洲一声绵薄的讥诮声,“呵!” 他这声讥诮,一下就打断了厉娇娇控诉战南笙的思路。 她红着眼睛,委屈又愤怒地瞪着慕西洲:“你笑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慕西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道: “你说得不错。我昨夜的确是跟战小姐同床共枕睡了一夜。但是……” 他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林老和厉老身上,意有所指的道, “但是,二位究竟是有多不了解自己的晚辈?你们眼中乖巧又懂事的孙女、外孙女,其实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破烂货。就她这种性伴侣无数的女人你们也好意思往我这里塞?我外祖父年纪大了好糊弄,难道我也是好糊弄的吗?” 这话一出,空气像是瞬间就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厉娇娇更是因为这句话,而下意识的呼吸都变轻了。 她因为心虚而惊慌起来,正欲要试图为自己辩驳什么时,慕西洲在这时眼神示意江淮。 然后江淮就摁了一下智能遥控,随即客厅正中央的一块白色墙壁上就滚屏播放出厉娇娇不同时期跟不同男人滚床单的画面…… 整个画面异常放荡,岛国都不敢那么拍。 总之,厉娇娇在看到这些视频时,整个人都瘫了下去,绝望的哭喊道: “不……不是我……是合成的。都是假的……快把它关了……” 话都没说完,她面颊就被重重打了一耳光。 是震怒之中的林老打的。 厉娇娇被打的嘴角出血,林老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语调,道:“寡廉鲜耻的畜生,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第299章 男人步步紧逼,目光炙深的看着她: 相较于林老的反应,厉老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道:“年轻人嘛,谁还没个过去?娇娇是放纵了点,但那都是过去事了。慕西洲不是也绯闻不断,女人有好几个的?他不仅女人不少,还离过婚。我们家娇娇再怎么样,也是未婚……” 这话说得实在是厚颜无耻。 就连一直坚持慕西洲跟厉娇娇在一起的戚东轶都来了脾气。 他冷声打断厉老: “老厉,这些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戚家军的掌权人放在眼底?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是一早就知道这丫头是这种货色,我宁愿慕西洲娶个不能生的干净女人回来当摆设,也好过这种有辱家风的畜生存在。” 戚老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厉老即便心中不爽,也得忍,谁叫戚东轶是他的顶头上司呢,他不可能不忌惮他。 厉老被怼的浑身不爽,只得把怒火都撒在了厉娇娇的身上,转身就给了厉娇娇两个耳光,道:“贱货!” 厉娇娇差点被打昏过去,面颊被打得发麻,都忘了疼。 此时的白墙上播放的是一段监控了,显示时间是昨天晚上在红叶公馆餐厅发生的一幕。 全程拍了下厉娇娇在红酒里下料意图算计慕西洲之后因为慕西洲有事离开而跟红叶公馆一个瘸腿花匠滚在一起的画面。 总之,当厉娇娇看到监控里的自己竟然跟一个花匠滚在一起时,当下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慕西洲吼道: “慕西洲,你算计我?我明明记得,昨晚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为什么……” 慕西洲扯唇,讥诮道: “为什么?厉小姐难道不知?你自己在红酒里下的料,又自己喝了带料的红酒产生了幻觉……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怎么能怨我?我差点就被你图谋不轨给算计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厉小姐倒是质问起我来了,怎么,你有爷爷和外祖父撑腰,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厉娇娇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给丢尽了,她现在除了汹涌的耻辱,就只剩下恨了。 对慕西洲的恨,对战南笙的恨。 她发誓,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厉娇娇不再说话,也不再哭,只是捂着两边红肿的面颊,冷漠地瞪着慕西洲。 慕西洲此时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了,他将目光落在戚东轶身上,道: “您老看到了吗?这就是您老为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媳妇,您还要我娶她吗?她今天为了能跟我睡一觉在我说完酒里下料,没准明天就能在我吃的饭菜里下毒,这种女人娶回来,没准能把整个家族都毁了,您说呢?” 戚东轶面色铁青,不是气慕西洲说的话,是气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本来是想着,林老和厉老都是戚家军分舵的老将,如果联姻成功,他们肯定会拥护慕西洲继承戚家军继承权。 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垃圾都能做他的外孙媳妇。 戚东轶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所有情绪后,对厉老和林老宣判道: “你们也看到了,厉娇娇这副德行别说做我的外孙媳妇了,就是普通人家都不会娶。所以,这桩婚就这么罢了,你们没意见吧?” 林老是觉得颜面无存,他当然没意见。 厉老虽然觉得可惜,但事已至此,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此,两人对取消这桩婚事没有任何意见。 林老觉得自己老脸丢尽,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了,跟戚东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厉老担心厉娇娇干的那些丑事传到其他家族中影响他后面家族联姻,也带着厉娇娇走了。 他们都走后,慕西洲就对戚东轶表态道: “别再给我塞女人,我会跟战南笙战小姐复婚,谁都阻拦不了。”顿了下,补充道,“别再用她母亲的线索去威胁她了,没用。因为我已经派人去了北洋省联系她的亲生父亲了。” 戚东轶:“……”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是下逐客令:“请吧,我这儿不太欢迎您。” 戚东轶深知现在对慕西洲强来没用,他得听戚薇薇的,想办法智取。 因此,戚东轶对慕西洲要跟战南笙复婚没有表态,只是目光在这时看向战南笙,道: “说起来,战小姐,你命挺好的。我这个外孙先后为你死了两次,如今即便是得了失忆症都将你视若珍宝,这是你的福气。但……” 说到这,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但,就是战小姐,未必能承受得起他这样浓烈的感情。毕竟,我眼底看到的,从来都是我这个外孙在为你付出,战小姐好像从未为他付出过任何。是生活上的体贴,还是情感上的慰藉,战小姐都没有,不是吗?” 毫无疑问,戚老这番话就像是刺,扎疼战南笙的同时,也埋在了慕西洲的心上。 战南笙无话可说,因为她好像的确没有为他付出过任何。 她的付出都是为了她在乎的亲人,却从未给过慕西洲。 慕西洲在这时,目光看向脸色不太好的战南笙身上,眸色深深的眯了起来。 他不禁想,他们的过去,真的只是他一个人在付出么? 他奋不顾身也要爱的女人,她却从未给予过他任何的付出,这跟他想象中的感情不一样,他还以为她很爱他呢。 原来不是。 戚东轶将慕西洲和战南笙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又不动声色的对慕西洲道: “这感情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自己认为她值得你这样付出,我这个做长辈的强行阻拦确实也不太好。就是但愿,她能配得上你的真心。” 慕西洲挑了下眉,“您少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我跟她就能长长久久的了。” 戚东轶冷嗤:“这老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情比金坚,你们感情要是牢固还能因为几句挑拨的话就黄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倒不如听我一句劝……” 慕西洲打断他:“听你一句劝?怎么?又想给我安排女人?” 戚东轶知道慕西洲现在是油盐不进,他就算想给慕西洲安排女人,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 因此,与其跟慕西洲对面起冲突,他倒不如再观望观望。 思及此,戚东轶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起身了,他道: “罢了,你满心满目都是这个女人,我没必要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这样,我们各自都退后一步。我给你时间去跟这个女人相处,你也别着急去复婚,都往前看看。 你且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你这样付出。如果真的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发自肺腑想跟她复婚我也不拦着。就是你得能接受一辈子无儿无女的遗憾。” 戚东轶觉得自己软刀子扎得差不多了,便见好就收。 他在这时对戚薇薇道:“薇薇,你送我到如故那边去。我找他有事。” 提到莫如故,戚东轶在这时对慕西洲又提了一嘴,道, “还有件事,应该还没人跟你提起过。你面前这个女人在你之前还有个相恋两年多的未婚夫,当初她家里人并不赞同她跟那个未婚夫相恋,但她为了表达非那男人不嫁的决心连续绝食了五六天……”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她那个未婚夫不是别人,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大哥莫如故。还有,她跟你闪婚当年是她跟莫如故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她嫁给你时心里爱的人却是你大哥,所以你觉得这个女人待你究竟能有多少真心? 难道仅仅是跟你有了两年的婚姻,她就爱上你了?如果爱你,为什么会在你因她重伤在身时连去医院看你一眼都不愿意?如果爱你,为什么会替你大哥挡下你打下来的那一把椅子,她的宫外孕不就是因为你打下去的那把椅子而大出血的么?” 慕西洲始终未变的脸色终于在这时深深的阴沉了下去。 他眉头皱得厉害,嗓音裹着料峭寒意,冷声道:“我说,你可以走了。” 戚东轶很满意慕西洲这个反应,他在戚薇薇的陪伴下离开了红叶公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慕西洲、战南笙,以及神情莫测的战小五。 因为戚东轶的话,慕西洲整个气场都变了,即便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战南笙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浓浓不悦。 她心情微末,对身旁的战小五道:“小五,你去外面等我。” 战小五点了下头,“好。” 战小五退下后,战南笙便对慕西洲开门见山的道:“你好像有话要问我?” 慕西洲喉骨动了动,落在战南笙的目光没有昨晚爬窗时那样缱绻,冷清也冷静。 他目光在战南笙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淡声道:“戚东轶的话……” 战南笙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呼吸就狠狠一沉,点了点头后,又道:“那你在跟我闪婚前,你们睡过吗?” “没有。” 慕西洲步步紧逼:“那发展到了哪一步?” 战南笙反问:“我跟他谈了两年,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谈的是柏拉图精神恋爱?” 慕西洲面色再次一沉,整个下颌线的弧度都冷冷的绷了起来。 第300章 女人对他昂起头:你不想跟我要个孩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南笙看着他愈发难看起来的脸色,突地笑了笑,道: “这些,在你没有得失忆症以前,你都知道。之前,也没见你这样大的反应。怎么,觉得膈应了?” 慕西洲看着女人言笑晏晏的一张小脸,想着这张笑脸之下,她究竟待他有多少真心。 虽说,她待他有没有真心好似并不重要,但就是想知道。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她,道:“我只是在想,你待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战南笙挑了下眉,轻笑道:“看来,戚老这招攻心术用得不错。我现在就是跟你说十分,你也未必信。”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那你是十分吗?” 不知怎么的,战南笙鼻头一酸,人就有些委屈,且这股委屈来得特别汹涌。 她眼眶有些红,但嗓音却没有任何波动,仍然是四平八稳的调子:“十分。” 然后,男人便抬手落在她的肩上,将她整个人都揽入了怀里,薄唇贴在她白白嫩嫩的腮帮处,低低蛊惑道:“我信。” 战南笙因他这两个字,眼底便浮出了一丝水汽,“你信?”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便捧起她的脸,目光浓深的望进她的眼底,“为什么不信?至少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如果不喜欢我,我想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战南笙表情微怔,道:“你不是膈应吗?” “膈应确实是有些,难不成因为这若有似无的感觉就不要你了?” 战南笙撇了下嘴,控诉道:“你都不记得我了,现在也不过是因为馋我的身子贪我的美色而已,没准等你得到我的人,你就对我没兴趣了……” 话落,男人在这时捏了捏她的腮帮子,淡笑道: “战小姐,客观来说我现在的确很馋你的美色,也并不能立刻就跟你保证以后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但我可以跟你肯定的是,如果我们复婚了,我会对我的婚姻保持绝对高的忠诚度。所以,为了防止我跟别的女人有染,我们还是尽快找个黄道吉日把婚给复了吧。” 战南笙心情微末,在这时对男人昂起脸,悠悠的说道: “你没听你外祖父说,复婚什么的,让你认真掂量掂量,跟我复婚,可是存在一辈子无儿无女的风险的。” 慕西洲挑眉:“你不想复婚?” 战南笙抿了抿唇,很认真的想了想,道: “等等吧。你今天刚把厉老和林老给得罪了,转脸就跟我复婚,这不仅仅是在打他们的脸,也是在给我拉仇恨。更何况,你外祖父看似不会在干预我们的事,但实际上他肯定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了。所以,还是在等等吧。” 顿了下,补充解释, “霍见深快回来了,他擅长独门针灸术,我想请他帮我调养身体,没准吃上一阵子中药什么的,我的身体就能养回来,以后便能怀上孩子。我不信,你不想跟我要个自己的孩子。” 慕西洲表情微微怔了怔,俯首看着女人娇娇嫩嫩的小脸,想了想,道:“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战南笙挑眉:“你不喜欢?” 慕西洲反问:“我没有失去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之前,我很想要孩子吗?” 战南笙像是一下就被问住了,她一双隐隐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眨了眨,才道:“我不知道。但,你逼过我为你生孩子。” 慕西洲眸色微深,若有所思了几秒,道:“那就是很想要。”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撇了下嘴,说道:“未必。也可能是想用一个孩子捆住我,想一辈子都控制我。” 这话听得慕西洲再次怔了一下。 他眸色幽深的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问:“为什么要用孩子捆住你控制你?你是不肯给我生还是不肯跟我过?” 慕西洲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 战南笙被问住了。 因霍暖一事她宫外孕流产,那阵子是他们关系闹的最僵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确心如死灰,既不想跟他过更不想跟他生。 她的沉默,让慕西洲意识到被他猜对了。 他脸色微不可觉的发生了变化,好像是平静,其实面部线条已经绷了起来,眸底的柔色也渐渐淡出了眼底。 他在这时松开落在女人腰上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女人的眉眼,又道: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既肯跟我过又愿意想给我生了呢?那天,我在剧组撞见你时,你对我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凉薄无情。那晚我去找你,你跟我说,你是因为被我外祖父逼迫,不得已才跟我断了关系。那么,在外祖父逼你离开我之前,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或者直接说,你待我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慕西洲的目光太专注,专注的让你说一句谎言都要被他判入死刑。 当然,战南笙也没有撒谎的习惯,更没有要掩饰什么。 她低下头,避开慕西洲的目光,嗓音温温淡淡的如实回道: “在你外祖父介入我们的关系之前,我们本来关系就不好。很糟糕的那种。一直针锋相对,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的很压抑很痛苦,偶尔的温情似乎成为维系我们婚姻的唯一润滑剂。 后来,你跟我说霍暖怀孕了,说你跟她的孩子不能没有丈夫,然后我就跟你办了离婚。办完离婚证没多久,霍暖被戚耀光绑架并强暴,这之后我才知道你们是假结婚也根本就没有孩子。 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是霍暖替我受过。我那时候,除了觉得荒唐并没有想过要跟你破镜重圆,甚至你后来用我大哥的下落逼我给你做情妇逼我签下生养协议时,我恨透了你。 包括,后来因为霍暖一事,我被你打得流产,那时我对你彻底心灰意冷,根本不需要任何外界阻力,我自己就想摆脱你。直至……你在汽车爆炸中奋不顾身的救下了我,我……” 慕西洲听到这里,截住她后面要说的话:“你因为感动,觉得我为你死过一次你又选择原谅了我?” 战南笙在这时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慕西洲,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慕西洲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随后他又突兀的笑了一声,道: “所以,我可以理解,当时如果为你挡灾挡难的是你的前未婚夫莫如故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因为感动而跟他重修旧好呢?毕竟,那时候你好像已经被我伤的遍体鳞伤,如果再有个视你如珍宝的心头旧爱为你死一死,你旧情复燃的概率很大,不是吗?” 战南笙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她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慕西洲。 她没着急为自己辩驳,只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和伤心。 原来,即便是失忆,他骨子里的偏执和占有欲是一直都存在的。 此时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又像是从前的慕西洲附体回来了,让她感到了如压迫般的窒息。 她没辩驳,慕西洲便下意识的认为都被他说对了。 他视线在这时从战南笙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长久的寂静无声后,他将视线从窗外撤回。 他目光从新落在战南笙的脸上,看着她不知何故而红起来的眼睛,眉头微蹙,淡声道: “既然你不想现在复婚,那便不复了。我也没必要现在就娶个心还没有定性的女人回来。省得日后,因为各种各样的摩擦你再跟我吵跟我闹,我没有那个精力成天围着一个女人转。所以,我尊重战小姐你的意愿,暂时不复婚。” 顿了下,补充道, “至于孩子,那就是更遥远的事了。不过,一个女人失去生育功能于女人而言确实是极大的打击,无论我跟战小姐你今后还能不能复婚,战小姐最好趁现在年轻抓紧时间找医生看看。 你是找霍见深还是找别的专家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要治好。治不好的话,一辈子没有孩子于你以及你未来的丈夫而言,都是遗憾。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手指蜷了起来,心口如同被黄蜂刺过,先是疼而后才是麻木。 可她脸上又是那么平静。 她甚至很赞同慕西洲这番话,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顿了下,舔了舔唇,“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她这样说完,就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 不过几秒间,女人就走了出去。 慕西洲眉头渐渐蹙起,从身上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用打火机将烟点燃后,眯起了眸。 生气了么? 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说的都是事实。 在剧组第一眼见到她时,的确是见色起意,想将她占为己有。 但,如果她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或者说跟她的旧情人还存在旧情复燃的可能性,这样的女人即便她再怎么千好万好,娶回来压在身下每每欢好时都是膈应的。 他要的慕太太,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忠贞。 可就这么让她带着怒意离开这里,下次若是想要见她怕是要很难。 慕西洲抽了两口烟,人就疾步走了出去。 他步伐很大,不过两三分钟就抵达了红叶公馆的停车坪。 但,却在距离战南笙两米左右的地方便停住了。 他一边掸着烟灰,一边看着立在战南笙面前的那男人。 那男人穿着质地考究的中山装,气质温润,看她的眸光似搀了春水,缱绻又绵长。 因为隔的并不远,他听那男人对她淡笑道:“笙笙,好久不见。” 然后那女人则对他展颜一笑,淡淡然的道:“如故,好久不见。” 然后,那男人目光便越过她的头顶,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那目光明显带着挑衅以及意味不明的侵略性。 第301章 他宠溺的刮着她的脸,低笑道:不想 他目光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后,就把目光撤了回去,垂首对她道:“你跟他……” 女人抬手将被风吹散的长发拨向耳后,温声道:“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闻言,那男人便挑了下眉,说道:“好就是好,什么叫算是和好?” 女人抿了抿唇,“他不记得我了。” 战南笙这样说,就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不记得我了,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后应该会有很多问题。可能是信任,可能是相互的试探和猜忌……至于具体是哪些问题,我现在说不准。但,可以肯定,跟他一番接触下来,他并没有比从前好相处,反而更加令人捉摸不定了。” 莫如故点了下头,道: “感情的事,讲究缘分,缘分未尽,一切皆有可能。若是缘分尽了,即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未必能碰到。你跟他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这么久,还是缘分未散,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也别太把感情理想化,遵从自己的心意就是最好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当年我在你最需要我最爱我的时候离开……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希望你,这辈子不要有这样的遗憾。” 话落,慕西洲就走到了战南笙的身后。 他的出现,挡住了落在战南笙身上的太阳,在她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一抬头就对上了慕西洲一双平静浓深的凤眸。 他目光只在她稍显错愕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就移开,落在了莫如故的身上,“你来干什么?” 莫如故眉目未动,淡声回道:“听说你跟外祖父起了冲突,特地过来一趟。”顿了下,补充道,“看样子,问题是都解决了……” 慕西洲掐灭烟蒂,冷嗤:“我看你是特地跑来找她,害怕她在我这受委屈的吧?” 莫如故拧了下眉头,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虽说语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说话的内容却很难听: “战小姐能让我们亲兄弟同时的牵肠挂肚,究竟是战小姐的魅力,还是战小姐手段高明呢?不是已经答应跟我交往的,怎么不知道跟自己的前任避嫌?在我的地盘,跟前任有说有笑,你说我的脸该往哪里搁?” 他说完,目光就从莫如故身上撤回,落在身前脸色已经难看起来的战南笙身上,淡淡然的轻笑了一下,抬手在她脸上近似宠溺的刮了一下,补充道, “不想我跟我复婚,最根本的原因是还惦记他的吧?你直接说出来,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嗯?” 战南笙觉得此时的慕西洲,真是恶劣的让她反感。 她抿了抿唇,似是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可最后她又什么都没说,只对不远处等她的战小五道:“小五,我们回去。”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 但慕西洲却在这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过,朝战南笙走过来的战小五出手,将战南笙给拉向了自己的身后。 战小五做完这个动作后,就对慕西洲昂了昂下巴,面无表情的道: “慕总,别仗着我家大小姐现在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挥霍她对你的喜欢。当年的莫先生也是这么肆意挥霍大小姐对他的爱意的,他如今的下场并不好。我想,你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莫先生吧?” 闻言,慕西洲就冷冷的讥笑出声,“又有什么关系?天下女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战小姐一个。” 顿了下,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噢,的确,像战小姐这种天生就叫男人惦记的尤物的确凤毛麟角,但再怎么美艳绝伦招我惦记,终归不过是一具皮囊。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皮囊最终都会伴随年华而老去。我犯不着因为一时的迷恋就彻底失去理智和判断力。现在喜欢她是真,但如果她配不上我的喜欢,我未必会在这段感情上继续进行下去……” 他话都没说完,终于忍无可忍的战南笙开口对他道:“那就不要进行下去了。” 慕西洲扯唇,淡笑道: “战小姐,我建议你,好好想想,别冲动。”顿了下,补充道,“毕竟跟我继续谈恋爱能得到的好处不少,至少,我是你跟你母亲重逢的最快捷径,不是吗?” 战南笙咬唇,喉头滚了滚,气得扭头就拉开车门上车了。 许是意识到说的话有些过分,慕西洲在战南笙坐上车后的下一瞬,走到车窗前,俯身并伸手将她的脸板正面向着他。 他看着她红突突的眼睛,眉头蹙了蹙,挑眉道: “战小姐,这满身的骄傲究竟是谁给惯的?难道是从前的我吗?那我肯定要好好反省反省。怎么就把你惯得连几句重话都听不得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客观的话,你就要跟我断了关系,你怎么那么自我?我得了失忆症,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跟从前一样一切唯你是从? 甚至是为你生为你死?我要是现在就跟战小姐你说,我跟从前一样爱你,你能相信?哄小女孩的鬼话罢了。我只是把最难听的客观事实都毫不掩饰说了出来,有什么可气的呢?至少,我现在想跟你在一起的心意是真,不是吗?” 战南笙抬手挥开男人落在她面颊上的手指,轻笑道:“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无话可说。” 战小五也在这时上车,坐上了驾驶座,跟着就发动车子升起了车窗。 慕西洲啧了一声,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他咬了下后牙槽,对目光已经平视着前方不再看他的战南笙说道:“无话可说是什么意思?” 但回应他的只有汽车扬尘而去的身影。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红叶公馆。 战小五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战南笙,想了想,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战南笙视线从窗外撤回,道:“他从前对我说过比这还要恶劣的话,我都已经习惯了。” 战小五:“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战南笙被问住了,她有些茫然,道: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现在记不得我,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都是客观事实。重要的是,他刚刚因为我把厉老和林老都给得罪了,如果我这个时候再跟他闹掰,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何况,他说……已经让左青飞了北洋省,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很快就跟能亲生父亲相认了吧。等跟亲生父亲相认以后,再看吧。” 战南笙还是很理智的。 一番了解下来,她的亲生父亲是北洋府的顾大帅,是连戚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如果她跟亲生父亲相认,即便厉老和林老对她不满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至于她跟慕西洲,就像莫如故所言,那就要看他们缘分了。 战小五对此没有表态,她换了个话题,道:“那……现在是去医院探视唐小姐?” 战南笙点了下头:“好。” …… 半小时后,她们抵达京城妇产科医院。 战南笙打算中午陪唐暮烟一起在病房用餐,所以下车后安排战小五去附近的私房菜订饭,她则先去探视唐暮烟。 战南笙抵达唐暮烟病房时,唐暮烟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揪着头发从病床上往下拖,除了这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帮凶钳住了唐暮烟的手脚。 战南笙见状,捞起病房茶几上的水果盘就朝那个中年妇女的颅顶砸下去。 那中年妇女吃痛,当下就松开了唐暮烟的头发,并在下一秒她转过身欲要对战南笙反击时,被战南笙一脚给踹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同伙,是她的女佣。 见状后,那女佣连忙跑过去护她,“夫人,您没事吧?” 此时的中年妇女在女佣帮助下爬起来后,就对女佣吩咐道:“叫……叫保镖,我要把……这个贱人一块给捆了。” 中年妇女被战南笙先前那一下打得头昏眼花,她更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忽略了战南笙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想报复回来。 她脑子糊涂,但她的女佣没有。 她的女佣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 “夫人,她是……战南笙,战家的大小姐,咱们还是别招惹得好。您别忘了,咱们是来找唐暮烟这小贱蹄子出气的。” 提到战南笙的名字,那中年妇女才像是被定了一张符咒,冷静了下来。 战南笙的大名,在京城上流圈那可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战南笙。 那可是个刑克六亲的世纪妖女,是个男人都想睡的狐狸精,就她自己那个风流鬼丈夫林为康,就有好几次拿着战南笙的海报yy。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有多招她们女人们恨,就有多招权贵的男人们喜欢。 她即便恨死这个狐狸精,她也不敢正面跟战南笙冲突。 但被战南笙打成这样,她可受不了这个气。 思及此,中年妇女就指着战南笙怒道: “战南笙,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林家军掌权人林老的儿媳妇,林为康是我丈夫,你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大打出手……”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给了她一耳光,直打的中年妇女发出了一声惨叫后,面无表情的对她宣判道:“那你知道她是谁吗?霍见深的女人,你也敢动?” 第302章 男人神情怅然,心脏有几分抽紧:两 中年妇人叫沈佳妮,是林为康法定上的老婆,林老的小儿媳妇,也是安城沈家沈老的大女儿。 她在出嫁前,也算得上是个众星捧月的。 从小到大,除了林为康耍酒疯的时候打过她一次,她还没被别人这么打过。 因此,当战南笙这一巴掌落下后,沈佳妮就彻底炸了。 她捂着半边红肿的面颊,怒不可遏:“战南笙,我跟你拼了……” 她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把防身的匕首朝战南笙脸颊上刺过去。 战南笙眼疾手快,一脚就将她手上的匕首踢飞,并将她整个人摁在了地上,扯下她脖颈上的丝巾将她给捆了起来。 她将沈佳妮完全制服后,对沈佳妮的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女佣道:“带着你家夫人滚!” 话音落下后,不等女佣开口,病床上因为某种疼痛而满脸虚汗的唐暮烟在这时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呼救,“笙笙,我肚子疼……好多血……” 伴随这一声呼救,战南笙疾步走到唐暮烟的病床前。 她目光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唐暮烟,下意识地掀开她的被子,随后便被她身下那一滩殷红的血给惊住了。 她足足惊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去叫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唐暮烟在被医生推离病房去手术室时,霍见深出现了。 他昨天在收到唐暮烟割脉住院这个消息后,就结束了游历从外面往回赶。 本以为,人应该没什么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医生推着已经意识全无但下半身全是血的女人匆匆从病房里出来。 只一眼,霍见深眉头当下就皱到了极致。 他目光从医生身上掠过,落在了跟在医生身后出来的战南笙身上,沉声道:“怎么弄的?” 战南笙对霍见深意见很大,她觉得造成唐暮烟现在这个惨状的都是拜霍见深所赐。 因此,她几乎是在霍见深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讽道:“还不是你造下的孽?” 闻言,霍见深脸色就沉了起来。 他没说话,但视线却越过了战南笙的头顶,朝病房里扫了一眼,正好撞到已经被女佣松绑了的沈佳妮的目光上。 沈佳妮被他冰寒莫测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低下头,整个神经都不可抑制的紧张了起来。 霍见深眯起了眼,在这时抬脚走进了病房。 他身后还跟着伺候的属下,叫道心。 他一进门,心绪不宁的沈佳妮就先发制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霍见深,我可……可什么都没对她做。是唐暮烟这个下贱胚不要脸,她都嫁给林少聪那个病秧子做老婆了,却还劈着腿勾引我男人。你是不知道,昨天在林家老宅,要不是我突然撞见,她就跟我男人光着叠在一张床上了。 我今天……今天来,就是来警告她下次不许再勾引我男人的,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听说,她怀了野种,你该不会就是那野种的爹吧?啧,真是报应,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呢。” 霍见深等她说完,便将盘在手上的那串拂尘珠挂在了脖颈上,随后掀眸,目光冷绰地看向沈佳妮,道: “不错。你口中的野种的确是我的。” 他说完,视线便从脸色都白下去的沈佳妮身上撤回,听似慵懒的口吻: “趁现在我还没空收拾你,你可以先把墓地选好。”顿了下,“连同林为康一起吧。” 霍见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带上道心一块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了唐暮烟手术室的门外。 战南笙看到他,就想撕下他那副吃斋念佛的假面,给唐暮烟讨个说法。 但,她忍住了。 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发飙。 霍见深直接忽略掉她那一记冷眼,面色无澜的问:“里面怎么样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战南笙就气红了眼。 她忍了又忍,才克制胸腔里的怒意,冷静的问:“我想问,你想怎么样?” 霍见深眉目未动,波澜不惊的口吻:“我跟她师徒情分已尽,出现在这是念在往日旧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话冷血的令人发指。 战南笙被气笑了,讥诮道:“听你这口吻,你是巴不得这孩子保不住了?” “他的确不应该存在。”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冷声质问:“那你为什么碰她?” 霍见深始终无波无澜的脸色沉了沉,掀眸朝战南笙寒冷地睨了一眼,道:“凡事都有意外。” 闻言,战南笙又是一笑:“意外?意外睡了她,意外让她怀孕,再意外流产……所有的一切,在你看来都跟你无关,是吗?” 霍见深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你不是吃斋念佛最信佛的?那你有没有听过,因果不饶人这个说法。霍见深,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霍见深觉得战南笙的话让他难以理解。 他奇怪的看了战南笙一眼,道: “战南笙,你何出此言呢?我不爱她,跟她发生关系皆因为意外。我对她无欲无爱,难道就因为一次意外就要捆住她的后半生?且不论我比她年长十二岁不合适,就单单一条, 我曾答应过亡妻为她守灵一辈子,我这辈子就不会再娶任何女人。我能对她做的最大宽容,就是在她如今落难走投无路的时候给她一条生路,她的后半辈子只能靠她自己,我渡不了她。” 战南笙竟然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霍见深目光便从她身上撤回了,视线无波无澜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又道: “你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明白,别人的事少插手。我跟她师徒一场,她确实也是因我而惨遭至此,在物质上我不会亏待她。你若是有心,就帮我好好劝劝她,叫她别对我动那种不该有的心思,不会有结果的。” …… 唐暮烟孩子的确没有保住。 手术是在一个小时后结束的。 当耳边传来孩子没有的消息时,霍见深好像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又那么明显地掠过一丝别的异样。 这抹异样,他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时,立在他面前的医生又道:“可惜了,两个孕囊,都没保住。” 当医生这番话落下后,霍见深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丝异样是什么。 是怅然! 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姑娘怎么样?” “小姑娘年轻,小产期间好好养一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霍见深点了下头,便不再说什么。 唐暮烟手术很成功,从手术室推出来后,就推进了普通病房。 战南笙一直陪着她。 麻醉剂过后,唐暮烟就醒了。 她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抬手捂上自己的小腹,眼圈通红的看向战南笙,嗓音虚弱的问:“孩子……还在吗?” 战南笙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静了几秒后,才对她道:“以后……还会有的。” 唐暮烟难过的闭上了眼,眼泪滑出眼眶,肆意很汹涌,但却唯独没有哭声。 无声哽咽远比放声痛哭更伤心痛楚。 战南笙俯身抱了抱她,唐暮烟便在这时睁开了眼。 此时,她眼底虽然还有水汽,可已经停止了流泪。 她眼瞳有些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嗓音虚弱也显得缥缈, “笙笙,我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在乡下,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疯了,但即便是那样,她依然很爱我。我记得有次我淘气爬上桃树摘桃子,不小心顶到了蜜蜂窝被蜜蜂追得满树林跑,她看到后就毫不犹豫的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那时我就在想,我有母亲护着真好。后来,我母亲就下落不明了,而我在师父的帮助下认祖归宗成了唐家的三小姐,师父怜悯我收了我做徒弟。他虽对我严苛,但却待我很好,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我很感激他,更敬重他。我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做长长久久的师徒,可是……他狠起来的时候,是那样不留一丝情面。他跟我断绝师徒关系,更逼我去打掉孩子……他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但凡给我一条生路, 我就不会同意嫁到林家,更不会被林为康那个畜生惦记上,如果不是林为康,他老婆就不会对我大打出手……我的孩子,其实是被霍见深给逼死的。” 说到这,唐暮烟喉头一哽,就语调一冷,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恨他!” 唐暮烟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霍见深提着食盒从外面推门进来。 他一字不漏的将唐暮烟最后一句话全都听了进去。 他的出现,让原本情绪还很安静的唐暮烟一下就激动起来。 她在这时,推开拥着她的战南笙,犹带水汽的黑瞳冷冷地看着他,嗓音冷淡:“你来干什么?” 这是记忆中,小姑娘第一次待他如此冷漠也如此无礼。 霍见深眉头微不可觉地蹙起,掀眸看着唐暮烟。 这段时间,她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蛋都瘦成了鹅蛋脸。 因为清瘦,她脸上的五官比之前要显得立挺,整个人即便是虚弱也比从前多了几分飘飘然的灵气。 还真不怪林为康那个畜生对她动了邪念。 霍见深视线从唐暮烟身上撤回,将带来的食盒搁在了床头柜上,对已经对他转过身来的战南笙道:“我跟她单独聊两句,你先出去。”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唐暮烟就开口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请吧,霍先生。” 霍见深眉头拧深了一度,万年不变的一张俊脸微微浮出一丝愠怒。 他再次掀眸看向唐暮烟,“闹什么,嗯?” 第303章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心道:是对他 唐暮烟扯唇,冷冷讥讽道: “是你说的,我们师徒情分已尽,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的,我的事更轮不到你来插手,请吧,霍先生。” 霍见深等她说完,便一言不发的深看着她,心道:是对他动情了么?所以才这么大的怨恨呢! 良久,他视线从她身上撤开,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都是唐暮烟爱吃的。 但,唐暮烟却在他打开食盒的下一瞬,就情绪激动的将所有餐盒全都扫向了地面。 餐盒坠落的瞬间,汤汁飞溅的到处都是,有不少都溅落到了霍见深的身上,甚至是面颊上。 他好像脾气很好,对此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悦。 他只是从身上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巾,有条不紊地将粘在脸上的汤汁擦拭干净后,目光无波无澜的看向唐暮烟,淡声道:“恨我?” 唐暮烟毫不掩饰的自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是。” 话音落下后,霍见深就低低的轻笑了两声,反问道: “从你十二岁,我就开始栽培你。你十五岁就跟着我住进了云禅首府。我养了你整整十年,换来你一句恨我?何出此言呢?因为本就不应该怀上的孩子?唐暮烟,那晚我给过你机会,让你从我的房间走,是你死活要留下来的,嗯?” 霍见深从娘胎里就得了一种嗜血症的怪病。 每个朔月发作一次,年少时还好,成年以后每次发作就跟发情一样,会啃噬生血的同时对女人有冲动。 他这些年吃斋念佛,住在远离尘世的云禅首府,不过就是为了遏制身上的邪念,做个清心寡欲的佛门中人。 但,一个月前的那次发病,是这些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云禅首府密室的铁链都拴不住他。 她误闯密室,被他咬伤。 他咬伤了她,尚有的一丝清醒还是将她赶出了密室。 但她却不知死活去而复返,那时,他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她说她心甘情愿,他便动了她。 那次发病后,他昏迷了整整五天。 五天后,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唐暮烟谈话。 他跟唐暮烟表示,这辈子不会对除了他亡妻以外的女人动情,说跟她师徒情分已尽,让她尽早收拾下山。 为了表达那晚的歉意,他会给她一笔钱。 只是,被唐暮烟拒绝了,因为她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 这个男人,她很想要。 但,现实就是,眼前的男人对她只有无情的冷漠。 唐暮烟被霍见深的话给气笑了,她掀眸无比冷淡的看着他: “是。是我自作多情痴心妄想,更是我咎由自取,我恨我自己,行了吗?你可以走了吗?” 霍见深眯起眼,脸上并无太大的波澜。 他静看了唐暮烟一会儿,道:“师徒一场,我会再帮你最后一次。你跟林少聪的婚姻,我会找林老……” 唐暮烟打断他: “大可不必。林少虽然是个犯有眼疾的病秧子,但能做林家长公子的少夫人也很不错。总好过跟你这种假慈悲的冷血怪物生活在一起的强。所以,霍先生,少干预我的婚姻,我跟你打从孩子化成血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此话一出,霍见深整个人的气场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看似仍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息却隐隐粗沉起来。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唐暮烟,良久,他从脖颈上摘下那条拂尘珠,随后在指间迅速拨弄着。 他在默念清心咒,告诫自己勿要动怒。 约莫就这样过了三四分钟后,他才开口道:“既然,你上杆子要当林家的寡妇,那就随你的便。” 唐暮烟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看着他,讥诮: “霍先生,你好歹也是个吃斋念佛、心有佛祖的修行之人,怎么就那么不盼着别人好呢?我丈夫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只要没死,就总有活下来的机会。我这些年跟着你别的本事倒是没学到,中医针灸这一块倒是学了不少。没准,我不仅能治好他的病还能治好他的眼睛呢。”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不是说要帮我最后一次的?那就请给我丈夫看一次诊吧。” 霍见深走了。 他在走前,答应了唐暮烟的要求。 霍见深走后,唐暮烟大概因为情绪激动以及体弱的关系再次陷入昏迷,等再次醒来就已经是傍晚了。 那时,战南笙还没有走,仍然在病房里陪着她。 她在唐暮烟醒后,给她喂了一次水。 这时,林家那边来人了,是林少聪的亲信林大壮。 林大壮带了很多名贵的补品。 他将补品摆放好在病房里后,就对病床上的唐暮烟表达了来意,道: “少夫人,我们家少爷今天下午的时候醒过来一次,他听说了您的事,特地吩咐属下过来保护您,他说……您孩子的事他深表遗憾,但他表示等您出院后会让林为康和沈佳琪夫妇给您一个说法的。所以,您住院这阵子,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着就好,也不要担心会有人再来找您的麻烦,一切都有属下在。” 唐暮烟倒是很意外都恶病缠身下不来床的林少聪会在她最难的时候伸以援手,她心下多少有些触动。 她对林大壮说了谢谢,问道:“林少……他还好吧?” 林大壮如实回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云禅首府的霍先生来了林宅一趟。他给少爷看诊后,说得亏您前几日在少爷病危的时候给他施过针,否则他撑不了这么久。我过来的时候,少爷吃了霍先生开的方子,气色好了些,只是少爷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怕是要慢慢调养才会有起色。” 唐暮烟点了下头,对林大壮道:“替我向你家少爷道个谢。” 林大壮道:“少夫人您见外了。少爷说,是林家对不住您。他说,他要是知道这桩婚是这么来的,怎么都不会同意。所以,他说等您出院后如果想离婚的话他会亲自安排的。” 唐暮烟在林大壮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我不离婚。” 闻言,林大壮面上就是一怔,道:“少夫人,这件事,您要想好。如果您现在不离,以后若是再想离,就是少爷答应我这个做属下的都不会同意。” 林大壮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唐暮烟的病房。 他没有走远,亲自带人守在唐暮烟的病房门口。 战公馆今晚有家宴,是楚老登门跟战老商量楚慕琛和战青衣订婚一事,战南笙得回去一趟。 因此,她在唐暮烟情绪完全平静下来后就离开了她的病房。 战南笙在唐暮烟病房待了多久,战小五就陪了她多久。 不过,战小五不是在唐暮烟病房等,而是停车坪的车上。 战南笙出现在停车坪时,战小五还在车上补觉。 她最近失眠得厉害,睡不好,难得又这样空,就在车上睡着了。 战南笙看她睡的香甜,就没打算叫醒她。 但,这时却看到了厉少斯从一辆黑色世爵走下来。 战南笙想着战小五此前跟她说的话,便拉开车门把战小五给叫醒了,道:“小五,你不是想跟厉少斯见上一面的?” 战小五本就机警,被战南笙这么一晃,当下就醒了。 她表情有些怔然,随后大脑就迅速运转起来,人就从车上下来,顺着战南笙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厉少斯。 那男人虽西装革履的,但浑身自上而下都是藏不住的痞气,又痞又坏。 他正打开后车门,等人下车。 许是她们的目光太肆意,那男人很快就侧首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厉少斯视线在看到战南笙的那一瞬,唇上就迁出一个痞懒的弧度,冲战南笙昂了昂下巴,“战大小姐,你这么盯着老子犯花痴,是想勾引老子啊?”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就跟战小五走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车上的厉清清也下车了。 厉清清因痛经而发烧,厉少斯是带她来看医生的。 厉清清下车后,看到的就是战南笙那张绝色妖娆的美人脸,当下就皱起眉头,“你就是战青衣的姐姐战南笙?” 战南笙挑了下眉:“怎么?” 厉清清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就喷火的瞪着战南笙: “怎么?战南笙,你自己勾三搭四不要脸就算了,还要把自己智障妹妹嫁给我琛哥哥,你们战家缺不缺德啊?” 战南笙眯了眼,蹙眉:“琛哥哥?” 厉清清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骄傲的对战南笙昂起了下巴,道: “我是厉清清,跟楚家大公子楚慕琛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战南笙,既然碰上了,我就提前代表我妈跟你表个态,我妈不同意琛哥哥娶战青衣那个弱智。我琛哥哥那么好的条件,娶谁都不能娶一个弱智回去,这万一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智障,这不是害人又害己吗?” 战南笙等厉清清说完,就面无表情的道: “昔年的楚夫人已经嫁到了厉家成了厉夫人,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能在楚慕琛未成年就抛夫弃子,哪来的资格替楚慕琛做主?楚慕琛睡了我妹妹,他不娶我妹妹谁娶?” 话落,厉清清就情绪激动的怒道: “那一定是战青衣那个不要脸的智障勾引的琛哥哥,不然琛哥哥怎么可能会碰她?不,应该是你这个姐姐是主谋,是你给战青衣出谋划策算计琛哥哥的,不然就凭战青衣这个资质,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会娶她?玩弄她的美色,我倒是信。娶,我看就算了吧。垃圾胚子一个……啪——” 突如其来的一道巴掌,直打得厉清清脸都歪了。 第304章 男人深看着她,嗓音沙哑的厉害:你 战南笙这一巴掌不轻,都把自己掌心都打麻了。 从小到大,厉清清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她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当下,厉清清挥手就要打回来时,战小五截住了她的手腕。 厉清清没讨到便宜,目眦欲裂的瞪着战小五:“你是谁?战南笙养的狗奴才吗?快给本小姐松开,否则本小姐要你好看。” 她说着,战小五就掌心生力,痛得厉清清直喊厉少斯,“哥,哥,快帮我…” 厉少斯是个妹控。 他在战南笙那一巴掌打上厉清清时,脸色就已经变了。 他不能把战南笙怎么样,还不能把战南笙养的狗怎么样吗? 厉少斯几乎是在厉清清喊疼的时候,就抬脚欲要朝战小五的胸口上踹出去时,战小五松开了厉清清。 因为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厉清清摔了出去。 厉少斯只好收住脚,连忙去扶厉清清。 战南笙在厉少斯将厉清清扶起来的下一瞬,就对厉少斯昂了昂下巴,道:“看她这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厉清清摔伤了膝盖,疼得眼泪汪汪的。 厉少斯面色愈发难看,他将厉清清护在身后,对战南笙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战南笙,虽说你是慕西洲的马子,但你现在要是不给清清道个歉,老子跟你没完,你听清楚了吗?” 战南笙讥诮:“你妹妹没有教养出口伤人在先,我教育她在后,不是顺理成章?” 厉少斯:“……” “厉少,比起你这个从小到大被骄纵长大的妹妹相比,你可是在社会大染缸里摸爬滚打的。难道不知,就你妹妹这种性子就算不被我打,早晚也有一天会被社会毒打教育的? 我先前打她那一巴掌,不是打她这次的出言不逊,而是打上次她诱骗我妹妹从楚公馆离家出走而被我哥绑架一事。她这么小,心肠就这么坏,你不该教训吗?” 厉少斯是知道上回战青衣从楚公馆离家出走是因为被厉清清诱骗的,那次战青衣从楚公馆离开后就被那时还跟战南笙作对的战长生被绑了。 战长生将她绑在了废弃的大楼里,楚慕琛找到她的时候,说是小丫头差点被蛇给咬伤。 总之,这件事,厉少斯不占理。 他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气地在这时抽出一根烟咬在了嘴里,点燃后就凶狠的抽了起来。 烟熏缭绕间,战南笙冲他冷嗤了一声,道: “对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么宝贝不得,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同父同母失踪多年的亲妹妹了?” 这话一出,厉少斯掸烟灰的手就颤了一下,他嗓音明显拔高,“你想说什么?” 战南笙讥诮:“厉清清先前口中骂的那个狗奴才以及差点就被被踹了一脚的,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这话一出,不等厉少斯做出任何的反应,厉清清就从厉少斯身后跳出来,情绪激动的道: “战南笙,你少在那妖言惑众……我哥哥只有我一个妹妹,他何时还有别的妹妹?你有什么证据?”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在这时掐灭烟头的厉少斯转过身摁着她的脑袋就将她塞回了车里,跟着便关门上锁,任厉清清如何地在车上挣扎,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就转过身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小五。 相较于厉少斯眼底浓烈翻滚的情愫,战小五就显得很平静了。 她淡淡的道:“本来,我没有想要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是心中有些困惑,想跟你了解一下……” 战小五话都没说完,厉少斯就情不自禁的打断她,嗓音明显带着颤音:“你……你说。” “我听说母亲是上吊自杀,我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想找你了解一下原因。” 话落,厉少斯喉头就滚动的厉害,眼眶也泛着些许猩红。 良久,他似是小心翼翼地问:“说来话长。方便的话,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聊?” 战小五:“不了。” 厉少斯薄唇动了动,压下心头的激动,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战小五从身上掏出一块半月形玉佩,递到了厉少斯的面前: “打从我记事起,这枚玉佩就跟着我了。除了这枚玉佩,我已经跟父亲做了亲子鉴定。” 厉少斯看着面前那块玉佩,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他昂起头,强压下眼底涌出来的水汽,原地平复了几秒后,他目光再看向战小五时,就已经很平静了。 他道:“你现在叫什么?” 战小五被他身上那股浓重的情绪所感染,心下也有几分触动。 她眼底的冷淡少了些,多了几分温和,嗓音也是:“小五。”顿了下,“玉佩的名字,叫小五。” 厉少斯点了点头,“是。这枚玉佩,哥也有。小五是你的乳名。你是在四半岁那年跟我在庙会上走丢的。” 战小五对年幼时的记忆模糊,甚至是想不起来。 她温温淡淡的语调: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起来了。只能记得五六岁的时候被战家大公子从孤儿院领走,后来在战公馆长大。”顿下了,补充道,“大公子待我很好,战家人都待我很好,我也过得很好。” 听战小五这么说,厉少斯心底深藏已久的内疚似是淡了些。 他在这时笑了笑,温声道:“过得好,那是你的幸运。哥很高兴这些年你没有受苦。”顿了顿,“哥住在城南别墅,随时欢迎你回家。” 因为战长生为了楚西打了战小五,战小五是下定决心要搬出战公馆的。 她原本打算是要回厉家的,但上午在红叶公馆跟厉老见了一面后,她对厉老印象很差,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此面对厉少斯的邀请,战小五也没有客气。 她在厉少斯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 “我最近打算搬出战公馆,因为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所以可以去你的住处叨扰几天。” 厉少斯原本也就是说说,没抱希望。 没想到战小五答应了会搬来去住,当下厉少斯就有些激动: “好。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今天吗?今天也来得及,哥那地方大,随便你挑……你把你的喜好都跟哥说清楚,哥现在就派人给你置办生活用品?” “不用。我这人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地方落脚就行。”战小五拒绝了厉少斯的好意,将话题拉回到了正题,“你还没告诉我,母亲为什么会上吊?” 话落,厉少斯眼底又渗出了戾气,他犹豫了几秒,道: “母亲是在你失踪的那个月被爷爷和大伯强暴导致精神崩溃,最后才上吊自杀的。” 说到这,厉少斯喉头滚了一下,眼眶就红了,嗓音更是潮湿的厉害: “母亲出事前,给你做了一套嫁衣,说是有朝一日若是能将你找回来,她希望你能披上她做的凤冠霞帔走进婚姻的殿堂。除了这套嫁衣,还有一箱嫁妆,这些年,我也从未放弃过找你,只是……” 战小五拳头握了起来,在这时出声打断厉少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个强暴她的畜生还好好的活着?” 这话就像是一把钝器剥开了厉少斯心口上的暗疮,好会儿,他才道:“是哥无能!”顿了下,“但,哥跟你保证,哥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 战小五点了下头:“我跟你一起。” 厉少斯看着她,心下有几分动容。 这都多少年了? 他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第一个说要跟他并肩作战的会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厉少斯说了好,视线就从战小五身上移开,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先前,是我无礼了,抱歉。”顿了下,“小五……这些年,在你们战家没有遭罪吧?” 战南笙答非所问: “你有想过,小五当年的失踪有可能是人为的吗?你妹妹走散,你母亲上吊自杀,你父亲在这之后没多久就再婚。包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亲对你母亲的死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在整个厉家,厉少斯除了跟厉清清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存在联系,跟其他人基本上是断绝来往的。 简而言之,他痛恨自己的爷爷和大伯,更痛恨无能又软弱的父亲。 战南笙只是这么问,也没打算能得到答案。 她转身走回自己的车上,战小五没多会也回来了。 回战公馆的路上,战小五一路都没说话。 战南笙知道她母亲的真正死因刺激到了她,她需要时间去平复。 一小时后,她们抵达战公馆。 他们到的时候,楚慕琛正行色匆匆的出现在停车坪,看样子是有急事要离开战公馆。 战南笙从车上下来,拦住他的去路,“不是说要商量你跟衣衣的婚事的?怎么要走?” 楚慕琛五分钟前接了一个电话,是他得了乳腺癌母亲的病危电话。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楚慕琛没有掩饰,道:“她病危了,我过去瞧一眼。”顿了下,“我跟衣衣的婚事,爷爷会跟战老商定订婚日期,不耽误。” 战南笙知道楚慕琛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再怎么痛恨,于面前的男人而言,那个女人也是他十月怀胎的亲生母亲呢。 战南笙没有阻拦,她微微侧开身体给楚慕琛让开一条通道后,对楚慕琛意有所指的道: “先前我在医院停车坪撞到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厉清清,她扬言你母亲反对你跟衣衣之间的婚事,并冷嘲热讽衣衣是个五谷不分的弱智,将来嫁给你会祸害你一辈子…… 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桩婚你还是慎重考虑好了再做决定。别等婚事都定下了再因为你母亲干预什么的再反悔。如果到时候是因为这样败坏了衣衣的名誉,楚慕琛,我饶不了你。” 楚慕琛表情微怔,答非所问:“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闻言,战南笙眉头就皱起,“什么意思?” 楚慕琛道:“你招惹的风流债,你问我?” 说完,楚慕琛就抬脚走了。 战南笙正莫名的厉害,余光一撇就看到了停车坪上的一辆黑色宾利,那是……唐晋行的车。 战南笙当下就反应过来楚慕琛说的风流债是什么了。 她有些头疼的掐了掐额角,正有些无措施时,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慕西洲打来的。 她掏出手机,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几秒后,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口吻: “听说,唐晋行求了唐老去战公馆给他求亲去了,你难道没有跟他表明你已经跟我旧情复燃了吗?”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还是说,你很享受脚踏n只船,这种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第305章 他看她的目光缱绻,嗓音蛊惑:我爱 这话实在是难听,战南笙被气得心口生疼。 她抓握手机的那只手紧了紧,静了几秒,懒懒轻笑道: “没办法,我魅力大啊。慕总若是真觉得我脚踏n只船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退出嘛。”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诮道:“战小姐,你是认真的么?” 战南笙反问:“慕总,我看起来很不认真吗?” “战小姐,是我的女人我才愿意为其鞍前马后。如果,战小姐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为战小姐母亲的事跑前跑后?图什么呢?就连吃斋念佛的霍见深都能拱了自己亲手栽培的徒弟,你指望我能乐善好施普济你吗?” 顿了下,语调冷冷一沉,霸道而又强势的警告道,“战南笙,让那姓唐的从战公馆给我滚,立刻马上,嗯?” 说完就粗暴地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被他最后那句低吼,吼的心脏都快蹦出了喉咙 她疑惑地蹙起了眉头。 这是脑子恢复记忆了? …… 战南笙走进战公馆的东苑时,战老的确在设宴接待除了楚老楚珏以外,还有唐老以及唐晋行。 战南笙没有进去,只立在屏风处小站了会儿,便听出了唐老的来意。 还真是来提亲的。 战南笙眉头拧起,觉得唐晋行一定是疯了,才这么干。 她不打算出席这个宴会,正转身欲要离开时,出来接电话的唐晋行发现了她。 唐晋行挂断了唐母的电话,径直走到战南笙的面前,道:“笙笙,我们谈谈?” 战南笙想了想,点了下头,道:“好。”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战南笙的住处。 战南笙对进门后的唐晋行道:“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我去楼上冲个澡等下就下来。” 夏天,天热。 战南笙从早上就跑出去,一天下来身上黏腻的不舒服,她需要上楼冲个澡,不然她难受。 唐晋行倒是不介意等,他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去吧。” 战南笙十分钟后就下来了。 刚刚沐浴后的女人,身上带着一股舒凉的栀子香,打他面前经过,带来一阵香风,在他心上掀起了一团深水漩涡。 女人很快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笑着问:“喝什么?” 唐晋行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女人,她穿着黑色连衣裙,衬得皮肤嫩生生的娇艳,看得他嗓子泛起了一丝痒意。 他本来想说随便,但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 他道:“有酒吗?” 闻言,战南笙便挑起了眉头,随即半开玩笑的道: “行吧,你是救死扶伤的唐大医生,若是别人跟我战南笙提这个要求我早把他打出去了,但对你,可以有例外。” 战南笙说话间,就起身去取酒了。 她背影翩跹,走起路脚步生风,裙摆在她的脚踝处随意摆动,看得他很想捧起那她双小脚好好安抚。 思及此,唐晋行喉骨就微微耸动了两下,强迫自己的视线撤回。 他知道,自己变坏了。 因为男人对女人最本能的反应,他觉得自己不该对她有这样的念头。 但,他管不住。 从前,他也很迷恋顾良辰,但那时候他对顾良辰在这方面的想法并不强烈。 唐晋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腹腔里的邪火后,衣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 他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头就挑高了一度。 只犹豫了一秒,他便接通了这个电话,“慕总?” 音落,手机那头就传来慕西洲浓浓的轻嗤:“唐晋行,你要是觉得你们唐家这几年产业太顺风顺水了,我也能给你找点事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唐晋行讥诮道: “慕西洲,你要算是个男人,就别把个人恩怨上升到家族争斗中去。她如今已经跟你离异,谁都有追求她的权利,你有本事就使在追求她这件事上,背后捅刀子不光彩,实在是招人恨,也招她恶心。”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从前,你干了多少恶心她的事,你记不得,不代表她不提就真的忘了。” 说完,连给慕西洲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他挂断慕西洲的电话后,就将手机调静音了,慕西洲再打来时,他便视而不见。 战南笙拿了两瓶年份挺好的红酒,全都倒进醒酒器里后,就盘腿坐在地毯上,单手托腮看着唐晋行,道: “我蛮想知道,你是怎么求唐老登门来我们家给你提亲的?毕竟,现在京城的上流圈没人不知道我战南笙是已经失去生育功能的。娶我过门,那不是自断家族香火吗?” 唐晋行在战南笙说话间,倒了两杯红酒。 他将其中一杯递到战南笙的面前,自己端着另外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后,就从沙发上移开在战南笙身旁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栀子香,味道并不浓郁,但却能盖过他常年浸泡在手术室里的消毒水味。 他挨着战南笙身旁坐下后,一双如染了桃色的黑瞳便缱绻温和的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说,如果不让我娶你,我就去做那种不可逆的结扎手术。他老人家一听,将我打骂一顿,最后只能如了我的愿。” 说着,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这次,唐晋行没有着急一口将杯中红酒饮尽。 他只是晃着杯中酱红色的液体,视线因为先前那一杯红酒而显得有几分迷离。 他望着战南笙,想了想,道: “战南笙,我大概是真的爱上你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在你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拖上爷爷来战公馆给自己求一个机会。” 他说到这,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下,随后视线便就从战南笙脸上移开,看着杯中的红酒,静了些许,仰头又将杯中的红酒给喝尽了。 他喝完后,就掀眸再次看向战南笙,眼底除了那一层缱绻的迷离也多了几分微醺之魅惑。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有些怔怔然的战南笙,继续低低轻笑道: “我爱你,所以想说给你听,想让你知道。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更好,不能给的话……” 声音微微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就显得有几分嘶哑了, “如果不能给,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过得幸福我也会跟着高兴。所以,我这次跟爷爷到访,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我只是想着,我难得爱上一个姑娘,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错过了,会抱憾终身,希望你能理解。” 战南笙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多少是有些了解唐晋行的。 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如玉,其实一张温和的笑颜下是一颗硬心肠。 能让他甘愿为之付出的人并不多,就像这次唐暮烟被逼嫁林家,他其实应该可以阻拦但最后却冷眼旁观。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这种硬心肠的人,一旦对感情认真,那就是一头扎进去很难拔出来的。 就算拔出来,那一定是伤筋动骨的疼。 战南笙一时间心下五味杂陈的厉害。 她在这时掀眸看向男人看似平静其实又那么灼热滚烫的眸光,想了想,道: “唐晋行,你喜欢战南笙什么呀?一个有着两段感情经历离过婚流过产以后甚至都不育的女人,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呢?她一不能给你火热的回应,二也不能给你生儿育女,三又是个凉薄自私的性子,喜欢这种女人,图什么呢?” 话落,男人表情只微微怔了一下,便眸色深深的对她道: “图什么?没想过。大概贪图你外在的美色,可在这浮躁的世界,美色又是最能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图什么。就是想着你从前走过的路太苦,脸上的笑容太少,想让你以后的日子多一点甜,更想将你从地狱的深渊拉回……所以想跟你共度后半生。” 说到这,又自嘲地轻笑了一下, “是不是很扯?男人大都是见色起意的视觉性动物,我也贪图美色,更贪图美色之下倔强不屈的灵魂,本质上而言都是想睡你这个人。”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端起了茶几上那杯红酒,仰头一口气将它喝光了。 她搁下红酒杯,掀眸认真的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英俊男人。 他五官轮廓并不像慕西洲那般立体深邃,也不似楚慕琛那般线条冷硬流畅,但却第一眼看上去就叫人觉得俊逸温雅。 大概是做医生的天性,他脸上那层职业笑总是像一记能抚慰人心的良药,笑起来时候让受苦受难的人能忘了疼。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人身上的那个职业,他属于这个社会,属于人民,而不是她这样糟糕不堪的人。 战南笙这样想着,就狠狠心,不给面前男人任何一丝的希望,她拒绝了他: “你想将我从地狱从深渊里拉回,可以。但,身份只能是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人。可以是医生,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晋行哥哥。” 唐晋行懂了。 他心口揪扯般地疼了起来,微醺的黑瞳里泛出了红,也泛起了一层湿气。 他视线在这时从战南笙娇艳的脸上撤回,垂眸看着面前那支空掉的红酒杯,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沉默了好一会,再抬头看向战南笙时,目光就已经很收敛了。 他淡淡的:“这么狠心?” 第306章 女人紧紧抱住他,对他控诉道:能别 战南笙点了下头:“狠心是为了你好。” 唐晋行笑了,眼底似含水光。 他看了会儿战南笙,道:“我酒量不太好,等下我若是醉了,记得派人把我送回去。” 战南笙说了好。 男人就在她话音落下后,将剩下的所有红酒都喝了。 看得出,他应该很难过,那些酒也不过就是一晃的功夫,就都被他喝完了。 他喝完那些酒以后,就手摁着茶几桌面欲要起身。 大概是酒精上头,他尝试了几次没能成功站起,战南笙在这时起身搀扶着他一个胳膊帮助他时,男人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笔直的朝她身上砸下。 他身上很烫,不是因为喝酒的关系而是因为高烧。 战南笙被他高大的身体砸的向后倒下去,伴随这股大力的沉下,她整个后脑勺都被撞击的眩晕。 正当她试图用手推开他时,自客厅的玄关口传来男人一道犹带戾色的低吼声,“战南笙,你们在干什么?” 战南笙头仍然有些眩晕,她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从玄关口由远及近的一双黑色男士皮鞋,却看不到来人。 不过,来人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能分辨出。 是慕西洲。 不知道为什么,战南笙心头在这时竟然掠过一丝心虚甚至是慌张。 她因为震惊突然出现的慕西洲,而都忘了此时还压在她身上的唐晋行。 唐晋行是医生,职业要求他平时就很少饮酒,再加上他酒量确实差,这会儿因为高烧以及酒精上头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他只知道身下的人很软,身上很香,那张脸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他像是被酒精麻痹住了所有神经,只能遵循本能的欲要吻上女人红艳艳的唇时,人就被一股大力给打了出去。 伴随身上一轻,战南笙就看到慕西洲提起唐晋行以后,对着他的胸口就连连的出拳捶了上去。 战南笙惊魂未定,连忙爬起上前阻拦。 但,她的力气哪里是处于盛怒中男人的对手? 她的手才刚刚拉上慕西洲的手臂人就被慕西洲一把扯开,跟着慕西洲就像是打红眼了的猛兽,再次抡拳朝唐晋行身上挥出去。 战南笙再次上前,这次她强行挤入慕西洲跟唐晋行中间,仰头迎上他落下来的凶狠拳头。 那拳头在距她一寸的地方滞住。 战南笙见他拳头收起,心下刚刚松了一口气时,慕西洲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把匕首,将战南笙人从身旁扯开后就欲要朝唐晋行身上挥过去时,后腰就被女人给紧紧抱住了。 女人手臂缠得很紧,嗓音急切:“慕西洲,你特么的能别抽疯吗?” 慕西洲喉头滚了滚,狠狠地闭了闭眼后,努力的平复了会儿。 他强行遏制那胸腔里的汹涌愤怒,松开手上握着的匕首,在这时转过身。 他强行将女人缠在她腰上的手给拿开,目光猩红又冷血的望着她,沉声道:“战小姐,玩儿我呢?我说你脚踏n只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还真这样做了,嗯?” 他说话间,手指就已经触上了战南笙的面颊,看似温柔的动作可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伴随下巴处传来的酸痛,战南笙下意识的就屈起腿朝男人的心口踹出去。 慕西洲没料到战南笙此举,人就被她被踹开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动作,让本就愤怒的男人愈发的生气。 他咬了下后牙槽,扯了扯领带,原地平复了几秒后,道:“不解释一下?” 战南笙在他这话音落下后,眼瞳明显一缩,下意识的喊道:“小心——” 伴随这两个字,她下意识的就将慕西洲从唐晋行挥过来的匕首下推开。 因为这个举动,她的手腕被唐晋行挥过来的匕首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口子,顷刻间灰白色的地毯上就溅落下十几滴血。 事情太突然,谁都能没料想到。 醉酒的唐晋行也因为眼前这一幕而清醒了几分,下意识的就开口道:“对……对不起,笙笙……” 他只来得及说这么几个字,人就被慕西洲一脚踹开,跟着他就看到慕西洲在这时握住了战南笙手腕上的出血点,冲他吼:“你特码的要是脑子还清醒,就快点给她包扎止血。” 唐晋行像是彻底被吼得清醒了,在这时叫来在外面伺候的战公馆女佣。 他在女佣的帮助下,从医药箱拿出医用工具简单的给战南笙的伤口做了处理后,哑着嗓音对慕西洲道:“伤口深,得送医院缝合。” 慕西洲骂了句脏话,就抱着战南笙疾步走了出去。 唐晋行摁着头昏脑涨的额头,也跟着出去。 他到底是喝了不少酒,虽然脑子现在有些清醒,可走路却不稳。 等毫不犹豫追到停车坪时,慕西洲已经带着战南笙坐上了车。 车子在被慕西洲开出前,慕西洲摇下车窗对唐晋行冷声道:“唐晋行,你这次真的招惹到我了!” 他说完,就摇上车窗,将车子猛地地开了出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东苑那边的楚老、唐老以及战老都惊动了。 唐老看着面前因为喝多了而站不稳的唐晋行,叹了口气,实在没忍住,骂道: “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你跟战南笙那丫头不合适,你偏是不听。这下好了,你把慕西洲那目中无人的疯子给得罪了,我们唐家的好日子只怕是要到头了。” 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战老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 “战文远,瞧瞧你养的这个好孙女,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要是我养出这么个妖孽,我就一棍子把她腿给打残了关起来,省得她到处在外面招惹风流债,丢人现眼不说还闹得整个京城腥风血雨。” 顿了下,强调补充, “战文远,老子今天就把话给撩在这了,要是慕西洲因为这事给我们唐家使绊子,我就把这笔账算在战南笙头上算在你这个老不死的头上。” 唐老吼完,就把目光从战老身上撤回,瞪了唐晋行一眼: “没出息的东西,老子今天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还以为你死乞白赖的求我上门给你求亲是因为战南笙那死丫头中意你,结果是你连个备胎都不算。还杵在这干嘛?跟老子回去!” 他话音刚刚落下,唐晋行眼前一黑,人就朝唐老身上砸了过去,昏了。 唐老:“……” …… ** 那端,车上。 战南笙打从上车后,就不置一词,撇头看向自己那一侧车窗外,完全没有要跟慕西洲沟通的意思。 慕西洲因为在盛怒之中,也没有打算跟她说话。 直至,战南笙在医院的清创室处理好手腕上的伤口后,两人才有了沟通。 战南笙手腕缝了两针,以后如果不做激光祛疤手术会留下伤疤的。 她从清创室出来后,就对手上提着各种消炎药的男人说道:“不要找唐家麻烦。” 这是她开口对慕西洲说的第一句话。 慕西洲本就难看的脸色在这一刻如覆上了一层寒霜,冒着森然的寒意。 他目光冷冷的在战南笙白白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道:“既然你这么护着他和唐家,那就找你麻烦好了。” 战南笙抿了抿唇,道:“你说。” “搬回红叶公馆跟我一起住。”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从今晚开始。” 战南笙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那个地方,你先后带过四个除外以外的女人住过,我不会住过去。”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笑了一声: “你也知道我带别的女人住到我们的婚房你膈应,那你有想过你跟别的男人喝酒又差点叠在一起拥吻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战南笙知道这件事她要是不解释一下是过不去了。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将唐晋行今晚到战公馆的前因后果简单的交代了一遍后,道: “他是喝多了又高烧,是因为意外……我跟他关系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顿了下,“更何况,就我如今这个残花败柳的身子我犯不着会去招惹别的男人,我留下来祸害你就算了,没必要耽误别的大好青年。” 慕西洲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面色而有所改善。 他脸色仍然阴沉,目光仍然冰冷:“他伤了你,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诮反问道:“听起来你好像真的很爱护我似的。” 第307章 男人深看着她,道:爱你,已经是身 她只是这样说完,就微微垂下了眼皮,盖住眼底那些晦暗难明的神色。 她静了会儿,再抬起头看慕西洲的目光时就已经很平静了。 她望着慕西洲,道:“那……就回红叶公馆吧。” 她这样说完,就率先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 然后,回红叶公馆的路上,两人又没了沟通。 车子快到红叶公馆的时候,战公馆的战文远将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被这个来电铃声吵得回神,她想着还要跟战文远了解战青衣跟楚慕琛的订婚情况,便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战南笙语,战文远就冲她大吼,“战南笙,你跟慕西洲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离了?” 战南笙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文远血压都被气得升高了,他道: “怎么就跟老子无关了?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慕西洲今时今日的身份?不是说他已经跟厉家的千金订婚的?你现在跟他纠缠不休,就是下流,更是给战家招惹祸事……” 战南笙等他骂完,语调懒懒的道: “我就算再下流也比不过你这个敢做却不敢当的。当年,你把自己的贴身女佣给搞大了肚子,你不认那个女佣就算了,连那女佣生的孩子都不认。你不仅不认那个孩子,更觉得那孩子的存在是你的耻辱。我也终于知道,从小到大你那么讨厌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是那个孩子的亲生女儿而非是战治国的。”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战文远,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的报应就快到了。所以,如果我是你,就该想想怎么挽回并补救从前自己造下的孽,而不是多管闲事管我的事。” 战文远被噎得气息粗沉起来,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说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衣衣跟楚慕琛的婚事定下来了?” 能给战青衣这个傻子挑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人家嫁出去,是战文远的一桩心事。 楚老亲自登门来跟他商量楚慕琛和战青衣的婚事,战文远没道理不答应这桩婚。 所以,当楚老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同意了,只是因为唐老和唐晋行突然出门,这订婚日期就没有定下来。 因此,战文远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 “因为你在外面招惹的风流债,老唐带着唐晋行来我们家中断了我跟老楚的沟通,所以这订婚日期就没有定下。”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时,战文远出声叫住她:“等等。” 战南笙挑眉:“还有什么事?” 战文远道:“你先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报应快到了?你把话说清楚。” “……意思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抛弃的私生子,他快要回来报复你了。”顿了下,补充解释,“他如今的身份贵不可言,是北洋府的顾大帅。如果我跟他相认的进度顺利的话,想必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找你算旧账了吧。” 战南笙说完,就掐断了战文远的电话。 此时,车子在红叶公馆的停车坪停下。 慕西洲最先下车,然后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那一侧拉开车门。 战南笙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只是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车窗外眼底所熟悉的风景,一时间就被前所有未有的压抑给吞没了。 有种她又回到了这里的走投无路之感。 那种令她窒息的感觉,又无孔不入地朝她袭击了过来。 她好一会儿都没有下车,慕西洲就失去了耐性,“战小姐,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还不下来等着我抱吗?” 战南笙目光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从面前的挡风玻璃撤回了。 她微侧首,看着那立在车门外的男人,掀眸看着他,道:“我就是不想走,就是要抱。” 慕西洲没想到她开口会这么说,目光带着审视在她脸上探究着,“差点就跟别的男人叠在一起,也好意思让我抱?”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脱掉脚上的人字拖朝他心口的地方砸出去,“那我还因为你伤了手腕,从此以后我漂亮的手腕都要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了,我让你抱我一下怎么了?过分吗?” 她好像是气鼓鼓的模样,其实又看不出她眼底有多少怒意,纯粹不过是想给他找麻烦罢了。 慕西洲被她无理取闹的样子给气笑了,连同眼底那层寒霜也散了干净。 他在这时俯身进去,将绑在战南笙身上的安全带松开后,就真的将她打横抱了出来。 夜深人静的八月中旬,即便是深夜,暑气也仍然未散。 何况是怀里抱着个人,很快慕西洲身上的白衬衫就被一层汗给汗透了。 战南笙看着路灯下他那张噙着薄汗的俊脸,视线在他俊朗的眉峰停留了一秒,像是惊奇不已的发现了什么,问道:“你眉毛里好像有一道疤痕呢。” 慕西洲眉目未动,嗓音却异常冷嗤:“你亲手弄出来的,你才发现?” 这话一出,战南笙便皱起眉头,讥诮道:“慕总,何出此言呢?” 慕西洲在这时微顿足,目光落在女人盈盈潋滟的桃花眼上,嗓音愈发的讽刺: “今天断断续续记起了在m州那段被戚耀光派人追杀的逃亡日子,顺带着就记起了跟你年幼时候的一些事。我眉毛里的疤,是被你用青砖砸出来的。当时你好像是要用青砖打树上的干枣,因为抛砖的方向不对,就砸到了我。”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搂住他脖颈的手指就蜷了蜷,悠悠的口吻:“你别欺负我没那段记忆就信口胡说……” 慕西洲打断她: “战小姐,我查过,你七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至m州,等被找回来后,你的记忆就被你母亲找了深度催眠师给消除了。你有想过,其实这段记忆是可以恢复的么? 如果,你想,我可以把我的心理医生劳拉介绍给你,让他帮你唤醒记忆?也好让你清醒的意识到,你年幼时我是如何用命带你逃离苦海的,省得你日日只念着我的恶,从不记得我的好。” 战南笙不是没有想过找心理医生唤醒自己过去的记忆,只是她母亲竟然专门请人消磨了她的记忆,想必在那段记忆中有令她十分痛苦的经历,所以才消除的。 人对于不好的东西是本能的选择逃避,何况是发生在她身上不好的过去,战南笙也是下意识的就排斥要去记起。 只是,如今被慕西洲这么说出来,她对关于她跟男人那部分的少年时期共同经历又忍不住好奇了。 因此,战南笙在这时手指触上了慕西洲藏于眉毛那条不易被发现的疤痕,温软而不知的调子:“那……就找个时间去看看?” 慕西洲挑了下眉,眯了眯眼,说道:“可据我所知,那段记忆对你并不友好,有可能存在被人渣猥亵的经历。” 战南笙看过自己被绑架的那张衣不蔽体的年幼照片,她也能想象到那个时期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 比如,猥亵。 这也可能是她母亲洗去她记忆的最重要原因。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静了会儿,就把手从慕西洲的眉毛上垂下,从新抱住他的脖子,把脑袋伏在他的颈窝里,淡淡的: “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好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我七岁那年被绑架于我来说是不幸,但后来又遇到了你,那又是我的幸。喜忧参半的一段记忆,我……这个年纪应该是可以承受的。所以,我觉得我可以。” 慕西洲被她吹在脖颈处的鼻息闹得有几分心痒。 他在这时把战南笙放下,在战南笙一脸莫名的情况下就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上了她。 他吻的向来毫不克制,又因为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所以这个吻就显得极为暗色。 等结束后,战南笙整个人都站不稳,只能伏在他怀里才能稳住自己软踏踏的身体。 慕西洲在这之后从新将她打横抱起,边走边道:“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把记忆找回来吧。” 战南笙唔了一声,又道:“你别找唐晋行和唐家麻烦,行吗?” 慕西洲脚步再次顿住。 不过,他这次只顿了一下,就从新走了。 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人家那样好的医生,这次我可以原谅。”说到这,顿了下,补充道,“但下次,我不会那么好说话。”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昂起头去看他的脸,仔细打量了会儿,问道:“你只是断断续续想起小时候的事,没有完全恢复别的记忆吗?” 此时,慕西洲已经抱着战南笙走进红叶公馆的客厅。 他将战南笙放下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搁在她的脚边,道:“没有。但……” 说话间,他便支起身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南笙的眼睛, “但我收回白天在红叶公馆对你说的一些话,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意你,好像爱你已经是身体的本能,所以我收回白天对你说的一些不恰当的话。” 第308章 女人挥拳打他,嗓音娇软似在撒娇: 他说完,就抬手在她后脑勺的发顶上揉了揉: “我先前去药房帮你拿药已经电话问过战公馆那边了,佣人说你回去后就没有用晚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战南笙手腕疼,没什么胃口。 她道:“手疼,没有胃口。”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视线就垂落在她那支缠着纱布的手腕上,脸色再次阴沉起来。 他轻轻的牵起她那支受伤的手,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掀眸看向她的目光就显得有些无奈了: “战大小姐,你生得如此娇气,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这样说完,就松开她那支手腕,转身朝厨房走去,“我给你下碗小馄饨,你到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很快就好。” 战南笙自然是没看电视的兴致,她在慕西洲说这话时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跟着一块进入了厨房,男人接了水,拧开灶台上的火。 他只打算给她下清水馄饨,做完这些就转过了身。 一转身,就看到立在他身后的女人。 他挑了下眉,手就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怀里带。 他将女人单手扣进怀里后,手便捧起了她的脸,眸色一瞬不瞬的看了她几秒后,道:“不是让你看会儿电视的,跟过来干什么?” 战南笙对他昂起头,“我是想问,我母亲那边有进度了吗?” 慕西洲就知道她突然这么黏他这么乖,肯定不会因为要哄他什么的。 这女人,满肚子都是算计! 罢了。 看在她之前那么奋不顾身地替他挡那一刀,他姑且不跟她计较。 慕西洲长指剥开粘在她面颊上的碎发,低低的嗓音缠着轻哂: “左青已经抵达了北洋省,但不凑巧的是顾大帅最近在边境执行任务。所以,得等。” 话落,女人语调便没什么内容的唔了一声,道:“那……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慕西洲挑了下眉,手指扣起她的下巴,微微俯首逼近,薄唇在她白嫩的耳珠上轻轻刮过, “你要是肯付出,我倒是能帮你打听打听甚至是约他的人来京城做客?” 此话一出,女人的眸色明显一亮,她甚至因为高兴而眉眼弯弯地问:“真的?” 慕西洲因她此时稍显天真无邪的反应心情颇为欢愉,他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嗯。” 战南笙确实高兴,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踮起脚尖在慕西洲硬邦邦的面颊上亲了下。 慕西洲被她这个吻给撩到了,在她撤身离开他怀里时,手托着她的后腰将她又从新带了回来,跟着就将她压在身后的洗水台上,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并不急切,但却缠绵,唇齿相依时,慕西洲的手也不太规矩。 战南笙意识到这点后,眼瞳就蓦然放大,急急的撇开头叫住他:“慕西洲,水开了……” 灶台上的水已经烧沸了,亦如慕西洲体内翻滚起来的血液。 他眸色暗得像是能滴出水,嗓音沙哑得厉害,“去外面等着,别老在这勾引我。” 战南笙:“……” 基于对这个男人一定上的认知,战南笙能看出他眼底通红的欲色。 她知趣的离开厨房,回到了客厅。 她人刚刚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打开电视看看综艺以转移手腕上的伤痛时,慕西洲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 没有备注名,是个座机,好像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战南笙想着慕西洲的肝病,想着会不会是他的主治医师打来的,所以就替他接了这个电话。 她划开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恭恭敬敬的妇女嗓音: “慕先生,您好。这么晚了还打扰您,实在是抱歉。但……慕小姐好像快不行了,估计撑不过今晚,您要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战南笙正疑惑对方口中的慕小姐是谁时,端着馄饨的慕西洲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战南笙看到他,便起身,将他的手机举了过去:“你的电话。” 慕西洲将馄饨放到茶几上,从战南笙手上接过手机,面色无澜的对手机那头道:“什么事?” 手机那头照顾慕向晚的护工闻言,连忙道:“慕先生,是这样的,慕小姐怕是不行了,我是想着您……要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慕西洲对慕向晚一直有着深刻的记忆。 她是他养大的,都说养大于生恩,所以当他知道慕向晚如今的下场后,还是派了护工去照顾她。 现在得到她快要不行的消息,慕西洲心下多少有些波动。 他在护工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嗯了一声,道:“知道了。”顿了下,“我等下过去。”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护工的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就掀眸看向战南笙,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吃完就先上楼休息,不用等我。” 战南笙若是先前还没反应过慕小姐是谁,那么现在也是反应过来了。 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关于慕向晚的消息了。 只是听说,她自打被霍九枭从派出所弄走后,没多久眼角膜就被割走移植给莫十一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她了。 只是没想到,等再次听到她的消息会是她快不行的消息。 战南笙心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按道理,就慕向晚犯下的种种恶行,她死不足惜。 但,真正等到她就要死的消息时,她好像并不高兴。 她也不过才18岁而已! 战南笙没有阻拦慕西洲去见她,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说了好。 慕西洲没有任何的停留,很快就拿上钥匙离开了红叶公馆。 他走得匆忙,手机就没有带。 战南笙吃完慕西洲做的那碗小馄饨准备起身时,慕西洲的手机就振动了,进来了一条短信。 她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那条短信内容很短,几个字,却能看出她跟慕西洲关系匪浅。 【阿洲,我回来了。】 可能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战南笙直觉发这条短信的是个女人。 至于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没有管这条短信,却把慕西洲的手机拿上了楼。 楼上慕西洲的房间并没有别的女人住过的痕迹,但也没有她从前生活过的痕迹。 他的衣帽间整齐划一的全是他自己高定的衣服,没有任何除他以外的任何物品。 战南笙没有换洗的衣服,再加上手腕受伤行动受限,她只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穿上慕西洲的衬衫爬上了床。 临睡前,跟战小五通了一次电话。 战小五已经搬出了战公馆,住进了厉少斯所在的城南别墅。 结束通话后,战南笙就躺下了。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很排斥住进红叶公馆的,但躺下没多会儿竟然就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是感觉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怎么都无法从那些梦境中抽离出来,身上像被巨石压着又像是深陷海域,呼吸渐渐失去了氧气,出现了难耐的窒息。 战南笙因为那股汹涌的窒息而噩梦惊醒,下意识眼瞳就蓦然放大,人就被置于她上方的男人欺了进来。 外面天才刚刚亮起,朦胧的光晕里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眼很红,像是熬了一夜,更像是隐忍着什么。 一切太意外。 也怪慕西洲太凶,战南笙根本就招架不住。 她挥出拳头打他,嗓音有些急切甚至是恼羞成怒地叫住他:“慕西洲……” 慕西洲因为她的声音而稍稍停顿,嗓音蓄着浓稠,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有些蛊惑般的道:“有什么问题?以前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这种事情很少吗?还是你一时间不适应亦或者根本就不情愿?” 被人从强行梦中挖醒,战南笙态度自然不可能好,何况他说话总是有噎死人的本领。 她皱眉,压着脾气,嗓音却娇软的像是在撒娇:“慕西洲,你混蛋。我又不是牲口,当然不情愿。我不情愿,你就不能这么对我。” “你答不答应,都已经晚了。”慕西洲似是好笑,冷嗤了一声后,意有所指地补充,“昨晚在厨房,我不是跟你说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你肯付出,我就能帮你把顾大帅邀请到京城做客。你不会只听了后半部分,前半部分压根就忽略了吧?” 战南笙:“……” 事实上,战南笙昨晚确实自动忽略了前半部分,只认真听了他说要把顾大帅邀请到京城这部分内容。 战南笙被噎的难受,慕西洲也知道她有些不高兴这种事,只得哄着她,道: “主要是你穿成这样太美,我应该也素了太久,所以就不想对你客气,更不想对你做个人。所以,战大小姐,即便是很抱歉,你也得给我受着,嗯?” 顿了下,一颗豆大的汗就溅落在了战南笙的鼻尖上,然后战南笙眼瞳就蓦然放得更大了一些。 她难以置信慕西洲这番话。 霸道,强势,又恶劣。 他为什么总是能这样? 战南笙心里比此时生理上的反应还要不舒服,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此时的慕西洲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在这时出声,低低的着警告道: “战大小姐,你究竟在紧张什么?孩子都流掉了一个又不是大姑娘头一回了。你能稍稍放松别那么绷着吗?何必弄的大家都不舒坦呢?” 第309章 他红着眼睛看她,嗓音沙哑:是我不 估计是也意识到自己这么直白,女人听了不高兴。 慕西洲很快就换了一个口吻,低低哄慰道:“很抱歉,我说话不太好听,我本意并不是为了气你。” 他说是这么说,但动作却一点都不像是在道歉,更像是在啃噬猎物。 头顶上的吊顶灯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亦如战南笙眼底纵横斑驳的光影。 男人那张布满不知道是欲色还是什么情愫的俊美脸庞,有着她看不懂的表情。 他心情好像很不好。 是因为慕向晚吗? 如果她真的咽气了,于这个男人而言,的确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战南笙的思维很快就被击散了,许久以后,她才从那滔天的沦陷中找回一丝清醒。 她微昂起头,看着男人泛着青色的下巴,密密匝匝的胡渣使得他冷硬中多了一丝狂野不羁的男人味。 她手指触上他的下巴,嗓音带着娇懒,“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慕向晚吗?” 慕西洲觉得战南笙有点扫兴,即便他确实心情不太好,可这种时候他只想让她发出破碎而又助兴的音符。 伴随他的欺入,他嗓音有些暗沉的问:“战大小姐,你从前也是这么扫兴吗,嗯?” 慕西洲心情的确不太好,也的确是因为慕向晚。 昨夜,当他看到那瘦得皮包骨头形容枯槁的小姑娘时,想起的全都是曾经她的乖巧懂事,更想起了慕父割肝救他的恩情,因此反而衬得她犯下的错就显得无足轻重。 她到底是他养的,再怎么养歪了,那也是他带大的。 于她而言,他亦父亦兄,没有将她教育好,是他的过错。 所以,当看到慕向晚奄奄一息时,慕西洲心上是有一些自责的。 面对战南笙的疑问,慕西洲也没有掩饰。 他微微俯首,视线落在她泛红的面颊上,在她有些汗津津的额头上吻了吻,嗓音有些暗沉,答非所问:“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战南笙掀眸,视线对上男人深沉的黯瞳,嗓音温温的:“嗯?” 慕西洲多少是考虑到了战南笙的感受,他略斟酌了几秒后,道: “晚晚昨晚经过抢救现在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治疗的意义不大。医生的意思是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想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想将她接回来养着。”顿了下,“跟你说一声。” 像是原本还被泡在一坛蜜罐里感受着男人给予的甜蜜以及温存时,陡然被泼了一股浓硫酸,烫在了心口上,刺激的战南笙一下就从那甜蜜的氛围中抽离了出来。 她脸上原本还余韵未散的表情一下就淡了不少,她静了几秒,道:“一定要接回红叶公馆养着吗?” 战南笙这么说,慕西洲就注意到了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他其实看出她眼底的不愿意。 但想着病入膏肓分外可怜的慕向晚,他便直接忽略了战南笙眼底的那层不高兴。 他淡淡的口吻:“这是她临终遗愿,她想在她长大的地方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慕西洲已经这么说了,战南笙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闭上眼,身体微微跟慕西洲拉开一段距离,道:“你也一夜没休息了,睡会儿吧,等下天就要亮了,你白天还要忙公司的事。” 她这样说完,就侧身躺到了另一边。 慕西洲看着躲他远远的女人后脑勺,看着她光滑如玉的美人背,眸色沉了几秒,便伸手将女人给扯进了怀里。 但因为一时的大意,就不小心弄到了她那只被匕首划伤的手腕,女人疼得蹙起眉头,语调是明显的不悦,“慕西洲,你干什么啊?你都弄疼我了。” 慕西洲面色阴沉得厉害,他将战南笙捞入怀里后,就俯首看进她的眼底,嗓音低沉: “我昨夜看到她,她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的犹如五六十岁的妇人……她没有几天活头了,对你也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跟我闹不高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即便再有多少的恶,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霍九枭割了她的眼角膜,她瞎了,精神也失常的厉害……” 战南笙打断他:“你说要把她接回来养着,我说什么了吗?” 慕西洲看着她:“但你并不高兴,不是吗?” 这话听得战南笙都不禁好笑。 她掀眸看着他,讥诮道: “你得了失忆症,我可没得失忆症。她做了多少恶心我的事,造了多少的孽,你能原谅她,不代表我也能。因为她,我顶着害死衍哥哥的罪名被霍家人仇恨了两年之久,更被他的粉丝追着砸臭鸡蛋, 凭什么因为她现在可怜我就要原谅她?因为她是你养的,她父亲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现在可怜她想将她接回来养着,这无可厚非,我能理解。但,你还要求我对这件事表现出高兴,这我可做不到。” 慕西洲唇上的弧度冷了冷,他静了几秒,道:“但你现在的不高兴,已经针对了我。” 战南笙火大的眼瞳都蓦然放大了几分。 这男人,昨晚将她拐回来,半夜又为了小白花离开,天不亮回来后就将她从床上挖醒将她吃干抹净后又对她提出这种要求,她不该不高兴吗? 战南笙气的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太不想跟面前的男人发生争执了,每一次的争吵都只会加深彼此之间的矛盾和误会。 她不想这样。 她不说话,慕西洲也见好就收。 他还是将她不情愿的身体给紧紧抱在怀里,薄唇贴在她的面颊上,耳鬓厮磨的蹭着,“你要是实在不高兴,那就从医院接出来养在外面吧。” “别。那可是她的临终遗愿。如果你不把她接回来养在红叶公馆,他日,她下葬时,你回头想想心中觉得愧疚再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我可担待不起。” 慕西洲皱眉:“那你想怎样?” 战南笙闭上了眼,好会儿,才道: “我本来就不想搬回红叶公馆住,是你昨晚死活将我弄过来的。现在你想给她送终……”顿了下,“那就等她下葬后,我再考虑搬回来住吧。” 慕西洲显然不满战南笙这么做。 他已经尝到了她的滋味,已经爱上了吃肉然后再吃素,他做不到。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不行。”顿了下,哄着她,“作为补偿,我可以今天尝试跟顾大帅取得联系,尽早安排你跟顾大帅通上电话?” 兴许是后半句话让战南笙心底舒服了点,战南笙没有立刻表态。 慕西洲见她不说话,琢磨她应该是有所心动,便又道: “顾大帅最近在边境执行任务,白天的时候很难联系上,但我可以联系到他的慰官,我会跟他的慰官表明你的身份,想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跟顾大帅转告这个消息。” 终于,女人因为他这句话,而从新睁开眼看向他。 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散退,虽然看着好像还是不高兴,但眼底看他的目光已经很温软了。 她看了会儿他,鼻子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傲娇的不行的口吻: “我就是不高兴你把她接回来,但并不代表我不理解你这种做法。就这样吧。只要不出现在我的面前,随便你怎么供着她。”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她那只受伤的手腕给拿到了眼前,红着眼睛看了会儿,嗓音低低蛊惑般的道:“是不是很疼?” “当然疼了。刀割在你身上,你不疼吗?” 话落,慕西洲薄唇就贴在她缠着纱布的伤口处,轻轻地吻了吻,就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是我不好。” 第310章 女人撇撇小嘴,对他撒娇道:你一点 他突如其来的浓深,让战南笙心下涌起了几分悸动。 她撇了下嘴,道:“你本来就不好。就知道吃醋发狗疯,从来都不知道心疼我……” 慕西洲并不觉得他是个不会宠自己女人的性子,相反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很宠怀里的女人才对。 至少,他现在就觉得只要怀里的女人跟她开口,无论是什么,他基本上都会有求必应的。 他眯了眯眼,“我觉得……我应该蛮疼你的。因为是你,我才这么在乎你高不高兴,换个女人试试?”顿了下,就换了个话题,“你今天白天什么时候有空?” 打从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战南笙最近的心思都放在自己亲生父母身上,她最近拒了不少戏也推了很多通告,所以她这段时间很空。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道:“最近都比较空。”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那下午我带你去见劳拉,看看能不能唤醒你年少时的记忆。” 战南笙说了好,就哈气连天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慕西洲昨晚一夜没睡,按道理他应该很困才对,但此时拥着战南笙反而没什么睡意,就是想看她。 怎么都看不够的那种! …… 战南笙再次醒来后,已经是晌午了。 纵情的结果就是导致浑身酸痛。 她起床后,去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想着等下穿什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战南笙去开门,竟然是林妈。 战南笙诧异,“林妈,你怎么在这?” 林妈这阵子一直都在战公馆照顾战青衣,今天是被慕西洲特地派人弄过来的。 林妈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叹了口气,对战南笙说道: “是慕西洲派人把我从战公馆给强行掳过来的,我本来不愿意,但他派去的人说你手腕受伤了,我又听说了夫人还活着的消息,所以就过来了。” 说到这,顿了下,眼神明显有些急切,问,“大小姐,夫人真的还活着吗?”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我母亲应该还活着。” 闻言,林妈便有些欣喜,眼底泛出了水光,情绪有些激动: “那她现在在哪里?当年医生明明说她已经溺亡了的,我们都是亲眼看到她被入了棺的,怎么……” 战南笙将她母亲秦芷若还活着的前因后果跟林妈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她现在应该在北洋省生化研究基地天宫1号。现在只有先跟顾大帅取得联系,这件事才能真正的落实。” 因为太匪夷所思,林妈震惊了许久,才道:“……大小姐,那个身份权贵的顾大帅真的是当年战文远那个老不死的私生子吗?” 林妈虽说是战南笙母亲陪嫁过来的,但林妈也算是战公馆的老人了。 因此,单从林妈此时的反应,战南笙也能推测出战文远将他私生子这件事瞒的有多好。 战南笙想了想,道:“林妈,你还记得那个顾管家吗?” 顾管家是战公馆之前的管家,十年前战南笙母亲出事没多久后,顾管家就辞职回老家了。 这件事,林妈是知道的。 林妈道:“我当然知道。顾管跟我是同乡,我们私下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就是打从十年前他跟他的养子一块离开战公馆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战南笙在林妈话音落下后,解释道:“他收养的那个养子,就是战文远的私生子。” 话落,林妈再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问过战文远,他当年虽然视那个双性人的私生子为耻辱,但还是给他取过名字,叫战少霖。现在北洋府的顾大帅全名叫顾少霖,所以我想着错不了,他应该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林妈对顾管家的养子是有印象的,那模样生的芝兰玉树,即便是过去了十多年,如今回忆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豪门多狗血,豪门也多凉薄。 林妈觉得这一切都是战文远种下的恶因,所以才得了恶果,都报应在了战南笙的身上。 林妈心疼战南笙,眼泪婆娑的看着战南笙,道:“大小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战南笙倒是淡然,“但快要苦尽甘来了。” 林妈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上来找南笙的目的,她在这时对战南笙道: “大小姐,我来找你,一是想叫你起床用午餐,二是慕西洲那个人渣怎么又把慕向晚给接回红叶公馆了?我先前听到后院那小洋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又是医护人员又是营养专家的,那死丫头造了那么大的孽,他还这么宝贝她,可真够不要脸的。” 战南笙不在意的哦了一声,解释道:“他跟我说了这件事。说是她快死了,临终遗言是想在红叶公馆安度余生。” 林妈都是活了半辈子的老人了,又一直在豪门里做事,看了太多钩心斗角的恶心事,所以林妈总觉得慕向晚不会安分守己。 因此,林妈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 “大小姐,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慕向晚没准就想在死前报复您呢。” 战南笙点头,表示明白:“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 林妈听战南笙这么说,提紧的心才松了下来。 主仆二人是在一刻钟后下楼的。 战南笙用完了午餐,慕西洲派人来接她的车到了。 来接她的是江淮。 江淮恭敬的立在战南笙的面前,道:“战小姐,四爷让我来接您。” 江淮是来接战南笙去劳拉诊所看诊的,慕西洲想让她尝试着催眠,看看能不能唤醒她七岁那年的记忆。 战南笙知道这件事,她在江淮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我跟林妈说几句话,你先到车上等我。” 江淮说了后,就退了下去。 江淮走后,战南笙问林妈:“最近,你有去替我看李嫂吗?” 李嫂被判了十年,已经关进了女子监狱。 林妈这期间去过监狱一次。 因此,林妈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对她道:“李嫂精神状态还不错,她说会争取多立功早点出狱,唯一记挂的就是她那个女儿李念了。” 战南笙最近一直被一堆事情所缠扰,一直抽不出空去看李念。 所以,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对林妈道:“我打算这两天抽空去看看李念。” 提到李念,林妈就有些一言难尽,她道: “大小姐,李念被霍九枭给接走了,说是霍九枭为了报答她捐肾救莫十一之恩,所以就将她接去了他的私人府邸。不仅如此,还让她参与了一项医疗康复项目,最近李念在接受这项弱电流康复项目,人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我前不久才去看过她,那小姑娘实在是可怜。” 战南笙虽诧异霍九枭此举,但从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 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沉思了几秒,问道:“那……有效果吗?” 提到这个,林妈脸上便露出了一些欣慰,道: “大小姐,虽说病人参与这项弱电流康复项目十分痛苦,但您别说,还是有些效果的。我上次去看她时,她说她那瘫了好多年都不能动弹的手臂已经能抓握筷子了,还有那已经出现肌肉萎缩的腿,现在也能撑着拐杖站起来走几步了。总的来说,治疗效果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迟疑了几秒,“就是我听说这个项目还有会有后遗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跟李念打声招呼,说我这两天就会过去见她。” 战南笙吩咐完,就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她从劳拉诊所被江淮送回了红叶公馆。 她从车上下落,问江淮:“慕西洲有说什么时候从黎城回来吗?” 本来慕西洲今天下午是要陪战南笙一块去劳拉诊所的,但因为戚家军内部发生了问题,跟着戚老一块飞了黎城。 因为走得匆忙,他都没有跟战南笙打招呼。 战南笙都是从江淮口中得知他飞黎城的消息。 面对战南笙的问题,江淮如实回道:“战小姐,四爷走得急,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说让您等他电话。” “知道了。” 这件事,战南笙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她回到红叶公馆后,用了晚餐,直至晚上八点左右,她才等到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接通,很明显能听出男人嗓音里的疲惫,“抱歉,今天临时有事,失约了。” 战南笙倒是不在意这些,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外祖父的兄长戚成毅试图造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戚耀光却被他给捞了出去。” 战南笙知道慕西洲的亲生父亲是被戚耀光杀害的,他做梦都想把戚耀光绳之以法,但现在戚耀光却被他的父亲戚成毅给捞了出去,只怕日后再想报仇会更难。 战南笙心下有几分担忧,道:“……你万事小心,别受伤。”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今天手腕上的伤好点了吗?消炎药别忘了吃,知道吗?” “伤口哪会那么快就好。至少得过两三天才能结痂。”战南笙说到这,话锋一转,问了自己最近关心的问题,“你不是说跟顾大帅的慰官联系的?这件事有消息了吗?” “左青明天早上会抵达京城,这件事左青会办。我现在还抽不开身。” 战南笙噢了一声,“知道了。”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听出她音调里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挑了下眉头,嗓音低低沉沉的,“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期待了一天的事结果没有任何的进度,有些失落。” 慕西洲轻笑了一声,道: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么情绪化?我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去。等我回去后,我会把这件事摆在第一位,所以别胡思乱想,嗯?” 战南笙说了好,慕西洲又问道:“今天在劳拉那边有收获吗?记起七岁那年的事了吗?” 战南笙摇头,想着男人又看不到,在摇完头后就对着手机那头的慕西洲说道:“没有。劳拉说,至少得进行五次催眠,才能有效果。” 慕西洲说了好,又对她叮嘱了几句小心手腕上的伤口就结束了通话。 电话结束没多久,红叶公馆后院的小洋楼就出事了。 失火了。 林妈来跟战南笙说这件事时,小洋楼那边的火已经被扑灭了。 战南笙问林妈:“火不是已经扑灭了,楼下还闹腾什么?” 林妈道:“是那边伺候的护工跑过来哭闹,说是慕向晚被烧伤了,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让你过去看看什么的。” 战南笙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道: “烧伤了就送医院,我去了既不能救她的命也不能替她疼,我去干什么?” 第311章 她就是他的心头软,让他又爱又疼 林妈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那护工说慕向晚现在情况危急,没准挪个地方就能咽气,她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战南笙挑眉:“白天不是说有专门伺候的医护人员和营养专家的?” “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但那护士也解决不了问题。” 战南笙噢了一声,对林妈道: “那你去跟那个护工说,会把医生给她的主子请过来,再多的忙我们也帮不了。” 林妈说了好,就下楼去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一小时后,那个护工又跑过来哭,说是慕向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楼顶的天台上,扬言要见战南笙最后一面,如果战南笙不来,她就跳下去。 战南笙听了那护工的话后,就相当冷血的讥讽道:“你去跟她说,想跳就跳,威胁不到我。” 那护工心急,哭着道: “战小姐,她把我孙子给一块带到了楼顶。我儿子前不久酒驾撞死了人被判刑入狱了,孩子妈因为这件事跟我儿子已经离婚了。如果我的孙子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头疼的捏了捏额头。 慕向晚死不足惜,但搭上一个无辜的孩子,那就是她战南笙的罪过。 战南笙只得去了后院的小洋楼。 她抵达小洋楼的天台时,慕向晚正打算用绳子把护工三岁左右的孙子捆在她的身上。 战南笙见状,叫了她一声:“慕向晚。” 慕向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战南笙的声音了。 乍一听,她还以为是幻听。 她怔了长达十秒,才突然放声尖笑道:“战南笙,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说话间,慕向晚就转过身来。 如慕西洲所言,慕向晚确实因重病缠身而形如枯槁,苍老得如同老妇。 她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哭声衬得慕向晚因失去眼角膜失明又凹陷下去的眼睛格外狰狞。 她在这时用胶布缠住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嘴,对战南笙的方向昂了昂下巴,道:“战南笙,你该不会认为我要求见你就只是单纯地想跟你聊聊天的吧?” 此时,天台已经站了五六个人,除了战南笙,还有江淮以及其他的保镖。 因为慕向晚情绪激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战南笙在慕向晚话音落下后,道:“当然。说说看,想让我怎么配合,才肯放了孩子?” 慕向晚看不见,只能凭周身的感知分辨战南笙所在的位置。 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道: “战南笙,我有今时今日都是被拜你所赐,我恨极了你。我也不想伤害无辜的生命,但如果你现在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带他一块跳下去。” 比起慕向晚的情绪激动,战南笙就显得很冷静了,她道:“你说,想让我做什么?” 慕向晚在战南笙说话间,人就爬到了天台的边沿,只要她手松开护栏,人就会摔下去。 虽说,下面此时已经打了充气垫,但还是存在被摔伤或者摔死的风险。 慕向晚爬到护栏后,就对战南笙道:“看到我手上的这瓶可乐了吗?你现在就过来把它给喝了。”顿了下,“别耍花招,我耳力很好,你喝或者没喝,我能分辨清楚。” 战南笙此时距离慕向晚不过三米。 她看得出慕向晚其实现在没多少体力,只要她速度够快就能阻止她跳下去。 因此,战南笙在这时对江淮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从两边包围她。 江淮收到她的信息后,就开始吩咐手下的保镖,而战南笙则在这时朝慕向晚走过去,以分散慕向晚的注意力。 可乐瓶里装的是掺了硫酸的可乐。 战南笙靠近慕向晚时,就被扑鼻的刺激性气味给熏到了。 战南笙身上的味道,就是化成灰,慕向晚都能分别出。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靠近她的下一瞬,对着战南笙就将硫酸泼出去。 战南笙早料到她会这么干,身形迅速躲闪,在成功避开泼过来的硫酸后,江淮带人把慕向晚从护栏外给拽了回来。 慕向晚被拽回来的下一瞬,就用藏在身上的一把匕首狠狠地抵在了捆在她身上的幼童脖子上。 她情绪非常激动,已经将孩子的脖颈割出了一道血口子,奈何那孩子被封住了嘴无法哭喊出声,就是这样那孩子才看起来更可怜。 慕向晚刀尖狠狠抵在孩子细嫩的脖颈处,冲战南笙大吼:“战南笙……啊——” 但,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战南笙在她情绪激动之际,单手就钳住了慕向晚的手腕,从她手上将那把匕首夺下并给了她一耳光。 与此同一时间,江淮带人救下了那个受伤的孩子。 慕向晚被战南笙那一巴掌打的直接摔在了地上,但她却并不觉得疼,她有的只有汹涌的愤怒。 她想起昨天白天时,那个叫厉娇娇的女人在她病房里跟她说的那些话。 “慕小姐,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知道从前将你捧在手心上的慕总为什么再也不愿意来看你了么?” “因为,如今你的模样就像是个垂死挣扎的老妇。” “头发枯黄,五官凹陷,面黄肌肉,满脸褶皱。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不会来看你这种丑八怪。何况,慕总心心念念的人只有战南笙那个狐狸精” “他整天都跟那个荡妇在一起男欢女爱,哪里还会记得跟你之间的旧情?” “也就是我,同是被慕总抛弃的女人怜悯你,过来看看你。” 那姓厉的女人说到这时,就突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问, “慕小姐有想过为自己报仇雪恨吗?反正你已经是苟延残喘活不了几天了,难道就不想拼尽全力为自己报仇雪恨吗?如果你想报仇雪恨,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到这,顿了下,“因为,我跟你一样痛恨战南笙那个贱妇。” …… 总之,当时那个叫厉娇娇的女人跟她说了很多话,她虽然知道那个姓厉的女人在利用她,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向战南笙报复的机会。 所以,她明知是被利用,还是答应了那个姓厉的女人。 那个姓厉的女人不仅帮她出谋划策,还给她提供了报复战南笙的工具。 比如,高浓度硫酸。 比如,藏在她身上的生物病毒,只要她将病毒成功注射到战南笙的大动脉,战南笙就会得一种苍老病,不出十天最后就会死于心肺衰竭。 思及此,慕向晚就完全冷静下来,她在寻找机会对战南笙注射这种生物病毒。 终于,在所有人的焦点都关注到了那个孩子身上时,慕向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一边从地上爬起并拾起先前被战南笙打掉在地上的匕首,一边从衣兜里摸出注射器。 随即趁所有人不注意,跳起来就冲战南笙大动脉上扎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笙转过身,身形躲闪。 但,此时的慕向晚已经彻底疯了,像是磕了药的魔鬼,目眦欲裂的跟战南笙撕扯了起来。 这种状态并没有僵持太久。 在拉扯当中,战南笙很快就打掉了慕向晚手上的不明注射器。 慕向晚眼见注射器被打掉,计划落空,就用匕首朝战南笙眼珠子上扎过去。 但她到底是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哪里是战南笙的对手? 很快,匕首就被战南笙成功夺下。 眼看计划就要落空时,慕向晚想着自己怎么都是一个死,不如就让自己死得其所。 于是,她在战南笙夺下匕首的下一瞬,就借位朝那把匕首撞上去,这在外人看来是战南笙用刀刺她而不是她自己撞的。 总之,伴随这一撞击,慕向晚心脏的位置就渗出大片的鲜血,跟着还有她应声倒地的动静。 她在弥留之际,看着那藏在暗处的监控诡异地笑了下,随后悲痛欲绝的喊道: “我是被战南笙这个毒妇杀死的,求……社会还我一个公道……” 慕向晚在五分钟后就咽气了。 她咽气没多久,她死前那段视频监控在被厉娇娇剪辑处理后,就散布到了网上。 因为网上民众看到的是处理过的监控内容,人们眼底看到的是战南笙用匕首杀死了慕向晚。 总之,因为战南笙是公众人物,这条视频很快就爆了。 因为涉及刑事案件,战南笙很快就被警方给带走了。 亲自执行此案抓捕的是已经荣升为刑侦局副局长的慕景川。 慕西洲得到这件事,都已经是战南笙被抓走的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得到消息后,几乎半点犹豫都没有,就连夜乘坐飞机从黎城往回赶。 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 冥冥之中,慕西洲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劫,能要了他的命。 她能带给他身体上的快活,更能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那种水深火热的煎熬,让他又爱又疼。 他才仅仅离开她几个小时而已,她就闹出了这样的动静。 真的是她一刀捅死了慕向晚么? 带着满身疲惫,慕西洲抵达京城时,慕向晚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拉去尸检了,战南笙则被关押在刑侦局。 第312章 男人眸深深的眯起:她是我的命,你 慕景川则连夜将案件所有关系人都审了一遍后,发了一条官方公告。 言简意赅地表明: 案件另有隐情,呼吁网民不要被剪辑后的视频带节奏,一切等尸检报告出来,定会还社会一个真相。 这条刑侦局的官方通告出来后,果然安抚了不少网民的躁动。 只不过是,当厉娇娇看到这条官方公告后,就又花了五百万买了一群黑粉去造势。 全都是攻击战南笙的黑贴。 【我就搞不懂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疑点?那慕向晚死的时候,点名道姓是被战南笙杀害的,监控里我们也都看到了。】 【就是,监控里可都拍得清清楚楚的,难道监控还能有假?】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慕向晚不是个好东西,是害死霍孝衍的罪魁祸首,但战南笙也没有剥夺他人生命财产的权利吧。】 【是,楼上说的不错。她既然能杀人,说明骨子里就是个危害社会的危险分子,警察叔叔千万别因为她是大明星又有背景就包庇杀人犯。】 【举双手双脚赞同,对战南笙这个杀人犯严惩不贷!】 …… 网上负面一大堆,铺天盖地,整个微博都瘫痪了。 因为案子闹的动静很大,全国网民都在质疑京城刑侦科的副局在包庇战南笙,很快上面就把压力给到了慕景川。 慕景川被上面叫去训话时,气得面色铁青:“案子我已经审了,现场一共六个目击证人,他们都指认是慕向晚在搞事情……” 慕景川话都没说完就被刑侦局的老大给打断了,他道:“为了避嫌,你必须退出这个案子!” 慕景川被气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避什么嫌?我跟战南笙非亲非故的,她要是真犯了杀人罪,老子第一个毙了她!” “慕景川,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战南笙,是战南笙的顶级备胎,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懒得跟你废话,总之这是上级命令,你必须服从!这几天,你停职查看!” 慕景川气得踹翻了凳子,被刑侦局老大叫人给强行拖出了刑侦局。 …… 另一端,前往刑侦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霍孝衍大致将网上关于战南笙的负面新闻翻看了一遍后,就毫不犹豫用自己的个人官微点赞了刑侦局官方公告。 除此之外,他还发了一条微博并@了战南笙。 微博的文案内容: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更没有现在的我们,因为是你,所以信你! 文案内容配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跟战南笙年少时的合影,还有一张是前阵子他坐在轮椅上战南笙推他的合影。 此微博出来后,全国网民都沸腾了。 【???】 【天呐,震惊到失语!】 【泳道上的飞鱼、体育界的传奇,我们的男神……】 【他竟然……竟然死而复生了?】 【这是什么人间幸运?快让我哭一会儿!】 【呜呜呜……我神竟然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跟我笙宝感情好好噢……】 【楼上先别哭,容我理性分析一下,一定是战南笙在慕向晚谋害我神以后千方百计救活了我神。】 【总之,我在这呼吁全国网民,千万别被网上的喷子带节奏,要相信警方,相信我神的判断力。】 …… 一直被喷子压制的战南笙粉丝在这时终于迎来了喘息机会,紧锣密鼓的在这条微博下面盖楼。 【真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笙宝自出道以来,不仅兢兢业业的演戏,还一直乐于慈善事业。】 【对对,这件事我知道。半年前西南水灾,我笙宝第一时间就捐献了五百万的物资。】 【三个月前,西北发生瘟疫被封了城,我笙宝第一时间就捐了一千万的医疗物资。】 【就最近的一次,半个月前,东南的山区发生了七级大地震,我笙宝也是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了。】 …… 【我笙宝以德报怨,慈心为民,善举济世,凭什么要被全网攻击?难道网络暴力没有立法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警方都说案件另有隐情,结果负面还是铺天盖地,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恶意攻击我笙宝。】 【同意楼上所言,跪求各路黑客大佬,人肉不法言论者。】 …… 总之,霍孝衍这条微博,很快就扭转了网上关于战南笙的负面攻击。 厉娇娇看到网上风向逆转后,气得咬牙切齿。 她在这时,摸出手机给刑侦局的老大打了个警告电话,道: “李叔,您可是我爷爷最信得过的属下,不用我多说,也该知道怎么判这个案子吧?” 李局一个头两个大,他对厉娇娇坦言道: “厉小姐,真不是我不帮您这个忙,是想要给战南笙出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霍孝衍就已经让这个案子不好暗箱操作……” 李局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厉娇娇给打断了: “李铁柱,我喊你一声李叔你就飘了,是吗?这案子究竟有什么可犹豫的?视频监控都拍得明明白白的,就连慕向晚死前都咬死是战南笙杀死了她,人真物证,这么一目了然的案子,很难判断吗?” 顿了下, “还是说,你想我把你干的那些龌龊事都公布于众你才肯下决定?” 李局被厉娇娇的话给吓到了。 他沉思了几秒,道:“那您的意思是?” 厉娇娇一想到自己在战南笙和慕西洲面前受到的耻辱,就恨不能对战南笙扒皮抽筋。 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知道仅凭慕向晚之死就想把战南笙搞垮不可能。 既然无法把战南笙打入十八层地狱,倒不如对慕西洲来个攻心计。 思及此,厉娇娇在李局话音落下后,就十分冷静的对他道: “反正想保她的男人很多,她怎么都不会坐牢。我只需要你向慕西洲传递一个信息,就说战南笙跟那些想保她的男人都存在不正当关系,让他最好因为吃醋而跟战南笙反目。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保证你前途无量。” 顿了下,意有所指, “至于,她这个案子怎么审,我等下就把完整的视频监控都给你,你用这个监控顺其自然破案就行了。总之,别把本姑奶奶给出卖了就行。” 听到此处,李局提紧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就跟厉娇娇表态,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两分钟后,李局跟厉娇娇结束通话。 他结束通话没多久,就有人来跟他汇报,道:“李局,霍孝衍那位小祖宗来了,说是要保释战南笙。” 闻言,李局便挑了下眉头,问属下,道:“慕向晚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法医刚把尸检报告给到我,这是报告,您请过目。” 李局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尸检报告浏览完,“死于心脏破裂,刀口倾斜且不规则……非外力刺穿?” “法医说,从刀口的形状以及心脏的创伤面来看,不是外力刺穿,是慕向晚自己撞在匕首上的。” 李局嗯了一声,此时厉娇娇已经将完整视频监控发到了李局的私人邮箱里。 李局稍稍斟酌了几秒,道:“我刚刚收到一条匿名邮件,内容是事发经过的全部视频监控,等下你拿给技术去做分析,等数据全部出来后,等我通知再把尸检报告公布到网上。” 属下说了好,李局就走出了办公室。 他原本是打算亲自接待霍孝衍,没想到人才走进接待室,就看到了除了霍孝衍以外的慕西洲。 他一进门,慕西洲就凤眸冷睨的看向他:“案子很难查吗?” 李局堆着笑脸,道:“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等视频监控数据全部分析出来,就能破案。” 慕西洲冷笑:“是吗?” 李局点头,笑道: “战小姐是各位大佬的心头肉,这大晚上的,先后来了好几拨权势遮天的男人要为她出头。老实说,我是谁都不敢得罪。但您也知道,我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得对得起身上这身制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秉公办案……”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冷声打断了:“我有说不让你秉公办案了?” 李局:“……” “你办你的案,我现在要见我要见的人,冲突吗?” 李局被噎的很不爽,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就对慕西洲摆出了官威。 他在这时对慕西洲皮笑肉不笑的道: “慕总,您这不是摆明了要为难我吗?涉嫌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在刑拘期间,家属是不允许探视的。” “是吗?” 慕西洲冷冷讥笑了一声,就把心术不正的李局给唬住了。 他当下就被慕西洲阴气沉沉的目光给吓到了,他在这时连忙改口道: “当然,您可以有这个例外。不过,慕总,您最多在等一刻钟,案子就能破。” 顿了下,补充解释,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排除他杀。除此之外,我还收到了一条匿名发过来的邮件,邮件里是一份事发经过的监控视频。我粗粗将视频监控看了一遍,画面上显示是慕向晚自己撞在匕首上的。所以,就一盏茶的功夫,要不给二位泡杯茶?” 慕西洲没有闲心喝茶,他拒绝了,道:“你先前说,有好几拨男人来保释她?都有哪些?” 话落,李局就想到厉娇娇跟他交代的那番话。 因此,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笑着道: “楚大公子楚慕琛,唐家三少唐晋行,霍孝衍霍少……帝都那边的莫家掌权人莫如故先生也派人过来了解了,还有就是我的直系下属慕家三爷慕景川。” 闻言,慕西洲看似没什么波动的俊脸还是肉眼可见地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视线在这时从李局身上撤回,撇了眼霍孝衍,讥诮道:“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惦记着不该肖想的,是嫌活腻歪了?” 话落,霍孝衍就掀眸朝他冷看了一眼,随即又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慕西洲,老实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应该感谢你。但,你若是让笙笙受了委屈,我这条命也可以不要。”顿了下,补充道,“她是我的命,无论是谁,动她试试?” 此话一出,慕西洲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第313章 男人扣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我待 阴森血腥,又被一团浓深的不明情愫所有缠绕着。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会儿霍孝衍,良久,他嗓音冰冰冷冷的道:“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给老子戴绿帽子,我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话落,霍孝衍拉长调子冷嗤: “是么?如果不是你将慕向晚那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接回红叶公馆,会出现在这种事吗?你明明知道,当年我是差点被慕向晚给害死的,也明明知道那女人作恶多端,但还是将她接回红叶公馆,你不觉得很过分? 笙笙有什么错?她唯一的错就是当初选择跟你闪婚以及现在又爱上了你,她婚后的所有不幸,大都是你给你的。你也敢大言不惭说不会让她受委屈?我看你是一日不让她受委屈,你就浑身都不舒坦!” 慕西洲拳头在霍孝衍话音落下后就握了起来。 霍孝衍目光微垂,落在他那两只握紧的拳头,不屑又冷漠地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慕西洲没有动手。 他很快就把胸腔里那股涌起的怒意遏制了下去。 他凤眸无波无澜的看向霍孝衍,嗓音清冷: “虽然你很找打,但打你一个双腿都站不起来的残废,显得我很掉价。”顿了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滚了。” 霍孝衍不滚,他淡淡的: “你等你的,我等我的,你只是笙笙的前夫,而笙笙却唤我一声衍哥哥……总之,笙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一刻钟前,战长生和战时南都给我打了电话,他们等下也会来。面对她的两个血缘关系上的亲哥哥,你难道也会是这个态度?” 慕西洲:“……” 正说这话,去而复返的慕景川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自打坐上副局这个位置后,就被一堆陈年旧案缠得昏天黑地,连睡觉都是在局子里睡的。 也就是今天白天,他刚刚破了一桩十年前女大学生被奸碎尸案,才稍稍有了调整放松的时间。 可,都还没等他喘口气,战南笙这边就出事了。 若是别人,他肯定不管。 但,战南笙在他那到底是不一样。 能不能得到她是一回事,总之就是不能看她在自己的局子里受委屈。 所以,他才去而复返。 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伴随他的吮吸动作,青烟缭绕很快就模糊了他英挺硬朗的容颜。 他一进门后,就谁也不看,直接对李局昂了昂下巴,道:“您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可以。但,我就待在局子里等消息,也不妨碍您秉公办案吧?” 李局此时巴不得战南笙那些优质备胎都能齐欢聚,这样就能达到刺激慕西洲吃醋的目的。 他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道: “你小子,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既然这么放不下战小姐,那就随你的便,你爱等多久就等多久。” 正说着话,刑侦技术队那边就来人对李局汇报道: “李局,已经进行技术分析了,监控视频没有任何问题,的确是慕向晚借位自己撞上匕首的,排斥他杀。” 李局点了下头,道: “去做一份案件报告,连同尸检报告以及视频监控一块公布到网上。”顿了下,“可以给战小姐办理离开的手续了。” “是。” …… ** 战南笙是在一刻钟后被放出来的。 因为慕向晚,她先后进了两次这边的局子。 第一次是慕向晚怂恿慕承欢,慕承欢割喉嫁祸给她,她被关了进来。 这次是慕向晚自己,直接用自己的命想置她于死地。 总之,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战南笙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蠢,还是该怪慕西洲对慕向晚的纵容。 她有些精力憔悴,甚至是身心疲惫。 走进等待室的那一刻,她觉得头昏目晕地厉害,明明把所有人的脸都看清了,可就是一时间分辨不清谁对谁。 好像有些站不稳,身体就软踏踏的朝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身上靠了上去,嗓音疲惫,也沙哑的厉害:“我好像发烧了,头昏,站不稳。” 伴随她话音落下,眼帘一黑,她整个人就彻底的栽进了那男人的怀里。 意识模糊之前,感觉耳边传来一道拳风,然后她的人好像就被什么大力给向后拽了出去,再后面她就不知道了。 …… 战南笙是在翌日晌午醒过来的。 她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来自额头上清晰无比的疼,跟着才是因为高烧而引起的全身不适。 她有点渴,可病房好像没有人? 战南笙撑着身体想要坐起,但因为用力不当,牵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一下就疼的蹙起了眉头。 她从新躺了回去,眼睫微微煽动了两下,梳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慕向晚先是闹出火灾,跟着就用护工的孙子威胁她去顶楼,再跟着就是想置她于死地……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慕向晚单纯的想要报复她,但警方来得太快本就很蹊跷了,跟着网上就传出一段被剪辑后的视频,明显有人在幕后暗箱操作。 简而言之,有人利用慕向晚对她的恨,将慕向晚当刀子使了。 那个人能是谁呢? 谁会这么恨她? 最近她得罪的人好像只有厉老、厉娇娇他们。 思及此,战南笙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她再次撑着身体坐起来时,战小五从外面走了进来 战小五提来了餐盒,看到已经醒来后的战南笙眼底明显有些高兴,“大小姐,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战南笙身上还是难受,只是头没那么昏了。 她答非所问,“小五,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战小五:“大小姐,您说。” “帮我查下慕向晚在死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过。重点排斥,她有没有跟厉娇娇见过面。我觉得这次的事,有人在暗箱操作了。” 战小五点头:“好。” 战小五说完,战南笙这才关心起自己来,“我……额头好痛,是受伤了吗?” 战小五道:“昨晚我跟大公子以及时南少爷抵达刑侦局的时候,慕西洲将您从慕景川身上强行拽了出来,因为拽的力气很大,您当时额头就撞到了桌子上磕破了皮……这之后,慕西洲跟慕景川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被时南少爷给强行拉开的。” 战南笙掐了掐有些昏沉的脑袋,想起昨夜昏迷之前因为体力不支靠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想必她靠的慕景川,而慕西洲大概是因为吃这个醋,所以就跟慕景川打了起来。 她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担心别因为自己给慕景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便问:“慕西洲之后没找慕景川麻烦吧?” 音落,战小五就忍不住的轻嗤: “他大概还没抽出空,忙着给慕向晚办理身后事呢。听说,他在八宝山花了两百万给她买了一块风水宝地。活着的不管不顾,对一个作恶多端的死人倒是上心。”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因为,不知道要该说什么。 慕向晚之死,本来就是一个拖她下水的阴谋,她都能看出来,她不信慕西洲会看不出。 他明明看出来了,还是为慕向晚鞍前马后,她还能说什么呢。 战南笙失了会儿神,在战小五的帮助下用完了午餐后,战小五就去调查慕向晚生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这件事了。 在等待调查结果这期间,霍孝衍和慕景川分别来了一次。 慕景川是先来的。 他脸上的眉骨以及下巴上有明显的淤青,应该是昨晚跟慕西洲打架时留下来的。 慕景川肩上案子多,他只在战南笙病房待了一根烟的功夫就打算离开时,战南笙叫住他:“景川哥哥,对不起。” 慕景川被她这声千回百转的景川哥哥叫得心头发软的厉害。 他眼眶泛着微微的红,目光邪痞地看了战南笙几秒后,嗓音又冷又狠: “没骨气的东西,他究竟有什么好?你换个男人不好吗?你随便换个,是唐晋行还是莫如故……是谁都行,只要不是他,你也不至于卑贱成像现在这副死德行!”顿了下,“我待你不好吗?” 战南笙伸手,拽住了他身上那件纤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昂起头看着他: “那我究竟有什么好?你换个女人喜欢,是谁都行,不好吗?” 慕景川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给刺穿了似的。 他气得在战南笙面颊上轻拍了两下,随后掐起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逼近,视线落在她泛白的唇瓣上,闭了闭眼后,平复了几秒后,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了。 他在这时手掌从战南笙下巴上撤开,嗓音低沉,“狗东西,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吗?” 战南笙挑眉:“十岁那年我的生日宴?” 慕景川道:“不是。是你刚出生的时候。” 战南笙讶然:“啊?我出生时是在帝都的外祖父家,你……你怎么可能会见到我?” 慕景川眼底藏着一团浓深到化不开的情愫,他嗓音很低很低: “众所周知,我是无父无母的慕家养子。可人生来就是有父母的。我也有。我在被慕家收养之前,母亲是帝都秦家大小姐秦芷若的贴身佣人。你是我母亲接生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年我已经十岁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像个小奶猫,浑身肉嘟嘟的很可爱。 我抱了你,你会对我笑。那时,母亲对我说——阿琛,你父亲走得早而我身子也很差,怕是不能再给你生个骨肉相连的亲人,如果你觉得孤独就把笙笙当成你的妹妹吧,你要好好对她,秦家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知道吗?” 第314章 他深着看她,嗓音缱绻似是宠溺:宝 说到这,慕景川嗓音里已经有了微微的潮湿, “你出生的半年后,我母亲就病故了。她病故后,在你母亲和你外祖母的帮助下,我被慕老夫人所收养。但,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等你长大,然后娶你为妻。可后来……我们身份悬殊,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差距, 这些差距让我觉得自己高攀不起你。而那个时候你跟莫如故又打得火热,等你跟莫如故闹掰了后你又跟慕西洲捆在了一起……就这样,年复一年,我好像总是在错过。其实,如今再回头看看,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让求而不得的人,成了心头之憾。” 慕景川说完,就完全支起身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南笙因为震惊而显得怔然的俏脸,低低轻笑了两声, “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爱过你这件事。至于,你要或者不要,那是你的事。当然,你若是因此事而心上有所负担,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我能跟你坦白这些,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件事我已经释然了。” 顿了下,抬手在战南笙发顶上动作轻柔的抚了抚,“把病养好,我想有个身强体健的妹妹。” 战南笙因为慕景川最后一句话,眼泪差点掉出眼眶。 慕景川走后没多久,霍孝衍就带着两盆名贵的兰花出现在了战南笙的病房。 霍孝衍如今对战南笙倒是没有从前那些心思。 他对战南笙的感情大概是——惟愿她过的恣意潇洒,幸福快乐就行。 他也没多待,一杯茶的功夫就离开了。 战小五是在霍孝衍离开后,带着调查到的结果回到了战南笙的病房。 她将调查到的结果,据实对战南笙汇报道: “厉娇娇在慕向晚被慕总接回红叶公馆之前跟她见过,她在慕向晚病房待了一刻钟就离开了。目前调查的线索来看,不足以直接指控厉娇娇动机不纯……” 说到这,顿了下,“大小姐,要不要派人跟踪厉娇娇?我觉得,她此计不成,下次还会想法设法对付您的。” 战南笙想了想,道: “她上面有厉老和林老护着,就算能直接指控她,她也未必会吃官司。先派人暗中跟踪,以好见机行事。” 战小五说了好,准备去办这件事时,战长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进门后,第一时间目光看的不是病床上的战南笙,而是立在病床前的战小五身上。 战小五今天穿的是厉少斯给她置办的衣服。 厉少斯觉得战小五身上攻气太重,没有半点女孩的样子,就把战小五搬进他别墅里的那些衣服全都给烧了,从新给她置办了很多漂亮的衣服。 总之,战小五今天穿的就是厉少斯置办的,是一件米白色连衣裙。 她本来就年纪不大,米白色连衣裙削减了她身上的英气也削减了她周身凌厉的气息,如此,她整个人就显得跟战长生之前所见格外的与众不同。 如开在枝头的白玉兰,整个人冷贵漂亮得不像话。 战长生几步就走到了战长生的面前,唇角上扬,嗓音透着一股痞气,啧了一声,道:“宝贝,穿得花枝招展的,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战小五是压根连正眼都不瞧他的,更不可能搭理他。 她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侧身准备离开时,被战长生一把钳住了腰肢,跟着猝不及防她整个人就被战长生给拽到了怀里。 战小五不像一般女孩娇气,她身手很不错。 她意识到自己被侵犯时,身体就本能地做出了反击。 但战长生就跟浑身长了眼睛似的,早有防备,两三下就将战小五给禁锢在了他和病床前。 战小五背对着被他压在战南笙的病床上,她双手被反钳在她的背后,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因为战小五力气挺大的,战长生费了不少力,此时俊脸上已经浮出了一层汗。 他将战小五囚禁好后,就旁若无人的将整个身躯依附在她的身上,跟着就语调无比兴味的对一脸复杂的战南笙道: “妹妹,你跟这小丫头关系挺好的吧?怎么样,我将她娶回来给你做嫂子如何?”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从他身下奋力挣扎开的战小五转身就朝他的面颊上怒扇一巴掌过来。 战长生身形微动,身体迅速向后退一步,成功躲开了战小五这一巴掌。 他咬了下后牙槽,骂了句狼崽子后,对那齐耳短发的女人道:“你这是找到亲哥哥了,就不要我这个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大恩人了?” 战小五眼眶有点红。 是被战长生的恶劣给气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将散在眼前的头发拨开后,就对战长生无比冷漠的道: “我说了,我跟你的关系早在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开始就已经恩断义绝了。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不明白吗?” 战长生扯唇,笑的肆意又恶劣: “宝贝,你昨夜在酒吧喝醉后在我身下索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还是说,你忘了你有多像个饥渴难耐的色鬼?忘了没关系,我手机里都录着呢。”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噢,也是。昨夜从刑侦局那边结束后,你在酒吧喝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怎么会记得自己像个女色鬼似地向我求欢呢。” 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特别认真的看着战小五,补充道, “噢,这成年男女,发生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是在所难免。不过,若较起真来,还是你们女人比较吃亏。所以,宝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嫁过来给我孩子当便宜娘啊? 如果觉得委屈不想嫁,也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别忘了吃那种48小时的紧急避孕药,别回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怀上了我的孩子,到时候不肯生又得打掉,这可就不好了。你伤身,我伤心呢。” 这番话,就好比是将战小五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强行扒了下来,让她既羞耻又愤怒。 昨夜战南笙在刑侦局昏迷没多久,慕西洲就亲自送战南笙去了医院,因为慕西洲派人干预不许任何人跟着,所以战小五昨夜就去了酒吧。 她其实很少去酒吧,但昨夜实在是心烦就去了酒吧。 她确实喝多了,也记得喝多后心甘情愿跟一个品貌以及身材很不错的男人去了酒店。 大概是酒精麻痹,也可能是潜意识里想要跟过去做个了断或者告别什么的,所以一进酒店的客房门,就主动对男人送上了自己。 这之后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零零散散的一些画面在清早起来时令她有种后知后觉的荒唐。 只是昨晚醉得太糊涂,那些画面里的男人总是看不清样子,而早上她起来时那男人已经不在了。 结果,此时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却跟她说,昨夜跟她滚在一起的就是他。 战小五有种吃了死苍蝇的错觉,恶心的反胃。 她冷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平复那股强烈的恶心。 她在平静下来后,就对战长生面无表情的道:“我都不禁怀疑,昨夜在酒吧,我的酒是不是被你动过手脚了……” 她话都没说完,战长生就打断她: “战小五小姐,你有什么证据么?我记得,打从我住进战公馆并恢复了战大公子身份以后,想爬我床地且比你身材好又听话的女人挺不少的,我没必要放着那些女人不要,玩你这种没有女人味的吧?”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 战小五气的眼圈都红了。 但很快,她又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她冷冷的笑了笑,对战长生道: “既然是一夜荒唐,那我就只当是被狗咬了。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我不追究,战大公子也别太得寸进尺。” 战长生轻笑: “既然战小五小姐对我的战少夫人不感兴趣,那便罢了。”顿了下,“但别忘了吃紧急避孕药,昨夜那么多次,万一一胎三宝,打了可惜,生下来你又觉得可恨,你说多气人?” 战小五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战长生,你扪心自问,你觉得你配我给你生孩子吗?” 战长生挑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厚颜无耻地道:“挺配的啊。你当初不就是因为迷恋我这张脸才跟我上的床?” 战小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没插上话的战南笙在这时开口打断了战长生,“战长生,你可真是够了!” 战长生像是终于因为战南笙这句话而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 他目光在这时终于舍得从战小五身上移开,看向战南笙: “妹妹,瞧你这话说的。我是哪句话表达得不够精准?还是哪句话表达得不够充满诚意?因为跟她滚了,所以想着要娶她,是她自己不要嫁。既然不嫁,那就要杜绝后患,吃紧急避孕药就是杜绝后患最有效的措施,这有何不妥?” 战南笙竟然被他的歪理给噎住了。 此时,觉得自己跟战长生多待一秒钟都会恶心的战小五对战南笙道:“大小姐,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战长生却在她话音落下后,一把将她给拽到身前,并在她反抗前完全将她禁锢住,随即在她唇上狠狠吮咬了一口,笑的异常恶劣,嗓音却缱绻浓深: “宝贝,真不考虑嫁给我么?我诚意很大的!” 第315章 女人扯唇,霸道宣誓主权:他现在是 战小五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他一巴掌。 战长生被打,也不气,舌尖将被打的那一边的腮帮顶出一个包来。 战小五打完他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战长生才将目光从她身上撤回。 他目光撤回后,幽若所思了片刻,才对战南笙道:“……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战南笙对失忆后的战长生没有好脸子,她冷冰冰的道:“说。” 战长生道:“我听说,我们的母亲还活着,有这回事?” 战南笙眉头微挑:“你听谁说的?” 战长生见战南笙没有表态,便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 他答非所问,又道: “战青衣那小傻子跟楚慕琛的订婚日期定下来了,在九月初。战文远的意思是,她母亲在服刑,战治国又是个不作为的父亲,根本指望不上。他希望那傻子的订婚礼服什么的,由你这个做姐姐的能帮忙操持。” 不用战文远特地嘱咐,战南笙也会对战青衣这件事上心。 她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这件事不用你们说我也会上心。”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问,“我好一阵没看到战治国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战长生对战治国这个父亲几乎没什么感觉,每次看到他都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最近一次见到他,还是一周以前战治国被战文远用皮鞭抽打的画面。 思及此,战长生对战南笙冷嗤,道: “他还能忙什么?不是在酒场,就是在赌场,要么就是在女人堆里拱。上周,他好像还因为女人的事被战文远用皮鞭给打了。打得挺惨的,三天没下来床。等能下地走后,就扬言要离家出走什么的,最近就没见过他的人。” 话落,战南笙便想起一个多月以前,慕西洲还没有得失忆症时跟她说的那番话。 慕西洲说,战治国把戚耀光怀孕的情妇给拱了。 而现在戚耀光好像又被他的亲生父亲戚成毅从戚家军的暗室里捞了出去,战南笙隐约觉得战治国可能出了事。 因此,她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一个月前,慕西洲跟我说过,战治国那个不长眼的把戚耀光怀孕的情妇给拱了,他向来心疼衣衣,按道理衣衣的终身大事他不可能不上心,结果却一连好多天都没现身……我总觉得他可能遭了戚耀光的报复。你……赶紧派人去找找,别回头被人害死连尸体烂了都没人知道。” 战长生虽对战治国无感,但好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件事还真不能大意。 战长生没多留,很快就走了。 就这样心绪不宁的到了傍晚,战南笙才收到了关于战治国出事的消息。 如战南笙所料那般,他人现在戚耀光的手上。 明面上是在戚耀光那做客,其实就是被囚禁了。 总之,联系不上战治国的人,戚耀光那边的关系又无法打通进去,总之这事就卡在了这里,没了进展。 战南笙跟长生结束通话后,就在琢磨要不要请戚老出面去协调这件事时,黎城的一个陌生来电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战南笙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戚耀光的属下——吴越的嗓音。 战南笙对吴越印象深刻,那是个满头银发,面色潇冷,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吴越似笑非笑般的嗓音:“战小姐,好久不见。” 战南笙言简意赅:“直接说事。” 吴越道:“光爷让我给战小姐带句话,说您的父亲在他府上做客,目前生命体征一切良好。”顿了下,“但是不是能一直良好,就要看战小姐的表现了。” 战南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我们光爷想请您跟慕总一起到黎城的府上做客吃个便饭,但慕总不肯赏脸,想请战小姐做个中间人,帮忙说和说和。” …… 跟吴越结束完通话后,战南笙就发了许久的呆,才想起来自己要做点什么。 她这一天,吊了四瓶水,此时烧已经完全退了,只是人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她起身,从病床上下来后,就去了病房自带的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洗漱完毕后,便把病号服给换了下来。 她刚换好衣服,给她送晚餐的林妈到了。 林妈看到已经穿戴整齐打算出院的战南笙,当下就诧异的叫了出来,“大小姐,您怎么能下床呢?医生说,您现在需要静养……” 战南笙答非所问:“林妈,你是从红叶公馆那边过来的吗?” “是的。大小姐,怎么了?” 战南笙继续问:“慕西洲回红叶公馆了吗?” 林妈如实回道:“没有。听说他亲自捧着慕向晚的骨灰去了八宝山给她下葬了,今晚会住在八宝山附近的度假村不会回来。” 战南笙心情微末。 她今天下午的时候,给慕西洲打过三次电话,慕西洲均没有接。 先前再打过去的时候,那男人电话就已经关机了。 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拒而不接,还是因为真的有事不方便。 总之,她现在想要见他的人,光靠等肯定不行。 战南笙草草的吃完林妈送过来的晚餐,就把战小五给叫来了。 等她坐上车出发去八宝山度假村时,她整个人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战南笙是在一小时以后,才抵达八宝山度假村的。 她敲响慕西洲的客房时,一颗心不知道何故格外的忐忑不安。 门只敲响了两三声,就开了。 不过,给她开门的并不是慕西洲本人,而是一个身穿旗袍气质超凡脱俗的年轻女人。 她的模样看着比她还要小,但那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成熟女人味又明显是经过岁月洗礼的。 她笑起来的样子,就犹如盛开在春日里的蝴蝶兰,枝枝绕绕的,缱绻又生动。 她淡淡的道:“你……是找阿洲?” 她说话间,就侧开身体,邀请战南笙进去,“他还在洗澡,你得稍等会儿。” 大晚上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多想。 何况,对于心思本就敏感的战南笙来说,她很快就想起前不久在慕西洲手机上看到的那条短信: 【阿洲,我回来了。】 面前的女人,会是那个发短信的女人吗? 战南笙这样想着,年轻的女人就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笑意淡淡的对她做自我介绍:“我是阿洲在m州就认识的好朋友,我姓沈,沈婉清。” 战南笙面色无澜,淡淡的点了下头,“我是战南笙。” 年轻女人笑着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打小开始,就让他生又让他死的女人。” 战南笙没再说话了。 沈婉清继续笑着道:“实不相瞒,战小姐,我这次回国是为了阿洲,如果可能,我想取而代之成为跟他相携一生的那个女人。” 沈婉清目光坦荡,笑容温婉又和善,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白莲婊的潜质,这反而让战南笙对她格外的……警惕。 战南笙也没跟她兜弯子,直来直往,霸道的宣誓主权:“那怕是不行,他现在是我的……男人。” 沈婉清轻笑,点头道:“现在是,以后没准就不是了,你说呢?” 正说着话,穿着浴袍的慕西洲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身上带着很重的水汽,黑色真丝睡袍衬得他整个人格外俊逸,也格外禁欲。 很明显,他目光在看到本应该在医院的战南笙身上时,眼瞳明显地缩了起来。 但,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事。 他用干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对战南笙不咸不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言外之意,你不应该来,或者说,我不欢迎你来。 有种被打脸的错觉,战南笙一时间竟就被问住了,尴尬的没说话。 沈婉清很了解慕西洲,她在这时开口缓和忽然就紧张起来的气氛,道:“人家战小姐当然是奔你来的,估计应该是有事找你。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沈婉清就要知趣的离开时,慕西洲叫住她,道:“不是来找我一块吃饭的?正好我找你有事,一起吃饭,不耽误。” 沈婉清挑了下眉,道:“会不会不太好?你就不怕你的战小姐吃醋啊?” 慕西洲将擦拭头发的毛巾隔空抛进了不远处的编织筐里,波澜不惊的口吻:“怎么会?战小姐备胎无数,我只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她怎么会在意?” 这话说得十分挖苦,战南笙本就不是滋味的心情越发的不舒服。 她心里不是滋味,可面上似乎又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她淡淡的道:“我……找你有事。” 慕西洲目光没看她,不过话却是对她说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嘲弄: “难怪呢,带着病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原来是有求于我。”说到这,顿了下,“不过,战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客人要接待,没空。” 战南笙舔了舔唇,直接忽视心上涌起来的疼。 她想了想,才道:“那你大概什么时候方便?我等你空了,再来找你?” 第316章 男人像是看透了她,俯身逼近:这就 慕西洲并不是真的想针对战南笙。 他只是太生气昨晚战南笙竟然当着他的面倒在了慕景川的怀里,她就那么信任除他以外的男人么? 如果她现在能跟他表个态道个歉什么的,这事也就能这样过去了。 偏战南笙此时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才彻底将慕西洲给惹恼了。 他视线在这时看向战南笙,嗓音冷漠又讥讽: “今晚都没空。昨晚为了你的事,我特地从黎城飞回来处理。这之后就忙着处理因你而死的慕向晚身后事……这一遭忙下来,很累。所以,等我接待完客人后就会休息,请吧。” 战南笙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到底是难看了下去。 她压下心脏那股绵密的刺疼,眼角有些泛红的看着他,抿了会儿唇,静了几秒后,又道:“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慕西洲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以及惨白的脸色,突地笑了笑,答非所问: “战大小姐,我蛮好奇的,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求我啊?按道理,你备胎无数,想在你面前献殷勤的男人大有人在,怎么?是他们都不喘气了,还是这件事非我不可了?所以,才让你明明都觉得委屈得要死了,还要强作镇定地受我冷嘲热讽?” 终于,战南笙在慕西洲这番话落下后,扭头就走了。 她步伐凌乱又急促,可见十分生气。 慕西洲眯深了眸,在她就快要走出房间时,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并冷声叫住了她:“在房间里等我。” 这几个字落下后,战南笙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她身形只停顿了一下,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疾步追了上去。 他步伐大,很快就挡去了战南笙的去路,立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味道,黑色真丝睡袍衬得他整个人禁欲又冷魅,冷魅也阴气逼人。 战南笙昂起头,对上的就是他一双泛红的凤眼,那双眸底倒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以及被这个男人压在眼底的怒意。 噢,他对她说出那些扎刀子的话,他还这么愤怒呢。 战南笙舔了舔唇,忽地就笑了一下。 她道:“既然慕总今晚都不方便,明天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方便,那索性就算了。”顿了下,“我就不打扰慕总接待贵客了。” 话音落下后,慕西洲就黑着脸道:“已经被你打扰了。” 战南笙应对自如,抱以歉意的口吻:“那真是对不起了,希望慕总多多包涵。” 她说完,就侧身跟慕西洲擦肩而过时,手腕就被慕西洲给扣住了。 他手劲大,稍稍一用力,就将还生着病的战南笙给拽到了身前。 战南笙很不满被这么对待,她昂起头,皱眉道:“慕总,这是什么意思?” 慕西洲用一种咬牙切齿的口吻,对她道: “战南笙,你这个女人虽然可恨又可气,但我承认,我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弃了你。” 他只是这样说完,就微俯身下去,将战南笙一把扛上了肩膀,随后回到了客房。 他将战南笙扛回房间后就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对被摔的脑袋都有些发昏的战南笙宣判道: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被我羞辱的准备,也放低姿态求到我的面前了,再多承受我几句恶劣的话又有什么关系?事情都让你做了,我说几句难听的就受不了了?不是有求于我的?那就老实的待着,等我招待完客人后就会来听你的诉求。” 说到这,顿了下,“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就走。但你要想明白,从我这里走后,再想求我帮忙,我未必会是现在这么好说话的态度。” 慕西洲说完,就将视线从战南笙身上移开,对始终当个合格旁观者的沈婉清道:“你先去楼下的餐厅,我换件衣服就来。” 度假山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楼上是休息的地方,楼下便是餐厅娱乐之类的。 沈婉清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语调就颇为揶揄地回道: “算了,你还是陪战小姐吧。我们以后有的是相聚的时间。”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没准,过几日我还得到你的府上叨扰几天呢。” 沈婉清是在慕西洲少年时期在m州被戚耀光追杀时认识的慕西洲。 不过,她是在战南笙被战家人找回去以后认识的慕西洲。 在这之后的半年时间里,慕西洲跟沈婉清一起度过了一段出生入死的日子。 年少时结下了的生死之交,会比成年以后结缘的各种关系要更为纯粹一些。 所以,慕西洲对待沈婉清多少是有些不一样。 何况,他这次找沈婉清是有事。 沈婉清的大哥沈孝义在生物医学界颇有建树,慕西洲想让沈婉清帮忙请沈孝义给战南笙调理她宫寒难孕的体质。 因此,慕西洲不可能会做无用功,他明明已经见到了沈婉清的人还不去做这件事。 所以,他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我找你说点事,你去餐厅订好的位置等我。” 沈婉清点头,目光从坐在沙发上的战南笙掠了一眼,这才离开。 慕西洲在她走后,去换了一套偏休闲的男装。 烟青色衬衫,黑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清隽又贵气。 他换好衣服出来后,就一边卷起袖口,一边朝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的战南笙面前走过去。 直到面前投下来一片阴影,发呆中的战南笙才像是看到他一般,掀眸看着他。 四目相撞,她很快就撇开了视线。 慕西洲却在这时抬手扣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板正面向着他的脸,随后是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战小姐,我仔细想了想,跟你确定关系的这有限的几天,你带给我的体验感并不好,除了一堆繁琐的破事,你并没有给我带来轻松又愉快的感情体验。所以,你让我有点不想将这段感情进行下去了。” 说到这,手指就从战南笙下巴上撤回,在战南笙一脸的怔然中又补充道, “但,又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让我……挺一言难尽的。” 慕西洲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战南笙在这之后,久久都没能从那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字眼里解脱出来。 这番话就好像是荆棘丛生,一下就缠住了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痛,更让她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怅然。 慕西洲并没有离开太久,差不多半小时后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盒新鲜的蓝莓以及一份打包好的营养米粥。 进门后,他便将蓝莓和营养米粥放到了战南笙面前的那张茶几上,口吻很淡但却不容忽视的对战南笙道: “我打过电话问了林妈,说你晚餐也没吃多少东西,你等下把米粥和蓝莓都吃了,吃完后到书房找我。” 慕西洲说完,就真的去客房自带的书房了。 战南笙是在这一刻钟后敲响他的房门的。 听到了一声进,她才推门进去。 男人并没有在看书,而是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荧屏的幽蓝光线将他五官映衬的更加清冷,也更加阴森。 直至她完全走到他的面前,男人才将目光从面前的荧屏上移开看向她。 他一边将香烟递到嘴边,一边对她波澜不惊的说道:“说说看,求我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到了嘴边的话,战南笙忽然就难以启齿了。 大概是为了那可怜而又敏感的自尊,她突然就不想求他帮忙去疏通战治国这件事了。 她唇角微微动了动,没说话。 她不说话,已经是人精的慕西洲就眯起了眼。 他掸了掸烟灰,若有所思了会儿,道: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战小五,跟她聊了两句,说是你那个名义上的渣爹被戚耀光给囚禁了,你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找的我,是这样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便觉得自己身上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随后尊严便碎了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 她没说话。 慕西洲看出她脸上的难堪,也不想做那个继续捅刀子的人。 他在这时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青烟缭绕后,淡声道:“我不会帮你。” 此时的战南笙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以后又被慕西洲给扇了一耳光,除了难堪就只剩下难堪了。 可她又是那样高傲的昂着头,不亢不卑地看着面前那姿态无比慵懒的男人。 静了几秒后,她道:“好。”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 慕西洲在这时将香烟摁进了烟灰缸里,叫出战南笙的全部名字: “战南笙,我在想,我不帮你,你会找谁帮你?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大哥莫如故么?想来,也就只有他能跟我外祖父说上话,然后通过外祖父的手去管戚耀光要人了。” 战南笙不置可否。 慕西洲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绕过书桌,来到战南笙的面前后,就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摁在了书桌上,俯首看向她泛红的眼睛,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因为我不愿意帮你,这就委屈了?那你昨夜当着我的面往别的男人怀里钻的时候,我是不是更该委屈更觉得自尊扫地?跟我说说,你跟慕景川又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只是这样说,其实并不期待她的答案。 他在这时,俯首想吻女人的唇,但因为女人撇头,他的吻就落了个空。 第317章 女人并不配合,让他头疼:我折腾不 女人并不配合,他也没有强来的打算。 他在这时手掌穿过她的腰肢将她从书桌上捞起压进自己的怀里后,似是不忍一般,手指轻轻触上她昨晚昏倒时磕红的额头,嗓音也终是软了下来: “之前的事,就这么算了。今后,我希望你能跟任何企图染指你的男人保持距离,别在让我撞到不该撞见的。战治国的事,这次我帮了。” 说完,就松开落在她腰上的手,并跟战南笙拉开一段距离,道, “你病还没有好,等下送你回医院,戚耀光那边,我会去周璇。” 说完,慕西洲就转身欲要先走出书房时,战南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慕西洲眉头微挑,视线顺着她那只白嫩的手从新落到她的脸上,“怎么?” 战南笙往他面前走近一步,对他昂起头来,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什么叫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慕西洲看着她那双泛起红来的桃花眼,又看了看她病态般的脸色,心念一动,就捧起她的脸,唇在她眼睛上贴了贴,随后气息就滚落至她的耳边,“因这个,难过了?” 难过是显而易见的。 战南笙没说话,手指揪着他胸前衣襟上的纽扣。 慕西洲被她的模样闹得实在是心软,直接托起她的臀将她抱了起来。 他将她的人抱坐在书桌上,长指扣起她的下巴,薄唇在她不高兴的唇角轻轻的啄了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战南笙推开男人再次朝她欺压下来的唇,“我没有味道,你别碰我。” 慕西洲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闹得心下有几分好笑。 他钳住她朝他胸口上砸来的小拳头,低低闷闷的笑两声,“只吃过一次,得再尝尝,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味道。” 自打慕西洲得了失忆症以后,他就素了太久,之前跟战南笙一次,也并没尽兴。 此时,稍稍生出一些邪念,便有些难以自制。 他几乎是在话音落下后,人就将战南笙欺在了书桌上。 战南笙此时是又气又恼,又恼又委屈的,她哪里肯乖乖就范? 可,慕西洲铁了心的要,她也根本退无可退。 当然,她实在是被他的恶劣欺负的周身委屈,退无可退并不代表她就愿意。 因此,她在慕西洲就要欺进来时,对他泛出了水花,“医生说我得的是急性肺炎,我现在烧都还没完全退下……我不愿意。” 潜意识里,慕西洲觉得战南笙是那种即便扎了刀子也不会喊疼叫哭的女人,所以她眼底对他泛出水光时,他便下意识的觉得她现在应该是十分委屈。 他一下也就没了兴致。 他将她堆心口上的裙子整理好后,便将她人打横抱出了书房。 外面下起了大暴雨,且电闪雷鸣。 慕西洲琢磨着,现在回医院反而折腾,倒不如晚上就歇在山庄里。 他将战南笙抱出书房后,就将她放到了床上,然后人就半蹲在窗前,低着头给她脱鞋。 他给她脱鞋的动作很温和,有种像是对待至宝般的宠溺。 可战南笙心里带着懊恼,并不领他的情。 她在慕西洲给她脱下一只鞋后,就把另外一只脚缩了回去。 慕西洲挑了下眉,看了会儿她后,道:“你确定要跟我闹么?你好好想想,你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嗯?” 像是所有的情绪累积到了爆发点,战南笙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 “我也想问问你,你大晚上的让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在你的房间干什么?你明知道房间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能赤条条地去浴室冲澡。是不是,要不是我的突然出现,你们就抱在一起共度良宵了?你质问我昨晚栽进慕景川怀里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那是因为当时我高烧头昏目晕是下意识的想抓个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我跟慕景川之间干干净净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倒是你,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我从来就没见你避过嫌。反倒是你,总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你质疑我之前,有想过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吗?” 面对女人的控诉,慕西洲只微微挑了下眉。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女人怒意深深的双眸后,像是解释般的口吻。说道: “我跟沈婉清认识了十几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我们并不常见面,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她母亲病重的时候。这次是意外在度假山庄撞到,算是久别重逢就聊了几句。”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至于邀请她吃饭,是想请她帮忙,她大哥沈孝义是生物遗传学方面的专家,尤为擅长不孕不育等疑难杂症,我想请沈孝义给你看诊。” 战南笙并不感动他所言都是为了她怎么怎么的。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讥诮道: “请她帮忙,为什么不约在公关场所,而是约在你的房间?你跟她关系就这么好吗?可以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去洗澡,洗完澡连衣服都不穿就出来?” “我穿了衣服,穿了睡袍。” 战南笙气极反笑:“是,你是穿了睡袍,但你睡袍下面是真空,更方便见机行事。所以我的到来,打扰到了你们的好事。” 慕西洲被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说我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于我而言,你就好比被苍蝇叮过的肉,看着新鲜,吃起来却又腥又臭。” 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承认,惦记我的男人不少,但我从未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暧昧不清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我战南笙从来不会玩弄任何人的感情。我也不像你,明明都要跟女人叠在一起了还能为自己找一大堆理由表明自己身心干净……”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这就打断她:“可我觉得你现在就在玩弄我的感情!” 战南笙下床了,她低头穿上那只被脱掉的鞋子,起身就要走时,慕西洲拦住她: “我已经答应你了,会帮你处理战治国这件事,现在外面电闪雷鸣地在下暴雨,你现在为了要跟我置气而跑出去,蠢的?” 说着,就把战南笙从新给拽了回来,然后将她的人欺压在身下,目光逼视着她: “战南笙,你要是心疼我,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我闹?因为你,横生出这么多枝节,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你的不是,你能消停点让我睡个好觉吗? 你究竟有什么不满呢?慕向晚已经死了,她究竟得多恨你,才能不惜用自己的命也要拖你下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心也不是一天变恶的,你难道就没有反省过你自己,其实你也有问题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眼瞳都蓦然放大了。 她目光难以置信的看了会儿慕西洲后,道: “所以……你真正生气的并不是我昨夜体力不支栽进了慕景川的怀里,而是因为在你看来慕向晚是被我逼死的?” 慕西洲不置可否。 战南笙终于闭上了嘴。 她太失望了!也太难过了! 有的人,真的天生就是恶的。 慕向晚就是。 就冲慕向晚因为吃干醋,设计谋害霍孝衍这件事就足以证明她的心肠歹毒。 战南笙不说话,慕西洲也懒得解释,他这两天就没有休息好,昨夜至现在连眼皮都没合一下,他很累,想休息。 但突如其来的安静,并没有缓和空气中紧张起来的氛围。 他头疼地掐了掐眉心,又捂着心口的地方,他一劳累,肝疼的老毛病就会发作。 他缓过那阵绵密的肝疼后,从战南笙身上翻了下去,平躺到了一旁并闭上了眼。 战南笙察觉到他的脸色,又想着他先前捂住的心口,当下就反应过来他肝疼的毛病又犯了。 即便是失望,那也是她现在没办法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男人。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起身后对他道:“你是不是又肝疼,不舒服了?” 慕西洲没有睁眼,只是手摁压在肝的地方,半晌嗓音才低低沉沉的在空气中响起,“你少气我一些,我还能多活两年。” 战南笙被他这话刺得心头不舒服,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到头来却被指控是她才是原罪。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门在那边,想走你就走吧。我折腾不起了,战南笙。” 他越是这么说,战南笙自然是不能就真的这么一走了之的。 她起身去给慕西洲倒了杯温水,等回来后,慕西洲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战南笙有种一股力量打进了棉花团里的错觉,周身都是无力感。 她静站了好一会儿,才搁下水杯,弯下腰将他弄上了床。 慕西洲睡得并不深,甚至是没有睡着。 他只是太累了也就懒得睁开眼,所以才任由战南笙给他脱鞋脱袜子什么的。 第318章 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她 她将他弄好后,留了一盏床头灯,就去浴室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她从浴室走了出来,不过却不是往床这边走而是抱着一条毯子睡到了沙发上。 战南笙躺到沙发上后,就给战小五发了条短信表示今晚不会离开让她自己安排住处。 她发完短信,就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慕西洲,没听到她迟迟朝他床上走来的动静,到底是没忍住,在这时睁开了眼。 他扫了一眼沙发上那蜷缩成虾米状的女人,脸色阴沉的不好看,但也没有下去把她人抱回床上。 他目光从沙发上的女人撤回,抬手关了床头灯,如此整个房间就完全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电闪雷鸣又暴雨倾盆的夜色,好像更显得房间突如其来的安宁。 似乎谁都在认真睡觉,可谁都又没有睡着。 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也听着对方仿若愈发清晰起来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慕西洲终于在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中走下了床。 他立在女人的沙发前,一言不发的站了好一会儿,微末的叹息了一声,便俯身下去动作轻柔的将女人从沙发上捞起抱回了床上。 …… ** 翌日,战南笙恍若从梦中惊醒,有种时空上的错觉,下意识的就打量着所处环境。 装修精致的房间,除了她自己,空荡荡的,好像昨夜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男人犹如是一场华丽的梦境。 此时,有电话打了进来,将战南笙思绪拉回。 战南笙坐起,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慕西洲打来的。 战南笙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接通了他的电话,“喂?” “战治国的事我已经派人处理妥当了,不出意外,他今天下午应该可以回到京城。”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就是,他到底是招惹到了戚耀光,我的人将他从戚耀光那边接出来时,他有一条腿已经被打折了。” 慕西洲言尽于此,再多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不愿意多说了,再开口说的就是另一件事了, “你亲生父亲的事,要暂缓了。我跟他的慰官取得了联系。顾大帅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这件事得等他醒后再找个恰当的时机去跟他的慰官提。” 战南笙听完后,过了半晌,才像是平静的哦了一声,问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慕西洲人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 他很淡的口吻,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挖人心窝子: “为了履行对你的承诺把战治国从戚耀光那弄出来,我答应了戚耀光单枪匹马地去他府上做客,现在人在机场。” 说到这,口吻一顿, “战小姐,能让我忍辱负重去见杀父仇人的,便只有你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沉,整个心脏都像是被利爪给挠了似的,艰难的发不出一点音调来。 慕西洲说这个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战南笙清楚的意识到,这段感情里究竟是谁付出的更多,谁妥协的更多。 他愿意付出的目的,是为了能得到更多关于她的馈赠,而不是她那张冷冰冰的脸。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不要死心塌地的跟我,如果决定好了我们就把婚给复了,如果不想跟我,也没有关系,这次只当是还了你我从前夫妻一场的情分。以后再妄想找我帮忙,我不会那么好说话。” 慕西洲说完,也没打算等战南笙回应,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告了一个段落。 一周后的傍晚,战南笙陪战青衣在婚纱店试穿她订婚宴上需要穿的礼服。 战青衣之前因为闹肚子瘦了不少,所以定的礼服是按照瘦时的尺寸定的。 但,最近这几天她胃口大好,又吃胖了些,礼服的拉链根本就扣不上。 战南笙跟设计师从新沟通好了战青衣穿衣尺寸后,就准备带战青衣从婚纱店离开时,她被橱窗里一件长裙拽地的婚纱给吸引住了。 那件婚纱,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甚至是头纱都做得极其惊艳,再加上她跟慕西洲当初结婚是闪婚,总之从未披上过婚纱的战南笙一时间就对这件婚纱很感兴趣。 她问设计师,“那件,我能试试吗?” 不等设计师语,一道低低的男低音自她身后传了过来,“不能。” 战南笙挑了下眉,侧首看向来人。 西装革履的男人,英俊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恶趣的灵魂,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被他牵着手出现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个头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在身高一米九的霍九枭面前显得实在是娇小玲珑。 再加上她模样生的甜美可爱,站在气场成熟的霍九枭身旁就有一种父亲带着女儿逛街的既视感。 看得出,霍九枭很宠她。 嗯,事实上,霍九枭确实很宠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因为,他身旁站着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心上人:莫如故的妹妹——莫十一。 战南笙目光同霍九枭对视了几秒后,道:“你给她定的?” 霍九枭态度异常傲慢,他连个多余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无比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就对婚纱店的工作人员道:“带她去试穿。” 莫十一在霍九枭精心的照料以及呵护下,换肾后的身体已经被养得很好了。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纤弱,但整体精神状态是非常不错的。 她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柔柔的对他道:“既然笙笙喜欢,那就让给笙笙吧。” 战南笙跟莫如故谈了两年的柏拉图爱情,莫十一不仅认识她,曾经关系还挺不错的。 因为战南笙闪婚背叛了莫如故的感情,所以莫十一才跟她断了联系。 这次她跟战南笙的碰面,也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了。 面对莫十一的慷慨,战南笙正要开口说谢谢并婉拒时,霍九枭那厮就嘴毒的道: “她要是喜欢你男人,你是不是还要把你男人让给她?你大哥跟慕西洲惯了她一身的臭毛病,老子可不惯。” 说到这,就动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她, “乖,你去跟她们把婚纱试了,我找这个狗女人说点事儿。” 莫十一唔了一声,冲战南笙微微笑了笑,就跟着婚纱店的服务员去了试衣间。 战南笙在她走远后,挑眉问霍九枭:“找我什么事?” 霍九枭样子有点烦,对战南笙说话也是很不耐烦,他道: “不出意外,我跟十一中秋前后会办婚礼,她很不喜欢我把别的女人养在家里。所以,你把李念从我那接走,条件任你开。” 李念便是李嫂那个瘫痪在床的女儿了。 据战南笙从林妈口中得知,李念绝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因此,战南笙很诧异霍九枭的话,她不禁疑惑地问: “你既然觉得她碍了你们的事,完全可以将她安排在别的住处,可以是疗养院,也可以是公寓什么的,为什么要兜一圈让我去做这件事?” 霍九枭心烦。 他想起前晚去李念的住处撞到她一丝不挂摔在浴室里的画面。 那女孩因为常年遭受病痛折磨,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几乎没什么可看的,可就跟见了鬼似的,她一丝不挂的画面就是根深蒂固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散。 再加上,莫十一的一颗肾是李念捐赠的,他答应过李念会将她养在私人住处好好照顾她,结果出尔反尔,所以他无法对李念开这个口,这才想到跟李念存在一定交集的战南笙身上。 毕竟,在霍九枭看来,李念的母亲李嫂是因为战南笙揭发才坐的牢。 总之,霍九枭现在想把这个锅甩给战南笙。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挺不耐烦的道: “我开不了这个口。当初,我答应过她,会将她养在眼皮子底下以防止她那个刚出狱的父亲报复她,出尔反尔不是我的做派。总之,你去跟她开口,只要她配合搬出去,条件任你们开。” 战南笙知道李念瘫痪就是被其好赌成性的父亲打成瘫痪的,她父亲也是因这个坐牢的。 李嫂被判刑,李念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为了自保或者是自救,她向莫十一捐赠自己一颗肾以换取霍九枭带给她的安全也能够理解。 只不过是,现在中途有变,当初答应她的男人因为结婚要毁约。 若非慕向晚一事,战南笙最近本来就是要去见李念帮一帮她的,现在既然霍九枭开了这个口,她就更不会推脱。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霍九枭道:“好。你什么时候方便?” 因为李念这件事,莫十一其实跟霍九枭闹了有一阵了。 今天早上,莫十一还因为霍九枭亲自给李念剥了鸡蛋而吃了一早上的醋。 总之,这件事越快越好。 因此,霍九枭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今天就有空。”顿了下,“不过,我现在要陪十一试穿婚纱,你下午两点到月亮湾吧。” 月亮湾,是霍九枭的私人住处。 那是个四面环海风景如画的私人岛屿,是在两年前建立而成。 据说,这座私人海岛,当初就是为了向莫十一求婚特地打造的。 两年前,月亮湾建成时,刚跟慕西洲闪婚后的战南笙还去吃过饭。 她对那个地方记忆犹新,傍晚的时候,夕阳洒在海岸线时,连细沙都是橘色的,异常梦幻。 那时,她对跟他一起去吃席的慕西洲还颇是埋怨又艳羡的口吻: “幸福的女人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上宠着的,你看看人家霍九枭,多会宠女人。你再看看你,闪婚连婚戒都是那么敷衍。” 当时,那男人是怎么讥讽她的? 他凤眸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语调凉薄:“宝贝儿,你也得配,嗯?” 第319章 他看着女人泛红的面颊,心念微动: 然后,她就切了一声,吃着他剥好的一碟螃蟹肉。 本来战南笙只是随便回忆一下月亮湾的所处境环境,此时脑海里记起慕西洲给她剥螃蟹肉的画面时,她一时间竟然有种后知后觉的甜蜜。 即便,当年是她威胁他给她剥螃蟹的,但现在想想如果他若是不愿意,他是不可能给她剥的。 嗯,如今想想他们刚初婚的时候,他的种种反应大概都是‘口嫌体正直’吧。 往事不可忆。 战南笙果断打断回忆,对霍九枭表态道:“好。” 战南笙没多待,带着战青衣离开了。 霍九枭在这之后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眯起了眸。 犹豫了几秒,他便接通了这个电话,“什么事?” “你下午有空?” 霍九枭懒得跟慕西洲废话,直接问:“有事说事。老子说没空,你难道就不找老子了?” 面对霍九枭的气急败坏,慕西洲并不生气,他语调冷淡的道:“我打算买一座岛,想去你的岛上参考参考。” 霍九枭在这时身形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敞着两条大长腿,语调又邪又坏:“买岛干什么?金屋藏娇啊?” 慕西洲也懒得跟霍九枭废话,答非所问:“你下午要是空,我下午就去月亮湾一趟。” 霍九枭夹着烟,轻哂道:“行吧。”顿了下,问,“你什么时候从黎城回来的?” 慕西洲因为战治国一事答应戚耀光去黎城赴鸿门宴,这几天他都在黎城。 昨天傍晚的时候,他才跟戚老里应外合全身而退。 此时,他人才刚刚抵达京城机场,人都还没上来接他的车。 慕西洲言简意赅的道:“刚刚才到京城。” 霍九枭若有所思了会儿,又道:“听说,戚耀光和戚成毅他们父子手上的权彻底被你给抢过来了?”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道:“彻底谈不上,掌握了百分之七十。” 霍九枭噢了一声,深吸了一口烟后,就用一副特别八卦的口吻打听道: “听说,是戚老联合沈老一块帮你的忙?代价是,让你娶沈家的掌上明珠沈婉清?” 慕西洲不置可否,打断他:“这么八卦,你是中间那条腿折了?” 慕西洲说完,就粗暴地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 那端,战南笙带着战青衣从婚纱店离开后,接直就把战青衣送回了战公馆。 她将战青衣送回战公馆,就打算用完午餐出发去月亮湾的。 但,人才刚刚走进餐厅时,就看到不应该出现在战公馆的楚西。 而坐在楚西对面的,是单手夹着香烟面色看不出什么心情的战长生。 见到她进来,那手夹香烟的男人就掐灭了烟头,掀眸看了她一眼,道:“诚诚最近闹肚子,医生建议说幼儿对奶粉过敏建议母乳。” 言下之意,他将楚西接回来,是为了她的大外甥。 但战南笙压根就不管他们。 她直接忽视楚西,在战长生的身旁落坐后,让女佣给她打了一份米饭。 她扶起筷子正准备挑起米粒时,被忽视的楚西在这时站了起来,开口道:“战小姐不喜欢我,我先……去东苑那边了。” 她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吧嗒一下就搁下了筷子。 因为她这个动作,楚西被吓得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然后人就又坐了回去。 战长生掀眸看着她笑,漫不经心的口吻:“妹妹,说话就说话,发什么脾气?”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他冷声道: “你想让这个女人给孩子母乳我没意见,但我不想看到她在战公馆兴风作浪。所以,要么你从新给孩子找个奶妈,要么让这个女人把孩子带出战公馆,亦或者你跟她一起都搬出去。” 战长生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 “孩子还太小,搬出去不太现实。你要是担心她勾引我爬上我的床,我倒是可以搬出去住。” 战南笙都懒得理他了,冷冷的道:“随你的便。” 她说完,连用餐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身就要走时,楚西先她一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哭着道: “战小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我只是想给我孩子喂几口奶,等他身体好些就会主动离开战公馆,我……” 战南笙打断她:“动不动就下跪,九年义务教育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 楚西被噎得浑身发抖,她忍了又忍,没说话,但眼泪却簌簌掉得十分可怜。 战南笙懒得看她,她视线在这时从楚西身上移开,撇了眼眉目未动的战长生, “要么你带着孩子跟她一块滚,要么让她带着孩子滚……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战公馆。” 说完,战南笙就要走时,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见过战小五踪影的战长生在这时开口叫住她: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顿了下,问,“战小五那个小丫头,我好些天没看到她在你面前晃悠了,她干什么去了?” 话落,战南笙就扯唇,讥诮地笑了一下,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搞定终身大事了。” 此话一出,战长生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就是狠狠一沉。 他跟战南笙一样,都生了一双桃花眼,但因为他眼尾外挑得厉害,不苟言笑的时候这双眼就显得尤为凌厉。 他眸色深沉地眯起,语调听似未变其实已经是很不高兴了,“终身大事?” 战南笙看他这副样子就不禁冷冷讥讽道: “是啊。怎么了?你突然后悔了,想跟她重修旧好啊?晚了,婚事已经敲定了。” 战长生呼吸沉了几分,又问:“是么?男方是哪里的啊?” 战南笙也是今天跟战小五通电话才知道她定了婚,至于是哪家她还没来得及问。 因此,战南笙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冷淡的道:“这么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说完,目光就从战长生难看的脸色撤回,撇了眼梨花带雨的楚西,轻嗤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战南笙没有在战公馆用午餐。 她离开战公馆之前,跟林妈交代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战青衣,就离开了战公馆直奔月亮湾了。 此时上午十二点,从战公馆出发到月亮湾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因为路上有点堵,车子抵达月亮湾的时候,就已经是两点了。 战南笙刚刚将车停稳,就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她身旁的停下。 霍九枭的私人海岛,别说停几辆豪车,就是停几架私人飞机,战南笙都不觉得稀奇。 因此,战南笙并没有将那辆车放在心上。 她将车熄了火,便推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关门上锁,一转身就看到了也从迈巴赫上走下来的慕西洲。 四目相撞时,两人的目光均出现了意外。 不过,战南笙的意外是一闪而过。 毕竟霍九枭跟慕西洲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出现在霍九枭的私人岛屿并不突兀。 倒是她跟霍九枭因为之前霍孝衍的案子一直关系紧张,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便是她战南笙了。 战南笙神情微末,慕西洲目光已经朝她探视了过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打上次在八宝山假日酒店战南笙跟慕西洲分开后,除了那日醒来她跟慕西洲通过一次电话,两人到现在连个短信都没有。 可以说,他们关系现在是岌岌可危甚至是剑拔弩张。 嗯,男女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也可以剑拔弩张甚至是硝烟弥漫。 战南笙觉得她跟慕西洲现在的关系,差不多就是硝烟弥漫。 她觉得还是跟他少说话的好。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霍九枭找我来办点事。”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就动作熟练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烟咬在了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战南笙总觉得慕西洲最近又清瘦了一些,脸色也透着一股近乎病态的白。 她视线在他拢着打火机打火的手上停留了两秒,似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就伸手将他含在嘴里的烟给抽走了。 慕西洲掀眸,看着她。 战南笙将那支烟折断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后,道:“既然肝功能不好,就不要再抽了。” 慕西洲眯起眼,深看了战南笙两秒后,道:“老霍找你办什么事?” 战南笙将李念一事简明扼要地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你呢?” 慕西洲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主动问他这个问题,毕竟她满脸都写着冷淡之色。 八月下旬,暑气浓重。 慕西洲看着那女人那张很快就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的脸颊以及她鼻尖上渗出来的细汗,冷淡的道:“跟你无关。” 战南笙心口缩了一下,面色不改地朝他点了下头,就转身先走了。 走出去大概四五步后,慕西洲在这时出声叫住她:“不过,有件事跟战小姐有关。” 战南笙顿足,并转过身。 慕西洲在这时朝她走过去。 他今日穿得很商务,一身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西裤,天明明那么热,他整个人却看起来很清冷。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对她道:“那天,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周的时间,还没有答案吗?” 第320章 男人眉头深皱,深看着她:是等着我 战南笙面色微怔。 那天他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么? 【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不要死心塌地的跟我,如果决定好了我们就把婚给复了,如果不想跟我,也没有关系,这次只当是还了你我从前夫妻一场的情分。以后再妄想找我帮忙,我不会那么好说话。】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她在不停地向他索取,导致她现在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好像是欠了他一样。 战南笙想逃避这个问题,但她知道她根本避无可避。 她想了想,道:“我还没有考虑好,再过两天吧。” 慕西洲再次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香烟,这次战南笙没有阻拦他。 他很快将烟点燃并吮吸几口吐出几团形状好看的烟雾后,唇角勾起一抹上翘的弧度,眼底带着一层凉薄的讽刺,说道: “这个决定很难做吗?复婚和不复婚,就一个字的区别。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说着,就佯装思考起来, “让我来猜猜看。其实你内心看得比谁都明白。觉得跟我在一起未必就是你的理想型,不复婚又担心我不助你跟你亲生父母团圆,所以你很纠结?” 慕西洲说到这,就弹下了一截灰白的烟灰,继续道: “战小姐何必庸人自扰?这样,无论你跟不跟我复婚,我都助你跟你父母团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就是,有所区别的是,你决定跟我复婚呢我会对这件事更上心一些,如果不复婚的话我未必会在这件事上亲力亲为,当然效果都是一样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战小姐表明一下,如果你决定不跟我复婚了,我会跟沈家联姻。所以,战小姐,趁现在决定权还在你手上的时候,早点做出打算,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截止今夜的零点。” 说完,慕西洲就率先走在了战南笙的前面,步伐稳健且快速,没多久就将战南笙甩出了一大截。 后面,直至傍晚的时候,战南笙就没在见过慕西洲。 太阳西沉的时候,战南笙视线从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撤回,对身旁已经可以靠拐杖站立的年轻女孩道: “霍九枭的意思是,他跟莫十一快要大婚,莫十一介意你的存在,他希望你能搬出月亮湾,条件任你开。” 李念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视线便也从远处拉了回来。 她目光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两三秒后,唇角微微翘起了一些,道:“他怎么不找我亲自说,我又不会赖着他。” 战南笙看着她,夕阳将小姑娘的脸镀上一层缱绻的橘色,使得她身上少了一些病气多了一层鲜活的少年感。 正值花季的年纪,她眼底是藏不住的纯真与年少。 她的话还在继续,“他已经帮我够多的了。一颗肾,换来新生,够了。” 李念指的是她在霍九枭的帮助下成功站起来的这件事,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脱离拐杖行走自如,但她现在已经能生活自理,未来只会比现在更好。 因此,面对霍九枭的要求,她没有任何怨言。 战南笙大概能够理解李念的心情,她在李念的话音落下后,道:“你的意思是,无条件搬出去?” 李念想了想,道: “之前,我母亲入狱前给我留了十万块存款,再加上您之前给的医疗资助,我在经济上并不困难。现在唯一的难处是,我身子不便,没有容身之所。” 战南笙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李念话音落下后,道:“你的住处我会帮你安排……” 李念婉拒了战南笙的好意,道:“我的意思是,我行动不便,不好自己直接去租房。你能帮我……在西祠胡同附近租一间房吗?房租我自己付。” 西祠胡是李念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是个城中村,房租便宜,里面住着不少背井离乡的租客。 这对于战南笙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但越是房租便宜的地方越鱼龙混杂,不安全。 战南笙思索再三,道: “那边鱼龙混杂,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拆迁,你行动本来就不方便住那边不安全。”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何况,你不是担心你那个刚刚出狱的父亲会找你寻仇报复的?” 李念有自己的打算,她觉得无论是战南笙还是霍九枭都没有义务照顾她。 人得靠自己活着才会有尊严。 她不想做个坐吃等死的废人。 思及此,李念对战南笙道:“我有个哑巴舅舅,他会过来照顾我,有舅舅在,我那个渣爹不敢轻易来找我。” 战南笙看得出李念在这件事的坚持,便不好再说什么,她道: “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会尽快帮你找房子。” 李念很感激战南笙的以德报怨,毕竟她母亲李嫂帮慕向晚做了很多伤害战南笙的事,但战南笙还能不计前嫌照顾她。 李念对战南笙表达了谢意后,就拄着拐杖,动作缓慢又艰难地朝岛上那座唯一的城堡挪了过去。 战南笙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单薄身形,莫名的就被她身上那股坚韧劲所感染。 想她上次见李念时,这小姑娘还是个只能躺在床上连喝水都需要人喂的半身不遂患者,如今凭借她坚忍不拔的那股劲儿,她已经能拄着双拐自己走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脱下拐杖恢复行动自如了吧。 不过,她听林妈说,李念进行的那项弱电流医疗项目会有极大的副作用,可能会得衰老症。 这时,海风从战南笙身后吹来,掀起的海浪拍湿了战南笙的裙子,这才将她的视线从慢慢走远的李念身上拉回。 她视线撤回,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从一辆快艇走下来的慕西洲以及霍九枭。 这两人估计出海钓鱼了,下来的时候,一人手上拿着网兜,一人提着鱼篓,莫十一像只纯白的蝴蝶跟在霍九枭身旁。 此时,有佣人朝他们走过去。 佣人从他们手上将钓鱼的工具以及鱼篓都接走后,莫十一踮起脚尖在霍九枭下巴上亲了一口就跟着佣人一块走了。 然后,战南笙就看到霍九枭跟慕西洲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到了海平线,战南笙整个人都立在橘色的天光里,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被海风吹得翻飞,她整个人都像是要乘风归去——霞姿月韵的不真实。 就连向来看战南笙不顺眼的霍九枭都无比惊艳此时她的美色,更何况是慕西洲。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霍九枭立在战南笙的面前,慕西洲则距离她更远一点,目光眺望着远处并没有看她。 他不看她,战南笙自然也不会把目光给他,而是淡淡的看着霍九枭,道: “我跟李念已经聊过了。她表示什么都不要,等我帮她找好房子她就会搬走。” 霍九枭有些意外,他眯了会儿眼,问:“她有说要搬到哪?” 战南笙道:“她想搬去西祠胡同,那边好像是她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西祠胡同,霍九枭知道。 他前不久才拿下的一个项目,最多还有一年那边就会动迁。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道:“那个地方,快要拆了。” 战南笙道:“小姑娘坚持要搬过去。” 霍九枭想了想:“那边距离她接受弱电流治疗地点比较近,可以暂住。”顿了下,“房子我来安排……” 战南笙打断他:“小姑娘坚持要自己租房子。她好像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大概是想有尊严且有体面的活着吧。” 霍九枭再度眯起了眸,等再开口后,说的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十一想举办篝火晚宴,你要留下来吗?” 战南笙刚要说不的时候,慕西洲在这时给霍九枭递了一个眼色,“你是没话找话聊,闲得?” 霍九枭轻嗤了一声,扭头走了。 霍九枭走后,慕西洲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他视线落在她被细沙以及潮水淹没的脚上,沉声道:“知道自己宫寒身子不好,还泡海水?” 说话间,手就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将她抱离了水面。 等战南笙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被放到了还带着白天温度的干沙滩上。 伴随脚底上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温度,战南笙面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慕西洲却在这时转身走了,只留了一个冷拔的背影给战南笙。 战南笙有种前一秒还在蜜罐里后一秒又坠入深渊里的错觉,整个心口翻江倒海的厉害。 她微末的叹了口气,视线就从走远的男人身上撤了回来。 酷暑,即便是太阳西沉,天还是很亮。 战南笙被眼前的海景所吸引,干脆直接坐下,托腮看着海鸥成群的海面。 那边,其实已经走了很远的慕西洲,在意识到战南笙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后就拧着眉头折了回来。 他步伐并不急,但脸上的温度却像是覆着寒霜,阴气森森的。 等他走到距离战南笙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目光看着那就差躺在沙滩上哼着小曲的女人,脚步就硬生生的顿住了。 他寂静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最后还是冷着嗓子打断了她的惬意:“战南笙,你脏不脏?” 他突然开口,又突然很凶,把战南笙吓了一大跳。 她撇头看了他一眼,就不搭理他了。 慕西洲见她漠视自己,眉头就深深地叠起,然后人走到了她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不走,是等着涨潮把你淹死,还是等着我抱你回去?” 第321章 女人乖巧的让他心软,让他不禁想宠 这男人嘴巴就跟吃了砒霜似的毒,战南笙就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她嘴角撇了撇,然后就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细沙,但湿透的裙摆和脚踝上的沙子却不太容易拍掉。 不过她倒是挺有耐心的,在这时从随身包里掏出一片湿巾去清理。 慕西洲已经等她等得不耐烦了,见她还要慢条斯理的用湿巾擦脚踝上的沙子,正要发火时就看到她手腕上那道之前在战公馆被唐晋行误伤到的伤口。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那道伤口已经结痂愈合了,只是长出来的新肉在她冰肌玉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又想到她这疤痕是因他落下的,那层怒火也就散了。 他在这时俯身下去,从战南笙手上抽走那片湿巾,开始给她擦拭着脚踝上的湿沙。 但,沙子太多了,很难清理干净,他只擦了几下就失去了耐性,然后就在战南笙一脸的怔然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面颊有点红的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主要是她感觉自己最近长胖了些,慕西洲瘦了,她怕再把他给累出个好歹。 但,慕西洲理都不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将她一路抱回了海岛上的唯一城堡。 他将人抱回城堡时,霍九枭正倚靠着门口的罗马柱过烟瘾。 霍九枭看到这一幕时,就不禁冷嗤一声,冲那走来的男人道:“她是折了还是残了,大老远地抱回来?你身体吃得消吗?” 慕西洲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就把战南笙放下了。 抱着走了有八九百米,慕西洲确实手臂有些酸。 他将战南笙人放下后,就看了眼战南笙,“我在黎城因你吃苦受累的,你在京城倒是养得挺好。沉了。” 战南笙被说得面红耳赤。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对霍九枭道:“我们今晚留宿,安排下。” 霍九枭似笑非笑:“安排几间房啊?” “一间。” “两间。” 慕西洲跟战南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霍九枭啧了一声,“不然,给你们安排个标间,一个房间两张床?” 战南笙意识到自己先前不应该说两间,而是说不留宿。 因此,她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就改口道:“我不留宿,等下就走。” 霍九枭道:“那可不巧了。你的司机刚刚跑过来说你们的车打不着火管我借工具去修,结果车子非但没修好他还把手给伤了,天意要留你,战大小姐,就赏脸留下吧。” 不等霍九枭语,自战南笙身后就传来一道女人清凉如风的嗓音,“战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因为嗓音辨识度极高,战南笙几乎在她开口的下一瞬就知道说话的女人是谁。 她转身,看着一身烟青色旗袍的年轻女人,想着慕西洲之前在停车坪跟她说的那番话。 男人说,如果她不答应跟他复婚的话,他便会娶她面前的女人。 沈婉清! 应该是跟厉娇娇、霍暖以及顾良辰那些女人不一样的,至少她是跟慕西洲共同出生入死过的。 战南笙出神的几秒,她就被慕西洲扣住手腕拖走了。 沈婉清并不介意被慕西洲如此的漠视。 她在慕西洲跟战南笙完全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对霍九枭道:“你觉得我能上位吗?” 霍九枭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道:“你是瞎了还是智障了?看不出来,这傻逼已经被战南笙吃得死死的了?” 沈婉清淡笑:“那又如何?” 霍九枭冷嗤:“那又如何?上一个招惹他的女人是霍暖。她现在人已经被赶出了帝国,少说两三年不会再回来。” 沈婉清是知道霍暖的,她知道所有喜欢慕西洲的女人。 沈婉清对霍暖这个被慕西洲扫地出门的情敌没什么感觉,她只微微扯了下唇角,笑道:“喔,那真是她的不幸。” 霍九枭鼻腔发出一声绵薄的讽刺,“嗯,你的不幸也快不远了。” 沈婉清终于舍得看了霍九枭一眼,她掀眸冷飕飕地看着他,似笑非笑般的道:“霍大公子,你嘴巴这么毒,莫十一究竟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正说着话,已经换了一身清凉装扮的莫十一从城堡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仙气飘飘及脚踝长裙,白衣蹁跹地跑过来时就像只坠入凡间的精灵,漂亮又可爱。 霍九枭的目光很快就被她跑过来的身影所吸引。 待她跑近了,他就扔了烟头,抬手自然而然的将她半拥在怀里,嗓音是极少见的温和:“你身子才刚好些,跑这么急,摔着怎么办?” 莫十一对他昂起白白嫩嫩的小脸,娇俏的口吻:“我听说晚上有篝火晚宴,就想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霍九枭嗯了一声,长指摸了摸她的面颊,道:“嗯,等下给你做烤鱼。” 莫十一下午的时候跟霍九枭还有慕西洲一块出海钓鱼了,她也跟着钓了两条。 她几乎是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期待的道:“我要自己烤,就烤我那钓上来的那两条。” 霍九枭挺宠她的,轻笑道:“你就是把岛给烤了,也是成的。” 莫十一唇喜不自禁的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无比纯真的口吻: “那……我们也邀请李小姐参加吧?人多热闹。”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没有郑重其事地感谢过她,就邀请她一起吧。” 霍九枭其实是有顾虑的。 且不论李念的身体不适合参加,即便她适合,她参加这种聚会也是拘谨的,毕竟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霍九枭想拒绝,但又不忍心拒绝莫十一,便问道:“你不是……天天因为她吃干醋的?怎么,想着要邀请她?” 莫十一撒娇:“我不是听说她要搬走了嘛,想着以后我们很难再见面,所以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呢,这样也不行嚒?” 莫十一的借口充分,霍九枭便点头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也在理。我去请她。” 话落,莫十一就拦住他欲要离开的身体,道:“我去请,显得有诚意。” 说完,莫十一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沈婉清在莫十一跑远后,冲霍九枭抬了抬下巴,道:“我总觉得,大病一场后的莫十一跟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你不觉得嚒?” 霍九枭挑了下眉:“你也发现了?” 沈婉清道:“那么明显,想不发现都难。她从前可不是个爱对你使小性子甚至是对你动小心机的女孩。” 霍九枭不置可否,但却眯起了眼眸。 …… 那端,客房。 战南笙被慕西洲一路拖回客房后,人就被他抵在门上吻住了。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跟她睡。 从在海边看到她裙子被海水打湿使得她曲线毕露时,他就想对她这么做了。 这阵子,慕西洲素了太久,根本就不是战南笙说不愿意就能算了的。 从在门口将她吻住,再到完全欺了进去以及又到了浴室,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 战南笙,并不是没有感觉,或者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是她爱的男人,且此时对她又如此的热烈,她好像没有理由反抗或者是拒绝。 因此,这场好似突如其来的情事,很快就水到渠成了。 她正深陷浓处时,将她抵在浴室水台上的男人忽然就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跟她拉开一定的距离,使得她能看清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这种事,如果双方都挺投入的,无论是哪一方停下来,都很磨人。 战南笙因为他突然的冷静,眉头皱起,嗓音带着一丝近似嘟囔的抱怨,“你……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感觉额头压下了一团黑线,沉声:“什么怎么回事?觉得我不行?” 战南笙面颊上还有泛着一层红晕,她悠悠浅浅的口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突然歇一歇是怎么回事?” 嗯,因为战南笙这句挑衅的话,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逼她松口答应复婚的慕西洲就再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战南笙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事后,她连参加他们组织的篝火晚宴都没兴趣,只想睡觉。 慕西洲也知道自己过度放纵将她弄得不高兴,也就没逼着她一块跟他下楼去。 不过,中途的时候,慕西洲想着她怎么也得吃点东西,还是上楼将她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不想动。 慕西洲将她捞起来后,她人就恹恹地伏在他的脖颈处,粉嫩嫩地唇贴在他脖颈大动脉上,软绵绵的道:“我累,不想动。” 慕西洲餍足了一顿,再加上此时的战南笙实在是乖巧的让他心头发软,所以他脾气极好,不禁让他想宠她几分。 他任由她趴在怀里磨蹭了会儿,低低的说道:“下去吃点东西,吃完了再上来睡?” 先前那场运动太激烈,战南笙即便已经睡了一小时,此时被唤醒肚子也就自然地发出了咕咕叫。 她懒懒唔了一声,看着散落在地毯上她来时穿的那套此时显然已经是不能穿的衣服,有些埋怨的口吻: “衣服都不能穿了,你要让我怎么去?” 第322章 女人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对他撒娇道 慕西洲将她人从被窝里完全捞出来,将她抱进了浴室提前放好水的浴缸里后,道:“我去帮你拿套干净的衣服,你先泡着。” 三分钟后,慕西洲就去而复返。 一套荷叶边连衣裙,款式是清甜系的,战南笙一看就知道是莫十一的衣服。 她比莫十一高,身材也比莫十一饱满,尤其是上围。 战南笙觉得穿不上,刚要拒绝时,慕西洲道:“佣人说,这套衣服因为尺码偏大一号,莫十一就没穿过,你试试?” 战南笙嗯了一声,还是裹着浴巾去试穿了。 嗯,勉强穿上后,她便走了出来。 她出来时,慕西洲正在用手搓洗她的贴身内衣,洗完后,就找烘干机去了。 衣服外套什么的可以借一借,贴身穿的内衣肯定是不行。 战南笙看着慕西洲手上那些细致的动作,虽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涌起一股久违的甜蜜。 慕西洲很快将她的内衣烘干后递给她,道:“就这么点布料,以后最好都不要穿裙子了,容易春光外泄。” 战南笙:“……” …… 两人在楼上墨迹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说是篝火晚宴,其实就是在海边搭了个烤架,边上搭着可以休息的帐篷。 负责烤食材的都是佣人,主人们负责吃吃喝喝玩玩,就已经很惬意了。 战南笙跟慕西洲过去时,原本还跟霍九枭有说有笑的沈婉清就深看了战南笙一眼。 女人都是敏感性动物。 何况,战南笙显然是换了一套衣服,不用说她都知道男人女人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 虽说心底有几分不舒服,但她也能接受。 沈婉清很快就压下心底那一层不快,对战南笙笑道:“战小姐,快坐,阿洲先前亲自给你烤了不少海鲜,坐下来就能吃。” 说话间,沈婉清就侧身欲要给战南笙让开一个位置时,慕西洲就拉着战南笙坐到了霍九枭的对面。 霍九枭目光本来是在看烤架那边的莫十一身上的,因为慕西洲和战南笙的到来,他才将目光撤了回来。 霍九枭鸡贼的很,视线只在战南笙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冷嗤道:“你们两个要脸吗?这是做的连衣服都撕碎了?” 战南笙脸红,慕西洲伸出一条腿踹了下他的腿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话间,就给战南笙递过来一杯鲜榨的果汁,“先润润嗓子,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战南笙对烧烤兴致不浓,喝了口果汁后,托腮道:“我不想吃烧烤,想吃海鲜八宝粥。” 话落,不等慕西洲语,霍九枭就讽刺地笑道:“没什么你要什么,你怎么那么作?” 不等战南笙语,烤架那边的莫十一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跟着就是原本还立在她身旁的李念便栽了出去。 李念倒下去的那个方向就是放着炭盆的烤架,若非她反应迅速用拐杖及时撑了一下身体,她整个人就栽在了炭盆上。 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战南笙一行人很快就跑了过去。 霍九枭第一时间肯定是看莫十一的,战南笙则是将摔在沙滩上的李念给扶了起来。 沙滩软,李念身上除了一层细沙并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是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此时也被霍九枭扶起来的莫十一依偎在他的怀里,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对他撒娇又委屈的道:“……九哥哥,我疼。” 她说疼,霍九枭就注意到她手腕被油星子烫出来的血泡,当下浓黑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沉声问:“怎么弄的?” 莫十一扁了扁嘴,明明很委屈的样子却是不太在意的口吻,道:“……李小姐也是不小心的,我没事。” 话落,霍九枭就把目光落在已经被战南笙扶起来的李念身上,嗓音清冷:“你弄的?” 面对霍九枭吃人的目光,李念毫不畏惧的道:“我没有。” 霍九枭眉头再次拧起。 莫十一却在这时哭出声来,拉着霍九枭的衣角:“九哥哥,算了,我疼,你带我去清理一下伤口吧。” 莫十一越是这么委屈,霍九枭越是心头疼,心下对李念也多了一丝厌恶。 他嗓音很冷:“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明早天一亮,你就搬走吧。” 李念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 她说完,就在霍九枭稍显诧异的目光中,对他逐字平静的说道: “霍先生,无论你信不信,莫小姐的烫伤是她自己弄的。除此之外,我先前差点就栽入炭盆也是她推得我。” 此话一出,莫十一眼瞳就蓦然放大,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难以置信的道: “李小姐,你捐肾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九哥哥都很感激你……但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这么污蔑我?我为什么要烫伤自己再污蔑你,甚至是推你?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对我已经造成了威胁我不得已才出手这么对你?” 李念等她说完,就笑了笑,道: “莫小姐,还知道是我捐肾救了你的命?既然知道,还恩将仇报,看样子你这个人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既然,莫小姐不想对我做个人,我对莫小姐也没什么好客气了。” 说到这,就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霍九枭的脸上,波澜不惊的口吻,道: “霍先生,你的女人不止这一次找过我麻烦,已经是三番五次了。你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孰是孰非,应该自有定夺吧?我上次从楼梯摔下,就是你女人推的。你女人可以咬死不承认,但我有视频监控证明,你要看吗?” 此话一出,莫十一的脸色都苍白了下去。 李念却在这时目光从霍九枭身上移开,朝莫十一看过去,并在她一脸的委屈中补充道, “莫小姐,不喜欢我,可以理解。谁的男人身边养着像我这样一个美貌不输自己又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心里都不舒服。何况,莫小姐你的直觉是对的。就在前不久的晚上,你男人还闯入我的浴室将我一丝不挂的样子都看了去呢。” 李念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刀,扎在了莫十一的心脏上,刺激的她几乎是在李念话音落下后就冲到李念的面前并对她挥过来一巴掌。 那掌风凌厉,但却没能成功落下,因为她的手腕被战南笙在这时给截住了。 莫十一眼圈通红的看着战南笙,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战南笙,你甩了我哥,现在又要来干预我的私事,你当我们莫家就这么好欺负吗?” 战南笙甩开她,目光冷淡的看着她,道:“我只看到了你仗势欺人,想拔刀相助而已。” 这话一出,莫十一就怒极,嗓音拔高:“战南笙,你一定要多管闲事?” 战南笙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是非这么说,就只当我是想多管闲事。” 莫十一终于被气笑了,她目光在这时从战南笙身上撤回,落在了慕西洲身上,道: “说起来,你也是我母亲的孩子,按照辈分我得喊你一声二哥。但,你知道么,就你面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她在嫁给你之前都跟咱们大哥发展到哪一步了吗? 大夏天的,在我们莫家露天泳池差点就叠在一起了。慕西洲,你只是捡了一个被大哥玩过又备胎无数的女人而已,何必这么宝贝?沈婉清姐姐,她哪里配不上你?” 慕西洲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场显然是阴冷了下去。 他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莫十一。 此时的莫十一还要再添油加醋挑拨什么时,战南笙开口道: “要不是你还顶着莫十一的脸,我都要怀疑你是个冒牌货了。莫小姐,你只是大病一场,怎么坏的不仅仅是身子,连芯都坏了?还是说,你仅仅长了一张酷似莫十一的脸,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莫十一啊?” 此话一出,莫十一心头就是一颤,音落拔高:“战南笙,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战南笙不理她了。 她目光从莫十一身上撤回后,就看向了李念,问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念摇头:“没事。”顿了下,“谢谢你。” 战南笙嗯了一声,“现在要走吗?” 李念眼圈终于红了一分,眼底溢出了几分感激,问道:“可以吗?” 战南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为什么不可以。” 她说完,目光就落在了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慕西洲身上,道:“你送我们吗?” 慕西洲视线同她对视了几秒,嗯了一声。 他话音刚落下,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莫十一突的对战南笙道:“想走可以,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我不许你穿我的衣服从这里走。” 音落,不等战南笙语,霍九枭开口了。 他嗓音是莫十一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严厉,“莫十一,你不要无理取闹,嗯?” 莫十一从未被面前的男人这样凶过,一时受不了,哭着掉头就跑了。 霍九枭没有去追,只是烦躁不已地点了一根烟,目光在李念身上停留着,想了想,道: “十一从小就养得娇气,年纪也小,她并没有害人之心,我替她向你道歉。” 李念扯唇,反问道:“她被养的娇纵,我承认。但你说她年纪小,她很小么?已经二十五了吧?比我大了七岁呢。” 霍九枭:“……” 一直旁观的沈婉清在这时站了出来,说道: “李小姐,已经挺晚的了,别因为一时之气就吵着现在就走。你觉得没什么,战小姐也觉得没什么,但阿洲看起来并不想任劳任怨,你觉得呢?” 李念:“……” 沈婉清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对战南笙所言: “战小姐,我跟阿洲是凌晨四点从黎城飞的京城,抵达京城后就先后来了这里。再加上之前他因为战治国应付戚耀光鸿门宴一事,算起来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你是觉得他这个男人从不在你面前叫苦叫累,他就不苦不累了么?” 战南笙:“……” 慕西洲显然不满沈婉清说话带刺儿,他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警告道:“就你话多。” 第323章 女人眼巴巴的望着他,嗓音娇软:你 沈婉清扯唇,似是嗔怒道: “阿洲,你这过河拆桥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讨厌呢。为了配合你从戚耀光父子手上夺权,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得动爷爷出面帮助你跟戚老,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就对我这个态度,我也是有脾气的。” 慕西洲没说话。 沈婉清目光就从他身上撤回,看着脸色不好看的战南笙,继续说道: “战小姐,我这人其实蛮讨厌拐弯抹角的。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索性也就都说了吧。因为战治国一事,戚耀光父子设鸿门宴要抓慕西洲以此威胁戚老交出戚家军继承权,但因为我求了爷爷出面,爷爷和戚老联手跟阿洲里应外合这件事也就这么解决了。 但,因为这件事,戚老允诺过我爷爷,要促成我跟阿洲的婚事。无论阿洲愿不愿意这这桩婚,我是很想嫁他的。所以,在你还没有跟阿洲正式复婚前,我都有权利去追求他,且追得理直气壮。” 关于救战治国这件事,慕西洲跟战南笙只字不提,她当然不知道这中间的细节。 现在从情敌口中得知事由经过,战南笙便有一种被打了脸却不能喊疼的憋屈感。 她没说话。 李念也察觉到了战南笙情绪上的变化,她心思微动,对战南笙道: “战小姐,我在这里是少住一晚还是多住一晚没有任何的损失。但若是让你因为别人的挑拨而跟慕总关系恶化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战南笙给李念一个没事的表情后,就看向了慕西洲,道: “我不知道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如果我一开始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我就根本不会找你帮忙,直接让战治国自生自灭算了,更不会让你这么为难。” 战南笙说这话时眼圈有点红,看起来就显得有几分委屈。 慕西洲即便是先前被莫十一说战南笙跟莫如故那段话给刺激了,但此时也是不忍她心底难过。 他嗓音淡淡的:“不是不想留下来过夜的,走了,送你们。” 他的话让沈婉清妒恨,但却让战南笙心底暖了起来,当然还有说不上来的愧疚。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愧疚这个男人! 但,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沈婉清这个情敌的脸,所以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温温的嗯了一声。 慕西洲很快就带上战南笙和……李念离开了月亮湾。 沈婉清一直未变的笑脸也终于在慕西洲扬尘而去而彻底笑不出来了。 霍九枭将她眼底那层冰寒的妒意尽收眼底后,讥诮道: “沈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是真正的品学兼优的贵族大小姐,何必呢?瞧瞧你眼底的妒恨,跟市井泼妇没多大差别,怪吓人的。” 沈婉清哼了一声,气得掉头走了。 …… ** 慕西洲自然是不会把李念安排住进红叶公馆的,战南笙也没带她回战公馆。 最后折中一下,去了海棠公寓。 海棠公寓有一阵子没人住了,但林妈空了的时候还会过来打扫一下,索性住进去倒也是方便。 安顿好李念住下后,战南笙看着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慕西洲,想了想,道:“我这里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慕西洲视线从窗外寂静的夜色撤回,看了会儿他身旁的女人,嗓音难掩轻嗤,“不想我留下就明说,何必呢?” 战南笙挑了下眉,想着先前在月亮湾沈婉清龇她时说的那些话。 说这个男人因为她,已经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总之,她现在将他赶走,确实很狼心狗肺。 因此,战南笙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就要转身离开时,白皙如玉的手指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对他昂起头,嘟囔道: “你怎么这样?我只说没有你换洗的衣服,又没说赶你走。明天早上,让江淮送套你的衣服过来就行了。” 但她的话并没有让慕西洲阴沉的脸色好看,他仍然板着脸。 战南笙踮起脚尖,在他硬邦邦的脸庞上亲了下,就把自己整个人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心口窝的地方蹭了蹭,娇娇软软的口吻, “你难道不想留下了来么?我想你留下……”静了会儿,补充道,“你不想我么?我挺想你的呢。” 然后,她人就被慕西洲托着臀压在了她房间的落地窗上,吻住了。 自然是又餍足了一次。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一时间还因为余韵未散没什么困意,就聊起了天。 一开始,大概就是问一些男人最近在黎城的情况,也聊了在边境执行任务的顾大帅情况。 总体来说,慕西洲参加戚耀光这次的鸿门宴有惊无险,并没什么损失。 而她父亲顾大帅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只是因为重伤失血过多的关系,他的慰官还没有跟他提关于战南笙的事。 战南笙倒也不急。 帝国这两年时常会跟边境发生摩擦,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顾大帅正常执行任务。 所以,这个话题也就没有深入。 她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慕西洲却在这时翻她的旧账。 他微垂首,长指扣起她潮红的小脸,目光一瞬不瞬的逼视着她,道: “我那个便宜妹妹,说你跟莫如故在泳池差点叠在了一起,是怎么一回事?” 战南笙在他不高兴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吮了一下,这才悠悠的说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总是让我提,不扫兴么?” 音落,慕西洲就毫不犹豫的表态道:“扫兴。”顿了下,“但,我要知道。” 嗯,他就是要知道,且不容拒绝。 战南笙觉得他这吃醋的毛病比之前得失忆症时还要严重。 要是不给他个说法,怕是有的要折磨她。 思及此,战南笙道:“十八岁那年夏天,我游泳时腿抽筋发生了溺水,是他捞得我……” “然后他就给你人工呼吸了?” 战南笙对他翻白眼,“没有。” 说完,就连忙转移话题, “你老翻旧账,有意思吗?我都没翻你的旧账。因为你的慕向晚,我被刑侦局当成杀人犯给抓了,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没找你抱怨过,甚至在你将她葬在八宝山,我也没表示一个字的不满,你又何必老翻我的旧账?再说,你不觉得整件事很蹊跷吗?” 慕西洲将慕向晚葬入八宝山,那是因为慕父就葬在那里。 人么,再坏也得落叶归根。 慕西洲将她葬在了慕父的旁边,也算是给慕父一个交代了。 慕西洲没打算跟战南笙解释这件事,因为不值得一提。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说的便是战南笙所提的蹊跷了。 他道:“这件事,我查过了。是厉娇娇在暗中作祟。” 战南笙没想到慕西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幕后是厉娇娇,她有些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从把你从刑侦局捞出来的那天夜里。” 此话一出,战南笙再次诧异,“那你怎么……”纵容她? 慕西洲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道:“我打算扶持厉少斯成为厉家继承人,所以先纵容她几日。” 战南笙唔了一声,将脑袋从他心口的地方稍稍抬起,看着夜灯下男人轮廓清晰的俊脸,问道:“会有危险吗?小五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吗?”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他们的母亲就是被厉老和其长子强暴逼死的,战小五想给自己的母亲报仇,自然知道。”顿了下,解释,“这件事,也需要她的配合。” 战南笙挑眉,“怎么配合?” 慕西洲道: “沈家大爷沈淮安刚死了老婆,厉老想拉拢他为其所用,就打算把战小五送给他当续弦,战小五打算挑拨他们让他们反目成仇借力打力,所以假装答应这桩婚事。后面等厉老跟沈淮安关系恶化,她便会跟厉少厮和我里应外合,这样很容易就能助力厉少斯夺得厉家大权。” 慕西洲说的简单,其实战南笙知道实际远比他说出来要凶险得多。 她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她谁也拦不住。 她既拦不住战小五和厉少斯为母亲报仇雪恨,也拦不住慕西洲夺权,更帮不上忙。 有种她能为眼前这个男人做的事,很少很少。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手腕处却传来一抹冰凉的触感。 她回神,视线就落在了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支帝王绿手镯,水头和颜色都极其的漂亮,是极其罕见的品种。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慕西洲,慕西洲却在这时将她的手腕拖到唇边,薄唇在她手腕处那道疤痕吻了吻,道: “你手腕这道疤,今后如果不做激光手术是消除不了的。所以,就给你打磨了一支镯子。” 因为慕西洲说的是打磨,不是买的或者是拍卖之类的,所以战南笙挺诧异的问:“你亲自打磨的?” 慕西洲低沉的嗯了一声,不在意的道:“好像圈口大了点。” 战南笙的手很漂亮,标准的模特美人手,指骨均匀又纤细,什么东西戴到她的手上都会觉得配不上她。 就好比慕西洲精心打磨出来的帝王绿手镯,他就是觉得配不上她皓白的手腕。 其实尺寸是刚刚好的,很合适。 慕西洲第一次送战南笙这么称心的礼物,战南笙自然是将他猛夸了一顿, “挺好的,我很喜欢。谢谢,你有心了。” 一只镯子而已,慕西洲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满足。 要是让她知道,他近期有购买岛屿作为他们未来婚房计划的话,她岂不是更要爱死他了? 慕西洲心情不错,又欺身而上,低低蛊惑道:“我不要嘴巴上的谢谢,来点实际的。” 第324章 男人将她的脑袋摁在心口,安抚道: …… 也许因为镯子,也许是感情都是做出来的,两人的关系一下就有了质的飞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稠缱绻。 整整一周,慕西洲夜夜都宿在海棠公寓。 当然,这期间李念自然是已经被安排住进了西祠胡同了。 总之,慕西洲不仅夜夜住在海棠公寓,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提前过来亲自下厨给战南笙做晚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一周后,战南笙在劳拉催眠术下唤醒了七岁那年记忆后而被打破。 被唤醒记忆的那天,外面刮着台风。 战南笙立在劳拉的诊所,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台风吹断的树杈,脑海里挥之不散的全是那年她被拐卖绑架时惨遭人渣猥亵以及虐待的画面。 难怪,她母亲要找人洗去了她这部分记忆。 她被装在一个透明玻璃器皿里,就像是商品似的等待那些外籍贵族挑选品尝。 如果她不按照要求对那些贵族笑脸相迎,晚上的时候就会被坏人用鞭子抽打,用烟头烫伤皮肤。 因为她最叛逆,在遇到慕西洲之前逃跑过好几回,所以每次被抓回来都被人贩子老大虐打。 他不仅虐打,若非是她太年幼不适合直接侵犯,她早就清白不保了。 总之,她记忆犹新的是,那个人贩子老大为了恐吓她,一边打她,一边当着她的面去侵犯比她大的女孩…… 总之,那些种种恶劣且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感到恶心。 这种恶心,等到了晚上慕西洲想跟她亲近时就表现得尤为突出了。 她甚至都不让慕西洲亲她,更何况是更亲近的举动。 当然,她心里因为记起慕西洲年少时待她的好而更爱他。 只是,她对性这件事,反感了,也恶心了。 她的反应,很快就让慕西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后悔让她唤醒这部分记忆。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坦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战南笙表示短期内她对这种事感到反感,她不会跟他做,会想吐。 慕西洲听了她的想法后,表示这段时间不会碰她,并会给她安排心理医生对她进行疏导,让她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战南笙听了他的话,虽然心下有几分感动,可还是会犯女孩子在恋爱期间都会纠缠的傻问题,以此证明男人是在乎自己的。 她对男人昂起头,问道:“万一我就治不好了,一辈子都不让男人碰了,你还会想要跟我复婚吗?” 慕西洲想都没有想,就反问道:“因为童年的一些阴影而突然性冷淡,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吗?” 战南笙抿了抿唇,“我说的是万一。” “没有万一。” “就算真的治不好,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会在外面乱找女人拱。” “当然,最好能治好。因为我也不保证,一时豪情万丈能坚持我走多远。一个女人,失去了生育功能再有个性冷淡,正常情况且理智的男人都会选择放弃。我现在跟你表态说不会,但谁又能保证以后?”慕西洲说到这,顿了下,“所以,你要积极配合治疗。” 慕西洲说的是客观事实,战南笙能理解,但心里还是会难过。 她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好像影响的人只有慕西洲,因为每天能看到却不能吃。 别说吃了,他连稍稍亲亲她的眉心,她都下意识地躲避。 一次两次他还能忍,次数多了他还是无法遏制的恼火。 为了避免发生矛盾,慕西洲在九月初的时候搬出了海棠公寓。 他不再留宿,当然两人还是会在一起吃饭什么的。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静,可这种平静很快就被一个电话打破。 戚东轶也不知道从哪得知她得了性冷淡,将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戚东轶从来不逗弯子,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地道: “战小姐,别怪我把话说的难听。你自己照照镜子,你从里到外除了这具皮囊还能看,你还能为他做什么?你连最基本的妻子义务都做不到,究竟哪来的脸一直纠缠他?”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喉头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了。 戚东轶的话还在继续: “你要是真心爱他,就应该放了他,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被你这样一个女人束缚了一生,你自己一个痛苦就够了,没必要再拉着他一块陪你耗着了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你自己好好想想,短期内,我也不想逼你。毕竟你不让他碰,他总是被拒绝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在意的,所以他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频繁的去找你。这人呢,一旦见得少联系也少,关系自然就淡了。男女感情也是一样的。”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戚东轶的话一针见血,专扎软肉。 战南笙脸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埋下了一根刺,且是一根会生长的刺。 后来的两三天,她便刻意的跟慕西洲减少了联系,不过慕西洲最近很忙并没意识到这点。 战青衣跟楚慕琛订婚的那天,她跟慕西洲再次见面,不过那时他身旁跟的女伴是穿得格外隆重的沈婉清。 他们在宴会大厅相遇时,不等慕西洲跟战南笙解释什么,沈婉清就对战南笙大大方方的道: “战小姐,我只是陪阿洲来应酬,做样子给戚老和我的爷爷看而已,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战南笙本来想龇她两句,但这个时候订婚宴那边传来女人的哭闹声以及战青衣喊姐姐的动静。 战南笙只得寻声跑过去。 等她跑近了,便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指着战青衣哭骂道: “都是因为你,楚慕琛才这么狠心不要我的。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凭什么嫁给他那样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孩子出生后就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爹了?” 那女人哭得格外伤心,眼泪糊了满脸,战南笙走近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谁,是个挺有名气的小提琴家——楚慕琛亲生母亲的徒弟,姓黎,叫黎俏。 不过几秒间,战南笙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楚慕琛的亲生母亲不满意这桩婚姻,带着自己爱徒来搞破坏的,至于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楚慕琛的,她们的目的肯定是达到了。 因为,楚老很快就因为黎俏的话而两眼放光的看着她,问: “丫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楚慕琛那个混账的?” 黎俏点头: “楚老,这种事我能胡编乱造吗?您可以不信我,难道阿琛的亲生母亲也会欺骗您吗?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这里找您讨说法的,我但凡有一丝退路,也万万不会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黎俏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上泪眼盈盈,想叫人不信都不行。 楚老馋孩子馋了太久,原本他也不太赞成楚慕琛跟战青衣的婚事,但奈何不了楚慕琛的坚持,所以也就作罢了。 可现在曝出黎俏怀上了他们老楚家的种,他这个一家之主怎么都不可能让自己的曾孙孙出世后没名没分的。 因此,楚老觉得即便是要把战家得罪了,也得解除婚约,给自己未来曾孙孙一个体面。 思及此,楚老刚要安抚黎俏并表达会要认她和腹中的孩子时,一身西装革履的楚慕琛出现了。 他一身燕尾服,西装笔挺流畅,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的英俊风流,只是他眉眼阴沉,整个人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在公众面前,向来温儒雅魅,鲜少这样面无表情一副阴冷的要吃人的样子。 因此,一旦他阔步走过来时,所有看好戏的宾客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并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待楚慕琛走近,黎俏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但楚慕琛连给她一个眼色都没有,径直走到战南笙的面前,然后把躲在她身后的战青衣给拽到了身前。 先前,战青衣被黎俏用葡萄酒泼了满身,此时眼圈红红的,一看就知道被吓坏了。 楚慕琛俊脸越发阴沉,他从身上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一手端着战青衣的下巴一手用帕子将她脸上的葡萄酒清理干净。 待她那张脸完全能看了以后,他便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给摁在了胸口上,安抚道:“小乖,别怕。” 战青衣虽不懂男女情爱,但知道喜欢和不喜欢是怎么回事。 她就很喜欢楚慕琛身上的味道,更喜欢他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在她的心目中,楚慕琛是除了战南笙和父母以外待她最好的人。 有了男人的保护,战青衣眼底的怯意就散了不少。 她此时从楚慕琛怀里昂起头,水汪汪地望着他,“琛哥哥,你要当爸爸了吗?” 楚慕琛没理她,就是把她那张俏脸从新按回了胸口处。 他视线从战青衣脸上撤开后,一抬头就对上了战南笙略带戾色的双眸。 楚慕琛挑了下眉,说道: “我既然要了她,就不会不娶。别说这个姓黎的女人大放厥词——说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即便是她现在带着已经满地跑的孩子来登门找说法,我也不会认。” 顿了下,“老子不记得碰过她,又哪来的孩子?” 这是楚慕琛对战青衣的态度,也是对战南笙的态度。 第325章 男人喉头滚动了一下,看着她道:小 但,光靠楚慕琛的态度并不能解决问题。 比如,如果黎俏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楚慕琛的,即便楚慕琛会跟战青衣继续完成订婚以及结婚,那么于战青衣而言,不公平。 楚慕琛现在信誓旦旦不认孩子,但楚老不会不认,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现实性问题。 何况,男人在面对孩子这件事,一般都是见肉疼。 意思就是说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男人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感觉,等孩子出生了才会有当父亲的强烈感觉。 总之,为了战青衣好,战南笙觉得这个订婚宴只能暂缓。 因此,她在楚慕琛话音落下后,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的态度我很满意。但,你跟黎小姐之间的事再没有妥善处理好之前,你跟衣衣的订婚只能暂缓。”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楚老身旁一身正式中山装的战文远身上,音量拔高,问道:“您说呢,我敬爱的爷爷?” 虽然战南笙说话阴阳怪气,但战文远并不糊涂。 他的女儿战治凤入狱,儿子战治国又是个闯祸的废物,如今能把战家撑起半边天的他除了指望战长生也就只有战南笙了。 可失忆的战长生心性未定,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说白了他现在就只能指望战南笙,至于战时南,他到底是蒋家的骨血。 战青衣这件事,处理不好,丢的是战家的颜面,当然毁的也是战青衣一辈子的幸福。 思及此,战文远很快就表态道:“笙笙的意见我赞同。” 顿了下,目光看向楚慕琛和楚老,道, “虽说衣衣因为年少时高烧导致大脑发育迟缓,但我们战家也绝不会因此而委屈了她。她能遇到个真心待她的良人固然最好,如果遇不到,她就是在战家做一辈子老姑娘我们也能绫罗绸缎地养她一辈子。总之不会让她给别人当便宜娘,更不会让她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战文远这番话,说得挺漂亮的。 战南笙还算满意。 她在战文远话音落下后,目光落在了楚慕琛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看了会儿他,却对他怀里靠着的战青衣道:“衣衣,跟姐姐回家了。” 战青衣很听战南笙的话。 她听到战南笙唤她,就从楚慕琛怀里挣扎开了,转身就欲要走向战南笙。 但,她才刚刚转身,手腕就被楚慕琛给扣住了。 战青衣被他拽的下意识的回头,一抬头就看到了楚慕琛眼底泛起的猩红,她抿了抿小嘴,乖乖软软的道:“琛哥哥?” 楚慕琛喉头滚动了一下,眸色稍稍温和了些,低声哄着道: “小乖,你不想做琛哥哥的新娘了?琛哥哥已经给你盖好了彩虹色的城堡,你不想住进去了吗?” 战青衣摇头,余光撇了眼那个大肚子的女人,那个女人刚刚泼她了,还吵着问她要孩子爸爸。 嗯,她不要抢别人孩子的爸爸,那样那个小孩就没有爸爸了,好可怜呢。 思及此,战青衣就对楚慕琛摇头道: “衣衣不能做你的新娘了,因为琛哥哥已经是孩子爸爸了。衣衣要是做了你的新娘,那个孩子就会没有爸爸了,他好可怜。衣衣不要小朋友没有爸爸,嘻嘻~” 她说着,就对楚慕琛昂起脸,笑嘻嘻的将自己的手腕从男人的掌心抽了出来。 她抽出手腕后,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战南笙将她拽向自己的身后,目光在这时落在了黎俏的脸上,看了会儿,道: “黎小姐,搞大了你肚子的是楚公子,不想对你负责任的也是楚公子,你上来就找我妹妹兴师问罪泼了她满头满脸,谁给你的勇气?楚公子的亲生母亲吗?” 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黎俏身旁虽一脸病容但却格外高贵又美丽的女人脸上。 她穿着酱红色旗袍,手腕上戴着一支翠绿的镯子,气质温婉贤淑,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嗯,一般看起来平易近人的,未必就真的平易近人。 战南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道: “沈翠兰,当初你抛夫弃子改嫁黎城的厉家,从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是跟楚慕琛断绝母子关系的。但,你却在他订婚宴上搞这么一出,你是以什么立场呢?” 沈翠兰便是楚慕琛的亲生母亲了。 面对战南笙的质问,沈翠兰面上毫无波澜。 她淡淡的笑道: “战小姐,你说的不错。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当年抛夫弃子改嫁厉家,所以才觉得亏欠了阿琛。身为母亲,想弥补自己的儿子,有错吗?你扪心自问,如果将来你的儿子娶一个五谷不分的弱智做老婆你会高兴吗? 我其实虽对这桩婚不满,可也没有想要破坏。但黎悄怀了阿琛的孩子且月份也不小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做事不理。何况黎俏出自黎城书香门第之家,是个品学兼优的大家闺秀,她跟阿琛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阿琛跟她结婚远比跟战青衣在一起要更合适,不是吗?” 话落,战南笙就讥诮道: “书香门第之家的大家闺秀会干出未婚先孕这种丑事?品学兼优的女人会上来就出手伤人?沈翠兰,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身为母亲想干预自己儿子的婚事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们的言行伤害到了衣衣,你们必须给她道歉。或者,你们弯不下这个腰,我也能帮帮你们?” 沈翠兰这些年虽生活在黎城,但也早听过战南笙的厉害。 如今,亲眼见识,果然传闻不假。 她被战南笙噎的说出不话来,脸都气红了。 倒是黎俏仗着自己大肚子觉得别人不会把她怎么样,想在沈翠兰面前刷一波好儿媳的存在,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出手朝战南笙面颊上扇过去。 所有人都没料到黎俏如此大胆会对战南笙扇耳光,更何况是此时正准备侧首关心战青衣的战南笙。 当战南笙感觉有掌风朝她面颊上扇过来再想躲时,好像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自她右侧方快速伸出一支手臂来,跟着就传来黎俏痛苦的闷哼声。 伴随这一声,战南笙下意识的就撇头看向右侧方,最先看到的便是男人坚硬俊逸的下颌,跟着才是他那张五官无比深邃的俊脸。 未等她语,便听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对黎俏冷声讥诮道: “黎小姐,是搞不清状况吗?当京城名流云集的地盘是你们小小黎城黎家的后花园吗?她的脸,也是你能打的?” 若说黎城现在风头最盛的,那便是黎城戚家军戚老的外孙了,身为黎城人的黎俏当然知道慕西洲的存在。 她当下就被慕西洲的话给吓住了,连先前被慕西洲弄疼的手腕都忘了疼。 她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已经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了: “对不起三个字很难以启齿吗?她让你给她妹妹道歉,你就乖乖的道,明白?” 顿了下,目光稍稍倾斜,落在了沈翠兰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 “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你既然对楚大公子只有生恩却没有养恩,最不该做的就是干预他的婚事。瞧瞧你干的这一出好事,是你脸上好看,还是你儿子楚公子脸上好看呢?” 沈翠兰:“……” 此时已经被吓懵了的黎俏连忙弯腰九十度给战青衣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泼了你满身,希望……你能原谅我。” 战南笙替战青衣回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替妹妹选择不原谅。” 话落,战南笙就从旁边一个服务生的托盘上取下一杯红酒毫不犹豫就泼到了她的脸上,“但,可以这样,一笔勾销。” 被泼了满脸的黎俏,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但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她跟沈翠兰,都因为觉得丢人现眼而匆匆离开了宴会大厅。 自然,这场订婚宴没有定成,且很快就成为京城上流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话。 楚老虽老脸被丢尽,但心里仍然对黎俏腹中的孩子惦记不已。 当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善后这场失败的订婚宴,黎俏和她腹中的孩子只能靠边站。 战青衣在战南笙的安排下,跟战文远和战长生他们一块回战公馆了。 她之所以没有跟着一块回去,是因为她在停车坪的时候被沈婉清给叫住了。 初秋,暑气仍然旺盛。 战南笙看着打着太阳伞脸上挂着微笑的沈婉清,淡淡的道:“沈小姐,有事?” 沈婉清道: “阿洲先前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我是想着他托我办的事跟你说也是一样的。他之前想通过我的关系让我大哥给你看不孕,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人现在就在京城参加这边秋季的医疗峰会,一般下午五点以后都会有空。所以,你跟阿洲商量一下,看看哪个时间方便,我好提前跟我大哥说。” 情敌为自己的不孕之症鞍前马后,战南笙只会觉得膈应,并不会觉得沈婉清是好意。 因此,战南笙脸色很淡,道:“你不是喜欢慕西洲,不是做梦都想嫁给他,还这么帮我,不是给你自己添堵吗?” 沈婉清轻笑,道:“战小姐,怎么会这么想?阿洲难得开口有求于我,我帮助他从某种程度上就能获得他的好感,更能哄他高兴。哄他高兴怎么能是一件添堵的事呢?” 顿了下,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在战南笙耳边补充道, “何况,我听说你现在好像得了性冷淡?说是阿洲稍稍对你做些亲昵的动作你就会呕吐,就你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治好了不孕之症,想怀孕也很难怀上吧?” 第326章 他一转身,女人就拱入了他的怀里 性冷淡! 这种涉及隐私的事,除非是自己开口跟别人说,一般外人不会知道。 因此,这件事如果不是神通广大的戚东轶跟沈婉清说的,那就只能是慕西洲跟沈婉清说的。 就在战南笙琢磨这件事时,沈婉清的话再次向她砸来: “战小姐,不用乱猜了,你性冷淡这件事,是阿洲亲口跟我说的。他知道我认识不少心理学专家,想让我给他介绍这方面的专家,不得已才说了而已。”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是,每个慕西洲身边的女人都能在她面前兴风作浪呢。 战南笙长吁一口气,很快压下心头那层不快后,掀眸淡看了沈婉清一眼: “是吗?为了我糟糕的情况,你这跑前又跑后的,真是辛苦你了。” 顿了下, “那就今晚吧,我在……海棠公寓设宴,诚邀你大哥登门,记得把医药箱带上,我未来开枝散叶就指望沈公子了。” 说完,就不去看沈婉清难看下去的脸色,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 她在自己车的旁边,看到了也来参加楚家订婚宴的林家人。 林老跟楚老私交不错,林老因为有事没空来,就让林家长孙代替他参加。 林家长孙林少聪,自从吃了霍见深开的方子以及在唐暮烟的针灸治疗配合下,现在身体已经养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他走起路来,仍然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但脸上气色却很是不错。 他在唐暮烟的搀扶下,准备坐上车时,就听到了身旁的小姑娘对他说道: “林少,我看到了我闺蜜,想跟她聊几句,你先上车,我们晚几分钟再走,可以吗?” 林少聪双目属于后天失明,并不是一点光都看不见,如果面前有人或者是光亮,都是能感应到的。 他在唐暮烟话音落下后,那双比女人生得还要潋滟妖致的狐狸眼就朝战南笙的方向看过去。 光晕模糊里,隐约看到一个翩跹的身影,看着影子大小,可以判断是个女人。 林少聪是个有礼貌的君子,他看到那抹身影后,就点了点头,算是跟自己妻子的闺蜜打过招呼了。 他点完头,就收回目光,对立在他面前的唐暮烟道: “你自从嫁入林家,除了受委屈就一直忙活医治我的病,想来是憋坏了。” 说到这,嗓音蓄着低低绕绕的缠绵,似是宠溺, “你跟你闺蜜去玩吧,什么时候玩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派人来接你。” 唐暮烟有些诧异,“真……的可以吗?” 林少聪唇角微勾,淡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林太太,又不是林家的犯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唯独离婚,不可以。” 话音刚刚落下,也来参加楚家订婚宴的霍见深也抵达了停车坪。 因为林少聪音量并不低,霍见深便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对这话好像没什么感受,可他目光却下意识的朝唐暮烟看了过去。 几乎是在他目光看过去的下一瞬,他就听到唐暮烟对林少聪近似娇羞的说道:“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然后,霍见深就看到了林少聪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一些,嗓音也是宠的:“嗯,去玩吧。” 伴随林少聪这几个字落下,唐暮烟就转过身欲朝战南笙这边跑过来时,就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霍见深。 只一眼,她原本脸上还欢喜的表情,顷刻间就坠入谷底,冷冰冰的。 霍见深万年不变的俊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去。 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在这时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扬尘而去了。 …… 唐暮烟在这之后上了战南笙的车,跟她一块回了海棠公寓。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直至快要傍晚听说战南笙晚上要招待客人,这才给林少聪打电话说等下就会回去。 林少聪恰在附近,直接过来将她给接走了。 唐暮烟离开前,战南笙问她:“你……真的放下对霍见深的感情了?” 唐暮烟只是淡淡的道:“他视我如草芥,为什么不呢?” 战南笙又问:“你跟林少……?” 唐暮烟道: “林少待我有恩,我打算等医好他的眼睛就会离开。”说到这,唐暮烟眼圈便有些红,“笙笙,我打算出国了,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唐暮烟这么说,战南笙便知道她其实并没有放下霍见深。 如果真正放下一个人,最不会做的决定就是逃避。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战南笙觉得自己感情都是一团糟,更不会去干预唐暮烟的。 唐暮烟走后没多久,慕西洲就到了。 他将车停好,并没有着急下车。 他在车上待了两根烟的功夫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才推门下车。 门铃响起时,战南笙就给他开了门。 她最先看到的不是男人的脸,而是男人手上那束举在她面前的一束白玫瑰。 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鲜艳欲滴,很好看。 因为慕西洲几乎不给她送花,战南笙很诧异,一时间就忘了侧身邀他进门。 慕西洲见她发呆,眉头微挑了下,随后自己挤进了门。 他进门后,就把花塞到女人的怀里,然后在玄关口换好鞋。 换完鞋子后,一转身就看到抱着鲜花的女人在这时拱入了他的怀里,似是撒娇般的口吻,“你来啦~” 慕西洲身形明显狠狠一颤,因为距离上次她如此主动已经过去了许久。 她不膈应男人的触碰了么? 慕西洲这样想着,就下意识地在这时捧起女人的脸就要吻上她的唇时,女人就急忙撇开头,呼吸急促般地说道: “……对不起。” 她说完,就连忙推开了他,然后将那束花匆匆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人就冲进了盥洗室里,跟着就传来女人近似干呕的动静。 慕西洲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并发出来指骨咔嚓声。 她至于反应那么大么? 连吻一吻都不行? 慕西洲微微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燥意后,挽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他打算亲自下厨,战南笙已经提前将要做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他只需要掌勺就行。 那边战南笙看着盥洗室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捧起水洗了把脸。 她从新整理好仪容后,就去客厅找来花瓶把那束花给插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她目光就朝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想着男人先前因她的反应而陡然沉下去的脸色,抿起了唇角。 他应该生气了吧?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在意的。 他特地买了花来哄她,但…… 战南笙走进了厨房,慕西洲见她进来,余光瞥了她一眼,想了想,道: “顾大帅的慰官打电话来说,顾大帅已经醒了,只是伤势严重不适合长途跋涉还需要在边境静养。所以他会亲自替顾大帅跑一趟京城来见你一面,大概后天会到,你后天把时间空出来。” 战南笙抿了抿唇角,说了好。 她说了好以后,慕西洲就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了,道: “你要是实在无事可做,就去洗一些水果,沈婉清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慕西洲说这话时,是完全没有看战南笙的。 战南笙心下多少有些敏感,好像因为她不能陪他亲密这件事,让他们看似平稳的关系其实比从前更冷了。 她其实很想跟他亲近,尤其是记起了7岁那年跟他共患难的那段记忆以后,她从心理上觉得自己是更爱他了。 可是……她现在只要闭上眼,脑子里挥之不散的全是7岁那年被人贩子猥亵的画面—— 那个眉眼藏有刀疤的黑种男人。 他当着她的面,即便没有实质性侵犯她,但他还是用肢体做出一些令她作呕的动作。 他不仅当着她的面做各种各样的不堪动作,甚至对着她,弄出一团又一团黏腻的分泌物…… 她怎么可能不恶心? 此时,锅发出哔哔啵啵的翻炒动静,男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做着椒盐大虾。 战南笙的思绪被拉回,目光在男人俊美的侧颜上停留了几秒后,最后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厨房。 待她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慕西洲才侧首看了她一眼。 她整个身形看起来格外的形单形只,周身都被一团消沉的气息所吞没,好似谁都无法将她从地狱里拉回,就连他都不能。 慕西洲眉头拧深的更深,像是为了发泄什么,此时翻炒的动静更大了,甚至不多时便将锅凿出了一个洞。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像是从那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将灶台的火给熄灭了。 他将火熄灭后,就给沈婉清打了个电话:“不用过来了,改天再约吧。” 此时沈婉清的车已经驶入了海棠公寓,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可是我们已经到了海棠公寓……” 慕西洲在这时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口吻明显的不悦:“我说了改天,是哪个字听不明白?” 被慕西洲凶,沈婉清也不气,低低淡淡的道: “慕西洲,你至于么?就算战小姐性冷淡不让你亲近,你也没必要冲我发火吧?我为了你的战小姐,跑前又跑后,好不容易才帮你约到我大哥,你何必这个时候耍祖宗脾气?我们来都来了,为了你的战小姐不孕之症,你也得先把祖宗脾气收敛一些,毕竟你的目的是想医好她,不是吗?” 慕西洲掐了她的电话。 他掐断电话走出厨房后,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托腮看着那束白玫瑰发呆的战南笙。 等他完全走过去挡住了她头顶上的光线,她才像是看到他一般,错愕地将视线从那束花上移开并看向他。 半晌,他听她说,“慕西洲,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第327章 男人一把将她拽到面前,俯首逼近: 慕西洲本就烦躁不已的心情,顷刻间就像是炸开了一般,再也镇定不住。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开口道:“你说什么?” 战南笙抬起头,看着慕西洲红起来的双目,想了想,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我今天在楚家的订婚宴上瞧着你跟沈小姐成双入对的样子挺般配的。她不仅长的美貌能在事业上辅助你,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爱你的心。而我,好像除了拖累你,连最基本履行女朋友的义务都做不到…… 所以,客观来说,我觉得我们分手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就像你所言的那样,你现在或许因为爱我能包容我现在的一切。但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基本上都是先走肾然后才是心,而人心是最善变的, 谁也不能保证心意会一成不变。何况,我现在连最基本的女朋友义务都做不到,你嘴上说不在意,可你浑身每个细胞都能让我感觉到你的介意。” 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又静了好一会儿,她补充道,“长痛不如短痛,对你我都好,你说呢?” 慕西洲脸色很冷,是战南笙这段时间以来见得最冷的一次。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因为在克制着汹涌的恼火而胸口起起伏伏的厉害。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别墅传来门铃声,他才抬脚摔门而出。 当然,他摔门走了以后,就把已经抵达海棠公寓的沈婉清他们也赶走了。 慕西洲这一走,又是两天没有跟战南笙联系。 直至第三天的下午,她从霍见深那拿到了调养不孕的中药回到海棠公寓,因为一个电话,才再次跟慕西洲有了交集。 “你好,请问是战南笙战小姐吗?”对方带着很重的北方口音,态度却很恭敬,问完后,就自我介绍道,“我是顾大帅的慰官顾长明,您现在方便过来跟我见一面吗?” 因为如今的战长生已经跟着战时南慢慢开始接手战家产业,所以压在战南笙身上的担子,也就只剩下跟她父母团聚这一件事了。 至于她跟慕西洲的感情,也伴随慕西洲上次的摔门而出而有所了断。 所以,战南笙在顾长明话音落下后,很快就回道:“方便。”顿了下,“地点在哪,我过去找您?” 顾长明道:“我在慕总这,慕氏集团。” “……好。” …… 四十分钟后,战南笙抵达慕氏集团总裁办。 她正要敲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婉清从里面出来。 沈婉清一身职业装,工作牌上贴着她的职位:行政总监。 战南笙视线从她的工牌上掠过,就欲要跟她擦肩而过时,沈婉清扯唇,对她打招呼,笑道:“战小姐,别来无恙啊。” 战南笙挑了下眉:“有事?” 沈婉清扯唇,笑得愈发真诚,她道: “战小姐,我们慕总最近脾气极差。我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属下格外的小心翼翼。所以,战小姐若是能帮忙哄一哄他的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呢。” 沈婉清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似的。 其实战南笙知道,沈婉清只是变相在对她挑衅,变相的告诉她战南笙: 她沈婉清现在已经是慕西洲的左膀右臂了,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慕西洲的床上人。 战南笙觉得沈婉清挺没意思的,她几乎是在沈婉清的话音落下后,就淡声说道: “沈小姐,你要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要么把心思全部放在怎么讨好慕总的欢心上,花在我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我一个既不能生也不能陪男人做的女人,我对你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吗?” 顿了下, “还是说,集美貌与才华的沈小姐对自己没信心?你的真心,还是打动不了慕总吗?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同为女人,我还是挺同情你的。” 此话一出,沈婉清的脸色就变了,气的她很快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此时,从里面出来的金秘书看到了立在办公室门口的战南笙,当下就露出客气的微笑,道: “战小姐,总裁还在开会,可能还要有一会儿,不然您先跟我到宾客接待室吧?顾长明先生也在那边。” 战南笙就是来见顾长明的,又不是来找慕西洲的。 所以,对于金秘书的安排,她很满意,道:“那就麻烦金秘书带下路。” 在金秘书的安排下,战南笙很快就见到了一身中山装的顾长明。 常年沉浸在战场的男人,身上比普通男人多了一层无法忽视的钢铁之气,以及浸透在骨子里的血性。 战南笙平生最敬畏的两种人,一种是拿枪保家卫国的军人,还有一个是举刀救死扶伤的医生。 所以,战南笙在看到顾长明的第一眼,就很敬重他。 她礼貌地跟顾长明打了声招呼,道:“我就是战南笙。” 顾长明在代替顾大帅来京城前就已经调查过战南笙了,关于战南笙的传言并不友善。 诸如世纪妖女、红颜祸水、恶贯满盈这种词汇跟她沾边。 如今亲眼所见战南笙本人,他才觉得那些传言简直就是胡扯蛋。 他此生就没有见过比战南笙长得好看还满身正气的姑娘。 顾长明对战南笙的第一印象很好,他对战南笙表明身份后,就表明来意,道: “战小姐,我是奉了大帅的命特地替他跑一趟的。我带来了大帅的头发,所以烦请战小姐也能配合取几根带有毛囊的头发,我好尽快安排你们进行dna鉴定。” 战南笙说了好,很快就取了几根带有毛囊的头发交给了顾长明。 顾长明将头发样本采集好以后,就命令他的属下去安排做dna了。 顾长明话少,嘴巴也严,战南笙想从他嘴里打听母亲的下落,几次都无功而返,索性就放弃了。 总之,差不多这样过去一刻钟,慕西洲就出现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战南笙整整两年之久都没有见过的顾西城。 顾西城的出现,顾长明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他几乎是在顾西城出现的下一瞬,就站了起来,嗓音难掩高兴:“阿城。” 相较于顾长明激动的表情,顾西城反应就很淡了,不过他对顾长明的态度很恭敬,“小舅。” 顾长明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就埋怨道:“你小子,出来了也不知道回北洋省看看你的外祖父他们,真是不像话!” 顾西城半开玩笑的回道:“在没有重振家业之前,外甥哪有脸见他们?” 两人又热络了会儿,顾西城才像是看到了战南笙,眸色带着一层深意,对战南笙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哑巴了?以前见到我,老远都要喊我一声阿城哥,因为我坐过牢,现在跟我生分了?” 战南笙撇嘴,道:“主要是你们顾家做了太多恶心人的事,我叫不出口。”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你妹妹顾良辰不是个好的,你同样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小姨至今下落不明,她在失踪前给你生的那个孩子如今都快两岁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想起战南笙的小姨秦止水,顾西城脸色明显就不太好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对战南笙道: “最近我会亲自去一趟帝都把孩子从秦家接回来,至于你小姨,生死不论,我都认。” 顾西城态度不错,战南笙对他的怨言就没那么重了。 一直被忽视的慕西洲在这时打断了顾西城跟战南笙的对话,不过他话是对顾西城说的,“你自己的亲舅舅你不接待,等着留下来我替你安排吗?” 言外之意,敲锣打鼓快点滚,别耽误老子的事。 顾西城是个精的,三言两语就把顾长明给弄走了,然后接待室就只剩了慕西洲和战南笙。 慕西洲开门见山,问战南笙:“我听说你这两天总是去云禅首府,你找霍见深干什么去?” 战南笙不敢看他的眼,怕自己跟他对视太久,心头不舒服。 于是,她在慕西洲说话的时候目光就撇开了,不过却回答了慕西洲这个问题: “霍见深连林少聪那种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都能医好,我区区一个后天性不孕他也能治,这两天当然是找他看病。”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问:“那看得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开了一个疗程的药,先喝一个月看看,一个月后再根据具体情况给药。” 慕西洲嗯了声,视线在她气色颇为是红润的面颊上停留了几秒后,又道: “我答应你的事都已经做到了,你之前答应我的复婚,打算什么时候付出实际行动?”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怔住了。 她以为上次他从海棠公寓摔门而出是变相同意她分手的建议的。 她心下有几分酸胀,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分手……”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烦躁地扯下了领带,随后抬手将她从沙发上拽起,然后便完全不顾战南笙的反抗,将她压在了落地窗上狠狠的吻住了她。 第328章 男人心软,垂眸看着她:我该拿你如 伴随他的亲昵,战南笙脑海里本能的就回放着她七岁那年被人贩子猥亵的画面。 可,她却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像是为了证明或者是突破什么,就没有躲。 她没有躲,慕西洲本来就凶,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让她畅快,不管不顾,肆无忌惮……直至压着她完全欺了进去,她才像是终于难以承受这种滔天恶心而昏了过去。 慕西洲再浓烈的兴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击的一败涂地。 战南笙再次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晚上了。 她看着流光溢彩的夜景,不禁想,要是不恢复这段记忆就好了。 可是,劳拉说,记忆被唤醒再想催眠洗掉,就会十分凶险,搞不好深度催眠失败她会再也醒不过来。 她目前这个情况,只能进行心理疏导以及自身的突破,时间久了,慢慢就会好转。 她第一次尝试突破,就失败了,想必他应该扫兴极了,也厌倦他们当前这种状态了吧。 慕西洲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抱膝面向着窗外发呆的样子 房间并没有开灯,她一张脸被窗外城市灯火渲染得有几分迷离,而她整个人却显得格外沉寂以及不真实。 慕西洲心头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在战南笙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原本走过去就是想要将她的人从沙发上捞起抱住的,但那个抱的动作到底还是僵在了半空中。 她现在不喜欢男人的碰触,连最基本的男女朋友之间的拥抱或者是亲吻都会觉得膈应呢。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自作自受什么,当真是找了个菩萨,只能供着,连碰触一下都是亵渎。 他的手收了回来,女人也在这时对他昂起了头。 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底,似有星光在流淌,只是那星光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云翳,让人看得心头泛着阴郁。 她在他的注视下踩着沙发站了起来,如此她的目光便跟他保持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慕西洲觉得只是看她黯淡无光的眸子就心头软踏踏的厉害。 他喉骨动了动,还是硬着心肠对她道: “因为觉得不能生,也不能陪我做夫妻间的情趣就想跟我分手,听起来你好像很牺牲,我应该感动才对。” 顿了下, “但,你有想过我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的很简单,无论是不孕还是你的性冷淡都并不是难以治愈的绝症。你才二十三岁,那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治。 为什么连治一治这个念头都没有就要选择放弃我呢?于我而言,我总觉得在你的取舍之间,我永远都是被你舍弃的那个。这种感觉,让我对你……失望透顶。” 战南笙眼瞳蓦然放大了一些,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所以,你还在坚持什么?” 慕西洲眉头拧了起来,英俊的脸在流光溢彩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阴沉。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就那么想断?” 战南笙闭上了眼,压下眼底就要浮出的水汽。 她在这时背过身,嗓音很冷静:“是。” 话落,她便转过身来,无比平静的看着他, “不孕和性冷淡,前者会剥夺你身为父亲的权利,性冷淡会无法满足你身为丈夫的需求。客观来说,你不可能一直过着清心寡欲没有女人的日子,你的家族也不会容忍你娶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回去。即便,戚老同意你跟我复婚,即便你也能跟我过无性的婚姻生活,但戚老仍然会往你床上送女人, 你一次两次能拒绝,但久而久之呢?早晚,在戚老没完没了的干预下,你会跟别的女人有染,甚至是让别的女人怀上你们家族新的继承人。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做错误的决定呢。及时止损,对谁都好,不是吗?” 因为战南笙这番话,慕西洲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阴气沉沉的看了她许久,才突地的冷冷笑出了声,“及时止损?请问,从始至终,你损失了什么?” 战南笙被噎住了。 慕西洲在这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笑得愈发阴森: “战大小姐,我虽得了失忆症,对过去关于你的记忆不太清楚,但又不是真的智障了,我记不住过去难道还不能去调查吗?从始至终,自打你我闪婚以来,一直妥协和损失的那个人好像都是我吧? 你有何损失?你唯一的损失就是你替莫如故挨了一下,因大出血导致现在难孕,这也是你找的。我为了你和你们战家那一堆烂摊子的事跑前跑后,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撇开头,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同慕西洲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道: “所以,你的付出都是要求一定回报的,没有回报就会满胸腔的怨言。现在是因为我们家的一些破烂事,你就是这个态度。今后如果我跟你复婚,我既不能给你生也不能给你睡,我每天岂不是要被你的怨气给熏死了?与其等到那个乌烟瘴气的时候,现在和平分手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西洲,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够在一起吗?是来自你外祖父的压力小了,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能忍受我现在身体对你本能的恶心反应?亦或者,你觉得我每天看着一堆围着你转的花蝴蝶能够心平气和地视而不见?别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 战南笙这番话只会让慕西洲脸色愈发的难看。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低低冷冷的道: “我说了,你的难孕和心理障碍都能治,我不信治不好,你为什么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 战南笙反问:“那你为什么,又想跟我复婚,又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沈婉清对你的心思。” 慕西洲因为她这句话,表情微末地缓和了些。 他在这时将站在沙发上的战南笙给强行拽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单手扣住她冷冷冰的小脸,道:“你是因为这个跟我闹?” 战南笙想推开他,但男人浑身都是力气,她根本弄不过他。 不过,她也没说话。 慕西洲眸色深暗了几秒,道: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我可以等下就将她调离集团总部,以后的秘书室除了金秘书别的女人一概不用……” 战南笙打断他: “何必因为我一句话就兴师动众?沈婉清一看就是戚老和沈老安插在你身边做事的,你现在把她赶走,这笔账他们肯定是要算在我的头上,何必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我又该拿你如何是好?” 男人突然软下来又似无奈的口吻让战南笙一时间心头就很不是滋味了。 她微微抿了抿唇,视线瞥向窗外,看了会儿,她说的便是另一件事了, “我这两天,去霍见深的云禅首府了。他根据我的情况给我开了一个疗程的药,没说对我的不孕能不能有效果,只是让我先吃。” 顿了下,视线从窗外撤回,重新看向了慕西洲,眸色认真的补充道, “既然,你对我和你自己都很有信心,那便往前再走走看吧。但,复婚还是先算了,复婚就是一根引爆平静的导火索。等我什么时候治好了不孕恢复了正常状态,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慕西洲想着,这大概是战南笙对他能做到的最大妥协了。 他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狠,静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道:“晚上想吃什么,今晚我们在外面吃。” 正说着话,慕西洲兜里的手机振动了,是戚东轶打来的。 慕西洲当着战南笙的面接通了戚东轶的电话,“什么事?” 戚东轶此时人就在集团大厦旁边的七星级餐厅包厢里,他听到慕西洲这话就来气,板着脸子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今晚陪我一起接待沈老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表情很淡的回道:“忙,忘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东轶就冷嗤:“忙?忙着跟战南笙那个女人腻歪……” 慕西洲打断他:“是。所以,您老自己接待,我有女人要陪。” 此话一出,戚东轶就气得血压飚了,他正要发怒时,电话就被慕西洲给掐断了。 慕西洲掐断戚东轶电话后,就找来战南笙的鞋子给她穿上,然后对她伸出手,“走了。” 战南笙目光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了几秒,便将手递了上去。 伴随男人掌心用力,她便被慕西洲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她听到了慕西洲跟戚东轶的电话,若有所思了会儿,仰头问: “不去没关系吗?听说,厉老也在拉拢沈老,如果得罪了沈老,万一厉老和沈老勾结再加上林老加入的话,对你们戚家军岂不是很不利?” 慕西洲没想到战南笙会对他这边事这么了解,他略沉默了片刻,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战南笙:“是可能性不大,但至少你不赴宴会得罪沈老。” 慕西洲挑了下眉,“难道你想我扔下你去赴宴?”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我是不想,但我更不想你多一个敌人。” 慕西洲脸上露出一抹兴味,似是心情不错般,下意识地就想亲吻女人粉嫩的唇。 只是他才稍稍低头女人便撇开了头,如此他好起来的心情又阴沉了下去。 第329章 他将她摁在怀里,低声安抚道:乖, 他连战南笙的手都不牵了。 很快,他就走在了战南笙的前面,边走边道:“既然你这么为我考虑,那等下让江淮送你回海棠公寓。” 话音刚落,战南笙的手机就响了。 沈婉清的来电。 战南笙眉头微蹙,略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沈婉清条理清晰的嗓音, “战小姐,我想阿洲现在一定跟你在一起。你若是想阿洲好,就劝他来赴宴吧。我爷爷是个典型暴脾气还小肚鸡肠的人,他大老远地从黎城飞过来就是为了想亲自考察阿洲,结果却连阿洲的面都没见上, 心里肯定会很不满。你应该也听说了,厉家那个老东西现在很不安分,如果我爷爷一怒之下跟厉老同流合污,那第一个对付的便是阿洲了。所以,战小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战南笙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即便她知道沈老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考验未来的孙女婿,她也得让慕西洲赴宴。 因此战南笙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他会去的。” 手机那端的沈婉清闻言,唇上弧度就上翘了一度,道:“战小姐也一块来吧。” 战南笙讥笑:“你们搭的戏台子,我凑上去当跳梁小丑等着被你们嘲讽吗?” “战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爷爷跟帝都秦氏一族的秦老是交情匪浅的老朋友,他老人家一直听说你是秦老捧在手心上的外孙女想见你一面,是半点恶意都没有的。” 战南笙要是相信沈婉清的话去赴宴,才是真的智障。 毕竟,在沈老和戚老的眼底,沈婉清才是他们认定的慕西洲未来媳妇。 她跑过去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他们羞辱。 因此,战南笙几乎是在沈婉清的话音落下后,就拒绝道:“沈小姐,我是不会过去的。” 说完,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电话被战南笙掐断,在沈婉清的意料之中。 她将手机收回包里后,就对着卫生间的洗水台补了下口红。 她看着玻璃镜里自己那张漂亮又精致的年轻容颜,想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却被一个处处都不如她优秀的女人勾去了魂,眼底就渗出了一道阴冷的寒芒。 不过是眨眼间,她一拳就将面前的玻璃镜打碎了,可手上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道恭敬的男低音:“大小姐,您还好吧?” 沈婉清敛起眸底的狠戾,转过身看着面前身形挺拔的男保镖,道:“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大小姐,您请吩咐。” 沈婉清眯眸:“想办法,弄死战南笙!”顿了下,“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闻言,那男保镖神情明显怔了一下,“大小姐,您确定要弄死她吗?” 沈婉清在男保镖话音落下后,就狠狠地闭了闭眼,冷静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底那层戾气就淡了。 她看着男保镖,道: “算了,她身份特殊,如果弄死了又没处理干净反而沾了一身的腥,到时候整个沈家都得跟着陪葬。” 男保镖赞同的点头,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沈婉清的话还在继续:“但我不想再看到她跟慕西洲继续纠缠下去,你有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能迅速拆散他们?” 男保镖神情微动,静了几秒,便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小姐,如果站在男人立场来考虑,如果我的女人被人染指了,无论是何种原因,我都不会要。” 沈婉清挑了下眉,“何以琛,你觉得慕西洲会这么想吗?” 男保镖叫何以琛,是沈老爷子在沈婉清五岁大的时候从孤儿院带回来特地栽培保护沈婉清的。 他比沈婉清大了八岁,擒拿格斗,在沈家军里样样拔尖。 因为话少,但事情干得漂亮,沈婉清格外器重他。 何以琛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便淡声道:“事在人为。” 沈婉清眼底一闪而过兴奋,“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办?” 何以琛在这时掀眸看着她,静了一秒,道:“大小姐,我办不了。” 沈婉清皱眉:“为什么?” 何以琛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我在母亲坟前立过誓,不对女人和孩子下手。” 言外之意,可以出主意,但亲自动手不行。 沈婉清听懂了。 她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从一个包厢里走出来的厉娇娇,当下就有了主意。 于是,她便对何以琛:“这件事,我亲自来办。” 她说完,就踩着高跟鞋从星级酒店的共用盥洗室走了出来。 她高跟鞋踩得很大动静,气场也足,很快厉娇娇就看到了她。 厉娇娇当下就眯起了眼眸,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道: “沈婉清,听说你跟慕西洲要订婚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沈婉清知道厉娇娇是想挖苦她的,但她只是扯唇苦笑了下,道:“你是过来人,你觉得会顺利么?” 沈婉清这话立刻就让厉娇娇来了兴致,她道:“我就说嘛,有战南笙那个骚狐狸在,你怎么可能顺利。” 沈婉清在厉娇娇话音落下后,就做出一副吃惊状,“娇娇,你……也是因为战南笙才栽得跟头吗?” 沈婉清这话让厉娇娇感觉瞬间就找到了盟友一般,她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恶狠狠的道: “沈婉清,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因为战南笙才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我爷爷和外祖父因为我被曝出性丑事而雷霆大怒,尤其是外祖父到现在都不肯见我更别提原谅我了。我现在做梦都想对战南笙扒皮抽筋。” 沈婉清做出一副无助的样子,道: “娇娇,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慕西洲也不想嫁给他,但爷爷逼我嫁,我向来孝顺,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同意。可是……” 说到这,就眼圈红红的看着厉娇娇,故作欲言又止的补充道, “可是,战南笙她简直欺人太甚,我都跟她表明,如果我跟慕西洲结婚一定不会介意她做慕西洲的情妇,但她还是步步紧逼,弄得慕西洲现在对我痛恨无比。 我真的是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了……娇娇,你之前也差点就跟慕西洲订婚成功了,想必一定很了解战南笙和慕西洲他们吧?你有没有办法,能帮帮我吗?” 厉娇娇一听沈婉清是迫不得已才跟慕西洲订婚的,当下对沈婉清就多了几分好感。 她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连忙答非所问:“你真的不喜欢慕西洲?” 沈婉清擦了擦红红的眼睛,道:“当然。我常年在国外,跟他又不熟,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厉娇娇对沈婉清的话深信不疑。 她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 “既然你不喜欢慕西洲,我倒是可以帮你。”顿了下,“不过,事成之后,你不能嫁给慕西洲,因为我喜欢他。” 沈婉清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难掩激动的道: “哪个女人不愿意披上洁白的婚纱嫁给心仪的男人呢。我又不喜欢慕西洲。只要你能帮我渡过这一难关,让我爷爷心甘情愿放弃我跟慕西洲这桩婚事,我当然愿意成全你了。” 厉娇娇没想到沈婉清这么上道,她心情愈发的不错,道: “这件事很简单。第一步,就是要让慕西洲对战南笙彻底死心。等拆散他们以后,你表面上答应沈老的安排愿意跟慕西洲订婚,但其实暗地里帮助我成为慕西洲的女人,等我跟慕西洲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有充分的理由不同意这桩婚,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能得偿所愿,你说呢?” 沈婉清在厉娇娇话音落下后,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就连戚老都没办法拆散慕西洲跟战南笙,你要如何做到啊?” 厉娇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战南笙好像得了性冷淡的心理疾病,别说跟慕西洲做了,就是被慕西洲抱一下她都会吐,如果这个时候让慕西洲撞见她跟别的男人交颈缠绕激情四射的样子,你觉得慕西洲还会要她吗?” 厉娇娇的话正中下怀,沈婉清心里高兴,但面上却不显。 她在厉娇娇话音落下后,就故作瞻前顾后的道: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但战南笙现在连被慕西洲碰一下都吐,怎么可能让她心甘情愿跟别的男人发生那种事啊?” 音落,厉娇娇就对沈婉清讥笑道: “沈婉清你看着挺机灵的,怎么那么笨?她脑子清醒的时候当然不会被男人碰了,但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那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顿了下,“迷幻剂和野男人我来准备,你只要把她的人约出来,剩下来的我来办,怎么样?” 沈婉清又不傻,这件事她当然要把自己摘出来,不能直接参与。 因此,她很快就做出认真思考状,然后对厉娇娇道: “娇娇,我胆子小害怕出事,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我不敢啊。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战南笙乖乖的出来跟你见面。” 闻言,厉娇娇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你说,我听听看。” 沈婉清微倾身,附耳在厉娇娇耳边道: “战南笙十分疼爱她那个傻子妹妹,你只需要在她那个傻子妹妹身上花心思,还怕见不到战南笙的人吗?” 此话一出,厉娇娇就恍然大悟一般,道:“还是你脑子好,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沈婉清在心里将厉娇娇这个草包冷嘲了一遍后,道: “那……就先这样,后面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们电话联系。我先去应酬了,爷爷和戚老他们还在等我呢。” 闻言,厉娇娇眼睛就一亮,道:“慕西洲是不是也在?” 沈婉清看厉娇娇这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嘴脸心底就十分不屑,但面上却不显,她道: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我爷爷这次特地从黎城飞过来就是跟戚老商量我跟慕西洲的婚事的。但我先前跟慕西洲打电话,他正跟战南笙在一起,我在电话里听到了战南笙对他撒娇说不许他来赴宴。” 话落,厉娇娇就恨得咬牙,骂道:“战南笙这个下贱胚子,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她还有什么可能耐的?” 沈婉清懒得听她在这泼妇骂街,因为在她看来,如果战南笙是个狐狸精,那么厉娇娇就是窑子里最低贱的胚子,更贱更脏。 沈婉清找个借口就走了。 这边,厉娇娇心情倒是不错。 她哼着小曲,很快就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战小五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眸底一闪而过冷色。 她若有所思了几秒,就摸出手机给战南笙打了个电话。 战小五将自己听到的部分内容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大小姐,沈婉清段位不是一般的高,您最近千万要小心。” 战南笙倒是没想到沈婉清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想把厉娇娇当刀使。 她略沉思了几秒后,对战小五道:“好,我知道了。你最近那边什么情况?” 战小五是陪厉少斯来这边执行任务意外偷听到沈婉清和厉娇娇的对话。 她对战南笙没有任何的隐瞒,道: “我跟厉少斯打算今晚对厉振东下手,如果顺利,可以成功挑起林老对厉老以及厉振东的不满,让他们彻底反目。” 厉振东是厉少斯的大伯,是强暴逼死厉少斯母亲的凶手之一。 最近,厉振东这个色令智昏的畜生盯了林老的小女儿林思思。 总之,战小五和厉少斯就做了个局,给厉振东下套,等他自投罗网。 战小五将他们的计划简单的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大小姐,我先不跟您说了,我看到林小姐了。” 战南笙说了好,就结束了跟战小五的电话。 电话刚一结束,就看到了厉娇娇从富丽堂皇的大厦走了出来。 显然,厉娇娇也看到了她以及立在她身后不远处抽烟的慕西洲。 厉娇娇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极好的心情瞬间就冷了下去。 她妒恨的瞪了战南笙一眼,就走下台阶来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忍不住的讥讽道:“二位,好巧啊。”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在抽烟等战南笙打完电话一块走进大厦的慕西洲就转过身朝她看了一眼,就一眼,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 厉娇娇被心爱的男人忽视至此,当下就气得没忍住,讥诮道: “慕西洲,你将我利用完了,如今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慕西洲听到她这话,才像是施舍一般再次看向了她,不过目光却无比的厌恶, “你浑身倒下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看过,有什么可看的?” 厉娇娇气的牙齿直哆嗦,气得眼睛都红了:“慕西洲——” 慕西洲打断她: “厉小姐,上次跟我家的花匠发生关系后有吃紧急避孕药吗?你是身份显赫的厉家大小姐,万一怀上瘸腿花匠的孩子,这传出去该有多颜面无存?” 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似笑非笑般的补充道,“噢,忘了,厉小姐就是个寡廉鲜耻的人,早就没有颜面了。” 厉娇娇被气走了。 她被成功气走后,战南笙就掀眸看着他,悠悠的口吻,道:“慕总,你嘴巴可真够毒的呢。” 慕西洲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长指在她面颊上掐了一把,仍然是似笑非笑般的调子, “我狠起来的时候,心比嘴巴毒。所以,战大小姐,你少折腾我些,懂么?” 不知道是不是慕西洲跟她关系最亲密,还是因为心情好,此时的战南笙面对慕西洲这个亲昵的动作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了。 她既没有躲闪,脸上也没有浮出任何恶心或者厌烦的表情。 她仍然言笑晏晏的,道:“慕总,你快去赴你的宴吧,我去商场逛一圈,你结束后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去吃饭?” 本来战南笙在跟沈婉清结束电话后,就打算自己先回海棠公寓的。 但慕西洲却跟她说他最多在沈老面前露个脸,待十分钟就结束,所以她才愿意陪着一起过来,就是为了等他这边结束然后一块去烛光晚餐的。 慕西洲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在大厦的电梯口分道扬镳。 说好的十分钟,慕西洲结果一去就很久没有动静。 战南笙独自在商场逛了大概半小时,见慕西洲那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准备打电话过去问问时,有人在这时喊了她一声。 闻言,战南笙便转过身,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顾良辰,眉头微挑,没说话。 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顾良辰之前被战擎传染的花柳病终于治好了。 她最近又听说了战南笙种种不好的遭遇,整个人格外的神清气爽。 今天意外在商场看到战南笙,哪里肯放过讽刺战南笙这个好机会。 她几乎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格外大声的道: “战南笙,听说你七岁那年被人贩子绑架惨遭猥亵,那畜生不如的玩意儿是怎么猥亵你的啊?那批犯罪团伙被绳之以法了吗?” 她声音很大,晚上七八点轻奢店正是人流较大的时候。 很快,她的话就引起了群众围观,并有人在这时指着头戴鸭舌帽面戴口罩的战南笙,道: “真的是大明星战南笙哎,大家快看,真的是她……” 伴随这声嗓音,围观的人群就更多了,还有人举起手机对着战南笙拍。 顾良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完全不顾忌战南笙此时是什么心情,越说嗓门越大: “战南笙,你怎么不说话?那人贩子究竟是怎么猥亵你的?是猥亵上面还是猥亵下面?你后来又是怎么成功自救的啊?你快跟我们大家说说,给广大妇女朋友也传授传授一下自救的经验……” 这种羞耻难当的童年暗疮被当众挖开,战南笙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了闹市中央被人喷了口水一样,除了无地自容,整个人都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 她的反应,顾良辰很满意,她心里终于有了报仇雪恨的痛快感。 她的话还在继续,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战南笙,你没事吧?你瞧我,真是关心则乱,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呢,真是抱歉……”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响彻整个当空,所有人都在这时下意识的看向那仿若从天而降的俊美男人。 有人认出了他,是财阀以及权贵中的新贵大佬,据说身份背景极其神秘又显赫,谁都不敢招惹。 慕西洲在打完顾良辰那一耳光后,就将浑身都发抖的战南笙给拽到了身前,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他摁在了心口上,温声在她耳边低哄道: “乖,没事了,嗯?” 他这么说,但靠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体却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抖得更厉害。 慕西洲简直要恨死了顾良辰。 本来小姑娘就因为童年这段遭遇而落下了阴影不愿意跟他亲近,现在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的疮疤,简直是找死! 他在这时看着被一巴掌打得都懵了的顾良辰,目光阴狠的怒视着她,嗓音冷冽而强势:“滚——” 伴随这一声滚,顾良辰才像是从那滔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面前的男人,是她从前的未婚夫,他们曾经关系即便谈不上如胶似漆,但他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时,他隔三岔五都会陪她约一次会。 吃饭时,会细心体贴地给她拿好筷子;雨天,会给她撑起雨伞;天冷,也会嘱咐她多穿一些…… 但,现在他却为了战南笙这个狐狸精,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一耳光。 不是说他得了失忆症了吗? 怎么回事? 顾良辰越想越痛恨战南笙,越想越心里不甘。 如果不是战南笙,她现在就是男人的妻子,就是人人羡慕的权少夫人,都是战南笙这个贱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这么想着,顾良辰就豁出去了。 她目光讥讽地看着慕西洲,大声冷笑道: “战南笙七岁被人贩子拐卖并惨遭猥亵,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是哪一个字说的不对?听说她最近想起了这段经历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我关心她几句,你凭什么动手打我? 还是说,你根本就接受不了你这个前妻还在七岁大的时候就被男人上下其手给染指过了,而你就只是个捡了别人玩过的破烂货而已。” 话落,这次不等慕西洲语,已经冷静下来的战南笙在这时从慕西洲怀里抬起头并转过身去。 顾良辰挑衅地看着战南笙,道: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是没有被人贩子拐卖过,还是没有被人贩子猥亵糟蹋过啊?” 第330章 女人对他嘟起红唇,撒娇:我说……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抬手就给了她三个耳光,直打得顾良辰都快灵魂出窍了。 就在她要反手朝战南笙打过去时,战南笙对她开口冷声道: “我是被人贩子绑架过,那批人贩子当时也确实当着我的面猥亵了几个女孩,但因为我当时年纪太小他们并没有对我做出那些事。拿别人过去的痛苦当乐子,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坏?” 战南笙此话一出,顾良辰就受到了来自围观群众的鄙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就那么喜欢揭别人的疮疤,是吗?”说到这,目光就看向围观的群众,扯唇道,“各位,有人认识昔年京城第一名媛顾家的顾大小姐吗?” 话落,便有人站了出来,回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爸不仅是大贪官,还是个大禽兽。听说,他凭借权力之便,在他手上栽跟头的女人不下十个,当初他被检察机关调查时,被曝出的最小一个情妇还差一天才18岁。后来,因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最后畏罪跳楼自杀了。” 人群中一旦有人开了头,便又有人跟着道: “啧,原来是禽兽顾大贪官的女儿啊,难怪呢,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东西,竟然无中生有在我们笙宝身上挑刺,不要脸。” 这时,战南笙的粉丝钻到人群最前面,站出来附和道: “对,她就是不要脸。我笙宝那个时候还没有跟慕总离婚,这个姓顾的就试图破坏我笙宝的婚姻。后来因为她不要脸,勾搭慕总的同时,又同时跟唐少和傅少玩暧昧,就这种同一时间劈着腿跟好几个男人玩暧昧的,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对,我也知道她,我是医生。这位顾小姐在我那看了大半年的性病,从她自己的口述中知道,她跟好几个男人都有染,所以才得了这种脏病。” “呸,垃圾!” “什么玩而已,真恶心!” “还是我们笙宝最好,即便年幼时受到不好的遭遇,但仍然心向光明发光发热,经常做公益慈善为社会做出了很多贡献,我们决不许任何人污损我笙宝的名誉。” …… “对,0容忍,打她!” 伴随最后一个声音落下,顾良辰就被众人团团包围住,跟着就发出一声更比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战南笙对此没有任何的同情心,这个女人心肠已经坏到这个地步,她为什么还要心慈手软? 她目光在这时撤了回来,然后转过身,对面前神色不明的男人昂起了头,见他始终绷着一张脸,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我们走吧。” 虽然女人看起来镇定,但慕西洲还是感觉到了她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和不安。 当年,他看到她时,她几乎不着寸缕的被装在一支可容纳她的玻璃器皿里,透明的玻璃器皿周身被鲜花环绕,她就像是待被拍卖的商品放在最显眼的展位上,供下面手上拿着号码牌的禽兽们举牌抢拍。 至于,她在被绑架并运输到m洲以前的所有遭遇,他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她被战家找回,他也渐渐有了一些能力后,就开始着手去调查这件事的整个来龙去脉。 当年被抓的部分人贩子已经被枪决了,但参与整个案件的团伙以及产业链并没有连根拔起…… 从前是他能力不许,如今他看着她这般惶恐以及无助,慕西洲觉得自己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半条命,他也会把当年那些畜生全都铲除干净。 思及此,慕西洲便将揪着他衣襟的女人抱起了。 她很乖,伴随他将她抱起的下一瞬,她便把脸全都埋在了他的心口里,紧紧地贴着他的心,像是要把自己的余生都要交给他,那么信任他。 慕西洲心头湿软的一塌糊涂。 他薄唇在她发顶上贴了贴,对身后跟着的江淮和左青吩咐道:“我不希望这件事闹到网上去,你们处理干净。” 慕西洲很快就带战南笙离开了商场。 他们过来的时候,是从慕氏集团大厦那边走过来的,没有开车。 所以,慕西洲将战南笙带离商场来到户外后,就将她放了下来。 九月初的夜晚,天气仍然有些热。 他将战南笙放下后,就扯开了衬衫上两粒纽扣,散了会儿身上的热气后,看着仍然熨帖在他心口上的女人。 她脑袋靠着的他心口,看不清她的脸,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能感觉她现在很依赖他。 慕西洲任由她靠了会儿,正当他要开口说点什么时,女人在这时从他心口抬起了头,温温软软的口吻:“慕西洲,我们在一起吧。” 慕西洲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就是忽然有种后知后觉的感受……” 她这样说,却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慕西洲眉头微皱,捧起她的小脸,低沉问道:“嗯?” 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抬起手臂圈上他的脖子。 他一米九,她估计也就一米六七的个头,在她面前实在是娇小。 慕西洲嫌她这样抱着自己不舒服,手臂生力,掐着她的腰肢便将她托举并抱了起来,使得彼此的目光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就是忽然有种很爱你这样的后知后觉感受,觉得好像不能没有你,所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只能属于我战南笙一个人。” 她的话,就像是酷暑下的一抹清凉,一下就吹散了他心头上的烦躁,也带来了又层又一层的涟漪。 慕西洲听似平静的嗓音隐约有几分紧绷,嗓音低低沉沉的,“你说什么?” 女人对他嘟起红唇,是少见的娇气,“我说……我很爱你,想跟你在一起。” 慕西洲硬邦邦的俊脸终于还是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松动。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静了会儿,薄唇在她耳边寻找着她的敏感点,低低沉沉的说道: “因为,先前的事,感动?感动的甚至现在都不排斥我的碰触了?” 战南笙被他的气息挠得浑身软踏踏的。 她躲开男人的唇息,把脑袋趴在他的肩窝里,温温的道: “不知道。就是忽然的忽然,什么都不顾不上了,就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想跟你在一起。” 抿了抿唇, “至于好像不排斥你的碰触,大概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激的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吧,所以好像可以抱抱亲亲什么的。” 慕西洲才不管她怎么就愿意让他抱让他亲了,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是结果。 他心情难得的不错,将她放下后,就捧起她的脸,目光落在她娇艳的唇上,嗓音低哑地问:“那试试,吻一吻?” 第331章 男人轻咬了她一口,道:生死不论, 市中心的繁华广场人来人往,不乏游街散步的情侣,亲吻拥抱的也有,只是对于战南笙来说会有一些羞耻。 她撇开头,“等回去吧?” 比起之前她连让他抱都不给,现在她能有这个态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童年留下来的心理创伤,哪能是一蹴而就可以治愈的,慕西洲知道她需要时间来修复。 因此,只要她不跟他闹分手什么的,慕西洲根本就不会逼她。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撤回了自己的手,淡声嗯了一声后,道:“晚餐你想吃什么?” 战南笙其实已经闻到了慕西洲身上的酒味,想着他一过去就是一小时之久,多少都是吃了的。 于是,她问道:“你先前赴宴,应该在沈婉清他们那边吃了一些吧?” 慕西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想着要陪你一块用餐,就只是喝了酒。” 战南笙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当然她也不想刨根究底破坏彼此的兴致。 她温温地道:“那你定个地方,我吃什么都可以。” 慕西洲说了好,就打了个电话给金秘书,吩咐道:“在西海岸定个位置,我一刻钟后到。” 金秘书说了好后,道:“总裁,您现在是跟战小姐在一起吗?” 慕西洲挑眉,“怎么?” 金秘书:“是沈婉清小姐先前把电话打到我这边了。她说您电话打了不接,她找您有事,希望您能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后,吩咐道: “等下你给顾西城去个电话,就跟他说,如果他还不抽出时间好好管教自己的妹妹,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金秘书面色微怔,“好的,总裁。” 金秘书在跟慕西洲结束电话后,很快就在西海岸星级餐厅订好了用餐位置。 她订好位置后,就给顾西城去了个电话。 此时的顾西城就在西海岸餐厅招待自己的亲舅舅顾长明,接到金秘书的电话还蛮诧异的,“金秘书?” 金秘书直奔主题,将慕西洲的话传达给顾西城后,道:“为了顾小姐好,还请顾先生对自己的妹妹上点心。” 顾西城对金秘书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典型的职业性女强人,但因为长了一张毫无攻击性的娃娃脸以及傲人的好身材,总是能让人下意识的就忽视了她本身的职业,而关注她的外在。 前两天在一次商业酒会上,他还见过这个脱下职业装一身鱼尾晚礼服的女人在整个宴会大厅是有多光彩照人的。 顾西城记得,她因为不胜酒力而栽进他怀里时,她那身前挺拔的绵软。 “顾先生,你有在听吗?” 心思有点歪了的顾先生被金秘书这句话唤回了神思。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后,道:“金秘书,你哪天有空,我个人有事想请金秘书帮忙,所以想约你见个面吃个饭?” 此时的金秘书住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但她却对这个明明已经住了快五年的公寓很陌生。 陌生的阳台,陌生的大床,陌生的房间布景……但手机那头里的男人声音却是她无比熟悉的。 面对男人的邀请,她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动,就连嗓音都是,她很淡的拒绝了:“抱歉,最近都没空。” 说完,就掐断了对方的电话。 金秘书掐断电话后,就坐到了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她魂穿过来已经三天了,对镜子里这张脸还是无法熟悉起来。 这具身体里的原主已经被人害死了,就死在三天前这座公寓的巷口里,然后她这个也被人害死的灵魂就穿了进来。 嗯,她便是帝都秦家秦老最小的女儿——秦止水了,她被人害死了。 刚刚跟她通电话的那个男人,是个辜负过她的负心汉,但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想报仇,也想见孩子,可现在就以她这个金秘书的身份,无论是秦家还是顾西城,都不会让她见孩子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步步为营了。 金秘书思绪正飘得有些遥远时,手机在这时就振动了起来。 嗯,顾西城打来的。 她眉头微挑,想着这个负心汉现在的行为举止,粉唇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后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她的嗓音跟她的外在形象一样——甜,又脆又甜。 “顾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顾西城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回拨电话,但他素来临机应变,几乎是在金秘书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我是想问,金秘书什么时候有空?” 金秘书答非所问: “顾先生是想泡我吗?”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我听闻帝都的秦家小姐秦止水在失踪前为你诞下一名男婴,此情,你是要负了她吗?” 顾西城莫名觉得这个金秘书对他相当有意见,他皱眉,问道:“金水水小姐,顾某人最近得罪你了么?” 金秘书的全名,叫金水水。 但,回应顾西城的只有金水水掐断电他电话的嘟嘟声。 顾西城被挂断电话没多久,就看到陪战南笙来西海岸这边来用餐的慕西洲。 顾西城想着金秘书之前的电话,在慕西洲经过他这边时,就淡声问道:“良辰又怎么招惹你们了?让你这么大动干戈要对她要杀要剐的?” 慕西洲懒得跟他废话,面无表情的道:“你回去自己问。” 闻言,顾西城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挑眉道: “她招惹你了?至于么?你抢了她的未婚夫,抢了她最爱的男人,甚至因为你直接或者间接原因导致她现在名声狼藉,她在京城抬不起头对你有些怨言,说你几句难听的,你就要跑去找你男人告状,你怎么那么矫情?” 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就板着脸色看着他: “若只是平时女孩之间斗斗嘴也就罢了,她是心肠歹毒的想置战南笙于水深火热,想让她身败名裂名誉尽毁……” 顿了下,冷冷警告道, “顾西城,你是你,顾良辰是顾良辰。我可以看在我跟你的旧日交情的份上饶过顾良辰这次,但你这个做大哥若是还不好好管教她,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们整个顾家都赶出京城,包括你。” 慕西洲这话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听得坐在顾西城对面的顾长明颇是不满。 顾长明在这时浓眉拧起,冷声道: “慕总,女人之间的矛盾何必上升到家族产业当中去?你维护你的女人这无可厚非,但顾西城维护自己的妹妹这也没错。如果真的是我们家良辰有错,等我晚上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她,并让她主动给战小姐道歉。” 顿了下,目光就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战小姐,你觉得呢?” 顾长明是顾大帅的慰官,在古代就相当于是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身份不容小觑。 战南笙觉得如果把顾长明得罪了,他要是心术不正幕后使绊子,对她跟顾大帅的dna样本做手脚,那她认亲之路就会很不顺。 思及此,战南笙便拉了拉慕西洲的衣角,道:“事情不是已经都解决了么,我肚子好饿呢。” 慕西洲听到她嘟囔着饿,身上的戾气才有所收敛。 他目光从顾长明身上撤回,看着身旁对他昂起头的小女人,眸色温缓了些,“走吧。” 战南笙却在他这话音落下后,从手机里找到一张翻拍的老照片举到了顾长明的面前,态度礼貌的问道: “顾先生,请问您见过手机上这个女人吗?” 手机上的照片虽然看着年代久远,但女人那张嫣然水媚的脸蛋,只一眼,顾长明就将她认了出来。 他沉思了几秒,答非所问:“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顾长明这么问,战南笙便知道顾长明是见过她的母亲了。 她心下明显有几分激动,道:“她是……我母亲。” 顾长明诧异。 顾长明只是从慕西洲口中得知战南笙可能是顾大帅的亲生女儿,但却没跟他说她的母亲是谁。 再加上,战南笙母亲出事前一直深居简出,顾长明在来京城虽然调查过战南笙的背景,但却没有调查到战南笙母亲的来历。 除此之外,顾长明对顾大帅的过去,以及他那个宝贝不得了的女人,了解得很少。 总之,顾长明此时心情十分复杂。 他想了想,对战南笙说道: “照片上的女人我见过,是我们大帅最爱的女人。”顿了下,“不过她身子一直不太好,这两年愈发地不好了,只能住在无菌的环境中。” 战南笙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生活能自理吗?” “当然能。听大帅的意思,她只是早年伤了肺,如果没有特效药维持,她在一般环境中容易诱发哮喘这种呼吸性疾病,如果防护不当,普通型的支气管炎就能要她的命。但在无菌环境中,她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战南笙说了好,想了想,又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你们大帅?”顿了下,补充道,“我很想念我的母亲。” 顾长明神情明显有些复杂,他道: “这个要等您跟大帅的亲子鉴定出来。如果您跟大帅不存在血缘关系的话,一般来说,你怕是很难能跟他们见上一面。” 战南笙皱起眉头,道:“我其实,最想见的人是我母亲。” 顾长明眸色微深,说道:“我们大帅的小公子一年也见不了那个女人几回。所以,战小姐,你还是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顾长明口中的小公子,便是当年战南笙母亲秦芷若出事时怀的那一胎孩子。 战南笙知道那是她的亲弟弟,她心下激动的愈发厉害。 她抿了会唇,好一会儿,她又道:“那我能看看顾大帅的小公子吗?” 顾长明为难:“我们大帅这两年频频执行任务得罪过不少仇家,我们家小公子也同样金贵,所以……” 战南笙表示理解他的难处,便又道:“那我能知道他叫什么吗?” “顾远东。” 战南笙说了好,又静了片刻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大帅是除了我母亲还有别的女人吗?” 如果她母亲是顾大帅的唯一女人,那么顾长明一定会称其为大帅夫人,而不会称她是他们大帅最爱的女人这种说法。 顾长明没想到战南笙洞察这么敏锐,他没有掩饰,道:“大帅有明媒正娶的夫人。”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战南笙心下便有几分沉重了。 她还以为,她母亲在离开战家后会过的很好,原来她不过是那个男人私生活上的一抹调味剂罢了。 说什么是最爱的女人? 如果是最爱的女人,就不会娶别的女人。 至少,如果慕西洲娶别的女人,还跟她说爱她,她有的只会是恶心,想来她母亲日子是不好过的。 战南笙视线在这时从顾长明身上收回,侧首看向身旁神色晦暗不明的慕西洲。 慕西洲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他手指在她秀挺的鼻子上敲了下,俯首在她耳珠上轻咬了一口,随即低低柔声道:“放心,生死不论,跟我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女人,只有也只能是你。” 第332章 他看着她红起来的小脸,低笑:讨好 男人的甜言蜜语,总是能在一定的时候起到安抚女人心的目的。 战南笙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她推开慕西洲咬在她耳边的唇息,跟顾长明点了下头,就跟慕西洲离开了。 顾长明待她走远后,手机振动了,是顾大帅那个明媒正娶的夫人打过来的。 顾长明眯起眼,犹豫了片刻,接通了大帅夫人的电话,“夫人,您有何吩咐?” 话落,手机那端就传来女人似笑非笑的嗓音: “听说,大帅最近冒出了个女儿,也是那个病秧子给他生的?” 女人口中的病秧子,指的便是战南笙的亲生母亲了。 顾长明跟这个大帅夫人是发小,一直对她很忠心。 他几乎是在大帅夫人话音落下后,便回道:“夫人,这事还在核实中。” 闻言,手机那端的女人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温温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气哼哼的质问: “顾少霖那个王八蛋,在外面是不是又有女人了?每次给他打电话,两句话都说不上他就要挂。” “夫人,大帅是个不近女色又性子冷的人,他最近执行任务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养伤中,所以才……挂您的电话的。” 听到自己的丈夫受了很重的伤,手机那端的女人怒火像是瞬间就散了不少。 她冷静了几秒后,道: “那你们这次任务还要执行多久?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告诉他,他若是再不回来,就等着给他那个宝贝女人收尸吧。” 这话听得顾长明心惊肉跳,他几乎是在女人话音落下后,连忙问道:“夫人,是阿若夫人怎么了吗?” “大概是好吃好喝的伺候,把她惯出了毛病。她昨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跳进了人工湖,后来等被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这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是高烧,烦死了……” 顾长明等她抱怨完,想着这件事可大可小,便回道: “夫人,这件事我会及时跟大帅汇报的。”顿了下,欲言又止,“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吧?” “顾长明,我季纤纤是那样的人吗?当初,我要是介意这个死女人存在,我就不会嫁给他。当年我爸军权在握的时候我都没有对那个女人下手。现在我爸退下来了,正是他顾少霖掌权的时候,难道我会作死去触他的眉头吗?” 听季纤纤这么说,顾长明便长舒了一口气,道:“没有便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便掐断了电话。 这之后,顾长明便没了用餐兴致。 他跟顾西城结束用餐后,就跟顾西城一块回到了香山公馆。 他们抵达香山公馆时,被群殴得鼻青脸肿的顾良辰也从商场那边回到了香山公馆。 顾西城和顾长明看到她的样子,脸上均出现了震惊。 但未等顾良辰跟顾西城和顾长明哭诉,顾西城就想到了什么。 他在她张嘴说话前对她警告道: “顾良辰,你要是不想被逐出京城甚至是帝国,最近就给我少去招惹战南笙。今天我跟舅舅在西海岸碰到慕西洲,那厮对我再三警告,说如果你再犯到他的头上去就会对你赶尽杀绝,顾良辰,我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吧,顾西城就上楼去了。 顾良辰跟自己的亲大哥哭诉不成,只得跟自己的舅舅哭诉。 顾长明跟顾良辰的母亲是龙凤胎兄妹,他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外甥女。 他对顾良辰好一顿安抚后,说道: “良辰,舅舅知道你委屈,但这人活着得往前看,你怎么能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中呢?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因为慕西洲这样委屈和伤害自己? 不值得。这样,你听舅舅的。等舅舅这次任务结束后,就接你回北洋省,那边没人知道你的过去,到时候舅舅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夫婿,你看呢?” 顾良辰也知道她经此一事,她是再也没脸在京城待下去了,于是,她回道:“我都听舅舅您的安排。” 她说完,就想起了什么,问道:“舅舅,我听说,战南笙是顾大帅的亲生女儿,真的有这回事?” 顾长明对自己的亲外甥女没有隐瞒,道:“采了dna样本,还在核实中。” 闻言,顾良辰便状似不在意的问道:“是采的头发吗?准备在哪个机构做鉴定啊?我认识不少权威的鉴定机构,您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您。” “样本已经送去了军区医院,最多两天就会有结果。” 顾良辰若有所思了几秒,心底很快就有了报复战南笙的主意。 因为战南笙,她现在成为整个京城圈子里的笑话,这个仇不报她死都不能瞑目。 呵~,战南笙那个贱人不是想要认顾大帅,通过顾大帅找到她那个说死又没死的亲生母亲吗。 她偏不让她如愿。 她等下就花钱找人去军区医院疏通关系,换掉战南笙的dna样本。 …… ** 那端,慕西洲跟战南笙在西海岸餐厅用完晚餐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此时,一直没有等到慕西洲回电的沈婉清,将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慕西洲正打算给战南笙打开车门,便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他浓黑的眉头当下就皱了起来,显然是对沈婉清此举不满。 随即,他便对战南笙伸手,淡声道:“给我。” 战南笙大概也能猜到沈婉清打电话给她是为了找慕西洲,于是便把手机给了他。 慕西洲从她手上接过手机后,就开了扬声器,然后伸手揽过战南笙的肩,将她半扣在怀里后,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她的发顶。 待手机那端传来沈婉清的嗓音后,他才低低冷冷的开口: “下次有事就打我的手机,不要去骚扰她。如果我不接,要么就是我在忙,要么就是我不想接。如果你实在是有急事,就给我发短信留言,我看到后如果觉得紧急,自然会回你。” 只这么一句,手机那端的沈婉清脸色就变了一度,呼吸都变重了。 但,也不过是稍瞬即逝的几秒,她便调整好了所有情绪,道: “是戚老将我和爷爷都安排住进了红叶公馆,我觉得你应该会介意这件事,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省得你等下回来见到我们然后再甩脸子。你对我甩脸子我是无所谓,但我爷爷一定会很不高兴。”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我是答应你,假装做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以此来安抚并获取我爷爷对你的信任和支持,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这戏也演不下去的。” 先前慕西洲去赴宴,单独跟沈婉清聊过。 慕西洲表达自己不会娶除了战南笙以外的女人。 沈婉清则表示她现在并没有想这些,她现在只想帮他夺权,所以愿意跟慕西洲合作假装做其未婚妻以此获得沈老的支持。 总之,慕西洲现在需要沈婉清这个挡箭牌。 因此,他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便淡声道: “你们愿意住,那就住着。缺什么少什么就让管家去置办。”顿了下,“还有别的事吗?” 言外之意,如果没有别的事,他就挂了。 伴随慕西洲对战南笙的痴迷程度,沈婉清最近愈发的心浮气躁。 因此伴随慕西洲这句话落下后,沈婉清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她嗓音略显急切的问,道:“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最近都不回。” 沈婉清心口再次一沉,抿了会儿唇后,道:“好。” 慕西洲掐断了她的电话。 电话掐断后,他就把沈婉清的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 他将沈婉清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后,才将手机递给了战南笙,“生气么?” 慕西洲指的是他跟沈婉清假装男女朋友这件事。 战南笙想着慕西洲现在的处境,她生气倒是没有,就是有些膈应罢了。 她对他昂着小脸,温温的道:“生气倒是不至于,只是有点膈应。” 慕西洲嗯了一声,长指在她白嫩的面颊上轻轻捏了一下,道: “以外祖父和沈老的意见,他们大概近期就会安排我跟沈婉清订婚。所以,这阵子,要委屈你。” 顿了下, “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过了今晚,如果厉少斯那边进展顺利,林老很快就会跟厉老反目,要不了多久厉老就会失势。等扶持厉少斯上位,再有外祖父和沈老的支持,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夺权的最佳时机。” 战南笙想起之前跟战小五的那通电话。 【我跟厉少斯打算今晚对厉振东下手,如果顺利,可以成功挑起林老对厉老不满,让他们彻底反目。】 想必,慕西洲此时扣住提到厉少斯那边进展的事情,就是对付厉振东这件事了。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慕西洲表态道: “委不委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平安无事。权利和富贵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拉开车门,让战南笙坐到车上后,微俯身,对她淡笑道: “话虽如此,但有些权利和富贵是刀架在你脖子上,逼得你不要也得要。” 说完,慕西洲就关上了车门。 他将战南笙送到海棠公寓后,就接到了戚老戚东轶的电话。 慕西洲将车熄了火,最先下车。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绕过车头给战南笙开门。 战南笙下车的时候,手机那端就传来戚东轶明显不悦的嗓音:“这么晚了,你人呢?” “这么晚了,当然是哄自己的女人睡觉。” 这话一出,戚东轶呼吸就是一沉,血压就飚了。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道: “我跟老沈商量了一下,这个月的十八号是个好日子,我不管你现在怎么跟战南笙那个妖女腻歪,但你今天既然在宴席上表态了会娶沈婉清,那就要言行一致,别再因为战南笙那个妖女坏了我们的大计,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没有?” 慕西洲眯起眼,道: “只要您老别去给她添堵,我就不会坏了您老的计划。今后只要有我慕西洲在的一天,戚家军就只会比现在更好。”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东轶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幸亏是沈婉清知书达理宽宏大量,不计较你跟战南笙腻腻歪歪,要是一般女人谁受得了?老子不管你在外面怎么跟战南笙厮混,但我决不许你冷落沈婉清,我将来还指着她给我们老戚家传宗接代的。你……你今晚不想回来就罢了,从明晚开始,你必须给我回红叶公馆住。” 慕西洲连理都没理他了,掐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掐断,他一低头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在仰头看着他。 他眸色微微眯起,挑了下眉,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除了拖你的后腿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你不跟我闹分手闹情绪,就是再帮我的忙了。” 慕西洲说完,就示意战南笙:“你先进去,我抽根烟。” “你肝不好,别抽了。” 慕西洲烟瘾犯了,不抽浑身都难受,但面前的女人好像很不满他抽烟,于是便道:“只抽一根。你先进去。” 战南笙见他烟瘾很大,不给他抽一根真的会很难受,便道:“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只抽一根就上来吧。” 慕西洲想抽烟是真,心底莫名烦躁也真。 他嗯了一声后,目送战南笙离开,便从衣兜里摸出烟点了起来。 可能是想着女人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他只是将烟点着夹在手上并没有往嘴里送。 他人倚靠着车头,任由烟在指间燃着,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头顶上的星空,约莫一根烟燃到了尽头后,他才像是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从身上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被接通了。 慕西洲开门见山,淡声问:“进展得怎么样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厉少斯便回道:“一切顺利。” 慕西洲说了好,静了几秒后,突然问:“你喜欢孩子吗?” 话音落下后,厉少斯就忍不住冷嗤: “你喜欢孩子又不是没人给你生。战南笙若是不能给你生,不是有女人上杆子的要给你生?” 慕西洲:“她会不高兴。”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尤其是当听医生说他肝功能越来越不好时,他总觉得如果不幸早死的话,他却连个后代都没有总有种难言的遗憾。 当然,这种感受是突然产生,却并不浓烈。 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他真的不幸英年早逝的话,遗嘱还没有立。 他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手上那条军工业务的价值是一百个暮氏集团都比不上的,这也是他想成为戚家军继承人的原因之一。 一个军队最核心的力量除了军人的整体综合素质,那就是武器了。 而他制造的就是武器。 伴随业务的壮大,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盯上。 总之,想要维稳发展以及保护自身安全,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军队,所以他才想要成为戚家军的掌权人。 可,如果他要是不幸病死了,这些军工遗产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带来大麻烦。 思及此,慕西洲对厉少斯就又说道: “你抽空把我手上所涉及的所有产业都汇总一下,然后再找个专业的律师,我打算立个遗嘱。” 话落,手机那端的厉少斯就骂道: “慕西洲,你特么的有病吗?好好的立什么遗嘱?医生不是说你身体各项指标都挺好的?我也听戚老说了, 他旗下的生物研究中心有不少专业特效药,就算不能治愈你的病但能让你多活个十年是不成问题。所以,你抽什么疯,立什么遗嘱?” 慕西洲还是点了一根烟递到了嘴边吮吸了起来,青烟很快就冉冉升起,遮住了他眼前的一层视线。 一根烟,抽掉了半根后,他才波澜不惊的道: “有备无患吧。你把我手上所有资产都汇总后,就找律师吧。如果我出事了,军工业这一块业务就留给你, 但我有要求,那就是帮我保护好她以及她的家人。至于其他的资产变现后,留一小部分给慕家,剩下的就都给她吧。” 厉少斯见他是来真的,虽然态度恶劣,但还是应了, “行吧。”顿了下,忍不住骂道,“慕西洲,你特么的要是不争气真的死了,我是能替你护住战南笙衣食无忧,可管不住她将来会不会再结婚生子,你忍受得了她拿着你的钱跟别的男人快活?” 别说慕西洲能不能忍,他想一想就受不了。 因此,他因厉少斯这话被烟呛到了气管,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气得掐断了厉少斯的电话。 夜色浓重,偶尔刮过来一阵风,将盘踞在他心头上的燥意吹散了不少。 慕西洲等身上的烟味散了差不多后,这才抬脚朝别墅走过去。 别墅的门没有关,他进门换好室内拖鞋后,一抬头就看到女人在摆弄客厅茶几上之前他送她的那束白玫瑰。 距离他送花的时间,也不过才三四天? 那束花本来买的时候就挑的名贵品种,因此即便是过了三四天,它仍然开得盛艳。 女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草绿色的连衣裙衬得她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格外的娇嫩。 她正弯着腰在给花浇水,臀和背都对着他的方向,因为裙口低,她自然是不知道她此时这个样子有多招人犯罪。 慕西洲几乎是换好室内拖鞋就阔步朝她弓起的身子走过去。 他突然俯身逼近,又是突然将她反扣着压进了沙发里,然后吻就密密匝匝地落在了她的脖颈四处。 战南笙起初整个人还是下意识的绷着,在几番心理建设后,好像也没那么排斥男人的亲吻时,人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的放松,对于素了很久的慕西洲而言就像是无形的邀请,因此他的反应只会比之前还要热烈。 可战南笙到底因为年幼被绑架被猥亵这件事而心有阴影,当男人撩起她的裙子试图再多一些举动时,她还是摁住了他那只手。 她的手急急摁住他那只进犯的手,眼底跳跃着难言的愧疚之色,温声道:“慕西洲……我还是不行。” 男人的手因为她这句话便放了下来,但那双被欲色染红的凤眸却仍然吓人。 战南笙视线稍稍跟他错开,手指扯了扯他胸前被弄得有些褶皱的衬衫,咬唇道:“等以后……再补偿你吧?” 慕西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还是抬手将堆在她胸前的裙子给拽了下来。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就上楼去了。 战南笙看着他很快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垂在身前的手指微微的蜷了起来。 她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去。 男人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上把玩着一只做工精致的打火机,动作正熟练的将含在嘴里的香烟点燃,很快伴随他吮吸的动作,自他面前便升起了一团薄薄的青烟。 他视线幽深的看着玻璃窗外。 战南笙立在他的身后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上前几步,自男人的身后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慕西洲垂眸,看着女人缠在他腰上的那双手,神色不明的静了片刻,便抬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了。 他做完这个动作便咬着烟嘴转过身来,一垂首就看到女人好似很委屈的一张脸,唇角微微地勾了勾,似笑非笑般的说道,“讨好我,嗯?” 他说话间,长指就摘掉咬在嘴里的烟,跟着便伸手扣起她的下巴,俯首在她耳珠旁磨蹭着, “想讨好我,想哄我高兴,就想办法帮我……”顿了下,意有所指低笑道,“笙笙,你懂我在说什么吧?” 战南笙早已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当下,她面颊唰的一下就红了。 慕西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低低淡淡的笑了下,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当然,这种事也并不是非做不可。但做了和不做肯定是两个样子。” 说完,他就掐灭了烟头,就回卧室了。 直至从房间的盥洗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战南笙双腿才像是恢复了感觉一般,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 事实上,当慕西洲看到她出现在浴室里的花洒下,以及她试图在他身前蹲下去时,慕西洲还是阻止了。 他是很想,但却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要让他的女人如此卑微。 他的手扣住了她那两只明显颤抖的手腕,随后将她身上已经被花洒淋湿的衣裳给脱了,然后嗓音是克制后的清醒:“好好洗澡。” 因为他这句话,战南笙眼圈一下就红了。 兴许是觉得被珍视了,所以眼圈有些湿红。 她突然红起眼眶倒让慕西洲颇是烦躁。 他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抬手端起她的下巴,俯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好的,哭什么?” 第333章 男人深看着她,嗓音哑哑的:好好爱 战南笙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下,温温软软的口吻: “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待我很好,一时间对你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言感动。”顿了下,“或者也可能是感激。” 她这样说,又低下了头,目光就落在慕西洲那只有四个脚趾的脚上,心头再次掠起酸意, “慕西洲,当年我砸伤你的脚,你疼吗?” 慕西洲的失忆症最近好了很多。 虽然没办法完全记起关于战南笙的全部,但跟她共同经历过的一些事,大致都会有一个清晰的轮廓。 所以,对于战南笙这个问题,他是不好回答的。 只知道,他的脚趾是被战南笙淘气时用石块砸没了的。 至于疼不疼的,毕竟过去了那么久。 他道:“不记得了。” 战南笙在这时抬起头,又看到了他眉毛里藏着的那条疤,想了想,道: “我小时候很淘,对不起。我想当时一定很疼。” 慕西洲心情似乎不错。 他在这时托起她的臀,将她摁压在了她身后的磨砂玻璃墙上,嗓音低低哑哑的, “战南笙,现在知道我的好还不晚,我们余生还很长,你要好好爱我才好,知道吗?” 战南笙在他泛红的眸底看到了缱绻缠绵的柔情。 她心念一动,趴在他脖颈的地方,温温的说道: “如果你很想那个,我可以帮你……”顿了下,“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觉得我应该能做到。” 她一句心甘情愿,足以让慕西洲精神上获得极大的满足了。 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睛,鼻子,以及在她的唇边辗转反侧。 良久,他气息稍稍紊乱地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好了,不闹了,再闹我就要怀疑你在折磨我了。” 慕西洲并不觉得自己能一直忍得了。 只是因为她心底有阴影,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之快而让她对这件事更加的排斥。 总之,他一时的克制,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今后他们的长久。 今晚,慕西洲比战南笙睡得早,战南笙等他睡熟后,就自他怀里睁开了眼。 她跟他的床笫之间,大多数都是她先睡着的,她很少在他入睡后还这么清醒的。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想起身。 但,男人将她抱得很紧,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给拿开,然后再慢慢的挪出他的怀里,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她去了书房,从抽屉里摸出女士香烟,动作干净利落的点燃后就抽了起来。 两根烟后,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搁在书房里的保险箱后,人就倚靠着保险箱盘腿坐了下来。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堆没有寄出去的信,都是少女怀春时写给莫如故的信。 她粗略地数了数,少说得有三四百封的信。 战南笙找来铁皮垃圾桶,就开始一封一封的烧着那些信。 不知道烧了多久,自她头顶上就投下来一片阴沉的暗影。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什么时,就传来男人明显带着厉色的男低音: “战南笙,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这里干什么?” 战南笙被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男人,以及他突然冷声开口而吓得手抖了一下。 她错愕的抬起头去看出现在书房里的男人时,男人就已经在这时蹲了下来。 他从她手上将那烧的只剩下半截的信封给拿走并掸火焰后,就打开了那封信。 少女时代的情书,既青涩又美好。 慕西洲只一眼就将那充满倾慕之心的信扫完了,他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但眸色却已经很冷了。 他眯起眼,将那半截信扔进铁皮垃圾桶的火堆里后,就掀眸看向明显有些心虚的女人,“你14岁就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男人目光太阴沉,战南笙愈发的心虚。 她像是讨好一般,伸手在他硬邦邦的面颊上触了触,道: “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全都处理干净,省得哪天被你撞见了你很不高兴会吃醋什么的……”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沉声道:“我现在就撞到了,现在就很不高兴。” 他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无需多言。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战南笙有点害怕慕西洲这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在这时连忙半跪进他的怀里,试图亲亲他的面颊以安抚他暴躁的心情。 但,她人才刚刚依偎进他的怀里,男人就掐着她的腰肢将她从怀里给扯了出去。 他目光仍然阴沉地望着她,“14岁就说喜欢,你懂个屁的喜欢。告诉我,你究竟喜欢那个姓莫的什么?” 伴随慕西洲身上愈发阴森起来气息,战南笙目光明显的躲闪,不敢直视慕西洲的眼睛。 她愈是不敢看他,在慕西洲看来愈是心里有鬼。 慕西洲感觉自己就跟吞了一颗手榴弹似的,炸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深吸一口气,将战南笙的脸给板正,静了会儿,耐着好脾气,对战南笙说道: “你好好跟我说,我不生气,也不会怪你。” 战南笙咬唇:“可你现在就很生气。” 慕西洲被噎的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生气,是因为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过来祭奠你那曾经失败的爱情,懂吗?” “我没有祭奠。我只是单纯的想处理掉这些,跟过去彻底告个别……” 慕西洲觉得战南笙就是在狡辩,他呼吸渐渐粗沉起来,静了又静,才道: “有什么区别吗?你早不告别,晚不告别,偏偏在我住过来的半夜三更告别,还说不是为了祭奠你那失败的初恋?” 战南笙被慕西洲凶,也不恼火,仍然是悠悠的口吻:“我因为睡不着,所以才……” “跟我在一起睡不着?我就那么令你失眠了?” 战南笙:“……” “你还没跟我说,14岁就偷偷暗恋那个姓莫的,为什么?” 战南笙觉得吃醋发疯的慕西洲没什么理智,跟他也讲不明白什么道理,但这男人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若是不讲一下,他估计能没完没了。 思及此,战南笙就从保险箱里摸出一块怀表举到了慕西洲的面前,道:“因为这块怀表。”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视线就落在了那块颇是有些年代感的怀表上。 金色表盘,上面雕刻着兰花的精美图案,兰花的缺口地方有一块暗红,像是血色。 慕西洲眸色在这时眯了起来,嗓音不辨喜怒,道:“怎么说?” 战南笙道: “我14岁那年在学校的图书馆差点被大火烧死,是这块怀表的主人将我从大火里救了出去。之后,我找到了这块怀表的主人,就是莫如故。所以,打那个时候,我就视他为英雄,动了将来想嫁给他的念头。” 音落,慕西洲便将她手上那块怀表拿了过来。 他视线在那块怀表上停留了几秒后,讥诮道:“谁跟你说这块怀表是他的?” 战南笙并没有意识到慕西洲话里的讽刺,解释道: “我看了那天学校的监控,那天将我从大火里抱出来的就是他,而且之后我也拿着怀表找他求证过了,怀表就是他的……”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她,道: “这块怀表是老子的。”顿了下,“你认错了救命人就罢了,还爱错人,战南笙,你是傻逼吗?” 战南笙因他的话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结巴道:“你说什么?”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找来工具箱,然后用工具起子打开怀表,指着嵌在怀表里的一行小字,道: “这块怀表是我父亲临终前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他亲手做的,这里刻着我的名字。” 说到这,若有所思了几秒,道, “八九年前,它就丢了再也没有找到。如今想来,是那个时候救你掉在你那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你学校图书馆发生火灾的那次,我刚好在你们图书馆跟你们校长谈业务。发现你在火灾现场后,就第一时间冲进去把昏迷不醒的你抱了出来。 我将你转移到安全地带后,因为被仇家盯上就先撤了。莫如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你,然后把你抱出了图书馆。总之,那天救你的人是我。” 战南笙因为震惊,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 “你……你不是得失忆症了,怎么对以前的事记得那么清楚的?” 慕西洲脸色不太好看,他在这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怔怔然的一张小脸,道: “最近想起了不少事,基本上是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他说完,就倚靠着身后的书桌,看着也起身站起来的女人,嗓音仍然在继续:“你因为莫如故的救命之恩,所以就动了以身相许之情?” 战南笙唔了一声,道:“差不多是这样。”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他静了又静,才完全冷静下来,道: “若非你不长脑子认错救命恩人,我们何苦会白白会错过这么多年?战南笙,你知道为了等你长大成人,为了能配得上你战大小姐的身份, 我一步一步走向你,靠近你有多么不容易吗?我在你14岁那年跟你重逢后,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娶到你这么一件事……你可真是,要气死我!” 第334章 她抱住男人,撒娇道:“可是我不想 慕西洲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他一想到,到了手的媳妇被莫如故摆了一道,整个人根本就无法冷静。 他倒是真想问一问,那个厚颜无耻之徒,是怎么敢承认这块怀表是他的。 慕西洲不想跟战南笙说话了,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战南笙将铁皮垃圾桶里的火全都弄灭后,就跟着追了出去。 她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凌乱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现在这个男人很生气,她应该去哄他。 她一路跟回了房间,却发现男人不是上床睡觉,而是有条不紊地穿上了西装外套什么的。 总之,显而易见,他是要离开这里的。 战南笙心头明显的一刺,望着他,抿了会儿唇,道:“至于因为这个,大半夜的撇下我离开吗?” 慕西洲将衬衫上最后一粒纽扣系好后,便拿上了搁在战南笙梳妆台前的车钥匙,这才像是听到了她的问题,面无表情的回道:“至于。” 说完,就要越过她走出门外时,战南笙挡在了他的面前,并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怀里。 她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似是撒娇、更像是委屈般的说道:“可是我不想你走~” 闻言,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所以便低低淡淡地笑出了声。 他抬手端起她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好像是情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可说出的话却很扎人心窝子。 “战大小姐,你说不想我走,我便不能走了吗?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看不出来我现在很恼火呢?我现在可不会因为你脱了陪我一晚这个气就能消了的。从你14岁到现在的23岁,整整九年。 如果不是因为你认错了人,芳心错付,我们何至于是今天这个局面?等你长大成人就已经够考验我的耐性了,还要被莫如故这个不要脸的膈应,膈应的不是一年两年,是打从你18岁跟他确定恋爱关系开始, 整整5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近在眼前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老子还要为她和她的一家子鞍前马后,听起来,天下再也没有比老子更舔的男人了吧?” 慕西洲从来没有跟战南笙说过这些,所以这些话一旦脱口而出才叫战南笙感到无比的震惊。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委屈。 就像是沈婉清龇她时,对她所言的那般:这个男人不喊苦不喊疼,她便觉得他真的不疼也不苦一样。 原来他只是不说。 慕西洲说完这番话,就将挡在他面前的战南笙给扯开了。 战南笙还是想阻拦,她就是单纯的不想他这么走掉。 她再次先他一步,挡住他的路,眼圈有些红红的望着他,“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那么愤怒也不那么委屈?” 慕西洲被她通红起来的眼睛看得心下有几分不忍。 他抬手,长指在她湿润的睫毛上擦拭过,嗓音很冷静的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没准等我自己冷静下来明天就好了。”顿了下,“但,今晚……我是怎么都不想留下了。” 战南笙放他走了。 男人摔门而出的动静很大,发动车子的动静也很大。 伴随他车发出轰的一声彻底离开时,战南笙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了窗前,门口的停车坪早没了男人的车影了。 …… 一连两天,这男人又是电话不打短信不回的。 他不给她打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战南笙便觉得他应该还没有消气,所以就打消了主动联系他的念头。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在接完霍九枭的一个求助电话后,接到了顾长明的电话。 因为知道顾长明打电话来所为何事,所以战南笙接电话的心情有几分紧张。 她将电话接通后,嗓音便略显紧张地问:“顾先生,是……dna结果出来了吗?” 顾长明此时人就在军区医院的检验科。 他手上拿的也正是战南笙跟顾大帅的dna鉴定结果,他的身后还站着顾良辰。 他在战南笙话题落下后,就淡声道:“战小姐,结果显示你跟大帅毫无血缘关系。” 闻言,战南笙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她下意识地问:“会不会是您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被质疑,顾长明有点不高兴。 他冷声质问:“战小姐,你是在怀疑我的执行力,还是在怀疑军区医院的权威性?” 战南笙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她一时间理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很快冷静下来后,说道: “顾先生,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想表达的是,即便我跟你们顾大帅不存在血缘上的父女关系,但我母亲的确跟你们大帅有关,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顾长明没办法否认。 顾长明眉头微微皱起,道:“所以呢?” 战南笙道: “顾先生,实不相瞒,我喊了战治国二十多年的爸爸,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再冒出个别的亲生父亲我其实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亲生母亲对我而言,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想要的很简单,我想见见我的母亲,您能帮忙促成这件事吗?” 顾长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道:“战小姐,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战南笙觉得对于顾长明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她难以理解,便问:“为什么?” 顾长明沉思了片刻,回道: “因为我不想多管闲事去触大帅的眉头。你想,你跟大帅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死活要认回自己的母亲,那对于大帅来说,你母亲就是个对他用情不专的女人,大帅他是能容忍你的存在还是能容忍你母亲的过去?” 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顾长明的话还在继续,道: “战小姐,我跟在大帅身边十多年了,对他的过去了解的很少。我只知道,当初他成为北洋省季家的上门女婿前,他是失忆的。至今,他对自己过去的记忆都很模糊。他也很讨厌别人去打听他和你母亲过去的隐私。而这件事又牵扯你母亲的过去。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去掺和。” 顿了下,补充道, “但,如果你实在是想跟自己的母亲相认,我也可以给战小姐指一条明路。要么你自己想办法亲自见大帅一面并求得他的同意,要么你亲自飞一趟北洋省见一见我们大帅夫人季纤纤。 相较于前者,我建议你试一试后者。因为对于我们大帅夫人而言,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你母亲赶出北洋省,所以你可以找她试一试。她应该会乐意帮你。” 顾长明言尽于此,就挂了战南笙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一旁等候他的顾良辰就对问道:“舅舅,你为什么要帮战南笙?” 顾长明神色不明地道:“我只是在帮那个女人罢了。” 顾良辰对于自己这个舅舅的一些过去还是很了解的,她一下就想到了什么,说道: “舅舅,您该不会对季纤纤那个女人至今还念念不忘吧?那个女人,当年那么对您,您现在还要为了她下半辈子幸福鞍前马后,何苦呢?” 顾长明答非所问,面色明显不悦地道:“大人的事,你们做小辈的懂什么?” 顾良辰还指望跟顾长明回北洋省从新开启新的人生,所以她哪里敢惹顾长明不高兴。 她连忙对顾长明卖乖地道了歉后,说道: “舅舅,我已经让佣人把我的行李都收拾好送过来了,等下就能跟您一块回北洋省。” 顾长明嗯了一声后,问道:“你跟我回北洋省,跟你大哥报备过了吗?” 顾良辰点头,道:“先前您去取dna鉴定结果时,我就打电话跟大哥说过了。” “那走吧。等回北洋省,舅舅就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大姐了。” 顾良辰知道自己声名狼藉在京城已经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去北洋省从新开始新的人生。 为此,她已经将北洋省那边的贵族公子哥打听过了,从一众优质的男人中,她第一个就看中了季家的长公子季灏洲。 那男人外在颜值丝毫不输给慕西洲,就连身份在当地也是极其的显赫。 总之,她要嫁的男人,绝不能输给战南笙。 因为,她还要倚靠未来丈夫的权势来报自己今日之耻辱。 思及此,顾良辰眼底就一闪而过阴毒,心道:战南笙,你给我等着。 …… 那端,战南笙在跟顾长明结束通话后,就在琢磨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跟她顾大帅的dna鉴定结果是否被动了手脚。 第二件事,就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跟北洋省的大帅夫人季纤纤见上一面。 第一件事,很好调查,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查到。 第二件事反而比较难办,因为她手上的人脉以及资源根本无法打通北洋省。 若向帝都外祖父他们求助,又怕外祖父冲动地杀到北洋大帅府,反而惹得顾大帅不高兴一口咬定没有她母亲这号人,那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因此,这件事,还是得从第一件事入手。 那就是尽快证明,她跟顾大帅是父女关系。 思及此,战南笙翻出之前跟霍九枭的通话记录,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霍九枭跟莫十一快要大婚了,他此时正在陪莫十一试戴婚戒。 看到是战南笙的来电,他便挑了下眉,对正在试戴婚戒的莫十一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先随意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都买了。” 莫十一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幸福中,根本就没有在意谁给霍九枭打电话,她乖乖的嗯了一声后,霍九枭就去了洗手间。 等到了洗手间,他才接通战南笙的电话,“说。” 战南笙很不满他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便对他讽刺道:“别跟我说,你为了接我的电话还躲着莫十一?” 莫十一最近特别黏霍九枭,但凡他跟哪个女人联系什么的,她都要跟他闹。 霍九枭最近被她闹的有些烦,所以是能避就避。 当然,他不会跟战南笙承认,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直接说事。” 战南笙道:“你先前求我办的事我答应了。但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霍九枭挑眉:“说。” 战南笙道:“我知道你手上有个很厉害的情报局,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战南笙花了两分钟,跟霍九枭说明有人在破坏她跟顾大帅的dna鉴定一事后,道: “你帮我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我便帮你说服李念继续接受弱电流项目的治疗。” 两天前,李念在莫十一的电话刺激下,放弃了正在进行中的弱电流项目治疗。 霍九枭知道这件事后,亲自登门去找李念,但李念将他拒之门外,连面都不肯见他一面,就更别提别的了。 按照计划,李念目前的情况只要在坚持做两个月的弱电流治疗,她就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对于从事医疗项目的霍九枭而言,李念算是这个项目的临床实验者,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他到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实验者? 总之,于情于理,霍九枭都不想李念放弃治疗,这才找到了战南笙。 所以,对战南笙这个条件,霍九枭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他道:“好。” 战南笙得到霍九枭肯定的答复后,便道:“我等下就会去一趟西祠胡同。你要过来吗?” 霍九枭倚靠着身后的洗水台,点了一根烟,脑海里很快就浮出李念那双始终泛红的杏花眼来,那双眸子澄澈的不染一丝杂质,让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惦记不已。 他吮吸了一口烟,待喷出几团浓烈的烟雾后,他道:“嗯。”顿了下,“我要晚一些过去。” 战南笙:“随便你。” 战南笙跟霍九枭结束电话没多久,就直奔李念目前所在的西祠胡同去了。 她抵达西祠胡同李念的住处时,正好撞见李念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跟她的哑巴舅舅扭打成一团。 而李念人则摔在花坛的一块青砖上,额头正在哗哗流血。 眼见打架占了上风的李父就要举起锄头朝李念身上打过去时,战南笙捞起立在水泥墙上的铁锹就打了过去。 李父吃了七八年的牢饭,在里面练了一身的蛮力。 战南笙那一下,也就仅仅阻拦他打在李念身上的那一下,却并没有阻拦住他继续施暴。 李父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举起锄头就朝战南笙身上砸过去。 只不过是,当他看清战南笙的绝色小脸后,他心底就掠起了邪念,当下就停止了手上的举动,而是一脸奸笑地问战南笙: “呦,哪来的小美人?你是我女儿的好朋友好闺蜜吧?你来得正好,我看你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这个不孝女儿不愿意赡养我,更不想给我钱花,不然你替她出一点?”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不愿意出钱也行,你给老子摸一摸也是可以的。实话跟你说,打从老子坐牢后,直到现在老子就再也没碰过女人,老子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饥渴难耐的狠呢。” 战南笙从来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地痞无赖。 她几乎是在李父话音落下后,就抡起铁锹朝他身上打过去。 李父反应很敏捷,很快就做出反抗。 李父生的五大三粗,身高有一米八,体重至少得有两百斤,战南笙细胳膊细腿,十几个来回后就处于劣势了。 眼看李父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就要撕碎被他压在身下的战南笙裙子时,一个身形昂藏挺拔面容清隽俊美的男人就出现了。 第335章 女人小脸在他心口又噌了噌,撒娇道 嗯,来人是霍九枭。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 一出现,捡起摔在地上的铁锹就把李大汉袭向战南笙心口的那只手给打废了,五根手指头被铁锹铲断了三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未等李大汉发出痛苦的惨叫,霍九枭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狠狠给了一下。 然后李大汉人就被打地直接摔倒在地,满后脑勺都是血,疼得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饶是如此,霍九枭还是不解气。 就在他抡起铁锹朝李大汉颅顶上捶下去时,好不容易爬着站起来的李念对他急急的喊道:“不要——” 因为她开口,霍九枭才发现李念满额头上都是鲜血,当下就再也顾不上什么,摔下铁锹就阔步走向她。 他脸色阴沉得格外难看,走到李念的面前便完全不顾李念愿不愿意就把李念给打横抱起了。 他途径战南笙的时候,眼神像刀子似的刮了她一眼,道: “你特么的傻愣着干什么?生怕慕西洲不知道你今天因为我而被人伤到了?还不跟上一块去医院?” 霍九枭这么说,战南笙才惊觉自己胳膊上有一道豁开的血口子,而后便传来后知后觉的疼。 战南笙捂住胳膊上的出血点,看着趴在地上就要快昏死过去的李父,问霍九枭:“他要怎么处理?” 霍九枭:“这种人渣还是继续关在大牢里比较合适。” 李念在他话音落下后,喉头滚了滚,道: “……我想亲自收拾他,可以吗?我奶奶得了绝症,没几天了,等他给奶奶送完终,我就会亲自送他下地狱。” 霍九枭被李念目光里的阴冷给震惊到了。 他略沉默了片刻,便不再说什么。 他很快带着李念和战南笙离开了这里,李念的哑巴舅舅也跟了一块去了医院。 这边,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后,在附近游荡的厉娇娇出现了。 厉娇娇走到那因为被铲断三根手指而疼的快要昏过去的李大汉面前,用脚踢了一下他那张因为疼痛而面目狰狞的脸。 李大汉本来都快疼昏过去了,被人这么突然踹了一下,就清醒了几分。 他顺着女人的脚往上看去,很快就看到女人一张精致又漂亮的脸,“你……是谁?” 厉娇娇却答非所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仅能帮助你报仇,还能帮你睡到先前那个漂亮的美人。”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 “就先前那个百年难遇的美人,但凡跟她睡过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人说她滋味不好的。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那个女人跪着求你弄!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出国保命,怎么样?” 李大汉看出来了,先前那男人和女人都来头不小,如果不是李念那死丫头阻拦,他就不仅仅是被打断手指那么简单了。 与其日后再被先前的男人和女人算计,倒不如跟眼前这女人合作,既能捞到钱也能捞到美人。 思及此,李大汉就痛快地答应了:“可以。” …… ** 那端,京城医院清创室。 战南笙刚处理好手臂上的伤,被霍九枭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慕西洲就到了。 当他看到战南笙手臂上那条长约四五公分的伤口后,整个脸色就异常难看了。 但他又不好冲她发火,只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绷着脸没说话。 战南笙想着男人这三天来单方面对她的冷落,觉得眼下是自己哄好他的最佳机会。 因此,她在医生给她包扎好伤口后,就走到他的面前对昂起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娇气不行的口吻: “慕总,我的伤口就已经够疼的了,你就不要对我摆着一张臭脸了哦,不然我的伤口就更疼了呢。” 慕西洲看她因为疼而泛白的一张小脸,终是不忍责备她,但脸色还是很难看的,“战南笙,你就是自讨苦吃,活该!” 他说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将她给扯进了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属于男人身上久违的气息顷刻间就袭向了战南笙的四肢百骸,再加上知道他才是那场大火救下自己的人,战南笙哪里还矜持得住。 她几乎是在男人将她扯入怀里后,就抱住了男人的腰,脑袋在他心口的地方蹭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比起手上的伤,你这两天对我的不闻不问才真的叫我疼呢。” 她委屈不已的这么一说,慕西洲哪里还忍心责备她。 他俯首,薄唇在她发顶上吻了吻,嗓音低低缓缓的对她说道: “以前的事就都让它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蠢事惹我不高兴就行。” 顿了顿,又低头找到她的唇,在她唇角的地方贴了贴, “好了,我也有错,不该一直冷着你,别难过了,嗯?” 他这么说,战南笙便知道他应该是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她小脸在他心口又噌了噌,嗓音温温的:“伤口好疼的呢。” 伤口疼是真,她对他撒娇也是真。 慕西洲就算再多的恼意,也被她闹得心软,彻底拿她没办法的。 他既心疼,也恼火。 他任由女人在他怀里拱了会儿,终是什么责备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很烦,想抽烟。 因此,他将战南笙的人从清创室带出去后,就让战南笙自己到楼下等他,他则去了卫生间。 他抽得狠,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但心头的烦躁却没有任何的减少。 昨天夜里,噩梦惊醒后,他便彻底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能要他的命。 只是看着她受点小伤而已,他便是忍不了的。 一连两根烟后,霍九枭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慕西洲冷着脸子将电话接通,“你还有脸打给我?” 霍九枭知道慕西洲将战南笙受伤一事算在了他的头上,但霍九枭却不认。 他道:“她愿意替我去找李念,也是因为有求于我,她心甘情愿……” 霍九枭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了他:“有求于你?” 霍九枭挑眉,将战南笙跟顾大帅dna鉴定结果一事跟慕西洲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后,道: “她怀疑她跟顾大帅的dna鉴定被人动了手脚,让我帮忙去调查这件事。作为我帮她的筹码,她帮我去说服李念继续接受弱电流治疗。所以,她受伤怨不着老子。” 慕西洲脸色很难看,他在这时掐灭猩红的烟头,嗓音阴沉: “我没功夫跟你鬼扯,直接说事,打电话找老子什么事?” “我找战南笙,她电话打不通……”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语调愈发的阴森: “她是因为幸运,才受了这么点小伤。如果不幸,出了什么事,就是把你大卸八块你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还有脸找她?” 顿了下,声音更加清洌而凌厉,“找她做什么?” 霍九枭道:“李念想见她。” 话落,慕西洲就冷冷讥诮,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想见我就要把她给你们送过去?” 这话听得手机那端的霍九枭来了脾气。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慕西洲,你特么的抽什么疯?战南笙不就是擦破了点皮,老子又不是故意让她受伤的?她受伤,只能算是意外。你冲我发火也就算了,李念又没得罪你,你冲她怒什么?”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答非所问,讽笑道: “我看脑抽的那个人是你吧?霍九枭,你大婚在即,却围着那个姓李的丫头打转,你不觉得你很有问题?” 第336章 她抱住他,就狠咬了他一口:我甜吗 霍九枭气得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他挂断慕西洲的电话后,在靠窗的位置站立了片刻,还是因为慕西洲最后那一番话而陷入了沉思。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就连慕西洲都看出来他对李念的不正常了? 霍九枭越想越烦,此时战南笙的电话打了进来。 战南笙的来电打断了霍九枭的沉思。 霍九枭很快就接通了战南笙这个电话,因为刚刚才在慕西洲那受了气,因此他对战南笙态度很差。 电话接通后,他就冷声骂道:“狗女人,你先前死哪去了,电话打了十几个,也不知道接?” 战南笙就是看到了霍九枭这十几个来电以为他这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给他回过来的。 结果,还未等她开口,就被对方吼了一脸,当下她心情便有些不好。 她皱起眉头:“我手机静音。”顿了下,讥讽道,“霍九枭,你动不动就雷霆大怒,是不是有狂躁症?” 霍九枭被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的就是正事了,就是态度不好,“说,打那么多电话找我干嘛?” 战南笙的话说到了重点,霍九枭很快就调整好脾气,回道: “李念找你有事,好像很重要,她现在想见你一面。” 战南笙本来今天去找李念是帮霍九枭说服她继续接受弱电流治疗的,但因为李父突然搞事情这件事她就没机会说。 所以,即便李念不找战南笙,战南笙也是打算要见她一面的。 因此,战南笙跟霍九枭要了李念的病房号码后,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她挂断霍九枭的电话,就给打算给慕西洲打电话报备一下,省得他回头到停车坪没看到她的人再发火。 只是,她打给慕西洲时,慕西洲一直在通话中,所以电话就没有打通。 战南笙没有打通,便给慕西洲留了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她便去见李念了。 住院部在医院大楼的最里侧。 战南笙花了七八分钟才抵达李念的病房门口。 她刚要敲门,就从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撞击声。 因此,她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看的就是莫十一带着两个保镖将还在输液中的李念给强行拽下了病床,并在这时抡起胳膊欲要朝李念的面颊上扇过去。 因为她的突然闯入,就打断了莫十一这个举动。 莫十一眸底明显闪过一抹心虚,她收了手,正要恶人先告状说点什么时,摔在地上的李念在这时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她站稳的下一瞬,就毫不犹豫地给了莫十一两耳光。 那巴掌打的震耳欲聋,直打的莫十一灵魂都快出窍了,她愤怒以及难以置信。 她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正要反击以及破口大骂时,目光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从外面提着热水壶走进来的霍九枭。 因此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战术,在霍九枭进门的下一瞬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嘶声力竭地质问那倚靠着床沿才能站稳的李念。 “李小姐,我究竟是哪里让你不如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霸占我的未婚夫,又对我大打出手,究竟是为什么?” 她哭的梨花带雨,面颊又红肿高耸,霍九枭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放下热水壶就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并将她一把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将莫十一扶起来的下一瞬,目光就阴沉的看向李念,冷声质问:“你打她了?” 李念被李父打伤了额头,还有中度的脑震荡。 这会儿,光是站着,她就头昏目晕的很。 但,即便她人很难受,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痛苦表情,甚至是别的表情。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霍九枭,道:“是。” 话落,霍九枭眉头就皱了起来,喉头滚了滚,怒道: “李念,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对她动手?” 李念掀眸看着他,表情仍然冷淡: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你女人的救命恩人,没有我,莫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去了阴曹地府报道了吧?” 这话一出,霍九枭呼吸就是狠狠一沉。 他在这时将怀里的莫十一给拽到了身后,走到了李念的面前。 他目光阴冷的逼视着李念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咬牙切齿的口吻,道: “你是捐了一颗肾给她,但你也不亏,不是吗?没有我的资助,你就只能像个苟延残喘的废物一辈子都瘫在床上,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这话听得李念都笑出了声。 她扯唇冷笑了两声后,道: “霍先生,你真当我骗不完吗?你威逼利诱,让我捐一颗肾去救你女人的命,又诱哄我参与弱电流项目治疗……你觉得你真的是在帮我吗?是,我今天是能站起来了, 但,对你这项弱电流项目而言,我难道就不是你这个项目的试验品?彼此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谁也不比谁高尚。但你的女人,带人强闯我的病房又欲要对我大打出手,我不反击难道要等着被她打吗?” 话落,不等霍九枭语,莫十一从霍九枭的身后站了出来,红着眼睛对李念怒吼道: “李念,我看你跟你那个坏事做尽的妈一样,都是打娘胎里芯子就坏掉了。是你厚颜无耻向我挑衅,说爱上了我的未婚夫,我震怒之下才想着要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 但,因为战南笙突然出现,我连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你就被你打了两耳光,你现在却要恶人先告状,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闻言,李念就啧了一声,要笑不笑的口吻:“我厚颜无耻地向你挑衅?跟你说我爱上了你的霍先生,嗯?” 莫十一心虚,但面上却不显,她一口咬定,“怎么?你有种跟我挑衅,现在还不敢承认了?” 李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如果我要是不对你的霍先生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冤了?” 她说完,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在这时踮起脚尖就一把抱住了霍九枭的脖颈,在他薄凉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霍先生,我甜吗?” 霍九枭喉头滚动,眸色滚烫:“……” 女人的唇很软,但牙齿却很锋利,不过眨眼间就将他的唇给咬出了血。 但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疼,而是感觉心中有个一直绷着的东西突然就崩塌了,随后而来的是令他无力招架的悸动。 他浑身更是因为女孩这个突然举动而绷得厉害,整个大脑也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处于懵的状态。 正是因为霍九枭对此举的反应异常,莫十一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愤怒以及妒恨一同交织着她,使得她再也控制不住从保镖手上抢过电棍就要朝李念身上击打过去时,她的手腕被霍九枭给截住了。 四目相撞,她眼泪汹涌而委屈,嗓音带着颤抖,冷声质问:“霍九枭,你什么意思呢?” 霍九枭终于在这个时候大脑恢复了正常运转。 他擦了把被李念咬破的唇,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莫十一,道:“十一,你先冷静下来,嗯?” 莫十一喉头堵得难受,心口更是酸涩难当。 她忍了忍,道:“冷静?霍九枭,你别告诉我,你在我们大婚在即时爱上了这种一无是处的贱人。” 像是急于否定什么,霍九枭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否认道:“不会。” 莫十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要你跟她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你能吗?” 霍九枭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莫十一的呼吸就渐渐急促起来。 伴随时间的推移,她脸色愈发的不好,像是随时都能被气昏过去似的,整个脸色都白了下去。 李念心底冷笑了一声,在这时目光冷冷地看向她,道: “莫小姐,打从我决定搬出月亮湾以后,我就没想过要跟你们有交集。是你,三番五次地用我奶奶的病威胁我,让我放弃弱电流项目治疗。后来我放弃了,我以为你可以收手。但,你却变本加厉,竟然教唆我那个不是人的父亲上门找我的麻烦。 今天是因为幸运,因为战小姐及时出现,否则我现在就是不死也被我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打成了残疾。这一桩一桩,一件件,你可以不认。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敢再找我一丝的麻烦,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报复回来。”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比如,报复的第一步,就是抢走你的未婚夫。” 莫十一直接被气昏过去了。 霍九枭自然是顾不上李念这边了,他几乎是在莫十一昏倒的下一瞬就将她打横抱出了病房。 这边,病房里只剩下战南笙和李念了。 从始至终,战南笙没有说一句话,但她莫名就很相信李念。 脑震荡以及额头上的伤,让李念此时头昏目晕到了极致,甚至她看战南笙都是重影的。 战南笙察觉她的不适,连忙上前去将她扶回了病床。 李念躺下后,就闭上了眼,平复了几秒那阵眩晕后,她睁开眼看着战南笙,“战小姐,你信我吗?” 李念原本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已经掉了,她手背上渗出了不少鲜血。 战南笙找来医用棉花一边给她清理,一边道:“信。” 她只说了一个字,李念空洞无神的眼眶就溢出了一股汹涌的眼泪。 她眼泪来的急,很快就打湿了她满脸。 战南笙等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时,开口道: “霍九枭先前打电话叫我过来一趟,说是你想见我一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让我帮你?” 李念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逼退眼底的泪意,淡声道: “是我想感谢你。我听说了你……因为宫寒得了难孕之症。我这里有个祖上流传下来的土方子,对你的情况会有帮助。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等下就把方子抄给你。” 在战南笙的眼底,李念就只是个饱受病痛折磨的18岁小姑娘,她能够理解李念想答谢她的心意,至于她的说的土方子…… 正当战南笙犹豫的间隙,李念对她又道:“试一试吧,战小姐。” 原来的李念已经死了,她这个来自异世又精通医术的灵魂,对各种疑难杂症都有一定的钻研。 区区一个不孕之症,对她来说只是个小儿科。 面前的女人对她有恩,她要知恩图报。 思及此此,李念的目光更加真诚了,战南笙能从李念漆黑的眼瞳里看到她的善意。 总归是一片心意,战南笙便笑着对她道:“好。”顿了下,“你有心了。” 李念唇角微勾,淡声道:“是你有心在先,我报恩在后。真诚换真诚,一心换一心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战南笙总觉得面前的李念跟她记忆中那个病恹恹的女孩子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自她身体里所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却是另外一个人了。 战南笙表情微怔,说了好以后,陪李念聊了一些她日后的打算,很快就被慕西洲的电话给叫走了。 她人抵达停车坪时,看到的便是慕西洲,跟立在他身前的沈婉清说话。 看到她走过来,那原本应该是在跟男人汇报工作的女人便终止了汇报。 她抬眸朝她看来,笑意淡淡的道:“战小姐可真是会挑时候受伤啊。” 这女人一开口就很绿茶了。 话落,战南笙便挑起了眉,道:“怎么?我受个伤,碍着沈小姐你了吗?” 战南笙的回答并不好听,但沈婉清却仍然保持微笑。 她淡声道:“当然。因为你突然受伤,导致我跟阿洲今天中午的订婚家宴泡汤了。你说呢?” 这话一出,战南笙心头就是一堵。 第337章 男人深情的看着她:给我生一个孩子 她像是一下就被人掐住了气门,瞬间就受制于人了。 但,也不过是稍瞬即逝的几秒,她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握得很紧。 她看着眼底仍然带着浅浅笑意的沈婉清,波澜不惊的回道: “订婚家宴?慕西洲跟我说,你只是他应付戚老和沈老的挡箭牌,你们之间仅仅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既然是搭档演戏,沈小姐又何必演得这么投入呢?” 沈婉清终于被这话噎的笑不出来了。 她敛起眸底那层假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南笙,道: “战南笙,你除了给慕西洲添乱,你还能帮他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订婚家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我爷爷本来是打算在这次的订婚家宴上把沈家军的虎符交给慕西洲调遣的。就是因为你,不仅终止了我跟他的订婚宴,更是让我爷爷雷霆大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乱了阿洲现在的所有计划……”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没再说下去了,因为慕西洲在这时冷声打断了她:“沈婉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多嘴!” 沈婉清舔了舔唇,讥笑道:“阿洲,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点值得你这样的牺牲?” 她说完,就抱着文件夹转身走了。 不过走出去的两步后,慕西洲出声叫住她,“婉清。” 因为慕西洲突然温和下来的嗓音显得有几分令人难耐的悸动,沈婉清下意识的就顿足并转过了身。 她眼圈有点红,目光深看着慕西洲,嗓音有点低哑:“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他每次叫她婉清的时候,都是需要她去给他卖命,即便每次他都从不强求,但她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心甘情愿地去帮他。 她看着那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她走过来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道:“你说吧。我会力所能及地帮助你。”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 “能得到你爷爷手上的沈家军支持最好,不能也不强求。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坏心思花在对付战南笙的身上,但凡被我发现一次,你我少年时期结缘的情分就此到头,你听明白了吗?” 慕西洲这番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刺在了沈婉清的心脏深处。 她除了痛,也就只剩下恨了。 她从跟他认识直到现在的十几年,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换来他这么一句,她怎么能不恨。 她是又恨又不甘! 此时,沈婉清将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了回来,平心静气了几秒后,道: “我知道了。”顿了下,道,“不要忘了晚上林老的寿宴,别坏了咱们好不容易布局下来的大计划。”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上。 上了车后,她整张脸色就彻底变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阴狠。 司机是她的私人保镖何以琛。 她的气场突变,让何以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淡声道:“大小姐,您还好吧?” 话落,他就看到副驾驶的女人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锋利的刀刃上滚过,指腹就破了一条细长的口子,跟着便有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何以琛挑了下眉,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两秒,道: “既然慕总这么不把大小姐您当回事,大小姐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呢?” 他话音刚落下,女人抡起胳膊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后牙槽都跟着发疼。 伴随这一巴掌的,还有女人无比冷冽的警告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干预本小姐的事?” 何以琛舌尖顶了下被打疼的那一边面颊,眸底一闪而过阴森,没说话。 沈婉清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后,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并对何以琛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何以琛目视着前方没说话。 沈婉清的话仍在继续: “你说,要是战南笙那张脸毁容了或者是浑身倒下彻底腐败不堪了,慕西洲还会爱她如命吗?” 何以琛眯起眼,答非所问:“大小姐,你想做什么?” 沈婉清冷笑:“不想做什么,就是忽然很好奇一个男人究竟能有多爱一个女人而已。” 她这样说着,就把那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车上的一个人偶里,对何以琛吩咐道: “你去给厉娇娇放个风,就说今晚的慕西洲会准时参加林老的寿宴,这是她让战南笙身败名裂的最好时机,也是她跟慕西洲生米煮成熟饭的最好机会,让她千万别错过。” 何以琛知道沈婉清这是被慕西洲刺激的一刻都不想等,想借刀杀人搞事情了。 他神情微末的变化了些,静了片刻,道:“好。” …… ** 那端,战南笙坐上慕西洲的车后,就不怎么说话了。 基本上是慕西洲问,她才答。 慕西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概也能想到她在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想必是因为沈婉清那番话,将她给刺激到了。 思及此,慕西洲便侧首看着副驾驶上的战南笙,淡声道:“沈婉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战南笙像是因为他这句话而回了神。 她视线从车窗外收回,侧首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抿了抿唇,问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慕西洲眉头微微蹙起,“你在乎哪一句,哪一句就是。” 慕西洲有些心烦,再加上他说话素来清冷,因此他此时的态度对战南笙来说就显得有些恶劣。 她一下就像是被点爆了导火索一般,情绪有些失控,道:“我哪一句都在乎,行了吗?” 她突然拔高音量,听得慕西洲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极致。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静了又静,才沉声道: “战南笙,我里里外外一堆的破事,你能不要跟我无理取闹,好吗?” 话落,战南笙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她咬了会儿唇,视线便从慕西洲身上撤开了。 她目光看了会儿窗外,道: “我没有跟你闹。我只是觉得身为你的女朋友,非但帮不到你却还处处拖你的后腿,很悲哀。我感觉自己就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除了拖累你,好像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种心情,让我很烦躁。 你是跟我说过,让我好好爱你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种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的无能为力有多令我痛苦。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沈婉清以你的贤内助立在你的身边而对我冷嘲热讽时,我都难堪的无地自容。” 慕西洲的确没有想过这些。 他的想法很简单。 他的女人不需要为他做任何事情,她只要足够爱他,不跟他闹,不跟他吵,更不要动不动就跟他分手,这就足够了。 可他以为的为她好,却好像并不是她想要的。 慕西洲还在想怎么回她,战南笙就将视线从窗外撤回,重新朝他这边看过来,抿了会儿唇,补充道: “你告诉我,除了爱你这件事,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慕西洲被问住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她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他的无声沉默,让战南笙心头愈发的往下沉。 她不再说什么了。 一个不被自己男人需要的女人,是不是有点可悲? 她不再说什么,整个车厢就再次陷入了沉默,直至车子驶入海棠公寓,战南笙推门下车时,慕西洲开口叫住她,道: “笙笙,我不是不需要你,冲锋陷阵那种危险的事我舍不得你跟我一起参与。但,你如果实在是觉得不被我需要,那就趁着我争权夺利的这段时间,快点把身体养好。你是积极吃药调理不孕之症,还是看心理医生治愈性冷淡,都可以。因为,我需要一个身心健康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 说到这,口吻缓了缓,嗓音也很低,低低缓缓的近似深情的那种, “笙笙,你知道吗?最近,我做梦都想跟你能有一个孩子。所以,你努力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话落,战南笙眼眶就红了。 第338章 她一抱住他,红着眼睛问:你还会要 她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好。 她说好以后,想起沈婉清走之前对慕西洲说的话,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晚上参加林老的寿宴是因为要有大动作吗?” 厉少斯的大伯厉振东已经被厉少斯和战小五设计的栽了一个大跟头。 林老对厉振东意图迷奸自己小女儿林思思一事雷霆大怒,若非厉老当着林老的面一枪打穿了厉振东的掌心给林老赔礼道歉,林老早就跟他反目成仇了。 今晚是林老七十六大寿,慕西洲、戚老、沈老、以及厉少斯等,准备联手在林老的寿宴上再添一把火使得林老和厉老矛盾彻底激化,从而夺取他手上的厉家军大权,对厉老等人一网打尽。 总之,慕西洲等下就要去跟戚老他们汇合,密谋此事的细节。 所以,慕西洲不打算对战南笙隐瞒此事,对她道: “打算对厉老他们一网打尽了。”顿了下,“所以,这几天我会很忙不能陪你。你这几天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好调养身体……等这件事一结束,我们就去办复婚,嗯?” 战南笙说了好,便凑过去在男人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温温软软的口吻:“那你要注意安全。” 慕西洲说了好,就被戚老戚东轶的电话给叫走了。 战南笙目送他的车完全离开后,立在原处站了许久才回到海棠公寓里。 回到海棠公寓后,想着慕西洲说的那番很想跟她有一个孩子的话,她便将李念给她的那个治疗不孕的方子拍给了霍见深,问他这个方子是否有根据什么的。 霍见深此时人在云禅首府,他收到了林老的邀请函,等下便打算下山去林家参加林老的寿宴。 他收到战南笙发过来的短信时,人正准备收拾稍后就下山去林家的。 因为最近战南笙找他找得频繁,霍见深有点烦她。 因此,他不想搭理她。 不过,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战南笙发来的信息。 他看完信息后,眸色明显深沉了一度。 很快,他便翻出战南笙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霍见深便开门见山地问:“药方是谁给你的?” 战南笙如实回答他以后,问:“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霍见深道:“药方不仅没有问题,还对症下药,对你的情况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可以用。”顿了下,“那个小姑娘有跟你说这个方子的来历吗?” 战南笙如实回道:“她只说是祖传。怎么了?” 霍见深沉吟了几秒,讳莫如深的道:“怕是幕后有高人,医术堪比我已经过世的曾祖父。” 战南笙有些诧异,刚要说点什么时,霍见深就换了一个话题,淡声问她:“你最近有跟她联系吗?” 战南笙很快就反应过来霍九深口中的她指的是唐暮烟。 想起霍见深对唐暮烟造下的孽,战南笙就忍不住讥讽道: “怎么?你是突然良心发现,反思已过,知道对不起她,想补偿她了?” 面对战南笙的讥讽,手机那端的霍见深眉目始终未动。 他仍然是波澜不惊的调子,道:“我只是觉得,她跟林家那个病秧子不合适……” 战南笙连他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他: “烟烟跟林少聪不合适,难道跟你就合适了?她眼巴巴的想跟你能有一个结果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迫切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你的冷血无情,她腹中一对双胞胎现在应该已经有了心跳声。 因为你,她痛失一对孩子,于她而言,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痛。霍见深,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打扰她现在的平静生活,你说呢? 音落,手机那端的霍见深便讳莫如深的笑了下,“是么?” 他只说这么一句,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电话再打过去时,就打不通了。 她心头涌起几分恼意,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唐暮烟说下这件事时,霍九枭电话就打了过来。 战南笙接通霍九枭的电话。 不等她语,霍九枭就开口对她道:“你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是顾良辰收买了军区医院检验科的人。” 战南笙没想到,这件事会是顾良辰做的。 但想想顾良辰那么恨她,她又是顾长明的亲外甥女,她现在的确有这个能力把手伸到军区医院。 战南笙沉思的间隙,手机那端的霍九枭对她又道:“李念是不是被你安排出院了?” 战南笙被问得莫名其妙,她道:“医生说她中度脑震荡需要住院,我怎么可能会安排她出院?”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霍九枭呼吸就是一沉。 跟着就是他情绪明显激动的嗓音,他冷声道:“我先前去她的病房,医生说她已经出院了。我以为是你安排她出院的。” 战南笙否定:“我没有。我下午从她那离开时,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霍九枭喉头滚了滚,人就烦躁不已了,他问:“你说,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小姑娘能跑到哪里去?” 战南笙道:“你问我?相较你跟她相处的日子,我跟她才见过几次面?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吧?” 顿了下,颇是好奇的口吻, “霍九枭,我现在真的看不懂你了。按道理说,你现在跟莫十一大婚在即,最不应该的就是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但,你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对李念过分关心,你不觉得你很有问题吗?” 霍九枭着急找李念的人,没功夫听战南笙对他的讽刺。 他粗暴地挂断电话后就吩咐他的属下去调监控找人了。 他吩咐完属下,打算也跟着一块去找李念的人时,莫十一光脚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需要被人呵护的娇花,羸弱得不堪一击。 她一走到霍九枭的面前就对他昂起头,红着眼睛问:“九哥哥,你还会娶我还会要我吗?” 她说完,似是难过不已的低下了头。 静了片刻,她就把自己柔软的身体贴进了男人的怀里,抱住他的腰,温温软软的调子,说道: “我知道,自从生病以后,我的脾气坏了很多,也做了不少让你厌烦的错事。可是,我实在是因为你对李念太过于关心让我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失去你,所以才做了那么多的蠢事……” 越说,越声泪俱下, “九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不要不娶我,好吗?” 顿了下,“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 霍九枭垂首看着伏在他怀里身体异常柔软的女人,想着从前跟这个女人的美好时光,默了片刻,他淡声道: “小十一,我能接受你的坏脾气,也能接受你的小性子。但你的种种行为,让我看到的是你本质上变坏了。你从前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现在却心肠歹毒地想要害死一个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小女孩,你说,我应该要拿你如何是好?娶你,好像是我这些年以来的唯一愿望。可你现在变得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话落,莫十一心头就狠狠颤了起来。 她在这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说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喉头滚了又滚,才讥笑道: “所以,因为李念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你不打算娶我了,是吗?” 她哭得实在是可怜,霍九枭一时间就有些心软。 他指腹擦过她的眼睛,道: “我没有说不娶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以此为戒,不要再兴风作浪让我对你彻底失望。这次就算了,你回病房好好躺着,我还有事……” 莫十一:“什么事?我都这样了,你不留下来陪陪我吗?” 霍九枭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对莫十一回道:“李念失踪了,我担心她因为今天受了刺激而想不开。” 这话听得莫十一的心一下就凉透了。 她忍了忍,便似笑非笑般说道:“那是应该好好找找,别回头残了或者是死了,都算在我的头上,那可就不好了。” 她说完,就转身回病房去了。 霍九枭看着她消失在病房里的身影,只犹豫数秒,就离开了医院。 但,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他再次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 原因,莫十一割脉闹自杀!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等他抵达医院安抚好闹自杀的莫十一后,他的属下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汇报道:“九爷,李小姐出国了。” 闻言,霍九枭除了震惊,好像再多的情绪也没有了。 他怔了许久,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对属下吩咐道:“抓回来。” …… ** 与此同时,海棠公寓的战南笙收到了一条来自李念的短信:战小姐,我打算出国避上一阵子,我很好,多保重! 跟霍九枭的反应一样,战南笙对李念此举也很震惊。 一个18岁又恶病缠身的体弱女孩,别说出国了,就是离开京城她能不能生存都是问题,更何况是异国他乡? 战南笙有些忧心,但她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这件事。 因为,此时的厉娇娇给她发来了一条小视频。 视频里的是喝得醉醺醺的战青衣,她正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沙发上,好像没什么意识,而沙发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不到脸但却光着上半身的成年大汉。 视频只有五六秒,根本看不出事发地点。 因为知道厉娇娇心里憋着坏,也明白厉娇娇真正想对付的是自己,所以战南笙很冷静。 她果断的翻出厉娇娇的手机号,给她打了出去。 厉娇娇几乎是秒接。 电话接通后,厉娇娇就先发制人,道: “战南笙,你电话来得够快的啊?你放心,你这个傻子妹妹暂时很安全,她就是贪嘴喝醉了而已。先前,我看她被我小舅林为康那个老色鬼给盯上了,就好心的把她带到休息室亲自照顾了。不过,你也知道, 我外祖父今晚大寿,我身为他老人家唯一的外孙女等下要帮忙应酬。所以,你抓紧时间过来把她从林家接走吧。半小时内,我要是没见到你的人,她就算是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也不关我的事。”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 “你说,她一个傻子要是被男人搞成了大肚子,楚家大公子还会娶她吗?怕是到时候,别说楚家大公子了,就是整个京城的男人都没人愿意娶她吧?” 第339章 他目光炙深的看着她,沉声道:还真 战南笙知道厉娇娇想报复她的动机。 所以,她在厉娇娇话音落下后,便冷声警告道: “厉娇娇,上回你利用慕向晚对付我,是觉得事后没有人找你算账,你觉得这件事就真的过去了吗?究竟是谁给你的狗胆, 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的头上?你是觉得,身为她未婚夫的楚慕琛好招惹,还是觉得身为她的亲大哥战长生好招惹,亦或者认为我战南笙好欺负?” 音落,厉娇娇就放声冷笑,道: “战南笙,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看你妹妹差点被我那个好色成性的小舅盯上,出于好心才给你打的电话。如果就连你这个做姐姐的都不想管她的死活,那我便更不管了。就是等下我离开这间休息室,她若是被男人给糟蹋了,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闻言,战南笙就讥讽道: “你要是这么好心,现在就不是打电话给我,而是将她安全地交给带她去参加寿宴的楚慕琛手上……” 厉娇娇连战南笙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露出真实嘴脸,道: “战南笙,你这么聪明,难道听不出来?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妹妹在我的手上。她是好是坏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总之你来或者不来,就两个结局。你来,你这个傻子妹妹便平安无事。你不来,那过了今晚明天的头条就是你妹妹的桃色丑闻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战南笙,我这个密室里全都是身强体健的壮汉,你但凡跟任何人声张或者求助什么的,我就让你妹妹瞬间就身败名裂,听懂了吗?”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在被掐断电话后,就起身拿上车钥匙下楼了。 她上车后,就最先给楚慕琛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虽被接通了,但接电话的却是厉娇娇, “战南笙,你特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别声张或者是找人求助,你是挂断电话转脸就给我找事?我告诉你,别说楚慕琛的手机现在在我这,就算他的手机在他的身上,他也管不了你妹妹。因为他母亲病危住院,他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林家老宅。至于,慕西洲你就更别指望了。 因为,他现在人就在我的床上。等再过个几分钟,他浑身就会难耐饥渴,我会在他最难耐的时候满足他,然后等我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我外祖父和爷爷一定会逼他对我负责,而他跟沈婉清的婚事也一定会黄的,哈哈……” 大笑了几声后,就愈发的得意忘形, “至于让你过来,我就是想让你亲眼见证我是怎么得到你男人的。当然,还有让你身败名裂,让慕西洲对你彻底恶心。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她掐断电话后,就心情不错的喝了一杯红酒,然后就走出了密室,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直奔主卧。 极尽奢华的公主房,那张床也极为奢贵,而那张无比奢贵的大床上则躺着她又爱又恨的俊美男人。 他安静地躺在那,面容英俊,黑色西装下包裹着男人轮廓无比清晰的傲然好身材。 厉娇娇走到床前后,目光就无比饥渴地看着男人,双手更是情不自禁就要往男人的西裤上抚摸时,沈婉清电话打了过来。 沈婉清的突然来电让厉娇娇很不满。 她目光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把手机随手扔在了大床上,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藏于晚礼服下的平角裤给脱了。 她做完这些,就爬上了床,欲对此时仍处在昏迷中的慕西洲为所欲为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被人坏了好事,厉娇娇那张脸黑得简直没法看。 她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但还是冲门口怒声吼道:“滚——” “娇娇,是我。” 闻言,厉娇娇就皱起了眉头,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整理好身上的人鱼晚礼服从床上走了下去。 她来到门口,没有开门,“沈婉清,你怎么来了?你该不会是后悔了?” 门外的沈婉清唇上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暗道一声厉娇娇这个蠢货已经自掘坟墓离死不远了以后,对门里的厉娇娇说道: “怎么会?能跟慕总解除婚约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巴不得你们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好叫记者和媒体来报道,这样我就能成功退婚。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我突然想起来,你先前让我哄骗慕总喝的那杯酒,慕总好像只喝了一小口,我怕他药效不够你成不了美事,特地过来给你送药的,你先开门,我进去说?” 沈婉清这番话很快就获得了厉娇娇的信任。 厉娇娇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打开了门。 但门开的下一瞬,最先闯入她房间的却不是沈婉清,而是她那个常年寸步不离的保镖何以琛。 未等厉娇娇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厉娇娇后脑勺就是一痛,人就被何以琛给劈昏了过去。 何以琛将她劈昏后,对沈婉清道:“大小姐,现在需要属下怎么配合?” 厉娇娇的房间有很重的迷迭香,这种迷迭香有催情助兴的作用。 沈婉清对这种气味很反感,她捂住口鼻后,抬起十公分高跟鞋就朝昏死的厉娇娇身上踹了一脚,冷声道: “先把慕西洲和战青衣都弄到我的休息室。” 顿了下, “至于厉娇娇这个荡妇,等战南笙上钩自投罗网后,你就给她打一针扔给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厉振东还有厉老,等他们三个人滚成一团了,就全屏播放到宴会大厅。我想,等到那个时候,发生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林老一定会雷霆大怒而跟厉老父子彻底反目的。” 这话听得何以琛眯起了眸。 果然最毒妇人心! 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主子,为了一个区区不爱她的男人竟然如此算计,这一计如果成了,到时候不仅厉娇娇、厉老和厉振东身败名裂彻底完蛋,就连战南笙也会跟着一块倒霉。 总之一箭三雕,她还能完全抽身,可见她的心思有多歹毒。 何以琛沉思了片刻,道:“大小姐,您真的要把战南笙也算计进来吗?” 沈婉清眸色阴狠,冷笑道: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厉娇娇就是现成的替死鬼,我现在不对战南笙下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闻言,何以琛便点头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何以琛说完,很快就吩咐属下把慕西洲以及隔壁密室里的战青衣都转移到了沈婉清的休息室。 他在这之后,就给昏迷不醒的厉娇娇打了一针,然后把同样被打了针的厉老和厉振东也扔进了她的房间。 等完全安顿好后,他拿走了厉娇娇的手机,这才关门上锁的离开。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沈婉清的休息室,将厉娇娇的手机恭敬地举到了沈婉清的面前,道: “大小姐,战南笙的电话。” 此时的沈婉清目光正贪婪地看着躺在沙发上仍然没有醒过来迹象的慕西洲,她听到何以琛这话以后,才将视线从慕西洲身上撤开。 她看向何以琛,道: “估计战南笙应该快到了。你挂断电话,给她发短信。就说,林家老宅门口有人会亲自接待她,让她到了以后跟那个人走,她的妹妹就会平安无事。” 顿了下,眯眸说道, “厉娇娇这个脑残跟我说,她打算让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搞战南笙。姓李,叫李大汉。说是这个李大汉今天白天才在战南笙那吃过亏,估计不会对战南笙手下留情。他人现在就在林家的仓库。等下你让在门口接待战南笙的人,直接将战南笙带到李大汉所在的仓库。” 顿了下,补充道, “千万别忘了让那个接待战南笙的人做好伪装,等接到她的人就对她喷迷幻剂,否则战南笙身败名裂这事未必能成。” 闻言,何以琛便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沈婉清还是不放心,又道: “战南笙脑子转得快,以防万一,如果被她发现什么,你就让去接待她的人直接把她敲昏带回仓库,反正林家的监控已经全被你毁掉了,追究起来,什么也查不到。” “是,大小姐。” …… 那端,战南笙没有打通厉娇娇的手机后,就接到了一条厉娇娇手机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 战南笙,你傻子妹妹在我的手上,千万别耍花招,你到了林家大门口会有人接待你,你直接跟他走,我跟你妹妹一起等你来。 战南笙看完这条短信后,总觉得不对劲。 她在这时将整个事情前后因果都顺了一遍后,想到了一种可能。 厉娇娇虽然恨她,想报复她,但也不至于脑残地在她外祖父的寿宴上搞事情。 毕竟,无论是战青衣出事还是她战南笙出事,那都是在林家出了事,那么于林老而言,他怎么都脱不了干系,而她厉娇娇也跑不掉。 但她偏偏愚蠢的要在林老的寿宴上搞事情,一定是有人将她当枪使了。 换而言之,跟慕向晚一样,厉娇娇也是被人蛊惑了心智被人利用了。 至于她被谁利用,好像并不难猜。 思及此,战南笙脑海里很快就浮出了沈婉清那张脸,她觉得沈婉清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如果她被厉娇娇搞臭了名声,慕西洲因此而误会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沈婉清了。 思及此,战南笙脊背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觉得沈婉清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阴毒,她若是单枪匹马地去,肯定会中圈套。 琢磨了片刻,战南笙就给唐暮烟打了个电话,她将事由经过都跟唐暮烟说了一遍后,道: “烟烟,如果可能的话,你能请林少聪帮我的忙吗?” 此时的林家寿宴大厅正要进行的一个环节是——献礼环节。 唐暮烟陪自己的丈夫林少聪正在排队等着给林老献寿礼。 她在听完战南笙的话后,虽觉得震惊,但还是很快就对战南笙表态道: “笙笙,你先别着急。我在宴会大厅的确没有看到厉娇娇和沈婉清的影子,衣衣我也没看到,但林家到处都是监控,我等下就跟林少说,让他帮忙调下监控,尽早帮忙找到衣衣。” 有了唐暮烟这番话,战南笙便没那么慌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后,又道: “我还有五分钟就会到林家大门口的停车坪,你那边有任何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唐暮烟说了好,战南笙就挂了她的电话。 但,等战南笙抵达林家大门口的停车坪后,她人才刚下车就被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自脑后敲昏了头,并套上麻袋运走了。 这一幕,恰被送完贺礼从林家老宅出来的霍见深看到。 没撞见就罢了,既然撞见了霍见深却不能不管。 但,因为不知道幕后是谁,霍见深就没有贸然出手。 他先派了个人悄悄地跟上去后,就开始给慕西洲打电话。 但,一连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正当霍见深打算折回林家去处理这件事时,便看到了莫如故和厉少斯。 他们的身后是身穿戚家军制服的军队,放眼看过去,至少有五六百人。 霍见深见状,眸色幽深了几秒后,对朝他这边走过来的莫如故道:“你们今晚是打算要收网了?” 莫如故跟霍见深关系不错,他对霍见深没有隐瞒,点了下头,道:“你……这是?” 霍见深道: “我给林老献完寿礼就打算回去的,但先前看到有两个人把战南笙敲昏直接掳走了,就耽搁了。慕西洲那厮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电话我没打通。既然你来了,这件事就你来处理吧,正好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顿了下,半开玩笑的口吻,“没准,因为这事你跟战南笙还能旧情复燃呢。” 莫如故早在霍见深说战南笙被敲昏的那一刻周身的气场就冷了下去。 他等霍见深说完后,就对厉少斯道:“你按照既定计划,先把林家包围,剩下的等慕西洲他们里面的通知。” 说完,就带上他最得力的属下韩信,急色匆匆地去救战南笙了。 …… 那端,一刻钟后,被迷昏的慕西洲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昏欲裂浑身都不舒服。 待完全适应那一阵头昏脑涨完全清醒后,他就看到了立在他床前的沈婉清。 慕西洲看到沈婉清的下一刻,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沈婉清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给他递出去了一杯温水,淡声解释道: “你被厉娇娇那个女人算计了,她在你喝的酒里下了东西,我带着何以琛去她房间找到你的时候,她连底裤都脱了。是我跟何以琛把你带到我的休息室的。” 顿了下,又对慕西洲指了指沙发上因为喝醉而睡得香甜的战青衣,继续说道, “厉娇娇大概是想报复战南笙,所以把她的妹妹给抓了。我担心这小姑娘吃亏,就把她一块带回来了。至于厉娇娇,她已经跟厉振东和厉老滚上了……所以,总得来说,没耽误我们正常行动。” 说到这,停了停,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行吗?厉少斯先前打电话过来了,我替你接了,他说他跟莫如故已经带着戚家军把林家包围了。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收场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现在是刚刚好的时候。厉娇娇跟厉老、厉振东的苟且之事已经通过直播的形势传到了宴会大厅。林老因此雷霆大怒,扬言要替天行道把厉老和厉振东送进监狱。 但厉老这次出席林家寿宴暗中带了不少厉家军,现在双方对峙,厉老占上风。所以,现在只要你带着戚家军出面替林老解围,厉老他们这次就会彻底完蛋。” 这番话,听起来逻辑清晰,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慕西洲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掐了掐昏沉的额角,起身下床后,就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沈婉清见他去翻来电显示,看到霍见深那一栏未接来电,对他解释道: “霍见深二十分钟前打过你的电话,我觉得替你接不太好,就没有接。”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就给霍见深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并传来霍见深的讥诮声: “我还以为你忙着在女人窝里耕种把自己给累死了,怎么回事,打电话也不接?” 慕西洲答非所问,道:“你打那么多电话,有事?” 霍见深知道战南笙是慕西洲的心尖肉。 他很快就将自己撞的一幕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不过,莫如故应该已经把她的人给救下了。” 他话音刚落下,慕西洲就掐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慕西洲就阴沉着俊脸,目光阴冷的看着沈婉清,沉声道: “沈婉清,你千万别告诉我,是你搞的鬼,嗯?” 沈婉清被慕西洲阴冷的目光看得心底无比刺痛,她像是被冤枉了似的,一下就怒极反笑,道: “阿洲,你我认识了多少年了?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沈婉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我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但那种为了得到男人而不择手段的恶毒小心思,我沈婉清瞧不上。”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 “何况,是在你争权夺利的节骨眼上,又是在林家,为了你的前程我根本不可能去那么做。如果我真的要对付战南笙,一定会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你说呢?” 沈婉清说得无比真诚,慕西洲暂时挑不出她的刺,便将目光从她脸上撤回了。 他将目光从沈婉清身上撤回后,就一边给厉少斯打电话,一边阔步走出房门外。 电话接通后,慕西洲就对手机那头的厉少斯道: “既然你做梦都想替你惨死的母亲报仇。今天这个机会就让给你了。你现在直接带人包抄林家寿宴大厅,协助林老把厉老和厉振东这两个禽兽灭了。” 说完,慕西洲连给厉少斯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慕西洲就开始打电话给莫如故,但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 沈婉清看他越走越急的步子,面色阴沉得格外难看。 她本来想追上去,后来忍住了。 等完全看不到慕西洲的身影后,沈婉清打了个电话给何以琛,冷声问道: “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好好的,莫如故怎么会掺和进来?” 此时的何以琛正在看仓库那边的监控,他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便如实汇报道: “是霍见深先撞见了我们的人绑走了战南笙,莫如故从霍见深那得知后,就带人追上去了……现在的情况是,虽然李大汉没能得逞,但中了迷幻剂的战南笙已经把莫如故当成了慕总,如果现在慕总前往仓库那边的话,没准还能撞见他们俩叠在一起的画面。”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大小姐,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您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莫如故是战南笙的前未婚夫,她跟莫如故发生关系可比跟李大汉更能打击到慕总,您说呢?” 何以琛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沈婉清脸色好看了不少。 她静了几秒,道:“把那两个敲昏战南笙的人迅速处理掉,让他们以最快速度离开京城,刻不容缓。” 话落,手机那头的何以琛便回道:“大小姐,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大可不必忧心。” 沈婉清说了好,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就装回到了肚子里去。 …… 那端,慕西洲很快就让属下锁定了战南笙所在的位置。 当他出现在那藏于林家祠堂后院的仓库门口时,周身那股冷拔而凌厉的气场已经达到了鼎盛。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那紧闭的实木门,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发出了指骨咔嚓的松动声。 明明,他怒意已经达到了鼎盛,偏偏他又那么清醒而理智。 理智的甚至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半根烟后,他才屈起一条腿欲要大力踹开面前的实木门时,门在这时候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 伴随门开的下一瞬,慕西洲那只夹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而他那双本就猩红的眼瞳也出现了近似于皲裂般的痕迹,跟着他整个眼瞳就重重地缩了起来。 他目光炙深的看着那衣衫不整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战南笙,喉头滚了又滚,沉声道:“还真是找死呢!” 说话间,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黑洞洞的枪口顷刻间就抵上了那男人的眉心。 莫如故看着面前用枪指着他眉心,面目接近狰狞的慕西洲,浓黑的眉头皱起,嗓音冷冽而强势: “要么,你现在开枪,要么我现在就带她走。” 第340章 男人扣住她的下巴,嗓音沙哑而危险 慕西洲喉骨深深滚动了两下,咬了下后牙槽,静了又静,沉声问:“你带她走?你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 莫如故将怀里身体越发滚烫的女人抱得更紧了。 他目光清冷的在慕西洲身上停了留两秒后,反问道: “那么你呢?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在这理直气壮地叫嚣?” 话落,空气中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储藏室内那唯一的一盏灯就被打爆了,如此本就光线昏暗的走廊内,此时光线越发的阴森。 廊灯的昏黄光线,使得慕西洲那张脸阴森到了极致。 他在打爆储藏室那只灯以后,目光就冷冽地逼视着莫如故,对他掷地有声地道:“我是她男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一下就刺到了莫如故的心脏深处,让他眼底渗出了一丝阴寒。 他目光冷冷地同慕西洲猩红的凤眸对视了两秒后,突然就扯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弧,道: “你是她的男人?呵,但几分钟以前,跟她滚在一起的那个人却是我呢。” 几乎是在莫如故这话落下,慕西洲就拔高音量,怒道:“莫如故,老子废了你!” 话落,他就要扣动扳机欲要射击时,莫如故怀里的战南笙在这时咬破了舌根,如此昏昏沉沉的意识就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挣扎着从莫如故怀里下来,挡在了慕西洲的枪口前,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嗓音是强作镇定后的嘶哑, “慕西洲,你把枪放下……” 可她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男人就一把将她从面前给推开。 她本就体力不支,而他在盛怒中的力气又很大,战南笙顷刻间就被他的大力给甩出去了半米远。 伴随周身的疼痛来袭,战南笙被撞昏了过去。 …… 等她再次醒来后,已经是天光璀璨的翌日晌午。 完全陌生的一个环境,像是在医院,可室内的摆设却无一处不精致。 外面有轻微的风,将阳台上的纱幔吹拽得摇曳生姿,但战南笙却被那摇曳生姿的纱幔晃得眼睛疼。 她闭上眼,大脑里迅速回放着什么。 她昨晚在林家老宅的停车坪被两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敲昏,在意识昏沉间人就被推了一阵迷幻剂。 等她察觉到身体出现异样时,人就已经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储藏室里了。 储藏室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立在她面前浑身几乎不着寸缕却面目狰狞的李大汉。 当时,她一眼就看出李大汉的不正常,因为他就像是个急于宣泄却没有任何理智的怒兽。 而她,那个时候浑身都没有力气,她看着那就要朝她扑上来的李大汉,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7岁被人贩子猥亵的那一年,恶心,胆怯,惶惶无措…… 那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几乎是手上抓到了什么就拿起什么,她拼尽全力的反抗,可中了招后的她根本不敌身材魁梧又磕了药彻底魔怔了的李大汉。 眼看着她就要吃亏时,有人在这时强闯了进来。 那个人,好像是慕西洲,更像是莫如故。 她确定不了究竟是谁。 只知道,当李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倒在血泊里时,她人就因为害怕朝那个仿若从天而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那男人身上的气味她有些熟悉,也令她感到心安。 只是,却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那一刻,她知道,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并不是慕西洲,而是莫如故。 那个时候,她体内是越烧越旺的火焰,她觉得如果再不去医院一切就会变得覆水难收。 所以,她求莫如故快带她走。 事实上,莫如故确实如了她的愿。 他将她打横抱起后,她意识就愈发的不行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被抱出了储藏室。 后面的事,大概就是慕西洲带人也到了。 然后慕西洲跟莫如故发生了冲突,而她为了阻止兄弟二人反目被慕西洲一把甩了出去,她额头撞到了墙壁,当时就失去意识了。 至于后面的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昨晚的一切一定跟沈婉清脱不了关系,至于她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她身败名裂。 如果身败名裂不成,那至少也可以离间她跟慕西洲之间的关系。 总之,这件事,给她和慕西洲造成了一定的误会。 如果她不跟慕西洲解释清楚,她跟他的关系怕是很难修复了吧? 思及此,战南笙便重新睁开了眼。 她身体仍然是有些无力,但几番尝试下,她还是走下了床。 她在梳妆台前找到了自己那只在充电中的手机。 正当她翻出慕西洲的号码准备打出去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的就是沈婉清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战南笙眉头蹙了起来,不等她语,沈婉清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 “战小姐,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战南笙拿手机的那只手紧了紧,随后,她目光冷淡的看着沈婉清,道:“是你做的吧?” 沈婉清轻笑,答非所问: “战小姐,对于你昨晚的遭遇我蛮同情的。你说你,双商在线怎么就中了厉娇娇那个脑残的圈套呢?我看了你昨晚在储藏室差点就被李大汉强暴的监控,幸亏是莫先生及时出现,不然你可就吃了大亏了。不过,战小姐, 你是不是对莫先生余情未了啊?监控里看到战小姐对莫先生投怀送抱,又差点跟他亲上的画面,真的很难叫人不多猜忌呢。难怪,阿洲因这事雷霆大怒,昨晚一枪打伤了莫先生。若非戚爷爷带人及时出现,莫先生估计就要命丧黄泉了呢。” 战南笙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抬手对着沈婉清就挥出去了一巴掌。 沈婉清没有躲,她在结结实实挨了战南笙那一巴掌后,就对此时从门口进来的戚老和戚薇薇道: “戚爷爷,伯母,你们怎么也来了?” 说话间,戚薇薇和戚老就来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戚薇薇脸色很不好看,她视线将沈婉清被打得红肿的面颊尽收眼底后,就冷冷的看向战南笙,说道: “战南笙,我跟你母亲是手帕交,打从你母亲出事后我就一直很照顾你,我自问待你不错。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祸害我的两个儿子?算我求你了, 你能给我这两个儿子一条生路吗?因为你,他们争风吃醋,一个中弹在医院躺着,一个则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喝的酩酊大醉到现在都不肯让人进门……” 说到这,就深吸一口气, “难道,你非得逼死他们兄弟二人,你才肯收手吗?” 戚薇薇说完,就将目光从脸色苍白的战南笙身上撤回,看着沈婉清红肿的脸颊道: “婉清,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沈婉清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就扯出一丝苦笑,说道: “伯母,只要阿洲一切都好,我委屈一点算不了什么。” 沈婉清越是这么说,戚薇薇对战南笙越是不满。 戚老更是因为怒不可遏而在这时抡起胳膊就欲要朝战南笙面颊上扇过去时,满身酒气的慕西洲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几步就跨到了戚老的面前,一把钳住他那就要扇到战南笙面颊上的巴掌。 他越是这么护着战南笙,戚老越是怒不可遏。 他在这时换了一只手,再次朝战南笙脸上打过去时,沈婉清一咬牙,用自己的脸替战南笙挡下了这一巴掌。 戚老看着沈婉清顷刻间就肿得像馒头的面颊,深吸了一口气后,他面无表情地对慕西洲宣判道: “慕西洲,就冲婉清为了你能牺牲至此,你跟她的婚也不能不结。”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 “何况,昨晚在逼厉老和厉振东交出厉家军实权时,除了厉少斯,婉清和老沈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老沈是戚家军各个分舵掌权人的领头人,你娶了婉清就等于是彻底得到了戚家军各个分舵掌权人的全部支持。所以,婉清,你不能不娶!” 戚老吼完后,慕西洲就很平静的对他回道:“如果我偏是不娶呢?” 闻言,戚老就冷冷的笑了一声,道: “慕西洲,摊在你肩上的压力,使得你不能不娶。据我所知,已经有人眼红你手上那块军工产业了,无论是你自身的安全还是你手上的军工业务,都使得你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军队才行。” 戚老的话一针见血。 昨天夜里,慕西洲在海上的一批军舰器械被人给截了,这批货是供给官家的,三日内如果交不出货,他只怕是要吃官司。 慕西洲没说话。 戚老跟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已经摸出了他的脾气。 他知道对慕西洲用强逼的那一套没用,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得往他心上扎软刀子。 而这个软刀子,如果是战南笙来扎,那效果一定是事半功倍。 思及此,戚老心底就已经有了盘算。 他在这时对面无表情的慕西洲说道: “一个除了能给你招惹是生非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你的女人,你觉得,就算没有我和你母亲的干预,你跟她能走多远?她这次是被人算计差点失去了贞操,那下次就有可能被仇家绑架,难道她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 她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死心眼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介意她昨晚衣衫不整的跟男人在一起过?即便她没有被李大汉实质性地侵犯过,但她肯定多多少少被揩了油水吧?” 话落,慕西洲就暴躁地掀翻了梳妆台。 戚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就对战南笙说道: “战小姐,虽说昨晚你被算计也很无辜,但无辜并不能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是你被李大汉摸了又被莫如故给抱了,甚至还差点就亲上了……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这种事?” 顿了下,“战小姐,如果你是个要皮要脸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战南笙并没有因为戚老的冷嘲热讽而失去思考的理智。 她头脑很清醒。 她几乎是在戚老的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跟慕西洲分手,然后大大方方的参加他跟沈小姐的婚宴?” 戚老:“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 话落,战南笙就笑出了声,“我若是偏不呢。” 戚老一下就噎得面红耳赤。 戚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沈婉清就在这时站了出来,对战南笙说道: “战南笙,我是真不知道,你是真的爱阿洲,还是更爱你自己。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跟阿洲是假订婚,现在为了他能成功继承戚家军大权,我也能跟他假结婚。只要他好,我做什么牺牲都可以。所以,你就不能稍稍牺牲一下么? 你暂时跟阿洲分手,等我跟阿洲协议结婚并协助他彻底掌权后,我就会跟他离婚。到时候,你仍然是他心头最爱的女人,而他却是个会令人闻风丧胆的戚家军新少主,你什么也不损失,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们拧着来?” 战南笙竟然就被她给问住了。 慕西洲将她的脸色尽收眼底后,又想到昨晚她都那样了还要站在他的枪口下给莫如故挡枪子,立刻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在这时,冷冷的看了会儿战南笙,问道: “如果说,我现在就是需要你稍稍的牺牲,看着我跟婉清协议结婚,等我什么时候掌权了跟她离婚然后娶你,你会答应吗?” 战南笙没说话,只是看慕西洲的目光多了一层难以置信的冰冷。 她不说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已经在回答慕西洲这个问题了。 慕西洲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他目光在这时从战南笙身上撤回,对戚老道: “那就按照婉清说的,先协议结婚吧。她无论提什么要求,是钱还是固定资产,亦或者是想拥有部分军工产业的股份,我都会尽量满足。毕竟,我也不能因为她一味地牺牲就理所当然的接受,相应的报酬和补偿,我还是要给的。” 慕西洲能有这个态度,戚老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慕西洲答应结这个婚,无论是协议结婚,还是真心结婚,对他来说结果是好的。 因此,戚老跟戚薇薇很快就带着沈婉清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们来到楼下,戚老就问沈婉清,道: “婉清啊,为了慕西洲,委屈你了。现在慕西洲能妥协跟你协议结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所以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尽管提,我跟你伯母都不会亏待你的。” 沈婉清又不是真的傻。 男人,她要。 钱财和地位,她也要。 不然,她就会成为下一个厉娇娇。 不过,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 因此,她在戚老的话音落下后,便对戚老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如果可能,我只想在跟阿洲结束这段婚姻后能跟他有个孩子,别的,我别无所求。” 沈婉清越是这么说,戚老和戚薇薇越觉得她开明懂事,也更觉得对不起她。 因此,戚老在她话音落下后,便说道: “关于协议结婚的条件,我会拟出一个有利于你的条件清单,在财产上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当然,你想要跟慕西洲有一个孩子,我是赞成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婉清,我是过来人,慕西洲跟战南笙如今的关系不过是垂死挣扎。慕西洲既然答应跟你协议结婚,于战南笙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她迟早都会跟慕西洲彻底断绝来往的。所以,你跟慕西洲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还没结婚就总想着离,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知道吗?” 沈婉清笑笑,没说话。 她嘴上没说,心里却回道: 她当然知道幸福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否则她哪里会等来那男人松口答应跟她协议结婚? …… ** 那端,战南笙在戚老他们走后,仰头目光跟慕西洲清冷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后,她挺平静的问道:“这是哪里?” 慕西洲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长指在这时掐住战南笙削尖的下巴,要笑不笑的口吻: “刚刚我那个问题,你这是不打算从正面回答我了,是吗?” 战南笙下巴被他掐得有点疼。 她将脸撇开,看着窗外太阳下那树叶有些泛黄的梧桐树,想了想,她淡声道: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人生本来就面临着无数的取舍,在权利和我之间,你选择了能帮助你夺权的沈婉清,那么于你而言,我的答案还重要吗?难道我说,不许你跟她协议结婚,你就能不结了?” 战南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 甚至因为情绪上的突然激动,她眼圈都有些红。 她视线在这时从窗外撤回,看着男人那双愈发猩红起来的凤眸,静了又静,说道: “你看,你根本就不能。即便你能,以目前的情况,你的母亲,你的外祖父,以及压在你身上的担子,都不允许你那么做。既然一眼就能看清的结果,我的答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到这,顿了下,深吸一口气,补充道, “当然,你那么在意这个答案,我也能给。无论是何种原因,只要你跟沈婉清协议结婚,我就会完全退出,我们也更没有以后,这就是我的答案。” 慕西洲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笑了起来,“所以,婉清说得不错,你果然还是最爱你自己呢。” 战南笙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就笑着掉下了眼泪,说道:“婉清说?你那么相信她啊?” 慕西洲看着她湿红的眼眶,眼底并没有半点心软。 他的嗓音仍然冰冷: “她总是能在我危难关头为我挺身而出,一个把我的命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的女人,我难道应该怀疑她吗?” 战南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都逼退了回去后,冷声道: “你这是在怪我除了拖你的后腿却什么都帮不上你了?” 吵架么,话总会越说越难听,越说越没什么理智的。 慕西洲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沉声反问道:“难道不是?从始至终,你难道为我做过什么吗?” 战南笙被问住了,一颗心在这时沉到了满是荆棘的谷底,疼了。 她抿了抿唇,道: “既然你觉得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觉得你的沈婉清处处都比我好,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就是为了无休止的吵个没完吗?” 伴随战南笙这声质问,慕西洲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一下。 他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忍了又忍,才平复下所有的怒火。 但,他的嗓音仍然清冷,态度仍然恶劣: “因为,我想要一个答案。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对莫如故仍然余情未了?” 闻言,战南笙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面前神色清冷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突地就笑出了声,问道: “慕西洲,我看你特么的是没架找架吵,是吧?早在我搞清楚14岁那年将我从火灾里救出来的那个人是你以后,我对莫如故那仅存一点的好感彻底就消失殆尽了。你究竟何出此言呢?” “究竟何出此言?战南笙你有看过昨晚你依偎在莫如故怀里时的那段视频监控吗?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被李大汉差点强暴时,他在那个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救下了你。你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你看他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深爱多年的男人……” 战南笙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慕西洲,你真是够了。当时,我被人打了迷幻剂,浑身都是难耐的火焰不说,意识更是不清醒。你跟莫如故身形和体重相当,甚至就连外在样貌都相似了六七分,我当时将他错认成了你……” “认错成了我?你跑到大街上去问问,究竟有几个女人会把自己的男人给认错的?你对那姓莫的余情未了就余情未了,跟我胡扯八道什么?” 慕西洲态度极其的恶劣,战南笙一下就失去了跟他争辩的兴致。 她淡淡地道:“既然你笃定我跟前未婚夫有什么,那就当我跟他有奸情,行了吗?” 话音,慕西洲喉骨就剧烈地耸动了两下,跟着是他呼吸急促的低吼声,“你说什么?” 战南笙被他吼得心尖直跳,眼圈红红的看着他,怒道:“我说,我跟他有奸情,听不明白?” 慕西洲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对着她的面颊就扬起了巴掌。 但,那巴掌最终还是没有真的打在战南笙的面颊上,而是从她耳边擦过,变成了拳头并击碎了她身后那扇玻璃窗。 他的手背很快就被玻璃碴给割出了血口子。 第341章 男人将她拽到怀里,痞笑道:我敢, 可战南笙却视而不见。 她冷冷的看着慕西洲那因为过度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俊脸,说道: “你非要往我头上强按一顶红杏出墙的帽子,我不认,你气。我承认了,你更气,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慕西洲,你脑子是特么的智障了吗?昨晚的事,显而易见,我是被人算计了,受苦受灾受委屈的全都是我, 你身为我的男人,在我出事后对我非但没有半点的安抚,却处处找茬翻旧账甚至是要对我大打出手……慕西洲,你明知道我是被人算计了,却不去调查真相,你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顿了下,像是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无力的补充道, “慕西洲,我看不想跟我坚持下去的那个人是你吧?” 慕西洲的脸色在战南笙这番话中几度变了又变。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静了四五秒后,才低低冷冷地开口道:“真相?你指的是幕后主使厉娇娇吗?” 话落,战南笙就讥诮道:“你以为是厉娇娇?” 慕西洲反问:“不然呢?难道不是她利用战青衣的安危威胁你来林家的?” “厉娇娇的确是用衣衣的安危威胁我,但我觉得她没那么愚蠢,会在她外祖父的寿宴上搞事情,一定是有人教唆她去这么做的,她幕后一定有人。” “她幕后一定有人?我看你干脆直接说那个幕后指使她这么做的就是沈婉清算了。” 战南笙被慕西洲的话给噎得心口疼,她都还没有明说是沈婉清,他已经就护上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面色冷了冷,静了片刻,她对慕西洲说道: “我都还没说是她,你就护上了,看来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她。” 话落,慕西洲就冷冷开口,道: “不是我信任她。是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做。昨晚,我被厉娇娇算计,差点就跟她发生了关系,是沈婉清带人及时出现阻拦了这一切。她不仅阻拦了这一切,还把你那个傻子妹妹一块救了出去。 如果沈婉清心肠真的那么坏,她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救走你的妹妹?甚至在你出事后,迅速派人去调监控,协助我去调查前因后果还原真相?”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想了想,道: “听你这么说,你的沈婉清简直纯洁的一尘不染,反倒显得我满身污秽恶贯满盈了?” 慕西洲不置可否。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厉娇娇算计我是真,但你能保证她不是被沈婉清给利用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厉娇娇的原本计划是用衣衣威胁我,想让李大汉强暴我,而等你知道我被李大汉强暴时,那个时候你已经跟厉娇娇发生了关系。所以厉娇娇觉得我跟你会彻底没戏,而你跟沈婉清的婚事也成不了,她在这个时候求一求林老出面, 就能重新逼你娶她。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会栽在沈婉清的手上。沈婉清借她的手,把我诱到林家老宅后就开始一系列布阵操作。她一边把你和衣衣救出去以获得你的信任,另一边开始对我下黑手,双管齐下同时进行,为的就是拆散我们,甚至是使得我们反目成仇…… 那么显而易见的阴谋,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出来?你究竟有没有亲自去审一审这个案子?你是慕西洲,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无论是吃的喝的都很谨慎,除非是你信任的人,你否则怎么会中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轻而易举地中招差点跟厉娇娇滚上,其实药就是你最信任的沈婉清下的?” 战南笙的话让慕西洲渐渐冷静下来,并陷了入思考。 战南笙的话并没有停,她还在继续: “听你们先前的意思,厉老和厉振东已经倒台了,那么你现在去审一审厉娇娇,岂不是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慕西洲:“她死了。” 闻言,战南笙大脑足足空白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慕西洲所言。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慕西洲,问道:“她死了?怎么死的?” 厉娇娇昨晚在被沈婉清算计后,就被何以琛打昏扔给了磕了药的厉振东和厉老。 她是被这两个人给活活弄死的。 总之,林老正是因为厉娇娇被凌辱死这件事而彻底跟厉老和厉振东决裂。 在林老的配合下,厉少斯这才带兵迅速把厉老的所有部下给抓获,而厉少斯也成功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亲自把厉振东和厉老送进了监狱。 慕西洲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现在厉娇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果真的是沈婉清算计了你,想必现在也不会有任何的证据了。那个女人,我了解,她从来不出手,一旦动手就会处理的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一丝破绽。” 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便讥讽道:“所以,这个亏,我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这一切都仅仅是你自己的猜测,未必会是沈婉清。” 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都把话说得如此透白了,但男人还是要信任那个女人,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战南笙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在这时对慕西洲问着最开始的那个问题:“这是哪里?” 慕西洲道: “我在跟你结婚以前,就置办的一处地方。当时买下这块地,是想着盖一个庄园城堡,等着哪天娶到你的时候就一起住过来。只是,后来建成后,因为各种原因就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现在,这处庄园,我打算把它赠送给沈婉清了。她为我卖命了很多年,这是她应得的。” 战南笙点了点头,静了会儿,道: “既然这里将会是沈小姐的地盘,那就劳烦你派辆车送我回去吧。或者,你不愿意的话,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打电话给我大哥或者时南表哥,让他们来接我,也是一样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你想离开这里,可以。但我有条件。” 战南笙抿了下唇,道:“你说。” “我先前说了,我会跟沈婉清协议结婚,这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我会真的那么去做。至于你跟莫如故是真有奸情还是假有奸情,我现在懒得去追究。我要的是,我跟沈婉清协议结婚这段期间,我们还能保持之前的关系……”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笑了,很讽刺的那种:“你倒不如直接说让我给你当情妇算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战南笙基本上想都不想,就是要拒绝的。 但,她知道,如果她现在就拒绝,慕西洲估计连这个房门都不会让她走的。 她想了想,道:“给我三天时间,我考虑好了再回复你,可以吗?” 慕西洲见她态度不错,就没有多想,他说了好,随后便亲自送战南笙回到了战公馆。 之后的三天,战南笙第一天去看了中弹的莫如故。 第二天见了楚慕琛交代他,好好照顾好战青衣。 第三天上午跟战长生深度交流了一次,下午的时候又见了一次唐暮烟。 到了当天傍晚的时候,等了她三天的慕西洲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了。 那时候,战南笙的人已经上了飞机。 她挂了他的电话,过了五分钟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慕总,提前祝你下个月新婚快乐,至于做你情妇这件事,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吧,本小姐是绝不会奉陪的。 慕西洲的手机接收到这条短信时,他正立在落地窗前,接另外一个公务电话。 这条短信正好就被进他办公室的沈婉清看到了。 沈婉清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把这条短信给移入了垃圾箱里。 她刚把这条短信移入垃圾箱,那边打完电话的慕西洲就转过了身。 他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在华灯初上的傍晚,清贵英俊的不像话,只单单一个朝沈婉清看过来的眼神,就令她心头无比的激荡。 她心念微动,迎着他走过去,轻笑道:“晚上的庆功宴,你不会又不参加吧?” 在厉少斯夺权后,沈老、林老他们的支持和拥护下,慕西洲现在顺利成为戚家军的新少主。 等过完戚家军设定的长达一年考核期,他便可以成功掌权。 总之,为了庆祝这件事,戚老在古堡庄园开设庆功宴,宴请戚家军各个分舵的掌权人,除此之外他还要在庆功宴上公布慕西洲跟沈婉清的婚事。 所以,沈婉清很期待晚上的庆功宴,因为这是她最梦寐以求的事。 但,慕西洲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扑灭了她的期待。 他一边拔掉正在充电的私人手机,一边冷声回道:“我有事,我会让厉少斯替我去应酬。” 此话一出,沈婉清唇上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她冷静了几秒,道: “有什么事比今晚的庆功宴还重要么?你明知道,出席今晚庆功宴的是戚家军十大分舵的掌权人,他们今后都将是会效力你的部下,你身为他们未来的主子却不露面, 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不满,如果有心怀不轨的有可能还会成为你日后的心头大患。你哪怕只过去露露面,也比你直接晒他们要强。我们前期那么辛苦才等到今天……” 因为跟战南笙冷战,慕西洲这几天心情极其的烦躁,他是对谁都摆着一张冷脸,对谁也不耐烦。 因此,他连沈婉清的话都没说完,就冷声打断她,道: “你是更想说,如果我不去,就不给你这个他们眼中新少主夫人的脸面吧?” 慕西洲的话并不好听,但沈婉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她扯唇,坦白说道:“你不去,我这个他们眼中未来少主夫人的确脸面不光彩。”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便眯起了眸,他静了几秒后,说道: “且不论我们之间的联姻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即便不是,晚上的庆功宴是在我赠送给你的庄园里举办,于你或者是你们沈家而言,哪里是不给你们家脸面了?还是说,你嘴上答应跟我协议结婚,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沈婉清见慕西洲来了脾气,她便见好就收,不再说什么。 她淡淡的,道: “既然你有更重要的理由不出席今晚的庆功宴,我会帮你应付戚老和我爷爷他们的。你若是没什么事吩咐我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西洲在这时低头看了眼腕表,觉得与其等下被戚老电话催,他去庆功宴上露露面也没什么,至少能解决不少的麻烦。 因此,他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冷声道:“我跟你一块回古堡庄园。”顿了下,“但,我不会待太久。” 闻言,沈婉清眼底就浮出了难掩的喜悦,她有些激动的道:“好。” 但,她这个好字才刚刚落下,金秘书在这时敲门走了进来。 慕西洲目光掠过沈婉清的头顶,看向金秘书,“有事?” 金秘书点了下头,看了眼沈婉清,犹豫了几秒后,道:“我想休假。” 慕西洲挑眉:“现在?” “对,就是现在。老家有事,我要回去奔丧!” 都说要奔丧了,慕西洲自然是批准的。 他说了一声后,随口问道:“我记得你老家是在北洋省?” 金水水笑着道:“总裁,您好记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又道:“我今天白天忙,就没顾上你这边,我让你白天去找战南笙,你去找她,她怎么说的?” 提到这个,金水水就一脸抱歉的道: “总裁,很抱歉,我今天并没有见到战小姐。她的电话,我也没有打通。不过,先前我跟顾西城顾先生通电话对接‘南湾岛’那个项目时,顾先生说,他在机场看到了战小姐,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慕西洲几乎是在金水水话音落下后,就用私人手机翻出了顾西城的号码拨了出去。 此时的顾西城还没有登机,看到慕西洲的来电,自然而然就接通了,道: “你这么闲了?你今晚不是有庆功宴的?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慕西洲沉声问:“金秘书说你在机场看到了战南笙?” 顾西城语调慵懒,讥诮道: “慕西洲,你究竟怎么回事昂,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可听说了,你马上就要跟沈小姐大婚了。你既然已经决定娶对你事业有帮助的沈小姐而舍了战南笙,那就安分守己的等着做新郎官不就行了?” 慕西洲没功夫跟顾西城废话,语调粗沉的重复着他的问题: “老子问你,你在机场看到她了?她飞的哪里?快说。” 最后两个字,慕西洲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西城被他凶了一脸,态度很差,他道: “她又不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哪里知道她要飞哪?我就只是凑巧看到她一个人拖着拉杆箱从候机室经过而已,连招呼都没跟她打,所以老子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下,慕西洲就掐断了电话。 慕西洲掐断电话后,就叫来江淮,寒着脸吩咐道:“我要在最短时间知道她飞了哪里,懂?” 五分钟后,江淮那边就有了消息,他对慕西洲道:“四爷,已经查到了。战小姐飞了北洋省。” 慕西洲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他吩咐道:“安排私人飞机,飞北洋。” 他话音刚落下,沈婉清的脸色就变了,她喉头滚了滚,终是什么都没说。 这边,金秘书听说慕西洲要开私人飞机飞北洋省,便对慕西洲道:“总裁,我能搭乘一下您的飞机吗?” 在慕西洲的眼底,金秘书是个非常称职的秘书,她在他手下干了八年,从未提过过分要求。 因此,对于金秘书这个请求,慕西洲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沈婉清见慕西洲要甩下她就走,终于还是没忍住,她在这时开口道: “阿洲,战小姐有意躲避你,你现在就算是追到了北洋省,如果她不想见你,你短期内也未必能找到她。你与其这个时候劳师动众包机飞北洋省,倒不如留下来陪我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这样戚老和我爷爷都不会多心。等过了今晚的庆功宴你在飞北洋省,戚老肯定也不会说你什么。至于你担心战小姐会在北洋省不安全,这一点大可不必。 我爷爷在北洋省那边有可以调动的部下,我等下就可以安排那边的人去北洋省机场等候战小姐。只要战小姐一下飞机,我的人就一定能接到她。所以,你晚一点去见她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沈婉清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让慕西洲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沉思了几秒后,对沈婉清道: “那你现在就调派北洋省那边的人手去机场抓人,我等下会跟你去庆功宴,等庆功宴一结束你就跟我一块飞北洋省。” 闻言,沈婉清心下就松了一口气,她眼底一闪而过暗芒,随后不动声色的对慕西洲点头道,“好。” 她说好以后,就当着慕西洲的面给北洋省的部下打电话,吩咐交待完毕后,便侧首看向慕西洲: “现在可以放心跟我一块参加晚上的庆功宴了吗?” 慕西洲没多想,冷淡地嗯了一声后,对一旁还等候的金水水道: “金秘书,你也一块参加吧。等结束后,再一起飞北洋省?”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天性,金水水总觉得沈婉清不是个好胚子。 她担心沈婉清幕后对战南笙下黑手,所以就拒绝了慕西洲,道: “谢谢总裁,不用了。我着急奔丧,现在去机场比跟您一起走要快。” 她说完,就恭敬的退出了总裁办。 离开总裁办后,金水水就用手机给战南笙发了一条短信: 【战小姐,你大概会有杀身之祸,请看到短信立刻回我。】 …… 四十分钟后,古堡庄园的庆功宴。 沈婉清趁慕西洲被戚老叫去应酬的间隙,把何以琛叫到自己的房间。 何以琛看着面前一身大红色晚礼服的漂亮女人,眸色在她傲然挺拔的胸口停留了几秒后,道: “大小姐,您今晚很漂亮。” 沈婉清扯唇,讥笑道: “何以琛,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了。你只是我爷爷从孤儿院买回来陪伴我成长的一条忠狗而已,别痴心妄想,懂吗?” 何以琛被如此侮辱,也不生气。 他点了下头,淡声道: “大小姐说的是,我有自知之明。”顿了下,问道,“大小姐特地背着慕总找我,是想让我为您做什么?” 沈婉清将战南笙飞北洋省一事说了一遍后,对何以琛道: “这是除掉战南笙的最佳时机。我已经派出一批人去机场等候战南笙了,现在需要你再派出一批人半路去截杀战南笙。记住,别留出破绽,让慕西洲怀疑到我的头上,明白吗?” 何以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啧了一声,道: “大小姐,我可以派人把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但,我一想到我为大小姐你卖命二十年却只是你眼中的一条狗,心底就不太乐意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话一出,沈婉清脸色就是一沉,怒道:“何以琛,你想干什么?” 何以琛在这时俯身逼近,将沈婉清压进她身后的沙发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调玩味儿: “你说,我这条狗要是把你弄了,你是不是也就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呢?” 说话间,他就扣住沈婉清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在沈婉清一脸的震怒中,吻上了她的唇。 但沈婉清很快就咬破了何以琛的唇。 何以琛在这时松开她,下一秒他的面颊就被沈婉清给打了一巴掌。 伴随这一道巴掌声,还有女人怒不可遏的嘶吼:“何以琛,你放肆,你就不怕我宰了你?” 何以琛被打也不气,他在这时舔了下被咬破的唇,邪笑道: “我的大小姐,你扪心自问,我何以琛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我跟了你二十年,满心满目的对你好,却只是你眼底的一条狗?我稍稍想想就委屈得要死。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委屈下去了。你让我帮你除掉战南笙,可以。但我现在就要让你陪我上床,你陪吗?” 沈婉清爱的人是慕西洲,她守身如玉二十七年,都是给慕西洲守的,她怎么可能答应。 她红着眼睛,道:“你敢。” 何以琛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扒了她身上的晚礼服,痞笑道: “我敢,且敢极了。”顿了下,在沈婉清下一个巴掌打上来前,补充道,“你不想你做的那些事被慕西洲知道,你现在就可以继续反抗。” 第342章 男人嗓音浓稠,对她低低哑哑的道: 话落,沈婉清那抬起的巴掌最后还是无力地沉了下去。 何以琛扯唇,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道: “放心,我言出必行,一定会帮你把战南笙除掉的。所以,我的大小姐,你能别像个没有反应的死人一样对着我么?给点笑脸,腰也要扭起来,知道了么?” …… 因为场合不允许,何以琛只能速战速决。 二十分钟后,何以琛在沈婉清泛着潮红的面颊上轻拍了两下,指着摔在地毯上的手机,对沈婉清道: “大小姐,慕总的电话,要属下替你接么?” 沈婉清现在恨死了何以琛。 这个条跟了她二十多年的狗,看着忠心护主,骨子里竟然是一条会吃人肉的豺狼。 他不仅背叛她,还威胁她,就连态度都如此的傲慢无礼,等解决完战南笙,她下一个就会弄死这条狗。 她喉头滚了滚,将满胸腔的怒意强压下后,面无表情地道:“滚去把事情办好,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 何以琛没想到沈婉清还是个干净的身子,他很满意。 他在这时对沈婉清轻笑道: “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恨透我了吧?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想的?你想等我帮你把战南笙弄死后,就要除掉我了吧?大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说完,何以琛就穿戴完毕离开了沈婉清的房间。 沈婉清气得砸了一堆东西后,才想起来要接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传来慕西洲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你人呢?” 沈婉清调整好呼吸,回道:“我刚刚有点不舒服,就在房间休息了会儿,我马上就下来。” 慕西洲嗯了一声,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他掐断沈婉清电话没多久,就看到了出现在宴会大厅的何以琛身影。 这男人因为话太少,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但,身为上位者的慕西洲,总觉得何以琛身份不简单。 思及此,慕西洲叫来江淮,吩咐道:“你调查一下沈婉清的那个保镖,看看他是什么来历。” 江淮点头:“是。” …… ** 凌晨两点,战南笙抵达北洋省机场。 飞机降落后,她就开机了。 开机的下一瞬,就涌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慕西洲打来的。 除了慕西洲,还有一条金秘书的短信。 战南笙直接忽略掉慕西洲的未接来电,点开了金秘书的短信。 她看完短信后,就给金秘书回了一个电话。 为了给战南笙通风报信,金水水取消了今夜飞北洋省的打算。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电话进来的下一瞬,就接通了她的电话。 金水水将慕西洲让沈婉清派人去北洋省机场抓战南笙的事,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补充道: “战小姐,身为女人的天性,我觉得沈小姐会因为争风吃醋派人在这时暗杀你。所以,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 战南笙跟金秘书接触的并不多,但并不觉得金秘书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此时金秘书的反应,让她倍感温暖,就像是失散许久的亲人对她那样的关切。 战南笙说了谢谢后,下意识地问: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我能知道原因吗?你为什么帮我?” 闻言,手机那边的金水水眼眶就有些红了。 她心说,因为我是你的亲小姨秦止水啊。 可是,她知道她魂穿的这个秘密至少现在不能说。 金水水压下突然有些激动的心情,静了几秒后,对战南笙道:“因为,你从前帮过我。” 战南笙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过金秘书,她有些诧异:“什么时候?” 金水水道: “一年前,我大哥生病来京城开刀,是你帮忙托的关系让唐少亲自给他开刀,这件事我一直都记着呢。”这是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金水水没有胡编乱造。 金水水这么说,战南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笑了笑,道:“事情过去挺久了,我都给忘了。” 金水水在她话音落下后,又道: “我大哥如今在北洋省大帅府当差,你现在找到机场的警务人员哪里都不要走,我等下就会让我大哥亲自去接你。” 战南笙此行的目的就是直奔北洋省大帅府的。 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一年前的举手之劳救下的人竟然会是在北洋大帅府当差的金大哥。 因此,战南笙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对金水水说道:“好。” 金水水道:“我大哥应该已经到机场了,最多五分钟就会找到你,你千万别乱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战南笙说了好,金水水就挂了她的电话。 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金水水的大哥金一刀就找到了她。 看着金一刀身后带着的十个持枪特战员,战南笙就知道金一刀在大帅府混得非常不错。 北方人长得精壮魁梧。 金一刀身高至少有一米九五,再加上他常年舞刀弄枪,气场粗野,所以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不过,他对战南笙态度很和善,一开口就露出一口的大白牙,道: “战小姐,我家妹子两个多小时前就打电话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特地带上人来保护你,请跟我走吧。” 战南笙对他说了谢谢,道:“麻烦你了,金大哥。” 金一刀至今还单身,第一次跟战南笙这么漂亮的女孩打交道,他有点脸红,笑道: “客气啥,一年前要不是您找的医生给我做的手术,没准我现在还病死了呢。说起来,您是我们老金家的大恩人,我帮您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到这,就挠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就是,我们老金家是小门小户,您是豪门望族的大小姐,别嫌弃我们家住的地方寒碜就行。” 战南笙现在感激他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她几乎是在金一刀话音落下后,就笑道:“怎么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金一刀先前带人过来的时候,就在机场出口的地方看到至少十几号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 “战小姐,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十几号身份不明的人,想必他们就是来抓你的。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从特殊通道离开吧。” 战南笙说了好,就在金一刀的安排下迅速撤离机场。 前往金家的路上,战南笙跟金水水通了一次电话。 她从金水水口中得知,慕西洲跟沈婉清今晚一同参加了庆功宴,他们在庆功宴上公布了婚讯,计划在十月中旬举行婚礼。 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消息,但战南笙听完这个消息后,心里还是无法遏制的难过。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的男人,最后还是因为权力之争,选择放弃了她。 即便他跟她明确表明,他跟沈婉清是协议结婚,跟沈婉清更没有感情,但男女之间的关系何其微妙? 没有感情,并不意味着就能够清清白白。 而感情一旦较真了,付出了真心,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清不楚。 所以,她选择逃避了。 甚至是,想跟他断了! 战南笙心里正难受着,手机再次振动了,这次是慕西洲打来的。 战南笙想着他现在应该跟沈婉清在一起,而那个女人却在想办法暗杀她,她是怎么都不可能接慕西洲这个电话的。 所以,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选择了关机。 关机后,就把手机卡抠出来用指甲剪刀剪成两半后,摇下车窗把手机卡给扔了。 她扔完手机卡,就从新调整好心态,对开车的金一刀表明了自己此行北洋省的目的。 她将自己跟顾大帅存在的关系,以及之前她跟顾大帅dna鉴定结果被人做了手脚一手全都说了一遍后,道: “金大哥,您在大帅府能跟顾大帅说上话吗?” 金一刀道: “战小姐,实不相瞒,我虽在大帅营做事,但我入大帅营三年,都从未见过大帅。不过,我跟大帅夫人有些交情。我当年入大帅营,就是大帅夫人安排的。” 金一刀三年前救过大帅夫人季纤纤,季纤纤是个恩怨分明的,她在事后为了报恩就把金一刀安排入营了。 金一刀将他跟大帅夫人之间的过去简单的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我觉得,只要大帅夫人愿意帮忙,您就能跟大帅见上一面,等您跟大帅成功确定父女关系,您跟您母亲相认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大帅夫人吗?” 金一刀想了想,道: “好,这件事我来安排。”顿了下,“不过,得等。我虽对大帅夫人有恩,但基本上跟大帅夫人也见不了几次面,只能找机会。而且,我现在归顾长明顾长官所管,我怕行为不当惹恼顾长官。” 战南笙这次来北洋省,做了不少功课。 她知道顾长明跟季纤纤的一些过去,也知道顾大帅之所以有今日的辉煌腾达完全是因为娶了季纤纤的关系。 总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件事,她的确得小心谨慎,免得顾长明知道她来北洋省再告诉顾良辰,顾良辰再给她使绊子。 思及此,战南笙对金一刀道:“不急,在我见到你们大帅夫人之前,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 那端,慕西洲迟迟打不通战南笙的手机后,就怒砸了手机。 他转过身,凤眸猩红的看着沈婉清,冷声道:“你派出去的人没有接到她的人是什么意思?” 沈婉清也是满肚子的恼火。 她原本以为何以琛至少能让战南笙不死也残,但此时得到的消息却是压根就没在机场看到战南笙出现过。 她再一想到因为这件事被何以琛夺了清白,她怎么能不痛恨。 她简直气得恨不能亲自飞北洋省掘地三尺也要把战南笙找出来鞭笞一顿。 但,心里再怎么痛恨,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 “阿洲,你至于对我发这么大的火么?难道是我不愿意派人去机场接她吗?腿长在战小姐的身上,没准她早料到你会派人去抓她,所以下了飞机后她就乔装打扮逃了。所以,你现在就是对我发火也没用。 何况,她现在连你的电话都不接,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瓜葛。她但凡能想到你因为联系不上她而急火攻心,她也会至少给你报个平安的,结果她什么都没有……” “够了!” 慕西洲怒吼一声,沈婉清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慕西洲在吼完这句后,就叫上江淮和左青一块离开了古堡庄园。 沈婉清等他走后,就把何以琛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以琛进门后的下一瞬,沈婉清对着他的面颊就狠狠给了两巴掌,怒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何以琛舌尖顶下了腮帮,目光寂静幽深的在沈婉清脸上停留了两秒后,答非所问: “大小姐,你吃紧急避孕药了吗?” 此话一出,沈婉清气的浑身都快抖了起来。 她怒不可遏,再次抡起胳膊欲要朝何以琛面颊上痛扇过去时,何以琛扣住她的手腕,波澜不惊的口吻: “大小姐,凡事都有意外。战南笙下了飞机后就莫名消失不见了,可见是她早就有防备。让她多喘几口气又如何?戚老已经在今晚的庆功宴上昭告天下你跟慕西洲会在下月中旬完婚。难不成因为战南笙不死, 你就结不了这个婚了?要我看,越是这个时候,战南笙反而越是不能死。你想,如果战南笙这个时候死了,慕总还有心情跟你结婚吗?他估计都要恨死自己现在的决定了,怎么还会跟你结婚?所以,你急什么?” 沈婉清竟然一下就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何以琛却在这时抬手在她气红的面颊上拍了拍,讥笑道: “大小姐,我看你真的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脑子大不如从前灵活了呢。” 闻言,沈婉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瞳蓦然就放大了几分,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所以,打从你逼我跟你上床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打算对战南笙下手?” 何以琛扯唇,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道: “还算没那么笨。你犯蠢,难道我也要跟着你犯蠢?不过,我既占了你的便宜,早晚都会言出必行对她下手的。你也看到了,她能在机场逃得那么顺利,一定是有内应。 幸亏我的人没有动手,否则暴露了你我的身份,别说你嫁给慕总的梦想破灭,就连戚老也会对你颇有微词的。毕竟,谁家娶一个善于攻心和算计的女人回去,都是祸害三代呢。” 沈婉清气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但,她连哭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身上的衣服就被何以琛扒了,然后她就被何以琛给恶劣的欺入了。 何以琛看着她那张因为抗议而显得扭曲的脸,脑子里想到的是八岁那年他父母惨时的画面。 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报复仇人的机会。 报复的第一步,就是要把仇人的女儿折磨的体无完肤! 啧,真是痛快啊! …… ** 慕西洲抵达北洋省的省会——燕京时,已经是翌日上午九点了。 他下了飞机没多久,下面的人就查到了战南笙现在的落脚点。 一个小时后,他带人亲自找到了金家所在的军区大院。 他带人包围金家大院的时候,战南笙才刚吃完早餐。 此时的金一刀不在家,他去大帅营当差去了。 现在家里只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人,以及他年迈的母亲和大伯二伯一家。 所以,当慕西洲带人包抄金家大院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战南笙看着那带人强闯进门面色异常阴沉的俊美男人,眯了眯眼,人就从餐椅上站了起来。 她起身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道:“……找我可以,别吓着旁人。” 战南笙平静的说完,就朝大院外走去。 她走出金家大院没多久,慕西洲就带人从金家撤了出来。 战南笙在这时拉开一辆车门,坐到了车上。 大概一分钟不到的样子,那怒火似乎就要从胸腔里溢出的男人就打开车门,抬腿坐了进来。 饶是战南笙早有防备他上车后会对她胡来,但还是错估了一个在盛怒中的男人能有理智。 他几乎在摔门进来的下一瞬,就去扒她的裤子,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他想用什么方式来泄愤。 青天白日,在有且仅有限的车上去做这种事,本就足够让战南笙难以接受,何况她的性冷淡并没有痊愈。 因此,她在慕西洲触上她的底裤时,她就咬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冷声警告道:“慕西洲,你不要让我恨上你!” 慕西洲眼底全是通红的怒火,以及那些淹没在这之下的汹涌情欲。 他喉头滚了滚,还是撤回了那只作恶的手。 他在这之后,点了一根烟。 抽到一半,等所有怒气都被他遏制下去以后,他目光从新落在战南笙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沉声问道: “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战南笙无惧他的目光,说道: “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发短信都跟你说清楚了?我预祝你跟沈小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还有我不会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哪怕只是暂时性的委曲求全,我也不愿意。” 慕西洲没有见过战南笙这条短信,他一边咬着烟嘴,一边问战南笙要手机:“你的手机?” “我已经换卡了。怎么,你没收到我的短信?还是你收到了却在不知道的时候被沈小姐给处理掉了?” 慕西洲眯起了眼,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现在距离你的权力之巅,只差一个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一场联姻了。你跟沈小姐为了这场联姻均做出了各自的努力和付出,我就不掺和了。” 说到这,顿了下, “慕总,我成全不了你的事业,你也成全不了我的爱情,我们谁都不愿意为谁做出妥协和牺牲,一味的纠缠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何必劳师动众,带人一路抓到这边来呢?我来北洋省,并不是完全为了逃避你。我想跟母亲团聚,这是我现在的毕生心愿。至于逃避你,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因为我知道,你早晚都会找到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不妨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今天就给你一个选择,在我和沈婉清之间做出选择。要我,就意味着你不能跟沈婉清联姻,是协议结婚还是假结婚,我都不允许。你考虑好了以后再来找我吧,别耽误我跟我父母相认的正事。” 战南笙这番话说得极其明白,甚至是坦诚布公。 她把问题抛到台面上来,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然后让慕西洲做选择,等于是把难题抛给了慕西洲。 慕西洲凤眸微沉,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会儿女人坦坦荡荡的一张小脸,那压在胸口上的一团怒火好像是散了,可他胸口却仍然如压着一块巨石,闷闷沉沉的令他极其的不舒服。 他在这时,摇下他那一侧车窗。 北洋省燕京城的九月,空气中已经有了一层秋寒的味道。 伴随车窗摇下,带着寒意的秋风很快就吹散了他心头那一层又一层的阴霾。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挨着车窗抽着。 战南笙看着他那张很快就被一层青烟模糊的俊脸,抿了下会儿唇,道:“你慢慢考虑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欲要推开她那一层车门下车时,慕西洲在这时目光从窗外撤回,侧首朝她看来。 他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低低沉沉的,似是能蛊惑人心般: “如果一定非得是我做出牺牲,才能维稳我们现在的关系。那就如你所愿吧。” 战南笙心情微妙,她想了想,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她话都没说完,那丢掉烟头的男人就突然拔高音量对她大声道: “是,我是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只需要你稍稍的懂事点,再多给我三个月时间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你却连三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给我,让你妥协简直比登天还难,你说我还能怎么样? 你一个人的暂时妥协,换来的是我们以后长久的平静,但你矫情的不愿意。你逼着我不得不做出牺牲和妥协,那我只能勉为其难让自己做出让步。不然,难道真的要分?” 慕西洲吼得很大声,眼眶更是因为忽然激动起来的情绪而变红了。 如此,他那双眼尾本就上翘厉害的凤眸就显得更加妖艳潋滟了。 战南笙被他吼得心头泛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有些疲惫也有些消沉的口吻, “医生说我的肝功能日渐衰弱,即便是用外祖父生物研究所研发出来的特效药,也未必有的治。现在能做到的,不过是延长我的寿命罢了。” 说到这,他的嗓音似覆上了一层卑微的浓稠,低低哑哑的, “笙笙,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能不能,不要那么逼我?你让我喘口气,好不好?难道是我想要那样的权利吗?是现实逼的我不能不要。” 第343章 她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我 “是现实逼得我不能不要。我手上的军工业务所牵涉到的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家破人亡。我需要戚家军的军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更需要它来保命,你明不明白吗?如果只是我自己,我今后是病死还是被仇家盯上发生了意外,那也就算了。 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令我牵挂和在乎的人。那个人不是生我的母亲,也不是后来的养母,更不是如今的慕氏一族荣辱,是你。我死可以,但伤害到你不行。我死可以,但我死后你的余生安危与否,我仍然要安顿好。所以,我不能不要戚家军来傍身。” 说到这,慕西洲的目光落在了女人那双已经湿红起来的桃花眼。 他看着那自她眼底滚出来的水滴,眸色微沉了几秒后,再次开口道,嗓音已经是很低很低了, “笙笙,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努力给我生一个孩子,努力给我留一个后代,难道就因为眼前这点痛苦,你就要跟我闹决裂吗?三个月,就三个月,不会委屈你太久,可以吗?” 慕西洲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他又用这种似是卑微到尘埃里的态度跟她说这些,战南笙哪里还会拒绝?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这话音落下后,人就爬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抱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哽咽不已的口吻, “……对不起,你从不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艰难……” 喉头哽咽的难受,她抽泣了会儿,继续道,“我好像没有拒绝你的理由了,慕西洲,我…我愿意……等你。” 她这么说,慕西洲一直绷着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怀里的小姑娘哭的浑身颤抖的厉害,他何时见她这样的伤心过? 她从前在他的面前要强得好似刀枪不入一般,别说会在他面前掉一颗眼泪了,就是让她低一下头她都不肯。 一个从前连头都不肯向他低的女人,如今却在他的面前哭得肆无忌惮,只能说明她将他当成了心里的唯一。 唯一的依靠么? 想到这一点,慕西洲连日来的所有不快,顷刻间消散了。 他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抚了一会儿后,他薄唇在她潮湿的面颊上贴了贴,嗓音低低缓缓的,道: “别哭了。我其实能明白你的心情。大概是因为太在乎我,所以才会介意我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所以,我答应你,我不会跟沈婉清结婚,是协议还是假结婚,我都不会。 但,目前还是需要她这个未婚妻的身份作为挡箭牌。跟她十月中旬的婚礼,我也会想办法取消或者无限延期直至我真正掌权。所以,给我点时间,好吗?” 慕西洲先前那番推心置腹的话足以打动战南笙的心。 现在就是要挖她的心给他铺路,战南笙似乎也是愿意的。 所以,她没有理由说不好。 战南笙说了好,在他怀里又窝了一会儿后,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在这时将头从男人的脖颈里抬起,眼皮有点红肿的望着他,嗓音温温软软的,道: “你待我至此,我似乎没有不愿意的理由。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是跟她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我大概都会愿意等你的吧。” 慕西洲心念微动,捧起她的脸试探性的在她唇边啄了啄,见她没有任何的排斥或者异常反应,他便捏住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热恋期的男女,似乎总是会在大吵大闹误会解除后,感情而突飞猛进不少。 因此,这个吻,就显得极其缠绵,也抚慰了彼此的心。 一吻后,慕西洲看着伏在他怀里面颊绯红的小姑娘,嗓音哑哑的,说道:“跟我回去?” 战南笙在他这话音落下后,就对他昂起头: “我是下定决心也要见上我母亲一面的,没见到我母亲之前,我都不打算回京城。” 慕西洲长指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薄唇在她红肿的唇上又轻轻地贴了贴,想了想,又道: “可我马上要进入戚家军司令部接管那边军务,没办法留下来陪你。” 战南笙表示理解,她道:“我不需要你陪,我自己能处理好。”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我打听到顾大帅大概会在下个月结束任务回到北洋省,等他回来后,我会亲自过来一趟,想办法带你去见他。” 战南笙想了想,道: “也行。不过,你跟顾大帅交情如果不深的话,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求上他。我其实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件事了。” 慕西洲垂眸,看着她水盈盈的一双眼,问:“怎么说?” 战南笙道: “你还记得金秘书的大哥金一刀吗?两年前他心脏上长了一颗粘液瘤到京城求医,是我让唐晋行亲自给他开的刀,他现在是大帅营里的人,能跟大帅夫人说上话。 我打算从大帅夫人那下手。将心比心,大帅夫人如果很爱顾大帅,她一定特别想把我母亲赶出北洋省,而我就是那个可以帮她圆梦的突破口,所以只要我跟大帅夫人见上面,她一定会鼎力相助我跟母亲团聚的。” 慕西洲知道自己后面会非常忙,怕是连跟战南笙打电话都要硬挤出时间,与其让她闲着胡思乱想,倒不如让她有点事做。 思及此,慕西洲便道:“好,我会把左青留下来保护你,你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就吩咐他去帮你办。” 战南笙说了好。 慕西洲又道:“你是在飞北洋省之前就跟金一刀联系了?” 战南笙下意识的想说没有,但想着慕西洲肯定会追问她为什么会在下飞机后就立刻被金一刀接走,她总不能空口无凭说是沈婉清派人暗杀她,是金秘书给她报的风。 万一,慕西洲不信,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一茬事,那只会连累金秘书。 思及此,战南笙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嗯,是这样的。”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我打算歇一晚再走,你陪我?” 战南笙说了好,道:“我等下跟金大哥打一声招呼,说明情况。”顿了下,“你晚上住哪里?” 慕西洲道:“我跟季家的长房少爷季灏洲私交不错,晚上住到季家,你跟我一块过去。” 战南笙有些犹豫:“还是住酒店吧?我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 慕西洲挑眉:“我先前看金一刀家里的老少爷们也不少,你除了认识金一刀,其他人你不是也不认识?”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道: “你不是想跟大帅夫人搭上关系的?大帅夫人是季灏洲的亲姑姑,你与其在那等金一刀的消息,倒不如跟我去季家住一晚,肯定会有意外收获。”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她难掩激动地问:“真的?” 慕西洲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哂笑道: “你总是一意孤行,做什么事或者是出了什么事从来不跟我商量。如果你早跟我说你跟顾大帅dna鉴定结果被顾良辰动了手脚,现成的资源,我能不帮你?” 战南笙:“……” “顾良辰三番五次地对你使绊子,是该好好替你教训她一顿了。” …… ** 傍晚,顾长明所在的顾家。 顾良辰一身桃粉色连衣裙出现在顾长明面前时,顾长明整个人都被惊艳到了。 他颇是满意的赞美道: “这放眼北洋省都找不出比我外甥女还俊俏的姑娘了。良辰啊,等下到季家的时候,你只要规规矩矩的肯定能被季家老太太相中。那季家大少爷虽是个脾气臭的,但要是见了你这样的美人他肯定会心动的。所以,你放松心态,别紧张。” 顾良辰没想到才来北洋省没几天,舅舅就跟季家那边搭上了话,说今晚带她去季家跟季家长房那边大少爷相亲。 她打听过那季家少爷的喜好。 那季家少爷喜欢纯洁干净的东西,就连跟他相亲的对象都不能超过二十二岁,说超过二十二岁就不新鲜了,而她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所以才往小了打扮。 她本来就长得好,皮肤底子也不错,再精心地画个裸妆,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十八岁,她有信心一眼就能让季灏洲相中她。 思及此,顾良辰就心情美滋滋了。 她对顾长明笑道:“舅舅,我不紧张,这缘分都是天注定,一切随缘。” 顾长明觉得顾良辰这心态不错,他点了点头,道: “你大哥也来这边出差了,不过他今晚是赶不上你的相亲了,等明天他才会有空。” 顾良辰现在都忌惮顾西城,她道:“大哥就知道训斥我,他不在场,我还能自在呢。” 顾长明宠溺的笑道: “你这孩子,你大哥训你也是为了你好。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咱们早点过去,可不能失礼。” 顾良辰点头,“好。” …… 半小时后,顾良辰跟着顾长明出现在了季家。 顾长明先带着顾良辰去拜见了季老夫人。 他们过去的时候,季老夫人正被大帅夫人季纤纤逗地哈哈大笑。 看到他们来,季老夫人就慈眉善目的对顾长明道: “长明啊,你这个狗东西,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找个女人过日子啊?” 顾长明如今已经三十九了,至今都没有女人。 顾长明的奶奶年轻时是季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心腹,后来顾长明奶奶嫁人后,这主仆情分比从前更好了,季老夫人对顾家很是照顾,这才有顾家老小的今日荣华。 总之,在季老夫人的心里,她把顾家的儿孙也当成了自己的儿孙,所以才会操心。 不过,顾长明是个死心眼,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如今的大帅夫人季纤纤,这是只能在心里爱的女人,他哪里敢肖想半分。 所以,顾长明在季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答非所问: “老夫人,今晚是给晚辈牵线搭桥的,怎么还牵扯到我的身上了?” 顾长明这么说,季老夫人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粉面桃花般的顾良辰脸上,很满意的点头道: “你们顾家就是出美人坯子,这孩子长得是个讨男人欢心的。” 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 “要说这漂亮什么的,下午的时候,灏洲那小子接待了一对客人,其中那女孩子才是长的百年难遇,我瞧着那姑娘不仅漂亮还有血性,就是可惜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过,你家这个丫头也是极好的。所以才说,男女感情都是讲究缘分的。” 季老夫人说完,就侧首问一旁在打量顾良辰的季纤纤,“纤纤,你瞧着如何?” 季纤纤也是听说季灏洲晚上要相亲,特地从大帅府回来的,她只比顾长明早到一刻钟。 季纤纤是个说话特别直的人,她将顾良辰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道: “模样是生得不错,身段也好,在咱们北洋省算得上是少有的美人胚子了。就是……” 说到此处,季纤纤就把目光看向顾长明,问: “长明,我记得你那个短命鬼大姐18岁嫁去的京城,没几年就生了这丫头吧?她今年二十几了啊?我们家灏洲是个混不吝的。他说找老婆得找年纪小的,不要大于二十二岁的,别回头年纪不合适,他嘴毒的让你外甥女难堪。” 这话一出,顾长明脸就挂不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顾良辰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还是季老夫人在这时开口解围道: “我都说了,这男女姻缘都是天注定,要是有缘,别说年龄了,就是性别都不是问题,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季纤纤也看出顾长明的窘迫,忙笑着回道:“瞧我这张破嘴,就爱害瞎胡说。”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佣人来汇报,道:“老夫人,可以开席了。大少爷已经到了,让我来请您入席呢。” 季老夫人点头,就拄着龙头拐杖起了身。 她起身后,就对顾良辰招手:“孩子,你过来扶我,跟我一道过去。” 顾良辰是个精的,老太太这是很满意她,想亲自帮她跟季灏洲牵线搭桥了。 她心底喜不自禁,连忙跑过去献殷勤,“季奶奶,您小心着脚下,咱们走慢些,不急。” 季老夫人很满意顾良辰乖巧懂事,对顾长明点头道:“你这个外甥女教养不错。” 顾长明其实有点心虚,要不是顾良辰哭着求他,说她要嫁也就只嫁季灏洲这样,否则就终身不嫁,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把这么不堪的外甥女介绍给这样大户人家。 顾长明只是笑笑,却不应答。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阔气的大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果然季灏洲跟她母亲都已经在了。 季老夫人直接拉着顾良辰走到季灏洲的身旁,道:“这是你明叔的外甥女,顾良辰,你们小时候应该还见过……” 季老夫人话都没说完,季灏洲脸上就溢出一个痞笑,道: “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那她年纪应该也不小了。怎么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此话一出,顾良辰整个人难堪的都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季老夫人早已见惯了他的嘴毒,她笑骂道:“你这小子,如此没规矩,往近了说,你还得唤她一声表妹呢。” 季灏洲最近被催婚催的烦死了,但老太太的颜面他还是要给的,再者,这顾良辰确实长的不错。 因此,季灏洲也没太为难顾良辰,他目光懒懒的看了顾良辰一眼,道: “虽然老了点,长的还是挺不错的,坐吧,表妹。” 季灏洲的母亲季母在这时拍了他一巴掌,道: “你这死孩子,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等着吧,等你爸回来,指定要抽你一顿。” 季母说着,就连忙温和的对满脸难堪的顾良辰道: “好孩子,我这个儿子被我养坏了,是个嘴毒的下流胚,不过他心眼好,将来等你过门了,他肯定很疼你。” 季灏洲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季纤纤瞧出季灏洲对顾良辰不来电,在他身边落坐后,用脚踢了他一下,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前前后后家里都给你张罗了多少次相亲了?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正说着话,慕西洲带着战南笙从客房那边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来,季灏洲眼睛就是一亮,用手指着战南笙,咧嘴对季纤纤道: “看到没?我喜欢那样的。都说京城出美女,这才是我想要的女人。不过,兄弟妻不可欺。姑姑,你要是按照这个标准给我找,年纪我可以放宽到三十岁。” 伴随他们出现,顾良辰整个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更是因为极大的不安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她低着头,下意识的想缩小存在,但一眼就看到她的战南笙在这时朝她递过来一个挑衅的目光,当下顾良辰就更慌了。 战南笙没着急给顾良辰难堪,而是安静的跟着慕西洲落了座。 他们落座后,季灏洲就对季老夫人他们介绍道: “这位是戚家军的新少主慕西洲,咱们季家这些年的枪械弹药什么的一直都是从他手上复购的,奶奶您之前不是想见他吗,今儿个见上了,怎么还不热情了?” 季老夫人是没想到一直向他们季家提供军械武器的人会这么年轻。 她在季灏洲话音落下后,就笑着说道: “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作为。灏洲你要是能有这位慕先生一半的才能,咱们季家也不至于是今天这般光景。你得加把劲,跟这位慕先生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季老夫人越说,就越羡慕起来,念叨道: “你看看,人家不仅年轻有为,就连媳妇都找的这么漂亮。啧,你再看看你,我是越看越恼火……” 季灏洲等老人家叨叨完,就开始给慕西洲和战南笙逐一介绍在座的各位。 等介绍到顾良辰时,战南笙抿唇笑了笑,道:“我跟顾小姐是老相识。” 此话一出,顾良辰生怕战南笙下一句就蹦出她的过去遭遇,连忙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笑着应答: “是,我跟战小姐打小就认识。” 这话听的季灏洲来了点兴趣,他不禁侧首深看了顾良辰一眼,道: “是吗?这么说,你们应该是很好的姐妹了?” 顾良辰怕战南笙揭她老底,所以只得豁出去,先发制人,不在意的笑道: “说出来真不怕季少您笑话,战小姐身旁的慕总是我的前未婚夫。因为当年她抢了我的未婚夫,三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才一直单身到现在呢。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跟慕总当初的婚约,也不过是家里长辈安排的商业联姻,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基础,所以被她破坏了也不可惜。但,因为我跟慕总有过婚约,战小姐一直心存芥蒂时常找我麻烦,所以我们私底下关系并不友好。” 顿了下,顾良辰扯唇冲战南笙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 “战小姐,我没说错吧?我听说,慕总马上要跟这次助他登上戚家军少主之位的沈家大小姐大婚,你现在跟慕总同进同出,究竟是以什么身份自居呢?情妇么?” 这话一出,原本对战南笙挺有好感的季老夫人、季母以及大帅夫人季纤纤,甚至是季灏洲,都对她战南笙多了一层看法。 不过,慕西洲是家里的贵客,他们也不能表现出来,当然除了痛恨小三的季纤纤。 季老夫人是个通透的,为了缓解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她笑着吩咐家里的大管家,道:“可以上菜了。” 话音刚落,生平最讨厌小三的大帅夫人季纤纤直接摔了筷子,道: “面对不要脸总是三人婚姻的下贱胚子我吃不下,各位慢用,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欲要起身站起来时,一直没说话的慕西洲开口道,“大帅夫人,这是被人三过?” 此话一出,季纤纤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怒道:“你——”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道: “大帅夫人,性格如此火爆,难怪您跟顾大帅结婚十载却连个孩子都没有,想必是直炮筒的脾气不受顾大帅的喜欢!” 这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了,眼看季纤纤就要耍脸子不干时,顾长明在这时站了出来,他目光冷看着慕西洲,道: “慕西洲,你在京城目中无人想怎么猖狂就怎么猖狂,但这是在北洋省的季家,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掂量着些,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太狂妄了就算大帅夫人轻饶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猖狂?” 慕西洲在这时讥诮,他不紧不慢的口吻,道: “顾长官,你是在说你自己么?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实话就叫猖狂。那么,请问顾长官,你带着你这个满身狼藉且臭名昭著的外甥女介绍给季少,这是何居心?你真当京城距离北洋省天高皇帝远,季家人就查不到顾良辰在京城做下的丑事吗?” 这话一出,顾长明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人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顾良辰也紧张的浑身都出现了哆嗦。 第344章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问:舍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每一句都像是刀子割在了顾长明和顾良辰的脸上。 “我就不说顾长官了,显得晚辈无礼。我今天就来说说顾长官这个寡廉鲜耻又无比猖狂的外甥女顾小姐。顾小姐,寡廉鲜耻有三。第一耻,跟我在订婚期间同时脚踏n只船。一条腿劈着京城医药世家的唐家三少唐晋行,一条腿劈着傅家九脉单传的傅怀瑾。 第二耻,在我跟战南笙婚姻存续期间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并破坏我们的婚姻。第三耻,她跟京城第一恶少战擎一直保持不正当关系,甚至是因为私生活不简单而被传染了性病。这期间,顾小姐至少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治愈自己的花柳病。这是顾小姐的三耻。我再来说一说,顾小姐的三狂。 这第一猖狂,不知悔改,频频像个跳梁小丑到处败坏战南笙的名声。第二猖狂,明知自己就是个残花败柳之身还妄想攀龙附凤做季家的少夫人;第三猖狂,她因妒恨战南笙把手竟然伸到军区医院破坏战南笙跟顾大帅的dna亲子鉴定结果……就这种恶贯满盈的女人,她说的话你们也信?” 慕西洲这番话,涵盖的信息量极大。 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震惊。 尤其是季纤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更是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她是顾少霖的女儿?” 慕西洲淡声道: “八九不离十,就差一纸dna医学鉴定。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还得烦劳大帅夫人您出手帮忙了。” 季纤纤情绪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在这时仔仔细细地将战南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越看越觉得她跟天宫1号里那个狐狸精长得相像,当下她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一想到这个又是顾少霖从前生下来的野种,整个心口就犹如百爪挠心似的难过。 她没说话。 已经消化完这一切的季老夫人脸色相当不好看的对顾长明道:“长明,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顾长明承认顾良辰在京城犯下的那些丑事,但不承认顾良辰在战南笙跟顾大帅dna鉴定一事上做手脚。 因此,他回道: “我这个外甥女年纪小,之前的确犯了一些蠢事。但她就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机会把手伸到军医院去破坏战小姐跟顾大帅dna鉴定一事,这不可能!” 话落,战南笙就把手机上的一段视频监控递到了顾长明的面前,道: “顾长官,事实摆在眼前,您还要维护您这个无恶不作的外甥女么?” 视频监控里的一段内容,正是顾良辰收买军区医院检验科医生的证据,顾长明非但无话可说,还气得转身就给脸色早已苍白下来的顾良辰一耳光。 顾良辰被打的面颊瞬间高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顾良辰咬唇,什么都没有辩解。 她不做任何的辩解,顾长明才更加雷霆大怒,冷声道: “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那么不成器?我原先以为,你年纪小不懂事,犯点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你是连心肠都坏了,简直是混账!” 顾长明说到这,强压下所有怒火后,给季老夫人鞠了一躬,抱歉以歉意的道: “老夫人,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季家,恳请您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回,我这就把这个不成器的带回去好好管教,今后再也不许她凑到季家来给您和季家的其他长辈添堵。” 说完,就要把顾良辰带走时,季灏洲在这时开口对面色难堪的顾良辰讥诮道: “顾小姐,的确是生了一张魅惑男人的好皮囊。但也别把我们北洋省的公子哥们当猴耍,我们北洋省的爷们是全帝国最要脸面的男人。所以友情建议,顾小姐是打哪来还是打哪去吧,别祸害我们北洋省的老少爷们,怪恶心人的。” 这要是给普通女人,早就无地自容了,但顾良辰也就只是红着眼睛,不亢不卑的跟着顾长明离开了餐厅。 她今天在季家丢尽了脸面,想必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北洋省的上流圈,到时候她就是想从新开始也没办法。 所以,她打算脸从哪里丢就从哪里捡回来,季灏洲不是看不上她么,她偏要怀上他的孩子母凭子贵。 顾良辰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早晚有一天,她能报仇也泄愤。 没了顾良辰和顾长明在场,接下来的用餐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季老夫人是个性格极好的老人,季纤纤虽然骄纵暴脾气,但却是个讲道理的。 至于季灏洲,看着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其实是个内有乾坤相当有抱负的年轻人。 整个用餐期间,季灏洲一直追着慕西洲聊各种军械器材,慕西洲也不嫌烦,耐心解答他的问题。 至于女眷这边,基本上都是季老夫人问,战南笙答,偶尔季纤纤心不在焉的说上一两句。 总之一番接触下来,季老夫人对战南笙十分喜欢,想着战南笙秉性这般好,要是有什么类似的好姐妹给她孙子介绍一个也挺好的。 这般想着,季老夫人就没忍住,开口道: “好孩子,你要是有秉性不错又单着的好姐妹就帮帮我们家灏洲,行吗?” 战南笙面颊微红,想了想,道: “老夫人,您高看我了,我人缘不好,几乎没什么交心的好姐妹,怕是帮不上您。” 闻言,季老夫人就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还想拉着战南笙说点什么时,季纤纤在这时开口打断她: “妈,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我找战小姐还有事,你别拉着她一直说,说个不停。” 季老夫人眸色复杂的看了季纤纤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我不操心,难道要让灏洲跟你似的?你看看,你当初死活要嫁给顾少霖,现在遭报应了吧?他疼过你吗?要我看,你与其守着那冰冷的婚姻熬白了头,倒不如趁早离。纤纤你就听妈一句劝吧,离了吧。顾少霖不爱你,他现在又冒出来个招人疼的女儿,你再这样熬下去,不是苦了你一个人吗?” 季纤纤被这话戳中了痛点,眼眶红了,但忍着没掉出眼泪。 她想了想,平心静气的道:“我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您老别瞎操心。”说到这,就把目光看向战南笙,道,“战小姐,我们单独聊一会吧?”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好。” 她说了好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北洋省天黑的早,这会儿外面天已经黑的看不见了,而且还刮起了风,好像是降温了。 慕西洲担心她冻着,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肩上,温声道:“别站风口,我等下过去找你。” 战南笙说了好,就跟季纤纤离开了。 季家老宅,是承袭了百年的老派建筑——青砖墨瓦,斗拱飞檐,雕栏画栋。 季纤纤带着战南笙去了人工湖边上的一处亭子。 落座后,季纤纤就开门见山的对战南笙道:“顾少霖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战南笙点了下头,说道:“那我能先见一见我母亲吗?” 季纤纤神色复杂起来,那眼底有浓重的艳羡,也有汹涌的难过。 她无比艳羡那个病秧子女人,她既得到了那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又跟那男人有儿有女,而她好像除了一个大帅夫人这个身份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她少女怀春时,义无反顾的也要嫁。 整整十年的青春,也不过是换来他一句——要我的命可以,要我的爱,我很抱歉。 季纤纤目光在战南笙身上停留数十秒后,她才喃喃的开口,道:“不能。” 战南笙刚想要问为什么时,季纤纤便开口解释,道: “她在天宫1号基地,那边都是顾少霖的人,就连我一年都见不了她几次,何况是你?” 顿了下, “不过,我可以先安排你跟你弟弟顾远东做一次dna鉴定。等顾少霖回来后,我会亲自跟她说你的事。” 战南笙说了谢谢后,想了想,问道:“你……很爱顾大帅吗?” 这话一出,季纤纤眼圈瞬间就红了,跟着眼眶便有些湿润了。 她目光眺望着平静的湖面,眼波缓缓动了动,良久,才开口道: “我20岁那年被父亲的仇家绑架,当时他只不过是季家军里小小的一员,但却在双方激烈交火中,他身中五枪还是冒死把我从仇家的手上救了回去。那时,我就在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这个男人。但,家里所有人都反对我嫁,因为他有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孩子。” “可我还是疯了一般,奋不顾身的想要嫁。为了嫁他,我不择手段的把那个女人和她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给藏了起来去威胁他,他后来没办法了,只能跟我妥协。当时,他妥协愿意娶我的时候,我还挺沾沾自喜,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阴谋。他并不是真的想娶我,而是看上了我们季家在北洋省的权势。” “他娶我只是为了往上爬。婚后,也就三年吧,他就爬上了大帅的位置,前年我父亲退下了后,他就成了北洋省威名赫赫的顾大帅了。如今,他手握重权,掌管着整个北洋省的生死命脉,就我连我父亲都要对他客气三分。他这次去边境执行任务跟我深入地谈过一次。” “他要跟我离婚,问我想要什么补偿,我跟他说你给我一个孩子,这样即便是离婚我这辈子还有盼头,否则跟你离婚我活不下去。然后,他只是无比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他结扎了,这辈子他都不会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叫我趁早死心。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可我仍然不甘心。现在……” 季纤纤此时已经满脸的泪水。 战南笙看得出她很难过,那种无法言喻且无法被感同身受的痛苦,才看起来更加的痛苦。 她看着季纤纤在这时低下头,捧起脸,平复了许久后,她抬起头再看向她的目光就已经很平静了。 她看着她,继续说道: “现在看到你,我便觉得我死守这座没有爱的婚姻就像是等不到任何回应的空坟。他不爱我,跟你母亲却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我死心了……” 顿了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跟他们团聚的。” 战南笙没想到,季纤纤会突然把这一切看的这么通透。 或许,她一直都看的通透,只是花了十年时间才愿意接受和妥协。 两人又聊了会儿,慕西洲就找了过来。 他气场强,身上带着上位者不可忽视的冷拔气息,一出现在她们所在的小凉亭,季纤纤就察觉到了他的气场而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灯光太暗了,还是夜色太浓,那稍瞬即逝的几秒内,她从慕西洲身上竟然看到了顾少霖年轻时候的影子。 冷血且凉薄。 唯一的温度大概都给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女人。 就像是眼前,他原本还冷着的一张脸,当她身旁的小姑娘转身走向他时,他眼底便多了一层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季纤纤不禁再次无比艳羡起来,原来被满眼只有自己的男人爱着真好。 她在最好的年纪,却没有遇到那个满眼只有自己的男人,想想都是可悲呢。 季纤纤走了,带着那满胸腔的惆怅,背影很快就消融在浓深的夜色里。 战南笙看着她那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心情有几分复杂和难过。 她对慕西洲昂起头,温温的道:“突然觉得,爱或者不爱,都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慕西洲长臂揽过她的肩,将她有些泛凉的身体圈进怀里,嗓音低沉,“你是在说你父母他们?” 战南笙在他胸膛里点了点头,道:“嗯。”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俯首捧起战南笙的面颊,薄唇在面颊上吻了吻,最后又在她唇角的地方贴了贴,蛊惑道: “笙笙,我们不会,我们以后会很幸福。” 许是秋风清凉,空气中都是怡人的桂花香,也许是男人的话让她缱绻甜蜜,战南笙沉闷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她点头,温温的嗯了一声,道:“大帅夫人说她会帮我。” 慕西洲点头,道: “季家教养素来不错,季纤纤虽是个暴脾气的直性子,但是个讲道理的女人。顾大帅掌权这么久,却还没有跟她离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尊敬季纤纤这个夫人的。不爱却尊重,也算是顾大帅给她的体面了。” 慕西洲说到这里,就牵着战南笙的手,深看了她几秒后,低声道:“我今天夜里就要走。” 闻言,战南笙心口就是一紧,昂起头,下意识的问:“几点?” “凌晨的飞机。” 战南笙眉头蹙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半夜就飞?” “外祖父突发中风,情况不太好,我得回去。” 战南笙震惊,她问:“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他人却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醒。” 战南笙觉得这件事非常突然。 在她的印象中,戚老戚东轶虽然年事高,但中气十足体格硬朗,一点都不像是会突发急症的。 她不禁想,会不会又是戚东轶跟沈婉清诓骗慕西洲回京城的阴谋时,慕西洲又道: “我已经证实过了,不是老爷子自导自演,是确有此事。” 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戚家军的新少主才刚刚继位,老主子就突发重疾,这个时候她肯定是不能阻拦慕西洲回去的。 即便不舍,战南笙还是对慕西洲点头道:“好。我现在陪你回房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慕西洲来北洋省抓战南笙,过来的急,几乎没带什么行李。 所以,根本不需要战南笙帮慕西洲收拾。 慕西洲只是觉得与其两人在湖边吹风,还不如回房间能亲近一会儿。 事实上,当他跟战南笙回到季家安排的客房后,他就把战南笙压在了床上,吻住了她。 吻的急,也吻的深。 显而易见,他目的很明确。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何况,自打战南笙得了心理性的性冷淡后,慕西洲的需求就一直没有被满足过。 所以,他这次大有一种非来不可的趋势。 战南笙即便心理上仍然无法接受,但也不想扫了慕西洲的兴致,强迫着自己配合。 但她的生硬以及僵硬,还是浇灭了慕西洲满身的热血。 这种事,如果女人不快乐,他即便身体上能得到满足但精神上也不会快乐,所以,慕西洲没有再进行下去。 他头埋在女人的颈窝里,手臂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捞起坐到他的腿上,薄唇在细嫩的耳尖贴了贴,低低哑哑的道:“算了,不强求。” 战南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温温的道:“我……可以的……” 慕西洲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低低闷闷的笑了两声,柔声道: “我没事,你不用可怜我。这种事,还是双方都满足才能身心愉悦,我没那么重欲,就这样抱着也挺好的。” “我没有可怜你,我是心甘情愿想为你做点什么,也想突破一下心理的障碍……” 战南笙这样解释,就抬手环上了男人的脖子,顺着他的眉,一直吻到他的唇,然后就是他的下巴以及凸起的喉结。 女人如猫儿般的贴着他,在他身上到处煽风点火,也是一种难言的欢愉。 这种事情上,她基本不会主动。 慕西洲任由战南笙发挥着,一副看她表现的模样,唇角也不禁上翘的厉害。 他知道她心里想要让他快乐,就这一点,就够了。 慕西洲任由她闹了会儿,伸手摸了摸她有些零散的长发,嗓音蓄着低低缱绻的笑意,柔声宠溺道: “笙笙,好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不需要你勉强自己,嗯?” 战南笙还是因为他这句话而终止了手上笨拙的动作。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他捧起她的小脸,嗓音有几许沙哑,道: “我这次走,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来见你。那个时候,你跟顾大帅应该相认会很顺利。所以,我希望我下次过来后,你能跟我一起回京城,好吗?” 战南笙点头,道:“如果我跟父母相认的事情顺利,到时候就跟你一块回京城。” 慕西洲很满意她如此乖巧的模样,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乖。” …… 慕西洲走得急,战南笙想送他去机场,但慕西洲不想她那么辛苦就拒绝了。 战南笙只送他到了季家老宅的大门外。 慕西洲人都还没有上车,战南笙眼圈就已经有些红了。 慕西洲被她红红的眼睛看得心头就跟刀刮了似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垂首,看着面前揪着他西装纽扣一副恋恋不舍的女人,喉头滚了滚,薄唇在她面颊上贴了贴,沉声道: “就这么不舍么?既然不舍,那就跟我一块回去?反正顾大帅现在人还在边境,怎么都要等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你在这边是等,回京城也是等,不如跟我一起?” 第345章 女人拉住他的衣角:你能抱抱我吗? 对于慕西洲这个提议,战南笙其实是有些心动的。 但她一想到回去后就要面对慕西洲跟沈婉清的关系,她就会难受,还不如眼不看为净。 最重要的是,战南笙觉得自己如果跟慕西洲一块回京城,但凡戚老有一口气仍然会来找她的麻烦。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北洋省更好些。 所以,战南笙拒接了慕西洲这个提议,她道:“我在北洋省等你,你注意安全,飞机降落就给我打电话。” 慕西洲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扣住她后脑勺在她唇上吮吻了一口,这才狠心地上车走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战南笙的视线里,战南笙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分离而难过的有些情难自制。 她在夜色里站了许久,才回季家老宅。 这一晚,战南笙心神不宁的厉害,几乎是彻夜未眠。 她掐着慕西洲飞机降落的时间,在凌晨六点左右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 但电话显示关机,她就没打。 约莫歇了大概一刻钟后,她再次拨了慕西洲的电话。 这次电话显示在通话中,她只好作罢。 这样又过了五六分钟后,手机里进来一条慕西洲的短信: 【我到了,别胡思乱想,快去睡,空了,我会给你打过来。】 男人不像女人喜欢发文字短信,大部分时候会电话或者语音沟通。 战南笙想着,慕西洲大概是现在不方便,所以才发了短信给她报平安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方便,那她就没有深想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慕西洲的确很忙,两三天才会跟战南笙通上一次电话,不过战南笙对此并没有抱怨什么。 她这半个月都宿在季家老宅,日子过得也很充实。 季纤纤这位大帅夫人觉得跟她很投缘,经常约她去靶场射击,或者是去马场骑马,日子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这天,季纤纤约战南笙去马场跑马,但因为季纤纤临时有事失约,但那时候战南笙已经在马场了,所以她打算跑两圈再回去。 只不过是,等她换上骑马装出来时,就被也来马场跑马的顾良辰给堵住了去路。 战南笙现在看到顾良辰,就跟吃死苍蝇一样恶心。 她懒得理她打算侧身离开,但顾良辰却拦住她,道: “战南笙,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跑马?看来慕西洲把他跟沈婉清大婚的消息锁得挺死的,你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此话一出,战南笙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嗓音明显有些失控,“你说什么?” 看到战南笙这副情绪激动的样子,顾良辰就兴奋不已。 她嘴毒地道: “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了。战南笙,你说你得到慕西洲的爱又如何?慕西洲最后愿意娶的那个女人不是还是别的女人吗?你在他的眼底,顶多就是个能陪他上床的顶级尤物而已。 在权利和女人面前,不用想,他肯定牺牲的也是你这种除了美色却一无是处帮不了他的女人。他跟沈婉清大婚,简直是天作之合。而你,不过就是个被他玩腻了的残花败柳,仅此而已。”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一道邪痞的男低音自顾良辰身后传来,“残花败柳在诋毁谁?” 来人是季灏洲。 他一身宝蓝色骑马装加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英俊得仿佛西欧宫廷油画里的王子。 英气逼人的不像话!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北洋省的富家公子哥。 他们在季灏洲话音落下后,就不禁打趣地问道: “灏洲,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相亲女人啊?长得确实挺不错的,就是这嘴巴不饶人,不是个好货色。” 季灏洲冷嗤,道: “谁说不是呢。一个能同时劈腿好几个男人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好货色?哥几个,眼睛都擦亮点,别回头着了这姓顾的女人迷魂道,到时候她像个蜘蛛精似的缠着你,甩都甩不掉呢。” 此话一出,众人就哄堂大笑,气得顾良辰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战南笙却顾不上他们的调笑,而是一把抓住顾良辰的衣领,冷声逼问: “把刚刚的话说清楚,慕西洲跟沈婉清大婚,什么时候的事?” 顾良辰今天是打听到季灏洲会来马场跑马,特地来这边求偶遇的,看到战南笙是意外,所以才一时起意膈应战南笙的。 不过,她并没有撒谎。 她现在被季灏洲当着众多公子哥含沙射影的骂成婊子,已经丢尽了颜面,所以也不想让战南笙好过。 她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道: “昨天,慕西洲跟沈婉清在黎城戚家举行的婚礼,我大哥还出席了他们的婚礼,亲自目睹他们交换了戒指,还互吻了彼此。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季少。季少虽然没有出席婚礼现场,但肯定知道这件事。” 顿了下,话锋一转,冷冷讥讽道, “战南笙,你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慕西洲养在北洋省这边的情妇而已。哪能跟戚家军的少主夫人相提并论呢。哈哈……” 战南笙在她狰狞的笑声中转身就要走时,顾良辰伸手一把就拽住她的胳膊,目光猩红的看着她,质问: “战南笙,你就是这个反应?” 战南笙甩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反应?” “慕西洲跟别的女人大婚背叛了你们的爱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或者是难过?” 战南笙反问:“生气和难过一定要表现在脸上?” 顾良辰被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道: “你来马场是来钓凯子的吧?既然一门心思地想爬上北洋省的上流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着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满身的风尘气是从男人堆里爬过来的?” 顾良辰险些被这话给气死。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季灏洲一行富家子弟的冷嘲热讽的笑声中灰溜溜的跑了。 战南笙在她跑开后,问从骏马上跳下来的季灏洲,“慕西洲真的跟沈婉清昨天在黎城举行了婚礼?” 慕西洲的确跟沈婉清举行了婚礼,不过婚礼只是在戚家内部举行,知道的人不多。 再加上,慕西洲故意封锁这个消息,别说战南笙不知道,就连京城那边也没几个人知道他跟沈婉清举行了婚礼。 但,季灏洲是知道这件事的。 因此,面对战南笙的问题,季灏洲坦白道:“的确是昨天举行的婚礼。” 战南笙点了点头,说了谢谢后,就准备回更衣室换回衣服离开马场时,季灏洲叫住她: “战小姐,你在我家好歹也住了半个月了,赏个脸呗,一起玩?” “季少,有点眼力劲,我现在看起来很有心情跟你一块骑马射箭吗?” 季灏洲扯唇,笑得痞气,“心情不好,那就改为一起喝一杯?” 战南笙想了想,道:“他电话白天的时候,我基本上很少能打通,你能打通吗?” 战南笙长的美,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能惦记许久的美人,季灏洲其实挺想拐她做老婆的。 他目光在战南笙俊美的小脸上停留了两秒,道:“你陪我喝酒,我帮你打通他的电话?” 战南笙说了好,季灏洲就放声笑了出来,道:“战小姐,你就不怕我把你灌醉了乘人之危啊?” 战南笙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或许有这个心,但没这个胆!” 季灏洲咬了下后牙槽,道:“你就那么肯定?” “你要是不怕慕西洲事后屠了你们整个季家,你可以试试。” 季灏洲骂了句脏话,又扯唇痞懒地笑了起来: “他都跟沈家大小姐完婚了,你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会因此而灭了我们整个季家?你要是在他心底那么重要的话,他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而娶别的女人呢?” 战南笙被问住了。 她没说话。 季灏洲的话还在继续: “他跟沈婉清结婚,或许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也或许是另有隐情,但如果他真的在意你的感受,就会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而跟你商量,就算不商量至少也要告诉你一声,而不是让你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得知,还被如此的羞辱,你说呢?” 战南笙唇角抿了抿,道:“不是说要喝酒的,废什么话?” 季家开的马场,消遣的乐子很多,自带酒庄,喝酒就是季灏洲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是当酒摆上桌后,战南笙反倒不喝了。 季灏洲啧了一声,道:“战大小姐,你耍我玩儿呢?” 战南笙淡声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最近一直在喝中药调理身体,不能喝酒。” 战南笙最近的确在喝中药,药方子正是李念给她开的那副。 不知道是不是药方子起了作用。 反正一向不准的例假前几天来的时候她没有出现腹痛,而且也没有别的不适,整体来说她最近身心都很轻快。 但季灏洲却不信战南笙的话。 他觉得战南笙在搪塞他。 他有点不太爽地问:“喝的什么十全大补的药啊,还忌酒?借我也喝一点呗?” “你不育吗?”战南笙挺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喝的药是专治不孕不育的中药。” 季灏洲:“……” 战南笙说话间,用果汁代酒,敬了季灏洲一杯后,道: “诚意我已经表达过了。季少,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郁闷至极的季灏洲,极其不爽地摸出手机翻出了慕西洲的私人号拨了出去。 慕西洲的私人号码,战南笙倒背如流。 同样的号码,她打过去十次,九次都是无人接听。 但季灏洲打过去,只响了两秒而已,电话就被接通了。 什么原因,显而易见了。 不是男人真的忙没空接她的电话,是他看到了且有时间,只是选择了忽略或者直接不愿意接。 战南笙一颗心,伴随手机那端传来的一声喂,而像是被黄蜂刺过,又酸又疼。 她喉头滚了滚,调整好呼吸后,开口道:“是我。”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他将举在耳边的手机拿开些,在确定手机来电显示就是季灏洲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 “是季灏洲跟你说了什么吗?” 战南笙答非所问:“我想问,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或者解释的吗?” 战南笙这么说,慕西洲便猜到了战南笙应该知道了他昨天跟沈婉清举行婚礼的事。 慕西洲在这时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吮吸了两口后,道: “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忙过这阵就飞北洋省当面跟你解释,好不好?” 好不好,有几分诱哄的味道。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不说话,慕西洲也不着急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吮吸着烟。 一根烟后,他仍然没听到手机那头女人的回应时,只好再次开腔,低声问:“你相信我吗?” 战南笙这次回应了,她道:“信。” 慕西洲说了好,“既然信,那就不要胡思乱想,嗯?” 战南笙抿了抿唇,满胸腔都是横冲直撞的酸涩,好一会儿,她才忍下了所有问题,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说了好,男人就欲要掐断电话了,“我现在手上还有事,等晚上我再给你打过去?” 战南笙仍然说了好,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将季灏洲的手机还给他以后,就离开了马场。 她给在休假中的金秘书打了个电话后,就让跟着的左青开车送她去了金家大院。 一小时后,她出现在金家大院的停车坪。 那时,金秘书已经在那等她了。 战南笙从车上下来,走到金秘书的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秘书,你知道慕西洲跟沈婉清他们突然举行婚礼的原因吗?” 金水水眸色复杂地看了会儿战南笙,道: “听说戚老脑中风,现在虽被抢救了回来,但却是偏瘫,说话都不利索,情况不太乐观。戚老担心自己熬不了慕总真正掌权的那一天,所以立了遗嘱逼慕总跟沈婉清尽早完婚。遗嘱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财力,一部分是兵力。 他把财力那一部分给了莫如故莫先生,兵力给了慕总,不过要求慕总必须跟沈婉清完婚才能继承兵权。所以,慕总跟沈婉清结婚也是权宜之计。他也怕戚老突然病故,兵权聚不拢,反而前期的努力都白费。” 说到这,金水水顿了下,她目光深看着战南笙,补充道, “战小姐,慕总对你的感情你不用怀疑。你……应该多花点心思防范沈小姐。” 战南笙知道沈婉清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是个典型的笑面虎,收拾这种女人,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生就得一招致命,否则后患无穷。 战南笙看得出金秘书是真心想帮她,所以才跟她说这些。 她点了下头,问道:“金秘书,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闻言,金水水便客观的分析道: “打从慕总接管慕氏集团以后,我就跟着慕总了。我从来没有看到慕总会为了除你以外的女人上过心。从前的慕向晚只能勉强算是他的责任之一,但如今的沈婉清几乎已经能左右慕总的决定了,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 “这个女人心思深,慕总那么信任她,她现在又跟慕总举行了婚礼或许也扯了结婚证,那么以她现在新少主夫人的身份,她若是真的想要什么,只要她稍稍花费一点小心思就能得到。比如,她灌醉慕总,跟慕总有了夫妻之实, 等到了那个时候,于你而言,就会是一个覆水难收的结局。而她完全可以很无辜地说喝醉了并不是她的本意,她甚至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慕总也怨不到她的头上……所以,如果我是你,可以先把北洋省这边的认亲一事放一放,现在应该先回京城。” 战南笙咬住了嘴唇,没说话,但眼眶却有些泛酸。 因为,金水水说的都是她担心的。 金水水身体里住着秦止水的灵魂,她看着战南笙这样,既心疼也心酸。 她上前一步,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战南笙,手轻轻的拍了拍战南笙的后背,嗓音异常的温柔: “战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身上有种令她心安的魔力,还是此时她其实心里已经冷静了下来,所以当被这个女人拥抱住时,战南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因此,战南笙对金秘书说了谢谢,点头道:“好。” 金水水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担忧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她想了想,道:“我假期休完了,今天下午飞京城,你跟我一起,我们搭个伴?” “好。” …… 当天夜里十点左右,战南笙跟金水水平安抵达京城机场。 她们前脚从机场出来,后脚就看到被六个黑衣保镖拥护着走出来的男人女人。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身形昂扬挺拔,眉目清贵俊美,气场冷拔卓然,走路生风,步伐很大完全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 因为他步伐极快,他身旁跟着的女人始终都落了他半步。 但又因为她想追上男人的脚步,所以她的步子又乱又急。 不过是眨眼间,她身体不知道被什么物体绊了一跤,整个人都往男人身上摔过去。 男人下意识的出手扶住那就要栽入他怀里的女人,因为这个动作,战南笙被他们身上的某一个反光的东西给闪到了眼睛。 她眯起眸,很快就看到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女人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钻石婚戒。 她视线在那女人的婚戒上停留了两秒,就落在了男人的无名指上,相应的也带着一枚男款婚戒。 听到和亲眼证实,完全是两种不同层次的体验。 战南笙心口就像是被压下了一块巨石,整个人都闷闷沉沉的了。 那男人在扶稳女人的身体后,就撤回了手,欲要转身时,女人拉住他的衣角,道: “阿洲,我脚好像扭了,你能抱我一下吗?”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目光朝女人果然泛红的脚踝处看去。 他眸色幽深的眯了起来,静了几秒后,道:“让你的保镖抱你上车。” 闻言,沈婉清面色明显有些僵硬,不过也就是几秒间的事,她就调整好情绪,说道: “我们昨天才举办的婚礼,我们才新婚,我爷爷和戚老的人都在暗中关注我们的新婚生活。我扭伤了脚,你就算是做做样子,这个时候扶我上车也比我被另外一个男人抱上车的好,你说呢?” 慕西洲眉头微微皱了皱,但还是伸手扶住了沈婉清的胳膊。 沈婉清几乎是在他扶上她的下一瞬,身体就贴进了他的怀里,把身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慕西洲的身上。 男人身上有种令她朝思梦想的冷香,以及令她心神荡漾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沈婉清贪婪的嗅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暗暗想着,要抓紧时间跟这男人生米煮成熟饭。 最好是能怀上孩子,这样,她这个戚家军少主夫人的位置就妥妥的稳了。 等她怀上这男人的孩子,她就把战南笙那个后患弄死。 她不仅要弄死战南笙,还要用她新鲜的肝脏移植给面前的男人。 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是这个男人不爱她,但他也会因为他们共同的孩子而跟她共度余生的。 心里光是这么想想,沈婉清心里就兴奋不已。 甚至因为兴奋,她无处安放的目光在这时穿过慕西洲的怀里,到处乱看。 这不看还好,一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立在灯柱下的战南笙,以及跟在她身后的金秘书。 只一眼,沈婉清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心情瞬间就坠入了冰窖里。 如果可能,她现在恨不能化成厉鬼,一口咬死战南笙。 心里恨的咬牙,但脸上却不能显露半分。 战南笙回来了,慕西洲势必会被这婊子给勾走。 她要在慕西洲知道她回来之前,牢牢把握住每一次跟他独处的机会。 因此,沈婉清不动声色的压下所有的情绪后,就打定了主意——今晚试一试跟慕西洲生米煮成熟饭。 她正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慕西洲乖乖就范时,慕西洲突然侧首朝战南笙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过,沈婉清抢在他完全看过去之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并用十分痛苦地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 “阿洲,我的脚真的很痛,你真的不能抱我一下吗?” 第346章 男人将她困在怀里,痞笑道:孩子, 慕西洲显然是不会抱她的。 他态度冷淡:“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穿高跟鞋,你是自讨苦吃,活该。” 他说完,就撤回了搀扶沈婉清的手,继续说道:“没几步路了,你先上车,我抽根烟。” 沈婉清是真的爱慕西洲。 她一听慕西洲要抽烟,就急急地说道:“阿洲,医生说你不能再抽烟了……” 慕西洲懒得理她,目光在这时从她身上撤回,对跟着保护他们安全的其中一个保镖说道: “何以琛,把你家主子送上车。” 何以琛眸底一闪而过寒芒,对慕西洲点了下头后,就走到了沈婉清的面前,嗓音听似恭敬其实隐约是在威胁了, “大小姐,是我扶您上车还是属下抱您?” 沈婉清一想到自己所有的把柄都在何以琛的手上,就像是被人捏住了气门,连呼吸都不通畅。 她冷脸推开他就要搀扶过来的手,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我自己……走。” 何以琛目光落在她有些红肿的脚踝,视线顺着她的脚踝上移,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没说什么。 他们上车后,慕西洲就真的点了一根烟。 不过却没有往嘴里送,而是点燃后就夹在手指间,目光静静深深地看向不明的远处。 就这样,站了半根烟的功夫,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摸出手机,是左青打来的。 慕西洲挑了下眉,接通了这个电话:“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半个月前,慕西洲从北洋省离开后就把左青留在北洋省保护战南笙的安全,左青打电话给他基本是跟战南笙有关。 所以慕西洲才会这么问。 此时的左青还在北洋省的季家。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开门见山的回道: “四爷,属下失职,没有看好战小姐。战小姐应该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搭乘飞机飞往的京城。算着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机场了。” 慕西洲夹烟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他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此时脸色沉得愈发难看。 他没说话,手机那边的左青又道: “她应该是跟金秘书一起飞的京城。但她们两个电话属下都打不通,属下担心会有意外,所以……” 慕西洲在这时将那都快燃尽的香烟咬到了唇边,深深地吮吸了一口后,道:“你从北洋省回来吧。” 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左青的电话。 他挂断左青的电话后,就翻出了战南笙新的手机号打了出去。 果然是打不通,打金秘书的电话也是同样如此。 正在他心情愈发烦躁起来的时候,他目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战南笙跟金秘书一起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离开时的身影。 慕西洲眸色眯了起来,在这时叫来也在保镖队伍中的江淮,吩咐道:“跟踪那辆车。” 江淮没看到战南笙,但大佬脸色不好看,他也不敢问具体原因,领了命令后就驱车去跟踪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掐灭烟头,上了沈婉清那辆车。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古堡庄园,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沈婉清先下车。 她下车后,发现慕西洲没有下车的意思,想了想,道:“阿洲,你不下车是还有什么事吗?” 慕西洲掀眸看了会儿她,道:“先前在机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到她了?” 此话一出,沈婉清就知道慕西洲问的是什么了。 她眸色明显一冷,但也就是稍瞬即逝而已。 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淡声回道: “我是看到了,但我见战小姐没有任何想要过来打招呼的意思,想必是觉得以她如今的身份来打扰我们夫妻不合适,为了不必要的难堪以及尴尬,所以我就没有说。”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问, “既然你也看到了,你怎么不去找她?你知道的,就算你去找她,我也不会跟戚老或者是我爷爷他们告状的,只要你高兴,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目光就深看了她两眼,讳莫如深地道:“你真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沈婉清扯唇,笑得一脸真诚,道: “我就算有所谓,也改变不了你的心,不是吗?我与其做一些令你反感和讨厌的事,倒不如成全你的心意,这样至少你还能让你尊重我这个妻子几分。” 说到这,她的视线就平静的从慕西洲身上移开了,淡淡然的口吻: “你去找她吧,只要我不介意,我爷爷和戚老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们结婚证都领了。在他们看来,男人在外面养一两个红颜知己什么的也很正常。至于我跟你,你放心,等戚老的兵权完全交到你的手上后,我会按照约定跟你解除婚姻关系的。” 沈婉清这番话说得无比真诚,慕西洲对她确实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他视线从她身上撤回,道:“你有心了。”顿了下,“我送你回庄园里。” 沈婉清没想到慕西洲竟然会这么说,她道:“你……你不去找她了吗?” 慕西洲淡声道:“你脚不是受伤了?我送你回去,等给你抹了药酒,再走。” 即便是这样,沈婉清已经很满足了。 这可是这男人第一次主动关心她。 沈婉清心底高兴,就连忙在慕西洲伸手过来搀扶她时,连忙把身体全都贴在他的怀里,借着他身上的力量,慢慢地往庄园里走。 回到城堡里后,沈婉清就坐到了沙发上,不多时慕西洲取来药酒给她按摩受伤的脚踝。 沈婉清在这时不动声色地用手机偷拍了一张慕西洲帮她按摩的照片,她拍完照片后,就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慕西洲给她上完药酒后,就洗了手很快离开了古堡庄园。 慕西洲前脚刚走,后脚沈婉清就上楼把何以琛给叫到了书房。 何以琛看着女人那双戾气浓重的眼瞳,讥诮道: “大小姐,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是又想让我为您做什么坏事吗?” 沈婉清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愤怒不已,质问道: “是你说,在我跟慕西洲结婚以前对战南笙那个婊子下手不合适。现在我已经跟慕西洲扯了证,你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付出实际行动,对战南笙那个贱人下手?” 何以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隔着一张办公桌伸出手扣住了沈婉清的下巴。 他气息危险的逼近,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大小姐,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你跟戚老合起伙来欺骗慕西洲跟你结婚,你不趁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怀上慕西洲的孩子,却总想着去弄死战南笙那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说你傻不傻?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千方百计地怀上一个孩子,孩子才是你手上最大的底牌。有了孩子,再弄死战南笙,那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何以琛的话,都说到了沈婉清的心上了。 因此,沈婉清的怒火明显减了不少。 但,也不过就是几秒间,她又发脾气了,怒道: “你说的轻巧,慕西洲平时连给我一个笑脸都不愿意,我想怀他的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以琛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单手就扣住了沈婉清手腕将她一把给拽到了他这边来。 他将沈婉清拖拽过来的下一瞬,长指就扣住她的下巴,将她困在怀里。 他薄唇在她气红的面颊上舔吻了一口,痞笑道: “大小姐,事在人为嘛。孩子,他不愿意跟你生,我愿意跟你生。我自问,长得也挺好看的,你怎么就只喜欢他那一款呢,嗯?” 话音,沈婉清甩手就给了何以琛一耳光,打得何以琛面颊瞬间就多出了五指印。 何以琛用舌尖将被打红的那边脸顶出了一个包后,就把沈婉清给扒了。 也就是眨眼间,他就完全欺了进去。 沈婉清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个只是她身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竟然敢对她为所欲为? 她想挣扎,但何以琛下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心如死灰, “大小姐,我这个人是个特别念旧的人。每一次我跟你的动作片我都有录制,你不想这些东西暴露众人视野之下的话,还是乖乖的,懂了吗?” 沈婉清气得眼泪直流,冷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话落,何以琛就扯唇痞笑道: “大小姐,怎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恶劣?我就不能是因为倾慕大小姐,又看大小姐你整日因怀不上孩子而想帮帮大小姐你么?” “何以琛,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你——” 何以琛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给了她一耳光,“大小姐,现在清醒了吗?” 终于,沈婉清在何以琛眼底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凶狠,她被他那双布满仇恨的目光给吓到了。 她手捂住被打红的面颊,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调子,“何以琛,你跟我们家是不是有仇?” 何以琛看着她红肿起来的半边面颊,眸色深了深,道: “沈家对我只有养育之恩,哪来的仇。大小姐,先前打疼你了么?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嘴上说着道歉,但整个人动作却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沈婉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死过去的。 反正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了楼下传来车子引擎的动静时,她魂都快被吓的破散了。 “是……是慕西洲回来了?” 何以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道: “别做梦了,他现在估计恨不能死在战南笙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到你这边?” 说到这,顿了下,人就抽身离开,迅速穿好了衣服,继续道, “大小姐看着身材挺不错的,就是吃多了,也会腻。” 这话没气的沈婉清恨不能摸出枪毙了何以琛。 她气的双目通红,恶狠狠的怒瞪着何以琛。 何以琛则冷嗤,道: “好了,把衣服穿好,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别留下了什么痕迹被慕总发现可就不好了。” 何以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前脚离开书房,后脚就看到出现在书房门口的江淮。 何以琛挑了下眉,道:“江特助,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家大小姐的楼上来做什么?” 江淮答非所问:“那么何先生又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从沈小姐书房里走出来呢?” 何以琛轻笑,波澜不惊的口吻,道:“我家大小姐被慕总伤了心,我担心她出事不好跟家主交待,所以才来看着她的。” 何以琛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江淮也没多想,在这时敲了敲书房的门,道: “沈小姐,四爷说他的手机好像落在你的包里,特地让我来取,您若是方便的话,现在就拿给我吧。” 说话间,已经快速整理好的沈婉清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江淮往书房里瞄了一眼,虽然书房挺整洁的,但就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反正不好闻。 沈婉清怕江淮看出异常,连忙去卧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慕西洲的手机递到江淮的手上,“我这边只有他这一只手机,另外一个应该在他自己的身上吧?” 江淮点头,道:“是的,私人机在四爷那边。” 沈婉清点了下头,想了想,问道:“他……跟战小姐见上面了吗?” 江淮答非所问:“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沈婉清:“……” …… ** 半小时后,江淮把取来的手机交到了立在树荫下的慕西洲手上,道: “四爷,您不觉得何以琛跟沈小姐他们关系很微妙吗?” 慕西洲手里捏着一罐啤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他在江淮话音落下后,又灌了一口,这才冷淡的嗯了一声,问:“你先前回去撞到什么了?” 江淮挠了挠头,猜测道: “属下先前回古堡庄园看到何以琛从沈小姐书房走了出来,两人虽看不出什么,但大半夜的,这……不好说。” 慕西洲眯了会儿眸,道: “上次让你调查何以琛,你说他来历不简单,他父母的死跟沈家有关,后来具体调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江淮摇头:“没有。”顿了下,补充道,“不过却调查到了何以琛还有个自小就失散的妹妹,何以琛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他妹妹的下落。” 慕西洲想了想,吩咐道: “这个何以琛是个有野心的,最好能收为己用。你多派些人手暗中去查找他妹妹的下落,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慕西洲现在刚成为戚家军新少主,他想栽培自己的人,所以江淮秒懂慕西洲这么做的用意。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顿了下,他仰头看着面前那一栋十几层高的公寓,问: “四爷,您怎么还不上去啊?我亲眼看到战小姐跟金秘书一起上的楼,想必她今晚是打算住在金秘书这边了。” 慕西洲迟迟没有上去,不是他不想上去,而是苦恼上去后要怎么跟战南笙解释他跟沈婉清举行婚礼这件事。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跟沈婉清发展到这一步。 结果才仅仅过去半个月,他就让事情发展到了令她难以接受的地步,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但也知道,这件事要是不给战南笙一个解释,他们的关系只怕是又要水深火热了。 思及此,慕西洲就将手上的易拉罐给捏扁了。 他在把易拉罐隔空抛进垃圾桶后,对江淮道:“你不用在这边等着了,回去休息吧。” 江淮说了好,慕西洲就抬腿朝面前那栋小高层走了进去。 金秘书住在十层。 慕西洲乘坐电梯直达十层后,就走到了金秘书的公寓门口敲响了她的房门。 此时的金秘书才刚刚把喝的醉醺醺的战南笙伺候上床。 听到敲门声,她又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折回到房门口。 她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透过可视监控看到立在门口站着的是慕西洲后,才开门。 门开,那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就言简意赅的问:“她呢?” 金水水答非所问,道:“慕总,您之前在机场看到我们了?” 慕西洲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后,问道:“是你怂恿她从北洋省回京城的?” 金水水被问得怔了一下,想了想,回道: “虽然我在您的手底下做事,拿着您给的俸禄,但同为女人且战小姐从前又帮过我大哥,所以我心理上更愿意帮助战小姐。我看她与其在北洋省一个人胡思乱想和伤心难过,倒不如回京城眼见为实的好……”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最重要的是,谁的男人身边多一个像沈小姐那样的优秀女人,都会不安的。更何况,沈小姐对慕总的感情太过于飞蛾扑火,这种致命的感情慕总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就很容易造成覆水难收的局面。所以,我才建议战小姐回京城的。” 话落,慕西洲音量就明显拔高,怒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金水水被慕西洲吼得来了脾气,讥诮道:“怎么,你这是要因为这件事而开了我吗?” 慕西洲喉骨滚了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几秒后,道: “金水水,你只是我花钱聘请过来的秘书,你的职责就是协助我的日常工作而不是插手我的私事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懂吗?” 金水水在他话音落下后,便淡笑道: “既然,总裁对我如此不满,那么等明早天一亮我就会提交辞职申请。”说到这,掀眸看了慕西洲一眼,“夜深了,请回吧,慕总。” 慕西洲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向来对他百分之百服从的女人,竟然会有一天不把他这个大总裁放在眼底? 慕西洲被气笑了。 他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目光深深地在金水水身上停留了两秒后,沉声道: “金秘书,你是觉得京城遍地都是黄金,很好捡金子吗?你在得罪我以后,觉得我会给你机会继续在京城混下去吗?” 金水水扯唇,淡笑道: “慕总,自己捞金子多累啊。你看看我,算是在秘书圈里的天花板了吧?我为你卖命这么多年,赚的银子也就勉勉强强能在京城买个小复式。自己打拼太累了,所以我打算辞职后找个有钱的男人躺赢。”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目标我都选好了,就那个前不久才出狱这阵子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顾西城顾大公子。怎么样,我目光还不懒吧?听说,顾大公子有个两周岁的儿子,他正在高薪聘请保姆给他带儿子,我觉得我去应聘的话,应该胜算很大。” 闻言,慕西洲就冷嗤:“你有什么胜算?” 金水水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挺了挺傲然挺拔的上围,笑道:“就凭顾大公子现在馋我这副身子呢。” 慕西洲挑眉:“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金水水打了个哈欠:“慕总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慕西洲被噎住了。 金水水的话还在继续,这次是直接赶人,道:“慕总,还不走的话,我就要报警告你强闯民宅了。” 慕西洲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扣住金水水的手腕就将她推到了门外,然后在金水水一脸震怒中对她宣判道: “这套公寓是公司给你的福利,产权在我的手上,你去告告看,能不能告得赢。” 顿了下,话锋一转, “你不是想找顾大公子躺赢的?今天我就给你创造一个躺赢的机会。等下我就会给顾西城打电话,说你已经被我逐出了慕氏集团沦落街头连个住处都没有,看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 说完,连给金水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金水水在门外气得直踹门,骂道:“慕西洲,你特么的至少让老娘穿上鞋拿上手机吧?”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 那端,慕西洲在愤怒的关上门后,就真的给顾西城打了一个电话。 顾西城这个点其实已经睡下了,只是最近失眠得厉害睡不着。 所以,他很快就接通了慕西洲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慕西洲就开门见山的对他道: “金秘书说想找个男人躺赢,看上你了。你来一趟香山公寓吧,她犯了错被我扫地出门了。”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电话掐断后,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做完这一切后,他很快在这套公寓的客房找到了战南笙。 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他人不过是才刚刚走进客房的门,就被扑鼻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 待他走到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从床上滚落在地毯上的女人面前,那酒气就更重了。 慕西洲拧开落地灯,视线很快就锁定那醉得满脸通红的女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酒烧得她不舒服,她整个人抱着被子蜷成了一团,眉头皱巴巴的。 慕西洲光是看着她这个难受的样子,整个周身气场就变得冷拔了起来。 他俯身下去,欲要将女人抱起时,那原本还醉意昏沉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怒瞪着他。 慕西洲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得心下有几分柔意。 他长指欲要戳一戳她气鼓鼓的面颊时,女人突然抡起巴掌就给了他一耳光。 那一巴掌打得挺狠,疼得慕西洲感觉后牙槽都痛了。 慕西洲整个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几乎是在女人打完这一巴掌的下一瞬,就板着脸子道: “战南笙,你发什么酒疯?” 第347章 男人俯身抱住她,嗓音缱绻:不觉得 女人被他吼得眼眶一红,下一秒她就委屈地扁起了小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凶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你娶别的女人辜负了我,你竟然还凶我?呜呜……” 她的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掉,然后就是越来越汹涌,那样子实在是伤心至极。 慕西洲哪里还舍得凶她。 何况,此时女人哭着哭着,就爬到了他的怀里,小脸蹭在了他的脖颈处,在他敏感的耳边吹着香软的酒气, “老公,你不要凶我,你凶我,我好难过……” 闻言,慕西洲眼瞳明显就缩了又缩。 他们结婚的那两年,她除非是兴致好或者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作秀才会喊他老公,平时大部分时候只会慕总慕总的喊他。 因此,醉意迷糊中战南笙这一声老公,听得慕西洲心下颇是有几分浓稠复杂。 他喉骨滚了又滚,抬手轻柔地抚上了她哭得有些颤抖的背,嗓音低哑地哄着她:“我没有凶你,别哭了,嗯?” “你有!” 女人突然很大声的冲他吼了一声,把哭的满脸都是眼泪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就控诉道: “你就是凶我了。你说我耍酒疯,我都被你凶哭了。你还说爱我,可如果你爱我,怎么会舍得凶我,更怎么会舍得我难过?呜呜……” 战南笙这样控诉,心里一时间涌出来的难过让她后面的话近乎哽噎,所以最后发出来的声音就成了模糊不清的调子,呜呜咽咽的。 她在这时低下头,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在了双腿间,双肩从轻微的颤动到了后来逐渐平静,不过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 她平复下来后,头就从双膝间抬了起来。 暖色落地灯下,立着一个跟这个房间极其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一片光。 他那张逆在光晕里的容颜,从模糊到逐渐清晰,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样。 慕西洲?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陪他的新婚娇妻沈小姐双双把爱巢归还么? 战南笙眼瞳微末的凝缩着。 她目光怔怔地在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又把视线下移,落在他那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上。 他西装半开着,黑色衬衫最上的两粒纽扣没有扣上,如此便露出一片蜜色锁骨,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禁欲和蛊惑。 他似乎在笑,可那笑容又未达眼底。 他在这时,长指扣起她的下巴,嗓音是缱绻蛊惑令人心颤的男低音,“笙笙。” 他这样唤了一声。 战南笙心尖就像是被烈酒浇过,整个心头都热了起来。 她先前那些混乱不明的意识像是也因为这一声而被唤醒了一般,她喃喃地道,“慕西洲?” 她这样说,就昂起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像是要通过他那双眼看穿他的心。 她抿了会儿唇,安静了几秒后,像是委屈又像是难过地问道,“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呢?” 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为什么还是偷偷的结了却不告诉她? 哪怕提前跟她说一声,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苦衷那她也不至于会这样的伤心。 她至少会心里有准备,至少觉得她是被尊重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跟她解释,甚至连接电话都是那样的敷衍呢。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心头越发的消沉。 她刚要低下头,男人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他的怀里。 坚实有力的胸膛,以及男人身上清新蛊惑的好闻气息,令她不安的心神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放松。 她昂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垂首,唇角似噙着一抹缱绻宠溺的笑意。 他在这时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手端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然后唇就朝她密密实实地吻了下来。 一开始,吻得并不急切,也没那么深。 只是辗转反侧在她的面颊四处,气息散在她的脖颈处,最后再来到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道: “笙笙,你醉了,有什么事,等你明天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谈,好不好?” 她好像一下就被这句话给蛊惑住了,下意识地就对男人点头。 然后男人就将她抱回了床上。 他置身于她的上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仍然是低低缱绻的嗓音,“你有没有想我?” 醉酒的女人,大脑总是比正常反应要慢上半拍。 半个月没见,半个月那匆匆一见之前又在闹别扭,分分合合这么久,好像属于他们甜蜜的时光少得可怜,如此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思念就显得来势汹涌了。 她看着视线里男人越来越下沉下来的那张俊脸,反应稍显迟钝地点了下头,娇娇软软的嗯了一声,“想。” 她说想,男人就俯首朝她吻了下来。 吻到浓处时,他在她耳边问她:“是么?有多想?” 醉意迷离的战南笙被吻住了,她也不知道有多想,或者即便是她清醒的时候她也说不上来她有多想。 她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女人,她总是把最浓烈的感情藏于最深,想这种字眼估计也就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所以,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但,却在行动上表达了她的想念。 她无所顾忌的对男人送上了自己,主动吻上他。 …… 慕西洲明显因为她这个举动而怔了好一会儿,他一双浓深的凤眸隐隐藏着一抹晦暗。 他不禁想,所以醉酒后,藏于她心上的那些心理阴影也被酒精麻痹了,她现在是可以被他碰了么?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慕西洲脑海里一闪而逝,他对战南笙就再也没有客气了。 这种事,一旦你情我愿,就会深陷其中,更容易在精神上抵达到极致。 窗外,一轮弯月爬上窗,朦胧的月影如室内交织缠绕的男人女人,缠绵且也曼妙。 缱绻浓促的喘息中,战南笙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男人扣起。 她被迫睁开有些迷离的桃花眼,嗓音嘟囔道:“慕西洲……” “叫老公。” 战南笙眼瞳明显怔了一下,像是瞬间醉意被击散,她摇头不愿意。 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后来的后来,他在这种事上有的是法子逼她叫出口。 酣畅许久,整个不大的客房,角角落落都回荡着女人的声音。 “老公……” …… ** 翌日,晌午。 战南笙醒来后,比起醉酒后的头昏欲裂,她感觉整个人更不舒服。 浑身就像是被大卸八块后又重新组装却还没有愈合一般,好似就连呼吸都费力。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陌生的吊顶灯,意识渐渐回笼着。 昨晚她跟着金秘书住到了她的公寓,然后因为心情不好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喝高了,好似做了一场迤逦的梦,梦里是跟那个男人…… 是梦吗? 可那些画面又那样的无比清晰,一帧帧,一幕幕,都是那样的深刻。 难道,昨晚他来过这里了? 正当战南笙胡思乱想时,客房的门在这时从外面被人拧开,伴随门开的下一瞬,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是男人身上气场太强,也许是客房并不宽敞,所以男人一出现就显得整个房间就变得狭小了许多。 伴随男人走到她的床前,战南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蓦然瞪大到了极致。 她怔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开口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不辨喜怒:“醒了?我给你做好了午餐,你等下洗漱完就把午餐给吃了。” 他说着,人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枚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因为这个动作,战南笙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眼瞳都重重地缩了起来。 她心底更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疼得都有些麻木。 她抿了会儿唇,还是坐了起来。 伴随身上的被褥滚落至腰间,身上很快就传来了一抹凉意。 这突然而至的凉意,让战南笙下意识的低下头。 她低头的瞬间,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近乎是光着的,身上更是纵横交错着各种……痕迹。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昨晚的那些梦其实并不是梦,而是事实。 她闭了闭眼,手指梳理了一下蓬松而又凌乱的长发,待缓过那阵滔天的荒唐后,她才从新睁开眼。 她一抬头,就看上男人已经戴好了戒指和一支她从未见过的腕表,她掀眸看向他,道: “慕西洲,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话落,男人就俯首看向她,嗓音听起来是缱绻宠溺的口吻, “笙笙,之前在北洋省我就跟你说过,我原本计划是跟沈婉清协议结婚,三个月为期。三个月,时间一到就会跟她解除婚姻关系。但,那个时候你因为这个跟我闹,我后来基于当时的情况就跟你妥协了表示不会跟她协议结婚。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外祖父他病危,立了遗嘱。遗嘱要求我必须先跟沈婉清完婚,我才能继承他的全部兵权。外祖父病危这件事来得突然,我跟沈婉清协议结婚是权宜之计,没有跟你提前说是我的不对。 但,我之所以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胡思乱想。现在你既然已经从别的渠道得知这个消息,也因为这件事而回来了,我若是不跟你说清楚,你怕是要因为这件事跟我闹。所以,现在整个事情经过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你……能理解吗?” 战南笙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她喃喃的口吻:“那……你现在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慕西洲没想到,她开口会是这么一句。 他以为她至少会跟他闹一闹,哭一哭,至少要控诉两声委屈,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的问,她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是真的变乖了,能做到想都不想就为他做出牺牲了么? 慕西洲神色晦暗不明,伸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又俯身抱住了她,嗓音低低淡淡的:“你不觉得委屈么?”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他那只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眼波微动,看着他,静了会儿,道:“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么?你知道我会委屈的,不是吗?” “但你这次却没有跟我闹?” 战南笙笑了下,道:“如果闹能改变结果,我大概会试一试。” 言外之意,现在客观事实已经发生了,她因为知道无法改变,所以就懒得闹了。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掀开被子下床了。 她光着从他身旁走过,然后拿上干净的浴袍去了盥洗室。 很快,浴室就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慕西洲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浴室的方向,许久,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 很快,浴室就传来女人的回应,“有什么事吗?” 慕西洲心头莫名就有些堵得慌,但他又不知道这股恼火是从何而来。 静了几秒后,他才淡声道,“我……等下要去京郊巡视戚家军新建的营地,所以,不能陪你。” 慕西洲打算把戚家军营地搬迁至京城的京郊,跟他的军工厂关联在一起,这样他好控制。 最近,他就在忙新营地的建设。 他作为戚家军新少主,不得不去现场监工。 但,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许久都没有听到浴室里女人的回应,眉头就皱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推门进去时,浴室里传来女人不咸不淡的回应,“是跟你的新婚妻子沈小姐一起吗?” 新营地一共有三支分队,一支是戚家军主力军,一支是厉少斯协助,还有一支便是沈家军了。 沈婉清虽是一介女流,但因为沈老的几个儿孙都不成器,所以她是沈老看重的沈家军女继承人。 因此,负责沈家军这支分队的便是沈婉清了。 慕西洲不置可否,但却把搬迁营地的这件事跟战南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后,道:“我晚上回来陪你。” 战南笙在这时裹着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洗了头,发烧上全是水,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 她对他昂起头,有些泛红的眼圈看着他,道: “慕西洲,你看起来挺不容易的,一切以你的大局为重吧,你不必事事迁就我这边,去忙吧。” 慕西洲薄唇抿了起来。 按道理,她的不争不吵,其实是他想要的,但等她真正不跟他闹的时候,他又觉得关系反而更糟了。 他喉头滚了滚,自然而然从战南笙手上拿过干毛巾,给她擦拭头发。 他给她擦头发,她也不闹,任由他擦。 他取过吹风机给她烘头发,她仍然不吵不闹,乖巧的不可思议。 甚至是,在他帮她吹干头发以后,他想吻她,她也会配合。 就是……少了点什么。 只是,慕西洲一时间分辨不出,少了的这一点究竟是什么而已。 终于,当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时,女人淡漠的看着他,“你还不走么?我看沈小姐都打了你好几个电话催你呢。”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他终于知道那少了一点是什么了。 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期待。 而她对他,似乎已经没了那份期待。 沈婉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茶几上手机的频繁振动吵的慕西洲愈发烦躁。 他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接通后,淡声道:“马上下去。” 他说完,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便对战南笙道,“你去吃饭,我带你一块去京郊?” 战南笙没什么变化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就笑出了声音,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她看了会儿慕西洲,淡淡的问: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难堪么?我去做什么?你的情妇和你新婚娇妻同框出现,是不尴尬,还是不难堪?” 顿了下,抿了抿唇, “慕西洲,你给我留点脸面吧。” 第348章 他勾住她的腰肢,狠狠拥住她:我们 慕西洲走了。 战南笙在这以后,吃着他做好的午餐。 午餐荤素搭配,美味又营养,很合她的胃口。 只不过是,她好像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她餐后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后,有一阵没有联系她的战小五给她打来了电话。 战南笙接通电话,“喂,小五。” 战小五听出战南笙语调里的闷闷不乐。 她在这时敲响了公寓的门,道:“大小姐,我在公寓门口,您给我开下门。” 战南笙诧异的怔了两秒后,就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去开门了。 门开,清瘦了不少的战小五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头发长了不少,从前是齐耳短发,现在已经垂肩了,削减了她平日里的英气,身上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女人味。 战小五进门后,就对战南笙道:“慕西洲一个小时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这边陪陪你。” 战南笙哦了一声,道:“你最近怎么样?” 战小五想了想,把最近厉少斯成功夺权成为厉家新继承人一事说了一遍后,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日常,问道: “大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战南笙托腮,想了想,问道:“小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战小五无法感同身受战南笙的处境,但她能理解战南笙此时的心情。 被深爱的男人伤到了心,这种滋味她从未断过。 战小五想了想,说道: “其实,客观来说,如今身处高位的慕西洲,他的确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所作所为好像并没有错。但,他的所作所为又的的确确地伤害到了你的心。所以,这不好说。 如果,你觉得你能忍下所有委屈来成全他的事业,那就忍,毕竟总是会苦尽甘来。如果,你只是看到他跟沈婉清稍有肢体上的接触你就忍不了,其实大可不必继续忍。我以为,以慕西洲今时今日的地位, 他其实并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的牺牲也能达到他的目的,只是这个过程会曲折也充满不确定性。他当前,只是选择了更稳妥更便捷的那一步而已。但,如果你跟他开口,他一定会跟沈婉清结束现在的关系。” 战小五这番话说的很客观。 战南笙都听了进去,曲折和不确定性,都是跟风险相关的。 所以,她觉得她应该还能再忍一忍的吧? 只是…… 战南笙沉思了几秒后,对战小五道: “我总觉得戚老病的突然,怀疑他是不是装病,诓骗慕西洲跟沈婉清结婚。如果真的是戚老跟沈婉清联手诓骗慕西洲,那慕西洲早晚会被他们算计得跟沈婉清发生关系。等到了那一步,在他们看来我一定会跟慕西洲彻底一刀两断……所以,你最近要是不忙,就帮我去调查并核实一下戚老是否病重这件事?” 战小五为已经母亲报了仇,自己的亲大哥也成功上位成为厉家的继承人,她最近的确没什么事,很空闲。 所以,面对战南笙这个请求,战小五很快就答应了,道:“好。我等下就去安排。” 战南笙说了谢谢后,又道: “上次我飞北洋省,若非金秘书给我通风报信我有可能就被沈婉清派人给暗杀了,我觉得沈婉清一定还会找机会对我下手,现在慕西洲又十分信任她而我手上也没有指控她的证据,所以,我还需要你派人帮我监督一下她?” 闻言,战小五想了想,道: “大小姐,我跟沈婉清打过两次交道。她身边有个身手十分厉害的保镖叫何以琛。所以,近距离监视或者跟踪沈婉清都不太现实,一旦被发现反而不妙。我没有把握能做好这件事。” 战南笙对沈婉清的保镖何以琛几乎没什么印象,但现在听战小五这么说,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战南笙沉思了片刻后,道: “沈婉清能深受沈老器重,又得戚老喜欢,就连慕西洲都对她深信不疑,她一定是个城府极深很有手段的女人。所以,这件事,的确需要慎重。不如,你就从她的保镖下手。沈婉清如果是个坏事做尽的,她的那个保镖一定都参与了,你先去调查她那个保镖,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契机。” 战小五说了好,两人又聊了会儿后,公寓的门再次传来敲门声。 战南笙道:“可能是金秘书回来了,我去开门。” 战小五正好起身去上卫生间,所以就没抢着要去开门。 战南笙去开门,战小五则去了卫生间。 门开,看到的却不是金秘书,而是不知道从哪个工地爬过来的战长生。 仍然是一张精致英挺的俊脸,就是他从头到脚都是尘土,裤脚的地方还有未干的水泥,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落拓,落拓又邪痞,痞中还带着坏。 这跟战南笙记忆中那个俊儒温雅的战长生相差太遥远。 遥远的她一时间都无法通过眼前这张脸,跟从前的战长生联想到一起去。 战南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跑到这里来绝不是来关心她这个妹妹的,而是来找战小五的。 因此,她先发制人,道:“你要找的人不在……” 她话都没说完,战长生就厚颜无耻地挤进了门。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瞧妹妹说的,什么叫我要找的人不在?哥哥有说要找什么人吗?” 战南笙:“……” 说话间,战长生就已经将不大的公寓给巡视了一遍。 果然没看到想要找的人,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道:“都跟你说了,她不在。她先前的确来过,但已经走了。” 战长生啧了一声,目光在战南笙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停留了两秒后,又落在她脖颈上那处明显的吻痕,意有所指地讥诮道: “你挺出息昂?昨晚是跟有妇之夫滚了?” 战南笙:“……” “慕西洲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他就那么令你欲罢不能么?你上杆子的给他当情妇?你是没男人要了,还是哥哥们都养不起你了?” 这话虽说得难听,但还是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大哥对她的关心。 那层磨灭不掉的血缘关系,还是让战南笙觉得有一丝温情。 因此,她对战长生说话态度好了些,道:“怎么?听你这口吻,你这是要给你亲爱的妹妹出头?” 战长生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他轻笑,道: “我是闲得蛋疼了才去招惹他。我就是见不惯你这么糟践着自己。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非得做那个见不了光的情妇?即便慕西洲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但老实说, 他一个男人靠女人上位而伤害自己的心头所爱,做法实在是不体面。你犯不着为了他而这么委屈自己。当然了,这感情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快乐那可以继续做那个不体面的情妇。” 说到这,他就掸了下烟灰,直奔主题:“战小五那小娘们真走了?” 战南笙知道战小五现在不想见战长生,甚至是想跟战长生彻底断绝关系,因此她几乎是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 “十分钟前就走了。” 话落,战长生就痞笑了起来,“你放屁。十分钟前我就在楼下了。” 战南笙:“……” 战长生在这时目光越过战南笙的头顶,看着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唇角上翘了一度,道: “妹妹,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卫生间撒个尿吧?” 战南笙刚要说介意,战长生就越过她,几步就走到了那卫生间的门口。 正当他撸起袖子暴力开门时,战小五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战长生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就在战南笙满目的震惊中,一把将战小五猛地的推回卫生间,然后咔嚓一声关门上锁。 跟着不多时,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打斗的动静。 但,这种打斗的动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大概只有五六分钟左右,里面传来的动静就是另外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了。 “小娘们,别咬!” 说这话的自然是战长生了。 后面,战南笙好像听到了战小五骂了一句脏话,等再发出来的调子就已经是模糊不清的调子了。 战南笙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她想去帮忙,但又怕撞门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最后她只好拿上了手机去了楼下。 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从顾西城车上下来的金秘书。 战南笙目光有些诧异,但金秘书的反应却很坦荡。 她对战南笙道: “昨夜我把慕总给得罪了,他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开了。顾先生是我现在的大金主,今后我会在他手下做事。” 战南笙颇是唏嘘,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金秘书怎么都不可能会是那种背叛慕西洲转脸就找好下家的人。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金秘书,问道: “你……不会是被顾西城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给威胁了,所以不得已才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吧?”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从车上下来的顾西城就讥诮地回道: “战南笙,我比得过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前夫么?你说你,跟他结婚两年,离婚后也勾勾搭搭了这么久,他给过你什么?我跟金秘书之间,那是正正经经的雇佣关系。我花钱雇她,给的是真金白银,怎么就是人面兽心了?倒是你,跟了慕西洲那么久,他除了给你带来难堪和痛苦,给过你几个真金白银啊?” 战南笙:“……” 圈子里的这些男人,嘴巴都跟吃了砒霜一样毒,企图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两句顺耳的,几乎是不太可能。 战南笙虽被噎得难受,但已经习惯了。 她懒得逞口舌之争,而是问了一个她较为关心的问题: “听说,你把我小姨的孩子接回来自己养了,那孩子肯认你这个爹吗?” 顾西城轻笑:“两岁的孩子,是个有奶就喊娘的年纪,他懂什么?” 言下之意,他已经糖衣炮弹地把孩子给拿下了。 人和人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父子之间的感情更是。 战南笙想着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秦止水,又道:“我小姨有下落了吗?” 这个话题,让顾西城原本挺正常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去。 他没说话,战南笙就皱起了眉头,“是有下落了?” 顾西城人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沉声道:“是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顿了下,“还在核查。” 闻言,战南笙心口便是一揪,追问道:“不太好的消息具体是指?” 顾西城点了一根烟,吮吸了两口,道:“……应该被暗害了。” “暗害?谁?” “你还记得跟你外祖父是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秦魁吗?他当初被你外祖父逐出秦氏一族的时候,离开得并不光彩。你小姨是你外祖父最疼爱的幺女,如果消息没错,她应该就是被如今在北洋省定居的秦魁害死的。” 战南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眼波微动,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找到自己的调子,道: “这件事,先不要跟我外祖父他们说,告诉我小舅秦鸩就可以了。” 顾西城点头,道:“我已经跟秦鸩联系上了,他最近会飞北洋省一趟。” 最怕那种许久都没有消息的亲人,突然传来的消息就是阴阳两隔的噩耗。 战南笙心里很不是滋味。 立在她一旁的金水水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安抚道: “战小姐,事情真相未必是真的如此。有的人,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小姨也是这种人。” 战南笙知道金水水是想安抚她,只是礼貌的对金水水笑了笑,道:“谢谢。但愿我小姨能平安无事。” 金水水心头有些复杂,她其实很想告诉战南笙,她就是秦止水,但……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 秦家内部出现了问题,她根本就不是死在秦魁手上,真正的仇人在秦家,当然,秦魁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步步为营,才能让那个蛰伏在秦家祖宅的毒瘤连根拔起,才能真正的报仇雪恨。 思及此,金水水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战南笙道: “我跟顾总的小少爷很投缘,顾总聘请我过去照顾那个孩子的生活起居,我是回来取行李的。”顿了下,“你跟慕总……?” “就那样吧。”战南笙不在意的说完,顿了下,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对金水水道,“我大哥……把战小五给堵在了你的公寓,我先前下来的时候,他正在犯浑……” 正说这话,战小五就从公寓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额头淌血的战长生。 她嘴唇明显红肿,脖颈的地方还有很深的吻痕,不用想,都知道她跟战长生发生了什么。 战长生的脑袋被战小五不仅砸破了皮,还被砸出了脑震荡。 他感觉头昏目晕,看人都好几个重影,走路都没办法完成直线。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对战小五穷追不舍。 战小五嫌他烦,在战长生手再次扣上她的手腕时,她扭头屈起腿对着他的胸口就狠狠的踹了一脚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用力过猛,还是男人本来没站稳,就一脚,男人就仰面倒退,笔直的向后栽了出去。 不凑巧的是,他后脑勺着地的地方,刚好有一块凸起的石头,这一摔,战长生当初就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一小时后,京城医院。 战南笙和战小五并肩等候在手术门外。 比起战南笙脸上表现出来的镇定,心里素质一向很好的战小五此时就显得很不安。 她因为不安,有些喃喃自责的念叨:“……我不应该那么大力踹他,是我不好……” 战南笙看得出战小五眼底那显而易见的愧疚以及担心,想了想,道: “是他活该。若是他不那么对你,你也不会被刺激到这种地步。” 顿了下,欲言又止,“只是,小五,你还是无法放下我大哥,是吗?” 战小五眼眶有点红,正犹豫着想说点什么时,一个白衣蹁跹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 她一出现后,就毫不犹豫的抡起胳膊就欲要朝战小五扇出一耳光时,战小五及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楚西非但没有打到战小五,手腕还被捏的剧痛。 当下她就湿红了眼眶,愤怒地质问战小五: “战小五,如果我孩子的父亲但凡有什么闪失,我楚西就算是拼上一条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战小五甩开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如果战大公子真的有什么闪失,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到警察局自首。” 顿了下,冷声对楚西宣判道, “我看到你就恶心,趁现在我没心情收拾你,给我滚——” 楚西体弱的儿子今天生病了,她先前在医院急诊那边看到了战长生被推进了抢救室,就连忙把儿子交给了陪她一块来医院的楚母,然后就找了过来。 她稍稍一打听,得知战长生是被战小五打成这样的,当下就恨不能对战小五千刀万剐。 她觉得,要不是战小五这个贱人,战长生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娶她过门的。 就是因为战小五,她至今都没办法有个体面的身份。 此时,还要被战小五碾压,楚西终于忍无可忍。 她目光冷冷的看着战小五,讥笑道: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是战大公子儿子的母亲,是在他穷困潦倒时的救命恩人,更是曾被他置于身下夜夜索欢的心头爱人。你说我算个什么?” 顿了下,讽刺的反问道, “倒是你?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这么叫嚣?你只不过是他从前养的一条狗而已……” 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噢,一个会翘着尾巴勾引主人的母狗……啪——” 伴随啪的一声巴掌声,楚西的嗓音瞬间就戛然而止。 她目光通红的看着打她耳光的战南笙,就像是被激怒的恶兽,怒极反笑,道: “战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你就算打我一百巴掌,也改变不了我说的事实。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狗奴才。我听说慕总已经娶了沈小姐,战南笙你自己做他情妇也就算了,还要纵容你养的狗奴才跟你一样吗?如果不是战小五,我现在早就跟战大公子结婚了,都是因为你们……” 战南笙再次给了她两耳光,打得楚西面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楚西被打得嘴角冒血,终于因为忍不住疼而识趣地闭上了嘴。 此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战长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头上缠着一块很厚的纱布,仍然是那张英挺至极的脸庞,只是那看人的目光明显跟之前有所不一样,至少楚西是这样觉得的。 楚西看到他,就情不自禁的跑到他的面前,委屈不已的口吻,“生哥哥……”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面无表情的对她开口道:“你别碰到我。” 话落,楚西那只就要碰到他手臂的手就缩了回去。 她眼泪掉了下来,红着眼睛,说道: “我…们的儿子高烧惊厥,我跟妈带他来医院,恰碰到你这边出事了,所以……” 战长生再次打断她:“你先前骂谁是狗奴才?” 楚西被战长生清冷的目光看得心头发颤,张了张口,半晌才结巴道: “我……我……,是你妹妹跟战小五她们欺人太甚,她们……” 战长生沉声打断她: “欺人太甚?我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的性子,除非是别人犯到她的头上她才会绝不轻饶。至于,你口中的那条狗奴才,她是我养大的,更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所以,她们把你打成这样,那一定是你嘴太欠,找打!” 楚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是……都恢复记忆了吗?” 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因为恢复记忆就忘了我们楚家对待你的救命之恩了?战长生,我把女人最美好的都东西都给了你,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话落,战长生就面无表情的冷笑道: “救命之恩,我还得还不够么?你那一对贪得无厌的父母,如今已经如愿以偿的住上了我买下来的大别墅,而你如今也过上了衣食无忧堪比富太太生活,你还想我怎么样? 把你娶回来?就你这种在男人中间摇摆不定的女人,勾搭我的同时又勾搭养子大哥,你觉得我会娶你?我能认下你那个千方百计生下来的孩子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至义尽,听懂了吗?” 楚西瘫坐了下来。 战长生却在这时视线从她身上撤回。 他抬腿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但目光却落在了她身旁站着的战小五身上。 他目光在战小五身上停留了四五秒后撤了回来,他对表情明显震惊不已的战南笙道: “笙笙,这段时间,大哥让你受委屈了。” 只这么一句,战南笙眼泪就掉了出来。 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别的,她点点头,破涕为笑,说道: “我不委屈,委屈的是小五。”顿了下,“大哥,你能恢复记忆,真好。” 战长生唇角微微地勾了勾,伸手轻轻揉了揉战南笙的发顶后,就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他看着眼眶莫名通红起来的战小五,走到她的面前。 他微微俯首看着她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长臂勾住她的腰肢,就将她整个人扯入了怀里,狠狠的拥住。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我们……谈谈?” 战小五说了好,就推开他,率先走在前面,战长生很快跟了上去。 战南笙在这之后,目光不屑地看着楚西完全苍白起来的脸色。 她冷笑道: “楚小姐,你兴风作浪的好日子到头了。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大哥还念着你们家那点旧情而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否则,只怕整个京城都没有你们楚家的容身之所,明白了么?”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医院。 入秋后,京城的空气已经没那么烤人了,但秋老虎还在发挥余韵,不过战南笙很享受现在的阳光。 那种太阳照在身上,浑身都跟着滚烫起来的感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而不是行尸走肉。 她在马路上立了会儿,才上了一辆来接她的车。 她回了一趟战公馆,见了战青衣。 小家伙,见到她很高兴,撒欢地在她怀里蹭了又蹭,一直姐姐的叫个不停。 战南笙觉得自己那颗有些千疮百孔的心像是被她的笑声治愈了一般。 她陪战青衣整整闹了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战青衣累了,终于趴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战南笙看着突然乌云蔽日的窗外,感觉要下一场暴雨,便小心的将战青衣放平到床上躺好,这才起身去关窗。 关好窗户回来后,她的手机振动了。 嗯,沈婉清的电话。 她的手机号码是新换的,沈婉清还是能找到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呢。 战南笙没有立刻就接起这个电话,而是拿上手机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客厅后,才打算把手机回拨出去。 只不过是,这时手机里进来一条沈婉清发来的短信。 一张没有文字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捧着女人的脚,动作温和的给那女人受伤的脚踝上着药酒。 男的俊,女的俏。 男的是慕西洲,女的是沈婉清。 照片不会说谎,它证明着已经发生且存在的事实。 沈婉清给她发这张照片,显而易见是正面跟她宣战了。 如果慕西洲没有跟沈婉清结婚不是有妇之夫,战南笙觉得沈婉清怎么跟她宣战,她都能理直气壮的迎战。 但,她现在被迫成为了见不得光的情妇,她既没立场也没有勇气。 名分这种东西,一旦较真了,就会触发道德底线。 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至少有名分,名分便是身份更是立场。 手机的振动还在持续,战南笙还是接通了沈婉清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人温温淡淡的调子, “战小姐,我以为战小姐在得知我跟阿洲大婚的消息后至少会在北洋省躲起来伤心难过一阵子,结果我才刚完婚,战小姐就马不停蹄地从北洋省飞回来。你是打算鼓起勇气做那种最见不得光的情妇了吗?” 说到这,话锋一转, “战小姐,你说,一个没有名分的爱情和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哪个更重要呢?” 战南笙看着面前落地窗外被骤起的狂风吹得摇曳生姿的滂沱树影,没说话。 沈婉清也就只是这么问,没打算听她的回答。 她的笑声很快从手机声筒里再次传来: “我以为,还是名分更重要一些。这女人呢,一旦有了名分就有了理直气壮的底气。哪怕不被自己的丈夫爱,那至少还有机会赢得丈夫的尊重,甚至是怜惜。比如,昨晚我的脚扭伤了,无论是出于义务还是责任,阿洲还是给我的脚上了药,这就是我的机会,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第349章 男人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笑:我就 战南笙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还是没说话。 她不说话,沈婉清在手机那边的笑声就更加清脆了。 她的话,还在继续, “战小姐,说起来,女人能活成你这个样子也挺完美了。你出生富贵,虽年幼时期的成长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总体来说,你无病无灾又大富大贵,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围着你转,甚至就连北洋省威名赫赫的顾大帅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份如此体面,没必要委屈的当我丈夫的情妇吧?战小姐,我知道你是个要皮要脸的女人,有些话说的太透就挺没意思了,你好好想想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今晚会有暴风雨,你不用期待阿洲会去陪你了,他今晚会跟我一起宿在京郊戚家军的新营地。” 说完这句话,沈婉清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她电话掐断后,一转身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慕西洲。 本就是傍晚,又是乌云蔽日,室内没有开灯,那身穿黑色雨披的男人仿若从地狱里走来的男爵,气场冷拔,气息阴鸷而危险。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瞬间,沈婉清感觉自己的喉管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遏制住了,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等她语,男人就冷声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沈婉清下意识的把手机装进了衣兜里,淡淡然的口吻: “婆婆他们问我们晚上回不回古堡庄园,我跟他们说不回去,不用给我们留饭。” 今晚的男人很不一样,他从出现后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幽深清冷的凤眸在金框眼镜下显得格外阴冷。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她伸出一只还带着雨滴的手,沉声道:“手机。” 沈婉清眉头微挑,“阿洲……你怎么了……” 男人冷声打断她:“手机。”顿了下,“别让动手。” 沈婉清舔了下唇角,好好脾气的道:“阿洲,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男人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抗议中从她衣兜里把手机给强抢了过去。 不过是几秒间,他在看完手机的通话记录后,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那力气之大,直打的沈婉清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沈婉清,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 男人嗓音冷血,吼的沈婉清整个人都跟着发颤。 她捂着半边高耸的起来的面颊,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已经泛红的眼睛同慕西洲对视了两秒后,道: “阿洲,对不起。” 抿了下唇,道, “我打电话给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她一声,其实我跟你是协议结婚,让她不要因为这个而甩脸子给你看,我其实……算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掺和你跟她之间的事。” 她这么说,男人那双凌厉的眼瞳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的焦距。 他在这时闭了闭眼,喉骨上下滚动了两下后,他才用一种近似抱歉的口吻对沈婉清道, “抱歉,最近大概是压力大,人格解离症好像又复发了,没打疼你吧?” 沈婉清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之色,周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松。 她在这时自嘲地笑了笑,似是不在意的口吻: “我说疼,你也不会心疼我。算了,也没什么,只是有点肿,用两个热鸡蛋揉一揉,明天就能好。” 她话音落下后,男人就冷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沈婉清连忙开口,叫住他:“你……去哪?” “回城里。” 闻言,沈婉清眼瞳就蓦然放大了。 她难以置信的道:“现在?阿洲,你疯了吗?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八级台风,还下大暴雨,你现在回去很危险。”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个男人冷拔的背影。 沈婉清看着那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气得摔碎了手机。 这时,何以琛从外面敲门走了进来。 他削薄的唇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低低冷笑道:“大小姐,这是又被慕总给撇下了啊?” 沈婉清正满身怒火无处可泄,她几乎是在何以琛话音落下后,就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何以琛的喉咙处。 很快,一道鲜红的血就从何以琛的脖颈处流淌下来。 何以琛在这时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整个人逼退到落地窗户上。 窗外是密集的雨幕,室内是男人一张布满血性的俊脸。 沈婉清手上那只匕首很快就被何以琛抽走,跟着她的脸就被男人用锋利的匕首拍了拍。 沈婉清深怕何以琛突然抽疯刮花她的脸,这一刻她终于败下阵来。 她喉头滚了滚,问:“你又想干什么?” 何以琛唇角上翘了一分,答非所问: “怕我刮花你的脸,慕总更不要你了啊?放心,你这张脸,我还舍不得弄烂。”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眼泪在这时滚出了眼眶。 她双目通红的看着何以琛,道: “阿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我把我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把战南笙那个女人给解决掉?为什么?” 何以琛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想起他年幼时怀着身孕的母亲垂死挣扎时,她也是哭得这样伤心。 她也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但那个男人一枪就击中了她的眉心,让她到死都没有得到答案。 他亲眼目睹了那个男人拿走了她母亲的心脏。 她的心脏成了那个男人妻子的供体。 而面前的女人,便是那男人妻子的女儿了。 思及此,何以琛眼底的戾气更重了。 他在这时撕碎了沈婉清身上的衣服,但却没有碰她,而是对她冷声讥笑道: “大小姐现在是有夫之妇,我不碰有夫之妇。不过,你那个才能瞒二十岁的妹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话一出,沈婉清眼瞳就蓦然放大了。 她拔高音量,怒道:“何以琛,你跟动我妹妹一根汗毛,我爷爷和我爸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何以琛扯唇,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随即笑得很大声: “是么?可是我已经碰了,二小姐现在正跟家中长辈闹绝食要嫁我呢,你说怎么办?我最多就是被打一顿,不然要让二小姐腹中的孩子出生后就没了爹吗?” 顿了下,“可笑!” 沈婉清这次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何以琛在这声目光从她光裸的身子离开,讥笑了一声,道: “说起来,二小姐的滋味不如大小姐你的好,因为她太青涩,没有大小姐你放得开。” 沈婉清气得抡起胳膊就朝何以琛面颊上打过去。 何以琛扣住她的手腕,冷声宣判道: “大小姐,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妹夫了,你不想我们的媾和视频被公之于众的话,你可以尽管的来。” 何以琛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沈婉清的房间。 他离开后,就来到暴雨倾盆的户外。 大雨刷过他英挺冷峻的脸,他那张脸苍白得如夜色下的鬼魅,阴森得吓人。 有人在这时拿上一件雨披来到他的身后,恭敬的道:“琛爷,小姐还是没有下落。” 何以琛闭上眼,良久,道: “念念当初被卖的时候,还不到一岁,现在找她无疑是大海捞针,不着急,慢慢找吧。” 何以琛口中的念念指的是他的亲妹妹,原名叫何以念,算着实际年龄,她今年也就才18岁。 距离他家破人亡,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 ** 那端,回主城区的一辆黑色越野车上。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无声地抽了会儿,侧首问驾驶座开车的江淮,“何以琛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江淮道: “何以琛的父母都是被沈小姐父亲害死的。当年,沈婉清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心脏移植才能活命。那时心脏供体很紧缺,根本不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时,何以琛父母只是沈家的花匠,有次沈父喝多了把何以琛的母亲给侵犯了,事后何以琛父亲用刀捅伤了沈父,这件事激恼了沈父, 当时何以琛父亲就被沈父打残了。在这之后,何父便一病不起死了。何以琛母亲要把这件事闹到警方,沈父为了永绝后患以及给自己的妻子提供新鲜的心脏供体,就把何以琛母亲也暗害了。何以琛……应该是目睹了母亲被暗杀的全部过程,所以他跟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说到这,顿了下, “他父母死后,还留下了一岁左右的妹妹。那个妹妹被他好赌成性的大伯卖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慕西洲在江淮说话间,就抽完了一根烟。 他静了会儿,道: “你继续调查他妹妹的下落。”顿了下,“免得打草惊蛇招惹麻烦,让盯着何以琛的那的边人先撤了。” 江淮说了好,有些为难的道: “四爷,何以琛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她妹妹的下落,就连他自己那边都毫无进展,我们这边也无疑是大海捞针。不然,您直接找他坦诚布公地谈一次,表明您想跟他合作?” 慕西洲又点了一根烟,道: “像他那种为了父母之仇能在仇人眼皮子底下韬光养晦的男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我们手上没有十足的筹码,绝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我们跟他合作,难道要跟他说我们想端了沈家军的老底吗?万一,他再摆我一道,沈老岂不是现在就要跟我对着干?” 说到这,慕西洲掸了掸烟灰,沉思了几秒后,问:“他妹妹有没有什么特征?” 江淮道:“说是心口上有一颗拇指大的朱砂痣。这朱砂痣长在小姑娘的心口上,对我们来说,这个特征聊胜于无。” “就没有别的特征了?” 江淮:“还有一条辟邪的铜钱手串,但那东西……” 慕西洲打断江淮:“江淮,我听你这意思,这件事因为有难度就不调查了?” 江淮:“……” …… ** 那端,战南笙在沈婉清掐断她的电话后,就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荒漠里一只迷途的羔羊,迷茫得没有归期。 她的晚餐是林妈端着送到她的房间的,主仆两人聊了会儿天。 战南笙跟林妈说了一些她在北洋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林妈则跟她分享了她最近去监狱探视李嫂的事。 说话间,就提到了李念,李念自打上次跟霍九枭和莫十一他们闹翻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妈叹了口气,道: “我上周去看了李嫂,她听说李念不辞而别这件事后,差点哭昏过去。我安抚她好久,她才平复下来。” 顿了下,继续说道, “她平复下来后,竟然跟我说,李念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娘家大哥从别人那买回来的孩子。当初,她娘家大哥婚后五六年一直都没有孩子,然后就托了很多关系从外面买回了一个孩子,可是买回来没多久,她娘家大哥的老婆就怀孕了。 娘家大哥的老婆是个心眼小又刻薄的人,打怀孕后就容不下这个孩子,所以被医生判定不能生育的李嫂就把这孩子要过来自己抚养了。李嫂说,那孩子当初被她抱回来的时候,瘦得像猴。后来经过她精心抚养,养的白白胖胖又聪明伶俐。 就是后来被她那个该死的丈夫给打成了瘫痪。李嫂说,那孩子被抱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串辟邪的铜钱手链,看得出这孩子出生时父母也是极为疼爱她的。她说,李念这个孩子命苦,要是能帮她找到亲生父母,她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战南笙等林妈絮絮叨叨的说完,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李嫂想帮李念找回亲生父母?” 林妈点头,道:“她是这个意思。但李念现在下落不明,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战南笙最近是跟李念偶尔还会有短信联系的。 因此,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道:“我能联系上她。” 此话一出,林妈就诧异的看着她,“那丫头跟你还有联系?” 战南笙点头,道: “只是偶尔发个短信报平安,我只知道她现在情况很好,已经能脱离拐杖正常行走了,就是不知道她人具体在哪里。” 正说着话,战南笙的手机振动了,霍九枭打来的。 战南笙看着手机来电,眯眸若有所思了片刻,便接通了霍九枭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战南笙语,手机那端就传来霍九枭明显情绪烦躁的嗓音,“出来。” 战南笙看着暴雨倾盆的窗外,皱眉:“现在?” 男人答非所问:“不然,我去你的闺房找你?” 战南笙无语的翻白眼,她道:“外面狂风暴雨,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我不想出去。” 此时,手机那端的霍九枭在车上点了一根香烟,他深吸了一口,一张俊脸在青烟缭绕下显得格外阴沉。 他嗓音冰冷,“你是不是跟李念一直有联系?” 战南笙答非所问: “你不是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大婚在即,你不好好地当你的准新郎官,跑到我的家门口管我打听另外一个女人的下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闻言,手机那端的霍九枭就反唇相讥: “那么你呢?你明知道慕西洲已经跟沈婉清扯证了,你上杆子做他的情妇,你不是也挺美的?” 战南笙:“……” 霍九枭的话还在继续, “要么你出来,要么我现在进去抓你?”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战南笙,我进去抓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出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地问:“你有东西给我?什么东西?” 霍九枭不耐烦的道:“小十一让我带给你的。” 莫十一? 战南笙有些奇怪。 她跟莫十一关系大不如从前。 她想不明白,莫十一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让霍九枭给她带东西。 因为心中疑惑,再加上战南笙了解霍九枭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所以她开口回道: “我懒得出去,你进来找我吧。” 说完,就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她挂断霍九枭的电话后,就对林妈道:“林妈,你去泡两杯茶,我收拾好就下楼。” 林妈说了好。 战南笙住在战公馆的南苑,有专门的会客厅。 …… 五分钟后,战南笙换了一身姜黄色连衣裙出现在楼下的会客厅。 她鲜少穿这种暖色调的衣服,不施粉黛的一张小脸在暖色光晕下,显得格外温婉可人。 此时,身上被淋湿了大半的霍九枭从外面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时,霍九枭眸色微怔了几秒,他语调难掩讽刺,“你这是打算走大家闺秀的风格了?”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从佣人的手上拿过一条干净的大毛巾朝他脸上砸过去,道: “擦擦吧,别回头感冒了影响你明天当新郎官。” 外面的雨是真的大,霍九枭先前就算是打了大伞,身体也基本上淋透了。 他只用大毛巾随便的擦了把脸和头上的水,身上就没管了。 他擦完后,就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扔到了战南笙面前的茶几上:“这是小十一让我送给你的。” 战南笙坐到沙发上,一边拾起茶几上的首饰盒打开,一边对霍九枭道: “从前,我就跟莫十一玩不到一起去,现在是更没什么共同话题,她送东西给我,我蛮奇怪的。” 说话间,精致的首饰盒就被战南笙打开了。 里面是一颗极其罕见的粉钻,但这颗粉钻南笙却并不是第一次见。 她眸色深深的眯起,掀眸看向霍九枭: “这颗粉钻,怎么会在莫十一那里?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是慕向晚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慕西洲特地花重金从拍卖会上拍来送给她的礼物。” 霍九枭皱眉,不耐烦的道: “慕向晚不是死了?这东西没准是她死前就流通到了市场上又被小十一看上了。” 话落,战南笙就挑眉,问:“那她为什么会送给我?” 霍九枭道:“她说,这么好的粉钻不应该占为己有,而是送给值得拥有它的人。所以,她就想到了你。” 闻言,战南笙就扯唇讥诮道:“她明知道这颗粉钻的来历,却还要送给我,摆明了是想恶心我。” “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希望你别成为慕向晚那种就知道勾引男人的恶心小三,祸害她的洲哥哥幸福。否则,你的下场未必能有慕向晚好。” 战南笙点点头,把首饰盒合上后,就退到了霍九枭的面前,道:“话我收到了,东西你带回去吧。” 霍九枭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李念的下落而来,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开口道: “你不想要,改天你自己找机会退回去。我大晚上的冒着暴风雨特地跑过来是为了李念的下落。所以,告诉我,李念现在人在何处?” 战南笙几乎是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我不知道。” 霍九枭皱眉,拔高音量:“战南笙!” 战南笙挑眉,无比坦白的口吻:“我真不知道。” “可你跟她一直保持联系!” 战南笙知道霍九枭手上情报局的厉害,想必是霍九枭让人黑了她的手机,所以才知道她跟李念一直有联络。 思及此,战南笙点了点头,解释道: “这段时间,我跟李念的确偶尔联系,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知道她现在状态很好,已经能脱离拐杖像个正常人行走了。” 顿了下,就摸出手机翻出她跟李念的聊天记录举到霍九枭的面前,“不信,你自己看?” 战南笙跟李念的对话内容,霍九枭早就通过技术侦探提前知道了。 他这次来,是要战南笙用她的手机回拨电话给李念。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对战南笙说道: “那小丫头用的虚拟号码,我打过去都是空号。但,她既然跟你联系,你的号码应该是被她受了权限的,所以你打过去,可以打通。” 战南笙听懂了。 总之,李念现在的手机号是虚拟号码,除了她这个被授权的手机号能打通这个虚拟号,别人的都不行。 所以,霍九枭现在需要她当着他的面拨通李念的号码。 难怪,他要冒着暴风雨来找她了。 原来是逼她打电话。 战南笙沉思间,霍九枭已经夺走了她的手机拨通了那个虚拟号码。 果然,没几秒电话就打通了 电话打通后,手机那端就传来一阵流利的法语,“喂,你找谁?” 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霍九枭眉头瞬间就皱到了极致,喉头滚了又滚,用法语冷声道:“我找李念。” 话落,手机那端的男子很快就回道:“李小姐正在进行体能训练,不方便接听电话。” 霍九枭在对方话音落下后,又道:“你们现在在哪?” 对方报了一个法国的一个地名后,反问:“你跟李小姐是什么关系?” 霍九枭:“监护人。” 顿了下,胡说八道的解释, “她最近叛逆期跟家里闹了脾气,别告诉她我这个来电,省的她要又逃。你应该是她的健身教练吧?这样,在我亲自接她回来之前,你如果能时时向我汇报她的情况,我保证你会得到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手机那端的男子的确是李念的健身教练之一。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霍九枭这番话让手机那端的男子心动了。 霍九枭又跟手机那端的男子聊了大概两分钟后,就结束了这个电话。 他电话结束后,目光就警告的看向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你要是多管闲事掺和我跟她之间的事,我不管你是慕西洲的情妇还是他的心尖肉,我都会废了你,懂吗?” 战南笙单手托着下巴,看了会儿他,问:“你爱上李念了?” 霍九枭喉骨耸动了两下后,道:“你且当是这样。” 战南笙又问:“那你跟莫十一明天的婚礼不举行了?” 霍九枭这次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怎么,你难道也想学慕西洲,一边娶个名义上的老婆回去供着,一边还要逼良家少女给你当情妇?” 话落,霍九枭就斩钉截铁的对战南笙道:“我会娶她。”顿了下,“明天,我跟小十一的婚礼不会举行。” 战南笙啧了一声,想了想,道: “行叭,难得你拿出态度,我若是强行介入也不太好。” 顿了下, “不过,我还是会跟李念说你来过我这里的目的。毕竟她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背叛她的信任。但可以跟你保证,她不会再逃避你。” 霍九枭来得快,走得也快。 他走后没多久,战南笙就拿着霍九枭带来的那颗粉钻上楼了。 本来,她是打算把那颗粉钻随意的丢进抽屉里,等天晴了就让人给莫十一送回去的,结果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那颗粉钻就摔不见了。 她叫来家里的佣人去找,找了半小时也没找到,索性她也不管了。 只不过是,她上楼后没多久,林妈就上来叫她,对她道:“大小姐,慕西洲来了。” 那时战南笙正在看手机发呆,手机的页面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正是沈婉清发给她的那张——慕西洲给沈婉清受伤的脚踝上药的画面。 乍一听林妈说慕西洲来了的消息,战南笙整个人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她漆黑如墨的眼瞳微微转动了两下,才不太确定地问:“你说谁来了?” 林妈道:“大小姐,是慕西洲。你快下楼看看吧,我看他好像受伤了,先前进门的时候一条腿有点不太利落。” 林妈这么说,战南笙整个人才像是彻底恢复了知觉。 她匆匆忙忙的起身,又慌慌张张的穿好室内拖鞋后,就跑下楼了。 果然,她人才走到楼梯的玄关口,就看到了那立在客厅里浑身几乎已经湿透了的男人。 他背着她的方向,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垂首打量着。 第350章 他俯首看着她,眸色炙深:你真的不 战南笙在扶梯的玄关口站了会儿,才调整好先前有些焦急的情绪,缓步走下台阶。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那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便转过了身。 如此,战南笙便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是之前她摔跤弄丢了的那颗粉钻。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正要开口问他粉钻是在哪里捡到时,男人举着那颗粉钻问她: “这颗粉钻怎么会在你这里?” 战南笙把之前霍九枭来过一事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是莫十一让他给我的。” 慕西洲眯起眼,道: “这颗粉钻,是我送给慕向晚16岁的生日礼物。但后来因为她闯祸,我就把这颗粉钻给没收了。但前段时间,我把这颗粉钻连同她的骨灰一起葬在了八宝山墓地。所以,它不应该在市场上流通。” 战南笙不在意的噢了一声,说道: “如果你觉得是有人盗了慕向晚的坟,那可以从莫十一那打听这颗粉钻的来历。” 慕向晚已经死了,对慕西洲来说,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关于她的遗物为什么还会在市面上流淌他也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有人拿这颗粉钻来膈应战南笙。 思及此,慕西洲对战南笙道:“我会找莫十一聊一聊,不许她给你添堵。”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其实想说,真正给她添堵的不是旁人,而是慕西洲这个源头。 只是她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而是问: “沈婉清在电话里跟我说,你今晚不会回来。” 她这样说,就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你受伤了吗?林妈说,先前你进门的时候,有条腿不太利落。” 狂风暴雨,又是晚上,路上出了点小车祸,慕西洲的腿擦伤了,不过他觉得没事。 他轻描淡写的回道:“出了点小车祸,不要紧。”顿了下,问,“沈婉清给你打电话,是跟你说我今晚不会回来?” 战南笙点头,想了想自己被沈婉清恶心了大半天,也不想让她痛快了。 于是,她将沈婉清发照片向她挑衅的事也跟慕西洲告了状以后,哂笑道: “慕总,你让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目光静静深深的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十几秒后,道:“你帮我准备一套清爽干净的衣服,我先冲个澡?”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道:“我大哥的衣服,行吗?不然,别人的你也瞧不上。” 慕西洲伸手想摸一摸女人的发顶,但因为女人一个后退的动作,他那个动作就落了空。 他薄唇微微的冷了冷,静了几秒后,才淡声嗯了一声,道:“要他没穿过的。” 战南笙说好以后,慕西洲就先上楼去了。 战南笙在他上楼后,就吩咐家里的佣人去战公馆东苑的战长生住处拿衣服。 她就在楼下的客厅等着。 …… 那端,慕西洲进了战南笙的闺房后,一边将解开纽扣脱衣服,一边从衣兜里摸出防水的手机。 他一共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莫十一的,一个是打给沈婉清的。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莫十一的。 那时,莫十一正在古堡庄园对着穿衣镜试穿明天婚礼时要穿的婚纱。 她的身后是帮她整理婚纱的母亲:戚薇薇。 莫十一看到来电显示,漂亮的眉毛微微挑高了一度后,道: “妈妈,是二哥的电话。他不是跟沈姐姐去了京郊戚家军的新营地了吗?他素来跟我们不亲,平时就是看到我,他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我一个。这么晚打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战南笙啊?” 戚薇薇现在一听到战南笙这三个字浑身就不舒坦。 她本来还和颜悦色的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去,皱眉道:“战南笙她不是在北洋省?” 莫十一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无比甜美可爱的脸蛋,这张脸长得极为招男人怜惜,那双盈盈潋滟的桃花眼,更是澄澈干净的不像话。 这张脸,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双楚楚动人的桃花眼了。 因为,这具身体从头到尾只有这双眼的眼角膜是属于她自己的。 霍九枭这个痞子,割走了她的眼角膜给莫十一这个原身以帮助原身恢复视力。 但,苍天有眼,她慕向晚虽然肉身已死,但灵魂却重生到了莫十一这个病秧子身上。 莫十一这个原身已经死了,如今活在这具身体上的灵魂是她慕向晚。 呵,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次,那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每一次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战南笙这个贱人,她一定不会让她好死。 不过是几秒间,莫十一就在内心深处痛下决心要把战南笙碎尸万段。 她很快回神,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说道: “妈妈,我听沈姐姐说,战南笙昨晚就从北洋省回来了,二哥昨天一夜未归,沈姐姐说他昨夜是跟战南笙……在一起了。妈妈,你说,战南笙她怎么这样啊? 大哥之前因为她,被二哥一枪打伤了到现在还在养伤。现在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二哥已经跟沈姐姐结婚了,她都不应该再纠缠二哥的,她现在的行为不就是下作的小三吗?” 莫十一这么说,戚薇薇心里对战南笙越发的不满,甚至已经到了厌恶战南笙的地步。 因此她在莫十一话音落下后,就怒道: “之前,你二哥跟婉清没有结婚,她战南笙跟你二哥勾勾搭搭也就算了,现在你二哥已经结婚了,她还这样,我是绝不允许的。” 顿了下,压下胸口那团浊气后,她动作爱怜的抚了抚莫十一发顶,道, “十一啊,你是我跟你爸的心尖肉,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我跟你爸都希望你过得幸福美满,至于你两个哥哥的事,你不用操心,妈不会让你两个哥哥都毁在战南笙那个妖女手上的。” 这几天在莫十一的成功挑拨下,戚薇薇对战南笙愈发的痛恨。 莫十一很满意戚薇薇现在的这个反应。 她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就抱住戚薇薇的腰,对她撒娇道:“妈妈,你真好。” 莫十一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背后,瞥了眼仍在振动中的手机,对莫十一道: “你二哥难得主动打电话给你,你先接电话。” 莫十一点头,她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就接通了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淡漠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男低音: “莫十一,你让霍九枭带给战南笙的那颗粉钻,你是从哪得到的?” 莫十一当然不会跟慕西洲说,那颗粉钻是她自己去八宝山墓地从骨灰盒里拿出来的。 她信口胡说了一个理由,道:“是我爸从拍卖会上拍下来送给我的大婚礼物,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咱妈。” 莫父最近的确在拍卖会上拍了一颗粉钻送给了莫十一,但绝对不是莫十一送给战南笙的那一颗。 因此,不知道具体原因的戚薇薇在莫十一话音落下后,就对手机那头的慕西洲说道: “你妹妹没撒谎,你莫叔最近的确是在市场上拍下了一颗粉钻送给了你妹妹。” 说到这,就顿了下,颇是不满的口吻, “怎么?你妹妹赠送战南笙粉钻,她还不乐意找你告状了?” 慕西洲答非所问:“戚女士,我跟你们没你们想的那么熟,警告你们一次,别去招惹她。” 此话一出,戚薇薇就勃然大怒,道: “慕西洲,你简直混账,你说的这叫人话吗?我跟你外祖父,为你这个戚家军新少主的身份操碎了心,却换来你这么个态度?为了一个什么也不能为你付出的战南笙,你就这么伤我跟你外祖父的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听说,战南笙昨晚就从北洋省回来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人在陪她而不是婉清……”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掐断了她的电话,气得戚薇薇差点昏过去。 莫十一将戚薇薇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后,眼底一闪而过暗芒,道: “妈妈,您犯不着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身体。战南笙跟二哥纠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得慢慢来,你干着急也没用。明天是十一的大婚,女儿希望您开心点,等女儿的婚事结束后,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显然,莫十一的话安抚了戚薇薇愤怒的情绪。 她拍了拍莫十一的手,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知道会疼妈妈了。” 莫十一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撒娇地对戚薇薇道:“十一最爱妈妈了。” …… ** 那端,慕西洲结束跟莫十一电话后,就打给了沈婉清。 沈婉清此时人在回城里的路上,狂风暴雨的夜晚,她所在的越野车却像是一道流光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 因为慕西洲这个电话,她急踩刹车,将车停稳后,才接通慕西洲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无比平静的开口道:“阿洲。” 话落,男人冷冷的嗓音就从手机声筒里传了过来,“沈婉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了?” 沈婉清心头一紧,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西洲将他已经知道她发照片向战南笙挑衅一事跟沈婉清表明了一遍后,道:“你现在有什么要解释的?” 沈婉清没想到战南笙竟然会跟慕西洲告状,她还以为战南笙是那种最不屑告小状的女人。 她心里对战南笙恨之入骨,气到咬牙,但也只能把所有怒火强压下去。 她在这时深吸一口气后,不亢不卑的回道: “阿洲,我是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只知道为你冲锋陷阵的女金刚。我爱你在乎你,所以才控制不住的嫉妒战南笙……所以,我才发照片向她挑衅,我就是想亲眼证实一下,这个被你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她在面对我的挑衅后还能有几分决心能跟你继续在一起。如果,她动摇了,受不了了,那就意味着我还有机会获得你的真心。如果她仍然能坚定不移的爱着你,那我就真的死心了。”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语调故作悲凉, “阿洲,爱你如果有罪,那你就尽管判我死罪好了,我无话可说。” 顿了下,补充道, “就是但愿你真的能得偿所愿,战南笙值得你待她如此。没事的话,就挂了吧。我还在开车,明天是你妹妹莫十一的婚礼,我这个做嫂子的必须得到场。” 说完,沈婉清就理直气壮的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张在光晕下的俊脸显得格外的讳莫如深。 他原地站了四五秒后,把手机扔在战南笙卧房的单人沙发上,这才走进了浴室。 战南笙是在这一刻钟后上来的。 她手上拿着一套整齐的男士衣服,她将衣服整齐的摆放在沙发上后,一转身就看到只在腰间裹着一件浴巾的慕西洲从浴室走了出来。 嗯,裹的是她的浴巾。 她的浴巾尺码小,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如此那浴巾缠在他腰上就显得更……窘迫了。 战南笙视线很快从他湿漉漉的身上离开,“你先换衣服……”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伸手将她拽到了面前。 他俯首看着她,道:“我刚刚给沈婉清打了电话。” 战南笙表情很淡的喔了一声,“然后呢?” 慕西洲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后,沉声道: “她说,她之所以发照片向你挑衅,只是想亲眼证实一下,你在面临她的挑衅后还能有几分决心和勇气跟我继续在一起。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告诉我,因为我跟她举办的这一场婚礼,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打退堂鼓?或者是想放弃我?”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头就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避而不谈他跟沈婉清结婚这件事,但男人此时特意将这件事拎出来,让她有种他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想了想,说道: “慕西洲,我觉得你有些无理取闹。如果我打退堂鼓,或者是想要放弃我们的爱情,我完全没有必要大老远的从北洋省飞回来,你说呢?” 慕西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听起来,的确是这样。”顿了下,“但,从白天你在金秘书的公寓醒来后,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热甚至是阴阳怪气,你给我的感觉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回事。” 战南笙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她笑出了声,“所以呢?” 她说完,就一把推开慕西洲落在她腰上的手,转身离开了卧房。 慕西洲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有条不紊的开始穿衣服。 他换好衣服后,这才走出卧室。 女人立在落地窗前,看着一窗之隔的雨夜。 她一身姜黄色的连衣裙,收腰设计,腰肢纤细,身形窈窕,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婉柔以及沉静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慕西洲几步就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一靠近她的身后,战南笙目光就在玻璃墙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在这时转过身,昂起头看着男人俯瞰下来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慕西洲,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吗?” 慕西洲看着她一张在光晕下愈发温婉的小脸,也看她眼底那无比平静的神色,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因为感觉不到我足够爱你,所以你总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质疑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心么?”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目光从慕西洲的脸上移开了。 她在这时,再次转过身,目光看向暴雨倾盆的窗外。 她就这样静默无声地站了会儿后,再次淡淡的开口道: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一种人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我母亲跟战治国当年算是家族联姻,母亲在生完我大哥没多久后战治国就婚内出轨了蓝英。所以,打我懂事以后,我就无比痛恨小三。但无比荒唐的是,我痛恨蓝英那么多年, 以为她是摧毁我父母婚姻的元凶。结果事实的真相是,我母亲也在婚内跟别的男人有染。我觉得我的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更像是战家一根曝光在众人视野里的耻辱柱。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成为了令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说到这,她转过身来,眼圈隐隐有些泛红的望着慕西洲,轻笑道, “慕西洲,你让我成为了令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我迫不得已的成了你的情妇,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是爱你的呢?”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你觉得我对你的反应冷淡?你娶了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同进同出,甚至是在来见我的时候还佩戴着你们举行婚礼时的婚戒,我应该反应很热烈么?” 战南笙说到这,就低下了头,盖住了眼底那翻滚的涩意。 她低头平复了数十秒以后,才再次开口道: “慕西洲,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想跟我共白头的话,那就在你跟沈婉清婚姻存续期间和我分手吧。等什么时候你觉得你真的掌权了,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或者是牵制了,你跟沈婉清结束婚姻关系,我再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说到这,喉头滚了又滚,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呢喃的语调, “洲哥哥,我不想做你的情妇,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我可以等你跟沈婉清离婚立马就跟你去复婚。但,你能不能别逼我做你的情妇?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再联系了,好吗?” 她话音落下后,这次慕西洲终于开口了。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很温和,可气场却很阴冷,“不再联系了,是什么意思?” 战南笙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她耐着脾气解释: “不再联系,就是你跟沈婉清婚姻期间我们分手,互不联系。” 慕西洲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又道:“听你这意思,只要我跟沈婉清离婚,你就能立刻马上跟我复婚?” 战南笙点头,道:“是这样。” “是么?如果我跟她在婚姻期间发生了关系甚至是还有了孩子,我跟她离婚后,你还会立刻马上就能跟我去复婚?” 战南笙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战南笙,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找个理由想彻底甩了我。” 这话说的就有几分火药味了。 战南笙舔了舔唇,忍了忍,还是将窜起来的火焰给强压了下去。 她听似平静的口吻,“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彻底分了算了。”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但,慕西洲又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他跟沈婉清的结婚证是假的,除了他自己,就连沈婉清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旁人。 假结婚证这件事,现在是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所以他不能战南笙表明。 一旦走漏了这个消息,会对他眼前的局势不利。 思及此,他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平心静气的对战南笙表态道: “好,你说的暂时不要联系这件事我会考虑。但,现在我们能不要因为这个而闹得彼此都不愉快吗?我冒着暴风雨跑来见你,并不是为了要跟你吵架的。” 说到这,长指就扣起女人的下巴,薄唇在她粉嫩的唇上贴了贴, “笙笙,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昨夜你醉的稀里糊涂,白天你从金秘书的公寓醒来后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些时间相处,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板着脸子了?这么久,你难道都不想我么?无论你想不想,我都很想你。” 他这样说,唇就朝战南笙深吻下来时,战南笙手掌撑在两人中间并撇开了头。 “你真的想我吗?如果你真的想我,我在北洋省的这半个月,你会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十次电话你能有两次接就不错了。” 战南笙躲开他的吻,讥讽的说完后,又冷静了几秒,道, “慕西洲,不是我想跟你吵架,是我现在没兴致陪你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今晚,我们各睡各的,你睡客房。你要是觉得住不习惯,也可以不用留宿。” 战南笙说完,就推开了慕西洲。 她回房后,就把房门给锁了。 慕西洲气的想一枪爆了她的门锁。 他掐着腰,原地平复了许久,才迈开长腿走到战南笙的房门口。 他在战南笙门口站了片刻,才好好脾气的对里面的战南笙说道: “笙笙,你知道我来这里就是来奔你的,你将我拒之门外,不就是等于赶我离开战公馆么?” 他话音落下后,房内很快就传来女人似笑非笑般的嘲讽: “慕西洲,你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跑了大半个城来见我,难道仅仅是为了看我?你还不是因为惦记我身上的几两肉,馋我的身子?” 这话也不知道戳中了慕西洲哪个笑点,他在这时低低闷闷的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又莫名有些心酸。 他没再说话,身体却靠着门框,慢慢滑坐了下去,眼眶有几许湿红。 第351章 他将她一把扯入怀里后,道:乖,别 他一条腿笔直地撑着,另一条腿屈着,整个身体向身后靠着,闭上眼盖住眼眶里的红。 很快,他周身呈放松状态,好像随时都会睡着一般,呼吸由渐渐的紊乱到了后来逐渐均匀,就真的睡着了。 卧房内的战南笙,久久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反倒是有些心神不宁。 走了? 可是,她并没有听到男人下楼的动静。 如果没有走,但她也没有听到他去隔壁客房的动静。 难道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了? 估计是吧? 算了,不想了,客厅的沙发虽然对那男人而言小了一点,但还是挺软的,也有毯子,躺一晚没事。 这样想着,战南笙一颗心神不宁的心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她爬上了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噩梦惊醒,有些口渴,她打开室内的落地灯待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后,她就起身下床找水喝了。 客厅有饮水机。 她径直走到门口,在拧开房门的下一瞬,原本还有些困意的脑袋轰的一声就像是炸开一般,瞬间就清醒了。 她眼瞳明显出现了剧烈的凝缩,视线在那靠着墙壁睡得极深的男人脸上停留了数十秒后, 她心口的地方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给刺了一下,然后鼻头就有些酸了。 她半蹲下去,目光落在他半裸在空气处的脚踝处,那里有几道青红交错的伤口以及风干了的血迹。 战南笙想起林妈之前跟她说的那番话,说慕西洲进来时他有一条腿不太利落,她后来也问过慕西洲,但当时他只轻描淡写地说发生了点小车祸。 战南笙唇角抿了抿,在这时抬手卷起慕西洲那条裤腿。 等裤管被高高卷起完全露出他那条满是淤青以及划伤的小腿时,她终于控制不住的眼眶红了。 甚至因为心疼,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触上了男人小腿的伤口处。 只不过是,她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男人小腿骨的地方,腰上一紧,人就被不知何时醒过来的男人给捞入了怀里。 他将她一把扯入怀里后,就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侧首薄唇贴在她的颈动脉上,嗓音有些沙哑, “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气息有些滚烫,唇落在她的腮边,“怎么起了?” 战南笙任由他抱着,没动。 “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醒后有点渴就起了找水喝。” 她说完,男人思维像是慢了半拍,过了会儿,才低低哑哑地问:“什么梦?”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了,还是都卸下了满身负累,战南笙在这一刻放纵着自己。 她把整个柔软的身体都贴近了男人的身体,温温的口吻: “梦到怀了我们的孩子,但……却没能保住它,在梦里空欢喜了一场。” 慕西洲因为她这句话,抬起埋在了战南笙脖颈里的头。 两人距离稍稍拉开些,战南笙看着慕西洲因为休息不好而泛红的凤眼。 他眼眶很红,但眼瞳却极深极墨,看战南笙的目光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整个人都缠了进去。 她听他对她无比肯定地道:“笙笙,不会是空欢喜一场,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战南笙想到他腿上的伤,想要从慕西洲身上下来,“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在这过夜吗?先起来吧。” 说话间,她人就挣开了慕西洲的怀里,最先起身。 她起身站起来后,发现慕西洲仍然保持最开始的坐姿,不禁皱起眉头,“起来回床上睡了。” “笙笙,我腿麻了。” “你给哥哥揉揉,好不好?” 伴随男人话音落下,眼前的画面迅速就跟战南笙记忆中的某个记忆重叠。 她被拐卖到m州那阵子,有次她自他怀里醒来后,他也是用这种缱绻宠溺的口吻哄她,“笙笙,哥哥腿被你压麻了,你给哥哥揉揉,好不好?” 那时,她好乖。 她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狗腿子似的给他做了腿部按摩。 只是,那时她太小了,小手没什么力气,其实发挥不了作用,但她记得,他很高兴。 心念微动,站起来的战南笙在这时又半跪到了慕西洲的面前。 她微倾身在慕西洲的唇角贴了贴,“吻一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她最后一个音节,几乎是淹没在男人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中,战南笙很快就淹没在了他的深吻里。 慕西洲知道她许多的敏感点,一番缱绻浓稠的深吻后,他薄唇凑上了她的耳垂,轻轻刮蹭着: “笙笙,可以么?” 他只是象征性的这么问,然后人就把战南笙打横抱了起来。 他并不着急往卧房走,而是抱着神志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战南笙来到饮水机旁边。 他单手托着她的臀不让她掉下来,另一只手取过水杯有条不紊的接过一杯水以后,就将温水喂到她的唇边。 待战南笙喝完了水以后,他这才抱着她回了卧房。 几乎是从进门的下一瞬,他就将她半抛到了床上,随后而来的是令战南笙情难自制的汹涌澎湃。 …… 缱绻缠绵到了极致时,男人迫使她昂起头,目光只能看着他,低低诱哄的逼她,“笙笙,说你爱我,永远只爱我,永远都只能属于我,嗯?” 因为此时两人的距离以及动作太过于羞耻,战南笙说不出口。 她迟迟不肯开口,慕西洲便迟迟吊着她。 她也不知道心理性的性冷淡怎么一下就……完全好了,这种被撩起来却又不能得到释放的感受,逼得战南笙有些煎熬。 何况,慕西洲花样多,她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有些无地自容的说道:“……我爱你,只爱你……”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南笙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慕西洲的电话在振动,而那时慕西洲在浴室冲澡。 她被折腾得太累,被手机铃声吵得无法入睡,只好撑着身体伸出一只手拿起茶几上慕西洲的手机。 本来是要直接关机或者是挂断的,但因为不小心,就摁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手机那头就传来慕西洲的母亲戚薇薇无比焦急的声音, “阿洲,你怎么才接电话?婉清出车祸了,沈老已经到了,你快来医院。” 战南笙有种瞬间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的感觉,从头冷到了脚,人也跟着彻底清醒了。 随后而来的,是一种涌上她心头的无地自容以及羞耻难当。 她难堪极了。 她甚至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而匆忙的掐断了戚薇薇的电话。 但,戚薇薇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战南笙这次没有接,而是任由那手机持续震动着。 这时,冲完澡的慕西洲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人只在腰间裹着一件浴巾,露出一大片壁垒分明的肌肤。 他走过来后,就看到原本已经累的睡着的小女人此时倚靠着床头神色不明的发着呆。 慕西洲走到床前,就单膝跪在床沿,一只手在女人蓬松的发顶上轻轻的揉了揉,“先前不是睡得挺香的,怎么醒了?有心事?” 他的话,唤回战南笙的神思。 战南笙眼波微动,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说道: “戚女士打电话来了,我不小心摁了接听键,她说沈婉清出了车祸,人在医院抢救……” 正说着,慕西洲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他余光撇了一眼来电显示,浓黑的眉头略皱了一下,就把那处在振动中的手机就给关机了。 战南笙无比诧异的看着她:“你……你不去看她吗?”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人就已经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上床后,将捞过女人的腰肢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薄唇贴着她的眉心,嗓音低低沉沉的很蛊惑, “我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就算去医院也帮不上忙。何况,我太了解戚女士,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我在你这边,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我叫走,沈婉清大概也是借题发挥,毕竟她每天惦记你的男人。所以,不值当跑过去。安心睡觉,别瞎操心。” 慕西洲说完,就拥着一脸怔然的战南笙侧躺了下去。 跟着,他便熄灭了室内的落地灯。 黑暗里,战南笙趴在男人的心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渐渐均匀起来的呼吸声,一颗心却怎么都无法安宁。 她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单手半撑着身体,看着此时睁开眼看她的男人,道: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而你这个身为她法定的丈夫却没有在场,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想承担。” 说到这,抿了会儿唇,又道, “即便她没什么事,但她出了车祸你因为我而没有去,她的爷爷或者是你母亲,他们一定会找我这个在他们眼中的狐狸精算账。我不想被人指着鼻尖骂成不要脸的小三……” 她后面的话并没有完全说下去,因为男人在这时开口打断她:“所以,你是希望我现在撇下你去医院?” 即便是黑暗里,战南笙还是能察觉到慕西洲身上的气场都变了。 她甚至在男人的眼底看到了一层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的阴沉。 他目光正一瞬不瞬的深看着她,看的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战南笙避开同他对视的目光,淡到没有任何波澜的口吻,“是。”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她搁在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响了。 陌生的来电,但慕西洲一眼就认出那是戚薇薇的电话。 他在这时抬手掐了掐眉心,还是支起身坐了起来。 他拿起战南笙的手机,然后很快接通,“喂。” 他一开口,电话就传来戚薇薇明显不悦的嗓音: “慕西洲,婉清都在抢救室了,你还有脸跟战南笙那个狐狸精厮混?她现在人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沈老一直在追问你为什么还没有到,你要让我怎么跟他说?我就是豁出脸皮,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在跟小三鬼混。” 慕西洲等她叨叨完,面无表情的问:“什么车祸这么严重?” “她连夜从京郊赶回,雨天路滑,跟对面开过来的卡车撞了。” 闻言,慕西洲就眯深了眸。 小车跟重型卡车相撞,吃亏的一定会是小车。 听起来,这场车祸确实严重。 慕西洲眯了会儿眼,嗓音仍然冷淡:“她的保镖何以琛呢?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她,人如何了?” 手机那端的戚微微在慕西洲这话音落下后,目光就下意识的朝立在不远处正在抽烟的何以琛身上,说道: “他伤的不严重。”顿了下,“得亏他伤的不严重,否则婉清还没送到医院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你抓紧时间过来,沈敬忠的脸色很难看,你再不过来,他回头把怒火都撒在战南笙身上派人暗中宰了战南笙,我看你怎么办。” 沈敬忠,是沈老的大名。 慕西洲听出戚薇薇的焦虑,想着沈婉清应该确实伤的很重,为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烦,他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说道:“我等下就过去。” 慕西洲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人就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等穿好衣服后,他目光才看向神色不明的战南笙,听似淡淡然的口吻:“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战南笙说了好,慕西洲就提上外套离开了她的卧房。 房门被拧上的下一瞬,战南笙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她是不可能还睡得着的,就这样抱膝一直坐到天亮,才起床洗漱。 昨夜被慕西洲折腾的太狠,又熬了一夜,战南笙头有些疼。 她洗漱完毕,又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会儿,待完全适应那阵头昏欲裂,她才拿上手机准备下楼。 只是她在拿手机时,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被慕西洲拔下来的那枚男款婚戒。 她拿起那枚男款婚戒,就像是从自己的心上拔掉了钉子,疼且麻木。 她有一种很深的感受,她觉得如果在跟慕西洲继续这样下耗下去,她会被逼疯。 所以……她真的想逃了!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战南笙将那枚男款婚戒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待平复了会儿心头上那股绵密的不适后,这才下楼。 吃完早饭,战南笙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慕西洲打个电话问一问沈婉清的情况时,戚薇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战南笙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接通了戚薇薇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戚薇薇冷冷的嗓音,“战南笙,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战南笙挑眉,道:“戚女士,何出此言呢?”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薇薇连呼吸都窒了一下,她气的浑身都发抖,怒道: “何出此言?因为你,我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因为你,我的大儿子莫如故直到现在还在养伤。因为你,我的二儿媳妇被自己的丈夫冷落。 我本以为,你至多也就是祸害我这两个儿子让他们为情所困因情路坎坷,可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把手伸到了我宝贝女儿的头上,你竟然怂恿霍九枭跟十一取消婚礼,战南笙,你怎么那么恶毒?” 战南笙等她吼完,淡声道: “戚女士,听你这话,我好像真的挺十恶不赦似的?我跟你的大儿子莫如故的事,早在两年前就断得明明白白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想要跟我旧情复燃,对此,我已经十分明确地拒绝了他。所以,他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莫如故自己的一厢情愿,跟我战南笙完全无关。 如果他一直执迷不悟的纠缠于我,那就是你这个身为母亲的家教不严,更是你们莫家的教养有问题。至于,我跟你的二儿子慕西洲,如果不是你们千方百计的阻挠,我们应该已经复婚且夫妻和睦而美满。 你们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自私自利的棒打鸳鸯,百般阻挠我跟慕西洲在一起。如今,你们为了达到想要的利益,你们不择手段的逼他跟沈婉清结婚……从始至终,那个受害者是我战南笙,我跟你们说了一个不字吗?” 战南笙说到这,就深吸了一口气, “戚女士,如果我真的恶毒,你觉得慕西洲会顺利的跟沈婉清结婚?还是你觉得,他跟沈婉清的婚姻能够如你们预期的那般长长久久?我但凡在他面前哭一哭,闹一闹,甚至是死一死, 你且看看,他还要不要那个戚家军新少主的位置。我为了成全你们也成全他,步步退让,为此,我甚至成为这个世界上令自己最讨厌的小三,这还不够么?你想要我怎么做?逼我去死么?” 手机那端的戚薇薇一下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话的调子已经很淡了: “你口口声声的说你跟我母亲是手帕交,是胜似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只会令人感到心寒。戚女士,你跟我母亲都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时,她就不止一次的帮过你。 你在生莫如故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因为你是世间少有的稀有血型黄金血,是我母亲抽血救了你命。我母亲对你恩重如山,你如今却频频对她的女儿举刀,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手机那端的戚薇薇陷入了沉默,她没说话,脸色也变的不好看。 但,立在她身旁的莫十一却沉不住气。 她在这时一把夺走了戚薇薇的手机,对手机那头的战南笙低吼道: “战南笙,你少对我妈进行道德绑架。要不是你频频的伤害我的两个哥哥,让我外祖父以及我们家寝食难安,我妈也不会不念旧情。 都是因为你,闹的我们整个家宅不宁。现在更是因为你的挑拨,霍九枭不仅取消今天跟我的婚礼,更是欲要跟我解除婚约。战南笙,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成为全帝国的笑柄了?”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轻笑道: “莫小姐,你自打生病以后是连脑子也智障了吗?我挑拨霍九枭?你是究竟有多不了解霍九枭的为人?除非是他自己的决定,否则就是别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他不想跟你举行婚礼甚至是想甩了你, 那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决定,别说我干预不了,就是他的亲爹亲妈都干预不了。我在霍九枭的眼底算老几,我能说得动他跟你取消婚礼?要我看,他甩了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谁叫你现在心眼坏的跟那个死去的慕向晚一样恶毒。”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半开玩笑道, “呵~,你该不会是用了慕向晚的眼角膜以后就成为了第二个慕向晚吧?或者说,你是慕向晚灵魂附体?如果是,你招惹我,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输给慕向晚,听懂了吗?”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莫十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是被气的,而寄生在这具身体上的慕向晚灵魂在胆怯,在害怕。 她已经在战南笙手上栽了一次跟头,她死的那样凄惨,她怎么可能不害怕战南笙。 莫十一强作镇定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调子,冷笑道: “战南笙,你也就嘴上能了,你要是真的有能耐,何至于被逼成了小三?” 战南笙挑眉,反唇相讥: “听起来,你好像也挺能的?你竟然这么能,怎么还会在婚礼当天被霍九枭给甩了?你这么能,怎么留不住男人的心?” 此话一出,莫十一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她怒道: “那还不是因为李念那个下贱胚?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李念跟你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战南笙懒得跟她打口水战,她在莫十一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说道: “所以,你们母女二人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打口水战的?” 莫十一:“……”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如果仅仅是为了打口水战发泄情绪,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莫十一气的低吼:“战南笙,你听不出来吗?我们想让你立刻马上滚出帝国!” 战南笙觉得可笑,道: “莫小姐,帝国是你家的后花园吗?你让我滚我就得滚?难怪霍九枭现在厌恶你,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你现在从头到脚除了样子还是莫十一的样子,简直跟从前的莫十一判若两人。如果我是霍九枭,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娶你这种又坏又蠢的女人回去供着。”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莫小姐,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的亲生父亲是北洋省赫赫有名的顾大帅,所以劳烦你转告你母亲戚女士一声,别太欺人太甚,谁还没个靠山了。你们家不就是有个戚家军?若是真打起来,是正统军出身的顾大帅对手吗?” 莫十一:“战南笙,你狂什么狂?就算顾大帅真是你亲生父亲又如何?难不成,他还真的能为你得罪我外祖父?我外祖父威名赫赫几十年,还能怕你那个泥腿子上岸的父亲?” 战南笙一直觉得戚老突发疾病有猫腻,现在莫十一已经被她刺激的基本上失去了理智。 她觉得,她只需要在刺激莫十一两句,莫十一就能露出破绽。 因此,她在莫十一话音落下后,就故意讥讽道: “戚老确实有威望,但他如今已经苟延残喘命不久矣,很快戚家军就会是慕西洲掌权,你怎么就那么看不清楚形势,还这么嚣张呢?”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已经被气昏头的莫十一就怒道: “谁说我外祖父命不久矣了?我告诉你,我外祖父现在好的能把你给玩死,你信吗?” 战南笙眯起眼,淡淡然的口吻:“是么?” 但此时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已经不是莫十一的声音了,而是戚薇薇: “笙笙,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今天能约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吗?” 战南笙淡声问: “谈什么?劝我离开慕西洲?戚女士,你觉得我跟慕西洲现在如今这个情况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吗?实不相瞒,我昨晚就跟他谈过了。 我跟他明确表态,在他跟沈婉清婚姻存续期间我选择退出。但他不同意。所以,问题不在我这,而是在你的儿子慕西洲身上。只要他肯放手不再一直纠缠于我,我就能做到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戚薇薇就开口道:“话虽如此,但……” 战南笙打断她: “但是什么?但是,你们还是觉得我给他下了降头?所以,你们希望我最好能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甚至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以此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说到这,战南笙就不禁冷笑了一声, “戚女士,我说你们欺人太甚,你们还不服气。逼我舍弃爱情,还要逼我离开生我养我的土地甚至是想逼我去死,你们怎么就那么厚颜无耻?凭什么呢?我战南笙凭什么要牺牲自己而成全你们的家族利益?我看起来,很像个佛光普照的圣母吗?” 战南笙说完,就掐断了戚薇薇这个电话。 她承认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挂断电话后,努力平复了许久,才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她人就被那股汹涌的迷茫所吞没,不知道要该何去何从。 她想着,要不然就这样一走了之算了。 去哪里都总比留在这里看着那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好,至少眼不看为净,至少她不会被现实逼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人,一旦动了某种坚定的决心,就会蠢蠢欲动且为之付出行动。 战南笙只是这么想着,就找来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画画,心里开始盘算。 恢复记忆的战长生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趴在世界地图上用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她画的挺投入的,他都走到她的面前站了有一会儿了,她都没抬起头。 战长生视线在她圈的那些图标上停留了片刻后,淡声开口道:“战南笙,你就这点出息了么?” 闻言,战南笙就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大哥?” 战长生收了她面前的地图。 他在战南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道: “你能逃出京城逃出帝国甚至是躲到一个连我也找不到的地方,但你能逃得过自己的心吗?我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卑微又无能了?笙笙,我一直都挺瞧不起那种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无论慕西洲出于什么原因,他既然选择了靠家族联姻来上位, 那在我看来他就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是个满腹心计只有自己利益的狡诈之人。笙笙,你不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已经pua了你吗?他让你变得卑微又敏感,甚至让你活得都失去了自我,你何时为谁这样小心翼翼而又忐忑不安过?” 说到这,顿了几秒, “笙笙,慕西洲他不是你的良人。你真觉得他很爱你吗?他就像是个能主宰你思想的操控者,他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被他完全给操控了?他好似很深情,但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将你推向了绝境之地,你不要犯傻,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逃去异国他乡吃苦受罪,要吃苦受罪的也是那些欺负你的人,而不是你,明白吗?” 战南笙眼泪掉了下来,先是一颗一颗,然后就是汹涌的怎么都止不住了。 战长生抽出纸巾,动作轻柔的给她擦了会儿,温声问:“就有那么喜欢他么?” 说是疑问句,其实已经是肯定句了。 战长生任由战南笙哭了会儿,微微地叹了口气后,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纵使再怎么喜欢,大哥也决不许你自轻自贱的这样委屈自己。”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睫便煽动了一下,眸色怔怔地看着战长生,“大哥……” 战长生道: “要么他立刻跟沈婉清离婚娶你,要么就必须跟你分手,你们彻底划清界限。没有他这样吃着锅里还看着碗里逼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做他情妇的道理。真当战家是没有人了?” 战长生这番话,让战南笙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心下流过一丝暖流,冲战长生苦涩的笑了笑,没说话。 战长生见她情绪好了些,跟着担忧的一颗心也放松了下来。 他在这时摸出手机翻出慕西洲的号码,拨了出去。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对战南笙道: “等下我就会把他约到战公馆,跟他好好谈一次。我会让他当着你的面拿出一个态度,是要你还是要沈婉清,他必须得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正说着话,电话就打通了,并传来慕西洲一声沙哑至极的男低音,“喂?” 第352章 他双手紧扣她的腰,嗓音嘶哑:你非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西洲只说了这一个字,通话突然就戛然终止了。 战长生在把电话回拨出去后,就没有打通。 战长生眯起眸,看着脸色黯淡下去的战南笙,道:“应该是他现在不方便。我晚些再打过去,让他晚上过来一趟吧。” 战南笙说了好,战长生再开口说的就是另一件事了。 他道:“我听说了母亲的事,等你跟慕西洲的事有一个了断后,我陪你一起去北洋省见母亲。” 战南笙点了点头,说了好以后,问道:“你跟小五……昨天谈得怎么样了?” “谈崩了。”战长生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概括后,说道,“的确是我伤了她的心,有一个楚西就够膈应她了,何况还弄出了一个儿子,短期内,是哄不回来了。” 战南笙想了想,说道: “如果慕西洲跟别的女人弄出一个儿子,我也绝不会给他机会。我想,小五现在的心情大概也是如此。” 战长生在这时烦躁地点了一根烟。 他吞云吐雾地抽了会儿,对战南笙抬了抬下巴,道: “她素来跟你交好,你们关系很不错,你难道不想让她做你的嫂子?” 战南笙单手托着腮,挺客观地回道: “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平心而论,我站小五的队。你确实很过分,做了很多伤了她心的事。你出事前,她就为你流掉过一个孩子,这种伤筋动骨的事,是女人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痛。何况,你后来又跟楚西那么个女人整出了孩子,她不接受你才是正常现象。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就算能帮,我也不想帮你。” 战长生唇角扯出一个痞笑,“小白眼狼,从小到大,我是白疼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战小五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昨天跟战长生谈崩了以后,就去调查戚东轶是否装病这件事去了。 现在这件事不仅有了进展,战南笙让她调查何以琛的事也有了进展。 她是特地来找战南笙的。 她一进门,战长生就掐灭了手上的烟,随后就起身站了起来欲要迎上去。 但,人家压根连一个眼色都不给他,他便止住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却在这时叫来林妈,吩咐道:“去给小五弄点早餐过来。” “不用,我来的路上吃过了。”战小五拒绝的很干脆,态度也很礼貌,“谢谢大公子。” 她说完,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说道:“大小姐,您让我查的事有进展了,去你书房说?” 战南笙嘴上说不想帮战长生什么的,私心还是想让战小五能跟战长生多一些相处。 所以,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开口道:“不用。大哥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他不是外人。” 战小五点了下头,就对战南笙先说了戚东轶的事, “戚老没有生病。在重症监护室躺着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替身。戚老本人就在京城,昨天晚上他还跟沈老在一起喝过茶。想来,慕总是被戚老给算计了。”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战长生就无比讽刺的说道: “连你随随便便都能调查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慕西洲却被耍得团团转,这慕西洲也是够蠢呢。” 战小五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并不是慕总蠢,是戚老他们手段太高明。我让人去黎城医院调查过,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那个替身易容术用得出神入化,外在模样跟戚老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慕总只是被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替身暂时迷乱了判断力,其实他本人也在调查这件事。 而我之所以调查到戚老本人就在京城,是因为我运气好。我有个朋友是开茶园的。他告诉我有两个身份神秘的老者把他的茶园给包场了……他给我看了那两个老者的照片,所以,我是沾了运气。” 战小五说完,战长生就皱眉问:“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开茶园?看起来家里有矿?” 战南笙:“……” 战小五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波澜不惊的口吻: “大公子,你也认识,他是你同窗旧友,江景上,帝国茶艺世家的大少爷。”顿了下,“我馋他的身子,正在努力跟他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 战长生:“……” 战小五的话还在继续,说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关于何以琛的身世。 她将何以琛父母惨死在沈婉清父亲手上的事说了一遍后,补充道: “何以琛还有一个失散十几年的妹妹,叫何以念。他妹妹被人偷走拐卖的时候好像才一岁。何以琛在沈家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战南笙被何以琛的悲惨过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母亲在被一枪击毙后,心脏还被挖走移植了给沈婉清的母亲。 她更没想到,沈家看着是个家风正统的百年世家,原来暗地里会这么腐朽流脓见不了光。 战南笙沉思了几秒后,问: “那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有没有什么特征?我觉得,揭穿沈婉清的阴毒嘴脸,只需要跟何以琛建立合作关系就可以了。所以,如果我们能帮忙调查到他妹妹的下落,他兴许愿意跟我们合作。” 战小五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回道: “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来看,他妹妹胸口有一块蝴蝶纹胎记,还有一串辟邪的铜钱手链。”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联想到了李念。 林妈昨晚才跟她说过李念是李嫂抱养的事情,且她在被抱养回去的时候也有辟邪的铜钱手串,就连心口的胎记都说得分毫不差。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的事,战南笙觉得李念八成就是何以琛的亲妹妹。 战南笙沉思了几秒后,将李念的情况跟战小五说了一遍后,道:“李念应该就是何以琛的亲妹妹。” 战小五表情有些诧异,她怔了几秒后,问道:“那……?” “我跟李念私下有联系,这件事我会亲自找她说。” 战小五点头,然后道:“大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不等战南笙点头回应,战长生就沉声问:“什么事?” 战小五想说跟你有关么,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改了口,道:“去茶园采茶。” 话落,战长生俊脸明显就冷了一度。 他摸出一根香烟,斜咬在嘴里点燃后,他懒懒轻笑道:“跟江景上培养感情?” 战小五点头:“嗯。” 战长生狠狠吮吸了一口烟,喷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后,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正好我找他谈一笔生意,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话落,战长生就不容置喙的口吻:“你的车让司机开,你坐我的车。” 战小五挑起好看的眉头,深看了战长生两秒,道:“你想睡我?” 战长生掸了下烟灰,唇角上翘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嗯,想合法的睡,给吗?” “不给。” 战小五拒绝的很干脆,战长生也不气,眼底蓄着缱绻温柔的笑,“你不给你的,我想我的,不冲突。” 战小五:“……” 战小五被战长生的无耻给气走了。 她前脚走,后脚战长生就提步跟了上去。 战南笙在这时挑眉叫住他:“大哥,你究竟是有多不了解女人的心?” 这话让战长生脚步顿住了。 他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夹着烟往嘴里送。 吞云吐雾间,他隔着一团薄薄的烟雾眯起眼看着战南笙:“怎么说?” 战南笙在这时走到他的面前,但目光看的却是雨后空气无比清新的户外。 大概是下了一场暴风雨的缘故,空气中稍稍有了秋的寒意。 “你还是先把她最介意的女人和孩子处理掉吧。无论是楚西,还是那个她千方百计生出来的孩子,于战小五而言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锥子扎进了她的心。她们的存在,是横亘在你们中间的两座大山。你想追回小五,得移走这两座大山。” 战长生当然有想过把楚西和那个孩子处理掉,只是他目前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这件事。 再怎么厌恶那个孩子,那孩子都是他的种,是战家的血脉。 给楚家一大笔钱,把孩子要回来养在战公馆,于战小五而言,还是会膈应。 孩子不要回来,他的血脉就要像没有根的浮萍沦落在外,大人再怎么百般不是,孩子都是无辜的。 所以,这件事,战长生一直没有好的决定。 因此,他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取走含在嘴里的香烟,淡声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战南笙知道战长生的顾虑是什么。 她在这时视线从户外撤回,目光看向战长生,道: “给一笔钱,将楚西一家老小打发走。孩子你可以养着,你是将他寄养在帝都的外祖父家,还是寄养在国外,只要不养在京城,对战小五来说只要看不到,她心里的那根锥子就不会扎得那么疼。你跟她之间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战长生想了想,道:“是吗?” 战南笙挑眉,“你该不会是还想让她给你儿子当继母吧?” 战长生掐灭了烟蒂,波澜不惊的回道: “没准她就愿意呢?大人造下的孽,跟孩子无关。她如果把我造下的孽算在无辜的孩子身上,那她就不是我想要的战小五了。” 战长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 “我跟她的事,你帮不上。你先好好想想你自己要怎么处理好跟慕西洲之间的关系,晚上我会把他叫过来,我希望今晚你跟他就能有一个明确无比的了断,明白吗?” 提到慕西洲,战南笙心口就不舒服地揪了一下。 她说好了,战长生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战南笙给慕西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嗯,意料之中,还是没有通。 他总是……不会在第一时间接通她的电话,就像是雨天等不到一把及时出现的伞。 慕西洲没接,战南笙就没再打过去了。 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来一趟战公馆吧,今天是我生日,我会做好晚餐等你。 这条信息发过去,仍然是石沉大海了,没有回应。 战南笙一小时内没有等到消息后,就不再抱着手机等消息了。 这些年,打从她母亲出事后,她基本上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她自己不过,时间久了,就再也没有人会想起她的生日了,就连她自己也会遗忘。 今天突然想起来,也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了日历,今天是立秋。 嗯,她的生日很好记,她生于立秋。 但如今能记得她生日的人,似乎没有了。 战南笙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接到来自北洋省季纤纤的电话。 战南笙接通了她的电话后,就传来季纤纤干净利落的女嗓音: “我接到消息,顾少霖这两天就会回来,你那边事情要是处理好的话就来一趟吧。” 这个消息对战南笙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她说了好以后,道:“季姨,谢谢你。” 季纤纤今年也就才三十出头,实际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很年轻。 被喊姨,她还有点不高兴,她道:“小丫头片子,都把我喊老了,你这不是影响我发展第二春吗?” 战南笙扯唇,没说话。 季纤纤的话还在继续:“还有,我不要嘴巴上的谢谢,我要你身体力行地付出实际行动。” 战南笙挑眉,轻笑道:“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要说我有什么需要,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一个疼我懂我的男人,你有没有合适的男人给我介绍啊?”顿了下,“顺便,给灏洲也介绍个像你这么招人稀罕的女朋友也行。” 战南笙有些哭笑不得,道: “没有。”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你不觉得顾长明顾先生很……长情吗?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其实是在等你吧?” 季纤纤挑眉:“有吗?” 战南笙道:“没有么?珍惜眼前人!” 两人聊了会儿,季纤纤因为有事,就跟战南笙结束了这个电话。 电话结束后,战南笙给李念打了过去。 她将李念可能就是何以琛妹妹这件事跟李念说了一遍后,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此时的李念看着出现在她公寓门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眯了眯眼,对战南笙道:“他来找我了。我……想我会跟他回去。等我回去,我去找你。” 战南笙秒懂李念口中的他,指的是霍九枭。 她说了好以后,就跟李念挂了电话。 结束电话后,战南笙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江淮人在京城医院的停车坪,他是被慕西洲叫过来送午餐的。 接到战南笙的电话虽诧异但也不意外。 他在接通电话后,就无比恭敬的道:“战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战南笙开门见山,问道:“你跟慕西洲在一起吗?” 江淮道:“我刚到京城医院停车坪,等下就会上去给四爷送午餐。”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问了纠缠她整整一夜的问题,“沈婉清伤的很严重吗?” “其实没伤到筋骨,就是昨夜抢救的时候出现了失血性休克。不过现在人已经没事了,人已经醒了。” 闻言,战南笙又道:“慕西洲是在陪她?” “四爷……四爷他住院了。” 战南笙心脏猛地一提,呼吸一下就沉了:“他怎么了?” “沈小姐昨夜失血性休克,医院血库告急,四爷……在给她献血了六百毫升血后就突然昏迷了。医生说,四爷本来就肝功能衰弱,一下输这么多的血加重了他的肝脏负荷,他需要住院治疗。” 战南笙握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 难怪,先前战长生电话打过去,他只说一个字就中断了电话,想来应该是因为身体不适。 江淮的话还在继续,“战小姐,您……要来医院看看四爷吗?如果您来的话,四爷应该很高兴。” 战南笙轻笑,“他会高兴么?” 如果他会高兴,为什么连她的电话和短信都不回呢。 江淮:“战小姐,我打进入社会就跟着四爷了,四爷如今的所有决定都是迫不得已之下做出的选择。他做出的决定或许已经伤到了你的心,但四爷爱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一直都在为你们的未来做打算,你应该多多体谅他……” 战南笙讥笑: “体谅?我还不够体谅他么?要怎么做,才算是体谅?做个不争不吵且能被他随传随到的情妇?” 江淮被噎住了。 战南笙掐断了江淮的电话。 她虽掐断了江淮的电话,但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慕西洲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到过他病情恶化,但每次他给她的感觉又不像是个重疾在身的病人,导致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他其实病的没那么重。 如今,他为了救失血性休克的新婚妻子,而不得不住院。 明知道自己重病在身,却还不顾生死安危而救那个女人,说明了什么? 不言而喻了。 说明沈婉清终究是在他心里占有了一席不可替代的位置。 战南笙心绪如麻,最终担忧慕西洲的那部分情绪占了上风,所以半小时后她出现在了京城医院的停车坪。 她出现在慕西洲的病房门口时,恰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江淮。 两人目光在空气撞上时,江淮整个人明显有几分心虚,“战小姐您……”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伸手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她便看到那坐在轮椅上的沈婉清正用勺子喂半靠在病床上的慕西洲喝汤。 因为她这个强闯进去的动作,慕西洲原本喝汤的那个动作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他眸色讳莫如深的看着那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女人。 她脸色很白,眼眶很红,眼袋下有一片青色,看起来她应该是熬了一夜没有睡。 他喉骨滚动了一下,嗓音有几分嘶哑,“你……怎么来了?” 战南笙抿了抿唇,突的就笑出了声:“我是不能来,还是不应该来?”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坐在轮椅上的沈婉清就放下餐具转动着轮椅朝战南笙看过去,淡声道: “战小姐,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要阴阳怪气的往阿洲心上捅刀子吗?”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开口道:“婉清,你先出去。” 沈婉清一下就被噎住了。 她坐在轮椅上没动。 慕西洲再次冷声开口:“回你的病房去。” 沈婉清这次动了,她转动着轮椅途经战南笙身旁时,目光挑衅地看了战南笙一眼,冷声道: “战小姐,阿洲现在这个情况最不能做的就是刺激,我希望你说话别带刺,别气他,更别扎他的心。” 她话音刚刚落下,已经受够沈婉清挑衅的战南笙终于忍无可忍。 她甩手就给了沈婉清一耳光,直打的沈婉清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气氛瞬间就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沈婉清被打的面颊瞬间高耸,车祸失血造成的眩晕感此时达到了极致。 她强撑着身体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眼泪就滚出了眼眶,怒道: “战南笙,我对你处处忍让,你霸占我的丈夫,我对此一个不字没有,你却还要蹬鼻子上脸?你简直欺人太甚。”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又给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再次将沈婉清打的摔到在地。 跟着,就在她再次朝沈婉清甩出去第三巴掌时,从病床上走下来的慕西洲扣住了她那只皓白的手腕。 战南笙眼眶猩红的看向他,冷声警告道:“放手。” 慕西洲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战南笙,你能不能别闹了?” 战南笙舔了舔唇,甩开慕西洲,将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她目光同慕西洲对视了两秒后,无比冷静的问道:“你觉得,我打她只是无理取闹?” 慕西洲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冷笑道: “不然呢?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跟她协议结婚是我的主意,说起来她也是这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慕西洲的话都没说完,战南笙抬手就给了慕西洲一耳光,“慕西洲,你真浑蛋!” 她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转身的一瞬,泪如雨下。 眼泪太多了,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但又神奇地没有摔跤,也没有撞到任何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楼下停车坪。 只不过是,就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一身病号服的慕西洲追了上来,阻拦了她那个上车的动作。 此时,战南笙眼底已经没有任何的泪意,眼底除了红只剩下冰冷之色。 她嗓音更冷: “慕西洲,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退出了。”顿了下,视线越过他的头顶,看向也跟着跑出来的沈婉清身上,“我成全你们。” 慕西洲脸色极其地难看。 他抬手将她扯到面前,双手就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嗓音嘶哑: “战南笙,就因为撞见沈婉清喂我喝了几口米粥,你就抽疯?你非得跟我闹,非得作死我,是不是?” 第353章 他将她罩住了,眼眶有些红,哑声道 话落,战南笙呼吸明显一沉,整个脸色都彻底冷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后,答非所问: “我大哥还说今晚请你到战公馆好好的谈一次,当面问你要一个态度。他想让你在我跟沈婉清中做出一个选择。现在看来,不用到晚上了。就现在吧,慕西洲我给你一次机会,在我跟沈婉清之间你选一个。” 慕西洲捂着胸口肝脏抽紧发疼的地方,脸色苍白地看着她,“战南笙,你这是在逼我。” 战南笙面无表情的道:“你就当我是在逼你,你选吗?” 慕西洲喉头滚动了两下,气息粗沉:“战南笙,你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逼我……” 战南笙打断他,嗓音冷冽:“选我和选她,一字之差。” 不等慕西洲语,沈婉清在这时走上前来,对战南笙冷声道:“你别逼他,我退出。” 她说完,就把目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仰起头看着慕西洲,道:“我退出,但我仍然愿意为你效力。” 战南笙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她点了点头,猛地推开了仍然挡在她面前的慕西洲,摔门上车了。 她上车后,发动车子引擎,慕西洲就挡在她的车前方。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摇下车窗,冲他昂了昂下巴,道:“你想找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但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慕西洲就因为突然超负荷的肝疼而轰然倒塌。 沈婉清眼瞳蓦然收紧,尖叫了一声,“阿洲……” 战南笙唇角冷冷的抿成了一道直线,车子迅速向后倒退,很快就扬尘而去。 沈婉清在战南笙车走远后,唇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 慕西洲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他醒来后的下一瞬,人就下意识地去摸手机。 江淮在这时连忙走到他的病床前,道:“四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西洲喉头干哑得厉害的,所以说出来的话很嘶哑,“战南笙呢?” 江淮不敢正视他的眼,低着头道:“她在您昏倒后就走了。” 慕西洲捏了捏发痛的眉心,哑声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江淮点头: “如您所料,戚老的确没有病,他人就在京城的江家茶园。” 顿了下,江淮欲言又止,“四爷,您为什么不跟少夫人解释清楚呢?” 慕西洲喉头耸动了两下,道: “我若是一直冷脸对沈婉清,她就不会露出马脚。只有稍稍的暧昧,才能让她放松警惕。这个女人,背着我干了不少坏事,我不想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对付战南笙的身上。现在只能将计就计,兵权到手之前,我得陪他们演下去。” 闻言,江淮欲言又止地道:“那……战小姐那边……?” “这样也好,省得她跟着一块瞎操心,就这么误会着吧。” 慕西洲这样说完,对江淮道:“把我手机拿给我。” 江淮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拔掉了正在充电中的慕西洲手机。 他将手机递到了慕西洲的手上后,道:“四爷,我发现战小姐也在调查何以琛的身份。” 慕西洲从江淮手上接过手机,眯起了眸,“她大概是被逼狠了。”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打开手机上战南笙发过来的那条短信: 【晚上来一趟战公馆吧,今天是我生日,我会做好晚餐等你。】 慕西洲目光在这条短信上停留了许久,才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目光远眺窗外,窗外一棵苍穹的梧桐老树,正在一阵风中,落叶纷飞。 原来,又是一个秋天到了。 慕西洲微微闭了闭眼,待缓过胸腔里那阵绵密不适的肝疼后,他从新睁开眼,对江淮吩咐道: “你……”喉头滚动了一下,“你回红叶公馆一趟,去楼上的储藏室找到保险箱,里面有一串儿童乳牙手绳,你将那串东西找到后给她送过去。” 说完,顿了几秒,“算了,你直接拿来给我吧。” “是。”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她让人调查何以琛的身份背景,大概是沈婉清已经暗戳戳的对她动手了,她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想从何以琛身上找到对付沈婉清的突破口。” 说到这,若有所思了几秒,“从现在开始,你让左青亲自去盯着沈婉清。” …… 傍晚的时候,战长生从外面回到战家老宅。 那时,战南笙提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了下来。 战长生进门后,就挑起了眉头,“这是闹哪一出?” 战南笙将她跟慕西洲彻底闹掰一事跟战长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后,道: “大帅夫人给我打了电话,说顾大帅这两天就会回北洋,我已经订好了飞北洋省的机票,两小时后起飞。” 战长生目光在战南笙身上停留了几秒后,道: “但,慕西洲半小时前给我打电话,他已经在来战公馆的路上,你不打算跟他见一面?” “没什么好见的。” 话音刚刚落下,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裤子的慕西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傍晚霞光自他肩头散下,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缱绻金边,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真实。 战南笙眉头微蹙,质问那些没有拦住慕西洲进门的下人: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慕西洲和狗决不许进战公馆大门一步的?” “是我让人放进来的。” 说这话的是战时南。 战时南嘴里咬着一根香烟,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脸上挂着一层薄笑,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雅致。 他走进来后,就对战南笙似笑非笑般地解释道: “我听说你上杆子要给他当情妇,就让他进来想当面问一问你们是否确有此事。” 顿了下,有意所指地补充道,“正好,战长生也在,哥哥们想听一听你有什么委屈,也好给你出头。” “没有委屈。”战南笙几乎是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我跟他已经彻底一刀两断了。” 战时南挑了下眉,“是么?” 他这样说,就把目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落在了慕西洲的身上,道: “可慕总看起来好像并不想跟你散。”说到这,停了几秒,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是吧,慕总?” 慕西洲打从出现,目光就没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过。 他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冷声开口道:“二位能让我跟她单独谈谈吗?” 战时南跟战长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调子:“不能。” 慕西洲:“……” 比起战时南嘴上阴阳怪气的讽刺,战长生现在人已经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且双手揪起了他脖颈的衣领,那样子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捶上慕西洲的面颊。 事实上,他确实在这时朝慕西洲挥出去了一拳。 慕西洲没有反手。 他被战长生一拳打得向后连连倒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很快,他嘴角就青了一块。 战长生在他站稳身体后,冲他昂了昂下巴,道: “有什么话,就当着她两个哥哥的面说,我们能给她做主。” 慕西洲在这时擦了把酸痛的嘴角,目光谁也没看,仍然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南笙,淡声开口问: “战南笙,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不会耽误太久,就五分钟。” 战南笙看着他那张苍白的毫无血的俊脸,以及他唇角泛青的地方,粉唇微微动了动,开口道: “打从你决定跟沈婉清协议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应该有个了断的。是你眼巴巴地飞到北洋省,跟我说了那番能让我感动到八辈子的鬼话,哄得我心甘情愿地做出妥协。 但,我发现,我们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谁妥协就能继续维系下去的。因为你心里的那杆秤已经朝沈婉清那边倾斜了。所以,慕西洲,放手吧。你左右摇摆,你是不累还是我不会恶心?” 慕西洲等她说完,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她,就把目光从她身上撤回了。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静寂无声地立在原处,没有动。 战南笙看着他那副除非把他打死否则他就不走的架势,抬手掐了掐有些突突乱跳的眉心。 她静了几秒,对战时南和战长生道: “今时今日的慕总已经不是你们说得罪就敢得罪的慕总了,谁敢给他不痛快,他即便是现在不会立刻报复回来,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真的报复。所以,为了防止日后他给我们战家使绊子,我跟他分手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你们的好,我就给他五分钟,私下解决。” 战时南冷嗤:“妹妹,长点记性,别回头他再给你灌两句迷魂汤你就又屁颠屁颠地上杆子被他虐。” 战长生在他话音落下后,轻踹了他一脚,道:“就你话多。” 战时南跟战长生很快就回避,离开了客厅去了户外。 一时间,诺达的客厅就只剩下慕西洲和战南笙。 战南笙出于礼貌,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邀请他入座:“坐吧,慕总。” “不了,就站着说。” 战南笙道:“你站着我坐着,我仰着脖子看你,我觉得累。” 慕西洲眯了眯眼,最后还是坐到了战南笙对面的沙发上。 他落座后,战南笙就对他开门见山的道:“说吧,你想单独聊什么?”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从身上摸出乳牙做的手绳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战南笙眯眼,视线在那串只有一颗乳牙的红绳手链上停留了几秒,讥笑道: “慕向晚16岁生日,你花天价给她拍了一颗粉钻作为生日礼物。她死了,又花了一大笔钱在八宝山给她买了块葬她的风水宝地。就连你口口声声说只是跟你协议结婚的沈婉清,你也能眼睛不眨一下就送她价值几十亿的古堡庄园……怎么轮到我的生日,你出手就如此的寒酸?” 虽然事出有因,但战南笙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慕西洲没有辩驳。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挑眉道: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这颗乳牙是当初我们在m州相遇时,你换牙时掉的那一颗。”顿了下,“这是你留在我那唯一的东西。既然要划清界限,就该物归原主。”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人就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会儿战南笙隐隐泛红起来的那双桃花眼,淡声道:“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他说完,慕西洲就真的彻底走掉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拾起搁在茶几上那条红绳手链。 但她拾起来以后的下一秒,就将那条红绳手链给扔进了垃圾桶里了。 …… 慕西洲离开战公馆以后,就对开车的江淮道:“可以跟主治医师说,安排肝脏移植手术了。” 慕西洲这次发病除了肝硬化原因,还有肝癌。 癌细胞扩散的很严重,常规的靶向治疗发挥作用不大,必须做肝脏移植手术。 而他是二次肝脏移植,风险极大,搞不好就会从手术台上下不来。 所以,江淮知道慕西洲现在对战南笙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变相转移战南笙的注意力以及保护她罢了。 省得她跟着操心,精神和身体都不吃消。 江淮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有些复杂的问道:“四爷,您真的不跟战小姐说清楚吗?” 慕西洲态度坚定: “不用。有她在,我反而没办法安心做事。她去北洋省跟他父母相认,少说一两个月内不会再回到这个伤心之地。这段时间,我除了能安心治病也能全力地把兵权集中。” 江淮没再说什么。 …… ** 战南笙离开京城的一个月后,她住进了北洋省大帅府,正式成为顾大帅的掌上明珠。 这期间,顾大帅跟季纤纤办理了离婚手续,跟她和平解除了婚姻关系。 作为弥补,顾大帅把自己旗下最富的流油的油矿产业赠给了季纤纤。 季纤纤不傻,男人她没得到,但钱还是要捞的。 她从顾大帅这里狠捞了一笔后,就去环游世界了。 战南笙搬进大帅府的一周后,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秦芷若。 母女二人见面的当天,就聊了整整一下午。 顾少霖忙完大帅营的事回来后,母女二人正在包饺子。 见他进来,不等战南笙开口打招呼,秦芷若原本还温婉的一张笑脸很快就冷了下去。 她更是在顾少霖走到她的面前时,下意识的就躲开他肢体上的接触。 顾少霖因为她这个举动,眉头当下就皱到了最深, “阿若,你难道要对我摆一辈子的冷脸?我已经跟季纤纤离了婚,我们现在不仅有儿子还有笙笙这么大的女儿,你就是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也该原谅我了,嗯?” 秦芷若不说话。 她只是在这时对战南笙开口道:“笙笙,妈不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餐厅。 这是战南笙第一次看自己亲生父母之间的相处。 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父母之间即便存在问题但也不至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战南笙心下有几分沉重。 秦芷若离开后没多久,战南笙便问顾少霖:“你们……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吗?” 顾少霖一张英挺俊美的脸没有任何异常变化。 他并不打算跟战南笙提起过去,只轻描淡写地道:“习惯了。”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道: “您有想过带妈回秦家吗?您虽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您将她囚困在身边长达十多年,她心里记挂年迈父母以及我跟大哥这一双儿女,她对你不可能不会有怨言。”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我看得出,她积怨已久,如果你们一直这样下去,即便没有季纤纤这个你名义上的大帅夫人,你们也很难能走到一起。” 顾少霖没想到战南笙会跟他说这么多。 毕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觉得战南笙跟他并不亲近,最多算得上对他这个长辈尊敬。 顾少霖凤眸微微眯起,道:“我怕她回到秦家后就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战南笙点了点头,道: “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当年,是你逼她成为一个婚内出轨且不忠不贞的女人,这十年来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一直没有给她名分,更何况,你囚禁了她整整十多年,她怨你恨你甚至是想脱离苦海都是人之常情。 但,她是女人,跟你已经共同孕育了一双儿女,我跟弟弟顾远东是您跟妈之间的纽带,你暂时的放手让她得到自由,她早晚会因为我跟弟弟而渐渐释然那些怨恨的,你说呢?” 顾少霖自然是将战南笙这番话听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年纪也到了,没了年轻时的狠戾偏执,身上多了一些人情味,所以偶尔的放低姿态,也算是他跟秦芷若之间的变相救赎。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我会考虑。” 他这样说,就去厨房洗了手,然后在战南笙身旁坐下,拿起饺子皮很快的包出了一只形状精致的饺子。 战南笙眉头微挑,眼底一闪而过流光,轻笑道:“我以为您这双手只适合摸枪上阵杀敌,不适合钻厨房。” 因为秦芷若吃不惯北方菜,即便是请了京城那边出生的大厨做出来的饭菜她好像也不喜欢,这些年顾少霖就养成了一有空就会亲自下厨的习惯。 当然这些,没什么好跟自己女儿讲的。 他一边动作娴熟的包着饺子,一边淡淡的道:“之前我一直忙就没空问你,你总是在早上吃中药,病了?” 战南笙包饺子的手微顿,脸上一闪而过不太自然的表情。 她喝的那些中药都是李念给她开的方子,是调养身体治疗不孕的。 这些,她当然不好跟顾少霖明说,只轻描淡写的回道:“没病,就是调养身体的普通补药。” 顾少霖显然不信,但小姑娘不愿意明说,他自然就不会追问。 他再次开口,说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你跟戚家军的新少主是怎么回事?” 战南笙抿了下唇,仍然是轻描淡写的道:“只是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少霖在这时将手上包好的一只饺子搁下后,就掀眸认真的看了会儿战南笙,沉声开口道: “其实你跟那个男人的事只要我想,一查就能一目了然。之所以没那么做,是想尊重你这个女儿,想听一听你的意见。我只听闻他辜负了你,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他抛弃了你选择跟别的女人结婚,这件事将你打击的很深。” 顿了下,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道,“我是想着,如果你觉得委屈或者是不甘,我会帮你讨回来。” “不要。”战南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委屈。” 她回答的很急,好像深怕他真的会把那个男人怎么样,顾少霖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测。 他眯起了眼,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跳开话题,道:“我……大哥已经来北洋省好几天了,您能让他见见母亲吗?” 顾少霖五官极好,但脸上的弧度太过于冷硬,又常年深居高位,身上自带一股阴森冷拔的气场。 再加上他此时脸色突然冷漠下去,他那双漆墨浓深的凤眼就显得格外阴冷。 一时间,战南笙迫于他突然而来的阴森气场,就没再往下说。 顾少霖的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但他却没有把这股邪火放在战南笙的身上。 他淡声道:“你安排一下,我先跟他见一面。” 战南笙抿了抿唇,想了想,问道: “你该不会因为他是战治国和我母亲的儿子,你因为吃这个陈年老醋而迁怒于他吧?” “当年,若非你母亲以死相逼,他跟战治国的坟头草早就有人高了。”顾少霖嗓音变的很冷,“即便战长生那个孩子很无辜,但他终究是战治国的种。他老子犯下的罪,他就该承受。” 战南笙皱起了眉头,“我听不懂……” 顾少霖在这时抽出一片湿巾将手上的面粉擦拭干净后,摸出一根烟斜咬在了嘴里。 他将烟点燃,眯眸吞云吐雾的抽了会儿,很快烟灰就掉了一地。 随后而来的是他眸底骤起的寒意。 但他此时响起在空气当中的话却很平静,他道: “当年,我跟你母亲相爱的时候,她还是待字闺中的秦家大小姐。但因为战治国那个畜生迷奸了她,并让她错误的认为那个男人是我,所以她察觉怀孕以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那时候双方长辈都阻拦我们在一起, 她想瞒过所有人等孩子月份大了,就威胁家中长辈好让他们同意把她嫁给我。但事与愿违,孩子并不是我的,她觉得孩子无辜打了可惜,最后你爷爷战文远又制造出我跟别的女人有误会,导致她最后还是舍了我嫁给了战治国。这是孽缘!” 说到这,掸了掸烟灰,咬着烟嘴再深吸一口气,烟杆就烧到了尽头。 他掐灭了猩红的烟蒂,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甚至是隐隐有些模糊,问战南笙: “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拿战治国这对父子如何?” 战南笙心口一缩,就像是被虫啃噬了一口,整个人都不舒服极了。 顾少霖的话还在继续: “我母亲有什么错?她当年只是战家一个小小的女仆,但因为战文远醉酒强要了她,她后来生下了我,直至她生命走到了尽头她都没有换来战文远半点怜惜。而我,又有什么错? 我从出生就不受他待见,我就像是见不了光的蝼蚁只能拼命地靠自己才能苟延残喘。我好不容易坚强地活了下来,又好不容易地有了心爱的女人。但是他们还是要不择手段地抢走属于我的一切。给你,你不恨吗?” 顿了下,他捏碎了面前的一支玻璃杯, “我是恨的。恨不能把他们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玻璃杯被捏碎的瞬间,顾少霖满手心都是玻璃碎片,随后而来的是鲜血溢满了整个手掌。 他在这时,微微闭了闭眼,强压下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恨意后,从新睁开了眼。 他睁开眼后,眼底的戾气就少了很多: “但,为了你母亲,我饶过了他们。”顿了下,“你母亲恨我,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囚禁了她十年,是当年我为了拼命爬上权力之巅跟季纤纤结婚这件事。但我自问,并没有对不起她。” 他话音落下后,先前离开的秦芷若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厨房里。 她一身烟青色旗袍,只是站着什么都不做,就像是一卷诗画,美的寂静无声却又刻骨铭心。 顾少霖看到了她,嗓音明显有几分焦灼,“阿若……” 秦芷若在这时走到他的面前,嗓音是没有温度的冰冷,“顾少霖,我们……谈谈?” 顾少霖喉头滚动了两下,人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很高,高大的身型很快便把秦芷若纤柔娇弱的身体给罩住了。 他只需要稍稍展开双臂,就能把秦芷若整个人都圈入怀里,但是他不敢那么做,他怕被拒绝。 他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连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目光同秦芷若对视良久,半晌,他喉骨耸动了一下,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两人走后,战长生的电话就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从大片的怔然中回神,抽出湿巾将手上的面粉擦干净后,接通了战长生的电话。 电话已接通,就传来战长生开门见山的嗓音:“谈得怎么样,顾大帅怎么说的?” 战南笙抿了下唇,道:“他说,让我安排一下,让你跟他先见面。” 战长生咬了下后牙槽,“儿子见母亲,天经地义,还要经过他的批准,这是什么道理?” 战南笙想了想,将顾少霖跟秦芷若的陈年往事跟战长生说了一遍后,道: “自打他懂事以后,他便心里有恨,且积怨已久。后又被抢走了爱人,于他而言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心里有恨,对你有意见,也是人之常情。” 手机那端的战长生在这时点了一根烟,无声的抽了片刻后,道: “我等下就要飞京城,你跟母亲说一声,我下次再过来。” 闻言,战南笙便问:“怎么突然要飞?” 战长生掸了下烟灰,有点烦躁地回道:“战小五铁了心要跟江景上订婚,我得回去阻拦。” 战南笙噢了一声,道:“那你注意安全。” 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时,战长生试探性地对她提了一嘴,问道: “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打听的?比如,问一问你那个背弃信义的前夫?” 战南笙握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有。” 战长生道: “听起来,你是真的放下他了。”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他前段时间做了一次大手术,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呼吸就是一窒,嗓音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他现在怎么样?” “没去看过。”战长生讥笑,“估计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战南笙粉唇抿了抿,又问:“什么手术。” “肝脏移植。” 战长生轻描淡写的说完,补充道, “听说,手术后,出现了严重排异,重症监护室进去了好几回了,最近两天好像才稳定下来。”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怎么?受不了?不然你跟我一道回京城,万一他要是熬不过去,你还能赶在他死前见他一面……” 战南笙打断他:“我不回去。” 她说完,就哆嗦地把电话挂断了。 她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很久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下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嗯,沈婉清。 战南笙眯深了眼,犹豫了几秒后,便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沈婉清明显带着低泣的声音, “战小姐,我是个鲜少低声下气求人的那种人。今天为了阿洲,我想求一求你,你能来看看他吗?” 战南笙等她说完,嗓音是克制后的冷静,“嗯?” “他做了肝脏移植手术,但术后恢复一直很不好,他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多,昏昏沉沉之中总是会念你的名字。我想,他大概是很想见你,或许你的出现能让他更振作一些……所以,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第354章 他很深情的告诉她:很想你,想的发 战南笙拒接得很干脆: “不能。”顿了下,“我跟他已经彻底断了。如果他真的熬不过去,看在从前一场夫妻的情份上,我会去吊丧。” 闻言,手机那端的沈婉清眼底就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意,但她语调仍然带着哀求: “战小姐,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好歹他待你一片痴心,如今他病危……” 战南笙打断她: “沈婉清,一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阴阳怪气地暗讽我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不止一次的向我发出挑衅,就差用手指戳在我的鼻尖叫我滚出他的世界。你让我滚我便滚,你求我回难道我就要回去了?” 沈婉清:“战小姐,我但凡有半点法子也不会来求你的。阿洲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孩子的父亲就这样一病不起,甚至是就这样没了,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战南笙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一时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她手指无意识地梳理了会儿头发,一颗心就这样缩了又缩。 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可她脸上又没有任何的表情。 手机那端的沈婉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唇角就不自觉地上翘了起来,继续说道: “战南笙,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回来看看他吧。” 她这次话音落下后,战南笙终于开口回她了,她问道:“怀孕了?恭喜啊。” 沈婉清:“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谢谢了。” 她话音刚落下,战南笙的话就再次传来,“孩子是谁的啊?” 此话一出,沈婉清呼吸就是一滞,“战南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应这么大啊?我听人说,你跟你的那个寸步不离的保镖,何以琛何先生关系匪浅?所以就不禁好奇,这种匪浅的关系究竟好到了何种地步。没准,你们早就背着慕西洲天雷勾地火的暗度陈仓了,所以这孩子……” 战南笙的话都没说完,手机那端的沈婉清就情绪失控的打断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我自问从始至终都没有得罪过你,你何必这么污蔑我,这么膈应人?我跟阿洲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爱他是不争的事实,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背着他做那种丑事。何况,何以琛他现在是我的妹夫,我跟他绝不可能。” 战南笙等她说完,波澜不惊的口吻: “沈小姐,别激动,孕妇情绪太激动了对胎儿不好。不是就不是,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顿了下,“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此时的沈婉清在手机那头气得都浑身发抖。 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道: “战南笙,我打电话给你的初衷是希望你能回来看看阿洲,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战南笙轻笑: “怎么会呢?他需要的是你这个既能帮他争权夺利又能帮他生儿育女的贤内助,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既不能生也一无是处的女人呢?” 说到这,战南笙就顿了下,似是思考般的口吻,道: “不过,难得你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我,我怎么都要给你点面子,省得日后慕西洲恢复康健的体魄后,你在他耳边说风凉话,说我在他病危的时候冷血无情什么的。所以,等着吧,沈小姐,我买好机票就会回去。”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她掐断沈婉清的电话后,就给战小五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战南笙开门见山,问:“何以琛跟沈婉清的妹妹结婚了?” 战小五三天前才参加过何以琛的婚礼,她道: “三天前,何以琛的确跟沈婉清的妹妹沈柔举行了婚礼,我以厉家大小姐的身份跟大哥一起出席了他们的婚宴,何以琛是入赘。”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我……今天会飞京城。”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小五明显的诧异了一声,问:“因为……慕西洲?你不是对他的事再也不闻不问的。” 战南笙将沈婉清打电话给她的事同战小五说了一遍后,道: “沈婉清上杆子的挑衅,我一味地忍让显得我太好欺负了。” 战小五挑眉:“所以,你回京城并不是为了慕西洲,而是想教训沈婉清?” 战南笙嗯了一声后,战小五便道:“大小姐,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战南笙道:“你等下去找李念,就跟她说,我回京城后就回去见她,让她做好跟何以琛相认的准备。” 李念一周前跟霍九枭回了京城,如今的李念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一个能正常直立行走的人。 不仅如此,在她自己一套完善的养生套餐下,她身体各项机能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从原来八十斤的体重长到了九十多斤,整个人养的愈发的出水芙蓉,水灵灵的惹人。 战小五三天前在何以琛跟沈家二小姐的婚宴上见到过她一次,差点被她的美色给惊呆了。 战小五将她三天前见到李念的事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我总觉得,李小姐现在愈发的叫人难以琢磨,她是个很不简单的小姑娘。” 战南笙当然也发现了李念的变化。 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说道:“只要对我们没有恶意,人品也没问题,她这个人就能处。” 战小五嗯了一声后,道:“我等下就去找她。” 战南笙说了好,就跟战小五结束了电话。 电话结束后,战南笙就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她没有去打扰在书房里谈话的父母,等上了飞机才给顾少霖发了一条短信。 飞机关机前,许久都没有跟她联系过的慕西洲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笙笙,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忽然很想你,想的发疼。 战南笙第一反应不是因为这几个字难过,而是想到沈婉清的话。 沈婉清说他病危,一天清醒的时间不多,既然如此,他怎么还能发短信? 是因为真的放不下她,所以才能拖着病重的身体强忍着痛苦也要发短信给她? 还是,另有原因? 战南笙自然是没有回这条短信。 手机关机后,她就在想一件事。 沈婉清说她怀了慕西洲的孩子,无论真假,不可否认她被刺激到了。 说是跟那男人一刀两断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感情这种事,没几个能做到轻拿轻放的。 至少,短期内,关于他的一些情况,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飞机四个小时抵达京城机场。 来接她的是战小五。 但回主城区的路上,他们遭遇到了两辆重型卡车围堵,在盘旋而上的高架桥上差点被卡车撞下黄埔大桥坠入黄浦江。 好在战小五车技过人,成功避开危险。 但,还是在下架高架桥的路口发生了碰撞,车头都被撞得裂开了。 明显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 只不过是,对方做得滴水不漏。 因为交警给的初步结论是意外。 两辆卡车,一辆卡车司机突发心梗造成操作不当,另一辆卡车因为刹车键失灵,所以才导致这样的意外。 战南笙的额头擦破了点皮,看着并不严重,但却头晕的厉害。 她感觉应该是被撞的脑震荡了。 她倚靠着车身,看着一旁在跟交警对接的战小五,问:“你感觉怎么样?” 战小五刮伤了手臂,掉了一块皮,疼肯定是疼,就是战小五能忍。 她道:“我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大小姐你呢?” 战南笙道:“我有点头昏,应该被撞的脑震荡了。” “好,等下我们就去医院。”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给战长生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路上发生了车祸,看着是意外,但明显是预谋。交警这边一时半会给不出结果,你派人调查一下那两个卡车司机的来历。” 此时的战长生也才抵达京城没多久,他才刚刚到战氏集团大楼正准备下车。 听到战南笙这么说,他便终止了那个下车动作,眯起眼,问:“受伤了没有?” “虚惊一场,都是皮外伤。” 战长生在这时咬了一根烟在嘴里,眯了眯眼,道: “你们去医院,我去跟交警交涉。”顿了下,“我晚点去找你们。” 战南笙说了好,就跟战长生结束了这个电话。 半小时后,京城医院。 战南笙拿着单子去拍ct,碰到从检验科出来的唐晋行。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唐晋行甚至都想不起来上次他们那一次谈话后他究竟有多狼狈。 那次他求唐老去战公馆求亲,但她却拒绝了他的爱意,也拒绝了他想要娶她的决心。 甚至,他还被吃醋的慕西洲差点打残。 唐晋行视线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她那支戴着帝王绿玉镯的手腕上,那手镯下面藏着一条疤痕,是那日在战公馆他跟慕西洲起冲突时,他用水果刀不小心误伤到的。 唐晋行眸色复杂地看了会儿她后,目光从新落在她的脸上:“额头怎么伤的?” “出了点小车祸。” 唐晋行在她话音落下后对身后跟着他的实习医生说道:“你们下班吧。” 实习医生走后,唐晋行对战南笙道:“拍片子?” 战南笙点头,唐晋行便道:“我正好有空,我给你拍。” 战南笙说了好,就跟唐晋行去了ct室。 片子很快就出来了,中度脑震荡。 唐晋行将片子看完后,对她道:“如果头昏或者是呕吐情况,建议住院两天,这几天需要静养。” 战南笙倚靠着身后的椅子,眼神微垂着,静了几秒后,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跟自己伤情毫不相关的话。 她问:“他的肝脏移植手术是你给做的吗?” 慕西洲的肝脏移植手术的确是唐晋行给做的,他是主刀。 整个手术过程很顺利,只是术后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 唐晋行视线在战南笙好似不在意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道:“嗯。” 战南笙点了下头,又道:“不会死吧?” 战南笙的反应太过于冷静,冷静得令唐晋行感到意外。 他将挂在脖颈上的听诊器搁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带你去看看他之类的。” 战南笙道:“我又不是医生,他并不会因为我去多看他两眼他就能康复出院,没有必要。” 唐晋行讥笑: “是么?听起来你很无所谓的样子。真希望你能像你现在表现的这样,对他的生死做到置身事外。” 说到这,顿了下,回答战南笙先前那个问题, “他会不会死,不好说。没准现在能度过术后排异期,但以后还是会死于肝脏衰竭。” 战南笙噢了一声后,再开口说的就是关于自己的事了,“我有事,就不住院了,你给我开点药。” 唐晋行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战南笙的眉眼,确定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破绽后,他问:“你真不去看他?” 战南笙没说话。 唐晋行便把目光从战南笙脸上撤回,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开始给战南笙开药。 药单很快就出来了。 他将出来的药单递到了战南笙的手上,道:“我快要订婚了。” 战南笙接药单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道:“恭喜。” 唐晋行掀眸看着她那张从出现在他面前后就始终都么有变化的脸,眼眶一下就红了几分,低笑道: “你都不问问是哪家的姑娘?” 战南笙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眼眶里那团浓烈的红,视线撇开:“日子订好后告诉我,我会送上一份贺礼。” 战南笙说完,就拿着药单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到门口时,唐晋行叫了她一声:“战南笙。” 他声音叫的很大,似是要撕裂般,也很沙哑。 战南笙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唐晋行看着她那挺直的背,狠狠的闭了闭眼,将那句‘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不定这个婚’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从新睁开眼以后,眼底就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他在战南笙提起脚步就要走时,道:“他在vip998病房。”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离开了。 她去找了战小五。 不过她抵达清创室时,战小五已经有人陪了。 嗯,帝国第一茶园世家的大少爷:江景上。 战南笙没有进入清创室,而是给战小五发了一条短信: 我瞧着你好像很喜欢江少,我就不进去当你们的电灯泡了,有事电话联系。 战南笙发完短信就离开了清创室。 她打算在医院门口打辆车直接去跟李念碰头聊一聊她跟何以琛的兄妹关系,只不过是人才刚刚从电梯出来就被面前身形消瘦了整整一大圈的男人给堵住了去路。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几秒,战南笙感觉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用钝器刺穿了一般,疼到无能为力。 她目光只在那瘦的颧骨都隐隐凸起的男人脸上停留了两三秒就移开了,然后稍稍侧开身体疾步快走。 擦肩而过的刹那,她那支带着帝王绿翡翠手镯的手腕被男人冰冷的掌心给扣住了。 他扣的很紧,但又克制着力道不会捏疼她。 就这个力道,战南笙知道只要她用力一甩就能甩开男人。 但是……她没有。 因为,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似除了身形清瘦如竹的男人会不会被她这么一甩,而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更不知道,他在得知她出现在医院后就急急的找过来时,他究竟忍着怎样的伤痛才走到这里。 她还是转过身来,目光无比冷静的迎上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她没说话,男人想开口,但好像因为忍耐着身上极大的痛苦,他几度尝试着开口都没有发出音调来。 战南笙在这时将手腕从他的掌心抽回,看了眼一旁追着跑过来的江淮,道: “去弄辆轮椅,把他推回病房。” 江淮连忙应了一声,并很快就让人弄了一辆轮椅过来。 但,慕西洲却没有要坐到轮椅上的意思。 战南笙抿了抿唇,从江淮手上接过轮椅,掀眸看了慕西洲一眼,轻柔的嗓音像是能抚慰伤痛的良药。 她对慕西洲缓缓开口道:“别硬撑着了,我送你回病房。” 第355章 男人喉骨滚了又滚,看着她,哑声道 她这么说,慕西洲才肯挪动步子。 战南笙将他送回病房后,他人就不太行了。 唐晋行带着五六个专家过来,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让他突然恶化的情况稳定下来。 打了输液针,心口上也上了各种监护仪。 战南笙看着监护仪上滴滴答答跳动的数字,那一刻好似才真正领悟到什么才叫做切肤之痛。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走的。 但,她又怕自己一转身,等再回头监护仪上的那些数字就彻底停止了跳动。 所以,她足足在慕西洲的病房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慕西洲陷入昏睡中,抽回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 战南笙抽回手后,就对江淮道:“好好照顾他。” 江淮欲言又止,道:“您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战南笙想了想,道:“我还有事,等什么时候空了再说吧。” 说完,战南笙就离开了慕西洲的病房。 她在病房门口,刚好碰到来医院看慕西洲的沈婉清和莫十一。 沈婉清看到她眸色一闪而过暗色,道:“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来见他一面,你就这么走了?” 战南笙看到沈婉清这张脸,就想到了她先前那场车祸。 她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沈小姐,你说凑巧不凑巧,我刚下飞机就发生了车祸,要不是我吉人自有天相,我就死在那两辆卡车的车轱辘底下了。” 战南笙这么说,沈婉清像是才发现战南笙额头上的擦伤,道: “……听起来事故现场应该很严重,战小姐能平安躲过意外,确实是吉人自有天相。”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你伤口不要紧吧?” 战南笙扯唇:“多谢关心,只是皮外伤。” 她说完,就要走时,沉不住气的莫十一在这时冷声道: “战南笙,沈姐姐如今已经怀了我二哥的孩子,你怎么还如此地蹬鼻子上脸?” 话音刚落,战南笙就笑看着她,说道: “那就要问问你的沈姐姐了,她在电话里哭着求我来看一看她的病危丈夫,沈小姐的脸,我怎么能不给呢?” 莫十一瞬间就被噎住了:“你——” 战南笙却看也不看她,转身走了。 她前脚走后,后脚沈婉清就开口问莫十一:“是你找人撞的战南笙?” 莫十一心虚,道:“没有。” 沈婉清道: “最好没有。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你别忘了,她现在是顾大帅的掌上明珠,你恨她可以,但别犯蠢给家族招惹无妄之灾。” 莫十一有点看不明白沈婉清,她道:“你真的能容忍得了战南笙?” 沈婉清当然忍不了。 她只是还在等一个能除掉战南笙恰当的好时机而已。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显露半分,沈婉清在这时深看着她莫十一,道: “忍不了也要忍,难道要让我成为第二个慕向晚?那个女人直到死都惦记着你二哥,最后是什么下场你不是也看到了?当务之急是让你二哥早日康复,否则咱们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的。” 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利益共同体。 戚家军新少主刚上任不久就重疾在身,如果新少主没了,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这个道理莫十一当然明白。 只是,她很反感沈婉清提到慕向晚这三个字口吻会如此轻蔑。 她皱眉,说道: “慕向晚怎么了?慕向晚敢爱敢恨,不挺好的?我二哥还顾念着旧情把她葬在了八宝山风水宝地呢。这待遇,今后就算是我妈死了都未必有。” 沈婉清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眯深了眼。 她目光深看了莫十一两眼后,道: “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我真的要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莫十一了。你跟我从前认识的那个笑起来有甜甜小酒窝的莫十一太不一样了。” 莫十一:“……” 沈婉清的话还在继续: “你有反思己过,霍九枭为什么要跟你取消婚礼吗?大概是你这副样子,招他不喜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虽说你跟霍九枭只是取消婚礼还没有完全取消婚约,但如果你一直是这副不带脑子又说话尖酸刻薄,他早晚都会跟你取消婚礼的。” 闻言,莫十一眼瞳就蓦然凝缩,恼羞成怒: “沈姐姐,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你只是我二嫂又不是我亲爹亲妈,凭什么教训我?” 沈婉清挑眉,道:“我只是提点你,帮助你,忠言逆耳,懂么?” …… 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了会儿,才走进病房。 不过,她们刚进门,就被保镖挡在了门口。 沈婉清不悦的皱眉,看着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江淮,道:“江特助,这是什么意思?” 江淮道:“很抱歉,这是四爷的意思。” 沈婉清正要发怒,江淮又道: “四爷说,您这段期间照顾他太辛苦了,让您别不顾及腹中的孩子。他希望您能好好地回去养胎,他还等着将来跟您和孩子照全家福呢。” 此话一出,沈婉清情绪就明显激动了,她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江淮点头,道:“千真万确。如果您不信,等四爷情况好些的时候,他会亲自打电话给您说明此事。” 无论江淮说得真假,但都把沈婉清哄到了。 沈婉清心下高兴,想着先前在来的路上何以琛给她打的那个威胁电话,她决定去找何以琛好好谈谈。 思及此,她对江淮道:“好,那我听他的。等他情况好些的时候,你告诉他,我会一直等他的电话。” 江淮说了好,在沈婉清拉着莫十一离开前,江淮开口叫住莫十一:“莫小姐,请留步。” 莫十一挑眉,“什么事?” 江淮从身上摸出一颗粉钻递到了莫十一的面前,道: “这颗粉钻,是四爷送给慕向晚的16岁生日礼物,且在慕向晚死后被四爷一块葬入了她的墓穴。四爷觉得十分蹊跷就命令属下去调查了一番。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莫小姐还有盗墓的本事?莫小姐,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莫十一面色一僵,一下就被问住了。 她因为心虚,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 江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道: “莫小姐,不用着急解释,四爷说,等他有力气收拾你了,会亲自找你问话。” 江淮说完这句话,就把病房门关上了,把沈婉清和莫十一挡在了门外。 等沈婉清他们走后,他吩咐立在门前的两个保镖: “你们到外面守着,除了战小姐和医生,任何人来访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是。” …… 晚上十点左右,慕西洲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他睁开眼,眼瞳看了会儿天花板上的那一盏吊顶灯,才从那可怖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他空洞的眼瞳恢复了点焦距后,就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只是没什么力气,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江淮听到他这边动静,连忙跑过来,“四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西洲感觉自己的状态比两天前好了很多,只是人没什么力气,开胸的伤口也疼。 他在江淮的帮助下,喝了两口温水后,开口问:“她呢?” 江淮如实回道:“战小姐在病房陪了您一个多小时,见您情况稳定了才走。” 慕西洲点了点头,道:“她额头受伤了,你查到是什么原因了没有?” 江淮太了解慕西洲,知道他醒后一定会问关于战南笙的一切,所以他提前就做了准备。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回道: “出了车祸。目前来看,是意外。但两辆卡车同时朝战小姐撞过去实在是蹊跷,两辆卡车的司机背景我也都派人查了,都是拖家带口的普通人,不像是那些道上混的。他们的账户我也查过了,没有大金额往来。” 慕西洲闭上眼,沉沉地喘了几口气后: “别只查司机,他们的老幼妻女什么的,都要查。没准花钱买凶者,钱打在了他们的亲属账户上。” 江淮想着确实有这种可能,连忙应道:“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查。” 慕西洲嗯了一声后,好一会儿没说话。 江淮看着他起起伏伏的胸口,知道他又不舒服了,因隐忍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导致他呼吸急促没有办法正常喘息。 于是,他在这时宽慰道: “四爷,战小姐,还是很在意您的。您意识不清醒的那会儿,我看到她眼睛都红了。走的时候,还说,有空就会再来看您。所以,属下想着,她心里一直有您。” 慕西洲强撑着身体,背靠着枕头半坐了起来。 他目光看向窗外,一轮满月挂在空中,这样好的月色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慕西洲目光在窗外停留了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良久,自喉骨溢出两个字:“是么?” 江淮看着慕西洲瘦得两颊颧骨都凸显起来的俊脸,有些心疼地道: “四爷,战小姐如果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就不会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陪你足足一个小时了。” 慕西洲微微闭上了眼,盖住眼底那团浓烈翻滚的情愫后,说道:“她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江淮没再说话。 慕西洲在这时睁开眼,道:“给我弄点吃的。” 闻言,江淮便面上一喜,可下一秒又有些犹豫: “四爷,您现在还处在排异期,怕是吃了还是会吐,这样你的胃会不舒服的。” “没关系。”慕西洲嗓音很嘶哑,“我总不能一直像个废物躺在这。” 江淮说了,人就下去准备慕西洲可以吃的流食去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目光再次寂静无声的看着窗外,那一轮满月,照亮黑暗的夜,像是能救赎枯萎的魂。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盯着某一处看上许久。 具体看的是什么,等回过来神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种无声的疼令人无法忽视。 等江淮回来后,慕西洲才将自己的视线从窗外撤回。 他在江淮的帮助下,几番尝试地吃了几勺米汤最后还是吐了。 吃不下,还牵扯手术的刀口都跟着撕扯般的疼。 慕西洲待缓过那阵强烈的作呕后,他苍白的脸色已经浮出了豆大的冷汗。 江淮担忧地望着他:“四爷,要不要让医生来给您看下?” 慕西洲说了不用,道:“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慕西洲太了解战南笙,他觉得战南笙绝不是那种痛下决定后还会回心转意的,就像当初她毅然决然的跟莫如故一刀两断。 何况,他们的分手,是他彻底伤了她的心,估计就算是他尸体硬了,她也未必肯来见她。 所以,慕西洲觉得战南笙这次从北洋省回来,是另有原因。 思及此,慕西洲对江淮道: “我这个手术做了有些日子了,也度过了最艰难和危险期,她之前都没有想过要回来,这次突然回来,应该是另有原因,你去查查。” 江淮对于战南笙这次回来是有所了解的。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说道: “是沈小姐看着您昏昏沉沉时一直念叨战小姐的名字,她心下不忍,就打电话给了战小姐,哭着求她回来的。” 闻言,慕西洲便冷笑了一声,眼底是寒凉的嘲讽,他道: “那个女人的心肠有时候比石头还硬,别说沈婉清的眼泪,就是用我的血洒到她的面前求她,她也未必肯回头。她这次回来,一定是沈婉清招惹到了她,她不过是飞回来想着怎么收拾她的。” 江淮有些诧异,沉思了几秒,道: “四爷,那……您有什么打算?虽说沈小姐背着您做了不少事,但她……毕竟还怀着您的孩子,戚老和您的母亲都很看重她……” “不错,她还怀着孕。”慕西洲眯深了眸,眼底一闪而过幽深,讳莫如深的道,“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想必外祖父他们格外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江淮没听懂慕西洲话里的深意,问:“四爷,属下……听不明白。” 慕西洲:“你不需要明白。”顿了下,“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跟何以琛建立合作关系,其他不用管。” 慕西洲在做手术前,找何以琛聊过,两人只是初步建立了合作意向,何以琛还没有明确表态。 何以琛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慕西洲开出的条件让他不是特别满意。 他真正想要的是夺走沈家军的继承权并对沈家一脉赶尽杀绝。 但慕西洲不许他滥杀无辜且只在事成之后给他部分沈家军的权利,所以他说他需要时间考虑。 总之,他们初步交涉后,何以琛知道自己的把柄已经被慕西洲捏在了手心里,这件事其实由不得何以琛不答应。 慕西洲也愿意给他时间斟酌。 只是时间一到,何以琛还不拿出态度,慕西洲就会对他采取强硬措施。 以何以琛如今的能力,他想反击慕西洲的压制无疑是以卵击石。 何况,他在沈家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的最大目的是为父母报仇,而不是谋权。 因此,他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在电话里跟江淮表了态,表示可以尝试合作。 所以,江淮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把何以琛愿意合作一事跟慕西洲汇报道: “何以琛那边已经谈妥了,他现在可以随时待命。” 慕西洲嗯了一声,“不急。等我缓过这阵。” 江淮点头,道:“好。” 慕西洲说话有点多,他闭上眼休息了片刻后,“她真的……说,有空会来看我吗?” “战小姐……是这么说的。”江淮欲言又止,“四爷,您要是想见她,属下去帮您把她请过来?” 慕西洲睁开眼,眼底有一团浓稠不散的红,“算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有多痛恨我,就算请,她也不会来。”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在这时被人推开了。 江淮跟慕西洲都下意识的看向病房门口,眼底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 相较于江淮眼底一闪而过的意外,慕西洲的反应要激动的多。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出现在他病房里的女人,一双本就泛红的凤眸在这一刻更加浓稠了。 他喉头滚了又滚,才找到自己的调子,对那已经走到他病床前的女人缓缓开口道:“笙笙。” 病房只亮着一盏灯,光线有些黯,但足以将男人的模样看清。 他瘦的五官像是被刀削过,脸上的每一寸轮廓甚至是弧度,都比从前还要冷硬,也更清冷的过分。 可又因为此时他脸上病态般的苍白,他整个人还是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病态美,仍然英俊绝伦的令人无法忽视。 战南笙看出他的状态比她下午所见时要好上很多。 她敛起了眼底那一层担忧,开门见山的道:“我不是来看你的。” 此话一出,慕西洲眼底燃起的那层微末的希冀就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压下心头那涌起的酸胀,眼底覆上一层冷笑,道:“那么,请问战大小姐大晚上的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战南笙被他眼底那一层冷笑刺到了心,但很快她就调整了呼吸,波澜不惊的说道:“当然是找你算账。” 慕西洲又是一笑,只是笑容并不达眼底: “战大小姐,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在一个月前就断的干干净净了,我应该不欠战大小姐你什么了吧?” 顿了下,若有所思的口吻, “难道是讨情债么?如果是,那还真的是很抱歉了。我现在的太太已经怀有身孕,除了一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第356章 他目光湿红的望着她,沙哑道:我还 战南笙直接忽略掉慕西洲话里的讽刺。 她看着他眼底那一层冷笑,说道: “你应该不瞎。看到我额头上的撞伤了吗?我今天下了飞机在回城的高架上被两辆卡车围追堵截,差点就被撞入黄浦江尸骨无存。看似是一场意外,但一番调查下来,幕后主使者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莫十一。我自问跟她无冤无仇,她却雇凶谋害我,这笔账我不能不算。”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 “但,我又想着,我们也曾夫妻一场,她是你的妹妹,强行就这么公办了的话好像很不给你的面子。更何况,你母亲、你外祖父以及莫家人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与其我亲自动手把她送进监狱,倒不如问一问你是什么意见?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呢?” 慕西洲是真没想到造成战南笙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莫十一。 他还以为是沈婉清派人暗中做的。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开口回道: “私了。”顿了下,“你想怎么私?” 战南笙扯唇,冷笑道: “你口口声声地说跟她们不亲,更不愿意认她这个妹妹。关键时候你还挺护着她的,知道公办不仅会损坏她的名誉,更会让她吃官司坐牢。” 慕西洲冷冷的抿唇,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私了可以。那就以牙还牙。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也给她来一场围追堵截的车祸。你放心,死不了人。至于,她会不会被吓得精神失常,那就怨不着我了。” 顿了下, “既然你替她做了决定,那这件事就劳烦你跟他们讲清楚吧。我这边卡车和司机都找好了,就等莫小姐这位主咖了。”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无比平静地回道: “战南笙,虽然你如今已经跟顾大帅父女相认,是他的掌上明珠。但也应该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你这么干,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文章,到时候你不仅会吃官司,就连顾大帅只怕也要被推至风口浪尖上,甚至会被总统局那边制裁。所以,还是换个方式私了吧。毕竟,就算我答应,莫十一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战南笙扯唇,“那以慕总的意思,我应该怎么私了才能两全其美?” 慕西洲看着女人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她眼底全是浓稠的嘲讽,以及对他的轻蔑之色。 慕西洲眯起了眸,静了几秒后,道: “不让你公,是因为你想公办,也公不了。即便你能强行公办,那你跟莫家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莫家在你看来,是什么好招惹的家族吗?你让他们家的女儿蹲大牢,他们家就能背后给你穿小鞋。 让你私了,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让你采取极端的方式让本就紧张的矛盾恶化。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你的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要多少开个价,这件事就能妥善解决。” 闻言,要不是慕西洲还躺着不能动,战南笙真想抽他一耳光。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合着,我跟小五的伤都白挨了?” 慕西洲眉目未动:“不是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和赔偿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的?” 战南笙:“我差你们家那几个臭钱?” 慕西洲道:“是,你的确不差那几个臭钱。” 顿了下,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但,除了这几个臭钱,你且试试看,你把这件事撒到网上闹得人尽皆知,看看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是你想要的?战南笙,你动动脑子,都说高处不胜寒,你父亲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一旦被人穿了小鞋,那摔下来就算不死也残了。莫十一的父亲是总统局颇有威望的政客,他一句话就有可能把你父亲推到风口浪尖,你自己好好想想。” 战南笙竟然就这么被噎住了。 她冷着脸子没说话。 慕西洲却在这时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拔掉身上的监护仪器,对一脸心惊肉跳的江淮吩咐道:“把我手机拿来。” 江淮不敢怠慢,很快就把手机拿过来递到了慕西洲的手上。 慕西洲翻出戚薇薇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他一边拨戚薇薇的电话,一边对战南笙道: “这件事,你的的确确是受害者,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我等下就会让人把她给你绑过来,你想怎么处置她,就当着她亲生母亲的面处置。只要在她母亲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她父亲就不会说什么。” 说话间,手机那端的戚薇薇就接通了慕西洲这个电话。 这还是慕西洲为数不多主动打电话给戚薇薇。 戚薇薇心情有些激动,道: “阿洲?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今日感觉好了很多,所以特地打电话给妈报平安的?” 慕西洲强撑着坐着,气息有些不稳,他嗓音显得粗沉,道:“你来一趟医院,我有事见你。” 戚薇薇正在跟来京城这边出差的丈夫约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 因此,她有些为难地道:“现在吗?可是我现在跟你莫叔叔在一起。”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那正好,你们一块来吧,我还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继父呢。” 戚薇薇以为慕西洲是开了窍,终于肯认莫怀殇这个继父了。 她心下有几分欣慰,高兴的说道:“好,妈这就跟你莫叔说,让他跟我一块过去。”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又道:“莫十一跟你们在一起吗?” 戚薇薇道:“没有,她今晚搬到霍九枭那边去了,两人应该是和好了。” 慕西洲嗯了一声后,就掐断了戚薇薇的电话。 他掐断戚薇薇的电话后就给霍九枭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霍九枭看着从浴室里刚刚冲完澡只裹着一件近乎透半透明裙子的莫十一,眯起了眸。 他目光只在莫十一黑色睡裙上停留了一秒,就转过了身,并沉声道:“谁让你到我的卧室的?” 在莫十一反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磨下,以及莫如故找了霍九枭一次,霍九枭为了安抚莫十一的情绪不让她做傻事,就暂时让她搬进了他在主城区的别墅。 莫十一好不容易才从新获得跟霍九枭独处的机会,她今晚是下了血本的想要爬到霍九枭的床上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她本以为,她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霍九枭肯定会饿虎扑食。 结果,霍九枭却连看都看不她一眼,还态度这么差。 因此,莫十一气得整张脸都红了,眼底还藏着一团泪意 不过,她忍住没有爆发。 因为,她知道她绝不能再跟死去的慕向晚一样,因为沉不住气而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莫十一就来到霍九枭的面前,眼圈红红的望着他,道:“我客房的淋浴坏了,所以……” 霍九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没有半点情欲。 他冷声道: “十一,我跟你的说很清楚,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之所以让你搬过来,只是你时不时地闹自杀,我都快被你大哥莫如故给烦死了,所以才让你搬进来的。但你若是如此不自爱,你今晚就给我搬出去。” 莫十一被霍九枭的无情给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她难以理解,从前那么深爱莫十一的男人,为何就能做到说不爱就不爱了? 就因为这具身体换了一个灵魂,他感受到了她跟从前的莫十一不一样,就真的移情别恋了? 可那个李念,究竟有什么好? 她就是个卑贱的贫民,瘦得跟个棺材板似的,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但凡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喜欢那种贱货。 这么想着,莫十一觉得自己又能了。 她在这时直接扑进了霍九枭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试图用自己的柔软熨帖男人的心口。 她娇滴滴的口吻: “九哥哥,你说不爱就不爱,但我做不到。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你忘了我们从前在一起的美好而又甜蜜的日子了吗? 你以前抱着我的时候,总是跟我说,让我早点把身体养好,这样你就能要了我。我现在已经病好了,只要你想,我就能随时都给你。九哥哥,我是心甘情愿的…” 霍九枭无比厌恶地将她从怀里一把掐开,面无表情的道: “滚去你的房间把你的衣服穿好,你好歹是莫家的掌上明珠,别像个没有教养的风尘女子。” 说完,他就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他翻出慕西洲的电话,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霍九枭挑眉,痞懒的口吻:“啧,这是活过来了,有力气给我打电话了昂?” “把莫十一带到医院来,我有事找她。” 霍九枭听出慕西洲粗沉嗓音里的一团火焰,讥讽道:“这么大的火,她怎么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嘟嘟声。 霍九枭蹙了下眉头,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去找莫十一。 他立在莫十一的客房门口,淡声问:“衣服换好了吗?” 说话间,莫十一就把房门打开了。 她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一张脂粉未施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好像很难过,眼神黯淡地望着他,道: “深思起来,我挺像一个笑话的。总以为付出了真心,就真的能换回一颗真心。原来,人心也是会变的。无论我有多爱你,有多想要嫁给你,但却再也等不到一颗已经移情别恋的心。 我们好像谁都没有错,不是吗?只是你不再爱我,而我还再继续爱着你而已。算了,我爱得太累了,你派人送我回去吧,我就不留下来给你添堵了。” 莫十一这番话,多多少少让霍九枭有了一丝愧疚。 毕竟,变心的那个是他,原则上是他辜负了莫十一的一番真心。 因此,霍九枭对莫十一的态度好了一些。 他抬手,揉了揉她黑软的发顶,温声道: “小十一,正是因为知道对你没了感情所以才要跟你分手,这是为了你好,也更是对你负责,希望你能不要怨我。” 即便心里恨得要死,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莫十一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红着眼圈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这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强求于你。但也希望你也不要干预我对你的爱。你可以不要我,但能不能不要阻拦我悄悄地喜欢你?我想,没准等你哪天跟别的女人再婚我就真的彻底死心了。等到那个时候,也就真的能放下对你的爱了吧。” 她这样说完,就闭上眼睛,滚出几颗泪出来。 到底是从前自己拼了命也要救的女人,是从前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霍九枭终是不忍。 他长臂越过她的肩,将她朝怀里一带,微微地抱了抱她,温声道: “是我辜负了你,但你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霍九枭的反应,莫十一很满意。 她现在就是要利用霍九枭对她的愧疚,慢慢地让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她现在家世背景显赫,有个在总统局当政客的亲爹,也有个威名赫赫的外祖父。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权势滔天的哥哥,只要她能跟霍九枭发生关系将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愁霍九枭不娶她。 等她成功嫁给霍九枭成为霍太太以后,她就可以进行报仇雪恨计划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哪怕就算是仍下地狱,她也一定要把战南笙那个贱婊子折磨死。 思及此,莫十一脸上就露出愉快的表情。 她在这时对霍九枭昂起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继续纠缠你的,你派人送我回古堡庄园吧。” 霍九枭难得见她这么善解人意。 他脸色愈发温和了些,道: “慕西洲先前打电话过来,说想见你。他应该是找你有事,我先带你去见他,等结束后我再把你送回古堡庄园。” 闻言,莫十一便有些诧异,道: “我二哥找我?你是不是听错了?他平时见到我都不会正眼看我,这么晚了,他找我做什么?医生不是说他现在病情还没有渡过危险期的……” 霍九枭道: “我也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听他的口吻,如果我不带你去,他就会派人来亲自抓你。”顿了下,“你最近,没做什么蠢事招惹他吧?” 莫十一心虚,她花钱买凶让人去撞战南笙了,这件事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 正当莫十一心头不安时,霍九枭的属下在这时来到了楼上,立在了霍九枭的面前,道: “九爷,左青来了,他说是奉了慕总的命令来请莫小姐的。” 霍九枭眯深了眸,若有所思了几秒,道:“你去跟他说,我等下就会带她下去。” 那属下领了命令,就退了下去。 霍九枭在这之后,目光深看了莫十一两眼后,审视地问道:“你真的没有做蠢事?” 莫十一觉得今非昔比,她现在身份显赫,可不像慕向晚那么卑微处处受人踩踏。 所以,她觉得就算被曝出是她花钱雇人去教训战南笙,她也不怕,反正有爹妈护着。 思及此,莫十一那点心虚就被强行遏制了下去。 她在这时对霍九枭昂起头,自嘲地笑道: “在婚礼当天抛弃了我,不要我的人更不要我的爱,现在是连这点信任也不愿意给我了吗?” 霍九枭在这时点了一根烟,波澜不惊的口吻: “没有最好。”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你应该知道,你二哥那个人,狠戾凉薄的六亲不认,如果你招惹他了,就算是我出面求情也未必能让他对你网开一面。” 莫十一不甚在意地道: “我跟他是亲兄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就算我真的不小心得罪他了,他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 霍九枭没说再说什么,道:“那就走吧。” 莫十一:“……” …… ** 那端,慕西洲掐断霍九枭的电话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道: “你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讨说法,你我夫妻一场,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坐吧,别站着了,他们过来怎么也得要半个小时。”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就走到了落地窗前。 她静静无声地看了会儿窗外那一轮冷月,心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寒意。 慕西洲看着她纤柔的身影,以及她的侧颜,试图能从她脸上看出点类似于她在乎他的破绽。 可惜,没有。 她脸上除了冷清,再无别的表情。 战南笙在落地窗前站了多久,慕西洲就偷偷地注视了她多久。 等她转过身朝他的病床前走过来时,他就撤回了目光。 战南笙拉过一把椅子落座后,视线在慕西洲清瘦的面颊上停留了两秒,淡声道: “你苦心经营这么久,才有了今天的富贵,再稍稍往前走几步就能彻底拥有那梦寐以求的权势,可别命短的没福享受。你死了固然不可惜,但你的外祖父,你的亲生母亲, 你的妻子以及你妻子腹中的孩子只怕是都会备受打击,你是他们共同栽培起来的戚家军新少主,于他们而言,你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慕总,你得好好的活着才行。” 她这样说着,就在慕西洲呼吸隐隐的浓促中,伸出一根手指触上了他浓黑的眉头,轻笑道: “我白天人还在北洋省的时候,在跟大哥通电话中得知你因为做肝脏移植手术而瘫得爬不起来的这个消息时,老实说,那一刻我还挺疼的。我不禁想,我对你的感情还是做不到自欺欺人的,我心里对你应该还是有一些期待的。但……” 说到这里,战南笙就把自己的手指从慕西洲英挺的眉峰上撤了回来,低低地笑了两声后, “但,后来沈婉清哭着在电话里求我来看你的时候,告诉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那一刻,我心里那点期待就彻底熄灭了。” 顿了顿,“所以,慕西洲,你为什么还要发那种短信给我呢?” 问她过得好不好? 甚至跟她说,他很想她。 不可笑么?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们两个,打从闹离婚开始到现在分分合合也有一年之久了。如今你已为人夫且即将为人父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给我发那种撩拨的短信了。你好好把病治好,好好的活着,以后别再给我发那种短信了,嗯?” 慕西洲喉头滚动了一下,整个胸腔都像是被生了锈的斧头劈开,然后又朝着他的胸口里伸进来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心,然后就那么拧啊拧的,拧的他生疼。 他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嗓门眼又生生地被他吞咽了回去。 他如今这个样子,能不能度过排异期,能不能真的完全康复,都很难说。 还是等他什么能爬起来,彻底将沈家一举拿下以后,再跟她解释清楚吧。 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再忍上一两个月,一切都会过去,没必要把她拖下水。 思及此,慕西洲再开口,对战南笙说的就只一个字了。 他对她说了好,然后战南笙就点了下头,起身站了起来。 她道:“看在年少时你对我救命之恩的份上,这次我就放过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了。你自己关门上锁,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吧。下次,我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说完,战南笙就转身欲要走。 只是,她提起腿迈出第一步时,慕西洲还是因为心中的强烈不舍而唤了她一声,“笙笙。” 他嗓音嘶哑至极,呼吸也显得急促,情深得好似没她就会活不下去一般。 战南笙被他这两个字叫的眼底泛出了一层湿意。 她捏紧了手提包,长舒一口气后,道:“慕总,祝你早日康复。” 她这样说,就要再次提起脚步离开时,慕西洲再次出声叫住她: “笙笙,如果我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背叛我们的爱情,你信吗?” 战南笙微侧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看着慕西洲,淡声道: “慕总,现在说这种话,合适吗?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如果和那么了。”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眼眶都红了,他眼底更是藏着一团浓重不散的湿气。 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盖住了眼底那团酸胀,心口是久经不散的疼。 慕西洲不禁想,女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好似再也无法触上了她的心,他们中间隔了山长水远,再也没办法走到一起了么? “笙笙。”他睁开眼以后,再次开口唤着战南笙的名字,“如果可能,我还是很想,我们能有以后。” 第357章 男人将她打横抱坐在怀里,嗓音缱绻 但,战南笙却连头也不回地转身彻底走掉了。 慕西洲望着她离开的病房门,许久才撤回目光。 只是那时,他眼底藏着一团湿气,以及比这更浓烈的阴狠。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他眼底那团浓烈的阴狠才被强制的遏制了下去。 差不多这个时候,霍九枭带着莫十一出现在了病房,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块抵达这里的戚薇薇和她的丈夫莫怀殇。 莫怀殇虽是政客出身,但身上却没有政客特有的严谨冷峻,给慕西洲的第一印象是温儒且谦和。 慕西洲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把目光落在了戚薇薇的脸上,道: “我从不指望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能花多少心思在子女的教育上,但你若是教育不好你的女儿那就扔进派出所让警察替你管教。” 说到这,顿了下,就对江淮使了一个眼色, “把莫小姐干的好事,放出来给她的父母欣赏欣赏,看看这种高门出生的父母怎么就教育出这种败类的。” 话音落下后,江淮就摁下了一支录音笔。 这支录音笔是战南笙先前留下来的,里面是莫十一花钱雇凶意图谋杀战南笙的音频证据。 里面有莫十一跟两个卡车司机的通话内容,也有卡车司机的老婆证实收到了来自莫十一的巨额汇款。 总之,五分钟的录音内容,足够证实莫十一意图雇凶杀人的罪证。 相较于听完整个录音脸色都苍白起来的莫十一,戚薇薇和莫怀殇反应都很冷静,至于霍九枭那就更置身事外了。 慕西洲在江淮播完那支录音笔后,掀眸冷看着莫怀殇,道:“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戚薇薇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阿洲,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妹妹做的。你妹妹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怎么可能会干这种雇凶杀人的事? 再说,她跟战南笙一没仇二没怨的,她没那个动机。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这声音听着是你妹妹的声音,但现在网络上有很多声优,没准这声音就是模仿你妹妹,是假的,是诬陷……” 慕西洲懒得听她狡辩,打断她,道:“既然,你觉得是诬陷,不然就把这支录音笔交给警方处理?” 此话一出,戚薇薇就被噎得变了脸色。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战南笙和战小五今天幸亏福大命大没有被撞死在高架桥上。否则,就莫十一今天闯下的祸,没准就能赔上你们整个莫家的前程。” 顿了下,目光落在了莫怀殇的脸上, “莫先生,你说是这个道理么?” 莫怀殇常年淫浸官场,早就是个精于谋略的老狐狸。 他很快就分清利害关系,拿出自己的态度,道: “养不教父之过,这件事既然战小姐愿意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定会亲自登门给她赔礼道歉……” 慕西洲冷笑: “赔礼道歉?她今天拿着录音笔找到我的时候说,她顾全大局可以不把事情闹到大众面前让你们莫氏一族跟着丢人现眼,甚至可以私了。 但你上下嘴皮动一动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就是她答应,她的那两个哥哥还有北洋省的顾大帅也不答应。” 莫怀殇点头,表示赞同,他道:“那依战小姐的意思……?” 慕西洲:“她原话是,以牙还牙。莫十一是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报复回来。她说卡车和司机都找好了,就差莫十一这个主角了。” 这话一出,不等莫怀殇语,戚薇薇就怒不可遏地道: “慕西洲,你妹妹即便犯了错,那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拦着战南笙发疯,却还要纵容她?你这不是把你妹妹往死路上逼吗?” 她话音落下后,莫怀殇也跟着道: “慕西洲,你母亲说得不错。纵使我女儿有百般的不对,但也不能纵容战南笙这么胡来。十一犯了错,我们认。但就因为她犯错,战南笙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回来,我绝不答应。” 慕西洲是看出来了,这对黑心肠的父母根本就没有把莫十一意图撞死战南笙这件事当回事。 他们嘴巴上说会道歉,但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诚意。 慕西洲在这时眯起了眼,道: “那就公事公办,正好我有个三哥在刑侦局做事,你们应该也听过他们的大名,人叫慕景川。他的刑事案件办得全帝国找不出第二个的优秀。这件事,就让他来秉公处置吧。” 此话一出,莫十一就哭着对戚薇薇道: “妈,我不要……我不要进警察局。我没有要谋害战南笙,我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不要来破坏二哥跟沈姐姐的婚姻。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两个哥哥。是不要脸,总是祸害大哥二哥……我……呜呜……” 莫十一的理由充分,让戚薇薇一下就有了狡辩的底气,她道: “慕西洲,你妹妹这么做还不是被战南笙给气的?要不是她总是来搅和你跟婉清的婚姻,又让你大哥念念不忘,她也不至于一时糊涂做下这种蠢事。说来说去,她也是为了你们好……” 慕西洲冷声打断她: “你们别冲我吼。对我吼没用。我现在就是个连病床都下不了的废人,帮你解决不了问题。反正证据战南笙那边也有,你们不想战南笙秋后算账,就好自为之吧。至于我这只录音笔,我现在就可以毁掉。” 说到这,顿了下,“我累了,你们请吧。” 慕西洲说完,就闭上了眼。 这时,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一语的霍九枭开口道: “作为旁观者,我说句公道话,我跟战南笙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她就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二位长辈,若是想要自己的女儿长长久久的平安,最好能带上她亲自去一趟战公馆登门赔礼道歉。 无论她原不原谅,但这件事也算有始有终,有一个了断。就怕你们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有错在先,还有恃无恐地纵容,这种嚣张的气焰别说受害人受不了,作为旁观者,我也看不下去。” 霍九枭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莫十一的脸上,讥讽道: “你这两天在我的面前变乖了很多,我还真以为你性子又变得跟从前一样好了。原来是憋着狠也憋着蠢呢。莫十一,你简直叫人失望透顶!” 霍九枭说完这句话,就率先离开了病房。 莫十一急忙追上去,“九哥哥……” 她才跑出去一步,意识到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会影响自己仕途的莫怀殇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怒道: “十一,你简直太不像话了!” 莫十一被打得面颊瞬间通红,难以置信的看着莫怀殇:“爸爸,你竟然打我?” 莫怀殇冷脸: “你都被你妈给惯坏了。我现在不打你,等着你将来进监狱吃牢饭吗?你知不知道,你干出这种事,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你是不清楚战南笙如今惹不起吗?就算她能惹起,你也不该动‘买凶杀人’的念头,这是触犯帝国刑法,是要坐大牢的。你现在就跟我一块去战家,不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莫怀殇要么不发火,一发火就连戚薇薇都有点怵他。 戚薇薇想护莫十一,此时也不敢吭声,毕竟莫十一有错在先。 莫怀殇说完这句话,就先离开了病房。 戚薇薇担心莫怀殇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义灭亲,把莫十一亲自送进派出所,于是连忙对莫十一道: “十一,这件事妈帮不了你,你自己闯的祸,必须得自己挡着。现在你爸还愿意为你去战家求情,若是他不愿意了,万一战南笙那个大帅父亲找你问罪,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莫十一根本就没料到这件事会这么快就曝光,她有点后悔自己亲自动手做这件事。 为了自己的前途,莫十一只能认栽,委屈不已地哭着道:“妈……我知道错了……” 母女二人也离开病房后,慕西洲闭上眼平静了会儿胸口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 他平复了几秒后,从新睁开眼,吩咐江淮: “等他们从战公馆回去后,好好教训一顿,最近别让我看到她能爬起来。” 江淮表情微怔,但还是很快点头道:“属下明白。” …… ** 战南笙离开医院后,就回战公馆了。 只是,她到战公馆没多会,何以琛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时,战南笙正吩咐林妈给李念安排客房。 白天的时候,战南笙跟李念见面聊过一次,因为李念最近一直住在酒店,战南笙便提议到他们家住。 李念正好想躲着霍九枭,所以就答应了。 战南笙接通了何以琛这个电话。 何以琛电话接通后,就开门见山的道:“战小姐,方便现在见面聊吗?” 战南笙挑眉,“现在?” 手机那端的何以琛人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了下来。 他看着战公馆门口两尊巍峨雄壮的石狮,一手拿烟,一手举着手机对手机那端的战南笙道:“现在。” 闻言,战南笙便想着何以琛应该就在战公馆大门口了。 她略沉思了几秒后,拒绝道:“不方便。” 何以琛烟抽得特别凶,一根烟很快就烧出一大截烟灰。 他稍稍掸着烟杆,烟灰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掐断正在燃烧的猩红烟头,一双凌厉的眸子冷冷地睨着战公馆的方向,冷声道: “是不方便,还是不想见。” 战南笙坦白,道:“是李小姐现在不方便。” 此话一出,何以琛就扯唇笑了一下,只是嗓音还是没有任何的温度:“原来,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战南笙轻笑:“何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何以琛又摸出了一根烟,将烟蒂咬在唇间后,嗓音不辨喜怒,“洗耳恭听。” “你在跟沈家二小姐结婚之前,还是沈婉清身边随传随叫的贴身保镖时,她有动过暗杀我的念头吗?或者说,为此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伴随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何以琛用打火机将咬在唇上的香烟点燃。 他深吸一口,待喷出一团青白浓烈的烟雾后,他冷声道: “有。”顿了下,“但,不过在我的干预下,没有成功。” 战南笙反问:“你为什么干预?” 何以琛始终未变的嗓音在这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戏谑,他低笑: “战小姐将我的家世背景调查得那么清楚,难道不知?我的目的是手刃仇敌报杀父杀母之仇,没必要因为报仇而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你是慕西洲的宝贝疙瘩肉,又是北洋省顾大帅的掌上明珠,你若是有个闪失,我不是自掘坟墓找死的么?” 何以琛把话摊开了说,战南笙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她在何以琛话音落下后,说道:“李念今天不舒服,没办法见你。明天等我安排。” 何以琛还是固执地道:“我就进去看她一眼。” 说到这,何以琛喉头有些嘶哑,“就一眼。”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还是一别就十七八年再也没见过。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心都快被熬死了,现在终于等到了,他没办法做到平静。 因此,何以琛今晚要是见不到李念一面,他不会善罢甘休。 战南笙听出了何以琛嗓音里那团浓烈的情愫,想了想,道: “我是为了你好。你好不容易才等来如今的机会,还是藏着掖着点的好。万一你今晚到访战公馆的事,被传到沈父的耳中让他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别说为你父母报仇,就是连你妹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战南笙这么说,何以琛理智便占据了上风。 战南笙的确说得不错,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收敛。 在节骨眼的时候,能装孙子绝不能装儿子,他还得继续在沈家长辈面前装孙子。 思及此,何以琛便道:“我等下就会走,但请你发一张她的照片,可以吗?” 对于何以琛这个请求,战南笙答应了,“好。” 何以琛掐灭了烟头,道:“多谢。” 战南笙淡笑:“各取所需罢了。” 何以琛在这时打开车门坐上了车,清冷的眸子眯起,“各取所需?战小姐想让我给你卖命?” “卖命倒不至于。就是想借你的手教训一下招我恶心的沈婉清而已。” 何以琛讥诮,道: “因为她抢了你最爱的男人又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你就要教训收拾她?其实战小姐,除非是男人自己点头愿意,如果男人不愿意,谁都逼不了他。 慕总娶她,虽说是形势所迫,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他弃了你选择了有利于稳固他地位的沈婉清,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战南笙等他说完,淡声道: “收拾她跟慕总没关系。她百般向我挑衅,甚至动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念头,我若是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是助长她嚣张的气焰。” 何以琛在这时示意司机开车,视线看了会儿车窗外,淡声道: “沈婉清这个女人,的确是少见的狠角色,你想一下就将她打死,不太现实。不过确实可以先给她点颜色瞧瞧。”顿了下,“我手上倒是有些东西,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战南笙说了谢谢,道:“那就明天约时间见面详聊。” 何以琛说了好,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就问开车的司机:“我让你处理的那段视频,你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司机道:“琛爷,全都处理好了。” 何以琛眯眸,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膝盖骨,略沉思了几秒后,道: “你可以跟慕总那边回话了,就说我愿意跟他合作甚至是为他效力。” 司机说了好以后,何以琛的电话就振动了。 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沈柔。 他眸色眯深了几秒,想着这个女人的娇气以及霸道,唇角扯出一抹兴味的弧度,随即接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人公主般的暴脾气:“何以琛,你死哪去了?” 何以琛嗓音染着缱绻宠溺,有条不紊的说道: “二小姐早上起床的时候吵着想吃草莓蛋糕,但草莓是反季节的东西不太好弄,但为了二小姐高兴,我还是弄到了原料亲自给二小姐做了一支草莓蛋糕,现在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何以琛的话很快就将手机那端原本还气鼓鼓的女人给哄得眉眼弯弯的了。 她唇角都翘高了一度,甜丝丝的道: “我就说你是世界上最可靠的男人了,偏大姐先前还来跟我说,让我防着点,说你不是个好东西什么的。” 何以琛眯深了眸,扯唇笑道: “都说孕早期的孕妇特别敏感,你大姐刚怀孕没多久,她又被慕总虐心了这么久,疑神疑鬼的很正常。你不要跟她发脾气,她的话你左耳听又耳出,知道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还能黑白不分吗?” 沈柔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涂着指甲油,娇娇软软的口吻中透着一股焦虑, “何以琛,我假怀孕骗爸他们让我们结婚,现在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早晚都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啊?” 何以琛不甚在意地回道: “二小姐,你究竟是有多不相信你老公的实力?你老公年轻体壮,你也身娇肉贵的,我们身体都很健康,怀孩子是早晚的事。” 顿了下, “即便真的被他们知道你假怀孕,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如今已经结婚了,且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我们是相爱的且至死不渝,他们最多会像上回用皮鞭把我抽打一顿,不会怪你的。” 提到上次何以琛被鞭子抽打,沈柔一颗心都提紧了,她绷着嗓音: “上次要不是我以死相逼的阻拦,你差点就被活活的抽死了,你怎么还……” “二小姐,相信我,嗯?”何以琛不着痕迹的打断沈柔,波澜不惊的口吻,“今晚我们就生孩子,现在去洗干净,乖乖的等我。” 说完,就挂断了沈柔的电话。 手机那端的沈柔,因为何以琛最后一句话,面颊都情不自禁的红了,甚至是烧的慌。 她心情挺美滋滋的,虽然家里的长辈都反对她嫁给何以琛,就连同龄的姐妹也都不看好他们。 但,那又如何。 即便何以琛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是他们家没有地位的保镖,但他有颜有身材又有人格魅力,还会宠她,她就是喜欢。 只要她喜欢,别人的态度她根本就管不着。 这么想着,沈柔心情就愈发好了。 但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卧房门。 “柔柔,你睡了吗?” 是大姐沈婉清的声音。 沈柔有点不高兴这么晚了沈婉清还来找她。 大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在她的面前说何以琛的坏话。 沈柔眉毛皱皱的,没有立刻就去开门,而是问:“大姐,你有什么事吗?我马上就要洗澡睡觉了。” 门外的沈婉清有些头疼的掐了掐额角,想了想,说道:“柔柔,大姐有话跟你说……” 她话都没说完,沈柔就打断她: “大姐,你自己的婚姻过的不太幸福,就不要来插手我的事了。如果你是来劝我跟何以琛离婚什么的,还是别说了,省得破坏我们姐妹感情。” 即便沈柔态度很差,但沈婉清还是强行打开了沈柔的卧房门。 沈柔不高兴地看着强闯进来的沈婉清,道: “大姐,你有没有礼貌?如果何以琛也在,你就这么擅自闯入我们的卧房,是不是很不好?” 沈婉清最近在调查何以琛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为,何以琛的整个成长轨迹太一目了然,完全看出猫腻,所以沈婉清才觉得何以琛身份不简单。 更让她隐隐不安的是,她觉得何以琛意图谋取他们家的权利和地位,所以她才不放心自己年少又单纯的妹妹。 她几乎是在沈柔的话音落下后,就语重心长的道: “柔柔,你从小到大都被家中长辈团宠着,根本就不知道何谓人心险恶。你究竟了解何以琛多少,就对他这么信任? 你知不知道人心隔肚皮?你有想过,他愿意做倒插门的娶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爱你而是想谋取咱们沈家的财产以及沈家军的兵权?你能不能长点心,别一副恋爱脑的对他掏心掏肺……” 沈婉清话都没说完,沈柔就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大姐,你是怕何以琛的能力超过你,影响你继承沈家军的兵权吧?” 沈婉清见沈柔眼眶都红了,就知道没什么谈判下去的必要了,再谈姐妹关系就绷了。 沈婉清没说话。 沈柔的话还在继续: “大姐,何以琛是爷爷从一堆沈家军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他是爷爷特地栽培给你的保镖。何以琛为你卖命了十几年,却只得到你这么一个评价,你简直太让人寒心了。请你出去,也请你以后都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他半个不字,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保镖了,而是我的丈夫,请你尊重点。” 顿了下,眯起眼, “还是说,你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既想要慕总的爱,又想霸占何以琛对你的千依百顺?你们孤男寡女相处这么久,要是没点火化才奇怪。我对你们从前的事从不过问,就是因为我不在乎。但,以后,你若是再来找我丈夫,或者在我的面前说我丈夫半个字的不是,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姐。” 沈婉清被气走了。 沈柔也气的不轻,抱着一只抱枕哭了半天。 何以琛回来,推门进入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哭的肩膀都颤抖的场景。 何以琛眯深眸,眸底一闪而过阴冷,等他将趴在床上的小姑娘抱坐到大腿上时,他眼底已经是一片缱绻温柔了。 “这么慢了?好好的,哭成这样,谁惹着你了?” 男人眸色太浓稠,尤其是这种素来面瘫的男人,如此就显得十分深情。 第358章 他将她摁进胸膛里,痞笑道:男人味 沈柔心悸不已。 她把满是泪水的脸全都蹭进他脖颈里,将沈婉清之前来过一事吐槽了一遍后,道: “大姐的行为太让我伤心了……” 何以琛轻拍着她的背,哄慰道: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配不上沈家二小姐的身份,外人觉得我娶你是动机不纯。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要我的柔柔不那么想,我就不会在意。乖,别哭了。” 何以琛越是这么说,沈柔越替何以琛委屈,心里越更加爱这个男人。 她在他怀里哭了会儿,就把自己整个人都熨贴到了男人的身上。 她蹭着他,“我们还是早点生一个孩子吧,等有了孩子,你在沈家的地位才能真正的稳定下来。” 怀里的小姑娘,也就才二十岁,年轻,朝气,单纯,也青涩。 何以琛视线在她白白嫩嫩似是稚气都未脱干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淡声道: “说起来,你今年也就才二十岁,生孩子对你来说太小,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你撒谎骗他们说怀孕了,我是不想你这么早就怀孩子。” 沈柔当他是心疼,其实何以琛却没这个意思。 他只是不想跟父母仇人的女儿弄出一个孩子,那才是真的造孽。 但,怀里的小姑娘太热情,手指很快就解开了他的皮带,并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到处煽风点火。 能忍的话,那都不是正常男人了。 一番激烈的云雨后,何以琛看着累得沉沉睡去的沈柔,几秒前还是一张宠溺缱绻的俊脸,顷刻间就覆上了一层阴柔之色。 他关了室内的灯,走出了卧房。 …… 沈婉清还在书房处理沈家军的政务时,书房门就被人自外打开了。 看到进来的何以琛,沈婉清一张脸就彻底冷了下去。 何以琛嘴里叼着一根烟,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书房灯光柔和,削薄了何以琛身上素来的清冷之色,使得他身上多了一层阴柔。 沈婉清现在对何以琛如避蛇蝎,几乎在何以琛走到她的书桌前,她就冷脸道:“你来干什么?” 何以琛对着她的脸就喷出一团烟雾,讥笑道: “就是来关心关心大姐,大姐真是为了沈家的荣辱操碎了心,都怀孕了,还这么辛苦。” 顿了下,对沈婉清昂了昂下巴, “大姐,分得清孩子究竟是谁的么?我了解男人,就慕总那股对战南笙情深似海的劲儿,他就是磕了药都未必肯碰你。所以,大姐,你的孩子应该是我的吧?” 沈婉清在何以琛话音落下后,就给了何以琛一耳光: “何以琛,你也配?如果孩子是你的,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掉。” 何以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一闪而过幽深,轻笑: “不是最好。万一是,等生下来,那简直就是沈家的奇耻大辱了,而你也终将会被慕总扫地出门。” 何以琛说完这句话,沈婉清就气得砸了电脑,“你给我滚——” 何以琛滚了。 他走后,气得浑身都哆嗦的沈婉清点了一根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肚子里的孩子跟慕西洲一点关系都没有,正是如此所以才会被何以琛的话刺激的情绪失控。 沈婉清抽完一根烟后,人就冷静了下来。 她觉得,何以琛这个人不能留了,他手上有太多她的把柄,留他无疑就是自掘坟墓。 她得想过万全之策,除掉何以琛。 不过,当务之急是借她腹中这个孩子让战南笙跟慕西洲彻底决裂。 孩子不是慕西洲的,如果她还想继续做戚家军少主夫人的位置,这个孩子肯定不能要。 既然如此,这个孩子得借战南笙的手弄掉,才算死得其所。 思及此,沈婉清心里便有了盘算。 ** 那端,战南笙跟何以琛结束电话没多久,莫怀殇和戚薇薇就押着莫十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来者是客,战南笙吩咐佣人给他们泡了茶。 但,他们并没有落座,只是站着。 莫怀殇最先开口,道: “战小姐,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我今天在这给战小姐你赔不是了,还请战小姐能宽宏大量原谅我女儿这一次。” 莫怀殇道歉态度诚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敷衍。 战南笙本来都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的,但莫怀殇主动上门赔礼道歉,她要是不给莫怀殇这个脸子,显得她没有家教。 思及此,战南笙便开口道: “既然您有这个诚意,晚辈要是再斤斤计较就显得晚辈很不懂事。但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饶过您的女儿,我又没那么大度。再者,如果就这么饶过她,她也长不了记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虽说莫小姐已经成年了,但教育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作为她的长辈,该教育的时候还是要趁早教育,不然彻底歪了那就只能送进监狱让别人替你们管教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好听,听得莫怀殇脸上都挂不住。 战南笙说话有理有据,莫怀殇一时间就被噎得开不了口。 倒是戚薇薇沉不住气,她连呼吸都紧了,脸色极冷的看着战南笙,道: “战南笙,你跟战小五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受伤的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你开个价,我一分都不会少……” 这话听得战南笙都来了脾气。 她笑看着戚薇薇: “戚女士,你今年还不到五十,眼神就不好了吗?我头上擦伤了那么大的一块皮,头被撞成了中度脑震荡。我现在跟你们说话头都是晕的……这在你看来没什么大事?既然如此,你也把你女儿的脑袋砸掉一块皮好了,你能做到,我就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戚薇薇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眼看氛围不对劲,莫十一也想从新在父母眼底树立好的形象,她在这时心一狠,就一头撞在了茶几上,把自己的脑袋撞得头破血流后,红着眼睛怒看着战南笙: “这样够了吗?战大小姐,请您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是我一时冲动才犯下了错,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针对我爸妈。” 莫十一此举在战南笙看来还挺有种的。 她眯眸在莫十一满是血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道: “莫小姐要是一开始就这么懂事,你父母的颜面何至于被丢成这个样子?” 莫怀殇:“……” 戚薇薇:“……” 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的莫十一:“……”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算了,太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三位,请回吧。”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上楼了。 莫怀殇第一次跟战南笙过招,就觉得老脸都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似的,气得周身都冒着寒意。 他最先离开,随后戚薇薇带着莫十一跟在身后。 等他们三人都上车后,莫怀殇就恨铁不成钢的对莫十一道: “莫十一,你下次再这么不长脑子给家族抹黑,就是你妈拼死护着你,我也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你听清楚了没有?” 莫十一被凶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戚薇薇可不干,她的宝贝女儿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被自己的丈夫骂,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怒道:“莫怀殇,你训斥她也该有个分寸。现在是训斥她的时候吗?她都伤成这样了,流了这么多的血,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 莫怀殇很少对戚薇薇发火。 他在戚薇薇话音落下后,就拔高音量: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都是做母亲的,你看看芷若养的那一双儿女,哪个不比你这个女儿有出息?” 不提战南笙的母亲秦芷若还好,一提,戚薇薇就瞬间炸了。 她双目通红,眼泪都气得掉了出来: “莫怀殇,你别告诉我,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你心里还想着秦芷若那个女人。” 莫怀殇无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声道:“想不想的不重要,娶你确实后悔!” 戚薇薇震怒得说不出话来。 莫十一更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而惊讶地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车上再无别的声音,一路上,车上的气压都很低。 直至车子离开战公馆半小时后,开车的司机突然尖叫一声,就跟前面马路口的卡车撞上了。 好在,对面卡车的司机车技了得,他们的车并没有被撞得多严重,人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莫十一运气不好,腿骨折了。 …… 莫十一被送进医院时,江淮走进病房对还没有睡下的慕西洲汇报道:“四爷,事情成了。”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人如何?” 江淮道:“医院那边的消息,说是莫十一小腿骨折,没有两三个月好不了。”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江淮来之前接到了何以琛属下的电话,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汇报道:“何以琛那边来电话了,说愿意跟您合作,也愿意为您效劳。” 意料之中的事,慕西洲点了下头,道:“何以琛的妹妹有下落了吗?” 江淮道:“如果属下推测的不错,何以琛的妹妹就是李念李小姐了。” 慕西洲皱眉,有些诧异地问:“李嫂的女儿?” 江淮点头:“李嫂的女儿李念是她抱养的。我们暗中跟着何以琛的人说何以琛今晚去了战公馆,他在战公馆门口逗留了许久才离开。” 战南笙蹙眉:“他去战公馆做什么?” 江淮回道:“战小姐把李念安排住进了战公馆,何以琛应该是奔着李念过去的。” 闻言,慕西洲眯深了眸,“这么说,战南笙也在调查何以琛妹妹的下落,她想跟何以琛合作?” “估计战小姐是被沈小姐膈应了,她想借助何以琛的手教训一下沈小姐。”江淮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地问,“四爷,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把真相都告诉战小姐吗?” “再说吧。”慕西洲嗓音很淡,吩咐道,“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她。” 江淮:“是。” …… ** 也不知道是不是战南笙那晚对慕西洲说的话起到了刺激作用,还是术后的慕西洲其实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总之,那晚以后,慕西洲的病情就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差不多一周后,他就能自己下地走路,甚至到楼下的小公园散会儿步。 那天傍晚,一场秋雨后,慕西洲在沈婉清的搀扶下来到医院楼下的小公园散步。 雨后,空气带着一丝寒意,风自他们身后吹来,落叶纷飞,他们肩并肩的画面在夕阳的晕染下美成了一幅漂亮的油画。 来医院探视慕老夫人的战南笙远远的瞧了他们背影一眼,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撤回了。 慕老夫人今年八十多,年纪大了,本就会有慢性病,一换季就容易诱发。 这次慕老夫人住院,是季节性哮喘病,医生建议住院。 战南笙跟慕西洲婚姻存续期间,慕老夫人是把她当亲孙女疼,老人家住院了,战南笙没道理不来。 她敲门走进慕老夫人的病房时,正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慕景川。 两人应该说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了。 慕景川应该是最近案子比较多,胡子拉碴,头发又长又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几天了皱巴巴的,整个人都不修边幅的厉害。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的香烟,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战南笙一下就眯了深眼。 他抬手将咬在嘴里的烟取走,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笑得又邪又坏, “啧,果然是离了慕西洲那个祸害,脸上都长肉了昂。” 战南笙最近胃口不错,看什么都想吃,就连以前最不喜欢的酸橘子也吃的特别有滋有味。 因为吃得好,她原本消瘦的小脸就渐渐的养出了好气色。 她本就生得美,气色一旦好起来整个人就给人扑面而来的风华绝代之惊艳。 慕景川就挺惊艳的。 他如今爬到了刑侦局的一把手位置,又是慕家的三爷,不知道迷到了多少小姑娘,可是他一个都瞧不上,独独战南笙让他惦记不已。 当然,自上次跟战南笙交了实底,战南笙还是拒绝了他的爱意,他其实已经死心了。 慕景川说完这句话,就把目光落在战南笙手上提着的水果篮上,道: “进去吧,老太太常念叨你,你去跟她老人家说会儿话,没准她一高兴明天就能出院。” 战南笙点了下头,便准备侧身进去。 只是刚抬脚,慕景川就抓住了她的一支手腕,将她拽回摁压在一旁的墙壁上。 对此,战南笙也不恼,只稍稍挑眉,“几个意思?” 慕景川在她话音落下后,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将她脑袋给强扣进他的心口上,痞笑道: “给你闻一闻,什么才叫真的男人味。”顿了下,“怎么样,好闻么?” 慕景川最近在追踪一桩‘烹尸案’,已经四天没有回家换洗过,身上气味确实一言难尽。 战南笙一把推开他,漂亮的眉头皱起,“慕景川,你臭死算了。” 慕景川叹了口气,故作忧伤的口吻:“我一个无牵无挂没有女人疼的老男人,要那么香干什么?” 战南笙在他眼底看到很深的红血丝,知道他又是熬了几夜没睡,便换了一副口吻, “案子又不能当饭吃,再难破的案子也要把自己的身子骨照顾好,你整日整夜的都泡在外面,身体早晚吃不消。” 难得战南笙关心他,慕景川心情不错。 他抬手揉了揉战南笙的发顶,道:“等这个案子破了,就会休息一阵子。” “什么案子,让你这么废寝忘食?” 提到这桩‘烹尸案’,慕景川挺头疼的。 他有些烦躁的解开领口最上方两粒纽扣,道: “你没听说?就是那桩闹得沸沸扬扬的‘烹尸案’,至今没什么头绪,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这桩案子闹得确实挺大的,战南笙刷新闻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刷到过。 大概是一个渔民在河里打捞到一只密封的酒坛子,打开后里面是被烹煮后的人体组织…… 总之,对这个案子的有用线索不多。 战南笙知道这个案子,却不知道是慕景川在负责。 难怪,慕景川会愁成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道:“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怎么,告诉你,你还能帮我破案?” 战南笙挑眉:“那可说不准。你忘了,上回那个连环少女杀人案,就是我帮你破的?” 战南笙指的是那个有恋手癖私生饭绑架她的一事。 当时,那个有恋手癖的她的私生饭,将她绑架后捆在密室,密室的七八个玻璃器皿里成列着受害人的手,那血腥场面,战南笙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因此,战南笙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挺怵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连忙跟着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性扭曲的变态杀人狂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小心着点。” 慕景川在她白白嫩嫩的脸上掐了一把,“还用得着你说。滚进去吧。我去过根烟瘾。” 说完,一转身就看到了被沈婉清搀扶着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慕西洲。 显然,慕西洲将他们先前的互动全都看进了眼底。 他虽然面上无波无澜,但身为男人的慕景川已经察觉到了他藏在眼底那团摧毁欲。 慕景川挑了下眉,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走了。 他走后,战南笙的目光就跟慕西洲的对上了。 不过,他们两个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倒是沈婉清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她一开口,就是老绿茶了,“战小姐跟慕三爷……看起关系非同一般,你们这是……在拍拖吗?” 战南笙扯唇:“跟你有关么?” 沈婉清淡笑道: “我是慕家的孙媳妇,说句玩笑话,如果你跟慕三爷真的在拍拖的话,将来你们要是成婚,那我们就是妯娌了。” 战南笙又是一笑,道:“妯娌?你挺能想的。” 说完,就转身推门走进了病房。 慕老夫人正在佣人的伺候下喝水,见到进来的是战南笙,脸上立刻就浮出了笑意,只是这笑容还没维持三秒,就因为后面进来的慕西洲和沈婉清而冷了下去。 不等沈婉清开口叫她奶奶,慕老夫人就冷着脸子对慕西洲道:“你来也就罢了,带她来做什么?” 慕西洲被慕老夫人甩脸子也不气,淡淡的回道:“听说您病了,就过来看看。” 慕老夫人冷笑: “我是病了,但我还不想死。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想看见,赶紧滚,多看你们一眼,没准我就能被气死。” 顿了下,就对佣人使眼色,“他们要是不肯走,就打出去。不用给他们面子。” 佣人闻言,就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四少爷,请吧。” 慕西洲凤眸微眯着,静了几秒后,他对身旁的沈婉清道:“走吧。” 沈婉清点了下头,然后两人很快就离开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在病房里陪了慕老夫人足足一小时,才离开。 此时,华灯初上,秋意寒凉。 战南笙刚走到户外,就被一阵秋风吹的打了个喷嚏。 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款开衫,正准备往停车场走时,面前的去路就被沈婉清给挡住了。 战南笙眯起眼,低笑道:“沈小姐,特地堵我,有事?” 沈婉清也不逗弯子,道:“就是告诉你一声,阿洲近日身体恢复的不错,唐晋行说,再养个一周他就能出院了。” 战南笙点了下头:“好事。” 沈婉清扯唇,继续说道:“阿洲说,等出院后就会跟我补拍婚纱照……” 战南笙打断她: “沈小姐,是不是你们夫妻每做一件事就要跟我报备?我就这么令你感到不安吗?需要你时不时的在我的面前刷一波存在啊?” 沈婉清被呛也不气,淡淡的笑道: “当然。战小姐你花容月貌是京城名流的理想型女伴,是个男人都会想要你这样的尤物。我忌惮你,也是人之常情。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变相的告诉你,我跟阿洲现在夫妻感情和睦,不仅如此,我们还共同孕育了孩子,希望战小姐能心中有数,不要越界招惹。”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冲她身后的男人昂了昂下巴,讥笑道:“慕总,我越界招惹了么?” 伴随她话音落下,沈婉清脸色就骤然一变,并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果然,看到了已经走到她面前来的慕西洲。 第359章 女人对他昂起小脸,眼眶有点红:你 沈婉清抿了下唇,想着要说点什么时,慕西洲就将一件薄款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淡声道: “先前你走得匆忙,把外套落在我那,今晚突然降温想着你会冷,就给你送来了。” 无论慕西洲这话真假,但沈婉清提紧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心底更是涌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甜蜜。 她刚要说点什么时,慕西洲在这时吩咐身后跟着的江淮,“安排人送太太回去,她怀着孕,路上开慢点。” 江淮是个有眼力劲的,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走到沈婉清的面前,“请吧。” 沈婉清是个知进退的。 她知道慕西洲是有话要跟战南笙说,特地把她打发走,她若是强行留下来只怕慕西洲不会给她好脸色。 思及此,她便跟慕西洲点了下头,道:“好。” 她前脚上车走后,后脚慕西洲就挡在了准备拉开车门的战南笙面前,“战小姐,聊几句?”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慕西洲面色无澜,淡声道: “就是提醒一下战小姐,千万别跟慕景川叠在一起,因为我的前妻跟自己的兄长勾搭在一起,我会面上无光。到时候,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祸事。” 战南笙表情很淡,甚至是疏离冷漠: “你远比我想的还要无耻。”顿了下,“放心,你担心的这些不会发生。” 慕西洲扯唇,“是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抬脚上车离开了。 很快,她上车后,车子就扬尘而去,迅速消失在华灯初上的暮色中。 慕西洲立在原处足足站了五六分钟,才撤回自己的视线。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霍九枭。 自打莫十一发生车祸住院后,霍九枭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整整一周内,莫十一跟父母闹了很多次,莫怀殇亲自打电话给霍九枭,希望他能来见一见莫十一安抚一下她的情绪,霍九枭不好驳了莫怀殇的面子,所以才答应来医院这一趟。 他此时是刚刚抵达医院没多会,先前在车上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慕西洲深情目送战南笙离开的一幕。 此时,他目光撞到慕西洲的,免不得就开口讽刺道: “你这身体是刚刚养出了点人样,就又开始上杆子作死自讨苦吃了?” 慕西洲答非所问:“你来医院干什么?” 霍九枭手里把玩着一支打火机,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来医院干什么?别人不知道莫十一的车祸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不清楚么?是你派人干的吧?你可真够狠的,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你都下得了手,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你是干不出来的?” 慕西洲面不改色,“少多管闲事。” 霍九枭冷嗤: “慕西洲,老子是真的看不懂你了。既然舍不得战南笙那女人受半分委屈,又为什么非得跟沈婉清假戏真做?你不是跟她协议结婚的?怎么连孩子都弄出来了?” 面对霍九枭的问题,慕西洲不做任何回应。 他掀眸冷看着霍九枭,道: “你又是怎么回事?哄骗人家捐了一颗肾救活了你的未婚妻,好不容易救活了未婚妻又不要了,改为去追人家。你觉得,那个李小姐,能给你好脸色?” 霍九枭坦言,笑道:“别说好脸色了,我的心口窝都被她用刀扎了好几回了,挺野、挺难驯服的。” 霍九枭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最近,霍九枭隔三岔五就去找李念。 他的确被李念用水果刀划伤了胸膛。 霍九枭的话还在继续,“但,很快,我就能让她乖乖地对我言听计从。” 霍九枭信誓旦旦的说完,慕西洲就冷嗤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了。 霍九枭再次叫住他,道: “我等下就会去战公馆见我的李小姐,你要不要一块过去?”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今晚是战长生那厮生日,听说战长生宴请了不少京城名流到家中做客,有意给战南笙介绍新的男朋友,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啊?” 说到这,就深看了慕西洲一眼,补充道,“蒋少男出来了,他就是其中之一。” 慕西洲原本都要跨出去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地顿住并撤了回来。 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他掀眸冷看着霍九枭,嗓音冰冷:“那个强奸犯怎么出来了?” 霍九枭扯唇,道:“也是见鬼了。蒋少男翻案了,当初强暴燕无琼的另有其人。” 慕西洲眯深了眼,嗓音清冷:“怎么说?” 霍九枭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说出来的话,蛮叫慕西洲觉得荒唐至极的。 “说来话长。蒋少男的母亲当年怀的是双胞胎,孕30周就早产了。早产的那阵子,她住在娘家的乡下,条件不好,其中一个出生后哭两声就没了动静,后来以为夭折了就按照当地习俗扔到了凤凰山,哪知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被人捡了去。” “那孩子也是命运多舛,被人捡回去养活后就卖了,几经周转,他就成了那批绑架犯里的其中一员。当年,当他发现他跟蒋少男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以后,心底就涌起了凶狠的偏激报复,他将被喂了迷幻剂的蒋少男单独关了一间密室,而他则假装是蒋少男跟战南笙和燕无琼关在一间密室。” “总之,侵犯燕无琼的是蒋少男的孪生弟弟,蒋少男人因为被灌了迷幻剂意识混乱所以就成了替罪羔羊。最近,慕景川破坏了一桩贩毒案件,就抓到了蒋少男这个孪生弟弟,一番审讯下来,这才揭露当年那桩陈年旧案的真相。” 听起来确实荒唐到匪夷所思,可慕西洲又知道但凡经过慕景川手上的案子,就没有一件是冤案。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但胸腔里很快就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 因为对战南笙来说,蒋少男是比莫如故、霍孝衍这些人还要特别的存在。 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就是蒋少男跟战南笙年少时的样子了。 慕西洲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还是没说话。 霍九枭一根烟也抽得差不多了。 他掐灭了烟蒂后,讥笑道: “我可听说了,当年战南笙母亲溺水出事时,她差点被战老用皮鞭给活活抽死,是蒋少男替她挡下了大部分鞭子。后来,战南笙十三岁那年差点被车撞残,也是蒋少男在关键时候舍身救了她的命。 那次,蒋少男被撞得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之久才好。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让蒋少男在战南笙心上从新获得好感。再加上,他因战南笙又坐了三年多的冤枉狱,你说,他的机会是不是比你这个渣男更大?” 真不怪霍九枭这么龇慕西洲。 比起慕西洲对战南笙表现出来的那股疯狂偏执劲,蒋少男也不遑多让。 当年,蒋少男和燕无邪的共同仇家为了报复蒋少男和燕无邪,就绑架了战南笙和燕无琼。 蒋少男担心战南笙在仇家手上吃亏,根本不顾燕无邪是个什么对策,直接单枪匹马地用自己去交换人质。 只是,他最后被摆了一道,落在了仇家手上,这才落得一场牢狱之灾。 总之,就冲他单枪匹马也要去救战南笙这股劲,战南笙就不能不念蒋少男的旧情。 霍九枭都能看清这一切,何况自以为无比了解战南笙的慕西洲? 他只会看得比霍九枭还要清楚。 因此,慕西洲根本就没办法冷静。 他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冷声道:“我跟你一块去。” 霍九枭笑了,那样子笑得十分欠揍。 他道:“身为兄弟,我是愿意带你一块过去的。但是,你未必能进得了战公馆的大门。” 慕西洲嗓音很冷:“你不会想办法?” 霍九枭冷嗤:“办法我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慕西洲咬牙:“说。” 霍九枭意味深长的看了慕西洲一眼:“把你的现任太太一起带上呗?” 话落,慕西洲的拳头险些就捶到了霍九枭的面颊上。 霍九枭在躲避成功后,要笑不笑的口吻: “你单独去,别说战南笙了,就是战南笙那两个哥哥都不答应,何况是战南笙本尊?但你带着现任太太过去,那性质就会不一样。就算战南笙两个哥哥要放狗咬你们,以战南笙的脾气,她都会同意你们夫妻二人进门。因为,再也没有比你们成双成对更能刺激她想要报复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决心。” 慕西洲:“……”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脸色绷得异常难看。 …… 那端,沈婉清在接到慕西洲电话时,她人刚把江淮打发走。 本来慕西洲是安排江淮送沈婉清回古堡庄园的,但沈婉清在一处购物广场下车就把江淮给打发了。 她此时目送江淮的车走远,慕西洲电话就打了进来。 沈婉清眯了眯眼,接通了慕西洲这个电话:“阿洲?你跟……战小姐,谈好了?” 慕西洲答非所问:“你等下来医院,跟我一块去参加战大公子的生日宴。” 闻言,沈婉清呼吸就是一滞。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道: “我以为,以今时今日你跟战公馆的关系,只怕是水火不容。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你去战公馆不是自讨苦吃吗?阿洲,你就有那么放不下她吗?你就算放不下她,那也得等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何苦……” 慕西洲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抓紧过来。” 说完,男人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沈婉清气得都想把手机摔碎。 但,她忍住了。 因为,此时迎面朝她走过来一个头戴鸭舌帽面戴口罩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人。 那男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几,身形清瘦,在人潮如织的广场毫无存在感。 但,他是沈婉清除了何以琛以外最信任的属下,且何以琛并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此人,手上至少握了五条人命。 沈婉清等他走近后,就将手上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纸条给他了,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沈婉清对那人道: “事成之后,我送你一家老小出国。如果事情败露,你就依法服罪,你的妻女我会帮你安顿好。” 那人只嗯了一声,就迅速走了。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上了一辆面包车。 上了面包车后,他打开沈婉清塞给他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模仿‘烹尸案’的手段,把战南笙尽快处理掉。 男人看完这张纸条,就用打火机把纸条给烧了。 他做完这些后,就开车扬尘而去。 …… 另一端,被慕西洲指派暗地跟踪沈婉清的左青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将沈婉清先前跟那个鸭舌帽男人之间微妙的互动尽收眼底后,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过去。 慕西洲等左青汇报完毕后,道:“务必盯紧那个男人,并尽早查出那个男人的底细。” 左青说了好,慕西洲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 ** 那端,战南笙抵达战公馆以后,才被战长生告知晚上家里有场子,让她赶紧收拾一下去他的南苑参加活动。 战南笙心情不佳,对战长生一手操办的活动不感兴趣。 她道:“生日快乐,你们好好玩。” 战长生挑眉,目光在她恹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道:“就这?你还能在敷衍一点吗?” 战南笙挑眉,挺认真的看了战长生两眼,无比真诚的道: “生日快乐,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顿了下,“生日礼物改日补上。” 她说完,就要上楼时,战长生长臂一伸,就勾住了她脖颈处的衣领,眯眼问道: “你给我回来。你跟大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借着去医院探视慕老夫人的名义又偷偷地跑去见慕西洲那个浑蛋了?” 战南笙:“没有。”顿了下,将在医院门口撞见慕西洲跟沈婉清一事坦白了一遍后,道,“确实被他们给捣坏了心情,心里有点烦。” 战长生知道战南笙看起来好像已经放下了对慕西洲的感情,其实心里没有。 如果真的放下,就不会因为这点屁事而心烦意乱。 战长生看破不点破,他直奔主题,道:“你可以不参加我的生日派,但蒋少男,你也不见吗?” 蒋少男是三天前出狱的。 蒋家大少爷出狱,就是一阵秋风,刮过了整个京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听说了。 自然,战南笙也听说了。 想起年少时一起共同经历过的事,那些历久弥新的过去,此时伴随记忆浮上心头,愈发地刻骨铭心了。 战南笙心下有几分涌动,她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他……来,是为了要见我?” 战长生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说呢?当年,他单枪匹马不顾生死也要去救你,他因此被人暗算遭了三年牢狱之灾,而你对他又一直避而不见,他不是来奔你的,难道真是来给我庆生的?” 战南笙淡淡的唔了一声,想了想,道:“那我收拾一下再过去吧。” 战长生嗯了一声后,又道:“把你那个朋友李小念一起带上。听说她懂医,让她给霍孝衍的腿看看。” 霍孝衍虽然在慕西洲的帮助下,死里逃生,但他却落得个双腿残疾的下场。 如今,他只能靠轮椅代步,两条腿不仅没有知觉,也已经严重萎缩了。 医生建议,截肢装假肢。 霍孝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要不影响生命,他不打算截肢。 最近,李念住在战公馆,给不少战公馆里年纪大的佣人治好了慢性病,战长生便随意地提了一嘴。 战南笙也看出李念在这方面的才能,所以她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好。” 战南笙上楼后,就敲响了李念的客房门,转达了战长生的话后,对李念道: “我大哥跟霍九枭素来交好,他的场子,只怕霍九枭也会到。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改日单独约时间给霍孝衍看。” 李念在战南笙的帮助下已经跟何以琛做了dna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了她跟何以琛是亲兄妹。 只是,他们兄妹二人为了顾全大局,就没有公开关系,只私下联系。 总之,这件事,李念是感谢战南笙的。 而在李念看来,霍枭衍是战南笙的好朋友,所以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我虽跟霍九枭不对付,但并不影响我给他弟弟看病。” 战南笙点头,道:“那十分钟后,我们楼下集合。” 李念说了好,想起了什么,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对战南笙道: “我先前跟我哥通了一次电话,从他口中得知,他早在慕总跟沈婉清结婚前就跟沈婉清发生过关系。我哥让我转告你,沈婉清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让你诸事小心。” 战南笙不是没有想过,何以琛跟沈婉清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是当亲耳听到时,心里却没有多少触动。 因为,沈婉清是跟何以琛搞了,还是跟别的男人搞了,如今对她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 毕竟,沈婉清现在肚子的孩子是慕西洲的。 之前,她有怀疑沈婉清跟何以琛之间的关系。 那时,她是想抓出她的把柄当着戚老和戚女士的面并公之于众,狠狠吊打他们的脸。 现在,想想,是真的无所谓。 人家夫妻都要拍婚纱照了,夫妻感情美满,她横插一脚,搞的她好像很在意慕西洲似的。 不过,沈婉清对她动了杀心,这一点战南笙是绝不能掉以轻心的。 思及此,战南笙对李念道:“好,我会小心。” 李念想了想,又道: “其实,我是想说,沈婉清腹中的孩子有可能不是慕总的。当然,无论是不是,慕总已经跟她结婚了,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伤害。我只是想把这种可能告诉你,让你知道,沈婉清这个人心思有多缜密,她能同时在我哥和慕总之间玩转的游刃有余,不可小觑。” 战南笙轻笑,道:“谢谢你的提醒。” 李念扯唇:“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战南笙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那笑容似是能治愈人心,让李念心头也跟着阳光明媚起来。 …… 战南笙跟李念并肩出现在战公馆东苑的时候,战长生已经跟一伙人促成了两个牌局 都是京城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眼看过去,战南笙基本上都认识。 男人在牌桌上,要么是骂骂咧咧,要么就是谈笑风生。 跟战长生交好的,素质都还行,牌桌上偶然冒两句脏话,但整体还很和谐。 战南笙跟李念一进门,原本还处于沉浸式打牌的富家子弟就纷纷把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 对于战南笙这种大开大合的绝色美人,他们深知自己有色心没色胆,不敢招惹。 但,对于战南笙身旁那个又纯又甜的少女,都不禁心头一荡,颇有几分惊艳之感。 一身中式唐装的男人,在这时将咬在嘴里的香烟抽走后,就眯起一双妖媚的不像话的狐狸眼,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笙宝,你边上的这位,不给哥哥们介绍一下吗?” 说这话的是秦家的长孙秦少衍,战南笙的亲表哥,他是个喜欢捣腾古玩的国宝级鉴定家。 最近,他刚忙完一桩北周古墓的挖掘,出土了不少对历史具有研究价值的文物。 这次来京城,他一来是为了休假,二来是听说自己的亲姑姑秦芷若还活着,特地来核实此事。 他因为一直醉心于考古研究,母胎二十八年,至今单身。 此时对战南笙身旁的李念感兴趣,是因为李念跟北周墓里出土的一副仕女图长的颇为神思,所以便提了一嘴。 自家的表哥战南笙是了解的,并非登徒子。 所以,战南笙在秦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对李念介绍道:“我外祖父的长孙,秦少衍。” 李念冲秦少衍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战南笙继续对秦少衍介绍道:“我朋友,李念。” 秦少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转动着手上一枚玉扳指,道:“字怎么写?” 或许是觉得秦少衍骨像邪性,于男人而言太妖致了,所以李念就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乖巧的回道: “念念不忘的念。” 秦少衍玫色的薄唇微微上翘两度。 他对她招了招手,道:“我瞧着跟你有几分投缘,过来给我抓牌。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李念却在他话音落下后,淡声道: “秦少面相湿重,内有湿寒之症,应该犯有严重性风湿关节炎,若是不进行恰当的医治干预,怕是老来要轮椅相伴。” 秦少衍常年泡在古墓里挖掘,一旦工作起来又没日没夜,确实犯有严重性风湿关节炎。 他浓黑的眉头微微挑了一度,对战南笙道:“你这朋友……挺有内秀。可以劳驾她给我瞧瞧吗?” 他话音落下后,不等战南笙语,霍九枭就到了。 他面色阴沉,嗓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不可以。” 霍九枭话音落下,李念就跟着道:“可以。” 秦少衍嗅到了什么猫腻,啧了一声后,就推了面前的牌,“你们玩,我得瞧病。” 秦少衍说完,就离开了牌桌坐到了实木沙发上。 他落座后,李念就走了过去,给他把了脉。 她手指纤细柔嫩,落在秦少衍的同样白得发光的手腕上,竟然有种肌肤相融的错觉,看得霍九枭都起了脾气。 可他又神奇地忍住了,没有发脾气。 他拉过一把藤椅,落座后,目光就跟刀子似的落在秦少衍的身上。 秦少衍挑衅地睨了他一眼,道: “老枭,你跟莫家的那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连你们大婚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你却又不结了?怎么,面前的小丫头,难道是你的新欢?” 李念几乎是在秦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不是。”顿了下,“我跟他没有关系。” 秦少衍笑了,漂亮的手指轻轻触上自己的眉心,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后,道: “李小姐,我母胎28年,至今尚未婚配,缺个知冷暖的媳妇,敢问李小姐感兴趣吗?” 李念在这时给他把完脉后,答非所问: “我给您开个祛风湿的方子。制川乌、制川何首乌各60克,制草乌24克、地枫皮、千年健各36克,白酒1升。口服,每日3次,每次15毫升。” 李念的话挺专业的,听得原本在打牌的公子哥们,都蠢蠢欲动地想让李念也给看看。 事实上,确实有人带了头,嚷嚷着让李念给看。 但,那人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霍九枭一脚给踹出去了半米远,“不长眼的东西,她是我的女人,瞎了?” 他冷声吼完,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李念在这时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深看了他两眼后,道: “霍先生,我也给你开个方子吧?你内热火旺,有狂躁症,长此以往,会得肝脏疾病的。” 霍九枭:“……” 秦少衍在李念的话音落下后,支着下巴轻笑,道:“我瞧他好像不仅肝火旺盛,还腰酸腿软肾虚吧?” 此话一出,霍九枭就再也忍不住,抡起拳头就要朝秦少衍打过去时,战长生推牌走了过来, “行了,闹什么?我的局,不想待,就都给老子滚蛋——” 战长生的话,多少起了点作用。 霍九枭跟秦少衍没再互掐。 战长生在这时走到李念的面前,道:“李小姐,我这些朋友没几个像人的,还请李小姐多担待些。” 李念莞尔扯唇,道:“没关系。” 她说完,就侧首看向战南笙:“你说的那个朋友呢?” 战南笙指着坐在暗处喝茶的霍孝衍,道:“他在那。” 说话间,她就拉着李念往光晕昏暗处走了过去。 比起之前所见,如今的霍孝衍除了双腿还不能直立行走,整个人看起来是已经完全康复了。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将李念给霍孝衍介绍了一遍后,道:“衍哥哥,让我朋友给你看看?” 但凡有一线生机,霍孝衍都想治好自己的双腿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因此,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顿了下,“笙笙,你有心了。” 战南笙笑了笑,道:“我们之间,客气就见外了。” 她说着,就微侧身,对李念道:“要不要给你们单独弄个房间?这里乌烟瘴气的,你怕是没办法安心医治。” 话落,李念便点头道:“最好这样。他的情况,我需要给他施针才能有定论。” 战南笙说了好,就安排战公馆的佣人去准备休息的客房。 她安顿好后,正要亲自推霍孝衍去客房时,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抹身形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 黑色鸭舌帽,黑色衬衫,黑色裤子,衬衫微微敞开着,若隐若现着性感撩人的锁骨。 因为帽檐压得太低,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睛,以及他脸上的神色。 战南笙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弧度完美的下颌线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 他只立在门口,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 秋风自他身后吹来,好像心上有什么东西一下就被吹散了,然后跟着涌起了一片无法忽视的涟漪。 战南笙目光定定的看了会儿那男人的方向,想了想,便对李念道: “我让佣人陪你们一起,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李念顺着战南笙的目光瞥了眼门口立着的男人,点了下头,道:“好。” 李念跟霍孝衍离开后,战南笙就朝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越到门口的时候,秋寒越是更浓。 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过来,满庭院都是桂花香。 待她完全走到那男人面前,男人便垂首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停了几秒,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聊聊?” 战南笙昂起头,看着面前这张已经将近四年之久没有见过的英俊脸庞,比起四年前,这张脸……成熟了,也愈发的有男人魅力了。 战南笙在他眉宇间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停留了两秒后,点头道:“好。” …… 今晚的风有点大,月色朦胧,树影滂沱。 战南笙看着那立在滂沱树影里的男人。 他身上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矜贵拓跋的冷冽气场,给周遭万事万物平添了几许强大的压迫感。 甚至,伴随一阵风,战南笙能嗅到他暗藏在骨血之下的阴冷血腥之气。 她对他昂起小脸,眼眶有点红,甚至是湿润。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淡淡地道:“你恨我吗?” 第360章 她怀孕了:三胞胎 “恨么?” 男人在这时从树影里走了出去。 他来到她的面前,脱掉头上的鸭舌帽,短寸头下的那张即便历尽千帆也仍然俊美如斯的脸庞,跟她记忆中的模样好像一样,可又有很大的不同。 战南笙迎上他的目光,抿了抿唇,“对不起。” 闻言,蒋少男就垂眸打量着月色下的年轻女孩。 她一身暖粉色束腰长袖连衣裙,墨发被风吹得翻飞,比四年前还要绝色俊美的小脸在月色中格外美好。 只是,她看他的目光再无年少时那般天真而又炽诚了。 他无声地看了会儿战南笙,波澜不惊地开口道:“你是挺对不起我的。” 话落,战南笙的手指紧了紧。 蒋少男的话还在继续:“战南笙,我们试试吧。” 顿了下,补充道, “先别着急拒绝。等我把话说完。这些年,我人虽在里面蹲着,但外面关于你的事却一样都没有错过。如果,你觉得对我有愧,也想彻底从慕西洲对你造成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就跟我试一试。” 战南笙掀眸,看着蒋少男那张斧凿般的英挺脸庞,喃喃的调子里有几分迷茫,“试一试么?” 蒋少男:“还是说,你只是嘴上说想跟慕西洲一刀两断,其实内心深处仍然渴望能跟他破镜重圆?” “……我……我没有。” 蒋少男眼底一闪而过嘲讽,淡声道:“你有。” 顿了下, “笙笙,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蹲大牢的这几年,什么本事没学会,就学到了一眼能看穿‘是人是鬼’的本事。你好好想想,你跟慕西洲真的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吗?” 话落,战南笙在心里就有了答案。 答案是没有。 无论是何种原因,她都接受不了慕西洲跟别的女人有染,甚至还有孩子。 更何况,即便慕西洲跟别的女人没有关系,她也无法原谅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战南笙没说话。 蒋少男的话还在继续: “老实说,我挺恨你对我的绝情绝义。我甚至都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狠心女人。我对你掏心掏肺,恨不能把身上的肋骨打断了给你熬汤喝……” 说到这,嗓音嘶哑而冷冽, “整整四年,我坐了整整四年的牢,你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我想不明白,你能给我一个原因吗?” 战南笙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眼底有湿意,只是眼泪没有滚出眼眶。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同蒋少男对视了几秒后,说道: “当年那次绑架事件,爆出燕无琼‘是被你强暴’后,燕家人发了狠的想要置你于死地。我跪到燕无邪的面前,求他对你网开一面……燕无邪说,杀人诛心,你毁了他妹妹,他就要毁了你的求生欲。他觉得,我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欲望, 所以,燕无邪说,与其让你将牢底坐穿,倒不如狠狠地将你折磨得体无完肤。所以,他不仅要求我不许去监狱探视你,更要求我对你说了那番杀人诛心的狠话。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对你网开一面。后来,你被判了八年……” 蒋少男在这时低低闷闷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他这辈子唯一低声下气求过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一如当年风华绝代的女人了。 当年,他入狱的那天,他在电话里对她苦苦哀求——笙笙,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来见见我? 她对他只说了两个字:永不。 那一刻,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后来,他入狱的第二年,就传来她跟慕西洲闪婚的消息。 算起来,这几年,他的确是被她的冷血无情给折磨得体无完肤。 他应该报复她的,报复她的无情无义。 但,他出狱后,听说了她的事,原来她过得并不好,他好像就没那么不甘或者是痛恨了。 蒋少男沉默了许久,察觉到有人朝他们这边走近,他视线越过战南笙的头顶,一下就眯起了眼。 慕西洲? 蒋少男浓黑的眉头微挑,掌心一下就握住了战南笙纤细的腰肢,做了打从第一眼看到战南笙他就想要做的事。 他将战南笙一把扣入怀里后,就将她整个人摁压在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俯首在战南笙一脸震怒中吻上她的眉心,压低嗓音, “慕西洲和他的新婚娇妻朝这边走了过来,你难道不想彻底摆脱他吗?好好表现,嗯?” 此话一出,战南笙那个抗拒的动作就像是被定了符咒,一下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蒋少男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并不好看。 他眼底一闪而过幽深以及复杂,他勾住战南笙的腰肢就将她半拥在怀里,带着她一起转过身来。 几目相撞,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各不相同,但空气中火药味却十足。 最先开口打破这份僵持的是沈婉清。 月色下的沈婉清,一身白色连衣裙,温婉的样子格外端庄。 她目光分别在战南笙和蒋少男身上停留了两秒后,对身旁的慕西洲淡声道: “阿洲,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战小姐跟蒋少叙旧了。” 慕西洲脸色很白,俊脸阴沉的太阳穴的青筋都跟着突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蒋少男那只掐握战南笙的手,凤眸冷冽地眯起,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少男,淡声道:“听霍九枭说,你提前出狱了,这几年,你受了不少委屈。” 蒋少男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委不委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已经出来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今晚我就不跟你叙旧了,改天等你康复出院了,我设局单独请你好好聚一聚。” 他说完,就勾着身体明显僵硬的战南笙欲要离开时,慕西洲冷声开口道: “蒋少男,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蒋少男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讽刺地看着他,道:“什么规矩?” 慕西洲眯深眼:“你不想再进去,就不要碰我碰过的女人。” 几乎是话音落下后,蒋少男就撤回了落在战南笙腰肢上的手,抡起拳头就朝慕西洲的面颊上打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婉清挡在了蒋少男的拳风之下,阻止道: “蒋大少爷,请你理智点,别为了争风吃醋这点小事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葬送在监狱里。” 说到这,她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茶里茶气的道: “战大小姐,我真的都不知道要该说你什么好了。男人们,为了你,一个个的都恨不能打得头破血流,你作为当事人,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所有男人都爱为你打架? 你口口声声地说,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从不跟任何男人搞暧昧。可我眼底看到的却是,你真是养了一池塘的龙鱼,每一条都甘愿为你赴汤蹈火,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可真不是一般的高明呢。” 面对沈婉清赤裸裸的挑拨,战南笙答非所问:“谁允许你们这对狗男女来我们战公馆兴风作浪的,滚——” 沈婉清很满意战南笙这个反应,战南笙越是恼羞成怒,才越能激起慕西洲对战南笙的厌恶。 因此,沈婉清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变本加厉地冷笑道: “是我求阿洲来的。我听闻战公馆来了一位女神医,想着她医术那么高明,想请她给阿洲开一个养肝护心的方子帮他尽早康复身体。” 顿了下, “当然,也是为了自己,想请那位女神医给我把把脉,看看我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也好提前为孩子准备未来的婴儿用品。你以为,我们难道是专程来看你跟蒋少开启第二春的?” 话落,战南笙就舔了舔唇角,开口道:“是吗?” 沈婉清淡笑道:“不然呢?战大小姐,该不会以为,阿洲至今对你还余情未了吧?”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把目光从她脸上撤开,落在了脸色无比阴沉的慕西洲脸上,说道: “既然慕总早就跟我恩断义绝,又为何在我的地盘上对我现任追求者如此厚颜无耻地叫嚣?什么叫不要碰我碰过的女人?我都跟慕总彻底的一刀两断了, 难道还要给慕总你守身如玉一辈子都不找男人嫁了吗?慕总,你究竟是哪来的立场,又是哪来的威风说出这种话的?只要我愿意,只要我想,我战南笙就能再婚,你也没有资格干预。” 这番话,对慕西洲来说,就好比一把锥心刺骨的刀,绞得他整颗心脏都血肉模糊了。 他薄唇抿了又抿,冷声对身旁的沈婉清道:“我们走吧。” 战南笙:“走哪去啊?不是说来求医的?来都来了,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慕西洲呼吸瞬间就浓促到了极致,胸口一团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他猩红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了会儿战南笙,竟然也能平静下来,对答如流,“也好。” 五分钟后,四人先后走进战公馆东苑的会客大厅。 一群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打桌球的打桌球,氛围十分热闹。 但,因为战南笙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空气中瞬间就像是寒流过境了一般,冷飕飕的。 战时南跟战长生一人一手的烟,看到跟在战南笙身后的慕西洲时,纷纷眯起了眸。 比起战长生脸上明显的不悦,战时南对欲要发怒赶人的战长生道:“人是我叫人放进来的。” 战长生冷脸看着战时南,沉声道:“理由?” 战时南将手上的台球杆随意地立在了脚边,波澜不惊的口吻: “慕总把横弯影视城那个项目给了我,我不能不给他这个老总的脸。”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重要的是,他带着新婚娇妻大驾光临,一看就是来给咱们妹妹添堵的,你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好好给咱们的妹妹出个头吗?省得有些人,以为爬上了少主夫人的位置就得意的目中无人,不把咱们战家放在眼底,为所欲为。” 说到这,薄唇就上翘了一度,冲沈婉清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是吧,慕太太?” 话音落下,不等战长生语,秦少衍就咬着烟从暗处走到了最前头来。 他骨相生的邪气,整个模样是俊美中透着一股阴柔,看人的目光在笑,可那笑容却叫人不寒而栗。 他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就对沈婉清冷冷讥讽道: “原来你就是三了我表妹感情的沈小姐啊?真是不知道慕总看上了你哪点。就你这张脸,还没有我家丫鬟好看。这身材嚒?上长下短,还罗圈腿,慕总是怎么下得了口跟你做的?要是给我,我肯定不要。” 这话攻击性以及侮辱性都强,正常女人都受不了。 何况,一直是被众星捧月般的沈婉清,气得当下就发怒时,慕西洲开口说话了,他道: “秦氏一族,难怪会一代不如一代。秦家到了你这一代,也就只剩下倒斗盗墓的本事了。秦少衍,她是好是坏,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跟你有关吗?” 秦少衍被讽刺也不气,他唇上溢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说道: “我就算靠倒斗盗墓为生,也比你这种靠女人以及牺牲色相上位的小人强吧?” 眼看火药味十足,沈婉清很快就把矛头转移到了战南笙的身上,要笑不笑的口吻: “战南笙,这才是你邀请我们来的真正目的吧?在你的主会场,你的几个哥哥都在,分明就是想让他们给你出头,故意给我和阿洲难堪,对吗?” 战南笙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她,道: “我邀请你们?慕太太,你怎么那么会颠倒黑白呢?不是你自己说,听闻我们家来了位女神医,求着你丈夫来我们家求医的?” 沈婉清一下就被战南笙的话给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慕太太,慕总,就因为我表哥说了句大实话,你们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慕太太确实身材比例失调,上身长,下身短,还罗圈腿。至于慕总,也确实靠出卖色相靠女人换来如今这样的权势和地位。我表哥,只是说了两句大实话,两位何必脸红脖子粗的?” 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沈婉清就下意识地去看慕西洲的脸色。 出乎意料的是,慕西洲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色,很平静。 慕西洲不替她说话,沈婉清只觉被当众羞辱,尊严瞬间扫地,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她双目很快就湿润了起来,看着慕西洲道: “阿洲,你是觉得我不够难堪,还是觉得你自己不够难堪?我们走吧。” 慕西洲非但不走,还拉过一把椅子就这么坐了下来。 他落座后,就掀眸看向战南笙,道: “瞧不起?靠女人得来的权势也是权势。你的亲生父亲——顾长霖顾大帅,当初靠的也是这样的手段得到了别人穷尽几辈子也得不到的权贵。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很羞耻吗?愚者才会舟车劳顿地损兵折将,我只是选择了那条最便捷的路。” 顿了下,讳莫如深的口吻, “还是说,你对于我弃了你而选择能助我上位的沈婉清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是无法释然?” 战南笙被他的话一下就激起了脾气,但她矢口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她道: “是。我就是耿耿于怀。你一边哄着我让我等你,一边又搭着沈婉清助你一臂之力。我被你逼得退无可退躲到北洋省,你一路追到北洋省跟我说,你病情恶化可能活不长。 你想要这样权势遮天的富贵是为了给我撑起一片天,我信了。但,你是怎么做的?你转身就跟沈婉清结婚生子,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就不该有一点脾气了还是不该耿耿于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眼眶都红了。 慕西洲被她通红的眼睛看得心头就像是被人掐去了一角。 明明很疼,也明明心软了,可一想到先前撞见她跟蒋少男那样亲密互动,他整个人还是无法遏制的阴狠起来。 他几乎是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地说道: “说得好像就跟我欠了你似的。战南笙,你如今连下家都找好了,何必做出这副委屈不已又悲痛欲绝的样子呢?完全没这个必要。从始至终,我慕西洲都不欠你。” 顿了下,补充道,“我待你,够仁至义尽了。” 他说完,一直隐忍着没说话的蒋少男在这时咬了下后牙槽,一个健步上前后,就一把提紧了慕西洲的衣领。 战南笙在他拳头就要招呼到慕西洲的面颊上时,低吼了一声,“够了。” 她这样吼完,就将满胸腔的委屈全都咽了回去。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慕西洲那张毫无波澜的俊脸,“带着你的女人,滚——” 慕西洲唇角微末的勾了勾。 他抬手推开蒋少男揪住他衣领的手,并对蒋少男冷冷低笑道:“少男,我不要的破鞋,你稀罕,让给你了。” 此话一出,蒋少男的拳头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朝慕西洲身上招呼了过去。 慕西洲如今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样的一拳。 一拳,就被打的摔在了地上,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除了心急如焚的沈婉清,没有一个人去搀扶他。 蒋少男怒意正浓,区区一拳根本就不解恨。 他在沈婉清一声尖叫中,又给了慕西洲两拳,就在第三拳下去时,已经看不下去的霍九枭截住了蒋少男那个拳头。 蒋少男已经打红了眼,对霍九枭昂了昂下巴,“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揍。” 霍九枭铁青着俊脸,道: “这狗逼东西,嘴欠,确实欠抽。但若是照你这么打下去,他不死也得残。少男,你要想好,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你和你们整个蒋家的未来命运都搭进去,值不值。” 蒋少男喉头剧烈的耸动了一下,想起自己那个被慕西洲拉下马的父亲蒋为民,终于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收起了拳头,转过身,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这次,死心了吗?” 战南笙闭上了眼,盖住眼底酸涩难当的泪意,缓声开口道:“死心了。” 伴随这句话落下,原本还被揍趴下的慕西洲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大力,几秒间就迅速站了起来,并随手捞起旁边的一把实木椅子朝蒋少男后脑勺狠狠的劈了下去。 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 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笙下意识的推开了立在她面前的蒋少男,然后慕西洲那把实木椅就笔直的朝她身上砸落了下来。 饶是慕西洲反应过来且迅速撤回了力道,但那把实木椅,至少有一半砸在了战南笙的肩膀上。 伴随战南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她整个人都摔进了反应过来的蒋少男怀里。 几秒间而已,她就因为某种巨大的痛苦而冷汗淋漓,面色苍白如纸。 不知道是哪个阔少带来的女伴在这时发出了一声尖叫,“血——,她流了好多的血……” 伴随道嗓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战南笙身下的裙子被一滩鲜红的血染红。 这一刻,慕西洲眼瞳蓦然凝缩到了极致,他想到了什么。 上一次,她为莫如故挨了那么一下,也是这样多的血。 那一次,他痛失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即便那个孩子是宫外孕,但也是一条生命。 慕西洲呼吸紊乱而急促起来。 他试图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浑身都哆嗦得厉害。 半晌,他才艰难的嘶吼一声,“叫……叫医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无比震惊,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还是闻讯赶过来的李念第一时间给战南笙扎了一针,道:“她怀孕了,送医院,否则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伴随这道嗓音落下,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只有沈婉清恨的面目狰狞。 …… 半小时后,京城医院。 战南笙被推进手术室时,慕西洲对着手术室的门,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整个人就颓废地靠墙滑坐在了地上。 沈婉清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想了想,道: “阿洲,我相信战小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你……还是先回病房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口,我们等下再过来,好吗?” 沈婉清说这话时,人就半蹲在了慕西洲的面前。 可她刚刚蹲下,慕西洲就换了一张阴狠的面孔。 他眼底是阴冷绰绰的狠毒目光,嗓音冷冽而凌厉,“别招我烦,离我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第361章 他眼眶通红,嗓音低哑的厉害:双胞 此话一出,沈婉清心头就是狠狠一颤,“阿洲,你又发病了。”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慕西洲手就捏住了她的喉管。 就在他欲要用力时,戚老戚东轶就到了。 戚东轶不是一个人,他听到这边出了事,带了好几个属下。 他走到慕西洲的面前,一看慕西洲正抽疯掐怀有身孕的沈婉清,当下就怒吼道: “慕西洲,我看你是疯了。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绑回病房。” 重疾未愈的慕西洲,哪里是戚东轶的对手。 很快,他人就被戚老的属下敲昏了给强行带走了,沈婉清也跟着一块走了。 慕西洲被强行带走后,戚东轶走到了战长生的面前,道: “我在来的路上只听慕西洲抽疯不小心误伤到了战小姐,不知战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战长生答非所问: “戚老,当初你棒打鸳鸯的时候,是觉得我家妹子不能生,不能给你们戚家军传宗接代,你怕断了香火所以才死活要拆散他们。身为长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有想过, 你拼了命也要往慕西洲床上塞的女人,其实根本就不什么好胚子吗?你真觉得沈婉清能是慕西洲的贤内助?据我所知,她跟她那个保镖出身的妹夫关系匪浅,没准她腹中的孩子都未必是慕西洲的种而是何以琛的。” 此话一出,戚老整个心头都是一颤。 他面色铁青,怒道:“战长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说,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这次站出来说话的就不是战长生了,而是李念。 李念走到了戚老的面前,有条不紊的说道: “我是何以琛失散十几年的妹妹,原名叫何以念,现在跟养母姓,您老可以叫我现在的名字,我叫李念。我能证实战大公子所言非虚。沈婉清确实跟我哥何以琛一直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即便是沈小姐现在怀有身孕,他们最近一次上床是在一周前。” 顿了下, “您老若是不信,可以找我哥亲自聊一聊这件事。想必,他应该会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戚老此时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以及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目光深看了李念足足十几秒后,沉声道: “小姑娘,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把你哥推到风口浪尖上令他死无葬身之地吗?” 李念波澜不惊地回道: “戚老,我能跟您如此坦白我哥跟沈婉清之间的关系,说明,我跟我哥并不忌惮这件事会被曝光。您老还有什么疑惑,就去找我哥说吧。” 戚老在李念这番话落下后,目光看了会儿手术室亮起的灯,若有所思了几秒,道: “我听说你会点医术,战南笙只是被椅子打了一下,怎么还做起了手术?她究竟是被伤到了哪里?” 李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如果我没有把错脉,战小姐应该是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此话一出,戚老情绪明显就激动了,连嗓音都跟着哆嗦,“那……那孩子……能保住吗?” 李念:“不知。” 戚老一颗心再也无法淡定。 如果沈婉清真的是个寡廉鲜耻的女人,背着慕西洲跟别的男人有染,即便她怀的是慕西洲的孩子,即便她是沈老看中的沈家军继承人,他都没办法接受这样品行不端的女人。 思及此,戚老留了一个属下在手术室这边等消息,他则迅速离开医院去找何以琛去了。 战南笙的手术是在两小时后结束的,她人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人昏昏沉沉的还没有完全昏迷。 被推出手术室后,她就对立在手术室门外的战长生和战时南道:“不住院,带我回家。” 大概是这句话,耗费了她毕生的精力,她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的闭上了眼。 战长生和战时南对视了一眼后,就做出了决定:“好。” 他说完,就对战时南道:“你去安排她出院的事,我跟医生聊两句。” 战时南嗯了一声,就去安排了。 跟着一块来医院的,除了战时南、战长生、李念,还有蒋少男、秦少衍、霍孝衍,这些人跟战南笙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都关心战南笙的情况。 他们不着急走,而是跟战长生一样,想从医生这里知道战南笙现在的情况。 战长生最先开口问:“医生,我妹妹现在什么情况?” 那医生在战长生话音落下后,问:“你们当中,谁是战家大公子战长生先生?” 战长生道:“我是。” 医生在他话音落下后,道:“病人有交待,说她的情况跟你一个人说就行。” 战长生点头,“好。” 战长生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等医生将病房门关上后,医生才将一份检查报告递到了战长生的面前,道:“您看看吧。” …… 十分钟后,战长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一张俊脸没有任何的波澜。 见他出来,一行人迎了上去。 最先开口问的是蒋少男,“医生怎么说?” 战长生面色无澜,压下心底那一层又一层的激荡,波澜不惊的回道:“笙笙人没事。”顿了下,“只不过可惜的是,孩子没有保住。” 战长生说完,就只叫上了李念,跟其他人只打了招呼就迅速撤离了医院。 蒋少男等他行色匆匆的走远后,眸色渐渐眯到了最深。 他并没有着急离开医院。 他在医院楼下的停车坪,抽了将近半包烟以后,找到了先前那位给战南笙做手术的主治医师,嗓音阴冷, “我瞧着你这把年纪混上主任医师的位置也挺不容易的,你不想职业生涯就此到头,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嗯?” 那主治医师早在蒋少男的打火机烧焦了他的一缕头发,人就吓破了胆,结巴道:“您……您有话就好好说。” 蒋少男开门见山,道:“你先前抢救的那个病人,战南笙战大小姐,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主治医师略有犹豫,问:“您跟她是什么关系?” 蒋少男薄唇上翘,笑的异常阴柔:“不出意外的话,我将会是她下一任的丈夫。” 闻言,主治医师面色明显有些震惊。 他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战小姐……她的孩子保住了。” 顿了下,欲言又止, “但,战小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她腹中的孩子跟您无关,您还是打消娶她的念头吧。这个年头,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的。” 蒋少男在主治医师话音落下后,就提紧了他的衣领,将主治医师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他眸色冷冷地对他警告道: “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向你打听战南笙的情况,你都要说她的孩子没有保住。但凡泄露一个字的真相,我就灭你满门。” 顿了下,补充道, “实不相瞒,我三天前才从监狱里放出来,惹我不高兴了,大不了我捅了你再进去蹲几年,听明白了吗?” 蒋少男骨相寡冷,又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之久,即便是不说话,一身冷冽的气场就足够吓人了,何况此时他周身都是浓重不散的戾气,那主治医师哪敢说一个不字。 他结巴道:“我……我保证。”顿了下,战战兢兢的口吻,“战……战小姐……怀的可能是双胎。” 蒋少男眸色一下就眯到了最深,脸上全是骇人的戾气,他嗓音清冽而凌厉,“什么叫做可能?” 主治医师擦了把脸上的冷汗,道:“因为不确定会不会是三胞胎。b超显示,目前能看到两个孕囊。” 此话一出,蒋少男只觉得心口就像是被锥子瞬间就刺穿了似的,麻木不仁的厉害。 凭什么呢? 凭什么,伤她最深的慕西洲却有这样好的福气,让她一胎三宝? 蒋少男离开京城医院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衣裳很快就被大雨淋透,一张五官过分冷硬坚挺的脸庞在雨夜下尤为阴森。 他在雨中走了许久,直至自他身后举上来一把黑色大伞,他才稍稍顿足。 他微侧首,看着打着黑色的人走到他的面前。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后,就开口道: “大少爷,打从您父亲大爷出事以后,二房三房那边为了争夺家业已经把老爷子害死了,而您的母亲也被谋害的从高楼坠下摔成了植物人。现在整个蒋家局面对您非常的不利……为了您自己的前程,您最好还是不要蹚战南笙这浑水的好。” 蒋少男在他话音落下后,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忠叔,有烟吗?” 闻言,那身形圆润的中年男人便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后递到男人的嘴边 蒋少男甩了甩指尖上的雨滴,这才夹起烟杆。 他吞云吐雾的深吸了两口,嗓音有些嘶哑的道:“我心里有数,先去疗养院看看母亲。”顿了下,“然后再去战公馆。” 忠叔听他这么说,提紧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点头道:“好。” ……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慕西洲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一身汗透。 他睁开眼的下一瞬,就猛地的坐起。 思维似乎停留在某一处大片的空白,但行为举止已经先于大脑的掀开被子欲要下床。 只是双脚才刚刚落地,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女人略显得惊喜的嗓音,“阿洲,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西洲在这一刻闭上了眼,平心静气了几秒后,掀眸冷看着已经走到他病床前的沈婉清,“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 此话一出,沈婉清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唇角。 她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她咬唇,忍了又忍,突地地笑了起来, “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谁?战南笙么?你现在就算看到她了,又如何?阿洲,你怎么就那么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呢?打从我怀上你的孩子那一刻起,你跟她就已经彻底没有以后了。而两三个小时前,你误伤了她以及她腹中尚未扎根的孩子……你觉得,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此话一出,慕西洲眼瞳就剧烈的收缩起来,呼吸急促而浓烈,几乎是低吼出声,“你说什么?” 沈婉清将慕西洲无比激动的表情尽收眼底后,逐字清晰地对他宣判道: “我说,战南笙怀孕了。很可惜的是,她实在是太福薄,注定命中跟孩子无缘,孩子没保住。” 慕西洲眼眶红了起来,他哼哼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忽然就跟疯了似的一把掐住了沈婉清的喉骨。 沈婉清脖颈被掐得闷疼,因为缺氧,面色很快就成了猪肝色,她急促的尖叫: “阿洲,你抽什么疯?快松手,松手……我们的孩子……” 慕西洲松开了她。 他眼眶仍然很红,只是人迅速冷静且克制下了所有恼火。 他撤回手以后,就对沈婉清抱以歉意的道:“抱歉,我情绪一时间有些失控……吓着你了。”顿了下,“没弄疼你吧?” 面对男人忽然平静下来的态度,沈婉清有些受宠若惊,她道: “没……没有。你能冷静下来就好。我……先前那番话虽然难听了一些,但都是基于现实才那样说的。所以,我不怪你那么对我。” 慕西洲喉头滚动了两下后,道: “我跟战南笙分分合合,事到如今,确实覆水难收。我跟她,已经先后失去了两个孩子,几乎是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了。而我如今这副修修补补的身体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腹中的孩子或将是我唯一的后代,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差池。所以,婉清,你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亏待你。” 慕西洲这番话让沈婉清心潮涌动的厉害,她下意识的以为,慕西洲这次是真的认清现实接受她了。 她心情有几分激动,眼眶红红的道:“好。” 就这样平静的聊了片刻后,慕西洲便不动声色的对沈婉清表示他需要休息就把她给支走了。 确定沈婉清彻底离开医院后,慕西洲完全换了一幅阴森冷冽的面孔。 他走下病床,从江淮手上接过外套,穿好后,就亲自去找了战南笙那个主治医师。 他找到主治医师的时候,恰碰到戚老也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面对两座大山,主治医师连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地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很遗憾,战小姐的双胞胎孩子真的没有保住。” 此话一出,戚老和慕西洲整个气场瞬间就降到了冰点,浑身都是拓跋而凛冽的气息。 戚老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怒吼道:“双胞胎?废物,怎么一个都没保住?” 医生战战兢兢地道: “……这孕妇头三个月是危险期,战小姐本来就不是个易孕的体质,能怀上这一胎已经花上了一辈子的运气,哪里承受得住外力的打击?她被送来的时候,出了很多血,我们能把战小姐抢救回来已经十分万幸了,孩子……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主治医师话音落下后,戚老就十分痛惜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前,他已经从何以琛那确定沈婉清就是个精于算计心术不正的女人。 现在又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懊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沈婉清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他就不该阻拦慕西洲跟战南笙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挠,他的曾外孙现在肯定还好好的养在战南笙的腹中。 戚老越想越愤怒,越愤怒越想找个宣泄口。 因此,他很快就把怒火撒在了慕西洲的身上,一个拐杖就朝他脊背上捶下去, “畜生,都是你遭的孽!战南笙再怎么拿话刺激你,你再怎么吃醋,你也不应该误伤到她。老实说,战南笙这孩子我从心理上是蛮欣赏她的……都是孽,都是我遭的孽……” 说着,说着,戚老眼眶就红了。 慕西洲挨了他一拐杖也没有吭声,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那个主治医师,冷声开口道:“你没有撒谎?” 主治医师差点被慕西洲阴狠的目光给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回道:“慕总,我敢拿这种事跟您开玩笑?”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低低冷冷的笑了出来, “你的确没狗胆跟我开这个玩笑,但不代表你没有撒谎的可能。是不是战南笙威胁你,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她的孩子还在?她就是为了逃避我,所以才让你说孩子已经没了,然后连医院都不住就离开了医院?” 主治医师被慕西洲的目光看的脖颈冷飕飕的,他感觉如果慕西洲再这么逼问下去,只怕是要露馅。 他在这时再次把头狠狠低下,他想到了蒋少男要灭他全家的话,又想到了战南笙要送他们全家出国的承诺…… 思忖再三,他抬起头,硬着头皮迎上慕西洲的目光,道: “慕总,如果一个女人真的想躲避一个男人的话,最不应该就是还偷偷摸摸的怀那个男人的孩子。在您看来,战小姐既然那么想逃避您,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不是保住这个孩子,而是拿掉他,您说呢?” 医生的话一下就说到了慕西洲的痛处。 他不再说话了。 医生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跟着继续硬着头皮说道: “至于战小姐为什么不想住院,我其实是有一些了解的。她是不想跟您同住在一家医院,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跟您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才要强烈出院的。” 从战南笙的主治医师办公室出来后,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慕西洲立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被秋雨完全吞没的城市,一颗心就犹如窗外的雨夜,狼藉且泥泞不堪。 他在落地窗前站立了片刻,就转过身来从江淮手上接过晚上要吃的药片。 他将那十几粒药片吞下后,吩咐江淮:“备车,去战公馆。” 江淮诧异,“现在?” 慕西洲嗯了一声。 江淮欲言又止: “四爷,且不论您的身体受不了外面的湿气,就算您受得住,咱们去了,战公馆也不会放咱们进去的。不如等明天一早雨停了再去?” 慕西洲眉头拧深了起来,“去办。” 江淮不再多言。 江淮下去后,慕西洲就把目光落在还没有走的戚老身上,冷声道:“您……是都知道了?” 戚东轶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脸色十分难看。 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愤怒的质问: “你既然早知道沈婉清不是个好的,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嗤道: “我说,你信?你都跟她联手合起伙来的骗我,你装脑瘫,甚至为了逼我跟她早日完婚不择手段的弄出兵权这种遗嘱的事,你百般威胁,我若没有真凭实据,空口无凭的跟你说,你能信几个字?” 戚东轶一下就被问住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你把沈老当亲兄弟,但沈老却一门心思的想要谋权篡位。他苦心经营的栽培沈婉清,不惜一切代价地撮合我跟沈婉清的婚事,并全力配合你铲除异己,你真当他是为了效忠于你吗?他只不过是在不动声色地扩大他的势力。你知不知道, 我为什么坚持要把戚家军的营地搬迁至京城?因为,黎城的老营地到处都是沈老沈敬忠的爪牙。如果不搬迁,将来等您老百年过世以后,沈敬忠就会对付我。如果我服从他,我就还是他的孙女婿,如果不从,那么这个世界上再无我慕西洲这号人,明白了吗?” 戚老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最好的兄弟沈敬忠也会背叛自己。 现在听慕西洲这么说,只觉得细思极恐,脊背发寒的厉害。 他沉默了好一会,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需要我怎么配合?” 慕西洲眯起眼: “我跟您老交个实底,沈婉清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下月初是沈老的七十大寿,我会在他的寿宴上揭穿沈婉清的老底,当着戚家军各个分舵打他们老沈家的脸并提出解除联姻。” 顿了下, “这件事以后,我会扶持何以琛掌权沈家,一点点逼出沈老交出兵权。至于您,这段时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沈敬忠喝茶聊天就行了。”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冷着脸子欲要离开病房。 戚东轶叫住他,道:“你现在就算以死谢罪在战公馆,战南笙都不会原谅你,何必跑这一趟自取其辱呢?” 戚东轶的话就像是刀子,割在了慕西洲的心上。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阴沉而低哑:“即便明知见不到,也还是想要试一试,否则,我过不了心上这一道坎。” 明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却还是想要去试一试,这才是他最大的悲哀吧。 …… 一小时后,慕西洲抵达战公馆的大门口。 如他所料那般,他的车被战公馆的门卫给强行阻拦了下来。 慕西洲撑着一把黑伞,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立在两尊石狮前,昂头看着一扇门之隔的里面。 雨下的很大,雨帘密集的几乎看不清门头上的战公馆几个大字。 他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的眼睛,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朝里面看了许久,才将目光撤了回来。 他打通了战南笙的手机,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接……但,手机只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却不是战南笙的嗓音,而是……蒋少男的。 蒋少男嗓音极冷,“她说,让你进来。” 慕西洲凸起的喉结深深地滚动了一下,嗓音因难以置信而显得急切,也显得沙哑,:“她……肯见我?” 第362章 她看着他:生下孩子,是因为恨,也 蒋少男讥讽道: “她前前后后因为你流过两次产,她想见一见你这个刽子手,想新仇旧恨的一起算,不应该吗?”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立在慕西洲的面前,就能被他脸上骇人的阴鸷之色所吓退。 雨水被风吹进他的伞下,他一双布水汽的凤眸猩红而妖冶,瘦得仿若刀削般的俊脸完全被雨水打湿。 他在蒋少男这番话落下后,胸口就起起伏伏地喘息起来。 良久,他自喉咙深处溢出了一个字,“好。” …… 慕西洲出现在战南笙闺房时,蒋少男正端着一碗李念熬的中药喂战南笙喝。 他人靠坐在床上,战南笙则靠坐在他的怀里。 第一角度看过去,战南笙整个人都像是被蒋少男圈坐在怀里,她只需要张口,蒋少男手上的汤药就能喂进她的嘴里。 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偶像剧里的深情男主在精心照料自己的妻子那样缱绻而美好。 这一幕,一下就刺痛了慕西洲的心。 可他又那样镇定自若地立在床前,他被秋雨打湿的身上,正滴滴答答的往地毯上溅落着水滴。 战南笙视线在他满是雨水的身上停留了两秒,又稍稍抬高视线,目光最后定在他满是雨珠的脸庞上,缓声开口道: “我在做小月子,不能受寒,也不能沾了湿气,你先跟着林妈去把身上的雨水清理一下吧,我们等下再聊。” 慕西洲喉骨滚动了两下,嗓音沙哑而低沉。 他说了好,就跟林妈下去了。 差不多五分钟后,他再上来时,就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上半身浅粉色衬衫,下半身米白色裤子,这身派头是战时南的衣服。 慕西洲几乎从未穿过这类型的衣服,他的衣服非黑即白,就像是他的世界——黑白分明。 暖色系的衣服,削弱了他身上的病气,但更能突出他暗藏在皮囊之下的戾气。 那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戾气,汹涌而澎湃。 此时的蒋少男已经喂好了战南笙吃药,但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将空掉的汤碗随手搁在茶几上后,目光就凉凉地朝慕西洲看了过去。 不过,他虽然目光在看慕西洲,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对战南笙说的,“笙笙,你们谈话,需要我回避么?” 战南笙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微开启,无比平静的道:“不用。” 她说不用,忍无可忍的慕西洲在这时缓声开口道:“可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可以吗?” 他听似平静且缓缓有礼的口吻,其实隐忍着多大的戾气,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到。 蒋少男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轻哼了一声,“不可以。” 慕西洲没有看他,或者说打从他出现在这个房间后,他的目光始终看着的就只有战南笙一个人。 他完全忽视蒋少男的存在,一双黑意深深的眼瞳紧逼着战南笙的眼睛,再次缓声开口,嗓音嘶哑得厉害: “笙笙,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救对你造成的巨大伤害,但我仍然希望能跟你单独聊几句,好吗?” 他这次话音落下后,女人终于舍得看了他一眼,淡到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 “不用,就当着蒋少男的面说吧。他不是外人。” 慕西洲喉骨耸动了一下,薄唇抿了又抿,问道:“不是外人是什么意思?” 战南笙答非所问:“慕总,你不会觉得我愿意见你,是对你还余情未了吧?” 慕西洲哑声回道:“没有。”顿了下,“我有自知之明。” 战南笙点了下头,稍稍支起因为体虚而无力的身体。 她支起身体跟身后的蒋少男拉开一段距离后,对蒋少男道:“我刚刚喝了药,嘴里苦苦的,你能给我倒一杯蜂蜜水吗?” 房间里明明还有跟着伺候的林妈,但战南笙却让他去倒,蒋少男明白,战南笙应该是想支走他? 蒋少男想起一刻钟前跟战南笙达成的协议,微微眯了眯眼,点了下头,道:“好。” 他说了好,就离开了房间。 林妈也颇是有眼力劲地一起退出了房间。 如此,卧房就只剩下坐在床上的战南笙,和立在她床前的慕西洲。 他们四目无声的交汇了片刻后,慕西洲在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哑声道: “……我是想跟你坦白一切,我跟沈婉清的结婚证是……”假的。 他的话并没有如愿说下去,因为战南笙淡声打断了他: “慕西洲,我跟你的相识相知以及相恨别离都太过于伤筋动骨,我太累了,只想跟你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可想一想,我们的社交圈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重叠,老死不相往来似乎根本就不太可能。所以,我今晚想跟你说的是, 你能不能看在我先后为你怀了两次孕且两次都因你而流产的份上,放我一马?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整夜的殚精竭力,甚至是惶惶不安。你好好养病,养好了就去好好经营你的军工帝国。而我,也好好好养身体。等养好了身体后……” 说到这,抿了下唇, “养好身体后,我就会跟蒋少男结婚。” 顿了下,在慕西洲双目猩红的震怒中,补充道,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我父亲的意思,只要蒋少男有一颗爱我的心,以及愿意做他的倒插门女婿,他就没有意见。所以,为了各自以后都能平静且体面地生活,今昔一别,我们两不相欠。我那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足够报答当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低下了头。 他怕克制不住自己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怒意,更怕自己眼底腥红的戾气吓到战南笙。 他低下头,闭上了眼,就这样无声而又无边地沉默了许久,他才从新抬起头来。 他似乎很平静,甚至眼底还溢出零星点的笑意。 他在这时单膝半跪在床沿,让自己的目光同战南笙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看着战南笙那双搁在蚕丝被面上的手,忍下欲要将这双手握住的冲动。 “笙笙。”他低低缱绻的语调,似是透着一股浓稠的哀求,“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战南笙唇角溢出一个凉薄的笑,温温淡淡的调子: “慕西洲,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太累了,已经不爱你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慕西洲还是因为战南笙这句话而情绪激动的握住了战南笙的双手。 女人的手很凉,就像是泡在了冰冻里许久,他握上去的刹那,那股凉意一下就刺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心颤了一下。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嗓音低哑而模糊,“笙笙……” 他唤着她的名字,喉骨连续耸动数次,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笙笙,我跟沈婉清的结婚证是假的,我跟她从来就没有肌肤相亲过,她的孩子也根本就不是我的。我……” 战南笙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目光无比平静的看着慕西洲,淡声道: “重要吗?慕西洲,你说的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权利和我,你选择了前者。伤我和爱我,你仍然选择了前者。在面对你一次又一次花言巧语的哄骗中,我不是没有对你妥协过。不爱了就不是不爱了。 你跟沈婉清是协议结婚也好,还是假结婚也罢,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以后了。我今晚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着,你多少都会因为这次的流产而能对我有所愧疚,基于这点愧疚会决定放手不再纠缠于我。慕西洲,慕总,见好就收吧,伤人又伤己,挺没必要的,你说呢?” 这番话对慕西洲似乎没有造成任何的打击。 只是他眼底隐隐浮出了一层比戾气还要重的湿气。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南笙,仍然是那副近似浓稠而又卑微到尘埃里的调子: “笙笙,你一定要做得这样绝吗?沈老和沈婉清打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他们表面上想要跟我联姻,其实幕后却在盘算着谋权篡位……” 战南笙不想听慕西洲说这些。 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慕西洲,我对你们争权夺利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能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这些,就是想着我们好聚好散,而不是非得因此而弄得像个仇人……” 战南笙这次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给打断了。 他换了一张似笑非笑般的面孔,嗓音也是: “战南笙,你如果非得这样逼我,我们这辈子做不成夫妻那就只能做仇人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都明显颤了一下。 她眼瞳蓦然放大了几分,眼底是难掩震惊之色。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只是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上一句的要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了, “笙笙,你再多给我两周的时间,就两周。两周,我就能让沈家彻底完蛋。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能跟你复婚,我们还能跟从前一样,我连我们将来的新婚住址都选好了,是一处比霍九枭那座月亮湾还要大的海岛,你不是说,你喜欢一早醒来,推开一扇窗入目就是依山傍水的海岛吗?我都规划好了……” “慕西洲。”战南笙再次打断了慕西洲,“别说两周,我现在就是跟你说一句话都忍了极大的恶心,明白吗?” 慕西洲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仍然单膝跪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温柔之色。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战南笙。 良久,他还是将所有怒火都遏制了下去,低低缱绻的口吻: “笙笙,你一定非得在这个时期跟蒋少男勾勾搭搭来刺激我吗?我只是求你再给我两周的时间,就两周。你忍耐两周,也不行吗?如果这两周内,我没有兑现我的承诺,你再决定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这两个字不是战南笙说的。 而是自门外推门而入的蒋少男说的。 他手上端着一杯柠檬蜂蜜水。 他走到战南笙的床头前后,慕西洲就支起膝盖站了起来。 他们两人,身高相当,只是如今的慕西洲身形太过于清瘦了,仿佛一个拳头就能把他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可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凌厉气场,又是那样不容小觑。 慕西洲看着立在他面前的蒋少男,咬了下后牙槽,低低冷冷地开口道: “蒋少男,你是打算赔上你和整个蒋家的前程来跟我叫板吗?” 蒋少男扯唇,淡淡冷笑道: “事到如今,活到我这个程度,我有什么好怕的?自打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蒋为民被你拉下台以后,蒋家就陷入了激烈的内斗。爷爷被逼死,我母亲也在他们的算计下坠楼成了植物人。如今的蒋家,水深火热,我即便怒发为红颜,拉上整个蒋家跟着一起陪葬,也算死得其所。” 顿了下,“所以,慕西洲,有狠招你就尽管朝我使,我真不怕。” 慕西洲呼吸急促而紊乱起来。 蒋少男的话还在继续: “坦白来说,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我真是一点都瞧不起。你是身不由己也好,还是为了野心也罢,把笙笙伤害成这个样子,你哪来的脸跟她再续前缘?我扪心自问,我对笙笙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只要笙笙愿意嫁,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娶。所以,哪怕只跟她做一天的夫妻,我也很是知足了。” 蒋少男的话就像是一把烈火,点爆了慕西洲心头上的油田,瞬间就炸了。 他五脏六腑都被炸得生疼,可他又那样无比的平静。 他目光同蒋少男对视了几秒后,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说你累了,不爱我了,跟他在一起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么,你告诉我,你选择跟他在一起究竟是因为要急于摆脱我,还是因为你真的想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如果是前者,大可不必,我保证在我彻底解决沈家问题之前不会来打扰你……” 战南笙扯唇,打断慕西洲后面的话: “我决定跟蒋少男在一起,不是因为要急于摆脱你而做出的决定,是我真的想要嫁给他这样能带给我安全感的男人,仅此而已。” 慕西洲好一会没再说话了。 蒋少男在这时开口道:“慕总,请吧。” 慕西洲喉骨滚动,那些盘踞在心口的不甘以及痛楚,好似在这一刻麻木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盖住眼底那团浓重的湿气。 他那样苦苦哀求,她却那样绝情又绝义呢。 甚至,他都不禁要想,这个女人是否真的爱过他。 她爱的,或许只有她自己吧。 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跟都跟她解释了,他跟沈婉清一切都是假的,她为何就是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因为被他失手打掉了那来之不易的孩子么? 慕西洲最后还是走了,走得很狼狈,他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重疾未愈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被刺激得不轻。 他转身行走到房门口时,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笔直地往前重重地栽了出去。 伴随他轰然倒塌的动静,战南笙整个心都提到了嗓门眼。 好在慕西洲栽出去没多久,他又在几次的跌跌撞撞中爬了起来,直至完全消失在房门口后,战南笙提紧的心才彻底松了下去。 她在这时闭上了眼。 很久以后,她睁开眼对仍然没有要离开的蒋少男道: “你的提议,我都已经答应了。我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不要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蒋少男讳莫如深的看着战南笙,道:“战南笙,我想不明白。” 战南笙漆黑的眼瞳微微转动了两下,掀眸看向蒋少男,“嗯?” 蒋少男道:“既然,你现在恨透了他,为什么还要决定生下他的孩子?是因为恨,也更是因为爱吗?” 第363章 男人拥紧她:你怀的是多胎,得去医 蒋少男的话一针见血,但战南笙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她对答如流,道: “跟爱不爱没关系,女性有自主选择生养孩子的生育权。何况,大人无论犯了什么错,孩子都是无辜的。医生也说,这大概会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我不能打掉他们。 但,如果让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你帮我掩人耳目,让我平安生下孩子。我帮你夺权,为你出事的母亲以及死去的爷爷报仇,我们两不相欠。” 蒋少男讥笑: “战南笙,你真是理智且冷血地叫人感到心寒。你就不能稍稍糊涂一些,稍稍的给我一次机会么?” “不能。” 蒋少男被气走了。 蒋少男的车离开战公馆的时候,躲在竹林深处还没有离开的慕西洲走了出来。 他没有打伞,但身上披着黑色雨衣。 雨水冲刷过他的脸庞,他眸色晦暗难明地看着战公馆门前两尊石狮许久,才转身离开。 回医院的路上,慕西洲就不太行了,再次昏迷。 他昏迷不醒的事,传到沈婉清的耳中时,沈婉清正因因为怒火而打了沈柔一耳光。 因为,沈柔质疑她腹中的孩子是何以琛的,她震怒之下就给了沈柔一耳光。 她打完沈柔一耳光后,她的属下就打通了她的电话。 她拿上手机,走出了沈柔的房间,来到了客厅落地窗前,道: “大小姐,如您所料,慕总在您离开医院后就去了一趟战公馆。不过待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出来了。估计这次他跟战南笙彻底划清了界限,所以被刺激得昏了过去,现在人才刚刚输上液,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碍。” 顿了下,问, “既然慕总已经跟战小姐再无可能,依您之见,还要模仿‘烹尸案’的作案手法对战南笙下手吗?属下觉得,这件事得斟酌斟酌。因为我打听到了顾大帅近日会回京城。” 沈婉清眯起了眸,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先不动手,容我想想。沈四,你等我电话吧。” 沈四道:“好。” 沈婉清跟沈四结束通话后,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的沈柔。 沈婉清不知道沈柔听到了多少,但她看得出沈柔此时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穷凶极恶之人。 沈婉清掐了掐有些发胀的眉心,舔了下唇,开口道:“先前,是大姐冲动了,大姐不该动手打你……” 她话都没有说完,沈柔就红着眼睛打断她,冷声质问: “你又要对谁动手?对姐夫的前妻……那个战小姐吗?” 因为沈柔说的是疑问句且猜测性极大,沈婉清确定沈柔没听到她多少电话内容。 因此,她在沈柔话音落下后,就厉声道: “沈柔,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胡说八道什么?是爷爷吩咐给我的秘密任务,我只是在跟属下对接进度,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落,沈柔就扯唇冷冷讥笑道: “是嚒?虽说你现在看起来跟姐夫好像感情还不错,但我听说姐夫还是对战小姐念念不忘至今,比起他对战小姐的深情,他对你实在是太薄情了些。我就不信,如此深爱他的你,你能不吃醋?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我看你是做梦都想扎个小人诅咒她去死吧?” 沈婉清在沈柔的话音落下后,再次抬手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耳光,怒道: “混账东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做事都不长脑子的?为了一个男人要搭上整个家族的前程去对付一个女人,是得多愚蠢?战南笙的背景摆在那,即便我真的讨厌她甚至是痛恨她,但也得只能给我忍着,你懂吗?” 顿了下,在沈柔满眼的泪水中又冷声斥责道, “如果沈家的儿女都跟你一样儿女情长,沈家还能有未来?你看看你,为了何以琛那个城府深的男人都变成什么样了?你竟然跟全家撒下弥天大谎说你怀孕了?你假怀孕逼爷爷和爸他们同意你跟何以琛的婚事,你跟大姐老实交代,这个主意是不是何以琛让你这么干的?” 沈柔捂着被沈婉清打痛的面颊,眼泪汹涌地从眼眶里滚出。 她半咬了会儿唇,努力平复几秒的情绪后,冷声道:“假装怀孕是我自己的主意跟琛哥哥无关。” 顿了下,冷声警告道, “沈婉清,从今往后,我跟你姐妹之情恩断义绝,你再敢编排我丈夫的不是,我一定不会轻饶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她话音落下后,最近接管了不少沈家军政务的何以琛从外面回来。 他手肘处挂着一件黑色外套,藏青色的衬衫包裹着他傲然挺拔的好身材。 他手腕处戴着一只黑色腕表,整个人气质清贵得像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一般,金贵而从容,好似他天生就出生于富家子弟,而不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保镖。 沈婉清看着他自出现后,一双黑意淙淙的眼瞳就只落在沈柔的身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像是嫉妒可也更像是痛恨。 何以琛走到沈柔的面前后,长指就扣起她的下巴。 他目光在沈柔红肿的面颊上停留了几秒后,就皱起了浓黑的眉头,“谁打的?” 女人么,往往在受了委屈后被最爱的男人关心,那委屈只会变得更汹涌。 原本已经被强压下去的眼泪,再次汹涌得夺眶而出。 沈柔几乎是在何以琛话音落下后,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和鼻涕全都蹭在了何以琛心口的衬衫上。 何以琛任由她噌着,但眉头却皱得极深,且眼底似乎还有一丝嫌弃。 嗯,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如果此时,但凡怀里换个女人,他都会把她扔出窗外。 何以琛目光从在他怀里哭的肩膀都颤抖的沈柔身上离开后,就落在了沈婉清的脸上。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 “大姐,真是好大的威风,在外面管理沈家军的大小事务,在家还要管自家小妹闺房里的男欢女爱,不累么?” 沈婉清在何以琛眼底看到了浓烈的讽刺,再一想两个月以前,这个男人还像一条狗似的对她唯命是从,如今却对她如此不敬,气得都想一枪毙了何以琛。 但,她不能。 因为何以琛,最近颇受沈老和沈父的器重。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忍,忍到最佳时机。 不过几秒间,沈婉清就压下了所有不满,冷看着何以琛,说道: “何以琛,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不管你是怎么巧舌如簧地哄骗她,但如果你敢动沈家一丝一毫的利益,我一定亲自废了你让你做不成男人。” 何以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扯唇冷笑道: “大姐,说的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大姐何必说话带刺处处挑拨我跟柔柔之间的感情呢?当初我娶柔柔,是跟爷爷和爸他们签下协议的,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分不到沈家的一厘钱。所以,大姐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说出来的话就刺激到了沈婉清, “大姐,你是不是吃这着碗里还看着锅里,既想要慕总的爱也想要我这个保镖对你千依百顺啊?所以,你才处处挑拨我跟柔柔的感情,其实还是想要霸占我对你唯命是从吧?毕竟,两三个月前,你还在我的面前脱光了试图勾引我给你一个孩子呢。” 此话一出,沈婉清就气得抡起巴掌预要朝何以琛面颊上扇过去时,沈柔更快一步地朝沈婉清扇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极其用力。 沈婉清蓦然瞪大眼睛,恼羞成怒:“沈柔!” 沈柔怒不可遏,打断她: “沈婉清,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们从前可能存在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只是万万没想到,你会如此龌龊又无耻。你处处挑拨我跟琛哥哥的关系,你敢说你心里没有鬼?你滚吗?再不滚,我就打电话给慕总说你不要脸勾引自己的妹夫!” 沈婉清被气走了。 沈婉清走后,沈柔就一把推开何以琛,怒道: “何以琛,你老实跟我交代,我们结婚后,你究竟有没有跟沈婉清私通过……” 何以琛看她哭得异常红肿的眼皮,嗓音低沉,“没有。”顿了下,“但,跟你结婚之前,跟她有过。” 沈柔气的眼泪掉了出来,“为什么结婚前你不跟我说?” 何以琛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给沈柔擦拭着通红的眼睛,嗓音温缓,道: “因为,你跟我表达爱意的时候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过去,再加上你也没有问,所以我就没有说。” 顿了下,在女人愤怒咆哮前,勾起她的下巴,俯首就吻住了她的唇, “宝贝,我这辈子想要的东西不多,一个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另外一个就是能跟你有长长久久的以后。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看不到么?我给你大姐当保镖的时候,只是个人微言轻没有地位的下贱胚,对于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我不能不答应。因为要生存。” 说话间,他就把沈柔压入了不远处的沙发里,以极其高超的技巧,自上而下地将沈柔给弄了一遍后,才彻底转移沈柔的怒火。 事后,他将沈柔哄睡了以后,摸出手机给慕西洲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慕西洲已经醒了,只是淋了一场大雨,他身上烧得厉害。 “慕总,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说话间,何以琛就点了一根香烟,青烟缭绕间,他意有所指地补充,“再不动手,沈婉清就要动手了。” 慕西洲等他说完,冷声道:“沈老不是快过七十大寿了?就在那个时候吧。” 何以琛嗯了一声后,掸了掸烟灰,又道: “戚老已经找过我了,我把我们的计划都跟他说了一遍,他的意思是支持我们。”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问, “就是他老人家很是不舍沈婉清腹中的孩子。他总是对这个孩子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想问问你,沈婉清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吗?” 慕西洲冷哼:“她配么?从始至终,我就没有碰过她。” 闻言,何以琛弹烟灰的手指就顿了一下,眯深了眸,“我知道了。” 两人结束通话后,慕西洲出了会儿神就把江淮跟叫到了面前。 江淮道:“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慕西洲问:“左青那边怎么样了?” 江淮道:“沈婉清那个从未见过光的属下叫沈四,他手上握了至少五条人命。沈婉清最近跟他联系,估计是想让他去暗杀战小姐。” 慕西洲倏尔一眯,沉声道:“让左青继续跟踪沈四,必要的时候不必手下留情。” 江淮点头,“是。”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说的便是关于蒋少男的事了, “蒋家近日不太平,有没有一种可能,战南笙和蒋少男之间存在交易?战南笙想借蒋少男摆脱我的纠缠,蒋少男借战南笙父亲的势力夺权?” 闻言,江淮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慕西洲,道: “四爷,无论战小姐跟蒋少之间是否存在交易,但属下看得出,战小姐……是真的被您的所作所为伤到了心。她前后两次流产,即便您有再大的苦衷,在她看来,那都是无法原谅的。” 顿了下,欲言又止, “属下想说的是,您想追回战小姐只怕是比登天还难。毕竟,蒋少从始至终对战小姐的深情是整个圈子里有目共睹的……都说日久生情,战小姐完全有可能会喜欢上蒋少……” 江淮后面的话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慕西洲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他阴沉着俊脸,良久,他阴风阵阵的开口道:“追不回来,那就毁了!” 江淮:“……” …… 时间过的很快。 一周后,战南笙的身体基本上就养好了。 一周后的某一天清晨,在战南笙的引荐下,蒋少男跟顾大帅见了一面。 顾大帅对蒋少男第一印象不错,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 隔天下午,战南笙就跟蒋少男去民政局办了结婚手续。 拿上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孕期低血糖的关系,战南笙头有些晕差点没站稳。 蒋少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不舒服?” 战南笙点了下头,“有点晕,应该是低血糖。” 蒋少男皱眉,脸色不太好,“去医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抓住了他的袖子,“不能去医院。” 蒋少男喉骨耸动了两下,沉声道: “你可能怀的是多胎,既然想保住他们,就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知道吗?” 战南笙坚持:“不能去医院,慕西洲太精了。”顿了下,“等再过几天,我飞北洋省后,就会按时去产检,孩子不会有事。” 战南笙坚持,蒋少男便不再说什么。 她在蒋少男的搀扶下走下民政局大门口的台阶时,一抬头就看到了从一辆黑色迈巴赫上走下来的慕西洲。 明明也就才过去十多天,但再次见面,却有种历经千帆的错觉。 深秋,下午的太阳并不浓烈,一阵风来,落叶纷飞,吹的人浑身都抖起了寒意。 战南笙看着那自下车后,就抬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脸上并无任何意外的神色。 她身体在这时半倚靠着身旁的蒋少男,目光无比平静的看着已经立在他们面前的男人。 比起一周前,在男人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病态的痕迹,好似两周前还只能靠氧气罐活着的慕西洲只是一场梦境,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一场大病。 他除了看起来清瘦,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厉害,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王者归来的冷冽气场。 战南笙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就淡声开口道:“慕总,特地堵我们,有何指教?” 慕西洲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这是领证了?” 战南笙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慕西洲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的波动,惟有喉剧烈的耸动了两下。 他静了两秒,冲蒋少男昂了昂下巴,“什么时候讨杯喜酒喝?” 蒋少男冷笑:“笙笙喜静,我们不打算大操大办。” 慕西洲点了下头,视线就从蒋少男身上撤回了。 他在这时摸出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后却又没有点燃。 最后,他将香烟夹在指间后,就从新掀眸看着脸色养得很是不错的战南笙,淡声道: “什么时候玩够了,气消了,就回来。别把我逼狠了而不择手段。” 慕西洲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上车后的下一瞬,就用打火机点燃了夹在指间的那根香烟。 他咬着烟嘴深吸了两口后,手机里进来一条战南笙的短信:有意思吗? 慕西洲看着这几个字,凤眸深眯着,没回,但抽烟的动作却凶狠了许多。 有意思么? 当然有意思。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后,慕西洲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接通了这个电话:“怎么了?” 话落,手机那端就传来沈婉清的嗓音:“今晚爷爷七十大寿,我在想要不要邀请战小姐来。” 慕西洲眯起眼,问:“你想邀?” 沈婉清当然想要邀请战南笙。 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慕西洲的,但孩子却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她得借助战南笙的手把这个孩子处理掉,并嫁祸给战南笙。 心里这么打算,但沈婉清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温声解释道: “我爷爷跟过世的蒋老有些交情,他七十大寿有意邀请蒋少男,而我听说蒋少男今天已经跟战南笙扯了结婚证。所以,如果只邀请蒋少男却不邀请他的新婚妻子好像很失礼。可邀请她的话,我又怕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着跟你商量一下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地说道: “你消息挺快。他们前脚扯了结婚证,你后脚就知道了?你派人跟踪战南笙?” 第364章 他看着她的小腹,问道:是偷怀了我 话落,手机那端的沈婉清面色就是一白。 但很快她便能对答如流,解释道: “是我一个恰好在民政局上班的朋友为了巴结讨好我,特地在他们办完结婚证后的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慕西洲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 “是嚒?无所谓,既然是沈老的意思,寿者为大,你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 闻言,手机那端的沈婉清便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无所谓?” 慕西洲讥诮:“难道,你想让我有所谓?” 沈婉清抿了下唇,道: “当然不。我只是有点诧异罢了。毕竟,战小姐是你藏在心头上很多年的女人,你爱了她那么多年,最后却看着她跟你的好兄弟走到了一起,你心里不可能好受。” 慕西洲很赞同沈婉清的话,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说的不错。只要稍稍想想他们的名字同框出现在一张纸上我就相当的不爽。” 顿了下,“但,正是因为不爽,才想着做点什么以好泄愤。你说呢?” 沈婉清不接他的话,只是淡声问:“那邀请她的这个电话,是你来打还是我来打?” 慕西洲扯唇:“你是主办方,又是女主人,你来打吧。” 沈婉清说了好,慕西洲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慕西洲如今对战南笙这种看似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沈婉清分辨不清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感觉,慕西洲对战南笙应该是因爱生恨,可她更觉得他不仅仅是因爱生恨。 沈婉清沉思了几秒后,翻出战南笙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战南笙接到她的电话时,人正在蒋少男的车上。 蒋少男瞥了眼她的手机来电显示,皱眉道:“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早晚有一天我弄死她。”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你要是不想给你爷爷和你母亲报仇,你就去弄死她。” 蒋少男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耽误。” 战南笙侧首看着他那张冷硬过分的俊脸,想着他的脾气,温声道:“你不用给我出头,我自己就能收拾她。”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接通了沈婉清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沈婉清似笑非笑般的调子: “战小姐,恭喜你和蒋少喜结良缘,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特别平静地回道:“谢谢。”顿了下,“你消息挺灵通的。” 沈婉清扯唇,特别坦白地回道: “并不是我消息灵通,我只是面对你这样的强劲情敌多了一些准备。实不相瞒,我在民政局有人。所以,你跟蒋少一扯证,我就得到了消息。” 战南笙等她说完,反问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要跟我恭贺一声新婚快乐的?” 沈婉清笑道:“当然不是。” 她花了一分钟时间表达要邀请她和蒋少男参加沈老寿宴的意思后,道: “战小姐,不会因为跟我丈夫从前的恩怨而不敢来赴宴吧?” 战南笙扯唇,笑道: “怎么会呢?沈老如今是整个京城风头正盛的新贵,整个京城的名流都想跟沈老攀上关系,我们战家这几年时运不济发展得愈发落寞,哪敢不给沈老的脸?放心吧,为了战家的前程,我一定会去的。” 战南笙答得滴水不漏,沈婉清都挑不出刺来膈应她。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只好道:“那我就恭候你和蒋少的大驾光临了。”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地问道: “沈小姐如此期待我的大驾光临,不会是没憋着好?想在你们整个沈公馆给我难堪吧?” 闻言,沈婉清面色就是一冷,她讥诮道: “战小姐,你是威名赫赫顾大帅的掌上明珠,即便我再怎么妒恨你分走我丈夫的爱,我也不会愚蠢地在自家地盘给你招惹不痛快吧?那不是在家门头上给整个家族招惹血光之灾吗?” 战南笙轻笑,淡淡的道: “听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呢。”顿了下,“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小姐,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手机那端的沈婉清在这之后,给她的属下沈四打了个电话,“晚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沈四道:“差不多了。就等战小姐自投罗网。” 闻言,沈婉清就扯唇笑了起来:“好。事成之后,我安排你们一家老小出国。” 沈四道:“谢谢大小姐。” 沈四挂了电话,一转身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颈。 尚未等到他做出任何反击,他人就被面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给敲昏了。 等他醒来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慕西洲敞着两条大长腿坐在真皮沙发上。 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因为仅仅窗帘被拉上的关系,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影交织中,男人那张无比清冷的脸看起来异常阴森可怖。 沈四深知情况不妙,正在纠结是出卖主子自保,还是牺牲自己保全他的妻女以及沈婉清时,他的手掌心就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 他痛的顷刻间额角青筋就暴突了起来,但还算镇定的将所有痛苦都强压了下去,没吭声。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是求死还是求生,你自己选择。”顿了下,“给你30s的思考时间。” 话音落下,沈四面前的一堵白墙上就出现了他妻女的日常生活视频。 显然,他的妻女被面前的男人给控制住了。 在生死、利益、忠诚以及亲情之间,他最后选择了亲情。 沈四很快就坦白了,道: “沈婉清计划在今晚沈老的寿宴上借战南笙的手弄掉自己腹中的孩子,因为她知道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除此之外,她还打算在成功栽赃战南笙将她弄流产后,等战南笙被警方抓去派出所的路上安排一场交通事故,她想……置战南笙于死地。” 慕西洲等他说完,又道:“一周前,你就跟她在商场大门口碰头了。她那次找你是为了做什么?” 沈四道: “沈婉清想让我模仿‘烹尸案’的杀人手法杀害战南笙。但因为,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所以这个计划就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 五分钟后,慕西洲满手血的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他人从审讯室走出来后,就把手上的一支录音笔递给了江淮,道: “你……你将这个东西给何以琛送过去,让他派人送给战南笙,并告诉战南笙不要出席今晚沈家的寿宴。” 顿了下,“如果战南笙问起这支录音笔的来历,你让何以琛别透露是我给的。” 江淮说了好,慕西洲又道: “等下你让左青把沈四扔给刑侦局的老三,此人手上握了五条命案,老三有的是法子撬开他的嘴挖出沈家见不得光的阴暗一面。” 慕西洲口中的老三指的是慕景川。 江淮在他话音落下后,若有所思了几秒,迟疑地问道: “如果……战小姐仍然要参加今晚沈老的寿宴,那怎么办?”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黑意淙淙的凤眸很快就被青白的烟雾所模糊。 他无声地抽了片刻,嗓音是烟熏后的阴森,冷声道: “以她的性子,她被沈婉清压制这么久早就有反击的意思,这支录音笔对她来说……算得上强有力的反击手段之一。不出意外,她还是会去的。” 说到这,徒手掐灭了猩红的烟蒂,吩咐道, “也罢。不让她亲自出这一口恶气,她只怕这辈子都要憋闷死。你多安排几个人保护着,非必要,不要出面干预她的行为。” 江淮嗯了一声后,想了想,又道: “四爷,属下有点想不明白。她如今已经跟蒋少男结婚扯证了,您还这样处处为她考虑,战小姐即便知道了,她也未必会领您的人情……您何必这样吃力不讨好呢?” 慕西洲在江淮话音落下后就扯唇冷笑道: “她跟蒋少男扯了结婚证又如何?只要没弄出孩子,我就有的是手段逼她乖乖的回来。” 江淮下意识地道:“那如果她跟蒋少男有了孩子呢……”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给了江淮一拳,打得江淮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慕西洲打完江淮那一拳后,就双目无比猩红的睨着趴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江淮,无比阴森的说道: “没有如果。就算真的有,我也能让他们的孩子生不出来。” 江淮:“……” …… ** 战南笙收到何以琛派人送过来的录音笔时,已经是夕阳微垂的傍晚了。 她听完那支录音笔后,就给何以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你怎么弄到的?” “战大小姐,何必问得那么详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共同目的是一致的。怎么样,今晚上你是来还是不来呢?”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今晚,慕总会有大动作。你来不来,其实影响都不大。” 战南笙:“沈小姐搭了那么大的一个戏台子,我若是不去,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岂不是太孤独了?” 闻言,何以琛便似笑非笑般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唱戏也是有风险的。万一,你不慎坠下戏台,岂不是挺得不偿失的?” 战南笙挑眉:“我听你的意思,你是不希望我过去?” 何以琛轻笑: “不是我不希望,是慕总不希望。他现在铆足了劲地想搞垮沈家,你应该比谁都要知道原因?他还不是为了尽早铲除异己彻底掌权,从而再也不受制于任何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地追回你,不是吗?” 战南笙冷笑:“何先生,你这么说,都让我不禁觉得他好像很深情似的。” 顿了下, “就像你,为了报仇雪恨,娶了仇人的女儿。我听说你很宠沈家的二小姐,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对沈小姐也是一片深情呢?” 何以琛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不可能。像我这种人,早就没有心了,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闻言,战南笙便扯唇笑道: “你看,就连你都不觉得你对沈柔沈小姐是一片深情,又怎么会觉得慕总对我是一片真心呢?他对我或许是还有一些旧情,但并不是所谓的深情似海。他只是不甘被我这么一个女人甩了,想要将我囚困起来,独家占有而已。他这是病,药石无医。”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何以琛的电话。 掐断电话后,李念敲门来找她。 战南笙给她开门,李念走到她的面前,道: “我哥五分钟前给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准备一下,等下会安排人过来接我出席今晚沈家的寿宴。他打算今晚在沈家的寿宴上跟我相认并有可能揭露沈父当年杀死我父母的真相。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今晚不会回来住。” 顿了下,将手上一张保胎的药方子递到战南笙的面前, “从目前你的脉相来看,你怀的是三胎,具体还是等做完b超才能确定。虽然是多胎,但脉相很好,孩子都很健康。这是我新开的保胎方子,可以缓解你早孕期间的呕吐之症。” 战南笙从李念手上接过药方后,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李念淡笑道: “你客气了。”顿了下,欲言又止,“但,纸包不住火,你肚子一天一天大了,瞒不住的。慕西洲早晚会察觉到猫腻。” 战南笙掐了掐有些胀痛的眉心,淡声道: “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无论如何,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他强抢也没用。” 李念点了下头,道: “话虽如此,但男人女人之间一旦有了孩子,便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你……真的不打算再给他机会吗?” “已经不爱没有感情了,为什么还要给呢?” 李念轻笑:“可是,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不给蒋少男一个机会呢?我看得出,他是发了疯地想要跟你在一起。”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再说话了。 等再开口以后,嗓音就已经很苍凉了,“我只是……觉得配不上那样好的他。” …… 一小时后,战南笙抵达沈家在京城新建的公馆大门口。 她推门下车,于夜色阑珊中,看到跟沈婉清并肩站在门口迎宾的慕西洲。 比起白天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此时他只穿了件熨烫妥帖的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着,衬衫随意地掖在西裤里,修长且挺直的大长腿完美地跃入她的视野里。 他像是浑身都长满了知觉,几乎是在她朝他看去的下一瞬,他就掀眸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撞,他扯唇朝她勾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弧。 很快,他就跟沈婉清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待他完全走到她的面前,男人就对她开口笑道: “战小姐,自打跟我恩断义绝以后,过得挺好的吧?我瞧着,你最近不仅脸上长了肉,就连身材都偷偷丰腴了不少,尤其是这若隐若现的小腹。” 顿了下,眸色深暗了几秒后,“该不会,背着我偷偷藏了我的孩子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面无表情的回道: “慕总,你也说了,我都跟你恩断义绝了,就算是怀了你的孩子也会毫不留情的打掉,怎么可能会偷偷地生出来?你配么?” 顿了下, “慕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自打跟你这个祸害断绝关系以后,心情大好,吃胖了而已,别多想。” 这话听得慕西洲并不生气。 他挑了下眉,目光在她嫩生生的鹅蛋脸上停留了两秒后,就挑眉问道: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那个下午才跟你扯完结婚证的男人呢?” 不提蒋少男还好,一提战南笙就气血上涌的厉害。 她冷脸道:“你还有脸问?你究竟派了多少辆车去堵蒋少男,他的车刚上高架桥就被撞得熄了火……” 战南笙连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邪肆地笑出了声: “出车祸了啊?没撞残吧?万一,残了不该残的地位,战小姐刚扯证岂不是就要受活寡了?啧啧,身为前任的我,蛮同情你的,毕竟你在床上需求那么大……”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着实狠,五指印,清晰可见。 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禁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反应过来的沈婉清勃然大怒,冲战南笙吼道:“战南笙,你疯了?” 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就沉声开口道:“你冲她吼什么?我都舍不得凶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沈婉清就蓦然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她当众被丈夫羞辱,她面上能好看?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妒火后,无比平静地道: “阿州,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什么意思呢?当众给我难堪,你身为我的丈夫,你脸上能好看吗?” 慕西洲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是挺不好看的。”顿了下,“所以,你现在可以闭嘴了。我想单独跟旧相好聊几句,嗯?” 沈婉清呼吸一窒,气的差点失去理智。 她忍了又忍,才艰难地挤出一个端庄又大方的笑: “好。我先带着宾客前往宴会大厅,你不要聊的太久,让爷爷他们不悦。” 说完,沈婉清目光就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两秒,人就转身要走时,战南笙叫住她: “慕太太,你丈夫不要脸,我可不能不要。他拉着我要跟我私聊,我可不答应。我跟你一起吧,咱们一块走?” 她话音刚落下,慕西洲就伸长手臂一把掐住了战南笙的腰肢将她给拽进了怀里,跟着更是在战南笙巨大的震怒中将她一把扛上了肩。 她头朝下,小腹几乎被压在慕西洲的肩膀上,战南笙根本就不敢太放肆挣扎,也不敢招惹慕西洲不快,只能放低姿态求他, “慕西洲,你快放我下来,你这样晃的我不舒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放我下来好好跟我说,我又不会不听……” 但,慕西洲根本就不听。 他不仅不听,还步伐跨的更大。 战南笙生怕他突然抽疯把她整个人都给扔出去,于是便也不再央求。 就这样,差不多被扛了五六分钟后,她人被慕西洲扛进了一片人工紫竹林里。 紫竹林里有一处用来打太极的庭院,慕西洲将她扛到那个庭院后,才将她放下。 被晃了一路,战南笙被放下后,人就眩晕不止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因为恶心而出现了干呕的情况。 慕西洲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又看着她下意识的捂着小腹,讳莫如深的眯起了眸。 他在这时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差不多两三分钟后,江淮拿着一直保温杯出现。 慕西洲从他手上接过保温杯后,江淮就退下了。 慕西洲拧开保温杯,将提前泡好的柠檬蜂蜜水喂到了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的战南笙面前。 战南笙也没客气,接过来喝了几口后,就把保温杯还了回去。 八角亭只有一盏光线昏黄的观景灯,光影疏朦里,战南笙那张被养的极为红润的俏脸格外的娇软滑嫩。 她对慕西洲昂起脸时,她根本就不知道慕西洲要做出多大的克制才没有捧起她吻上她。 斑驳的光影中,她整个人看起很平静,就连眼底看慕西洲的眸色也是无波无澜的淡漠。 她目光在慕西洲脸上停留了几秒后,淡到没有温度的口吻: “慕总,在大庭广众之下恬不知耻的把我掳到这里,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话要跟我说?” 慕西洲等她说完,目光在她身上藕粉色高腰晚礼服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了她脚上的平底皮鞋上,眯了会儿眸后,视线从新落在了战南笙的脸上。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见不得光的话的确有,但我现在突然就没什么兴致,不想说了。”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转身就要走。 慕西洲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她独处,他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放她走。 他长臂一伸,掌心就握在了她明显比之前丰腴了不少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便将她给拥进了怀里。 战南笙肯定是弄不过他的。 持续一分钟左右抗议失败后,她整个人就被男人强摁坐在大腿上。 更恶劣的是,他迫使她面向着他,且迫使彼此之间的气息近到纠缠。 若不是双手被男人给钳住,战南笙一定会毫不犹豫就给慕西洲一耳光。 她一张粉嫩嫩的脸都被气红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也因为愤怒至极而铺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慕西洲眉头微微蹙着,腾出一只手,手指触上她的脸,嗓音低低绕绕的尤为缠绵,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新婚丈夫的狗胆,他今天抢走了我一单价值上亿的医疗项目,我若是对他赶尽杀绝你肯定要对我恨之入骨。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又没办法咽下这口气。所以,我就想跟蒋太太单独聊一聊,依你之见,你有什么高见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讥讽道: “那还真是你的无能呢。轻轻松松就能被抢走生意,你是大病一场后变成了无能的废物了吗?” 被骂废物,慕西洲也不气。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手掌就固定住战南笙的后脑勺,人就俯首在她脖颈深吸了一口气,低笑道: “你说的不错,是挺无能的。我一想到自己那样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女人却还是被她无情的拒绝,我想想就是不甘。一个男人,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留不住,确实无能。” 他说到这,薄唇就贴在战南笙耳根处,缱绻闷笑道: “蒋太太,我挺好奇的,你可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公共场合那必须是要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今天怎么穿起平底鞋了?” 第365章 他盯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杆,问她:你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你不是最讨厌高腰抹胸款式的晚礼服么?” 说话间,他手指就在战南笙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是因为身上长了肉,所以才要藏着掖着的么?” 战南笙太了解慕西洲,他说话含沙射影,对她分明就是起了疑心。 战南笙强压下心头那股说不上来的惊慌,无比冷淡的道: “穿平底鞋,是因为我丈夫见我穿高跟鞋辛苦,穿高腰晚礼服,也是因为我丈夫厨艺太棒最近把我养胖了,我确实是为了遮肉。” 她说完这句话,就在慕西洲慌神的间隙中,一把推开男人落在她腰上的手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她逃开后,没有立刻就落荒而逃,那样会显得她在心虚什么。 战南笙在跟慕西洲拉开一段距离后,看着那坐在石凳上面色似乎很平静的慕西洲,冷声警告道: “慕西洲,别太有恃无恐,我父亲人就在京城,你若是暗地里对蒋少男使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我就让你怎么爬上如今的主位置就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你听懂了吗?”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低头拧开保温杯,沿着战南笙先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似是回味什么,他连续喝了三口以后,才抬眸深看着战南笙,波澜不惊的口吻: “被你喝过的水,就是不一样,连味道都变甜了。” 典型的鸡同鸭讲。 战南笙气的转过身要走,慕西洲这次言归正传了。 他开口叫住她,道: “你怎么都是我心头念念不忘又十分不甘心的存在,我怎么舍得让你守活寡呢?放心吧,一单上亿的项目而已,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 顿了下, “走路看脚下,别慌慌张张的,万一摔着了,伤了不该伤的地方。” 战南笙险些因这句话而怒火攻心。 但事实上,她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睨了慕西洲几秒就转身迅速走掉了。 慕西洲待她走远后,就电话把江淮给叫了过来。 江淮立在他的面前,恭敬地问道:“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慕西洲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斜咬在嘴里后,就从身上摸出一只漂亮的金属打火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尝试了好几次,打火机没有点燃。 江淮见状,连忙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火,递到他的面前。 但慕西洲却在这时掐断了烟杆,面色无澜地道:“算了,心情还不错,不抽了。” 江淮:“……”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江淮,我可能要做爸爸了。” 江淮:“…………”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直奔主题了,道: “从今天起,你往京城所有医院放个话,但凡战南笙去看诊,无论看哪个科室,都要及时跟我汇报。” 顿了下,“我会重金酬谢。” 江淮愣了一会儿,才怔怔地应了一声,“哦,好的。” …… 那端,战南笙从竹林深处离开后,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无法再镇定下来。 她知道,慕西洲已经成精了。 她担心被慕西洲看出什么。 但,仔细回想一下,她好像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而他先前那番话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试探。 这么想着,战南笙心头的慌张似乎就淡定了不少。 直至她来到寿宴大厅看到西装革履的蒋少男,她一颗不安的心才堪堪稳定下来。 蒋少男见她脸色不好,跟围着他的商贾名流打了声招呼后,就走到她的面前,“脸色这么差?怎么了?” 战南笙看着蒋少男眉骨上因为车祸造成的擦伤,问:“你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蒋少男道:“都是擦伤。不要紧。” 蒋少男轻描淡写的说完,目光就越过战南笙的头顶,落在自外面走进来的慕西洲身上,嗓音还是对战南笙说的,问道: “你先前跟他单独见了?” 他说话间,就抬起手臂将战南笙给半拥在怀里,然后揽着她迎着慕西洲走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慕西洲目光落在蒋少男那只搭在战南笙肩膀上的手,眼底一闪而过阴森,随即唇上就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蒋少男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下一刻就当着慕西洲的面俯首吻在了战南笙的眉心。 因为这一举动,慕西洲整个呼吸一下就粗沉起来。 但,也不过就是眨眼睛的功夫,他又神奇地将那团妒火给强行摁了下去。 不过,他脸色并不好看,目光如刀子般冷睨着蒋少男: “我还以为你人在医院呢。看来,你对战小姐是真爱,连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活都可以置身事外了。” 话落,不等蒋少男震怒,蒋家的管家忠叔就举着手机急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蒋少男,说道:“大少爷,医院来电话了,夫人……好像快不行了,已经在抢救了。” 蒋少男的亲生母亲因为蒋家内斗从三楼摔下后就昏迷不醒至今。 医生说阶段性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得看后期治疗情况。 此时,医院那边却传来蒋母这样的消息,对于蒋少男而言就是个足够叫他心急如焚的噩耗了。 蒋少男几乎是在忠叔话音落下后,就对忠叔吩咐道:“备车,马上去医院。” 他说完,就侧首看向一旁脸色也跟着焦急的战南笙,“你跟我一起,嗯?” 战南笙看着蒋少男眸底那团浓稠的沉重,想了想,便点头道:“好,我跟你一起。” 她话音刚落下,李念就找了战南笙,道:“笙笙,唐慕烟是你的朋友吗?她出事了。” 距离上次见面,战南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唐慕烟了。 且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各自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两人也鲜少联系。 她只知道,唐慕烟已经治好了林少聪的眼睛,且近期有出国计划。 再多关于她跟林少聪或者是跟霍见深之间的情况,她就不得而知了。 战南笙眉头微簇,问:“她怎么了?” 李念道:“她跟霍见深的现任未婚妻发生了冲突,在争执中霍见深未婚妻被推下了台阶……霍见深正在找她算账,说是要把她送进派出所。” 主要是自己最近过的一团糟,战南笙已经很久不闻圈内事。 她根本就不知道,天天将吃斋念佛挂在嘴边的霍见深怎么就凭空冒出来一个未婚妻。 战南笙有点担忧唐慕烟的处境,问:“那林少聪呢?” 李念道:“暂时没有找到他的人。霍见深的那个未婚妻来头不小,根本不愿意息事宁人。她说要么送派出所公办。要么让唐慕烟下跪对她三叩九拜……” 李念话都没说完,忠叔再次焦急地开口道: “大少爷,不然我们先去医院,让少夫人去处理她朋友的事?” 蒋少男面色阴沉,抬手掐了掐额角后,对忠叔点了下头,然后对战南笙道:“我先过去。” 蒋少男撤离得很快。 战南笙在这之后,就跟着李念去了主宴会厅。 她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人抬手打了唐慕烟一耳光。 就一耳光,唐慕烟就被打的摔倒在地,好久都没有爬起来。 那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并没有就此作罢,她在这时再次抡起巴掌朝唐慕烟面颊上扇过去。 战南笙抢在那巴掌落在唐慕烟面颊之前,迅速截住了那女人的手腕。 被人强行干预,那身穿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瞬间就恼羞成怒, “你是谁?给我滚开,少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块揍。” 伴随她转过身来,战南笙才彻底将面前的女人模样看清。 她竟然跟霍见深已故很多年的亡妻长得颇为相像,至少像了七八分。 战南笙目光极快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后,就松开她的手腕,冷声道:“连我一块揍?你好大的口气。” 红衣女人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眸色就眯深了一度,随即就扯唇冷笑道: “啧,原来是大明星战大小姐。我表姐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全京城男人的理想型,是个男人都想拱的对象。她还说, 你三番五次的勾引表姐夫,最近一次流产的那个孩子也是表姐夫的。不要脸的小三,还有脸来参加我外公的寿宴,下贱!” 战南笙等她骂完,也不着急找她开涮。 她在这时侧首问被李念搀扶起来的唐慕烟,“烟烟,你怎么样?” 唐慕烟嘴角已经被打青了,鲜红的五指印尤为清晰。 唐慕烟眼睛有点红,摇了下头,温声道:“我没事。” 战南笙说了好,就把目光从唐慕烟脸上撤回,落在了一旁始终置身事外的霍见深身上。 霍见深穿了一身裁剪得体改良版中山装,熨烫妥帖的中山装将他的身形修衬的格外欣长玉立。 他手上盘着一串佛沉珠,眉眼很淡,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超凡物外之感,清冷又寡凉。 战南笙看了会儿他,淡声讥诮道: “霍见深,你的品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就算这个女人跟你死去的妻子长的相像,但这品性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霍见深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淡声道: “你是嫌你自己的事情不够糟糕,还想多揽一些麻烦在自己的肩上?” 闻言,战南笙就被他的话给被气笑了: “我只是看到渣男,就忍不住的想要为民除害。说说看吧,霍见深,我家烟烟怎么你们了?让你如此纵容你的女人这样欺人太甚?” 话落,不等霍见深语,那个红衣女人就怒不可遏地道: “战南笙,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就算要多管闲事你也得给我看看地方,这是我公的寿宴,可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我教训唐慕烟, 那是因为她偷盗我的蓝宝石项链被我抓了现行还死不承认。我给她向我下跪道歉的机会,她却对我冷嘲热讽。别说我打她一巴掌,我就是把她送进派出所都是天经地义。”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反问道:“你说她偷盗你的蓝宝石项链,证据呢?” 话落,红衣女人就伸手把唐慕烟的手提包给抢了过来,然后当众将包给抖开。 很快,在一堆零零散散的物品里,一条泛着冷艳光辉的蓝宝石项链就这么跃入了大众视野。 除了这条蓝宝石项链,还有一根两条红线的验孕棒同样博人眼球。 “这条蓝宝石项链跟我三天前丢的那一条一模一样,唐慕烟,我没冤枉你吧?” 唐慕烟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弯腰拾起了那条蓝宝石项链,冷淡的看着她:“江景色,这不是你的那一条。” 话落,江景色就无比讽刺地笑道: “不是我的?难不成还能是你的?我告诉你,我那条蓝宝石项链举世无双,上面有我的名字。” 唐慕烟扯唇,道:“我这条项链也刻着我的名字。” 顿了下,她目光就斜斜地落在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帮她说过一句话的霍见深身上, “是吧,霍先生?这条项链还是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霍先生亲自送我的呢。” 唐慕烟话音落下后,霍见深却答非所问:“你怀孕了?” 唐慕烟扯唇:“跟你有关么?” 霍见深眯深了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为什么没有关系?一个月前,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霍见深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在了唐慕烟的脸皮上,一刀又一刀,割的她浑身都疼。 他的话还在继续: “一个月前,你对我出卖美色,求我给你的丈夫医治眼睛。那晚,我记得你……滋味很是不错,至今记忆犹新。” 话落,不等唐慕烟发怒,江景色就因为震怒而抬手朝唐慕烟的面颊上扇出去,“贱货,你竟然背着我勾引我的未婚夫——” 她那一巴掌并没有成功打落下去。 不过这次截住她这个巴掌的不是战南笙而是霍见深。 江景色难以置信的看着最近一直很宠她的男人,皱眉道:“深哥哥……” 男人冷声打断她: “本来,我觉得你跟我亡故已久的妻子颇是相像,对你多了一些纵容。但……” 话锋一转, “但,战南笙说得不错,你品行确实恶劣地叫我刮目相看。嚣张跋扈就算了,还如此地粗鄙不堪。两边长辈对外放出风声说我们存在婚约关系,但是不是那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成天打着是我霍见深未婚妻的旗号在京城仗势欺人,我念着两边长辈的面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从今天开始,你再打着我的旗号到外面兴风作浪试试?” 此话一出,江景色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愤怒以及委屈,湿红着眼眶,不甘心的问:“所以,你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霍见深扯唇,懒懒淡淡的调子,“我吃斋,念佛,不近女色。何况,是你这种胭脂俗粉。” 这话无疑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江景色的脸上。 江景色恼羞成怒: “是吗?那么唐慕烟呢?你口口声声的说吃斋念佛,为什么还要碰唐慕烟那个贱人?她就是个被林少聪玩烂的贱妇……” “啪——” 一道清脆无比的巴掌声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大厅,所有人下意识地连呼吸都变轻了。 这一巴掌,不是霍见深打的,而是闻讯赶来的林少聪打的。 江景色被这一巴掌打得面颊瞬间高耸。 她突然放声冷笑,无比讥讽地道: “林少聪,你真是一点都不男人。自己的老婆都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你不去打那对奸夫淫妇却对我大打出手,活该你被绿得满头草。” “江景色,要是嫌舌头闲多余了那就割掉。我跟烟烟一个月前就办了离婚手续。” 林少聪说的是事实。 虽然,他很喜欢唐慕烟,但唐慕烟的心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一个多月前,两人坦诚不公地谈了一次,林少聪尊重唐慕烟的选择就跟她秘密办了离婚手续。 但,他并没有因为办了离婚手续就放弃对唐慕烟的追求。 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换一种更尊重她的方式从新跟她开始。 只是……令他没想到,唐慕烟又怀上了霍见深的孩子? 林少聪说完这句话,就把目光从江景色身上撤回,看着唐慕烟:“跟我走吗?” 唐慕烟点了下头,“好。” 霍见深在这时打断他们: “二位,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聊了一聊了?还是说,你们希望我采取强硬的手段逼你们那样做?”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威胁,氛围一下就剑拔弩张起来。 眼看着两边带来的属下就要动起手来时,沈婉清搀扶着沈老出现了。 沈老沈敬忠今日大寿,一身暗红色中式礼服,容光泛发的厉害。 他跟沈婉清走来后,江景色就跑到他的面前告状,哭着道: “外公,霍见深他根本就没有把您老放在眼底,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 她话都没说完,沈婉清就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耳光,嗓音清冷: “江景色,没长脑子就少说话,也不看看今天这是什么场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拉着整个沈家都跟着你一块丢人吗?今天是爷爷七十大寿,你要是识相,现在就给我把嘴闭上。” 她训斥完,就换了一张笑脸对霍见深和唐慕烟以及林少聪道: “三位,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个表妹从小到大都被娇惯坏了,有出言不逊的地方我这个做表姐的今天先替她给你们赔不是了。今天是我爷爷七十大寿,几位能不能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先息怒?有什么过节,都等今晚寿宴以后再说,你们看呢?” 言外之意,你们私下有什么过节不要捣乱今晚的寿宴,否则这梁子就结下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 沈敬忠最近势力扩张迅猛,在京城发展势头不容小觑,如果当众驳了他的面子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霍见深和林少聪又是谁? 一个是霍家除了霍九枭以外最有能耐的爷,一个是林家军的长孙,他们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他们两个都没有表态。 倒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又没什么背景的唐慕烟在这时站了出来,她说道: “既然误会解除了,那就先这样。”顿了下,“沈小姐,既然还知道自己表妹欠管教,那还是早点出抽空来好好教育吧。别等哪天把天捅出一个窟窿,那就只能送进监狱吃牢饭了。” 这话说的相当难听,气得江景色鼻子都快歪了,当然沈婉清和沈老的脸色也不好看。 素来好面子的沈老在这时开口道: “唐小姐,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个外孙女即便再怎么不成气候,她也不是个无中生有惹是生非的性子。想必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惹恼了她。当然,目前看起来,道理都站在了你那一边。那既然如此,我要是不给唐小姐一个交代,显得我们沈家十分没有教养似的。” 他说到此处,面色就狠狠一沉,目光无比严肃地剜了江景色一眼,厉声呵斥道: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学什么不好,尽学一些三教九流的东西?你能跟人家唐小姐相提并论吗?人家唐小姐是已婚少妇,跟男人勾勾搭搭也并不会损失什么吗?反正她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名节和名誉对她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你一个身世清白的黄花大姑娘上杆子地跟她抢男人,你这是自甘堕落自降身价。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如此的胡闹?还不快给唐小姐赔礼道歉,说你错了?” 沈老这番话,明显就是指桑骂槐了。 听似在训斥江景色,实在是在变相辱骂唐慕烟。 江景色不傻,她听得出自家外公在维护她。 因此,她几乎是在沈老的话音落下后,就真的给唐慕烟深鞠了一躬,道: “对不起,唐小姐,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跟你这种女人抢男人,的确掉价。” 唐慕烟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战南笙就在她的身旁,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唐慕烟此时的难堪处境,更能感受到她因为某种激烈情愫而颤抖起来的身体。 战南笙在这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她对唐慕烟做完这个动作后,就上前一步,走到了沈老的面前。 沈老眯起眼,目光不屑地看了战南笙一眼,语调鄙夷而又不屑,道: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战小姐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是要给自己的好闺蜜出头吗?” 顿了下,“但,在那之前,我恰好有一笔账想跟战小姐算一算。战小姐,不会怪我倚老卖老欺负你吧?” 战南笙扯唇,淡笑道:“怎么会?沈老有话但说无妨。” 话落,沈老就笑得阴阳怪气的,沉声道: “既然战小姐如此的光明磊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战小姐,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尽干寡廉鲜耻的事情呢?我的孙女沈婉清已经跟慕西洲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破坏她的幸福?你是一天不勾引我的孙女婿,你就浑身不舒坦吗?” 第366章 他将她抱进怀里:笙笙,你能不能可 沈敬忠的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过分: “战小姐,放眼整个京城想要巴结奉承做你裙下一条舔狗的男人不少,你怎么就那么爱做小三呢?你是一天不做三人婚姻的小三你就浑身难受吗?你前脚刚踏入我沈公馆的大门,后脚就把我的孙女婿给勾去了紫竹林。说真的, 要不是忌惮你那个威名赫赫的父亲,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身为沈婉清的长辈,她能咽下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所以,战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当着今天所有宾客的面表个态?又是不是应该给我的孙女沈婉清道个歉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低低浅浅地笑出了声。 她长指随意的梳理着如海藻般的长发,目光凉凉地扫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最后在人群中看到了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戚老和戚薇薇,便渐渐眯起了眸。 她没说话,眼底的笑容又十分讽刺,看得沈老十分的不悦。 沈老脸色瞬间就冷到了极致,音量拔高: “战南笙,你笑什么?你如此的有恃无恐,你真当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话落,战南笙这次就开口说话了。 她有条不紊的口吻,直呼沈老的名讳: “沈敬忠,论颠倒黑白的本事,我是真不如你们沈家的万分之一。你说得如此委屈,好像我战南笙真的挺十恶不赦的。” 她话音落下,沈敬忠就勃然大怒,“战南笙,你简直太没有教养了,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战南笙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怎么,你的名字镶金带钻了,我叫一声还能贬值了?” 话落,这次不等沈敬忠发火,沈婉清在这时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她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说道: “战小姐,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上升到对老人家的不敬呢?我承认,你是阿州从前的心头旧爱,我这个他法律上的妻子根本就没办法跟你比。但,你的确是破坏了我的婚姻,不是吗?一周前,你流掉的那个孩子就是阿洲的吧? 对此,我说过你什么吗?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吗?为什么,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呢?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给我和我的孩子一条生路呢?你这样霸占我的丈夫,你让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将要怎么活?” 她说到这,就情绪十分激动的拉住战南笙的手臂,激动不已打的口吻: “战南笙,算我求求你了,你能放过我吗?” 她这番话落下,慕西洲的母亲戚薇薇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戚薇薇毫不犹豫就要抬手打战南笙的耳光时,被沈婉清拦下了。 她眼眶通红,眼泪在这时掉出了眼眶,她对戚薇薇带着哭腔说道: “婆婆,算了。她如今是顾大帅的掌上明珠,咱们惹不起……” 说到这,就抿了抿唇, “其实,我自己仔细地想了想,我跟阿州能有个孩子就应该知足的。是我奢望太多了,所以才会期待太多。” 她越是这么说,戚薇薇越是要替委屈不已的沈婉清出头。 她几乎是在沈婉清话音落下后,就冲战南笙怒吼道: “战南笙,现在就是你那个死而复生的妈站在我的面前,我今天也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你看看你,你都把我的儿媳妇逼成什么样了?你究竟是想逼死谁?你已经跟蒋少男领了结婚证,为什么还要勾引我的儿子?你到底要不要脸……” 说着,就再次对战南笙上手。 无论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能小瞧一个怒火中烧的疯女人。 戚薇薇现在就是这种急于喧泄愤怒情绪的疯女人。 她很快就朝战南笙扑过去,不过战南笙也不是吃素的。 她几乎当戚薇薇的手朝她身上打过来时,她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只不过是同一时间,一直在找准时机的沈婉清也朝战南笙的方向扑过去。 战南笙想到了什么,迅速退后一步,然后沈婉清那个扑过来的动作就落了空,然后她整个人就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 伴随这么一摔,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毕竟沈婉清是个孕妇。 戚薇薇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跑过去搀扶沈婉清,“婉清,你怎么样?” “婆婆,我……肚子疼……” 沈婉清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与此同时,也反应过来的江景色无比震惊的尖叫了一声,“血……表姐,你流了好多血……” 沈婉清半个小时前就服了堕胎药,她五分钟前就开始腹痛难忍了,一直忍到现在只不过是在找机会嫁祸给战南笙而已。 虽然跟她的计划稍有出入,但只要她咬死是战南笙故意的,战南笙就脱不了谋害她腹中孩子的嫌疑。 这么想着,沈婉清就咬牙悲愤不已地冲战南笙低吼,道: “战南笙,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害我?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婆婆,快救……救我的孩子……好疼啊……” 沈婉清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沈老就指望沈婉清腹中这一胎稳定跟戚老之间的关系,此时眼看孩子出事,当下他就再也绷不住了。 不过是眨眼间,他就用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战南笙的眉心,低吼道: “战南笙,你最好祈祷婉清腹中的孩子没事,否则,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话落,躲在暗处已经冷眼旁观许久的慕西洲朝这边疾步走了过来。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身后,并在沈老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伸手握住他的枪口,扯唇笑得肆意: “老东西,你有想过你对她举枪的后果吗?” 沈敬忠难以置信地看着慕西洲,无比愤怒地说道: “慕西洲,你还是个人吗?这个女人伤了你的妻子,更伤了你妻子腹中的孩子,你竟然还向着她?”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慕西洲这样冷笑着说完,薄唇就贴着战南笙的耳侧,低低缱绻地笑道: “宝贝,我派人给你送的那支录音笔难道只是个道具么,嗯?” 男人的气息灼热,说话间,滚热的气息烫得战南笙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慕西洲一把。 慕西洲被她推开半米远,也不气,单手插在裤兜里,一双凤眸缱绻地看着战南笙。 战南笙自然是连一个眼色都不给他的。 不过,她在这时从包里掏出了那支录音笔,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播放。 里面全是沈四对沈婉清的控诉。 “沈婉清最开始让我模仿‘烹尸案’的手法暗杀战南笙。” “但因为时机不妥,她改为在今晚沈老寿宴结束以后策划一场交通事故撞死战南笙。” “当然,在那之前,她要借战南笙的手弄掉她腹中的孩子。” “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慕西洲的。” “……” 不过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足以让沈婉清瞬间就瘫得爬不起来了。 她甚至因为难以置信,都忘了腹部的绞痛。 她脸色苍白地嘶吼一声,“……你们这是诬陷……” 她只来得及吼这么一声,宴会大厅的正中央屏幕上就弹出一段长达五六分钟的热辣短视频。 短视频里的女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沈婉清。 她正无比享受地跟一个男人在做各种各样的刺激性运动,那千娇百媚的嗓音根本就不差某种女优。 至于男人,因为角度问题,虽然看不清脸,但大家可以确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慕西洲。 再加上拍摄时间,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婉清出轨了野男人,慕西洲被戴了绿帽子。 证据就在眼前,沈婉清百口莫辩。 沈敬忠也因为眼前这样突然的反转而震惊得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慕西洲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冷冷讥讽道: “沈婉清,陪你演了这么久,不装了,摊牌了。从始至终,我就没有碰过你,你腹中的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必在我的面前继续装下去了。” 顿了下,目光冷冷地斜了沈老一眼,道, “沈敬忠,你看着自己精心栽培出来的孙女竟然是个不知廉耻且心狠手辣的荡妇,还觉得十分荣耀吗?” 沈敬忠是压根一点都不清楚沈婉清竟然背着他干出这种丑事的。 因此,他此时此刻只觉得老脸丢尽,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转身就给已经脸色十分难看的沈婉清一耳光,怒道: “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沈婉清被一巴掌打得几乎都快要灵魂出窍了。 若非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她就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她被打得趴在了地上,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像是个丧家之犬。 她没有强撑着爬起来,就只是头低着,趴在地上,遮住眼底那一团又一团的浓烈恨意。 沈敬忠打完沈婉清后,想着自己的计划要泡汤,连忙在这时走到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戚老面前,抱以歉意地道: “老戚,这件事,是我老沈家对不住了。但一码归一码,咱们做不成亲家,可兄弟间的情分不能就这么断了……” 他话都没说完,戚老戚东轶就打断了他: “都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之间……还是散了吧。” 说到这,他就冲沈敬忠昂了昂下巴,道: “老沈,你究竟背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血腥事?看,警察都来了。” 此话一出,沈敬忠就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果然看到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押着一个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是沈婉清的父亲。 “沈敬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你的长子涉嫌杀人案,沈家老少都要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此话一出,空气中响起一道难以置信的女孩嗓音,“你们胡说八道,我爸不可能杀人?你们凭什么抓人?他能杀谁?” 说这话的是沈家二小姐沈柔。 她话音落下后,自她身后就传来一道无比冰冷的男低音: “他杀了我父母,挖走了我母亲的心脏。那颗滚烫的心脏至今还在你母亲沈夫人的胸膛里跳动着。” 沈柔难以置信地看着深爱的何以琛,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沈婉清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 她突然在这时奋力的爬了起来从沈老手上夺下枪,并在下一瞬举枪朝战南笙的方向嘣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西洲长臂一伸,就将距离他半米远的战南笙给护在了怀里。 此时的沈婉清就像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她并不是只开一枪就算了,而是数枪。 慕西洲在护着战南笙连躲三枪后,还是中了一枪。 好在,警察很快就击落了沈婉清手上的枪将她给制服了。 至此,沈家寿宴彻底告一个段落。 …… 沈婉清和沈老他们被警方带走后,被慕西洲护在怀里的战南笙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面色苍白如纸,但理智还是在线的。 她看着因为中弹而痛的脸上全是冷汗的慕西洲,嗓音有些惊慌,“你受伤了?” 慕西洲却在她话音落下后,扣紧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拥入怀里,气息有些紊乱的道,“关心我?”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推了他一把,“没有。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慕西洲被她推开了一段距离。 他黑意淙淙的凤眸,在战南笙身上扫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后,似笑非笑般的道: “是嚒?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因为你挨了枪子,你这人情欠定了呢。” 战南笙面色无澜,淡声道:“还有精力贫嘴,看来伤得不重。”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敛起了脸上的全部笑意。 他周身都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场所包围,好似除了他自己,他要用这股血腥戾气把所有人都吞没。 他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以后他抬起头重新看着战南笙,说道: “穿了防弹衣了,确实伤得不重。”顿了下,“你回哪,我送你。” 慕西洲脸色苍白以及脸上的冷汗显而易见,战南笙不禁怀疑他的话。 她眉头微皱,脸色寡淡,道: “慕西洲,你好不容易才将沈家给端了,别因为要在我的面前演苦情戏而把命给糟蹋没了。你该去医院就去医院,围着我转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我并不会因为你替我挨一枪就能对你回心转意。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事实上,她确实也走出去了几大步,但慕西洲的话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他仍然立在原处,甚至连半步都没有挪动,一副笃定她会回头走向他的架势。 “战南笙,要么我送你,要么你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得出这个大门。”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你也说了,我如今好不容易把沈家给端了,于我而言,那就等同于集中了全部的兵权。我有这个有恃无恐的能力,你说呢?”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转过身来。 她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情绪上有任何的波动,眸色冷凉的看了会儿他,到了嘴边那些骂不出口的话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因为,她觉得慕西洲这番话并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她抿了下唇,开口道: “既然慕总要送,那就送我去医院吧。一来,慕总身上有伤,二来我婆婆病危我丈夫现在心情一定会非常低落,他现在需要我。” 慕西洲脸上看不出多大的波澜,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发出了指骨咔嚓声。 眨眼间而已,他就松开了拳头,嗓音平静,“好。” 他说了好以后,战南笙就转身抬脚朝门口走去。 快要到门口时,有人出声叫住她:“战南笙。” 这次喊她的是……戚薇薇。 战南笙脚步顿住,但却没有立刻转过身去。 戚薇薇很快就疾步朝她走过去,并来到战南笙的面前,嗓音带着几许复杂以及歉意,“你……怨恨我吗?” 战南笙目光极淡的掠了她一眼,讥诮: “你儿子三番两次地对我造成那样大的伤害我都真的未曾想过要恨他。至于你,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顿了下,她嗓音愈发的冰冷, “戚女士,为人父母爱子心切,这我能够理解。但,像您这种不分善恶是非的,最好还是别做一些给子女添堵的事情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不长脑子了。” 因为沈婉清真实嘴脸败露,戚薇薇心里多少都对战南笙有些愧疚,她本意是想跟战南笙道歉的,结果战南笙还把她给冷嘲热讽的训斥了一顿,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因此,她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就板着脸色开口道: “战南笙,我再怎么样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就算我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明珠,但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沈婉清再怎么不像话,她的初心是一心一意地爱慕西洲。而你呢? 你除了作天作地的作死他,你还能干什么?要我看,你跟他分开,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来自于我们这些外在的阻力,而是你根本就更爱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爱他在乎他,你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手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可笑! 事实上,战南笙就真的笑出了声。 她目光无比厌恶的看着戚薇薇妆容精致的脸,冷笑了几声后,淡声道: “是啊,我就是更爱自己,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一家老少,三番五次的都把刀口戳着我的眉心了,我不反抗难道还要为了虚无缥缈的男欢女爱抛头颅洒热血吗?你当初因为移情别恋莫怀殇而甩了对你情深似海的慕总父亲,不是也挺自私自利的?” 此话一出,戚薇薇就呼吸一窒,情绪失控的抬手就要给战南笙一耳光时,手腕就被突然一股大力给钳住了。 她手腕被这股大力捏的生疼,下意识的侧首看向出现在她身旁的慕西洲,眼瞳剧烈的收缩着,“你——”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她说的没错。” 戚薇薇深吸一口气,怒道: “慕西洲,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这个女人已经再婚嫁给了蒋少男,我看你这股架势,难不成还要把她抢回来不成?” 慕西洲甩开她的手腕,凤眸冷冷的看着她:“跟你有关吗?” 戚薇薇心口再次狠狠一沉,气的嗓音都跟着哆嗦: “怎么就跟我没关?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儿子,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以你现在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犯得着在这个女人身上连番栽跟头吗?” 慕西洲扯唇,冷冷讥诮道: “母亲?究竟哪点配?我一直对父亲当年的惨死而耿耿于怀。是不是你,跟戚耀光出卖父亲的行踪,最后他才惨遭戚耀光割头而惨死在我的面前的?” 戚薇薇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没有,跟我无关。我承认,当年因为移情别恋爱上了莫怀殇而跟你父亲闹分手,但后来我闪婚嫁给了莫怀殇以后我就跟你父亲彻底断了联系,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背着我弄出你这样一个儿子出来……我……” 越说,戚薇薇越语无伦次。 此时,戚老走了过来。 他脸色并不好看,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陈年往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走过来后,冷声训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什么?” 戚薇薇抿了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目光通红地看着戚老,“爸,是慕西洲他太伤我的心了。” 戚老板着脸色,嗓音明显不悦:“那只能说明你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太不争气了。” 戚薇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直宠爱自己的父亲会竟然这么说她。 她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没说话。 戚老的话还在继续,话里话外都是对战南笙的袒护了, “你少去招惹战南笙。说来说去,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因为我们受了不少的委屈。但伤害已经造成,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说到这,想起医生说战南笙流掉的那对双胞胎,戚老就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都是我造的孽,怨不得旁人。罢了,我不管了,也管不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对戚家军的使命已经交付完成了,以后你们是好是坏,我都不管了。” 不知道是不是门口光影交汇的错觉,此时的戚老在战南笙看来就是个黄土埋了半截的白发老人,属于他的辉煌已经过去了,而属于他的时日也不多了。 战南笙心底有几分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之前有恨过您。但如今舍身处境的站在您的立场想一想,也就不恨了。就像是戚女士而言,外界的因素并不是决定我跟慕总分手的决定性因素。何况,我已经再嫁为人妻,如今过得挺好的。”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彻底走远了。 戚老眼眶有点红,心头五味杂陈,愈发的悔不当初。 …… ** 战南笙出门走了没多远,就被江淮请上了慕西洲的黑色迈巴赫了。 她上车没多久,慕西洲就走了过来。 他上车后,就吩咐开车的江淮:“去医院。” 江淮说了好,车子就缓缓的行驶了出去。 此时的战南笙在打电话,虽然听不太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慕西洲可以确定她是在跟蒋少男通电话。 这个电话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才结束。 电话结束后,慕西洲就一把掐起战南笙的腰肢,将她给抱坐在了大腿上,嗓音沙哑而蛊惑: “笙笙,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电话,这样我会相当不高兴的,嗯?” 第367章 男人将她摁进怀里,哑声道:我快被 战南笙不可能给慕西洲好脸色。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深吸一口气,道:“你能别招我那么恶心么?放我下来。” 慕西洲怕她动怒伤身,基本上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放开了她。 他放开她后,战南笙又接了一个电话,这次的电话是霍九枭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霍九枭明显烦躁无比的嗓音,“李念,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先前在沈家宴会大厅太乱了,战南笙又被当成众矢之的,她后面就压根没顾得上李念或者是唐慕烟的情况。 等沈婉清他们被警方带走时,她再转身就发现李念和唐慕烟都不在了。 现在被霍九枭追问,战南笙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没有。” 话落,霍九枭就相当不悦地质问: “为什么没有?你们这段时间关系不是好的都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你们每天都隐形不离地恨不能捆绑在一起,她不可能不跟你在一起。战南笙,你别骗老子……”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夺走了战南笙手里的手机。 他将手机夺过去后,就面无表情地对手机那端的霍九枭冷声道: “你自己没本事让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找她撒什么邪火?她跟我在一起,没看到你那个什么念。” 说完,就粗暴地掐断了霍九枭的电话。 他掐断霍九枭电话后,就把手机还给了战南笙,面色无澜地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头明显就漏跳了两拍。 她更是因为害怕被心智成妖的慕西洲看出点什么,下意识地侧首看向她那一层车窗外。 显而易见,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 慕西洲也没指望她能愿意搭理他。 他自说自话般的口吻:“我喜欢女孩。” 战南笙仍然没理他。 慕西洲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想了想,又道:“你都不问问什么原因吗?” 许是这样一直不搭理他,怕被男人看出什么。 战南笙在这时转过头来。 她一转过头,目光就跟男人那双深邃无比的凤眸撞上了。 他眼底似乎带着缱绻幽深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总是多了几分叫人耐人寻味的兴味。 战南笙眉头有些不悦地皱起,挺不耐烦的道: “慕总,我们现在关系看起来很好吗?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西洲看着她鼓鼓的脸庞以及她眼底那团极其不悦的愤怒,眉头皱了皱,道: “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闭嘴。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动怒。气大伤身,伤了不敢伤的,不好。” 此话一出,战南笙一颗心就再也没办法安定下来。 这个男人,一次两次含沙射影地跟她说这种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她不禁想,是不是慕西洲猜到了她的孩子还在? 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更要吃定她了? 不不不,这段感情,伤筋动骨地太厉害,她已经受够了。 她不要他接近病态的求爱,她向往的是自由,是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灿烂的人生,而不是谁的附属品。 战南笙心跳如麻,暗暗盘算着让慕西洲对她彻底死心这件事。 她知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了,否则她想要毫发未损地彻底摆脱他,怕是很难。 战南笙心里乱,脸上却一直都挺淡定的,看不出什么。 一路上,慕西洲再也没说话。 他不说话,战南笙自然更不会开口。 直至车子驶入京城医院的停车坪后,慕西洲才在战南笙预要推门下车时叫住她: “笙笙,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你给我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我不去骚扰你。” 战南笙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明显紧了一下。 她微侧首,目光冷漠地看了慕西洲一眼,随即舔了下唇角,对他冷声宣判道: “期限?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生永世,你都不要再来骚扰我。” 即便无比清楚,从她口中听不到一句舒心的好话,但慕西洲此时还是因为战南笙这番话而脸色明显难看了下去。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南笙无比冷静的脸庞,喉骨剧烈地耸动了两下后,哑声道: “怕是不能。”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除非,你的父亲顾大帅能把我这个戚家军新少主压制得再也爬不起来,否则,我们真的要至死方休了!” 说到这,他在战南笙明显气息都粗沉起来的情况下,口吻缓了缓,低低缱绻的口吻,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我也可以纵容你因为故意要气我而跟蒋少男扯证,甚至你跟他开启一段无性婚姻我都能忍受。但,得有个期限也得有个度。 比如,你什么时候觉得气消了,玩够了,就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我不会亏待你身边所有在乎的人。如果你非得反骨跟我逆着来,你可以起期待一下,我究竟会做出那些覆水难收的事。” 战南笙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在那怒火就快要冲出天灵盖以后,她又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她扯唇,讥诮道:“你有什么狠招就冲我来好了。” 她说完,就推门下车。 她推开门,没走几步,就因为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的无力感而吞没,再也没办法往前挪出一步。 她镇定自若地站着,一阵瑟瑟秋风吹过来,吹得她从头寒到了脚。 推门下车的慕西洲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几步就走到她的身后时,另一道挺拔的男人身影也从不远处疾步过来。 他手上拿着一件女人的长款风衣,走过来后,女人就对他道:“我……腿抽筋,你抱我。” 蒋少男将女士长款风衣裹紧在战南笙的肩上后,就俯身将战南笙打横抱起了。 慕西洲觉得自己一定耗尽了毕生忍耐力,才没有冲上去阻拦。 蒋少男抱着战南笙很快就走远了,但慕西洲却立在了原地站了许久。 他本来还说打算戒烟的,这会儿实在是没忍住,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 只是,也不知道是风大还是他手哆嗦,尝试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能成功地将香烟点燃。 一旁跟着的江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的面前:“四爷,我帮您点吧?” 慕西洲默许了。 江淮替慕西洲点完烟以后,就恭敬地立在旁边。 约莫一根烟后,他才硬着头皮走到慕西洲的面前,道: “四爷,医生已经给您约好了,随时可以取出弹头。” 慕西洲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才抬脚朝医院大楼里走去。 五分钟后,当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衫时,江淮眼底难掩震惊。 男人后背上的白色衬衫几乎被血染透了,他根本就没穿什么防弹衣。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取弹头的时候,他竟然拒绝打麻药。 当医生用医用钳子以及剪刀撑开他的伤口挖出弹头时,他仅仅就发出了一声闷哼声,就再无别的波澜了。 处理完伤口好,除了他脸上还没有褪去的冷汗,他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中弹且失血很多的患者。 他穿好外套后,就吩咐江淮:“叫上何以琛,半小时后,城南派出所见。” 江淮知道,慕西洲这是要带上何以琛去派出所找沈老逼权去了。 他说了好,就去打电话安排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到了无烟区,又连续抽了三根烟后,才缓过心口那团惶惶不安的空洞感。 他掐灭第三根烟蒂后,摸出手机给蒋少男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蒋少男还等在他母亲的手术门外,接到慕西洲电话时,他正从属下手上接过一笼小笼包。 他将接过来的小笼包递到战南笙的面前,道:“你晚上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先吃些垫垫肚子。” 战南笙怀着孩子,体能消耗大,这会儿确实有点饿。 她接过来说了谢谢,目光撇到了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眉头皱了起来,“他找你,肯定没好事,我帮你接。” 蒋少男扯唇,讥笑道:“你觉得,我会怕他么?” 言外之意,经过那么多的事,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大活人。 蒋少男说完这句话,就拿上手机去了安全通道口接通了慕西洲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对他道: “蒋少男,你开个条件吧,只要我能,我就全都答应。作为交换,你跟她离婚。” 蒋少男咬了下后牙槽,反问道:“那你也提个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能停止对她的骚扰?” 这话一出,火药味就很浓了。 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呼吸一沉,拔高音量,“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蒋少男身体斜斜地倚靠身后的扶梯,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属色的打火机。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这人打小就反骨,就爱吃罚酒。”顿了下,“慕总,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既要等老娘的手术,又要给自己的女人投食,挺没空的。” 闻言,手机那端的慕西洲就深吸了一口气。 他静了片刻,嗓音里那层冷冽戾气不知何故又褪得一干二净了。 他淡淡的口吻,“好好照顾她。稍有伤风感冒,我都为你是问。” 话落,蒋少男就反唇相讥:“我自己的妻子,该要怎么照顾,就不烦劳您费心了。” 说完,蒋少男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掐灭了烟蒂,等身上的烟味散了差不多了,他才往手术室那边走。 恰在同一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 从头到尾被一块白布盖着的蒋母被推了出来。 战南笙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再怎么无波无澜的一颗心此时也掀起了极大的深水漩涡。 她面色好像很平静,可当看到疾步走过来的蒋少男扑通一声跪在蒋母遗体前时,她的眼眶还是红了。 她看着蒋少男对他母亲的遗体重重的磕下了三个响头,那一阵清脆的咚咚声,就像是一块巨石磕在了战南笙的心头上。 她忽然就有种很深的感受,此时的蒋少男形单影只地仿佛被世界抛弃了—— 他无家可归,灵魂也没了栖息之所。 他坐了将近四年的冤枉狱,一出来,母亲就被谋害成了植物人。 他都还没来得及在母亲身前尽孝,甚至连唤她一声母亲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这于他而言,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遗憾吧。 可是他又那样的冷静且冷漠。 他磕完头,就支起身站了起来。 他脸上更没有任何类似于悲伤的痕迹,有的只是无波无澜的平静罢了。 战南笙走到他的面前,嗓音听起来有些复杂,“你没事吧?”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蒋少男长臂就越过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嗓音低沉得厉害: “笙笙,你让我抱一会儿。” 战南笙抿了下唇,犹豫了几秒后,便放下了那预要推开他的双手。 她的双手垂落了下去。 在她看不到的视野里,她的身后站着找过来慕西洲。 蒋少男的目光,在这一刻向慕西洲发出了挑衅。 面对他的挑衅,慕西洲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三日后,秋雨如丝,落叶纷飞。 战南笙举着黑色大伞,看着跪在墓碑前久久不愿意起身离开的蒋少男,淡声道:“天快黑了。” 她的话,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 那原本周身都被秋雨打湿了的男人在这时微侧首看着她,连续三日不眠不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沙哑, “我想再多陪她一会儿。降温了,让人先送你回去。你别着了寒气。” 蒋少男这几日消瘦不了少,样子看起来格外的苍冷且消沉。 战南笙有些于心不忍,她道:“我陪你。”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到了男人的哪一根神经,他突的扯唇诡异的笑了起来。 他在这时支起身体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雨伞下女人那张格外白皙的俏脸,眸色深沉而专注,低低哑哑地问: “你陪我?你能陪我多久?” 蒋少男的目光太炽热了,就是一团滚烫的烈火,烫的战南笙眼睛都有点疼。 她眼眶有些红,想了想,道:“你想我陪多久?” 蒋少男轻笑,那笑容格外苍凉,像秋雨后的一阵冷风,萧瑟的厉害。 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我想要的,你不愿意给。何必,还要对我说出那一番撩拨我的话呢?笙笙,我要的不是可怜更不是同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战南笙抿了抿唇,垂下眼皮,将手上的伞举到他的面前,“伞,你拿着,我跟着保镖的伞走。”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便扯唇淡笑了一声,“已经是满身风雨了,不需要。” 战南笙还是将黑色雨伞搁在了墓碑前,然后踩着脚下被雨水冲刷的格外干净的石头路,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雨天路滑,她怕走的太快摔了。 所以走的格外缓慢。 等完全走到山脚下时,天色黑压压的已经完全看不清周遭的万事万物了。 她身上多少淋了雨,受了寒气的身子伴随一阵风来不禁就打了一个喷嚏。 保镖在这时给她打开了车门,可她还没有弯下腰坐进的时候,举着伞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慕西洲挡住了她那个弯腰的动作。 在这个暮色浓重的傍晚,萧瑟的秋雨中,她跟他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隔着千沟万壑那般遥远。 战南笙目光无声的看了会儿他,想了想,道:“慕总,您堵到凤凰山公墓来,是有什么事吗?” 慕西洲看着她被打湿的鬓角,眼皮微压着,听似波澜不惊的口吻,道: “听说这边风水好,我打算在这边买几块地。”顿了下,“盖几座富丽堂皇的地宫,打算用来埋人。” 战南笙舔了舔被风吹的有些干裂的唇,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还是不可抑制的严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人总有一死,我觉得丧葬业务也是个挺有发展前景的市场,买几块风水宝地开发一下这个项目,你有意见?” 战南笙:“……” 慕西洲:“降温了。战大小姐保重。” 说完,慕西洲就举着伞预要从战南笙面前走过时,战南笙拔高音量叫住他:“慕西洲,你不要动蒋少男。” 慕西洲微侧首,暮色沉沉的光影里,他的脸如裹挟着料峭寒意,清冽的厉害。 他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静了几秒后,低低闷闷地笑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口吻: “怎么会?只要他不得罪到我的头上来,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对他格外的网开一面。” 他话音落下后,战南笙都恨不能走上前去撕下他脸上那一层伪装的外衣。 她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才压下那一点就爆的怒意。 她抬脚走到他的面前,慕西洲便将手上的黑伞朝她的方向倾斜,低低缱绻的嗓音,格外的蛊惑人心: “都跟你说了,降温了,寒气重,你身子弱,别冻着了,跟着保镖回去吧。” 他越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才是最叫人心惊胆寒。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这张皮囊之下憋着怎样叫人招架不住的狠招。 战南笙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平复了几秒胸腔内肆意乱窜的恼火后,从新睁开了眼。 她眼眶湿红的厉害,看的慕西洲心口抽痛的厉害。 他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长臂勾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给摁进了怀里,嗓音沙哑的厉害: “笙笙,你绕过我吧。”顿了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快要被你折磨疯了~” 第368章 他心脏疼的揪起,红着眼睛问她:为 战南笙一把就推开了他,看着他,控诉道: “你嘴上说没有对蒋少男下手。但,你却在他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扶持他的二叔上位,让他现在成为蒋家的丧家之犬,这比你亲手对付他更让他抬不起头,不是吗?” 闻言,慕西洲就微微扯起唇角,低低淡淡的腔调: “那只能说明你的眼光是真的不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家族内斗被扫地出门就要埋怨到外人头上来,只能说是他的无能。 我跟蒋家二爷建立合作关系,看重的是他手上煤矿石化资源,毕竟我的军工业务需要大量煤矿来冶炼金属。简而言之,我跟蒋家二爷的合作跟他们家族内斗没有任何的关系。” 顿了下,语调一转, “当然,你若是心疼你那个看着挺有能耐其实又没什么大作为的丈夫,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愿意帮他。” 战南笙气的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给慕西洲一耳光。 她冷冷的沉声,“不需要。” 慕西洲挑眉,道:“真不需要?你一句话的事,就能让他少受不少的血光之灾,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呢。”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噢,我知道了,你是想着让顾大帅给他撑腰的吧?但,这个周期会不会很长?他如今就是被蒋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除了靠你这个女人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父亲从头栽培他,就算他悟性高,少说也得两三年他才能羽翼丰满吧? 等到那个时候,谁又能说得准他能跟蒋家的二爷抗衡呢?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你父亲不惜牺牲自己肩上的官职去替他立刻讨回这个公道,让他重新夺权且报仇雪恨了,那又如何呢?他还不是跟我一样,都成了你眼中靠女人上位的男人。”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何况,顾大帅没那么愚蠢吧?为了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女婿把自己的前程搭上,你说呢?” 她能说什么? 她太无话可说了。 这个男人就是将她吃得死死的了,这才是他最大的有恃无恐吧。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慕西洲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想继续往她心上捅刀子,嗓音十分的温和: “笙笙,有些话说得太白就没意思了。你知道什么才是最优解。原本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非要弄得那么复杂,那我就只能让大家都跟着咱们一起水深火热了。不然,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最后却不能得到想要的女人,那我要这样的权势还有什么意义呢?” 战南笙被他的话给气走了。 当她的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后,慕西洲才将目光撤了回来,一张俊美的脸阴沉到了极致。 他也不想这样。 但,她的言行举止逼他成了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也没有办法。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很快就会主动找他的吧。 事实上,跟慕西洲预料的差不多。 两天后的傍晚,战南笙将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那时候,慕西洲在跟沈老谈交易。 沈老的大儿子以及大儿媳妇对当年谋害何以琛父母的事供认不讳,已经服罪了。 他因为这件事备受打击,大病一场后看清了很多事,浮华和名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后代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所以,他主动约慕西洲谈交易。 只要慕西洲能对沈婉清网开一面,不对她赶尽杀绝让她下半生在监狱里度过,他就心甘情愿交出沈家的兵权,从今往后不再干涉任何沈家军的事,只做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就行。 这个条件对于慕西洲来说其实没什么诱惑力,因为如今的沈家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就能轻松拿下。 他只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寒了戚家军老臣的心,觉得他是个卸磨杀驴的残暴领袖。 再加上,沈婉清虽对战南笙动了杀心,但又没有做出太难以原谅的事,何况她因为药物使用不当造成了终身不育,已经自食其果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所以,慕西洲就对沈老做了个水深人情,答应了他的乞求。 他跟沈老结束谈话走出沈公馆的大门,战南笙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迎着秋霞,踩着碎碎霞光,心情似是相当不错地接通了战南笙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人言简意赅的嗓音,“方便呢?”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约我,什么时候都很方便。” “来一趟战公馆。” 慕西洲挑起了眉头,兴味地反问:“战大小姐,是你要约我,还是你父亲要约我?” 但,回应他的只有嘟嘟声。 慕西洲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已经肯定,此去战公馆是鸿门宴。 罢了,早晚都是要见岳丈大人。 早一天的话,就多吃一些苦头而已。 他都死里逃生好多次了,顾大帅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真的会丧失理智要了他的命的。 慕西洲心里稍稍盘算着,就吩咐江淮,道: “你等下直接去慕家老宅把奶奶给接到战公馆,不然我今晚有可能残在那。” 江淮表情有些错愕,道:“那您明知道过去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为什么还要过去呢?” 慕西洲扬起头,看着远处渐渐西沉的红日,淡淡凉的口吻:“大概是贱骨头吧。” 他应该是随了他父亲的根了,是个偏执成瘾的情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或许是。 毕竟,他没办法控制对她的占有欲。 …… 一小时后,慕西洲单枪匹马地抵达了战公馆。 他的车在战公馆大门口就被拦下了。 他推门下车,看到倚靠着门口一尊石狮的战时南,薄唇微微地上挑了一下: “怎么?顾大帅让你亲自来这里恭候我的大驾?” 战时南在他话音落下后,掐灭了已经燃到了尽头的烟蒂。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就支起身朝慕西洲走了过去,并在慕西洲毫无防备之下给了慕西洲一拳。 慕西洲避闪不及,嘴角瞬间就青了一块。 他面色阴沉,不太明白战时南的意思。 战时南打完他这一拳,就道出了缘由: “这一拳是我替蒋少男揍你的。蒋少男被撞的粉碎性骨折,是你派人干的吧?” 此话一出,慕西洲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冷声道: “何以见得又何出此言呢?如果是我做的,以战南笙的狗脾气她这辈子估计看到我一次就会用刀扎我一次,我犯不着让她那么痛恨我……” 慕西洲的话都没说完,战时南就打断他:“蒋少男亲口说,是你让你的属下左清撞的他。”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道: “有没有可能是他玩的苦肉计呢?我承认,我扶持蒋家二爷上位从某程度上伤害到了蒋少男的利益,但我从未指使过任何人去伤他。 虽然我心里很想将他揍一顿,但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我真的那么做,笙笙会生气甚至是会恨我。我不想她生气更不想她恨我。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战时南懒得听他的‘狡辩’,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你不想她生气,更不想她恨你?你说得好听,我瞧着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挺招她恨的。” 慕西洲:“……” 战时南说完这句话,就冷着脸子走掉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给左青打了一个电话:“你开车撞了蒋少男了?” 手机那端的左青正在派出所录口供,他有些一言难尽地道: “抱歉,四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那台车好像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出门没多久就把蒋少男给撞了……” 慕西洲长指捏了捏眉心,喉骨深深地耸动了两下后,自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废物。” 左青:“……” “查清楚。否则,我废了你。” 左青:“是。” 慕西洲挂断电话后,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蒋少男跟他玩的苦肉计了。 慕西洲是真没想到,蒋少男看着挺男人的,做了几年牢以后竟然变得阴毒了。 他这么一搞,战南笙只怕是要恨死他了。 慕西洲原地站了几秒后,便冷静了下来。 他又打了个电话出去,确定蒋少男的腿虽然是粉碎性骨折但还有站起来的希望,当下就松了一口气。 …… **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战公馆战南笙的住处。 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气场所吞没。 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男人。 他一身老派的中山装,眼皮微压着,低头正在把玩着一把新型枪械,侧颜给人的感觉是个骨像极冷的男人,但举手投足之间又透着一股难以超越的持重之感。 他走过去后,那男人就搁下了手上那把新型枪械,然后熟练地从茶几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并斜咬在了唇齿间,随即这才身体后倾掀眸朝他冷冷的看了过来。 慕西洲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顾少霖深吸一口烟,喷出一个浓郁的烟圈后,他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本来,没打算见你。” 言外之意,见他是另有原因。 慕西洲始终站着,似乎并没有被顾少霖身上的强大气场所威慑到。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问:“笙笙呢?” 顾少霖在他话音落下后,将猩红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清洌的口吻:“她在医院。” 闻言,慕西洲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怎么了?” 话落,空气中就响起一道嗖的枪声,然后慕西洲头顶上方的吊顶灯就坠了下来。 慕西洲没有躲。 那怎么也得八九斤的吊顶灯,就这么垂直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重力的忽然下坠,在那稍瞬即逝的几秒内,劈得他头皮像是炸裂成了两半,然后他便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眉心的地方迅速滚落。 他知道,那是血。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浑然不动,身形笔挺地站着,“既然笙笙不在,那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顾少霖冷声叫住他:“以后都别再去找她了。” 慕西洲脚步微顿,微侧首:“除非我死,否则不能。” 顾少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慕西洲还要狂妄自大的人。 顾少霖眸色眯深了一度,“你这是要公然跟北洋大帅府更是跟我作对了?” 慕西洲这次转过身来。 他浓黑的眉毛上全是血,脸颊两侧也全是,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显得半分狼狈。 他目光同顾少霖对视了两秒后,道: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想求娶大帅掌上明珠,本无恶意。”顿了下,“但,如果大帅强行干预或者是阻拦,晚辈……只能不敬了。” 顾少霖在慕西洲身上看到他自己年轻时那股偏执阴狠的劲。 这股劲,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可以摧毁一切。 顾少霖冷声道:“想求娶我女儿的芳心?看起来你是非她不可?”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回道:“不错。” 顾少霖在这时将茶几上那把新型枪械扔到了慕西洲的面前,冷声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要娶她的决心,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慕西洲弯腰捡起掉在他脚边的那把身型极其精致的新派小左轮,唇角冷冷地上扬了一下,道: “大帅想让我怎么证明?” 顾少霖沉声:“比如以死明志。” 慕西洲凤眸色微沉,低笑道: “大帅,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以死明志,意义何在?除了能证明我想要追回您女儿的决心,徒增两边人马伤亡罢了。笙笙现在不肯原谅我,但并不代表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就像您跟秦女士之间的爱情,你们兜兜转转三十余载,不是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愿意给您一个好脸色么?” 慕西洲后半句话对于顾少霖而言,就犹如一把生了铁锈的刀一下就刺到了他胸膛的最深处。 虽不致命,但却要命的让他疼。 顾少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就怒摔了一套茶具,“放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他此时就像是个亡命之徒,有恃无恐到了极致,他道: “大帅,这就戳到您的痛处了吗?那大帅可否换位思考,稍稍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呢?我现在的处境,只怕是要比您痛上百倍。秦女士虽然痛恨您,但这三十余载她日日夜夜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您至少还能有个心安。而我,我想要的爱人,她为了逃避我,她跟一个她完全不爱的男人闪婚了。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生活着,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烈火焚身,十分煎熬。这种滋味,想必大帅应该很熟悉吧?” 顾少霖的情绪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但这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更不是你要追回她的理由。” 慕西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顾少霖的话,他有条不紊的说道: “您说的不错。我做错的,我不会不认。我为了走捷径靠利用女人上位,这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当年您是在什么情况下才靠季家上位的。但,我知道您当年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是我,即便我有错,但我也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想必,您也听说了,我前不久才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才得以苟且至今。正是因为身体上的重大疾病,让我总是跟时间赛跑,逼得我不得不走捷径。我怕,绕太多的路还没有抵达终点就已经病死在黄泉路上了。我死固然不可惜,但我放不下笙笙。” ”如果我死了,那些觊觎我手上军工业务的仇家一定会疯狂报复我在乎的人。所以,现实逼得我不能不这样做。就像当初,您身不由己的娶了季纤纤而辜负了秦女士的道理是一样的。您跟秦女士纠缠这么多年,还尚且有转圜的余地。我觉得,我更应该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您或许因为您身为父亲的立场而站队您的女儿,但我可以现在就对您表个态,只要您不干预我追求笙笙,我就能不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更不会威胁她,我……会努力用真诚打动她,直至她愿意点头的那一天。或许,这个过程会很长,只要我对她的心不死,我追求她的决心就永不磨灭。” 慕西洲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战公馆。 暮色深沉。 一阵秋风吹来,卷起梧桐落叶,飘飘洒洒。 慕西洲脚踩过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倚靠着车头平静的站了会儿。 他头上和脸上的血好像已经被风吹干了,血液的凝固让他脸部肌肉十分的不舒服。 他站了会儿,就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然后抽出湿巾去擦拭着脸上暗红的血色。 待脸上的血色被擦的差不多时,他给江淮打了个电话过去,“已经解决了,奶奶不用过来了。” 此时的江淮已经接上慕老夫人了,听到慕西洲这么说,虽然诧异,但也并不意外。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问:“四爷,顾大帅没有为难你吗?” 慕西洲答非所问:“查一查,蒋少男在哪家医院。” 他说完,就掐断了江淮的电话,发动车子引擎,将车子驶了出去。 五分钟后,江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对他汇报道:“查到了,他的住院信息都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了。”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吩咐道:“你将奶奶送回老宅后就去把李念给我请到香山公馆,就说我找她有事。” 如今的李念,已经搬出战公馆住到何以琛新买的别墅去了。 江淮虽然没跟李念正面打过交道,但也隐约能看出李念不是个好脾气的。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说道:“万一李小姐不肯呢?” 慕西洲沉声:“那就用绑。” 江淮不等慕西洲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应了,“是。” …… 四十分钟后,慕西洲一脚踹开了蒋少男的病房门。 实在是他运气不好,他踹门的时候,恰巧战南笙从里面出来。 战南笙手上提着一个空的热水壶,看样子她是要出门打热水。 慕西洲那个突然踹门的动静吓了她一大跳,当下她脸色就阴沉的格外难看,“慕西洲,你发什么神经?” 慕西洲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低哑哑的,“对不起,吓着你了。” 他这样说完,视线就下意识的落在她宽松长裙下的小腹上,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落在了她手上提着的水壶,低声道:“水壶给我吧,我帮你去打。” 战南笙唇角冷冷地勾起,无比讽刺地道: “慕西洲,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究竟有多丑陋。你暗示你的属下,让左青撞断了蒋少男的腿,现在又跑到这边来……献殷勤,恶不恶心?”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从她手上将水壶强抢了过来,波澜不惊的口吻: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他腿被撞断跟我无关。” 顿了下,“茶水间地面湿滑,你万一摔着磕着了,那没准我真的能让他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战南笙:“……” 慕西洲很快就打好了热水回来。 他走进病房后,就把热水瓶搁放在水台上。 做完这些后,他就来到了蒋少男的病床尾。 他看着战南笙一勺一勺喂着他吃米粥,又看了看蒋少男被石膏裹得硬邦邦的双腿,薄唇抿了又抿,才无比平静地对蒋少男道: “你残的是腿又不是手,你让她一勺一勺地伺候你?” 蒋少男皮相冷硬的俊脸溢出一个绵长的讽刺,“跟你有关么?我就愿意让我妻子这么伺候我。” 慕西洲喉骨突兀地滚了又滚,沉声道: “你虽然被蒋二爷扫地出门,但还不至于请不起护工。当然,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如果你实在是请不起护工我来请。” 蒋少男扯唇,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慕总,我才办完母亲的丧事没多久,不想连三个月的守丧期都没过就被你安排的护工给暗害死。” 顿了下,意味深长的口吻, “我得好好活着才行,这样才能跟笙笙有长长久久的以后。我最后一次见母亲,她来监狱看我时,双眼湿红地对我说——阿男,等你出狱后就早点结婚生子吧,妈想抱孙子了。那时,我跟她说了好。她活着的时候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死后,我想早点实现她这个心愿。我想,我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跟笙笙早生贵子的。” 顿了下,笑意缱绻地看着战南笙,“笙笙,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吧?” 战南笙点了下头,“当然。” 此话一出,慕西洲的呼吸一下就粗沉了起来,他眼眶更是猩红的吓人。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又那样强作镇定地平复着满胸腔里的疼。 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这样糟蹋他的心呢。 第369章 他眼眶湿红的厉害:他何其有幸,他 可他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就是刀凌迟着他的心。 她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无情地说道: “慕总,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指控你派人撞伤我的丈夫。但,我保证,一旦我有了证据,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 慕西洲看着她眼底那一层冰冷的目光,喉结耸动了两下,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 战南笙挑眉,冷声质问: “请问,你在我这还有什么可信度?为了你那一己私欲,你联手蒋家二爷对我丈夫赶尽杀绝甚至是百般羞辱,我现在就是给你一个大嘴巴子,你也就只能给我受着。” 慕西洲俊美的脸还是彻底的阴冷了下去。 他唇上的弧度冷了冷,静了几秒后,沉声道:“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愿意相信我?” 战南笙不是没看见慕西洲鬓角以及发梢里的血色,她只是刻意忽略不计罢了。 她答非所问: “你跟我爸聊完了?”顿了下,“看来聊的结果并不理想。既然受伤了,就早点去找医生把伤口处理好,别回头上口风发炎伤了脑子,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慕西洲在她话题落下后,抬手掐了掐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淡声道: “战大小姐,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对你是有求必应的。你何必这么冷嘲热讽地跟我说话呢?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还有,我跟顾大帅聊得很好。”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蒋少男的确是被左青撞伤了,但我给左青打过电话。左青说,他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他撞伤蒋少男…” 战南笙打断他,语调愈发的讽刺: “我听你这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丈夫自导自演的?那么,请问,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话落,慕西洲呼吸就是一沉,气息都变得粗重了: “当然有意义。他自导自演这场苦情戏,就是为了加深我跟你之间的矛盾和误会……” 他的话没说完,战南笙再次冷声打断他: “慕总,你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别人来雪上加霜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了,没必要。” 顿了下, “从前,你虽然可恶又可恨,你现在是不仅可恶可恨更可憎。做都做了,还死不承认。慕总,滚吧。”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已经完全肯定了,无论他现在说什么,他在战南笙的眼底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烂人。 他再多的解释于战南笙而言都是无力的辩解。 但,就这么无功而返,他实在是不甘心。 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蒋少男这个搅屎棍而跟战南笙的关系覆水难收。 思及此,慕西洲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已经是相当平静了。 平静的语调,但说出来的内容却令人不平静。 “你觉得你丈夫被蒋二爷扫地出门是因为我,虽然我不想认,但你一定要这么想,那我就只能认了。这样吧,就当是我想讨好你,我会帮助你这个……看着挺有种其实也没什么大能耐的丈夫,让他东山再起。”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蒋少男就低低冷冷地愤怒道:“我不需要。” 慕西洲冷声:“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摔门而出,离开了病房。 他先去清创室处理了一下伤口,结束后他就回香山公馆了。 夜色深沉的深秋,一阵风吹来,已经隐隐有了初冬的寒意。 慕西洲浑身携带着秋寒踏入香山公馆的客厅时,就看到被江淮强行‘请’过来的李念冷着脸色在对江淮发火。 见到他进来,那原本都要用银针朝江淮刺过去的女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冷冷地朝他看来。 不等他语,女人就语调冰冷地问他: “慕总,我自问没得罪过你,你派人将我强行抓过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人就坐到了沙发上。 他像是疲惫不堪,手指掐了掐眉心后,静了好一会儿才掀眸看了李念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就是想从李小姐这里打探点消息。” 李念蹙眉,没说话。 慕西洲看着她无波无澜的脸色,沉声问:“李小姐就不好奇,我想跟你打听什么吗?” 李念扯唇,对答如流:“不好奇。” 慕西洲点了点头,再开口,就直奔主题了,说道: “你在搬回何以琛新买的别墅以前,每天都跟战南笙形影不离,想必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她的秘密。比如,她收买了医院的医生对外宣称她已经流产了,其实背地里她却暗暗地喝着你开的安胎药把腹中的孩子照顾得很好。我没说错吧,李小姐。” 李念答应过战南笙,对她偷偷怀孩子这件事要守口如瓶。 慕西洲明显在炸她,她当然不能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端倪。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 “慕总,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有臆想症?你就算追求笙笙回心转意无果,也犯不着主观臆断这种事情存在吧?笙笙已经跟蒋少男喜结连理成了夫妻,她就算怀孩子那也只能怀自己丈夫的孩子,顶着前夫的孩子嫁给现在的丈夫,以你对笙笙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是这种人吗?” 慕西洲在李念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正常情况下,她的确不会这么做。但,也有特殊的时候。比如,她跟蒋少男之间存在着什么交易?” 李念讥笑出声: “所以,慕总,你抓我过来究竟是想要确认什么呢?如果你怀疑笙笙孩子还在,我现在就能够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她那个双胞胎流产后,整个小月子期间都是我在照顾。” 顿了下,“你要是不信,以你的本事,你找个医生去给她验一验并不难。” 慕西洲道:“的确是不难。但,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孕妇情绪起伏太大,对胎儿发育不好。” 李念咬了下后牙槽,觉得慕西洲真是成精了。 她没说话,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慕西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后,仍然是有条不紊的调子: “既然李小姐不肯说实话,那就委屈李小姐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吧,等你什么时候肯开口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说罢,慕西洲就起身打算上楼了。 李念气得牙齿都颤抖,怒道: “慕西洲,你就是把我囚到天荒地老,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我总不能无中生有……” 慕西洲打断她: “李小姐,不用囚那么久。十月怀胎,最多把你关到她孩子呱呱坠地。等孩子瓜熟蒂落,我自然会放了你。就是等到那个时候,我确定是你欺骗了我,我对你应该不会仁慈。” 李念:“……”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对江淮说的:“把她手机没收,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怠慢了她。” 李念:“…………” 慕西洲上楼冲了个热水澡以后,就从楼上下来了。 嗯,他觉得战南笙应该不会在医院陪床,他打算去医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堵到她,然后跟她单独聊几句。 这次运气不错。 他车子刚抵达京城医院,就看到了从医院大楼走出来的战南笙。 她站在风口,一阵秋风过来,身上宽松的长裙就贴着她的腹部向后飘拽出去。 如此,那微微凸显的腹部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撞入了慕西洲的视野里。 虽然整个过程,只有稍瞬即逝的几秒,也足以在慕西洲心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久久都无法平息。 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只要孩子能保住,她一定会保的。 只是,虽然他心理上笃定孩子还在,但到底是差了科学上的验证。 不过,他不急。 他有的是耐性。 慕西洲推门下车,朝战南笙走过来的方向迎上去。 显然,他没走几步,女人就因为看到他而板起了脸色。 慕西洲不想她不高兴,说话都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浓深的讨好,“我送你回去?” 战南笙理都不理他。 慕西洲也不气。 他看着她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司机竟然是战长生。 战南笙上车后,战长生就摇下车窗冷看着他:“慕西洲,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慕西洲对答如流:“比起你,还是差了一些。我得向你学习。” “……” 战长生最近为了破坏战小五跟江景上的订婚宴,干了不少厚颜无耻的事,搅和的战小五现在都没办法在京城抬起头。 他被慕西洲这么噎,还真没有反驳的底气。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战大公子,抽空一起喝一杯?这做不成大舅哥,也不能断了商业合作啊。” 战长生冷嗤:“战氏集团就是倒闭,我也不会跟你这种烂人合作。” 慕西洲扯唇,要笑不笑的口吻,“放心吧,有我在,就算你们战家子孙都不作为了,我也不会让它倒闭的。” 战长生气得想推门下车揍慕西洲两拳,事实上他确实做出了那个推门动作,只不过是战南笙在这时打了个喷嚏,让他这个动作犹豫住了。 慕西洲在这时道: “降温了,你粗皮老糙肉的不怕冻,别冻着笙笙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丈夫被撞得下不了床,她要是再病了,他丈夫可就没人照顾了。” 面对慕西洲的厚颜无耻,战南笙已经有了免疫。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战长生道:“跟这种人逞口舌之快,掉价,走了。” 她话音落下后,战长生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烟尘以及尾气,扬了慕西洲满脸。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避闪,挺拔清瘦的身形犹如一棵苍劲的松柏,在远处站了许久才从新坐到了车上。 …… ** 一连五六日,慕西洲每天早中晚都会来医院溜达一圈。 有时候,他只在蒋少男的病房门口站着根本就不进去,从护士那打听照顾男病患的女人有没有正常吃饭什么的。 当然,有时候,他实在是想近距离地看战南笙一眼,也会厚颜无耻地到病房里小站一会儿。 直至一周后,蒋少男出院住进了战公馆他突然失去了奔头,他整个人才有所安分。 时间好像一下就停摆了,他开始整日整夜的不安,且这种不安伴随无法再见到战南笙一面而越发的汹涌和无法控制。 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他再次派人把一周前就被他放了的李念给抓到了面前。 比起上一次还算客气的态度,这次慕西洲已经相当不给她脸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小姐,你要是还想在京城继续混下去,就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别一问三不知,听懂了么?” 这次李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特别痛快地回道: “你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战南笙近日的消息吧?如果你现在就开着战机去追的话,没追还能追上。” 此话一出,慕西洲脸色就是一沉,嗓音清洌而凌厉:“她去哪了?” 李念道:“她和蒋少男都跟着顾大帅回北洋省了。” 话落,李念就看到被慕西洲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差点就被捏变形了。 除此之外,更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场而威慑住。 她完全相信,只要她此时再多说一个刺激他的话,这个男人就能送她去见阎王。 李念识相地闭上了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连一分钟都没有,但对于李念来说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那漫长。 她听男人好似低到了尘埃里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他问她:“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李念实事求是地回道: “我昨天在战公馆见到她的时候,她兴致颇浓地做了一桌子的家常菜。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看得出她现在很享受这样茶余饭后的恬淡生活。” 言下之意,没有你这个大人渣在她面前晃荡,她现在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 慕西洲没说话。 李念看了会儿他仍然阴气沉沉的脸色,想了想,说道: “慕总,死缠烂打是没有办法打动一个心如死灰的女人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凤眸冷睨着她: “连死缠烂打都没有办法打动她,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死灰复燃?” 李念坦言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顿了下,“不过可以肯定,你从前那一套的威胁手段肯定也是不顶用的。” 慕西洲又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因为突然的沉默,氛围很快就变得更冷了。 李念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想了想,说道: “既然你笃定战小姐跟蒋少男是协议婚姻,也笃定战小姐不爱蒋少男,那么以她的脾气,她早晚都会跟蒋少男解除婚姻关系的。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顿了下, “当然,等待对于深陷绝望的人而言,是一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慕总,得耐得住寂寞和痛楚才行。” 李念五分钟后离开了香山公馆。 慕西洲在这以后,发了许久的呆,直至周身的肌肉都出现了酸胀,他才惊觉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起身,摁亮了灯。 突然亮起的光,似乎也照进了他昏暗的内心,让那些盘踞在他心头上的压抑轻松了不少。 此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何以琛的电话。 接通后,他音调冷凉,“什么事?” 何以琛言简意赅:“沈婉清……不见了。” 一周前,沈婉清就被警方放了出来。 沈婉清经过这次遭遇后,不仅散失了一个孩子还因为药流不当摘除了子宫,整个人消沉颓废的厉害,曾有好几次要割脉自杀都被沈柔给及时阻拦住了。 为了防止沈婉清想不开,沈柔这几天一直都寸步不离地跟她同吃同住。 下午的时候,何以琛处理完沈家军接管任务回来后,就发现沈柔被敲昏在房间里,而沈婉清却不知所踪。 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两个小时了,都没有找到沈婉清的人。 何以琛太了解沈婉清,所以思量再三给慕西洲打了这个电话。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将沈婉清最近情况跟慕西洲说了一遍,道: “我跟在她身边做了二十多年的事,太了解她这个女人。你最好想办法将她给找出来,否则她真能对你的战大小姐做出毁灭性的伤害。” 闻言,慕西洲就阴沉着俊脸,道:“知道了。” 慕西洲挂断何以琛的电话后,就打电话调动人手去找沈婉清。 但,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从夜幕到清晨,都没有任何线索。 仿佛,一夜之间,沈婉清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洋省那边,慕西洲也调派了人手,也并无任何疑似沈婉清的人出现过。 慕西洲不放心,两天后还是亲自飞了一趟北洋省。 但,他连大帅府的门槛都没有踏入半分就被赶了出来。 他人进不去,战南笙和蒋少男的电话都打不通。 顾大帅本尊更是不给他好脸色,且扬言他再死皮烂脸的纠缠不肯离开,他就把他当成窃取军事机密的敌国细作,让他把牢底坐穿。 在顾大帅的地盘,慕西洲没太放肆。 他去找了旅游回来的季纤纤。 季纤纤是个性情中人,看他对战南笙一片痴情的份上,打算帮慕西洲这一次。 她道:“三天后是我家老太太大寿,顾少霖那个王八蛋肯定会携笙笙他们出席的。等我回去后,就让季灏洲给你发一个邀请函,你到时候拿着邀请函来参加宴会就行。” 慕西洲说了好,季纤纤就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后没多久,也在这家咖啡厅消遣的顾良辰就看到了慕西洲。 北洋省已经进入初冬了,外面只有几度,但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以及熨烫妥帖的西裤。 他坐在那,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自成一道冷拔的风景——卓尔不群。 他仍然英俊,只是周身的气场比她印象中的还清冽冷漠。 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压着一团厚厚的云翳,仿佛谁都无法融入他的世界。 可顾良辰还是被他身上那股无与伦比的男人魅力所吸引,哪怕事到如今,她看到他仍然心悸不已的厉害。 顾良辰眯起了眼,暗中观察了慕西洲小片刻后,就朝慕西洲走了过去。 她不请自入,让慕西洲颇是不满。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对面坐下后,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顾良辰没想到慕西洲会如此的不近人情,好歹她也是他的前未婚妻。 顾良辰差点就因为慕西洲这个态度而发大小姐的脾气。 但,她忍住了。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的讥诮道: “你这眼巴巴的从京城追到北洋省,是舔着脸皮来跟战南笙求复合的吧?慕西洲,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为什么非得一个跟头栽进战南笙这个深水漩涡里呢?她都无情地抛弃了你选择跟蒋少男那个劳改犯搭伙过日子了,你何必呢?” 顿了下,拔高音量掉, “你我相识一场,跟你露个见底的话。战南笙她怀孕了,蒋少男的种。” 慕西洲本来都要起身离开的,在听到战南笙怀孕的这几个字时,他又坐了回去。 也是在这时,他才舍得给顾良辰一个眼色,嗓音冰冷:“是么?” 顾良辰以为慕西洲这是吃醋了愤怒了,于是她心里就痛快了。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笑道: “我大舅妈是北洋军区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她昨晚被顾大帅亲自请去了大帅府,今天早上才从大帅府回来。我大舅妈亲口跟我说的,战南笙怀孕了。” 慕西洲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两口,沉声道:“孩子怎么样?” 闻言,顾良辰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良辰,不容置喙的口吻:“带我去见你的大舅母,立刻马上。” 顾良辰被他身上冷拔的气场给吓的后退了一步,结巴道:“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话都没说完,顾良辰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因为她的眉心正被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 一小时后,慕西洲如愿以偿见到了顾良辰的大舅母,并从她那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他从顾良辰大舅母那离开后,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 真好。 真的跟他所料的一样。 他们的孩子还在。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他慕西洲,何其有幸呢? 他快要当父亲了! 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让慕西洲激动坏了,乃至于让他此时此刻都有些忘乎所以。 甚至,他都没有察觉到此时所在的出租车的车速极其的不正常。 等他发现异常时,出租车已经上了跨江大桥。 慕西洲意识到情形不妙时,那头戴鸭舌帽几乎分辨不出性别的司机就踩下油门将车速飙到最高,撞破了围栏,冲下了跨江大桥。 …… ** 战南笙得到慕西洲出事的消息,都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那时候,她正在整理新生婴儿需要用到的物品。 给她打这个电话的是顾良辰。 “战南笙,你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你都已经跟蒋少男结婚了,且跟他有了孩子,为什么还是要勾着慕西洲不放……” 战南笙因为怀孕,最近脾气有所收敛,但开口就被人这么说,她还是起了脾气。 她打断骂骂咧咧又哭哭啼啼的顾良辰,“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言,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就倒抽一口冷气,冷冷讥讽道: “呵~,你问的真好,好一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来一趟跨江大桥吧,慕西洲出事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呼吸就是一滞,嗓音变的紧绷起来,“他出了什么事?” “坠江!” 顾良辰说完这两个字后,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电话被掐断了足足一分钟以后,战南笙才像是接收到了慕西洲坠江的这个消息。 慕西洲这两天来大帅府找她,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但,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坠江了呢? 坠江。 跨江大桥。 那个全帝国第一长的跨江大桥,波涛暗涌。 据说帝国一百年前的‘渡江战役’之所以能够胜利,就是因为这条江足够深,也足够波涛汹涌,淹死了敌人超过一半的兵力。 现在慕西洲坠江了,他的情况…… 战南笙根本就不敢深想下去,慌慌张张地用手机翻出顾少霖的号码就打了出去,“爸,出事了…” …… ** 半小时后,暮色浓重的跨江大桥上,一轮残阳铺满水面,整条北洋江都被夕阳的血色染红。 战南笙从一辆军用越野车上下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眼瞳都跟着放大了起来。 被消防员打捞上来的一具女尸,虽然整个脸部都被泡得浮肿,但第一眼她就将她认了出来。 是沈婉清。 战南笙整个喉管一下就像是被人遏制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第370章 五年后重逢:情似故人来 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顾少霖格外的沉着冷静。 他问负责整个案件进展的警察,道:“怎么回事?” 那警察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眼就认出了顾少霖肩上的徽章,立刻就无比恭敬地回道: “汇报顾大帅,初步判断,是这位女性死者蓄意谋杀。道路监控显示,女性死者在受害人上车后就目的明确直奔跨江大桥,上了大桥就加速冲下护栏……” 顿了下,欲言又止,“请问,您跟受害人慕先生是什么关系?” 顾少霖嗓音低沉:“前女婿。” 闻言,警察神情便诧异的看了战南笙一眼,道: “很抱歉,我们……还没有打捞到慕先生。”顿了下,欲言又止,“出租车都是在一千米以外的地段打捞上来的,这位女性死者是连同出租车一起打捞上来的。” 言外之意,即便没有打捞到您的前夫,但您的前夫一定凶多吉少了。 能不能打捞上来一具整尸,都不好说。 顾少霖在警察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地侧首看向身旁的战南笙,女孩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特别激烈的情绪涌动,只是即使橙红的夕阳都无法染红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桥上的风很大,风吹拽着她的衣摆鼓鼓作响,也掀翻了她如海藻般的长发。 她整个人都像是随时就要乘风而去一般,虚无缥缈起来。 顾少霖浓黑的眉头深刻地皱了起来,嗓音是少见的温和: “一时半刻不会有消息,今晚会有寒流过境,我让人送你回家等。” 大脑一直处于持续空白中的战南笙像是终于听到了他的话而脸上浮出了一些生动的神色。 她墨玉般的黑瞳微微转动了两下,半晌,她开口道:“我……我在等等吧。” 她话音落下,一道突兀的女人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战南笙,你现在彻底痛快了解脱了满意了吗?慕西洲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都是你战南笙一手造成的。你就是个恶贯满盈的妖女,你把最爱你的男人给活活的折磨死了……唔……” 顾良辰后面的话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因为顾少霖让人封住了她的嘴,并打算要将她拖走。 战南笙在她被拖走一米远后,淡声道:“放开她。” 她说完,人就走到了已经被放开的顾良辰面前。 顾良辰看她的目光十分痛恨,但在那一团痛恨里又藏着某种幸灾乐祸以及说不上来的悲哀和难过。 战南笙目光同她对视了几秒后,淡声问: “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他出事,警方会第一时间找你。第二,慕西洲出事前见过你?” 战南笙看起来太冷静了,冷静得让顾良辰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不懂,慕西洲爱惨了她,甚至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什么这个女人却如此的冷血。 她哪里配? 哪里配得上那个男人的爱? 哪里配让那个男人对她如此的付出? 更哪里配得到他的赤子之心呢。 顾良辰越想越愤怒,越愤怒越痛恨,越是痛恨又越是觉得自己悲哀无比。 是啊,就是因为觉得战南笙不配,才衬托那些所有深爱慕西洲的女人多么悲哀又多么可笑,就像是她一样。 顾良辰想着想着就突然如疯了一般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淌出了眼眶,很快那些汹涌的泪水就被冷风给吹干了。 战南笙就那样无比平静的看着情绪无比失控的顾良辰,直至她眼眶再也没有眼泪滚出来,重复着问: “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他出事,警方会第一时间找你。第二,慕西洲出事前见过你?” 这次,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的顾良辰回答她了。 她的嗓音很淡也很平静,就像是很多年前她们都还是少女时,偶尔在某种隆重场合碰面时,那样不经意间的相互打招呼一般——平淡且也疏离。 “第一个问题,不是警方找我,是我跟踪了慕西洲。第二个问题,他出事前我们的确见过面。” 顾良辰将她跟慕西洲在咖啡厅相遇以及慕西洲逼她带他去见她大舅妈一事阐述了一遍后,道: “他跟我大舅妈单独见完面以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我很好奇,为什么他在听完你怀了蒋少男的孩子以后,他为什么还会那么高兴。所以,我在他上了一辆出租车以后就跟踪他了……” 战南笙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整个心口却在这时后知后觉传来了绵密的疼。 那种疼,不是来自生理,却足以让她无力招架。 她脸色很白了,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绵密不散的疼,她脸上很快就浮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但,她又那样无比清醒冷静地站着,淡淡的嗓音似乎随时都能融在风里,“你走吧。” 她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顾良辰看着她挺直的而又单薄的背,出声叫住她:“战南笙,你就一点都不后悔吗?” 战南笙看着那一轮就快要沉入北洋江水平线以下的残阳,觉得眼眶被风吹得有些酸涩。 她微微闭上眼,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良久,她道:“不后悔。” 顾良辰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那声音就被风吹散了。 战南笙转过身来时,她就已经走远了。 战南笙看着顾良辰渐渐被沉沉暮色吞没的身影,脑海里却无端地浮出了不久前慕西洲对她死缠烂打时他们的那一番对话。 那时,那男人问她: 【笙笙,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你给我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我不去骚扰你。】 那时,她对他无情宣判: 【期限?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生永世,你都不要再来骚扰我。】 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战南笙目光从远处的江平线撤了回来,微微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和她的眼。 她就这样无声地站了会儿,直至被冷风冻僵的手心传来手机的震动,她才像是恢复了知觉一般。 她下意识地点开手机,是……蒋少男的电话。 她没有接。 在挂断这个电话后,不经意间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短信。 一个来自陌生的号码。 战南笙心念一动,打开了这十几条短信。 【笙笙,是我。】 【我都知道了,我见了负责给你产检的主治医师。】 【她说,我们三个宝宝都发育的很好。】 【笙笙,我再也不逼你了。】 【笙笙,谢谢你。谢谢你在我那么伤害你以后还愿意生下他们。】 …… 【我这辈子,不会再娶了。】 【哪怕你这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只守着你和孩子】 【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看着孩子平安长大,这就够了。】 …… 【笙笙,你说我们的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的孩子今后都要孝顺你这个伟大的母亲。】 【我稍稍想了几个名字,发给你看看,好不好?】 【慕念孝、慕念恩、慕念卿,都很不错。】 【笙……】 最后一条短信,应该是还没有编辑完毕就发了过来,想必那个时候是他出事的时候。 那些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她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吧。 战南笙这样想,还是因为招架不住那狂涌而至的抽疼,无力地蹲了下去。 终于,她的眼泪,湿润了眼眶。 也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昏了过去。 …… 时间过得很快了,一个月后慕家和戚家对我宣布慕西洲死亡的噩耗。 两个月后,戚家军新掌权人莫如故上位。 三个月后,顾大帅的上门女婿蒋少男成为北洋省大帅营的一匹猛将。 五个月后的某一天,顾大帅的上门女婿蒋少男成功夺回家产,为自己惨死的亡母以及爷爷报了仇。 来年四月底,在春暖花开的那个季节里,京城新晋财阀大佬蒋少男的夫人,顺利诞下三胞胎。 两男一女。 …… 无论是人和事,都没有因为少了慕西洲这样一个人就会有影响。 或许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时间就像是能治愈伤痛的良药,它能抚平所有伤痛。 即便,经年累月,有的伤痛会长出疤痕,但终归是愈合了。 当然,它仍然会在突然某个阴雨连连的季节里,会隐隐作痛。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一天又一天,直至整个圈子再也不会有人在战南笙面前提起慕西洲这个人的名字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五年后的立秋,战南笙将离婚协议书递到了蒋少男的面前,嗓音缠着某种淡淡的兴味,低低缱绻的说道: “蒋大公子,如今你已经是京城独霸一方的独角兽了,再也不是昔年那个人人喊打的落魄贵公子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结束这段协议婚姻了?”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他那张历经岁月愈发丰神俊逸起来的脸。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静了几秒,淡声开口道: “怎么?你是遇到真爱了觉得我这个挡箭牌挡着你追求第三春了?” 战南笙倚靠着他的老板桌,嗓音缠着笑意,“倒也不是。是我怕挡着你开启第二春。签了吧。” 蒋少男合上了电脑,目光讳莫如深的看了会儿战南笙后,正要对战南笙说点什么时,他的手机振动了。 战南笙跟他都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来电显示是近日带着三个萌宝出国旅游的战南笙母亲打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战南笙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战南笙抢在蒋少男之前,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秦芷若明显压低的嗓音,“少男,笙笙没在你边上吧?” 蒋少男眉头微皱,抬眸看着战南笙,但话却是对手机那端的秦芷若说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手机那端的秦芷若急得眉头都打成了疙瘩,她道: “是念恩那个小祖宗,我今天带她去迪士尼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一个小朋友的腿给打断了,那个小朋友的身份不简单,好像是华夏国总统的孙子。因为这事……我们现在被他们派人给管制住了,连门都出不去……” 秦芷若陆陆续续说了一大顿,重点在最后: “这些都不重要,我已经跟顾少霖打过电话了,他说他会跟华夏国进行交涉让他们放人。现在重要的是,念恩那个小祖宗可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怕被惩罚,就偷跑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跟随行的保镖都没办法出去找她……你抓紧来一趟吧。” 顿了下,“念恩失踪的事,你可千万别跟笙笙说,我怕她能急疯。” 战南笙是又急又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深吸一口气,“还没急疯。” 秦芷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早就跟您说过,您出去旅游什么的我没意见,但您偏要带上念恩那个闯祸精。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 战南笙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她心急如焚地厉害,及时打住,对手机那端的秦芷若道: “您也先别着急。念恩那死丫头人小鬼大,满肚都是鬼心眼,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爸在华夏那边应该有人脉,让他先调动资源去找,我跟蒋少男等下就会飞华夏,一切都见了面再说。” 早两千年前,华夏国跟帝国是一家,风土人情差不多,虽然后来各自为政,但贸易频繁,两国关系十分友好。 所以战南笙并不担心那边的人会为难秦芷若他们,等华夏国弄清楚秦芷若他们的身份自然会放人,她担心的是那个闯祸的小祖宗。 五个小时后,华夏国首地——西京城。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跟蒋少男到的时候,直接从北洋省飞过去的顾少霖已经将秦芷若和战南笙的另外两个儿子给安顿好了。 小孩子闹别扭,不可能上升到两国的问题上。 顾少霖对华夏国亮出自己的身份后,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不仅如此,华夏国还愿意不余遗力地派人帮忙寻找战南笙的女儿。 有了华夏国政府的帮忙,很快就有了消息。 后半夜,天快要亮的时候,孩子就找到了。 战南笙看着西装革履立在顾少霖面前的男人,听他对顾少霖汇报道: “孩子已经找到了。她在我们少帅府。” 顿了下, “不过我们少帅人……很不好相处,他喜静,表示你们只能有一个人去接孩子。最好是孩子的母亲过去,因为小朋友高烧了在少帅府打了点滴。” 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我是孩子母亲,我去。” 闻言,那男人就点了下头,道:“好,那请跟我走吧。” …… ** 一小时后,天色刚刚亮的时候,战南笙就出现在了少帅府。 不过,她却没有见到孩子,而是被安排在了一个会客厅。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也没有等到结果时,战南笙就坐不住了。 她想找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但整个会客大厅除了她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 战南笙心下有几分不安,便起身朝往外走。 少帅府很大,即便走走停停中路上的奇花异石不少,但却处处透着冷清,似乎没有半点的人气味。 终于,在穿过一大座假山后,她看到了一个好像在打太极的白发老者。 她很快就疾步走上前去,十分礼貌地开口道:“您好,老先生,我能打扰一下吗?” 闻言,那一袭白色长衫满头银丝的人便转过身来。 只一眼,战南笙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除了剧烈放大的眼瞳,她似乎连呼吸都凝滞住了一般。 她看着那晨曦薄雾中的银发男人,那张似乎随着时光的洪流已经被她遗忘了的俊美容颜——就像是天边突然炸开的一道天光,一下就照到了她的内心深处,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片空白以及茫然。 还是从前的那张脸,只是这张脸在薄雾里显得更加俊美也更加冷清了,或许还有更浓深的不近人情。 他凤眸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薄唇就冷冷地抿出了一道直线,嗓音如冰棱坠地般,又冷又危险: “你不是府里的人。” 战南笙喉头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个腔调。 她脸色很白,可一双桃花眼已经不自觉的潮湿了。 她张了张口,想介绍一下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如同失声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节。 许是她的反应让男人感到十分的莫名,男人黑意淙淙的凤眸渐渐的眯起,嗓音仍然冰冷,“新来的?” 他这样说,就把手上的太极剑插入了剑鞘。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目光再次朝她看了过来。 这次,目光带了严苛的审视,以及比这还要深的困惑。 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修长而漂亮的手指熟练地夹着烟杆。 青烟缭绕里,他俊美至极的容颜显得有几分不真实,好像一碰就碎。 战南笙不确定面前这个满头银丝的男人是不是那个当年尸骨无存的慕西洲,还是仅仅跟慕西洲有着一模一样脸的另外一个陌生男人。 她太乱,整个大脑千头万绪的搅成了一团,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显然,她的静默无声让面前的白发男人彻底失去了耐性,他再次开口,低低冷冷的调子: “你既不是府里的人也不是新来的,那就是……那个小奶包的亲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疾步走过来一个青年,他恭敬的立在男人的面前,说道:“主子,是属下的失职。” 男人挡着烟灰,神色清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青年微垂首,道:“这位小姐是帝国北洋省顾大帅的掌上明珠战南笙战小姐……” 男人打断他,“顾少霖的女儿,为什么姓战?” 青年一下就被问住了。 男人似乎也就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真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清冷的嗓音还在继续,道:“继续说。” 青年在他的话音落下后,便又继续道: “战小姐是来府上接她走丢的女儿的。但被南香小姐撞见后,南香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就使了小性子,拦着不让我们接待。想必是因为我们的怠慢,战小姐才出来寻人问话的。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她才不小心误闯了您的院子。” 男人等青年说完,脸上并没什么情绪波动,但那青年此时已经是冷汗淋漓了。 战南笙即便跟他隔着有一段距离,仍旧能感觉到那青年对这个男人本能上的畏惧。 战南笙不禁想,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气氛微妙,好像剑拔弩张了,可实际上又那么风平浪静。 就这样过了约莫三四秒后,那白发男人凤眸朝她看来,波澜不惊地问:“我们是不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他话音落下,战南笙的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跳动的激烈,也揪扯的生疼。 她答非所问:“我来接我女儿,烦劳安排一下。” 男人目光还是在她的脸上放肆停留着,几秒后,他点了下头,吩咐那个冷汗淋漓的青年,“梁生,去安排。” 话落,叫梁生的青年就来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恭敬的道:“战小姐,请跟我来。” 战南笙微颔首,就强作镇定地跟着梁生离开时,那白发男人再次开口叫住她:“等等。” 话落,他人就完全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男人很高,气场清洌之余又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即便他那样清冷的看着她,但这张脸仍然是她这些年以来日思夜想的脸。 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却又那样陌生的让她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目光强作镇定的同他对视了几秒,淡声道:“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觉得她个头有点矮,微微俯首,凤眸浓深的看着她,无比低沉的嗓音在晨曦里显得尤为冷清,“我总觉得,我们是旧相识。”顿了下,“就好似是故人来。”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反问道:“何以见得?” 男人像是一下就问住了。 静了几秒后,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擦过她湿红的眼睛,低声问: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的时候,会这样的泪流满面?”音调拉长,“难道,我曾辜负过你或者是伤过你的心么?总不至于是被我的气场给吓的,嗯?” 第371章 男人目光炙热的看着她:我是你的前 男人目光太强势,让她避无可避,一颗心就这样揪了起来,然后拧得生疼。 无论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慕西洲,但显而易见于这个男人而言她就是个陌生的女人。 陌生,就意味着距离感以及存在一定的危险。 因此,战南笙只能压下心头的千头万绪,然后镇定无比的道:“是……您气场太强了,被吓到了。” 她这样说完,微微颔首,然后人就强作镇定地跟着梁生离开了。 那满头银丝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女人了。 他目光很快就从走远的女人身上撤了回来。 只不过是,当夜深人静时,他从一场噩梦中惊醒,那个总是在梦里出现却从来没有看清过模样的女人她终于露出了一张清新无比的脸。 那样少见的倾城之姿,跟白天晨光里的那个匆匆一见的女人一模一样。 梦境和现实的重叠,很快就组成一个新的线索。 他不禁想,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华夏国的人,而是出生帝国。 那些想不起来的过去,应该是藏着他的身世之谜吧? 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思及此,他电话吩咐梁生:“我要知道关于那个战南笙的所有一切。” 梁生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应道:“是。” 梁生办事效率很高,半小时后就把战南笙的所有资料都发到了男人的手机上,道: “主子,初步能查到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 男人嗯了一声后,就掐断了梁生的电话。 他打开关于战南笙的资料,一目十行地往下翻阅着。 在看到她二十岁结婚,二十二岁离婚,然后二十三岁再婚……以及后来的一胎三宝都停留了不少的时间。 那么年轻就结婚,也那么年轻就离了。 离完后,又义无反顾地再嫁。 得经历怎么样激烈的感情才能有这样的魄力呢。 第一任丈夫只简单地提到了名字却没有人生履历,想必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 第二任丈夫人生履历倒是丰满。 京城蒋家的掌权人,掌管着帝国整个石油命脉,是富甲一方的财阀大佬。 至于她的第一任丈夫慕西洲,只草草的提了一句是慕家的私生子,再多的消息就没有了。 那个女人跟这个姓慕的私生子离婚,是因为嫌贫爱富么? 如果是,那又为什么结呢? 男人这一夜失眠了,因为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他失眠了。 …… ** 因为战南笙的闯祸精女儿得了急性肺炎,她只能打消立刻回国的计划。 她把战念恩从少帅府接回来后就带着她去了西京医院。 医生建议住院,战南笙只好办手续给她安排住院。 蒋少男来医院陪了她们一晚,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时候,蒋家的油井发生爆炸事故出现了伤亡,他不得不连赶回国处理这件事。 至于战南笙的另外两个儿子因为顾少霖也有急事需要回国,就跟着顾少霖和秦芷若他们先回去了。 因此,一时间,到了第二天的清早时,医院里就只有战南笙一个人了。 昨天战南笙将战念恩从少帅府接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地厉害。 她思考了一天一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有着跟慕西洲一模一样容颜的白发男人跟慕西洲关系不大。 毕竟,网上百科资料都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怎么可能是会是慕西洲? 而慕西洲,即便当年从那样高处坠江能幸存下来,他也不可能毫无未损甚至还混到了华夏国的少帅位置。 这样想着,战南笙一颗心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理智也很快占据了上风。 她不再去想那个白发男人,看着玻璃窗外升起的太阳,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让随行的保镖送早餐过来时,手机进来一条陌生来电。 鬼使神差的,战南笙接通了这个电话,“喂?” 手机那头很快就传来一道淡淡的男低音,“在哪?” 战南笙听出了这个男人的嗓音,她心头猛地就抽紧了一下,“您有什么事吗?” 男人道:“我丢了一件很贵重的物品。” 此话一出,战南笙呼吸就是一窒,嗓音冷了一度:“你是想说我孩子偷了你的东西?” “有这个可能。”男人嗓音很淡,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毕竟,她是除了我特别允许的人唯一进过我卧房的人。” 没有哪个母亲能够容忍自己的孩子被人污蔑成小偷的。 何况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战南笙抿了下唇,冷声道:“请问丢了什么?” 男人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一条红绳手串。” 战南笙舔了舔唇角,说道: “即便是我孩子拿了,但我也不觉得是她偷盗,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一切东西都充满好奇,更不懂是什么是偷什么是拿……”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沉声打断她: “嗯,我知道。我没说她偷。”顿了下,“我只想找回我的东西。你找找看,如果有,就给我回个电话。” 战南笙说了好,对方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五分钟后,战南笙就在战念恩的小背包里找到了那条红绳手串。 很普通的一条红绳手串,但战南笙却并不陌生,也再也无法平静了。 五年前,她跟慕西洲离婚后闹得挺僵的那阵子,在她生日立秋的那天,他就是拿着这条红绳手串来找她的。 手串上有一颗乳牙,慕西洲跟她说,那是她七岁时掉的那颗乳牙。 她明明记得,这条红绳手串在那晚慕西洲离开后就被她扔进垃圾桶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会是慕西洲么? 还是仅仅巧合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会是慕西洲,这样他就好好的活着了。 战南笙的心口一下就潮湿得厉害了,像是顷刻间就被狂涌而至的复杂情愫淹没了,窒息着,也劫后余生着。 …… 许是太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男人再次打通了她的电话,“战小姐,请问有结果了吗?” 战南笙喉头有点紧绷,粉唇抿了又抿,她才开口道:“很抱歉,东西确实是我孩子拿了。” 男人不在意地嗯了一声,道:“是我亲自过来拿,还是你亲自送过来?” 战南笙道:“……恩恩住院了,我现在不方便。我……我让人给你送……” “哪家医院?” 战南笙诧异了一下,大脑都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就下意识地回道:“西京儿童医院。” 男人说了好,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大概也就半小时吧,一身老派黑色对襟大褂子的男人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他气场冷拔的厉害,一进门就像是带来了一阵寒流,让战南笙觉得整个病房瞬间就降了好几度。 男人最先看的不是她,而是走到病床前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小奶包。 生病中的孩子,总是看起来让人觉得怜惜。 何况是像这样精致可爱的孩子。 男人立在病床前看了会儿虽然肉嘟嘟但脸色很是苍白的小奶包,淡声对战南笙道: “前天下午的时候,我在河边钓鱼,她像只会偷腥的野猫,蹭到我的身边,说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问我能不能可怜可怜她,给她一口吃的。” 说到这,顿了下, “我很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像她这样来路不明还穿那样好的女孩子,所以我就赶她走。但,她好像就吃定了我似的,趁我不注意就钻进了我的怀里抱着我撒娇,她说我身上有她爹地的味道,抱住我的脖子后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男人说到这里,就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静了几秒后,补充道: “她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吹了风冻着了。医生怎么说?” 是因为父女连心么? 所以,他才会在她孩子的身上浪费这么多口舌。 战南笙心头五味杂陈的厉害,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面前这位权势遮天的华夏男人。 她强压下心底上的暗潮汹涌,面色无澜地道:“急性肺炎,问题不大。谢谢关心。” 战南笙说完,就把红绳手串朝男人递了过去,“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男人将红绳手串接过去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道: “无妨。”顿了下,“我跟这孩子也算是有缘,认识一下吧,战小姐,免贵姓陆,名少衍。” 说着,就对战南笙伸出手,那意思是要跟她握手的意思。 战南笙犹豫了几秒,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尖很快就传来男人掌心上的温度,且迅速通过她的手指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到了她的心脏深处,掀起了极大的深水漩涡。 他真的会是慕西洲吗? 如果是,这样切切实实他还活着的感受,让战南笙没办法平静。 她因为这样的感受,手心生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也因为这样的感受,手指发出了不小的轻颤。 陆少衍察觉到她的异样,凤眸微眯着:“我有那么可怕?” 战南笙硬着头皮道:“您……气场太强,确实有点。” 男人像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面部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声音也尽量控制着,“嗯,我下次注意些。” 他这样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战南笙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一时间氛围就显得无限压抑了。 约莫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样子,男人突然开口问她:“你跟……你第二任丈夫感情,好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头就是一悸,抿了下唇,笑道:“这好像……跟您无关吧?”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 “是无关。但就是有些好奇。你二十岁就嫁人为妻,二十二岁离婚甩了前夫再嫁现任丈夫,不久以后就怀了三胞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在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又立刻马上投入到下一段感情的?是不是你们女人,从来爱的都只有你们自己?” 战南笙眉头皱了起来,反问:“听陆少帅的口吻,被女人伤害过?” 陆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 “实不相瞒,三年前我混得还不是特别好的时候的确被未婚妻暗算过。她在踹了我以后跟我的上司好上了,半年前我把她的丈夫给送进了监狱,她现在又来勾引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爱我, 却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踹了我?为什么,在她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又起来我这个前任?甚至为此不止一次发出求爱信号?她明明已经不爱了才对,为什么还能在我的面前脱呢?同为女人,同样也经历着两段婚姻,想必战小姐应该能替我解惑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口再次为之狠狠一颤,却久久难以平静。 如果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慕西洲,那么在他销声匿迹的这整整五年,在她完全看不到的另一个国度,在她含辛茹苦地养育他们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在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这个认知,在战南笙脑海里产生后,她的一颗心就再次狠狠的揪了起来。 她没说话,因为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走了进来。 她是战念恩的主治医师。 但她进来后,看的却是病房里那个唯一的男人。 女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她看陆少衍的目光眼底都藏着灿灿的星辰。 战南笙知道,这个女人很爱面前的男人。 “少衍?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那张一直都没什么波动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好似是一团浓深,可又藏着无法言喻的厌恶? 战南笙不禁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他先前说的那个抛弃他以后又求他复合的女人。 男人没有回答那个女人,女人似乎也并不生气。 她一张精致到无法挑剔的脸在这时溢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无比温和地说: “少衍,你晚上到家里吃个饭吧,我爸他想见见你。”顿了下,补充道,“阿遇也挺想你的。” 男人这才应她了。 他冷淡地应了一声后,嗓音没有温度地道: “温情,我们之间早就在你算计我的那一天起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不会有以后。” 叫温情的女人面色一僵,眼底浮出了一丝水红,可又很快被她克制住了,所以眼泪就没有掉出眼眶。 她抿了下唇,强颜欢笑:“是因为南香?” 男人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跟别的女人无关。” 温情扯唇,点了下头,想了想,又道:“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吧,我要给病人检查。” 温情说完,就掀眸朝战南笙看过去。 她们这个圈子不缺美人,华夏国更不缺,但美的像这种无形中让她都倍感自惭形秽的极少,或者说是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天性,总是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多了几分警惕性。 她目光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就警惕的问道:“战小姐跟少衍认识?” 战南笙对答如流,将前因后果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后,道:“所以,我很感谢陆少帅。” 她话音落下,不等温情语,那仿若面瘫脸的男人在这时清冷的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此话一出,不仅战南笙诧异,就连温情的脸色也怔住了。 战南笙有种腹背受敌的错觉,更像是被原配抓奸在床的那种……羞耻感,即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战南笙抿了下唇,反问男人:“陆少帅想让我怎么感谢?” 男人凤眸深看着她,随即薄唇勾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冷弧,波澜不惊的口吻: “讨来的感谢总是没什么诚意,罢了。” 这话听得战南笙皱起了眉头,好像讽刺她的道谢一点都不真诚似的。 她出声道:“那就等恩恩出院后,我跟恩恩一起请陆少帅吃个饭吧?” 男人像是勉为其难的道:“也行。” 他说完,就将目光从战南笙身上撤回了。 他目光来到了温情的身上,冷淡的道:“你是这孩子的主治医师?” 温情点头:“嗯,是我收治的。” 陆少衍又道:“孩子没什么事吧?” 温情目光对上他,答非所问:“你不是很讨厌孩子?” 言外之意,你怎么会那么关心这个跟你毫无关系的陌生孩子。 老实说,陆少衍被温情的话给问住了。 他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她长的好,嘴巴甜,很可爱,觉得投缘。” 温情表情明显一怔,再开口就已经很平静了:“我就是来跟战小姐聊一聊战念恩的情况的……” 她话都没说完,陆少衍就开口道:“战念恩?” 他突然开口打断温情,让温情心里愈发的……不安。 陆少衍此时的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皱眉问: “战小姐,我十分好奇,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跟你现任丈夫姓而是跟你姓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孩子是你前夫的。” 陆少衍的话一针见血。 战南笙被说到了痛处,她脸色不可能好看。 她此时对陆少衍的态度明显没先前那么恭敬了,虽然调子很淡但已经是相当不悦了: “陆少帅,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陆少衍从善如流,冷声应道:“抱歉。” 他说完,就把目光从战南笙脸上撤回,对温情道:“你继续。” 温情:“……” 战南笙也在这时把目光落在温情的脸上,有些忐忑不安的问:“温医生,我家恩恩不是急性肺炎吗?” 温情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神色复杂地回道: “孩子的症状看似是急性肺炎,但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她……可能犯的是急性白血病,具体还得等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战小姐,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战南笙的脸色唰的一下就苍白到了极致,焦急地问道: “……会不会是误诊?我的三个孩子虽然都是早产,但三个孩子中打小就她养的最结实,她平时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温情打断战南笙: “战小姐,我也是做母亲的,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儿童急性白血病的病情一般进展都十分迅速,所以,等具体报告出来后,还是早做治疗干预吧。” 这个消息对战南笙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了。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好,该怎么配合,您尽管提。” 温情想了想,道: “这个病,受罪的是孩子。大部分患者可能会经常呕吐,而且做完化疗之后还会觉得有些恶心,吃不下东西肠胃也特别难受。还有的患者可能会觉得身体有一些虚脱特别乏力,有些患者也会经常脱发……所以,作为母亲,要给孩子提前做好心理疏导。”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才开口回道:“谢谢。” 温情说了不客气,就被一个急诊电话给叫走了。 她在走前,发现陆少衍仍然没有要离开病房的意思,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少衍,你……还有什么事吗?一起走吧。” 陆少衍表情仍然冷淡,他道: “我听说白血病如果能匹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就能根治,如果孩子的情况真的到了非骨髓移植不可的地步,我愿意献出一份绵薄之力。” 言外之意,如果要进行骨髓匹配,我也愿意抽。 他这番话在战南笙和温情心上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尤其是温情。 她因为震惊眼瞳都不自觉的放大了几分,要知道这个男人冷血的六亲不认,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温情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说道: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一般建议亲属匹配,成功率会很高,不建议非亲属骨髓移植,即便移植成功,后期也可能会因为严重排异而危及生命。” 陆少衍眉头在她话音落下后,皱了起来,“急诊那边还在等你去抢救,还不去?” 温情走了。 陆少衍在这之后,又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战念恩。 养的白白胖胖的孩子,眉眼生的格外精致,但她的长相却不怎么像女人,想来是像孩子的父亲。 陆少衍不禁想,这孩子的父亲应该是个五官极好的人。 陆少衍这么想着,心头莫名就泛起了一层复杂到难以名状的酸——他很馋这个孩子,不想她有事。 陆少衍的目光太灼热,让战南笙不禁觉得他会偷走她的孩子。 她眉头皱了起来,“陆少帅。” 陆少衍终于因她这三个字回过了神。 他神色无比平静地嗯了一声,道: “我有个儿子叫阿遇,应该跟她差不多大,觉得这样小的孩子便要遭受病痛折磨,有几分同情她。” 言外之意,你不要多想,我又不是偷孩子的坏人,还能把你孩子给偷走吗?至于那么紧张? 战南笙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更听懂了他话里的每一个字。 他竟然有儿子了。 呵! 那个叫阿遇的想必就是他跟温医生的共同孩子。 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在被温医生甩了以后发现温医生给他偷养了一个儿子,所以他才会对她发出那样的困惑—— 问她的孩子为什么跟她姓而不是跟现任丈夫姓,更质疑她的孩子是前夫的。 因为有着相同经历,所以才这样质问她的? 战南笙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但话到了嘴边却十分平静了, “谢谢。”顿了下,“没什么事的话,请您离开,孩子需要静养。” 陆少衍嗯了一声,就真的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不过就在他要完全走出病房门口时,战南笙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陆少帅,是华夏国土生土长的人吗?” 陆少衍神情微变,转过身来。 他凤眸淡淡的看着战南笙,反问:“战小姐,怎么会这么问?” 战南笙目光看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说道: “……你跟我一个已亡故五年的朋友长得很像,所以好奇,就随口问问。” 陆少衍眉头微挑,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五年前得过一场重疾,在这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周围的人都告诉我,我就是陆大帅的唯一儿子。” 言外之意,他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战南笙死心了,撤回了落在陆少衍身上的目光。 但男人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的是疑问句,且目光无比的炙热: “已亡故很多年的朋友?是你那个坠江死亡的前夫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的心口就狠狠的缩了起来,但嗓音却又是那样的平静,“你调查我?” 第372章 他想将她占为己有,做她孩子的父亲 陆少衍无比坦荡地点了下头,说道: “恩恩想认我做干爹,我总得要调查清楚她的家庭背景才好给她答复。调查战小姐,不过分吧?”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淡到无波无澜的调子, “实不相瞒,调查战小姐我也是存了私心。虽然他们都说我是瘫痪在床早就没有实权的陆大帅之子,但我有背着陆家人偷偷做过亲子鉴定。dna显示,我并不是陆大帅的儿子。虽然我跟陆大帅的儿子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但我在一张老照片上发现陆大帅的亲生儿子腰上并没有胎记,而我有。我不禁想,会不会存在某种可能,其实真正的陆大帅儿子已经被人害死了,老谋深算的陆大帅想把我当成他卷土重来的工具人,利用我为他儿子报仇雪恨呢?” 说到这,顿了下, “因为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所以我太想知道真相。而跟战小姐初次见面后,我总觉得我跟你似曾相识,所以才会去调查。” 这番话,太匪夷所思。 战南笙一时间根本就没办法去消化。 陆少衍看出她此时的状态很糟糕,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战小姐,我会是你的那个已亡故整整五年的前夫吗?毕竟,据我对你调查来看,跟这个亡故时间相吻合的就只有你的前夫了。” 战南笙下意识地就矢口否认:“不是。” 她回答得太急,陆少衍就哂笑了起来,“是么?” 他扔下这两个字就彻底离开了病房。 来到医院楼下后,他就对在楼下等着他的梁生吩咐道: “你亲自飞一趟帝国京城,查一查战南笙前夫的具体情况,即便他活着的时候所有痕迹再怎么被人为抹去了,他的墓碑上总会有他的照片的。” 知道陆少衍不是陆大帅亲生儿子的人除了陆少衍本人,那就只有梁生了。 这是秘密。 一旦爆出来,陆氏一族可能就会变天,而眼前这个靠卖命上位的少帅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梁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在男人话音落下后,不禁担忧地问道: “主子,您何必对于自己的过去这样耿耿于怀呢?如果因为调查您从前的身份而爆出您根本就不是陆家儿孙,只怕会对您带来杀身之祸的……” “多嘴。” 梁生不敢造次,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属下这就出发飞帝国。” …… 那端,病房。 战南笙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战念恩的情况跟顾少霖和秦芷若说时,小家伙就醒了。 她现在烧退了不少,人已经精神了很多,看到病房里的妈咪,就想起自己前两天闯下的祸。 她好怕被妈咪责罚。 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后,就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然后在战南笙一脸的震惊中,她跪在了她的面前: “妈咪,恩恩知道错了,妈咪不要打恩恩的小屁屁,恩恩已经生病了,若是打屁屁,恩恩会更不舒服的,好不好嘛,妈咪……”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把自己肉软软的脸蛋噌在了战南笙的小腿上,像个撒娇的奶狗,弄得战南笙一颗心都快软化了。 她心疼她都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的责怪她。 战南笙弯腰将她给抱了起来,“这次先饶了你,等你病好了,妈咪再好好收拾你。” 妈咪不打小屁屁,战念恩喜滋滋地抱住妈咪的脖颈就对着妈咪的面颊吧唧的亲了一口。 她昨天烧得太厉害了,迷迷糊糊中被妈咪从那个顶好看的房子里接走,她都没好好跟那个顶好看的陆伯伯道谢呢。 战念恩这般想着,在亲完战南笙的面颊时,她悠悠地说道: “妈咪,你有没有替恩恩谢谢那个陆伯伯?陆伯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蒋爹地笙笙最喜欢的男人了,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恩恩很喜欢。他……让恩恩感觉很温暖,恩恩很喜欢被他举高高,他是大好人。他在恩恩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了恩恩。妈咪……” 抿了抿肉嘟嘟的小嘴巴, “妈咪,恩恩可不可以让他做干爹地?陆伯伯说,只要恩恩能说服家里的长辈,他就没有意见。” 战南笙一颗心五味杂陈的厉害,想拒绝,但看着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又十分不忍。 于是,她到了嘴边的拒绝便改口道:“……等你出院以后,咱们再聊这个话题,好吗?” 妈咪没有明确拒绝,说明就还有戏。 战念恩开心地抱住了妈咪的面颊又吧唧地亲了一口,然后把整个柔软的身体都贴在了妈咪的身上, “妈咪,恩恩感觉浑身都提不起劲,很难受呢。恩恩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战南笙将她抱回病床让她躺下,十分心疼地看着她,安抚道: “只要你乖乖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打针,也不要挑食,我们恩恩很快就能出院。”顿了下,“饿了吗?想吃什么,妈咪给你弄?” 战念恩没有胃口,她摇头:“妈咪,恩恩只想喝水。” 战念恩这么说,战南笙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要知道,别的小朋友一日只吃三餐,她家这个小祖宗一日都要吃五餐的,且是个无肉不欢的主。 以前哪怕是生病的时候,她这么点小孩也能吃半个烤鸡。 现在…… 战南笙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好情绪后,就给战念恩倒了一杯温水。 她喂完小家伙以后,顾少霖的电话打了进来。 战南笙给战念恩拿了几本儿童绘本让她先翻看看,她接好电话就来陪她。 战念恩在妈咪面前很乖,乖巧地嗯了一声,战南笙才拿着手机走出病床。 四岁多的小朋友已经很会看大人的脸色了,也能听懂一些大人的话,关于她的病情战南笙得背着她跟顾少霖说。 但,她前脚走出病房,后脚战念恩就拿起战南笙的另一个手机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然后打了出去。 差不多响了三四声,电话就接通了并传来一道男人低低冷冷的嗓音:“喂?” “陆爹地,我是恩恩。” 闻言,手机那端的陆少衍嗓音明显温和了一些,“醒了,有没有好点?” 话落,手机声筒里就传来小家伙泫然欲泣的嗓音: “呜呜,不好,一点都不好,恩恩难受,浑身都难受……要是陆爹地能来看看恩恩,没准恩恩就好了。” 说到这,特别小心翼翼的口吻,“陆爹地,你可以来医院看看恩恩么?恩恩好想好想陆爹地的。” 陆少衍被她泫然欲泣的嗓音闹得心头有几分烦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喜欢她这样伤心难过。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推了下午重要的政务,答应她:“好。”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念恩就眉眼弯弯的了,道: “恩恩想吃脆皮糖藕,但妈咪喜欢红枣莲子羹,你来看恩恩的时候可以给我们带一些吗?” 陆少衍嗓子有点痒痒的,他抬手解开了对襟大褂子最上面一粒盘扣,喉头滚动了一下,道: “好。”顿了下,“但作为感谢,恩恩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他话音落下后,手机声筒里很快就传来女孩奶声奶气的回应,“嗯呐。” 陆少衍眯起了眼,低低沙哑的嗓音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蛊惑力, “为什么你不跟你的爸爸姓而跟你的妈咪姓呢?” 这个问题对于四岁多的小朋友来说有点绕,战念恩有点听不明白,她皱眉,问:“陆爹地,恩恩听不懂。” 陆少衍抬手掐了掐额角,凤眸讳莫如深地看了会儿人潮如织的车窗外,换了一种说法: “为什么你不叫蒋念恩,而叫战念恩呢?” 这次,小家伙听懂了。 她乖乖软软的嗓音透着一股嫩生生的稚气: “因为蒋爹地是倒插门,恩恩听舅舅说,倒插门的男人在家里没有地位,所以恩恩和哥哥们都只能跟妈咪姓,因为妈咪是全家最有地位的人,我们全家所有人都要听妈咪的呢。” 这话听得陆少衍心情莫名有几分欢愉,他薄唇微微上扬了一度,嗓音透着一股不自知的缱绻温和:“是么?” 小家伙脆脆地应道:“嗯呐。” 闻言,陆少衍又眯了眯眼,问道:“爹地就是爹地,为什么要喊他蒋爹地呢?”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战念恩,她前不久才问过妈咪。 但妈咪却没有给她答案。 战念恩单手捧着腮,颇是困惑地回道: “恩恩也不知道。恩恩之前也问过妈咪,妈咪说没什么原因。妈咪很不高兴恩恩这么问她,她还把恩恩给凶了一顿,让恩恩以后都不许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呢。” 隔着无线电波,陆少衍都能感觉小家伙对这件事的浓浓委屈,甚至闭上眼都能描绘出她腮帮鼓鼓的模样。 像是心底某一根最柔软的弦就这样被撩拨了一下,陆少衍的心头荡起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异样。 他温声嗯了一声,就跟战念恩结束了这个电话,然后心情有几分烦躁地点了一根烟。 青烟缭绕间,他渐渐眯深了眼。 他承认,他对那个有着倾城之姿的女人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好奇,因为好奇不禁萌生出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可她已经是人妻,且也有了三个孩子。 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控制住内心那股越发膨胀起来的念头。 一见钟情么? 他自问,他不是个有心的人。 所有的一见钟情,大抵不过是见色起意? 他应该是馋她的身子么? 可他又不觉得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对男欢女爱这种事根本不热衷。 那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已经克制不住的开始盘算怎么得到她呢? 难道是冥冥之中,他们早就有了前尘纠缠,所以久别重逢时即便他记不起她,但身体早就有了想要拥有她的本能么? …… 陆少衍是在半小时后重新敲响战念恩的病房的。 那时,战南笙正在跟因为航班问题没有走成的蒋少男说话。 听到敲门声,蒋少男便对战南笙道:“你先带着恩恩吃点东西,我去开门。” 战南笙嗯了一声,“好。”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四目相撞,暗潮汹涌。 比起蒋少男眼底的震惊之色,陆少衍的表情显然就平静得多了。 毕竟,他见过资料上关于蒋少男的照片。 陆少衍看着男人眼底那除了震惊以外的敌意,眼睛微微眯起,波澜不惊的口吻: “怎么,是我这张脸让蒋先生记起了什么特别痛恨的仇人吗?” 此话一出,蒋少男就沉沉地眯起了眼睛。 他身体在这时完全堵在门口,显而易见是想要把人堵在门外的。 陆少衍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似笑非笑般地道:“这就是蒋先生的待客之道?我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 这话一出,蒋少男就知道了来人现在的身份了。 华夏国那个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的少帅陆少衍了。 宿命和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玄妙的厉害呢。 兜兜转转了五年整,他摇身一变就成了华夏的第一年轻少帅。 真是人各有命,有的人真的是祖师爷赏饭吃,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蒋少男咬了下后牙槽,终于还是压下了胸腔里的所有暗潮汹涌的情绪,恢复平静。 他挑眉,嗓音冰冷:“怎么,陆少帅是登门来讨恩情的?” 话落,不等陆少衍语,一个奶胖的小身子一溜烟的就跑到了他们的中间。 小家伙连鞋子都没穿,柔柔的小脚丫子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蒋少男眉头皱了起来,沉声:“恩恩,你在闹什么?不知道自己在生病吗?” 他骨相冷,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凶。 战念恩一下就被凶得眼泪汪汪的了。 她扁扁小嘴,就带着娇滴滴的哭腔: “蒋爹地,你是不是跟安安阿姨快有小宝宝了,所以就不要恩恩了?你是不是不疼恩恩了?” 她要哭不哭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委屈,蒋少男被她闹得心头就给被野猫抓了似的,嗓音温和了些, “没有。没有不要你。” 他说着,就要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来时,小家伙扭头就抱住了陆少衍的大长腿。 陆少衍眉头微挑,他两只手都拿了不少小孩子吃的玩的东西。 他腾出一只手后,就俯身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战念恩被陆少衍抱起的下一瞬,她就搂住他的脖子并对他的面颊吧唧的亲了一口,然后哭得格外伤心: “陆爹地,你可不可以追求我妈咪?蒋爹地跟安安阿姨很快就要有小宝宝了,他马上就要抛弃我跟我妈咪了,恩恩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爹地的小可怜,你能不能娶我妈咪……” 脸色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战南笙在这时连名带姓打断她:“战念恩。” 战念恩很害怕战南笙生气。 可是,此时她觉得有陆爹地在,她忽然就有了抗议的底气。 她扁扁小嘴,用奶胖的小手擦了把眼泪,理直气壮地说道: “恩恩没有说错。你们就是快要离婚了。恩恩先前都听到你跟蒋爹地的对话了。别以为我人小就什么都不懂,你们明明就说了离婚的事情了。呜呜,恩恩好可怜,恩恩马上就是没有爹地的小孩了……” 战南笙:“……” 小孩子都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哪管什么场合什么分寸。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么几句话让战南笙和蒋少男有多难堪。 倒是陆少衍很会缓和突然尴尬起来的气氛,他在这时对战念恩温声开口道: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脆皮莲藕,还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先去吃东西,嗯?”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新鲜的东西所带走吸引力,她的心情一下就由阴转晴了,“嗯呐!” 说着,就又在陆少衍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口水都糊在了陆少衍的面颊上。 他似乎也并不恼,但眉头却因此皱了皱。 他将小家伙抱回病房放坐在沙发上后,就跟孩子亲爹似的,特别有耐心地开始给孩子投食,搞得战南笙跟蒋少男都是外人一般。 蒋少男心头烦躁的厉害,他暴躁地解开了领口的两粒纽扣,对战南笙道:“你没什么要跟我这个丈夫解释的?” 蒋少男指的是陆少衍跟慕西洲撞脸这件事,或者说陆少衍跟慕西洲就是一个人的事。 战南笙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她抿了下唇,沉默了几秒后,道:“去外面说吧。” 蒋少男目光在这时就跟刀子似的落在陆少衍的身上,他看得出小家伙十分信任陆少衍甚至是十分喜欢他。 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才不禁酸的很,明明陪伴孩子成长的是他,最后在孩子的心里却不如一个外人,他想想都窝火的很。 真的是父女连心么? 五分钟后,楼梯的安全通道口。 战南笙将所有的情况都跟蒋少男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因为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所以我暂时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她话音落下后,蒋少男就烦躁的点了一根烟,青烟缭绕里,他那张清隽冷硬的俊脸浮出一层绵薄的讽刺。 他讥笑道:“我看你不是因为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而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吧。” 蒋少男的话一针见血,战南笙没说话。 蒋少男将她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唇上的弧度勾的愈发浓深,也越发讽刺。 他连吸两大口烟后,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沉声问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确定他的身份不难,只需要让他跟恩恩做个亲子鉴定就能确定身份。” 蒋少男的话不错。 只要陆少衍跟战念恩符合医学生的父女关系,就能确定陆少衍就是慕西洲。 当然,如果医学关系不成立,那么陆少衍就仅仅是跟慕西洲长的相像的另外一个陌生人而已。 其实,从战南笙第一眼见到陆少衍那张脸时,她内心就迫切想确定他的身份。 且这个念头伴随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只是陆少衍提到自己不仅有前未婚妻还有个儿子,让她陷入了迷茫。 因为,即便确定了陆少衍就是慕西洲的身份,五年之久,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以及新的身份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战南笙的无声沉默,蒋少男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掐灭了猩红的烟头,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再开口时嗓音就已经很平静了。 “无论他现在的身份是谁,又是否有别的女人或者是孩子,如果他真的就是慕西洲,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战南笙抿了抿唇,表情看起来很轻松,道:“好。” 蒋少男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后,道:“其实,这些年,你仍然忘不掉他,是吗?” 战南笙想了想,坦白的说道:“是。” 尤其是这两年,当她的两个儿子长的越来越像慕西洲那张脸时,她对慕西洲的思念就越发的浓重了。 蒋少男将掐灭的烟蒂隔空抛进了垃圾桶里后,抬手揉了揉她松软的发顶,嗓音似是无奈: “他还真是给你下了蛊了。” 他这样说完,就撤回了自己的手: “如果确定了他的身份就是慕西洲,你觉得你有勇气面对他现在的所有一切吗?” 蒋少男指的是围绕在陆少衍身边的女人,以及那个叫阿遇的孩子。 战南笙很快就给了自己的答案,她很平静的道: “当年,我连面对他死亡的勇气都有,眼前这点事,没什么。”顿了下,“只是想确定他的身份,等今后孩子大一些的时候让他们知道他这个亲生父亲而已。” 蒋少男目光炙深的望着她,轻笑道:“只是这样?” 战南笙反问: “不然呢?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不是一般的招桃花,虽然现在还没有明媒正娶的太太,但围着他转的女人不少。据说,他的少帅府里就养着一个叫南香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总统夫人的亲侄女,来头不小。除了这个,还有个叫温情的前未婚妻,那个叫阿遇的孩子大概就是他跟前未婚妻生的。所以,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 蒋少男眯起了眼,若有所思了几秒后,讥诮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这个陆少帅身边没有花蝴蝶也没有什么儿子的话,你是不是要倒追他?” 战南笙因为蒋少男这番话心头明显悸了一下。 她目光坦荡的看着蒋少男,波澜不惊的回道:“或许。” 蒋少男再次眯深了眼,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 “那就等恩恩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如你所愿,把离婚证扯了。” 两人担心孩子,就没有在楼梯通道口聊太久,差不多又聊了两三分钟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从楼梯玄关口走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女医生白大褂上的胸牌写着:儿科主治医师温情几个字。 她脸色并不好看,揣在衣兜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更是深陷掌心而不自知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倚靠着扶梯脑海里回放着五年前的隆冬。 那时,陆大帅还没有瘫痪在床上,他还是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他执行任务回来的那天,陆少衍是被他的属下抬下军用车的。 她那时是个护士,跟着其他几个资历深的医生被请去大帅府给陆少衍医治。 那时的陆少衍,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他身上几乎没有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淤青或者是擦伤。 除了这一身的伤,他头发也白了。 那时,她就觉得十分震惊以及奇怪,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跟着陆大帅出去执行了一趟任务回来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他未必是真的陆少衍,正真的陆少衍或许已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 这个念头在温情大脑里形成以后,她整个人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 那端,战南笙跟蒋少男从新回到病房时,在陆少衍一勺一勺的投食下,战念恩已经用完了一整碗的米粥,除此之外还吃了一个白水蛋喝了一杯牛奶。 见到他们进来,战念恩对着他们弯眼睛,悄咪咪地道: “蒋爹地,妈咪,恩恩有好好的吃饭饭了,恩恩吃了一碗米粥,一个白水蛋,还喝了一杯牛奶……” 小家伙就蜷坐在陆少衍的怀里,吃完早餐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走到了陆少衍的面前,预要将战念恩从他怀里掐出来。 但战念恩不肯,直往陆少衍怀里钻,抱着他的脖子扭头看着战南笙,委屈巴巴的道: “妈咪,恩恩还想要陆爹地抱,可以么?” 战南笙有些头疼,她温声哄着她,道:“恩恩,你太缠人了……” 她话都没说完,神色冷淡的陆少衍便开口道:“无妨。她还在生病,你不要凶她。” 战南笙:“……”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我晚些走,不打紧。” 蒋少男在他话音落下后,俯身便把战念恩从他怀里给掐了出去。 平时战念恩就有些怕蒋少男,这会儿被强行掐出去,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憋了满眼眶的眼泪。 蒋少男将她从陆少衍怀里掐出去后,就对陆少衍讥笑道:“听说陆少帅也有孩子,这么稀罕孩子,怎么不回家抱自己的孩子?” 陆少衍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他凤眸冷淡地同蒋少男对视着,静了几秒后,波澜不惊地说道: “自己家的孩子太讨嫌,蒋先生的女儿十分可爱,我确实稀罕。” 蒋少男讥诮,“你稀罕,我就要把女儿送给你抱?” 陆少衍眉头皱了起来,漆黑浓深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少男,“蒋先生似乎对我有意见?” 蒋少男扯唇:“请把似乎拿掉。” 陆少衍眯起了眼,没说话。 蒋少男的话还在继续: “虽说,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但我也没道理因此就让你做我女儿的便宜干爹。所以,陆少帅别把小孩子的胡话当真。认你做干爹地,这件事我不会点头。” 从第一眼,陆少衍就觉得这男人对他有着浓深的敌意,此时已经是毫不掩饰就表现了出来,陆少衍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他因为这个想法,心情像是很不错,薄唇微微上扬了一度,似笑非笑般地说: “蒋先生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莫非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吗?比如夺妻之恨?我听闻,战小姐在你结婚之前,有个似乎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夫,后来她那个短命鬼的前夫翘辫子了,你这才捡了便宜。” 顿了下,话锋一转,“我是不是跟战小姐的前夫长得十分相像,所以让你十分妒恨呢?” 第373章 男人气息朝她逼近,嗓音蛊惑:你还 蒋少男:“……”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目光从蒋少男的脸上移开,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 他看着战南笙那双漆黑浓深的桃花眼,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软, “战小姐,听小朋友的意思,你丈夫在外面养了个已经怀有身孕的情妇,你们因为这件事最近准备离婚了,是有这回事么?” 蒋少男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扯唇冷笑道:“跟你有关吗?” 因为他的话,陆少衍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蒋少男的身上,沉声道: “有关。”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因为,我对战小姐一见钟情。如果你们离了,那我就有机会了。” 蒋少男咬了下后牙槽,笑得愈发讽刺:“你想追她?” 陆少衍挑眉:“怎么?她是很难追,还是你不给追?” 蒋少男这次笑出了声,反问道:“陆少衍,你跟别的女人已经有了儿子……” 他话都没说完,陆少衍就打断他,道: “那又如何?我既不介意她一婚二婚,也不介意她跟你生了三个孩子,如果战小姐真的能被我的真心打动,想必也不会介意我的那个便宜儿子。” 闻言,蒋少男又是一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婚,我还不离了。” 陆少衍:“……” 此时,温情敲门走了进来。 她其实已经在病房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听了不少的内容。 不过,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挂着最官方的笑,进门后就走到战南笙的面前,道: “战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医院弄错了化验报告,您的女儿就是普通的急性肺炎,不是白血病。”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差喜极而泣了,她眼圈有点红,“这次不会再弄错吧?” 温情点头,便将手上的一份完整的报告递到了战南笙的手上,“这是小朋友的报告,没有弄错。” 她话音刚刚落下,蒋少男就拉长调子冷嗤,道: “孩子是肺炎还是白血病都能搞错,只能说明温医生的水平不怎么样。你的医师资格证是花钱买来的吧?”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温情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 她脸色不好看,抿了下唇,道:“很抱歉,的确是我的疏忽大意……” 蒋少男再次开口打断她: “因为你的疏忽大意,让我们跟着都快操碎了心,你轻飘飘的一句很抱歉,这事就想揭过去?下次若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而被你治死了人,你是不是也想一句道歉就能粉饰太平?” 蒋少男的话让温情下不了台,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依你之见,是想怎么样?” 蒋少男毫不留情地道: “医生误诊是身为医生的失职,不应该是你们院里至少出一个警告处分,或者是停职查办的?谁知道,在你手上有没有被你误诊害死的人命?” 温情终于忍无可忍,拔高音量,“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欺人太甚了?” 她说这话时,眼圈已经红了起来,且下意识地看向陆少衍,问:“是不是连你也这样觉得?” 陆少衍目光只很淡的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确实不太适合医生这个职业。”顿了下,“阿遇需要你,若是可能,我希望你能回归家庭把心思放在孩子的教育上。” 温情被噎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还是战南笙在这时及时开口缓解了她的难堪,她道: “只是虚惊一场,温医生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我家先生是个直脾气,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温情深吸一口气,状似不在意地道: “没事。”顿了下,“小朋友今天早上的验血报告都已经出来了,血常规指标都还不错,再挂两天水你们就可以出院回国了。” 她后半句话说得非常玄妙,若不是特意去想,根本就没人在意。 但,战南笙心细如尘,她便从温情后半句话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 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 温情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转身要离开病房时,陆少衍叫住她:“到楼下的咖啡厅等我,我等下找你聊聊。” 温情表情微怔,但还是淡声道:“好。” 温情走后,陆少衍从衣兜里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到一直因为委屈扁着小嘴巴的战念恩面前: “等空了,我再来看你,不哭了,嗯?” 他这样说完,就剥开糖纸,把棒棒糖喂到了战念恩嘴巴里,“乖点,别闹你妈咪,不然她会伤心。” 棒棒糖很甜,让战念恩暂时忘记了悲伤。 她对陆少衍乖乖地点了下头,“恩恩知道了,陆爹地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恩恩噢。” 陆少衍嗯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 那时,温情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 他落座后,就直奔主题,对温情道: “我已经做过dna亲子鉴定,阿遇跟我没有关系。但看在当年你们温家的救命之恩,我可以收他做干儿子。你们温氏一族的荣辱,今后只要有我陆少衍,温家就不会倒。至于其他不该有的心思,你收一收。” 此话一出,温情眼底就浮上了一层水汽,但很快就被她逼退眼底,看不到一丝破绽。 她静了几秒后,温声道: “你放心,我知道今时今日你我身份悬殊,我配不上你尊贵无比的身份。” 顿了下,问道,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毫不留情的拒绝我?因为那个战南笙战小姐?你喜欢她?” 陆少衍在她说话间就起身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跟你无关。” 他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的离开了咖啡厅。 温情在这以后,捏紧了咖啡杯的边缘,静了又静后,她翻出南香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南香,你最大的情敌不是我,因为陆少衍爱上了有夫之妇。】 …… ** 南香大闹战念恩病房而被蒋少男弄断了手腕时,是在晚上八点。 陆少衍得到这个消息时,他人才刚刚跟已经抵达帝国京城的梁生打完电话。 他跟梁生打完电话后,就收到了总统夫人的电话,质问他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侄女的,竟然让她被一个不知好歹的异国男子给弄伤了手腕。 陆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 “她又不是断手断脚的残疾,我能一天24小时地让人将她关在府里?何况少帅府不养闲人,没人有功夫跟着她寸步不离?”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她是你的侄女不是我的,我没有义务帮你管教并照顾她。她被人弄伤手腕,鉴于她以往横行霸道的行径,那也是她活该。” 说完,陆少衍就毫不留情地掐断了总统夫人的电话。 他虽然挂断了电话,但还是起身拿上了车钥匙打算去一趟医院。 车子发动引擎时,手机里传来一条梁生发过来的照片。 他打开车内灯,点开手机。 是一张贴在墓碑上的遗像,照片上的男人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跟他不同的是,遗像上的男人满头黑发,而他却是满头银丝。 除此之外,遗像上的男人看起来要比他现在这个时期年轻些许,但那双眼透露出来的寒芒却跟他现在如出一辙。 这一刻,陆少衍脑海里开始像倒带一般回放着先前跟梁生的那一番对话。 “少帅,经过进一步确认,当年战小姐的前夫是在求她回心转意的路上坠江死的。” “她的前夫好像一直都深爱着战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求之不得。” “据说,战小姐是移情别恋了背叛了她的前夫。可也有人说,她当年是被前夫伤得太深,为了急于摆脱前夫的纠缠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具体是什么情况,属下还在调查。” “……” 陆少衍思绪有些凌乱,他在这时打通了梁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吩咐梁生: “跟慕西洲沾亲带故的亲人不少,想要查清关于他的一切从他的亲人下手会更可靠些。你重点排查一下,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从他的家人下手。” 话落,梁生就回道: “已经在查了。目前来看,慕西洲的父亲早就死于一场阴谋,他跟他亲生母亲、外祖父、兄长以及慕家的关系都不太好。不过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叫莫十一。属下觉得,或许他这个妹妹是突破口。” 陆少衍嗯了一声,道:“去办。” 挂断电话后,陆少衍就叫来两个属下,然后跟他一块去西京医院了。 他到战念恩的病房门口时,南家人已经带来警方预要把蒋少男带去警局审讯。 被南家保镖以及警察吓得不轻的战念恩则紧紧地搂着战南笙的脖子,眼眶里包着泪,忍着没有掉出来。 蒋少男则因为他们吓着孩子而跟南家的保镖以及警方打了起来,但他到底寡不敌众,很快身上就挂了彩。 陆少衍出现时,蒋少男的后脑勺被警方用电棍击了一下,人就笔直地往前栽了出去。 因为他突然倒塌的这一幕,激怒了战南笙怀里的战念恩。 战念恩趁战南笙慌神的间隙,从她怀里爬下去后,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电棍就朝那个击打她蒋爹地的坏人打过去。 只是,她的电棍才刚刚举起来,一个手缠着绷带的年轻女人就挡住了她。 并在下一秒,那个年轻女人对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就要挥下去一巴掌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陆少衍突然拔高音调:“住手!” 他像是带着满身煞气突然从天而降,让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声寒气。 南香看到他时,心里明显就是一虚,不过这股心虚不过就是一闪而逝。 她几乎是在陆少衍话音落下后就朝陆少衍跑过去,“衍哥哥……” 但陆少衍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战念恩的面前俯身将她给抱了起来。 战念恩先前都快被吓坏了,这会被陆爹地抱在了怀里,她委屈的眼泪就跟黄河绝堤似的,哗哗地流淌个不行。 她一边哭一边告状: “呜呜,陆爹地,这个坏女人她带人欺负恩恩和妈咪。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她带人强闯恩恩的病房打了妈咪,她把妈咪的面颊都打肿了,蒋爹地为了保护妈咪就把她给教训了一顿……” 一边哽咽,一边条理清晰地说着事情所有经过, “因为蒋爹地出手重,弄伤了她的手。然后,她就带了好多坏人要来抓蒋爹地,他们都是坏人……呜呜……,我蒋爹地是正当防卫。他们才是仗势欺人,他们凭什么抓人,呜呜,陆爹地,恩恩怕……” 陆少衍被她哭得心都像是被野猫的利爪给抓了似的,既心疼也恼火。 他等怀里的小家伙说完,就掀起凤眸冷看了南香一眼,“过来。” 南香被他清冷的凤眸看得头皮都不禁发麻,心里更是惧怕得要死,哪里敢上前去。 但,陆少衍却连给她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就再次沉声:“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南香迫于他身上阴冷的气场,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陆少衍的面前。 陆少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后,看着蹲在地上正在尝试叫醒蒋少男的战南笙,开口道: “战小姐,你这样叫不醒的。等下我会安排医生给你先生看。你先过来。”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地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四目相撞,他看她的目光似乎跟白天所见的时候有所不同,里面像是缠着一团浓烈的情深,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战南笙心头悸了一下,没有动。 陆少衍却将她面颊上的五指印尽收了眼底,他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他喉骨剧烈地耸动了两下后,抱着战念恩朝战南笙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俯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道:“先把孩子安抚好,我打个电话。” 战南笙知道这个叫南香的女人一定来头不小,否则不会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有恃无恐,如果南香这个女人咬死要告蒋少男,在异国他乡她还真没办法。 而面前的男人,显然是想帮助她。 思及此,战南笙起身站了起来。 她从陆少衍怀里将战念恩接出去后,陆少衍就打了个电话出去,差不多两三分钟后,医院的院长就来了。 陆少衍对院长道:“把这位先生抬出去医治。” 院长战战兢兢地说了好以后,就让人迅速把蒋少男给抬出了病房。 陆少衍在这以后,就拉过一把实木椅坐了下来,然后对脸色明显都苍白起来的南香招手:“过来。” 南香因为害怕,嗓音都跟着颤抖: “陆少衍,你……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姑姑可是总统夫人……” 陆少衍打断她:“若非你姑姑是总统夫人,你以为你现在能站着跟我说话。” 南香:“……”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嗓音无比冰冷: “这样,你自己抽自己十个大嘴巴子,今晚这件事我就看在总统夫人的面子饶过你这一次。” 此话一出,南香就因为震惊而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半天都没有合上。 因为震惊或者说是震怒,她一双漂亮的杏花眼都蓦然瞪大了不少。 陆少衍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再次沉声开口:“怎么?想让我亲自动手?” 南香终于忍无可忍,什么都顾不上了,哭着质问道: “陆少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为了一个已婚少妇这么对待我,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几乎是话音刚刚落下,南香突然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面颊被什么东西给刮过了,但感觉面颊顷刻间就像是被锋利的刀片贴着皮肤削过,痛得她下意识就摸住了自己的面颊。 结果,却摸到了满手指的液体。 她拿下手,定睛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 南香一下就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陆少衍手上还有一只没有甩出去的飞镖。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自那锋利的刀口摩挲过,目光仍然冰冷地睨着南香,嗓音冰冷: “先前仅仅是割破了你的皮肤,伤口养几天就能好了。如果,你仍旧作死不肯开这个金口,等我再出手你这张脸怕是只能去做医美了,嗯?” 南香终于知道怕了。 可是让她给战南笙这种勾引男人的妖妇道歉,她做不到。 她咬牙道: “要不是她犯贱勾引你,我也不会到医院里来闹,我是打了她一耳光但我的手不是也被她男人给弄折了?陆少衍,我想不明白,放眼华夏国,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竟然会喜欢一个已婚少妇?你就算不要我,选择跟温情复合也总比追求这个女人强吧?” 闻言,陆少衍就眯起了凤眼,嗓音愈发的清洌而凌厉,“是温情让你来这里闹的?” “是。就是温情告诉我的。” 此话一出,陆少衍就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心情烦躁到了极致。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几秒南香后,对一群身穿华夏国制服的警察道:“出来个能说话的。” 话落,就有个快要秃顶的中年男人神色慌张的走到了陆少衍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少帅,您什么吩咐。” 陆少衍记性不错,对这个中年男人有印象,他是南香的堂哥,在城北派出所当了个小所长。 他凤眼微眯着,波澜不惊的口吻:“这里的女人、孩子,以及这个女人的男人,我都罩了,你有意见吗?” 那中年男人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道: “不敢。”顿了顿,“是小的办案不利,没擦亮眼睛,得罪了。” 陆少衍冷嗤:“这么懂事?难怪能混到所长的位置。” 顿了几秒,“不想掉了乌纱帽,就把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堂妹弄走。滚——” “是……是……” 中年男人结巴的说完,连给南香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把南香给扛上肩膀强行带走了。 很快,病房里的人顷刻间就撤得一干二净。 陆少衍在这以后,就从实木椅起身站了起来。 他来到战南笙的面前,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那张慕西洲墓碑上的遗像举到了她的面前,嗓音缠着似是而非的笑意,“不解释一下么?” 战南笙眼瞳蓦然放大了几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陆少衍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后,唇上的笑弧就勾得越发的浓深了。 他在这时将她怀里奶胖的战念恩给掐了出去并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对战南笙语出惊人的道: “你也听到了,你男人把总统夫人的亲侄女给打断了胳膊,我先前为你出头把她给得罪的不轻,医院你们肯定是没法待了。放眼整个华夏国,还是我的少帅府最安全,请吧,战小姐。” 战南笙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完全处于待机状态,散失了正常思考以及判断能力。 她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只是男人抱着她的孩子几步就走出了病房,完全不给她思考的余地。 男人步伐很快,那架势就像是要抢走她的孩子。 战南笙得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等她完全追上他的时候,人已经追到了医院的停车坪。 男人的保镖打开了防弹车门,不等她语,男人先发制人: “恩恩已经睡了,战小姐,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该为小朋友考虑考虑。上车吧。” 顿了顿,像是为了解除她的后顾之忧,补充道, “你丈夫现在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医院这边我留了人,他不会有事。” 他说完,人就率先抱着战念恩上车了,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嚣张又霸道。 大概是真的像男人所言,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面前的男人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庇护伞。 可战南笙心里知道,她内心深处是因为想确定着什么,所以才愿意上男人的车。 上车后,车子很快就缓缓出发了。 战南笙看着身旁坐姿笔挺的男人,抿了下唇,开口道:“恩恩,我来抱吧。” 男人侧首,黑意淙淙的眼瞳朝她看来,波澜不惊的口吻:“我抱。” 战南笙:“……”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话时,气息逼的很近: “战小姐,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机缘巧合的事。或许这个世界上会存在两个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十分相像的人。但,我并不觉得,我跟战小姐的前夫毫无关系。战小姐,如果我就是你的前夫,在那段差不多两年多的婚姻关系里, 我是不是辜负过你,甚至是伤害了你的心?所以,当你看到我这张跟你前夫一模一样的脸时,你才能如此地……冷漠?甚至,都没有动过要确认我身份的念头呢?你对你的前夫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感情呢?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些?亦或者是恨意难平?” 第374章 他俯身朝她逼近,嗓音低哑而蛊惑: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 她目光看向了车窗外,看着窗外属于这座城市的繁华夜景,目光渐渐地有些迷茫起来。 她没说话,但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明显没先前那么平静了—— 就像是平静的海平面之下,掀起了暗潮汹涌。 陆少衍盯着她被光晕模糊的半边侧颜,凤眸渐渐地眯深了起来。 许久,她视线才从窗外撤回,撇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眼底很平静,看他的目光也是: “陆少帅不惜都派人跑到帝国京城调查我了,我若是不说点什么,你好像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下,嗓音缠着一缕轻描淡写的自嘲, “可什么都说了,就好像亲自用一把上了锈的刀割开身上那些已经结痂了许久的伤口,会疼。” 她说到这,就把目光从陆少衍身上撤回了。 她扭头看着车窗外不停向后倒去的风景,再开口以后,嗓音就已经很淡了,“陆少帅,还要强人所难吗?” 陆少衍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波澜不惊的口吻: “那些伤疤并不会因为你少提一次就不会疼,或许因为你从不对人展示它经年累月会生疮化脓,那是不是更疼呢?” 陆少衍的话让战南笙再次将目光从车窗外撤回了。 此时,她眼底有一层似是而非的笑意,可也隐隐的浮出了一层水汽。 她看着他,面前这张脸是她日思夜想的脸,却也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抿了会儿唇,不知道要从何开口,想了想,道:“我跟他的故事很长,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陆少衍看着她精致如玉的小脸,也看着她眼眶里那一层湿气,喉骨滚动了一下,嗓音仍然平静, “那就从我最想知道的开始,你为什么会跟他离婚。”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一根手指触上了他英挺的眉峰。 她手指有点凉,但却给陆少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是迄今为止唯一敢这样碰他的女人。 女人细嫩的手指划过他的眉,很快从他鼻子上掠过,又来到了他的下颌,好像是通过他在描绘着属于她心里那想要的那张脸。 她手指很快就从他脸上离开了,视线也从他脸上离开了。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车的前方,嗓音淡到没有起伏: “因为在权利和我之间,他选择了能助他夺权的别的女人。因为,他一边哄着我说很爱我,又一边跟别的女人扯了结婚证。因为围着他转的女人太多,给我的安全感太少。 又因为……他对我总是步步紧逼处处威胁我,像这种逼我给他当情妇的事简直就是小儿科了。总之,在那段最糟糕的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牢笼里的困兽……时间久了,心就死透了。” 她这样平静的说完,陆少衍好像也就仅仅是客观地评价道:“听起来,他确实很混账。”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撇头看着他,轻笑道: “嗯,他更浑蛋的不是这些。我跟他还有过孩子,但却被乱吃飞醋而打没了。” 此话一出,陆少衍整个胸膛都跟着狠狠的震动了一下,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战南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就撤回了自己的目光了。 她低低淡淡的嗓音再次在车厢里响起, “我跟他从相遇相知以及相恨别离都太过于伤筋动骨了。所以,这个人,哪怕已经是从我的生命里死去了整整五年,但当我看到你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时,那一刻,实不相瞒,我希望你就是他。活着,总比死了好。” 陆少衍不解:“他那样伤害你,你不恨他?” 战南笙心口微微地揪了一下,嗓音缠着不明的情愫,听起来有些嘶哑以及说不上来的难过: “他后来死了,尸骨无存,那些本来就谈不上的恨,也就不存在了。” 陆少衍目光一瞬不瞬地将她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又道: “你嫁给现在的丈夫,是因为要逃避他吗?毕竟,从你的字里行间里,你对你的前夫始终都带着恨意难平的爱意,不是吗?” 恨意难平的爱意? 战南笙微微垂眸,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情愫。 她觉得这几个字,说得真好。 她低着头,眼前的视线就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没再说话了,陆少衍也没有再追问。 直至车子驶入少帅府,完全停稳下来后,他才再次开口对她道:“战小姐,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战南笙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溢出浅浅的笑意,可实际上这笑意又没什么真实内容。 她反问他: “陆少帅,不会因为你跟我的前夫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就对号入座了吧?毕竟,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即便你存在这种可能,但那又如何呢?” 除了这张脸,他是从内而外都换了。 没了属于他们过去的记忆,也换了一个高不可攀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了儿子。 但,她话音落下后,男人就波澜不惊地对她道: “我今天当着你丈夫的面表态过,如果你跟他离婚我会追求你,你们的三个孩子你愿意养着我也都能视如己出。我不是随口说说,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战南笙皱起眉头,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冰冷皮相之下的男人竟能说出这种……不符身份的话。 她舔了舔唇,想了想,道: “围着陆少帅的女人一定不少,今晚在医院我就已经见识到了陆少帅的女人的厉害。老实说,我不想跟你搭上关系,毕竟你是一切麻烦的源泉。”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那个温情,也是你的女人吧?你看,我才跟你接触了一天,就已经冒出两个女人来。若非恩恩还病着,我肯定不会留在你们华夏国。” 陆少衍等她说完,便波澜不惊地回道: “温情的确是陆少衍这个身份从前的未婚妻,但自打我有的记忆以来,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后来,陆大帅惨遭暗算瘫痪在床使得陆家陷入危难时,她便跟我解除了婚约嫁给了她那个竹马。总体来说,我对她没有感觉。” 顿了下,补充道, “至于南香,的确是总统夫人送到我的府上想撮合我们。但你也看到了,她就是个蠢笨如猪的货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战南笙等他说完,看着他道:“所以,你是想跟我说,从始至终你都是单身没有女人?” 陆少衍反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如果我没有女人你就会考虑我的追求?” 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 “战小姐,你还是很迷恋你前夫这张脸的。我看得出,你对你前夫余情未了,反倒是对你现任丈夫没什么特别浓烈的感情。” 说到这,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自说自话般的口吻, “也对,他都婚内出轨弄大了别的女人肚子,你确实不应该对他有浓烈的感情。就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放着你这样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大美人不要而出轨外面的野花呢?是因为撬不开你的心扉么?” 战南笙:“……” 陆少衍说完这句话就抱着战念恩推门下车了,战南笙也跟着下车。 战南笙从车上下来后,才发现停车坪站了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不等她困惑地问,陆少衍便对她解释道:“她们都是儿科专家,小朋友生病的这两天,有她们医治。” 战南笙说了谢谢,走到他的面前,“孩子给我吧,我来抱。” 陆少衍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去了几步。 战南笙只等跟上去,“陆少帅。” 男人脚步微顿,侧首看着她: “战小姐,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少衍,或者是阿衍。”顿了下,“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叫我一声衍哥哥我也是担当得起的。” 战南笙:“……” 男人似乎看出她心里的不满,浓黑的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道: “我怎么说,都是你孩子的救命恩人,又那么一心一意地帮助你们一家老小共度难过,战小姐总是这样跟我见外,会不会显得太不懂事了。叫我少衍吧。” 战南笙:“…………” 男人对她说完这番话,就抱着孩子重新朝灯火通明的公馆里走去。 战南笙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跟上去。 战念恩晚上又烧了起来,医生给她打上点滴后,她却怎么都不肯从陆少衍怀里下去。 她小手紧紧地抱着陆少衍的脖子,战南笙百般哄她,她就是不愿意撒手。 她真是又气又难堪。 她抿了下唇,对面色无澜的陆少衍道: “陆少帅,实在抱歉,她平时不这样的,她平时晚上睡觉什么的最喜欢黏着妈妈的……” 陆少衍波澜不惊地打断她: “那只能说明在遇到我之前,她最喜欢以及最信任的人是你。现在遇到我之后,你这个肯定平时没少揍过她的母亲就不太重要了。” 战南笙竟然又被噎住了。 战念恩因为太淘气,她确实没少揍过她。 但,她素来奖罚分明,该打的时候打,该奖的时候奖励。 已经挺晚的了。 陆少衍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道:“你拿着吊水瓶,跟我回房。” 战南笙没多想,就拿上了吊水瓶。 但,她很快就发现她跟着男人进去的根本就不是客房,而是男人的主卧。 战南笙脚步僵在了装修考究的主卧门口,道:“陆少帅,请把我们母女安排到客房吧,谢谢。” 男人波澜不惊地回道:“想什么呢?你的客房在我的旁边。小朋友那么粘我,只能跟我睡了。” 战南笙竟然被这话噎得有几分难堪,面颊都不自觉地红了。 她抿了下唇,硬着头皮道:“陆少帅,说起来你到底是外人,不能因为孩子黏你,你就要……” 男人皱起了眉头: “战小姐,你非得要惹的小朋友伤心难过么?她病了,已经够惨兮兮的了。她只是想在生病的时候有我这个陆爹地陪,你也要不满足她?她是不是也太可怜了?我还能吃了她吗?” 战南笙:“……” 战南笙都要懊悔死了,整个心口都憋着一团火。 男人却不再看她了,抱着战念恩继续往主卧里走,战南笙只举高吊水瓶跟着进去。 陆少衍将战念恩放到大床上后,就从战南笙手上拿走了吊水瓶挂在了一个高处。 做完这些后,他就垂首看着战南笙明显是憋着一团火的小脸,眉头微微蹙起,轻笑道: “你去给孩子打点热水帮她洗一洗,我让人送点夜宵上来。” 他这样说完,就对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战念恩道: “陆爹地去给你弄点米粥,你先乖乖的配合妈咪洗洗小脸,嗯?” 战念恩乖巧地嗯了一声,“陆爹地,我妈咪夜宵喜欢红枣莲子羹,你可以给她弄吗?” 陆少衍点了下头:“可以。” 战念恩开心的弯了下眼睛,然后就跟献宝似的对脸色不好看的战南笙道: “妈咪,你马上就有红枣莲子羹吃了,就不要不开心了嘛?恩恩,现在病了,只是想要陆爹地陪,不是真的要故意跟您作对的,妈咪……” 战南笙被她磨得没了办法,只好缓了缓脸色,俯首在她娇嫩的面颊上亲了一下,道:“等回国后,我在收拾你。” 提到回国,战念恩就有些难过的扁起了小嘴,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少衍:“恩恩回国就见不到陆爹地了……” 小朋友的眼泪来得特别快,说风就是雨。 几秒间,眼泪就哗哗地流了满脸。 陆少衍抽出纸巾给她轻柔地擦着,嗓音很温和:“不会。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轻飘飘的这么一句,小家伙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她高兴不已地道:“你是要跟我妈咪结婚了吗?” 战南笙:“……” 陆少衍心情很是不错,“嗯,那要等你妈咪跟你蒋爹地离婚才行。” 他话音落下后,战念恩就迫不及待地问战南笙: “妈咪,你什么时候跟蒋爹地那个负心汉离婚?你再不跟蒋爹地离婚,安安阿姨的小宝宝生出来就没有爹地了……” 战南笙还是因为没忍住,生气地打断了战念恩:“战念恩,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战念恩很会看脸色。 她乖巧地闭上了小嘴巴,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战南笙。 陆少衍瞧着她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目光从战念恩身上撤回,侧首看着战南笙,淡声道: “战小姐,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不要凶孩子,好吗?”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盥洗室的方向走过去。 陆少衍看她明显急促的步伐,就知道她是被气得不轻。 他薄唇微微上扬了几分,心底很快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欢愉所填满。 像是平淡无奇的生活,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和孩子而充满了期待。 …… 生病的小朋友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战南笙给战念恩擦洗完,她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陆少衍端着夜宵上来时,发现她熟睡了后就把夜宵端去了客厅。 约莫两三分钟后,他对从主卧出来的战南笙道:“战小姐,过来聊一聊吧。” 战南笙先前被他噎了好几次,脸色不太好看,但寄人篱下,她又不能不把这里的主人放在眼底。 她在陆少衍对面的沙发上落坐后,道:“聊什么?” 陆少衍将红枣莲子羹搁放在她的面前,道: “就是想问,你这次回国后,就会跟蒋先生办理离婚手续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预要起身离开时,陆少衍先她一步,隔空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好,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换个……” 战南笙打断他:“陆少帅,就算你真的是我的前夫,我也未必真的就能给你好脸色。太晚了,休息吧。” 陆少衍起身,俯身逼近,距离近到下一秒薄唇就能贴在战南笙的皮肤上,他嗓音低哑而蛊惑,“为什么呢?” 第375章 男人将她逼退床角,低低轻笑道:你 虽然这么问,但陆少衍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女人很快就起身从他面前离开了。 陆少衍在这以后,倚靠着沙发坐了许久,才打了电话让佣人上来把茶几上的东西收走。 这之后,他去了主卧,然后动作十分轻柔地拔了一根战念恩带有毛囊的头发。 差不多五分钟后,他将自己和战念恩的头发样本交给了一个属下:“加急。” “是。” …… 那边,战南笙回到客房后就给蒋少男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等再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战南笙心下实在是不安,在房间挣扎了许久,只好又硬着头皮去找陆少衍。 她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衣男人从里面出来。 她目光稍稍倾斜,就看到了那黑衣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密封文件袋。 那黑衣男人看到门口站着的她,虽然诧异,但很快就对她恭敬地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 陆少衍在他走后,就来到了门口。 他目光在她神色不明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淡声道:“战小姐找我有事?” 战南笙抿了下唇,道:“你这边能联系上医院那边吗?我丈夫电话关机,我想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陆少衍点了下头,就转身回主卧拿手机。 他拿上手机后,就从卧房走了出来。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对战南笙道:“到客厅说。” 战南笙点了下头,就率先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陆少衍也在这时将电话打通了,他跟医院那边聊了几句后,把手机交到了战南笙的手上:“蒋先生已经醒了。” 战南笙从他手上接过手机后,手机那端就传来蒋少男低哑的嗓音,“笙笙,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那个叫南香的女人是总统夫人的亲侄女,我担心南家对我们使绊子,所以……” 她话都没说完,手机端的男人就嗤笑了一声,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她没说话。 蒋少男也好一会儿才道: “笙笙,看来你是真的不死心,想要再重蹈覆辙一次了。你忘了自己因为生那三个孩子而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没有忘。”战南笙言简意赅,顿了下,平静了会儿,“……你现在怎么样?” 蒋少男喉头滚动了两下,道:“我没事。”顿了下,“笙笙,我明天去少帅府接你们回国。” 战南笙说了好,手机就被陆少衍给拿走了。 她手机被陆少衍抽走以后,就听到陆少衍对手机那端的蒋少男道: “蒋先生,什么叫为了生那三个孩子而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什么叫又要重蹈覆辙?战小姐的三胞胎孩子其实是她的前夫的,对吗?”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蒋少男呼吸就是一紧,拔高音量道:“跟你无关。” “不想说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人去做我跟恩恩的亲子鉴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说完,陆少衍就掐断了这个电话。 他挂断这个电话后,目光就愈发深沉地看着战南笙: “你对你的前夫……还真是一往情深呢。也不枉他那样为了苦苦哀求你回心转意,而葬送了一条命了。” 他这样说完,再开口嗓音就已经很淡了:“挺晚了,早点休息。” …… 这一晚,战南笙再次失眠。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战念恩的烧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蒋少男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在少帅府的门口,让她带着战念恩出来。 但,战南笙却发现,她被陆少衍囚困在了少帅府的内院,连外院的大门都出不去。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就给蒋少男打了个电话出去:“陆少衍把我跟恩恩都囚禁在了内院,我们出不去。” 闻言,手机那端的蒋少男就咬了下后牙槽,点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后,讥诮道:“你还真是羊入虎口。” 战南笙头疼的掐了掐眉心,想了想,道:“……他大概是在等那个dna鉴定报告,怕报告出来我跟孩子回国他不好操作。” 蒋少男冷嗤:“他还真是成精了。”顿了下,“你也在等这个dna报告吧?” 战南笙默认了。 蒋少男掸了掸烟灰,视线很快就从少帅府移开了,嗓音听不出喜怒: “证明他就是慕西洲,证明他就是你孩子的父亲,五年时间,你们之间早就隔着万水千山了。你对他现在这个身份究竟了解多少?他有今天这个少帅位置,不知道踩了多少条命才换来的。笙笙,他早就不是当年你爱的那个慕西洲了。” 战南笙心口抽拧了一下,嗓音有些紧绷: “我知道。”顿了下,喉头滚动了一下,“我没想着跟他还能有以后,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掐灭了已经抽到尽头的香烟,道: “蒋家的油矿爆炸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既然你要等这个结果,你就留在这等着吧,我要回国把这件事处理好。” 战南笙说了好,两人就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挂的电话,这才结束了通话。 陆少衍不在少帅府,战南笙打他电话他是根本就不接的。 晌午的时候,战南笙将战念恩哄睡后,就来到楼下。 她找到少帅府的管家,打算从管家那打听陆少衍的行踪时,少帅府来了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 那贵妇一进门,目光就像刀子似的将她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遍。 这目光太来者不善,战南笙当下就提高了警惕性。 “老林,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老林是少帅府的管家。 他在贵妇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恭敬的回道:“夫人,她是战小姐,是少爷的贵客。” 话落,女人就冷冷的讽刺,道:“贵客?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风尘气,请问贵在哪里?” 林管家面色微异,恭敬无比地回道:“夫人,战小姐是帝国北洋省顾大帅的掌上明珠,身份的确尊贵。” 闻言,陆明珠就冷冷讽刺,道: “身份尊贵,但言行举止却透着一股下作气。还真是活久见,一个有夫之妇,都能凭借一身美艳的皮囊把男人蛊惑得团团转,战小姐,你手段很不简单嘛。” 老实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战南笙说话了。 战南笙猜测着她的身份,她应该是陆少衍的长辈? 但不确定,她是陆少衍这个身份的什么长辈。 她的沉默,换来贵妇更大的敌意:“怎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我是什吗?” 战南笙这次开口了,她冷淡的问道:“你是谁,跟我有关吗?” 此话一出,陆明珠就气急败坏地低吼道:“你都把我儿子哄得团团转了,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陆少衍这个身份的亲生母亲。 真是不怪人家当妈的说话这么不客气,谁的儿子跟一个带着孩子的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都没办法冷静。 战南笙真的是头疼。 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可好像又没办法解释清楚。 她想了想,道: “陆夫人,如果我有得选,我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如果可能,我真想烦劳您安排送我跟我的女儿回国。” 陆明珠没想到战南笙开口会是这么一句,她挑眉,质问:“听你的意思,你还很无辜了?” 战南笙点头,道: “虽然您肯定不信,但我跟我的女儿确实很无辜。您儿子将我们母女囚困在这里,我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会这样被您羞辱。” 陆明珠讥诮,道: “战小姐,你少跟我玩文字语言。我的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他向来不好女色,但却能被你这样的女人给迷昏了头,肯定是你勾引的他……” 战南笙打断她:“陆夫人,如果长得美也是一种罪的话,你就当我是勾引他了。” 陆明珠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波澜不惊的口吻: “大家都是做母亲的,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这样吧,为了您放心,我也能安心,不如您现在就安排一下送我们母女去机场吧?” 战南笙的话无比坦荡,陆明珠来的目的就是要把战南笙赶走的。 现在战南笙这么说,她脸色一下就好看了不少,不过话却不好听: “你该不会是因为笃定你根本就出不了少帅府的大门,故意这么说的吧?” 战南笙挑了下眉,道: “陆夫人,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是不是逗您的,您帮助我走出少帅府不就知道了?” 闻言,陆明珠就觉得战南笙不是在忽悠她。 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她对战南笙态度不可能好,“行,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们滚出华夏国。” 她话音刚刚落下,林管家便开口道:“夫人,您没这个权利。” 此话一出,陆明珠就拔高音量: “混账。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有夫之妇迷住了心窍而不闻不问?我儿子那么优秀,全华夏国都找不出几个能配得上他尊贵无比的身份的。就连南香那个死丫头我都瞧不上,更何况是这个?” 林管家低下头,十分抱歉的口吻: “夫人,您有您的立场,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有做下人的难处。少爷的原话是,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放走战小姐,否则就扒了我们的皮。” 气氛正僵持不堪时,陆明珠就被一个往他们这边跑过来的胖乎乎的小身影给吸走了注意力。 她都快五十了,还没见过长得这般粉雕玉琢的孩子,奶生生的,光是看着就叫人心软。 她看着那很快就跑到他们面前来的小家伙,虽然仍然板着脸子,但嗓音都软了不少,问林管家: “这哪来的狗东西,长得还挺招人稀罕的。” 林管家将她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后,说道:“她是少爷的干女儿,长得确实招人稀罕。” 陆明珠这把年纪了,特别馋孩子。 她已经情不自禁的蹲了下去,想让战念恩喊她一声干奶奶时,就见战南笙把小家伙给抱进了怀里。 当下,陆明珠脸色就不太好了,“这狗东西是你养的崽?” 这次不等战南笙语,战念恩就开口说话道: “长得跟我外婆一样慈眉善目又貌美如花的奶奶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恩恩的小名字叫狗东西?恩恩淘气的时候,妈咪就会叫恩恩狗东西呢。” 陆明珠:“……” 陆明珠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本来是来教训狐狸精的,可狐狸精的女儿却夸她貌美如花还慈眉善目,这可把她给愁死了。 她是继续板着脸子赶人呢,还是…… 战南笙的话此时在空气中响了起来,她回答了战念恩的问题: “她是你陆爹地的母亲,你可以叫她陆奶奶。” 闻言,战念恩就高兴地哇了一声: “原来是陆爹地的妈咪,难怪跟陆爹地一样,长得真好看,恩恩喜欢漂亮的奶奶。” 她说着,就对陆明珠张开双臂,软软糯糯的口吻:“陆奶奶,抱,恩恩欢欢陆奶奶。” 陆明珠还在犹豫要不要抱狐狸精的女儿时,人就已经情不自禁把战念恩给抱进了怀里。 沉甸甸的,软绵绵的,还香香的,太好闻了。 陆明珠对战念恩的喜欢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地浮在了脸上,她笑骂道: “狗东西,你嘴巴这么甜,这是抹了蜜了?” 话落,战念恩对着她的面颊就吧唧了一口,“陆奶奶,恩恩的小嘴巴,是不是更甜了?” 陆明珠一颗心都快被哄化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吊打狐狸精的。 她眉开眼笑:“你亲得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再亲两口。” 战南笙:“……” 正当战念恩抱着陆明珠连吧唧了两口后,温情到了。 她的出现,让陆明珠一下就想起来自己的来意。 温情走到战南笙的面前,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温婉的对战南笙说道: “战小姐,昨天关于给小朋友误诊的事,实在是抱歉。” 战南笙道:“你昨天已经道过谦了,没关系。” 温情点了下头,就把目光落在了怀抱着战念恩的陆明珠身上,笑道:“陆姨。” 陆明珠对温情态度也不是很友好,她冷淡的嗯了一声,道:“你来了?阿遇呢?” “没带来。” 话落,陆明珠就板起了脸色,“我不是让你把孩子给带来的?” 温情道:“我怕少衍不高兴。” 陆明珠生气: “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阿遇是他的儿子,他都把别人的女儿养在少帅府了,却不养自己的儿子,这像话吗?” 话落,办完公务的陆少衍就出现了。 他一身老式中山装,黑色纽扣一直纽到了最上面一粒,整个人自上而下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严。 他走过来,就带来一阵冷风,就像是他身上的气场,让几个女人突然间就下意识的朝他看过去。 但,他从出现目光只放在了战南笙一个人身上,连小朋友都没有看。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凤眸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确定她没什么事,这才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他目光最先扫了温情一眼,然后落在了抱着战念恩的陆明珠的身上。 陆明珠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都发毛,强作镇定几秒后,轻咳了一下,道: “你这么看妈做什么?我又……我又没欺负她们。” 陆少衍伸手从她怀里将战念恩给掐了出来,冷声道: “小家伙还在生病吃药,身子弱,您别把不干净的病气传给她。” 此话一出,陆明珠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我……我身上能有什么病气?” “就算没有病气,也会有蠢气。” 陆明珠:“……” 不过,陆少衍下句话又让她舒坦了不少,他道: “再过阵子您就五十生辰了,我给您置办了一套房子,等您哪天空了我让人领您去瞧瞧。” 他说完,就把目光从陆明珠身上移开,落在了温情晦暗难明的一张脸上,沉声道: “你昨天怂恿南香那个蠢货到医院去闹还不够,还要怂恿我的母亲来搅和,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此话一出,温情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跟着眼圈也红了起来,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她没狡辩,陆明珠却在这时站出来替她出头,说道: “你朝她凶什么凶?你昨晚在医院闹那么大的动静,总统夫人亲自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跟我告状,跟温情无关。” 闻言,陆少衍便掀眸看着她,“您不是挺讨厌她的?怎么还要给她出头?” 陆明珠咬牙道:“妈是挺讨厌温情的,但妈更讨厌你追着一个有夫之妇打转。温情好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陆明珠话都没说完,陆少衍就打断她:“我做了dna医学鉴定,阿遇不是我的儿子。” 此话一出,陆明珠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被刺激的连呼吸都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情绪很激动,转身就给了温情一耳光,怒不可遏地质问道情: “温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就好忽悠?竟然拿孩子编瞎话?” 温情被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被打的耳朵都出现了嗡嗡声。 可她却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是惊慌,而是捂着肿起来的面颊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笑声诡异,听的陆明珠都觉得发毛:“你鬼笑什么?” 温情眼泪在这一刻掉了出来,冷冷的说道: “我笑你蠢啊。我的阿遇,就是我跟陆少衍的儿子。但,你面前这个跟陆少衍有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却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她话都没说完,陆明珠就再次给了她一耳光,道:“妖言惑众。” 顿了下,冷声警告道, “温情,把你的小聪明给我放在正道上,今时今日的温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闻言,温情就无比震惊的瞪大了眼瞳,她在陆明珠眼底看到了浓重的警告。 所以,陆明珠是一直都知道面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的陆少衍,是吗? 真正的陆少衍已经死了,是吗? 为了他们陆氏一族的繁荣昌盛,她宁肯认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做儿子吗? 温情没说话,她也不敢再放肆了。 她也隐约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世之谜,她这辈子只能烂在肚里了。 为了她儿子的前程,也只能这样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陆明珠深鞠了一躬,道:“抱歉,是我放肆了。” 陆明珠早就怀疑面前的男人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证实。 因为,她没有勇气。 她怕真相浮出水面,她接受不了打击。 如果面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那么她的亲生儿子肯定在五年前跟她丈夫执行任务时就被仇家给害死了。 …… 总之,是为了家族利益也好,还是为了给死去儿子报仇雪恨也罢,她已经将面前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她还指望面前的男人给她和她瘫痪在床上的丈夫养老送终呢。 思及此,陆明珠就对温情说道: “温情,你的前夫被判了十年牢狱之灾,你们温家因为站错队也大不如此前,我念你对我儿子一往情深的份上,会认下阿遇这个孙子。你放心,我会跟少衍好好谈一谈,让少衍将他视若己出,你们温家以后也会有长长久久的富贵,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温情点头:“当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明珠在这之后,目光就复杂地看了陆少衍一眼,道:“你跟我到书房,我们聊一聊?” 陆少衍嗯了一声,“好。” 陆明珠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深看了战南笙一眼,“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战南笙:“……” …… 战南笙再见到陆少衍都是半小时以后了。 陆少衍来找她时,战念恩才刚被战南笙哄睡着。 陆少衍走到床前,看了会儿床上小家伙安静的睡颜,那浓密卷曲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十分漂亮。 他看了会儿她,才将目光从战念恩的脸上撤回。 战南笙收到他看过来的目光,鉴于陆明珠以及温情先前那么一闹,她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那个死鬼前夫无疑了。 嗯,他估计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看她的目光明显比昨晚时还要放肆。 四目相看了会儿,最先开口的是男人,“战小姐,我们到户外走走?” 战南笙答非所问:“你指的户外,是少帅府的小花园呢,还是外面更大的世界。” 陆少衍眸色微深,随后就俯身逼近,将她逼退在床和他的身体之间,低低蛊惑般的说道: “你在怪我?怪我把你们囚困在府里不让你们出去?你不高兴了,是吗?” 第376章 男人吻了吻她,嗓音低哑而蛊惑:… 战南笙没搭话。 她不说话,陆少衍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他垂眸看了会儿她,道: “因为南香这么一闹,西京城的整个圈子里基本上已经传开了,说他们不近女色又高高在上的陆少帅为了一个异国的有夫之妇把总统夫人的侄女都给教训了。他们说我嚣张, 但也更骂你是红颜祸水。大部分人对你都存在了不怀好意的心思,将你们困在少帅府是不想你们出现任何的意外。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想要出去走走,我可以陪你。” 战南笙怕两人说话吵醒战念恩,就先走出了房间,陆少衍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楼下的花园。 战南笙看着花园里的一花一木,以及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淡声道:“我想回国。” 她说完,就抬起头看着阳光下男人那张清隽俊美的脸,“等笙笙病好了以后,就请你安排一下吧。” 陆少衍看着她昂起来的小脸,每一寸都长得很精致,精致的像是从古老的神话里走下来的女神,更像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绝色。 他不禁想,他当年一定爱惨了她,所以最后落得坠江尸骨无存的下场。 至死方休的爱情,大都充满了恨意难平。 陆少衍不知道自己当年到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但今时今日这样看着她这张其实也没见过几次的脸,他心里对她的占有欲是愈发膨胀的。 老实说,他想拒绝战南笙。 但,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变了,“等……我跟恩恩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我送你们回国。”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抿了下唇,看着池塘里几朵水莲花,说道: “不用等了。如果你就是我的前夫慕西洲,那么我的三个孩子都是你的。” 陆少衍脸上表情很淡,并没有特别浓烈的感情浮现,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他格外的平静。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多少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酸胀。 因为忘了,所以才会那样的平静么? 五年前那会儿,他求她复合时,千方百计地想要证实她的孩子还在,他那时表现出来的激烈情绪跟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概是这种鲜明的对比,才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吧。 战南笙低下了头,没再说话了。 但,男人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挡去了她面前的一道光,嗓音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因为缱绻而情深,可实际上只是有点低哑而已。 “生孩子疼吗?” 战南笙因他这话而抬起了头,嗓音听起来像是有些迷茫,“有一些。” 人们常常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曾经最痛彻心扉的过往。 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无论是在肚皮上割几刀,还是自然分娩,都是痛不可遏的一场经历。 陆少衍知道,她只是不愿意跟他提起那些罢了。 后来,陆少衍通过自己的方式很快就知道有一些的一些是当年她差点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在手术台上。 事情拉回现实。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追问下去。 他道:“你想回国,等恩恩完全康复了,我送你们回去。” 战南笙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其实,她应该有很多话对面前的男人说。 但因为他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接触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脾气以及喜好,所以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她不说话,陆少衍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如此两人竟然也能这样在无声的沉默中待了快一整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陆少衍被一个电话叫走。 那时他腰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给战念恩做蛋挞,接到电话的时候,蛋挞还没有烤好。 应该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接完这个电话后,战南笙就发现他周身的气场都变的冷淡了下去,整个人都阴沉得厉害。 战南笙停下手上包饺子的动作,用水冲洗掉手上的面粉后,她才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此时的陆少衍已经解开了系在腰上的围裙。 他看着暖色灯光下女人年轻而又漂亮的一张小脸,将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一些,道:“陆家老宅出了点事,我过去一趟。” 战南笙抿了下唇,道:“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陆少衍看着她的眼睛,犹豫了几秒后,道:“陆大帅快不行了,撑不过今晚。” 于面前的男人而言,陆大帅算是他的半个父亲了,救命之恩以及再造之恩可比慕西洲那些名义上的父母强多了。 她点了下头,说道:“你……注意安全。” 她的话让脸色不太好的陆少衍眸色温和了些,也让他内心深处涌起前所有未有的暖流。 他俯首看着战南笙的眼睛,喉骨微微地滚动了两下,低声询问:“我……能唤你笙笙吗?” 战南笙点了下头,“当然。” 陆少衍脸色彻底好看了起来。 他抬手想触碰一下女人那张娇嫩的面颊,但又不知道何故那只手始终就没有落下去。 他淡声道:“你照顾好恩恩,有什么需要就找林管家,我今晚估计回不来。” 事实上,陆少衍不仅是今晚回不来,是一连三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战南笙被困在少帅府,就连手机通讯都像是被屏蔽了,她几乎跟外界失去了联系,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她实在是心急如焚便找到了林管家问。 林管家也是避重就轻地跟她说。 总之,在她一番费力的打听下,她才得知陆大帅三天前就去世了。 陆氏一族是大家族,少不了的要出现一些争夺家产的重头戏。 除此之外,还曝出了陆少衍不是陆大帅亲生儿子的谣言,不过陆夫人对这个谣言做出了强烈的反击,表明谁在敢质疑她亲生儿子的身份,她就以死明志。 总之,因为陆大帅突然离世,整个陆氏一族内乱得厉害。 但这些,战南笙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少帅府就被几十号黑衣保镖给包围了。 战南笙看着出现在她面前一身锦衣华服的贵妇,以及贵妇身旁站着的还打着石膏的南香。 南香恨极了战南笙,几乎是在看到战南笙这张脸的下一瞬,她就情绪十分激动的对身旁的贵妇道: “姑姑,她就是勾引陆少衍的娼妇,我的手就是被这个娼妇的丈夫给打伤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基本上便确定了南香身旁的贵妇的身份了——华夏的总统夫人。 那总统夫人目光极淡地在她身上掠了一眼后,便开口对战南笙宣判道: “战小姐,我不管你在帝国有着怎么样的显赫背景,但在我的地盘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的人那肯定是不行的。” 战南笙等她说完,淡声笑道:“欺负?何出此言呢?” 话落,沉不住气的南香就跳到了战南笙的面前,怒道: “何出此言?我的手都被你丈夫给折断了,你跟我装什么装?陆少衍为了给你出头,前两天差点把我们南家产业都给整垮了。你这个祸害精,你究竟是哪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 话落,战南笙便轻描淡写地道:“那么你呢?仗势欺人,就是你萧战的底气了?” 此话一出,南香就抡起胳膊预要朝战南笙的面颊上怒扇过来。 上次在医院战念恩的病房里,战南笙就被南香给打了一巴掌,蒋少男因为这件事才把她的手给弄断的。 这次,战南笙绝不可能让她打上来。 她果断截住南香朝她面颊打过来的手,并在下一瞬,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 踩着高跟鞋的南香被打得都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战南笙此举彻底激怒了总统夫人,她几乎在南香摔倒在地的下一瞬就勃然大怒:“放肆!” 她吼完,就吩咐身后立着的保镖,睁眼说瞎话,道: “这个女人是帝国的卧底,她袭击华夏总统夫人,该死,抓了。” 话落,就有三个手持枪械的黑衣保镖朝战南笙走了过来。 眼看着其中一个保镖的电棍就要击打在战南笙的身上时,连续几日不见的陆少衍身穿一身宝蓝色制服出现了。 他肩上的华夏国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亦如他光彩照人的那张俊美脸庞。 他一出现,总统夫人的脸色就骤然变白了一度。 陆少衍很快就疾步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 他将她整个人给护在身后以后,凤眸阴冷的看着总统夫人: “我父亲陆大帅能扶持你坐上总统夫人的位置,我就能把你和你那个不作为的丈夫从上面拽下来,你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此话一出,总统夫人就勃然大怒,“陆少衍,你是要造反?” 陆少衍轻描淡写地冷笑了一下: “把要拿掉。已经在造反了。总统夫人,还有心情在我的少帅府为自己蠢笨如猪的侄女出头,看来是还不知道网上关于总统阁下要倒台的负面新闻了。” 陆少衍说完,就吩咐已经从帝国京城回来的梁生,道:“把这些垃圾全都打出去。” 梁生微颔首,很快就出现两支部队把人给赶了出去。 陆少衍在这之后,眸色浓深的在战南笙有些许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道: “收拾东西,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国。” 战南笙表情微怔,“出了什么事?” 陆少衍轻描淡写地道:“内乱,不太平。等我忙过这阵,就飞帝国去找你。” 战南笙大脑像是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对这些家仇国恨什么的根本就不懂,只是下意识地问他:“你会不会有事?” 陆少衍跟战念恩的dna亲子鉴定结果两天前就出来了,事实证明,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陆少衍当时看到这份亲子鉴定时,虽然脸上看不出多大的情绪浮动,其实眼眶已经是红了的。 他何其有幸,在他完全不知道的另一个国度,还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他含辛茹苦地生下了三个孩子。 女人养育一个孩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还是三个。 得是怎么样的浓烈感情,才会让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决定生下他的三个遗腹子呢。 陆少衍心头百般滋味,在这一刻都汇聚到了心口一处,整个心口都狂热了起来。 他心念一动,长臂越过战南笙的肩,随后便将她整个人都给扯入了怀里。 突然的相拥,一下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拉近了彼此的心。 战南笙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嗓音有点低哑,“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我不想你有事……” 陆少衍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出了千疮百孔,疼的密集,可也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感情所包裹着。 是一种……近似失而复得般的感情吧。 他这样想,就贴着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道:“不会有事,等我去帝国找你。” 陆大帅之死,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一触即发的政局危机。 陆少衍没有多余时间跟战南笙耳鬓厮磨,他说完这句话,就催促着她去收拾东西。 差不多半小时后,战南笙和战念恩就被送上了一辆军用飞机。 比起战南笙强作镇定的平静,战念恩哭得十分伤心,眼泪和鼻涕都糊在了一起。 陆少衍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好,这才跟她们挥手告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经过一场生离死别,所以久别重逢以后的再次离别就显得格外……惶恐不安。 战南笙在陆少衍转身预要下飞机前,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很凉,也明显抖得厉害。 陆少衍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转过身看着她已经红起来的眼眶,喉头滚了两下后,然后他人就半蹲到了女人的面前。 他半蹲下去后,就将手腕上戴着的那串红绳手链取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嗓音低低沉沉的,很是蛊惑。 “五年前,我醒来的时候,这条红绳手链就已经戴在我的手腕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弥足珍贵,冥冥之中总觉得它在提醒着我什么。如今见到了你,我便明白,这个东西的意义了。 它应该纠缠着我们曾经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现在我把这个东西给你,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到那个时候,你在给我讲它的故事,好不好?” 战南笙说了好,陆少衍的唇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然后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一别离,就是两个月之久。 帝国的京城已经开始下大雪了。 大雪纷飞的季节,虽然冷,但却充满了诗意。 腊月初八的这天,战南笙跟蒋少男办理了离婚手续。 她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也来这里办离婚手续的霍九枭跟莫十一。 战南笙看到霍九枭,就忍不住的想要讥讽他几句,“终于舍得离了?” 话落,不等霍九枭语,无比痛恨战南笙的莫十一就红着眼睛对她怒吼道:“战南笙,我跟霍九枭离婚都是拜你所赐……”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莫小姐,何出此言呢?” 莫十一咬牙,怒道:“你跟我装什么装?李念那个贱人,难道不是你让人疏通关系,让她提前出狱的?” 四年前李念跟霍九枭闪婚,但不久以后李念却被莫十一算计的把戚薇薇给撞成了植物人。 所有证据都指向李念是肇事凶手。 莫十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可能会轻饶李念。 除非,霍九枭肯跟李念离婚,然后娶她,她就答应让李念少吃几年牢饭。 总之最后,李念还是被判了六年的牢狱之灾。 但,前几天,李念出狱了。 她前脚出狱,后脚霍九枭就逼她去民政局离婚。 又因为李念出狱后就见了战南笙,所以莫十一理所当然的就把这笔账算在了战南笙的头上。 但,战南笙可不买她的账,且想收拾莫十一已经很久了。 因此,她几乎是在李念话音落下后,就讥笑道: “怎么了昂,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婚姻,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没本事吊住男人的心,算在我的头上,我可不认。” 此话一出,李念就拔高音量,怒不可遏: “是,我可不像你这种妖艳贱货,全身都是勾引男人的骚劲,就连出一趟国都能勾引到男人,我当然吊不住男人的心了……”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冷笑着打断她: “怎么会?你不是挺会勾引的?因为霍九枭不肯碰你,你没少使骚劲吧?为了跟霍九枭捆绑一生,你也真是够拼的了。你那个三岁大的儿子,霍九枭知道那不是他的种么?” 此话一出,准备将香烟递到唇边的霍九枭动作很快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他目光冷戾地朝脸色顷刻间就苍白起来的莫十一看过去,吓得莫十一下意识的就矢口否认, “战南笙,你这个贱人,你少在那妖言惑众……” 她话都没说完,霍九枭的手已经捏住了她的喉管。 他捏的并不用力,但给莫十一的感觉他似是下一秒就能把她脑袋给拧下来。 她被吓得眼泪掉出了眼眶,结巴道: “霍九枭,你……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了你十月怀胎生儿育女,你却因为战南笙的挑拨就怀疑我。” “是么?” 霍九枭冷丁丁的说完,就撤回了落在她脖颈上的手。 他在这时点了一根香烟,眯眸吞云吐雾地抽了会儿,讳莫如深的道: “我本来就怀疑那晚根本没有碰过你,是你拿出各种证据证明那晚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后来,你怀孕了,我就没在这件事上一直纠结。但,你生完孩子以后,总是出入不同的夜店, 你背着我养的那些小白脸,我根本就不在意。因为你是被人轮还是轮别人,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之前,我看在孩子的面上,对你多少会给一些体面,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莫十一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她近乎面目狰狞的问:“霍九枭,你要对我做什么?” 霍九枭像看垃圾似的看了她一眼,道: “既然孩子不是我的,那么就新仇旧怨一起算好了。你之前毁了李念,你也该是时候为此付出代价了。” 霍九枭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来这边接战南笙一块去吃庆祝餐的李念。 四年之久。 他已经整整四年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自打这个女人被判刑入狱的那天起,她就拒绝见他。 霍九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李念的方向走过去,但很快他的脚步就又停住了。 一个身形笔挺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左右大的孩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霍九枭便听到了那男人怀里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唤了她一声妈咪。 而那个男人,霍九枭也认识,战南笙的表哥秦少衍。 霍九枭一时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但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平静了。 此时,战南笙从他身旁经过,霍九枭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眼眶通红的逼视着她:“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 他情绪很激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颤抖着被怒吼出来。 战南笙被他吼得都吓一跳,她甩开霍九枭,讥诮道:“总不至于是你的?” 霍九枭被噎的喉骨剧烈地滑动了几下,半晌,他道:“那也不至于会是秦少衍的……” 他话音都没有落下,抱着孩子已经朝他们走过来的李念就对他扯唇道:“还真是秦少衍的。” 霍九枭眼眶一下就红到了极致,“我不信。” 李念讥诮:“霍先生不信,可以尽管去做dna鉴定好了?” 霍九枭:“……” 李念的话还在继续: “霍先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以及自大轻狂呢。当年我锒铛入狱,你袖手旁观就罢了,还跟我解除了婚姻关系。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给你生孩子的?即便是真的怀孕了,我也不会留下他的。” 第377章 男人眉头皱了起来,嗓音低沉:你不 李念这样说完,就撤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对战南笙道:“我们定了位置,来接你,庆祝你恢复单身。” 战南笙笑了笑,说了好,伸手去逗李念怀里的孩子,“她长得真可爱。” 李念扯唇:“是你帮我养的好。” 说话间,两人就走远了。 霍九枭再也没办法平静。 他看着那辆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的黑色轿车,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大概是因为情绪紧绷到了极致,所以电话接通后,他过了好一会才对手机那头的人吩咐道: “查一查,李念那个孩子的来历,以及她这些年在大牢里的所有情况。” 他这样吩咐完,挂断电话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莫十一。 霍九枭目光冷漠地从她身上撤回,预要抬脚离开时,莫十一在这时冷冷讥讽道: “霍九枭,像你这种狠戾凉薄的人,这辈子都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以为李念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了吗?当初,你逼李念跟你闪婚那会儿,李念跟秦少衍打得挺火热的。没准,她怀里抱的那个孩子就是秦少衍的,你这辈子就注定只有被女人绿的份上,哈哈……” 伴随莫十一癫狂的大笑,霍九枭毫不犹豫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这是这么多年多以来,他第一次出手打莫十一。 他这一巴掌打得相当不留情,莫十一顷刻间就被打得跌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她的笑声止住了,但她看霍九枭的目光却愈发的疯狂以及充满挑衅, “你以为你打我两个耳光就能改变什么事实吗?你堂堂的霍家九爷,最后却先后被自己的两任妻子戴了绿帽子,就连养在跟前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种,想想我都替你感觉窝囊。 你现在更是看着自己心头挚爱投身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霍九枭,你有种就弄死我,否则我保证,你这辈子一定过得比我痛苦,哈哈,至少我还有一个儿子,而你有什么?你有的不过是悔不当初罢了。” “啪——” 霍九枭再次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耳光。 他凤眸阴狠地睨着她,嗓音冷冽地对她宣判道: “那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看看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你这个贱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霍九枭说完,就在莫十一满脸的震惊以及愤怒中转身离开了。 …… ** 那端,车上。 李念怀里的孩子已经睡熟了。 战南笙目光从她怀里的孩子身上撤回,落在了李念的脸上,想了想,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念目光很平静,嗓音却裹着一团浓深的戾气:“打算么?当然是要让有些人血债血偿了。” 战南笙知道李念这些年在大牢里过得十分痛苦。 李念被判刑的那天,何以琛出了一场相当严重的车祸,三个月前他才从植物人的状态中醒过来。 李念认为,何以琛那场车祸绝不是意外,而是沈家人做的。 她这些年在大牢里,若非战南笙时不时的出手帮助她,她早就被莫十一或者是沈家的人害死在监狱里了。 她现在终于出来了,当然是要报仇雪恨,否则怎么能对得起她那个在监狱里化成一滩血水的骨肉呢。 同是女人,战南笙对李念的遭遇可以说得上是感同身受了。 因此,她在李念的话音落下后,就对李念道:“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吱一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你。” 闻言,李念心头就是一暖,眼眶湿红了些许。 她目光通红地看着战南笙,由衷地说道: “笙笙,这些年,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哥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战南笙拍了拍她的手,淡声道: “我们之间说这种话干什么?当年我三胞胎难产,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就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了。” 提到战南笙三胞胎大出血这件事,李念就想起来一件事,问: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难产大出血根本就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莫十一搞的鬼。” 闻言,战南笙眼瞳明显就缩了一下,皱眉道: “……当年负责给接生的医生全都是我爸严格把关后筛选出来的,按道理,莫十一没那么大的本事把她的人安插进来……” 话落,李念便开口道:“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有钱能使鬼推磨。” 闻言,战南笙便眯深了眼,问道:“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李念想了想,道: “当年你难产大出血,虽然那些医生都给你用了该用的药,但用药的剂量都处于临界点,我本来没多想,但从手术室出来后,我看到了在医院楼下徘徊的莫十一,她当时看到我掉头就走。 我看她的神情明显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些年,我在大牢里蹲着,所以坦白来说,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你得把当年负责给你接生的所有医生都抓起来好好严刑逼供,肯定会有结果的。”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 “我等下就让我大哥去处理这件事。”顿了下,有些困惑的道,“但,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要让我和我的孩子都死无葬身之地。” 李念知道原因,她已经发现了莫十一身上的秘密,因为她身体里住着慕向晚的灵魂。 但,她知道如果跟战南笙说,战南笙肯定会觉得荒诞至极。 思及此,李念道:“你就……当她是第二个慕向晚好了。” 战南笙神情微变,没说什么。 此时,坐在驾驶座开车的秦少衍开口道: “我说二位妹妹,能不能聊一点令我感兴趣的?比如,你们其中一个考虑嫁给我,另外一个考虑帮我筹备婚礼?” 话落,战南笙跟李念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少做梦,没可能。” 秦少衍啧了一声,道:“那我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昂?你们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的崽儿?” 李念怀里抱着的孩子的确是秦少衍的,但却不是李念生的,而是李念狱友的孩子。 不过,李念的那个狱友在孩子出生的那天‘越狱了’。 她‘越狱’前,把孩子托付给了李念,希望她务必把孩子交给秦少衍抚养。 总之,秦少衍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多出了一个女儿。 但他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在监狱里悄悄给他生下这个女儿的女人是谁。 这个女人非常神秘,监狱档案里根本就没有她的资料。 即便是在李念的描述下,画出来的人像他也没什么印象。 反正,秦少衍对这件事挺一言难尽的。 说话间,车子就开到了他们中午聚餐的地点。 秦少衍将车停好,战南笙和李念就先后推门下车了。 一行人下车后,还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战南笙就被一道年轻的女人声音给叫住了。 “战小姐,我们能单独聊一聊吗?” 闻言,战南笙下意识转过身去,看着那一身长款白色大衣的年轻女人。 四目相撞,战南笙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渐渐地眯了起来。 李念看出她的异常,低声问:“认识?” 战南笙道:“有过几面之缘。” 李念挑了下眉:“看着不像是……什么善类?” 战南笙扯唇淡淡的道:“是不太安分。”顿了下,“你跟我表哥先去吧,我跟她聊几句就过去。” 李念嗯了一声,就抱着孩子跟秦少衍先走了。 他们走后,那气质温婉的年轻女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战小姐,不找个地方坐坐吗?这里风挺大的。” 战南笙点了下头,指着商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去那边吧。” 年轻女人点头,“好。” 五分钟后,战南笙点了两杯咖啡。 她将其中一杯推到年轻女人的面前,淡声道:“温小姐,不像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温情扯唇,淡淡地笑了笑,道: “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恰好在停车坪看到战小姐,所以才动起了想跟你聊聊的心思。” 战南笙点了下头,开门见山的道:“温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 闻言,温情便开口道: “我……我这次来帝国是求医的,前不久我查出了乳腺癌,听闻帝国的肿瘤医院对我这种病有很好的治疗方案……”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温情面色一僵,抿了下唇后,就直奔主题了: “我是想说,我这个病估计痊愈的可能性不大,一旦癌细胞扩散就只能等死。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儿子阿遇。如果今后你成了陆少衍的女人,你能不能善待我的儿子?” 托孤么? 战南笙抿唇没说话。 温情的话还在继续,“不过,你能不能成为陆少帅的夫人,这还真不好说。” 温情这句话说得非常玄妙。 陆少衍的女人和陆少帅的夫人,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前者是无名无份,后者是有名有分。 战南笙不太懂温情话里的深意,她淡声道: “温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你要总是这么含沙射影的跟我说话的话,那么真的很抱歉,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完全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战南笙就起身要走。 温情的情绪明显有几分激动,声音有些急切地叫住她:“等等。” 战南笙看着她不太好看起来的脸色,想着她应该是碰到了什么难处,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落座了回来。 战南笙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淡声道:“温小姐,痛快点吧,你究竟想跟我传递什么信息呢?” 温情喉头滚动了一下,道: “你难道没听说?华夏这次内乱后,新总统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预要把自己的妹妹下嫁给陆少衍为妻,初步婚讯已经对外宣布了。我们温家在这次内乱站错了队,新总统不会放过我们温家的。而我跟新总统的妹妹本来就是宿敌,如果她成为了陆少衍的妻子,她一定会给我儿子穿小鞋的。所以……” 温情说了一大堆,但战南笙却只听了前半部分后,后面基本上就没怎么再听了。 等温情终于不说了以后,战南笙才开口道: “温小姐,我虽然很同情你和你儿子目前的处境,但我并不觉得你真的就走投无路了。你只是单纯的想跟我传递陆少帅即将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吧?” “我没有……” “你或许没有。但,你一定不是走投无路。既然你我对陆少衍的真实身份都心知肚明,你的孩子是真正陆少衍的儿子,陆夫人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孙子受半点委屈。你找我托孤,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温情被战南笙戳破了真实心思,也就不再装腔作势。 她舔了下唇角,低低笑了两声,道: “既然战小姐这么聪明,我要是不承认,显得挺虚伪。不错,我就是觉得自己被现在的陆少衍甩了而心生恼恨,所以就想着恶心一下他的前妻。”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 她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不悦,她淡淡地对温情道:“那恐怕要让温小姐你失望了,你的段位还真恶心不到我。” 说完,战南笙就抬脚要走。 温情不甘心地叫住她: “我就不信,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我打听过了,当年你们是在最相爱的时候被外界压力拆散的,这种恨意难平的纠缠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我不信你不在乎他。” “我当然在乎。”战南笙毫不掩饰的说道,“他是我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当然在乎。” 此话一出,温情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她难以置信地问:“你的三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战南笙扯唇,答非所问: “温小姐,你也说了,我跟他从前的纠缠是最刻骨铭心的,即便他现在失忆了,但刻骨铭心的东西是无法替代的。何况,我跟他还有三个孩子,我相信他。” 温情没再说话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看了她一眼,道:“温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好自为之吧。”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风雪,天气格外的冷。 战南笙走出咖啡厅,就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一个冷战。 她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太阳,有些茫然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找李念他们。 她和李念他们聚完餐以后,战南笙接到了陆少衍的电话。 距离两个月前的匆匆一别,这是他打过来的第三个电话。 战南笙心头总是有那么几分沉重,犹豫了十几秒后,才接通他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很快就传来男人低醇好听的嗓音: “我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会赶在除夕前飞过去看你和孩子们。” 战南笙抿了下唇,想了想,道:“好。” 她嗓音太冷淡了,冷淡得让手机那端的陆少衍感觉不到任何的一丝温情。 他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你好像并不高兴?” “没有。” 陆少衍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战南笙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是听说了什么?” 陆少衍:“……”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还有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吧。”顿了下,“听说你有腿疼的毛病,天气冷,你注意保暖。”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陆少衍的电话。 掐断电话后,她对已经坐到车上的李念和秦少衍道:“你们先走,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李念和秦少衍都没有多想,他们走后,战南笙就打了一辆车去了一趟八宝山墓地。 慕西洲当年的衣冠冢就葬在那里。 距离当年他下葬,这还是时隔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去墓地看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可能就一时的头脑发热吧? 车子是在一个半小时抵达的八宝山墓地。 八宝山墓地,即便是隆冬,也依然草木葱茏。 她找到慕西洲的墓碑,看着墓碑上男人那张清隽深刻的俊脸,像是要通过这张遗像找回失去的什么。 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身后有人时,战南笙就转过了身去。 她转过身,最先看的却不是那挡住她光线的男人,而是男人手上牵着的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骨相特别冷,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冷沉压抑的气场。 不过,小男孩非常有礼貌,他在她转过身来时,就开口对她打招呼:“笙姨。” 战南笙目光慈爱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后,道:“少卿,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 霍少卿道:“不冷。” 战南笙握了握他冰冰冷的小手,就皱起了眉头,“小手这么冰,还说不冷?” 她这样说完,就把目光从霍少卿身上移开,冷目看着霍见深: “你是怎么照顾小朋友的?你要是把他冻坏了,让他有个好歹,你对得起死去的烟烟吗?” 霍见深眉目冷淡,嗓音也是:“男孩不能养的太娇气,将来长大就只能做个废物。” 战南笙无语的看着道:“说的好像你挺像个人似的。” 她说完,就把自己脖颈上的围巾接下来围在了霍少卿的脖颈上,温声道: “少卿,你只是个小朋友,冷了或者是疼了都要说,不要什么事都憋着不跟大人说,知道吗?” 霍少卿却答非所问,“笙姨,我妈妈长什么样子?” 霍少卿的话顷刻间让战南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掉出了眼眶。 当年,唐慕烟生完霍少卿以后,医院就开了死亡证明。 唐慕烟对霍见深的临终遗言是不想被火葬,她怕被烈火烧,要求整尸下葬。 至于还说了什么,细节没人知道。 战南笙只知道,唐慕烟断气的第二天清早,霍见深就一手操办将她给葬在了八宝山墓地。 那天以后,霍见深就烧了唐慕烟生前的所有遗物,包括她的照片。 总之,关于唐慕烟生前的一切,伴随唐慕烟的下葬,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打从霍少卿懂事以后,他就没见过自己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观察过,整个八宝山墓地上的所有墓碑都有照片,唯独他母亲的没有。 他没有得到过母爱,但却想知道生他的那个女人,她长什么样子。 战南笙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么小的孩子,她想了想,道: “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因为她拼了命的也要把你生下,她很爱你。” 霍少卿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仰头望着她,道:“她是因为生我而死的吗?” 战南笙半蹲到他的面前,“不是。是因为她身子不好……” 霍少卿眸色有些黯淡:“可是如果她不生下我,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战南笙太难过了,撇开了头,将眼泪逼退眼底后就站了起来。 霍见深目光冷看着她,“你总是在不适宜的时候说一些叫人感到挖心的废话。” 在战南笙看来,唐慕烟就是被霍见深给活活逼死的,她对霍见深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但,当着孩子她不想跟霍见深起冲突。 她无比冷淡的道:“求你做个人,把少卿照顾好,而不是把他栽培成像你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霍见深在她话音落下后,却答非所问: “她的坟裂了,我打算明天让人动土将她的坟迁到青城山云禅首府去。”顿了下,“她临终遗言有一条不让我碰她尸骨,你明天过来一趟。” 说完,战南笙就道:“我不会过来。她临终遗言也说了,就是死也不会葬在你的青城山云禅首府……” 霍见深打断她:“你可以不来。但这个坟,我一定会迁。” 战南笙:“……” …… 霍见深说到做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就带人到了八宝山墓地,战南笙不得已只能也过去了。 工人效率很高,半小时后挖开了坟,看到了金丝楠木做的棺材。 四年而已,上好的金丝楠木半点腐败的迹象都没有。 棺材被抬出土坑后,霍见深就伸手触上了棺椁。 他好像很平静,但一双眼早就红的不成样子了。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可笑至极: “当年烟烟死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掉过一颗眼泪,现在这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未免也太假惺惺了。” 霍见深心情很差,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冷声道:“我让你来,不是让你说废话的。帮忙清扫她棺椁上的泥土。” 一小时后,当棺椁上的泥土全都清扫干净后,就可以抬棺下山的。 但,鬼使神差的霍见深突然抽疯,让工匠开棺。 战南笙对此难以置信,但她的百般阻拦在霍见深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刻钟左右,棺材就被打开了。 然后,所有人都被棺材里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棺材里别说什么人体遗骸,连一片衣角都没有。 比起战南笙脸上表现出来的震惊,霍见深就显得平静太多太多了。 他仅仅是发出了一声绵薄的讽刺,基本上再多的情绪就没有了。 战南笙从那滔天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后,下意识的问霍见深,“这是怎么回事?” 霍见深常年盘在手上的那串佛沉珠在这时断了线,玉石做的佛珠散落了一地。 他看着那溅落的到处都是的佛沉珠,掀眸看着战南笙:“你问我?我问谁?” 她还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霍见深拳头握了起来,眼眶红的像是能溢出血水来,可胸腔里又肆意翻滚着某种激烈的情愫。 他喉骨滚动两下后,冲身后的属下怒吼了一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找到她的人。” …… 第378章 他捧起女人的脸,嗓音蛊惑而性感: …… 唐慕烟假死的消息就像是隆冬的一场暴风雪,仅仅一个白天发酵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霍见深发话,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人。 无论是谁,只要能提供有关唐慕烟下落的,重金酬谢。 重赏之下,这个事件就传遍了街头巷尾,引起了全城乃至全国的热议。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除夕那一天。 那个对战南笙承诺会赶在除夕之前来看她和孩子们的男人失信了。 夜幕浓重,耳畔是炮竹声声。 战南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绽放在天空的璀璨烟火,内心却无法涌起半点涟漪。 她的孩子们已经被战长生领出去放烟花了,她觉得自己许是年纪到了,所以对这些吵吵闹闹的东西越来越不喜欢了。 她对窗独自喝了半瓶红酒以后,好似那颗失落的心才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 但,她还是时不时地会发出一些微不可觉的轻叹。 半瓶红酒下肚,手机也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以后,战南笙便将目光从窗外撤了回来。 她转过身,打算给在北洋省过节的父母打个拜年电话时,林妈急色匆匆地来找她。 “大小姐,霍九枭那痞子来了。我瞧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估计没什么好事。” 战南笙挑了下眉,问:“他在楼下?” 林妈道:“是的,大小姐。他说,今晚见不到你,他就赖着不走了。” 战南笙轻嗤了一声,对林妈道:“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林妈点头,道:“好的,大小姐。” 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道, “噢,大小姐,还有件事,刚刚有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家里的座机,对方是个男的,口音也不像是咱们京城人,只是跟我确认是不是战公馆,连身份都没有表明,然后就挂了。” 战南笙不在意的嗯了一声,“这几年战氏集团的生意做得很大,那些电话应该是找大哥的,不用理会。” “好的,大小姐,那我先下去了。” 战南笙在林妈下楼后没多久,换了一件衣服也下楼去了。 她刚来到楼下,立在门口抽烟的霍九枭就拧着眉头朝她看过来,“你跟我走一趟。” 战南笙本以为他最多是来找她打听李念的一些事情,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霸道的要带她走。 战南笙皱眉,道: “我发现你这个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挺欠抽的。除夕夜,就跟讨债似的上门,我欠了你的吗?” 霍九枭烟抽得很凶。 他一连喷出三个浓郁的烟圈后,才沉声开口道: “你不欠我。但,我现在让你跟我走,你不能不跟。走吧,战大小姐,去晚了,你就只能给少卿收尸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心惊肉跳地问:“少卿怎么了?” 霍九枭道: “我也不知道霍见深那个冷血怪物对他做了什么,他高烧惊厥,连续三天吃药打针都没用……儿科医生全都是废物。所以,麻烦战大小姐你亲自帮忙请一下李念李小姐,毕竟据说她的医术也很不错,没准就能起死回生。” 虽说李念现在对霍九枭如避蛇蝎,但战南笙并不觉得李念会对这种事袖手旁观。 因此,战南笙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反问:“就算李念不愿意见你,但你电话也打不通吗?” 霍九枭道:“战大小姐,我要是能找到她的人,就不会来找你了。” 霍九枭跟霍见深是亲兄弟。 霍见深在霍家排行老八,霍九枭排行老九。 于霍九枭而言,霍少卿是他的亲侄子。 霍九枭对亲侄子上心,是人之常情。 战南笙没多想,在霍九枭话音落下后,就当着霍九枭的面给李念打了个电话过去,但电话关机。 打秦少衍的,也没有打通。 因此,战南笙只好拿上外套跟着霍九枭一块离开了战公馆。 霍九枭的车停在战公馆的大门外,没有停在战公馆停车坪。 今晚特别冷,战南笙拢紧羽绒服,边走边对霍九枭抱怨:“你为什么不把车开进来?” 霍九枭嘴里咬着烟,侧首睨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好意思问?老子的车得能开进来才行。” 战南笙被噎住了。 前几天,霍九枭没少因为李念的事来战公馆骚扰她。 战南笙快被他烦死了,就让看大门的人不许放他的车和他的人进来。 战南笙估计霍九枭这次进来都是翻墙进来的。 从战南笙的住处到战公馆大门至少要步行一刻钟。 霍九枭着急见李念,战南笙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他的步伐。 霍九枭觉得她走路磨叽,距离战公馆大门还有六分钟的路程时,他就受不了了。 他骂骂咧咧地催她:“你特么的还能再磨叽点吗?” 战南笙也是火大得很,“我已经够快的了。” 霍九枭掐了烟头,直接在战南笙一脸的震怒中将她给扛上肩膀,骂道: “照你这个速度,我大侄子尸体都冷透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怒道: “霍九枭,你特么的是不是在坑我?少卿根本就没事,你只是想诓我帮你见到李念?” 霍九枭:“你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战南笙倒抽一口冷气,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挣扎着要下来,但霍九枭浑身都是劲,战南笙根本就弄不过他。 等她被霍九枭扛出战公馆时,她整个脑袋都被晃得快裂开了。 但,霍九枭才不会怜香惜玉。 他打开自己的车门就要把战南笙给强行塞进他的车里时,他的半边侧脸突然就被一股大力给暴击了一下。 未等他反应过来什么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眉心。 霍九枭看着那用枪口抵着他眉心的男人,第一反应不是做出反击,而是整个人都怔住了。 比起他眼底那一团不可思议的震惊,拿枪的陆少衍想毙了他。 他嗓音很冷,“你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欺负她,就是找死!” 霍九枭终于在陆少衍这番话落下后,从那滔天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清醒。 他咬了下后牙槽,反唇相讥:“啧,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都死不透。” 话落,他就被陆少衍一脚给踹出去了半米远。 霍九枭被揣也不气,笑得像个痞子,“慕西洲,你这个傻逼,你特码的竟然还活着。” 陆少衍眯起眼,没理他,而是侧首看一脸怔然的战南笙,“他是谁?” 战南笙觉得陆少衍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偏执得像个疯子。 她觉得,如果她现在对他说霍九枭是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登徒子,她估计陆少衍真的能毙了霍九枭。 思及此,战南笙连忙对他道:“他……是你从前的好兄弟。”顿了下,“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可她的话并没有安抚到陆少衍,陆少衍脸色仍然不好看,“看着不像。我的品位没那么差。” 霍九枭:“……” 霍九枭跟战南笙都以为他这样说完就差不多是算了的,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在下一瞬他的拳头就又朝霍九枭的方向砸过去。 被假想成情敌的霍九枭骂了声草,根本迫于避闪不及而不得不跟陆少衍打起来。 两个身形相当的男人,一旦打起来就跟斗兽场上的怒兽,不往死里打是绝不罢休的。 但,对于女人而言,潜意识里总是会向着自己在乎的那一个。 何况,陆少衍虽然招招狠辣,但动作明显有那么稍稍的僵硬,让战南笙觉得他应该是负伤在身的。 潜意识里的站队以及理智上的分析,让她很快就不顾一切挡在了他们中间,并在下一瞬迎上霍九枭凌厉的拳头。 霍九枭先前在陆少衍那没讨到便宜,颧骨以及嘴角已经挂了彩,这会儿正打得最凶的时候,根本就收不住拳头。 眼看这拳头就要砸在战南笙的鼻梁骨上时,陆少衍在下一瞬将战南笙给抱住跟着就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他这一拳。 这一拳不轻,但也不至于让人痛苦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甚至出现周身肌肉都僵硬的紧绷了起来。 战南笙被他护在怀里,便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肌肉瞬间僵硬起来的紧绷感。 就在已经打红眼的霍九枭再次朝他身上打过来时,便听到战南笙出声叫了一声,“你受伤了?” 她的话让霍九枭那个拳头僵在了空气当中。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犹豫,陆少衍扭头就给了霍九枭重重三拳。 五年而已,霍九枭早就不是身经百战的陆少衍对手了。 他很快就被打得败下阵来。 最后还是战南笙抱住陆少衍的腰肢,陆少衍这才施舍般地放过他。 陆少衍撤回拳头,被打得脸上都挂彩的霍九枭就骂骂咧咧地道: “你特么的是死过一次后被恶鬼附体了?老子不是你的情敌……”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陆少衍冷声打断:“你动了她,就该残!” 陆少衍面色很冷,是那种因为隐忍某种情绪或者是生理痛苦而显露出来的苍冷。 他话落下后,霍九枭就咬了下后牙槽,笑骂道: “老子动她?就她这种作天作地的作人精,就是扒光了扔在老子床上,老子要是能回头多看她一眼,老子就把眼珠子给抠出来。” 他的话并没有让陆少衍脸色好看。 此时的战南笙双手仍然抱在他的腰上,她能感觉陆少衍身体上的紧绷。 她不知道陆少衍究竟伤在哪里,心里担忧得要死,气愤不已地侧首对霍九枭道: “你特码的能少刺激他两句吗?还不滚?” 霍九枭气的胸口都快炸了,“老子刺激他?战南笙,你拉偏架归拉偏架,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 “我拉偏架?我要是拉偏架,你现在还能站着喘气?” 霍九枭:“……”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负伤在身。他受伤都能把你打趴下,还不滚?等着被打到自取其辱吗?” 霍九枭被噎的面色铁青,气的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 所以说,无论是什么时候,对于深爱着男人而言的女人,她总是对自己深爱的男人有着一往无前的崇拜么? 霍九枭咬了下后牙槽,啧了一声后,道:“战大小姐,你会不会也太盲目崇拜了?” 话落,战南笙就红着眼睛睨着他:“我不是盲目,是客观事实。要不是我拦着他,你能打得过他?” 霍九枭:“…………” 霍九枭被气走了。 霍九枭走后,不等战南笙担忧地问陆少衍伤在哪里,男人就先开口问她: “你跟刚刚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你拦着我不让揍他,你是因为喜欢他?” 战南笙被他漆黑浓深的眼瞳看得心头不可抑制的悸了一下,心念一动就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不喜欢。”顿了下,“喜欢你。” 她一句喜欢你,就让陆少衍周身那股汹涌的戾气顷刻间就散了不少。 不过他的目光仍然透着近乎偏执的意味,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低声道:“你还没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战南笙抬手轻触了下额头,有些无奈的道: “跟他谈不上是朋友,顶多算是十分熟悉的普通关系。因为我们这个圈子太窄了,总是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交集,所以我们很熟,但却因为相看生厌而关系普通。” 顿了下,重要补充道, “他有喜欢的女人,来找我就是为了逼我去帮他追求那个女人的。” 许是她的话终于起到了一些作用,男人神色才缓和了些,只是他的面色还是透着一股苍冷的白。 战南笙手指攥着他的衣袖,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慌张,“你到底伤在哪里?别硬撑着,我们去医院吧?” 陆少衍却答非所问:“孩子们呢?” “他们在跟我哥放烟火。”抿了下唇,欲言又止的补充道,“我……我还没有跟家里的人提起过你的事,除了恩恩,另外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言下之意,你现在登门拜访不合适。 陆少衍听懂了,也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心头才有几分堵。 他唇角的弧度往下压了压,“我拿不出手吗?” 战南笙:“……”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说的便是他的客观总结了: “也是。从前的慕西洲做了那么多令你们深恶痛绝的事,如果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肯定不会欢迎我。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他的话让战南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说道: “是我还没有做好向他们重新介绍你的准备,我……” 陆少衍看她似是愧疚起来的眉头,抬手抚平她皱起来的眉毛,道: “那你从现在就可以认真思考这件事了。我不是特别急。”顿了下,问,“你跟那个姓蒋的离婚手续办了没有?” 战南笙只来得及嗯了一声,男人就捧起她的脸朝她吻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克制和隐忍。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窍门就有些难以控制,在撬开她的唇舌后就勾着她激烈的纠缠到了一起。 一吻结束后,他的手便来到她的腰上,将她给扣入怀里,侧首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地道: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战南笙早就因为这个久别重逢的吻而悸动不已。 她双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男人的腰,嗓音软软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男人的声音。 战南笙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黑意沉沉的眼瞳,“怎么了?” 已经是三十多岁历经沧桑的男人,早就分得清什么场合适合说什么话了。 显然,在这种难得浪漫以及甜蜜的时候,他若是对她说出那些败坏兴致的话,这个年肯定会过的不顺心。 思及此,陆少衍薄唇便在她腮帮上贴了贴,道: “没什么。既然现在还不是我跟孩子们相认的时候,也不是跟你们家人见面的最佳时机,那……你今晚会陪我吗?” 战南笙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悬念就对他点头了,道: “好。”顿了下,“不过,你先告诉我,你伤哪了?要不要去医院?” 提到这个,陆少衍才像是后知后觉感受到来自于后背上的伤痛。 出于经验,他觉得伤口应该是已经裂开了,且正渗血。 陆少衍对战南笙没有隐瞒自己受伤的事,他道: “本来三天前我就该飞过来陪你的,但去机场的路上遇刺,被……刺了一刀。不过都是皮外伤,不要紧。” 此话一出,战南笙一双眼瞳就不可抑制的缩了起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语调: “遇刺?不是说新总统已经上位,国内局势已经都稳定了的?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你是嫌自己活腻了吗?既然受了伤,怎么不好好的在国内养着,为什么还要冒着危险飞过来……” “想你。” 陆少衍轻描淡写的吐了两个字,战南笙心头便涌起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的酸胀。 好像是感动,也好像是心疼,但又更像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前不久的时候,她才被温情给摆了一道恶心了一顿,说面前的男人会跟新总统的妹妹政治联姻。 她这些天,刻意忽视这件事,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强迫自己忽视。 现在男人就在她的面前,一个再也没有属于他们从前记忆的男人跟她说想她了,这句话会有含金量吗? 其实有没有含金量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看起来的确很喜欢她。 否则,他不会拖着受伤的身体不远万里的来看她,更不会因为吃醋而将霍九枭给打了一顿。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希望这次他不会因为所谓的权势而抛弃她,也希望不是她一个人再努力,而是双向奔赴。 在战南笙的坚持性,陆少衍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等到了医院后,战南笙看着比她先推门下车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跟他们在华夏国重逢时有些不一样。 只是,一时间又分不清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直至她下车后被他牵着手一起走到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时,她才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他原来的满头银丝已经变黑了。 是染发了么? 战南笙因为这个困惑,而脚步微顿。 陆少衍察觉到她停下脚步,便也跟着停下。 他微侧首,灯光下那张清隽俊美的脸庞比五年前还要蛊惑人心。 这蛊惑,像是身在高位的权势魅力,又更像是独属于男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 总之,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即便是除夕之夜,医院也是繁忙的,只是比平时冷清一些。 很多人都在看他,尤其是年轻的女人,有同伴的会低头窃窃私语,没有同伴的就是花痴状。 战南笙就是在这样众人的注目之下,对陆少衍问出了她的疑惑:“你染头发了?” 陆少衍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停下的脚步,听到她这么说,皱起的眉头便松开了。 他完全转过身,立在了战南笙的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型就像是一座山,让人充满安全感。 他抬手动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低醇,很好听: “我看慕西洲的遗像是黑发,我想跟他一样,成为你心目中想要的样子。”顿了下,“这样有助于我们感情升温。”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足以在战南笙心窝上掀起一番久违的缱绻甜蜜。 虽然,这股甜蜜并不浓烈,但它确实存在的。 她面颊有点红,想着要说点什么时,于人群中发出一道女人近似惊呼的腔调:“慕西洲?” 这道除了惊呼也犹带各种复杂情绪的嗓音在空气中格外的尖锐。 陆少衍和战南笙纷纷侧目朝那道声音的发源地看过去。 战南笙在看清那女人的模样时,脸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内容,就好比平平无奇的生活中和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相遇了而已。 不过,她却在这时侧首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比起她脸上的平静,男人脸上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内容,只是那双漆黑浓深的凤眸多了一丝困惑。 先前那个惊呼一声的女人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看陆少衍的目光太过于浓烈,浓烈到陆少衍认为这个女人好似也曾被他辜负过? 陆少衍这样想着,就撤回落在那女人身上的目光,侧首问战南笙:“她是谁?” 战南笙看着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上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波澜不惊地回道: “嗯,她叫顾良辰,是你的第一任未婚妻。” 此话一出,陆少衍眉头就皱了起来,嗓音透着一股沉重的不快,他问:“第一任未婚妻?我……有很多未婚妻吗?” 第379章 男人将她给捞入了怀里,低声问:你 战南笙做出思考状,然后就对着陆少衍竖起了手指开始算, “嗯,反正不少。不算我的话,你前前后后有不少女人呢。你面前这位顾小姐是你第一任未婚妻,你的第二任是霍暖霍小姐,第三任是已经死去的厉娇娇厉小姐,第四任的话就更厉害了——那是个就算死也想要跟你共赴黄泉的沈婉清沈小姐……” 抿了下唇, “其实还有一个,从前被你娇养着长大的慕向晚慕小姐。” 陆少衍光是听着,脸色就愈发的不好看了,且眉头皱得更深。 战南笙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讥诮道:“怎么样?对从前的自己,你还算满意吗?” 她话音落下后,男人却长臂一伸将她给捞进了怀里。 他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张小脸都摁在了他的心口上,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低低沉沉地道: “光是听起来,就很浑蛋。那些年,你应该过得很难吧?” 战南笙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一颗心也就这样被填满了。 围观的人有些多,她有些不好意的从陆少衍怀里挣开,轻描淡写的道:“都已经过去了。” 她说完,那已经从滔天震惊中的顾良辰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进来。 她看着男人那张比从前还要英俊生动的脸,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但岁月又让他身上多了一股强大到不容忽视的神秘气场。 这股汹涌的神秘像是来自权力之巅,但也更像是来自男人本身独特的人格魅力…… 他比从前更加的高不可攀了,是显而易见非富即贵的神秘身份,更是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拔气场。 他看她的目光完全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没有感情,就跟看一个死物差不多。 顾良辰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堵塞得厉害。 可悲哀的是,这种心堵,并不完全是她意识到彼此身份上的悬殊和差距,而是来自她心理上的自惭形秽。 她自卑了! 这么多年了,她从不觉得哪里不如战南笙。 甚至前不久,她听说战南笙因为蒋少男婚内出轨而跟他离婚时,她内心都不知道有多痛快。 呵,原来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赢在了终点,她从来就没有输过呢。 自卑伴随嫉妒,让顾良辰根本就没有办法理智下来。 她总想找点他们的不痛快,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一些。 因此,她几乎找到机会就插话进去,对陆少衍讥讽道:“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这都没死成呢。” 陆少衍没理她,甚至看她的目光凉薄得厉害。 顾良辰的话还在继续: “我瞧着你对从前的事是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你的客观判断。你确定你要跟你身旁这个女人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男人就冷冷开口:“跟你有关?” 他嗓音太冷,就跟他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顾良辰被他目光看得心下有几分畏惧,但因为心里那强烈的不甘以及妒恨,她还是硬着头皮冷笑道: “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任,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而不拦着。当初,你已经为这个女人死过一次了,若是再眼睁睁地看着你飞蛾扑火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你对你身旁这个女人了解多少?即便你不介意她再婚或者是离异,难道你也不介意她跟蒋少男生的那三胞胎的孩子吗?” 陆少衍等顾良辰说完,就冷声道: “打从我第一眼看你,就从骨子里溢出深深的不喜,这种深恶痛绝的反感原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长得像人的也可能是垃圾。比如像顾小姐这样的。” 此话一出,顾良辰呼吸就是一滞,气得眼眶都红了。 但,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品类的垃圾非要跳出来被狠狠鞭打一顿才甘心的话,我今天也能让你死个痛快。你妒恨我跟她破镜重圆,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不是挑拨的点不对?” 顿了下,言简意赅地补充,“三胞胎孩子是我的。” 闻言,顾良辰就因为难以置信而拔高音量反驳道:“这……这不可能……” 陆少衍冷声:“dna鉴定都做过了,有什么不可能?” 顾良辰还是不信,她哆嗦地质问战南笙:“……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初你们关系闹得那么僵,你怎么……” 战南笙目光有些怜悯地看着顾良辰,淡淡的口吻听起来不屑:“跟你有关吗?” 顾良辰被噎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很快她就突然放声大笑,对陆少衍冷冷讽刺地说道: “那又如何呢?在你尸骨无存的这五年,你从前心头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还不是跟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她就算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也改变不了她在你看不到的这五年里劈着腿跟别的男人睡,还是那种合理合法的睡,哈哈……” 陆少衍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顾良辰这番话落下后,那张俊脸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一双凤眸很快就猩红起来。 他无比猩红的目光逼得顾良辰笑声很快就止住了。 她听男人对她冷冷警告道:“我从不打女人,但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此话一出,顾良辰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手上的化验单因为手抖而掉在了出去,然后飘落在战南笙的脚边。 战南笙俯身捡起化验单。 她目光在化验单上停留了几秒后,便掀眸朝顾良辰看过去,懒懒淡淡的语调: “宫颈癌啊?可真是不幸。你的那个第三任丈夫,最近跟你打离婚官司,想必是因为你生这个病吧?” 顾良辰的眼泪终于掉出了眼眶。 战南笙在这以后从身上抽出一片纸巾走到她的面前,给她擦着,仍然是淡到没有任何波澜的口吻,道: “顾良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何必处处要跟我争跟我斗呢?你回头看一看,看看你这些年走的那些弯路,除了徒增你自己的伤痛,你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或者是打击了吗? 宫颈癌早期,还有得救,把病治好,把你那个打生下来就病病歪歪的周岁女儿照顾好,你得为你的女儿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了要斗败我,你不累吗?” 战南笙说完,就转身对陆少衍道:“我们走吧。” 陆少衍脸色仍然是不好看的,眼底也多了一层无法捉摸透的阴郁。 战南笙对上他那双寂静幽深的凤眸,眉头微微蹙了蹙,想着他应该是把顾良辰先前那番挑拨的话给听了进去。 所以,他嘴上说不介意什么的,其实心里早就膈应上了。 事实上,陆少衍确实因顾良辰这番话心里不太舒服。 且这种感受伴随时间的推移而发酵得愈发汹涌,只是他素来掩饰得好,没有那么明显表示出来。 …… 半小时后,医生给陆少衍的伤口处理完毕,建议道:“为了伤口更快愈合,建议这位先生住院治疗。” 陆少衍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用……” 战南笙打断他:“听医生的。” 陆少衍眉头皱起: “我受过比这个还要重的伤,既没住院也没怎么吃药,后来也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皮外伤吃点消炎药很快就能好。” 顿了下,“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如果非得要静养,那就让医生上门服务吧。” 他态度很强势,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战南笙不想因为这点事而跟他发生不愉快。 她犹豫了几秒,就妥协了:“好。” 离开医院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还是开车的梁生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问陆少衍,“主子,是去酒店吗?” 陆少衍没第一时间回他,而是侧首问身旁明显在出神的战南笙:“你跟我去酒店吗?” 战南笙因他这话而回神,她视线从窗外撤回,迎上他无比深邃的目光,想了想,道:“我……我不太想去酒店。” 陆少衍嗯了一声,道: “可我想要你陪。”顿了下,“你有单独公寓之类的吗?如果可以的话,就住到那边去吧。我也不太喜欢住酒店。” 战南笙想着他身上的伤以及医生的嘱咐,犹豫了几秒后,点头道:“好。” 她说完,就对开车的梁生道:“去海棠名苑。”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海棠名苑。 海棠名苑,战南笙虽然不常过来住,但偶尔被三个孩子吵得十分烦躁的时候她也会过来住上几天。 因此,海棠名苑一直都有钟点工按时打扫。 开门进去后,里面并没有任何灰尘气,只是因为最近两个月没人住没有通供暖系统而显得清冷。 战南笙进门后,就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一双自己换上,另一双递到了陆少衍的脚边,说道: “你先讲究穿吧,等明天的时候我去给你从新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 陆少衍脱了鞋,但却没有穿那双半新不旧的男款拖鞋。 他光脚踩在地毯上,对立在门外没有进来的梁生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 梁生点了下头,欲言又止,道:“主子,先前安妮小姐给我打电话了,您看……” 陆少衍面色无澜的道:“不用理她。” 梁生点了下头,就迅速离开了。 陆少衍在这之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此时的女人已经去了茶水间烧水去了。 陆少衍倚靠着身后的壁橱,目光将整个房间布局都打量了一遍后,暂未发现除了先前那双男款拖鞋以外任何男人用的东西,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原本打算抬脚去茶水间,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名:安季风,犹豫了几秒后,接通了。 战南笙从茶水间端着泡好的药出来时,看到就是陆少衍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高大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画面跟她记忆中的某个时期完美还原,她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有些失神的看着男人那抹挺拔玉立的身形。 这些年,她即便是跟蒋少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们生活都是各过各的,基本上互不干涉。 像这种大半夜房间里还有个男人的,对战南笙来说,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她站了会儿,就朝那已经打完电话的男人走过去。 男人也在这时转过身来。 她把药递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看你也没什么行礼,你是没带行礼吗?” 陆少衍将冲泡好的药一口气喝完后,淡声嗯了一声,解释道:“临时决定过来,就没准备行礼。” 战南笙点了点头,问:“你……你打算在京城待几天?” 陆少衍想了想,道:“四五天,或许会更长……” 战南笙挑眉:“更长是几天?” “一周。”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下,点了下头,说道:“那我先按照你一周的用度,帮你置办生活必需品吧。” 她这样说完,又问: “你下飞机后吃东西了吗?如果没有,我记得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点外卖……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可以一并跟我说出来,我现在就打开外卖平台给你购买……” “笙笙。” 男人出声打断她。 战南笙怔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男人在这时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静了几秒后,才道: “我觉得……你有心事,你现在没先前在战公馆见到我时那么高兴了。因为什么?” 战南笙笑了一下,反问: “既然你如此的心细如尘,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顿了下,“安妮是谁?” 陆少衍没有任何的隐瞒:“她是新任总统的妹妹。” 战南笙唔了一声,道:“前阵子,温情找过我,她跟我说你会跟新上任的总统妹妹进行政治联姻,是这样吗?” 话落,陆少衍便眯起了眼,沉默了几秒后,他迎上战南笙的目光,波澜不惊地回道:“只是谣言。” 战南笙皱眉,“只是谣言吗?” 陆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抬手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薄唇在她眉心上贴了贴,道: “新上任的总统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我拒绝了……” “你拒绝了,但上面还在给你施压,对吗?” 陆少衍这次没说话了。 战南笙也不说话。 她捧着面颊坐了好一会儿,才无比客观地说道: “我对你们政局上的事不懂,但也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坦白来说,我希望我们能破镜重圆重新在一起,但客观现实而言,我们之间问题还是太多了。且不提你是否会背上一桩政治婚姻, 哪怕你没有,摆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距离问题。你有想过,你是舍弃你现在的一切做回属于我的慕西洲,还是将慕西洲彻底埋葬在过去而继续做你的陆少帅?如果你选择陆少帅这个身份,那就意味着你这辈子只能是华夏人, 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要抛弃我现在的所有一切,从新去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我觉得对我来说我未必肯做这个牺牲。如果我不做这个牺牲,那就是要换你来做这个牺牲。可理智告诉我,你不会做这个牺牲……” 战南笙说的都是客观事实,陆少衍早就都考虑过了,只是他还没有想到一个特别两全的办法。 不过,他知道女人要的不过是一个他的态度。 男人的态度,决定着女人对男人的信任度以及忠诚度。 思及此,陆少衍道: “客观现实来说,我确实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下已经拥有的一切。我顶着陆少衍这个身份重活了一次,于我而言,陆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但,主观来说,浮华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人这一生太短暂,白驹苍狗,一晃就是一生。这短短的一生,若是不能跟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多活一秒都是悲哀。所以,你相信我吗?” 陆少衍说这话时,目光太专注也太深沉,所以就显得这番话十分能打动人心。 战南笙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也看得心头揪了起来,好像她说不信任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残忍。 她像是被一股魔力驱使着,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信。” 她说了一个信,男人打从医院回来后就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将她给捞入了怀里,然后就这样毫不克制的吻上了她。 成年男女,又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一旦吻上,就再也难舍难分了。 战南笙根本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开始,她整个人就被男人给剥光了的。 只知道,当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极致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烟花怒放的声音,跟着好像就是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而她在这一声一声钟声的撞击中进入了另一个新奇的世界,久久难以平息。 …… 不知道是在哪里结束,等沉沉睡去,她知道是在她那张两米长宽的大床。 浓情后的夜,以及独属男人身上的气息,似是最好的催眠药,战南笙就这样睡熟了过去。 卧房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那身体斜靠着床头的男人却没什么睡意。 他那张几分钟前还被情欲所布满的脸此时已经冷清的看不出他先前的激狂了。 好似,先前那个近乎要溺死在那场跌宕的情事里的男主角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他就这样安静的靠了会儿,似是从某种复杂的情愫中回神,微侧首看着身旁呼吸早已均匀起来的年轻女人。 女人脸上似乎还有未散去干净的红,精致的五官每一寸都完美的恰到好处,她很美,就像是她带给他的滋味。 只是,她的热情并不独属于他吧? 就像是那个叫顾良辰的女人所言,在他‘尸骨无存’的这些年,跟她朝夕相处的男人另有其人,那个以夫之名的男人陪伴了她整整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们真的是仅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么? 毕竟,她先前情动的那样厉害。 男人若是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就如同在火星子上洒油,只会让火苗越烧越旺。 陆少衍知道,他不应该让这股妒火吞噬自己的理智。 所以,他掀开被子走下床,离开了主卧。 他本来想抽根烟,但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以后,就穿上外套拿上手机去了户外。 隆冬的除夕之夜,其实并没有那么冷清,远处的天空还有烟花怒放的盛景。 他在户外的花园小站了会儿,还是无法遏制住心口那团挥之不散的憋闷,于是打算去24小时便利店买包烟。 这样想着,他就循着先前过来的记忆,找到了别墅区那个唯一开着的24小时便利店。 如愿的买了一包烟,走出便利店的下一瞬就点了一根咬在嘴里。 两根烟后,他胸腔里的那股憋闷似乎散了不少。 在他打算抽第三根烟时,人就已经抵达了战南笙别墅的门口。 别墅门前的一根灯柱下,立着一个……也在抽烟的男人。 他完全背对着他,但陆少衍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身份不俗的男人。 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原本仰头看着别墅里面的男人便转过身来。 四目相撞,气氛微末。 陆少衍看着那转过身来以后身体似乎就如同石化而僵在原地的男人,心里暗暗猜测着他的身份。 应该是他的老相识,也应该是战南笙的追求者之一? 陆少衍这样想着,人就已经将第三根香烟点燃了。 他吮吸一口,喷出一团浓烈的烟圈后,便冲那仍然僵在原地的男人抬了抬下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一开口,对方就闷闷沉沉的笑了一声,这笑声有毫不掩饰的张狂,也有耐人寻味的挑衅。 他语调慵懒,“你猜?” 陆少衍掸了下烟灰,轻描淡写的道:“一条……从未被她看上过的舔狗么?” 这话说的相当难听,但唐晋行却并不愤怒,甚至是脸上没有一丝恼意的情愫。 他从灯光下走到立在阴暗里的陆少衍面前,一双妖孽的桃花眼里荡漾着挑衅的笑意,波澜不惊的反问:“失忆了?” 陆少衍没应他,但那双凤眼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 唐晋行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低低轻嗤了一声,道: “是不是失忆了,就可以将自己的罪孽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在不明所以的时候,总是能先入为主的理所应当?我是舔狗,那也比这条从头渣到尾却死也死不透的渣狗强。” 顿了下, “慕西洲,你最好祈祷你能牢牢抓住她给你的这次机会。否则,你一旦再次辜负她,我保证,你会抱憾终身。” 第380章 他看着女人,嗓音低沉而暗哑:你吻 虽然唐晋行的话带着极大的挑衅,但陆少衍却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 他等唐晋行说完,掐灭了猩红的烟蒂,问:“你住在这附近?” 唐晋行这两年的确住在了海棠名苑。 他至今单身未婚,为了逃离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他是半夜从唐家老宅开车逃出来的。 发现战南笙的别墅亮着灯,将车停在他别墅门口后,他就鬼使神差地晃荡了过来。 他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把战南笙挖起来,管她讨一次追求她的机会的。 现在看来,是真特么的没戏了。 唐晋行心情很差,他答非所问:“你怎么没死透呢?你要是死透了该多好?” 陆少衍冷笑:“我就算是死透了,你也没机会。毕竟,当初在我死了以后,她选择那个结婚的人并不是你。” 唐晋行扯唇,“我那有酒,去坐坐?” 陆少衍拒绝,道:“抱歉,我有女人要陪。” 唐晋行:“……”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且说出来的话比上一句还扎唐晋行的心: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看你就没有这个觉悟。为了让你早日看清现实,我就再多说一句,她拼了命也要生下的那三个孩子,我的种。” 顿了下,唇上溢出深刻的讽刺,“死心了吗?” 唐晋行:“…………” 除了战南笙几个特别重要的亲人知道她的三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像唐晋行这些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唐晋行终于被这句话给气走了。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地自容过。 唐晋行虽然走了,但陆少衍心情非但没有半点纾解,反而比先前出来时更加糟糕了。 不可否认,他妒恨一切围着她转的男人。 他知道,不应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 陆少衍是在半小时后才从新回房间的。 那时,他身上已经没了烟味,只是身上有点凉。 所以,当他半躺下去时,女人明显因为他身上的凉意而惊了一下。 不过,她大概是之前被折腾得累极了也困极了,所以只迷迷糊糊地问他去了哪里,然后又把脑袋窝进了他心口里,然后就再次沉沉睡去了。 她朝他胸口里撞进来,就好似夏日一股清凉的风,暂时吹散了他心头上的压抑。 …… 翌日,战南笙从睡梦中惊醒时,身旁早就没了男人。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跟男人同榻而眠。 这种仿若在梦里跟男人睡过但醒后又不见男人身影总有种剥离了现实之感,让她犹如大梦一场,不真实。 直至,她掀开被子走下床,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男人压低声线在打电话的声音,她才渐渐有了一丝真实。 她去盥洗室简单的洗漱后就走出了卧房。 男人仍然在打电话,看起来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他临窗而立,身形挺拔,侧颜在冬日阳光下格外的俊美,也格外的冷清。 她朝他走过去时,男人便也转过了身。 看到她,他原本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张开,等她走近后便伸出长臂将她给揽入了怀里。 他一手把玩着她柔软的长发,一手举着手机对那端的人嗓音清洌地回道: “还有什么事就去找梁生处理,挂了。” 他说完,手机那端就传来一道女人音量明显变高的嗓音,“陆少衍,你能别那么有恃无恐吗?” 但,陆少衍已经挂断了她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微垂首就对上了战南笙朝他看来的目光。 女人似乎是想问他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有,“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陆少衍嗯了一声,道: “早上我让梁生送来了特效药,那个药对伤口愈合有很大的帮助,现在上了药,比昨天好了多了。” 顿了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随便做了点。” 他这样说完,就拥着她往餐厅里走去。 早餐确实做得挺随意的,两个荷包蛋,一个小菜,以及简单的白米粥。 战南笙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米粥,眼底隐约铺上一层雾气,像是被热蒸气蒸的,又更像是来自眼睛本身。 她的样子,让陆少衍不禁皱起了眉头,嗓音低沉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战南笙翻搅着面前的白米粥,淡淡的笑道: “只是突然想起来,属于我们这样的日子太少,我们从前关系最好的时候,你也很少陪我一起吃饭,更何况是醒来以后的第一顿早餐。一时间颇有感触罢了。” 闻言,陆少衍眸色便微深了一度,道: “以后,只要我有空,我都会陪你。”顿了下,“至少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们都尽量自己做饭,只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战南笙心念一动,唇便在男人的腮帮上亲了一下,颇有兴致地道: “那等下我们就去逛超市吧?给你买点生活必需品什么的?” 以他们的身份,采购生活必需品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去做。 但陆少衍知道,对于女人而言,哪怕只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压马路都是一种情趣,何况是一起置办生活物品这种事情,那对女人来说会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因此,即便陆少衍心理上排斥这种活动,但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嗯。好。” 战南笙起得比较晚,等她收拾妥当跟陆少衍从海棠名苑出发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去了附近商场里的超市,买了一些男人的洗漱用品和水果蔬菜什么的。 她负责挑挑选选,男人则负责帮忙提。 直至陆少衍觉得手上实在拿不下了,陆少衍才打断那兴致颇浓的女人,“笙笙,我已经拿不下了。” 战南笙噢了一下,侧首看他好像挺不高兴的样子,道: “你……要是觉得做这种事实在无趣且令你难以忍受,你就先拿上东西去车里等我吧,我还没有逛好。” 女人么,神经纤维本来就比男人敏感。 她怎么会看不出陆少衍并不热衷这种事情,只是为了迁就她才忍到了现在。 所以,战南笙是发自肺腑让陆少衍到车上等她。 可陆少衍觉得她说这话是因为生气。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低声问:“你不高兴了吗?” 战南笙挺诧异的道: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顿了下,轻描淡写地道,“你从前也没有陪过我逛街什么的,我都习惯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慕西洲这个男人对面前女人的不作为,这让陆少衍心里涌起了一丝难言的触动。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上前一步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垂首看着她,“对不起。” 战南笙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相当诧异。 她对扬起小脸,眉眼弯着,问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因为从前你是慕西洲的时候没有陪我逛过街什么的吗?如果是因为这种类似的小事情,那你对我说一天一夜的对不起,也未必能道歉得完。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她这样说,就兴致冲冲地走进一家男装店。 陆少衍立在原地没有动,但目光却跟随她的身影移动。 他一言不发地站了会儿,最后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打电话把梁生给叫了过来。 他将先前采购的东西交到梁生的手上,吩咐道:“把东西送到车上。” 梁生将两大塑料袋的东西都接过来后,欲言又止地问:“主子,您打算待几天?” 陆少衍反问:“你能给我挤出几天就待几天。” 梁生做出苦瓜状,道:“主子,最多三天,大年初四我们必须回去,初五是国宴……” “推了。” 梁生为难,道:“属下已经试过了,但总统阁下的意思是……您必须到场。” 陆少衍眯起了眸,道:“这件事我会跟他说,你先把我其他的行程往后推。” 梁生道:“好。” 梁生退下去后,陆少衍找了个抽烟区抽了一根烟,才去找战南笙。 女人按照他的身材比例,挑了好几套衣服,兴致颇浓地对他道: “我看你没有带行李,现量身定做肯定又来不及,就买现成的?” 以陆少衍如今的身份,他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哪怕是商场最高端的品牌他还是会有一些嫌弃。 不过女人兴致不错,他即便是有些嫌弃但心情是很不错的。 他嗯了一声,道:“不用试,你觉得好就好。” 战南笙抿了下唇,“可是你都还没有试穿……” 陆少衍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战南笙挑眉:“可我想看你试穿?” 陆少衍觉得试穿什么的很浪费时间,可看女人一副巴巴地望着他,他又不好扫了她的兴致。 他凤眸在她面颊上停留了几秒后,嗓音低沉而暗哑:“你吻一吻我,我便去试?” 战南笙:“……” “或者,你觉得商场人来人往你不好意思,换我主动吻你也行。” 他这样说,人便已经俯首下去扣起了战南笙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那种肆无忌惮的吻,在大庭广众之下比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显得更艳色。 战南笙脸皮薄,哪里受得了他这么吻? 一吻后,她整张脸都涨红得不得了,有些羞愤地瞪了陆少衍一眼,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唔……” 陆少衍又咬了她一口,这才拿上衣服去了衣帽间。 战南笙在这之后,想着再去挑两套衬衫什么的,结果人都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战南笙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莫十一,眉头皱了下,“滚开。” 莫十一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立着个长得挺邪气的男人。 那男人战南笙认识,京城臭名昭著的蒋家二公子——蒋斯寒。 他就是当年强暴燕无琼的罪魁祸首,蒋少男的孪生弟弟。 这个蒋斯寒半年前从监狱里出来就因为差点强暴战南笙而被蒋少男打断了手。 这会儿碰到,蒋斯寒就动起了报复她的心思。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对战南笙冷冷讥讽道: “啧,战大小姐,你裙下之臣不少昂?刚刚那个男人,是你背着我大哥在外面养的小白脸吧?你们夫妻都挺会玩的昂?婚内各自双双出轨,离了婚就各自高调炫恩爱……” 战南笙打断他:“跟你这个垃圾有关吗?” 此话一出,蒋斯寒面色就是一沉,冷声道: “你骂老子是垃圾?你又是个什么好货色呢?你就是个随时都能劈开腿勾引男人的妖妇……” 说到这,就扯唇坏笑了一下,“正好跟我这种垃圾绝配。莫小姐,你说是不是昂?” 话落,莫十一就相当配合的讥诮道: “当然。”顿了下,“不过,我看人家战大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你这个劳改犯呢。” 蒋斯寒讥笑道:“老子还看不上她呢。一个孩子都生了三个的妇女,谁稀罕?” 莫十一扯唇,轻笑道: “你不是挺稀罕的?昨晚在我床上的时候,你还让人家学战大小姐的淫声浪语呢……” 蒋斯寒哈哈大笑,“就你话多。” 莫十一在这时目光落在战南笙始终都没有变化的脸上,无比挑衅的道: “战大小姐大年初一不在家陪你的三胞胎孩子,跑到商场陪小白脸买东买西,你这是要开启第三春昂?不把那个小白脸拉出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让我们也开开眼,究竟是什么样的猛男获得了战大小姐的芳心,让你一脚揣了蒋少男这个财阀大佬呢。” 战南笙在莫十一话音落下后,反唇相讥: “莫小姐也挺让我大开眼界的。带着一个生父不详的儿子都能泡到蒋二少,你手段挺不错昂?你们什么时候办喜酒,我好去吃席?” 这话听得蒋斯寒就跟吃了颗死苍蝇似的,恶心得他都想吐。 他冷声道: “我跟莫大小姐只是露水姻缘,上个床还成,给她儿子当便宜爹那可不成。除非,让她爹莫怀殇拿出两个亿给我当翻身的资本,我就考虑娶她回来当摆设。” 此话一出,莫十一脸色也难看了下去。 她冷眼睨着蒋斯寒: “蒋斯寒,你特么的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劳改犯,我嫁给你都是你妈坟头冒青烟了,你还敢嫌弃我?” 蒋斯寒扯唇,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后,讥诮道: “就你这种连霍九枭都不要的垃圾,你以为我就会要了?别以为你顶着莫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能洗白你是个婊子的身份。你看看你,亲爹不疼亲哥也不管你的下场,你还有脸说我配不上你?” 打从戚薇薇出车祸被撞成植物人以后,莫十一做了不少令莫怀殇和莫如故生气的事,因此这几年莫怀殇和莫如故基本上不管她。 现在莫十一被霍九枭净身出户,娘家的亲爹亲哥又不怎么管她,所以她才绞尽脑汁地想跟蒋斯寒联手找个靠山什么的。 结果,昨晚她那么卖力地伺候他,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 莫十一当下就愤怒不已,一个巴掌就朝蒋斯寒面颊上打过去。 蒋斯寒就是个坐过大牢的痞子,他不打莫十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让莫十一打到他。 不过几秒间,他就果断扣住了莫十一的手腕,面色阴狠的道:“莫十一,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莫十一被他阴狠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缩回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道: “蒋斯寒,你是不是脑子智障了?战南笙这个贱人随便挑拨一句,就让我们两个差点撕了起来,我看你是真的色令智昏。”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半年前,你因为她而被蒋少男打断了手,如今她现在已经跟蒋少男离婚跟蒋少男没有关系了,你难道就不想为自己报仇?我看她现在连小白脸都养起来了,也不差多你一个服务她快活的裙下之臣。怎么样,你不心动吗?” 蒋斯寒馋战南笙这口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日日夜夜。 现在被莫十一这么一刺激,他真的挺想立刻就把战南笙给拖进衣帽间弄上一次的。 只不过是理智战胜了身体上的冲动,毕竟他担不起弄战南笙的后果。 见他犹豫,莫十一就扯唇继续讥笑道:“啧,你也就看着像个男人,原来也不过是个怂包而已。” 话落,蒋斯寒唰的一下就打了她一巴掌。 他打完莫十一这一巴掌后,就掐灭了猩红的烟头预要对战南笙动手动脚时,自他们背后传来一道男人无比清洌的男低音:“找死!” 只不过眨眼间,蒋斯寒连来人都没有看清就被男人一脚踹出了两米远。 跟着,男人就挥着密集的拳头朝他脸上打下来。 那拳头打的又狠又急,打的蒋斯寒都听到了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他因为疼痛而发出恐怖的惨叫。 战南笙怕陆少衍就这么把蒋斯寒打死了,连忙跑上前去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肢,“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 陆少衍因她这话而稍稍收了拳头。 他转过身,看着抱着他腰肢的女人,眸色深眯着:“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他是蒋少男的亲弟弟。” 陆少衍冷声道:“那他更该死。” 战南笙:“……”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对已经震惊的完全说不出来话的莫十一说的,“你是谁?” 莫十一在陆少衍说话间,一双眼瞳剧烈的缩了又缩,她难以置信的道:“……慕……慕西洲?你还活着?” 陆少衍挑眉,“认识我?来,站到我的面前来,告诉我,我究竟哪里长的像小白脸?” 莫十一眼瞳再次放大了不少。 她看着面前这张比从前还要英挺俊美的脸,以及感受着男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不可攀的气场,心底久久无法平静。 她更多的并不是震惊这个男人还活着的事实,而是震惊他即便失忆了还仍然深爱着战南笙这件事。 她觉得老天爷格外的厚待战南笙这个贱人。 她以为自己虽然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但战南笙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结果,五年而已。 这个女人前脚跟蒋少男那个财阀大佬离婚,后脚就又跟死而复生的慕西洲旧情复燃。 天底下什么好的东西都被战南笙这个贱人占去了,而她如今却一无所有? 就连那个从自己身体里诞下的儿子,她都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 这种客观的强烈对比,让莫十一心底再也无法平静。 她发誓,她就算死,也要拉战南笙一块下地狱。 这么想着,莫十一脸上很快就浮出了平静,深吸一口气后,对陆少衍道: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了。怎么,你还要为你面前这个女人亲手教训我这个妹妹么?慕西洲,你究竟了解你面前这个女人多少?你知道,前前后后她勾引过多少个男人吗?我就不提别人了,我就来跟你说一说咱们的大哥。 在战南笙跟你商业联姻之前,她的未婚夫是咱们的大哥莫如故。怎么样,光是听起来,你就觉得不可思议吧?毕竟,一个女人能在兄弟二人之间玩转的游刃有余,已经足见这个女人的手段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跟战南笙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战南笙维护咱们大哥莫如故而被你失手打没的……” 陆少衍因她这番话气场而变得阴冷下去,他在这时冷声打断她: “妹妹?那个只跟我有血缘关系却没有任何感情的莫家小姐莫十一吗?” 闻言,莫十一就扯唇笑了起来,讥诮道: “可以昂?虽然你失忆了,但看起来为了从新追求你的战大小姐你没少做准备,你这是把自己从前的一切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陆少衍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莫十一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做了不少功课,不应该不了解战大小姐的那些男人吧?你就那么爱她吗?爱到可以接受她的那些男人们?” 陆少衍这次开口了,嗓音冰冷:“跟你有关吗?” 莫十一扯唇,道: “当然有关。因为,我太迫不及待地看你们彼此心生嫌隙的样子了。所谓的破镜重圆,真的就能圆满了吗?伤疤依然还会在的,不是吗?何况,你失忆了,我才不信你还能记得对她从前的深情爱意。没准你现在对她的感情,就只是单纯馋她的身子,仅此而已。” 顿了下,就把目光落在战南笙的身上,讥笑道, “身经百战的战大小姐,你觉得我分析的对么?男人多半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慕总也不例外吧?何况,他当年看起来对你爱意涛涛,结果还不是为了自身利益而选择了跟沈婉清结婚吗?这种因为权力之争就能舍弃你的男人,其实也挺廉价的。” 且不论莫十一这番话挑拨的成分有多大,但不可否认她这番话在战南笙和陆少衍心上都埋下了一根刺。 即便,他们脸上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浮动,但战南笙知道,至少她是被膈应到了。 当年伴随慕西洲坠江之死,最令她难以释然的便是这些了。 如今面前的男人,早就失去了属于慕西洲的记忆了,没有慕西洲记忆的男人对她来说就像是接触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或许还是爱他的,但还是差了点什么? 从商场回到海棠名苑后,战南笙跟陆少衍之间相处的氛围明显微妙了起来。 虽然,他们仍然会有交流,但真的就多了一层隔阂。 这种隔阂让战南笙心里很不痛快,午餐后,她打算跟陆少衍坦诚不公的谈一次。 对于战南笙这个提议,陆少衍欣然接受。 战南笙花了一个小时,跟陆少衍讲了那些曾追求过她的男人们。 讲完以后,她道: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或者是在意的,都可以一并提出。总之,我并不想因为莫十一那种挑拨的话而让我们彼此产生误会。” 陆少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就是觉得在那些一个比一个对战南笙痴情的男人衬托下,他这个身为孩子的父亲特别人渣。 当然,他还是嫉妒那些男人们的存在。 可是,他知道他没有这种资格。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坦白道: “我是介意他们的存在,但我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对此表示不满。我很抱歉忘记了那些关于伤害你的所有记忆,但我跟你保证,今后不会再让你委屈……” 战南笙打断他:“不让我委屈,你指的是?” 陆少衍道:“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再把你撇下。” 战南笙扯唇,有些茫然地笑道: “是么?可陆少帅这个身份,本身就意味着我们之间隔着很大的距离。” 顿了下,补充道, “坦白来说,我并没有打算撇下我现在的一切跟你定居华夏国。而你也不像是会撇下陆少帅这个身份而愿意留在帝国的,不是吗?” 战南笙的话一针见血。 陆少衍的确没有想过他会愿意放弃陆少帅的一切而留在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国度。 陆少衍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他道: “我的确没有想过要为你留下而舍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顿了下,“但,如果一定是你跟我在一起的必要条件,我会认真考虑。” 第381章 男人捧起她的脸,吻了吻,道:生气 战南笙知道,这已经是陆少衍最大的诚意了。 他如今身在高位,一发动全身,一个人的取舍决定的是所有人的命运,他需要时间考虑,她知道。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过来陪你?”顿了下,“你正好可以好好考虑这些问题……” “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顿了下,怕战南笙拒绝,陆少衍强调补充,“我飞过来就是为了陪你,如果不跟你在一起,会显得我这么做没有意义。” 战南笙想了想,道:“可是你跟我一起的话,会……很麻烦。” 闻言,陆少衍就皱起眉头:“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战南笙抿了下唇,道:“嗯,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 事实上,陆少衍最后还是没有跟战南笙一起。 他在跟战南笙离开海棠名苑的半道上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战南笙看着他下车时那张阴沉至极的俊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是那个安妮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陆少衍怕战南笙多想,就没说实话,道:“政局上的事。” 战南笙噢了一声,没多想,道:“那你注意安全。” 两人分道扬镳后,战南笙就直奔霍公馆了。 她到的时候,李念已经抵达霍公馆好一会了。 只是,她的人被霍公馆的人拦在了大门口。 看到战南笙从车上下来,李念就走到她的面前,道:“一定是霍九枭那个王八蛋把孩子给绑架了……” 李念口中的孩子指的是她的狱友跟秦少衍的女儿,孩子小名叫欢欢。 李念情绪有些激动,她音调有些颤抖,语无伦次地道, “霍九枭以为孩子是我跟秦少衍的,我打他电话他拒而不接,现在又让人拦着不让我进去……笙笙,我担心他发疯对欢欢下狠手,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战南笙等李念说完,便出声安抚道: “霍九枭即便再怎么不是人,他也不会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手的,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李念说了好,战南笙就拨通了霍九枭的电话号码。 意料之中,霍九枭掐断了她的电话。 战南笙眯了眯眼,又把电话打给了霍见深。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霍家祖训,霍见深今天在霍公馆老宅。 霍见深虽然瞧她不顺眼,但一般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很快,霍见深就接通了她的电话,并冷声问:“什么事?” 战南笙言简意赅地表明来意,道:“劳驾你开个金口,让看大门的人放我们进去。” 闻言,手机那端正在抄经的霍九枭就搁下了毛笔,眉目冷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掺和你们之间的破事?” 战南笙被他噎得呼吸一紧,差点没忍住就暴脾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后,道:“霍见深你要是这么不做人的话,那就别指望我会帮你查找唐慕烟的下落。” 此话一出,霍见深就眯深了眼,“你是不是有她的线索了?” 战南笙答非所问:“你先放我们进去。” 霍见深在她话音落下后,冷淡地道:“把你手机给门卫,我来跟他们说。” 战南笙依言,很快就把手机给了看守大门的门卫。 差不多一分钟左右,看守大门的大队长就对战南笙和李念换了一张脸,笑脸相迎的道: “二位,请进,我给你们带路。” 十分钟后,战南笙和李念出现在了霍见深抄经的书房。 战南笙皱眉,“我们要见的是霍九枭,不是你。” 霍见深道:“你们跟老九的事我不掺和。但我想要知道的,你不能不说。说完我想知道的,我让他们带你去见老九。” 霍见深口中的老九指的就是霍九枭了。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诮道: “霍见深,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真的有烟烟下落吧?我先前若是不那样说,你能肯让人放我们进来?” 霍见深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脸色立刻就相当难看了,不悦的说道: “战南笙,我不是追求你的那些男人们会惯着你捧着你,你耍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战南笙:“……” 霍见深的话还在继续,虽然话没先前那么不近人情,但也仍然是不好听: “听说你那个死鬼前夫摇身一变成了华夏国的陆少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愈发的能耐了?有个做大帅的老子,又有个当少帅的前夫,你现在身份显赫的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了?” 战南笙脸色铁青: “霍见深,你有毛病吧?是你自己把烟烟给逼得自投无路让她至今下落不明的,你冲我发什么邪火?我战南笙欠了你的吗? 没有我,少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当年烟烟出事后,少卿可是我一口奶一口奶把他奶大的,你不感谢我这个对你儿子有着救命之恩的女人却处处给我不痛快,我欠了你的吗?” 真不怪战南笙对霍见深这么大的抱怨。 当年霍少卿出生后唐慕烟就‘死了’。 霍少卿打出生因为没有及时吃上母乳而体弱。 战南笙实在是怜惜霍少卿,就心一狠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吃奶粉,把省下来的母乳分了一半给霍少卿,剩下的一半就给了战念恩。 总之,她对霍少卿相当于是半个妈了。 她觉得霍见深怎么都该念在她这份人情而对她态度客气点,结果他还是跟从前一个死样—— 凉薄又冷血。 战南笙觉得像霍见深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不得好死才能解恨。 兴许是她这番控诉让男人有了一丝觉悟。 他在这时掀眸深看了她一眼,吩咐他的属下:“去把老九叫过来。” 那属下表情微怔,然后有些为难地道: “八爷,九爷最近脾气暴躁的一触即发,属下怕还没进他的院子就被他的人给打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霍见深睨了他一眼:“你不去,我现在就能让人把你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那属下:“……” 十分钟后,酒气冲天的霍九枭出现了。 他一进门本来是要对霍见深撒火的,结果一进门就被李念毫不留情的给打了一巴掌,当下就把他对霍见深的恼火给转走了。 他看着那双目怒瞪着他的女人,咬了下后牙槽,道:“李念,你有想过这么对我的代价了吗?” 李念冷笑: “代价?霍九枭,我他妈的因为跟你扯上关系,不仅坐了四年的大牢,还在监狱里葬送了一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这个代价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欢欢呢?你把欢欢藏哪去了?” 此话一出,霍见深眼瞳一下就蓦然放大了几分,嗓音难以置信地问: “你说什么?一滩血水的孩子?那个欢欢难道不是你跟秦少衍的种?” 李念面色极冷,道: “欢欢是我的狱友跟秦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死了。”顿了下,拔高音量,“现在可以把欢欢还给我了吗?” 霍九枭眼眶通红地看了会儿李念,喉头剧烈地耸动了两下后,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语调,道: “今早上,我只不过是让那个小朋友在冰上站了一小会儿,她就……病了。人现在已经烧得挺糊涂了,不过我已经让家庭医生……啪——” 又是一道犀利的巴掌声,打得霍九枭耳根子都麻了。 除了这一道巴掌声,还有女人无比冷冽的嗓音:“霍九枭,你特么的就是个人渣!” 李念吼了一句话,深吸一口气,强做冷静下来后,“霍九枭,欢欢要是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霍九枭想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又不你是的孩子’,但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喉骨滚动了两下后,哑声道:“好,我带你去见她。” 李念跟霍九枭去见欢欢时,霍见深叫住也要跟着一块离开的战南笙: “你好歹也是少卿的半个娘,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打算去看看他?可怜他昨个夜里还跪在他母亲的遗像前为你这个奶过他的笙姨祈福,你好歹包个拜年红包再走也不迟。” 战南笙竟然就被他的厚颜无耻给噎住了。 她对霍见深有意见,但对霍少卿那孩子是真的心疼。 她目光冷了霍见深一眼后,冷声道: “你要是没意见,我等下就把他接去战公馆。省得他跟你这种冷血怪物待久了将来都不懂什么是人情冷暖。” 顿了下,补充道, “正好恩恩被她的两个哥哥嫌弃得没人陪她玩,让少卿跟她一起,没准还能被她的活泼劲给带得开朗一些。” 霍见深冷笑: “你确定你那个猴精的女儿只是活泼劲?你带少卿去你们战公馆玩几天我没意见,别让他被你那个作天作地的祸害精女儿给带坏了就行。” 战南笙正气得要勃然大怒,霍少卿就被霍见深的手下领了进来。 大过年的,战南笙看着一身黑气沉沉装扮的霍少卿,再看他那张仿若冰块的脸,心下有几分复杂。 霍少卿看到战南笙颇是意外,小怔了几秒后才想起来要打招呼。 他十分礼貌的对战南笙道:“笙姨。”顿了下,“新年好。” 战南笙觉得他穿得有点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小手热乎乎的她才放心。 她眉目温和地看着他,道:“少卿,你恩恩妹妹想你了,笙姨带你去战公馆玩几天,你去吗?” 霍少卿在她话音落下后,目光看向了霍见深,“少卿听父亲的。” 霍见深:“你想去便去。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要有底气,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霍少卿在他话音落下后,一句话差点把霍见深给噎死,他问:“那要看您的眼色吗?” 霍见深被噎得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情绪很快又平复了下去,“你觉得你有理,也可以不用看。” 霍少卿点了下头,道:“我觉得你为人父不称职,为人夫也相当失败,如果可能,我并不想称您为父亲。” 霍见深气地捞起砚台就朝霍少卿身上砸过去。 但砚台朝霍少卿头顶上砸过来时,霍少卿身形丝毫没有任何的躲闪,他的目光只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沉以及平静。 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的战南笙拉了他一把,才让他免遭一击。 战南笙气坏了,就跟老母鸡护崽儿似的将霍少卿给护在了身后,然后对霍见深怒道: “霍见深,像你这种人渣就不配拥有任何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你就该孤独终老,独自死去吧——” 她说完,就牵住了霍少卿的手,“少卿,我们走。” “等等。” 霍见深沉声叫住了战南笙,道: “我这阵子要外出寻找她的下落,少卿你帮我照顾好,少一根汗毛,回头我就为你是问。” 战南笙理都不理他,带着霍少卿离开了他的书房。 几分钟后,她跟李念汇合。 因为欢欢小朋友已经高烧昏厥,所以战南笙就先陪李念去医院了,因此霍少卿也跟着一块去了。 因为医院那边霍九枭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欢欢小朋友很快就住上了病房,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战南笙见欢欢小朋友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就对李念道:“有事电话联系,我带少卿回战公馆。” 李念嗯了一声,瞥了眼病房里完全没有要离开念头的霍九枭,冷声道:“你还不滚?” 面对李念的冷言冷语,霍九枭也不气。 毕竟他现在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他再给这个女人不痛快,他就会跟霍见深下场一样——追妻火葬场。 他不想像霍见深那么惨。 当然,他其实也没有比霍见深好。 人家八哥还有个四五岁大的儿子,而他有什么? 他有的只是被莫十一那个贱人闹出来的一场又一场笑话罢了。 现在全京城谁提到他霍九枭的名字,谁都会暗地里戳他脊梁骨,骂他就是个被莫十一绿得满头草的窝囊废。 嗯,想到莫十一这个名字,霍九枭身体终于动弹了。 他对李念道:“不用你赶,我会走。”顿了下,“我会让莫十一……给你一个交代。” 李念冷笑了一声,没搭理他。 他说完,就真的离开了病房。 战南笙在这之后,问李念:“你给我表哥打电话了吗?” 李念道:“打了。不过他现在人在帝都,最快也得晚上才能抵达京城。” 秦少衍凭空多出一个女儿,他还没敢跟秦家的长辈说。 所以,他这次回秦家过年是一个人回去的,所以才把孩子留给李念,让李念帮忙带。 哪知,清早天快亮的时候,霍九枭就把孩子从她那给偷走了,这才闹出了现在的动静。 战南笙在李念话音落下后,点头道:“有事电话联系,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我先送少卿回战公馆。” 两人道了别以后,战南笙就带着霍少卿离开了。 住院部也是分区的,他们所在的区域是医院vip特需病房。 里面住着的病患,大都非富即贵。 这在战南笙看来本没什么。 有什么的是,当她牵着霍少卿在等电梯时,看到了陆少衍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时,她整个心头的滋味就变得相当不舒服了。 那女人腿受伤了,大概是因为痛苦而满头冷汗,可那双黑分明的大眼又那样隐忍以及坚韧。 女人和女人的气场是不同的,就像战南笙这种绝色大美人,她随便那么一站就是最光芒万丈的存在让人根本没办法忽视。 而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就像是各路绝色美人中的一股清流,干净得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 至少,战南笙对她第一印象就是很舒服。 温柔似乎是这个女人的外衣,女人似乎认识她,看到她便扯唇对她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侧首对她身后的男人道:“陆少衍,让梁生送我吧,你去跟战小姐好好解释,别让她误会了。” 女人的嗓音很温柔,就像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 男人嗯了一声,就推着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然后,他便对也从电梯里出来的梁生吩咐道:“派人好好保护着。” 梁生道:“是。” 陆少衍吩咐完,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然后余光又瞥了一眼她手上牵着的霍少卿。 他眉头微微皱了下,沉声道:“谁的孩子?” 战南笙牵着霍少卿走进了电梯里,然后对跟着进电梯的陆少衍道:“不是你的。” 陆少衍点了下头,道:“你连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没空陪,怎么还帮别人带孩子?他是没有爹还是没有娘?” 陆少衍也就是下意识的这么问,并没有任何的针对性。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但,这话在战南笙看来,他的话对于心思极其敏感的霍少卿来说伤害是很大的。 就在战南笙不悦地皱起眉头要说点什么时,霍少卿很淡的就回了陆少衍这个问题: “晚辈的确没有妈妈。跟父亲关系也不是特别好。” 陆少衍眉头微挑,看着那一脸稚气但言语中已经透着一股老派持重的孩子,淡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痛处。” 霍少卿从善如流:“没关系。” 霍少卿说完,大概是出于好奇昂起头看着战南笙,问道:“笙姨,他是谁?” 战南笙不知道要怎么对一个孩子解释陆少衍的身份,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好像不合适,说他是战念恩他们的亲生父亲也不是特别稳妥。 思及此,她只好回道:“你可以叫他一声……陆伯伯。” 霍少卿点了下头,礼貌的唤了陆少衍一声陆伯伯后,就安静的不说话了。 等他们从医院离开前往战公馆的路上,他都十分的安静。 当然,也因为他在的关系,陆少衍也不太好跟战南笙解释先前在医院里的事。 直至车子驶入战公馆的大门,战南笙让林妈把霍少卿接到里面后,陆少衍才对打算撇下他回战公馆的战南笙道:“我跟你解释……” 外面冷,两人都坐在了车里。 战南笙撇头看她,打断他,道:“她就是那个新人上任的总统妹妹?叫安妮,对吗?” 顿了下,客观评价道, “她……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十分不错的女孩子,客观来说,确实挺配陆少帅这个身份的。” 陆少衍等她说完,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凤眸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战南笙,缓声开口道:“她的确是安妮,来京城也是为了找我。” 这话一出,战南笙心尖就掠过一抹纤细的疼,这抹疼痛并不强烈,但明显存在过。 她抿了下唇,想了想,道:“是吗?万里追夫吗?” 其实这句话,战南笙多少是带了一丝恼意说的。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嗯了一声,“的确是这样。” 此话一出,战南笙明显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的重了。 可她脸上又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表现出来。 她只是抿了会儿唇,便冷静的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或者是决定?” 陆少衍轻笑:“你希望我有什么打算或者是决定?” 战南笙被他的笑容多少刺得心头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无比理智地回道: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当你这个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而已,你继续做你的陆少帅也没什么不可以,我的孩子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娶安妮小姐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你身在高位有着许多的不得已。只不过是你这样做的话,我们的关系肯定是要一刀两断的,你说呢?” 女人说这话时好像情绪很平静,可他还是一眼就能将她眼底那团翻滚的痛楚看清。 陆少衍有些后悔这么逗她。 他在女人垂下头时就掐起她的腰肢将她给抱坐在了大腿上,然后手指扶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完全板正面向着他。 显而易见,大概是因为委屈,她眼圈在这时都红了。 陆少衍捧起她的脸,薄唇在她通红的眼皮上吻了吻,然后薄唇贴在了她的耳际,低低蛊惑道: “生气了么?大可不必。安妮确实是万里追夫,但追的却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深看着男人的眼睛,“另有其人?” 陆少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男人只能算得上是她的前男友。她跟你一样,为了前任而生下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不过,那男人就是个亡命之徒,安妮的腿就是被他给撞伤的。” 第382章 女人跪坐在他的怀里,嗓音温软:… 都说豪门狗血多。 像谁家有几个私生子或者私生女的都是小儿科了,哪家富家大小姐跟穷小子谈恋爱后又被棒打鸳鸯也是屡见不鲜,并不稀奇。 所以,战南笙只小怔了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道:“那……那个男人是谁?既然他们有感情,为什么又被拆散了?” 陆少衍对安妮的男人没什么兴趣,只是因为安妮最近求他帮忙,他这才稍稍了解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背景。 因此,陆少衍在战南笙的话音落下后便解释道: “他叫公孙九,本来是公孙家族的准继承人,但父母在他十岁时死于家族内斗,而他虽然在那场内斗中死里逃生却变的一无所有。为了忍辱负重报仇雪恨,后来他改名换姓成了安妮身边一个毫不起眼的保镖。再后来他爱上了安妮,大概是为了能配得上安妮这个天之娇女的大小姐身份以及报杀母之仇,他杀回公孙家族参与了夺权。 但不幸的是,他被几个叔叔伯伯栽赃陷害背上了命案而锒铛入狱。若不是安妮以死相逼,求家里的长辈疏通各种关系,公孙九至少会被判个死缓。为了救他的命,安妮跟父母保证,只要能让公孙九少判几年她就跟他彻底一刀两断。后来在安妮不懈努力以及牺牲下,公孙九被判了……七年。 但前不久他提前出狱后,为了报复在他锒铛入狱时狠心抛弃他的安妮,就把她的孩子给绑架了。安妮是背着家里所有人偷养了这个孩子,所以孩子被绑架,她不敢声张。这次追到帝国来,也是因为打听到公孙九现在把她的孩子给绑架到了京城。包括她现在的腿伤,都是被那个男人撞的……” 听起来,就是一个挺长的故事。 仅仅是陆少衍的几句话,战南笙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个叫安妮女人的不容易。 她脑海里回放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笑的那样温柔恬淡的女人,战南笙难以把她跟那种为了爱而拼尽全力奋不顾身的女人相提并论。 战南笙不禁想,安妮应该是爱惨了公孙九吧? 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安妮为什么不跟公孙九说明真相呢。 如果她跟公孙九说孩子是他的,他至少不会伤害孩子。 思及此,战南笙便问陆少衍: “既然那男人已经出狱了,既然安妮小姐仍然爱他,既然他们也有了孩子,为什么她不跟公孙九解释清楚?” 陆少衍道: “大概还不是时候。毕竟,此时的公孙九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别说他能不能东山再起,就是他能不能躲过公孙家族的暗杀都是个未知数。有时候,无知才会无畏。” 战南笙不懂,她问:“我不明白。” “安妮为了公孙九吃尽了苦头,公孙九因为她而坐了五六年的牢。他们看起来,似乎戳破一层纸就能真相大白重修旧好,其实捅破这一层纸只会让公孙九陷入危难,再无出头之日。孩子和女人都会是一个男人的软肋,如果公孙家族忌惮公孙九的报复而逼他就范, 只需要拿他的孩子或者是女人就能逼他去赴死。何况,安妮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随随便便爆出一个私生子,这丢的会是新上任总统的脸,也会引发全民热议。为了保全总统府的颜面,安氏一族也可能会除掉那个孩子,当然更会除掉那个男人。所以,这是安妮的不得已。” 听陆少衍说完,战南笙只觉得十分心酸,这股汹涌的心酸好像是同情安妮的处境,其实也像是可怜那些因爱却又不能继续再爱的女人们。 恨意难平的爱情么,没有几个会善终的。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陆少衍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知道她现在心情是很沉重的。 他皱深眉头,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泛红的桃花眼,低声问:“在想什么?” 战南笙看着他: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安妮既不能跟公孙九坦白一切,又要顶着家族荣辱的压力而跟你政治联姻,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陆少衍轻笑,低低淡淡的调子:“你指的是帮她?或者是帮她的男人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吗?” 战南笙点头,道:“大概是这个意思。”顿了下,“毕竟,你也挺想摆脱跟她的政治联姻,对吗?” 陆少衍嗯了一声,道: “她的确是想求我帮助她的男人。但作为代价,需要由她之口去跟家族抗议取消跟我的政治联姻。具体要怎么帮,我还要等抓到公孙九的人跟他认真谈一谈,才会有具体的对策。” 或许是出于女人对女人不幸的感同身受,战南笙在陆少衍话音落下后,问道: “安妮小姐伤得重吗?我有个叫李念的朋友,她医术很不错,或许对她的伤有帮助。” 陆少衍挑眉,长指扣起她白白嫩嫩的下巴,低笑道: “先前对她还是一副敌意满满的,现在又是一副对她倍感关心的模样,你们女人倒是挺善变的。” 战南笙以前偶尔落寂的时候,也会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平,现在听了安妮的遭遇后,她觉得自己遭受的那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 她是真心想帮帮她。 因此,她在陆少衍话音落下后,就改为半跪在他的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悠悠的口吻: “同为女人,我只是太同情她的遭遇。因为我太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不容易。也太知道守着一个永远看不到头的男人会有多煎熬。这些我都经受过,感同身受的遭遇,让我想帮一帮她。” 顿了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何况,帮她就是帮我们自己吧。毕竟,她能得到救赎,你也就不用跟他政治联姻了,这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慕西洲了,而不是他们的陆少衍,不是吗?” 陆少衍手掌在这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踩着她的最后一个音节朝她吻了下去。 情人之间的接吻,在误会解除干净以后,吻就会显得尤为甜蜜。 战南笙被这一记绵密的吻,吻得心底甜得冒泡。 一吻结束后,她便有些气喘吁吁地趴在男人的怀里。 陆少衍任由她这样靠着,眸色深沉地看着车窗外,脑海里不停回放着战南笙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同为女人,我只是太同情她的遭遇。因为我太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不容易。也太知道守着一个永远也看不到头的微末希望会有多煎熬。这些我都经受过,感同身受的遭遇,让我想帮一帮她。】 她这些年过得很煎熬吗? 守着一个永远也看不到头的微末希望,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坚信慕西洲这个人还活着,所以她这些年一直在苦苦煎熬以及等待着吗? 陆少衍的思绪很快就被一股大力的撞击给打断了。 一辆黑色世爵,几秒间就将他的车头撞瘪了一块。 陆少衍看着那将他车头撞瘪后就从车上下来的挺拔男人,渐渐眯深了眼。 那男人手上拿着一把棘轮扳手,下车后就走到他那一侧车窗前,用棘轮扳手敲打着他的车窗。 他的车窗并不是防弹配置,几下而已,车窗就如同蜘蛛状裂开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了,陆少衍打算推门下车把那个不知好歹的挑衅者给教训一顿时,战南笙拉住他的衣角,道: “他是我大哥,战长生。” 陆少衍表情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波澜不惊地问:“我跟他从前关系如何?” 战南笙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打过。” 嗯,确切地说,是战长生打了面前的男人,男人因为理亏而没有还手。 陆少衍当然不记得这些,他现在只是被如此挑衅,有点气恼而已。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又问,“打过?谁赢了?” 战南笙摸了下鼻尖,特别坦白地回道:“确切地说,应该是挨揍,没有还手。” 话落,陆少衍就推门下车了。 他下车后,就不紧不慢地脱下长款黑风衣,然后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手臂。 战南笙在他们打起来之前,推门下车走到了他们当中。 她刚走到他们中间,战长生就将她一把拽向身后,笑骂道: “你就这儿点出息了?我打他一顿,还能将他给打残了?” 他话音落下,战南笙就立刻回道:“我不是怕你把他打残了,我是怕你被他打残。今非昔比了,战大公子。” 战长生:“……”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他从前是对不起我,但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再多的恨都伴随他死一死而散了。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去计较了,你也算了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总是揪着过去不放,这日子还要怎么往前过?你成天被战小五揪着过去造下的孽,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你还不是到现在连她的门槛都进不去?你自己的感情都处理的一塌糊涂,我的事还是算了吧。” 战南笙的话一针见血,一下就戳到了战长生的痛处。 因为当年战长生没有处理好跟楚西之间的问题,留下了楚西这个隐患。 导致战长生跟战小五婚后一直摩擦不断。 最近因为战长生作死要帮染上毒瘾的楚西戒毒而惹恼了战小五,战小五不仅搬出了战公馆住甚至跟战长生提出了离婚。 总之,战长生最近日子不好过。 因此,他被战南笙这么一刺激,整个脸色甩得相当难看。 他态度极差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是不是你给战小五出的馊主意,让她搬出战公馆甚至跟我闹离婚的?” 战南笙朝他翻了个白眼,讥讽道: “就算是我出的主意,你还能打我?还不是你自作自受?就算你可怜楚西,你帮她还赌债甚至是想帮她戒毒,也没必要这么亲力亲为吧?你随便让你的属下去做这件事也比你亲力亲为的强,你犯得着把她的人给弄到战公馆吗?你自己作死,还需要我来挑拨?我要是战小五,我一天就能跟你离八百回婚。” 此话一出,战长生就被气笑了。 他反唇相讥: “你成天住在娘家你还长能耐了?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就连孩子都是我帮你带的,你为了维护面前这个从前伤得你体无完肤的人渣你朝自己亲哥的心口上捅刀子,战南笙,你真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你就活该被慕西洲虐……” 自己的女人被凶,陆少衍终于忍无可忍。 他打断战长生,“你说话就说话,朝她吼什么?” 战长生咬了下后牙槽,满胸腔无处可泄的怒火就朝陆少衍身上烧过去了,“你大爷的,这儿有你插嘴的份吗?” 说话间,就把拳头朝陆少衍身上砸过去。 陆少衍不屑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就做出了反击。 男人打起来,就相当的凶。 战南笙试图阻拦,但好几次都失败后,就索性立在一旁看着他们打。 大概五六分钟后,战长生应付得有些吃力时,战南笙挡在了陆少衍的面前,道: “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战大公子脸上就挂不住了。” 战长生:“……” 陆少衍收了他的拳,满身低气压的立在原地,没说话。 战南笙微末地叹了口气,“你到车上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陆少衍见她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我打他,你不高兴了?” 战南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们一个是我孩子的父亲,一个是我血浓于水的大哥,你们两个打架我应该很高兴吗?” 陆少衍眸色眯深了几秒,道:“抱歉,让你为难了。” 战南笙对答如流:“没关系,反正他确实也是欠打。” 战长生:“……” 陆少衍回到车上后,战南笙就对战长生开门见山的道: “前两天我跟小五坦诚不公地聊过,她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跟你离。你有那个在我面前抽邪风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补救,反正我是无计可施。” 战长生烦躁不已地点了一根香烟,深吮吸了几口后,嗓音无比阴郁地道: “我昨晚就让人把楚西给送出了战公馆……” 战南笙打断他:“你只是把她送出了战公馆,但却没有把她送出京城。如果是我,我就把她赶出帝国,让她永远都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三两句话的功夫,战长生一根香烟基本上就快要抽到了尽头。 他长指掸了掸烟灰,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想那么做?” “你是想那样做,但你还是对她存了一丝怜悯。毕竟这个女人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你不想让这个儿子将来长大以后怨恨你……这些我都明白。但我明白没有用,你得让战小五能咽下这口气,让她愿意跟你妥协。如果她不肯妥协,谁都没办法。” 顿了下,“你跟楚西的儿子是儿子,小五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战长生呼吸明显就是一沉,嗓音更是因为突然激动起来的情愫而紧绷起来: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战南笙叹了口气,道: “两个月了。她既然没打算跟你提,说明对你失望透顶,根本就不打算让你参与这件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战南笙就要转身离开时,战长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板着脸子:“你去哪?” 战南笙挑眉:“不是显而易见?” 战长生掐灭猩红烟蒂,冷嗤道: “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已经完全忘记你的男人连家都不回了?你就算不沾家门,孩子你是也不闻不问了吗?” 战南笙轻笑: “你这人心思怎么那么阴暗?你自己感情不顺心,还见不得我好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在我的面前豪情壮志地说,只要有你这个大哥在,就会养我和我的孩子一辈子。我才麻烦你几天,你就原形毕露,这么快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战长生一下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色铁青的厉害。 战南笙看他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心情相当不错地又对他补了一刀: “对我好点,让我不痛快了,我让你跟小五彻底没戏。” 战长生咬了下后牙槽,怒极反笑,道: “战南笙,你现在真该对着镜子好好照一照,看看你这副倒贴他的死德行跟五年前有多么的如出一辙。”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问,“你就那么笃定,他不会像五年前那样为了权势而再抛弃你一次吗?” 战长生最后一句,可谓是戳到了战南笙的心上。 她的确没办法笃定。 但,她觉得她可以为自己赌一次。 五年前,她因为没有勇气去赌,间接导致慕西洲坠江失踪。 这件事当年她面对顾良辰质问她后不后悔时,她当年说不后悔。 其实,她比谁都要清楚,她后悔莫及。 她在慕西洲坠江出事的那前三个月,总是一遍又遍地自责,为什么她就不能见他一面。 如果她肯见他一面,是不是他就不会被沈婉清设计的坠江,他是不是仍然还好好的活在她的世界里。 甚至直到现在,她偶然失神的间隙,也会反思自己当年是不是太绝情了。 如果她不那么绝情,她跟慕西洲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白白的错过五年时光,他们会不会比现在过得都要幸福。 战南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掷地有声地对战长生回道: “笃不笃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余遗力的为自己争取一次努力一次,至于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上了陆少衍的车。 坐在车上的陆少衍自然是听到了他们先前的那一番对话。 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这个女人远比他看到的还要爱慕西洲这个人,而相比之下身为陆少衍这个身份的他,对她的感情似乎远没有她那么浓烈。 毕竟,他嘴上不承认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并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舍弃陆少衍这个身份。 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服这个女人为了他而舍弃帝国这里的一切,跟他定居到华夏国去。 他这种阴暗的心思,跟她先前怼战长生的光明磊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内心起了纠结。 陆少衍有些失神,战南笙上车后就发现了。 她心思敏感,隐约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便淡声道:“你都听到了?” 陆少衍侧首看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嗓音低醇,自喉结溢出一个腔调,“嗯。” 战南笙抿了下唇,“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陆少衍反问:“你希望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战南笙相当认真地回道:“我希望从你嘴里听到的都是你的肺腑之言,至于内容能不能令我高兴,不重要。” 陆少衍眯起眼,喉头滚动了两下后,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跟我定居华夏吗?” 战南笙心头扯了一下,有种立刻被打脸的错觉,毕竟几分钟前她才跟战长生因为这件事嚣张来着。 她舔了舔唇,看着面前男人眉目俊美的脸庞,想了想,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为我而放弃你在华夏国的一切,是吗?” 陆少衍见她仍然还是言笑晏晏的一张脸,只是这笑容总是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的讽刺。 他浓黑的眉头微微皱起,缓声开口道: “早上我们在海棠名苑的时候,我就给了你明确答复。我的确没有想过要因为你而舍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但,如果一定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必要条件,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战南笙打断他,轻飘飘的调子透着一股无所谓: “所以,让我跟你定居华夏就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吗?让我带着三个孩子远离自己的祖国跟一个已经完全遗忘我的男人生活,你觉得我会愿意吗?” 陆少衍没说话了。 战南笙也没再说话。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陆少衍的手机振动了。 是安妮打来的。 陆少衍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会儿才接通她的电话。 他一开嗓子,声音就极其的不悦:“究竟又是什么事非得麻烦我出面?” 手机那端的安妮轻触了下额头,嗓音夹杂着几分无奈以及苦涩,道: “很抱歉打扰你跟你的女人叙旧了,但这件事还真的非你出面不可。” 陆少衍掐了掐眉头:“说。” 安妮道:“公孙九给我发信息了。他说,除非你单枪匹马地去见他,否则他就撕票杀了我的儿子。” “让他撕!” 安妮:“……” 安妮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后,想了想,语调不由就变得强势了,道: “陆少衍,如果因为你的见死不救让我的儿子有个好歹,你觉得身为孩子的母亲我会让你余生过得痛快吗?虽说之前在医院我跟战小姐只是匆匆一见, 但身为女人的直觉,她应该相当介意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吧?如果你不出面把我儿子平安无事的带回来,我就在宰了公孙九以后,用他的血来庆祝我们的政治联姻,你且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第383章 他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低声道: 女人分很多种。 明艳到张扬夺目的,嚣张到横行霸道的,也有温温吞吞人畜无害的…… 还有一种,就像是安妮这种看着人畜无害其实是个阴狠手辣的。 这种女人手腕一旦硬起来,只会比男人更硬。 陆少衍咬了下后牙槽,沉默了几秒后,道: “你的狗男人把我假想成情敌,我单枪匹马去见他不是自投罗网?” 安妮讥诮道: “陆少帅,何必妄自菲薄?你来京城这一趟,把最好的狙击手都带上了,公孙九对你来说只不过是强弩之末。我只是希望你,等见到他的人把我儿子捞出来以后对他能手下留情,给他留下一条可以翻身的贱命。毕竟,我和我儿子的未来还得指望他,不是吗?” 陆少衍掐断了她的电话,然后跟着就给梁生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跟梁生差不多说了五分钟左右,才挂了这个电话。 战南笙等他打完电话,道:“你要是人手不够,我可以给你安排?” 陆少衍没想到战南笙一开口会是这么一句,他道:“你不生气?” 战南笙反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有的女人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如此的低声下气地求一个根本就不想求的人。我求过,所以知道安妮小姐的不容易。你去帮她吧,等处理好了,我们再……约吧。” 陆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便下意识地问:“你求过谁?” 战南笙看着他隐隐蕴怒起来的黑瞳,低低的轻笑了一声,道: “嗯,较起劲来,唯一让我低声下气求过的人好像只求过曾经的你吧。” 战南笙指的是跟慕西洲关系闹得最僵持不堪的时候,他威胁她身边的人,她求他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的事…… 曾经那些伤痛,如今提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已。 陆少衍再次沉默。 但,战南笙却在这时推门下车了。 她立在车门外,看着坐在车上看不出是什么心情的男人,道: “你是男人,应该比我们女人更了解男人。公孙九,如果真的想报复安妮小姐当年的抛弃,就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的孩子掳到帝国来,而是直接做了她的孩子。他既然没有那么做,说明内心深处对安妮小姐根本就是余情未了。现在用她的孩子来逼你这个他眼底的情敌见面, 如果不是为了跟你同归于尽,那就只能是图谋了。比如谋财,谋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前程。毕竟,听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缺就是一个可以翻身的资本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谈判才是最佳方式,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连三天,陆少衍都没有消息。 直至初四那天下午,她接到一个电话,才得知他人已经不再帝国了。 安妮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战南笙正用小藤条教训战念恩。 之所以教训她,是因为她竟然差点放火把霍少卿给烧伤了。 但,她的小藤条还没有打到战念恩身上,小家伙就抽嗒嗒的了。 这次战念恩差点就闯下大祸,战南笙是发了狠的想要教训她,根本不可能因为她哭几滴猫尿就会饶过她的。 “把小手伸出来。” 战念恩扁着小嘴,眼泪全都包在眼眶里,可怜兮兮地道: “妈咪……恩恩已经知道错了,妈咪不要打恩恩,恩恩怕怕……” 战南笙板着脸色,无比严厉的道: “我现在还不教训你,你将来能把天给戳个窟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把少卿给烧伤了?” 战念恩吸了吸红扑扑的小鼻子,无比委屈地解释道: “恩恩……恩恩看卿哥哥一个人在发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可怜,恩恩才想放烟花逗卿哥哥开心……开心的。” 战南笙冷声道: “那你就在仓库里点火放烟火?你到底有没有安全意识?战念恩,你少跟我废话,两只手都伸出来,别让我对你来硬的,听到没有……” 战南笙的话都没说完,一只漂亮的小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跟着还有小小少年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嗓音: “笙姨,少卿也有错,要惩罚就一起惩罚。” 战南笙:“……” 霍少卿的维护,让十分委屈不已的战念恩一下又支棱起来了。 她用袖子擦了把哭得冒泡的鼻涕,就鼓着粉嫩嫩的腮帮子说道:“对对,就是卿哥哥的错。卿哥哥……卿哥哥他纵容我放火的呢……” 小孩子闯祸和小孩子撒谎,在大人看来,肯定是后者较为严重。 战南笙被战念恩这话给气坏了。 她几乎是在战念恩话音落下后就把战念恩给拽到面前,抡起小藤条就朝她的屁股上打下去。 只是,预料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因为她此时整个人都被一个暖暖的小身子给护在了怀里。 战念恩错愕的抬起头,就对上了霍少卿漆黑沉寂的黑瞳,“卿哥哥~” 霍少卿后背挨了小藤条一下,虽然疼,可他心里却并没有特别不痛快的情愫。 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道:“没事,别怕。” 战念恩又抽嗒嗒的了,眼泪鼻涕流在了一起,噌的霍少卿衣服上到处都是。 大概是有些嫌弃,霍少卿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却没有将战念恩推开。 他在这时视线从战念恩身上移开,抬起头看着战南笙: “笙姨,很抱歉,因为少卿的关系给您添麻烦了,恩恩本意是为了想要哄少卿高兴,发生火灾,是她无心之举。”顿了下,“如果要罚,就罚少卿。” 霍少卿目光坚定,他的懂事让战南笙心头相当不是滋味。 恰巧这时安妮电话打了进来,战南笙只好作罢。 不过,她在接安妮电话之前,还是把战念恩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战念恩,你现在就给少卿道歉,听到没有?” 战念恩抽嗒嗒地抹了一把眼泪,就对霍少卿哭唧唧的道:“卿哥哥,对不起。” 霍少卿看她哭花了的小脸,冷淡的嗯了一声,“没关系。” 他说完,就对战南笙微微颔首,就打算转身离开的。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战念恩给弄脏了,他要去换衣服。 他不喜欢脏兮兮的。 他转身走了没几步,战念恩就追了上去,“卿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恩恩了,不想带恩恩玩耍了?” 霍少卿没理她,走路拽得生风。 战念恩扁了下小嘴,气鼓鼓地道:“霍少卿,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都不理人?” 霍少卿因为她这句话脚步微顿。 他微侧首看着她,“没有不理你。”只是有点嫌弃罢了。 他不喜欢吵,尤其是哭唧唧还脏兮兮的奶包。 听他这么说,已经跑到他面前的战念恩就对他露出笑脸,俏咪咪地道: “嘻嘻,卿哥哥最好了,将来恩恩长大了,就嫁给你当新娘好不好?” 霍少卿面无表情地回道:“随你。” 他说完,就继续迈开腿往前走了。 战念恩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跟他跟到住的地方。 霍少卿在她闯入他睡觉的地方时,皱起了眉头:“不要跟着我,自己去玩。” 战念恩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卿哥哥,你房间好好闻啊,恩恩想进去参观一下,可以么?” 霍少卿冷淡地拒绝:“不可以。” 说完,就把战念恩给关在了门外。 战念恩不高兴地撇了下小嘴: “霍少卿,你太凶了,恩恩再也不要欢欢你了,将来长大也不要嫁给你这个闷葫芦,哼!” 战念恩说到做到,经年流转以后,她的确追着另外一个男人满世界地跑,直至被伤得体无完肤时,她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个一直寡言少语的闷葫芦在原处等她。 嗯,他好冷。 他面无表情地立在紫藤架下,手上盘着一串沉香珠,清隽俊逸的脸庞冷然地看着她,对她低低淡淡的讥讽道: “公主殿下,天底下的男人难道只有公孙子墨一个吗?是我长得没他好,还是我待你不够好,嗯?” 然后,他便长臂一伸,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哭花的小脸摁在了自己的胸膛里,讥笑道: “别哭了,他欺负你,我都替你讨回来,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故事拉回现实。 那端,战南笙在接通安妮电话后,就传来安妮无比温和的嗓音:“战小姐,方便见面聊一聊吗?” 战南笙想了想,道:“好。你定个位置。” 安妮没想到战南笙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稍稍诧异了两秒后,道:“我等下就会出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稍后就约在我的病房见?” “好。” …… ** 四十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安妮的病房。 她到的时候,安妮正在收拾行李。 看到她进来,安妮对立在病房里的两个黑衣保镖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她话音落下,其中一个黑衣保镖就开口道:“大小姐,总统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此话一出,安妮就冷冷讥讽道:“这里是十五层,我还能长翅膀从窗户飞了?滚出去等着。” 保镖犹豫:“可……” 安妮打断他: “安季风是爬上总统这个位置以后,已经凉薄到了如此地步吗?为了他的前程,为了整个安氏一族的荣辱,我做出的牺牲难道还不够大?我只是想单独有一点点的私人空间也不行?还是说,你们想逼我从这个窗户里跳下去?” 此话一出,那个保镖面色便是狠狠一沉,连忙道: “抱歉,大小姐,我们到外面等您。”顿了下,补充道,“不过您最多只能有半个小时,不能耽搁太久。” 安妮冷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保镖都退下去后,安妮就对战南笙开门见山地道: “战小姐,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我有很多身不由己,我那个爬上总统之位的大哥逼我下嫁陆少衍跟他进行政治联姻。如果我抵死不从,他怕是要我对那个已经曝光了的私生子动手的。所以,我请战小姐过来,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战南笙挑了下眉,道:“跟我聊?我并不能帮助你什么。” 安妮轻笑,道: “你可以。你只需要在我回华夏打这场仗的这段期间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儿子,给他筑起一道坚固的防护墙不让他被任何别有用心的人抓走,我跟陆少帅就有决心抵抗这场政治联姻。” 顿了下,“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可以吗?” 战南笙不明白安妮的做法,她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保护好你的儿子?又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助你呢?” 安妮扯唇,淡淡地说道: “因为这是在帝国的京城,你是顾大帅的掌上明珠,你有这个能力和背景帮我保护好我的儿子,从而让我没有后顾之忧。至于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会帮助我,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你跟我一样,会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以及自由而做出极大的努力。你会为失而复得的孩子父亲做出这样的努力,对吗?” 战南笙坐到了安妮对面的沙发上,神色不明地看了会儿窗外,想了想,道:“陆少衍也是这个意思么?” 安妮坦白地道: “这是我一个人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还没有来得及跟陆少衍说,等我回华夏后会第一时间找他说这件事。” 此话一出,战南笙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道:“他回华夏了?” 闻言,安妮挑眉:“你不知道?他凌晨四点的飞机,现在人已经在华夏了。” 战南笙抿唇,没说话。 安妮想了想,道: “我想陆少衍应该是凌晨四点的时候走得急,又不忍打扰你休息,飞机降落后又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就一直没跟你说。” 战南笙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 她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出于最基本的尊重,陆少衍都应该发一条短信告知他现在的行踪,而不是让她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得知。 不过这种不舒服仅仅持续了几秒,她就恢复了正常。 她对安妮坦白道: “几天前,我听陆少衍说了一些关于你跟……公孙九之间的事。虽然我不知道最后陆少衍是怎么把你的儿子从公孙九那捞出来的,但你说得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阻拦你们这次的政治联姻。” 顿了下,“你儿子现在人在哪?” 听到战南笙这么说,安妮便松了一口气。 她道:“我儿子今年六周岁,跟我姓,叫安子墨。你要是答应替我保护他的话,晚些我会让人把他送到战公馆。” 战南笙点了下头,犹豫了几秒后,问:“公孙九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了吗?” 安妮神情有些黯淡,想了想,才道:“不知道。” 战南笙有些好奇,问:“那陆少衍是怎么让他答应放了孩子的?” 这件事安妮对战南笙没有隐瞒,她道: “陆少衍跟他说,害他锒铛入狱的是公孙家族,对他棒打鸳鸯的是安氏一族,而真正让他痛彻心扉的是我这个狼心狗肺抛弃他的女人。如果只是为了单纯想要报复我这个女人,那伤了孩子确实就能达到目的,但为此他还要付出一条贱命为代价, 根本就不值。所以,陆少衍跟他建议,想要一箭三雕真正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首先他自己得无比强大起来,比如夺权,成为公孙家族的掌权人。因为只有他足够有权有势,才能为所欲为。 等到他有权有势,是教训一个抛弃他的女人,还是教训让他锒铛入狱的家族,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陆少衍答应帮他夺权。但作为条件,他要放了我的孩子以及今后效忠我大哥。” 战南笙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道: “想必最令公孙九恨意难平的并不是来自家族的陷害,而是痛恨在他锒铛入狱时来自你这个女人对他的抛弃。所以,如果报复也有先后顺序,他最想报复的人是你。而在他看来,夺权以后,新总统看在他效忠的份上而会把你这个妹妹嫁给他,他便有了一个可以折磨你一辈子的正当理由,所以他答应了跟陆少衍的交易?” 安妮点了下头:“不错,是这样。” 战南笙道:“所以,你匆匆忙忙回华夏,也是因为要参与帮他夺权这件事吧?” 安妮嗯了一声,道: “差不多吧。为了达到跟陆少衍解除政治联姻的目的,现在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挑出一个令新总统满意的联姻对象,而跟陆氏一族的影响力相比,跟新总统站在对立面的公孙家族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铲除公孙家族现在的势力扶持一个愿意效忠新总统的继承人上位,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 …… ** 战南笙离开安妮病房后,在医院楼下的停车坪就接到了陆少衍的电话。 战南笙撤回打开车门的手,倚靠着车门接通了这个电话。 “笙笙。”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蛊惑心神的意味。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我刚见完安妮小姐。” 闻言,手机那端的陆少衍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她找你做什么?” 战南笙答非所问: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爱先斩后奏?为什么,你决定回华夏都不跟我说一声呢?是觉得我会妨碍你什么,还是根本就觉得没有必要嚒?身为你的女朋友,却要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得知自己男人的行踪,我……其实挺不爽的。” 陆少衍等她说完,颇是有些头疼地掐了掐额角。 他想了想,才低声解释: “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说,一是回华夏是临时决定,那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我怕打扰你休息。二,飞机降落后我就一直被别的事情耽搁,所以就没抽出空……” 战南笙讥笑道: “你没时间打电话,难道也没时间发个短信吗?发个短信很占用你的时间么?你每次一有什么事,一消失就完全是音讯全无,除非是你想联系我,我想要打听你的消息那简直比登天还困难……” 战南笙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她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但还是无法遏制那股憋了好些天的委屈,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么?你哪怕稍稍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我会担心我孩子的父亲这么久也不给我个消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会不会又受伤了?他究竟又被什么麻烦的事缠上了…… 你稍稍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你也应该能体会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吧?每天给我报个平安很困难吗?你来是一阵风,走也是一阵风,撩得我心头卷起巨浪又不闻不问,空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我这么个人,我……真的很生气,陆少帅。” 陆少衍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 除非必要,他鲜少有社交。 面对战南笙的控诉,他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习惯的确存在问题。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很抱歉,我确实存在问题……” 战南笙打断他: “你真的觉得很抱歉吗?如果你觉得很抱歉的话,就不会事事都把我排在最后一位,什么事都从不跟我商量就自己一个人独自决定了。” 陆少衍道: “不跟你说,一是怕你担心,二是怕你胡思乱想,三也是觉得有些事跟你说只会徒增你的烦恼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就下意识地选择不说。当然,如果你特别在意,我保证以后做什么决定之前都会跟你说,好吗?” 战南笙在意的是被忽视以及不被需要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在意什么。 情绪冷静下来后,战南笙好似也没那么生气了。 她将先前跟安妮见面的事同陆少衍说了一遍后,道: “我答应安妮会在你们联手铲除公孙家族期间保护她的儿子,这或许是我现在唯一能为我们在一起做的事情了。” 说到这,沉默了几秒后,补充道, “陆少衍,坦白来说,比起从前的慕西洲,你并没有让我觉得你会比他好。至少,你没有让我觉得被爱,而伤得我体无完肤的慕西洲哪怕是在坠江的那一刻,我都有一种被他深爱着的错觉。有时候,我也不想拿你跟过去的慕西洲相比,可是毕竟那些爱意曾经存在过,所以才显得眼前的你并没有那么令我……心动吧。” 她的话,让陆少衍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他没说话。 战南笙便挂了他的电话。 这是陆少衍第一次因为失去从前的记忆而恼怒非凡。 也是他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恢复从前的记忆。 无论是以何种办法以及何种形式,只要能帮助他恢复记忆,他都愿意尝试。 思及此,陆少衍就把梁生给叫到了面前,冷声吩咐道: “你最近抽空打听一下关于对失忆患者有很好帮助的医疗诊所,多联系几家,联系好以后就安排来见我。” 梁生应了一声好以后,说道:“主子,公孙九人已经到了,您要现在见吗?” “让他等。” “是。” 梁生退下去后,陆少衍从新拿起手机翻出战南笙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次响了挺久,女人都没有接。 生气了么? 陆少衍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漆黑的眼瞳里藏着一团阴郁之气。 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好,省得因为误会或者是距离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呢。 陆少衍这样想,就给战南笙发了一条短信: 【我这段时间肯定会很忙没空陪你。如果你愿意来陪陪我,我可以安排专机去接你。等这边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会陪你跟孩子在京城……定居,好吗?】 第384章 他将女人扛上肩,沉声道:我爱你才 嗯,战南笙没有回他。 战南笙就是故意不回的,毕竟这条短信看着挺真诚,其实她太清楚摆在他们当中的现实问题。 他说的未必能做到。 何况,男人都是劣根性的,该给颜色的时候是一定要给颜色的,不然惯得不成样子以后吃苦的是她自己。 就这样,战南笙连续晒了陆少衍三天。 大年初八的一大清早,战南笙被林妈强行从床上挖了起来,“大小姐,你快起来吧。” 战南笙这几天虽然在跟陆少衍冷战,但她并不空闲。 家里除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霍少卿以及安子墨这两个孩子,再加上战长生的儿子,加起来一共六个孩子。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各的不同,何况这些孩子还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所以,将每个孩子都照顾好,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和忍耐力的大工程。 战南笙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当然也相当辛苦。 她被林妈从床上强行挖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恼火的,她不耐烦的对林妈吼道: “林妈,你干什么呀?这才几点,我都还没睡好呢……” “大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在跟什么男人谈恋爱啊?大清早的门卫就说,战公馆的大门口来了两卡车的玫瑰花,指名道姓是送给您的,他们正在往下面卸货,门卫看那些花估计能铺满整个战公馆的草坪。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后面谢了,当垃圾处理起来也挺费事的,所以想问一问,您要怎么处理……” 战南笙思维迟钝了十几秒后,大脑才接收到林妈说的话。 她将枕头从自己的脑袋上拿开,睁开了眼,嗓音还是带着一些不耐烦: “这点事情也需要特地跑上来找我吗?我就算跟男人谈恋爱,也不会找这种浮夸到脑残的纨绔子弟。有病吧?送花送两卡车,他怎么不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这更能显得他的与众不同……” “大小姐,也有星星的。”林妈打断战南笙,“门卫说,还有一颗差不多像你这么高的星星形状的特级粉色水晶,在阳光下,那水晶特别好看,据说价值连城,老值钱了。” 林妈这话一出,战南笙就想到了什么。 她手指随意地梳理了一下长发,对林妈道:“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依言,林妈拔下战南笙正在充电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大小姐,你究竟是在哪招惹的桃花债啊?以前追求你的男人也不少,大手笔的也不是没有,但像这么……浮夸的,确实独树一帜。” 战南笙从林妈手上接过手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孩子的死鬼爹吧。” 林妈至今都不知道战南笙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慕西洲,她一直以为是蒋少男的。 因此,她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无比愤怒的道: “大小姐,怎么会是蒋少男那个不要脸的?他抛妻弃子婚内出轨,都跟你离婚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对你做出这种臭不要脸的事?我现在就叫人把花给铲了,水晶打了……” 战南笙打断她:“不是他。” 林妈:“……不是他?大小姐,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战南笙已经不理她了,她拨通了陆少衍的电话。 估计被晒了几天,男人长了记性,接电话都会秒接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温温缓缓的男低音,“战小姐,能让你主动理一理我可真是不容易。” 战南笙挑了下眉,问:“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让你大清早的这么膈应我?” 闻言,手机那端的陆少衍就皱起了浓黑的眉头,“花你不喜欢,还是水晶你不喜欢?” 战南笙坦白道:“鲜花和珠宝什么的没几个女人会不喜欢,但像个没有品位的暴发户似的强行制造浪漫,确实没办法讨我喜欢。”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虽然你五年前基本上没给我送过花和珠宝,可那时候好歹品位还是有的。如今,你不至于因为失忆了且换个身份就变得如此没有品位了吧?陆少帅,究竟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盲目地认为这么做就能哄我高兴的啊?” 确实是有人给陆少衍出了馊主意。 这几天,陆少衍因为被战南笙冷落,且他在华夏国抽不开身回来哄她,所以就电话找了他以为很了解战南笙的霍九枭帮忙。 霍九枭跟陆少衍第一次见面那天就被揍得凄惨,他不对陆少衍背后捅刀子都算是他仁至义尽。 所以,是为了报复陆少衍也罢,还是为了膈应战南笙也好,当陆少衍找到霍九枭时,霍九枭就给陆少衍强行灌输哄战南笙高兴很简单,只要鲜花珠宝堆成山,就一定能博得美人欢心。 陆少衍因为急于要跟战南笙求和,所以也没有多想,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现在,他听战南笙这么问,就知道是搞砸了。 陆少衍满胸腔的恼意不好冲战南笙发作,只能忍着,想着日后再找霍九枭算账。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了战南笙的问题,说道:“是霍九枭。他说,你喜欢特别浮夸的浪漫方式。” 闻言,战南笙就讥笑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你特别作,当年我们的婚礼都是举世瞩目的跨世纪婚礼,至今都无人超越我们当年婚礼的排场。” 战南笙被这话给气笑了。 她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后,懒懒讽刺的调子: “他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是说,你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不是个好鸟,你跟他不是一路人的?怎么,这是跟他打了几个电话后,兄弟之间的友情也能旧情复燃吗?你就这么相信他?陆少帅,别说婚礼了, 咱俩的婚戒都扯完结婚证的第二天候补的,哪来的跨世纪婚礼?说起来,女人混成我战南笙这个样子也是真的挺失败的。我特么的连三个孩子都生了,还没有披上过婚纱,听起来是不是十分可笑也可悲呢?” 陆少衍:“……” 如果可以,陆少衍现在就想把霍九枭给抓到面前,然后亲自动手对他大卸八块。 陆少衍喉头滚了又滚,才低低哑哑地开口道: “抱歉,是我……想哄你高兴的诚意不够,我不该找一个不靠谱的人打听你的喜好,更不该自己不花心思。” 一个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却连婚纱都没有披上过,这个认知让陆少衍有种身为男人而感到羞耻。 一个男人,得差劲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自己的女人委屈至此? 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 “笙笙,好像我说什么都没办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没办法减少带给你的委屈。可是,我想要跟你和好的心意是真的,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冷战了,好吗?” 战南笙也不是真的要给陆少衍找不痛快,只是话赶话而已。 打从她意识到爱上慕西洲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指望这个男人能给她制造什么浪漫或者是惊喜,她早就习惯了。 这么想着,战南笙心情就好了一些,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陆少衍大概将他目前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后,道: “今天我会把公孙九引荐给新总统认识,如果能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后面进度就会很快,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就把你和孩子都接过来……” 估计觉得自己这么说女人会不高兴,又改口道, “或者,我扔下陆少衍这个身份陪你定居在京城也行。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你不要嫌弃我一无所有就好。” 兴许是他后半句多少有些诚意,让女人心情很不错。 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语调里透着一丝轻快,道: “我要的从来不过是你一个态度,难不成真的要让你撇下这个身份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让我养吗?我替你养三个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你还想让我再养你这么一个小白脸吗?你好意思,我都替你不好意,我大哥他们也不会让我这么干的。” 闻言,手机那端的陆少衍薄唇就微微上扬了两分,嗓音低低淡淡的,十分蛊惑: “那就恳求战大小姐赏个脸,给我一个养活你和孩子的机会,嗯?” 其实战南笙心理上已经是没有悬念就答应了,只是她还是有些傲娇地回道: “再说吧,你上下嘴皮一动,我就要给你机会,你脸比其他追求我的男人脸大吗?” 陆少衍:“……”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陆少衍,你真的会撇下陆少衍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权利光环而陪我定居在京城吗?” 陆少衍很快就回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能?因为当年慕西洲为了权利而抛弃过你,所以你一直因为这个耿耿于怀吗?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从前我是慕西洲时,我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爬到戚家军新少主的位置, 后来我换了个身份也能摇身一变成为华夏威名赫赫的陆少帅,我就有这个养活你跟孩子的能力。无论我是谁,我变成什么样,哪怕是一无所有,我委屈自己也不会苦了你跟孩子。所以,为了你和孩子,我可以舍弃华夏的一切,陪你留在帝国京城从一无所有开始。” 感动么? 多少会有一些的。 毕竟,这是纠缠了战南笙许久的心结。 跟陆少衍结束通话后,战南笙就去了战公馆的大门口看花去了。 她到的时候,正好两卡车的玫瑰花全都卸完了,放眼看去,鲜花似火,倒也有种视觉上的壮观。 在那一大片的花海里,战南笙也看到了那颗造价非凡的粉色水晶,虽然先前嘴上嫌弃,这会儿又涌出一股说不来的甜蜜。 那边,霍九枭从车上下来时,看到的就她一脸的痴状。 他暗啧了一声,偷拍了一张她的背影转手发给了陆少衍以后,就朝她走了过去。 战南笙看到他,就做出头疼状。 这男人来找她,基本上没好事。 因此,战南笙第一眼看到霍九枭就没有给他好脸色,态度极差的道:“你来干什么?” 霍九枭嘴里斜咬着一根香烟,样子又痞又慵懒,道: “当然是来找你。”顿了下,就嗤笑了一声,“怎么样,你家陆少帅这高调炫浪漫的态度,还不错吧?” 战南笙睨了他一眼,“霍九枭,像你这种从头损到脚的男人,我要是李念,我也不要你。” 霍九枭讥诮:“战大小姐,像你这种从头作到尾的作人精,全世界的女人都死绝了,我要是回头看你一眼,我就把眼珠子给扣出来。” 战南笙懒得跟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人耍嘴皮子。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大清早的跑到我家大门口就是来跟我吵架的?” “老子闲的?” 战南笙冷嗤:“你看起来确实不务正业!” 霍九枭掸了掸烟灰,就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他开门见山地道: “我查过了,那个叫欢欢的孩子虽然是秦少衍的但却不是李念生的。但李念在入狱的第一年确实流过产,我想知道为什么?帝国刑法对于怀有身孕的死囚都可以暂缓执行刑罚,她既然怀孕了,为什么还是被判?为什么……又没有保住?” 顿了下,语调就变冷了一度,“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话落,战南笙就冷冷讥讽道:“霍老九,你都查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信你接着往下查你会查不到。” 霍九枭坦言: “当然能。但太浪费时间。我不想把我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我只想要知道真相,知道结果,我才知道要怎么对症下药哄回她的心。”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淡地说道: “你大概是哄不回来了。当年各种证据都指向她,她是撞伤戚薇薇的肇事凶手,她在被刑事拘留之前有向你寻求过帮助,说她是被栽赃陷害。但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因为吃她跟秦少衍的醋而对她见死不救,甚至到了后来她被送上法庭你也是无动于衷。 她甚至都差点下跪求你,让你找个好的律师……结果,你还是袖手旁观。她以一人之力,根本就不敌幕后那股推她走向深渊的黑暗势力,她被官司缠身的那阵子我正在北洋省进行产后康复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当初我但凡第一时间知道一定会出手帮助她。 后来,她前脚下大狱,后脚你就委托律师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你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落井下石,不仅跟她离婚还转身就娶了莫十一那个女人。你觉得在那种万念俱灰的情况下,发现已经怀上你孩子的李念她会心甘情愿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吗?” 霍九枭在战南笙这番话中,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可他又是那样无比平静的抽着烟。 他在掐灭猩红的烟头后,嗓音裹着一层阴冷,问:“所以,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 战南笙都恨不能在这时给他一耳光,她冷笑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阴暗?她虽然恨极了你,但再怎么痛恨她也明白孩子是无辜的,等她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且有打算生下她时,有人在她饮食里动了手脚,下的是那种慢性毒药,需要日积月累才会毒性发作的那种。 孩子是在她腹中六个月大已经完全成型的时候没了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个已经完全成了型的胎儿远比前三个月流产的一滩血水要更能打击一个女人。孩子没了以后,她想过死。但在那个时候,她的狱友帮助了她。所以,这也是李念为什么帮助她这个狱友照顾欢欢的原因。” 霍九枭周身气场已经完全阴狠了下去,双目通红地望着战南笙,静了许久,他才哑声问: “知道是谁干的吗?是谁下的药?究竟是谁?” 最后四个字‘究竟是谁’霍九枭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战南笙被他吼得心脏都跟着颤了几下,她皱眉怒道: “你特码的问我?不是显而易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莫十一更痛恨李念?莫十一做梦都想弄死李念,你难道不知道?虽然至今,我都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戚薇薇那场车祸是莫十一一手策划的,也没有证据证明李念的孩子是被她下药害死的,但女人的直觉基本上骗不了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莫十一干的。” 霍九枭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当年,你深爱着莫十一的时候,为了救她的命威逼利诱让李念给她捐了一颗肾。如今,你回头且看一看,这个被你救活的女人她该有多罪大恶极。霍九枭,我想不明白,既然你那么想追回李念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她心里最大的芥蒂是什么吗?你把她最痛恨的人给处理了,她或许会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呢?” 霍九枭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转身朝他的车走过去。 战南笙以为他这是打算转身离开的,结果一两分钟而已,他就去而复返。 嗯,他不是一个人。 还有被他从车上强行拖拽下来的……莫十一。 战南笙看着被霍九枭怒摔在她面前的莫十一,眉头深深皱起,冷声道: “你把这个垃圾丢到我的面前干什么?” 霍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没有证据证明她做的那些恶事?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折磨到她不打自招。” 战南笙眉头皱得更深:“霍九枭你有病吧?你想犯罪别拉上我。我没功夫陪你疯。” 她话音刚刚落下,莫十一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未等战南笙反应过来什么,她的腿就被痛苦不堪的莫十一给抱住了,“战南笙,你帮帮我,救救我……” 战南笙不知道莫十一怎么了,莫十一整个人都因为痛苦不堪而面目狰狞的厉害。 她想甩开莫十一,但莫十一却犹如濒临绝境的困兽,拼尽全力地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 战南笙不想掺和这件事,在这时叫来保镖,把痛苦不堪的莫十一给强行拖开了。 莫十一再被强行拖开没多久,她整个人就因为难以忍受巨大的痛楚而蜷缩在地上打起了滚。 战南笙看着她无比痛苦的样子,眼底没有任何的同情。 她目光在莫十一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抬眸朝霍九枭看过去,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霍九枭扯唇,笑得异常阴森: “我最近从苗疆弄了几条专啃噬人血才能活着的虫子,这种虫子是寄生物,一旦在人体器官落地生根,短期内就会生产千千万万个虫卵。除非……” 拉长调子冷笑着,继续补充道, “除非用特殊的打虫药,否则她最后会由内而外被这种蛊虫啃噬得千疮百孔,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霍九枭说到这,就让人把抱膝打滚的莫十一给摁住了手脚,使得她面朝上只能因为痛楚而面目狰狞地望着他。 霍九枭居高临下地看了会儿她,道: “莫十一,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你不说实话,我就是搭上我这条命把你们整个莫家都给得罪了,也会把你给活活的折磨死,你要不要试试?” 最可怕的就是那种不要命的人。 霍九枭显然不是开玩笑,已经被折磨的理智接近崩溃的莫十一终于知道怕了。 比起现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宁愿吐露真相,哪怕是被判刑坐牢,也不至于会被判死刑,何况她相信她的父亲会想办法救她的。 几番纠结,莫十一最后全都和盘托出了。 霍九枭将她犯罪事实都录音好以后,对他的属下使了个眼色,道: “把录音还有这个垃圾给老子扔进派出所去,就扔给慕景川慕局长吧。” 此话一出,痛楚不堪的莫十一就抓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你……你还没有给我药……药,给我药……啊——”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霍九枭一脚给踹出了一米远。 莫十一因为这一脚,以及来自腹部痛苦不堪的折磨而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霍九枭的话在这时冷冷地响起,对她无情地宣判道: “莫大小姐,胆子还真是小。我信口胡说了个理由,看把你吓的?都尿了昂?” 此话一出,痛楚不堪的莫十一就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你说什么?” 霍九枭扯唇,冷冷讥笑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虫子。只是给你喂了几粒让你腹痛难忍的药而已。算着时间,差不多半小时后药效就会结束。” 顿了下,在莫十一无比痛恨的目光中对她无情宣判道, “莫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就那么痛快就死去的。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的每一天都比现在还要煎熬十倍甚至是百倍。” 他说完,就撤回了落在莫十一身上的目光,吩咐他的属下:“把她扔进派出所。” 莫十一被带走后,战南笙看他的目光就变得愈发一言难尽了。 霍九枭眯起眼,讥笑道:“怎么了昂,战大小姐?” 战南笙被他邪肆的目光看得头皮都发麻,她坦言道:“我只是觉得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你这种疯狗。” 霍九枭扯唇,要笑不笑的口吻: “所以,战大小姐,你不帮帮我吗?不然,我哄不回心头所爱而心理扭曲的话,万一对你和你的孩子做出什么,岂不是覆水难收了?” 战南笙:“……” 霍九枭的话还在继续: “又不是逼你做什么了不起的牺牲,你只需要帮我在她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比如,替我向她转达一下,当年我在跟她离婚后转身娶了莫十一,是因为跟莫十一达成了交易。因为只有我这样做,莫十一才同意对她少判几年,否则你以为当年她那个处境仅仅只是被判几年吗?” 战南笙:“……” 正说着话,李念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了下来。 她几步就走到了霍九枭的面前,然后在霍九枭一脸的错愕中对着他的面颊就甩下一份文件,讥笑道: “霍九枭,你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爱我吗?我最新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得了尿毒症,已经出现肾衰竭了。” 顿了下,语调透着一股浓浓的讽刺, “别人的肾我都不稀罕,我就想要回我的,或者是你的。捐一颗你的肾给我,或者把我的肾还回来,我就给你一次求复合的机会,怎么样?你能吗?” 霍九枭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嗓音沙哑至极,“你说什么?尿毒症,怎么会?” 李念讥笑道: “怎么不会?毕竟,我只有一颗肾,身体本来就比正常人弱,得这种病很意外吗?”顿了下,“你这副表情,好像并不愿意做出牺牲来救我,是吗?霍先生。” 霍九枭喉头滚动了两下,就在李念一声尖叫中将她给扛上了肩往自己的车上走过去,边走的过程,边道: “是不是真的得了这个病,得去医院验了才知道。如果你真的得了这种病,算我霍九枭认栽,我会捐肾救你。” 顿了下,话锋一转,补充道, “但如果你仅仅只是为了膈应我而欺骗我,老子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李念,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了,你大哥何以琛至今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来,你究竟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我爱你,才会纵着你,哄着你,惯着你……你别太给脸不要脸,非得逼我对你动粗,听清楚了没有?” …… 第385章 男人捧起她的小脸吻了吻,低笑道: 霍九枭在骂骂咧咧中把李念弄走后,战南笙许久才自己的视线从他们走远的车上撤回。 …… 这件事以后,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 那天,战南笙在花园里用剪刀修剪桃花,她打算用修剪下来的花枝插花瓶。 正剪得起劲的时候,林妈急色匆匆地来找她,道: “大小姐,出事了,戚老带着戚家军把我们整个战公馆都给包围了。” 战南笙眉头微微蹙了下,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道:“你去把三个孩子都给我领过来。” 林妈道:“好的,大小姐。” …… 五分钟后,战公馆南苑的会客大厅。 战南笙看着那时隔五年的白发老者,他好像苍老了些,可精神头却十分饱满,看来这些年过得挺不错的。 看到她领着三个孩子进来,那原本还挺镇定自若的白发老者就情绪有些失控了。 他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被她领着进来的三个孩子,好一会儿,才强作镇定地道: “……战小姐,我能抱抱这三个孩子吗?” 战南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基本上就确定戚老已经知道了这三个孩子的身世了。 战南笙想起五年前被这老家伙为难的种种过往,多少是有些埋怨。 她落座后,就对戚老道:“我若是拒绝,你是不是还打算抢孩子?” 戚老一下就被噎住了。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戚老弄这么大的阵仗,把我们整个战公馆都包围了,是来者不善吧?” 话落,戚老就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我……我现在就让人把军队给撤了。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是想……想看看这三个孩子。” 战南笙冷淡的嗯了一声,道:“孩子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戚老被噎得很不是滋味,他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战南笙,道: “笙笙啊,当年我跟西洲的母亲的确是对不起你,这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人家,让我抱抱孩子?我就抱一下,抱完我就立马走人,行吗?” 战南笙扯唇,讥诮道:“不行。” 此话一出,戚老眼眶都快湿了,甚至连说话的腔调都显得卑微了:“那你想我怎么样,才愿意?” 战南笙挑眉,道:“不想怎么样,就是不乐意让你抱他们,因为你不配。” 戚老:“……”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指着我的鼻尖对我冷嘲热讽,说我就是个不能下蛋的鸡,生生的拆散了我跟我最爱的男人。时隔五年,那些对我造成的伤害看似愈合了, 但那些伤疤,还是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从前被羞辱的过往。所以,戚老先生,我没那么大度能做到不计前嫌。我今天,能把三个孩子领出来让你见一见,对你已经是极大的仁至义尽了。” 戚老眼眶彻底湿润了,一颗心就像是被猫抓了似的,七上八下的十分不舒服。 他觉得,都是他咎由自取,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一颗浑浊的老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的腿。 戚老擦了把眼睛,低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仰头看着他。 小家伙眉眼生的精致,黑溜溜的大眼睛特别漂亮。 戚老心情激动,立刻就要俯身下去把战念恩给抱起来时,战念恩就被战南笙给抢先一步抱走了。 戚老本来就馋孩子馋得要死,差点就抱到了,结果又扑了个空,这会儿整个人都心痒难耐得不行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战南笙,道: “笙笙啊,你看要不这样吧?我把我名下的所有个人资产都转给你,你就让我抱一下吧?” 战南笙轻笑:“戚老,我看起来像是差钱的人吗?” 戚老:“……” “妈咪,这位老爷爷是谁?他为什么看着我们的时候会哭啊?” 战念恩奶声奶气的嗓音听得戚老心里更痒了。 他见攻克战南笙无果,就开始对战念恩进行糖衣炮弹的攻击,他笑呵呵的道: “小乖乖,我是你的曾外祖父,你给曾外祖父抱抱,曾外祖父就给你甜甜的糖果,好不好?” 战念恩心动,问:“什么样的糖果?恩恩,想要彩虹糖做的城堡,可以玩又可以舔一舔的那种。” 闻言,戚老就笑咪咪的了。 他心情激动地道:“别说彩虹糖做的城堡,你就是要天生的星星月亮,曾外祖父都能给你摘下来……” 战南笙打断他们:“那你现在就去摘。” 戚老:“……” 战南笙在这时吩咐林妈:“林妈,送客。” 战南笙说完,就抱着战念恩,对另外两个儿子道:“念孝,念生,跟我上楼去。” 战南笙的两个儿子,战念孝和战念生,模样一个长得像慕西洲,一个长得像战南笙,都是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孩子。 戚老光是看着就眼馋得不行,他想多看几眼,但显而易见战南笙不乐意。 戚老想了想,觉得认亲这事不能急,得徐徐图之。 戚老见好就收,在战南笙带着三个孩子就快要走出他的视线时,他开口道: “笙笙啊,这次呢……是我唐突了,过来也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下次我……我一定长记性。下次,我还来看孩子,就看看,不抱也行……” 战南笙知道她现在做这些没什么意义,毕竟血缘这种关系太微妙了,并不会因为她的干预就能改变他们存在血缘关系的事实。 之所以这么做,大概只是想到自己当年被那样对待想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罢了。 早晚,他们还是会相认的。 “妈咪,曾外祖父是什么意思?” 战念恩的声音打断了战南笙的思绪。 战南笙回神,耐心地解释,说道:“曾外祖父的意思就是你爹地的外公。” 战念恩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她问:“那我们的爹地是谁?我听家里的佣人说,蒋爹地不是我们的亲爹地呢。” 战南笙:“他们胡说。” 战南笙的大儿子战念孝在这时说道:“他们没有胡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慕西洲。是他抛弃了我们?” 战南笙:“……” 战南笙的二儿子战念生也跟着道: “大哥说得没错。那个死鬼男人就叫慕西洲,我们都跟舅舅打听清楚了。舅舅说,当年是他抛弃了我们母子四人,他是个负心汉!” 战南笙:“…………” 战南笙觉得自己要好好跟战长生谈一次了,这狗男人自己婚姻不幸福,就开始来搞她的孩子。 战念恩奶声奶气的嗓音也在这时响起: “妈咪,我们爹地真的是负心汉吗?如果不是负心汉,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见我们?他人在哪里啊?如果他是个负心汉,妈咪你就不要欢欢他,好吗?恩恩想让妈咪只喜欢陆爹地,陆爹地才是妈咪的理想型。” 提到陆少衍,战南笙也是气不打一处出。 这狗男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两三天才给她打一次电话,当个普通朋友都不配,更何况是男朋友? 越想战南笙越窝火,她在战念恩话音落下后,就开口说道:“他也是负心汉,你不要跟我提他。” 战念恩撇了下小嘴,想起了一件令自己十分不高兴的事,不开心地道: “妈咪,子墨哥哥说,他的妈妈过两天就会来接他回国了,恩恩舍不得子墨哥哥,呜呜……” 几个孩子里,老实说,战南笙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个安子墨了。 除了霍少卿,这几个男孩里就数安子墨长得最好,当然也数他最邪气。 别看他跟霍少卿一样,话少,但特别狠。 战南笙好几次看到他虐待花园里的流浪猫。 所以,战南笙巴不得安妮早点把这个阴气沉沉的小坏蛋给接走。 因为,她在战念恩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哭什么?他的家本来就不在我们这,离开也是早晚的事。你有那么多哥哥姐姐陪,少他一个也不差。” 战念恩撅起小嘴: “可是恩恩最喜欢子墨哥哥,子墨哥哥会给恩恩抓虫子玩,那种细细长长的虫子,还会吐舌头哩……” 战南笙的大儿子战念孝在这时打断她:“笨蛋,那不是虫子,是蛇。” 战念恩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蛇也好玩,有子墨哥哥在,它都不敢咬我呐。” 话落,战南笙的二儿子战念生开口道:“傻瓜,它不是不咬你,是少卿在它咬到你之前把蛇给打跑了。” …… 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就道出了很多令战南笙心惊肉跳的秘密。 但每一次两个哥哥攻击安子墨不好时,战念恩都会第一时间维护。 战南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把战念恩给单独带进了书房里。 她板着脸子问战念恩: “你不是说,你一直最喜欢的是少卿的?怎么才跟那个安子墨玩了几天,你就什么事都向着他了?” 战念恩委屈地扁着小嘴,道: “霍少卿就只知道抄经念书,跟个闷葫芦似的,根本就不知道陪恩恩玩。子墨哥哥不一样,他带恩恩下水摸鱼上树掏鸟蛋,还会抓蛇,恩恩喜欢……” 战南笙:“……” 四五岁的小朋友,跟她讲道理肯定是讲不明白的。 她这个年纪正是淘气玩耍的时候,自然更喜欢新鲜有趣的事物,相较之下会喜欢花样多的安子墨也很正常。 战南笙跟战念恩聊了一小会儿,就让林妈把她带下去了。 她在这之后,给远在华夏国的安妮打了个电话。 对方几乎是秒接。 电话接通后,最先就传来安妮温淡的声音,道: “战小姐,我正好要打给你,你就先打来了,是我家子墨闯祸了吗?” 战南笙答非所问: “安小姐,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想必你们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吧?你什么时候来把你的儿子接走?坦白来说,我并不喜欢你的儿子。” 战南笙说话相当直白,可安妮并不生气。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从小就古怪,就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别人。 因此,安妮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平静地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战小姐能亲自帮我把儿子给送回来……” 战南笙被这话多少给刺激到了,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将满胸腔无名的恼火给强摁了下去。 她道:“安小姐,我没有这个义务吧?” 安妮轻笑道:“你是没有这个义务。但……” 安妮的话始终很温和,带着一层柔柔的笑意,很淡的说道: “但我保证,你帮我跑这一趟,会有……不小的收获。至少,你会谢谢我。” 说到这,安妮顿了下,道: “战小姐,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如果决定要来就给我打电话吧,到时候我安排人去接你。如果你不来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另行安排人把子墨接过来。” 说完,安妮就挂了战南笙的电话。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战南笙在这个电话以后,觉得这个安排应该是陆少衍的意思。 这个男人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偶尔不忙的时候或者是想起来的时候才会给她打个电话,他这么做难道是想给她什么惊喜吗? 可战南笙一想到上次那两大卡车的玫瑰花,她又觉得,与其期待他制造的惊喜,还不如在家闷头睡大觉更有意思。 当然,想是那么想,最后还是因为遏制不住心中那微末的神秘以及期待感,她第二天就带上安子墨搭上飞机前往华夏了。 飞机在三小时后平安抵达华夏西京机场。 但,战南笙牵着安子墨从通道口出来后却没有看到来接他们的人。 她正要打电话给安妮时,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后脑勺就被重重击了一下,随后眼帘一黑人就往前栽了出去。 安子墨看着那原本还站姿笔挺的女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人敲昏时,一双湛蓝色的黑瞳瞬间就凝缩到了极致。 就在他要尖叫向周围人群求助时,自他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无比温柔的嗓音。 “子墨。” 闻言,安子墨就下意识地回头。 他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温柔女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人把她敲昏?” 安妮伸手就要牵他,但却被安子墨给拒绝了。 安妮眸色黯淡了几秒,说道: “还在埋怨妈妈这些年没有将你接到身边照顾吗?如果是因为这个跟妈妈生气,妈妈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从今天起,妈妈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好吗?” 许是她的话打动了安子墨,安子墨终于舍得给了她一个好脸色,问:“真的吗?” 安妮嗯了一声,道:“真的。” 安子墨点了下头,目光落在一个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身上,“他是谁?为什么,我长得那么像他?” 安妮牵起他的手,指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公孙九,对安子墨道:“他是你的生父,公孙九。” 安子墨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谁,反正他潜意识里对父亲的概念很淡。 他现在只关心为什么他们会把战南笙敲昏,又让人把她给弄走了。 因此,他视线很快就从长相十分邪气的俊美男人身上撤回,问安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敲昏笙姨,你们究竟要对她做什么,你们不能欺负她……” 安妮看着安子墨因担忧而紧张起来的小脸,心下有几分欣慰。 能让她这个冷血儿子变得这么有情有义,也是挺难得的。 看来,战大小姐育子挺有方。 思及此,安妮道:“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她不会有事。” 安子墨眉头皱了起来:“可是你们的人打昏了她……” 安妮轻笑道:“不是我们打的。是她的男人想……给她一个特别不一样的惊喜,所以才那样做的。” 安子墨:“真的吗?” 安妮:“妈妈保证。” …… ** 战南笙意识还没有完全传回大脑时,就感觉整个人都被一块巨物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睁开眼,却发现她的眼睛被蒙住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什么都看不见而身体明显是在被人侵犯的感觉,让战南笙整个神经蓦然就绷到了极致。 她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可越是挣扎,压在她身上的温热躯体就越是将她磨蹭得厉害。 体力上的明显悬殊,以及对所处环境的强烈不安,令战南笙惶恐到了极致。 她感觉自己被吓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几番强作镇后,见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时,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 但,她此时发出来的嗓音却颤抖得厉害: “你……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若是贪图钱财,你现在就把我放了,我可以给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果你是贪图美色,那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吧,别自掘坟墓了。你在绑架我之前, 难道就没有打听清楚我是谁的女人吗?你现在放了我,拿上我给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去找各路美人陪你快活,这生意不亏。但你若是强行对我做这种事,我保证你连死都不会有全尸的……唔——” 她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因为男人已经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朝她深吻了下去。 从他扣起她的下巴,探入她的口腔以后,就是霸道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攻击。 绵密到汹涌的吻,令战南笙根本就无法承受,但她的激烈反抗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助兴剂罢了。 终于,当这个吻绵延到她的耳边时,她整个迟钝的大脑顷刻间就像是闸门泄洪般,狂涌出一个念头——慕西洲?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产生,战南笙就破喉而出,恼羞成怒的吼道:“慕西洲?” 伴随沉沉闷闷的男人低笑声,男人揭开蒙在她眼睛上的黑色布料,“叫我什么?” 男人嗓音就像是喝醉了一般,低哑的厉害。 然而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愤怒的朝他的面颊上打过去一巴掌。 男人也不躲,等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巴掌以后,就又朝她深深吻了下来。 许是知道进犯的人是谁,也许是在打了男人一耳光以后莫名有一些心虚,战南笙竟然就忘了要抗议。 等她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要直蹦主题时,她连忙用手抓住他那只作恶的手,“你究竟是陆少衍还是慕西洲?” 真不怪战南笙这么问。 毕竟,以她对陆少衍的了解,陆少衍不会对她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只有慕西洲那个厚颜无耻之徒,能干出这种下作又恶劣的事。 果然,男人终于在她这句话音落下后,稍稍停下了动作。 他蓄着浓稠情欲的黑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女人绯红不堪的小脸,低笑道: “真是难得,在这种时候战大小姐的脑子竟然还能转得这么快,我果然是爱上了一个……挺难搞的女人啊。” 顿了顿,就在女人满脸的怔然中,俯首在她泛红的眼皮上轻轻地吻了吻, “好久不见,小骗子。” 伴随男人这句话落下,战南笙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了。 只有慕西洲才会叫她小骗子的。 慕西洲任由她哭了好一会儿,才俯首将她面颊上的眼泪全都吻了干净,然后手臂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给捞入了怀里,低低闷笑道: “怎么,看到我这个死鬼前夫,你不高兴了?” 战南笙挥拳朝他胸口打过来,如雨点儿般的又急又密。 可慕西洲知道,她根本就舍不得打他,那一点力气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任由女人撒了会儿气,然后捧起她的小脸,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嗓音嘶哑得厉害: “小骗子,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是不是,特别恨我,嗯?” 战南笙眼泪还是掉的很凶,但情绪已经不似先前那么激动。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带着哽咽的调子问,“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慕西洲手指触上她的面颊,又来到她的后脑勺,在掌心稳稳扣住她的后脑勺以后就将朝她吻了下去。 这次吻的不似先前那么激烈,但却多了一丝缠绵悱恻的蛊惑。 战南笙很快就沦陷在他的蛊惑里,迷迷糊糊之中就被带入另一个跌宕世界时,男人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也就十多天前吧。” 也就十多天前吧? 哈! 看看这个狗男人,他有多么的恶劣! 战南笙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整个人就再也不配合男人的进犯了。 她舔了舔潋滟的红唇,然后就撇开脸,躲着男人落下来的亲吻,身体也是本能的排斥着。 这种事情,如果女人不配合,男人就算再怎么的急不可耐,那在精神上也不会被满足。 因此,慕西洲很快就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抽身离开女人,将女人从新捞起圈坐在自己的怀里,并使得她汗津津的面颊面对着自己,“生气?” 战南笙当然生气。 她不说话。 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剥的一干二净了,慕西洲怕她冷着,扯过薄毯盖住她也盖过自己。 他在这之后捧起她的脸,幽黑的凤眸蓄着缱绻笑意,嗓音低低缓缓的道: “恢复记忆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一来那时确实太忙顾不上你这边,二来也是筹备着想给你一个惊喜……” 话落,战南笙就舔了舔红唇,随即拉长调子,讽刺地笑道: “你让人在机场把我敲昏,然后把我绑架到你的面前被你强,你管这个叫惊喜?” 第386章 他在她面前蹲下去,嗓音宠溺而缱绻 战南笙这么说,慕西洲就知道她对这件事已经不是一点点生气,而是相当生气了。 他眉头皱了起来,薄唇在女人气鼓鼓的腮帮子亲了亲,态度相当诚恳地说道: “抱歉,我以为惊吓后的惊喜会显得更惊喜。我要是知道你会这么不喜,肯定不会这样做。” 战南笙扯唇,讥笑道: “惊吓后的惊喜会更惊喜,究竟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恶劣思想?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你比从前更恶劣,从来都不长记性,你就只知道欺负我……你要是但凡真的在意我,你就不该这样做,而是亲自到机场接我,那或许勉强能称得上是惊喜……” 慕西洲等战南笙发泄完,浓黑的眉头往上挑高了一度,好整以暇地望着女人仍然是一副气鼓鼓的面颊,低笑道: “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哄不好你了?你是非生这个气不可了?” 战南笙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扯掉了遮在他们身上的毯子,把圈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给放开,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脱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脱下来的白色衬衫。 那架势就像是丛林里的狩猎人,慢条斯理地宰割自己的猎物,雍容不迫地令人发指。 战南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其实房间就这么大,根本就退无可退的。 何况,如果慕西洲真的强来,她哪里逃得过? 她看着已经将自己剥得差不多的俊美而又邪肆的男人,结巴道: “你……你干什么?慕西洲,你要是敢对我用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她吻了下去,边吻的过程中边低低蛊惑地笑道: “战大小姐,你放心,我已经改邪归正不会再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了。只是接个吻,然后顺便吻到你愿意心甘情愿地跟我干这个为止而已……”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蓦然放大了眼睛,气得整个眼瞳都放大了。 慕西洲说到做到,他有的是法子折磨的战南笙说愿意。 更逼的她说爱他,一遍又一遍,直至整个奢华宽敞的卧房里只剩下混合女人破碎低吟的男人喘息声。 …… 不知道多久,反正战南笙觉得很久都没有尽头。 身体和灵魂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暗里。 但都同时被凌驾于这之上的感官盛宴所掌控着,直至她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时,才结束。 这之后,男人特别有兴致地抱她去泡了个热水澡,可能是累极了,也可能是有人伺候,所以在泡澡的过程中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慕西洲用大浴巾将她捞出浴缸时,她只不过是窝在他怀里嘟囔了一声不满,就再也没什么动静的。 她头发被弄湿了,慕西洲将她抱回床上后,就找来干毛巾给她小心地擦头发,然后又用静音吹风机将头发烘干。 这之后,他就单膝半跪在床沿,凤眸寂静幽深地看着女人那张犹带桃色的小脸。 良久,他才俯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低笑道: “天意如此,我们这辈子是不死不灭了,笙笙,我们至死方休。以及……我爱你。” …… 战南笙醒来后,整个房间都被瑰丽无比的霞光所铺满。 那暖橘色的霞光,从垂暮的天边穿过落地窗一直投射到她的脸上,梦幻的令她有几分不真实。 她眼波微动,看着落地窗外那壮阔而又绚烂的霞光以及被霞光铺满的海平面,这才反应过来她所在的房间应该是个海景房? 战南笙这样想着,人就坐了起来。 睡了一觉,她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 床尾整齐地摆放着一套挺漂亮的女士长裙,但房间肯定是没了男人踪迹的。 战南笙说不上什么心情,大概是一种平静。 可这层平静之下,莫名又涌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悸动? 她换好衣服后,就走出了这间面朝大海的房间。 挺平静的一颗心,在打开房间门以后,就被一路向外延伸的玫瑰花瓣而惊起了涟漪。 惊喜么? 想必,这才是所谓的惊喜吧。 战南笙这样想着,就踩着花瓣铺就的红毯,朝户外走过去。 风平浪静,霞光漫天,水天一色,很美。 来到户外,战南笙才知道这是一座不输于霍九枭那座私人岛屿的海岛。 整座海岛三面有山,惟有一面朝向大海。 她先前以为的那套海景房并不是海景房,而是……巍峨壮观的城堡。 城堡看着挺有年代,像是某个鼎盛时期宫廷贵族的宫殿,建筑风格很华丽,就像是此时撞入战南笙眼底的风景,同样令她心旷神怡。 唯一让她不太舒服的,大概是四月份的这个季节,傍晚还是有些凉。 玫瑰红毯一直铺了很远很远,直至她来到玫瑰红毯尽头时,天边的霞光已经完全淡出了云层,穹苍的夜色渐渐来临,周围的观景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可能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老实说战南笙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欣赏美景的心情了。 甚至因为某种不安的情绪,而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憋闷的想要发脾气时,自她的视线前方飘起了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伴随孔明灯的冉冉升起,战南笙看到离她最近的几个灯上写着: 一愿娘子千岁, 二愿琴瑟永谐, 三愿清辉不减, 四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个孔明灯在战南笙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飘向了天空,也带着那些美好的愿景飘向了海平面上。 虽然这套哄女人欢心的手法并没有比那些放烟花或者是灯光秀的示爱方式高明, 但不可否认的是,战南笙这一刻是感动的。 感动这个男人为了哄她高兴所付出的心思,也感动于这件事的本身是对未来他们的期许。 他们真的能像那些美好诗词说的么——可以岁岁长相见么? “喜欢吗?” 自身后传来男人低低温然的嗓音。 战南笙转过身来,就看到那观景灯下一身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 他立在她的半米处,凤眸含着缱绻浓深的笑意,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她,低声道: “喜欢这座岛吗?我记得你从前很是艳羡霍九枭那处私人岛屿。后来我就动了心思想为你置办比他那个还要好的岛屿,只是后来……我们中间误会太多,错过了太多,乃至于在我后来出事后都没有完成这个心愿。 十多天前的时候,我在恢复了记忆就着手操办这件事了。因为时间有限,将岛屿买回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对这座岛进行从新打造,但总的来说,原主人已经将这里打造得挺人间仙境了,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他说完这番话后,就上前一步,单膝半跪在了战南笙的面前,然后举着一枚在灯光下泛着冷艳光辉的钻戒,低低缱绻的口吻: “你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战南笙看着那枚戒指,又看了看那一脸真诚的俊美男人,想了想,轻笑道:“不愿意。” 此话一出,男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过他的嗓音却没什么变化,仍然低低蛊惑般的调子, “宝贝,我想不出你有什么不愿意的理由,你那么爱我,孩子也给我生了三个,为什么不愿意呢?” 战南笙扯唇,淡笑道: “是啊,你就是这么笃定,战南笙那个女人连孩子都给我生了三个了,她在我做死鬼的这些年也没有爱上别的男人没道理会拒绝我的求婚, 她不可能不愿意嫁给我,是吧?就因为你吃定了这些,你就觉得我会愿意么?我承认,我对你余情未了甚至仍然爱着你,也为此给你生儿育女了,那就代表我会愿意答应你的求婚么?” 慕西洲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那灯光下女人渐渐冷淡起来的小脸,想了想,道: “那你告诉我,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愿意,嗯?” 战南笙反问:“我想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求这个婚呢?是慕西洲,还是如今华夏国的陆少帅?” 话落,男人就对答如流,道:“孩子的父亲。” 战南笙不理他了,抬脚从他身旁走过,往回走了。 慕西洲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求婚仪式失败?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走出的第二步就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拽了回来。 他望着她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睛,沉思了几秒后,道: “我知道你对当年我为了权利而甩了你这件事耿耿于怀至今,你心里这个疙瘩一直都解不开我也都明白。所以,你很不满我以陆少衍这个身份跟你求婚,因为这在你看来就意味着你要舍弃你现在的所有一切而跟我定居在华夏,对吗?” 战南笙喉头滚了一下,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在权利和我之间,我永远都被你放在第二位。” 慕西洲看着女人越来越红的眼睛,抬手将她给拥入了怀里,嗓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 “小骗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样想我呢?你知道的,当年我因为权力之争而丢掉过你一次我后悔莫及,为此我付出了惨痛代价,我们生生错过了五年,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我不会让这件事再重蹈覆辙一次。你觉得我以陆少衍的身份跟你求婚你不满意,那就以你的慕西洲跟你求婚,只要你愿意再嫁我,我可以丢下陆少帅这个身份只做你一个人的慕西洲,跟你定居帝国,好吗?”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感觉男人将她拥得很紧很紧,她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 她其实太清楚,即便慕西洲真的要抛弃华夏国一切跟她定居帝国京城,她理智上肯定是不会赞同的。 客观事实,决定了他这样做对他存在极大的风险。 她要的,是……这个男人的态度。 算了。 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人会圆满的,总是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缺憾而存在。 就当是她欠了他的吧。 不过,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他,因为他几句好话就乖乖地戴上他给的戒指。 这么想着,战南笙就推开了慕西洲:“你求婚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吧,至少我现在还不想答应你。” 她话音刚刚落下,男人就把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考虑你的,不影响戴这枚戒指。等你有了决定,如果不想接受我的求婚,你就把它摘下来给卖了,能卖不少钱。” 战南笙:“……”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我最近在休假,有大把的时间跟你培养感情。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的要求,除了不要不理我这件事,我可以对你言听计从甚至是千依百顺……” 战南笙打断他:“除了不要不理你这件事,你可以对我言听计从甚至千依百顺?” “是。” 战南笙扯唇,讥讽道:“那你要是能忍住今晚不跟我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慕西洲眯起眼,道:“……宝贝,我被素了这么多年,你是存心要折磨我么?” 战南笙道:“不让你睡就是折磨你?那你对折磨的定义是不是也太low了?什么事情都要让你称心如意,那我这些年受的那些苦岂不是太不值了?” 慕西洲:“……”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慕西洲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就牵起她的手往城堡里走。 他边走的过程中边说道: “虽然求婚仪式失败,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我已经着手让人准备我们的婚礼了,从婚纱婚戒以及将来要举办的婚礼场地都在筹备,无论你愿不愿意嫁,这件事我都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对于慕西洲的厚颜无耻战南笙五年前早就领教过了,她无比平静地道:“你这是打算要强婚?” 慕西洲低笑:“不敢。但,你一日不嫁我便一日不娶,一辈子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我看谁能熬得过谁。” 战南笙:“……” “我觉得,你早晚都会嫁。所以,婚礼还是尽早筹备得好。” 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女人会不高兴。 慕西洲在这时撇头看她,道: “笙笙,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在最美的年华披上一次婚纱才算完美,你说呢?” 大概是觉得懒得折腾了吧,或者是曾经折腾得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战南笙觉得无所谓了。 她淡淡地道:“随便你吧。你都笃定我非你不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慕西洲薄唇往下压了几分,心底有几分添堵,可他又没道理发作,毕竟亏欠她的人是他。 慕西洲在这时走到战南笙的前面,然后半蹲下去,道:“上来,我背你。” “我不要你背。” 慕西洲道:“乖,上来,我想背。” 战南笙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好似她不答应他就不起了似的。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妥协了。 男人将她背起来的下一瞬,就开口道:“你好像比从前重了。” 战南笙环在他脖颈上的手真想掐死他,“慕西洲,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慕西洲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道:“放心,你就是胖成两百斤我也能背得动。” 距离城堡还有好一段距离,边走的过程中,两人就聊起了天。 “笙笙,怀三胞胎是不是特别辛苦?”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 “整个孕期都过的不好。尤其是在你出事以后的那个月,出现了先兆流产,卧床休养了一个月才把胎儿保住。后来孩子月份大一点的时候, 就连喘气都觉得累,更别提其他了,走几步路就想停下来歇一歇;坐下来吧,胸口又堵得慌;躺下来吧,肚皮又绷得难忍……反正是坐立难定,不想再遭一次罪了。” 慕西洲脚步微微停顿,嗓音沙哑得厉害,道: “对不起。我在你最爱我的时候伤了你的心,又在你人生最需要我的时候缺席……我保证,余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补偿你和三个孩子,好吗?” 战南笙感觉到了慕西洲此时心情上的低落,她到底是爱惨了他的吧,所以才会于心不忍。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温温软软地道: “再辛苦也都过去了,你没必要那么自责。选择生下他们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虽然辛苦但也觉得幸福。孩子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吃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饴。” 提到孩子,慕西洲便开口道: “……把三个孩子都接过来吧?除了恩恩,另外两个我都还没有见过。我想……见见他们,早点跟他们建立起亲子关系。” 他这么说,战南笙便下意识地问:“为什么是接他们,而不是你过去?” 慕西洲轻笑了一下,道:“好,明天我们就出发回帝国。” 说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因为一件事被耽搁了进度,两人都被绊在了华夏国的西京没有走成。 大概是这天夜里的凌晨三点左右,战南笙被一个手机铃声吵得从梦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相当不悦地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她气急败坏地将手机那端的人大骂一顿,对方先发制人: “战大小姐,虽然深更半夜将你挖醒很不厚道,但为了你干儿子的幸福,你就是跟你的陆少帅再怎么样的醉生梦死也得给我起来了。出来一趟吧,我在西京城的王府井夜市,唐慕烟找到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的恼火瞬间就被震惊所替代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霍见深言简意赅:“我说,我找到她了。” 战南笙怔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 她摁亮了床头灯以后,平静了会儿,才波澜不惊地说道: “她不认你?如果她不肯认你,就算我过去了,也帮不上你……” 她话都没说完,霍见深就打断她: “不是她认不认我的问题,是她会不会砍了我的问题,来一趟吧,战大小姐,不然少卿就要年幼丧父了。” 战南笙:“……” 霍见深挂断战南笙电话后,战南笙就起身下床了。 因为她白天下飞机后就被慕西洲折腾得浑身酸痛,男人晚上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他仍然不老实就被她赶去隔壁睡了。 别说华夏对于战南笙来说人生地不熟,就是目前他们所在的这座私人岛屿对她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所以,战南笙只能去求助慕西洲。 男人的卧房门没有反锁,她推开门后就走了进去。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借着清辉的月色她很快就看到了那睡姿笔挺的男人。 男人似乎睡得有点沉,她俯身下去轻轻的叫了他两声没有反应后,就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男人肩膀,男人就蓦然睁开凤眸,并下意识地预要对她进行锁喉动作时,被她一声惊呼声而打断。 慕西洲对战南笙做出那个锁喉动作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陆家子孙不好做,陆大帅的儿子更不好做,这些年想刺杀他的人不少。 慕西洲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女人,喉头滚动了一下,抱以歉意地道:“吓着你了?” 他这样说,就把女人给拽进了怀里,手指扶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面颊,低低蛊惑地问: “怎么摸进我的房间了?是一个人睡得不习惯?或者是害怕了?” 战南笙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心神被他吻得有几分激荡。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喘息的机会,说道:“你……刚刚的样子吓到我了。” 慕西洲摁亮了床头灯,然后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后,就把战南笙给圈在了怀里,轻描淡写的道:“本能反应。下次不会了。” 战南笙噢了一声,抬手触上他浓黑的眉头,温温软软的口吻:“你……这些年应该过得也很艰难吧?” 这是自从他们重逢后,战南笙第一次问慕西洲这个问题。 慕西洲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嫣红的唇上舔吻了一圈,低低淡淡地道: “死里逃生过几次,也不是特别艰难。” 战南笙噢了一声,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慕西洲见她失神,目光落在她的吊带睡裙上。 裙口有些低,却恰到好处遮住了那一片风景,但也恰到好处地描绘出了一抹神秘的蛊惑。 慕西洲喉头滚了一下,便情不自禁地埋首下去。 他在那香软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后,哑声道: “你大半夜的送到我的面前,可不像是自动羊入虎口的,说说看,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第387章 男人宠溺的看着她:这辈子,我有你 战南笙用手阻挡男人进犯,将霍见深跟唐慕烟之间的纠葛简单的说了一遍后,道: “少卿那孩子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现在唐慕烟有下落了,我想……帮帮他们。” 慕西洲眉头簇了起来,明显是有点不悦: “霍见深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他就该自作自受自我毁灭,这些年他没少麻烦你,也没见他能给你一个好脸色,你还这么帮他,何必?” 战南笙就知道慕西洲是除了对自己有关的事情上心,对旁人的态度一贯都是凉薄的,想要让他心甘情愿去多管闲事,其实相当不容易。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红唇便在他硬邦邦的脸上亲了一下,语调明显都带着讨好了, “我不是也心疼少卿那个孩子嘛,你就陪我一起去嘛?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慕西洲低低嗤笑道: “他的儿子是儿子,我们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你可怜他的儿子,就要委屈自己的两个儿子?你把母乳省下来喂给他的儿子,我们自己的儿子就不可怜了?” 对于这件事,战南笙还真是有些理亏。 她被噎得一下就没办法反驳了。 慕西洲本意是恼霍见深,而不是要惹战南笙不高兴。 他见她一下就有点不好看的脸色,连忙就出声哄着: “好了,不说了,你去把衣服换好,我叫人安排车子,等下就出发。” 听他这么说,女人的脸色才好看点。 她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就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 慕西洲的这个私人海岛距离西京的主城区比战南笙想的要近一些。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抵达了西京的王府井大排档。 西京的王府井是有名的夜市,现在凌晨四点,附近大排档的生意仍然火爆。 战南笙跟慕西洲抵达一家名叫海燕的大排档时,霍见深正一打十。 噢~,或许还不止。 十几个手拿着工具的黑衣男人围困着一个霍见深,霍见深身手再怎么不错,也扛不住这么多人围困。 他一身白色对襟大褂子已经被管制刀具劈出了好几道血口子,胸前以及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就连脖颈处都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惟有那张清隽过分的俊脸于人群中显得格外干净以及处变不惊。 不过,他显然已经跟这帮人周旋了许久,此时应付起来已经相当的吃力了。 终于,在战南笙跟慕西洲朝他们走过去时,霍见深因为体力不支被为首的男人偷袭的一脚踹地往前趴了下去。 跟着,那为首的男人就单脚踩在他的脊椎骨上,笑得无比阴森: “放眼整个西京城,想从我陆怀安手上抢女人的,上一个还躺在床上没能爬起来。老子瞧着你面生,骨头也挺硬气的。这样,你现在就给老子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再跪爬到海燕的面前说你错了,老子就饶了你这次,怎么样?” 他话音落下不等霍见深语,一个身穿碎花大褂子的年轻女人就挤到了人群面前,恼羞成怒的道: “陆怀安,你以为你比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强很多吗?你就是个地痞无赖,快点带着你的人滚吧,否则我就报警处理了。” 陆怀安点了一根烟,看着女人因为气愤而涨红的俊俏小脸,痞笑道: “李海燕,你要是这么给脸不要脸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那个还躺在医院的情哥哥给弄死,你信吗?” 闻言,李海燕呼吸就是一窒,怒道:“陆怀安,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敢动李淮临一根汗毛试试?” 陆怀安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就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低笑道: “除了你,还能干什么?” 此话一出,李海燕拳头就握了起来。 陆怀安的话还在继续: “宝贝,老子待你还不够好吗?你放眼看看整个王府井的夜市,哪家大排档有你家的生意好?我每天带着兄弟们来照顾你的生意,你一句谢谢没有,还总是对我脸不是脸的,是不是非得逼老子对你用强呢?” 话音落下,陆怀安就掐灭了猩红的烟蒂,对身旁的属下吩咐道: “把她给我捆上车。”顿了下,目光冷冷斜了一眼被他属下控制住的霍见深,补充道,“先前他是哪只手摸了我宝贝的脸的?” 属下道:“安爷,属下不记得了,反正这狗日的上来就想对海燕姑娘动手动脚……” 陆怀安唇角溢出一抹阴冷的弧度,道:“既然不记得了,那就两只手都废了吧。” 他这样说完,他的属下就掂量着手上那把在灯光下泛着寒芒的斧头,笑道: “安爷,我瞧着这狗日的人模狗样的,好像挺有身份的,万一咱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挺麻烦的。要不属下先把他给抓起来,等调查清楚他的身份咱们再……动手?” 话落,这次不等陆怀安语,战南笙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不用查了,我认识他。” 话落,陆怀安就掀眸朝她看去。 或许是像战南笙这样绝色的美人实属少见,陆怀安眼瞳微微缩了缩。 不过,这抹惊艳之色很快就一闪而逝。 他视线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两秒后,就越过她的头顶看向立在她身后的男人。 他暗啧了一声后,就一副要笑不笑的口吻,说道: “呦,这不是那个跺跺脚西京城都要跟着颤三颤的陆少帅吗?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来我的地盘,这是……要管闲事来着?”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冷冽地对他宣判道: “陆怀安,你要是觉得外面空气太自由了想去里面蹲一蹲,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闻言,陆怀安就厚颜无耻地笑道: “啧,少衍,好歹我也是你小舅,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呢。行,你的女人说认识这个男人,今天我就卖你这个人情,这个男人你带走,但我要带走我的女人,你不能干预。” 他话音落下,李海燕就有些惊慌地开口道: “我……我不是他女人,是他一直纠缠我并逼我给他当情妇,我不答应,他就每天带人来我的大排档找事,他为了逼我给他当情妇让人开车把我大哥给撞得至今还躺在医院。 我……我迫于他的威胁,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你真的是陆少帅吗?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被逼得快要走投无路了……” 战南笙看着面前女人那张跟唐慕烟一模一样的脸,猜测着她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失忆了。 至于霍见深会跟陆怀安起冲突,想必是霍见深因为找到她而情绪失控的想对她做出什么亲密动作恰被陆怀安撞见,这才起了冲突。 思及此,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你……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此话一出,李海燕表情明显怔了一下,神情有些胆怯地说道:“……我应该是谁吗?” 李海燕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那个自称叫霍见深的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喊她烟烟,并说她是他失踪多年的妻子,甚至想对她动手动脚。 李海燕的话还在继续: “之前那个叫霍见深的男人,他第一眼见到我就叫我烟烟。我想……他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叫烟烟,我叫李海燕,是李家庄的人……” 战南笙等她说完,想了想,道:“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李海燕噢了一声,道: “是……是吗?那也太巧合了。难怪那位霍先生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那么激动,想必他很爱你那个朋友吧。” 闻言,战南笙扯唇轻笑了一声,道: “爱?还真谈不上。”顿了下,“不过,可以肯定,你应该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叫唐慕烟。” 闻言,李海燕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是你的朋友……” 战南笙打断她: “你是不是,等做了dna就能确定。”顿了下,“我……还是称你为李小姐吧。李小姐,我们可以单独聊一会儿吗?” 李海燕犹豫了几秒,答非所问: “那……你能求你老公帮我解决掉陆怀安这个大麻烦吗?他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地头蛇,好像挺有背景,连警察都不敢动他。而我无权无势就更不敢得罪他了,我……”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她:“陆少帅不是我老公……” 李海燕诧异了一下,“啊?你戴了戒指,我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了。” 话落,慕西洲就在这时心情颇是不错的开口道:“快结了。”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你这个忙我帮了。”顿了下,“不过,你等下要配合我女人,她问你什么你就要答什么,知道吗?” 李海燕感觉自己大脑已经丧失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嗯,好……好的噢。”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对陆怀安昂了昂下巴,道: “你是自己带着人滚,还是我叫人来把你们打得滚?亦或者来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你那个所谓的地下城连窝端了?正好最近在扫黄打黑,我正想做点业绩,不然就从你这个小舅下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陆怀安对慕西洲比了一个小指,咬了下后牙槽,道:“陆少衍,可真有你的,算你狠。” 陆怀安走后,慕西洲就走到了霍见深的面前。 他目光在霍见深身上带血的伤口上停留了几秒,要笑不笑的口吻,道: “真是百年一见,那个传言不近女色又狠戾凉薄的霍家八爷也会有坠下神坛被人群殴的一天。”顿了下,“你说,是不是报应?” 霍见深的身上至少有七八条被斧头割破皮的伤口。 虽然伤口不深,但每一条伤口都长约八九公分,随便动一动,伤口都会撕扯般的疼。 可他面上却又无比的平静,亦如他看慕西洲冷淡的眸色。 他目光在慕西洲脸上探究地停了两秒后,道:“看样子,你这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虽然是疑问句,但表达的却是肯定句。 他这样说完后,目光就朝战南笙跟李海燕的方向看过去,若有所思了几秒后,对慕西洲道: “我这辈子还没有求过什么人,今天为了一个女人我也能放下身段求一求你这个陆少帅,帮个忙吧?” 慕西洲扯唇,讥笑道:“你这也叫求?” 霍见深挑了下眉: “不然呢?你还真想我对你三叩九拜?当年你还是个什么都不算的慕家私生子时,要不是我在幕后拉你一把,你能有慕四爷这样的身份娶到你心目中的白月光?慕西洲,有些话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莫如故当年为什么会在订婚当天抛下战南笙,难道不是你搞的鬼?你为了得到战南笙那个女人,你暗戳戳的干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 此话一出,慕西洲面色就是一沉,冷冷沉声道:“你特么的想让我怎么帮你,你就明说,别给老子背后捅刀子。” 霍见深冷哼了一声,道: “啧,瞧你这点出息。她连孩子都给你养了三个了,就算让她知道你当年干下的那些事,她还真能不要你了?” 慕西洲冷声:“霍见深,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让你这辈子都追不回你的女人。” 霍见深:“……” 两人正说着话,战南笙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在背着我说什么?” 慕西洲抢在霍见深之前,波澜不惊地回道: “还能聊什么?他求我在他追回他女人之前让我收留他。你跟那个……海鸥谈好了?她人呢?” 战南笙无语地翻了下白眼,“什么海鸥?人家现在叫海燕……” 慕西洲:“都是鸟,有什么区别吗?” 战南笙:“……” 霍见深在这时朝慕西洲睨了一眼,“慕西洲,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苦尽甘来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慕西洲扯唇,冷笑道: “啧,我说她是鸟,她还真的能变成鸟飞了?开个玩笑你都要护着,当年你逼她去死的时候也没见你眨下眼睛。” 霍见深被噎得想打人,但他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恢复惯有的冷淡:“……她呢?” 这话是问战南笙的。 战南笙道:“她说她阿爹打电话给她,说她女儿发烧了,她要回去照顾。” 此话一出,别说霍见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慕西洲都有些震惊。 不过,慕西洲并不八卦。 他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对霍见深道: “你是拖着浑身的伤留下来继续骚扰那只鸟,还是跟我回少帅府处理伤口?” 霍见深缓过那阵强烈的震惊后,在这时嗓音有些紧绷地问战南笙,“女儿?她哪来的女儿?” 战南笙耸肩,道: “我没来得及问。她女儿高烧惊厥,只给我留了电话,就匆匆地从大排档的后门离开了。” 顿了下,对霍见深讥笑道, “放心,你没那么好福气,肯定不是你的女儿。当年,烟烟怀的是单胎,你也是老中医,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情况。” 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霍见深因为这个涌出脑海里的念头,而整个眼眶都无比的通红了起来。 不过,最后他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跟慕西洲他们回了少帅府。 这么一折腾,战南笙回到少帅府后就爬上床补觉了。 中途的时候,她被慕西洲挖起来吃了一碗粥,又睡去了。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她才醒。 也不能算是自然醒,而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的。 她简单的洗漱完毕后,就来到了楼下的会客厅。 会客厅除了安妮以外,坐了两三个战南笙完全不认识的人。 不过放眼看过去,单从穿衣打扮,战南笙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非富即贵。 战南笙眉头微皱了下,犹豫着要不要下楼时,一道犹带敌意的女孩嗓音就朝她的方向传过来,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衍哥哥的楼上?” “小可,不可无理!” 安可被安父这么痛斥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端端正正地坐好,不过心里却不安起来。 她原本还因为陆少衍跟她大姐安妮解除政治联姻而暗中欢喜,觉得自己会有机会。 可现在……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安可心里不可能淡定。 她细细观察着那个从楼梯旋转处走下来绝色女人,她一头浓密的海藻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一身浅黑色针织长裙衬得她皮肤白嫩地发光。 她好似才刚刚睡醒,一双流光水闪的桃花眼泛着一层缱绻的水汽,以及比这还要深的慵懒。 她一从楼梯上走下来,那原本还坐姿笔挺的俊美男人就朝她走过去,然后单手揽住她的腰肢,跟着便将她整个人给拉坐到他身旁的沙发里。 男人看她的目光似是杂糅了无尽浓深的感情,眸色温和得不像话,就连嗓音也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 “吵着你了?” 闻言,战南笙嗯了一声,道:“是有一些动静。” 慕西洲将她的手拿过来在自己的掌心随意的把玩着,然后便将目光从战南笙脸上撤回,朝坐在他对面的安父道: “安伯伯的来意,我已经都明白了。”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但,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且想要娶的女人了。” 闻言,安父就皱眉看了眼战南笙,嗓音里蓄着一层极淡的不屑:“少衍,你指的是你身边这位战小姐?” 慕西洲挑眉,道:“有什么问题?” 这次不等安父道,已经沉不住气的安可便抢先一步说道: “衍哥哥,我已经都打听过了,你身旁的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个红颜祸水,她先后嫁了两次不说,还备胎无数,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你不会打算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吧?” 慕西洲眉目未动,凤眸淡淡的看着她: “不然娶你?我连你大姐都看不上,难道会看上你这个在国外留学期间跟男人们同时玩play的女人?是不是这个年头的女人都又当又立?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嗯?” 此话一出,安可气得眼眶都红了,安父更是勃然大怒: “陆少衍,你为了维护你身边那个妖妇而这么污蔑我的女儿,你太过分了。” 陆少衍轻笑,道: “安伯伯,你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如果安可真的比安妮还要优秀,当初你们想要政治联姻的对象就是把她嫁过来而不是安妮了。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她脏得上不了台面,不是吗?”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还是说,非得我把她跟男人们的激情艳照曝光在大众视野离,你才肯就此收手?她胎都堕了不下三次了,就这种货色你也好意思往我的少帅府上塞?给我当个烧火的丫头,我都嫌弃。” 这话一出,安父就气得青筋暴怒,半晌都没有说话。 还是眼看气氛不对的安妮在这时开口道: “陆少帅,何必呢?你想娶谁你就娶谁,何必撕破脸让人下不了台?我这个妹妹的确放荡得不像话,但到底头上是冠了我们安家的姓氏,就是看在我大哥安季风的面子上你也应该说话留有余地,不是吗?”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笑道: “你们全家都厚颜无耻地登门造访了,我为什么要说话留有余地呢?别人不清楚我跟战南笙之间的事,你难道也不清楚?我前脚才帮你那个劳改犯前男友夺得公孙家族的继承权,你后脚就给我干这种恶心我的事,你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现在上位了,你在我的面前说话做事就有底气了?” 空气,忽然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战南笙不知道此时的安妮是什么心情,但这一刻,她的心情却格外的舒润,好似被一股清泉冲刷过,一颗心就这样的清明了起来。 这个男人,终于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保护她了么? 思及此,战南笙便下意识地侧首看着男人那张脸,恰在同一时间男人也在看她。 他那双漆黑又浓深的凤眸,眼底带着零星点的宠溺笑意,低低缱绻的口吻: “我说过,五年前犯下的错事我不会愚蠢地再犯一次。我这辈子,有你这一个女人,足矣。” 第388章 他将她捞进怀里,薄唇贴着她:别气 他这样说完,就把目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了,落在了安妮的脸上。 他这番话并不留情,但安妮却不气。 她低低地轻笑了两声,波澜不惊地回道: “陆少帅,你知道的,安家的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安家的女儿不过是男人用来稳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无论嫁出去了还是待字闺中,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家族的兴衰而生,我也很无奈。 我爸他一心想跟你们陆家联这个婚姻,光我单方面阻拦根本就无济于事。我拦不住他们,只好被强迫着一块跟过来。现在你拒绝态度明确,我想我爸应该是彻底死心了……” 几乎伴随安妮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气中就传来一道突兀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打得格外用力。 不过顷刻间,安妮就被安父打的半边面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战南笙被这一举动震惊到了,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只是没说话。 安父再打完安妮以后,就冷声训斥: “要不是你这个寡廉鲜耻的东西跟公孙九那个畜生鬼混的连儿子都生出来了,我至于会在陆少衍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安家跟陆家好好的一桩联姻,全被你搅和的黄了……” 安妮缓过面颊上的阵痛,在这时冷声打断他: “安培胜,我这张脸已经不是你说打就能打的了,你再怎么瞧不上公孙九,他如今也是我大哥和陆少帅扶持上位的公孙家族的继承人。你打他女人的脸,有想过他会连本带利的找你报复回来吗?当初他锒铛入狱,你没少落井下石在监狱里找人暗杀他吧?” 此话一出,安培胜面色就愈发难看了。 安妮说完这句话,公孙九就到了。 公孙九五官生得比女人精致,但气场却比战南笙认识的所有男人都邪气,整个人有点像漫画里那种攻气十足的男主,亦正亦邪的不像话。 他进门后,就径直走到了安妮的面前。 一双妖媚的狐狸眼在安妮红肿的面颊上停留了几秒后,就把目光从她面颊上移开落在了安培胜的脸上,波澜不惊的口吻里透着一股浓重的威胁, “我敬爱的岳父大人,我家妮妮的脸就有那么不值钱么?您想起来,就要打上一打,您让我这个做丈夫的脸该往哪里搁呢?” 说到这,就拉长语调,冷嗤道, “我自以为自己这张脸皮已经够厚的铜墙铁壁了,但如今跟岳父大人您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人家陆少帅早就有心头所爱,您老偏偏舔着脸皮一次又一次地往他床上塞女人,被拒绝了还要算在自己女儿的头上,您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就只剩下这点卖女求荣的能耐了?” 安培胜差点被公孙九这番话给气得昏过去。 他雷霆大怒:“公孙九,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女婿……” 闻言,公孙九冷笑道: “我在乎么?要不是看在妮妮的面子上,我连你那个当总统的儿子都不放在眼底,何况是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放眼你们整个安家,也就我家妮妮和新上任的总统阁下像个人了。其他的,啧啧……挺一言难尽的。”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安可的身上,语调玩味地讥讽道: “呦,这不是人尽可夫的安可小姐吗?我记得从前安可小姐为了勾引我,没少在我的面前脱。现在……又舔着脸皮来勾引陆少帅了么?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吧,别说陆少帅看不上,沿街乞讨的浏览或也都看不上。” 安可被羞辱的眼泪掉出了眼眶,恼羞成怒地道:“我就算有过不少男朋友,但也比这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强吧?” 公孙九扯唇,讥笑道: “生过三个孩子怎么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千金难买我愿意。人家陆少帅就愿意,有你这个寡廉鲜耻的什么事?” 顿了下,“何况,你怎知,战小姐的三个孩子就不是陆少帅的?” 此话一出,安可和安培胜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什么意思?” 公孙九在这时点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了会儿,低低淡笑道: “五年前陆少帅跟随陆大帅在帝国边境执行任务,应该是那个时候陆少帅就跟战小姐情意相投坠入爱河了吧?只是后来陆少帅失去了记忆辜负了战小姐,而战小姐却一直对陆少帅念念不忘,为此还为他诞下了三个孩子,我没说错吧,陆少帅?” 慕西洲最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战南笙那三个孩子名正言顺受人尊重,现在经公孙九这么信口胡诌,逻辑上还挺天衣无缝的。 思及此,慕西洲便波澜不惊地回道:“你小道消息倒是挺灵通。” 公孙九轻笑:“我只是为了更好地效忠陆少帅,所以才稍稍留意了一下陆少帅的私事。” 话落,安培胜就震惊地问慕西洲:“陆少衍,战小姐那三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他话音落下后,不等慕西洲语,安可就情绪失控的道: “爸,我听人说,真正的陆少衍早就死了,面前的陆少衍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没准传言都是真的,这个男人其实就是帝国的奸细……” 慕西洲打断她: “安可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是觉得舌头多余了,我现在就能让人把你舌头拔了。你信不信,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你大哥安季风也只能给我认栽,嗯?” 安可:“……”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却是对安培胜说的:“安伯伯,是不是连你也要质疑我的身份呢?” 安培胜不是没怀疑过面前男人的身份问题,只是陆家都放了狠话了,说面前的男人就是他们陆家子孙,谁敢质疑就是跟陆家作对。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即便这个男人是个冒牌货,但陆家肯认他,且他的权利摆在那,外人质疑根本就没有用。 安培胜见联姻这件事无果,且深刻意识到将面前男人得罪了对安家没好处,于是便很快地回道: “没有。”顿了下,“罢了,既然陆少帅心有所属,是我就不打扰了。” 安培胜说完,就把安可给强行带走了。 这以后,慕西洲掀眸淡扫了公孙九一眼,道:“若是没别的事,就带着你的女人滚。” 公孙九掸了掸烟灰,扯唇淡笑了一声,道: “啧,你这人真是过河拆桥,我前脚才帮你解了围,后脚就要赶我们滚。都快饭点了,不留个饭吗?” “你家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公孙九轻笑:“这不是别人家的饭菜更香的?”顿了下,言归正传,“我找你说点正事。” “说。” 公孙九啧了一声,道:“你确定要当着你的女人面说?” 慕西洲挑眉:“我有什么不能当着我女人面说的事?” 闻言,公孙九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后,道: “行,你要是没什么顾忌的,那我就直说了。你可以随时把你那两个儿子送到公孙家族的少年特战营参加训练。不过,作为吃过苦头的过来人,我建议还是在等两年吧,你那两个儿子年纪还太小,建议七周岁后……”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打断他:“什么少年特战营?” 公孙九瞧着战南笙明显愤怒的一张俊美小脸,淡笑了一声,道: “就是小孩子的魔鬼训练营。所有被扔进少年特战营参加训练的孩子都要接受魔鬼般的训练,直至他们能独当一面考核及格才可以结业。战小姐这个反应,看来是陆少帅还没敢跟你说吧?” 慕西洲当然没有跟战南笙提起过这件事。 现在被这样告知,战南笙只会更生气更恼火。 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吃尽苦头受尽磨难的成为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的,她只需要她的孩子们能健康快乐比什么都强。 但显然,这个男人背着她暗戳戳地开始给她搞事情。 战南笙的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慕西洲又不瞎。 他试图解释几句,但几番沉思觉得这件事早晚她都会知道,所以就放弃辩解了。 他在战南笙发脾气前,低声开口道:“这件事,晚些我跟你谈,好吗?” 战南笙起身站了起来。 那意思明显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的。 安妮将战南笙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客观的说道: “战小姐,身为母亲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吃那些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头。但如今,你既然已经选择为陆少帅留在华夏,那么就意味着重新开启了新的人生。无论是你自己还是你们的孩子,都要为此做出一定的牺牲。 有所牺牲,才能有所成长,也才能有所获得。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一直都只生活在温室里吧?只有经历过严苛的考验,他们将来才能独当一面,毕竟你跟陆少帅总有一天会老去,权势或许也会随之而散,只有孩子们自己强大了,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全,你说呢?” 战南笙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暂时不愿意接受。 她觉得生在他们这样家庭背景里的孩子太辛苦了,尤其是男孩子,从一出生就要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反倒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幸福指数更高一些。 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跟慕西洲定居华夏的原因。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才淡声道: “你说的都对,但我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希望自己孩子的路,让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按照长辈的规划去走。等他们再大一些,让他们自己选吧。” 说完,她就上楼去了。 …… 晚餐的时候,慕西洲敲响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推门进去时,就看到女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落寂。 慕西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在她身旁落座后,就把她的人给捞起抱坐在了怀里,薄唇贴着她,低低蛊惑般的口吻: “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饿着肚子,下去吃饭,嗯?” 战南笙推开他不安分起来的唇,有些泛红的眼睛看着他,道: “慕西洲,我已经为了你妥协留在华夏,你能不能也为我妥协一次,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训练的像个圣斗士似的那么无敌。我只想他们能像个普通小朋友一样健康平安的长大,即便你真的想栽培他们,我也不希望是以那种极其严苛的方式,你能别那么对我的孩子吗?” 慕西洲没想到战南笙在这件事上会反应这么大。 他是男人且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社会的残酷。 男人只有经历严酷的拷打才能独当一面,否则只会成为刀下魂。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跟女人说这些道理的时候,即便说也说不通,因为女人不会听。 思及此,慕西洲便只好哄着她,道:“都依你。现在下楼吃饭?” “不去。” 战南笙拒绝得很干脆,慕西洲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过他仍然耐着脾气哄着, “你要是不想下去,我就把饭菜给你端上来,你睡了一天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还不吃一些,胃会受不了的。” 正说着话,房门再次被敲响。 慕西洲挑眉看向门口站着的霍见深,冷声道: “你有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这是主人家的主卧,没人告诉你不请自入很不礼貌?” 霍见深手上盘着一串沉香珠,一身白色对襟大褂子,就像是个不染尘世的佛子。 经过一天的修养,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昨夜被陆怀安揍得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他眉目寡淡的看了慕西洲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道: “战大小姐,你对你男人有什么不满或者是委屈能晚点在跟他闹吗?我现在需要你出来帮我带下孩子。少卿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但他明显对我这个父亲相当不满,人在闹情绪连饭都不愿意吃,能劳驾你帮忙哄一下吗?”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从慕西洲怀里挣扎着起来了。 她走到霍见深的面前,嗓音明显带着一丝恼意,道: “你怎么把少卿给接过来了?你是觉得你现在情况还不够糟糕吗……” 霍见深打断她,道: “正是因为糟糕,所以才把他接过来。毕竟,他才是我打赢这场胜仗的最大底牌,你是女人也是做母亲的,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李海燕再怎么对我如避蛇蝎,但也不会拒绝自己的儿子吧?” 战南笙:“……” 霍见深的话还在继续:“噢,还有件事,你那个……小作精女儿也跟着一块来了。” 战南笙:“…………” …… 两分钟后,战南笙跟慕西洲出现在楼下的餐厅时,看到的就是霍少卿一勺一勺喂着战念恩吃晚餐的情景。 见到他们下来,原本吃得好好的小家伙就哗啦一下从椅子里跳下去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过去。 嗯,战南笙已经展开双臂做好了接住她的准备,结果小家伙却只喊她一声妈咪就扑进了慕西洲打的怀里。 慕西洲自然是稀罕她稀罕得不行,他一把就将她给掐起抱进了怀里。 比起上次所见,小家伙又沉了不少,肉软软的,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很……充实。 “爹地,爹地……” 慕西洲被她一声奶奶的嗓音叫得心头发软,嗓音带着一层柔软的哑意,低低的嗯了一声,道: “怎么不叫陆爹地了?” 战念恩胖胖的小手圈着慕西洲的脖颈,香软的小粉唇在慕西洲的面颊上吧唧的亲了一下,乖乖软软的道: “因为舅舅说,你就是亲爹地呢,恩恩喜欢这么叫。” 慕西洲挑了下眉,问:“你是跟你舅舅一起来的?” 正说着话,在户外抽完烟的战长生走了进来。 他穿的相当随意,没有穿外套,黑色衬衫最上面两粒纽扣开着,下半身是黑色裤子,胡子应该是好几天没刮了密密匝匝的,整个人透着一股落拓不羁的韵味,看起来消沉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他进来后,就言简意赅的道:“两个孩子是我送来的。” 他话音落下后,战南笙就颇为埋怨的道: “你把她带来,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战长生轻嗤,讥诮道:“我得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才行。” 战南笙:“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后,霍少卿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道: “恩恩是偷偷藏在战伯伯的后备箱里,然后又跟着偷偷上了飞机。等战伯伯发现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天上飞了。” 顿了下,欲言又止,“恩恩大概是太想您了,所以,您能不能不要惩罚她?”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一个头两个大,怒从心中起。 这还得了? 她才几岁啊,就能干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战南笙就强行把战念恩从慕西洲怀里给掐了出来,凶巴巴的道: “战念恩,你简直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给我跪下。” 战念恩多少是有些憷战南笙的。 她眼神怯怯地看着战南笙,又可怜巴巴地看着眉头深皱着的慕西洲,委屈巴巴地道: “爹地……爹地,恩恩是因为想爹地才如此大胆的,爹地快救救恩恩,恩恩怕妈咪打小屁屁……” 她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摸到了一根鸡毛杆子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我看今天谁敢护着你?我连他一块揍。” 此话一出,战念恩就被吓的眼眶红了,眼泪全都包在眼眶里,扁着小嘴强忍着委屈。 慕西洲被她要哭不哭的样子闹的心软的不行。 他走到战南笙的面前预要将她的鸡毛杆子给抽走时,战南笙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你护她一下试试?她这么小,就无法无天,将来长大了还得了?这得亏是被她舅舅发现了,若是没有,万一她走丢了可怎么办?” 战南笙是真的气,不打战念恩小屁股是没办法泻火的。 但护着战念恩的人太多,除了慕西洲,战长生也是极为宠她的。 战长生在战南笙抡起鸡毛杆子朝她小屁股上打过去时,就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她这么点小,懂什么是非好赖吗?你打她,除了让她忌惮你害怕你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这个年纪,只知道什么好玩什么好吃以及自身的心理需求是什么。 她想要爹地的疼爱,也想要妈咪的陪伴,但却没人帮她实现,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我倒不觉得她有多无法无,相反,我们家恩恩聪明的很。” 说着,单手就把跪在地上的战念恩给一把提了起来抱进了怀里,他长指擦了把她面颊上的眼泪,低笑道: “哭什么,有舅舅在,我看谁敢碰你一根汗毛。” 战念恩也是个挺会看眼色的。 她知道现在有舅舅护着妈咪可能不会打她,但等没人的时候还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思及此,她小短腿在战长生的怀里蹬了几下,人就从战长生怀里滑了下去。 她走到被气得不轻的长南笙面前,然后就特别乖地跪在了战南笙的面前,眼泪汪汪的道: “妈咪,恩恩错了,恩恩下次再也不敢了,妈咪,不要气了,好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霍少卿也跪了下去。 霍少卿个头比同龄几个孩子都长的高,跪下去的时候小身板也笔直笔直的,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男子气概。 他跪下去也不说话,但目的显而易见,就是给战念恩求情。 战南笙被这么一闹,反而没了脾气。 她弯腰把霍少卿给扶了起来,然后却板着脸子对战念恩道:“今天先饶了你,起来吧。” 闻言,眼泪都未干的战念恩又欢欢喜喜的了。 她爬起来后,就抱住了战南笙的裤腿,仰头对战南笙撒娇道:“妈咪,抱。” 战南笙就是再大的怒火,也被小家伙这一声给闹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她将战念恩抱起来后,就牵着霍少卿的手,“我陪你们一起用晚餐。” 这边战南笙带着两个孩子用晚餐,那边慕西洲则跟战长生和霍见深去了书房。 给两个孩子投完食以及安排他们下去休息后,战南笙才有空去找他们。 此时,霍见深已经不在书房了,房间里只剩下慕西洲和战长生。 嗯,气氛微妙,两人似乎聊的并不愉快。 见到她推门进去,战长生就冷目朝她看了过来,板着脸子问:“你这是完全不跟家里商量就自主决定跟他定居在华夏了?” 战南笙答非所问,道:“你来华夏,就仅仅是帮霍见深送孩子的?” 战长生冷声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战长生在有些事情上的态度是相当强势的,比如就战南笙定居华夏这件事,他多半是不赞成。 战南笙目光不敢跟他对视,稍稍撇开视线后,才状似波澜不惊地回道: “……差不多吧。我总不能跟他异地?” 战长生冷嗤: “怎么的,你不想异地,就要带着三个孩子背井离乡跟他定居异国他乡了?你和三个孩子的根都在京城,他几句甜言蜜语的哄一哄你,你就屁颠屁颠的要跟他定居华夏,战南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 战南笙也不想定居华夏,但现实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她被战长生吼得起了一些脾气,忍了忍,才平心静气地道: “不然呢?让他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定居在京城然后从头开始吗?你觉得现实吗,战大公子?他现在的这个身份,已经不允许他那么做了。” 第389章 男人将她紧紧拥住,眸色浓深:是我 战长生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南笙也没说话。 就这样安静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后,战南笙打断彼此之间的宁静,问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来华夏仅仅是因为帮霍见深送孩子吗?” 战长生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地抽了会儿,才回道:“不是。” 战南笙挑眉:“是出了什么事?” 战长生道:“楚西把战思琛给带走了,目前调查的线索,她是把孩子带到了华夏。” 战思琛是战长生跟楚西的儿子。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震惊住了。 她皱深眉头: “战长生,我真的是懒得说你了。楚西那个女人早就不是几年前你刚认识的那个楚西了。她这几年学会了吸毒赌博, 再加上对你怨念颇深早就没什么人性了,她在这个时候把思琛带走,一定没憋着好。思琛那孩子摊上你们这对父母,也真是够倒霉的。”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后,道,“说说看,需要慕西洲怎么帮你?” 战长生掸了掸烟灰,道: “她的毒瘾和赌瘾都是早些时间在华夏国跟一个叫陆怀安的人学的,我调查过这个陆怀安的背景,他是陆少衍的亲小舅。现在楚西就带着孩子投奔了他。” 言外之意,这件事必须需要慕西洲出面,否则他还真拿楚西没办法。 毕竟,陆怀安是西京城有名的地下霸主,谈不上多有多穷凶极恶,但也绝不是善类。 战南笙等他说完,就掀眸看向慕西洲。 慕西洲看着她,道: “看我没用。我先前已经跟陆怀安打过电话了,他根本就不承认他认识楚西。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楚西的确是带着孩子投奔他了,否则这件事很难搞。” 闻言,战南笙蹙起眉头,道:“连你出面也不行吗?他究竟有什么来历?” 慕西洲道: “他虽然是陆家的弃子,但他却是陆老将军现在唯一的儿子。早些年好像因为一个女人跟陆老将军断绝了父子关系,这些年他虽然跟陆老将军没有往来,但却一直没人敢招惹他。包括我现在这个陆少衍的身份,都要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战南笙想了想,道:“也就是说,陆老将军是陆少衍这个身份的外祖父?你去找陆老将军也不行吗?” 慕西洲道: “不错,陆老将军的确是陆少衍的外祖父。但我却不能因为这件事找陆老将军。因为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只会适得其反。陆怀安这些年一直在攥着劲跟陆老将军对着干,你让陆老将军出面干预这件事, 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以我对陆怀安的了解,他绝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何况是对一个染上毒瘾和赌瘾的女人。想必是楚西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才求得了他的庇护。” “那依你之见?” 问这话的是战长生。 慕西洲道:“那就要问问战大公子你了。你的楚西小姐,她手上究竟有什么筹码能让陆怀安愿意跟她达成交易的?” 提到这个,战长生就想起了一件事。 思及此,他很快便回道: “前不久,我发现她的手机上有一张跟唐慕烟的合影,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唐慕烟的下落。先前霍见深提到陆怀安对唐慕烟死缠烂打一事,我在想,会不会是楚西对陆怀安允诺会帮他得到唐慕烟,所以陆怀安才答应她的要求了?” 闻言,慕西洲便道: “是有这个可能。”顿了下,“具体是什么情况,等我把那个叫李海燕的请过来问一问便能有结果。” 正说着话,去外面打完电话的霍见深走了进来。 他面色阴沉,一看就心情不好。 他进门后就对慕西洲开口道: “请不过来了。我的人在李家庄以及她在城里的住处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她那个被陆怀安打得住院的假大哥也不知所踪。我想,她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被陆怀安控制住了。” 顿了下,补充道, “所以,这件事还得请你这个陆少帅出面解决。比如,把陆怀安请到少帅府坐一坐,我们可以当面跟他谈条件。” 慕西洲冷嗤:“你当那是什么好招惹的人?我请,他就能来?”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朝他看了一眼,道: “是人就会有弱点,你现在是威名赫赫的陆少帅,一个地方性的区区恶霸,就把陆少帅你给难住了么?” 闻言,慕西洲便扬起眉头,波澜不惊的口吻:“自然是不能。你们等我消息吧。我回一趟陆家老宅。”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便问:“你是去找陆伯母?”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虽然陆怀安跟陆老将军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跟陆老将军那边的人几乎没什么往来,但跟陆少衍母亲的关系格外亲厚,他们姐弟感情很好。如果是陆少衍母亲邀请陆怀安的话,陆怀安一定会赴约的。” 战南笙说了好,慕西洲很快就离开了少帅府。 差不多快要零点的时候,战南笙没有等到慕西洲回来,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慕西洲,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喂?” 闻言,战南笙心头便微微刺了一下,“我找……陆少衍。” 话落,手机那端足足静了十几秒才开口回道:“噢,少爷他喝醉了,已经睡下了。请问你是……战小姐吗?” 战南笙眯起眼:“认识我?” 话落,手机那端很快就传来女人的回应,道: “略有耳闻。听说,你是少爷的新欢,还带着三个孩子,出于好奇就稍稍打听了一下关于你的消息。” 战南笙拉长调子,道: “噢?听你一口一个少爷的,你应该只是陆家的女佣吧?一个合格的女佣,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打探主人的私事吧?还说是,你这个小小的女佣跟别的女佣有什么不一样?存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所以才暗戳戳的干了这些事情?”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女佣就气得倒抽一口冷气,忍了又忍,才波澜不惊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替我们家少爷打抱不平罢了。你一个都离了两次婚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你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家少爷……” 战南笙打断她:“我配不上,难道你就能配得上么?” 女佣冷笑: “战小姐,你要是真这么比较的话,我确实比你更配得上。我比你年轻比你有青春朝气更比你会伺候我家少爷……” “是吗?你这么有优势,为什么你家少爷的绯闻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是没有轮到你的头上呢?” “你——”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这位小姐,我本来也不想门缝里看人的,实在是你这种既没有素质也没有教养的女佣让人瞧不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有钱有势的人家当了几年女佣就跟外面那些兢兢业业打工的女孩就不一样了? 你很高人一等了么?都是拿薪水出卖劳动力的,怎么就你有那么强的优越感呢?女佣而已,再怎么得主人赏识也飞不上枝头做凤凰。噢,当然,你可以做这个梦。但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会美梦成真。”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女佣就怒极反笑,道: “是吗?今晚就是我伺候我们家少爷沐浴更衣的,你说这么好的天时地利,长夜漫漫,很难不发生什么,对么?” 说完,女佣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战南笙气的摔了手机。 她很早就知道,慕西洲招女人,没想到换了一个身份后,那桃花是掐了这一朵又开那一朵,一朵比一朵开的嚣张。 白天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安可给气到了。 这会儿,一个女佣都能骑到她的头上,她只会比白天的时候更窝火。 战南笙冷静了几秒后,就拿上手机来到楼下。 她叫来管家林叔,道:“我要去一趟你们陆家老宅,你安排一下吧。” 林叔先是诧异,但很快就有求必应,道: “好的,战小姐。”顿了下,“请您稍等一下,我让梁生亲自送您过去,这样陆家老宅那边不会有人敢阻拦的。”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谢谢。” 林叔早就看出来他家少爷对面前的女人不一样,这可是将来的少帅夫人,他肯定得捧着。 思及此,林叔就连忙笑呵呵地道: “战小姐,您太见外了。我们家少帅说了,您就是这个少帅府的女主人,我们所有人都要对您的话言听计从,这都是我们这些做属下应该做的。” 闻言,战南笙便挑起了眉头,沉思了几秒后,问: “你们家少帅有权有势又英俊多金,想必明里暗里想要做他女人的不少,在你们陆家老宅,是不是也有不少女人爱慕他啊?” 林叔是个精的,很快就明白了战南笙大半夜要去陆家老宅的原因。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回道: “我们家少帅的确招女人喜欢,远了不说,就近处的话,在陆家老宅的确有不少不安分的小蹄子惦记着少帅。其中有一个是夫人远方的侄女叫秀禾,她仗着夫人对她的宠爱,对少帅的爱意要表现得更放肆一些。” 林叔口中的夫人,指的是陆少衍的母亲陆夫人。 战南笙在林叔话音落下后,点了下头,道:“秀禾?” 林叔点头,道: “是的。这个秀禾仗着夫人的喜欢,名义上是陆家的女佣,其实基本上吃穿用度跟陆家大小姐没什么两样。最近一年,已经嚣张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顿了下,“不过,我们少帅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这您放心。” 战南笙讥笑道:“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若贼心不死,总能钻到空子恶心人。” 林叔点头表示赞同战南笙的话,道: “您说得不错。但,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能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而秀禾打小就养在夫人身边,夫人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疼,您若跟她正面起冲突的话,怕是会惹夫人不喜。” 战南笙点下了头,道:“林叔,你有心了,我心里有数。” …… ** 半小时后,陆家老宅。 战南笙跟梁生出现在慕西洲的卧房时,他正因为酒后不适而单手支撑着额角。 因为微垂首,完全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只隐约觉得他周身气场都阴鸷得吓人。 卧房里除了坐在沙发上的慕西洲,还有跪在地毯上的一个年轻女人以及立在她身旁的陆夫人。 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正抱着陆夫人的裤腿低低抽泣道: “姑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不怪少爷,我也不求任何的名分,只要能做少爷身边一个贴身使唤的丫头就行了,我真的别无所求……” 慕西洲头昏脑涨地厉害,他脾气极差,打断她: “吴秀禾,说得这么委屈,搞得好像我真的把你怎么了似的。” 此话一出,吴秀禾眼泪就哗哗掉得更汹涌了,难以置信地道: “少爷,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不留情面的话?我把什么都给你了……” 慕西洲在这时撤回支撑自己额头的手,抬首凤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你是什么都想脱也想跟我做,但因为我的无情羞辱你受不了,所以就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吴秀禾被慕西洲目光看得心头发慌,连忙低下头继续抱着陆夫人的大腿哭,“姑姑……” 陆夫人本来是在睡美容觉的,因为这种事被强行挖起来情绪很大。 她打断吴秀禾,道: “哎呀,你别哭了,吵得我头都疼。你说你,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跑到少衍的房间干什么?你别以为你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烂,然后在身上掐出几道暧昧痕迹就真的能赖上我家少衍。” 说到这,就板起脸子,无比严肃地补充道, “吴秀禾,我是因为可怜你从小没有妈就把你养在身边,但你别把我的善心当成你兴风作浪的武器。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了,他说没碰你就一定没碰你。我也早就跟你说过,我会为你谋一桩好的姻缘, 让你对少衍死心。你偏是贼心不死,现在你看看闹出这种事,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这样吧,明天我会给你一笔钱,你拿上这笔钱回老家去吧,我也算是对得起你那个死去的妈了。” 陆夫人说完,就要转身预要离开时,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战南笙。 陆夫人整个人都怔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战小姐?” 伴随她这一声低呼,慕西洲便顺着她的声音朝门口看过去。 四目相撞,慕西洲整个呼吸都跟着重重的粗沉起来,整个人恼火的恨不能一脚把吴秀禾给踢出去。 他很快起身朝门口站着的战南笙走过去。 只是,他途经吴秀禾时,吴秀禾一把抱住他的裤腿,苦苦哀求: “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无义……” 因为吴秀禾这个动作,慕西洲气得想抬腿给她一脚,但已经走进来的战南笙阻拦了他那个踹的动作。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吴秀禾,低低笑道: “你就是那个跟我通电话的女佣吧?来,跟我说说,你家少爷是怎么欺负你的?他都碰你哪了?是上面还是下面,只要你能说出个一二,我保证,我能给你做主,怎么样?” 吴秀禾深知今晚以后她不会有好的下场,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她在这时爬了起来,立在了战南笙的面前,讥笑道:“你给我做主?你以什么身份给我做主?” 战南笙扯唇,波澜不惊的调子,“他孩子的母亲,这个身份够了吗?” 此话一出,吴秀禾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时候给他生的孩子?” 战南笙冷笑道: “这跟你有关吗?你字里行间都在透漏是陆少帅强占了你,你委屈不已地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正好陆夫人也在,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是陆少帅辱了你的清白,我就不会让你白白遭受这个委屈,说吧,吴秀禾小姐。”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 战南笙的气场摆在那,光是气势上就碾压的吴秀禾一大截,其他的外在形象就更不用说了。 吴秀禾被战南笙的话噎得半晌没说话。 慕西洲是了解战南笙的,别看她这一副还没有找他算账的样子,她只是憋着还没冲他发火而已。 慕西洲目光在她白白净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就对她温声开口道: “笙笙,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卧房有监控,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战南笙笑着打断他:“生气?我哪敢生少帅大人的气?” 慕西洲往她面前走近一步,长臂一伸就把她给强行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也不管战南笙如何的挣扎,就是死活不肯放她出去的。 战南笙挣扎无果索性就放弃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对她开口道: “是我不好,不该给任何企图染指我的女人一丝机会,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 前不久慕西洲跟陆夫人坦诚不公地聊过,陆夫人是知道战南笙跟慕西洲过去的一些事情的。 这会儿看慕西洲挺为难的,陆夫人连忙在这时解释道: “那个战小姐,这不怨少衍,是我非拉着少衍陪我一起喝的,这酒的年份高,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也是我强行留少衍过在陆家老宅过夜的,吴秀禾也就是钻了这点空子,所以才闹出了这样的祸端……” 战南笙扯唇,淡淡的道: “我看谁都怨不着,要怨就怨陆少帅身份显赫又生得俊美非凡,再加上一直单身未婚不知道有多招华夏女人的喜欢,今天就算没有吴秀禾明天还会有李秀禾往他身上扑的。前仆后继那么多女人,我要是每天因为这种事生气岂不是要被活活给气死了?” 陆夫人诧异地啊了一声,道:“你……你真的能想得这么开啊?” 战南笙扯唇: “不然我每天都要因为这种事情而跟他大吵大闹吗?那日子岂不是过得毫无盼头了?想往他身上凑的女人那么多,来一个我就要闹一次,我想想都觉得累得慌呢。” 战南笙越是这么说,慕西洲脸色越是不好看,陆夫人心里也愈发的毛,她觉得战南笙的手段是不动声色的厉害,看看几句话就把面前男人的情绪给拿捏的死死的了。 陆夫人有点怵战南笙,她在这时对梁生使了个眼色,道: “没点眼力劲的东西,还不把这个寡廉鲜耻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闻言,梁生就在吴秀禾满脸的震怒中将她给强行往门口拖时,战南笙再次开口。 不过,她的话却是对慕西洲说的: “陆少帅,爱慕你的女人那么多,白天是安可,夜里是吴秀禾,明天指不定又是谁了。我就是再怎么大度,但这种事情一旦发生的多了我也会恶心的。你难道就没什么以儆效尤的法子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吗?” 顿了下, “比如你不是说你房间装了监控的?不如你就把吴秀禾小姐试图勾引你的视频公之于众,然后再放一句狠话下去,想必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搭上自己的名节以及下半辈子的前程而敢再造次了吧?” 此话一出吴秀禾就惊恐地叫出了声。 天知道,她之前为了勾引醉醺醺的陆少衍,她做了多少搔首弄姿的骚动作…… 这要是被曝光,她哪还有脸活着? 思及此,吴秀禾就痛哭流涕地说道: “战南笙,你不能不这么对我,你……你绝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这么对我,我这辈子就都完了……” 说着,就一把推开梁生,跪到陆夫人的面前, “姑姑,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如果那段监控真的被曝光,我这辈子都没脸抬起头做人了……” 陆夫人被她闹得心烦,正想开口替她求情来着,慕西洲就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您这是想替她求情?” 陆夫人被慕西洲冷飕飕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慌,她下意识地道:“……是她活该,谁让她自掘坟墓自寻死路的,是该给点教训。” 顿了下, “不过,少衍啊,她好歹也是我远方的表亲,又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你要是将这事做的那么绝,这我的脸上也不好看啊。不然,我等下就让人把她打发离开,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在你们面前蹦跶,这件事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你看行吗?” 慕西洲在这时目光看向神色不明的战南笙,懒懒淡淡的口吻:“别问我,我不当家。” 第390章 他将女人圈坐在怀里后,就低声道: 陆夫人:“……” 陆夫人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来到战南笙的面前,特别诚恳地道: “那个……笙笙啊,咱们将来肯定是要做婆媳的,你就当给我这个未来婆婆一个面子吧,小惩大戒,你看行吗?” 战南笙也不是真的要毁了吴秀禾下半辈子,只是慕西洲太招女人,她若是不摆出特别坚决的态度,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但,陆夫人都开口了,她若是还不松口,会显得她这个晚辈很不懂事。 何况,她还打算通过陆夫人的关系跟陆怀安谈条件,把唐慕烟和战思琛都给讨回来。 思及此,战南笙便开口道: “陆夫人,您是长辈,又开了这个金口,我没道理揪着这件事不放。今天,我就看在您的面子上卖您这个人情,这件事就按照您的意思私下解决吧。” 闻言,陆夫人便露出了笑脸: “好孩子,还是你深明大义,知道顾忌着我的脸面,不像陆少衍这个狗东西,从来不知道心疼人。” 陆夫人说完,就特别知趣地让人把吴秀禾给弄走了,自己也跟着一块出去了。 一时间,整个闹哄哄的卧房就只剩下慕西洲和战南笙了。 战南笙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高兴,她目光极淡的扫了男人的主卧后,便对男人淡声道: “你是打算跟我走,还是在这里过夜?” 此话一出,慕西洲就知道她是气还没有消的。 他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然后就自战南笙的身后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给拥入了怀里。 他的下巴贴在她的面颊处,薄唇贴着她细嫩的耳珠,低低缓缓地道: “宝贝,我知道闹出这种事让你不高兴了也恶心了,为了一劳永逸,我们早点举行婚礼昭告天下,好不好?” 战南笙自他怀里转过身来,用手将自己跟男人撑开一段距离,扬起头看着他,道: “你觉得,现在这种时候跟我提结婚的事,合适么?” 慕西洲薄唇抿了起来。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我预感不妙的时候,十有八九给你打电话替你接电话的都是图谋不轨的女人。慕西洲,五年前你就知道我是最讨厌这种事情发生的。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能让女人趁虚而入呢?一定真的只是女人问题吗? 我就不信,那个叫吴秀禾的女人今天只是第一次勾引你,从前这种事情也没少发生过吧?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所以你顶多训斥几句就罢了。今天,若不是我的到来,你是不是又要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了?让她继续留在陆家老宅呢?” 话落,慕西洲便开口道: “不会。若是之前我没有恢复记忆,我看在陆夫人的面子上或许会,但现在不会。” 大半夜的,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实在是挺没意思的。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 “算了,从前因为这种事我们也没少吵过,吵来吵去的最后结果你仍然还是会犯。” 顿了下, “陆少帅,你都是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我给你提个建议吧?像手机这种隐私性极高的物品,你还是设置个密码什么的比较好,你说呢?” 慕西洲面色紧绷着,想着说自己的手机已经设置密码的,但他知道他现在解释什么都没什么用。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静了几秒后,他道:“我跟你一块回去。”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身先离开了他的主卧。 五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陆家老宅的停车坪。 她原本都是要打开车门上车的,这时有人出声叫住她,“喂,你就是那个姓战的女人吧?” 开口就这么无礼又嚣张,明显来者不善,且身份不一般? 战南笙懒得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人,还是弯腰要坐到车上时,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给钳住了。 战南笙因这股力量而转过身。 面前站着一个身形格外高挑的女人,那女人眉眼跟陆夫人有几分相似,但长得却格外英气。 战南笙还在猜测着她的身份时,已经疾步走过来的慕西洲就对那女人冷声呵斥:“陆绵绵,你在闹什么?” 闻言,陆绵绵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凶什么凶?我又没怎么她。我就是找她打听点我自己的私事。” 慕西洲眉头皱得格外深刻,态度极差地道:“什么私事?” 陆绵绵撇了下嘴,道: “陆少衍,我告诉你,你少特么的凶我,咱俩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可是给你挨过枪子的。你给本公主让开,我有话问你的战大小姐,可以吗?” 战南笙在慕西洲作势要对陆绵绵动手时,伸手拉住了他举起的拳头,然后走到了他的前面,淡看着陆绵绵,道: “找我打听私事,可我并不认识你。” 陆绵绵道:“不重要,这不影响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战南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淡声道:“你说。” 陆绵绵看着路灯下女人那张明艳生动的脸,上前一步,嗓音变得温和了一度,有点羞涩地问: “那个,战时南跟你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战南笙眉头就挑高了一度,“怎么?他招惹你了?” 此时的陆绵绵面颊有些微微滚烫。 她轻咳了一声后,往战南笙面前又凑近了一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不是,是我想招惹他,我馋他的身子。但他好难搞,我搞了半天都没搞到他的联系方式。我听说,他是你的亲表哥,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战南笙挑眉:“你怎么会认识他那个斯文败类?” 陆绵绵对战时南是一见钟情,她有点不太高兴战南笙那么评价战时南,她道: “你别那么说我未来的老公,我会不高兴的。他那不叫斯文败类,他那叫做温文尔雅。” 顿了下,跟着补充她跟战时南认识的原因, “我上个月去了一趟帝国京城旅游,在一个军工论坛会上认识的他。” 战南笙很淡的哦了一声,道: “他的确是我表哥。不过,据我所知,跟他搭上关系的女人没有五十也有不下十个。陆小姐背景显赫,一看就是个特别自立自强的女中豪杰,犯不着去招惹他那颗老鼠屎吧?” 陆绵绵笑嘻嘻地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帮帮忙嘛。” 战南笙轻笑:“你想我怎么办?” 陆绵绵情绪有些激动: “你先把他的私人号码给我,然后你帮我把他弄到我们华夏来,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战南笙打断她:“可我对你一无所知,为什么要帮你呢?” 闻言,陆绵绵就连忙对战南笙介绍自己,道: “我是陆少衍的亲小姨,陆少衍是我的大外甥,就咱们这种知根知底的关系,我还能把你表哥给生吞了?那个战小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一定会对你的表哥格外的温柔体贴的,保证不生吞他。” “陆绵绵,你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瞧你这点出息。” 说这话的是慕西洲。 陆绵绵睨了他一眼,道: “我们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就你有出息,每天都有掐不断的桃花……” 说到这,就连忙对战南笙告状道, “那个,战小姐,我跟你说哦,你别看陆少衍看着像个人,其实跟他搭上关系的女人不少。像刚刚吴秀禾那种货色都是小垃圾了,还有更厉害的,我记得前不久还有个财长的千金在他面前脱光了啥的……” “陆绵绵——” 伴随男人低吼一声,陆绵绵心脏都快被吓得蹦出来了。 她鬼叫了一声,“陆少衍,你要吓死我啊?你冲我吼什么吼……哎哎,你给我松手。” 陆绵绵被慕西洲给掐着后脑勺,给强行拖走了。 差不多两分钟后,慕西洲去而复返。 此时战南笙已经坐到了车上了。 她靠窗而坐,像是因为疲惫不堪而闭上眼休息了。 慕西洲坐上车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她,而是对坐在驾驶座上的梁生道:“开车。” 等车子完全驶出陆家老宅以后,慕西洲才侧首去看战南笙。 但,女人仍然是面向着车窗那一侧,闭目养神。 慕西洲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然后终于是没忍住将她给捞过来,强行抱坐在他的腿上。 然后便在战南笙毫无防备下,深深地朝她吻了下去。 他吻得深,且完全是不容抗拒的攻势,很快战南笙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所吞没了。 一吻结束后,整个车厢的气氛就陷入了空前的紧张,也安静的诡异。 战南笙双手捧着面颊,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慕西洲完全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但他知道他这会是彻底将她给得罪了。 就在他想要放弃去哄她时,女人抬起头无比平静地看着他,道: “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比五年前有所长进,看来是我对你期待太高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你能放开我吗?” 此话一出,慕西洲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但却如战南笙的愿,把战南笙给放开了。 直至深夜彼此都躺在少帅府的一张床上,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因为连续两晚都没有休息好,战南笙第二天起得有点晚。 嗯,且还不是她自然醒来的,而是被战长生强行挖起来的。 战长生一心记挂着自己的长子战思琛会有什么不测,而他大清早的又在慕西洲那碰了钉子,所以只好来找战南笙。 他走进卧室后,就一把拉开卧室的窗帘,跟着就掀开了战南笙身上的被子,惊得战南笙当下就醒了。 得亏战南笙昨夜生慕西洲的气,穿的睡裙还算保守,否则肯定是要走光的。 战南笙火大地看着那始作俑者,怒道: “战长生,就算咱俩是亲兄妹,这把年纪了也该注重彼此隐私吧?你有没有素质……” 战长生想把战思琛这件事速战速决掉的,这样他好快点回帝国京城哄回战小五的心。 他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他就煎熬一分钟。 因此,战长生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兄妹不兄妹的? 他现在只想把战南笙捞起来帮他把这件事迅速处理掉。 “战南笙,你在我这有什么隐私?你小时候的尿片都是我给你换的。你快给我滚起来,照你这么睡下去,你大侄子战思琛的尸体没准都硬了。” 提到已经十周岁了的战思琛,战南笙只好认命的起床了。 她穿好室内拖鞋往盥洗室里走,战长生就跟催命符似的催她:“你快点,听到没有?” 战南笙虽然被他吼得心烦,但也觉得这件事棘手。 她很快洗漱完毕后,问:“几点了?” 战长生答非所问: “你先别管几点,我问你,你是不是又跟慕西洲吵架了?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闹吗?你就不能换个时候跟他闹?我跟霍见深大清早的去找他,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想找他的人,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快把他给我哄好,算我求求你了,行了吗?” 闻言,战南笙怔了一下,道:“他现在找不到人了?电话也打不通?” 战长生道:“他肯定不在少帅府,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个狗胆来强闯他的卧房挖他的女人起床吗?” 战南笙:“……” 战长生是真的烦躁,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正准备点时,战南笙打断他: “慕西洲都不在他的卧房抽烟,你确定你要在他的卧房抽?” 战长生:“……”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你要抽就去外面抽,我换好衣服就帮你去找他,行了吗?” 战南笙这么说,战长生这才离开卧房。 五分钟后,战南笙来到楼下,叫来管家林叔,问:“陆少衍呢?” 林叔有问必答,道: “少爷说你喜欢喝鱼汤,大清早的带着两个孩子去后山捕鱼去了,他说如果是您找他的话,就让您吃完早餐后再派人送您过去。” 都快要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思带着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去捕鱼? 战南笙眉头皱了起来,又道:“他手机打不通,你能联系上他吗?” 林叔面露为难,道: “很抱歉,战小姐。少爷说了,一切得等您用完早餐才能安排。”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早餐都是少爷亲自下厨的,您只需要移步到餐厅就可以了。” 战南笙若有所思了几秒后,又道: “他让我吃完早餐去后山找他,还有别的什么交代吗?比如,我大哥战长生或者是霍见深跟我一块过去?” 林叔道:“没有的。少爷只说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哦,少爷说,他不是一个人钓鱼,他还约了陆怀安那个……痞子。” 战南笙沉吟了几秒,对林叔道:“好,我知道了。” …… 一刻钟后,战南笙在吃完早餐后上了一辆越野车。 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差不多半小时,越野车才在一个天然的大水库附近停下。 战南笙被梁生领着出现在慕西洲所在的钓鱼台时,陆怀安正拿着一根棒棒糖哄着战念恩喊他舅爷爷。 战念恩本来就不认生,再加上陆怀安对哄小女孩很有一套,战念恩很快就软糯糯地喊了他一声舅爷爷。 陆怀安被哄得高兴,在她面颊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骂道: “狗东西,比你爹懂事多了。乖,拿上你的棒棒糖滚到那边去抓蝴蝶吧。” 战念恩得了棒棒糖,欢欢喜喜的对着他的面颊吧唧了一口,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去找帮她抓蝴蝶的霍少卿去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朝他们走过去,陆怀安就眼尖地看到了她。 他身体慵懒地陷在身后的躺椅里,把面前的鱼竿扔给了自己的属下,然后对战南笙昂了昂下巴,由衷地赞叹道: “啧,战大小姐真是个百年难遇的大美人,难怪这么招陆少帅的稀罕。”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人就被慕西洲给拉到了身旁坐下了。 慕西洲将她圈坐在怀里后,就对陆怀安开口道: “你提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了,我希望天黑以前你那个把战思琛那孩子给我送到少帅府上。” 陆怀安低低轻笑道: “你都这么舍得了,我怎么能言而无信呢?”顿了下,“不过,除了那个孩子,别的事,你少给老子插手。”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别的事?你指的是你强取豪夺霸占人家老婆的事情吗?” 陆怀安讥笑道:“我怎会是那种厚颜无耻之徒?我跟我的海燕谈甜甜的恋爱,影响你们谁了?那个姓霍的么?” 不等慕西洲语,战南笙在这时开口道:“陆先生……” 陆怀安打断她,道: “战小姐,你要么叫我的全名,要么就跟下面那些人一样,称我为一声安爷,别这么文绉绉地叫我,我浑身膈应。” 战南笙深吸了一口气,从新开口道: “安爷,你口中的那个海燕不是旁人,她原名叫唐慕烟,是帝国京城霍家八爷霍见深的第二任妻子,她在出事前,跟霍见深育有一子……” 陆怀安始终未变的眸色深深一眯,冷笑着打断她: “战小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我的海燕怎么能是那个什么霍见深的老婆呢?她明明是我的女人,我跟她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呢。” 战南笙觉得陆怀安不讲道理,她抿了会儿唇,道: “安爷,你要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启动法律程序了……” 陆怀安拉长调子冷嗤一声,打断她: “你跟我讲法律?你男人都不跟我讲法律,你跟老子扯这种玩意儿,你觉得会有结果么?那个叫战思琛的孩子我等会就打电话让人给你们送回去。但,关于我家海燕的事儿,奉劝你,少插手。” 陆怀安说完,就特别暴躁地折断了鱼竿,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抱着战南笙的慕西洲,警告道: “我不管你是陆少衍还是慕西洲,只要你干预这件事,我就让你怎么爬上陆少帅这个位置的就让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然后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么?” 慕西洲等他说完,就拉着战南笙一块站了起来。 他一手牵着战南笙的手,一手摸出一根烟斜咬在嘴里后,低笑道: “我当然信。”顿了下,“但,你没那个魄力去做。毕竟,你比我更惜命。” 陆怀安眯深了眼,沉声道:“我听你这口吻,你是非要多管闲事了?” 慕西洲道: “那倒不至于。我懒得管那个什么海燕还是海鸥的,反正又不是我的女人。我之所以愿意跟你多这个嘴,也是出于要哄我女人高兴。” 陆怀安挑高眉头,道:“可我看你这个架势,完全不像是要袖手旁观的。” 慕西洲点了下头,道: “我倒是想袖手旁观,但如果我真的那样做,我女人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所以,为了彼此面上都能好过些,你把那个李海燕带出来,让她跟霍见深见一见,最好是能让她自己在你们两个中间做出选择,总好过你这么囚禁人家。要知道,女人一旦倔强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我听说,就你囚禁她的这十多个小时,她就已经自杀了不下三次。你也不想把她的人给活活逼死吧?毕竟,她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跟你那个死去的前女友长得十分相像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你心动的女人了。她死了不要紧,就是死了以后,你的精神寄托可就彻底断了,你说呢?” 陆怀安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李海燕还跟他闹过一次,差点从三楼跳下去死给他看。 所以,慕西洲的话基本上都戳到了陆怀安的痛处了。 陆怀安好一会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道: “你前女友死后,你这些年过的犹如行尸走肉,如今来了个李海燕,你好不容易有了个精神寄托,别瞎折腾。你把人给折腾死了,你也不好过。何况,李海燕的那个女儿的dan鉴定结果,的确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想你这来之不易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养育她的母亲吧?” 陆怀安还是没说话。 慕西洲猜测着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于李海燕而言,你和霍见深都是豺狼虎豹,既然她左右都逃不掉你们的围追堵截,不如让她自己在你们两个中间做出选择?最差,你就只是失去这个能陪你暖床的女人,但你女儿还会有一个活生生的母亲。总好过,你将那女人活活逼死的强吧?” 陆怀安多少将慕西洲的话听进去了一些,他沉思了片刻后,道: “你回头把我的联系方式给那个姓霍的,让他自己找我。” 慕西洲知道这是陆怀安最大的妥协了。 他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道:“你这是要走?” 陆怀安冷了他一眼,“我不走,留下来当你们的电灯泡?” 慕西洲扯唇,淡笑道:“好歹你也是个做长辈的,小朋友连舅爷爷都喊了,你却连个见面礼都不给个,挺说不过去的。” 陆怀安冷笑了一声,“你瞎了?不是给了?那棒棒糖不是?” 慕西洲:“……” 第391章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低笑道:不爱我 那个被陆怀安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女友在死的时候就是大着肚子的,陆怀安这些年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特别喜欢孩子。 因此,他话虽然这么说,还是从脖颈上将自己那块常戴的玉佩给拽下来扔给了慕西洲,道: “没准备,这个将就着收着吧。” 慕西洲挑眉:“一个破玉佩你也好意思?” 陆怀安冷笑:“有点眼力劲,这可是个老物件。” 他说完,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撇了战南笙一眼,意有所指的口吻: “战小姐,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奉劝你,别人家的私事还是少插手吧。五年的时光,足以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你以为的唐慕烟,早就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姑娘了,她如今的身份就是李海燕,一个给我陆怀安生了女儿的李海燕。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儿失去妈妈吗?” 战南笙很乱,她根本就不清楚唐慕烟在失忆以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她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单凭陆怀安一家之词,她难以判断陆怀安说话的真假。 但有一点,她觉得陆怀安说得不错。 五年足够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有些事尤其是涉及男女私人感情的事,她一个外人是不好插手干预的。 陆怀安走后,战南笙便转身问站在她身后的慕西洲,“烟烟真的给陆怀安生了个女儿吗?” 慕西洲答非所问:“你先告诉我,你还生我的气么?” 战南笙:“……” 慕西洲伸手扣起她的下巴,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眼睛,道:“你先告诉我,你还生不生气,嗯?” 老实说,战南笙对昨晚那种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经过一夜后,其实已经没那么气了。 她想了想,便坦白道: “说起来,这种事情你好像也挺无辜的,你陆少帅英俊多金又有权有势,没几个女人不会因为你而心动。即便你再怎么防患,还是会有所疏忽。我虽然气恼,但想明白了,也就没那么气了。” 慕西洲瞧了会儿她,道:“可你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开心,不是吗?” 战南笙反问: “陆少帅,你觉得现在有什么事是能令我感到开心的么?我侄子战思琛的事就已经够我烦的了,再加上一个霍见深以及烟烟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能高兴的起来么?” 慕西洲眉头微微皱起,问:“是不是他们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你就一日没办法去考虑我们婚礼的事?” 战南笙坦白地嗯了一声,道: “差不多吧。我这个人自私自利惯了,鲜少会关心旁人的事,但他们的事,我真的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慕西洲眯眸浅笑,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去管他们的事?你的侄子战思琛这件事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唐慕烟这件事了。她一个已经失去从前记忆的女人,现在拥有的只有李海燕的身份,你对她来说就是个完全的陌生人,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去干预她的事情?” 慕西洲的话永远都说在点子上,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她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 “那我至少要跟她见一面,坦诚布公地跟她聊一聊她的过去,让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叫霍少卿的儿子,不是吗?” 慕西洲嗯了一声,淡声道:“其实,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霍少卿那个孩子。” 战南笙没说话,算是默认。 慕西洲微末地叹了口气,道:“我会安排你跟李海燕见一次,现在可以给我一个笑脸了吗?” 战南笙实在是笑不出来,她眉毛皱皱的,然后往慕西洲的身前走近一步,就把自己的脑袋靠进了他的胸膛里,嗓音有点消沉: “慕西洲,我觉得我好累。” 慕西洲因她这个动作以及她这句话而心脏狠狠揪扯了一下,心疼了。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她是个自私自利又无情无义的凉薄女人,其实他比谁都知道她外冷内热,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姑娘。 嗯,是他爱着的那个心善的姑娘。 慕西洲抬手,将靠在他心口上的战南笙牢牢地拥住后,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说道: “笙笙,一切都会好的,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过这样或者那样的磨难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但要相信属于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至于别人,也有别人的命数,你能做到的就是问心无愧,而不是替他们承受。” 战南笙鼻端全是慕西洲身上好闻的气息,她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因为慕西洲这番话一下就释然了许多。 她在这时抬起头,望着慕西洲俯瞰下来的浓稠目光,温温的嗯了一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慕西洲手指捏了捏她软软的面颊,回答了战南笙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道: “李海燕养的那个女儿的确是陆怀安的,但那孩子至于是不是李海燕生的,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陆怀安当初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女友就是李家庄的人,具体情况我已经安排梁生去调查了。” 战南笙有点好奇陆怀安跟他那个前女友的事,便不禁好奇地问: “之前听你的意思,陆怀安是因为他那个前女友而跟陆老将军断绝父子关系的,为什么陆老将军不同意陆怀安跟他前女友在一起啊?” 慕西洲挑眉:“你对他这么感兴趣?” 战南笙道: “老实说,他是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挺特别的一个男人。亦正亦邪,浑身都透着一股狠劲,可骨子里又藏着一股正气,简直就是个矛盾综合体……像他这种男人,一般女人见了没几个不会好奇的吧?” 慕西洲脸色冷了冷:“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也值得你花心思去了解?” “你吃醋啊?” 慕西洲当然吃醋,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好奇能够淡定的。 除非这个男人不在乎这个女人。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道: “他虽然长得特别,又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欢你这种坏掉渣的狗男人。我之所以对他的事好奇,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过去的事打开他的心结什么的。毕竟,我先前听你们对话,他对烟烟也不是真的喜欢,仅仅是因为烟烟像他已经去世的前女友而已……” 慕西洲被战南笙这个吻给哄到了。 因此,他很快就在战南笙的一脸期待中对她说道: “陆老将军本来有两个儿子,但有个儿子却因为那个女人惨死,换做是你,你会同意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娶那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吗?” 自然是不会。 战南笙抿了下唇,淡声道:“不会。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而跟自己的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吧?”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本来那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陆怀安顶多跟老爷子闹一阵子也就彻底算了的。但坏就坏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连个整尸都没有留下。何况她死的时候还怀有七八个月大的肚子,身为男人没几个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的。” 战南笙噢了一声,问:“那女人是怎么死的?我不信是被陆老将军逼死的。” “跳海。” 慕西洲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垂眸看着战南笙黑白分明的大眼,补充道, “陆老将军只是逼她跟陆怀安分开,说了一些羞辱她的话,那女人一来是年纪轻,二来也是个倔脾气,一时间受不了刺激就想不开才走上这条路。” 战南笙有些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一时间有些复杂,不知道要怎么评判这件事。 慕西洲看了会儿她有些阴郁的小脸,温声道: “其实陆老将军并没有门第之见,也并非看不上那个女人是个粗俗的农家女,当初那个女人跟陆老将军大儿子谈恋爱时他并没有反对。 是这个女人移情别恋了陆怀安伤了陆老将军的大儿子,这本就令人难以容忍。何况在这个女人移情别恋没多久以后,陆老将军的大儿子为了救这个女人而坠楼惨死,这才是陆老将军无法原谅的。” 听完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对这个女人一下就没有半点同情了。 一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不对,何况还因此害得人家父子阴阳两隔。 只是她想不明白,陆怀安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身上有什么令他着迷的地方么? 战南笙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问,“陆怀安为什么会喜欢她?” 慕西洲轻嗤,道: “你问我?当初霍见深那样对待唐慕烟,唐慕烟不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霍见深有一个已故的亡妻,又比她年长十岁,按照辈分她喊他一声师父,按照年纪她得喊他一声叔叔。但最后还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情爱这种事,要是能说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战南笙撇了下嘴,“说得好像就跟你懂似的。” 慕西洲抬手在她面颊上轻轻的捏了捏,低笑道:“我也不懂,所以才会令你伤心。” 两人正说着话,战长生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在接通战长生这个电话之前,对慕西洲道:“你去看看孩子,这山上草木葱茏的,虫蛇不少,别回头伤到他们。” 慕西洲嗯了一声,便移步去找两个已经跑远的孩子去了。 嗯,确切的说,是战念恩追着蝴蝶跑,霍少卿担心她摔着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护着。 两个小家伙已经跑得蛮远了。 慕西洲放眼看过去,只能在高高的草丛里看到他们的脑袋。 慕西洲正疾步过去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战念恩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后,跟着就跟霍少卿一块从山坡往下滚去了。 慕西洲见状,大惊失色,飞奔过去。 等他带人在山坡的拐角处找到他们的时候,霍少卿正低头帮战念恩被毒蛇咬伤的手臂吸出毒血。 看到慕西洲,霍少卿便抬起汗津津的脸看着慕西洲,有些虚弱的道:“蛇,有毒。” 他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慕西洲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吩咐梁生把昏迷的霍少卿抱起,自己也在同一时刻把哭声渐渐弱下去的战念恩也给掐抱了起来。 好在是有惊无险。 少帅府的家庭医生给两个孩子打了抗蛇毒的血清后,两个孩子基本上就渐渐缓和了过来。 霍少卿的体质比战念恩好一些。 他比战念恩苏醒得早。 他睁开眼后,意识尚未完全传回大脑,自他头顶就传下来一抹严厉的呵斥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没有那个精钢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你逞什么能?” 霍少卿坐了起来。 他微垂首,稍长的墨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一言不发地这样小坐了片刻后,抬起头对上霍见深冰寒莫测的目光。 霍见深被他少年不屈的目光看得更是火大,拔高音量,道:“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霍少卿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回道: “儿子不敢。”顿了下,“但,儿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种时候,儿子只想救人,没考虑太多。儿子不像父亲你,凡事都要先保全自己然后再量力而行。” 霍见深一下就被噎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霍少卿头还是有点昏,但他想下床。 他缓过那阵眩晕后,就要下床时,霍见深将他给摁了回去,冷冷沉声道:“……不好好躺着,干什么去?” 霍少卿胸口被他摁得生疼。 他目光有些空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侧首看着霍见深那张无比清冷的脸,道: “儿子一直都在想,如果儿子的母亲在,儿子是不是就会有人疼了?” 此话一出,霍见深心脏就狠狠的一扯,尖锐地疼了起来。 他喉头深深地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霍少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就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仍然语调无比平静地道: “我长这么大,只有笙姨会关心我,也只有她会问起——少卿你冷不冷,少卿你饿不饿,少卿你要多笑一笑……这种诸如之类的话。笙姨身上有我想要的温暖,恩恩被蛇咬,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霍少卿说到这,目光再次回落到了霍见深的脸上,意有所指的道: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和颜悦色过吧?你好像也并不喜欢我这个儿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让我出生呢?” 闻言,霍见深凸起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良久,他道:“没有。没有讨厌你。” 霍少卿有些茫然地问: “是吗?可是你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夸赞过我,我好像就是你的负累,像压在你肩上的沉重负担呢。” 霍见深又不说话了。 正在父子对话陷入僵持状态时,战南笙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霍见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你还能干什么事?看个孩子都看不好。这是他们幸运,万一不幸,你担得起吗?” 战南笙理亏,没有辩驳。 她在霍见深话音落下后,说道: “我已经把陆怀安的手机号码发你了,他说如果你想见烟烟,就自己打电话跟他约,这件事我只能帮到这了。” 霍见深冷着脸子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房间。 战南笙在这之后来到床前,目光十分复杂地看了会儿霍少卿一张精致俊美的小脸,道: “少卿,今天的事,对不起,是笙姨没有照顾好你们。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许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关系,霍少卿给人的感觉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了很多。 他已经十分会察言观色了。 报喜不报忧,似乎已经是他的一种习惯。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回道:“少卿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顿了下,“恩恩好些了吗?” 战南笙道:“她还没有醒,不过医生说不要紧。” 霍少卿嗯了一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战南笙,道:“少卿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战南笙抬手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吃点东西,好吗?” 霍少卿点了下头,便伸手要接过碗勺自己吃。 他太乖太懂事,所以才令战南笙更心疼。 她道:“少卿,你只是个小朋友,不用事事都要自己做,尤其是生病了或者是不舒服了,是需要被照顾的,知道吗?” 霍少卿表情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道:“少卿不习惯被照顾,想自己来。” 战南笙见他坚持,便如了他的愿,让他自己吃米粥。 吃完米粥后,霍少卿就在战南笙的带领下来到了战念恩的房间。 不同于他房间里的冷色调布置,小女孩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是粉红色的配饰。 只是,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小朋友立在战念恩的床前。 光是看着背影,霍少卿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是安子墨。 许是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安子墨转过身来,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去了。 此时的战念恩才刚刚醒来,不过她看到了会带她玩耍的安子墨,她很欢喜地叫了一声,“墨哥哥。” 安子墨嗯了一声,道:“小笨蛋,你怎么那么笨?蛇是不能玩的,知道吗?” 战念恩哦了一声,悠悠地问:“可是你之前在我家的花园时,你说蛇是可以玩的。” 安子墨挑了下眉: “我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你是小傻瓜吗?我带你玩的那条蛇是没有毒的。下次不许再玩了。” 战念恩被说小傻瓜也不气,而是眼巴巴地问:“墨哥哥,你会留下来陪我玩几天吗?” 安子墨拒绝:“我不喜欢跟鼻涕虫玩,要不是母亲强行带我来,我是不愿意来的。” 他说完,战念恩眼圈就红红的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安子墨被她的样子看得心烦,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魔方丢给了她,不耐烦地道: “别哭了,这个给你解闷,我去楼下了。” 他说完,就真的转身要走。 霍少卿将战念恩一副不舍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挡住了安子墨的去路,“她不舒服,你不能陪陪她?” 安子墨挑眉,朝他坏笑道:“你心疼你的小媳妇,你自己陪,我可不喜欢。” 霍少卿眉头皱了起来,没说话。 安子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道: “闷葫芦,不然你跟我比一把掰手腕,如果你赢了,我就留下来陪恩恩妹妹玩几天?” 霍少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战南笙本来是要阻拦的,但这时陆怀安打了她的电话。 她只好作罢出去接电话了。 等接完电话再回来时,就看到霍少卿一脸苍白的坐在了地上,而安子墨则站着看他。 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连忙走到霍少卿的面前欲要伸手将他拉起来时,安子墨道:“他手脱臼了,别碰到他。” 他这样说完,就对霍少卿竖起一根大拇指,“算你狠,你赢了。” 安子墨说完,就走到了床前对战念恩道: “我公孙子墨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既然你的闷葫芦哥哥掰手腕赢了,我便答应留下来陪你玩几天。”顿了下,“我先下楼跟我母亲说一声去。” 他说完,就下楼去了。 战南笙在这以后,将霍少卿给抱到了沙发上,叫来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给霍少卿接好骨以后,由衷地夸赞道:“这孩子可真勇敢,竟然一声都不吭。孩子,你不疼吗?” 霍少卿活动了一下手腕,淡声道:“疼。”顿了下,“但,不是不能忍。” 有些愧疚的战念恩在这时从床上滑了下来。 她爬到了沙发上,然后拿起霍少卿的手腕,嘟着小嘴在他先前受伤的地方轻轻地吹着气,道: “卿哥哥,恩恩给你呼呼,疼疼就会飞走哒。” 霍少卿没说话,也没有将自己的手腕撤回,而是抬起头问战南笙:“笙姨,是少卿的母亲已经找到了吗?” 战南笙在他的目光注视中半蹲到他的面前,想了想,道:“恩。差不多。” 霍少卿沉默了会儿,道:“差不多,是指她不愿意认我吗?” 战南笙心疼地看着他,于心不忍地道: “没有。只是她失忆了,忘了她自己是谁,所以也忘了你。不过,笙姨答应你,会想办法让你见见她,好吗?” 霍少卿想了想,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战南笙抿了下唇,“我争取让你们早点见上一面?” 听到战南笙这么说,霍少卿脸上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谢谢,笙姨。” …… 战南笙安抚好小朋友以后,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她翻出陆怀安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 此时的陆怀安正在给一只老鹰投喂新鲜的肉,这只老鹰他喂养了有些年头了,挺宠的。 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他目光极淡地掠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怒目瞪着他的女人,低笑道: “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答应带你到户外走走,嗯?” 许是他的话终于令她心动,女人终于不再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 她拿起搁在她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后,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陆怀安抬手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掐了一把,低笑道:“真乖。” 他说完,就把手上夹肉的镊子递给她,道:“你来继续喂,我接个电话。” 话音落下,女人就狠狠地将他递过来的镊子拍掉了,眼圈红红地看着他,道: “我说过了,小糖果虽然是你的女儿,但却不是我给你生的,她是大姐留下的遗腹子,是大姐……” 男人打断她: “那又如何呢?你大姐带着我对她的爱已经命葬大海了,你长了一张跟她相像的脸,又是小糖果的养母,你若是跟我,我只会比任何人都疼你,而你们整个李家甚至是李家庄都会因为你一个人得到而鸡犬升天。” 顿了下,威逼利诱的口吻,“海燕,你懂我在你说什么吗?” 李海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是我并不爱你,一点都不。” 陆怀安捏住她的下巴,眯眸讥笑道:“不爱我,那爱谁?是爱那个伤你体无完肤的霍见深?还是爱那个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李淮临?” 第392章 男人朝她俯身逼近,轻笑:你现在吻 李海燕没说话。 陆怀安在这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容的就更加放肆了: “我调查过,你根本就不是李家庄的人,你跟李老汉一家也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是五年前被李淮临带回李家庄的。你们村上的人都说你是李淮临的未婚妻……” 说到这,眸色深深地眯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但你这些年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谁吗?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都有什么人?是否已婚已孕……这些,你难道就没想过?” 闻言,李海燕情绪便有些失控,怒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陆怀安低笑,道:“就是想提醒一下,别对李淮临投入太多的感情,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李海燕冷声道:“跟你有关吗?” 陆怀安冷嗤: “只要我想,你的一切就都跟我有关。当然,就算跟我无关,但你跟那个叫霍见深的男人一定有关。楚西那个女人说,你为他流过产,还生过儿子……这种光是听起来就是一段孽缘的关系,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吗?” 经过楚西对李海燕的灌输,李海燕现在对霍见深的印象极差,那在她看来就是个狠厉凉薄的冷血人物。 因此,她在陆怀安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不要跟我提那个姓霍的男人,就算我给他生了儿子又怎么样?楚西说,那孩子是在我被那个男人强奸了以后又被强迫生下的。所以,我对从前自己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哪怕是我的亲生儿子跪到我的面前求我回去,我也不会。” 陆怀安扯唇,放声笑了起来:“宝贝,你真的这么想么?” 李海燕反问:“不然我应该怎么想?难道要让我跟一个强奸犯共度一生吗?” 陆怀安心情很不错,低低闷闷地笑了会儿,点头道: “不错,是我,我也不乐意。”顿了下,“所以,你更应该识时务,选我而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现在什么都不能的李淮临。” 李海燕抿了会儿唇,道:“你放过他和我养父他们一家,我可以考虑做你女人这件事。” 陆怀安笑得更加肆意了。 他在这时伸手捏住李海燕的下巴,俯首逼近,道: “这样,你现在吻一吻我,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不是鬼话,嗯?” 李海燕:“……” 陆怀安说完这句话就撤回了落在李海燕下巴上的手。 他在这时接通了战南笙的电话,要笑不笑的口吻:“战大小姐,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呢?” 战南笙言简意赅,道:“我想见见李海燕。” 陆怀安低笑:“你觉得你的脸比你的男人还大么?你说见我就得让你见?” 战南笙被噎了一下,沉思了几秒后,道:“那你提个条件,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让我见她一面呢?” 陆怀安做出思考状,道:“我挺久没有跟女人睡过了,我瞧着你就不错,不然你让我睡一次,我就考虑考虑?” 战南笙:“陆怀安……” 陆怀安的话还在继续,他打断战南笙: “战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别动怒。这样吧,我瞧着这件事一直拖着也没个结果,确实需要有一个了断。不如时间和地点你来定?我带着人直接过去?”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怔了一下,质疑道:“答应得这么痛快?” 陆怀安低笑: “战大小姐,你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我不答应呢,你说我不通人情世故,我答应吧,你又觉得我心怀叵测……我不是你男人,会千依百顺的惯着你,时间地点定好了就通知我一声。” 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算了,还是我来定吧。今天晚上我在天幕府设宴,你直接带上那个姓霍的一块来吧。”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他在掐断电话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李海燕的脸上,低笑道: “今晚我会在天幕府设宴,你不是想摆脱那个姓霍的对你的纠缠吗?你只需要乖乖的听话,按照我教你说的,我保证你的养父和你的李淮临哥哥,都会平安无事,听懂了?” …… ** 那端,战南笙在被陆怀安掐断电话后,就去下楼去找霍见深了。 此时的霍见深跟慕西洲在击剑室练剑。 他们才刚刚换上防护服还没开始,看到她进来,慕西洲就朝她走过去,皱眉问道: “怎么行色匆匆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战南笙将先前跟陆怀安通电话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后,道: “他那么痛快答应,应该是早有准备,我来问霍见深,他是什么意见?” 霍见深摘掉戴在头上的防护头盔,面无表情地对战南笙道: “我没什么意见。大不了她不认我这个丈夫,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 战南笙轻嗤,“你就那么笃定她会认少卿吗?” 霍见深波澜不惊的口吻: “当年她身体那么差,死活也要生下少卿,那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孩子,她即便失忆了,也没道理连女人最基本的母性也没有了。” 战南笙挑了下眉,又道:“可是她还有个女儿,女儿是陆怀安的。” 闻言,面色始终毫无波澜的霍见深眉头就深深地叠在了一起,他冷声道: “那又如何呢?我承认,当年是我对不起她,但大人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孩子呢?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迁怒孩子。”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讽刺地笑出了声,“你现在倒是比从前有觉悟了,早干嘛去了?” 霍见深没说话。 他没了练剑的兴致,离开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对慕西洲道:“你晚上会跟我们一起吗?” 慕西洲轻笑:“我要是不去,你岂不是又要给我甩脸色?我敢吗?” 战南笙撇了下嘴,“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敢的事?” 慕西洲捏了捏她的脸颊,道: “当然有。我就不敢得罪战南笙战大小姐。”顿了下,言归正传,“为了防止陆怀安暗箭伤人,晚上我会把陆夫人一起带过去。” 对于这个安排,战南笙是赞同的。 有个能镇得住陆怀安的人在,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她点了下头,再开口说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她道:“陆怀安最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派人把战思琛给送回来了,估计等下就会到少帅府。” 慕西洲嗯了一声,“这事你跟你大哥说了吗?” 战南笙摇头:“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也没有回,我还没跟他说。” 慕西洲挑了下眉,道: “林叔说他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接完这个电话后就借了一辆车出去了。” 顿了下,猜测道,“能一个电话就把你大哥叫出去的女人,不是战小五那就只能是那个楚西了。” 战南笙皱起眉头,道: “肯定不是小五。如果小五因为这事来华夏,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跟我说……肯定又是楚西那个女人在作妖。” 说着,就伸手拉了一下慕西洲的胳膊,语调带着几分讨好, “我大哥在楚西手上都不知道栽了多少回跟头了,我担心他这次又上她的当,你能不能派个人去把我大哥给揪回来啊?” 慕西洲讥笑道:“他这么不长记性,就应该多摔几个跟头,让他摔就是了……” “那不行。虽然他摔得头破血流我没意见。但如果中了楚西的圈套又跟她滚在一张床上,那他跟小五就彻底没戏了,小五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战南笙态度明确,是要插手这件事的,慕西洲自然不会真的坐视不理。 他最后还是让梁生亲自去处理这件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安妮找了过来。 战南笙下意识地朝她看过去,问身旁的慕西洲,“是你请她来的?” 慕西洲嗯了一声后,安妮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到慕西洲的面前后,就把手上的文件袋递到慕西洲的手上,道: “正好战小姐也在,我设计了几款婚纱,你们可以一起看看款式,如果细节上需要修改的可以随时提出来。” 此话一出,战南笙便诧异地看着她,道:“你是……婚纱设计师?” 安妮淡淡地道: “嗯,差不多吧。你还没来华夏时,陆少帅就找我说设计婚纱的事,我……对战小姐的喜好完全是基于陆少帅的描述,所以勉强设计出了五款婚纱,你先挑挑看,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现在就跟我提需求,我再从新改。” 战南笙怔了一下,有点懵懵地噢了一声,就被慕西洲拉着去旁边的休息室一块看婚纱设计的稿纸了。 五款婚纱,各有各的风格以及优点。 但每一款的设计,都能看出安妮是花了心思的。 战南笙视线停留在其中一款头纱曳地的抹胸婚纱上,侧首看着慕西洲,说道: “我连你的求婚都还没答应,现在拉着我跟你一块选婚纱是不是太早了?” 慕西洲挑眉,波澜不惊地道: “早么?宝贝,你也看到了,想要爬陆少帅床的女人不少,我一日不公布婚讯,总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来抢你的男人,你要是愿意被这种事情恶心的话,这个婚礼我也能往后拖一拖。”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话却是对安妮说的:“就这款抹胸款式吧。” 顿了几秒,提出了几点细节,道: “她的尺码应该比你设计的要大一号,抹胸的领口开得太低,裙身的点缀太多,头纱的长度……要再长上一米,差不多是这些。” 他说完,安妮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的身上,道:“战小姐,你没……什么别的意见吧?” 慕西洲提的那几点,恰好是战南笙想要提的,她抿了下唇,道: “哦,没有别的意见。那个,裙身的点缀不需要那么多钻石,我不喜欢,你可以换个别的什么代替。” 安妮挑了下眉,道:“可是钻石是陆少帅特地提出来要添加的,说要低调中透着奢华,不然配不上你。” 安妮话音落下,慕西洲就挑眉道: “你是死脑筋?婚纱本来就是给她设计的,她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难道就不会变通?” 安妮:“……”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搞得她面对安妮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双目狠瞪了慕西洲一眼,“你干什么呀?人家安妮小姐又不欠你的,你干什么那么凶?” 慕西洲冷嗤: “别说她欠我欠的多了去了,就算她不欠我,我也是付了钱的。满足顾客的需求难道不是她最基本的责任吗?” 战南笙:“……” 安妮倒是不介意。 她在这时将婚纱稿纸都收入文件袋以后,对战南笙道: “战小姐,你对举行婚礼的场地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按照陆少帅最初给我的那个需求进行筹备了?” 老实说,唐慕烟跟霍见深,以及战长生跟战小五他们的事还没有一个彻底了断的话,战南笙对婚纱婚礼什么的基本上是没什么兴致的。 但,很明显的是,慕西洲对这件事特别上心。 而她现在又需要慕西洲帮她解决唐慕烟这件事,她还不好让他不痛快。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安妮道:“我没什么意见,你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弄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侧首看着她,嗓音押着一团说不上是什么情绪的不快,道: “战南笙,婚纱和婚礼你上点心,好吗?别总把别人家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放在心上而不把自己的婚事当一回事。” 战南笙:“……” 慕西洲说完,就对安妮道: “婚礼场地可以慢慢挑不着急,先把婚纱设计并赶制出来。等她对婚礼场地有什么想法了,我会再找你。” 安妮点了下头,再开口说的就是孩子们的事了,她道: “子墨说恩恩要留他下来陪她玩几天,这件事你们大人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件事,慕西洲是没有意见的。 将来他的孩子都会跟随他定居在华夏,能迅速融入到这个圈子里以及拓展他们的社交圈这对于他们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慕西洲觉得这件事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因此,他在安妮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小朋友难得投缘,就让他们在一起玩几天,也没什么要紧。” 战南笙是对公孙九墨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的,她其实不太想留这个孩子在少帅府,但想一想人家安妮前脚才为了她婚纱和婚礼的事上心,她后脚就要赶人家儿子走很不礼貌。 于是,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只好附和道:“我也没意见。” 安妮是女人,女人的神经纤维总是比男人要敏感得多。 她将战南笙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坦白道: “战小姐,我家子墨性格确实有些古怪,但他心眼不坏。上次你在机场被陆少帅派人敲昏并强行带走时,他一直很担心。” 顿了下,微微地叹了口气,颇是有些无奈的道, “我这个孩子自幼因为我陪伴太少,他性格古怪不说跟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亲,跟同龄的孩子更玩不到一起去,难得他能跟恩恩小朋友玩到一起,老实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很欣慰……” 都是做母亲的,战南笙肯定能理解安妮为人母的心情。 因此,她在安妮话音落下后,道: “放心吧,我虽然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也不会真的拿有色眼镜看他。” 安妮扯唇,淡笑道:“那我家子墨在这段时间就烦劳你多费心了。” 安妮走后,慕西洲就把战南笙给掐到自己的怀里。 他长臂圈着她,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白嫩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只能面向着他,低低淡淡的口吻: “宝贝,别总是闷闷不乐,好吗?选婚纱和挑选婚礼场地就有那么令你感到不愉快么?” 战南笙抿了抿唇,道:“我没有不高兴……” 慕西洲打断她: “但你整个人看起来确实都不太高兴。你已经因为唐慕烟和霍见深之间的破事而影响到了我筹备婚礼的心情了。” 男人强调了‘我筹备婚礼的心情’,可见他现在心情是极其不佳了。 战南笙想着傍晚要赴陆怀安之约,这个节骨眼上她哪里敢让他不痛快。 这个男人,别看他现在好似对她千依百顺的样子,其实战南笙太知道他如今的手段只会比从前更硬的。 思及此,战南笙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便嘟起红唇在他硬邦邦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保证过了今晚以后,我就……不在他们的事情上花心思,这样行了吗?” 听她这么说,慕西洲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他在这时捧起战南笙的面颊,在她唇上吮吸了一遍后,在她耳边缱绻低声道: “笙笙,当年我追到北洋省也没能见你一面,这件事直到我坠江出事前的那一刻我都深有遗憾,在坠江那短暂的一瞬,我脑海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跟你复婚,亲眼看到你披上婚纱朝我走过来。 但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煎熬么?笙笙,你若是真的爱我,就花点心思在这件事上,好吗?” 许是男人说话的嗓音太浓稠,也许是男人说话的内容太真诚,战南笙一时间就有些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了。 她仰起头看了会儿男人漆黑浓稠的凤眸,点了下头,“好。” 她的这个回答终于让慕西洲心情彻底好了些。 他在她香艳的唇上轻咬了一口,道:“乖。” …… ** 傍晚的时候,慕西洲亲自接上陆夫人带着战南笙和霍见深以及霍少卿去了天幕府庄园。 天幕府庄园是陆怀安的住处。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陆怀安听说陆夫人也来了,特别给面子的带着人在天幕府庄园的大门口迎接。 陆夫人下车后,就瞥了他一眼,笑骂道: “也不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就你这种大逆不道的狗东西竟然也能有女儿?我听说你得了个女儿,特地搭了少衍的车过来瞧瞧,孩子呢?” 陆怀安手上夹着一根烧到了一半的香烟,懒懒轻笑道:“在孩子妈那呢。” 他说完,目光就越过了陆夫人的头顶,瞧了一眼被霍见深牵在手上的霍少卿,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深深地眯了起来。 他掸了掸烟灰,然后脸上就溢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对霍少卿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霍少卿仰头去看霍见深的脸色。 霍见深松开他的小手,面无表情地道:“去吧。” 他话音落下后,霍少卿就朝陆怀安走过去。 白天上午的时候,慕西洲约陆怀安在少帅府后山钓鱼,那时候的陆怀安见过了霍少卿。 只是那时候,陆怀安并不知道霍少卿就是霍见深跟唐慕烟的儿子,当时还夸他长得好的。 不过这会儿瞧着霍少卿,他就觉得十分刺眼了。 他在霍少卿走到他的面前后,就扯唇讥讽道: “狗东西,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你是你爹强暴了你妈,然后才有的你,知道了吗?” 话落,霍见深一个拳头就朝陆怀安招呼了过去。 但陆怀安的那些属下怎么可能让霍见深碰到陆怀安半片衣角? 陆怀安看着被他的属下拦在半米之外的霍见深,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又一团浓烈的烟雾后,才低低冷笑道: “啧,京城霍家八爷就这点气量么?开个玩笑就要大动干戈?” 话音落下,陆怀安那只垂在裤缝旁边的手臂就被霍少卿狠咬了一口。 陆怀安被咬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基本是下意识的就要抬脚朝霍少卿踹出去时,慕西洲上前一步将霍少卿给掐拽到身后,然后对陆怀安冷冷讽刺道: “你就这点出息了?大人的事,拿一个小孩子出什么气?” 陆怀安掐灭了猩红的烟蒂后,就半蹲了下去,对霍少卿招手道:“还真是抱歉,没吓着你吧?” 霍少卿整个眼圈都很红,立在原地没说话。 陆怀安挑了下眉,低低轻笑了两声后,道: “你跟你爹来不就是想见一见你的母亲的?过来,我带你去见他,嗯?” 说话间,战南笙就牵起了霍少卿的手,然后走到了陆怀安的面前,道:“我跟他一起去。” 陆怀安站了起来,漂亮的狐狸眼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两秒后,吩咐属下,道:“小四,带战小姐和她的干儿子去见太太。” 此话一出,已经忍无可忍的霍见深就拔高音调,怒道:“太太?” 陆怀安扯唇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指着天幕府庄园大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心情特别不错的道: “你没瞎吧?这么大的红灯笼,看不到么?今天是我跟海燕喜结连理的好日子,我们下午刚扯完结婚证,晚上就邀请你们过来参加我们的喜宴,我对你们诚意还不错吧?” 第393章 男人深看着她,嗓音沙哑至极:…我 他话音落下,就收起了脸上那一层伪装的假笑,沉声道:“请吧,诸位。” …… 五分钟后,战南笙跟霍少卿就见到了李海燕。 李海燕一身大红色改良款中式喜服,款式并不夸张,甚至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但却将李海燕映衬得很端庄。 见到他们进来,她目光第一眼看的就是霍少卿。 霍少卿也在看她。 跟他想象的好像一样,可又很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面前的女人看起来的确很温柔也很漂亮,可是她看他的目光却并不温柔。 那目光,除了陌生还有……一层冰冷? 霍少卿有些紧张,被战南笙握着的小手都紧张的生出了汗。 他在这时侧首去看战南笙,想了想,道:“笙姨,我应该唤她什么?” 不等战南笙语,李海燕在这时开口道:“你喊我阿姨吧。” 霍少卿心口缩了一下,明显有些小心翼翼地哦了一声,唤道: “阿姨,我是你的……儿子,霍少卿,今年五周岁。” 闻言,李海燕强作冷硬的心还是崩塌了,一颗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李海燕半蹲下去,目光平静的看了会儿霍少卿,道:“你长得很好。” 她这样说,就对他伸出了手,道:“走过来些。” 亲情这种东西本就很玄妙,何况是母子。 战南笙在这时松开霍少卿的手,对他温声道:“去吧。” 霍少卿点了下头,就无比乖巧的走到了李海燕的面前。 李海燕抬手,动作无比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发顶,想了想,道: “很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也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霍少卿看着面前这个眼底终于也有了温柔的女人,脸上溢出点笑意,特别懂事的道: “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沉思了几秒后,欲言又止地道,“我……我不会打扰您现在的生活,我……只要每年能有几次见你的机会,就可以了。” 霍少卿太懂事了。 懂事得让人心疼。 无论李海燕接受了多少陆怀安的威胁以及楚西那个女人的恶劣灌输,她都没办法对这样一个无比懂事又十分无辜的孩子冷血。 她眼圈有点红,嗓音带着点破碎的音调,“你……父亲把你教育得很好,你是个很懂事的小孩。”顿了下,“我能抱抱你吗?” 霍少卿点了下头,“可以。” 然后,李海燕就将他给揽入了怀里。 小家伙被养得很结实,虽然被她抱在怀里有些拘谨,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欢愉的。 李海燕抱了会儿他,等松开他时,才惊觉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霍少卿在这时抬手用袖子帮她擦拭着眼睛,“别哭。伤眼睛。” 他越是这么说,李海燕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笑了笑,匆忙地起身去抽纸巾擦拭眼睛。 等情绪完全平复下来后,她对霍少卿道:“你去隔壁的房间陪一陪你的妹妹好不好?我跟战小姐单独聊一会儿?” 霍少卿眸色沉了一秒,问:“我的妹妹么?” 李海燕想了想,道:“按年龄大小来算,你喊她妹妹没错。” 霍少卿点了下头,道:“她叫什么?” 李海燕道:“你可以叫小糖果,那是她的小名。” 霍少卿说了好,就被佣人带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边,战南笙等霍少卿离开后,就跟着李海燕坐到了沙发上去。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战南笙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属于唐慕烟的一切告诉面前的李海燕,让她真实的了解自己的过去,然后再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毕竟唐慕烟被霍见深接回京城养在云禅首府时的那年,唐慕烟好像也就十二三岁? 战南笙足足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将属于唐慕烟跟霍见深的一切恩怨大致对李海燕阐述了一遍。 她在阐述完毕后,目光复杂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李海燕,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又有着怎么样的经历,但你从前深爱霍见深是真,想要为他生下你们的孩子也是真。哪怕……当年你假死逃离他的禁锢,内心深处仍然是对他念念不忘的。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了, 最不会做的就是逃避,而你却用一种极端的方式逃避了属于他的世界。所以,我希望你能客观且认真的做出一个属于你自己的选择。毕竟,唐慕烟是你的前半生,你的后半生或许会一直是李海燕,不是吗?” 李海燕心情极其的复杂,她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 “战小姐,实不相瞒,我现在很乱,暂时没办法思考这件事。” 战南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处境: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过去的一切,至于你跟霍见深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你们不要伤害到孩子。你也看到了,少卿这个孩子懂事的有多让人心疼。” 李海燕嗯了一声,点头道:“我明白。” 战南笙视线在李海燕身上的喜服停留了几秒后,问:“你跟陆怀安真的扯了结婚证了?” 李海燕抿了下唇,坦白道: “实不相瞒,五年前我是从跨国人贩子集团里逃跑出来的。我在被他们围追堵截的过程中被打伤了脑袋,后来机缘际会被现在的李家大哥李淮临所救。李家对我有恩,但陆怀安为了逼我就范,把正在住院的李淮临给藏起来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跟他去了民政局。” 战南笙点了点头,又道:“那你的那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她是李淮临妹妹的孩子。他妹妹当年投海自杀,被打捞上来后还有气。医生虽然没有将她抢救回来,但却救了孩子。后来李家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以及让陆怀安彻底死心,就对他说李家妹妹投海自杀尸骨无存了……” 李海燕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关于她这几年在李家庄的一些事情后,补充道: “半年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他就盯上了我,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纠缠。” 闻言,战南笙沉思了几秒后,问:“也就是说,你对陆怀安完全没有男女之情?” 李海燕嗯了一声,道:“他只是觉得我跟李家妹妹长得像,把我当成了替身……” 战南笙打断她:“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要把你当成替身,而是……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或者是爱上你了。” 李海燕眉头皱了起来,好一会没说话。 战南笙看出她好像很痛苦,想了想,又道:“你有想过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闻言,李海燕表情明显就怔了一下,道:“可以吗?” 战南笙道:“事在人为。” 李海燕点了下头:“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想试一试。” 战南笙嗯了一声后,道:“不过,陆怀安肯定不会赞同你这么做。所以,你要在说服他以后,我才能帮你做这件事。” 李海燕想了想,道:“好。” 两人差不多又聊了会儿,陆怀安出现了。 他依靠着门框,烟不离手的样子透着一股不风流不羁的痞气。 他目光极淡地撇了她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李海燕的身上,然后对她招手,道:“来,带你去见见你那个无情无义的前夫。” 李海燕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 陆怀安便扯唇笑道:“怎么了?是不肯去还是不肯愿意跟我一块去啊?” 李海燕对他没有好脸色,“陆怀安——” 她才刚刚喊出三个字,陆怀安就打断她:“你乖一点,所有人都会好过点,嗯?” 李海燕迫于陆怀安话里的威胁而起身站了起来。 陆怀安看着她不甘不愿地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懒懒讥笑道: “别磨蹭了,为了要见你一面,你那个前夫也挺不容易的,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话,他就该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了。” 此话一出,李海燕跟战南笙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把他怎么了?” 陆怀安掀眸看了战南笙一眼,低笑道: “战大小姐,你这么关心别的男人,陆少帅要是知道了怕是没你好果子吃吧?” 说话间,战南笙已经走到了陆怀安的面前。 她眸色清冷的看着陆怀安,冷声道: “陆怀安,这早就不是什么封建王朝了,强取豪夺的年代早就过去了。你真的觉得没人能治得了你吗?” 陆怀安斜咬着烟嘴,深吮吸了两口烟后,对战南笙冷笑道:“说得好像你能治得了我似的。” 战南笙咬了下后牙槽,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你看我能不能对陆少帅吹一吹枕边风,让他替我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闻言,陆怀安脸色冷了几分,“战大小姐,我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战南笙打断他:“那也得建立在你是一个讲道理的基础之上。” 陆怀安挑眉: “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战大小姐?你白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想要见一见我的海燕,我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不仅如此,我还让你带着她的前夫以及跟前夫的孩子一块登门造访了,你还想要我怎么跟你讲道理呢?” 战南笙冷笑:“那你先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你对霍见深做了什么?” 陆怀安掐灭了烟头,嗓音透着邪恶,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跟他开玩笑说,想见我家海燕可以,得拿出点诚意。比如用水果刀扎一下自己的心口,让我看看他的诚意大不大,结果那傻逼……竟然就当真了,哈哈……啪——” 伴随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陆怀安的笑声戛然而止。 陆怀安脸色彻底冷了下去,那双妖媚的狐狸眼全是腥红的戾气。 他目光冷冷地睨着李海燕,咬牙道:“李海燕,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你想过你这么对我的后果吗?” 他说完,就伸出长臂一把将战南笙给拖拽出了房间,然后伴随房门啪的一声合上的动静,里面就传来了李海燕一声尖锐的惊呼声。 战南笙急的怒拍了几次门无果后,连忙翻出慕西洲的号码拨了出去。 就是在她打电话的这个间隙,胸口被一片鲜血染红的霍见深出现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陪他一块过来的慕西洲。 战南笙看到他们,就连忙对他们道:“陆怀安在里面犯浑,你们快把门弄开……” 她话都没说完,霍见深就屈起大长腿朝紧闭的房门怒踹了出去。 战南笙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但却知道此时的霍见深十分的愤怒。 那是一种战南笙从未在他身上见识过的一种凶狠。 不过四五下而已,房门就这样在他的怒火中烧中被他踹开了。 房门在被踹开的下一瞬,霍见深就疾步走了进去。 战南笙也是下意识的跟了进去。 只是还未等她将房间里的一切看清时,霍见深就赤手空拳地跟陆怀安扭打到了一起。 情绪都是激动到了一定境界的两个男人,一旦扭打到了一起,只会往死里搏斗。 但,战南笙却顾不上,而是连忙扯过沙发上一件薄毯遮住几乎已经衣不蔽体的李海燕。 她用薄毯将浑身颤抖的李海燕包裹住后,情绪就有些失控的冲始终对这件事冷眼旁观的慕西洲吼道:“还不帮忙?” 慕西洲本就不高兴插手这件事,现在被战南笙这么一吼,满胸腔都燃起了一股无处可泄的恼火。 他在这时不紧不慢地挽起了袖子,冲那两个几乎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沉声道: “为了你们这点破事,老子真是吃力不讨好,你们要是欠得慌,我等下就把你们单独关进局子里,让你们打个够!” 他这样说完,就把打得有些吃力的霍见深给一把拽开,然后替上霍见深的位置跟陆怀安打到了一起。 陆怀安是受伤的霍见深对手,但却不是慕西洲的对手。 几个回合后,吃了亏的陆怀安就收了手,对慕西洲笑骂道:“陆少衍,你跟我打,算是怎么回事?” 慕西洲波澜不惊的口吻,道: “你非要把我从前的兄弟往死里打,身为他的兄弟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还打吗?要是没打够那就接着打。等你什么时候被打服了,咱们再聊?” 陆怀安擦了把唇角的血丝,道: “陆少衍你要是非跟我这么对着干的话,我让你们今晚谁都走不出天幕府庄园一步,你信吗?” 话落不等慕西洲语,陆夫人出现了。 陆夫人一进门,就对陆怀安板着一张脸子,道: “陆怀安,你疯够了没有?几年前你就因为一个女人跟爸断绝父子关系,你现在是又要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作进监狱吗?你扪心自问,当年那个叫李思思的女人她是你的良配吗?因为那个李思思,你大哥怀仁死得面目全非,爸因这件事痛心疾首, 可你倒好,偏偏在怀仁尸骨未寒的时候你非要跟李思思在一起。你想跟她在一起也就罢了,偏偏又要在怀仁的纪念日要跟她去扯结婚证,爸为此雷霆大怒说了李思思几句重话,她就受不了闹自杀。就这种时不时就要跟你闹死一死的女人,就是爸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的。 可你倒好,因这事彻底跟爸反目成仇,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爸吗?咱爸现在年纪大了,心脏支架都换了好几回了,你有这个争风吃醋的闲心就不能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吗?你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而在这跟人家孩子爹打得头破血流吗?” 陆怀安脸色相当难看,一双好看的狐狸眼阴冷的似是能滴出鲜血来。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陆夫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此时,隔壁听到这边吵闹动静的霍少卿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小女孩估计三四岁的模样,生的粉雕玉琢,格外可爱。 她一进门,就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李海燕身上扑过去,奶声奶气的哭着道:“麻麻抱,麻麻不哭,小糖果怕怕……” 可是她的身体才刚刚被李海燕抱住,她整个人就被陆怀安给掐了出来。 陆怀安将她单手抱在怀里后,就对哭的鼻涕都快冒泡的小女孩道:“不许哭。听我说,她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早就死了……” 三四岁的小女孩虽然对死亡的概念很模糊,但也有一些认知。 因此陆怀安话都没说完,小女孩就哭着摇头: “不,麻麻没有死,麻麻还在,小糖果要麻麻,不要你这个凶巴巴的大坏蛋,呜呜……” 小糖果是李海燕一手带大的,都说养恩大于生恩,面对陆怀安对小糖果的恶劣,李海燕在站起来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对陆怀安道: “陆怀安,你能做个人吗?” 陆怀安扯唇,讥笑道: “怎么?我是哪个字说的不对?是她妈妈没有跳海自杀,还是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瞧你这幅架势,完全就是要撇下她不要她的,你还在乎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吗?李海燕,她是我的女儿,你顶多算是她的养母,你若是没有打算留下来跟我一起生活,你就没有资格让小糖果喊你妈妈,你配吗?” 李海燕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所以,你就这样伤孩子的心?你就不怕孩子因此而心理扭曲吗?” 陆怀安冷笑,道:“你在乎?” 李海燕冷冷沉声:“我当然在乎,她是我不眠不休手把手喂养大的,你说我在乎不在乎?” 陆怀安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沙哑至极: “那你留下来,嗯?”顿了下,“我已经爱上你了,要么你留下来,要么你跟小糖果恩断义绝,你自己看着办。” 陆怀安说完,就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糖果抱离了房间。 他走出几步后,微侧首看了陆夫人一眼: “你不是说老头子快死了的?还不跟我一起回去。正好把他的孙女带过去给他瞧瞧,没准他一高兴,想死都死不了了。” 陆夫人:“……” 陆怀安说完这句话,就从身上摸出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他在剥了糖纸后就把棒棒糖喂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嘴里,语调明显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小祖宗,你能别哭了么?算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那么凶你,好吗?” 甜甜的棒棒糖很快就转走了自己的伤心,小糖果心情似乎好了一丢丢,已经哭的没那么伤心了。 她眨了眨湿漉漉的长睫毛,扁扁肉粉粉的小嘴,抽泣着:“可是小糖果想要麻麻抱……要麻麻……” 陆怀安被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闹得心烦意乱,他无声沉默了片刻后,掀眸朝李海燕看过去,冷声道: “用你的办法把她哄好,我等下再过来接她。” 他说完,就俯身下把小糖果放了下去。 小糖果双脚落地,就迈着小短腿极快的朝李海燕飞奔过去。 李海燕将她抱起来后,就在她香软的面颊上亲了亲,嗓音无比温和: “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小糖果,不哭了,好吗?” 被温暖熟悉的麻麻抱着,小糖果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她破涕为笑,在李海燕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脆脆的嗯了一声,“嗯,有麻麻在,小糖果不哭,嘻嘻……” “真乖!” 霍少卿将他们之间的母女互动看在眼底,内心好似很平静,可那双黑漆漆的眼瞳又是那样的羡慕。 那是他从出生以后就从未得到过的母爱啊,他怎么能不羡慕呢。 战南笙将霍少卿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走到了霍少卿的面前,对他伸出手,无比温和的说道:“我们去外面等吧,你父母他们大概会单独聊一会儿,嗯?” 霍少卿点了下头,目光看了眼霍见深胸前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对襟大褂子,道:“可是他需要先处理伤口才行。” 话落,那边已经将小糖果哄好的李海燕在这时开口道:“我懂一些中医,等下我帮他处理伤口吧。” 她说完就抱着李海燕来到了陆怀安的面前,道: “我已经跟小糖果说好了,等她看完自己的爷爷就给她做糖藕吃,你带去见陆老将军吧。”顿了下,“我……我暂时不会离开天幕府庄园。” 陆怀安表情明细怔了一下,目光深深沉沉的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才极淡的嗯了一声,“好。” 陆怀安带着小糖果走后,战南笙和慕西洲带着霍少卿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李海燕在拿出医药箱后,就对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的霍见深开口道: “你把衣服解开,我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 不知何故,房间内的照明灯在这时爆了一个,此时整个房间的光线格外的昏暗。 霍见深看着女人那张比五年前还要漂亮的脸蛋,只是这张脸上再无他所熟悉的神情了。 她看他的目光,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霍见深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便开门见山的道: “我已经做了你跟少卿的dna亲子鉴定,你是少卿的亲生母亲无疑,是我的妻子无疑……” 女人打断他,“那又怎么样呢?” 此话一出,霍见深整个眼瞳都剧烈地颤了一下。 他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良久,道:“你什么意思呢?” 第394章 女人来到他的面前,嗓音缠绵:我是 女人视线从他受伤的胸口抬起,同他的目光对视着,极淡的口吻,道: “我已经听战小姐说了我跟你从前之间的事了。客观来说,我很同情身为你妻子的唐慕烟。一个女人,宁肯闹出一场金蝉脱壳的假死戏码也要不惜逃离你的掌控,可见她对你有多厌恶。” 顿了下,强调补充, “身为女人,最令女人割舍不下去的便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竟然能舍弃刚刚出生的孩子而做出这种事,还不足以证明她对你的深恶痛绝吗?何况,我已经失忆了,不记得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你对我而言,就只是个陌生人罢了。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我是毫无感觉的。即便这件事对我会有那么一丝冲击,我也不会放弃我现在的生活而跟你有什么。听明白了吗,霍先生?” 因为这话,霍见深低低闷闷地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格外的苦涩。 他笑了几声后,就冷冷讥讽道:“不认我,也不打算认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吗?” 李海燕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她抿了会儿唇,好一会儿才道:“坦白来说,我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霍见深薄唇冷冷地抿成了一道直线,静了几秒后,又道: “你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难道就要放弃你从前的身份了?你的儿子,你的父母双亲以及你的养父养母他们都远在帝国的京城,这些生你养你的人,你都打算不认了吗?” 李海燕手指蜷了一度,心头终于涌上一股无名的恼火。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霍见深,道:“我就算认他们,也不会认你。” 霍见深扯唇,冷冷讥笑了一声: “不认我?因为听战南笙那个死女人说我伤害过你的心,你就要不认我这个丈夫了?” 李海燕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矢口否认,道: “不是。是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对你产生了深深的不喜……” 霍见深打断她: “深深的不喜?如果是深深的不喜,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爬上我的床陪我睡?甚至是在身体条件完全不允许的情况下也要执意为我生下一个儿子?你一句我忘了,就想要把自己跟从前的过去断得一干二净,你怎么那么会打如意算盘呢?” 霍见深的话十分难听。 李海燕这几年接触的都是敦厚朴实的老百姓,哪里受得了这种重话。 她气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怒吼道:“霍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霍见深面色阴沉,冷冷地道: “难听?你寡廉鲜耻的事情干了一件又一件,还怪我说话难听了?战南笙她只跟你说起你跟我从前的事,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你在跟我扯结婚证之前还跟林家大少爷有过一段极短暂的婚姻呢?” 闻言,李海燕眼瞳就放大了几分,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霍见深冷笑道:“我说你寡廉鲜耻又薄情寡义。” 霍见深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很高,不过人却比陆怀安清瘦,但那股属于他身上特有的兰香又无时无刻地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稍稍朝她逼近后,李海燕心头就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每退一步,霍见深就向前一步。 在边走边退的过程中,他低低冷冷的嗓音再次在空气中响起: “是不是又要控诉我说话难听?我说你寡廉鲜耻,是因为你一婚再婚,即便是现在失忆了也仍然能跟男人打得火热。 我说你薄情寡义,是因为我养你一场,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这么回报我……呵,唐慕烟,你就算急于摆脱我,是不是也该跟我回去把离婚手续办完了再来过你现在属于李海燕的人生呢?” 霍见深说完这句话,就在李海燕满脸的震惊中,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道: “你13岁那年落水,是我将你救起,给你了第二次生命。你14岁那年正式拜在我的门下成为我霍见深唯一的女弟子。因为你是唐家私生女的身份而不被唐家待见,至此以后就养在我的云禅首府。统统这些,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战南笙那个女人打听。” 顿了顿,淡淡的补充道, “若说我霍见深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大概就是你怀的第一胎时,我态度决绝的要跟你断绝师徒关系赶你下山。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令我后悔莫及的事。” 霍见深这样说完,就完全直起身体跟脸色都有些苍白的李海燕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海燕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看着男人那张愈发冰寒莫测的俊脸,道: “那就离婚好了。你说的这些,好似就跟我欠了你什么。但我并不觉得我亏欠了你。” 霍见深周身气场再次阴沉了下去。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李海燕冷冰冰的脸,讥讽道:“离婚?因为那个陆怀安?” 李海燕冷声道:“跟他无关。” 霍见深冷笑: “那是因为那个叫小糖果的小女孩?你养别人家的孩子养得倒是掏心掏肺,怎么就对自己儿子这么无情无义呢?” 霍见深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房门走。 就在他快要走出房间的门时,他微侧首朝仍然立在原处的李海燕道: “唐慕烟,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京城继续做霍家八爷的霍太太,要么我跟儿子只当这个世界上再无唐慕烟这个人,只当你……死在了五年前。” 李海燕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霍见深来到楼下的时候,被战南笙牵着的霍少卿就下意识的挣开了战南笙的手朝他迎过去。 霍少卿仰头看着霍见深,又看了看他身后空荡荡的楼梯,眸色一下就黯淡了。 他抿了抿唇,就把目光从空荡荡的楼梯撤回,然后落在了霍见深的脸上,道:“是谈得不愉快吗?” 霍见深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才道: “你这些年即便没有母亲也过得挺好的,不要对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霍少卿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走了过来。 她牵起霍少卿的手,目光狠狠地睨了霍见深一眼,“你自己造的孽,别瞎给孩子灌输坏思想。” 她说完,就在霍少卿面前半蹲下去,道:“少卿,你母亲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霍少卿嗯了一声,道:“少卿明白,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少卿不怨。”顿了下,“笙姨,我们回去吧?” 霍少卿的懂事总是让战南笙心疼不已,她眼眶有点红,静了会儿,她对慕西洲道: “你先带少卿去车上等着,我……找李海燕再聊一会儿。” 慕西洲对这件事明显是耐性快要耗尽了,他态度不太好,“我的战大小姐,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慕西洲的脾气一如既往地差,也就是对她的时候才能稍稍有些好脸色,战南笙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此时已经恼火了。 她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两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李海燕房间时,李海燕正跟一个身形纤柔的女人发生冲突。 等战南笙完全走进房间后,她才将那个身形纤柔的女人五官看清。 竟然是楚西。 显然,对于她的出现,楚西整个眼瞳都蓦然放大了几分,嗓音都跟着哆嗦了一下,结巴道:“战……战南笙?” 战南笙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道: “我真该在五年前就把你这个祸害处理干净的,省得你兴风作浪至今,搅和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说说看吧,楚西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发现李海燕身份的?” 楚西这几年染上了毒瘾,整个人瘦得弱不禁风,战南笙一巴掌就打得她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后,李海燕回答了战南笙这个问题: “一年前,她在我家的大排档当服务生,她跟我说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让我收留她。后来,我见她干活勤快,人看着也老实就收留了她,并跟她做了好姐妹。半年前陆怀安纠缠我的时候,他跟她接触最多。这之后, 她跟陆怀安的人染上了毒瘾,后来我就把她给赶走了。后来的后来,我不知道她怎么又跟陆怀安鬼混到了一起,直至前不久,她再联系我时,就不停的给我灌输我是被霍见深强暴等扭曲事实的思想。总之,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 战南笙等李海燕说完,就把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已经爬起来的楚西身上,冷声道: “她当然不是个好东西了。” 楚西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突兀地放声大笑起来,道: “我不是个好东西,你又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吗?战南笙,五年前我拼了命地给战大公子生了一个儿子,本以为我能够母凭子贵,结果你非要在这时横插一脚打断了我的计划。因为你的强势干预,让我这些年过得猪狗不如。 既然我不好过,我当然也要让你们跟着一块痛苦了。唐慕烟不是你的好姐妹吗?所以当我发现她的身份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让你们这些人统统都不知道,哈哈……” 战南笙懒得跟她这种贱人理论,她在楚西笑声中开口对她宣判道: “痛苦?当年我大哥把你们一家赶出京城给了你们楚家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管这个叫痛苦?那些钱,足够你们丰衣足食一辈子了。是你自己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把钱财输得一干二净且招来了杀身之祸。你后来迫于生计后逃到了华夏, 结果又染上了毒瘾。毒瘾发作使你丧心病狂,最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亲身儿子身上。你在我大哥面前装可怜骗取他的信任,然后又把战思琛拐走……你是不是觉得你拐走战家小少爷这件事到这里就告一个段落了?” 楚西在战南笙说这话时,浑身都颤抖起来,整个五官也因为某种痛楚而有些狰狞。 她哆嗦道:“你……你想做什么?” 战南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冷笑道: “怎么?你这是毒瘾发作了?你不是做梦都想戒掉毒瘾的?我觉得有个地方特别适合你这种人。” 顿了下,冷声补充道,“监狱怎么样?就单单你拐卖儿童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你在监狱里喝一壶的。” 战南笙说完,就打电话给慕西洲,道:“派个人上来,帮我把楚西押走。” 两分钟后,梁生出现。 梁生效率很高。 他很快就把吓得面如死灰的楚西给强行带走了。 这之后,战南笙对李海燕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跟……霍见深最终聊得结果如何,但我还是要说,无论你最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要伤害到孩子年幼的心灵。少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但他的懂事并不是你们伤害他的筹码,他仅仅才五岁而已。”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两天后的傍晚,慕西洲不在少帅府。 战南笙在给战念恩和霍少卿以及公孙子墨投食时,浑身携带煞气的陆怀安从外面强闯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踹翻了一把椅子,冲战南笙低吼:“霍见深呢?” 他突然进门,又突雷霆大怒,吓得战念恩都叫了一声。 战南笙将被吓的不轻的战念恩抱进怀里哄了会儿,才冷冷地看着陆怀安: “你有病就去治,当孩子的面抽什么疯?”顿了下,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事到外面说。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陆怀安烦躁地扯了扯领子,目光扫了一眼窝在战南笙怀里的战念恩,又扫了一眼面色无波无澜的霍少卿,以及在进餐的公孙子墨,冷着脸子走出了餐厅。 战南笙在这之后,哄了会儿战念恩,然后对霍少卿道:“少卿,你帮笙姨照顾一下恩恩,笙姨去去就回?” 霍少卿嗯了一声,说了好。 战南笙离开前,又撇了眼吃相斯文的公孙子墨,“子墨,你等下不许欺负少卿,听到没有?” 公孙子墨噢了一声,道:“知道了。” 他答应得好好的,但战南笙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朝霍少卿身上丢过去一粒花生米,坏笑道: “喂,闷葫芦,听说你爸你妈现在都不要你了,怎么样?你现在喊我一声大哥,大哥以后就罩着你,如何?” 霍少卿不理他。 他安安静静地用勺子挖着鸡蛋羹喂到了战念恩的面前,“乖乖吃饭,我就答应给你做竹蜻蜓。” 话落,不等战念恩语,公孙子墨就讥笑道: “会做竹蜻蜓算什么本事?恩恩妹妹,你要是自己乖乖的吃饭不要人喂,墨哥哥等下就给你抓萤火虫去,你要不要?” 闻言,战念恩就高兴的眉飞色舞了,脆脆的嗯了一声,“好哎,墨哥哥最棒,恩恩最喜欢墨哥哥,嘻嘻~” 公孙子墨在这时抽出纸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笑道: “这么喜欢我?不然你将来长大嫁给我当老婆好了。” 战念恩眉眼弯弯的,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道: “可是……恩恩已经答应要嫁给卿哥哥了,恩恩不可以再嫁给你了呐。舅舅说,如果嫁两次,就是重婚罪了呐,是要被关小黑屋的,恩恩不要被关小黑屋。” 公孙子墨扯唇,在这时冲霍少卿昂了昂下巴,挑衅地笑道: “你说得对。重婚罪是吃要吃牢饭的。你卿哥哥的母亲就是重婚,没准她也会被关去吃牢饭。” 话落,一直面无表情的霍少卿就吧嗒一下搁下了筷子。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公孙子墨。 公孙子墨掀唇,讥笑道: “我是哪个字说得不对?你母亲跟你父亲连离婚手续都没有办,就又跟别的男人扯了结婚证,按照婚姻法来说,她犯的就是重婚罪。” 霍少卿的拳头在这时握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拳头又松了下去。 他离开了餐厅。 战念恩想叫他,但被公孙子墨给打断了,“你喊那个闷葫芦干什么?三脚踹不出一个屁,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乖乖吃饭,墨哥哥等下带你去抓萤火虫。” 战念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抓萤火虫这件事给吸引到了,她弯着眼睛,笑嘻嘻的道:“嗯,谢谢墨哥哥。” 公孙子墨扬了下眉头,道:“小马屁精。” 战念恩冲他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嘻嘻~” …… 那端,战南笙在户外的长亭里找到正在抽烟的陆怀安。 陆怀安脸色极差,金橘色的霞光都无法柔和他的脸色。 战南笙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什么事?” 陆怀安掸了掸烟灰,沉声道:“李海燕不见了。” 战南笙讥笑道:“她不见了,你就跑到少帅府上抽疯?” “她留了一张纸条,说是要回京城。”陆怀安说这话时,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跟霍见深一起。”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噢了一声,道: “我对这件事不清楚。不过霍见深两个小时前确实跟我说他有急事要回京城,走之前让我帮他照顾好少卿,别的什么也没说。” 陆怀安凸起的喉结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后,嗓音就变得有些沙哑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在天上飞了?” 战南笙道:“差不多吧。” 陆怀安觉得嘴里的烟抽的没几把滋味了。 他眸色深深沉沉的眯了会儿,良久,他问战南笙:“你……能跟我说一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吗?” 战南笙想了想,道:“也行。” 半小时后,陆怀安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就低低冷笑道: “听你的意思,如果她能恢复记忆,我能追求到她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战南笙挑眉,低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能恢复记忆,会对整个事情有一个客观理智的决定,至于你会不会有机会,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战南笙就掀眸看了陆怀安一眼,颇是好奇地问: “我挺好奇的,你应该不缺女人的喜欢,你究竟喜欢海燕什么?” 陆怀安反唇相讥,道:“陆少帅也不缺女人的喜欢,那他喜欢你什么?” 战南笙:“……” 陆怀安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的就是正经事了: “海燕说她跟霍见深回京是去办离婚手续的,可我并不觉得她这个离婚手续能办的顺利。只不过是一个霍见深将她诓骗回京城的一个借口罢了。 我猜,她这次回国十有八九是要被霍见深囚禁了。所以,战大小姐,我要飞京城一趟。在我离开这段日子,你受点累,把我女儿照顾好。” 战南笙无语的翻了下白眼,拒绝道:“你当我这是托儿所?” 陆怀安扯唇道: “我听说公孙九那个脾气古怪的儿子都被你教育的有模有样了,我这不是慕名而来的?我手下养的那些笨手笨脚的粗人哪里会带孩子?还是你比较靠谱……” 战南笙打断他:“陆怀安,你想都不要想了,我不会帮你带孩子。” 陆怀安道:“战大小姐,我只是通知你。” 说完,陆怀安就离开了少帅府。 他走后连一小时都没有,小糖果就被陆怀安派人丢进了少帅府了。 战南笙简直是要被气死了。 可是不等她对陆怀安的人发火,她的腿就被小糖果给抱住了,“姨姨,抱抱~” 一句姨姨抱抱,就把战南笙的心都快给萌化了。 战南笙俯身下去将她给抱了起来。 小家伙比战念恩年纪还要小,但身体却养的结结实实的,生的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 战南笙在她面颊上轻轻的捏了捏,柔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我呀?” 小家伙眨巴着黑葡萄大眼,乖巧的说道: “因为爹爹说,如果小糖果不听话,就再也见不到麻麻了。小糖果不想没有麻麻,所以就要听爹爹的话,要跟姨姨亲亲。” 说着,对着战南笙的面颊就吧唧的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的道:“姨姨身上有麻麻的味道,小糖果喜欢。” 战南笙低笑:“鬼机灵。你晚餐吃了没有?” 小糖果摇头:“没有的。爹爹说小糖果太超重了,不给小糖果次饭饭。” 战南笙:“……” “那姨姨带你去吃饭饭,好不好?” 小糖果高兴的嗯了一声,有点怯怯的问:“可不可以次冰淇淋,小糖果想次那个。” 战南笙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今晚不行,等明天晌午天气热一点的时候,好吗?” 小糖果高兴的在战南笙的面颊上又吧唧的亲了一下,“谢谢姨姨……” 正说着话,用玻璃瓶装着萤火虫的战念恩出现了。 她本来是要跟战南笙炫宝的,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战南笙抱着别的小朋友,她一下就撅起了嘴,不高兴的道:“妈咪,她是谁?”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是有相当强的占有欲的。 从小就被众星捧月的战念恩,她的占有欲更强。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对小糖果十分不满的道: “这是我的妈咪,你不可以让我的妈咪抱你,你不许抢我的妈咪……” 她奶凶奶凶的,一下就把胆小的小糖果给吓哭了。 小糖果一哭,战南笙下意识的就去哄她。 战念恩见自己的妈咪非但不理她,还去哄那个小奶包,她也跟着哗啦一下哭出了声。 慕西洲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战南笙被两个小家伙闹的生无可恋的模样。 慕西洲跟战南笙本就是久别重逢,正是迫切需要二人世界修补感情的时候,可偏偏被这一堆糟心事闹的他连晚上睡觉都没办法抱着自己的女人睡,因此慕西洲脸色不可能好看。 他几步就走到了战南笙的面前,将战念恩从她怀里掐出来后,对她道: “你要是特别喜欢孩子,我也能跟你生一个足球队出来,何必天天帮别人带孩子?” 战南笙做出头疼状,无奈的道:“说得好像就跟我愿意似的……” 慕西洲打断她,低低淡淡的口吻透着一抹不快: “战南笙,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无论是对唐慕烟还是对霍见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现在又摊上个陆怀安,你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连他们自己都对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你去操这个闲心干什么?你有那个时间操心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男人和你自己的婚事。我今天挑选了几个婚礼场地发给你看,你究竟看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看的。 噢,确切的说,战南笙压根就没有碰手机,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没说话,慕西洲浓黑的眉头就皱到了极致。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南笙。 战南笙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看得头皮有几分发麻,想了想,颇是委屈的口吻: “……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空去看手机,所以还没来得及看。” 慕西洲薄唇冷冷的抿了起来,然后抱着战念恩转身走了。 晚上十点左右等所有小朋友都睡下去后,战南笙才有空去……哄他? 应该算是哄。 毕竟,她花了不少心思将自己打扮成他最喜欢的那个样子。 一身黑色蕾丝睡裙,清洗后的海藻长发浓密而卷曲地垂在腰后。 伴随她推门走进书房,便带来一阵沐浴后的清香。 这股清香让慕西洲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视线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抬起并朝她看过去。 他左手还夹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一团青白的烟圈自他唇齿间吐出来以后,他便将手上那根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看着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女人,视线幽深而浓郁的将她自上而下的扫了一遍以后,低低开口道:“都睡了?” 战南笙将手上的两杯红酒一杯递到了慕西洲的面前,一杯留给了自己。 她嗓音蓄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缱绻缠绵的回道:“是啊,他们都睡了,我现在是你的了……” 第395章 她心头狠狠悸了一下,连忙推他:你 对于她的主动送欢,慕西洲并不为所动。 虽然他从战南笙手上接过了那一杯红酒,但却将红酒随手搁在了旁边。 战南笙挑了下眉,没说话。 慕西洲视线在她白白嫩嫩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我明天会让人把那个小糖果和霍少卿都送去帝国京城……”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皱眉打断他:“我不同意。” 慕西洲凤眸沉沉地眯了起来,“我只是通知你。” 他说完,就把目光从战南笙的脸上撤回,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听不出任何喜怒的调子,“挺晚了,先去睡吧。”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度,脸色并不好看了。 她抿了会儿唇,想了想,说道: “你把小糖果给陆怀安或者是烟烟送过去我能够理解,但你把少卿也这么送走,他要该怎么面对他们关系岌岌可危的父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母整日整夜的对着撕吗?” 慕西洲因为她这话目光再次投向她。 他无声地看了她几秒后,淡淡讥讽道: “怎么?霍家除了霍见深以外是都已经死绝了?轮到你这个外人帮他们家带孩子?我本来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事,但因为这些破事,你的心思完全不在我的身上,你置我于何地?” 战南笙不想跟他说话了。 这男人连孩子的醋都吃,已经没救了。 她气得转身就走时,慕西洲又伸出长臂扣住了她的手腕。 战南笙冷着脸侧首看着他,“松开。” 但慕西洲非但不松还将她给拽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只能看着他, “打扮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来哄我高兴的?怎么连一句软话和好话都不肯跟我说一句,就又要冷着脸子走了?战南笙,你闺蜜跟她男人们之间的破事需要你花心思处理,你大哥和他的女人们的纠缠需要你花心思处理, 甚至他们的孩子你也都能花心思去管一管,怎么就是不愿意对我花心思呢?你因为他们的事耽误了我们婚礼的进度,我难道应该很高兴?我也是有脾气的,嗯?” 战南笙总觉得这一番话怪怪的。 她眉头皱着,挥手打开慕西洲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带着一丝恼意,冷声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结婚了?婚纱和婚礼场地什么的全都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 慕西洲脸色很不好看了。 他薄唇冷冷地抿成了一道直线,好一会儿后,他道:“所以,你不想跟我结婚?” 战南笙被他寒意深深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她拔高音量以掩饰心中的慌张,“我只是……现在不想。” 慕西洲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然后就把她从怀里给摘离了出去,跟着人也站了起来。 书房的光线并不明亮,暖色灯光将他的身形渲染得格外厚重,高大的身影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无端的,战南笙心头就有几分畏惧。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但男人只是起身后就绕开她的身形,离开了书房。 他离开了书房,也离开了这层楼。 战南笙心情阴郁至极,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后,就托腮看着玻璃窗外。 外面在这时下起了小雨,玻璃窗很快就被雨水打湿。 战南笙就这样看着玻璃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摸出手机翻出慕西洲的号码打了出去。 响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接通她的电话, 但电话接通,谁也没有说话。 当然,最后还是慕西洲先开口了,“不想嫁给我,还要打电话给我,战大小姐,你是不是也太磨人了?” 战南笙将脸埋在了双膝间,嗓音淡淡的:“外面下雨了,你还不回来在外面干什么?” “打拳。” 战南笙:“……” “女人太招我生气了,可自己的女人又舍不得凶更不能打,只能打打拳出出气。” 战南笙心头紧了一下,抿了下唇,道: “你选的那几个婚礼场地我已经看过了,如果一定要选的话,就选你买的那个私人岛屿吧,我挺喜欢那边的。” 许是她这么说,男人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所以手机声筒里很快就传来男人的回应: “但那边却没有教堂,你少女时代的其中一个梦想不就是要为心爱的男人披上最洁白的婚纱走进最庄严肃穆的教堂吗?” 战南笙少女时代的时候的确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些想法都被她写进了日记本里,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没人知道的。 此时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你偷看我日记?” 慕西洲低低笑道:“宝贝,我是那种没有素质的人?” 战南笙:“……” “怎么都是你的梦想之一,婚礼还是要有教堂才显得完美。”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温温的开口道: “你也说了,那是少女时代的想法,我现在已经没了那种浮夸的想法了,我现在喜欢中式婚礼。” 慕西洲扯唇:“那就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战南笙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妮之前设计的婚纱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慕西洲淡笑道: “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想要举办中式婚礼,婚纱什么的就太西式化了。”顿了下,“不然,婚纱留着拍婚纱照?女人这辈子怎么都是要穿一次婚纱的,不然总会是有一些遗憾,你说呢?” 战南笙觉得慕西洲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或者是在意什么他似乎比她更清楚。 她抿了下唇,淡淡的口吻:“那就按照你说的吧。”顿了下,“你还要继续在楼下打拳吗?” 男人低笑道:“你都这么哄我高兴了,也给我脸了,我要是给脸不要脸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难混?” 说话间,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伴随门开的动静,战南笙下意识的抬头朝门口看过去。 举着手机在耳边打电话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就连发丝上都在往下面落着水滴。 他推开书房的门后,就掐断了通话,径直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战南笙总觉得慕西洲这会儿看她的目光像是能把她生吞。 但她又觉得他身上湿透透的,就算再怎么饥色,那至少也会洗个澡什么的。 所以,她那颗有些不安的心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判断。 慕西洲几乎是一走到她的面前,就直接俯身下去将战南笙整个人都压入了沙发里,然后深深的吻住了。 战南笙心头狠狠悸了一下,连忙撇头躲着他,相当不满地抗议道: “慕西洲,你疯了吗?你猴急什么?你身上全湿了,我不要被弄的湿哒哒的,你就不能去冲个澡什么的吗?” “不能。” “憋太久了,等不及了。” 慕西洲的嗓音就像是一团幽蓝的暗火,所到之处都能引起不小的颤栗。 他的话还在继续,“弄完了再洗,反正你怎么都是要洗的……” 他这样说着,就扶起她的面颊,一双浓深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紧锁着她的眉眼,低低蛊惑般的口吻,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就陪我到浴室,我们在浴室……play也行。” 男人将play这个字咬的很重,也很暗色。 战南笙面颊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但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捞起她就将她打横抱回了主卧的浴室。 后来,当战南笙感觉自己会死在浴室里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种事,女人反应总是要比男人迟钝很多。 当后知后觉的余韵吞没了战南笙的理智时,整个房间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女人娇滴滴的哭闹声。 …… 事后,慕西洲心情很不错的给战南笙洗了澡,洗完澡后还给她擦了香喷喷的身体乳,脾气非常好。 等室内所有灯都灭了以后,战南笙窝在他的怀里,像是因为累了或者是困极了,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柔软,“别把少卿送走。” 慕西洲垂首看着窝在他心口地方的女人,低声道: “既然你对嫁我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异议,我总是要回帝国一趟拜见未来岳父岳母大人的,除此之外,我也要见见我那两个儿子。所以,我跟你都要回去。霍少卿那孩子,自然也要带回去。”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我小时候还不如霍少卿有福,他至少还有个对他负责任的爹,也有霍家各个长辈的疼爱,我小时候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我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小孩子不能太娇养,尤其是男孩子。” 战南笙本来困的都不想睁开眼的,但却还是因为慕西洲的话睁开了眼。 月影朦胧里,她看着男人的浓深的眼瞳,道:“你要去拜见我爸妈?” 慕西洲挑眉,道: “女婿拜见岳父岳母不是天经地义?我们的婚礼我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娶你的决心丝毫没有任何的松动,如果我们的婚礼得不到你亲人的祝福,我是无所谓但你未必会。所以,就算你的父母长辈再怎么不待见我,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的。” 战南笙在震惊过后就显得挺平静了。 她从新闭上眼,困的不行的口吻,“随便你吧。我困了,要睡。” 慕西洲嗯了一声,俯首在她面颊上亲了亲,“睡吧。” 迷迷糊糊之中,战南笙温温软软的道:“你先前没有采取措施,我会不会怀孕啊……” “没在里面,不会。” 战南笙哦了一声,就沉沉睡过去了。 …… ** 慕西洲办事效率从来就没有让战南笙失望过。 翌日傍晚,她带着霍少卿、小糖果以及战念恩就出现在了霍公馆的大门口。 因为事先打听过,霍见深将唐慕烟诓骗回京以后,他就把唐慕烟带回了霍公馆。 战南笙跟慕西洲下飞机后,慕西洲就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到了霍公馆。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霍少卿和小糖果这两个包袱给甩了。 车子在霍公馆大门口时,被一辆从里面开出来的车给挡住了去路。 车窗摇下,战南笙便看到了对面驾驶座上坐着的霍九枭。 霍九枭自然也看到了他们。 最近他追李念追的格外辛苦,心情极差,这个时候出门是出去找场子买醉的。 现在看到战南笙一家子,突然就打消了出去买醉的念头。 他车子向后倒,给慕西洲的车让开一条通道后,就从车窗里探出脖子对战南笙道:“稀客啊,战大小姐。” 战南笙懒得搭理他,直接让慕西洲把车开走了。 被漠视,霍九枭也不生气。 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后,就给李念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响了老半天,也没人接。 意料之中的事,霍九枭也并没多少脾气。 他电话没打通,就给李念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来一趟霍公馆吧,你的好姐妹战大小姐在霍公馆做客了。 他发完这条短信后,就把车子调头开回了霍公馆的停车坪。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霍少卿也从车上下来了。 霍九枭掐灭烟头,就对霍少卿招手:“少卿,过来。” 霍少卿走到他的面前,“九叔。” 霍九枭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战大小姐把你养的不错昂,都长肉了?” 他手劲大,霍少卿的脸都被他掐红了。 霍少卿也没喊疼,只是抬起头看着霍九枭,问:“九叔,你有什么事?” 霍九枭单手将他给提了起来,然后抱在了怀里,“你想不想让你爸妈和好?” 霍少卿抿了下唇,道:“嗯。” 霍九枭扯唇:“那你现在给你念姨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九叔就帮你爸追回你妈,怎么样?” 霍少卿在他话音落下后看了眼被战南笙抱在怀里的小糖果,想了想,道: “可是母亲现在已经有新的家庭了,少卿不想干预她现在的生活……” 霍九枭拍了下他的大脑门,笑骂道: “狗东西,你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家庭怎么了?你难道就不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霍少卿没说话。 霍九枭在这时从霍少卿的衣兜里摸出他的儿童手机,动作特别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他边拨电话边对霍少卿道:“等下电话通了,你就跟你念姨说,你不舒服,疼痛,想要让她过来给你看看病……” 霍少卿打断他:“九叔,撒谎不对。” 霍九枭:“……” 说话间,电话就通了,并很快传来李念温和的嗓音:“少卿?” 闻言,霍少卿便应了一声,道: “念姨。”抿了下唇,道,“你能来一趟霍公馆吗?九叔说如果你能来一趟见见他,他就帮少卿挽留少卿的母亲。少卿……很想挽留母亲在京城生活。” 话落,手机那边就传来李念稍显诧异的嗓音,“你已经回国了?” 霍少卿嗯了一声,道:“跟笙姨一起回来的。笙姨也在霍公馆。” 李念说了好以后,对他道:“你把手机给你九叔,我跟他说。” 依言,霍少卿就把手机递到了霍九枭的面前,道:“念姨要你听电话。” 霍九枭把霍少卿放了下来,然后就从他手上拿走了手机。 他去跟李念打电话时,战南笙就抱着小糖果走到了霍少卿的面前,“少卿,你九叔又忽悠你干什么坏事了?” 霍少卿道:“就只是让少卿给念姨打个电话。” 战南笙眉头微蹙着,目光掠了一眼已经结束通话的霍九枭,道:“你可真是出息死了。” 霍九枭扯唇,淡笑道:“这叫物尽其用。”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战南笙怀里的小糖果身上,昂了昂下巴,道:“这是……唐慕烟的那个养女?” 不等战南笙语,她怀里的孩子就被慕西洲给掐了出去,然后就塞到了霍九枭的怀里, “劳驾你,等下把这孩子给唐慕烟那个女人送过去,我们没有义务帮他们带孩子。” 说完,就扣住战南笙的手腕将她塞到车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了车上。 霍九枭在慕西洲将车开走前,笑骂道: “你们没义务,老子就有义务了?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留下来喝一杯呗?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慕西洲冷淡的看着他:“什么事?” 霍九枭道: “我跟你说一说蒋少男跟你的战大小姐的事情呗?你做死鬼的这些年,跟战大小姐朝夕相处的是蒋少男,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这五年是怎么相处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慕西洲凤眸深深的眯了起来,“不好奇。”顿了下,“几年不见,霍九枭你比从前更欠了。” 说完,慕西洲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将车驶出了霍公馆。 车上,气氛微末。 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差不多驶出去一刻钟后,慕西洲侧首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战南笙,开口道:“不让你亲自把孩子送到唐慕烟的手上你不高兴了?” 战南笙抿了下唇,“是有一些,但还不至于不高兴。”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我有些不高兴。” 闻言,战南笙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道:“因为霍九枭挑拨的那句花?” 慕西洲坦白道: “五年前,你为了断绝我的念想一怒之下跟蒋少男扯证,这件事我但凡想起来就浑身膈应。本来自己不去想还好,但被外人这么一提,还是有些窝火。” 说到这,顿了一下,似是平复着某种恼火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补充道, “所以,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你是跟他怎么相处的吗?” 战南笙转身看了眼躺在后座位上仍然睡的很熟的战念恩,这才放下心来撤回自己的目光。 她在这之后,就极淡的回答了慕西洲这个问题,道: “我跟他是形婚,各个各的。除了最开始他为了报仇争权夺利的时候我给他提供了一些帮助,等后来他成为蒋家的掌权人以后我们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当然,除了需要他扮演好孩子们的父亲以外。” 慕西洲等她说完,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同样是为了争权夺利,为什么你愿意帮他却不肯为我牺牲呢?” 这话像是一根刺,一下就扎到了战南笙的心。 战南笙眼睛一下就红了,她讥笑道:“为什么?你觉得应该是为什么?” 慕西洲意识到她情绪的激动,将车靠边停稳后,就侧首看着战南笙,微微地叹了口气,道: “只是聊聊天,怎么就又闹起了脾气?” 战南笙没说话。 慕西洲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道: “好了,是我小肚鸡肠不该揪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放,别气了,好吗?” 战南笙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着车窗外,淡淡的道:“你继续开车吧。” 慕西洲没有动,目光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战南笙的方向。 就这样僵持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后,战南笙视线从窗外撤回。 她目光迎上慕西洲的,淡声道: “你觉得当年我没有为你做出牺牲你很委屈吗?是,同样的争权夺利我愿意帮助蒋少男却怎么都不肯愿意为你牺牲,就算这件事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原因很简单,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爱,所以才无法忍受自己的感情掺杂任何杂质。 战南笙说完,就推门下车了。 五月初的京城,温度宜人,空气优良。 又是傍晚,街道两旁吹过来的风让人心头为之轻快不少。 战南笙下车后,慕西洲跟着也下车了。 他走到战南笙的面前,试图想说点什么时,女人对他开口道: “你自己爱去哪就去哪,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战公馆。” 慕西洲:“……”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你要是不乐意我开你的车,我带着恩恩也能自己打车回去。” 她说着,就要打开后车门抱出战念恩时,慕西洲阻拦了她那个动作。 他嗓音显得有些紧绷,道: “你不想看到我,我选择自动消失就是,没道理委屈你跟孩子。车你开走。”顿了下,“但,我想知道,这次你又要生多久的气才愿意再理我?”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就打开驾驶座的门上车去了。 她在车子开出去前,无比冷淡的道:“谁知道呢。没准等下气就消了。也没准……三五天都好不了。” 说完,就一脚油门将车给开走了。 慕西洲在这之后,心情阴沉到了极致,整个人更是懊悔的不行。 他倚靠着身后的街道护栏小站了片刻,就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面前停下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半小时后,这辆劳斯莱斯就杀到了蒋少男的住处。 那时,蒋少男正在餐厅陪一个孕妇用晚餐。 蒋少男看着出现在他家餐厅里的不速之客,眉头微微挑高了一度,吩咐佣人:“去备一双碗筷。” 慕西洲冷笑:“我看起来像是来找你讨饭的?” 蒋少男将面前挑好刺的鱼肉推到了年轻的孕妇面前,“把鱼肉吃完。” 年轻的孕妇像是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头,可很快又只得认命的噢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明天可以不要再吃鱼了吗?” 蒋少男却不理她了。 他在这时掀眸冷看着满脸阴沉的慕西洲,懒懒痞笑道: “不是来讨饭的那就是来讨债的?可我并不记得我欠你什么。你当死鬼的这几年,我帮你照顾妻儿老小的,要欠也是你欠我,而不是我欠你。” 第396章 男人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她打 要不是还有个孕妇在场,慕西洲能掀翻他们家餐桌。 他冷着脸子没说话。 蒋少男的话还在继续:“说吧?大晚上的开车撞坏我家的大门,抽哪门子的疯病?” 慕西洲言简意赅:“她的房间在哪?” 蒋少男挑眉,“战南笙的?” 慕西洲冷笑:“不然,还能是你的?” 蒋少男讥笑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共同的呢?” 话落,慕西洲的拳头就朝蒋少男招呼过去了。 但,他的拳头并没有真的落在了蒋少男的身上,因为慕西洲的手臂被那个孕妇给牢牢抱住了,“不要打架!” 女人嗓音怯怯的,可看慕西洲的目光却并没有多少害怕,“我……我知道战小姐的房间在哪。” 她的话终于让慕西洲冷静了下来。 他撤回自己举起的拳头,凤眸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嗓音清冷:“说。” 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怯怯的偷看了蒋少男一眼,见蒋少男脸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不悦,便硬着头皮对慕西洲道: “战小姐一直都住在隔壁的小洋楼,不跟……不跟我老公住在一起。” 她老公两个字喊得基本上没什么底气,声音细小的不行,但却足以让慕西洲听到这两个关键词。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冷声道:“老公?” 女人红着脸低下了头,但却回答了慕西洲的问题:“是……是的吧。” 话落,慕西洲就冷冷讥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的吧?” 女人怯怯的抬起了头,目光有些为难的看着慕西洲,想了想,道: “我虽然跟……蒋少领了结婚证,也怀了他的孩子,可是……我们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我只算是个给他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吧?等孩子出生以后,我……” 慕西洲打断她:“没有感情还愿意给他生?图什么?图财还是图人?” 话落,女人就惊慌地对慕西洲连连摆手道: “不……不是的。我不图人的,我……我也不图财。是……是报恩。报答救命之恩。蒋先生救过我的命,也一直都接济我们家,我无以回报,所以……” 慕西洲视线从她脸上撤回了,回头撇了蒋少男一眼,“蒋少男,你也就看着像个人了。” 蒋少男冷漠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怎么着?我找个女人给她体面,让她给我传宗接代碍着你什么事了?” 慕西洲冷嗤一声,转身就走了。 蒋少男在这之后掀眸看了那个表情明显不安的女人一眼,“过来,继续吃你的饭,一颗米饭都不许剩。” 女人在他清冷的目光中坐了下来,看了眼碗里还剩下的小半碗米饭,抿了抿唇,小声低低地道: “我……我已经吃饱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女人咬起了嘴唇,鼓足勇气,坚持道: “……医生说,胎儿太大会不好生产的,我……我最近吃的太多了得控制体重。” 话音落下,男人就掀眸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口吻里透着一股浓烈的危险, “控制体重?既然知道自己超重,为什么不多运动?孕晚期多运动对产妇和胎儿只会百利而无一害。从现在开始,你每天至少要爬楼梯半小时,直至分娩。” 女人噢了一声,犹豫了几秒后,又道:“那……老公,我生完孩子以后,你……你会跟我离婚吗?” 男人冷了她一眼,嗓音冰冷: “安小歌,你觉得我如今这个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传出闪婚又闪离的消息我脸上很有光?” 女人诧异的看了他几秒,眼底跳跃着微末的星光,“是……是不会跟我离婚吗?” 蒋少男烟瘾犯了。 他在这时起身准备出去抽烟。 不过在离开餐厅前,目光淡看了安歌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虽然你脑子得蠢但也不至于真的蠢,嗯?你觉得我会让我儿子一出生就没有妈?” 闻言,安歌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些,她在这时大着胆子对蒋少男提出要求,“老公……你等下可以陪我一起散散步嘛?” “我看起来很闲?” 被拒绝安歌也不难过,她噢了一声,就老实巴交地拿起筷子开始吃碗里剩下的米饭。 蒋少男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四秒,开口道:“不该你想的不要乱想,记住自己的本分。” 闻言,安歌抬起头朝他看过去,像是有些委屈,可是又那样平静,“我知道了。” 她说完,蒋少男就离开了餐厅。 安歌等他离开后,就再也吃不下饭了。 她喝了几口鲜浓的鱼汤,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最后还是接通了。 电话接通后,不等她语,就传来一道妇女骂骂咧咧的嗓音: “死丫头,你怎么到现在才肯接我的电话?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往家里打钱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表弟谈了个女朋友,马上就要订婚需要花彩礼的?” 安歌坦白,道:“我没有钱。”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妇女就怒道:“你没有钱?死丫头,你现在都攀上有权有势的男人了,你能没有钱?” “我真的没有钱。我跟……蒋先生是协议结婚,婚姻存续期间我是不能花他的钱的……” “死丫头,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了不起的牺牲了?让你拿十万块支援一下你的表弟,你都拿不出来?你是不是非得逼着我讨债讨到你的家门口去?” 这番话终于刺激到了安歌,安歌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你……等我消息吧。” 闻言,手机那端的妇女就咧嘴笑开了,她道: “你早这样不就得了?你舅舅为了要多养你这一个外甥女年轻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前年更是因为要给你赚学费在工地上被砸断了脊梁骨瘫在了床上,你害得我们家失去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劳动力,你表弟的婚事你不负责难道要逼你舅舅去死吗?” 安歌抿了下唇,好一会儿没说话。 手机那端的妇女还等着跟牌友去打牌,一番骂骂咧咧后,道:“最迟明天下午五点,我必须要见到十万块,否则我要你好看。” 说完,就掐断了安歌的电话。 电话被挂断后,安歌就打开自己的银行卡,看了眼上面的余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她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才从银行卡的余额界面退了出来,然后拨通了她的主编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但传来的却是主编劈头盖脸的责备声, “安歌,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跟你讲了八百遍了,连载小说尤其是潜力新书期的小说是不能够断更的,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给我断更?我连市场运营都给你安排好了,就等着你爆更。好家伙,别说爆更了,你现在给老娘是直接断更?你给老娘断更前都不给我报备的?” “对不起。” “收起你的对不起,老娘承受不起也不想接受。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现在就给我打开电脑把这三天欠下的稿子给我敲出来……”说到这,顿了下,口吻更加强势,“安歌,你要是这么不遵守合同约定的话,那我会代表签约平台追回你之前发的稿费的,你听到了没有?” 安歌等主编哔哔完,有些难以启齿地道: “阿雅姐,我孕产期快到了,我老公不让我对着电脑码字。那个,我保证等坐完月子就恢复更新。” 顿了下,欲言又止,“那个,你能把上一本那个版权费先结算给我吗?我现在……急用钱?” 主编直接掐断了她的电话。 安歌再打过去时,就打不通了。 安歌犯了难处。 其实,她本来也不是特别缺钱,只是这些年赚来的稿费基本上都被她舅妈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套走了。 她现在把签约平台的主编都给得罪了,讨要版权费就更难了,毕竟是她先违约在先。 安歌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蒋少男开口借时,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 “太太,你快去看看吧,先生跟另外一个男人打得不可开交,他明显处于劣势还不让我们帮忙……” 闻言,安歌就震惊的啊了一声,连忙拿着手机跟管家离开了餐厅。 五分钟后,当安歌看着被慕西洲打得脸上都挂彩了的蒋少男急得心头直跳。 她试图阻拦了好几次都无果后,安歌翻出了战南笙的手机号码打了出去。 此时的战南笙正在陪两个儿子玩乐高,接到安歌的电话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安歌存在感并不强烈,只是大概的轮廓是个极好脾气的姑娘。 战南笙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接通了安歌的电话,“喂?” “战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了,你……能不能来一趟星河湾吗?” 战南笙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安歌将慕西洲跟蒋少男打架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后,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但现在谁都不敢拉架,我是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慕西洲跟蒋少男打架,那基本上就是为了争风吃醋这点屁事了。 战南笙抬手掐了掐有些突突乱跳的眉心,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好……好的,那……那你快点哦,我看我老公脸都被打青了。你……你那个男人他打架好凶的啊。” 战南笙轻笑:“你喜欢蒋少男?” 安歌心虚地道:“我……我没有的,他是我孩子的爹,我向着他,是……是理所应当的。” 战南笙嗯了一声,想了想,道: “这些年喜欢他的女人不少,想往他床上爬的女人那更是前赴后继,但他最后却只选择你作为闪婚对象,老实说你的机会很大。” 安歌抿了下唇,试探性地道:“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你。” 战南笙想了想,道: “放不下并不代表就是喜欢或者是爱,他只是……不甘心罢了。毕竟,他在我身上耗费了不少青春,也为此付出过惨痛代价,没有哪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坐几年冤枉狱还能毫无怨言的,他也同样如此。” 安歌有些茫然,“是吗?” 战南笙淡淡的:“我比他还要了解他这个人,你说呢。” …… 半小时后,战南笙抵达星河湾。 她到的时候,慕西洲跟蒋少男已经休战了。 两人不仅休战了还喝起了酒。 战南笙走进客厅后,慕西洲就朝她看过去,然后就皱起了眉头,问表情明显也有些意外的蒋少男,“是你让她来的?” 蒋少男一口喝完酒杯里的伏特加,嗓子被烈酒刺激的火辣辣的,说出来的话有点哑,“跟你打个架就叫女人?不是我叫的。” 话落,穿着孕妇服的安歌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已经孕晚期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下楼梯行动特别迟缓。 她边下楼梯边开口道:“是……是我打电话叫战小姐来的。” 蒋少男掀眸睨了她一眼,“多事。” 安歌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悠悠的口吻里透着一丝委屈:“我……我也是因为担心你。我怕你被打得爬不起来……”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不敢说的,因为蒋少男目光像把刀子似的朝她狠狠地看了过来。 她咬住了唇,低下了头。 战南笙将他们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后,开口对蒋少男道: “人家担心你还不好?你扪心自问,现在还有几个人不是看在你的钱和身份上而真心想要关心你的?” 蒋少男冷笑:“你真当她是真关心我?还不是惦记着等生完孩子能从我这里分到点钱?” 安歌手指蜷了,然后几乎是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理直气壮的道: “打从我跟你扯完结婚证以后,我就没有花过你一分钱……” 蒋少男打断她: “我们扯结婚证才几天?两个月有没有?两个月前你花我花得少了?我前阵子才出了一笔钱给你那个贪得无厌的舅母置办了一套房子,那不是给你花的?哪怕是现在,你每天山珍海味地吃着,绫罗绸缎的穿着,也是大风刮来的?” 安歌极好的脾气,这一刻也被气得眼睛都红了。 可是她看着性子软软的,好像是个好欺负的,偏偏又倔强地不让眼泪掉出来。 她咬了咬唇,将眼泪完全逼退眼底后,说道: “是我要穿绫罗绸缎的吗?也是我要求要吃山珍海味的吗?蒋少男,你叫人给我买的那些衣服难看死了,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还有你叫小厨房给我做的那些营养餐还不如我老家白面馒头香呢,你以为我稀罕似的。” 这还是安歌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蒋少男眯深了眼,板着脸子,道:“不喜欢我给你置办的衣服,也不喜欢我安排的营养餐,那你怎么还赖着不肯走?” 此话一出,安歌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 她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出了眼眶,哭得那叫一个心碎。 战南笙完全看不下去,在这时冲蒋少男怒吼了一声,“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先前跟慕西洲打架,蒋少男就已经够窝火的了,就连一向听话懂事的便宜老婆都对他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蒋少男只会更窝火。 他根本不管战南笙现在是什么态度,直接冷声训斥安歌:“我是死了吗?哭什么哭?不许哭。” 安歌气的胆子都变大了:“哭也不让哭,土皇帝都没你这么霸道,我就哭。” 吼完,就真的不管不顾地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蒋少男被她吵得烦死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脚朝她走过去。 他脸色特别难看,身上气场格外阴沉。 安歌本来就怕他,这会儿蒋少男一靠近,她就下意识地往战南笙身后躲,道: “干什么,你对我冷暴力还不够,难道现在还想要对我动手吗?” 这话听得蒋少男想把她脑袋劈开,看看她脑壳里都装的什么玩意。 他在安歌话音落下后,伸手就把她给拽到面前来,动作看着粗暴其实又没什么伤害地给她擦了把红突突的眼睛,冷声道: “让你不哭,就是对冷你冷暴力?你是三岁小孩?知不知道轻重?你不知道孕妇情绪太激动了会造成孩子宫内缺氧的?” 提到这个,安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浓密的睫毛眨巴了一下,诧异地道: “啊?真的吗?哭一哭,也会造成孩子宫内缺氧吗?那我……那我不哭了。” 蒋少男:“……” 他头疼地掐了掐额角,道:“你这么蠢,要是生个儿子,将来肯定跟你一样笨。” 安歌皱眉,“我哪里蠢了?我在我们那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大学生。” “三流大学也叫大学?” 安歌反驳:“三流大学怎么了?三流大学就没有人才了?” 蒋少男:“我只看到了像你这样的蠢材。” 安歌恼羞成怒:“那你娶了我这样的蠢材,你岂不是更蠢?” 蒋少男:“……” 安歌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了,也不知怎么就有了勇气,说话已经完全不计较后果了: “蒋少男,真不是我大言不惭,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把孩子养大,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在一起生活吗?还图你的钱?你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侮辱人了吗?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懒得应付你伺候你了,你也少要狗眼看人低,我今晚就搬出去住。” “你可真是能耐了。那你现在就搬。”蒋少男起了脾气,吩咐管家,“去给她搬,把她的东西统统给我打包扔出去。” 安歌咬牙,道:“不需要。我连你的人都不想要,还要你买的那些破衣服吗?” 这话说的是相当掷地有声了,在那一瞬间也彻底出了一口恶气,就是说完没几分钟后安歌心里就虚的慌。 这几年,就连战南笙都不太跟蒋少男面对面杠的,此时安歌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的,气的蒋少男肺都快炸了。 但,神奇的是他又无比的冷静了下来。 他波澜不惊的道:“这么有骨气?那就开着你的十一路公交车从我的家马不停蹄的滚。” “蒋少男,你闹够了没有?” 说这话的是战南笙。 蒋少男冷着脸子没回答。 安歌此时已经没心思跟蒋少男抬杠了,因为伴随她出现了强烈的假性宫缩,孕肚紧绷绷的,浑身都不舒服了。 她在这时拉了一把战南笙: “……战小姐,我是不是快要生了啊……我觉得我肚子硬邦邦的还难受,还有点痛……” 此话一出,蒋少男也不淡定了,他哪里还有心思冲她发火? 几乎是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把她给打横抱起了,然后冲管家那边吼,“快备车。” 他们夫妻二人这么一闹,战南笙没办法也跟着去医院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医生建议孕妇最好是在医院观察几天。 蒋少男去跟主治医师了解情况时,战南笙在病房陪安歌。 而跟着一块过来的慕西洲,则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立在战南笙的不远处。 安歌做上了胎心监护后,就对战南笙有些抱歉的道: “对不起啊,战小姐,大晚上的还要连累你跟着一起来医院,我……我要是知道他们后来不打架了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战南笙道:“如果真要说抱歉,那也是我来说。要不是慕西洲抽疯去找蒋少男打架,你也不会因为这事着急而动了胎气……所以,就不要说这种生分的话了。” 安歌抿了下唇,想着先前蒋少男对她说的那番插心窝子的话,欲言又止的道:“战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战南笙爽快的嗯了一声,“当然。” 安歌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会儿,才道:“……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战南笙挑了下眉,说道:“可以。借多少?” 安歌咬了下唇:“十万。” 战南笙正要说等下就转给你时,蒋少男冷着脸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目光极淡的扫了战南笙一眼,沉声道:“你借她一分试试?”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安歌脸上,“你男人是不喘气了?缺钱你不会跟我要?” 第397章 男人深看着她,嗓音浓稠而委屈:笙 安歌也是有骨气的,“跟你要?然后再被你冷嘲热讽贪慕虚荣吗?我才不要你的臭钱!” 估计折腾了这么一下,蒋少男也没力气折腾了。 因此面对安歌的讽刺,他基本上没有发脾气。 他只是言简意赅的道:“安歌你要是这么跟我闹,我明天就让你舅舅从疗养院滚蛋。” 此话一出,安歌就老实了。 病房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蒋少男在这之后,冷看着战南笙,道:“怎么,还不带着你的男人滚,等着留下来过夜吗?” 战南笙走肯定是要走的,不过她是不可能把慕西洲给带走的。 她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开口道: “不用你赶,我等下就走。” 顿了下,就把目光从蒋少男身上撤回,看着安歌道, “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你现在最大的事,不要因为意气用事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记住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女人,” 战南笙说完就转身朝病房门口走。 一直被她忽视存在的慕西洲下意识的就抬脚跟上去。 战南笙在病房门口的地方停顿了一下,转身朝他看了一眼,终于施舍般的对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下午的气都还没消,你大晚上的又给我折腾出这一波祸事。慕西洲,坦白来说,这次没有十天半个月我肯定不会搭理你的。”顿了下,强调补充,“别跟着我。” 她说完,就抬脚跨出了病房。 但慕西洲是那种言听计从的人吗? 尤其是这种时候,他只会厚颜无耻的蹬鼻子上脸。 他就是要跟。 跟个跟踪狂似的一路跟到战公馆。 战南笙被他纠缠的烦透了,在车完驶入战公馆大门前推门下车。 她推门下车后,慕西洲自然也从后面一辆车推门走了下来。 战南笙来到他的面前,道:“像个跟踪狂似的一路跟过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慕西洲言简意赅,道:“送你回家。” 战南笙道:“现在我已经平安到家了,你可以走了吗?” 慕西洲薄唇抿了抿,静了几秒后,问:“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跟蒋少男打架吗?” 战南笙冷笑:“还用问吗?除了争风吃醋,还能为了什么?” 慕西洲淡声道:“既然你这么清楚,那我就不憋着了。”顿了下,问,“我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跟蒋少男拍那种照片的?” 战南笙挑眉:“哪种照片?” 慕西洲道:“就是你在星河湾那栋小洋楼里摆着的那张合影。” 战南笙眯眼,回味了十几秒才想起来是什么合影。 她舔了舔唇,波澜不惊的口吻: “当然是在心情相当不错的时候拍的,不然我战南笙看起来像是随随便便就愿意跟男人合影的女人吗?” 慕西洲被噎了一下,脸色不好看。 战南笙将他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就讥笑道:“因为一张合影就跟他打?” 闻言,慕西洲凤眸就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的眉眼,性感的喉结滚了又滚。 良久,他嗓音浓稠而委屈的说道:“笙笙,可你从来却没有跟我正正经经的合过影……” 战南笙扯唇,轻笑道:“就你这张面瘫脸挂在墙上都辟邪,我跟你合影只会拉低我的颜值,我为什么要跟你合?” 话落,慕西洲呼吸就是一沉,“蒋少男就不是面瘫脸了?” 战南笙笑容愈发肆意,道:“他比你上相。” 慕西洲:“……” “慕西洲你整天要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吃醋的话,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跟我结婚的念头吧,我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男人成天跟个妒夫似的因为这种屁事跟人打架。” 说到这,战南笙顿了下,补充道, “之前我还没有退出娱乐圈,还是三金女影后时,跟我合过影的男艺人海了去了,你是不是每一个都要拉出来跟他们打一架?” 战南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并很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也消失在慕西洲的视线里。 慕西洲眸色深深的立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将自己的视线撤了回来。 他依靠着车头,抽了两根烟。 两根烟后,他打开车门坐到了车上。 开车的梁生眸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他,道:“主子,我们现在是去……?” 慕西洲嗓音听不喜怒,道:“我之前让你去把红叶公馆买回来,你买了吗?” 梁生有些抱歉的道:“很抱歉,这件事没有办成。现在住在红叶公馆的是慕家三爷慕景川,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慕西洲抬手掐了掐眉心,淡声道:“先去酒店吧。” “是。” 梁生话音刚落下,慕西洲又改口道,“算了,去慕家老宅。” 梁生表情怔了一下,道:“好。” 慕西洲抵达慕家老宅时,慕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他拦着慕家因他的出现而被惊的不轻的老佣人,说道:“不用去叨扰老太太,给我安排个房间就行。” 正说这话,慕景川执行公务回来了。 他基本上不住老宅,今天在附近执行公务就顺道回来看看。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立在门口正对着客厅四处打量的慕西洲。 虽然早就听闻慕西洲没有死,但这还是慕景川第一次跟死而复生的慕西洲碰面。 他眸色晦暗不明的在慕西洲那张几乎跟五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的俊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就冷冷讽刺道: “啧,我是该唤你一声陆少帅呢,还是该称你一声戚家军的少主呢?” 听到他的声音,慕西洲就把目光从墙壁上的一幅油画上撤回,看了他一眼,道: “你这是打哪个案发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味儿可真大。” 慕景川的确是从一个巨人观尸体现场那边过来的,虽然他已经用过好几次消毒水了,但身上的尸臭味还是很大。 他每年接触的大小案件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件,像这种刑事案件更是屡见不鲜,别人受不了的尸臭味,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因此,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懒懒讥笑道:“嫌我身上尸臭味重,可以走,又没人拴着你的腿不让你滚。” 慕西洲这一天下来折腾的够累的。 他懒得跟慕景川打口水战,言简意赅的道: “我最近要在京城待上一阵子,要么你把红叶公馆让出来给我,要么我就歇在老宅。” 慕景川扯唇,冷笑道:“陆少帅英俊多俊又有权有势,还怕没地方住?” 慕西洲道:“是不差,但我就爱故地重游。” 慕景川从管家手上接过一杯水,几大口喝完后,若有所思了几秒,道: “你这是又闹哪出?不是说战南笙连你的求婚都答应了的?” 慕西洲道:“答应求婚就不吵架了?几十年的老夫妻都要天天拌嘴,她跟我闹一闹,吵个架很稀奇?” 慕景川冷嗤,道:“你被她赶出来就赶出来,承认一下能死?” 说话间,人就已经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了。 慕西洲嫌弃他身上尸臭味太重,屈起腿揣了下他的小腿骨,道:“你能先上楼洗洗身上的味吗?等下找你有事。” 慕景川被踹也不生气。 可能是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再加上年纪到了,对亲情这种东西多了一些……期待吧,所以这几年对待自己身边的人都特别宽容。 他淡淡的口吻:“什么事?” 慕西洲道:“放心,好事,让你这个每天在死人堆里爬的人沾沾喜气。” 慕景川多鸡贼的一个人,当下就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该不会是让老子给你当伴郎吧?” 慕西洲沉声,道:“给你脸了,你还不乐意?” 慕景川眯起眼,嗤笑道:“你要是现在就开口喊我一声三哥,没准我还能考虑一下。” 慕西洲挑眉,目光在慕景川脸上停留了几秒后,讥笑道: “怎么?你这个打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这些年是缺爱缺的厉害吗?你还差我这一个弟弟?” 慕景川点了一根香烟,眯眸吞云吐雾的抽了片刻,道: “不差。但就是心里十分不甘。你做死鬼的这些年,整个慕家是由我撑着的,我替你守着慕家这庞大的基业,又眼睁睁的看着求而不得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为你生儿育女,凭什么呢? 你喊我一声三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女人我让给你了,跟你有血缘关系的慕家老小我也都替你照顾了,让你喊我一声三哥还屈死你了?” 慕西洲凤眸深深的眯了起来。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慕景川,最后起身站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不多,只是气场不同,看似泾渭分明,但无形中给人的感受他们又像是同为一体的一路人,都让人敬而远之。 慕西洲在慕景川抽完半根烟后,开口道:“让你做伴郎,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他这样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慕景川在这之后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抽烟的动作更凶狠了些。 一根烟很快就被他抽到了尽头,就在他准备掐灭猩红的烟蒂时,从二楼的玄关口传来慕西洲稍显戏谑的嗓音: “我那个任劳任怨的三哥,老太太住在哪个房间?我去瞧瞧她老人家。” 慕西洲口中的老太太指的已经八十好几的慕老夫人。 慕景川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掀眸朝楼上玄关口看了一眼,半晌才开口道:“二楼第三个房间。” 慕西洲冷淡的嗯了一声,准备去找慕老夫人时,慕景川开口叫住他:“你们的婚礼,你打算在哪边办?” 慕西洲原本计划是在华夏举行婚礼,但就目前他跟战南笙之间这种情况,他还真做不了这个决定。 因此,他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反问: “依你之见呢?这些年,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你们这些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心意。” 慕景川讥笑道: “你的战大小姐,我可没那个本事了解她。不过客观来说,她的所有一切都在京城扎了根了,对她来说,她的婚礼能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远比所谓声势浩大的婚礼更能让她感到慰藉,你说呢?” 慕西洲觉得慕景川说的有些道理,点了下头,道:“那就两边都举行一次。” 慕景川挑眉:“你确定要这么折腾她?” 慕西洲道:“华夏那边的婚礼肯定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两边都举行了。不过如果她觉得太折腾了,京城这边或者是华夏那边有一方小办就行。” 慕西洲不仅仅是说说那么简单,当天晚上就把这事吩咐下去了。 差不多在战南笙冷了他一个月后,他在战青衣待产的病房门口堵到了战南笙。 战青衣虽然四年前就跟楚慕琛结婚了,但这些年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这是她跟楚慕琛婚后的第一胎。 她生孩子,战南笙身为她的姐姐,她肯定是要在的。 只是她人还没有走进战青衣的病房门口就被慕西洲给挡住了去路。 战南笙挑了下眉,眯眼看着他道,轻笑道:“慕西洲,你确定要在我妹妹生孩子的这个节骨眼上惹我不痛快?” 慕西洲从善如流,道:“当然不是。” 战南笙轻笑道:“那你这么挡着是什么意思?” 慕西洲道:“我就是来问问,都已经过一个月了,你的气消了没有?” 战南笙早就没气了,这些天一直不想搭理他,就纯属不想搭理他而已,没有原因。 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原因,大概恋爱也会有厌倦期? 反正就是想一个人清净一阵子,不想被一个男人闹。 因此,战南笙很快就对慕西洲坦白道: “气我早就消了,不愿意搭理你,是因为我现在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别说你了,我连孩子都懒得搭理,明白了吗?” 她说完,就把挡在她面前的慕西洲给一把推开了。 慕西洲厚着脸皮跟着一块走了进去。 不过他前脚进去,后脚就被楚慕琛给吼了出来: “慕西洲,你特码的欠抽是吧?老子女人生孩子你往前凑什么凑?” 慕西洲被凶也不气,他立在门口,道: “不是还没送产房的?我记得小衣衣挺喜欢我这个姐夫的,她生孩子这样的大事,我这个做姐夫的不得当面跟她说几句吉利话?” 楚慕琛冷笑:“厚颜无耻!” 慕西洲挑眉:“你脸皮也不薄,否则小衣衣也不会折在你的手上。” 两人在门口打了会儿口水战,战南笙就在里面冲他们吼:“快叫医生,衣衣羊水破了。” …… 要么说女人生孩子,各有各的劫呢。 想当初战南笙生孩子,可谓是九死一生。 战青衣也是傻人有傻福,生孩子就跟下蛋一样,推进产房还不到半小时就顺利诞下一个男婴。 婴儿啼哭声嘹亮,听的守在产房外的楚慕琛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他老楚家可是九脉单传啊,生了个带把的他能不高兴吗? 他高兴的不知所措,拉着慕西洲就笑呵呵的道:“看到没,老子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慕西洲打断他:“我听说儿子的智商百分之百会遗传母亲,你确定你这个儿子不会是个小智障?” 楚慕琛想打死他。 不过,今天是个大喜日子,他不想动武力。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 “老子就算生的是个小智障,老子也高兴,老子更会是天底下第一好父亲。我可不像有些人,就只会当个甩锅的爹,连自己孩子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清楚。更倒霉的是,到现在两个儿子都不肯认他这个渣爹。” 慕西洲:“……” 楚慕琛的话一针见血,扎的慕西洲心口疼。 慕西洲被迫跟战南笙冷战这些天,其实他除了筹备在京城跟战南笙的婚礼外,他但凡有空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跟自己那两个儿子偶遇。 嗯,他那两个儿子显然是见过他的照片了,每次看到他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更别会开口搭理他了。 此时被楚慕琛这么一呛,慕西洲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但他也没发作。 楚慕琛见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的道:“说到你的痛处了吧?” 慕西洲不置可否,没说话。 这时护士推着初生婴儿从产房里面走了出来,道:“家属过来接孩子,是个男婴,初生体重3333克。” 闻言,楚慕琛就连忙凑上前,趴在婴儿车上看着那团粉嫩嫩的肉团子,有点不高兴的皱眉,问道:“这是我的儿子?” 护士挑眉,问:“您不是战青衣的家属?” 楚慕琛道:“当然是。” 护士道:“那就对上了,小公子就是您的儿子。” 楚慕琛有些郁闷,问:“怎么长得这么丑?我跟孩子他妈都长得挺好的,这个皱巴巴的怎么那么像老头?” 话落,不等护士语,慕西洲开口道:“没准是个野种呢?” 楚慕琛气的想把慕西洲的嘴撕烂。 慕西洲走到婴儿车前,目光极淡的掠了小婴儿一眼,也是挺嫌弃的道: “确实丑巴巴的。还是我那两个儿子长得好,颇有我跟他们母亲的龙凤之姿。” 楚慕琛讥笑道:“别美了,你那两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比这还丑。” 闻言,慕西洲就掀眸看他:“她生孩子你在?” 提到这个楚慕琛一下就能了,他终于逮着机会膈应慕西洲了。 他挺直了腰板,道: “她生孩子就是我抱她去产房的,当初蒋少男那个狗日的在国外出差,是我在一堆生产文件上签的字。说起来,老子是你老婆孩子的救命恩人……” 慕西洲脸上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只是目光平静的看了楚慕琛一眼,打断他,道:“谢谢。” 楚慕琛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幻听,挠了一下耳朵,问:“你刚刚说什么?” 慕西洲脾气极好的道:“我说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楚慕琛舒服了,瞬间就通体顺畅了。 他刚要对慕西洲再说点什么时,慕西洲就已经转身走了。 慕西洲在楼下抽了老半天的烟,才看到战南笙从医院大楼里走了出来。 不过她在医院门口遇到一个熟人,然后就停下了跟那个人说话。 起初那个男人是背对着慕西洲的,慕西洲并没在意。 但很快伴随那个男人转过身的间隙,慕西洲一眼就将那男人给认了出来。 莫如故? 伴随他坠江以后,莫如故这个名字已经离他相当久远了,久远的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曾是他心头上最恨之入骨的存在。 几乎是本能的就推门下车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突然而至,让本来相谈不错的二人瞬间就终止了谈话。 战南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目光从他身上撤回了,对面前的莫如故道: “既然你已经定好了位置,那就过去吧。” 莫如故嗯了一声,道:“好。” 话音落下,被完全忽视存在的慕西洲终于忍无可忍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目光冷看着莫如故:“你们要去哪?” 莫如故面无表情的道:“饭点了,当然是一起吃饭。” 慕西洲脸色冷的格外难看,薄唇冷了又冷,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也去。” 莫如故挑了下眉,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看着战南笙道:“你的意见?” 战南笙扯唇,讥笑道:“我说不同意他就能不去了?” 言外之意,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一定会跟上的。 莫如故淡淡的嗯了一声,掀眸看着慕西洲,道:“那就一起吧。” 用餐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的商业大楼。 莫如故定的是靠江的包厢。 进了包厢,战南笙落座后,慕西洲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战南笙最近有点烦他,眉头皱了起来,“你别靠我那么近。” 慕西洲终于有了脾气,且无法遏制的那种。 他眼眶通红的盯着战南笙,道:“不让我靠那么近,那你想让谁靠你那么近?一直对你贼心不死的初恋情人吗?” 战南笙看他这幅欠揍的样子就头疼的很。 她顺着他的话,道:“对,我就是要让我的初恋情人靠着我,依着我……反正,就是不让你靠近。” 慕西洲拳头握了起来,握的指骨咔嚓响。 他薄唇几乎在这时抿成了一道直线,因为遏制某种激烈的情绪而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但战南笙就是视而不见,在这时对坐在他们对面的莫如故道:“你不是知道我的口味?就点我最爱的那几道菜吧。” 这句话,可以说涵盖的信息量很大了。 知道她的口味,更知道她爱吃的那几道菜。 显然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私底下已经不知道约会了多少次了。 思及此,慕西洲再也忍无可忍了,冲战南笙冷冷开口道:“战南笙,你确定,你一定要这么气我?” 第398章 男人将她给强扯到怀里,低声哄道: 但战南笙根本就不理他。 莫如故在这时问战南笙,道:“你要喝点什么?我让小婉给你拿?” 提到小婉这个人的名字,战南笙便问道:“她人呢?” 莫如故道:“她应该在厨房,亲自下厨了。” 战南笙单手托着下巴,低低轻笑道:“她感谢我的诚意很大嘛,竟然在这个时候亲自下厨。” 正说这话,包厢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除了几个端着菜的服务生,还有一个身穿孕妇服的短发女人。 那女人一进门,就眉眼弯弯的对战南笙打招呼,道: “要不是我的同事在医院看到你,然后我让如故去医院抓你的人,我都不知道我这顿感谢宴什么时候才能安排上。” 战南笙扯唇,淡淡的道:“是你太客气,当初的事情我只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一直记挂在心。” 女人微笑道:“在你那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和我们家来说是天大的恩情。如果不是你,我跟如故也不会有今天的。” 听到这里,慕西洲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是个什么情况了。 大概就是战南笙对莫如故的女人有什么救命之恩,莫如故的女人想亲自感谢战南笙,所以莫如故才会去医院门口堵战南笙。 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后,慕西洲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 他在这时特别自觉的用开水给战南笙烫碗筷什么的。 战南笙对此也没什么不满,基本上当他是个无形的工具人,即便是整个用餐过程,她吃着慕西洲给她扒好的螃蟹肉,她也不搭理他。 快要餐尾的时候,莫如故的女人邀请战南笙去参观她的酒窖了,慕西洲和莫如故才有了正式对话。 最先开口的是莫如故,“既然回来了,就抽空去看看外公和母亲他们吧。” 慕西洲掀眸冷看着他,道:“那你是的母亲和你的外公,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如故端起面前的一杯红酒,一口喝光后,淡声道: “五年前你出事后,母亲把眼睛都哭坏了,后来因为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前些天虽然醒过来了,但医生说她时间不多了,没几天日子。” 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人都是要死的,早一步晚一步而已。” 莫如故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重了一度,还是耐着脾气道: “你就不能在她临终前去看看她吗?她对你有愧,如果临终前不能见你一面她会死不瞑目……” 慕西洲打断他:“五年前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让她就当我死了吧。” 莫如故没说话,但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这些年,你过的挺顺风顺水的吧?” 莫如故冷笑: “顺风顺水?戚家军的继承人是那么好当的吗?这个位置本来是你的,但因为你坠江出事我被强行摁在了这个位置上,你觉得我能好过?” 莫如故这几年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当初戚老之所以选慕西洲成为戚家军的继承人,那是因为慕西洲手上有庞大的军工业务,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当这个继承人。 而莫如故不一样。 莫如故再怎么优秀,他只是个商人。 商人怎么能纵横各行各业,又怎么能军工大佬相比呢? 所以,他这几年挺不容易的。 好在厉少斯念着慕西洲的旧情,这些年对戚家军一直忠心耿耿,这才没出什么乱子。 慕西洲当然知道莫如故这些年过的并不容易,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找莫如故的不快而已。 这个话题完全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莫如故很快就换了个话题,道:“如果……你肯在母亲临终前见她一面,我愿意把戚家军继承人的位置让出来……” 慕西洲打断他: “什么叫做让?本来就是我的。”顿了下,“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我去插手你们帝国内部的事了,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继承人吧。但,属于我的军工业务我会不余遗力的全都讨回来。” 莫如故在他话音落下后,便淡声道:“当年你出事后,你的军工业务一直都是厉少斯在运营,这件事你可以去找他。” 慕西洲扯唇,冷笑道:“摘的那么干净?可我怎么听少斯说,现在军工业务内部的人有一半是你的人?” 莫如故波澜不惊的口吻:“人在其位必尽其职,厉少斯毕竟不是戚家的后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慕西洲凤眸深眯了起来,问:“那么现在呢?” 莫如故坦白道: “坦白来说,戚家军现在的发展壮大已经完全离不开军工业务了,即便你开口跟我要,我也不会答应。这就好比是已经吃到了嘴里的肉就已经是我的道理一样。” 顿了下, “不过,如果你是以慕西洲的身份跟我谈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继承权让出来。但关键是,你是吗?你如今是华夏的陆少帅,跟我们帝国有什么关系?你想给我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吗?” 慕西洲冷着脸子没说话。 莫如故的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你想要拿回军工业务的目的也是为了稳固你陆少帅的权势,这样,我们可以建立长期合作。无论你要什么新型军械器材,戚家军的军工部都可以为你提供服务,你花钱,我出武器。” 慕西洲知道,这算是莫如故最大的让步了。 …… ** 慕西洲跟莫如故结束谈话后,就去找战南笙了。 战南笙喝醉了,在莫如故女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 慕西洲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才刚刚躺了下去,意识虽然昏沉,但却没有睡着。 她有些头疼,抬手掐了掐太阳穴,嘟囔着口渴要喝水。 慕西洲给她倒了杯蜂蜜水,将她捞起来靠在他的怀里后就把水喂到了她的嘴边。 她喝完水后,就在慕西洲怀里找了个特别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了过去。 慕西洲跟战南笙冷战了这么久,此时温香软怀的,他要是能做个柳下惠就不是男人了。 醉酒后的女人比正常清醒情况下要更容易情动,也更放得开。 基本上慕西洲稍稍撩拨了一番,战南笙就随波逐流了。 应该是自他们久别重逢以后最激烈的一场情事,等慕西洲完全餍足了,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那时,慕西洲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 他垂首看了眼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战南笙,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差不多几分钟后,梁生出现在客房门口。 慕西洲走出客房,对立在门口的梁生道:“我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梁生就把手上提着的一个塑料袋递到了慕西洲的手上,道: “这是处理后的验孕棒。”顿了下,“京城的三甲医院也都打了招呼。剩下就得看您的安排了。”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 ** 傍晚的时候,战南笙醒来。 因为窗帘被完全拉上的关系,战南笙有种今夕不知是何年的错觉。 她睁开眼,就这样看着头顶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撑起浑身酸痛不已的身体起来。 伴随双脚落地的瞬间,战南笙的脑海里就涌入了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战南笙面颊瞬间就通红到了极致,又气又恼,偏偏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在接下来没有在房间里找到慕西洲而达到了极致。 她拉开窗帘,看着在夕阳下波光嶙峋的江面,失了会儿神后,就拿出手机拨响了慕西洲的电话。 但,一连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就在战南笙气的连呼吸都变重了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她下意识的就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慕西洲那张犹带笑意的俊脸出现在了视线里。 几乎是动作快于大脑,她捞起茶几上的一只花瓶就要朝慕西洲身上怒砸过去时,慕西洲几步上前连忙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道: “战大小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好歹我先前还那么卖力的伺候过你这个女色鬼,就因为我没有及时接你的电话,你就发这么大的火?” 战南笙非但没有打到他的人,还被他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气的眼眶都红了,“慕西洲——” 慕西洲将她给强扯到怀里,不让她乱动,低声哄道:“嘘~,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动怒,别动了胎气。”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眼瞳都蓦然放大了几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慕西洲,嗓音紧绷的问道:“你说什么?” 慕西洲道: “你怀孕了。”顿了下,“一个月前在回京城前的少帅府,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做过?事后你还问我有没有做安全措施来着的?我说没弄在里面,但……其实我是骗你的。” 话落,战南笙就愤怒不已的吼道,“慕西洲,你浑蛋。” “宝贝,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一直都不肯痛快的嫁我,我就想……如果你再怀孕的话,就算你不想嫁,你的父母他们也会逼着你嫁的,除非是你不要这个孩子,你的父母也不赞同你生。” 顿了下,慕西洲意有所指的分析道, “但客观来说,在你父母他们的眼底,你已经是我三个孩子的妈了,你这辈子再怎么折腾最后也只能是我慕西洲的女人,所以他们或许会对我这个女婿大发雷霆,但一定不会赞同你打掉这个无辜的生命。至于你, 你面冷心热,肯定更舍不得打掉孩子的。所以,就是看在这个无辜的小生命的面子上,你也会愿意跟我举行婚礼的。毕竟,之前咱们三个孩子的出生并不体面,你肯定不希望这个小的跟他们哥哥姐姐一样,对吗?” 战南笙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给了他一巴掌。 鲜红的五指印,打的慕西洲耳根子都麻了。 慕西洲将她气的不轻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后,语调未变的继续道: “你气我恼我甚至是打我,都没问题。但别气着自己,好吗?” 战南笙冲他低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慕西洲肯定不会滚的。 他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损招,既能逼战南笙点头答应结婚,又能让顾大帅夫妇痛快同意他们举行婚礼,这个节骨眼上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滚?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便继续有条不紊的道: “笙笙,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我怎么可能会在你最怒火攻心又十分委屈的时候滚呢?这样,我在门外候着,等你什么时候汽消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 他说完,就真的退出了房间。 空气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战南笙冷静了许久,才完全平静下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华灯初上的城市街景格外漂亮。 战南笙视线从窗外撤回,不经意间就瞥到了茶几上搁放着塑料袋,以及塑料袋旁边一根已经用过的一根验孕棒。 验孕棒上显示两条线。 战南笙整个人虽然冷静下来了,但对于她什么时候做这个尿检的事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思及此,她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至少三种以上验孕棒后就去了卫生间。 差不多十分钟后,她又才冷着脸子从卫生间出来。 这次出来以后,她就径直走到了房门口并打开了门。 果然,男人没有走,身形笔直的立在她的面前。 战南笙目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道:“进来吧。” 慕西洲进门后,战南笙就坐到了沙发上。 他来到战南笙的面前,战南笙就朝他的俊脸上摔出去一个抱枕,怒道: “你既然知道我怀孕了,为什么还那么不知轻重……抱着我死命的做?”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睁眼说瞎话,道: “宝贝,我也是等跟你做完了以后你非吵着说你怀孕了什么的,逼我去给你买验孕棒,我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你真的怀孕了,我哪里敢那么折腾你?”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眯起了眼,冷声道: “我逼你去买验孕棒?无缘无故的我跟你提出这个要求,我是脑子有病吗?” 慕西洲对答如流: “你喝醉了。然后又跟我……发生了激烈的情事且整个过程我没有做安全措施,你潜意识里觉得你自己会怀小宝宝,所以才逼我去买的。然后,我买都买了,就真的给你做了,没想到……我这么厉害,百发百中,你怀了……” 战南笙:“慕西洲,你去死吧——” 慕西洲接住战南笙朝他打过来的抱枕,道:“宝贝,如果我死了,你孩子们就没有爹了。” 面对慕西洲的厚颜无耻,战南笙是真的拿他没办法的。 她发了会儿脾气,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了会儿慕西洲,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静了几秒后,道: “慕西洲,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嫁给你故意拿这种事诓骗我的吧?” 慕西洲挑眉,颇是无辜的口吻: “战大小姐,我犯得着那么做吗?你我连三个孩子都生了,你就算现在不嫁给我,但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嫁给我的,对我来说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来骗婚吧?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事情败露以后能有我好果子吃?” 话虽如此,但战南笙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慕西洲的鬼话。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我不相信你,我要去医院。” 慕西洲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你想去哪个医院,我陪你?”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起身朝门口走了。 慕西洲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当战南笙拿到验孕单时,整个人还是难以置信自己又怀孕了这件事。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总之,她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冲慕西洲发火:“你别跟着我,我自己回去。” 慕西洲道: “那怕是不行的。你怀孕的事情,我五分钟前就已经跟……顾大帅他们说了。顾大帅他让我跟你一块回战公馆,八成是要将我痛打一顿的。” 战南笙:“……” 三天前,顾大帅跟秦芷若一块回了京城,为的就是解决战南笙跟慕西洲之间的事。 …… 事实上,慕西洲的确被顾大帅痛打了一顿。 但,事后,顾大帅就当着战家所有人的面板着脸子问慕西洲:“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笙笙举行婚礼。” 那时身上白色衬衫几乎被顾大帅抽成了血条的慕西洲则特别无辜又委屈的道: “只要笙笙肯嫁,婚礼可以随时举行。”顿了下,补充道,“我打算在华夏和京城各举行一次,具体意见,我都听笙笙和你们长辈的意见。” 可以说再被顾少霖痛打一顿后,慕西洲这个态度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顾少霖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掀眸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战南笙,道:“笙笙,是你不想嫁?” 慕西洲身上被顾少霖的皮鞭抽的皮开肉绽,白色衬衫都快成血条了,战南笙肯定是心疼的。 她目光在慕西洲满是血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想了想,回道:“只是暂时不想嫁……” 她话都没说完,顾少霖就打断她: “你孩子都跟他生了三个,现在又怀了一个,暂时不想嫁是等着瓜熟蒂落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再嫁吗?这件事,我做主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吉利日子,就这么定了。” 战南笙啊了一声,道:“是不是太早了?这已经是月底了?” 顾少霖板着脸子: “早什么早?非得顶着大肚子再嫁?你也不看看你招惹的是个什么玩意。他在我们这是慕西洲,在华夏就是赫赫有名的陆少帅,你们不得抓紧时间举行两场婚礼?” 战南笙:“可是距离下个初八就只剩下十天了……” 战南笙的母亲秦芷若也在这时开口对顾少霖道:“你说话就说话,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面对秦芷若,顾少霖脸色虽然缓和了些,音量也小了点,但态度还是很强硬:“难不成你还要惯着她?这个婚礼不举行了?” 秦芷若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准备……” 顾少霖打断她: “需要准备什么?我们结婚那会儿,两个人往民政局那么一走,几分钟就办好的事,弄那么复杂做什么?” 此话一出,本来都没什么脾气的秦芷若一下就恼了。 她眉头一下就拧到了极致,道: “合着当初我不愿意大操大办,在你看来还是理所当然了?当初你娶那个季家千金季纤纤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十里红妆的大场面,轮到跟我扯证,连婚戒都是候补的,你觉得你很了不起了? 我自己碰到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就已经够倒霉的了,难道要让我的女儿也这么委屈?十天时间能举办什么像样的婚礼?你委屈我可以,委屈我女儿可不行。” 顾少霖一下就被噎住了,半晌,他硬生生的憋出了几个字,道: “你要是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也能给你补办一个十里红妆的大场面。” 秦芷若气的不想跟他说话,“从现在开始,你别跟我说话,看到你我就来气。” 顾少霖皱眉: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当初是你觉得我们这把年纪了不适合大操大办不举行婚礼,现在你又要因为这事控诉我的不是,我说要给你补办你又要不乐意,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闻言,秦芷若肺都快气炸了,气的眼圈发红。 她捞起面前的一个茶杯就朝顾少霖脸上打出去,“顾少霖你去死吧。” 已经好些年没看到秦芷若被气成这样了,顾少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终于选择闭上了嘴,但他心里还是郁闷的要死,根本就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惹着她了。 眼看着气氛就要剑拔弩张起来时,慕西洲在这时淡淡开口道: “岳母大人,您先息怒,气大伤身。其实婚礼这件事我早就让人筹备了,十天的时间是来得及的。” 顿了下,强调补充, “您放心,我就算是委屈我自己,也不会委屈笙笙的,我一定会把婚礼办的体面,令二老放心。” 慕西洲话音落下后,一旁的战长生就冷冷讥笑道:“合着,你是早有准备?” 慕西洲坦白道:“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当然不能马虎。” 战长生冷嗤一声,目光讳莫如深的在慕西洲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冷笑道: “我怎么总觉得你图谋不轨呢?” 慕西洲从善如流的回道: “如果你一定觉得我要娶笙笙的决心是图谋不轨的话,那就当是吧。我确实连做梦都想娶她过门。” 战长生啧了一声,道:“慕西洲,你知道老子说的不是这个……” 慕西洲挑眉,目光冷飕飕的朝战长生睨了过去,沉声道: “大舅哥,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么?好歹一个月前在华夏的时候,是我救了你的儿子战思琛,你这人怎么就那么爱过河拆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多帮我说几句好话吗?” 战长生切了一声,道:“一码归一码。我总觉得笙笙这个孩子怀的相当蹊跷……” 慕西洲打断他: “你自己跟战小五结婚了四五年才好不容易让她怀上了一个,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那么废物,我百发百中不行吗?” 战长生:“……” 第399章 女人看着他,对他理所当然的道:你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大舅哥成天操别人家的闲心,不如多花点心思把自己的老婆哄回来,这不比什么都强?” 战长生:“…………” 慕西洲在这时目光已经从战长生身上撤回了。 他看着顾少霖,道: “岳父大人,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已经辜负了笙笙一次,也让前面三个孩子都受了委屈,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在孩子出生前娶笙笙过门的,所以您先前的提议我没有任何异议,那就定在下月初八。” 顾少霖脸色仍然不好看,他道:“别问我,我当家。” 慕西洲眸色微微眯了一下,很快就把目光从顾少霖身上撤回,落在了秦芷若的身上,道: “岳母大人,您之所以不赞成在下月初八举行婚礼是因为担心准备婚礼的时间不够充裕会委屈笙笙,其实大可不必。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在筹备婚礼这件事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笙笙跟我点头说答应了。” 慕西洲都这么说了,秦芷若也觉得怀孕的战南笙不能拖。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侧首对战南笙道: “笙笙,妈虽然觉得慕西洲很混账,从前辜负过你也伤过你的心,但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你始终一往情深。再加上你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且又怀上了,这个婚礼还是尽早举办得好,你说呢?” 战南笙有些无奈的耸耸肩,道: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说什么好像都逃不掉,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懒得管。” 她说完,就起身上楼去了。 慕西洲抬脚就跟了上去。 这次战南笙没有赶他,不过也没有理他。 直至他厚颜无耻地跟着她回到了主卧后,战南笙才施舍般地给了他一个眼色,道: “你已经如愿以偿了,跟着我又想要干什么?” 慕西洲垂首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脸,眉头皱了皱,“让你嫁给我,你就这么不高兴?” 战南笙坦白道:“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就是对婚礼什么的完全没有期待而已。” 慕西洲薄唇抿了起来,静了几秒后,道:“换而言之,你是对我也没有期待了?” 战南笙看着他,坦言道: “你确实没什么值得令人期待的地方。你好似对我千依百顺,但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不是吗?” 慕西洲眸色深了深,没说话。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淡淡的语调里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愫, “陆少帅,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医院把伤口处理好吧,我可不想十天后跟一个浑身是伤的新郎官拜天地入洞房。” 她这么说,慕西洲脸色才好看了些,“好。”顿了下,“不过,我想看看孩子们再走?” 战南笙皱眉,“这些天,你背着我偷偷的接近他们,看的还少了?” 慕西洲有些委屈:“你也说是偷偷了,我都没正当光明过。你见过有几个为人父做得像我这么窝囊的?” 战南笙言简意赅:“那也是你活该。”顿了下,“今天就算了,你浑身都是血,别吓着他们。” 慕西洲嗯了一声,然后就捧起战南笙的脸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这才离开。 他走后,战南笙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在一阵敲门声中回过神。 她转过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然后看着立在她门口的两个儿子,挑起了眉头:“你们……怎么还没有睡?” 大儿子战念孝最先开口,道:“我们听说你要跟那个男人结婚了,是真的吗?”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蹲到了两个儿子的面前,想了想,说道: “他是你们的亲生父亲,你们……不可以这么称呼他。” 战念孝噢了一声,又道:“可是,他从前抛弃过我们,我们不想认他。” 话落,老二战念生也跟着道:“大哥说得没错,他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我们不要认他……” 战南笙眉头皱了起来,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 “不许胡说。他不是不要我们,是因为当年他出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坠江失踪了。这些年他从没有找过我们,也是因为伤了脑子不记得从前关于我们的事。但这些,并不代表他不爱你们。相反,他很爱你们,所以这些天才会悄悄地接近你们,知道吗?” 战念孝听懂了,他道:“所以,他是因为很多不得已,才一直没有来见我们吗?” 战南笙嗯了一声,“是这样。” 战念孝嗯了一声,就侧首对弟弟战念生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听家里的佣人胡说八道,弄得我都差点错怪了爸爸,走了,别打扰妈妈睡觉。” 战念生撇了下嘴,道:“你还说我,你不也道听途说?” 眼看两个小家伙就要吵嘴时,战南笙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笑骂道: “狗东西,快滚去睡觉去,明天……妈妈带你们去见爸爸,好吗?” 话落,两个小家伙的眼睛明显都亮了一下,道:“真的吗?” 战南笙挑眉,道: “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顿了下,问,“你们先前还挺讨厌他的,怎么一转脸就那么期待跟他相认了?” 战念孝有些脸红,“就是觉得他做我们的爸爸应该还不赖,不会给我们丢脸。” 战念生也跟着附和,道:“对,他打拳骑马射箭都好厉害,比舅舅厉害一百倍呢。” 战南笙有些好笑,道:“你舅舅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该要骂你们白眼狼了,下去睡觉吧。” 两个孩子来得快,走得也快。 他们走后,战南笙也打算洗漱一下准备上床休息的,只不过是被一个打电话打断了而已。 嗯,陆怀安。 自上次她将小糖果送到霍公馆以后,战南笙已经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再管唐慕烟、霍见深以及陆怀安之间的爱恨纠纷了。 这是自那天以后,陆怀安第一次给她打这个电话。 战南笙犹豫了几秒,才接通陆怀安的电话,“安爷,找我有事?” 陆怀安言简意赅:“你能来一趟霍公馆吗?” 战南笙皱眉:“出了什么事?” 陆怀安道:“海燕摔伤了。” 战南笙深吸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 ** 四十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霍公馆大门口。 她到的时候,陆怀安面前掉了一地的烟灰,可见他早就来了却一直被拒之门外。 看到她从车上下来,陆怀安就掐灭手上的香烟,走到她的面前,道: “霍见深怕她跑了,就用铁链将她锁在楼上的阁楼,她给我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了下来,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这里不是华夏的西京城,而是帝国的京城,我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别跟我一块进去了。” 陆怀安道:“怎么,那男人还能杀了我?我在京城逗留了这么久,就是为她和小糖果,我会怕他?” 战南笙眸色复杂地看了会儿陆怀安,道:“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跟着一起进去吧。” 十分钟后,当战南笙跟陆怀安出现在霍见深所在的住处时,霍见深正抱着哭的惨兮兮的小糖果从楼上下来。 他怀里的小糖果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停地喊着要妈妈,但霍见深却置若罔闻。 他抱着小糖果下楼后,就把小糖果塞到了出现在楼下的陆怀安怀里,冷声道: “不想让我对你们父女赶尽杀绝,现在就带着她离开,滚回你们华夏去。” 陆怀安喉骨耸动了两下后,问:“海燕呢?我要见她……” 霍见深表情极冷:“这里没有海燕,只有我法定上的妻子唐慕烟。” 陆怀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几秒后,“我说了,老子现在要见她。” 说话间,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霍见深的眉心,“你试试看,我能不能毙了你。” 霍见深眉目未动,嗓音清冷:“我数三个数,不滚,我让你们父女二人有来无回。1、2……”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轰的一声,就从楼梯上剧烈地滚下来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眼瞳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最先尖叫出声的是被陆怀安抱在怀里的小糖果:“麻麻……麻麻……” 战南笙在小糖果的尖叫声中疾步朝摔得头破血流的唐慕烟跑过去。 只是,她的人还没有碰到唐慕烟的半片衣角,霍见深就先她一步欲要将唐慕烟打横抱起时,唐慕烟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她爬起来后,就一把抓住了战南笙的胳膊,因为隐忍着某种痛苦而对战南笙道: “笙笙,我头昏,你让我靠一会儿。”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眼瞳都蓦然放大了几分,她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叫我什么?” 唐慕烟靠着战南笙的身体,缓了会儿那阵头昏目眩的恶心后,道:“笙笙啊?你不是笙笙吗?” 战南笙眼眶一下就有些酸了,就在她要开口说点什么时,霍见深突然就摁住了唐慕烟的肩膀,情绪失控地问:“你都记起来了?” 突然放大的一张脸,跟强行挤入脑海里的记忆重叠到一起时,唐慕烟一把就推开了他,似笑非笑般地道: “五年前的离婚协议你就没有签,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啊,霍先生?” 她说完,就把目光从霍见深身上撤回了,隔着一段距离,她目光同陆怀安的对上,说道: “孩子哭成那样,你到底会不会哄啊?你是废物吗?不会哄就抱过来让我哄。” 说话间,陆怀安就把小糖果放了下来。 小家伙双腿一落地,就迈着小短腿迅速地朝唐慕烟面前飞奔过来,张开双臂就对她要抱抱,“麻麻,麻麻抱……” 唐慕烟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心疼不已地给她擦拭着红彤彤的眼睛: “乖,别哭,麻麻不喜欢好哭精,麻麻喜欢爱笑的小糖果。” 女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很快就让情绪激动的小糖果稳定了下来,小糖果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 “小糖果不哭,小糖果不哭……麻麻欢欢小糖果。” 唐慕烟花了五分钟哄好了小糖果。 小家伙稳定下来后,很快就在唐慕烟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唐慕烟在这之后,把小糖果交到了战南笙的怀里,说道: “笙笙你帮我抱一下,我脚扭伤了,这样抱着有些吃力。” 战南笙嗯了一声,就把小糖果接了过来。 这之后,唐慕烟就倚靠着身后的楼梯扶手,掀眸看着脸色极其复杂的霍见深,道: “霍先生,两件事。一件,抓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第二件,儿子的抚养权我要了。” 她说完,就对战南笙道:“笙笙,你送我回唐家吧。” 战南笙点头,“好。” 唐慕烟嗯了一声后,对立在不远处神色不明的陆怀安道: “安爷不远万里的一路追过来,看来对我是真爱了?这个年头,千金难买心头好,千金难有情郎,就冲安爷这番真心实意,我怎么都做不到无情无义。安爷,一起吧?你是华夏陆老将军的独苗,我那个唯利是图的便宜父亲肯定会待你如上宾的。” 说到这,顿了下,“我脚扭了,你过来抱我。” 话落,陆怀安就朝她走了过来。 但,霍见深在他欲要弯下腰将她抱起时,霍见深拦住了他那个动作,并在下一瞬对唐慕烟道:“你不能走。” 唐慕烟掀眸冷看着他,道:“怎么?合着非得我躺进棺材里,等死透了,我们才能有一个了断?” 霍见深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唐慕烟的话还在继续: “霍见深,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我之间这点破事至于纠缠这么多年还纠扯不清吗?少卿已经都这么大了,闹得里外不是人,是你脸好看,还是我的脸好看?像这种拿着铁链将我当狗拴着的畜生不如的行径,我就不找你追究了。为了孩子,彼此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她这样说完,就一瘸一拐地朝陆怀安走过去,“带我走。” 不等陆怀安语,霍见深突然开口道:“你想回唐家,我送你。” 唐慕烟侧首看着他冷笑: “霍见深,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就要帮我做什么啊?你要是真的那么好说话,就像个爷们一样痛快点,把离婚协议签了,咱俩恩怨两消。” 霍见深面色很平静,嗓音也是:“我不会离婚。”顿了下,“今晚,你想离开霍公馆,要么我送你,要么就不准。” 唐慕烟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过身走到他的面前,对他昂起头,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不准?这么霸道?” 她说完,捞起离她最近柜子上的一只青花瓷器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准了吗?” 她本来就因为从楼梯滚下来摔得额角鲜血直流,现在又来这么一下,很快满脸就是血了。 终于,霍见深再也不敢说什么过分刺激她的话了。 他喉头滚了又滚,呼吸也重了又重,良久,他道:“你走吧。” 唐慕烟在这之后,抬手拍了拍他面无表情的俊脸,笑得像个女痞子,“早这样不就得了,真是贱骨头!” …… 唐慕烟一行人走后,霍见深靠着楼梯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的脚边是先前被砸得稀巴烂的瓷器,上面沾着唐慕烟的血。 霍见深目光在那块殷红的血色上停了许久,直到掌心后知后觉的传来了一抹尖锐的刺痛,他才回神。 “你流血了。” 说这话的是霍少卿。 闻言,霍见深便掀眸朝他看过去,“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霍少卿视线在霍见深被瓷器碎片割破的掌心停留了几秒后,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得睡着才行。” 他这样说完,就将目光从霍见深身上撤回了,道: “你放心,就算她要跟你离婚以及争夺抚养权,我也不会不管你。毕竟,如果就连我也不要你了,你该多可怜呢。” 说完这句话,霍少卿就离开了这里。 霍见深一颗心在这以后,抽疼到了极致,直至疼到麻木,他才惊觉天都快要亮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罪么? 呵,佛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大概就是他造下的孽吧。 …… ** 那端,战南笙将唐慕烟送回唐家老宅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她临走前,唐慕烟眸色暗淡地看着她,喃喃而又无助地问她: “笙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该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低泣。 战南笙心疼地抱了抱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 “人一旦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就再也看不到太阳了。如果你能先放下恨,或许属于你的光明就会到来。” 顿了顿,补充道, “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们,是你的养女小糖果也好,还是少卿也罢,他们都是你活下去的希望。” 唐慕烟眼泪无声而又汹涌地滚了出来。 她很快就把战南笙肩膀上的衣裳弄湿了,有些哽咽的口吻: “我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那么恨又那么……放不下吧。” 战南笙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多想想他对你的好,或许日子就有盼头了。” 唐慕烟喃喃地道:“是么?” 战南笙斩钉截铁的口吻,道:“相信我,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 战南笙离开唐慕烟的房间后,在楼下看到了在特地等她的唐晋行。 战南笙有一阵没有跟他见过了,她走到他的面前,挑眉问道:“特地等我?” 唐晋行嗯了一声,道:“我送你?” 战南笙想了想,点头道:“好。” 车子驶出唐家老宅后,坐在副驾驶的战南笙便侧首问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唐晋行摇下车窗,让夜晚的风吹了进来,“慕西洲最近找过我。” 战南笙哦了一声,问:“他找你麻烦了。” 唐晋行摸出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后,侧首问战南笙:“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战南笙坦言,道:“我怀孕了,孕妇不能抽二手烟。” 话落,然后唐晋行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就变白了一度,随后便将嘴里的香烟扔出了车窗外,脸色如常的道: “他没有找我麻烦。”顿了下,“就是找我做伴郎来着,我不太乐意。” 战南笙皱了下眉头,问:“他还找谁了?” 唐晋行道:“慕景川。”顿了下,“霍孝衍,还有蒋少男他们。” 战南笙有些头疼的掐了掐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跟五年前一样,可耻又可恨。” 唐晋行低低轻笑道: “是啊。他娶了我们几个这辈子都求而不得女人还不够,还要往我们心口上捅刀子,让我们给他当伴郎以衬托他这个新郎官的最后胜利,确实可耻又可恨。”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我不会让你们……” 唐晋行打断她,眸色温和地看着她,道: “笙笙,我们不能站在红毯尽头等你走向我们,那就穿上伴郎服送你走向婚姻的殿堂吧。”顿了下,“这次,你一定要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幸福。” 战南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掉出了眼眶。 良久,她的嗓音才像是融入了夜风里,淡淡柔柔的道:“好。” ……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很快了,慕西洲忙着筹备婚礼,战南笙则忙着婚纱礼服什么的,稍有空的时候还要去陪在坐月子中的战青衣。 等到婚礼前夕这天,战南笙去卫生间发现见红时,当下就彻底懵了。 先兆性流产? 战南笙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兆性流产。 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腹痛什么的,当下就又不确定了。 她慌慌张张的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到拿着刚改好晚礼服尺寸的李念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急急地道: “念念,糟了,我……见红了。” 闻言,李念也跟着不淡定了,她连忙放下晚礼服就对她道:“你快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说话间,战南笙就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李念就搭上了她的脉。 一分钟后,战南笙看着眸色极其复杂的李念,皱眉:“怎么……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李念一言难尽的看着战南笙,道:“笙笙,你之前在哪看的医生啊?确定是真的怀孕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瞳就狠狠缩了一下,问:“是……是没有怀?” 李念嗯了一声,道:“我没有摸到滑脉。”顿了下,“笙笙,你……没有怀孕呢。”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没有怀孕,那见红的就是大姨妈了。 战南笙双手捧着脸,气的心口都跟着发疼。 李念看了会她,关心的问道:“笙笙,你还好吧?”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我要去找慕西洲那个王八蛋。” 第400章 男人将她拽到怀里,低低蛊惑道:宝 李念连忙拦住她,道: “笙笙,老人家说新娘新郎举办婚礼前一天是不能见面,见面会不吉利的。你对慕西洲有什么不满,不然等……婚礼以后在找他算账吧?” 战南笙实在是没办法忍住脾气。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道: “是慕西洲那个王八蛋跟医生合起伙来诓骗我,说我怀孕,然后以此来胁迫我点头举行这个婚礼的,这个婚…老娘不结了。” 李念啊了一声,想了想,特别客观地分析道: “可是,你昨天不是跟他已经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了吗?就算不举行这个婚礼,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啊。他骗你结婚固然可恨,但他的本意还是想早点娶你过门,本意并不是不可以原谅。何况,你现在跟他闹不举行婚礼, 这毫无意义啊。毕竟,喜帖都发出去了,到时候以顾大帅的脾气就算你不嫁他也一定会把你硬塞进婚车的。我看倒不如明天他来接亲的时候,你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肯定会长记性的。” 经李念这么说,战南笙也就很快冷静了下来。 就像李念说的那样,现在喜帖都发出去了,她要是因为这个跟慕西洲大闹,到时候丢的就不是她战南笙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战家以及顾大帅的脸了。 战南笙平静了会儿后,就对李念道:“明天我要是不让慕西洲把膝盖给跪穿了,我就不叫战南笙。” 李念挑眉,低笑道: “你舍得啊?我可听说了,当年他坠江后腿就得了寒症,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就不行。你就不怕让他三跪九拜地把膝盖给磕残了。” “残了老娘就养着他。” 两人就这样聊了会儿,霍九枭来了。 他最近追李念追得紧,基本上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最近,李念因为要帮战南笙筹备婚礼什么的,基本上就给霍九枭创造了绝佳的追求她的机会。 毕竟,只要李念在战家,他来战公馆还不跟去自己家似的容易。 他一出现在战南笙的房间,就厚颜无耻地对战南笙道: “战大小姐,预祝您新婚快乐啊,明儿的婚车我打头阵。” 战南笙答非所问:“今晚念念不走,她跟我住。” 闻言,霍九枭就扯唇懒懒的笑道:“那怕是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了?我在哪里住,跟你有关吗?” 说这话的是李念。 霍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宝贝,我已经舔了你一个多月的冷脸了,你就不能沾点战大小姐这结婚的喜气,给我一个笑脸吗?” 李念对他没有好脸子:“不能。” 霍九枭也不气,言归正传地道:“行行行……你是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来找你是为别的事。” 李念冷笑道:“喜事还是坏事?” 霍九枭:“喜事。” 李念又是一笑:“喜事?如果你说莫十一已经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那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霍九枭面色沉了沉,道:“是你大哥何以琛,他醒了。” 此话一出,李念表情明显怔了下,道:“醒了?什么时候?” 霍九枭言简意赅:“半小时前。我一接到疗养院那边的通知就立刻来找你了,走吧,小祖宗,我带你去疗养院。” 李念没什么亲人,除了刚刚出狱不久的李嫂,那剩下就只有何以琛这个亲大哥了。 因此,她很快就跟霍九枭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慕西洲的电话就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直接关机。 慕西洲电话没打通,意识到战南笙关机后,就把电话打到了李念的手机上。 此时的李念已经在霍九枭的车上了,且车子已经驶出了战公馆的大门。 李念看到慕西洲的来电,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接通了慕西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慕西洲低低淡淡的腔调:“李小姐,你现在跟笙笙在一起吗?” 李念言简意赅,道:“我已经从战公馆离开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慕西洲答非所问: “你什么时候从战公馆离开的?离开前,笙笙在忙什么?她这个点也不是睡觉的时间,为什么她不接我的电话?” 五年前,慕西洲跟战南笙关系闹的非常僵硬的时候,李念还被慕西洲派人绑起来过。 在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周时间里,李念对慕西洲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她知道慕西洲不是什么善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思及此,李念便将战南笙知道他诓骗她怀孕逼她举行婚礼一事简明扼要地跟慕西洲说了一遍后,道: “笙笙只是不接你的电话,要是我,我就不跟你举行这个婚礼了。”顿了下,“所以,陆……少帅,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哄回自己的女人吧,别人帮不了你。” 闻言,手机那端的慕西洲整个人的呼吸都重重的粗沉了起来,然后直接就掐断了李念的电话。 他在挂断李念的电话后,就拿上车钥匙下楼了。 他来到楼下客厅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目光就下意识地朝沙发上瞄了一眼,然后整个凤眸就深深眯了起来。 他顿足,侧身朝那人走过去,“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面对慕西洲的冷言冷语戚老也不生气,他笑呵呵的道: “你不肯来看我这个老人家,还不许我来瞧瞧你吗?你说你,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跟外公说一声,还是我厚着脸皮登门造访才知道明天是你跟笙笙的大喜日子。 从前是我对不起笙笙和你,我也没脸摆长辈的架子,明天婚礼上你随便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给我安排一个位置就行,我也不需要你们给我敬酒什么的,我就想远远的看你们一眼,行吗?” 慕西洲视线在戚老苍老的容颜上停留了几秒,不咸不淡的一句:“随你。” 他这么说,戚老就激动得眼眶红了。 他独自乐了会儿,问:“那……那三个孩子也会参加婚礼吗?” 慕西洲嗯了一声。 戚老更乐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细缝,又道: “你……大晚上的拿着车钥匙,这是要出门?我瞧着外面狂风骤起,怕是要下大雨,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别出门了。明天你还要当新郎官呢。” 慕西洲在他说话间目光看了眼玻璃窗外,还真刮起了大风。 不过他并没有打消要出门的念头。 他在这时叫来梁生,吩咐道:“给老爷子安排个房间,好生伺候着。” 说完,他就要抬脚离开时,戚老连忙开口叫住他:“那个……能再耽误你一分钟吗?” 慕西洲微侧首,看着沙发上那神情有些卑微的老者,心口微微地抽拧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说。” “你母亲……快不行了,她希望能在临终前见你一面。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等跟笙笙举行完婚礼后,带着你们三个孩子去看看她?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 慕西洲喉骨缓缓的滑动了一下,道:“再说吧。” 他说完以后,就迅速消失在了客厅。 外面风很大,黑云笼罩整个苍穹的夜色,像一座山朝整个古堡庄园倾轧而来。 慕西洲心情有些烦躁,也莫名沉重。 他依靠着车门,背着风点了一根烟,寂静无声地抽了片刻后,脑海里渐渐浮出戚薇薇那张脸来。 那个女人,是他医学上的生母。 但却并不是生养他的女人。 其实,她是生是死,他应该不会有感觉才对。 但,当听到她油枯灯尽的消息,他整个人还是无法做到冷漠无情。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 慕西洲拉开车门坐到车上,车子很快便驶出了古堡庄园的大门口。 只是,他的车在大门口的地方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停下了。 那个女人是梁佩芬,虽然跟慕西洲不是医学上的母子关系,但慕西洲的确是她生养的。 当年,梁佩芬跟慕承欢作妖,做出不少恶心战南笙的事。 后来,梁佩芬因为被爆出私生活混乱的关系,而跟她第二任丈夫慕家大爷慕震峰离婚了。 再加上那阵子慕西洲很烦她,所以她离婚后就变得一穷二白,甚至后来她被慕震峰赶出京城慕西洲都不知道。 如今梁佩芬出现在这里,慕西洲十分意外。 慕西洲摇下车窗,看着那个被艰苦岁月磨砺的有些苍老的妇人,嗓音听不出任何喜怒,“你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梁佩芬看着坐在豪车上容颜比五年前还要英俊无比的男人,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几度张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慕西洲耐着脾气等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就有些不耐烦了,他道: “你能找到这来,除了图财,估计也没什么事。说吧,要多少?我怎么都是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是你代孕生下的我,你开口跟我要钱,我会给。” 梁佩芬眼泪掉出了眼眶,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道: “……五年前,当我听说你坠江出事以后,我挺伤心难过的。这些年,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到你的墓碑前给你扫墓。我知道,跟你说这些显得我挺别有用心的。” 顿了下,就抬起头,眼底已经没了任何泪意, “你就当我是别有用心好了。我确实需要钱。当年我被慕震峰赶出京城以后,我就再嫁了。婚后没多久跟第三任丈夫养了个女儿。我女儿她现在病得很严重,需要一笔钱做手术。 我本来已经筹好了钱给她治病的,但却被那个嗜赌如命的赌鬼丈夫拿去输的精光……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求到你的面前的。” 慕西洲等她说完,摸出一根烟斜咬在嘴里后,点燃抽了起来。 他抽了片刻,道: “我做死鬼的这些年,就算慕震峰对你无情无义,但你跟他生的那个女儿慕承欢难道也不管你吗?” 提到慕承欢梁佩芬眼泪就掉得更汹涌了。 她哽咽不已的口吻,道: “欢欢……欢欢因为当年我爆出性丑闻,觉得我丢尽了她的颜面,都恨不能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她怎么可能会管我的死活?何况,后来她一直生活在国外,我们之间早就断了联系了。” 慕西洲掸了掸烟灰,目光在梁佩芬眼泪纵横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道:“现在住在哪?” 梁佩芬擦了把眼睛,连忙道:“我在城中村那边租了一个小平房,距离医院特别近,方便去医院照顾小朋友。”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小朋友得的什么病?” 梁佩芬道: “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早治疗可以根治,手术费……要二十万。我这些年白天做清洁工、服务生,后半夜送牛奶,要不是一直养着那个赌棍丈夫,我……是完全有能力照顾好小朋友的。现在,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连孩子救命钱都拿去赌,我……” 慕西洲打断她:“小朋友的手术费我出了。” 梁佩芬喜极而泣,“谢……谢谢,就当……就当是我问你借的,谢谢……” 人真的会因为苦难的生活而转性吗? 如今的梁佩芬在慕西洲的眼底,就只是个为了救自己孩子而努力拼搏的苦命女人,跟从前那副爱慕虚荣的市侩女人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慕西洲掐灭了已经抽到了尽头的猩红烟蒂,淡声道: “你我之间怎么都是有些母子情分,你如今走投无路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小朋友的手术费我出了,你在京城的落脚点我也会从新让人给你安排,至于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活了。” 梁佩芬激动的连连点头,眼泪一直流淌个不停。 她用袖子擦了把眼睛,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个用红纸包裹的一个东西递到了慕西洲的面前,道: “我听说你要跟战……小姐举行婚礼了,我自知没有脸面更没有身份参加你们的婚礼,所以……这个你拿着。这也不是我给你的。是当年你的亲生父亲给我的,我这些年再怎么穷困潦倒也没有舍得把这个东西给卖掉,就当是你亲生父亲对你们这对新人的祝福吧。” 慕西洲从梁佩芬手上接过了那个红包裹。 他打开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纸,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祖母绿的男款金戒指,款式很老土,但看得出这枚戒指也能值一些钱。 慕西洲眸色深深沉沉地眯起,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这枚戒指,我确实见父亲戴过。东西我收下了,你有心了。”顿了下,吩咐看大门的门卫,“送这位女士回去。” 慕西洲在这之后离开了古堡庄园。 他的车子抵达战公馆时,就下起了暴雨。 因为忘了带伞,他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在这时给战长生打了个电话。 战长生这会儿正在哄被他好不容易求回来的战小五,看到慕西洲的电话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挂断了。 但,下一秒慕西洲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终于在慕西洲第四个电话打过来时,就连战小五都看不下去了。 战小五掀眸睨着战长生,“你能不能先把电话接了?吵的烦不烦?你不知道孕妇需要静养的,你手机一直吵个不停,我要怎么睡觉养胎?” 战长生被她吼也不气,只是好好脾气地哄着她,道: “行行行,我马上就接,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发火啊?孕妇发火对胎儿不好……” 他话都没说完,战小五就打断他:“你少在我面前晃,我就没有火了。我的怒火,都是你带给我的。” 战长生:“……” 战小五拿脚踹了他的腿骨一下,道: “还不滚出去接电话?别赖在我的房间。我告诉你战长生,我之所以愿意回来住,我那是给笙笙的面子。明天是笙笙的大喜日子,我这个做嫂子的肯定是不能缺席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 战长生黑着脸出去接电话了。 他来到书房,接通慕西洲的电话后,就相当愤怒的冲慕西洲吼,“你特码的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 慕西洲言简意赅:“我在战公馆停车坪,过来给我送伞。” 战长生气的拔高音量:“你特码的有病吧?哪有婚礼前夕新郎官跟新娘见面的……” 慕西洲打断他:“给我送伞,我给你支招哄好你的女人。” 战长生冷嗤:“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哄不好,你帮老子哄?” 慕西洲波澜不惊的口吻:“我要是哄不好战南笙,她能心甘情愿的给我生孩子?又能心甘情愿的嫁我?” 战长生:“……”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战大公子,比起你的战小五,战南笙应该比她难哄多了吧?快点过来给我送伞,我耐性有限。” 五分钟后,打着黑色大伞的战长生出现在了停车坪。 雨下的很大,即便是打着伞,战长生的肩上也被风吹起来的雨刮湿了不少。 慕西洲推门下车从他手上接过伞以后,就在战长生开口之前说道: “战小五当年能不介意你跟楚西生的那个儿子也要嫁给你,说明这个女人很爱你,已经爱到帮你养别的女人孩子的地步,由此可见,哄好她并不是什么难事。比如,你在这个时候装下得了什么绝症,还怕她会跟你继续闹?” 此话一出,战长生就怒骂道: “这就是你出的绝招?她还怀着孩子,我这个时候跟她说我得了绝招,她不得被刺激坏了?” 慕西洲隔着密集的雨幕,撇了眼战长生,道: “我只是给你举个卖惨的例子,又没让你真的这样做。卖惨分很多种,苦肉计也是一种。实在舍不得她受刺激,不然你就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你为了救她然后被撞伤,你最多只是皮肉之苦,而她却会因此而感动不已,这也是一种办法。” 慕西洲这么说,战长生躁动的情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慕西洲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薄唇微末地勾了勾,心道: 果然坠入爱河的男人智商为零,没几个能像他这样人间清醒的。 …… 慕西洲敲响战南笙的房门时,战南笙刚刚从浴室走了出来。 这个点了,晚上还敲她的门,基本上只能是家里的人。 不过她才刚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去开门也不方便,便对着门口道:“谁?” “是我。” 闻言,战南笙眼瞳就蓦然收紧了几分,“慕西洲?” 慕西洲嗯了一声,低低温和的说道:“笙笙,你开下门,好吗?你也不想我在这个时候把你已经睡下的父母都吵醒吧?”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了。 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会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狗男人,就连说话都这么让她恼火。 战南笙没有开门,但却已经走到了门口,隔着门板对立在门外的慕西洲道:“你有什么话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笙笙,你是听得见,但你只会更恼火更生我的气,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聊,好不好?” “不好。慕西洲你要是还想明天的婚礼能顺利进行,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她这样说完,好一会儿就没有听到慕西洲的动静了。 战南笙皱眉,心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知难而退走了时,她的阳台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不过片刻,被雨水淋透了的慕西洲就出现在了她的卧房里。 她新买的地毯,就这样被淋透了,战南笙整个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火大的冲慕西洲吼:“慕西洲,你弄湿了我的地毯了……” 她话都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慕西洲摁在了身后的玻璃墙上给深深的吻住了。 慕西洲吻的很急,完全不给战南笙任何反抗的机会。 等战南笙整个人都被吻得头脑发昏后,慕西洲才放开她,道: “弄湿你的地毯我会赔,哄骗你跟我举行婚礼我也会道歉,但你若是因为这事一直生闷气,我不许。笙笙,我们昨天才扯得结婚证,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不想我们整个新婚期是不愉快的。所以,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哄好才行,否则我寝食难安。” 战南笙身上已经都被慕西洲弄湿了,气得眼睛都发红: “寝食难安?我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了你的有恃无恐?慕西洲,你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真的跟你没完。” 慕西洲对她的话完全就置若罔闻。 他在这时解开衬衫纽扣,自上而下,有条不紊。 脱了上衣,然后就是裤子了。 战南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慕西洲,你干什么?我大姨妈来了……” 慕西洲低低轻笑道:“宝贝,你想什么呢?我就算再怎么急色,也犯不着浴血奋战。我身上被雨淋湿了,穿着难受,借你浴室用一下。” 战南笙:“……” 慕西洲说完,就真的把自己脱得一丝不剩,大大咧咧地往浴室走去了。 战南笙那张脸不知道是被慕西洲厚颜无耻的行径给气的,还是被他身上不可描述的东西给羞的,红得像是能滴血。 慕西洲冲澡特别快。 五六分钟,他又大大咧咧地光着出来了。 战南笙气得往他身上砸过去一块毛巾,怒道:“你能要点脸吗?” 慕西洲将她给拉扯到怀里,薄唇若即若离的在耳边蹭着,轻轻低笑道: “宝贝,我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要什么脸?我身上你是哪里没看过,还是哪里没用过?” 战南笙:“……” 第401章 正文大结局 慕西洲说是这么说,但还是用大毛巾裹住了关键部分。 他将自己裹上后,就挨着战南笙旁边坐下了,道:“我们谈谈?” 战南笙朝他俊脸上砸过去一个抱枕,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慕西洲颇是委屈不已的口吻,道: “本来你给我开门,我的衣服至少还能穿不会像现在这么湿。现在已经湿得没办法重穿了。所以,要么你给我拿套干净的换上,要么我现在只能这么跟你说话。” 战南笙气的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新婚前夕新郎官厚颜无耻地爬窗进门,传出去她脸上都没法看。 战南笙也不敢让别人去帮慕西洲拿衣服什么的,只好自己去找战长生。 战长生将她给痛骂了一顿后,才舍得施舍一套全新的衣服给她。 战南笙抱着他的衣服准备离开时,正好看到从卧房出来找水喝的战小五。 战小五很诧异的看了战南笙一眼,道:“笙笙?” 战南笙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那个……你还没睡啊?” 战小五嗯了一声,道: “我口渴,出来倒水喝。”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战南笙手上的衣服,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拿你哥的衣服?” 战南笙有些难以启齿,但战长生厚颜无耻啊。 他几乎是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还能干什么?拿给他男人呗。” 战南笙:“……” 战小五有点尴尬地轻咳了一下,道: “噢,那个……那个没事了,你快去吧。”顿了下,“那个笙笙啊,你们晚上别折腾太晚,不然你明天身体吃不消,婚礼很繁琐的……” 战南笙红着脸走了。 战小五在这之后,睨了战长生一眼: “战长生,以后你这张嘴最好还是少说话的好,也不怕被人用502胶给粘上,讨人嫌。” 战长生凑到她的面前,就将她给抱回了卧房: “行行行,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喝水是吧?你乖乖地躺着,老公去给你倒。” 大半夜的,战小五也懒得折腾了,随他了。 …… ** 那端,战南笙抱着战长生的衣服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时,慕西洲已经在躺在了她的床上了,闭目养神,看着就像是睡着了。 战南笙气得抬脚踹了他一下,“你给我滚起来,谁让你睡我的床的……” 慕西洲睁开眼,目光有些浓稠地看着战南笙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道: “我连你的人都睡,睡你的床又算得上是什么大事吗?” 战南笙:“……” 慕西洲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快就起身了。 他起身后,就从战南笙手上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开始穿。 他穿衣服的时候,战南笙就转身去了沙发那边坐着去了。 慕西洲穿好衣服在这之后就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战南笙那张明显不高兴的小脸,稍稍皱了下眉头,道: “宝贝,是不是非要我在你的面前跪一跪,你才肯理我?” 战南笙因他这话而拔高音调:“你倒是跪啊……”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慕西洲真的双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明明跪着,可周身气场就是强势逼人的可怕,半点都没有矮人一截的意思。 战南笙抿起了唇。 慕西洲却在这时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嗓音缱绻而浓稠, “我说了,我今晚过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消气,我不想我们的新婚期不愉快,所以别说你让我跪,你就是让我跪在战公馆大门口淋一夜的雨,我也绝无二话。” 战南笙还是抿唇不说话,但明显她觉得自己没有先前那么气了。 慕西洲又是个挺会察言观色的,又对战南笙的脾气了如指掌,差不多又花了几分钟说了一堆甜言蜜语的鬼话,她基本上就心软了。 当然,她又没表现出来,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就留着等明天跪吧。” 慕西洲挑眉:“明天跪?” 战南笙挑眉,道:“怎么不乐意?” 慕西洲坦白道: “宝贝,没有哪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双膝下跪还会觉得无上荣光的。如果关门上锁,你别说让我跪一夜,我跪三天三夜也是行的……” 战南笙终于找到了出气的点。 她在这时打断慕西洲的话,道: “不行。我就是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对我三叩九拜,不然你休想我明天肯上婚车。” 慕西洲板起了脸子,没说话。 战南笙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就挑眉道:“怎么,是觉得你的脸面比娶我还重要吗?” 慕西洲目光在这时深看了会儿战南笙,道: “战南笙,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你能让我慕西洲为你牺牲至此了。说吧,你想我怎么对你三叩九拜?” 战南笙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快答应了。 她挑高了眉头:“你这么好说话?” 慕西洲低低轻笑道:“不然呢?难不成因为这个婚礼就不举行了?” 战南笙撇了下嘴,道:“你该不会攥着劲等婚礼后收拾我吧?” 慕西洲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低低的笑道:“宝贝,我最多也就只会在床上收拾你。” 顿了下, “但鉴于以往我将你在床上欺负的狠了没有好果子吃的下场,我也不敢真的那么对你。所以,我对你三叩九拜是心甘情愿的。” 战南笙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她在这时抬起脚丫子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刮了一下,道: “看在你这么大的诚意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明天,你就从距离战公馆三公里的地方开始,一路三叩九拜到战公馆大门吧,我保证会欢欢喜喜的上婚车,怎么样?” 慕西洲目光盯着南笙那只在他身上到处乱踢乱蹭的白嫩小脚,喉骨剧烈地耸动了一下后,道:“好。” 他觉得,现在别说给这个女人下跪了,就是这个女人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给她。 他说完那个好字以后,就掀眸看着战南笙明显比之前看起来高兴的小脸,道: “那你现在是原谅我了,也不生我的气了,是吗?” 战南笙语调懒懒的嗯了一声,“差不多了吧。主要看你明天的表现。” 慕西洲在她这句话音落下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就在战南笙一脸的错愕中将她给压入了沙发里,狠狠的吻住了。 慕西洲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霸道,战南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等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便连忙急急地开口道, “……不行,慕西洲我说了不行,我来大姨妈了……” “那又怎么了?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你先前用的脚到处乱撩,就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你想办法帮我,不然我今晚不走了……” 说话间,又把战南笙给吻住了。 …… 一小时后,慕西洲终于一脸餍足地走了。 他前脚走了没多会,战南笙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那时,战南笙正在卫生间拼命地用洗手液搓手。 满手的泡沫,搓得她掌心都红了。 听到门铃声,她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才去开门。 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也不知道会是谁? 战南笙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顾少霖无比严肃的男低音:“战南笙,开门。”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心虚的打了个冷战。 她打开门,看着眉头紧缩立在她卧房门口的高大男人,明显紧张地道:“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顾少霖俊脸沉得格外难看,“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马上就睡了。” 顾少霖言简意赅: “慕西洲来干什么?家里住着那么多远道而来的宾客,他大半夜的钻你房间,你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战南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没说话。 顾少霖的话在继续,不过态度明显没那么严厉了,他道: “爸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但也没像你们这般不知轻重,下次注意点。尤其你还怀着身子,万一折腾出个好歹,伤了孩子怎么办?” 提到这个,战南笙便将自己没怀孕的事情跟顾少霖坦白了。 顾少霖听完后,气得肺都快炸了,怒道: “这个畜生,真是个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流胚,早晚老子打断他的腿,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 顾少霖气归气,但这个婚礼肯定是不能不举行的。 他那么多从北洋省远道而来的朋友就等着吃席呢,他还能因为这事就不让女儿举行婚礼了? 顾少霖被气走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给慕西洲发了条短信:我爸看到你了,估计明天会找你算账。 慕西洲看完短信就给战南笙回了个电话,道: “大不了挨一顿揍,皮肉之苦而已。”顿了下,“何况,明天那么多宾客,他就算再怎么气也不会真的动手,别瞎操心,早点睡。” 战南笙喔了一声,“那你路上开慢点。” 夏天的雨来得急,走得也快。 这会儿已经雨停了。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雨已经停了,没事。” 顿了下,嗓音缠着某种似是而非的笑意, “笙笙,你先前表现的很棒,下次如果你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就都像今晚这样给我……”弄。 “慕西洲,你去死吧。”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关机爬上床睡觉了。 暴雨后的夜格外宁静,宁静的只剩下战南笙平静的呼吸声,以及说不上是什么情愫的心情,令她久久都无法入梦。 因为睡得晚,翌日又是个无比忙碌的一天。 战南笙还处在深眠中就被家里的女佣给挖了起来,帮穿婚纱的穿婚纱,帮化妆的化妆,帮整理嫁妆的整理嫁妆,所有人都眉开眼笑的开始忙碌起来。 当一切都穿戴完毕后,战南笙不经意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像是瞬间就清醒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去看过镜子里的自己了。 这一刻,她目光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了。 好似跟她年少时的某个少女梦重叠了——她终于披上了洁白婚纱,即将成为心仪男人的妻子了。 “笙笙,怎么了?”战小五看着对着镜子发呆的战南笙,有些担心地问,“大喜的日子,高兴点?” 战南笙恍然如梦一般,对着战小五展颜笑了一下,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就是忽然有些感慨,等到这一天好不容易呢。” 战小五伸手抱了抱她,“所以,一切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嫂子祝你永远都幸福。” 战南笙眼眶有些微热,轻笑道:“谢谢。” 正说这话,李念和唐慕烟带着几个伴娘也到了。 为了喜庆,李念和唐慕烟都一改往昔素净的打扮,今天穿得很鲜艳,大红色礼服将她们衬托得格外光彩照人。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很快就到了接亲的时间。 但,应该及时出现的新郎官却迟迟没有出现,让所有人都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慕西洲是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到?” 说这话的是顾少霖,他从昨晚就憋着一团怒火,这会儿怒火可以说是都烧到天灵盖了。 他冷着脸子说完,就看了眼一旁的战长生,沉声道: “你自家妹子办喜事,新郎官不出现,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着急?还不派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战公馆门口摆放着的巨幅荧屏上就出现了一公里以外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以及在长长红毯上开始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的俊美男人。 在战公馆等着准备接亲的所有人,一下就豁然开朗,明白新郎官迟迟不出现的原因了。 原来新郎官是这么来的。 很快,周围的气氛一下就热烈起来,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 “啧,女人活成战大小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还真是。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好命,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别说有她一半的好命了,要是我能有个像她那样的男人做老公,婚后若是夫妻吵架,我就大嘴巴子抽自己,马德,求赐帅帅老公一枚叭。” “冷瑶,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你就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土包子,要不是爸今天心情好能带你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婚礼?” 叫冷瑶的年轻女孩冲一旁自恃清高的女人做了个鬼脸,道: “是是是,我不配,就你冷心冷大小姐配,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行了吧?”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少给我生事。” 说这话的是冷父。 他冷着脸子说完后,就对两个女儿压低声音,道: “爸都已经给你们打听好了,今天来的伴郎团里,都是各个圈子里的顶流权贵,你们都给我机灵点,咱们江家未来光宗耀祖可就指望你们了,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闻言,冷心就连忙激动地问:“爸,你的消息可靠吗?来的伴郎团里都有哪些权贵啊?” 江父道:“听说有霍家十爷霍孝衍,慕家的三爷慕景川,唐家三少唐晋行……” 话落,冷心就安耐不住地道:“爸,这三个男人,随便哪一个,我都愿意嫁。” 冷瑶就笑嘻嘻的道:“大姐,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挑……”顿了下,“嘿嘿,给我,我也不挑。最好一根都不能少,嘻嘻~” 冷心连忙瞪了她一眼: “冷瑶,你给我要点脸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是什么不知廉耻的话都敢往外说……” 冷瑶切了一声,很快就跑开了。 她要找个最佳观赏伴郎团的位置,好撞桃花,嘻嘻。 …… 一公里,其实没多远,但因为慕西洲要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等他带着接亲队真正抵达战公馆大门口时,都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慕西洲此举,让顾少霖在他的朋友面前长了不少脸,所以顾少霖也没为难慕西洲,很快就放人进战公馆大门了。 只是,进战公馆大门倒是挺容易的,进新娘的闺房门就没那么顺利了。 战长生和战时南就是个坏的,组织了好多公子哥拦门,讹了慕西洲不少喜钱,也没给让门。 慕西洲被闹的起了脾气,撸起了袖子,做事要拆门时,空气中响起一个少女的嗓音: “那个……那个新郎官,等等,我有办法让他们放行,不用拆门。”顿了下,不过我有个条件,“等事成之后,你能不能把唐三少的号码给我一个,我馋他的身子。” 闻言,慕西洲便掀眸朝那个少女看了一眼。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八九岁,长得也并不多出众,但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名媛里就显得颇为清流一股,挺特别的。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你叫什么?” “我叫冷瑶,我们家祖上是杀猪的,几年前碰上拆迁是拆迁大户。我爸凭借拆迁款开了农副批发市场什么的,现在跟战大少爷在生意上颇有往来,所以这才有机会参加战大小姐的婚礼。” 慕西洲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腿就在唐晋行毫无防备之下将他踹向了冷瑶的面前,“别说号码了,人给你都行。” 唐晋行被踹的猝不及防,慕西洲劲又大,他一时不察整个人就朝冷瑶身上扑过去。 冷瑶力气大,张开双臂就稳稳地接住了就要摔倒在地的唐晋行,特别怜香惜玉地道: “唐少,你没事吧?你放心,在你没有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之前,我一定对你很礼貌也很温柔的。” 唐晋行:“……” 冷瑶这样说完,就把目光从气得面红耳赤的唐晋行脸上撤回了,对慕西洲道: “所谓擒贼先擒王,我瞧着组织拦门的是战大公子和战时南这个表少爷,我手上刚好有这两位爷的把柄,您只需要用这个把柄威胁他们,不愁他们不放人的。” 说话间,冷瑶就举着手机递到了慕西洲的面前,道:“您看,这就是把柄。” 慕西洲视线在冷瑶手机上停留了五六秒后,薄唇就微微上翘了一度,对冷瑶夸赞道: “你很不错,人也机灵,配唐少绰绰有余,祝你所愿皆所得,早日美梦成真。” 他说完,就从冷瑶手上拿过手机,转手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就给战长生发过去了。 当战长生看到那一段他跟楚西在华夏见面差点就被楚西算计的睡在一起的暧昧视频时,整个脸都黑了。 不过几秒钟而已,他就做出了决定,通过放行了。 门开,慕西洲就率先走在前头。 亭亭玉立的女人,一袭洁白胜雪的婚纱坐在大红色喜床上,头纱垂至地面,绝美的像个坠入凡间的天使。 慕西洲只一眼,人就被身穿婚纱的女人美色所震惊住了。 他足足立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抬脚朝女人走过去。 他几步就走到女人的面前,然后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将手上的捧花送到她的面前,低低缱绻地笑道: “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的面前可以是谁。笙笙,我来娶你了。” 顿了下,口吻有些低,却也浓稠,显得情深而缠绵, “对不起,我来娶你这件事,迟了太久,但我一定会用余生护你爱你敬你,嫁给我,嗯?” 婚礼自然是顺利举行了,在京城最庄严肃穆的古老教堂隆重举行。 战南笙披着婚纱,走向红毯尽头,也走向那十字架下凤眸浓深看着她的俊美男人。 神父是个白发苍苍老者,他立在十字架下宣读着婚姻誓词。 战南笙跟慕西洲都各自静静的听着,彼此眼底缠着浓到化不开的爱意,直至相互说了——我愿意。 晚上的婚宴在京城的古堡庄园隆重举行。 新娘和新郎官少不了要敬酒,但也并不是每一桌都要去敬,但像双方长辈这一块肯定是要敬的,然后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当慕西洲牵着战南笙的手来到蒋少男和霍见深那一桌时,霍见深目光正追随着唐慕烟的身影转动,他脸上基本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凤眸却阴沉的吓人。 慕西洲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你就是把唐小姐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她也不会搭理你。” 闻言,霍见深便将目光从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唐慕烟身影上撤了回来。 然后,他掀眸淡看慕西洲和战南笙一眼,无比冷淡的口吻: “我念佛,戒酒,我就以茶代酒,祝二位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他说完,就仰头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然后人就站了起来,起身告辞了。 战南笙挑了下眉,顺着霍见深抬脚离开的方向,看到了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唐慕烟正笑颜如花的跟着陆怀安走出了宴会大厅。 战南笙心情微末的叹了口气,很快就将自己的视线撤了回来。 她视线撤回,就对上了蒋少男朝她看过来的目光。 战南笙挑眉,“怎么?不祝福一下吗?” 蒋少男晃了晃玻璃杯中浓度颇高的白酒,讥笑道: “你跟他都二婚了,有什么好祝福的。酒我喝了,祝福免了,免得我回头想起来膈应。” 蒋少男话音落下,便准备端起酒杯时,他最得力的属下蒋四出现了。 蒋四神色匆忙,道:“先生,出事了,星河湾的管家说太太在跟她舅妈争执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此话一出,蒋少男手上的酒杯都被他捏碎了。 他眸色阴沉的吓人,嗓音冷冽:“太太怎么样了?” 蒋四道:“还不清楚,管家说……情况不太好,人已经往医院那边送了。” 蒋少男几乎是在蒋四话音落下后,就迅速撤身离开。 安歌的预产期还有两三天,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况确实很难说。 战南笙有些担心,但被蒋少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你要是因为这事坏了你们家陆少帅圆满的婚宴,日后他想起来就能给我找不痛快,好好办你的喜宴,别给我招惹麻烦。” 战南笙:“……” …… ** 蒋少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安歌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担心大人和孩子都会出事,就只好冷着脸把管家叫到了面前问话。 蒋少男虽然长得英俊如斯,但因为骨相冷,往往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英俊而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 此时,他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阴沉的能杀人。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管家:“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头皮都发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战战兢兢地回道: “是太太的舅妈问太太要钱还赌债,太太说自己没钱,然后太太的舅妈就动手去拔太太手上戴着的镯子,太太说那镯子是您给她的唯一礼物,她不肯给,然后争执之下就……” 蒋少男气的打断他:“你们都是死人?发生冲突了你们不知道要上去保护太太?” 管家不敢看蒋少男的冰寒莫测的脸,低下头,低声解释道:“事发太突然了,我们……” “病人家属……” 此时,一个身穿手术服的女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现在产妇情况十分危急,保大还是保小?” 此话一出,蒋少男一双凤眸就猩红到了极致: “保大还是保小?你们都是废物吗?我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我让你们整个参与手术的医生都跟着陪葬。” 那医生被吓的倒抽一口冷气,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迎上了蒋少男冰冷的目光,道: “这位先生,我们会尽力的。但请您现在抓紧时间在手术文件上签字。”顿了下,“时间紧迫,您耽误一分钟,大人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蒋少男眯起眼睛,瞥了眼手术室那盏红灯,很快脸上就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嗓音在这一刻也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了,“保孩子。” 第402章 她抱住男人的腰,软软的道:老公, 那女医生表情明显诧异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您跟产妇是……什么关系?” “丈夫。” 那女医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了想,道: “这位先生,我看您妻子也就才二十岁,很年轻,若是舍小的保大的,将来你们肯定还是会有孩子的,但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她,是不是……太冷血了……”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做医生的无能?你有那个打抱不平的功夫,不如多钻研几本医书提高一下自己的医术,而不是在这乱嚼舌根子。” 说话间,蒋少男就已经在手术单上签好了字。 那女医生被蒋少男这么说,心里对蒋少男愈发的不满。 不过,她知道,她没权利干涉人家的私事。 因此,当她拿着手术单从新走进手术室后,就对主刀医生道: “真是气死我了,这女孩的丈夫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却是个人面兽心,他竟然要保小的舍大的。想想,我就替这个女孩感到心寒。她为了丈夫十月怀胎,结果却换来丈夫的冷血无情,弄得我都恐婚了。” 主刀医生在她抱怨声中睨了她一眼,道:“瞎咧咧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他们正说这话,躺在手术床上的女人在这时迷迷糊糊地开口道:“医生,一定要先救……先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 那端,手术室门外。 蒋四来到蒋少男的面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道:“先生,很抱歉,李翠花的人还没有找到。” 话落,本就紧张的氛围瞬间就更加紧张了。 蒋四不敢去看蒋少男的脸色,微垂首,安静地立着。 半晌,空气中才传来蒋少男无比清冷的男低音,“天亮之前找不到她的人,你就可以辞职了。” “是。” 蒋四很快离开。 安歌的手术还在持续中,差不多这样过了半小时后,里面最先传来孩子出生的消息。 是个男孩。 “先生,您孩子宫内缺氧严重,现在出现了呼吸窘迫综合症,需要进icu。” 蒋少男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浮动,但半晌才自喉骨深处发出一个音节:“好。” 这之后,又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 蒋少男在手术室门打开的下一瞬就抬腿走了过去,“怎么样?” 说话间,就看到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安歌。 她身上插着各种医疗监护仪器的管子,双目紧闭着,脸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羸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失去呼吸,格外的脆弱。 “产妇虽然被抢救回来了,但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得看看后续治疗才会有……准确的判断。” 主刀医生的话在这时响起,让周身神经都绷到了极致的蒋少男恢复了知觉。 他目光很快就从安歌身上撤回,神情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波澜不惊的口吻,“有劳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十天后的傍晚,京城妇产科医院的高级病房内,安歌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中年妇女,“你说什么?” “死丫头,你不相信舅妈说的话?那总得认清眼前的现实吧?你看看,你为了给姓蒋的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生孩子住了这么久的院,他可曾来看过你一回?他一次都没有。他明显就是过河拆桥,摆明了是得了个儿子马上就对你翻脸无情,你看着吧,他肯定要跟你离婚。” 明明是盛夏的天,此时的安歌却感觉浑身都发冷的厉害。 她抱着病床上的被子,微垂着头,齐肩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好一会儿,她才将挡住自己视线的头发拨向耳后,掀眸看着那中年妇女,道: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感情,如果他跟我离婚,也是正常的。” 话落,那中年妇女就咬牙道,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哎呦,你这个死丫头,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就算是离婚,咱们也不能吃亏啊。你傻了啊?他可是商业大亨啊,你为了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不知道多要点赡养费什么的?” “我不会要他一分钱……” 此话一出,那中年妇女就勃然大怒:“死丫头,你说什么?” 安歌看着情绪无比失控的中年妇女,道:“我说,我不会要他的一分钱。” 话落,李翠花就要抬手朝安歌怒扇一耳光过去时,安歌目光冷冷地瞪着她:“就算跟他要分手费,我也不会再给你花一分钱。” 闻言,李翠花就气得横眉倒立,怒道: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死丫头,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这个生父不详的赔钱货养这么大,你舅舅更是为了给你赚学费在工地上被砸断了脊梁骨成了一个瘫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跟你舅舅的……” 安歌打断她,道: “李翠花,我已经够对得起你了。要不是我五天前在电话里跟蒋少男求情,你现在就在监狱里吃牢饭了。你差点就害他失去了儿子,你还好意思逼我跟他讹钱?你不要脸不要骨气,我还要呢。” 李翠花气得肺都快炸了,她怒道: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舅妈是好赌了一点也贪财了一点,但舅妈能真的害了你吗?我都打听过了,你做手术的那天,那个姓蒋的都跟医生说要保小的舍你这个大的。 像他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你还处处维护他,你脑子让驴给踢了?骨气值几个钱?你这么年轻就差点因此赔了一条命,该你得到的,咱们一分钱都不能少要。”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就自门外被打开了。 为首的男人,面若寒霜的迈着极其修长的大长腿几步就走到了病床前。 李翠花看到出现在病房里的高大男人,瞬间就缩小了存在感,闭上了嘴巴。 她退居一旁,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变轻了。 她瞧瞧的打量着男人那张冰寒莫测的脸,又看了看男人身后跟着的助理蒋四,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男人冰冷的嗓音很快在空气中响起。 闻言,神情有些怔然的安歌才稍稍回过神来,抿了下唇,像是鼓足了勇气般,道:“老公……老公,我能看看孩子吗?” 话落,男人就掀眸看了她一眼,嗓音蓄着极冷的讽刺,“你配吗?” 安歌咬起了嘴唇,难过的眼睛都红了,她道: “对……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让他从一出生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但那天……真的是意外,是我没有站好才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跟……跟我舅妈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安歌。” 男人冷冷地打断她。 男人嗓音很冷,将安歌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得安歌心口一下就缩了起来。 她抿起了唇,暗暗打量着男人的脸色,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她再次鼓足勇气,道: “老公……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她的面前摔下一份文件,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离婚协议,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把字签了。” 安歌没有着急去看那份离婚协议,而是眼瞳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那张始终冷漠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那……签了字后,我是不是就能看看……儿子了?还是说,即便是签了字,你也不同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话落,安歌手指就蜷了起来。 她眼圈先前只是一点点红,现在是已经完全红了,且很快布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尤为嚣张,“那我不签。”顿了下,“你不让我见儿子,打死我,我都不签这个字。” 话落,蒋少男就扯唇,脸上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道: “是舍不得蒋太太这个身份吧?毕竟,蒋太太这个身份能让你捞到不少好处,不少吗?” 一个刚刚因为生产差点就死掉的女人,心情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此时还要被自己的丈夫无情羞辱,安歌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怒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唇相讥: “是,我就是舍不得蒋太太这个身份。毕竟,再也没有比蒋太太这个身份能给我带来利益之便了。” 顿了下,就拿起先前蒋少男摔在她面前的离婚协议朝蒋少男身上打了出去, “离婚是吧?好啊,把你的财产分一半给我,我就离。” “财产?”蒋少男冷笑,语调愈发的讥讽,“你不是瞧不上我的钱吗?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 闻言,安歌就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道: “我就是装不下去了,怎么了?你说要结那就结,你说要离就要离,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安歌就那么好打发吗?” “呵?要不是你心怀不轨的把我迷奸了,你能母凭子贵地爬上蒋太太的位置?” 此话一出,安歌那双好看的杏花眼就瞪大了,气得嗓音都哆嗦: “你……你无耻,我才没有。明明你是被别的女人算计中了招,然后拉着我当解药的,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要不要我把那晚的视频放出来播给你看?明明你是点头说愿意,我才肯碰你,你以为我想碰你?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长在我的审美上……” 安歌:“是,我没长在你的审美上,那战大小姐长在你的审美上又如何了?你还不是个失败的备胎?”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的氛围瞬间就剑拔弩张起来,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陡降了几度。 安歌说完这句话,她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据她所知,这个话题是这个男人心头上的禁忌。 可她心虚归心虚,可也痛快啊。 毕竟,她终于找到这个男人痛点,扎得他疼,噎得他无话可说了。 安歌这么想着,胆子又大了一点,道: “无论如何,我都是给你生了儿子的法定妻子,你在我儿子的哺乳期就要跟我离婚,要是真打起官司,你这个官司打不赢的。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女大学生,帝国婚姻法我是知道的,民法典规定哺乳期间不允许离婚。” 顿了下,强调补充,“总之,如果我不同意离这个婚,你别想离。” 蒋少男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脸都变红润起来的女人,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就是了。 “你跟我提法律?我连大牢都蹲过,你看谁现在敢给我蒋少男的不痛快?民法典是规定哺乳期不许离婚,但若是哺乳期的母亲得了什么会伤害婴幼儿的神经病,你说法院该会怎么判?” “……” 安歌气的眼泪哗哗直流:“你……你厚颜无耻仗势欺人。” “你说我仗势欺人,我承认。说我厚颜无耻,这我可不认。”蒋少男似笑非笑般的口吻,“因为,我只看到某些人见钱眼开,为了能获得极其丰厚的分手费,而在这大放厥词地要分走我的一半家业。论厚颜无耻,我比安小姐你差远了吧?” 安歌哭得更凶了。 骂也骂不过,打就更不是对手了,耍赖也毫无作用,她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跟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连面都没有见,就要跟他彻底断绝母子情分了吗? 越想,安歌越难过。 越难过,她就哭得越汹涌。 蒋少男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 他在这时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从身上摸出一根香烟咬在了嘴里点了起来。 他抽得很猛,两口就将烟吸到了一半。 浓郁的青烟很快就模糊住了他冷清英俊的脸,让人一时间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安歌哭了会儿,很快就被他身上清冷的气压吓得不敢放肆了。 她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然后又泪眼盈盈地打量了会儿蒋少男的脸色,最后鼓足了勇气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她跪到床沿,然后就在蒋少男毫无防备之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蒋少男站着,安歌是跪在床沿的。 她大力抱住蒋少男明显僵硬起来的腰肢后,就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可怜巴巴地道: “老公,我们能不能……暂时不离婚?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舍不得宝宝,他从出生后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呢,呜呜……” 话落,男人就懒懒地笑出了声,“什么都愿意?” 男人听似妥协般的口吻让安歌错愕的抬起了头,她睫毛湿漉漉的,像个睫毛精, “啊?老公你真的不离婚了么?” 话落,男人就掰开她缠在他身上的手臂,漂亮的手指扣起她白嫩无比的下巴,低低轻笑道: “你都调整战术向我委曲求全了,我就是看在你十月怀胎为我生一个儿子的面子上也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否则传出去我成什么了?” 安歌咬了下嘴唇,讪讪的口吻:“那……那老公你有什么条件噢?” “跟你的舅父舅母他们断绝来往,从今往后都不许再见他们,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此话一出,安歌呼吸就变重了,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不说话,已经听不下去的李翠花在这时终于鼓足了勇气跳了出来。 她凑到病床前,指着安歌的鼻子就骂道: “死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住院的这些天,要不是我天天给你炖营养品,你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快?我就不提现在了,你妈那个不知廉耻的疯女人在生下你以后就疯疯癫癫的不见了, 你因为早产体弱多病,要不是我把给你表弟的奶水省下来给你喝,你能养得这么结实?都说养恩大于生恩,我跟你舅舅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竟然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安歌又好一会儿没说话。 蒋少男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将已经抽到尽头的香烟给掐灭了。 他一双妖孽至极的凤眸在这时冷飕飕地看了李翠花一眼,道: “啧,听起来,你好像真的很关心她?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却处处把她往绝境里逼呢?三年前她好不容易从你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考到京城这边的三流大学摆脱了你,结果你转身就带着个瘸腿男人闹到她的大学门口,说那个老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逼得她不得不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 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再生父母吗?你的儿子是儿子,她就不是人了?你儿子谈个恋爱要花她的钱,买房子要她花钱,娶媳妇要花她的钱,就连你赌钱欠下的赌债都要算到她的头上,你怎么就那么会跟她打亲情牌呢?” 李翠花一下就被蒋少男的话给气得面色铁青。 她恼羞成怒,道: “说得好像你很高尚似的。我好歹还将她养活大了,她舅舅为了供她念大学脊梁骨都被砸断了,我让她养活我们是天经地义。你呢?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搞大了我外甥女的肚子,完全把她当成生育工具,在她生完孩子转身就要跟她离婚,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薄情寡义的男人。你想一分钱不给就跟她离婚,门都没有。” “别吵了。” 安歌在这时突然拔高音量,打断了李翠花。 李翠花看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你冲我发什么火?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还不是为了钱?” 李翠花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图钱有什么不好?图钱总比图人强吧?你看看你,对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掏心掏肺的,结果他是怎么对你的?安歌,你就听舅妈一句劝吧,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年轻又漂亮,拿上一笔不小的分手费我们全家就都搬去外地住,到时候舅妈肯定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肯定比跟这个姓蒋的强。这豪门大院的,跟咱们小门小户的人家根本就不匹配,你就答应他,跟他离婚。至于孩子,将来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还在乎这一个……” 安歌深吸一口气,打断李翠花:“李翠花,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一分钱都得不到。”顿了下,“你先出去,我跟蒋先生单独谈谈。” 李翠花怕把安歌给惹急了,这死丫头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她,终于闭上了嘴离开了病房。 李翠花走后,蒋少男就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圈始终红红的安歌,波澜不惊的口吻: “看样子,你这是要舍弃你的儿子而选择你的吸血鬼舅母了?” 安歌跪坐在床沿,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会儿,开口仍然是先前那一套软软糯糯的调子,“老公……” 她才开口说了两个字,空气中就响起男人低低的冷嗤,“呵~” 安歌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老公,你是喉咙不舒服吗?” 蒋少男眯起了眼,看了会儿她,低笑道:“我不是喉咙不舒服,我是看你耍小聪明的样子不舒服。” 安歌:“……” “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喊我老公,公事公办的时候就叫我为蒋先生。你以为,你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我对你就真的能留有情面了?” 安歌死死地抓住了病号服的衣角,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气鼓鼓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见儿子?” 蒋少男在她说话间又点了一根香烟。 吞云吐雾间,他嗓音里缠着一抹低低的笑意,道: “我不是说了?跟你的舅母他们断绝关系,你仍然是我的蒋太太,既然你是蒋太太,儿子还不是你想见就能见了?” 安歌咬了会儿唇,道: “你……你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虽然我舅妈为人刻薄又自私,但我舅舅对我极好,没有舅舅我早就死了……我舅舅现在还躺在疗养院,我不能做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爱莫能助了。” 蒋少男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轻轻拍了拍安歌的面颊,如施舍般的口吻, “好歹你也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让你净身出户确实显得我无情又冷血。这样吧,便宜你了,我会给你一百万的分手费,这一百万足够你在你们小城衣食无忧许久了。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就让蒋四从新打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你签完字,我等下就把一百万转给你。” 安歌咬唇,半晌,她才开口道: “我……我儿子在你的眼底就值一百万?一百万就想买走我的儿子断绝我跟他的关系?蒋少男,你……你就是痴人说梦。” 蒋少男眯起了眼睛,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吞吐着细细白白的烟雾,拉长调子哂笑着: “不是儿子值一百万,是施舍你,你在我的眼底顶多值这个价。” 第403章 男人俯身逼近,捏住她的下巴:想报 蒋少男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难以置信而眼圈再次湿红起来的女人,漫不经心的语调透着一股玩味, “安小姐,当初是你愿意要给我生儿子的,没有人逼你。如今,你却要用儿子坐地起价,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不贪慕虚荣的骨气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在这时几乎将安歌吞没。 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看不起她,也始终没有将她当回事。 之前对她那微末的好意,也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仅此而已。 如今孩子已经平安降生,她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任何存在价值了。 可是,让她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儿子,她做不到。 那是她怀胎十月差点葬送一条命而生下来的亲骨肉,她哪里舍得? 她只是想跟儿子在一起而已。 她绝不会要这一百万。 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千万一个亿,她也不会卖了儿子的。 思及此,安歌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全都逼退后,道:“我不要钱,只想要儿子。”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掐灭了猩红的烟蒂,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安歌,静了片刻,冷冷讥笑道: “那好啊,跟你的舅舅、舅母他们断绝关系,你仍然是蒋少太太。” 安歌手指蜷了又蜷,抬眸迎上蒋少男讥讽的目光,难以启齿道: “那……那可不可以给他们一笔钱?如果没有我舅舅他们,我早就饿死了,我……” 蒋少男轻笑,俯身逼近,一手捏住她白嫩的下巴,一低笑着打断她: “跟我有关吗?你想报恩,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报。你想给他们钱,就自己去赚,我不让你跟他们见面,又没拦着你不给他们花钱。” 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 “噢,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因为怀孩子这段时间休学了,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赚钱于你而言确实挺困难的。不然这样吧,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的舅妈他们打一百万,不过你要给我写个欠条,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如何?” 屈辱么? 恼羞成怒吗? 自然都是有的。 但,敢怒不敢言罢了。 她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老百姓,哪里敢跟商业大鳄相抗衡。 为了儿子,她现在只能姑且如此了。 安歌这样想着,就开口道: “好,这一百万就当是我借你的。”顿了下,“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就只是形婚,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就只是各过各的……”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冷嗤笑道: “各过各的?你既想要名正言顺地跟儿子在一起,又不想履行妻子的义务,还要霸占蒋太太这个位置耽误我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甚至顶着蒋太太这个身份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你怎么那么会打如意算盘?” 安歌眼泪再次滚了出眼眶,难过不已地问: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不是形婚,难道你还愿意跟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吗?” 男人轻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男人这样说完,语调一转,像是妥协般的口吻,道: “这样吧,省得折辱了你高傲的自尊,等你出院搬回星河湾以后,我就不收你的房租费生活费了,你每天除了像保姆似的把儿子照顾好以外,一日三餐都要给我做饭。早上我在家吃,中午你就给我送到公司,晚上如果我没有应酬就会回家吃。你的这些劳动我会付你报酬,怎么样?” “报酬?多少钱?” 蒋少男看着女人在听到报酬两个字眼睛都发光了一下,低低轻笑了一声,道: “你不是还要先管我借一百万的?给你的报酬就从这一百万里扣好了,月薪的话就按照家里的女佣级别给吧,一个月三万。”顿了下,“等到儿子读幼儿园的时候,你差不多就能还完这笔钱了。” 蒋少男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之后,李翠花从新回到了病房。 她进来后,安歌正趴在枕头上哭得格外伤心。 她真是要气死了,她究竟招惹的什么鬼阎王啊,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大人渣,大坏蛋…… 呜呜,要不是为了儿子,她要是回头多看他一眼,她就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抠出来。 “安歌,你快别哭了,你快给我起来,舅妈有话问你。” 安歌正哭的伤心欲绝,就被李翠花给强行薅了起来。 她眼眶都哭肿了,李翠花看了她一眼,道: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舅妈跟你说,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几个是能靠得住的。你现在要紧的就是牢牢的抓住你的儿子,儿子才是你的未来……” 安歌现在心烦的不行,擦了把红红的眼睛,道: “你一会儿一个样,先前还让我找个男人改嫁再生什么的,现在又要让我牢牢抓住儿子,李翠花,你能不能将你这幅贪婪的嘴脸收敛一点啊?” 李翠花撇了下嘴,道: “死丫头,你懂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看看,你先前这么跟他一闹,他是不是痛痛快快的就答应给钱了,还让你见孩子且不离婚了?” 安歌估摸着蒋少男先前离开后就对门口等着的李翠花说会给她一百万的事,只是没说明原因。 因此,安歌就冲她发火道: “你就知道钱钱钱……蒋少男说给钱,那钱是让我跟你们断绝关系的,以后都不许我们再来往的……” 李翠花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伸出手指戳向安歌的大脑门,骂道: “死丫头,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这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不让我们联系,我们就不能悄悄联系了?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哪能说断就断?你就不知道迂回一下。” 说到这,就立刻拿出态度,对安歌做出决定,道, “这样吧,等我拿到他给的那一百万,我就先把赌债给还了,剩下来的七十万,我就好好的在老家做个小本生意,守着你舅舅好好过后半生。非必要,我保证不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你就安心陪伴你的儿子成长,做你的蒋太太,怎么样?” 安歌跟李翠花相处了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李翠花的为人。 她就是个吸血鬼。 有这次就会有下一次。 这笔钱,她绝不会一下就全都给她。 思及此,安歌就对李翠花道:“你今天就给我收拾收拾行李回老家,否则我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此话一出,李翠花就变了脸色。 她正要对安歌发火,安歌下一句话再次朝她砸过来,道: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有恃无恐厚着脸皮留下来,你看看我会不会管你的死活。我告诉你,我等下就会出院回星河湾,如果我不愿意见你,你觉得你能混进星河湾?只怕是你连大门都没踩进去就被蒋少男派人打断腿扔出去了。” 顿了下,“你别忘了,在蒋少男的心里,你可是差点害死他儿子的凶手,你看看他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安歌这么说,李翠花瞬间就害怕了。 但,仍然没有立刻就松口答应回老家。 安歌将她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就摸出手机给蒋少男打了出去,开的是扬声器。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并传来男人冷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男低音,“什么事?” 安歌抿了下唇,道:“那个……老公,我今天就想出院回家,你能安排司机来接我吗?” 话落,男人就讽刺地轻笑了一声,道:“这么快就把你那个贪得无厌的舅妈给打发了?” 安歌答非所问,道: “你……你能把那个一百万先打给我吗?你也说了,我那个舅妈是个贪得无厌的,一下就把钱都给她了,她尝到甜头,下次肯定还会不择手段来找我的。所以……” 闻言,手机那端的蒋少男这次倒是挺痛快的。 他淡淡的道: “一百万是你借的,至于你想怎么处置那就是你的事了。”顿了下,“不过,别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他们私底下见面,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就掐断了安歌的电话。 安歌在这之后就朝李翠花看过去,道: “电话你也听到了,想要钱,请你立刻收拾行李回老家去。等你到老家了,去疗养院照顾舅舅之后,我就会先给你打三十万还你的赌债,剩下的钱看你表现。” 李翠花的债主最近催债催得特别紧,李翠花生怕还不上赌债,债主会去对付她的儿子。 因此,李翠花这次痛快地答应了,道:“行行行,你是祖宗,我怕了你这个白眼狼了,我这就走,行了吧?” …… ** 傍晚的时候,安歌出院回到了星河湾。 回到星河湾以后,她就连忙去问管家:“福叔,小少爷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他。” 管家叫福叔。 他对安歌态度还是比较恭敬的,他道:“太太,小少爷……不在星河湾。” 闻言,安歌就皱起了眉头,“那他现在在哪里?” 福叔道:“先生说小少爷身子弱,已经请专业的母婴团队在照顾了。” 安歌咬了会儿唇,道:“那……那我老公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小宝啊?” 福叔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安歌,一言难尽地道: “太太,因为您引狼入室让李翠花那种人到星河湾兴风作浪差点害死小少爷,先生这次是发了大怒了的,以我对先生的了解,一时半会的您怕是见不着小少爷的面了。” 顿了下,“除非……您能哄得先生高兴,他兴许能带您去见见小少爷。” 安歌噢了一声,有些发愁。 她印象中的蒋少男沉默寡言的厉害,平时跟他正面碰上他能多看她一眼都是施舍了,她哪有那个本事能哄他高兴啊? 安歌愁容满面了会儿,问福叔:“那……他今晚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福叔坦白道:“先生出差了,这阵子都不会回来。” 顿了下, “太太,您才刚刚生产完,身子很虚,有什么事就等您做完月子再说吧。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他说,如果您病病歪歪的,就别想见小少爷……” 欲言又止,“省得您把病气过给小少爷。” 安歌有些怅然地噢了一声后,就上楼去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样子,做完月子的安歌终于安耐不住了。 这天下午,她犹豫再三,给战南笙打了个电话出去,口吻有些抱歉地说道: “战小姐,我……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此时的战南笙现在人已经在华夏了。 慕西洲打算在华夏举行他们的第二场婚礼,战南笙最近都在忙婚礼这件事。 她接到安歌电话颇为意外,怔了片刻后,才连忙回道:“怎么会。怎么了?” 安歌有些一言难尽地道: “我……我自从生完小宝以后,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而蒋少男又一直不待见我,甚至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战南笙挑了下眉,想了想,轻笑道: “男人不能惯得太狠。你越是卑微,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孩子也只是女人一生中的一部分,你是孩子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缘分到了,自然你们就能见上面了。” 说到这,顿了下,补充道,“不如,你给他来个不辞而别什么的,没准他就慌了。” 闻言,安歌就讶异地啊了一声,“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吗?” 战南笙低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安歌悠悠的口吻:“我是觉得,我就算横尸街头了,他都未必能舍得看我一眼呢,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离家出走什么的而又在乎呢?”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 “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在潜移默化中积累起来的。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从前,你在他的面前处处谨小慎微,他本来就讨厌这种性子的人,如果你一改往常稍稍露出几分反骨,没准他就真的对你上心了。” 顿了下, “我再给你支个招,你在离家出走前在留下个什么离婚协议书之类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你给追回来的。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跟他谈条件了。” 安歌心里还是没底,她小心翼翼地道:“这样能行吗?我……我其实很怕他……” 战南笙道: “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就是长得凶,其实心不坏,更不会打女人。你想想,自从你怀孕以后,他虽然对你冷言冷语,但在生活上是不是很照顾你?尤其是你怀孕的前三个月因为孕吐严重,他是不是经常为你下厨?”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想当初,他口口声声说很爱我的时候,他也没给我下过一次厨。所以啊,从某种程度上而已,你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战南笙这么说,安歌心口就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出现了万物复苏般的痕迹。 她咬了咬唇,喃喃的道:“他……真的会在乎我吗?” 战南笙扯唇:“试试不就知道了?最差,他把你抓回来,你还是回到原点而已。” 闻言,安歌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道:“那……那我试试。”心情莫名有几分激动,“谢谢你啊,战小姐。” 战南笙低笑道:“你可以叫我笙笙。” 安歌面颊有点红,“谢谢你,笙笙。” 结束通话后,安歌就上楼去了。 她上楼拿好身份证件后,就下楼了。 福叔看到她从楼上神采飞扬的下来,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道:“太太,您……这是要出门?” 安歌穿的一身纯白收腰连衣裙,头发被高高的扎成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再加上画了一个精致的裸妆,整个人青春又朝气,朝气又漂亮,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刚刚生过孩子的少妇,而是刚刚迈入大学的女大学生。 她在福叔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回道:“噢,我跟好朋友约饭了。” 福叔也没多想,点了下头,说道:“那我让司机送您?” 安歌:“不用。我自己打车很方便的。” 福叔想了想,又道: “那个……太太,先生今天来电话了,他问了您最近在家中的日常,估计他今晚有可能会回星河湾,您晚上早点回来,别回来太晚,不然先生会不高兴的。” 安歌面色无澜的点了下头,“好的,福叔,我知道了。” 说完,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福叔看着她走远身影,心里十分纳闷的想:天天郁郁寡欢的太太今天怎么那么高兴呢? 当然,这种郁闷也不过是一闪而逝。 毕竟他们家太太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能天天都郁郁寡欢呢。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 伴随门口传来一声停车的动静,福叔带着佣人连忙迎了出去。 蒋少男从车上下来,看到的就是福叔笑呵呵的领着七八个佣人立在一旁恭候着他。 他眸色极淡的在福叔脸上扫了一眼后,沉声道:“她呢?” 福叔很快就反应过来蒋少男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他几乎是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笑着回道: “太太下午的时候出去了,说是跟好朋友约了饭,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 闻言,蒋少男眉头就皱了起来,“朋友?她一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草包,能有什么好朋友?” 福叔讪讪的道:“那个……太太在休学前不是文川学院的那边女大学生吗,估计是她的大学同学。” 蒋少男也没特别在意,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就迈开大长腿朝别墅里走。 福叔紧随其后,边走的过程中,他边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您要是没用晚餐的话,我现在就让人给您安排?” 蒋少男最近外地忙了一个大项目,项目一结束就直接回京城了。 他抵达京城后就先去看了儿子,看完儿子就来这边了。 所以,他还没有用晚餐。 因此,他在福叔话音落下后,便嗯了一声,道: “你看着安排,我洗完澡就下来。”顿了下,吩咐道,“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把太太送回家。” 话落,福叔便回道:“先生,太太出门没让司机跟着。不过,我等下就打电话给太太让她回来。” 顿了下,补充道, “您这阵子出差在外地,太太天天都在念叨您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她要是听到您已经回来了,指不定能高兴成什么样呢。” 闻言,蒋少男薄唇便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面色无澜的道:“她很期待我回来?” 福叔笑呵呵地道: “那当然。太太最近虽然在坐月子,但每天都会研究食谱菜谱什么的,说是等学会了就下厨给您煲汤呢。” 蒋少男嗯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这之后,福叔一边吩咐佣人去准备晚餐,一边开始给安歌打电话。 但,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等蒋少男洗完澡下楼后,福叔就连忙走到他的面前,道: “先生,太太的电话没有打通,一直在关机中,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蒋少男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但嗓音却还是平静的,“关机?” “是的,先生,电话打不通,或许是没电了吧。”福叔欲言又止,“但,已经八九点了,太太会不会……” 蒋少男薄唇抿了起来,冷冷沉声道:“让蒋四带人去找。” 福叔点头,“好的。”顿了下,“先生,晚餐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现在用吗?” 蒋少男想起了什么,“等等。” 他说完,就上楼去了。 他来到楼上,径直走到女人的梳妆台前,看着那两张被梳妆镜压住了拐角的a4纸。 他视线在那两张a4纸上停留了两秒后,就把纸给抽了出来。 纸的正面最上方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蒋少男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已经签了安歌名字的离婚协议看完以后,就去看另外一封信。 那封信很简单,就几句话,核心思想是与其守着一段无爱且没有盼头的婚姻,倒不如选择放手,所以她想开了愿意离婚。 总之,看完这些内容的蒋少男整个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很快,他就阴沉着俊脸来到楼下把福叔叫到了面前,冷声问: “她是几点从家里走的?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福叔被他骇人的目光看得头皮都麻烦,他连忙低下头,如实回道: “太太是在下午四点左右走的,她今天打扮的格外青春朝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顿了下,“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就是她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不像之前那么郁郁寡欢……” 蒋少男皱眉,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半晌,他沉沉开口道:“特别高兴?” 第404章 女人抱住他,眼泪汪汪的道:老公, 福叔抬头,硬着头皮迎上蒋少男的目光,道: “是的,太太走的时候还一蹦一跳的,就跟重获了自由一样……” 蒋少男咬了下后牙槽,摸出手机给蒋四打了个电话出去,吩咐道: “用安歌的身份证,给我查查她是否有出京的行程。” 差不多五分钟后,蒋四就把调查上来的结果反馈了给蒋少男。 “总裁,太太今天下午四五点左右的时候,的确用是身份证买了三张前往不同的地点的机票。不过据机场的监控来看,太太最后上的是前往华夏的飞机。” 顿了下,“算着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天上飞。” 蒋少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半晌,他低低沉声道:“把她给老子抓回来。” 蒋四:“是。”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后,蒋四那边还没有任何进展时,蒋少男的怒意达到了鼎盛。 他朝人在华夏的蒋四怒吼:“怎么回事?我让你抓个女人回来,你给我磨磨唧唧一点都没有进展,你是废物吗?” 此时手机那端的蒋四有些一言难尽地道: “总裁……出事了。估计,等麻烦您亲自来一趟,不然,咱们太太怕是要吃官司。” 蒋少男:“……” …… ** 当蒋少男出现在华夏西京城的派出所时,蒋四立刻就走到他的面前,道: “律师已经在交涉了,但对方上头有人,死活都不愿私了,且警方也觉得太太是防卫过当了。” 蒋少男在蒋四话音落下后,从身上摸出一根香烟咬在了嘴里,然后点燃。 他吞云吐雾地抽了片刻,沉声道:“查到对方上头是什么来历了吗?” 蒋四如实回道,道:“是西京政府的财长,叫南爵。这个南爵是陆少帅的死对头,这事怕是不好解决。” 蒋少男嗯了一声后,道:“太太原话是怎么说的?” 蒋四道: “太太说她本来在度假村的泳池学游泳,结果就被人给调戏还差点被强暴了,她为了自保才打伤了那个男人的那里。谁知道她一时没控制好力量,直接就把那男人的命根子给打废了。那男人又是财长的亲弟弟,所以正当防卫就变成了防卫过当了。” 蒋少男掸了掸烟灰,道:“先进去看看。” 五分钟后,蒋少男就见到了被关在西京城派出所的安歌。 估计是心虚或者是害怕被责备,她头压得低低的,都不敢抬起头看他。 蒋少男目光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后,嗓音阴沉而冷冽:“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安歌因他这话而抬起头。 她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半边面颊肿的老高,眼睛红肿得就像是被辣椒水泡过,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许是实在是孤立无援,在异国他乡看到他这么一个还勉强算是熟人的人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 “呜呜……老公,对不起。” 她一哭,蒋少男就头疼的很。 他脸色愈发难看,“谁是你老公?不是都已经离家出走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字的?” 安歌哽咽不已,无比委屈地道:“这不是还没有离么……” 蒋少男无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她红肿的面颊,嗓音冰冷,“脸是谁打的?” “那个叫南城打的。他要摸我,我不给,他就揪着的我头发扇我耳光。后来他想强暴我,我……我就连滚带爬逃出泳池,在他一路穷追不舍的情况下,我就捞起了度假村走廊里的消防栓自保。 后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打断了命根子。老公……老公,我不会真的吃官司吧?明明是他先图谋不轨还伤人在先的,我当时要不是出于自保肯定就被他和他的属下给轮了的………” 蒋少男等她说完,非但没有一丝同情,还嗓音无比刻薄地对她道: “这婚都还没有离,你就跑到异国他乡卖弄风骚,那些纨绔子弟不盯着你,难道要去盯良家妇女吗?安歌,你出门的时候你有照过镜子吗?看看你这从头到脚的风骚劲,有哪个好女人会穿成你这副模样的?你当你是夜店的站街女?” 蒋少男的话格外难听,但安歌一下就被噎住了。 她去泳池学游泳,自然穿的就是泳衣了。 虽然泳衣款式保守,但因为她孕后胸围上涨得厉害,就算再保守的泳衣那穿在身上也是……赤裸裸的诱人的。 她无话可说,可也确实很气。 忍了又忍了,还是没忍住,她委屈又伤心地对蒋少男控诉道: “我去度假山庄度假,看到令人心旷神怡的泳池想学习一下游泳,不穿泳衣穿什么?身材好,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你当初不就是觉得我身材好,睡着还不赖才愿意让我跟着你的?” 蒋少男:“……” “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我把那个南城打伤后,就被扔进了派出所,要不是好心的警察小姐姐给我一件毯子让我披上,我都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蒋少男强制克制了会儿满胸的恼火后,凤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 “挖个地洞恨不能钻进去?你这个蠢货,你传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我都替儿子感到羞耻。你知道你给我招了多大的麻烦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自保,现在人家却反咬你一口勾引不成却动手伤人,现在整个度假山庄的监控没有一处可以证明你是无辜且清白的……” 蒋少男话还没说完,安歌就连忙情绪激动的打断他: “我……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我的好朋友,她当时躲在暗处悄悄录了事情全部经过,她手机里有证据。” 闻言,蒋少男就眯起了眼,“那她人呢?” 安歌道:“她也在度假山庄的酒店,她叫冷瑶,我把她电话告诉你……” 蒋少男等安歌报完冷瑶的手机号码以后,就起身了。 安歌眼圈红红的看着他,眼泪汪汪的道: “老公……老公,你这就走了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你不会不管我的吧?我那么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不让你戴绿帽子啊……” “你给我把嘴闭上。”蒋少男气的血压直飚,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聪明,但最起码性子温吞还算乖巧,现在简直是又蠢又反骨,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等消息。” 蒋少男离开派出所后,就直接去找战南笙了。 战南笙并不知道安歌来华夏一事,更不知道她来华夏后会招惹上南家那边的人。 战南笙等蒋少男说明事由经过后,想了想,说道: “我会让慕西洲跟……南爵讨这个人情,但南爵跟慕西洲素来不和,只怕是消息不会那么快。” 蒋少男几乎是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战南笙,安歌胆子摆在那,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忤逆我的事。她这次突然闹离家出走以及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什么的,别说跟你无关。她在离开京城前就跟你联系过,是你给她支的招吧?” 战南笙点头,坦白道: “她打电话求到我的头上帮忙,我看在你们那个刚刚出生的无辜儿子的面子上,就想着撮合你们一把,谁知道却弄巧成拙。这事你要是赖在我的头上,我也认……”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蒋少男就打断她: “既然你认,那就立刻让慕西洲去找那个南爵放人,否则就别怪我把他弟弟逼良为娼的视频公之于众将整个事情闹大。” 说完,蒋少男就朝战南笙身上砸过去一只优盘,沉声道:“天黑前,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事情办好。” …… 傍晚的时候,蒋少男所在的酒店房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是蒋四。 蒋四敲门进来后,就径直走到了落地窗前对那临窗而立的男人无比恭敬的道: “先生,派出所那边来消息了,说是可以去领人了。”顿了下,欲言又止,“属下是来问您,您要一起去接太太吗?” 男人没有转身,但却很快传来他的回应:“接什么接?让她自己打车滚回来见我。” 蒋四诧异地问:“属下也不去接吗?会不会……不太好?我看太太因这事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 “她是三岁小孩?打车也不会了?” 蒋四噢了一声,“属下知道了。” 蒋少男在这时转过身来,一双凤眸猩红得吓人,冷声道: “你把桌子上的那份供销合作的协议给……战南笙她男人送过去,就说老子不欠他这个人情。” 蒋四在蒋少男说话间就把茶几上的那份供销合作协议书给拿起来了。 是一份关于石油的供销协议书。 就是蒋少男以成本价将石油给慕西洲供货,以方便他打造军工业务稳定他现在陆少帅的位置。 蒋四看了眼合同上的标的,一年上亿吨的原料供应,这少说是几百亿的生意,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送出去了。 看来,太太在先生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要啊。 思及此,蒋四就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得找机会巴结太太,这样他就能早点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了。 …… ** 安歌被放出来后,就接到了好闺蜜冷瑶的一个电话, “安歌,你老公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好凶啊,他觉得是我怂恿你出国旅游的,逼我跟你断绝来往,不然就让我们冷家在京城彻底混不下去。那个……那个你也知道我爸他就是暴发户出身,这好不容易才跻身京城的中流圈子,要是真的就被你老公赶尽杀绝了,我们家就真的该沿街乞讨了……对不住了啊,安歌,咱们这段时间先……暂时断绝来往。” 顿了下, “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那个唐少的新家是不是住你们家对面,你记得把他家的密码弄到然后发给我啊。” 说完,也不给安歌回应的机会就掐断了电话。 安歌深知这次闯了大祸,如果哄不好蒋少男,不仅她没好果子吃就连她的闺蜜也都要跟着遭殃。 可哄好蒋少男在她看来简直又比登天还难。 正当安歌愁眉不展的时候,蒋四打响了她的手机,“太太,您现在打到车了吗?” 安歌啊了一声,道:“我以为你跟我老公会来接我呢……” “太太,总裁现在很生气,他让您自己打车回来,不让人去接你。”顿了下,补充道,“我把酒店的地址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您快点打车回来吧。” 安歌噢了一声,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蒋特助啊,你跟了我老公四五年了吧?你知道我老公他有什么喜好吗?我想哄他,可又无从下手,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蒋四坦白道: “太太,其实您别看先生面冷,其实心热。您回头见到先生,您多跟他说几句好话,然后再主动认错,千万别顶嘴什么的,然后……然后再陪他睡上一觉,估计他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再怎么说,先生都是男人,这男人在床上要是被伺候的舒服了,天大的怒火也会泄掉一半的。” 闻言,安歌面颊就红红的,热热的了。 她噢了一声,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又跟蒋四说了会儿话后,就挂断电话去打车了。 半小时后,当她出现在蒋少男所在的酒店时,她并没有着急去找蒋少男负荆请罪,而是单独开了个房间。 她要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后焕然一新的再去见老公,这样她香香软软的,总比狼狈不堪地去见他要好。 洗完澡,又给自己摸了香香的身体乳以后,她这才换了一件先前在楼下新买的连衣裙。 及脚踝收腰连衣裙,将她身型修饰得挺拔而婀娜。 安歌打算对着镜子再把头发也给弄一弄时,半天没有见到她人影的蒋少男就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安歌看到手机上的备注名‘面瘫老公’的来电显示后,心头就慌张地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拿起手机,鼓足勇气接通了这个电话,“老公……” 她只来得及喊出老公两个字,男人就冷冷沉声道:“死哪去了?这么久,就是爬也从派出所那边爬回来了。” 安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道:“老公,我马上就到你的门口了,麻烦你给我开下门。” 她说完,男人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当安歌立在蒋少男的房门口敲响他的房门时,门就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 安歌看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身型笔挺地立在门口。 他面色阴沉,那双清冷的凤眸在打量她第一眼时就冷冷的眯了起来。 安歌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急忙撤回自己的视线,低着头道:“老公……” “滚进来。” 男人凶巴巴地打断她。 安歌低着头往前走。 但因为一没有看路,二心里胆怯害怕,脚步不稳就不小心踩到了蒋少男的后脚跟。 本来酒店的拖鞋就不合脚,蒋少男被她这么一踩,拖鞋一下就掉了,而安歌也因为蒋少男突然顿足而一鼻子撞进了他坚挺的脊背上,痛得鼻头都酸了。 蒋少男本来就火大,这会儿气得能把安歌从三十层的窗口将她给扔出去。 他一转过身,就欲要火大地冲安歌吼时,整个精瘦的腰肢上就传来一抹温软的力量,跟着女人就厚颜无耻的把小脸钻进他的怀里,把脸也全部埋在他的胸口里。 她急急地道:“老公,老公……我错了,老公,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凶我,你看起来好吓人,我害怕。” 夏天本来就穿的不多,他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她说话的唇瓣就贴在他心口的敏感点,灼灼又温软的唇息让已经很久没有跟女人有过的蒋少男整个肌肉瞬间就绷了起来。 他眸色阴沉的不像话,嗓音也沙哑的厉害,不过却仍然冰冷的说道,“把手给我拿开。” 安歌不撒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虽然男人现在也气,但好像他很喜欢她这样抱着他? 不管了,豁出去了。 就像战南笙说的那样,他大老远的从京城追到华夏,又在她闯祸时而救她于水深火热,他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至于真的不会管她或者是打她吧? 大不了就是离婚……以及不让她见儿子而已。 这样想着,安歌就壮着胆子在这时抬起头对着蒋少男硬邦邦的下巴就笨拙的吻了下去。 蒋少男明显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周身再次绷紧了一度。 他下意识的就要把安歌给强行摘离自己的怀里时,女人已经踮起脚尖圈起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试探性的吻了吻。 就像是只刚刚修炼成型的狐狸,不谙世事且又好奇,不知疲倦的在疯狂试探。 蒋少男喉骨深深的耸动两下后,一下就改变了主意。 他站着没动,也没有把安歌给强行扔出去,就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还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事实上,安歌确实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虽然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但之前跟蒋少男仅有的几次床上经验,每次她都是被动的,且蒋少男要么是醉了要么就是被人下药暗算了,总之她的那仅有限的经验几乎为0. 她亲了会儿,感觉就像是亲一根木桩时,就挫败地放弃了。 她对蒋少男昂起绯红的面颊,漂亮的杏花眼就犹如藏了极深的水汽,看起来娇滴滴的格外惹人怜爱。 她委屈以及有些挫败的口吻,“蒋先生,你好难哄好难撩啊……”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修长的手指就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低低冷笑道:“你管勾引我,叫哄我?” 安歌因他这话眼瞳蓦然就放大了几分,眼眶里的水汽更多了,可又没有真实的眼泪掉出来。 整个人像是委屈到了极致。 蒋少男撤回落在她下巴上的手,拉长调子哂笑道:“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以为对我软一软,我就真的能不计前嫌轻饶你吗?” 安歌咬起了嘴唇,半晌,她才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硬着头皮道:“那你倒是给个痛快,你除了拿儿子威胁我,你还能干什么?” “你。” “啊?” 蒋少男几乎是没有给安歌任何反应的机会的,她整个人就被蒋少男提起仍进了不远处的沙发里了,跟着就是令她无力招架的灭顶之灾…… 这种事情,如果男人不怜惜的话,那对女人来说确实是灾难的。 事后,安歌就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耳畔传来浴室哗哗的水流声,眼神却空洞的厉害。 就这样寂静无声的挺尸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男人的手机铃声中回过神来。 她支起酸痛不已的身躯,伸长手臂就接通了茶几上的男人手机。 不等她语,手机那端就传来一声女人无比温柔的嗓音,“少男,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回来了。” 像是晴天响起了一道霹雳,彻底让安歌清醒了。 她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度,抿唇没说话。 手机那端的女人还在继续说道:“……有时间,能见一面吗?” 安歌正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手机那头的女人时,面前就倒下一抹黑沉沉的暗影。 跟着,只裹着黑色真丝睡袍的男人就从她手上夺走了手机。 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男人从她手机上夺走手机后,手机就开启了扬声器。 伴随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时,安歌一颗心像是坠到了尘埃里,碎裂了一地。 “优柔?” 话落,手机那端的女人就轻轻低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蒋少男面色极淡:“怎么会” “我说我回国了……”女人说到这顿了下,欲言又止的口吻,“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单独见见吗?” 蒋少男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落地窗外的都市繁华夜景,良久,他道:“好。”顿了下,“你怎么会舍得回来?” 女人轻声道:“人总是越长大越怀念年少时的种种过往,想家了……”也想你了。 蒋少男冷淡的嗯了一声,道:“我现在人在华夏,等我回去再说。” 闻言,手机那端的女人明显有些意外,不过却并没有过问,而是温声道:“好。” 两人结束通话后,蒋少男就转过身来。 沙发上的女人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她在灯光下的脸色有点寡白,看不出什么特别异常。 蒋少男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后,就淡声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碰我的东西。” 安歌喉头滚动了一下,微末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去洗洗干净,等下带你去吃饭。” 安歌表情怔了一下,然后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的道:“老公,你……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男人答非所问:“生气能当饭吃?” 安歌:“……” 第405章 她对他昂起小脸,娇道:老公,你真 安歌拖着酸痛不已的身体去了浴室。 她洗澡的时候,温水冲过破损的伤口处,她疼得牙根都打战。 因为怕在浴室磨蹭太久,回头男人再给她脸色瞧,安歌在浴室洗的很快。 简单的把身体都打湿后,就用了沐浴露。 十分钟后,她就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此时的蒋少男已经不在房间了。 安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立在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沙发旁边拿起一套全新的女装开始一件一件地往身上穿。 穿好衣服后,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接通了男人的电话,“喂。” 男人冷淡的道:“如果好了就快点下来。” 安歌哦了一声,问:“你在一楼吗?” “嘟嘟——” 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厌恶她啊,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愿意跟她说呢。 安歌心口有点酸,眼睛也是。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忍着相当难过的心情下楼去了。 果然在酒店一楼的贵宾休息厅看到了一身商务装扮的男人。 安歌走到他的面前,将他身上的打扮都尽收眼底后,想了想,道:“你……是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商务宴吗?” 蒋少男在她说话间站了起来。 他很高,气质又冷,稍稍朝她靠近,她整个人就卑微的像是蝼蚁一般,只能仰视着他。 他回答,跟他看她的目光一样恶劣,“商务宴也是宴,吃不下你吗?” 安歌鼓起了腮帮子,忍了又忍,才压下心里的不满,温声回道:“我就不去给你讨嫌了,我等下自己点个外卖……” 男人冷声打断她:“你还非去不可。” 安歌皱眉,问道: “什么样的商务宴已经到了非我不可的地步了?别说你对外宣称有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了,就是你生了儿子这件事除了圈内人也没几个人知道吧?干什么非拖着我,你也不会对外承认我是的你女伴或者是太太。” 蒋少男在她说话间点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间,他冷冷讥笑道: “你知道你打的那个败类是什么人吗?他是华夏政府财长的亲弟弟,你打的他断子绝孙,你真当你老公无所不能一句话就能摆平所有事了?为了把你里面捞出来,我是赔钱又得赔脸,让你去给人家道个歉,你还有理了?” 安歌:“……” 半小时后,西京城最好的六星级酒店。 安歌惴惴不安地跟着蒋少男走进了一间格外有品位的包厢。 他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一个安歌认识,是战南笙的新婚丈夫,华夏的第一少帅。 另外一个主位上坐着的青年男人,安歌不认识,但安歌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财长了。 蒋少男在慕西洲旁边坐下后,就掀眸看了安歌一眼,“杵着做什么,过来。” 闻言,安歌连忙朝蒋少男身旁走过去,但她还没有落座,那主位上的青年男子就似笑非笑般的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间绝色让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鬼迷心窍成那样,原来也不过尔尔。” 他说完,就掀眸朝安歌看过来,冷冷沉声道: “小丫头,你资质平平手段却很不错啊?竟然能让陆少帅为了你的事亲自出面调解。” 明明有错的是对方的弟弟,但权大压死人,她现在即便有理也成了无理了。 安歌咬了唇,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态度十分诚恳的对那青年男子深鞠了一躬,道: “对不起,是我……是我不识抬举,误伤了您的弟弟,希望您能海涵放我一马。” 闻言,青年男子就低低轻笑道: “别怕,我又不是不讲道理。南城那小子确实不成体统,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何况,就连陆少帅都为了你的事出面了,而你老公也赔了一笔不小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事……深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顿了下,“这样,你过来把我面前这半瓶白酒干了,我就既往不咎。” 话落,不等安歌语,已经抽起香烟的蒋少男在这时淡声开口道:“这酒,我替她喝。” 闻言,青年男子就低低闷闷地笑了起来,“如果是蒋先生替的话,那就不能是半瓶了。” 蒋少男掀眸朝他看了一眼,冷冷低笑道: “南财长的位置也是刚刚爬上去没多久吧?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南财长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已经坐得相当牢固了吗?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你台阶下,你要是这么不讲道理蹬鼻子上脸, 咱们就把事情往大了闹,你看看你这个财长位置能不能坐得住。堂堂的政府财长,以权谋私维护自己劣迹斑斑的弟弟,传出去,不用陆少帅动手赶你下台,群众也会骂你下台吧?” 蒋少男这话可以说是相当不留情面呢了。 但,南爵也不气。 他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低低轻笑道: “蒋先生后台关系这么硬,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这个酒啊,还是小酌慢饮才能喝出酒的醇香。” 他说完,就起身给蒋少男倒酒了。 他本来也想给慕西洲倒的,但慕西洲拒绝得很干脆,“惧内,老婆不许。” 后面三个男人再聊的就是商业上和政策上的事了,安歌听不懂,可她明显又拘谨,连口水都不敢喝,更别提动筷子去吃餐桌上的山珍海味了。 蒋少男谈话的间隙瞥了她一眼,“不动筷子,等着我亲自喂你?” 安歌面颊一红,这才扶起筷子。 但也就只夹自己面前的菜。 蒋少男瞧她一副怯生生又无助弱小的样子,莫名心头涌起一抹兴致,给她打了一碗养生鸡汤,道: “你才坐完月子,海鲜这种发物少吃,多喝汤,吃清淡的。” 话落,安歌就连忙把已经吃到嘴里的奥龙给吞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小声征询道:“那……我能先把自己盘子里的虾肉吃完吗?” 蒋少男冷淡的嗯了一声,“让你少吃,又没说不让你吃,先把汤喝了。” 安歌不傻,虽然男人带她来给人家赔礼道歉,其实她能看出来,明显就是男人在设局给她撑腰来着。 或许是因为这个感动,也或许是此时光线下男人看起来比之前温和一些,她那些难过的心思一下就都没有了。 她胆子也壮实了点,歪着脑袋,巴巴地道:“老公,你真好。” 但此时的蒋少男已经不理她了。 不过,他要是觉得哪道菜味道不错了,还是会给她夹。 每给安歌夹一次,安歌就颇为受宠若惊的说谢谢,两人关系……让慕西洲颇觉得无力吐槽。 餐后,来到楼下的停车坪。 蒋少男叫住准备上车离开的慕西洲,“着什么急啊?你晚一点回家见战南笙能死?” 慕西洲冷脸,沉声道:“要不是战南笙为了你女人的事跟我闹,你以为老子会管你们这点破事。” 蒋少男冷笑道:“少特码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牺牲这么大,就让你给我办这点破事,你还怨声载道的,没有你这样的。”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少废话,还有什么事,说。” 蒋少男言简意赅,道:“我不想住酒店,想去你们少帅府……” “没门。” 慕西洲直接拒绝,并在下一瞬就摔门上车,驱车离开了。 蒋少男冷笑了一声,就把目光从慕西洲走远的车上撤回了。 目光撤回之际,就和安歌的撞上了。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澄澈干净,挺不错的。 蒋少男心情难得不错,对她说话态度都和善了几分,“怎么了?” 安歌看着男人那张冰冷的俊脸,小声讨好般的说道:“老公,你刚刚喝了好多酒,那个……不能酒驾,我……我来开车吧?” 蒋少男挑眉:“你会开车?” 安歌点了下头:“我……没考驾照前,就会开拖拉机了。”迫不及待的口吻,“老公,你就让我试试吧,我车技挺不错的,真的。” 蒋少男确实喝了不少,本来是想叫代驾的,这会儿听安歌这么说,又见她满是期待不行的表情,也就没多想,便同意了。 嗯,但当十分钟后安歌差点出车祸时,蒋少男气得没把她从车里扔出去。 “安歌,你是蠢得连左右都不分了吗?” 安歌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车前方,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有问题,“我分啊,你看,这不是往左走的吗?” 蒋少男气得头昏,“你是左右不分还闯红灯,你给我立刻停下。” 蒋少男突然这么一吼,安歌这才发现她真的在闯红灯。 她懊恼地用双手去拍头,双手离开方向盘的那一瞬间,蒋少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出鞘了。 “啊,都说一孕傻三年,原来真的是,我怎么现在连左右都不分了呢?” 安歌这么说,还把头瞥向副驾驶,看着脸色阴沉至极的蒋少男,“老公……你好凶啊?” 蒋少男在车眼看就要撞到护栏时,就连忙俯身过去握住方向盘,并采取紧急措施将车强制停下。 车子才刚刚停稳,他就冲都吓傻了的安歌道:“你脑子进水了吗?你当这是无人驾驶?你开车双手都不扶方向盘的?安歌,你的驾照究竟是怎么考的?” “那个我只是报考了驾照还在学习阶段,我……我驾照还没考下来呢。” 蒋少男:“……” 因为这事,直至回国后长达一周的时间,蒋少男都没再搭理安歌。 关系的紧张,自然让安歌没机会跟蒋少男提跟儿子见面的事。 这天早餐后,安歌决定修补一下跟蒋少男的关系。 她在打听蒋少男今天只会在公司不会外出应酬的行程后,就跟着福叔下厨了。 忙活了一上午,做了蒋少男爱吃的四菜一汤。 打包好后,她就让司机送她去公司了。 因为她穿着普通,也没有员工牌,刚到公司一楼安检处就被保安给拦下来了。 “你不是公司员工,也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安歌皱眉,“我是来给我老公送饭的……” 保安道:“你老公是谁?” 安歌清了清嗓子,道:“我老公是蒋少男,你们集团的老总。” 话落,那保安就笑了,“你咋不说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你是七仙女下凡呢?” 安歌鼓起了腮帮子,眉毛皱得更深了,“我真的……真的是……” “我看你是真的病得不轻,哪来的哪滚,别让我们动粗把你赶出去。” 安歌肯定弄不过保安的,很快就被轰了出来。 但她没有就此气馁,而是气鼓鼓地立在大门口的旁边,怒瞪着保安头子,“你给我等着,我等下就让我老公把你们开了。” 那保安头子就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道:“看把你能的,你咋不让雷把我劈了呢。” 安歌气得狠狠的剁了下脚,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她也是气昏头了,直接就把电话拨给蒋少男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不等她语,手机那头就传来一道女人无比温和的嗓音: “您好,蒋总在忙,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或者稍后再打过来?” 闻言,安歌就怔了一下,她记得这个声音。 是那个叫优柔的女人。 安歌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挂了这个电话,然后原地平复了几秒后,就给蒋四打过去了,道: “蒋特助,我在公司的楼下,保安狗眼看人低不让我进去,能麻烦你出来解决一下吗?” 蒋四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道:“太太,您稍等,我马上就下来。”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一身西装革履的蒋四就出现在了楼下。 保安看到他,都特别殷切地道:“蒋特助,中午好。您是下楼用午餐吗?” 蒋四理都不理他们一眼,就径直走到户外,走到那个之前被他们赶出大门口却迟迟没有离开的女人面前。 也不知道蒋特助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反正能看出蒋特助非常尊敬她,一会儿点头哈腰的,一会儿又赔礼道歉的。 反正,负责安检的保安们都不淡定了,暗暗琢磨着该不会是真的一不小心就把老总太太给得罪了吧? 正当他们心里忐忑不安时,蒋四就领着安歌出现了,并对他们每人都拍了一巴掌,训斥道: “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咱们的总裁夫人,下次都给我机灵点,听到没有?” 保安们都是人精了,连忙在这以后对安歌鞠躬赔礼道歉。 安歌心里舒坦了。 她特别大度地道: “算了,我老公有权有钱还有颜,每天想来碰瓷当他老婆的狐狸精肯定不少,你们这么敬业,不怪你们。” 说完,安歌就跟着蒋四走进了公司的大楼。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蒋少男的公司。 奢华阔气上档次,处处透着商业帝国的味道。 老实说,安歌有点自卑了。 她一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村姑,跟富可敌国的豪门老公相比,真的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呢。 哎,等她顺利见到小宝后,她得赶紧把没读完的大学给念完,好歹得有个大学毕业证才行。 就这样一路想东想西中,安歌出现在了总裁办门口。 “太太,到了。” 蒋四的话,让安歌回神。 她仰头看着总裁办几个大字,想了想,侧首问蒋四: “那个……蒋特助,你知不知道一个叫优柔的女孩子啊?” 蒋四道:“……噢,好像是总裁的妹妹吧?我也不太知道。” 安歌讶然,“啊?妹妹啊?” 蒋四解释:“不是真的妹妹,是总裁母亲还在世时收养的干女儿,后来好像是找到了亲生父母就去了国外,最近才回国的。” 安歌连连哦了一声,就稀里糊涂的连门都没有敲就推门走了进去。 她刚进门,整个人就被眼前的一幕看得惊在了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欲要做出点什么以缓解尴尬的气氛时,蒋少男便抬手将摔在他怀里的女人给掐了出去,然后沉声对安歌道:“你怎么来了?” 安歌抿了下嘴唇,有点委屈地道:“我是不能来,还是不该来?” 蒋少男瞥了她一眼手上的餐盒,沉声道:“杵在门口好看?还不进来。” 等安歌完全走到他的面前,她才看清那个先前摔在蒋少男怀里的女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安歌整个人是又惊又难以置信以及自惭形秽。 惊的是这个女人太好看了。 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女人跟战南笙无论是身形还是外在容貌都很像,五官至少像了五六分,简直就是战南笙的一个山寨版。 自惭形秽的是安歌觉得自己好平庸。 安歌在打量她时,优柔也在打量着安歌。 优柔表情很淡的扫了安歌一眼,就把目光撤了回来,对蒋少男道: “……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房子,那就只好在你的星河湾叨扰几天了。”顿了下,“明天正好是周六,你陪我一起到凤凰山公墓给干妈扫下墓吧。” 蒋少男嗯了一声,就叫来蒋四,道:“你亲自送优柔回星河湾,跟福叔交代一声,给她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蒋少男的话都没说完,安歌就下意识的说道:“没房子住,为什么一定要住到主人家里来?是酒店都不开门了吗?” 她的话不仅让优柔感到意外,更让蒋少男意外。 蒋少男眉头蹙了起来,道:“安歌,你发什么疯?” 安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她不会这么遏制不住自己胸腔里憋着的恼火。 她几乎是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我没有疯。酒店又不是不开门,干什么非要住到家里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女主人,你同意了,我还没同意呢。” 不等蒋少男语,优柔就在这时认真地将安歌自上而下的给打量了一遍,颇是迟疑的口吻,道: “女主人?你是少男的……” 安歌言简意赅:“老婆。” 优柔挑了下眉,道:“跟他形婚的不是战南笙那个女人吗?而且已经离婚了……” 安歌气鼓鼓的打断她,道: “呵,那就是优柔小姐你做的功课不够特别充分了。我老公跟战小姐是形婚,但跟我确实真枪实弹的真婚姻,我们连儿子都生了,所以,优柔小姐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应该懂我在说什么吧?” 优柔笑了起来,然后对蒋少男道:“战南笙不要你,你就选这么个傻白甜?” 蒋少男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可以跟蒋四走了。” 优柔至少十二年没有跟蒋少男打过交道了,她不了解如今蒋少男的为人,所以不敢太放肆。 她在这时撤回在蒋少男身上的目光,很快就跟蒋四离开了。 他们走后,安歌就红着眼睛看着蒋少男,咬了会儿唇,道: “我……我给你做了爱心便当,你……要吃吗?不吃,我就走了。” 明明气的要死,最后却又没骨气地只憋出这么几个字,别说别人看不起了,就连安歌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难过的低下了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蒋少男掀眸看了她一眼,道: “眼巴巴的跑过来送爱心便当,不就是想哄我高兴然后让你见儿子的?坐在那装什么死,过来陪我一起用餐。” 蒋少男嗓音冷,说话态度也恶劣,但这对安歌来说她已经有免疫了。 她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抬起头,眼圈有点红红的看着他,欲言又止,道: “老公,刚刚那个女人她喜欢你,我没说错吧?你们从前是不是好过啊?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想跟我离婚也没关系,甚至是娶别的女人给我儿子找后妈这都没有问题。但,你能不能不要因此而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蒋少男已经在她说话间就提起了餐盒朝休息间走去了。 安歌只好起,身屁颠屁颠地跟上。 她的话还在继续: “老公,你是不是要甩了我啊?如果你真的要跟刚刚那个女人谈恋爱什么的,我真的没意见,我可以马上就跟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但……” “安歌!” 男人突然顿足,又突然冷冷开口念出她的名字。 安歌一下就被他清冽而凌厉的样子吓住了,她委屈的咬住了嘴唇,然后闭上嘴了。 蒋少男侧首看了她一眼,抬手掐了掐额角,对她招手,似是无奈的口吻,道:“安小歌,你过来。” 安歌有点怕他,结巴道:“老公……你好凶,你是不是要打我……啊?” 蒋少男沉沉的喘了口气,耐着极好的脾气,低低缓缓的开口回道:“我从不打女人,我只会在床上收拾女人。”顿了下,拔高音量,“给我滚过来,别等我亲自抓你,嗯?” 第406章 她抱住男人的脖子,蹭着他,撒娇道 安歌被他的样子吓住了,连忙走到他的面前。 但,蒋少男却在这之后又不理她了。 他进入休息间后,就把安歌带来的爱心便当分拆好搁在了小型餐桌上,然后掀眸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安歌, “杵着干什么?坐下来陪我一起用餐。” 安歌噢了一声,然后就坐到了蒋少男的对面。 她坐下后,又想起来她出门的时候在家已经吃过了,便道:“老公,我已经在家吃过了,我现在吃不下。” 蒋少男冷着俊脸看了她一眼,道: “你不是要讨我高兴的?坐下来陪我一起用餐也是讨我心情愉快的一种方式。” 闻言,安歌就连忙拿起一双筷子,麻溜地给自己打了半碗米饭,然后正准备往自己的碗里夹起一块鸡腿时,男人朝她睨过来一眼,“你还吃肉?” 安歌鼓起了腮帮子,“我……我不能吃肉吗?” 蒋少男视线在她傲然的事业线上停留了一秒,道:“你只能吃米饭和素菜,你最近肥了不少。” 安歌把鸡腿放了回去,但又有点不甘心地道: “我……我没有胖,我最近每天都有称体重,我都没有增重。何况我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你不是最清楚了?” 蒋少男睨了她一眼:“我讲一句你顶十句,你是不想见儿子了?” 安歌秒怂,“老公,我错了,以后……我每天都吃斋念佛,不吃肉。” 蒋少男不再搭理她。 安歌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她十岁就被李翠花使唤洗衣做饭了,像这种家常菜她做得最好。 就是蒋少男口味淡,不太能吃辣,她辣椒放得有点多,让他颇是有些不喜。 不过,他也没有特别不满。 只是在餐尾的时候搁下筷子,冷淡地对她道:“明天少放辣椒,我不爱吃辣。” 安歌有点懵,啊了一声,道:“明……明天?” 蒋少男睨了她一眼:“怎么?给我送一次爱心便当就想见到儿子?” 安歌鼓了下腮帮子,有点不高兴地噢了一声,道:“知道了,我以后都少放辣椒。” 蒋少男让她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后,把她叫到面前。 他坐着,安歌站着。 就像是教导主任训斥犯错的学生,他气势又冷又严肃。 安歌有些不安的看着他,“老公……你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蒋少男抬手捏了捏突突酸胀的眉心,道: “你孩子已经生完了,总不能成天游手好闲像个废物似的等着我养?现在已经是暑期了,你就算继续上学也得等到九月初的开学季,让你出去打工又丢我蒋大少爷的面子,让你在我手下做事你估计连复印机都不会。你说说看,你能做什么?” 安歌被说的无地自容,她总不能说她能吃能喝能玩乐吧。 她抿唇,没说话。 蒋少男看了她两眼,道:“哑巴了?” 安歌被他吼的心头跳了下,抿唇道: “谁……谁生下来就会走路的?还不都是从头学起的?我是……是什么都不会,又不代表我什么都学不会?不然你随便把我打发到哪个部门让我当个实习生什么的……” “你想去什么部门?” 此话一出,安歌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道:“老公,是不是我想去什么部门都可以?” 蒋少男冷淡的嗯了一声,道:“只要你能说出你的优势,就可以。” 安歌道:“我听说蒋氏集团最近在开发影视ip版权这一块业务,我想去这个部门。” 说着,就连忙把自己在三流网站上发表过小说的事情跟自己总裁老公说了一遍后,道, “老公,且不论我有超过三百万小说的写作经验,就以我十年书虫的经验,我还是比较了解网文市场的,如果让我去版权业务部历练的话,我肯定能有所作为。我知道很多头部作品……” 蒋少男打断她:“你先跟我说说,当前网文ip的局面?” 安歌想了想,道: “近两年来,随着ip的火热,网络文学也被推上了资本的风口浪尖上,资本前所未有地进入到了文学领域,似乎营造了一个空前的盛世。但早有学者指出,ip的发展模式是不可持续的。 影视是一个快速消费的领域,而网文ip却不是一天炼成的。所以,开发网文ip比投资人想象的要充满不确定性。再加上,政府在这一块把控得特别紧,剧本谈下来但相关部门不过审的话,那就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蒋少男等安歌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神色不明的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停留了五六秒后,道: “给你一个任务,给你三天时间,把跟你合作平台拖欠你的版权费要回来,我就让你去版权业务部试试。” 安歌想了想,道:“我那个签约平台最近好像要倒闭了,我之前的主编都离职了,我要怎么讨要版权费啊……” 蒋少男掀眸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干净,你怎么能处理好公司的事?” 安歌噢了一声,“那……那好的吧。”顿了下,欲言又止,“老公……” 蒋少男冷声:“在公司不要叫我老公,叫我总裁或者是蒋总。” 安歌又噢了一声,“知道了,老公。”顿了下,连忙为自己辩解,“现在又没别人,我已经叫顺口了,等我正式成为公司的员工在喊你总裁吧?” “随你。” 安歌见蒋少男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就往沙发边上挪了过去,然后又磨磨蹭蹭的在蒋少男闭目养神间隙挨着他旁边坐下。 她一落座,蒋少男就睁开了凤眸,朝她看了一眼,“又要干什么?” 安歌对上他好像很凶其实也没多凶的目光,脸皮一厚,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央求道: “老公,我想见见儿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赖在你身上不下来,我真的不下来,就是你把我从窗口扔出去,我也不下去。” 也不知道她出门在身上乱涂了什么东西,都盖住了她身上自己原本好闻的体香了。 蒋少男眉头因为她身上不太好闻的香味而深深地叠了起来,他声音也冰冰冷冷的:“你身上又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歌有点怔,轻啊了一下后,就把脸从男人的脖颈里抬了起来,看着男人明显不好看的脸色,悠悠的口吻: “我……涂了防晒霜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味道,我还特地挑那种味道淡的呢。” 蒋少男掐着她的腰肢将她给摘离了自己的怀里,“滚去把自己身上弄干净。” 安歌撇了小嘴,噢了一声,“那……那你这个休息室里有洗手间吗?” “往里走左拐。” 安歌又噢了一声,然后人就站起来了。 不过,她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定定的站在蒋少男的面前,颇有些死皮赖脸的意思: “老公,等我把身上弄得香香的,你会同意让我见儿子的……”吧。 她后面一个字自然是没敢说出来的,因为蒋少男已经冷目睨着她了。 安歌知趣地闭上了嘴,转身小跑着往休息室里的盥洗间跑过去了。 她往里跑,才知道里面是别有洞天。 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公寓啊。 难怪,他天天不着家,估计基本上都是睡在公司了呢。 安歌视线在男人浅灰色大床上停留了几秒后就撇了下嘴,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目光很快将卫生间给打量了一遍,除了男人日常用的生活洗漱用品,没有一丝女人来过的痕迹,不错。 她就知道,她老公虽然脾气差了点,嘴巴毒了点,但生活作风还是检点的,不像有些男人腰包一鼓就去外面嫖,甚至是包养二奶三奶。 想到这里,安歌又愉快了起来。 她愉快地哼起了歌。 但,很快又被难住了。 因为她洗的防晒霜是全身的,要洗的话就得洗全身,如果洗全身那就要用男人的浴室,如果用男人浴室的话应该不会高兴的吧? 不管了,用个浴室而已,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何况她是蒋太太,她连他的人都用,用一下浴室怎么了。 真是。 这么想着,安歌又觉得自己能了。 她将自己脱的一丝不挂,钻进了浴室。 蒋少男的浴缸是全智能的,自带按摩的功能,安歌泡在里面就像是做了一个舒服的全能spa,很快就因为太舒服而困得恹恹欲睡。 在外面的蒋少男迟迟不见她从里面滚出来,伴随时间推移整个眉头都皱深到了极致。 他冷着脸子抬脚往自己平时睡觉的地方走。 很快就在浴室发现她全身都泡在浴缸里浑身都呈绯红色的年轻女人。 她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着了。 蒋少男气的呼吸都重了。 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无名的情绪所替代,好似又没那么气了。 他走到浴缸前,用手拍了拍安歌的脸,但安歌也就只是嘴巴不满的撅了一下,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甚至伴随她翻身的这个动作,浴缸里还溢出了不少的水,都把蒋少男的皮鞋给弄湿了。 蒋少男又不高兴了。 他脱了鞋又脱了袜子,然后用他的脚丫朝安歌的肩上踢出去了一下。 因为他脚上的力量稍重,安歌一下就被踹醒了。 她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视线里很快就跌入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意识尚未完全传入大脑,只是下意识地嘟囔道:“老公。” “安歌。” 男人沉沉开口叫了她的全名,安歌瞬间就清醒了。 她蹭的一下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伴随起身水花四溅的下一瞬,她又因为反应过来自己一丝不挂而羞耻的面红耳赤。 她不知道是该坐回浴缸,还是要该怎么样。 就是一双手不知道该捂哪里,有点不知所措。 她结巴道: “那个……老公你的浴缸太舒服了,我昨晚又睡的迟,我……我一不小心,一下就睡着了。那个对不起啊。我等下就把你的浴缸刷干净,刷得连一根卷毛都找不到。” “……” 蒋少男双手叉腰,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了。 毕竟,他身上被她先前弄的水花四溅而溅湿了一大半。 他寂静无声的睨了安歌一会儿,嗓音略显暗哑地道:“安小歌,你是不是在跟我暗示什么?” 安歌讶然,“啊?老公,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蒋少男一把将她从浴缸里给捞了出来,连给她尖叫的机会都没有,转身就将她抛向了休息室里唯一的大床上,跟着就在安歌一阵天旋地转中朝她覆盖而去。 天花板摇摇晃晃的光景中,安歌突然因为某种情难自制而自喉骨发出一声令她自己都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有点羞耻,咬住了嘴唇,连忙抱住男人的脖颈,不让他看到自己这个羞耻的模样。 但,男人偏要在这时掰开她的手,也掰开她的唇,凤眸蓄着一层薄薄的讽刺,低笑道: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吧?控诉我这个丈夫不作为吗?你想要做这种事,晚上回家的时候大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跑到公司来勾引我……” 安歌因为他这句话而像是被刺激到了。 她眼瞳都蓦然放大了几分,连忙道:“不是的,老公,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像个夜店的兔女郎吗?” 安歌有点生气,气鼓鼓地道: “是,我就是对你不满,怎么了?我年纪轻轻的,凭什么却要独守空房?你又不是不行?我们现在又没离婚,不离婚难道还要让我过着丧寡式婚姻吗?” 她这样控诉完,还抗议地扭了下腰,“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 嗯,安歌很快就为她的言行举止付出了惨重代价。 她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求这个闷骚的王八蛋的,总之等她嗓子都求哑了,他似乎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心。 安歌再次醒来后,已经是霞光漫天的傍晚了。 盛夏的晚霞绚烂的不像话,就像是初醒后安歌面颊上那团还未散去的红。 她睁开眼,就被落地窗外的绝美霞光所吸引了,吸引的她差点都忘了身上的酸疼。 直至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腿落地并伴随一阵强烈的不适,她才认命的坐了回去。 她就这样小坐了片刻,突然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安歌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就扯过被子将自己给盖住,看着那个……进来的女秘书,皱起眉头,“你是吴秘书?” 吴秘书点头,将手上的一个衣袋恭敬地递到安歌的面前,道: “总裁让您抓紧时间换上,他时间有限,如果五分钟内在楼下没见到你的人,他就自己开车走了。” 话落,安歌就啊了一声,道:“我老公他下班了?” 吴秘书轻笑,道:“是的,总裁今天行程不太满,所以会比较空闲。” 安歌连忙点头,道:“好的,谢谢你啊,吴秘书,我先换衣服。” 吴秘书嗯了一声,道:“太太,您不用特别着急,等您换好衣服,我会带您走总裁专用电梯,五分钟足够了。” 安歌感动,道:“吴秘书,你真是个大好人,等我将来混得飞黄腾达了,一定提拔你。” 吴秘书淡笑不语。 五分钟后,安歌出现在蒋少男的车前。 不过,此时的蒋少男却不在车上,而是立在不远处一个喷水池旁跟一个女人说话。 只是一个背影的,安歌一眼就将那女人认出来了,是优柔那个女人。 安歌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心里全是对蒋少男这个渣男的不满控诉。 前脚跟她上完床,后脚就又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了。 眼不看为净,安歌背过身去。 她目光散漫地到处乱晃时,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安歌?” 闻言,安歌眼睛就是一亮,有些欢喜地冲那个跟她打招呼的人挥了挥手,“修明学长,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沈修明是安歌小时候的邻居,也是她的学长。 如果安歌是那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考上小三本的话,那这个沈修明就是那种闭着眼睛都能考全年第一的学霸。 他可是直接被保送京大的,据说现在已经硕本连读了? 说话间,沈修明就已经来到了安歌的面前,低笑道:“还真的是你?” 安歌看着面前一身精英装扮又帅气逼人的沈修明,眼睛都弯了一度,“学长,你现在混的不错啊。” 沈修明看着几年不见已经出落的格外漂亮的安歌,低低轻笑道:“我等下要去见个投资人,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聊?” 安歌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的电话号码是……” 安歌报了一个电话,沈修明很快就拿出手机备注好她的联系方式后,道:“再加个好友吧。” 安歌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二维码,两人很快就加为了好友。 沈修明做完这些以后,就跟她拜拜离开了。 安歌一脸艳羡的看着开着大奔驰走的沈修明,心道: 知识改变命运啊,看看人家学长混的,再看看自己,哎…… 正在安歌长吁短叹之际,蒋少男冰寒莫测的嗓音就自她头顶传来,“刚刚那个男人是你从前的相好?” 安歌转过身,连忙欲要解释时,就看到了跟蒋少男肩并肩站着的优柔了。 郎才女貌,看的她心头泛起了酸水。 她抿了下嘴,道:“不是,就是老家的邻居,也是我的学长。” 她说完,就直奔主题,问:“你是……跟优柔小姐晚上要去约会吗?你不送我回家了吗?” 话落,男人就冷淡的嗯了一声,道:“有个拍卖会要去一下。” 安歌抿了下唇,“我也要去。” 男人冷嗤:“你懂?” 安歌对答如流:“我凑热闹,不行吗?” 蒋少男言简意赅:“不行。” 顿了下,他叫来蒋四,然后对安歌补充道, “你不是想见儿子的,看在你下午那么卖力求饶的份上,我让蒋四带你去见他。好好珍惜,以后只有你表现好了,才有机会跟他见面亲近。” 说完,蒋少男就在安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注视中跟优柔同上一辆车离开了。 安歌在这之后,跟着蒋四去了一个环境十分幽静的庄园。 虽然老公让她胀气,但儿子可是老天爷派来的小天使啊,儿子可以治愈啊。 很快,安歌在接下来跟自己才一个多月大的儿子就玩的不亦乐乎了。 小家伙被蒋少男派的几个女佣照顾的非常好,养的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比同期的孩子都大了不少。 虽然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安歌还是乐此不疲的给他读各种儿童绘本什么的。 只是小家伙太小了,这个时期睡的多,醒的少。 等小家伙睡着后,安歌一颗心就有点空荡荡的了。 她托腮,看着夜色深沉的窗外,开始胡思乱想。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优柔长的那么好看,还是个有名的钢琴家,才华四溢还是有气质,应该没几个男人会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她长的跟战南笙像啊,这才是重点。 越想越不安,安歌很快就在聊天工具上找到了好闺蜜冷瑶。 她将自己见到儿子一事跟冷瑶分享了一遍后,就开始吐槽蒋少男是个负心汉。 冷瑶看到她的信息时,正在一个拍卖会现场长见识。 她看到安歌的信息后,很快就拉长脖子往主席台附近的地方瞄,果然在c位的地方看到了蒋少男和一个女人交头接耳的身影。 安歌连忙举起手机打开照相机,放大数倍后就偷拍了一张给安歌发了过去,编辑短信道: 【看,是你老公没错吧?他果然真的跟狐狸精有一腿。】 安歌看到这张照片后,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就更加不高兴了。 她皱眉,想了想,问:瑶瑶,你也在拍卖会现场啊?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 冷瑶很快编辑短信回道: 我爸最近想让我跟我大姐给他钓金龟婿,就疯狂让我们姐妹二人出去长见识,所以就给我也弄了一张门票。现在就差一个压轴的藏品了,等这个藏品结束后就差不多。 安歌托腮,沉思了片刻后,又问:你能帮我看看,蒋少男今晚都拍了什么吗? 冷瑶编辑短信回复: 你老公长的那么帅,辨识度那么高,如果他拍了什么东西我肯定有印象,截至目前他没举过牌,估计是在等接下来的红宝石项链吧。 冷瑶说完这句话,就好久没动静了。 差不多一刻钟后,安歌的手机就被冷瑶的短信给炸了: 【靠啊,你老公大手笔啊,两个亿把红宝石项链给拍了呐。】 【这么名贵的珠宝,一般男人要么拍来是送老婆的,要么就是送母亲的。】 【那个,宝贝,你老公不会拍这个送给那个狐狸精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今后可怎么办啊?】 【你今年才二十出头,你孩子才那么点小,他无论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 …… 安歌一目十行将冷瑶的消息全都看完以后,有点难过的擦了把红彤彤的眼睛。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冷瑶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没事,这个年头女人守着无爱的婚姻就等于是自掘坟墓,我一定不会自掘坟墓的。】 说是这么说,脑子也是想的十分清楚,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哗哗流。 尤其是当转身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宝时,安歌的眼泪就更汹涌了。 但,哭归哭,难过也归难过,日子还是要往前过的啊。 安歌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又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就爬上床,陪小宝睡觉了。 她睡得不深,中间的时候在保姆的帮助下给小宝冲了一次奶粉。 婴儿期的孩子总是会吐奶。 安歌第一次参与喂孩子环节就碰到了小宝吐奶的情况,而且吐的特别严重,就像是突然喷射出来似的,吓得安歌都急死了。 她急忙问道:“吴妈,小宝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吐了啊?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这个奶粉不好啊……” 吴妈是金牌月嫂,那是蒋少男花了百万聘请过来的,她照顾婴儿特别有经验。 她一边把小宝抱起来轻拍他的后背,一边不慌不忙地对安歌道: “太太,不用担心,吐奶一般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因为宝宝的胃呈水平位。容量小,连接食管处的贲门较宽,连接小肠处的幽门较紧,宝宝在吃奶的时候会有空气伴随进入喂的奶水中,从而引起吐奶。 以后如果您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建议可以将宝宝抱起,轻拍宝宝的背,使胃内滞留的空气排出,这样就可以缓解呕吐了。” 安歌连连噢了一声,道:“吴妈,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我对照顾婴儿也一点经验都没有,我以后得跟你学习。” 吴妈其实是挺看不起安歌的。 在她的眼底,安歌就是个傍大款的,靠吃青春饭的,能不能跟男主人长久都未必。 不过她心里这么想,脸上肯定不会表现出来。 她道:“太太,先生说了,只让你看看小少爷不让你参与照顾,他说你笨手笨脚的,小少爷身子娇贵,万一被你误伤或者是弄生病了,这可就不好了。” 安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又不傻,就算吴妈没表现出来对她的嫌弃,但也能感觉到她其实心里是瞧不起自己的。 安歌没说话,只是看着吵闹的孩子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心里难受极了。 看吧,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不待见你,就连家里伺候的佣人都不会敬重你的。 安歌有些惆怅,这时蒋少男回来了。 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虽然是黑色衬衫黑色西裤,但明显款式不一样了。 安歌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后,咬起了嘴唇,心里不禁想蒋少男是不是已经跟优柔在酒店滚过了,所以他才换了一身行头来见她和儿子的? 她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地问:“你……回过星河湾了?” 蒋少男没理她,走到保姆面前,皱眉问:“小宝怎么了?” 吴妈对蒋少男十分恭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安歌感到无比震怒。 “先生,是太太……她第一次照顾小少爷还不熟练,让小少爷吐奶了,这次吐得有点严重,所以小少爷就比平时闹腾了些。” 此话一出,安歌就因为震怒而反驳道:“我没有,我只是给小宝冲了奶粉,我没有亲自给小宝喂奶……” 她话都没说完,蒋少男就沉声打断她: “我早就说你蠢笨如猪,连给自己儿子喂个奶都不会,幸亏没让你亲自照顾小宝,否则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安歌累积到了一定委屈终于爆发了,她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少男,红着眼睛说道: “所以,你宁愿相信一个保姆的话都不愿相信自己的妻子吗?” 第407章 男人面色阴沉至极,但还是将她打横 蒋少男沉声: “你算哪门子的妻子?我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娶你吗?你披上过婚纱跟我一起走进过教堂吗?连个婚戒都没有,你也算是?” 安歌怒极反笑: “没有。但我是有结婚证的,结婚证不比你说的这些强?蒋少男,因为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我连呼吸都是错?你自己跟你的情妹妹跑去拍卖会拍珠宝,花前月下鬼混到现在才回来,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要听信保姆的谗言训斥我,有你这样做丈夫的?” 蒋少男目光在安歌脸上停留了几秒,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合格,那就离婚。之前你不是挺牛的,留了一份离婚协议独自跑到华夏去了,不然我就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成全你?” 安歌气得眼泪直掉,咬牙道:“蒋少男,你欺人太甚!” 蒋少男冷嗤:“我锦衣玉食地养着你,在你看来就是欺人太甚?” 安歌咬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那就从今天起,我就自力更生搬出你的住处。” 吵架么,总是越吵话越难听的。 蒋少男本来就有点烦,孩子吵,女人也吵,他心情极差,“那你现在就给我滚。” 安歌止住了眼泪,把目光从蒋少男身上移开后,就落在了小宝的脸上。 她有点不舍的看了会儿小宝,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半夜三更的,这里又偏僻,蒋少男觉得以安歌的胆子她肯定不敢真的走。 结果等他哄睡了小宝后,来到楼下就没看到安歌的人影了。 他没看到安歌的人,就铁青着脸问女佣,“太太呢?” 女佣连忙回道:“太太走了。” 蒋少男皱深眉头,薄唇抿了起来。 他抬手烦躁的扯开了领口两粒扣子,就摸出手机给安歌打电话了。 手机倒是打通了,就是不接。 第三个电话再打过去后,他就打不通了。 嗯,真是该死啊。 这个女人竟然把他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蒋少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给蒋四打了个电话出去,吩咐道: “派人去找安歌那个女人,找到了不用去打扰她,告诉我她人在哪就行。” 蒋四怔了一下,道: “好的,总裁。”顿了下,“先生,您拍下来的那串红宝石项链我已经找到工匠师了,工匠师说会按照您给的尺寸从新设计的……” “不用了。” 蒋四欲言又止,“那……那要怎么处理。” 蒋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给优柔吧,尺寸跟她刚好相配。” 蒋四哦了一声,道:“好的,总裁。” 蒋四跟蒋少男结束通话后,就带人开始找安歌了。 一小时后,他给蒋少男汇报道:“总裁,太太已经找到了,她住在了她的好闺蜜家冷瑶的家里。” 顿了下,补充冷瑶的背景, “冷瑶的父亲冷怀山是个拆迁大户,后来开了农副批发市场,现在是京城最大的农副批发市场的老板,总体上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庭背景干净。” 蒋少男嗯了一声,道:“把……星级酒店那边的采购生意给冷家做吧。” 蒋四再次怔了一下,道:“噢,好的,总裁。” 蒋少男又道:“派个人暗中跟着她,除非必要,不要去管她的死活。” 言外之意,如果太太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必须要去保护的。 蒋四心里这样想着,便对蒋少男回道:“总裁,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太太人身安全的。” …… 安歌在冷瑶那住了三天后,就调整好了心态,打起了精神。 她已经认清了一个现实,男人都靠不住,老公更靠不住,她得靠自己。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跟蒋少男争取抚养权。 这样想着,安歌就对冷瑶道:“瑶瑶,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要自力更生放弃蒋少男那个大渣男了。” 思及此,冷瑶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咬着她的薯片,道: “你舍得啊?你昨晚抱着我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已经爱上那个狗男人了,没有他你活不下去的,怎么这么快就想开了?” 安歌抿了下唇,道: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我长得又不差,年轻漂亮有梦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蒋少男他长的再好,他也就是个披着一层好看外衣的魔鬼,我才不要继续作死跟魔鬼共舞呢。” 冷瑶拍了拍她的肩膀,特别欣慰地道:“难得你有这个觉悟。行,只要你能想得开,你说吧,你做什么,姐们都支持你。” 此话一出,安歌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现在想租房子……” “嗨,多大点事,不就是房子?别租了,我在市中心有一套一居室,一直空着,你住进去帮我打扫吧。” 顿了下,冷瑶补充道, “租金的话,我要是一点都不收你肯定跟我急。这样,我就象征性地收你一下,你每个月给我一千块钱吧,全当是交付物业费了。” 话落,安歌抱住冷瑶就吧唧地亲了她一口,道: “要么说靠男人不如靠闺蜜呢,我安歌碰到你这么个有钱还有颜的富贵闺蜜,简直就是三生有幸啊。” 说干就干。 安歌下午就搬去了冷瑶的一居室去了。 冷瑶跟她一起打扫了卫生以后,问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安歌开了两罐啤酒,一罐给了冷瑶,一罐留给自己。 她跟冷瑶举杯,道:“讨债。我之前签约的那家网文平台倒闭了,还欠我二十万块的版权费没发,我打算去找我之前的主编。” 冷瑶脑子转得比安歌快。 她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找主编有个屁用?你主编不是已经跑路了?再说了,你之前写的小说签约的是那家公司,又不是跟主编签的。要我看,还是得找之前的老板。那老板叫啥?” 闻言,安歌便有些气馁,道: “我……只去过他们公司一次,在黄浦大街那边文化馆附近,老板我没有见过,只知道是个男的,叫王强。” 冷瑶若有所思了片刻,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是得见你主编。你主编肯定有王强的联系方式,没准还知道他住在哪里……” 安歌道:“现在难就难在主编电话我打不通。” 冷瑶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 “慌什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把你主编的相关信息给我一个,我去黑她的电脑,我就不信还找不着她。” 一个小时后,当冷瑶带着安歌出现在一个富人别墅区时,安歌心里还是有点毛,她侧首问冷瑶:“能行吗?” 冷瑶信心满满,道: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你的主编竟然是王强包养的小三,现在他们的把柄在我们的手上,还怕要不到钱?走着。” 一刻钟后,当王强看到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两个年轻挺小的小姑娘时,眉头皱了一下,问:“你们找谁?” “你是星空文学的王强吧?” 此话一出,王强就眯起了眼,“你们是……” 安歌自报家门:“我是星空文学签约作者九九归一,我是来讨要版权费的。” 王强在她话音落下后,目光就在安歌漂亮的大长腿上扫了一眼,然后就动起了邪念。 他道:“那……那你们进来吧。” 安歌和冷瑶都怔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两人进门后,王强就公事公办地道:“合同带来了吗?” 安歌道:“带来了。” 王强嗯了一声后,就道: “你们先坐,不用拘谨,我去给你们倒水。”顿了下,补充道,“你的主编是阿雅吧?正好我今天约了阿雅在我这边谈事情,她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后到。”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轨心思。 安歌和冷瑶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没多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好,那我们等主编到了再详谈。” 王强在她们话音落下后,唇上就溢出一抹得逞的笑。 他说了好以后,就去茶水间倒了两杯柠檬水。 只是在端过来给安歌和冷瑶之前,往里面加了东西。 …… 那端,暗中保护安歌的两个保镖在外面迟迟不见安歌出来后,就有点不淡定了。 其中一个戴鸭舌帽的对另外一个光头的道:“你说太太这都进去半小时了还不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大夏天,都快热死了,两个人躲在树荫下面热得满头大汗。 光头擦了把头上的汗,拿不定主意,道: “不然,咱们给四哥打个电话?四哥说了,不让咱们轻而易举的暴露身份的,万一太太啥事也没有,咱们就这么闯过去,回头四哥责怪我们,我我们砸了饭碗,你养我啊?” 戴鸭舌帽的觉得光头说得有道理,就摸出手机给蒋四打了个电话出去。 蒋四电话响的时候,正好蒋少男看了他一眼。 蒋四是个特别会看脸色的,知道蒋少男这几天憋着没问安歌的情况,其实心里肯定想知道。 于是,蒋四便开了扬声器,开口道:“是太太怎么了吗?” 闻言,戴鸭舌帽的就把前因后果跟蒋四说了一遍,道: “四哥,太太进去有半小时了,我跟光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看看,所以跟您请示呢。” 按道理,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又是在富人区,蒋四潜意识里觉得富人区里住着的人素质都是不错的。 但,不等蒋四他回答,光头就想起了什么事,跟着又补充道: “哦,四哥,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有个表妹前不久才从星空文学离职,她跟我提了一嘴,说星空文学的老板特别好色,有次她差点就被他占了便宜,咱们太太……长得那么清纯,会不会……” 光头话都没说完,大boss无比冷冽的嗓音就隔着无线电波传了过来,“废物,还不去把太太弄出来。”顿了下,“地址发过来。” 光头被吼的手都颤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就把自己的地理坐标发了过去。 差不多也就五分钟,蒋少男就出现在了这片富人区。 也是凑巧了,他在这附近验收一个早前开发的项目,所以出现得特别快。 当他出现在王强的家中,看到地摊上两个已经衣衫不整的两个女孩时,面色瞬间就阴沉到了极致。 他几步就走到了已经被保镖控制住的王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捞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瓷器就朝他颅顶劈了下去。 顷刻间,王强就被打得头破血流,痛苦哀嚎道:“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饶命……啊——” 又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苦哀嚎,直至王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蒋少男才彻底停手。 他在这后,从茶几上抽出几片消毒湿巾擦完满是鲜血的手指后,就对蒋四道: “报警。”顿了下,“若是警察问他的伤怎么来的,就说是正当防卫。” 他说完,就走到了安歌的面前,把她给打横抱起来后,又瞥了冷瑶一眼。 他对这个女生是有点印象的,那日在慕西洲跟战南笙的婚礼上,这个小丫头扬言要追唐晋行的。 想到唐晋行,蒋少男若有所思了片刻,就对蒋四道:“把她扔给唐晋行。” 蒋四啊了一声,然后很快就调整好语调,连忙道:“好……好的。” …… 安歌是在两小时后从医院的病房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就因为难以忍受某种疼痛而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起身,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头顶上就罩下来一抹深沉的暗影,跟着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给粗暴地捏住了。 安歌疼的皱眉,直呼道:“蒋少男,你弄疼我了。” 蒋少男目光在她半边红肿的面颊上停留了几秒,压下怒火,冷声道: “这就弄疼你了?要不是我派人暗中跟着你,你跟那个冷瑶现在估计就被王强给撕得连渣都不剩了。安歌,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让人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蒋少男这么说,安歌大脑就迅速地运转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跟冷瑶就是在喝了王强带料的水以后出现眩晕的。 因为她反抗王强的猥亵,还被他打了两个大嘴巴子,冷瑶……冷瑶也被那个禽兽打了。 思及此,安歌一下就慌了,连忙急急地问:“冷瑶呢,冷瑶呢?” 她太激动了,跪坐起来就去拉扯蒋少男的胳膊。 但蒋少男却无情地推开了她,面无表情的道:“她没事。” 安歌松了口气。 她刚松了一口气后,蒋少男下一句话就朝她砸了过来,“离婚吧,安歌,我这种身份摊上你这么个蠢货,早晚会把脸丢光的,我不想被戴绿帽子。” 他说这话的态度十分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说到这,补充道,“我会给你一笔钱,我名下的房产你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别的就别肖想了。” 话落,安歌就下意识地回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儿子。” 蒋少男却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讽刺道:“要么你净身出户,要么拿上一笔丰厚的分手费以及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听懂了吗?” 安歌听懂了。 她知道蒋少男这次是真的要跟她离了,是非离不可的那种。 不知道是为了赌气,还是她卑贱的不值得一提的自尊心作祟,她抗议了。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蒋少男,一字一顿的道:“我只要儿子。如果非离不可,那就净身出户吧。” 蒋少男冷冰冰的道:“随你。” 蒋少男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安歌的病房。 安歌在这之后,就给冷瑶打了个电话。 确定冷瑶没事后,她就出院了。 她的二十万版权费自然是没要到的,不过警方却来找她录口供了。 王强在被抓的第十天,她收到了自己讨要回来的二十万版权费。 这天,她在思量再三以后,决定好好跟蒋少男谈一次,但蒋少男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 她在跟蒋四确定蒋少男在公司后,就去公司找他了,只是她的人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这次是蒋少男授意的,无人敢放她进去。 安歌打算在门口守株待兔时,优柔出现了。 她穿着飘逸仙仙的白裙,脖颈上戴着一串特别精致的红宝石项链。 那条项链太精致了,精致的就连安歌这种不懂任何宝石的都觉得它价值不菲。 “安小姐?” 安歌在她的话音中回神,冷声道:“你应该叫我一声蒋太太。 傍晚没有一丝风,天气热得像是随时都会下一场暴风雨,但优柔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汗,而安歌脸上却早就因为暑热而汗透了,如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有十分狼狈。 优柔目光在安歌红彤彤的脸上看了会儿,嗓音温和地回道: “我听少男说他已经起草了离婚协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婚吧?” 安歌从她温和的语调里感受到了恶意。 她手指蜷了一度,目光在优柔那张脸上试图看出一丝破绽,但优柔掩饰得太好了,她温和地站在那,看起来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安歌咬了下唇,强作镇定地道: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就算是要离婚,那在离婚手续办完之前,我都还是蒋太太,不是吗?” 优柔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她的话,问: “那么,请问蒋太太你为什么会被拦在门外?需要我帮忙吗?我正好上去要找少男说点事。” 安歌本来是要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又变了,“那就谢谢优柔小姐了。” 优柔没想到安歌会这么接应。 她神色一僵,但很快就笑了一下,对保安道:“让她进去吧,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最近优柔经常跟蒋少男同框出现,甚至连媒体都暗暗揣测他们的关系。 一天前,蒋少男更是出现在了优柔举办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 演奏会上,还被媒体拍到他们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 总之,保安下意识的认为优柔是蒋少男的情妇或者是新宠,所以对她态度很好。 保安几乎是在优柔话音落下后,就笑眯眯的道:“优小姐,您请。”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安歌这样想着。 两分钟后,安歌跟优柔上了一个私人电梯。 上了电梯后,安歌就仰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心里盘算着等下见到蒋少男时跟他应该怎么谈判才会有利。 但优柔却在这时出声打断了她,道:“安小姐,你知道我跟少男是从什么时候就认识的吗?” 安歌因她这话,掀眸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优柔漂亮的手指将挡在眼前的长发拨向了耳后,露出一张完美的五官。 她面上仍然带着笑意,只是看着安歌的目光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笑意。 她语调慵懒,也十分温和: “我五岁就跟少男认识了。我十五岁那年因为找到亲生父母而离开了他。那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安歌哈了一声,干笑了一声后,道: “情窦初开?蒋少男今年怎么也得三十有三了吧?你跟他青梅竹马,那优小姐您今年也不小了吧?您这么大把的年纪,结过婚,生过孩子吗?还是说,结过婚又离了?就算没有结婚,那总也得谈过恋爱吧?” 说到这,就在优柔一张青红交错起来的脸色中又道, “即便你是不婚族又怎么样呢?即便你们那时候互生情愫又如何呢?过了那么久,蒋少男连婚都结了两回了,你以为他还会保留年少时的欢喜而能跟你有什么吗?” 优柔的脸色不好看,她终于笑不出来了。 她冷着脸子,目光冷淡的看着安歌,过了几秒,她很快就恢复如常,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战南笙那个女人吗?” 安歌讥笑: “你该不会以为战南笙战大小姐是你的替身吧?那你也就太夜郎自大自以为是了。你跟战大小姐的确长得有几分相像,但这从头到脚的气质是完全两个极端。战大小姐恣意洒脱,骨子里透着一股贵不可言的清高,而你,表面看着温柔大雅,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浓浓的庸俗。云泥之别。” 优柔面色再次狠狠一沉,气得眼睛都红了:“你——” 此时,电梯门开了。 安歌看着她,道:“我真想用手机拍一张你此时的照片,发给蒋少男好好欣赏一下。” 优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安歌将她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就对她昂了昂下巴,意有所指地道: “你脖颈上的红宝石项链是蒋少男送的吧?我听说两个亿的天价。我蛮好奇的,优小姐是怎么好意思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的?你是以什么身份呢?干妹妹?就算是亲妹妹也不好意思吧?” 提到这个红宝石项链,优柔终于找回了一道宣泄怒火的出口。 她几乎是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千金难买他愿意。他想送,我就能收。”顿了下,“倒是安小姐你,你连儿子都给他生了,他给你送过什么贵重的物品么?” 安歌对答如流,轻笑道: “那自然是没有的。”顿了下,“不过,我们有儿子。哪怕以后离婚了,那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优小姐这么大把年纪了,就算你跟他修成正果了,也未必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吧?” 这句话一下就戳到了优柔的痛处。 她在国外有过一段不太长的婚姻。 对方是当地的富商,但这个富商有暴力倾向,在他们婚后不是冷暴力就是热暴力,她跟他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被强行逼得打过三次胎,现在已经患上了终身不孕。 而蒋少男现在已经有了儿子,这就为优柔解决了后顾之忧,她觉得自己跟蒋少男能在一起的希望非常大。 但,现在却被安歌戳到不能怀孕的伤疤,她非常愤怒。 她几乎是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要抬手朝安歌面颊上打过去时,安歌扣住她的手腕,讥笑道: “啧,我还以为你手段有多高明呢,原来不过尔尔了。” 安歌说完,就撤回了自己的手,先优柔一步走出了电梯。 但她前脚跨出电梯的门,后脚空气中就传来一道巴掌声。 安歌听到这个动静后,下意识的就转过身,然后眼瞳就蓦然缩了一下。 她看着优柔面颊上那道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皱深眉头,嗤笑道:“你该不会是要跑到蒋少男面前告状,说是我打的?” 优柔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会。 当蒋少男看着半边面颊红肿的优柔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时,眉头当下就皱了起来,“谁弄的?” 不等优柔回应,安歌也出现在了总裁办。 蒋少男拧深眉头,嗓音明显不悦:“谁放你进来的?谁允许你来的?” “是我,少男,你别怪她。我看外面那么热,保安又不让她进来,我想着她找你肯定有急事,所以就自作主张放她进来了。只是……”说到这,优柔欲言又止地补充道,“只是,我没想到她对我成见那么大,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所以……” 所以什么,不言而喻了。 蒋少男想当然就相信优柔的话,认为她的面颊是安歌打的。 他在优柔话音落下后,目光就冰冷地睨着安歌:“安歌,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嗯?” 安歌言简意赅,道: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她的脸不是我打的。”顿了下,说明来意,“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不见面详聊,这个婚要怎么离呢?” 蒋少男冷声道:“有律师,我会让律师代劳。” 安歌打断他:“可我只愿意跟你面对面的谈判。” 安歌突然强势起来的态度让蒋少男以为她吃错药了,他冷冷讥讽道: “安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说不?” 安歌道:“是没什么资本。难道就因为没什么资本,就要逆来顺受,受人欺辱吗?” 蒋少男一下就被她的话给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