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靳少天天哄娃》 第1章 她偷生了个孩子 豪华的宴会厅里,南媛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今天是靳氏上市的大日子,商界里数得上名号的生意人,今天都集聚到了靳家。 靳氏作为金融公司上市,旗下的产业还覆盖了电商、房地产以及线下文娱等多品类。 年仅30岁的靳氏ceo靳北哲,也自然成为整个北城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 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可以从东京排到巴黎。 南媛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就把注意力转到了靳北哲身上。 男人十分高大,一身手工西服穿在身上,就如行走的衣架。 周遭的人,瞬间都成了陪衬,只会显得他更加英挺,更加威武。 尤其是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立体的五官中,那双深邃的眸子阴鹜、犀利,但却迷人至极。 他给人一种禁欲系的美,越是高冷,围着他的女人就越多。 南媛在看靳北哲,而此时的靳北哲,手执着高脚杯,被商界名流簇拥着,却心猿意马。 峻冷的眉梢挑起,余光落到穿着鱼尾裙,身材过分妖娆的南媛身上。 四年了,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反倒更有韵味了。 南心柔见他心不在焉,对身边的朋友递了个眼色。 很快,这人摇曳着身子,来到南媛面前,跟她争执了一番,并用红酒泼了南媛一身。 靳北哲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眼里泛着微不可查的光芒。 他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到一边,作势就要解开自己的上衣外套,给南媛披上。 可步子才刚迈开,南心柔便追了上来:“靳哥哥,你要过去帮她么?别忘了四年前她是怎么甩了你的……” 靳北哲闻言,修长的大腿停住,眼神顿时阴沉。 南心柔咬了咬唇瓣,压低声音,变得楚楚可怜起来:“你心里还有她对吧?可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还不知道吧,她交了新男友,孩子都有了!” 南心柔这话,简直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 靳北哲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黑黢黢的眸子里,寒光凛凛,像要杀人一般。 “孩子?多大?”他冷幽幽地问道,瞥向南心柔的目光,带着几分犀利。 南心柔心尖一颤,有些犯怵,眼睛里,却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故意把孩子的年龄说小:“看样子两三岁吧……” 听到‘两三岁’,靳北哲的表情瞬息万变。 周身散发出冷森森的寒意,目光死死地盯着正在跟人争执的南媛身上。 四年前,他在一场讲座上认识了南媛,当时他被清北大学邀请去做讲师。 那时的南媛,还是个大一新生。 两人一见钟情,从此坠入爱河。 可哪成想,南媛只是为了他的身价,他的财富。 在得到母亲丢给她的500万后,她居然选择拿钱跑路,从此跟他划清界限。 这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 想要钱,坐上靳太太这个位置,要多少有多少。 为什么,为什么四年前母亲拿钱打发她离开的时候,她会答应? 他的尊严不容许被人这样侵犯,感情这样被践踏。 他更想确认,南媛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并不像母亲和南心柔口中说的那样。 可直到得知南媛已经有孩子,并且孩子已经两三岁时,他内心的城墙还是崩塌了。 原来,她就是个爱慕虚荣、勾三搭四的坏女人! 就在他怒火攻心,盛怒难下时。 一抬眼,南媛已经拎着被酒水泼脏的裙子,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靳北哲想也没想,迈着匆匆的脚步,追了上去。 - “该死!怎么擦不掉!” 靳家最角落的洗手间里,南媛对着镜子,小心轻柔地搓洗身上脱下来的礼服。 她就不该来参加这场商界酒会,不然也不会被人当场羞辱。 她很清楚,那个人是堂妹南心柔派来,故意搞事的。 就在她专注搓洗衣服时,咔……门锁忽然被人从外转动。 门被推开的瞬间,南媛下意识地抓起湿了一角的礼服遮住自己。 抬头一看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居然是靳北哲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南媛慌得往后退。 靳北哲反手关门,将手里的一串钥匙丢在空荡荡的盥洗台上,眉头一挑。 “我进自己家的洗手间,还需要敲门?” “你!你好歹看看是不是方便进来啊!”南媛急红了脸。 她没想到,四年后再见,会是这样的场合。 靳北哲不以为然,眉头动了动,嘴角上扬,戏谑一笑:“哪里不方便了?” “没看到我在洗手间么?不知道男女有别么?”南媛吼道。 靳北哲嘴角的笑意加重,往前了一步:“呵!男女有别?” 他靠近,她便退。 他又靠近,她再退。 直到被逼得无路可退,靠在浴室间的钢化玻璃门上,她才止步。 靳北哲没说话,慢慢转身,开始松腰带。 听着腰带松开发出的清脆声音,南媛的脸顿时红了,小脸撇开,拔高了音量:“靳北哲,你别乱来!” “南媛,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还有……我身上,哪一处,你没看过?”他的眼眸如炬,转身盯着南媛的时候,像是要将她剥离一般。 南媛的脸更红了,耳根热辣辣的。 见她这个姿态,靳北哲忽然冷笑起来,将方才解裤腰带的假动作收回,整个身体彻底转向了南媛。 一只手撑在玻璃门上,将她壁咚在臂弯里。 男人伟岸的躯体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尖飘来一股烟草夹杂淡淡薄荷的味道。 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她的下巴被勾起,被靳北哲强迫对视。 当她看到他那双深邃不见底的冷眸时,那眸子里除了冷之外,还有一丝鄙夷:“南媛,四年前你费尽心思爬上我的床,当时可不是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怎么?这又是你的新手段?” “我没有!”南媛瞪着他,斩钉截铁道。 “没有?”靳北哲冷笑,“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个两三岁的孩子?那孩子,是谁的?” 提到孩子,南媛的蛮横顿时被瓦解了。 四年前,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才会跟他发生一切。 可是当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她却是个贪慕虚荣、见钱眼开的下作女人。 “怎么?无话可说了么?你这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坏女人!”见她半晌不答话,靳北哲忽然暴躁起来,她不回答,难不成那孩子,真是跟别的男人生的?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掐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了些。 四年前,这个女人拿着母亲塞的钱跑路时,他真是恨得牙痒痒。 这些年,他强忍着内心被背叛的恨意,没有去调查过她一丝一毫的信息。 四年的时间,他将公司大权从母亲以及几位元老手里悉数夺走,成为了靳氏集团一言九鼎的存在。 他专注搞事业,将集团做大做强,并迅速上市。 这四年,他身边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异性。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女人没兴趣,准备拿婚姻作为交易,答应和南心柔联姻,与南家强强联合时,南媛出现了。 当他在集团旗下的一个设计工作室的入职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时,天知道他有多激动。 埋藏在内心深处四年的感情,像是一触即发般,让他热血沸腾。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只对她有兴趣。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女人也不例外! 强取豪夺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这一次,她休想再逃! 第2章 孩子不是你的! 靳北哲的内心,被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以及报复心所充斥。 想到这个女人离开自己,背叛了自己,他捏她下巴的手便加重了几分力道,变得粗暴起来。 南媛下巴被捏地很疼,不禁秀眉紧蹙。 “靳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别摆出一副好像我占了你大便宜的样子。咱们早就分手,早就一刀两断了!” 既然他觉得她坏,那她就把坏装地彻底点好了。但是四年前离开他的苦衷,她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一刀两断?”靳北哲冷哼一声,指尖慢慢嵌入她下巴的肉里:“我靳北哲居然被人耍得团团转!南媛,你真觉得能一刀两断?” “那你想怎么办?”南媛不卑不亢,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她了解靳北哲的性格,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 他只手遮天,高高在上,还没有谁敢做对不起他的事。 可她做了,‘背叛’了他,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靳北哲的手指渐渐用力,可看着她那宁死不屈的样子,又心疼地缓缓放轻了力道:“别人犯我,我必十倍奉还!南媛,等我觉得玩腻了你,就放手。” 说毕,他的手指忽然松开,扯住了她礼服的衣角。 整个过程,两人交流都隔着这件礼服。 男人的力气毕竟大,互相角逐了一番,她实在心疼,怕礼服被扯坏。 松手的瞬间,便被靳北哲抢了先机,抓着她的礼服,往旁边一丢。 顿时,她就像个新生儿般站在他面前,没有了任何保留。 她双手交叠,一边捂着自己,一边大喊:“靳北哲,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叫人了!” “你叫。这里……你应该最熟悉的吧?当年……咱俩不就是在这里你侬我侬?” 这里很僻静,无论这边发生多大的动静,外头都不会有人知晓。 当年,南媛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他的,地点,就在这里。 顿时,她紧张起来。 可靳北哲,眼眸却像海底漩涡般让人捉摸不透。 他强势、用力,将她拦腰抱起,便朝窗台走去。 将她放到窗台的同时,他单手一推。 两扇窗同时被推开,一股泥土的芬芳顿时飘了进来。 窗外是银白色月光笼罩的蔷薇花园,各种颜色的蔷薇正在怒放。 靳北哲抱着她,把她半个身推到了蔷薇花里。 恰好在碰不到荆棘之中,只要她稍稍扭动,便会被荆棘划地遍体鳞伤。 “靳北哲,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南媛吼着,然而无济于事。 “南媛,我说过,在我玩腻你之前,你没得选。” “你!”南媛怒急攻心,忽然眉心一锁,急中生智:“靳北哲,阿诺不是你的儿子!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当年能和你交往,自然也能跟其他男人交往!阿诺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和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她想用这话刺激他,激怒他,让他嫌弃她,并停下现在对她的举动。 可这话,无疑是暴击。 更是,死路…… 靳北哲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捉弄的感觉。 商场中那么多老奸巨猾的商人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很好!南媛!你总是知道怎么轻而易举地触怒我!”他咬牙切齿道,顿时没了所有的怜惜。 双手扼住南媛。 凶猛、强势。任何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他。 他犹如一匹凶狠的野兽,要把猎物撕咬干净一般。 为了不被荆棘刮伤,南媛只能强撑着迎合他。 四年,好像是个被静止的时间概念。 两人身体默契。 靳北哲抱紧南媛,像要把她揉进骨髓里般。 他发现,无论时间多久,他对这个女人的新鲜感和痴迷度,一直都没变…… - 外面忽然放起了烟花。 嘭嘭嘭。 随着几声巨响,七彩的光芒同时将整个蔷薇花园渲染地梦幻无比。 接着,窸窸窣窣有一串串脚步声,以及人交谈的声音。 “心柔啊,你知道的,伯母很喜欢你。早就把你当成我们靳家儿媳妇的最佳人选了。” 蔷薇花园的罗马式亭内,风敏拉着南心柔的手。 南心柔娇羞地低头,表现地是又乖又顺从:“伯母,都听您的,我不会让靳哥哥为难的。” “你呀,就是太惯着北哲了。放心吧,待会等那臭小子回来,我就让他跟大伙儿宣布你两的关系。正好你们南家,还有苏家的人都在。” …… 后面说什么,南媛已经听不清了。 人怕是已经走远了。 靳北哲很生气,两人办事,她都能走神? 于是报复性地更加鲁莽粗劣地对待她,直到南媛真的受不住,猛地一颤,被旁边荆棘划了一下,他才将人背脊一捞,抱了进来。 完事后,南媛已经伤痕累累,尤其是后背,就像被人用鞭子打过一般,到处是交错的青红痕迹。 靳北哲穿戴整齐,瞄了眼蹲在角落里的人,扯了条浴巾,往她身上丢。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自己先好好在这里呆着,等会有人会给你送新衣服过来。” 南媛不吱声,她知道他口中所谓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是该宣布关系了。 在外人看来,她的好妹妹和他,本就是登对的金童玉女。 想想自己,可怜卑微到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他玩过之后,就像丢垃圾一般,把她丢在这里。 门关上了。 南媛裹着浴巾,缓缓站起,朝那条皱巴巴已经不成样的礼服走去。 上面的标签还没拆呢。 1500元的标价刺地她眼睛痛…… 衣服成这样,只能原价赔偿了。 这可是她和小阿诺半个月的生活费啊。 想到别人可以如此轻易地践踏她的尊严,而她仍旧卑微地活着,她便牙关一咬。 再多的委屈还是强忍了回去。 为了妈,为了儿子,受再多委屈,她也得挺住。 叩叩叩。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南媛擦了擦眼角的泪,裹着浴巾,抱着礼服去开门。 门只开了条小缝隙,一名女佣手里拎着一个时装袋递了进来。 “南小姐,先生吩咐我给你把衣服送来。” “好,谢谢。”南媛接过袋子把门关上。 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的时候,她愣住了。 里面是一件dior22年预售版黑天鹅小礼裙,旁边还有个小首饰盒。 打开一看,是一条光彩夺目的珍珠项链…… 第3章 我要结婚,但对象不是你 南媛换好新衣服出门的时候,立刻惹来旁人的侧目。 不认识她的,自然都在交头接耳,猜测她的身份。 但很快,一众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都被花园里的景象给吸引了去。 “快快快,听说外面有大事宣布。” “什么大事啊?” “我猜是靳少要公布他的婚事了吧?毕竟双喜临门最好!” “天呐,那咱们赶紧去看热闹呀!” 一群名媛,顿时都急匆匆地离开了。 南媛没心情去看好戏,而是选择继续坐在角落里。 靳北哲说了,只要她今天来参加宴会,他就同意她到幻影工作室上班。 否则即便有入职名单,也可以把她除名。 外面的烟花终于停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零星散落的烟火,像谢幕一般。 南媛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一看,儿子发来了几条语音微信。 “媛媛,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记住哟,不能在外面喝酒,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十点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让若离叔叔去接你了哈!” 听到小家伙稚嫩的声音,明明还奶声奶气的,却人小鬼大地那么贴心。 南媛幸福地嘴角一扬,回道:“放心啦,没喝酒。十点,我保证出现在你枕边,给你讲睡前故事。” 南媛笑得很开心,抬头时,却发现一名佣人来到了她面前。 “南小姐,靳先生请您去院子,他有事情宣布。” “知道了。”南媛淡淡道。 起身,迈步。 来到院子,她也只是站在最后一排。 心,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虽然知道接下来靳北哲会宣布什么,但她一点儿也不期待。 她只想着宴会赶紧结束,然后她可以早早地回家陪儿子。 此刻,聚光灯下,一片妖娆的蔷薇花架前,站着靳北哲。 他双手别在裤兜,双目直视着前方,仍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孤冷姿态。 南心柔娇滴滴地站在他身边,却得不到他哪怕余光上的一点点青睐。 尽管她心中狂喜,尽管此刻她紧张不已,但仍旧不敢太靠近他。 因为他从不碰任何女人…… “今天感谢大家莅临,共同庆祝靳氏上市成功!趁着这么多人在场,大家做个见证。我家北哲,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凤敏笑眯眯地对大家道。 此言一出,南心柔才自信了起来,脸上甚至划过稍纵即逝的得意。 靳北哲还没正式宣布到底什么事呢,她便主动伸手挽上他的胳膊。俨然,如一只骄傲的凤凰。 靳北哲面不改色,淡淡开口:“的确有件关乎本人全局的大事要宣布,本年内,各位将会收到靳某人的结婚喜帖,到时务必赏光。” “那是那是,靳少能给咱们喜帖,那是荣耀啊。” “一定来捧场!” “肯定奉上大红包!”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顿时热闹起来。 靳北哲举了举手上的香槟,“那大家尽情地享用美酒。” 他转身抬步离开众人视线的时候,南心柔也紧紧跟随。 脸上红扑扑的,带着一丝娇俏:“靳哥哥,你真的……打算娶我么?” 靳北哲猛地止步,此时已经来到了距离南媛七八米开外的地方。 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清冷的身影身上,他眉头扬了扬。 “我说过结婚,但对象不是你。” “……什么?” 南心柔眼睁睁地看着靳北哲从她的身边擦过,朝南媛走去。 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 “那人是谁啊?” “靳少怎么……怎么挽上那个女人的手了?” “靳少的结婚对象不该是心柔小姐么?难道……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并朝南心柔投来疑惑的目光。 慢慢的,随着靳北哲挽南媛的动作越发亲密,那目光便开始混杂着同情、嘲讽…… 直到靳北哲带着南媛离去,南心柔才捏紧了拳头,愤愤地回头,“那个人……”是南家佣人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笑盈盈走来的凤敏给打断了:“是我远房亲戚,北哲的表妹。”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亲密呢。” “我就说嘛,靳少和南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家继续喝酒,我这珍藏了好几瓶朗姆,要不要品品?” “当然好!” 众人有说有笑,这才跟着凤敏离开。 而凤敏走之前,对南心柔使了个眼色。 南心柔虽然嘴笨,但脑子灵活,立马知道凤敏给自己解了围,赶紧乖巧地跟了上去。 - “靳北哲,你拉我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想你在人前出丑!” 靳北哲说着心口不一的话,一把搂住了怀里的人。 两人走到了草坪的最中央,此刻聚光灯只汇集在了他们身上。 旁边跳舞的人们纷纷让出道来,看着这宛若金童玉女的一对。 南媛不会跳舞,她的手被迫勾着他的脖子,可是脚步,却是紊乱的。 这么多人,他想让她出丑,很好,目的达到了! 耳边是悠扬的圆舞曲,但她却只能不断地低着头,看着他的步伐,时不时,还会踩他两脚。 起先,她都不是故意的。 可到了后面,听到旁边围观的人嘲笑,尤其余光瞄到南心柔也在讥笑她的时候,她便故意,狠狠地踩在他脚上。 漆黑崭亮的皮鞋上,顿时留下了一串串小脚印。 她露出了恶作剧之后的笑意,可这些小表情,都尽收他的眼底。 忽然,靳北哲将她的腰紧楼,抱着她在原地旋转了起来。 她那黑色的小礼服便顺势飞舞起来,真的就像一只跃起的黑天鹅。 围观的人,渐渐忽略掉了她不会跳舞这个事实,而是羡慕起来。 羡慕她能在靳少的怀里翩翩起舞,羡慕她拥有一张天使般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眼前的画面,顿时就成了童话书里的场景,一场王子与灰姑娘的舞会。 “南媛,明天八点,带着户口本,准时赶到民政局。” “什么?” 南媛顿时停了下来,这句‘什么’音量极高,立刻惹来旁人的侧目。 她又立刻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将咱们的关系合法化。”他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可她却肝火大动,他们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前任关系而已!而且还是那种隐秘恋情,从未公开的前任! 他现在,居然要跟她领证?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第4章 好啊,我答应嫁给你 她不可能相信,自己曾经‘戏耍’过他,他还会好心到来娶她。 “我说过,别人犯我一尺,我必敬一丈!南媛,我就是要娶你,然后冷落你,最后再把你像弃妇一样丢弃。”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若结婚和离婚于他来说,都像是场游戏般轻而易举。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个节骨眼上,南媛仍有自己的傲气和底线,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爱这个男人,但却不能够接受这种带着‘恨意’的婚姻。 这样的婚姻太残忍,于她,还有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此刻光是跟他纠缠不清,她已经觉得无法呼吸,心里像针扎一般痛。 若是以后还要跟他朝夕相处,她怎么受得了? 靳北哲看着她,却误会了她脸上的表情,蓦地就强势起来:“你没得选,被我靳氏开除的员工,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会再要。除非,你不想在北城混了。” “你!卑鄙!无耻!”南媛狠狠地骂道,心里是真的忌惮这个男人。 而这辈子,她最后悔的就是招惹了这个男人! 一曲终了,靳北哲松开了她的腰,拉着她冲观众们微微鞠了一躬。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对南媛的身份,更是议论不停。 舞跳完了,相也亮过了,靳北哲总算答应放她离开。 回到洗手间,南媛将那件被毁坏的礼服收进自己的包包里,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被人迎面堵上了。 来人一身迷人的香水味,身上的礼服镶满了钻石,正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这样的配置,除了南氏的千金南心柔,还能有谁? 南媛不打算打招呼,可有些人,就是喜欢挑事。 尤其今天南心柔的风头全部被南媛抢去,这一波心里不平衡,南心柔自然是要抢回来的。 “真贱,你还有脸回来?”南心柔颐指气使,比南媛低了半个头,刻意挺直了腰,爆着粗口。 在她眼里,这个堂姐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连家里的下人都不如! “我为什么没脸?篡改遗嘱,私吞我父亲那份遗产的人明明是你父亲母亲,到底谁更没脸?”南媛知道堂妹的脾气,从小到大看她不顺眼,一直都跟她对着干。 论嘴皮子功夫,南心柔每次都输给南媛。 可南心柔就是不长记性,就爱逞口舌之快,就爱给南媛添堵。 “可笑!你还好意思说遗产?当初要不是你爸和你那个不三不四的妈私奔,气得爷爷病重,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他会这么早离世?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下贱的妈都不配和我们南家沾上一毛钱关系!就凭你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也别想白日做梦嫁进靳家!” 如若说前一秒,南媛还很不情愿嫁给靳北哲,可此刻,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这些年,她被堂妹羞辱可以忍,可母亲也连带着被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心柔,你再诋毁我妈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爷爷到底怎么病重的,你爸妈最清楚!还有,嫁进靳家可不是你说的算!咱们走着瞧!” “下贱的胚,痴人说梦!” 身后,南心柔再说什么,南媛都没再去争执。 明天,等她和靳北哲领了证,再来狠狠打脸吧! …… 南媛从小脾气火辣,一向善伪装的南心柔很了解自己姐姐的秉性。 所以第一时间,她来到了凤敏跟前。 刚才的插曲,凤敏也嗅到了不好的味道。 南心柔挽着她的手,便开始可怜兮兮地哭诉:“伯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靳哥哥刚跟我说,他结婚对象不是我,而是,而是我堂姐!” “这怎么可能?北哲是最智慧,最懂得权衡利弊的。南氏现在的掌门人是你父亲,他娶的人肯定是你,不要乱想。” “我知道,可保不齐靳哥哥被我姐姐迷惑了呀。您不知道我姐,四处留情,几年前因为被人搞大肚子,偷偷跑回乡下把孩子生下来了呢。” 凤敏听到南心柔这番话,对南媛更加嫌弃了。 她可不容许这种女人嫁进他们家! - 另一边,南媛离开别墅区,在马路上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车。 靳家住在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带,因为住这里的人都有私家车,所以这里打车并不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路虎开了过来。 车子还没停到她面前,后排的车窗便摇了下来,探出一颗小脑袋,兴奋地冲她招手:“媛媛,是我!我和若离叔叔来接你肥家啦。”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车停下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一身休闲服装的帅气男人。 满身洋溢着阳光的气息,就像一位邻家的大男孩。 可南媛,明显是感到歉意的。 “你不要说若离叔叔,这么晚了,我怕你被坏人抓走,所以要和若离叔叔一起来接你的。” 车里的小男孩自顾自地开了车门,护短地抱住男人的大腿,维护道。 南媛哭笑不得,只得换做笑脸,蹲了下来,“妈咪知道啦,谢谢阿诺!” “还要谢若离叔叔!” “好好好,也谢谢若离叔叔。” 说毕,她抱起小家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阿诺开心地抱住自己的妈咪,回亲了一大口,这才满意地指了指旁边的男人,“那你也用刚才的动作谢若离叔叔。” “啊?”南媛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亲他一下啦!”小家伙却兴奋地脱口而出。 方若离的脸顿时‘唰’地羞红,一把将小家伙抱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车里。 半个身子钻进去,冲小家伙伸出巴掌,“咱们男人之间的协定,不能随便让女孩亲其他男生。” 小阿诺坐在宝宝椅上,却嘟囔着小嘴不答应。 “一辆遥控赛车,答不答应?” “好嘛,成交!以后我不让妈咪亲你就是了。” “你们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站在车外的南媛一脸好奇。 方若离轻轻关上车门,尴尬地挠了挠耳朵,又急忙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什么,别听孩子瞎闹,咱们回去吧。” “当然,阿诺才三岁,童言无忌。”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可却不知,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大树下,停靠着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车里的男人,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全过程…… 第5章 看到她勾搭其他男人 男人眸光漆黑,宛若黑夜里的狼。 凛凛的寒光迸发出杀人一般的气势,像是要把不远处的男人就地正法一般。 他从车里的收纳格里抽出一根雪茄,按下打火机。 当幽蓝的火光照亮他半张脸时,他菲薄的唇勾起,眼睛猩红一片:“五分钟,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是。”助理靳言恭恭敬敬应声,推开车门下了车,立马掏出手机,安排人去调查。 而靳北哲,猛吸了一口雪茄,任凭青烟缭绕,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状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三人,愠怒不已。 果然,南媛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身边恐怕从来不缺男人吧? 正如她所言,当年能跟他交往,自然也可以去招惹其他男人。 那孩子,说不定真不是他的。 想到这里,靳北哲便觉得心里堵得慌,内心想要掠夺、报复南媛的想法,愈发强烈了。 “爷,查出来了。” 靳言给拍下江若离的车牌号,把照片发给公司的情报小组。 几分钟后,他重新拉开车门,把座位上的平板拿起,打开邮箱里的邮件。 邮件是情报组发来的,里面有一份附件文档,以及若干照片。 靳北哲接过平板,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平板屏幕。 他尽可能地佯装出不生气,对南媛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不在意的样子。 可他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文档里写着关于江若离的全部信息,清大博士,留美三年,目前在北城最大的军总医院担任外科主任。 他的履历很好看,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居然还提名过几次诺贝尔医学奖。 “爷,这个江若离一直在追求南小姐,两人认识四年有余。”靳言在一旁补充道。 靳北哲看着附件里的照片,有一张是江若离陪着南媛母子吃肯德基的画面。 南媛脸上绽放的幸福笑意,让他顿时妒火中烧。 她居然对其他男人,也能笑得这么灿烂! 看到这里,靳北哲的指尖缓缓用力,仿佛要把平板捏碎才甘休一般。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对每个男人都如此,还是只对他和江若离如此。 曾经他质疑过母亲和南心柔的话。 可现在眼见为实,让他再也无法镇定了! “爷……那咱……还跟不跟那辆车了?”靳言怯生生地问道,眼睛瞟向江若离已经走远的车子身上。 靳北哲下压着菲薄的嘴角,脸上的表情已经阴森森像要杀人一般,惜字如金道:“回!” 原本他还担心这么晚,南媛回家不方便。 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 路虎揽胜上,江若离稳稳地扶着方向盘,心思却都在后排的母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阿斯顿马丁上,正有人死死地盯着他。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南媛一身疲惫,穿着昂贵的礼服,脸上却没有一点光彩。 四年来,他们表面是医患关系,但实际上,他早就被这个女人深深吸引。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四年她这个单亲妈妈是怎么撑过来的。 一个小时的车程,当揽胜开进一个破旧小区时,小阿诺已经睡着了。 南媛身上穿着昂贵的礼服,手里还拎了一套,不方便抱小孩。 她正打算把小阿诺叫醒时,江若离却贴心地拉开了车门,一把将孩子抱起:“我来吧。” 南媛充满了歉意,点了点头。 小区很旧,由于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 等南媛一口气爬上五楼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江若离抱着孩子,健步如飞。 当南媛打开屋门时,他挺吃惊的。 出租屋一室一厅,虽然破旧,里面却收拾地整整齐齐,就像南媛给人的感觉,会持家、很贤惠。 江若离把孩子抱回房间,南媛放下东西便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若离,辛苦了,你平时工作忙,以后就别老围着我们母子转了,我们欠你太多,真不知道怎么还……”南媛捧了一杯茶递过来,满脸的抱歉。 “媛媛……”江若离握杯子的手一滞,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水没喝,他站起身,温柔地笑了笑:“别有负担,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阿诺,我喜欢阿诺这孩子,想多陪他,仅此而已。” 怕南媛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江若离不敢多逗留,赶紧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 “恩,路上开车小心。”南媛点了点头,咬了咬粉唇。 江若离是她母亲的主治医生,这些年,一来二去的,他们自然就熟悉了。 在南媛心里,江若离是一位非常好的医生,更是一位真挚的朋友。 可她不知道,江若离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江若离从出租屋出来后没多久,尾随而来的一辆黑色奔驰里,有人拿手机拍下了一切。 - 出租屋里,南媛把身上的迪奥高定礼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睡衣。 她把两件礼服一起拿去手洗,洗完后晾晒,已经深夜了。 幸好被泼了红酒的裙子被她洗干净了,等明天裙子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熨烫一番,就可以还给时装店了。 至于靳北哲送她的这件,她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她拿来手机,正打算给靳北哲的助理打电话。 巧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这个电话号码很特别,中间0000,后四位0512,不正是靳北哲的生日么? 果然,她接起电话时,那头立即传来一道低沉而又冷酷的男声,没有一丝感情,语气很凉薄:“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你最好别迟到,否则,幻影工作室将立刻把你开除!” “知道了!”南媛克制不住拔高了音量,语气带着不满,又有一丝委屈。 幻影工作室的工作,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靳北哲就是抓准了这一点,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它做要挟。 她不怨被靳北哲这么欺负,她只是怨,自己有苦衷,可却说不出。 一想到四年前的种种,她的心便揪到了一起…… 第6章 把偷拍到的照片甩她脸上 翌日,南媛被闹铃吵醒。 她睁开眼的时候,枕边已经空荡荡。 等她洗漱好来到客厅时,三岁的儿子,早就能干地把早餐做好了。 阿诺踩在板凳上,把电饼锅里煎好的速冻饺子盛出来,脑袋一歪,看向南媛。 见南媛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小包子惊讶不已:“妈咪,今天你要去约会么?怎么穿地这么好看?” 南媛挠了挠头,低头看了眼身上:“好看么?没有呀,就是颜色亮了点而已。妈咪才不是约会呢,而是第一天上班,所以得穿喜庆点。” “哦。”小包子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招了招手:“来吃早饭啦。” 南媛露出一脸笑意,走过去把小阿诺抱到椅子上,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我家宝宝怎么这么能干啊!真是爱死你了!” 小阿诺傲娇地撅了撅嘴:“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妈咪,你快点给我找个爸爸吧,这样,我就可以把做饭的活交接出去了。” “恩哼?某人不是说,要给妈咪做一辈子的饭么?” “是要做一辈子饭,但是,不影响妈咪再找个男人嘛。” “知道啦,男人,妈咪努力去泡一个!”南媛嘿嘿笑着,拿起筷子吃煎饺。 小阿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他觉得若离叔叔挺好,做他后爸再合适不过。 只可惜,妈咪似乎对若离叔叔没意思。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负心汉? 小包子一想起自己的渣爹,心里便很不痛快。 他都出生三年了,也不知道渣爹是谁,更没见渣爹来找过他和妈咪。 这样的情况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被抛弃了! “妈咪吃完了,碗你先收到水池里,妈咪回来再洗!” 南媛吃完饭后,看了眼手表,急地站了起来。 这边挤公交去民政局,至少得一个小时。 靳北哲跟她约好八点,时间上怕是有些紧张。 “不说了宝宝,你自己先看看书,等妈咪工作安顿好了,就给你找幼儿园。” 南媛说着,慌慌张张地去拿包。 小阿诺从椅子上滑下来,把放在茶几上的钥匙拿过来递给她:“迷迷糊糊的媛媛,钥匙又忘了。” “谢谢宝宝,那妈咪走啦!”南媛微微一笑,抱着小阿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前一秒,在孩子面前,她还是冒冒失失的样子。 等出租屋的门关上,她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住。 她看了眼掌心上的钥匙,苦涩地笑了笑。 儿子才三岁,却比十几岁的孩子还懂事,她这个当妈妈的,真的很自责。 要是她再能干一些,也许母亲,还有宝宝,都不会过得这么苦吧? - 一个小时后,南媛紧赶慢赶,总算提前五分钟,来到了民政局门外。 靳北哲的阿斯顿马丁低调地停在路边,见到她,车内的男人优雅从容地走了下来。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威势赫赫地伫立在车旁,不跟南媛互动,转过身,抬步径直朝民政局大门走去。 南媛咬了咬唇瓣,亦步亦趋地跟着。 靳言紧随其后,问道:“南小姐,证件都带齐了吧?” “带了。”南媛点点头。 “那就好。”靳言也点点头。 两人和靳北哲隔了一点距离。 靳北哲人高马大,步伐矫健,拾阶而上,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南媛正打算加快步伐时,‘啪’的一下,一个巴掌从侧边飞来,甩到了她脸颊上。 脸蛋顿时火辣辣的。 她惊诧地抬头,看到来人,傻眼了。 打她的人是凤敏,此刻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女人脸上,满是愤恨。 “贱人,你还真敢来跟北哲领证?” 南媛轻抚了一下被打痛的脸,苦涩地扬起嘴角:“伯母,我为什么不敢来?” 她眼神倨傲,带着一丝倔强。 凤敏怒极攻心,翻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抓出几张照片,恶狠狠地往南媛脸上甩:“勾三搭四的贱人!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一种地步!” 大门口,靳北哲等待南媛,回过头,便看到母亲教训南媛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迈开脚步,急不可耐地想冲过去为南媛打抱不平。 可刚迈了几步,看到地上散落的一张照片,江若离抱着熟睡的小阿诺上楼,南媛跟在他身后的照片时,他那颗想护她的心,瞬间支离破碎。 拳头在这一瞬间忽然攥紧,阴鹜的眼底,划过一丝妒火。 “妈。”他放慢了脚步,沉声来到凤敏身边。 凤敏回过头,铁青着脸,苦口婆心起来:“北哲,这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降头?四年前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四年后又重蹈覆辙!你清不清楚啊,心柔才是最适合你的!” “妈,我心里有数。”靳北哲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语气低沉到没有任何温度。 凤敏急了:“你有数,那还跟这个女人领证结婚?你不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已经生了孩子?照片上这个,说不定就是孩子的父亲,你要娶这种破鞋?让全天下的人笑话你么?” “我靳北哲做事,谁敢笑话?”靳北哲不高兴了,黑如锅底的脸上,表情阴森森的:“妈,我的事自有分寸,你就不必干涉了!” “……”凤敏嘴巴都气歪了。 她想反驳,可又不敢。 亡夫去世后,一直是她在打理公司。 她力挽狂澜,愣是把濒临倒闭的公司给保住了。 而她这个儿子,16岁便进公司实习,20岁就彻底独揽了公司大权。 将她这个昔日董事长,以及一干元老治得服服帖帖。 并凭借一己之力,愣是把企业做大做强,短短四年不到,就成为了北城第一、乃至全国前三的大集团。 在靳家,在集团,儿子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凤敏叹了口气,转变思绪,立即换了套路,声音软下来,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北哲啊,妈也是为了你好,心柔不仅背后有南家,还有苏家,有她做你的贤内助,咱们靳氏成为全国第一,乃至全球第一的大企业,那都是指日可待的事。 而这个南媛,只会拖你后腿,让人取笑你啊!难道她跟其他男人生过孩子,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你一点不介意?就算给人喜当爹,你也愿意?” “够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靳北哲没了耐心,看向靳言:“把老夫人送回去,另外,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打扫干净,烧了!” “是。”靳言恭恭敬敬地点头,当即便弯腰,去捡地上掉落的照片。 把照片捡起来后,去搀扶凤敏:“老夫人,咱们走吧?” 凤敏张了张嘴,气得语塞。 四年前,她已经设计赶走过这个贱人。 真没想到,这个贱人本事这么大,居然又回到北哲身边了! “还不走?愣着做什么?”靳北哲不理会母亲此刻的状态,眸子紧盯着一言不发的南媛。 南媛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朝前迈出一步。 她知道,从这一步开始,她将会有个新身份——那就是靳少奶奶。 不管这个身份是不是她想要的,她都得接受…… 第7章 我老婆她害羞 “靳北哲……” 南媛走了几步,直到远离凤敏后,她忽然停了下来。 靳北哲双手抄兜,冷酷地微微转身,睨着她,语气凉薄:“什么事?” “既然伯母那么反对你跟我结婚,不如咱俩就算了吧?”南媛抬起头,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靳北哲看着她犹如狐系一般的长相,削尖的小脸上,晶莹的双眼上挑,散发出勾人的光芒。 她就是用这双眼睛,这种眼神勾引的江若离吧? 想到这,他没来由的就烦躁起来,情绪表达到脸上,便是冷冰冰的寒意:“有夫之妇的身份,影响你四处留情吧?” “你……”南媛咬紧唇瓣,气得用力,都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种不堪的人么? “算了,领证就领证吧!你想玩,我奉陪到底!”最后,她放弃反抗了。 想了想,能成为靳少奶奶,并不都是坏处。 至少她能留在幻影工作室上班,那母亲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走吧,速战速决!”不想再拖泥带水,南媛彻底表态,往前迈步,走得非常坚决。 靳北哲愣在原地,看着她一往无前的背影,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不情愿。 嫁给他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让她这么抗拒? 还是说,这是她欲擒故纵的烂把戏? 他只是揣测了片刻,随即迈着大长腿,追上了南媛,和她比肩走进了民政局大厅。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而且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来办结婚证的人并不多。 走廊上,只有零星的两对新人,手拉着手,感情十分的好。 唯独靳北哲和南媛,不像来结婚,倒像是来离婚的。 两人脸上都看不到喜色,彼此不挨着,显得既生分又疏离。 靳言给他们拿好单子,递过来给靳北哲填写。 靳北哲看了眼,声音淡漠无比:“你填。” “啊?”靳言惊诧到张大嘴,不知道怎么回应。 “怎么?跟她结婚,需要我亲手填信息?”靳北哲露出了不满的表情,语气里满是嫌弃。 南媛苦笑了一下,把笔和单子接了过来,自顾自地填写她那一份。 她知道靳北哲的意思,恨她当年戏耍了他的感情,所以来报复她了。 很好,他做到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有千把利刃的威力,狠狠扎穿、扎透她的心。 跟她结婚,连亲手填份资料都不愿意,可想而知,他们的婚姻,有多廉价,多微不足道。 他执意要用婚姻捆绑她,无非是想让她深陷其中,无法挣脱罢了。 心里顿时难受地厉害,痛到无法呼吸。 虽然南媛表面上佯装无所谓,但是心里,早就千疮百孔。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哪怕四年过去,仍旧爱。 有时候她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卑贱,为什么不能彻彻底底地忘了他呢? “好了。”填完资料时,南媛强忍着鼻音,用力哽咽了一下,愣是把要掉出来的眼泪给忍了回去。 她话音落下时,靳言也把靳北哲的那份资料填写完毕。 靳北哲看都不看一眼,拿着资料朝审核室走去。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狐疑,但还是开口说道:“去隔壁拍张结婚照,拍完照去登记处盖章,就可以了。” - 隔壁的照相室里,摄影师奇怪地看着红布背景前的这对新人,男才女貌,当真是般配。 只可惜,两人好像都不大高兴。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相亲结婚,彼此似乎都还不熟。 “女士,麻烦往先生肩膀上这边靠一靠,然后,笑一笑。” 南媛听到摄影师的话,象征性地挪了挪,强挤出笑容。 摄影师尴尬无比,硬着头皮道:“再近一些,两位麻烦都笑得开心一点啊!” “这样么?” 就在气氛快要凝固的瞬间,靳北哲忽然伸出强健的臂弯,搂住南媛盈盈可握的小腰,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 南媛懵了,不可置信地用余光看他。 靳北哲脸上,却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笑容,似春风拂面一般,温柔、舒心:“老婆,来,笑一个。” ‘老婆’这个称呼,让南媛完全傻了。 尤其这两个字,从高高在上的靳先生嘴里说出来时,让她感觉那么的虚无,那么的不真切。 “抱歉,我爱人害羞。”见南媛不为所动,靳北哲居然客气地跟摄影师解释。 随即,手掌在她臀上轻轻掐了一下。 南媛‘啊’地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看他。 她想看穿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根本看不穿。 男人嘴角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老夫老妻的,害臊什么?” 这话简直像炸弹。 砰! 南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没了。 面颊就像擦了最红的腮红一般,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靳北哲……你耍流氓……” “我可以继续,而且可以做的更过分,所以,这个结婚照,你考虑考虑,要不要配合?”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明语气威胁,可却带着冉冉笑意,像个斯文败类。 “你……我配合就是了!”南媛攥了攥拳头,乖乖地把脑袋靠向他肩膀,并上扬着嘴角。 感受到她身体靠过来的温度,嗅到她发丝间的香气,靳北哲挑了挑眉,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得意。 他保持着搂紧南媛的动作,嘴角扬起。 ‘咔擦’—— 两人幸福的画面被定格。 “拍的真不错,二位都很上镜!”摄影师把拍好的照片洗出来,递给两人,询问他们是否要精品盒子。 靳北哲心情很好,刚想开口说需要,南媛先打断了他:“不用,谢谢。” 他们结婚如此随便,就不必浪费人家两个精品盒子了吧? “靳北哲,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她仰起头,询问身旁男人的意见。 靳北哲瞬间翻脸,阴鹜下来,声音更是冷地没边:“随便!”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可却足以刺痛南媛的心。 她就知道他的想法会是这样。 接过结婚照,她仔细看了看。 还别说,靳北哲真的是无死角,照片拍得跟本人一样帅。 从照相室出来后,两人直接去登记室领了结婚证,没有去宣誓,没有走任何形式上的流程。 当南媛捧着红色的小本本时,仍然觉得不真实。 这和她想象中的结婚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从来没料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随随便便把自己嫁出去。 “你可以去幻影工作室上班了。” 走出民政局时,靳北哲淡淡道,把结婚证随手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南媛点了点头,客气道:“多谢。” “呵!”靳北哲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径直朝阿斯顿马丁走去。 她跟他结婚,只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吧? 很快,他坐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串尾气,喷在南媛身上。 南媛苦笑了一下,仰起头望向天空,好把眼泪忍回去。 就在她抬起手,想要拭去眼角流出来的一滴泪时,一个身影忽然闯入…… 第8章 你,把衣服脱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这人已经扬起了手,作势要打她。 这一次,南媛反应过来了,身体往旁边一闪,让对方扑了个空。 南心柔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媛。 这个贱人,居然敢躲开? “好啊,现在有靳少撑腰,真以为自己咸鱼翻身了?” “当然,毕竟受法律保护,关系合法。”南媛不甘示弱,回声呛怼。 南心柔频繁地眨眼睛,不可置信,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靳北哲刚走,我俩几分钟前,刚从里面出来,你说我什么意思?”南媛轻笑着,她一点都不开心,只是纯粹想气南心柔罢了。 南心柔果然怒极攻心,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顿时像个泼妇一般,作势就要去搜南媛的身。 “你俩领证了?不可能!不看到结婚证,我死也不信!” “随你信不信。”南媛懒得跟她纠缠。 抬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不赶去公司,她第一天上班就要迟到了! “不准走!”南心柔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不把事情弄清楚,她是不会放南媛离开的。 见南媛不搭理她,她气得咬牙切齿,攥紧拳头,恶狠狠地一路小跑,紧紧跟随。 粗暴地伸出手,作势就想拽住南媛的头发往后拖。 不过,她的毒手还没来得及伸出,便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给阻拦。 男人只是稍稍用力,南心柔便痛地花容失色。 她暴躁地扭头,当看到一袭白衣,文质彬彬的江若离正握住她手时,整个人呆住了。 “江……江医生?” 江若离是北城,乃至全国有名的外科医生,年轻有为,上过好几次米国的时代周刊杂志。 还提名过几次诺贝尔医学奖。 据说今年他研发出了一款新药,有望拿到新一届的诺贝尔奖。 一旦拿奖,他必将成为载入史册的人物! 南心柔疼到脸部肌肉变形,拼命地想挣扎。 江若离盈盈一笑,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没想到人后南二小姐这么粗鄙暴力?对姐姐这么不尊重?”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她抢我男人,实在是卑鄙无耻极了!”南心柔恶狠狠骂道。 南媛不解释,扯了扯嘴角:“若离,让你见笑了,你不用管我,这是我的家事。” “路上就算我看到一只小猫小狗被欺负,都会伸出援手,更何况你是我朋友呢?”江若离看向南媛,眼神立即变得温柔起来。 视线一转,再落到南心柔身上时,瞬间变得疏离、冰冷:“南二小姐,给你姐姐道歉,否则,你这条胳膊下一秒就会脱臼!” “呵呵,南媛,你真行,勾搭男人的本事一流,瞧瞧,把江医生迷得神魂颠倒,都要为你强出头了!该不会,阿诺就是你跟他生的野种吧?” 啪—— 南心柔话音刚落,南媛便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南心柔我警告你,你可以侮辱我,但绝对不可以侮辱阿诺!”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南心柔不可置信,她的手被江若离扼住,所以没办法反击。 南媛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眼神里泛着微微寒光:“阿诺是我的底线,记住了!逼急了,杀人放火的事,我也敢做!” 她的语调不高,但语气却透着杀意。 南心柔跟她对视,背脊不禁一僵,居然有些畏惧,瞬间闭上了嘴。 南媛冰冷的视线,这才收回,转到江若离身上,微微颔首:“若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刻意加快脚步,走到大马路边上拦车。 直到南媛坐上计程车离开,南心柔才阴阳怪气地哼哼起来:“江医生,我好心提醒你,南媛她不简单,脚踩两条船,甚至三条船的事,她经常干! 刚刚她跟我说,已经跟靳北哲领证了,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你可别被她利用了,她自恃美貌过人,朝秦暮楚的事可没少干!” “媛媛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奉劝你,以后离她远点!”江若离握紧了南心柔的手腕,威胁道。 南心柔疼地‘哎哟哎哟’叫唤,用另外一只手拼命去捶打他:“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不可理喻!”江若离用力甩开她,嫌弃地转身离开。 南心柔晃着自己的手腕,冲着他背影大骂:“你想做男小三我不阻拦!随便!” 江若离快速朝停车场方向走去,步伐匆匆,拳头紧紧地攥实。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南媛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直到昨晚去靳家接她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人就是靳北哲! 阿诺的眼睛跟靳北哲实在是太像了,两人应该是父子关系吧? 他想过南媛会跟孩子父亲复合,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靠在驾驶位上,他放空了许久。 最后,傻呵呵地笑着,心里默默祝福她和孩子幸福。 只要靳北哲能善待她们母子二人,他一定主动退出,以后再也不打搅她们母子的生活。 想到这里,江若离才缓缓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抵达靳氏。 南媛带着资料,来到人事处办理入职手续。 人还没走进去,便听到人事办公室里传来的高谈阔论声。 “昨晚总裁在家里举办酒会,你们打听到了什么情况么?听说他公布婚讯了,结婚对象是谁啊?” “肯定是南家二小姐呗,这不都是家喻户晓的新闻了?” “啊?可我听说,昨晚总裁撇下南二小姐,跟别的女人激情跳舞,一点面子都不给南二小姐,我觉得他的结婚对象,应该另有其人。” “难不成是那个舞伴啊?别傻了,靳老夫人都解释过了,那个女的是总裁的远房表妹。” “啧啧啧,我看不像表妹,倒像是情妹妹。” “哈哈哈。” 就在室内的人放声大笑时,南媛敲了敲门,打断了她们。 她优雅地闯入,从容地介绍自己:“打扰一下,我是南媛,来办理入职手续。” 她的话音刚落,那几个聊天上头的女职员,便一起把目光投了过来。 无一例外,都被南媛优越的气质,以及动人的美貌给吸引。 人事主管coco,几乎是第一时间,从自己的单间办公室走出,亲自来迎接南媛。 总裁办那边可是特地交代过了,这位叫南媛的新人,是总裁亲自首肯的。 当coco的下属们从上到下打量完南媛后,各自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属们默契地拿起手机互发消息。 {狐媚子一个,看上去就像个花瓶,估计是靠美色上位。} {幻影可是靳氏的王牌工作室,这下有好戏看了,施诗姐眼里可容不得一粒沙子,这个花瓶估计要被针对了。} {可不是么?坐等看戏。} 南媛善于察言观色,她看出了人事部里怪异的眼神。 好在办理入职手续特别顺利,在合同上签完名,coco便亲自带她上楼。 “我带你去工位,顺带领你逛一逛公司,熟悉熟悉环境。” “谢谢coco姐。” “咳,谢什么?你可是总裁的人。” coco谄媚地笑着,来到电梯间,抢着按电梯。 不巧的是,她这番话,正好被幻影工作室的总监施诗听到。 一米七几的大高个,一身银色亮片ol装。 高马尾,头发贴头皮、烟熏妆。 施诗带着强大的气场,双手交叠抱臂,出现在了南媛身后。 她扫了一眼南媛身上的衣着,一丝人类的感情都没有,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南媛犹疑地回头,便对上施诗挑衅的眼神。 “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打算穿着这一身地摊货,进幻影上班?” 南媛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她身上这一套,是她自己设计的。 虽然她现在是名新人设计师,没什么名气,设计的衣服确实价格不贵。 但要说是地摊货,未免有些伤人。 哪个设计师,都不想自己的设计被人这样诋毁。 原本,她想不通这个御姐范十足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刁难她。 直到她的余光落在不远处一抹冷酷挺拔的身影上,瞬间了然地笑了笑。 怕不是靳北哲授意,让人来故意羞辱她的吧? 说什么同意她来幻影工作室上班,其实,是想折磨她吧? 南媛目光落在施诗的工牌上,知道这人就是她的直属上司。 她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施总监,我可以脱,也丢得起这个人,但是我丈夫,以及他背后的家族,丢不起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施诗惊愕地瞪她。 而就在这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靳北哲,朝她们这边走来…… 第9章 我女人,只能我欺负 南媛下意识地后退,身体的本能反应,觉得接下来靳北哲会奚落她。 可结果令她很意外。 靳北哲颀长而立,身材高大,且十分威武。 往施诗面前一站,饶是她多酷多飒,瞬间显得黯淡无光,气场全无。 “施总监,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男人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施诗惊愕地一动不动。 刚刚南媛说丈夫、家族什么的。 难不成,这个女人就是总裁的未婚妻? 不可能啊,总裁的未婚妻,不是南心柔么? 南媛、南心柔…… 施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莫非,她惹到了总裁的女人? “总裁,我们幻影工作室可是名牌服装设计公司,南媛穿成这样,严重损坏公司形象。” “是么?如果我说,她这身衣服是我送的,施总监还有话说么?” 施诗完全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抬眼碰撞上靳北哲那冷冽、毫无温度的眼神时,她便知道,根本没听错。 “无话可说……”低下头,施诗咬了咬下唇,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着脑袋,面颊顿时通红。手微微攥着,长长的指甲深陷进掌心。 靳北哲虽然没有骂她,可却比当众羞辱她还严重。 身为金牌工作室的负责人,她在靳北哲这个总裁面前,一直是有一席之地的,却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故意给她难堪。 南媛身上穿的分明是地摊货,总裁却非要信口雌黄,说是自己送的。 她管教一下新来的下属而已,结果人还没怎么管,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她懂总裁的意思——打狗也要看主人,南媛的主人,便是这靳氏集团最高高在上的存在。 南媛并不清楚施诗在公司的地位,不清楚对方隶属于公司最高层,是公司八法王之一。 她只觉得莫名,诧异靳北哲为什么要维护她? 他不是巴不得她出尽洋相么? “还想继续丢人现眼么?” 她发呆时,靳北哲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总裁专属电梯前。 乌泱泱一群人列开道路,等着南媛走过去。 南媛蹙了蹙眉,什么都没说,来到了靳北哲身边。 在电梯打开的瞬间,她猝不及防,被一只强有力的臂弯给带了进去。 她来不及惊呼,身体已经被男人抵到了电梯角落里。 电梯间外,靳言和其他秘书、保镖们,一个个傻了眼,全都伫立在原地不动,不敢上前了。 直到电梯门阖上,南媛才挣扎着,想要逃离出来。 可靳北哲比方才还粗鲁了,大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用力摁住,眉尖一扬,似笑非笑起来:“怎么?那么多男的追求你,就没一个舍得给你买身像样的衣服?” 若是前一秒,他当着众人怼施诗,还让她有所感动。 此时此刻,这些感动全化为乌有了。 她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来说去,还是会说一些羞辱她的难听话。 她懒得去辩解,把脸别开,不想看他。 见她好像还委屈上了,靳北哲勾起嘴角,冷笑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幻影的规矩?非爱马仕、香奈儿不得入内?” “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为什么要穿别家的设计来彰显尊贵呢?为什么就不能让设计师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来上班呢?”南媛咬了咬唇瓣,想了想,还是决定一吐为快。 她仰起头看靳北哲的时候,狐狸一般魅惑的眼神里,含着坚毅的光芒。 这眼神过于惊艳,衬地她又媚、又冷、又倨傲。 完全不是个没个性的女人,相反,一点不柔弱,很有味道。 靳北哲愣住了,被她反驳的话惊艳到了,更被她此刻的颜值所惊艳。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他,嫣红的唇如含苞待放的玫瑰,满是荆棘,危险又迷人。 他的拇指下意识地移到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下一秒,俯下身,犹如黑夜中的猛兽,猎获到了猎物,狠狠地咬了下去。 南媛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便感觉到嘴唇上有一股刺痛。 接着,血腥的味道在齿间蔓延。 男人霸道冷冽的气息传来,试图要撬开她的贝齿。 她像固守城池一般,坚决不妥协,死死咬着牙关。 男人攻入不了,并不恼,而是把头抬起,松开了手。 看着自己留在她唇瓣上的杰作,得意地笑了笑:“你说得对,从明天开始,就按你说的办。” “呃?”南媛懵了,眨了眨美眸,长长的睫毛如蒲扇一般笼罩在脸上,显得楚楚动人。 靳北哲看着她恍惚的样子,还是觉得她不带刺的时候好看。 他在数字‘66’上按了一下,接着,便双手插兜,挪到了电梯的最中间。 漫长的一分多钟,南媛就窝在角落里,哪里都没去。 她舔了舔嘴唇,咸咸的,还有点刺痛。 直到电梯抵达66层,靳北哲打算迈出去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 “晚上去国府一号等我,把自己洗干净点,懂我意思么?” 南媛闻言,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她当然懂,这暗示地再明显不过了。 如今他们已然是合法夫妻,做那种事,完完全全合情合理。 只不过,她内心是抗拒的。 她爱靳北哲,但却不希望两人只是肉体上的关系。 可很显然,因为四年前的事,误会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之间还剩多少爱,她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待电梯重新关上后,南媛才按了‘12’层。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开始思考自己和靳北哲的关系。 既然他们已经成为了夫妻,那不如就好好经营这段关系,让阿诺认回亲生父亲,也好认祖归宗。 至于四年前的误会,她可以跟他慢慢解释。 今晚,其实就是一个开始,她可以跟他坦白。 想到这里,南媛心口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 靳北哲走进办公室,脑海里还是南媛那张又媚又冷的脸。 往老板椅上一靠,他按下秘书室的呼叫铃,喊靳言过来。 靳言搭乘另外一辆电梯,下了电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总裁办公室。 “爷,有什么吩咐?” “让总裁办给幻影那边发个通知,以后禁止他们工作室的员工穿其他品牌方的衣服,鼓励设计师穿自己原创设计的衣服。” “是。”靳言微微鞠躬,转身便离开。 这条通知可不是空穴来风,他家爷,这是光明正大给南媛小姐撑腰呢! “慢着。”靳北哲想到什么,把玩着老板桌上的签字钢笔,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帮我订一束花。” “什么花?”靳言转过身,上扬的嘴角根本抑制不住。 没人比他更了解靳爷了,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要报复南媛小姐,实际上,宠上天还来不及呢! “红玫瑰。”靳北哲重重地用钢笔敲了敲桌面,犹豫了片刻,又反悔:“香槟玫瑰。” 送红玫瑰太过直白,他可不想让那个女人得意,以为他上赶着追求她。 送香槟玫瑰正合适,他记得她是喜欢这种花的。 “是,那地址送哪?”靳言体己地问道,看破了靳北哲的心意,却不动声色。 靳北哲把钢笔一丢:“国府一号。” “好的。”靳言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时,嘴角扬起,都能挂油瓶了。 今晚算是靳爷和南媛小姐的新婚夜,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第10章 99天离婚协议 第一天的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 认识认识新同事,熟悉熟悉公司新环境,到点就能下班了。 南媛没有忘记早上靳北哲的话。 所以一到五点,她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打车去国府一号。 去之前,她还特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菜。 拎着荤素搭配合理的食材,她来到国府一号别墅。 别墅是密码锁,她拿出手机给靳北哲发消息,询问他密码是多少。 只不过,消息发出去很久,却石沉大海了。 她想,兴许他在忙,所以才没回复消息吧? 想到这里,她把食材放到一旁,拿着手机,给儿子打电话。 那头很快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媛媛,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会很晚回去,宝宝,你自己做点吃的对付一下吧。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买肯德基好不好?” “奇怪,你不是说肯德基是垃圾食品嘛?”小包子发出怀疑的声音。 南媛愣了一下,笑了笑:“庆祝我成功入职,放纵一下。” “行吧,那就让你放纵这一回。”小包子人小鬼大的语气。 母子两又聊了一会儿天,南媛才依依不舍地把电话挂断。 退回到手机桌面,上面的消息栏空空如也,靳北哲还是没给她回消息。 她看了眼袋子里的菜,里面还有一条现杀活鱼,要不快点做熟,那就不新鲜了。 想到这,她打算懵一懵门锁密码。 先输入了一遍靳北哲的生日,提示错误。 接着,她又输入了类似888888、999999这类的数字,全都提示失败。 密码只允许试错五次,如果五次还错,就会报警。 当第四次时,南媛已经决定,错了就不再输入,静静地继续等。 可没想到,她随意输入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号码,门锁居然‘叮’的一下,开了! 她不可置信,手握着门板,有些恍惚。 怎么会…… 靳北哲怎么会用她的生日号码做门锁密码? 难道,他时时刻刻都记得她的生日吗?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靳北哲那么恨她,怎么可能去记她的生日? 南媛太惊讶了,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以致于她伫立在门前许久,都没有进屋。 叭叭叭—— 直到身后传来几声车喇叭声,才把她从游离的思绪中拉扯回现实。 她回过头,以为靳北哲回来了。 却没想到,从白色玛莎拉蒂车里走下来的,是凤敏。 凤敏一身珠光宝气,手里拎着价值上百万的爱马仕限量包包,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整个人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丝毫不受早上民政局的事影响一般。 她来到南媛面前,淡淡道:“进屋吧,有事跟你商量。” - 别墅大厅里,凤敏早就翘着二郎腿,靠在了沙发上。 南媛把食材拎进屋,放到厨房里摆放好,这才不疾不徐地来到客厅。 “伯母,你要跟我聊什么,说吧。” 凤敏双手交叠抱臂,上下打量着南媛,眼神里全是鄙夷:“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认你做我们靳家儿媳的,四年前我不同意,四年后也一样不同意。” “我知道,可你儿子非要跟我领证,我也无可奈何。”南媛故意呛声。 这个回答很奏效,凤敏立马就被气得大喘气:“行!我不跟你斗嘴皮子!” 凤敏气呼呼的,拉开自己爱马仕包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往茶几上一甩:“看看这个协议!” 南媛狐疑地皱了皱眉,弯下腰,把文件拿了起来。 标题是几个粗体大字,非常的惹眼,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样。 “既然你跟北哲已经结婚了,那就计划一下怎么离。99天,这是我给你的期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和四年前一样不打声招呼离开也好,跟他撕破脸决裂也罢,这个期限一到,你必须跟他把婚离了!” 凤敏很强势,振振有词。 南媛却听笑了,把协议书甩回茶几上。 她刚准备跟靳北哲坦白四年前的事,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她都已经打算去经营这门婚姻了,又怎么可能离? “伯母,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已经是你儿媳了,无论你多么讨厌我,也不能逼着儿子刚结婚就离吧?” “不是逼我儿子离,是逼你。”凤敏斜视着南媛,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纠正。 南媛闻言,冷笑了一下,点点头:“行,你逼我离,我就得离么?” “果然不要脸!”凤敏气得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我知道你母亲的病没治好,现在她每周都要透析两三次,而且病情转移,再不做肾移植,估计活不了几年吧?” 凤敏这话字字诛心。 这正是南媛重新回到北城的原因。 母亲有肾病,如今已经肾衰竭,需要尽快做肾移植手术。 做这个手术,昂贵的手术费首先就是个大难题,而合适的肾源,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现在的南媛急需要钱,而来幻影上班,无疑是最适合她,也是赚钱最快的方式。 只要她设计的服装能成为品牌,能大卖,到时候,一两件衣服的钱,就足够支付母亲的手术费。 不过,赚钱她有信心,可对于找肾源,她真的很无力。 “你母亲的肾源,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肾源我可以给你,手术费我也可以帮你付,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凤敏自顾自地说着,从包里拿出签字笔,丢到茶几上。 南媛怔在原地,缓缓地攥紧拳头,却久久没有回应。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因为四年前,凤敏用了差不多的方法,逼她妥协,让她离开。 母亲当时刚查出肾病,急需现钱救命,她们变卖房产时,凤敏居然是买家。 当时凤敏提出条件,只要南媛肯离开靳北哲,她便会以房子的原价直接买下。 这栋房子是父亲好不容易付了首付买下来的,贷款才开始还。 这样的房子想要立刻卖出去,难度会很高。 如果她不同意离开,凤敏便会动用黑社会去闹事,让她家的房子永远卖不出去。 南媛当时完全可以向靳北哲求助,可凤敏手里捏有她母亲以前坐过台的证据,并扬言,如果她不离开,就让她母亲身败名裂! 在卖房子赶紧换手术费,以及母亲名誉的双重压力下,南媛别无后路,最后只能忍气吞声,选择离开。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么?” 凤敏见南媛迟迟不回应,有些急躁了。 她弯下腰,把协议以及笔拿起来,塞进南媛的怀里:“四年前你没有选择向北哲求助,四年后,我劝你也识相点,老老实实把协议签了,大家皆大欢喜。你要是敢跟北哲透露半个字,你妈的丑事,我分分钟给你宣扬出去!还有肾源,我奉劝你一句,捐赠者已经被我安置在了一个地方,就算北哲也找不到!你懂我意思吧?这个肾源,只有我首肯,才会给你母亲捐献!” 凤敏的话很刺耳,每一句都深深扎进南媛的心里。 像是一盆冰冷的水,在一瞬间,把南媛心里冒出的小火苗给浇灭。 原本她以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没想到,这样的希望之火,如此不堪一击。 “签不签?我只给你两分钟考虑的机会,你要不签,行,后果自负!” 第11章 小家伙自己找爸爸 凤敏下着最后通牒,很不耐烦地用拳头敲击着面前的茶几。 茶几发出‘砰砰’响声,颤地上面的茶杯跟着晃动。 南媛的手指,紧紧攥着协议书,心像是被刀绞一般难受。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为什么要用四年前同样的手段逼她? “签不签?行啊,既然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母亲病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凤敏彻底没了耐心,陡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的身影遮挡住了窗外的一大片光,让本就昏暗的室内变得更加黯淡无光了。 “我签……” 南媛全身颤抖,双手捏成拳,指甲陷入肉里,都快要把掌心抠破了。 她蹲了下来,翻开协议书,快速地在上面签名。 每一笔、每一划下去,心都痛了几分。 “你母亲病情复发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跟北哲提!知道了么?” 凤敏呵斥的声音在头顶上响彻。 南媛紧咬着唇瓣,倔强如她,一个字都没回应。 凤敏冷哼了一声,一把将协议书夺走,随手翻了翻,很不客气道:“记住了,协议期限一到,悄无痕迹地从北哲身边消失!” 南媛低下了头,听着凤敏抬步离开,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室内她没有开灯,任凭黄昏到入夜,黑暗将她紧紧包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地窗外,忽然照进来两束光。 接着,耳边响起了停车、开门这一连贯的声音。 ‘啪’的一下,室内的灯忽然被一下子全都打开了。 大厅里顿时灯火通明,明亮到晃南媛的眼睛。 “怎么不开灯?”靳北哲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看上去很狼狈,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他手里拿了一束香槟色的玫瑰,换了拖鞋走进去,把玫瑰往茶几上一放:“送你的。” 声音很克制,听起来冷冰冰的。 南媛微微抬头,瞥了眼那耀眼的玫瑰。 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为什么……送我这个?” 靳北哲高高大大地站在她身边,用手扯着领带,状似一脸的淡漠,沉声道:“路边花店打折,随手买了一束。你毕竟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形式上我还是会尽丈夫的义务。” 怕南媛觉得他放低姿态讨好,他又立即补充:“当然,你也得履行你作为妻子的义务。” “履行义务?靳北哲,你不觉得很搞笑么?你娶我不过是玩玩而已,我为什么要尽义务?你知道妻子的义务是什么么?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你觉得我会做这些么?” 心里憋着太多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迸发。 南媛转过身,朝着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低吼。 男人听着她这番话,瞬间烦躁起来,扯领带的动作变得很粗鲁。 “南媛,这是你自找的!你敢回来,就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啊,靳北哲是什么人? 北城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能翻云覆雨的人物。 他想让谁不好过,那个人的日子,就绝对好不起来。 想到母亲的肾源终于有着落,她只要再忍耐99天就能解脱,千疮百孔的心,就再也不痛了。 她缓缓起身,看都不看玫瑰花一眼,淡淡道:“好,我履行义务,我去给你做晚饭。” 看着她落寞离开的背影,靳北哲心里也不好受。 他好心好意给这女人送花,她居然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一眼? 想到这里,他气得把玫瑰花束一把抓起,往垃圾桶里一扔。 垃圾桶太小,花束掉进去,直接把桶子给绊倒。 花束和垃圾,瞬间散落一地。 靳北哲看都不看一眼,迈着大步,转身便离开了别墅。 厨房里的南媛,听到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砰’的一下,很响。 她的心颤了一下,被吓了一跳。 可是过后,又如释重负。 她要让他一直这么讨厌自己,这样她再次离开的时候,才不会心生留恋,才不会不舍得。 靳北哲离开了,晚饭自然也不用做了。 南媛从厨房出来,把身上的围裙摘了,打算回出租屋。 经过客厅,余光瞥到垃圾旁的玫瑰花束时,她快步走了过去,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将垃圾打扫了一番,并捧着这束花离开。 - 一个多小时后,南媛回到出租屋。 小阿诺很乖,自己靠在沙发上看书。 虽然他只有三岁半,但是懂的知识很多。 现在他在看的,就是小学五年级的课本。 “哇塞!媛媛,谁送了这么漂亮的花给你呀?” 听到开门声,小家伙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把书本往旁边一扔。 南媛笑了笑,不留痕迹地撒谎:“新人入职送的迎新礼物。” “哼哼,撒谎。”小包子洞若观火,撅了撅小嘴:“我认得,这是玫瑰花,哪有入职送这种花的?” “媛媛,你是不是交男朋友啦?” 小包子这话让南媛很心虚。 她赶紧换了拖鞋,把花束捧到阳台上去:“别瞎猜,就是公司里的人送的。” “哦。”小阿诺看破不说破,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妈咪身后,给她递来一个空瓶子:“那把它们养起来吧?” “恩。”南媛点点头,拆开花束的包装,给空瓶子接了点水。 待她把玫瑰花一朵一朵插到瓶子里时,一个普普通通的瓶子,顿时变得好看起来。 香槟色的玫瑰充满热情,散发着勃勃生机,让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 夜里,南媛抱着小阿诺沉沉睡去。 这一整天东奔西跑的,她实在太疲倦了。 在她睡熟后没多久,小阿诺悄悄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将自己小枕头里藏着的一张照片拿出来。 照片是从一张宣传海报上裁剪下来的,上面的日期写着2016年6月11日,地点清北大学、经济学讲座。 小家伙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看得非常入神。 这三年,他向妈咪问过很多次爸爸的事情。 可每次妈咪都三缄其口,最后直接跟他说,爸爸得病死掉了。 他知道,妈咪肯定是骗他的。 爸爸才没死呢,不仅没死,而且还活得很好。 而这张妈咪唯一保存的照片,上面的男人,肯定就是他那个负心汉爸爸! 小家伙的视线,落在‘清北大学’这四个字上。 明天,他要自己去找爸爸! 第12章 父子相认 翌日。 南媛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跟儿子一起吃完后,又把碗洗了。 “宝宝,妈咪去上班啦,自己在家里乖乖的。” “恩啊。” 小阿诺乖巧地应声,圆溜溜的大眼睛却藏着小心思。 待妈咪离开后,他等了十几分钟,这才把自己的小书包翻找出来。 书包里装了奶瓶,他给自己提前泡好了奶粉。 除了这个,还有几包儿童饼干,以及一把雨伞。 他把存钱罐里的零钱掏出来,带在身上,一切准备妥当,便静悄悄地离开。 - 此时,靳家。 昨晚靳北哲离开国府一号后,哪里都没去,直接回了靳家。 见两人领证第一天没同房,凤敏高兴坏了,一大早就起来给儿子亲手做早餐。 “北哲啊,既然你都跟南媛领证了,不如就把她接回家来住吧。” 凤敏给靳北哲倒上热牛奶,试探性地问道。 靳北哲闻言,心头一喜。 不过他的表情管理很到位,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哦?妈你不是讨厌她么?” “是讨厌,可你俩都结婚了,我能怎么办?与其一直仇恨着,不如把她接过来。你岁数也不小了,该给我们靳家传宗接代了。” 凤敏故意提孩子这事,观察儿子的反应。 靳北哲的眉头果然紧蹙,脸色‘唰’地黑如铁锅。 脑子里,立马回想起南媛对他说过的话——‘小阿诺不是你的孩子!’ “怎么?你不想跟南媛生孩子?你心里也嫌弃她对不对?她这种女人,拈花惹草,早就是破……” ‘鞋’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凤敏的话便被靳北哲打断。 靳北哲慢条斯理地用餐布擦嘴,猝然起身:“妈,既然你同意我把南媛接进靳家,那我待会就跟她说。” “呃……”凤敏一愣一愣的。 原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刺激到儿子,没想到,反而还起了反作用? 她不想南媛那个贱人进家门啊! 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最终,她只能强挤出笑意,点点头:“好啊。” 她很清楚,儿子根本就没有真正放下南媛那个贱人。 现在跟南媛撕破脸,只会引起儿子的反感。 表面上,她得顺着儿子的心意,只能私底下对付南媛了! “爷,今天上午您有一个学术讲座,10点,清北大学商学院里。” 靳北哲起身时,助理靳言抱着平板电脑走过来,给他汇报今天一天的行程。 靳北哲脸上表情波澜不惊,迈着大步离开靳家别墅,乘坐上了他的专属座驾。 “爷,这是您的演讲稿。” 副驾驶位上,靳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后排的男人。 男人眼底里闪过一丝光芒,不留痕迹。 清北大学每年都会邀请他去授课,可南媛离开的这四年,他就再也没去过,每次都是拒绝。 这次他又突然答应清北的邀请,原因很简单:南媛回来了,清北大学就再也不是个触景伤情的地方了。 - 靳北哲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阶梯教室的。 教室里闹哄哄,同学们好像很激动,都在欢迎他的到来。 直到他优雅地迈进教室里,才发现哄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一个小家伙!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背带裤,背着小书包的小男孩,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第一排座位。 靳北哲有些恍惚。 因为这男孩,长得实在太像南媛了。 仿若一个缩小版的她坐在那,将他的思绪带回到四年前,当时他对南媛一见钟情,就是这番场景。 “怎么回事呀?咱们班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个小奶包呀?” “不会是哪位同学带着孩子来上课吧?” 学校里有不少研究生、博士生,年纪都不小,有的结了婚生了子,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学校虽然没明文规定,但没有谁会带娃来上学吧? 正当同学们议论纷纷,疑惑小阿诺到底是哪位同学的孩子时…… 小家伙忽然从座位上起身,一晃一晃地奔向靳北哲,并抱住了他的大腿。 “爹地!” 这奶声奶气的一声,惊呆了全场。 包括靳北哲,匪夷所思地垂眸,看着脚上缠着的小家伙。 就像个大型挂件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腿。 “爹地!爹地!爹地!” 小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劲,连着大喊了三声。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同学们大眼瞪小眼,静等靳北哲的反应。 这谁家的孩子来碰瓷啊?居然碰到堂堂靳先生身上了? 靳北哲看着小阿诺。 小家伙仰着脑袋,朝他做鬼脸,奶凶奶凶地瞪他。 还别说,这虚张声势的表情,挺可爱的。 他一只手把小家伙捞了起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我可不是你爸爸,别乱喊。” “你就是我爹地,负心汉爹地!”小阿诺哼了哼,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海报,拿给他看。 “我妈咪珍藏多年的照片,这上面的男人就是你!” 靳北哲淡漠地瞥了眼海报,原本平静的心,忽然就泛起了惊涛骇浪。 “小子,你妈妈是南媛?” “是她!难道你看不出我和我妈咪长得一模一样么?” 小阿诺语气质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靳北哲乐坏了,比含了糖还甜。 原来南媛骗他! 这孩子,分明就是他的! “小子,你先乖乖跟门外那位叔叔出去,等爸爸上完课,再跟你好好聊。” “行吧。” 小阿诺懂事地点点头。 这个场合,确实不大适合聊私事。 靳北哲把他放下后,他便乖乖地自己走出门,跟靳言搭话:“我爹地让我跟你走。” 靳言愣了一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阿诺。 这孩子……跟南媛小姐长得真像啊。 “我去?这怎么回事?难道这孩子真是靳先生的?” “啊?孩子他妈是南家二小姐吧?怪不得突然宣布婚讯呢。” “啧啧啧,现在果然流行奉子成婚了么?” 同学们瞬间八卦起来,直到靳北哲板下脸,用强大的气场震慑他们,他们才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 讲座持续了一个小时,靳北哲侃侃而谈,获得了一大片掌声。 待讲座结束后,他便马不停蹄地给靳言打电话,来到了学校的教职休息室。 学校单独给他安排了一间休息的办公室,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小阿诺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悠闲地晃荡着小短腿。 手里抱着自己的奶瓶,喝地津津有味。 这小子,连奶都没断,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靳北哲饶有兴趣,带着疑惑走到小阿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家伙,嘴角上勾起一抹弧度。 “小子,你确定我是你爸爸?” 第13章 你们母子跟我回靳家 小阿诺打了个奶嗝,把自己的奶瓶盖好,放回书包里。 小短腿继续晃动着,一脸坚定:“你就是我的负心汉爹地!我妈咪一直把那张海报藏在枕头底下,除了这张海报,家里没有其他男人的照片!” 顿了顿,小阿诺扁了扁嘴:“你不觉得,我们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么?” 靳北哲被小家伙这话给逗笑了。 仔细一看确实是,南媛是魅惑型的狐狸眼,眼尾上挑。 小家伙却是瑞凤眼,跟他的眼型确实挺像的。 “可你妈咪说,你是她跟别人生的孩子。”靳北哲褪去了一身的冷酷,学着小阿诺说话的语气,跟他交谈起来。 小阿诺抚了抚额,从椅子上‘哧溜’滑下来,站到了靳北哲面前,仰起头跟他对视:“你抛弃我和妈咪,妈咪恨死你了,她跟我说你早就病死了,根本不想我跟你相认。” “……” 靳北哲听到小家伙这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抛弃了他们母子? 她是这么跟孩子说的? 四年前,分明是她拿了母亲的钱跑了! 想到这里,靳北哲的眉头深拧了起来。 因为小家伙所阐述的内容,跟他所得知的大相径庭。 他伸出猿臂,一把将小家伙捞了起来。 他觉得孩子还小,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该告诉孩子。 不过能从孩子口中听到一声‘爹地’,他真的太高兴了。 “我没有抛弃你和你妈咪。” 靳北哲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跟孩子解释。 小阿诺拧了拧眉。 他觉得渣爹好像没那么讨厌。 所以妈咪之前为什么要离开渣爹呀? - 晚上,南媛上了一天的班,没有先回出租屋,而是挤公交来到医院。 媛妈因为化疗,比以前憔悴了许多。 南媛去食堂打了饭送过来,给母亲喂饭时,眼泪没忍住,吧嗒落了下来。 媛妈虽然憔悴,可却十分的积极阳光。 她攥紧女儿的手,给她擦拭眼泪。 “你去找北哲了?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跟他跳舞,真般配!” 南媛点了点头,却咬着唇瓣没吱声。 媛妈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声音慈爱至极:“媛媛啊,妈懂你,你的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北哲对不对?四年前要不是为了我,你不会跟他分开。” 南媛摇了摇头,很痛苦地开口:“妈,我跟他早就断了。现在我只想把你的病治好,其他的事,我都不在意。” “傻孩子,你放不下北哲的。妈只想你幸福,只想阿诺幸福。我看得出,北哲也没放下你。” “妈,不说这个了,咱们吃饭。” 南媛强挤出笑容,舀了一勺汤,送到母亲嘴边。 她和靳北哲已经结婚,并且必须在99天内离婚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全都憋在了心里。 这些事说出来了,只会徒增母亲的烦恼,让她担心,一点益处都没有。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和靳北哲在一起了。 她只在乎母亲的病。 只要能治好母亲,让她牺牲什么都可以! “江医生好。” “江医生,又来查房了啊?” “江医生对301号病人真是照顾呢。” 隔着病房的门,南媛听到了外面护士的声音。 不多时,门被推开,一身白衣大褂,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走过来跟媛妈打招呼。 “阿姨这几天病情很稳定,化疗的效果很不错。” 南媛听到这话,心里的不安总算被抚平,嘴角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谢谢你,若离。” “谢什么?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 说毕,江若离走到吊瓶前,亲自确认药剂,并换上新药。 南媛喂完饭后,起身拿着饭盒去洗手间洗碗。 等她出来时,便看到江若离跟母亲有说有笑,把母亲逗得很开心。 她会心一笑,抿了抿嘴。 同时,内心对江若离的感激之情,更浓了。 - 看完母亲后,南媛打算坐公交回家,给小阿诺做一顿丰富的晚餐。 江若离执意要送她,被她再三拒绝。 “下班高峰,公交很难等,而且堵车。坐我的车走二环回去,至少快半小时。” “真的不用了,已经够麻烦你了。”南媛很坚持,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便离开。 江若离想挽留,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们确实该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江若离才攥了攥拳头,强忍着自己那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 因为路上堵车,等南媛去超市买了打折菜回到家时,天已经黑的很彻底了。 她拎着菜,气喘吁吁地爬上楼,准备掏钥匙开门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当她抬眼看到迎面伫立的男人时,惊呆了。 居然是……靳北哲? 这怎么回事? 她正不知所措时,一颗小脑袋忽然从男人高大的身后探了出来,很高兴地喊她:“媛媛,你肥来啦!” 南媛仍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靳北哲掩饰内心的情绪,佯装出平日里的冷酷,绷着脸道:“想饿死我们父子俩么?还不进来给我们做饭?” ‘父子俩’??? 南媛眨了眨眼,真的是一头雾水。 她不是已经跟他说过,阿诺不是他的儿子么! 她的抗拒情绪忽然就上来了。 因为搞不懂靳北哲到底要干什么,而慌乱,不知所措。 可碍于阿诺在,她不好发难,于是只能暂时忍耐着。 谁知这时,靳北哲伸出手,把她手里的菜全都拎走。 他瞅了一眼袋子里的食材,瞬间皱起了眉头:“你俩平时就吃这些?” 南媛咬了咬唇瓣:“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她和他终究不能走到一起,于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个拿钱跑路,爱慕虚荣的女人,他又为什么要来关心她,搅乱她的心呢? 靳北哲没闹懂南媛为什么忽然闹别扭,他把菜拎去厨房,走出来便把阿诺抱了起来。 “你和孩子,都跟我回靳家住。” 南媛闻言,不可置信地抬眼。 她诧异地看着男人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端倪。 可男人古井不波的眼眸里像是浩瀚的深渊,让人根本看不透。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就该回家里住。”靳北哲霸道地说道。 南媛听完,自嘲地笑了笑。 夫妻?有这么随随便便就把证领了的夫妻么? 甚至连申请书都不是他亲手写的!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想回靳家,我和阿诺在这里住得挺好。”南媛揪住自己的衣角,很艰难地开口。 第14章 我今晚睡你这 那份99天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字,算上今天的话,她和靳北哲的婚期只剩下98天了。 原本她还打算让阿诺认祖归宗。 可想到凤敏对她的态度,她瞬间反悔了。 凤敏瞧不上她的出身,如果把阿诺带去靳家,朝夕相处,被凤敏察觉到阿诺其实就是北哲的骨肉,跟她抢孩子怎么办? 凤敏一直很看重靳家的骨血,嫡孙肯定会认,到时候拆散她们母子,她该怎么办? 儿子是她的命,她是不可能让人把自己的命拿走的! “我不回靳家!阿诺更不可能回去!” 怕靳北哲一直纠缠这个话题,南媛又斩钉截铁地表态。 她看着靳北哲的黑眸里,温润的光骤然褪去,顿时变得黯淡,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的声音也顺势凉了下来,冷冰冰道:“先不说这个,去做饭。” 南媛攥了攥拳头,不再争执,大步一迈,便朝着厨房走去。 她和阿诺平时很少吃肉,而阿诺最爱吃的就是梅菜扣肉。 今天正好赶上超市猪肉打折,她买了不少五花肉,打算好好给儿子露一手。 淘米、洗菜、炒菜,三菜一汤,不到四十分钟就做好了。 等她把菜陆陆续续端到餐桌上时,不经意地抬眼,便瞟到了男人单手抱着儿子,伫立在阳台看风景的背影。 他的身影伟岸,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 与这破旧的环境融合,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南媛看入迷了,嘴角下意识地上扬,默默地收敛着她对这个男人的爱。 忽然,她想到什么,赶紧挪开步子,朝阳台奔去。 “洗手吃饭了!” 她闪到香槟玫瑰前,用身体遮挡。 靳北哲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 倒是阿诺,惊咋地抬起小手臂,指着南媛:“爹地,你看那盆花漂不漂亮呀?我妈咪可是万人迷,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就有人给她送花。” 小家伙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告诉渣爹,再不追求妈咪,就会有其他人把她追走。 靳北哲的视线被阻挡,根本没看到那盆花。 只听到阿诺这番话,他的醋劲便上来了,不仅打翻醋坛子,还有些愠怒。 “哪个野男人送的花?”他粗鲁地把南媛推开。 当看到一盆亮丽的香槟玫瑰出现在视线里时,他脸上的表情悄然发生改变。 南媛悄悄打量他的表情,居然发现他嘴角微微扬起? 他在笑? 他居然在笑? 是笑话她卑微地把他扔掉的花当宝贝一般稀罕么? 顿时,南媛的脸羞红,转过身,就想把玫瑰搬走。 “不好看,扔了吧。” 她走得很急,唯恐自己露了破绽。 “媛媛,你不是超级喜欢这盆花,特别宝贝么?为什么要扔掉啊?” 就在这时,阿诺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南媛低着头,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被儿子这么拆穿,她还怎么继续强装下去啊? “扔吧,你扔一盆,回头我再送你十盆、百盆、千盆。”靳北哲笑道,顿时心情大好。 抱着阿诺,便大步朝餐厅走去:“走,吃饭。” 南媛死死咬着唇瓣,脸烫地厉害。 她端着花盆,悄无声息地把它放回原位,慢吞吞地来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顿时无所适从。 一餐饭,南媛吃得很少,一直寡言少语。 阿诺却激动地很,一直叭叭个不停。 “爹地,我最爱吃这个了。你也尝尝,好不好吃?” 靳北哲时不时给阿诺夹菜,余光却一瞬不瞬落在南媛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还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南媛只想赶紧把这顿饭吃完,然后找个理由把靳北哲哄走。 “我吃饱了……” 她抬起头,刚准备下逐客令。 靳北哲深邃的眼眸便紧紧盯着她,随即淡漠道:“今晚我住这。” 简简单单五个字,不带什么情绪。 南媛慌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靳北哲绷着脸,跟儿子营造出的好氛围,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南媛揪着自己的衣角,咬了咬唇瓣:“房间小,容不下靳先生您这尊大佛。” “不妨碍,挤一挤。”靳北哲一本正经道。 说完这话,不再跟南媛交涉,而是看向阿诺:“想不想爸爸留下?” “非常想!”阿诺如捣蒜泥般点头,笑得不知道多高兴。 南媛有苦说不出,本想严厉地告诉儿子‘这不是你爸爸’。 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阿诺一直渴望父爱,今天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一晚上,就一晚上,让他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等到明天,她再残忍地亲手结束这段短暂的父子情吧! 想到这里,南媛不再那么抗拒了,站起身,收拾着餐盘。 把碗筷洗完后,打扫了一番。 等她忙完走出厨房时,发现父子俩已经不在客厅里。 她朝卧室方向走去,刚准备推开卧室的门,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儿子睡了。” 南媛点了点头,不敢跟他对视,心虚地把头转开:“家里没有男士衣服,要不,你回去吧?” “就这么想我走?”靳北哲往前靠近。 南媛后退了一步,很快便被他逼到了墙角。 他的手臂抬起,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角落里,哪里都去不成。 两人的距离太近,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霸道气息,危险而又迷人。 南媛紧张地蹲下,想要从他臂弯下逃跑。 可刚低头,就被他一把扼住了下巴。 她的腰被他另外一只手圈住,滚热的掌心,即便隔着衣服,那温度还是烙地她心跳加快。 “你……要干嘛?” 她低声道,甚至不敢抬头跟他对视。 靳北哲俯身低头,看着面前脸色酡红,害羞到不行的女人,嘴角上噙出一抹笑意:“儿子是我的,对不对?” 南媛抬起一双剪水般的雾眸,水盈盈的,很勾人。 她动了动唇瓣,刚想说‘不’。 可完整的句子还没说完,便被靳北哲低头俯身,以吻封缄。 这次的吻,和昨天的很不同,一点都不强势,而是非常的温柔。 两人唇瓣轻轻碰触的感觉,让南媛瞬间失了神。 她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跟他相恋的那段日子,当时的他,就是这么吻她的。 “我去洗澡。” 靳北哲捧着她的脑袋,勾了勾嘴角。 不等南媛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朝浴室方向走去。 南媛慌了,他还真要留宿啊…… 第15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出租屋很小,所以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南媛坐在客厅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靠在沙发上发呆,想着待会要怎么跟靳北哲相处。 他们已经是夫妻,做什么事都是合情合理的。 她真的怕自己陷入他的温柔乡里,最后像四年前一样,落个遍体鳞伤。 这四年,她好不容易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她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如今重蹈覆辙,结局会是怎样,她很清楚。 两败俱伤,甚至比四年前伤地还重。 正当南媛纠结,苦闷到有些头疼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会是谁呢? 她站到猫眼后面,看清楚外面是谁后,这才把门打开。 靳言站在门口,仰着脑袋东张西望,一脸的不可置信。 “抱歉抱歉,南……太太,我把爷的衣服送过来了。”靳言嘴巴停顿了一下,急忙改口。 南媛挺不习惯这个称呼的,扁了扁嘴,把两个大袋子接过来:“进来喝口水吧?” 靳言笑了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哗啦啦水流声,急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敢打扰。” 南媛闻言,面颊‘唰’地一下就红了:“那……不送。” “唉,不用送。”靳言客客气气的,抬脚刚想走,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南媛正要关门,便被他拦住了。 “太太,我觉得你不像老夫人和心柔小姐说的那样不堪,你要真是爱慕虚荣,成为靳太太,要多少钱没有?” “如果你有什么苦衷,一定别憋着,跟爷坦白吧,这北城,只有他能护你周全。” “不好意思,有些多嘴了。” 靳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小少爷很可爱,我希望他能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 “晚安,太太。” “晚安。” 南媛点了点头,静静地目送靳言离开。 靳言这番话,当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是啊,靳北哲在北城手可遮天,只有他才能护他们母子周全啊。 只可惜,想要赶走她的人,从来都不是外人,而是北哲的母亲。 她总不能把一切和盘托出,让他们母子反目吧? “在想什么?” 南媛咬了咬唇瓣,发呆的时候,一只臂弯圈住了她的腰。 身后飘来她常用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 她一回头,便看到男人只裹了一条浴巾,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水珠沿着他健硕的胸膛流下来,莫名让她心猿意马。 “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南媛赶紧关上门,拎着手里的衣服,便打算去客厅的柜子里拿东西。 靳北哲勾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找出吹风机,并把他换洗的衣服从袋子里取出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沙发上。 “今晚你睡这里吧,我去给你拿被子。” 南媛放好衣服,抬步便要走。 靳北哲却一把拽住了她,把她拉向了自己的怀里:“很贤惠,家里果然得有个女人才行。” 南媛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你别误会,我这是待客之道。既然你非要留下来,我没有赶客的道理。” “客?”靳北哲皱起了眉头,顿时一脸的不快。 南媛咬了咬唇瓣,把脸别开:“是,我只把你当客人,不速之客,下逐客令都赶不走的那种。” “南媛!”靳北哲恼了。 他好不容易因为小阿诺而高兴,觉得自己真的误会了这个女人,想要对她好,补偿她。 可看到她这个态度,他真是火大。 他都这样主动示好,这样自降身段,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我是你丈夫!” “你说过,玩玩而已,难不成,靳先生入戏太深,搞不清状况了吗?” “很好!南媛!” 靳北哲气得心口起伏,捏紧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犟?怎么就这么喜欢跟他对着干? “我睡房间,你睡沙发!”靳北哲气得冷哼一声,随手抓起沙发上的衣服,便转身去了房间。 南媛见状,难受地愣在原地,强忍着即将掉下的眼泪。 她又何尝想说那些伤人的话? 每一句话刺痛他的时候,同时也在一寸寸挖她的心啊。 滋滋滋…… 南媛收拾好情绪,准备去房间拿被子。 没走两步,她衣兜里的手机便震个不停。 她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四年前离开北城去江城时,她就已经换了江城的号码。 现在她用的这个号,还是江城那个。 除了医院那边,以及公司人事,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她这个手机号吧? 想到这里,南媛把手机接通。 当听到那边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时,她下意识地抬步,朝阳台走去。 “北哲在你那边,对吧?” “是。” 电话是凤敏打来的,语气挺凶。 “北哲他对你还没彻底死心,我希望你识相点,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你母亲未来三个月的医药费,我已经都给你支付完了,该怎么报恩,不需要我教吧?” “不需要……”南媛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都快要把掌心抠出血。 “还有,北哲他想把你跟那孩子接回靳家,我希望你拒绝!” “知道。” “很好!那就看你表现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每一声都像一把尖刀,扎进南媛的心,把她扎地好疼好疼。 - 一夜辗转反侧,南媛躺在沙发上,彻底失眠了。 靳北哲是真的生气了,一晚上都没出房门。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早早地起来,穿戴好便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刹那,南媛睁开了眼睛,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只落了一滴泪,她便强忍着拭去,然后起身准备给阿诺做早餐。 “媛媛。”阿诺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昨晚他太开心了,早早就睡去,还睡地特别沉。 等他睁开眼时,爸爸妈妈居然都不在身边。 “昨晚你和渣爹睡一起了么?”小家伙走过来,煞是认真地问道。 南媛摇了摇头,抚了抚阿诺的脑袋:“宝宝,他真的不是你爸爸,以后不许再缠着他叫爸爸了。” “哦。”阿诺很聪明,观察到妈咪眼睛红彤彤的,知道妈咪肯定哭过。 他年纪还小,虽然搞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但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听妈咪的话,站在妈咪这边。 “行吧,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他,我觉得他没有若离叔叔温柔。” “也别打你若离叔叔的主意。”南媛嗔怪道。 阿诺撅了撅嘴,做了个鬼脸:“好嘛好嘛,媛媛说什么我都听。” “这才乖,奖励妈咪的爱心吻一个!”南媛被儿子的懂事治愈,笑得很灿烂。 把小家伙往怀里一揽,便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小家伙有些傲娇,摸了摸自己的脸:“宝宝饿了。” “好嘞!你的厨神妈咪现在就去开工!” 南媛三下五除二,很快便把一顿丰盛的早餐做好。 母子俩吃得津津有味,氛围特别好。 吃完饭,洗完碗,南媛便跟儿子告别:“走啦,晚上见。” “恩啊,去吧去吧。”小家伙很乖,一点都不黏人。 南媛离开出租屋后,挤上公交,便给附近的两家幼儿园园长分别打电话,并约好周六带孩子去面试,商量入学事宜。 等她电话刚挂断,医院那边忽然打来电话。 “南女士么?你母亲这边要做个检查,麻烦你过来一下吧。”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南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看来今天上班,肯定是要迟到了…… 第16章 一张断章取义的照片 南媛来到医院的时候,鼻子有些发塞,嗓子也不舒服。 昨晚她在客厅沙发上蜷缩了一夜,兴许是着凉了吧? “301号病房宋雪梅,下去做检查了。” 随着病房外护士一声呼喊,南媛赶紧起身,将母亲搀扶,拎起吊瓶。 带着母亲做完尿常规、b超检查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结果。 南媛顺道去食堂买了些清粥小菜过来,喂给母亲吃。 她现在找到工作,就不能每天来医院照顾母亲了。 想到这里,她把调羹放下,好声商量起来:“妈,咱找个护工吧?这样我能放心一些。” 媛妈闻言,立即摇了摇头,逞强起来:“别浪费那个钱,其实妈自己可以,上洗手间,自由活动完全没问题。” “妈,如果是为了钱,您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收入有富余。” “那也得攒着给阿诺读书用。” “妈,你就听我的,不然教我怎么放心?” 南媛鼻子一酸,别过脸去。 媛妈怕女儿难过,只好应承:“好,那就先请一个月试试。” “恩。”南媛多余的话不再多说。 喂完饭后,便起身下楼去拿结果。 来到自助机器前打印报告,便听到身边路过的护士议论她。 “就是她啊?长得确实挺漂亮。” “江医生真是痴情,他工作那么忙,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还要照顾301号病房那位。” “没办法,爱情的力量嘛,就是觉得江医生有点太傻。” 南媛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指尖一颤。 将报告单拿走后,追上了她们。 “请问,江医生他经常去照顾我妈么?” 护士闻声回头,翻了个白眼:“可不是?你不在的这几天,都是江医生陪着宋雪梅做各种检查,要不是江医生今天早上有手术,估计电话也不会打到你那。” “江医生人好,但是你不能装傻,该回馈还是得回馈,别让他像舔`狗似的,最后还被医院同事笑话!” 南媛没有反驳,紧紧拽着衣角。 江若离对她的照顾,她真的无以为报。 怪就怪她没思虑周全,护工的事拖了这么几天才想到。 “阿七!阿七!” 南媛在医院联系完护工后,便拿着报告单去到江若离的办公室等待。 他的手术做得早,她没等多久,便看到他从电梯间走出来。 虽然脸上带着疲倦,可逆光而来,一身白衣大褂的模样,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像白衣天使,像救赎之光。 “江医生,我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麻烦你看一下。” “进来说吧。” 江若离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后,便径直朝水吧而去。 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到桌上,并示意南媛坐。 南媛伫立着不动,摇摇头。 这里是医院,她是病患家属,该有的规矩她还是要遵守的。 江若离皱了皱眉,没有强求,接过报告单看了看。 “阿姨现在肾性贫血严重,血小板功能异常,已经有颅内出血症状。现在的建议是尽快换肾。” 不过患者年龄过大,换肾手术也有风险,并且术后还会造成排异反应和抗药反应。 也就是说,不做手术,媛妈要继续受病痛折磨,并且活不了几年。 做了手术,又会面临各种不可预估的风险,甚至可能导致很快死亡。 怕南媛接受不了这个刺激,江若离又耐心地安慰。 “阿姨的情况目前稳定,你不必过于操心,咱们按部就班,就这样保持住。我这边会想办法给出最新的治疗方案。” “恩。” 南媛知道,江若离这是安慰她。 她不是医生,深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从小跟爷爷学了一些中医,我能试试中医疗法么?” “可以,到时候咱俩可以一起商量。” “恩。”南媛点点头,“对了,我已经给我妈找了护工,谢谢江医生这几天对我妈的照顾。” 南媛的客气,让江若离如鲠在喉。 他想说自己是自愿的。 可想了想,还是苦笑着点点头:“不谢,我是阿姨的主治医生,应该的。” 他近期会比较忙。 由他牵头,在肾病这块,他已经在研究特效药了。 不过研发特效药的周期很长,五年、十年都是基础时间。 加上研发成本,人力物力都需要耗费巨大。 不过,一旦这种特效药研发出来,就可以彻底治愈媛妈。 到时候,他就能看到南媛脸上,重绽笑容了。 “那我告辞了。” 南媛不多逗留,转身便走。 这会儿她觉得嗓子紧巴巴的,实在难受,于是咳嗽了两声。 江若离闻言,赶紧追了出来:“你怎么咳嗽了?感冒了?” 说毕,他抬起手,作势就要去探南媛的额头。 南媛下意识地把头挪开,摇了摇头:“没事,我得去上班了。” 江若离看着她发白的唇色,蹙了蹙眉:“阿姨现在抵抗力差,尤其不能感冒,你如果身体真的不舒服,这几天就别来医院,别传染给她。” “好。”南媛有气无力地点着头。 江若离还想再说什么,可人已走远。 他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什么都做不了。 终究他不是她结婚证上的另外一半,如果还一直对她过分关心,只会增加她的烦扰吧? 走廊的一端,南心柔挽着母亲方怡来看病。 方怡这两天一直觉得胸闷,所以挂了个胸外科专家号。 巧的是,冤家路窄,居然让她们碰到了刚才的一幕。 方怡不可置信:“心柔,我没眼花吧?刚刚那个,是南媛?” “是她,她回来了。真不要脸!一边勾搭江医生,一边又霸占着靳哥哥!”南心柔咬牙切齿,把手机收回。 刚才江若离抬起手想摸南媛额头的那个动作,可是被她正好抓拍到了呢。 她就不信,这张断章取义的照片发过去给靳哥哥,他还能不生气? 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被绿? 纵然再爱又怎么样?失望和愤怒攒够了,终究有一天会死心。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早点让靳哥哥死心! - 南媛离开医院时,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雨。 她从包里拿出伞撑着,冒着风毛雨,一路挤公交。 等来到靳氏集团时,她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 额头滚烫,喉咙里火烧一般。 这是她上班第二天,可却整整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施诗早看她不顺眼了,见她工位一大早就空着,心里头已经憋了不小的火气。 见南媛跌跌撞撞来到工位坐下,她立即给助理发消息,让她把南媛叫进来训话。 南媛自知理亏,所以走进施诗办公室的时候,态度很诚恳。 施诗用余光睨着她,见她今天又穿了一身不知名的服装来上班,顿时气不打一处出。 “待会我们要开个临时会议,你,去把会议室打扫一下。” 南媛皱了皱眉,不卑不亢,跟对方讲道理:“施总监,我是设计师,不是保洁,打扫会议室的工作,不应该我来做吧?” “我是幻影的老大,我给你安排什么工作,你都得去做!别以为有总裁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光是你上班第二天旷工,我就可以在你的转正申请书上写‘否’,懂么?” “迟到是我不对,我去打扫会议室。”南媛不想争执。 施诗已经对她产生了偏见,多说无益。 倒不如留点精力,把心思都花在设计上。 打扫会议室而已,也不是什么重活。 南媛从办公室出来后,便去保洁部拿工具,去会议室打扫了起来。 她打扫的时候,一群同事纷纷看好戏,有些甚至还说起了风凉话。 “我看她平平无奇啊?确定是总裁安排过来的人?” “我看不像吧,施诗姐这么不待见她,我看她未必是总裁的人。” “长得这么妖娆,来什么设计部啊,我觉得啊,公关部挺适合她,出去陪陪酒、卖卖笑,轻轻松松赚钱不香么?” “哈哈,还别说,这职业真适合她!” 一群人哄堂大笑,心里多多少少是幸灾乐祸。 “别笑了别笑了,有大事!南家小姐今天要入职咱们靳氏!据说是策划部!” 第17章 让她滚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靳北哲正在翻阅今天的工作行程。 待会他有个特别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要开。 而在这时,助理靳言敲门走了进来。 “爷,南小姐想见您。” 听到‘南小姐’这三个字,靳北哲手上的动作一滞,眉头一挑,隐隐有喜色。 难不成她知道错了,来跟他道歉? “今天南小姐入职,策划部要开个庆功宴,您看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 靳北哲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眼底里泛着一丝寒光。 “以后给南心柔换个称呼!” “啊?是!”靳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靳北哲不给他好脸色,把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扔:“这个月奖金扣除,如果再犯,今年全年的奖金,你都别要了!” “是……”靳言头皮发麻,心里叫苦连天。 他家爷的脾气,他清楚地很。 南媛就是他的逆鳞啊,轻易碰不得。 “那属下去回拒心柔小姐。”靳言这下聪明了,怯生生地离开。 他刚转身走到门口,便被靳北哲叫住。 “那个女人,今天怎么样?” 靳言愣住,赶紧回头禀报:“南小姐她今天上班迟到了一个半小时,被施总监罚扫会议室。” 迟到? 靳北哲蹙了蹙眉,“通知下去,跨国会议取消,让幻影那边准备一下,我要跟他们开个小会。” “……是。”靳言不敢多嘴了。 取消这么重要的跨国会议,改开幻影工作室的小会,为了谁,掰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爷是真的在意南媛小姐啊。 他只希望,两人要是真有误会,就早点解除吧。 靳北哲要来幻影工作室开会的通知,很快吵地人尽皆知。 这事很快也传到了南心柔的耳里。 她被靳北哲晾在一旁,心里怨恨极了。 想也没想,就把不久前军总医院拍下的照片发给了他。 [靳哥哥,我早上陪妈咪去医院看病,碰巧就撞见姐姐跟江医生在一起,她待到九点多才离开呢。] 短信的内容没多说什么,却让人想入非非。 靳北哲走进总裁专属的电梯间,裤兜里的手机便震响了一下。 当他拿出手机一看,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江若离状似要摸南媛的额头,而照片里,她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所以今天她迟到,是因为在江若离那耽搁了时间? 有什么理由,非得一大清早就去医院跟他腻在一起? 她就这么离不开他么? 靳北哲妒火中烧,捏着手机,都快要把手机屏幕捏碎。 - 幻影工作室这边,员工们躁动起来。 装模作样假装很忙。 有些心机女,还悄悄地去洗手间补妆。 要知道,幻影虽然是靳氏集团的王牌工作室。 但总裁对这一块业务从来不关注,一切事宜,全都交给施诗,从不过问。 今天还是头一回,总裁居然要来跟他们开小会。 像是皇帝陛下要巡视后宫一般,可把一些女员工给高兴坏了。 在施诗的带领下,一众设计师早早地等在会议室里。 而此刻,南媛还没打扫完。 “总裁就快来了,你能不能麻利点?” “就是,慢悠悠的,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南媛只当这群同事是空气,继续擦着桌子。 忽然,有一名设计师故意把杯子里的热茶洒在地上。 “你,过来打扫一下这里。” 南媛抬头,便看到了对方挑衅的眼神。 她放下手里的抹布,准备去拿拖把,那人却冷冷地催促:“蹲下来用抹布擦啊,赶紧的,总裁快来了!” “就是,磨叽什么呢。”其他设计师瞥了南媛一眼,纷纷附和。 南媛咬了咬牙,把抹布丢给对方:“自己弄脏的,自己擦干净。” “诶嘿?现在的新人,都这么豪横了么?”挑事这人不满了,上扬着声音,双手交叠抱臂,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南媛直直地站在那,不卑不亢地看向施诗:“总监吩咐我打扫的部分,我都弄干净了。至于其他人的部分,不好意思,如果施总肯以月薪两万聘用我当保洁,ok,那我可以继续打扫,我就想问,施总监你做的做不了主?” 施诗被南媛这话彻底问住了,甚至被她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她眸子里都是不屈,性子一看就挺倔。 人事调配这个不归施诗管,她也没权力随便给手底下员工调岗。 大公司人员调配,那都是要走流程的。 就算她是总监,也得提交hr那边审批。 施诗一时被怼得无话可说。 可南媛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却犯了众怒。 这群设计师唯施诗马首是瞻,沆瀣一气,一致欺负南媛起来。 “新人端茶递水,跑腿打扫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就是!我当初刚来公司,不也任劳任怨,丝毫不抱怨?” “嗐!人家走的后门,高咱们一等呗。” 惹了众怒的后果很可怕,被群体霸`凌,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唾沫星子虽然不能直接杀人,却可以间接摧毁一个人。 “好恶心,真不想跟这种人一起工作。” “她凭什么啊?设计能力很出众么?” 就在会议室闹哄哄的时候,大门被靳言推开了。 当靳北哲带着强大的气场走进来时,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没人敢再吱声了。 靳北哲俨然君王风范,双手抄兜,挺拔的身形往会议桌前一伫立,顿时便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他森森的目光落在南媛身上,看着她那双纤纤玉手湿哒哒的,袖子被撸起,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腕。 明明是千金大小姐的身,可却时常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靳北哲冷哼了一声,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可南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这女人,对他永远是抗拒、不顺从。 怎么对其他人,就这么逆来顺受呢? “谁让你做这些的?” 他的声音低沉地泛起,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愠怒。 南媛咬了咬唇瓣,刚想要开口,说自己迟到了,这是她心甘情愿接受的处分。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有其他人抢话:“总裁……是我的错,南媛上班迟到,我就罚她来打扫会议室了。” 施诗站起身来,带着一脸的抱歉,主动承认。 她了解总裁的性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她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总裁也不能迁怒于她。 靳北哲恍若没听到施诗的声音般,怒视着南媛:“我请你过来是当设计师的,不是让你来当保洁的!如果连你自己都拎不起自己到底要干什么,那就趁早滚蛋!” 第18章 爷,太太病了 “还有,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态度,如果你把这里当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也趁早滚!” 靳北哲对着南媛乱发一通脾气,当众呵斥。 他原本以为,南媛是为了梦想才来到幻影。 为了拿到这份工作,不惜嫁给他。 可现在呢,这就是她的态度? 见总裁并没有护着南媛,反倒臭骂了她一顿,设计师们都偷着乐,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靳北哲的目光,冷幽幽地盯着南媛,好半晌,他才深呼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意,迈着大步,转身离开。 他的气场很强,带走一群助理、秘书后,偌大的会议室里,空气这才瞬间通畅了不少。 “施诗姐,我看她也没人事部那边传地那么邪乎啊,总裁压根不护着她。” “就是!还真当自己是拿了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呢?装大尾巴狼,装给谁看啊!” “好了,都闭嘴!散了吧。”施诗一点都不高兴,反倒脸色阴沉了下来。 下属们没抓到事情的重点,可她抓到了。 在她们眼里,总裁没维护南媛,可在她看来,总裁却是极其在意她的。 一年也难得见他来幻影一次,这次却为了南媛,在会议室里吼了几分钟。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围绕南媛。 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一个女的这样大动肝火。 - 南媛回到工位后,将自己这些年的设计作品打包压缩,发到了施诗的邮箱。 几分钟后,她胸有成竹地来到总监办公室。 施诗解压文件,当看到南媛的设计作品后,眼前一亮。 原本以为她是个花瓶,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施总监,请给我安排工作吧,不管我的能力你认不认可,我都想用业绩说话!” “很好!”施诗扬了扬眉。 拉开最下层的抽屉,将一沓都快落灰的文件给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幻影最难啃的骨头,名单上的客户,一个比一个难搞。我也不用你全把他们搞定,只要你能搞定一个,我立刻让你转正!” “行!”南媛一口答应,把文件接走,转身便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施诗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那名单上的客户,饶是她亲自出马都不成功,更何况是南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 光是去跟名单上的客户谈合作,都得被对方奚落到掉一层皮吧? 她倒要看看,这个南媛,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说大话! - 南媛再次回到工位上时,拿出名单,开始一个个上网找他们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她瞬间知道了难度有多大。 1号客户叫萧筠,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也就是所谓的‘顶流’。 他的粉丝号召力和购买力都特别强。 相应的,一众大牌都趋之若鹜,各种追捧他。 南媛找了他上盛典以及各种发布会、晚会的装束,要么是大牌限定,要么就是品牌新款高定。 他从来没穿过小设计的衣服。 就连如今的幻影一姐施诗的设计,他都不屑一顾。 南媛又看了名单上的其他人,和萧筠一样,都非常难搞定。 她现在才知道,施诗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她。 她想转正,真的比登天还难! 顿时,她有些心灰意冷了。 再想到早上医院里,江若离跟她聊母亲病情说的那些话,一瞬间,她的心态崩溃,委屈地便想落泪。 可当她抬眼,看到办公桌上,阿诺为她亲手制作的玩偶手办时,她又愣生生地把眼泪给忍了回去。 她不能懦弱,一旦她垮了,母亲和儿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南媛重新振作起来。 把名单上的人物性格、爱好等等都搜集了一遍。 最终,她决定第一单先攻克这个萧筠。 - 深夜。 靳北哲开完最后一个跨国会议,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 他把玩着手机,看着白天南心柔发来的那张江若离和南媛的照片。 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他将照片删除,起身站了起来。 靳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 直到走进电梯里,才硬着头皮开口:“爷,南小姐好像现在还在加班,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靳北哲抬手看了眼手表,都已经九点半了。 她这么晚都不回家,儿子谁来照顾? 等他气势汹汹地来到12层,打算劈头盖脸臭骂南媛一顿的时候。 远远的,便看到昏暗的办公区里,只剩下她一抹孤单的身影。 她趴在办公桌上,像是睡着了。 靳北哲没走过去,照片的事,他不可能不介意。 “去叫醒她。” “是。” 靳言硬着头皮,来到南媛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太太……” 他喊了一声,没反应。 仔细一看,她的脸上泛着很不自然的红晕,嘴唇更是发干到起皮。 “爷,太太有点不对劲。” 靳言走过来禀报。 靳北哲闻言,心里明显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大跨步走过去。 可理智让他又放慢了脚步。 他来到南媛身边,果然发现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发白、发干,眉心皱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 他把手伸到她额头上探了探,发现烫手。 她病了? 不会是昨晚让她睡沙发导致的吧? 蓦地,他心里没来由地就烦躁起来。 这么娇弱,怎么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 “南媛,起来。”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喊她。 南媛却纹丝不动,好像一点都听不到。 “爷,太太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送医院?” “不用。” 靳北哲皱起了眉头,下一秒,抱起南媛的双腿,将她从工位上抱了起来。 因为走的是总裁专属电梯,直接下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 所以没有其他多余的人看到这一幕。 将南媛抱上车后,靳北哲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 “钟叔,去帮我接个孩子回家,待会我把定位发你。” 把南媛出租屋的地址发给管家后,靳北哲的视线,重新落到了南媛身上。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这个女人这么逞强,到底为什么? 这四年,她一直做单亲妈妈,就没想过跟哪个男人安定下来? 还是说,她就喜欢周璇在这些男人之间? “靳言,好好调查调查她,过去四年,事无巨细,统统查清楚!” 第19章 我改名,叫靳向南 靳北哲回到靳家时,上上下下,惊动了几十个人。 从门卫打开门,迎接他进来的第一瞬间,一个消息便不胫而走。 “少爷带少奶奶回来了!” 一时间,佣人一股脑儿地从别墅里出来,列队在两旁,伸长了脑袋,翘首以盼。 待靳北哲的车抵达别墅门口时,她们又一个个噤若寒蝉,齐刷刷地低下头。 靳北哲将南媛打横抱起,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迈着大长腿,径直朝别墅走去,直奔二楼他自己的房间。 靳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同时给私人医生傅斯延打电话。 二楼靳北哲的房间里,他小心翼翼地把南媛放到自己床上,并给她捏好被子。 靳北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看着她唇色发白,病蔫蔫的样子,真的惹人心疼。 这个女人是蠢猪吗? 生病了还待在公司加班? 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尽快去看医生么? 江若离不是医生么?怎么不向他求助? 靳北哲莫名就窝火起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微微扭头,朝身后的靳言低吼:“傅斯延什么时候到?” “二十分钟……”靳言颤了一下,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家爷的怒气。 “滚出去。”靳北哲冷冷道。 靳言不想触他眉头,立刻麻溜地离开。 临走时,把房门轻轻关上。 床褥上,南媛昏昏沉沉地皱了皱秀眉,忽然低声开口,像说梦话一般。 “靳北哲……靳北哲……” 听到她居然喊他名字,靳北哲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坐到床畔,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我在。”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极其地克制。 捏她手的力道,不禁温柔了些。 “医生很快就来。”他柔声安慰。 南媛仍旧闭着眼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轻轻‘恩’了一声。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痛苦的表情:“热……” 说着,作势就要去推被子。 靳北哲的大手牢牢禁锢她的一双小手,压低了声音:“不许乱动!” 南媛像没听到似的,手不能动,就开始用脚踢。 “不准动,再乱动,我就要打你pp了!” 这话很有效果,南媛果然不动了,老老实实的,却委屈地哼哼起来:“靳北哲……你坏……就知道欺负我……” 靳北哲看着楚楚可怜的人儿,脸上淡漠,心里却彻底软了。 他抬起手,帮她撩开额头上的碎发,声音又哑又低沉:“你很讨厌我?” “不讨厌,我恨我自己……”南媛张了张唇瓣,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她抱住靳北哲的手,把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脸颊上。 因为发烧,这会儿她的体温很高。 她贪恋他手掌上沁凉的温度,于是翻了个身,想要完全枕上他的胳膊。 为了配合她,靳北哲侧身躺了下来,另外一只手搂着她的小腰。 她的腰真是细啊,一个臂弯圈住都绰绰有余。 此时的她,异常地乖巧。 像一只熟睡的小猫,蜷缩着窝在他的怀里。 她身上滚烫,加上这会儿两人距离实在近。 靳北哲有些按奈不住了,喉结频繁地滚动了几下。 听到她说不讨厌他,无疑,他是开心的。 所以他的动作变得更温柔了,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 他的指尖,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脸颊。 像剥了壳的鸡蛋,柔光水滑。 尤其是指尖掠过她嘴角时,她轻轻张嘴,碰了一下,那种触电的感觉便立刻萦绕上了心头。 “南媛,四年前为什么离开我?你给我个理由。” 靳北哲有自己的骄傲,这样卑微的话,在南媛清醒的时候,他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也就这个时候,趁着她昏昏沉沉之际,他才能毫无保留地敞开自己的心扉。 南媛听到了他这个问题,往他怀里蹭了蹭。 “……南辕北辙,我们的名字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她软软糯糯地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靳北哲闻言,勾起嘴角,用胳膊支撑,抬起头看了眼她的侧脸。 发现她还闭着眼睛,并且一看就还是不清醒的状态。 他心下一颤,便低下头,在她的嘴角吻了一下:“如果你迷信这个,那我回头就改名,叫靳向南。” 南媛没再回应了,像是彻底昏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看到了这一幕。 他惊呼起来,立马用手挡住眼睛:“我去!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堂堂靳少转性了?以前从不近女色的,今晚怎么还抱上了?” 靳北哲瞥了眼来人,手里拎着医药箱,一身白色西装,笔挺而立。 这人叫傅斯延,是他的发小。 他轻轻把胳膊从南媛的脑袋下收回。 从床上站起来后,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顿时又恢复到了那个冷酷无情、生人勿近的模样。 “别废话,快给她看病。” “okok。” 傅斯延拎着医药箱,来到南媛身边。 先给她测量了一下体温,接着,又做了一些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风寒,待会我给她打一针退烧剂就没事了。” “还有,等会给她开点口服糖浆,她扁桃体有些发炎。” 傅斯延自顾自地说着。 这时靳北哲已经站到了阳台边,单手抄兜,身影很冷:“你看着办。” “北哥,我听说这是你新婚妻子?这女的,是不是就是四年前把你抛弃了的那个?” 傅斯延一边准备退烧剂,一边嘴欠地问道。 他知道问出这个问题的后果。 果然,靳北哲转过身,冷冷地瞪着他:“看来傅少的诊所最近很太平?需要我找些混混去给你找点麻烦?” “别啊!北哥,你真是,我就是关心你嘛。四年前你交女朋友也不告诉我,要是那时候有我给你把关,说不定你就不会被甩了。我跟你说,我阅女无数,可是鉴茶达人……” “闭嘴!”傅斯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靳北哲厉声打断了:“今年你诊所的5000万投资,别想要了。” “啊?那啥,北哥,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多嘴了。”傅斯延可怜巴巴地回头,没皮没脸地讨好起来:“我现在就给嫂子打退烧针。” 靳北哲冷哼了一声,不理他。 傅斯延继续保持着贱兮兮的笑容,仔细打量起南媛的脸蛋。 还别说,长得真是倾国倾城,又美又妖娆,但却妖而不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美女,谁能顶得住啊? 傅斯延啧啧啧起来,给南媛打完针,刚准备直起腰的时候,视线忽然被她耳垂上的一颗痣给吸引了过去。 他恍惚了一下,重新又看了眼南媛的正脸。 由于她侧卧着的,加上闭着眼睛,一开始他没认出她。 可看到这颗痣,他认出来了。 这女的,不是他师兄的倾慕对象吗? 他记得这女的挺惨的,单亲妈妈不说,老母亲还得了很重的病…… 第20章 四年前,500万的真相 傅斯延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他听北哥的母亲吐槽过这个女人,说四年前给了这女人500万,她拿了钱就跟北哥分手了。 所以当年,这女人拿钱,是为了给她母亲看病? 可他又听师兄说,这女人是变卖了房产,才拿到了给母亲治病的钱。 并且房子由于欠了贷款,其实卖完房子,还完贷款,到手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师兄好几次提出要出钱帮忙,都被这女人拒绝了。 在师兄的故事里,这个女人是特别完美的一个人,很自立、很自强,很有人格魅力。 可在北哥母亲的嘴里,这个女人却是个贪慕虚荣、虚情假意的人。 所以,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的啊? 见傅斯延盯着南媛看了很久,靳北哲有些介意了。 走过去,抬起脚,便踹了踹他的腿:“病看完了?看完你就可以走了。” 傅斯延皱着眉,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暂时忍了回去。 “好嘞好嘞,现在就麻溜地离开。北哥,别过河拆桥啊,那5000万,千万别收走。” “再啰嗦一句试试?” “走了走了!” 傅斯延迅速地把医药箱收走,将空间腾出来。 离开房间后,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他还是先自己查清楚吧。 毕竟他和北哥兄弟一场,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只不过,一边是他的发小,另一边是他的师兄。 两个人偏偏还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他帮谁好像都不合适。 正当傅斯延心事重重从楼梯上下来,拎着医疗箱准备离开时,管家钟叔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钟叔吩咐家里的阿姨把小男孩带走,对他道:“傅少,我家夫人有请。” - 花园里,凤敏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给蔷薇修剪枝叶。 听到佣人来报,她立马放下剪刀,转过身,盈盈笑了起来:“小延,阿姨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傅斯延愣了一下,受宠若惊,急忙摆手:“阿姨客气了,有什么要我出力的,尽管说。” “刚刚你给南媛看过病了吧?我听说,你是江若离的师弟,所以你认识南媛,也知道南媛什么情况,对吧?” “是知道一些。” 傅斯延还没搞清楚凤敏的用意。 凤敏笑得很客气,一双眼睛藏着讳莫如深的光芒,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她招了招手。 管家钟叔便递来一张支票。 凤敏手拿着支票,递了过去:“阿姨知道你的诊所最近要升级,引进一批先进设备对吧?这里是2000万,就当是阿姨的一片心意。” 傅斯延看都没看支票,摆了摆手:“阿姨,您客气了,这钱我哪能收啊。北哥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恩靳家。您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见他开门见山,凤敏笑了笑,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南媛母亲得病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瞒着北哲。” “那不行。”傅斯延想都没想,直接表态。 凤敏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她笑了笑,眼底里透出一丝寒光:“南媛出身不好,我是不可能允许她嫁进靳家的,就算北哲现在跟她领了证,她也迟早会被赶走。你要是不想我们母子决裂,心疼南媛,又想成全你师兄,那就照我说的做。” “阿姨……这真不行……”傅斯延艰难地坚持着。 凤敏见好说歹说都没用,于是打起了感情牌。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北哲他那么早就没了父亲,这些年,我跟他相依为命,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好。娶南心柔,才能得到南家和方家的支持,靳氏才能做得更大、更强。这样,我不求你一直瞒着北哲,就三个半月,你就帮帮阿姨,等时间一到,你再告诉他,阿姨绝不阻拦。” 担心傅斯延还不同意,凤敏往前迈了一步,作势就要跪下。 傅斯延见状,赶紧去搀扶。 他为难地皱着眉,咬了咬牙:“行吧,那就三个半月,这个忙我帮了,但时间一到,我肯定是要把真相告诉北哥的。” “恩。”凤敏一边点头,一边擦着眼角的泪。 这些年,凤阿姨为了靳氏,为了北哥,劳心劳力,他都看在眼里。 三个半月,也就100来天。 虽然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是这个时间限制,但既然凤阿姨这么苦苦哀求了,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几分钟后,管家钟叔送走了傅斯延。 他重新回到花园,禀报道:“夫人,那孩子已经接过来了,我看靳言跑前跑后,好像在调查南媛,以及那孩子的事,您看……” “你去跟靳言说,这件事由你来调查。你跟了北哲他爸几十年,北哲很信任你。” “好的夫人。” - 翌日。 南媛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的时候,从床上猝然起身,慌得赶紧去找衣服。 当她看清楚房间里的陈设时,整个人都懵了。 手扶着脑袋,有些断片一样,竟然想不起这里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就在她准备下地洗漱,穿衣服离开时,房间厚重的门被人推开。 “小少爷请。” 接着,阿诺走了进来,一双眼睛像黑玛瑙似的,嘴角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媛媛,你醒了啊?” 南媛懵了,眨了眨眼睛:“宝宝?这是哪里啊?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诺愣了一下,走过来,扬起小脑袋:“这是渣爹的家啊,昨晚你生病了,渣爹把你,还有我都带过来了。” 南媛的脑子‘轰隆’一下,这才仔细打量起房间起来。 四年了,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间房间。 如今被儿子一提醒,她瞬间想起来了。 这里的陈设几乎没变,这是靳北哲的卧室啊! “宝宝,昨晚我睡在这里?” “是啊,你和渣爹睡一起,我自己睡在儿童房。” 阿诺一板一眼道,像个小大人:“媛媛,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南媛根本听不进儿子这个问题,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的睡衣,脸‘唰’地就红了。 衣服……该不会是靳北哲给她换的吧? “宝宝,妈妈现在就去洗漱换衣服,带你离开这里!” 来不及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南媛赶紧下地,急匆匆地奔向洗手间。 第21章 喝了一口糖浆,喂她 十几分钟后,南媛洗漱完出来。 她从脏衣篓里把昨天穿过的衣服捡起来重新套上。 “宝宝,走吧。” 阿诺皱了皱小眉头,没有抗拒,但很不情愿。 母子俩手牵着手,刚走出房间,就被一堵厚实的胸墙给堵住了。 男人身上,淡淡的ck香水味,像是维提味香草味,和阳光浸润下檀木味道的混合。 他人高马大,胸膛很结实。 南媛的脑袋撞了上去,便被他一把揽住了小腰。 “这么着急,想去哪?”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凛然。 南媛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眼里潋滟着柔光:“我说过,我和孩子都不会来靳家住。” “那可由不得你。”靳北哲冷哼了一声,“你能不能在幻影转正,光靠实力还不够,懂么?” 南媛激动地抬眼,柔光褪去,带着愤恨:“你的意思是,要给我穿小鞋?故意不让我转正?” “看你表现。”靳北哲缓缓吐出这几个字,黢黑的眸子里暗如深渊。 南媛气到攥紧拳头,死死地咬紧唇瓣。 她的感冒还没好,嗓子有些干痒,忍不住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靳北哲见状,紧张地扼住了她的手,回头吩咐佣人:“把小少爷带下去吃早点。” “是。”佣人领命,过来牵阿诺。 阿诺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地离开。 他知道妈咪还爱着渣爹,作为他们的宝贝,他得坚定地助攻才行。 “爹地,我去楼下等你和妈咪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小家伙扬起了脑袋,一脸的天真烂漫。 靳北哲闻言,心情大好,应道:“好,等爸爸监督你妈妈吃完药。” - 卧室里,南媛和他保持距离。 靳北哲径直朝床头柜走去,把上面的糖浆拿起来。 手握糖浆,来到南媛面前。 他把糖浆倒在盖子上,递给她:“吃药。” 南媛别过头去,不想跟他讲话。 她真的好累。 生活已经把她压得好累好累了,为什么他还要一直这样强迫她? 凤敏逼她离开。 他逼她留下。 这是两个对立的命题。 而她,却被迫要在这两者中选其一。 可凤敏和靳北哲,都是两个强大的存在,以她现在的实力,谁都抗拒不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弹簧,两头都在拉着她,而且两头的力量都越来越大,她随时可能绷不住,‘啪’,断了! “靳北哲,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南媛很无力,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造成激素紊乱。 她现在觉得心里头憋了一口气,堵得慌。 靳北哲拿糖浆的手一僵,眉头顿时深拧了起来。 想到她昨晚生病时说过的话,和现在的话,简直判若两人。 “南媛,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包括你。” 他耐着性子,想要她把药喝下。 南媛却固执着,想要用拒绝吃药来惹怒他。 “你不喜欢被人忤逆,刚好,我也不喜欢被人强迫。靳北哲,咱们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的晶莹,像是要溢出来般。 靳北哲冷沉着脸,态度瞬间凛然起来:“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晚我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我很清醒,靳北哲,我不想嫁给你,我不想待在靳家,这个答案,还不够明确么?” 善变的女人! 虚伪的女人! 靳北哲恼了,眼里像淬了毒一般,猩红一片。 他把糖浆拿起,送到嘴边,含在嘴里。 不容分说,把盖子和手里的糖浆瓶往旁边一扔。 甜腻棕色的糖浆,瞬间染脏了白色的羊绒地毯。 他强势地靠近南媛,扼住她的脑袋,吻上了她。 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把糖浆喝了下去。 甜腻腻的感觉,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里。 伴随着男人凛冽的气息,南媛被呛到不停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靳北哲松开了手,眼神很霸道。 他绷着脸,将她的下巴高高抬起:“南媛,以后你再忤逆我,我就用强!我说过,在我对你没觉得腻之前,你只能受着!这是你四年前背叛我的代价!” 说完这话,他把手拿开,决绝地转身。 看着他威严冷峻的背影,南媛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心里像是被棒槌一下接一下地敲打,让她疼得厉害。 她好难,真的觉得好难。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逃离如今的现状? 她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母亲的病能治好,只要阿诺健健康康,其他的,她真的不奢求。 - 几分钟后,她把糖浆瓶捡起,将羊绒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下楼时,靳北哲早就不在了。 餐厅里,阿诺一个人乖乖地等待。 直到看到南媛,才高兴地晃了晃小手。 她正要朝阿诺走去的时候,凤敏从一旁走了过来,冲她淡淡道:“你跟我来花房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便冲阿诺微微一笑,慈祥道:“孩子,你先自己吃饭,奶奶跟你妈妈有点事要聊。” “哦。”阿诺点点头,抿了抿小嘴。 很快,南媛便跟在凤敏的身后,来到了玻璃花房。 凤敏双手交叠抱臂,趾高气扬地停下脚步。 淡扫了南媛一眼,这才道:“既然北哲让你留下来,那你就答应他。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有些人恋爱期间很甜蜜,结婚后就一地鸡毛了。你不让他感受这样一地鸡毛的生活,他是不会死心的。” “伯母,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来说很残忍么?要我走的人是你,要我留的人也是你,我是任凭你摆布的棋子么?”南媛的声音不高,可却很激动。 凤敏瞥了她一眼,很淡漠:“四年前,你想高攀北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北哲很快会成为全国,乃至全球首富,难不成你要让他顶着一个丈母娘坐过台的臭名招摇过市么?你想过你妈的身份,会给他,以及整个靳氏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凤敏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很诛心。 南媛已经被这样的话摧毁的无力反抗。 她苦笑了一下,疲惫不堪地妥协,“好,我可以答应留下,但我有一个条件。” 第22章 捐肾者居然是他? “要多少钱,说吧?” 凤敏一脸的无所谓,眼神里,反而露出了一抹讥诮。 四年前,她谎称南媛拿了她给的500万,让北哲觉得南媛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其实当时她只买下了南媛的房子,额外一分钱没给。 现在想想,兴许正是因为当年没讨到好处,所以这女人才不死心,又回来纠缠北哲吧? 所以这次凤敏很爽快,举起了手掌:“500万,够吗?” 南媛看到了凤敏眼底的轻蔑。 她苦笑着摇摇头。 如果她真的拿了这笔钱,那在靳家,在凤敏,甚至靳北哲面前,将彻底抬不起头。 “伯母,我的条件是,我想立即见捐肾者,并且,我想让他出面,找到江若离医生,表明自愿捐肾的意图。” 顿了顿,南媛又诚恳道:“当然,我不会让捐赠者白捐出一颗肾,只要他提出要求,我能办到的话,一定会满足他。” “很好!”凤敏听到南媛这话,顿时心花怒放。 她没有立刻答复南媛,而是拿出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 几分钟后,管家钟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弓着身:“夫人,请吩咐。” “南媛,这就是你要见的人。”凤敏没有理会钟叔,而是瞥了一眼南媛。 南媛不可置信,瞪大了一双美眸,好半晌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和母亲肾源的匹配者,居然是他? 到底是世界太小,还是冥冥注定? “老钟,南媛说了,只要你肯给她妈捐肾,她能满足你一切要求。” 凤敏像个局外人,有一丝看好戏的架势。 钟叔对靳家很忠诚,他知道夫人的意思。 于是冲南媛微微颔首,很认真地表态:“那就请少奶奶好好履行和夫人的约定,还有96天,期限一到,请您主动给少爷提出离婚申请。” 钟叔这话声音不大,但是杀伤力却很足。 南媛抬起头,望了眼玻璃花房外黑色的苍穹,上面星光点点,真的好美。 她深呼了一口气,好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给忍回去。 等她重新正视钟叔时,脸上已经佯装出了一丝不在意:“好,我会信守承诺。” “那行,手术日期,就定在第96天吧,您提出离婚申请,我立刻上手术台。” “好。”南媛笑了,眼里闪烁着晶莹。 她一点都不恨钟叔,相反,觉得他很伟大。 到底得多忠诚,才能为主人一家做到这个地步? “好了,回去吃饭吧,别让孩子等急了。”凤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的扭拧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她虽然讨厌南媛,但并不讨厌孩子。 更何况那孩子挺可爱的。 要是亲子鉴定结果最终确定,那孩子就是北哲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 和阿诺一起吃完早餐,南媛便收拾好东西,打车去公司。 她现在工作还没转正,得花不少心思在这上面。 所以把阿诺放在靳家,暂时帮忙带着,对阿诺有好处。 至少不用让小家伙待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也不用让小家伙午饭还得自己做,可怜地自己吃饭,自己张罗一切。 来到公司,南媛刚坐到工位上,旁边的设计师便对她指指点点。 南媛都听到了,说她第一天上班迟到,第二天请病假,简直无视公司规章秩序。 她懒得去争辩,打开绘图平板电脑,开始画设计图纸。 要想跟萧筠谈下合作,空手去肯定不合适。 如果不用设计打动他,那就算她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将一套燕尾服设计了出来。 当她准备把设计图纸和合作方案都拿去打印时,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她瞥了一眼,备注:江医生。 把绘图平板锁屏后,她拿起电话,朝茶水间方向走去。 她前脚刚走,南心柔后脚就从施诗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施总监,听说你把设计部最难啃的骨头都丢给了南媛?” 南心柔挑了挑眉,问道。 施诗轻笑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语气:“我们幻影从不养闲人,这是给她机会证明自己。” “施总监还真是善良。”南心柔恭维道,微微颔首:“改天请你喝咖啡。” “行。”施诗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回办公室。 南心柔在原地伫立了半晌,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南媛的工位,把绘图平板拿了起来。 她试了一下解锁密码,输入了南媛的生日号码,平板电脑果然亮了。 当她看到屏幕上的设计图纸时,嘴角勾了勾,眼里划过一丝算计。 她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旁边的设计师,尽管有人目睹了这一幕,却没人敢出声。 这位可是南家千金,靳氏未来的总裁夫人,谁敢得罪啊? - 南媛来到茶水间,把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江若离很激动:“媛媛,肾源找到了!我们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他的身体指标各项都达标。”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南媛强挤出笑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要佯装出自己是刚刚得知这个好消息。 “那手术怎么安排的?”缓了缓,她才问道。 江若离迟疑了片刻,等了好几秒,才回答:“捐赠者提出,要等三个月后才能捐肾。我这边会加快特效药的研发进度,如果三个月特效药出不来,那就先做手术。” “好。”南媛点了点头。 两人没聊多余的事,很快就挂断了。 而南媛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她捏着手机回到工位,步伐轻快了许多。 凤敏给她母亲交了三个月的医疗费。 这笔钱,她是不打算要的。 等她在幻影这边赚到钱,就会立马把钱还给凤敏。 到时候母亲手术成功,她就会带着母亲和孩子彻底离开北城,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前途都光明了许多,整个人也干劲十足起来。 只是,让她扫兴的是,走进工位,便看到了趾高气扬的南心柔。 南心柔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摇摆着自己艳丽的尾巴,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人畜无害,实则手段高明啊。我听说,你已经带着孩子,成功入住靳家了?” “是,让你失望了,我和北哲感情很好。”南媛白了南心柔一眼,故意呛声。 南心柔的脸顿时绿了,咬牙切齿,咒骂了起来:“狐媚子!” “那也得男人愿意上钩才行。”南媛扬着眉,神采奕奕。 这可把南心柔气得够呛,捏拳跺脚,恨不得撕了南媛的嘴。 “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南心柔低吼道,气得面部表情都快扭曲了。 那张设计图纸,就是她报复的最好筹码!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南媛还怎么豪横! 第23章 我想跟你生三个女儿 傍晚。 南媛今天没有加班,一到点就准时下班。 她扁桃体还在发炎,时不时会咳嗽。所以她想早点下班,路过药店的时候,买点消炎药吃。 下午她联系了萧筠的助理,对方很给面子,居然没拒绝她的见面要求。 助理说,萧筠两天后会回北城,到时候会参加一场慈善晚宴,让南媛去晚宴上找他们。 见面的机会她争取到了,可是晚宴的入场券,她却拿不到。 她上网搜索了一下,这场晚宴很高端,普通人根本混不进去。 “咳咳咳……” 一路咳个不停,南媛离开公司后,便在路上找药店。 买完药后,她看到了一家橱窗里摆放了一辆坦克玩具车。 阿诺最喜欢玩具车了,尤其对坦克钟爱。 不过,当她看到标价后,还是犹豫了。 2800元,于她来说,有点贵了。 倒不是她不舍得给儿子花这个钱,而是觉得,这些钱,母亲更需要。 不远处,黑色的阿斯顿马丁上,靳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媛的身影,给靳北哲实时汇报。 “爷,太太从药店走出来,现在正站在一家玩具店的橱窗前,不过看她的样子,想买又不想买的。” 靳北哲低垂着眼眸,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平板电脑的页面。 他抬起头时,便看到了女人倩丽的身影。 她很高挑,而且衣品很好。 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却有种把几十万大牌穿在身上的感觉。 美丽动人的她,很快就惹来路人的回眸。 这其中,不少是男士。 有一名男士,甚至停了下来,来到她身边,跟她攀谈起来。 可气的是,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跟对方有说有笑起来! 靳北哲忍不下去了,把平板电脑重重往旁边一扔,推开车门,便健步如飞地走了过去。 来到南媛身边,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南媛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靳北哲,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这是我老婆,你有事?” 靳北哲冷着脸,像一头被惹恼的豹子,攻击性十足。 男士很尴尬,急忙解释起来:“先生你别误会,我就是给这位女士介绍这款玩具车,因为我是这方面的爱好者……” “滚!”靳北哲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阴森森的。 他周身散发出强劲的气场,微微愠怒,便杀气十足。 男士自知自己目的不纯,被呵斥后不敢回嘴。 因为他注意到了靳北哲身上的手工西服,价格不菲。 尤其是那腕上的手表,可是价值1000万的百达翡丽。 能把北城两套房子戴在手上的人,身价肯定不凡。 男士很识趣,也不多言,立马灰头土脸,掉头就跑。 他只是想不通,这么有钱男人的太太,怎么看上去买不起那橱窗里的玩具? “想要?”靳北哲阴鹜的视线从未在男士身上逗留过,目光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南媛。 南媛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就想走。 靳北哲瞬间不高兴了,扯住了她的纤腰:“我影响到你勾`搭其他男人了?刚刚你跟那人,可是聊得很起劲!” 南媛其实是不想花他的钱。 如果要给阿诺买礼物,她自己会花钱买。 只可惜,却被他误会,还用这么难听的话语来污蔑她。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嘴脸。 虽然心里很堵,可她并没有回怼,而是推开他的手,自顾自地离开。 靳北哲最讨厌她这样,对其他男人热情,对他冷漠,巴不得跟他划清楚河汉界一般。 “跟我在一起,要学会顺从,不然,有你苦头吃!” 南媛倔强地往前走了几步,可在听到靳北哲这话后,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她脸上扬起了动人的笑意。 主动走到靳北哲面前,挽起了他的手臂:“那行。” 她不多说废话,直接挽着他走进玩具店。 玩具店规模挺大,有三个店面,里面店员有三个。 她们见多了夫妻来给孩子买玩具,但像靳北哲和南媛这样抢眼的一对,还真是少见。 男的身材高大,气质矜贵优雅。 女的窈窕高挑,一看就是名媛千金。 两人走进店里的那一刹,便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店员更是殷勤地上前,询问他们要买什么。 “先生、太太,是给家里的小朋友买礼物么?是男宝还是女宝啊?” “我先随便看看。”南媛笑了笑,仰起头,看着靳北哲:“老公,我能随便挑么?”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差点酥掉了靳北哲的骨头。 他的眼神,划过微不可查的喜色。 不过他掩饰得很好,依旧保持淡漠的神情,很冷酷地回应:“随便。” “ok。”南媛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有点恶作剧的意思。 她来到洋娃娃区,指着一排发色、衣着都光鲜亮丽的洋娃娃:“我想要这些。” 店员惊得一愣一愣的,敢情这不是给家里的孩子买玩具,而是这位女士要买玩具啊。 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要洋娃娃? 南媛瞟到了店员那怪异的眼神,只要她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她,最想尴尬死的人,就是靳北哲。 可她没想到,靳北哲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单手抄兜,居然好整以暇地回应她:“买。” “那这些呢?”南媛蹙了蹙秀眉,转身又指向毛茸茸的玩偶。 “来人,把我老婆指过的东西,都包起来。”靳北哲直接看向店员:“还有橱窗上的,都包下。” “啊?先生你确定吗?我们店没有送货上门服务,这些东西,你确定都能拿回家吗?” 店员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们在店里干了挺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 现在想想,这位女士真幸福啊,被丈夫宠成了小公主。 “你们别听他的,橱窗里的坦克车帮我包起来吧,其他统统不要。” 最后,南媛败下阵来。 她根本不喜欢洋娃娃还有那些羊绒玩具。 刚刚她之所以那样,纯属只是为了让靳北哲败退。 可她没想到,最后灰溜溜缴械投降的人,会是自己。 “老婆,家里三个女儿,都很喜欢洋娃娃,怎么只给儿子买玩具车?你这样重男轻女可不行。” 忽然,靳北哲贴近南媛,猿臂一伸,圈住了她的小腰。 菲薄的嘴角掀起,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脸上,调笑起来:“这家店我全包了,待会让靳言派人把东西送回家。” “靳北哲……”南媛小脸‘唰’地就红了。 不可否认,他霸道的时候,有时候真的让她无力招架。 “我认真的,我想要三个女儿。” 南媛耳边划过靳北哲低低的声音,他呵出来的气热热的,撩得她耳根发红。 “晚上,就要……” 第24章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南媛跟着靳北哲回到靳家时,天色已经浓郁得化不开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几名年轻的佣人围着阿诺,正在摆弄乐高。 一旁,凤敏眯着眼睛笑,看阿诺的眼神,慈祥又欢喜。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这孩子和北哲居然是父子关系! 这可把凤敏高兴坏了。 她一直盼着儿子能给她添个孙子。 尽管孙子的母亲出身不好,可这孩子聪明,而且长得可爱,她是真的欢喜。 不过,关于亲子鉴定的真实结果,她是不打算跟儿子说真话的。 在心柔没成功嫁入靳家前,她还不能让他们父子相认。 南媛和靳北哲走进别墅时,便看到了这其乐融融的画面。 靳北哲拎着手里的玩具,大步朝小家伙走去。 “爸爸送给你的。” 阿诺抬起头,把手里的乐高玩具放下。 一看靳北哲手里居然拿的是他最爱的玩具车,他高兴坏了。 小家伙鬼精鬼精的,瞥了一眼他的妈咪,踮起脚,示意靳北哲蹲下。 靳北哲果然蹲了下来:“恩?” 小家伙便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起来:“你跟妈咪一起去买的,对吧?” “不愧是我儿子,聪明。”靳北哲勾起嘴角笑了笑,问道:“喜欢么?” “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了,因为,这是爹地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小家伙爱不释手,抱着玩具。 这样子,可把靳北哲的心给融化了。 孩子真可爱,不像他那个妈,就知道气人。 靳北哲的父爱瞬间爆棚,摸了摸阿诺的脑袋:“来,爸爸跟你一起拆玩具。” 说毕,他把身上拘束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丢给佣人。 学着阿诺的样子,坐在了爬爬垫上,跟小家伙一起玩了起来。 这一幕真的很温馨,橘色的水晶大吊灯下,父子俩的影子被拉长。 南媛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嘴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在她心中,靳北哲真是个好男人。 只可惜,她没有这个福分和他长相厮守。 “北哲,带孩子玩一会儿就洗手准备吃饭了。” 凤敏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嚷了一句。 旋即,余光落在南媛身上:“别愣着,来厨房帮忙。” “好。”南媛点了点头,跟着佣人一起,朝厨房走去。 虽然她已经跟靳北哲领了证,但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几分钟后,她端着菜,跟着佣人们一起从厨房出来。 餐桌前,来了一名客人,穿着一条白色小香风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小ck的包包。 年纪看上去也就22、23岁左右,头上扎了个高马尾,青春、活泼,又不失甜美。 黎湘雅很局促地站在凤敏身边,时不时,会把目光转向客厅爬爬垫上的男人。 男人长得优雅帅气、矜贵高冷,但对孩子又宠溺疼爱。 这一幕温馨画面,当真是吸引她。 不过,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只瞟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 再抬眼时,便看到了南媛。 “媛媛……?”黎湘雅一脸吃惊,人都傻掉了:“你怎么在这里当帮佣啊?” 想当年,南媛可是以全省第一,理科状元的身份考进清北的啊。 她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当时可谓是全校人心中的校花。 只可惜,才大一,她忽然就退学了,之后便人间蒸发。 黎湘雅没想到,自己这个昔日女神室友,如今会混得这么惨,居然来有钱人家当佣人了? 南媛听到黎湘雅的话,惊诧地抬眼看她。 看到老同学,她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把菜放下后,大步来到黎湘雅面前。 拉起对方的手,高兴得不行:“雅雅,好久不见啊!” “是啊。”黎湘雅唏嘘不已,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可惜。 凤敏看着两人,并没有帮忙解释,而是冷冷道:“准备吃饭。” 此时,靳北哲单手抱着阿诺走了过来,打算带着孩子去洗手。 从南媛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不满地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爱当个下人?公司里给人打杂还不嫌够?” 南媛哑口无言了,她总不能挑事,说是凤敏让她干的吧? 见她不说话,靳北哲伸出另外一只手,牵起了她的手:“一起去洗手。” 南媛什么都没说,跟在他身边。 直到阿诺软软糯糯地开口:“爹地,待会你给妈咪洗手手吧?我不要你洗,我自己会!” “小样!”靳北哲宠爱地瞅了眼阿诺。 一家三口很快去了洗手间。 黎湘雅听到阿诺的话,瞬间木讷在原地,尴尬地抠着手。 “靳夫人……媛媛她,是靳少的……妻子?” 黎湘雅觉得自己都快要闪到舌头了。 凤敏冷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讽刺道:“她不如你,你是清北高才生,她一个辍学的,连毕业证都没拿到,不配教育我孙子。” “恩……”黎湘雅很聪明,已经从这字里行间听出了意思。 她真没想到,原来四年前,南媛之所以辍学,是去生孩子,嫁豪门了? 她们考名牌大学,不就是想跻身上流社会么? 可她呢,徒有虚名,混得还不如南媛啊! “靳夫人,您别这么说。要是媛媛不退学,她现在肯定比我还优秀。”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也洗洗手,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 餐桌上,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都入座好后,凤敏先动了筷子,示意大家开动。 靳北哲全程的注意力都在阿诺和南媛身上,看都没看黎湘雅一眼。 “北哲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给诺诺请的家庭教师,她会三国外语,数理化、史地政都非常精通,以后,就让她来辅导诺诺吧?” 听到凤敏这话,靳北哲这才把视线转到黎湘雅身上。 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随即淡淡道:“孩子还小,不用给他太多学习负担。” “不小了,3岁就要开始精英教育了,不然以后就跟不上了。难道你不想这孩子以后比你优秀吗?” 凤敏很会揣测儿子的心。 这话戳中了靳北哲的要害。 他疼这个儿子,巴不得这小子成为人中龙凤。 “行吧。”最后,他妥协,严肃道:“你,回头把履历发我,录不录用你,我说了算。” “好……”黎湘雅紧张地抠着手,咬了咬唇瓣。 没见到靳北哲之前,她觉得这份家教的工作可做可不做。 可见完他之后,她发现自己沦陷了。 靳家,她要留下来。 这个家教的工作,她非做不可! 第25章 要跟他分开睡 晚饭结束后,黎湘雅拉着南媛去花园散步。 两人以前是同寝的室友,关系很好。 即便四年不见,这种亲密的感觉还在。 黎湘雅一直低着头,看着南媛脚上穿着的鞋子。 她真没想到,南媛居然成了豪门阔太。 只是这穿着打扮,怎么这么朴素? “媛媛,我听说靳少跟南氏集团千金有婚约……那个女人,好像叫南心柔,对吧?” “是,她是我堂妹。” 南媛一脸坦然,嘴角上挂着一丝不在意的笑容。 黎湘雅惊得停下了脚步。 以前她一直觉得南媛的气质出众,像是富家千金。 却没想到,她果然是啊! “那为什么有婚约的是你妹妹,跟靳少结婚的人,是你啊?” “说来话长,不聊这个了,聊聊你吧?” 南媛莞尔一笑,把话题转移。 她现在只是占着靳少奶奶这个位置罢了。 最终,这个位置还是会回到南心柔手里的。 - 别墅二楼,靳北哲让佣人带着阿诺去洗澡。 而他,颀长而立,倚靠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吞云吐雾,看着花园里散步的两人。 南媛的脸上,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跟黎湘雅聊得很尽兴。 不多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转身迈步,他把电话接了起来,语气冷冷的:“说。” “履历审查完了,这个黎湘雅是南小姐大学的同寝室友,两人以前关系很不错。黎湘雅没什么黑历史,可以给小少爷做家教。” “知道了。”靳北哲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南媛那边呢?”最终,他还是问了出来。 靳言早就做好了准备,回答道:“南小姐已经联系过萧筠的助理了,助理跟她约在两天后的慈善晚宴上见面。” 顿了顿,怕靳北哲不知道这场晚宴有多难进,靳言又道:“没有梦妍给的邀请函,谁都进不去……” 梦妍是一家时尚杂志的名字,后天慈善晚宴的主办方,就是这家杂志社。 这家杂志社可谓是时尚的前沿,时尚的代言人。 能上这款杂志封面的人,身价都会水涨船高。 所以这款杂志主编所接触到的人,非富即贵。 她发出去的邀请函,自然也不会给等闲之辈。 “给我弄两张邀请函。”靳北哲淡声道,说完,便把电话直接挂断。 - 南媛回到二楼卧室时,屋子里没见到靳北哲的身影,只听到了浴室方向传来的哗啦啦水流声。 她径直经过浴室门前,朝衣帽间走去。 在衣帽间的拐角处,有个专门放被褥的柜子。 她抱了一床褥子出来,铺到了沙发上。 昨晚她烧迷糊了,所以才会跟靳北哲同床共枕。 今晚既然她清醒着,那就得分开睡。 当她把被褥铺好时,刚好靳北哲洗完澡出来。 “你干什么?” 南媛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指了指:“铺床。” 靳北哲盯着她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没来由的,火气便上来了:“你要跟我分床睡?” 南媛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在出租屋的时候,他不就让她睡的沙发么? “难道不该分开睡么?”南媛诧异地问道。 靳北哲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南媛把手机从兜里掏出,看了一眼,是江若离打来的。 担心是和母亲有关的事,她抬起脚,想出去接。 可步子才刚迈一小半,手上的手机便被靳北哲一把夺了过去。 他看了眼手机屏显上的备注:江医生。 顿时,火气更旺了。 “你手机不离身,就是为了等他的电话吧?”靳北哲怒斥道。 南媛皱起了眉头,着急地想去抢手机:“把电话还给我!” 靳北哲更恼了,气得想摔手机。 他一把将南媛拉进了怀里,同时,把电话接了起来。 他故意按下免提,那头,江若离的声音旋即便传了出来:“媛媛,你现在方便下楼一趟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靳北哲打断:“老婆,在玩具店买东西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要给诺诺生几个妹妹么?” “靳北哲!”南媛无语至极,伸手想去抢手机。 靳北哲却高高扬起手,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旋即,捧起南媛的脸,笑了起来:“叫老公。” 他虽然在笑,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手上更是粗野,不知轻重,掐地南媛很疼。 “江医生……你先挂电话吧?我待会再打给你。” 南媛急道,不禁拔高了音量。 她的脸顿时羞地通红,就连耳根子,都红彤彤的。 她知道,靳北哲又误会她,吃醋了。 这个男人性格偏执,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 “唔……” 她的话音刚落,没有任何的准备,唇便被眼前的男人霸道地堵上了。 男人眼底里划过一丝的阴狠,报复性地掐了她一下。 南媛疼地发出了低低的一声。 这声音经由电话一传,来到江若离耳里时,便变了味。 他此刻正站在南媛的出租屋楼下,手里拎着媛妈换下来的衣服。 由于南媛感冒,所以他不让她去探望媛妈,就自己跑了这么一趟。 当他听到电话那头男女亲密的声音时,几乎是第一时间,把电话挂断了。 心脏嗵嗵嗵地跳,血管里的血液,好像在同一时间冲到了头顶。 他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摔倒一般。 缓了好半晌,他才给南媛发短信。 [没什么大事,不用回电。] 叮——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靳北哲吻着南媛,眼睛却盯着手机的方向。 就在这时,南媛用力咬了下去。 顿时,一股血腥味在两个人嘴里蔓延开来。 南媛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又羞又恼:“靳北哲,我也是有尊严,要脸面的,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卑鄙了么?” 靳北哲抬手拭去嘴角上的血迹,眼神像裹了冰碴子一般寒森森的:“我再卑鄙,也比不过你!南媛,你最好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对我。要是你还敢朝三暮四,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说完这番话,他便大步走进衣帽间,随便抓了一身衣服套上,摔门出去了。 ‘嗙’的一声,门都要塌了似的。 看着他如此气愤地离开,南媛第一反应是去追。 她想要解释。 可刚跑出卧室,看到三楼栏杆前站着的凤敏,犹如监视犯人一般监视着她时,她追逐的脚步,还是猛地停了下来。 她扪心自问,追上靳北哲又能怎样? 她能跟他说实话么? 走廊上,凤敏看着南媛扭头回房间,这才朝楼下管家招了招手。 待管家上来后,吩咐道:“派人跟着少爷,然后把消息告诉南心柔,这是我给她的机会,希望她能好好把握住!” 第26章 吻痕 南媛回房间后没多久,又出来去了儿童房,给阿诺讲睡前故事。 小家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媛媛,为什么住进爹地家里,你好像很不开心?” “哪有。” 南媛手捧着故事书,微微一笑,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妈咪很开心。” 小阿诺撅了撅嘴,并没有反驳。 大人的事他不是很懂,但他不傻。 他能感觉到爸爸爱他,奶奶对他也不错。 可似乎,爸爸和奶奶,都让妈妈不开心。 “如果媛媛你生活在这里不开心,那咱们搬回出租屋住好不好?” 小家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他懂事的样子,真的让南媛觉得很心疼。 有时候她在想,带着儿子受苦,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是不是让儿子认祖归宗,生活在靳家,享受最好的学习资源,最好的生活,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摇了摇头,俯身在阿诺额头上亲了一下:“咱们暂时先不回出租屋里,就在这里生活。” “好吧。”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忽然一亮,像星星一般闪啊闪:“那媛媛,给我讲英文版的故事,我要听。” “好。”南媛宠溺一笑,把手里的故事书放下,开始脱稿现讲。 她说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声线优雅又贵气。 就像播音主持人的腔调,让人听着很舒服。 在这样的声音催眠下,阿诺很快闭上了眼睛,并沉沉睡去。 小家伙睡着后,嘴角都是上扬的,可见他多开心。 这一晚,南媛没回靳北哲的房间,就在儿童房里,跟阿诺挤在一起睡。 第二天早晨,跟儿子一起洗漱,吃早餐。 早餐吃完后,南媛准备去公司。 而黎湘雅,带着她给阿诺准备的见面礼,来给孩子上第一堂课。 “早安,诺诺。” “早,黎老师。” “真乖。” 黎湘雅摸了摸阿诺的脑袋,目光落在南媛身上:“怎么不见靳少跟你们一起吃早餐?” “他,没回来。”南媛苦笑了一下,蹲下来嘱咐阿诺:“好好跟黎老师学习。” 小家伙乖巧地点头:“放心吧。” 南媛这才放心地站起身,跟黎湘雅挥了挥手:“那我去上班了。” “好。”黎湘雅点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 这么看来,南媛跟靳少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啊。 - 南媛离开靳家后,挤公交来到公司。 当她来到工位上时,一眼就看到了压在鼠标下的红色邀请函。 拿起来一看,正是明天慈善晚宴的入场券。 [东西收到了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弹窗出来一条消息,是江若离发来的。 南媛愣住了,她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她急需这张入场券的? [收到了,谢谢。] 除了感谢,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江若离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实在是帮了她太多太多。 她现在在想,到底怎样才能回报他? 你来我往,礼尚往来,她不想欠他的。 “哟呵,你行啊,这张邀请函,你怎么拿到的?” 就在南媛陷入沉思之际,南心柔走了过来,一把抢走她手里的邀请函。 南媛不客气,把邀请函抢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冷着脸,不给对方好脸色:“与你无关!” 南心柔‘切’了一声,从昂贵的香奈儿包包里,也掏出了一张邀请函:“巧了不是?这场慈善晚宴,我也会去。” “所以呢?”南媛挑了挑眉,锐气不减。 南心柔笑了笑,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急红脸:“所以,看你笑话啊。这次晚宴莅临的都是大人物,就你这种身份,可不得被笑话死?你估计连一身像样的行头都拿不出来吧?” “那就不劳你瞎操心了,我有颜任性,就算蛇皮袋穿我身上,都是时尚。倒是妹妹你,品牌都能穿成地摊货的既视感。” “你……” 在口舌之争中,南心柔从来就没赢过。 每次吵完,都会气得五脏六腑俱损。 “好姐姐,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南心柔勾起嘴角,忽然扒拉衣领子,露出锁骨。 上面有一小片像硬币大小的红色痕迹。 “昨晚,靳哥哥没回家吧?你就不好奇我这个吻痕哪来的?” 南心柔很得意,扬起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南媛。 南媛表面平静,心里头,却像是被四分五裂一般疼。 可是嘴上,她还是要强地回怼了回去:“跟哪个野男人厮混,与我相干么?” “你……”南心柔气得差点闪到舌头,用力戳了戳自己的锁骨:“这是靳哥哥的杰作!” “南心柔,你以为随便掐一点红色痕迹,就能让我相信你的鬼话?省省吧!靳北哲最烦这玩意儿,你不清楚吗?” “……” “滚开,别影响我工作!”南媛坐了下来,很强硬地把人推开。 南心柔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彻底瓦解了。 原来……靳哥哥不喜欢种草莓? 早知道,她就用其他套路了。 她以为自己的谎言被南媛拆穿了,于是灰头土脸地离开。 可其实,南媛已经对南心柔的话半信半疑了。 昨晚靳北哲彻夜未归,真的跟南心柔鬼混去了? 既然他们互相有感情,他又为什么要来纠缠她,跟她结婚呢。 只是因为想报复她,让她为四年前的离开付出代价? 心在这一刻像是被寒冷的冰裹住了一般,血液不再流淌,思绪不再转动。 南媛觉得自己好冷,冷到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 她告诉自己,靳北哲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 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好好地跟他度过完这短暂的90几天婚期,然后带着母亲和阿诺离开,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想到这里,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强迫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 此时,负一楼的快递驿站里。 快递员抱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准备给包裹扫码入库,并通知南媛来取件。 不巧的是,设计师同事看到了包裹上的姓名。 寄件人:江若离。 收件人:南媛。 江若离,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她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 “那啥,我是南媛的同事,你不用给她打电话通知了,东西我给她带过去。” “好嘞,那就麻烦了。” 同事之间代取件很正常,所以快递小哥丝毫没有任何犹疑。 女设计师取走南媛的快递,却不急着上楼,而是拖着东西,去了女洗手间…… 第27章 捅了靳北哲一刀 在洗手间里,她把南媛的包裹撕扯开。 当看到里面是一些中年女人的衣服时,顿时嫌弃不已。 什么鬼啊? 再一看,这些衣服居然是旧的! 包裹里,还附带了一张字条。 [阿姨换下来的衣服,我都洗好了,你拿回去吧,最近换季,这些衣服都用不上了。] 女设计师看完字体隽秀的字条后,不以为然,把字条捏成团,扔进垃圾桶。 那袋包裹,她理都没理,直接丢到了最角落的单间。 - 此时工位上的南媛,完全不知道,江若离邮寄来的包裹,早就被人当垃圾处理了。 她拿出绘画板,又给萧筠设计了两件服装。 就在她勾勒好了线条图,准备上色时,她工位的座机响了。 座机亮红灯,证明是内线,亮绿灯,则是外线。 而此时,亮的红灯。 南媛放下画笔,把电话接了起来,狐疑地放缓了语速:“喂?哪位?” “太太,是我,麻烦您来一趟66层总裁办公室吧!” 电话那头,是靳言的声音,听起来挺急的。 南媛几乎没有犹豫,把绘画板锁屏。 “他出什么事了?” “是的,所以太太您赶紧来一趟吧!” 南媛惊慌地差点把画笔挥到地上,她猝然起身,不再多说什么。 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电梯间,拼命地按按钮。 刚才靳言电话里的语气很急,听上去,靳北哲像是发生了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般。 她一颗心悬着,再也不能安定下来了。 昨晚他彻夜未归,到底去干嘛了? 南媛健步如飞,一路狂奔,来到66层。 经过总裁办区域时,员工们都朝她递来奇怪的目光。 当靳言亲自过来迎接时,他们的眼珠子都快要惊得掉下来了。 “刚刚过去的是谁啊?这么大排场,还要特助亲自来接?” “不认识啊,脸生。”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可思议。 南媛似一阵风般朝总裁办公室跑去。 靳言负责推开门,待她进去后,他停下了脚步,退出了门外。 一室的寂静,只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 南媛环顾四周,不禁皱起了眉头。 总裁办公室是一个大开间的格局,旁边还有三个小房间。 办公桌椅前,空空如也,并没有看到靳北哲的身影。 她循着水流声,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敲了敲门,问道:“靳北哲,你在里面吗?” 她觉得好奇怪,靳北哲该不会在里面洗澡吧? 大早上的,来公司洗澡,难不成昨晚没上酒店住? 南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她勾起手,打算再敲门。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门缝里流淌出来的水流,表面上,还浮着一层鲜红的液体。 这是……血吧? 南媛惊了,忽然就着急起来,拼命地去拧门把,一边重重地敲门。 “靳北哲!你在里面么?快回答我!” “靳北哲!” 水流声戛然而止了。 门‘卡擦’一声打开。 南媛抬起头,恨不得第一时间冲进去。 当她眼前出现一道白影,白影上还沾满鲜红时,她的神经被刺痛了。 靳北哲穿着一件白衬衣,衣服没有系扣子,那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在他的左腰处,衣服上有一大片的血迹,像是一朵盛开妖娆的花,红地刺眼。 衣服上豁了一个大口子,仔细一看,血肉模糊。 “没想到你这么紧张我?”靳北哲嘴角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轻描淡写的语气。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这伤,怎么回事?”南媛伸出手,却有些手足无措。 靳北哲懒于解释,而是当着她的面,把带血的白衬衣脱下,往旁边垃圾桶一扔。 “打算看我洗澡?” “你伤地这么重,应该去医院。” “比起去医院,我现在更想洗个澡。”靳北哲淡淡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南媛:“进来。” 说毕,拉着她,走进了洗手间。 南媛一阵惊呼,等她反应过来时,门已经关上了。 靳北哲重新拧开了花洒,试了试水温,然后递给她:“给我冲洗。” “好。”南媛赶紧握住花洒,小心翼翼地对着他身上冲。 眼看着血液随着水流哗啦啦的流下来,很快把他的裤子都弄湿了。 南媛很担心,把花洒往旁边一转:“你得先止血,这样用水冲不行的。” 靳北哲见怪不怪的样子,把架子上的消毒棉垫抽出两张,一张擦拭,一张按住:“私人医生很快就来。” “不去医院么?”南媛咬紧唇瓣,眼眸里雾气连连。 靳北哲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而是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担心我对不对?怕我死对不对?” “不是。”南媛低下了头,攥紧拳头,把脸别开。 见她这反应,靳北哲嘴角的笑意渐浓:“放心,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说毕,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给我把裤子换了。” “好。”南媛抬起头,发现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早就摆放在防水隔龛里。 原本她想站着给他换裤子的,却发现不怎么方便。 靳北哲受着伤,单脚站立对他来说比较难。 于是她蹲了下来,仰起头:“待会你搭着我的肩。” 靳北哲没说话,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他往前靠近时,南媛的脸‘唰’地就红到了耳根。 一股浓浓的暧昧氛围,骤然就升起。 “北哥,你这又唱的哪出啊?前天是你的小美人感冒发烧,今天怎么又轮到你挨了刀子?” “唉?人呢?” “我靠!” 洗手间的门被傅斯延粗鲁地推开。 ‘哐’的一声后,是他爆粗口的声音。 “北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乱来啊?” “滚!” “……” 南媛快羞死了,三下五除二,赶紧给靳北哲把裤子拉上。 “没穿好。” 她正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靳北哲冷幽幽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她硬着头皮,又扭过头:“哪里?” “里面的,没穿好。” “好。” 南媛伸手去拉扯他的裤子,恨不得把脸埋进自己的衣服里。 她就像个羞于见人的小媳妇儿,局促地当着外人,给丈夫把裤子整理好。 傅斯延早就背过身去了,把医疗箱往茶几上一放,随手抓起果盘里的橘子便剥皮吃了起来。 一边咀嚼,头也不回,问道:“北哥,好好的,你怎么挨了一刀?” 第28章 吻这里 傅斯延问这话说时,靳北哲已经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他随手抓起隔龛里干净的黑衬衣套上,大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昨晚酒吧买醉,喝的有点多,我也不记得怎么跟人干起来了。” 靳北哲轻描淡写地解释。 其实打架的原因,他有印象。 南心柔一直缠着他,被他骂走。 后来有一名南心柔的追求者过来,替她打抱不平。 在他眼里,这名追求者就是个舔狗。为了个女的,居然胆大包天敢指着他的鼻子说话。 当时两人都喝了点酒,追求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始辱骂南媛,把南心柔捧上天,把南媛贬得一文不值。 追求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水果刀,对着他的左腰便捅了一刀。 而那名追求者直接被他打残,送进了医院。 靳北哲把凌晨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南媛身上。 昨晚的事,他心里头还有气。 不过看她这么紧张他,气又全消了。 “你昨晚去酒吧买醉了?”南媛不可置信,大步走了过来。 她印象中,靳北哲永远保持头脑清醒,是个非常理智的人。 他从不酗酒,因为他说不喜欢让自己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任由其他人摆布。 “昨晚你没跟南心柔在一起?” “你吃醋了?” “不是!” 南媛争执不下,干脆不去问了。 傅斯延觉得自己像个大灯泡,默默地找出碘伏和纱布,以及一些清创的工具,一言不发地给靳北哲处理伤口。 他是造了什么孽,大清早地就要过来吃别人的狗粮? 接下来的时间,南媛和靳北哲都没有说话。 清创比较痛,靳北哲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 他面不改色,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南媛知道,被刀子割过的伤口,那种火辣辣的痛真的很难忍。 她生阿诺的时候侧切了一刀,当时缝线的时候,疼地她头皮发麻。 傅斯延在给靳北哲清创完之后,便开始缝合伤口。 南媛见状,终于忍不住了,来到靳北哲身后,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你要是痛,就抓我一下,这样能转移注意力。” 靳北哲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讶异。 这个女人今天有点过分关心他了。 “蠢女人。”他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唇:“真想帮我缓解疼痛,亲这里。” 南媛:“……” 傅斯延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他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满:“北哥,你能矜持一点不?考虑下我这个单身汉的感受啊。” “干好你分内的事。”靳北哲用余光剔了傅斯延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傅斯延立即嘿嘿笑了起来,抬起头看向南媛:“美人嫂嫂,接吻时,人体会分泌很多内啡肽。内啡肽荷尔蒙是一种很好的麻醉剂,一次激吻产生的荷尔蒙能够达到一片止痛药的效果。” “而且接吻的过程中,身体会自动分泌一种叫做安多芬的快乐激素,有助于降低疼痛感。所以,你要不要给北哥做个人形止痛剂?” 南媛闻言,有些犹豫了。 可当她偏头看向靳北哲的时候,却发现他菲薄的嘴角勾起,很明显在偷笑。 这两人一唱一和,估计在套路她吧? “我觉得布洛芬更管用,我现在就去买。” “那不用,药箱里有。”傅斯延看好戏似的笑起来,“嫂嫂,你上药箱找一找,然后喂给北哥吃,先喂一粒吧。” “好。”南媛依言,找来杯子,倒好温水,把药送到靳北哲嘴边。 靳北哲的眼神顿时阴鹜地像黑夜中的苍鹰,犀利地盯着傅斯延,像是要猎食一般。 傅斯延就是他的猎物,下一秒好似就会被他撕咬地四分五裂一般。 傅斯延打了个寒噤,老老实实,再也不敢逗闷子了。 像是缝衣服一般,南媛眼睁睁地看着针穿破皮肤,勾着线,从另一边串出来。 傅斯延的缝合技术很过硬,伤口缝的很整齐,密密麻麻的,总共缝了32针。 由于全程没打麻药,靳北哲只能硬抗着。 他的额头上,很快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等整个缝合结束后,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出,快要从皮肤里爆出来般。 可不管多痛,全程他一声都没吭。 “两天后我再过来换药,这期间伤口不能碰水。嫂嫂,我北哥爱干净,一天不洗澡他都会疯,所以就要辛苦你一点,每天给他擦澡了。” 傅斯延收拾着东西,嘱咐南媛。 南媛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行,不给你俩当电灯泡了。记住啊,这周让他忌口,烟酒都别沾。” “好。” 交代完医嘱后,傅斯延这才拎起医疗箱离开。 南媛想去送一下他,却被靳北哲拉住手,一把拽到了他腿上。 担心碰到他伤口,所以她没有挣扎。 他挑着眉尖,好整以暇地看她,好像把她当作一件艺术品般研究。 可是研究了许久,他又皱起了眉头,发现看不透她。 “布洛芬好像不起作用。”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南媛将信将疑:“那怎么办?” 靳北哲嘴角上的笑意加深,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吻这里。” “靳北哲!”南媛红了脸,想从他腿上挣扎站起来。 他皱起眉头,一副很痛的样子。 “弄疼你了?”南媛立马又安分下来,紧张地问道。 靳北哲却不回答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发出很痛苦的声音。 “靳北哲,你别给我装,我知道你在忽悠我。”南媛抬高了音量。 可靳北哲仍旧不回应她,松开了缠在她腰际的手,想要去抚自己的伤口。 南媛紧张了,赶紧按住他的手,并凑过去,吻上了他。 她生涩地动着自己的唇瓣,竭尽全力地奉上这个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虽然没任何技巧,而且吻技拙劣,可他一点都不嫌弃,反倒心情大好。 他在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还疼吗?”南媛吻到嘴唇发酸,这才罢休。 靳北哲勾起嘴角笑了笑:“勉勉强强,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 他这是在嫌弃她吻技差? “总裁,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忙了,你耽误我工作,回头我被施总监数落,责任算谁的?” 南媛站了起来,不想再跟他耗时间了。 主要是孤男寡女的,到最后会干出什么事,真不好预测。 她也不等靳北哲首肯,抬脚便跑。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靳北哲眼里一闪即逝的笑意。 “靳言,进来。” 他拿起手机,给靳言打电话。 两分钟后,靳言推门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爷,什么吩咐?” “明天的慈善晚宴,我缺个女伴,去准备一套情侣装,衣服你先给南媛,暂时先别告诉她我也去。” “是!”靳言领命便出去。 他有点想不通,爷为什么要瞒着太太?直接挽着太太出双入对,不是挺好吗? 第29章 家庭教师对少爷有意思 此时,策划部。 南心柔回到自己的工位,气呼呼地把包包往工位上一扔。 她拿出小镜子,扒拉开自己的衣领子,看着上面的红痕,便用手拼命擦拭。 越擦,痕迹就越明显。 薛溱那个王八蛋,昨晚在酒吧喝多了,抱住她便在她锁骨上一顿狂啃,这才留下了这道印子。 她气得当场就甩了他一耳光,让他长长记性。 她可是要成为靳家少奶奶的人,薛溱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也配觊觎她? 南心柔眼神里闪露出满满的鄙夷,把小镜子重重往办公桌上一甩。 刚准备起身,去洗手间用粉底把身上的吻痕遮一遮,包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备注:薛溱。 眉头不禁一皱,脸色立马拉垮下来,把电话接起,她朝安全通道走去:“有话快说!” “柔柔……我闯大祸了,昨晚我喝多了,捅了靳北哲一刀……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什么?”南心柔拔高了声量,惊得差点跳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昨晚你打了我一巴掌,我心里委屈,又喝了点酒,稀里糊涂,就跟他杠上了。” “我脑袋被他打破,刚缝了70多针,我怕他知道我没死,回头想办法搞死我啊。” 南心柔听完薛溱的话,内心毫无波澜,相反,她只想把干系撇得清清楚楚:“我希望你不要连累我,你和他的矛盾,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吧!” 说毕,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后,南心柔便烦躁起来。 因为薛溱的鲁莽,靳哥哥会更讨厌她吧? 该死!没有人给她助攻就算了,居然还来个拖后腿的! - 另一边,南媛回到工位后,实在担心靳北哲的伤势,于是上网查询了一番。 该忌口哪些东西,怎么护理刀伤,都查得清清楚楚。 今天她不打算加班了,忙完后,到点就下班,回去炖一些生鱼汤。 生鱼汤能活血生肌,对伤口愈合有很好的效果。 计划好了晚上要做什么,南媛忙手头的工作便加快起来。 傍晚,她准点下班,去超市买了一条现杀活鱼。 回到靳家时,黎湘雅还没走,正在非常耐心地教阿诺说俄语。 “黎老师,你说的俄语没有我妈咪说的好。” 阿诺看着手上的卡通书,上面全是俄文。 黎湘雅尴尬不已,扯了扯嘴角。 她觉得孩子还小,三岁多的孩子,能把普通话说全,就已经很聪明了。 俄语,他听得懂啥? 表面上,她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抚了抚阿诺的脑袋:“是呀,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没有你妈咪优秀。不过可惜,她大学没上完。” “那她为什么不上完大学?”阿诺眨了眨眼睛,挺好奇的。 黎湘雅皮笑肉不笑:“因为你呀,因为要生你,不得不辍学。” “是吗?因为我,才让妈咪上不了学……”阿诺比一般孩子懂事、聪明。 他低下了脑袋,瞬间伤心难过起来。 当黎湘雅抬头,看到南媛拎着东西走进屋时,她立即换了一张笑脸,轻柔地抚着阿诺的脑袋:“诺诺,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Дocвnдahnr!{俄语:再见}。” 小阿诺这才抬起头,用俄语回应,招了招手。 当他看到南媛回家,立马从儿童椅上站起来,朝她奔去,想要给她拎手上的东西。 “媛媛,今天上班累不累呀?”小家伙扬起脑袋询问。 南媛摇了摇头,蹲了下来:“亲妈咪一个,妈咪就不累了。” 小家伙很听话,抱住她的脖子,便重重亲了一口。 亲完后,大眼睛瞥到了她拎着的鱼上:“媛媛你要亲自下厨吗?” “是呀,妈咪晚上给你炖鱼汤。” “好耶!” 母子俩很亲昵,小家伙很黏南媛。 黎湘雅看着这一幕,居然有些嫉妒。 她在想,要是阿诺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她收好自己的教案和课本,走过来跟南媛打招呼:“媛媛,那我先回啦?” “好。”南媛只想赶紧把鱼给炖了,所以下意识地应声,便朝厨房走去。 黎湘雅刚准备离开,钟叔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弓着身:“黎老师,夫人说了,以后你都吃完晚饭再回去。” “啊?这样不好吧?”黎湘雅心里乐开了花,余光却瞟到了南媛身上:“毕竟我是个外人。” “我只负责传达夫人的指示,选择权在黎老师这。”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黎湘雅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把身上挎着的包包放回到一旁的沙发上。 随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那我去帮忙。” “不用,黎老师是客,那些下人干的活,你就别去掺和了。” 钟叔这话有弦外音。 黎湘雅愣住了。 她不傻,听得出钟叔在讽刺南媛其实就是个下人。 虽然在靳家只待了一天,可她已经感受到了,靳老夫人瞧不上南媛,这里的管家,以及佣人,统统都瞧不上她。 估计只是因为阿诺的存在,所以靳北哲才会娶南媛吧? 母凭子贵,靠儿子上位,这手段也真是够卑劣的! - 晚上七点多,靳北哲下班回到家。 当看到黎湘雅没走,他皱了皱眉。 不过很快,他就把她当空气,转头便询问佣人:“少奶奶和小少爷呢?” “他们在厨房呢。”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因为少爷之前发过脾气,不让少奶奶干家务活的。 果然,靳北哲脸色阴沉下来,不再理会佣人,径直朝厨房走去。 当来到厨房门外,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画面时,他的怒气却烟消云散了。 南媛穿着围裙,好身材一览无遗。 小家伙脚踩着凳子,站在料理台前打下手。 母子俩有说有笑,洗手的时候,两人很幼稚,还打起了水仗。 他的心被融化了,真想推开门,陪他们一起疯,一起玩。 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推开了玻璃门,大步走了进去,压低了声音:“我妈又让你干这些?” 南媛吓了一跳,回过头立即解释:“没有,这次是我自己想做的。” “媛媛说要给爹地炖生鱼汤!”阿诺奶声奶气道:“特地为爹地弄的哦。” “阿诺……别多嘴……”南媛嗔怪地瞪了眼小阿诺。 阿诺扁了扁嘴,耸了耸肩,看着靳北哲,一副‘你自己去领会’的眼神。 靳北哲虽然很少下厨,但他对料理很有心得。 生鱼汤有助于伤口愈合,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真没想到,挨了一刀后,能得到她这么多关心。 早知道,这一刀他就该挨得更重一些、更狠一些。 “我受伤的事,别告诉我妈。” 靳北哲绕过阿诺,来到南媛身后,从后面环住了她。 南媛感受到男人的呼吸,以及他身体的温度,顿时紧张起来:“别闹,我做饭呢。” “不闹,你做你的。”靳北哲仍旧抱着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南媛一脸的无语,抱她这么紧,她还怎么做饭啊? 厨房外,黎湘雅好奇,走过来偷`窥。 看到背地里,靳北哲居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她完全惊呆了。 以前感觉在云端,无法企及的男人,今晚真是烟火气息浓烈啊。 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呢? “夫人,你看。” 二楼扶栏旁,钟叔指着黎湘雅的方向。 凤敏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满是老奸巨猾的神采。 她也年轻过,知道这些年轻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就黎湘雅这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夫人,这位家庭教师,似乎对少爷有意思。您看,要把她赶走么?” 第30章 南媛的替身 “你不觉得这个黎湘雅,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长得有点像南媛么?” 凤敏轻哼了一声,双手交叠抱臂。 钟叔顺着她所观察的角度看去,不禁感叹起来:“确实,真有那么点像。” “北哲对南心柔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丫头蠢得很,只会鲁莽行事。可这个黎湘雅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很有城府,不简单。再加上她有那么几分神似南媛,所以我才会把她带进家里,给诺诺当家教。” “夫人的意思是?” “先让黎湘雅把北哲和南媛的婚姻生活搅和了,再让南心柔坐收渔利吧。”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主仆二人意见一致,目标也一致。 为了靳北哲,为了靳家,必须让他娶南心柔! “老钟,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亲子鉴定结果告诉北哲。” “是,夫人。” 厨房里此时其乐融融,靳北哲一开始只搂着南媛的腰。 后来,干脆握着她的手,指导她怎么炖汤。 “鱼先煎一煎,熬出来的汤才会是奶白色。” “爹地好厉害呀!”阿诺在旁边手舞足蹈,捧哏的角色做得很到位。 南媛抿着嘴唇,就这么任由他握着手,亲密无间。 他身上有伤,如果她反抗,让他伤口二次破裂,那就不好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这样的融洽。 靳北哲感到很幸福,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太大波动,可是心里,早就惊涛骇浪,恨不得抱住妻儿,把他们举高高。 - 一顿饭,夫妻俩做了将近两小时。 等到饭菜上桌时,已经九点了。 凤敏坐了下来,不动声色,时不时地招呼黎湘雅夹菜。 “黎老师住哪里?” “我在城南。” “南五环?” “恩。” 两人一来一回,言简意赅地聊着。 凤敏佯装看手表,“吃完饭,估计得十点、十一点了,要不这样,今晚你就住下来,我让佣人给你收拾房间。” “啊?不用不用。”黎湘雅急忙摆摆手。 凤敏板着脸,不容置喙的神情:“听我的,就这么办。也不是让你一直住这,偶尔回去晚了,就留宿一晚。” “那好吧。”黎湘雅低下头,眼帘却悄悄抬起,观察靳北哲的反应。 靳北哲的眼睛似乎长在了南媛身上,一直盯着她看,嘴角上还挂着醉人的笑意。 阿诺见爸爸妈妈感情有所升温,立马助攻起来:“爹地,今晚我跟你们一起睡好不好?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跟爹地妈咪一起睡过……” 小家伙嘟起小嘴,眨了眨眼睛,便可怜地不行。 饶是凤敏心硬,都有些不忍心。 南媛真是狠心,当年怀了孕,怎么不说? 这几年带着她孙子过苦日子,让孩子吃了多少苦啊。 “偶尔一两次可以,多了不行,今晚,那就跟我们一起吧。”靳北哲嘴角上笑意不减,应允道。 小家伙高兴极了,立马‘耶’了起来。 自己拿着调羹,吃饭都吃得津津有味起来。 别人家三岁的孩子还要喂饭,可阿诺不需要。 他吃饭很利索,而且一粒米都不会掉。 凤敏看着小家伙这么能干,真是越看越可爱。 要是这孩子是北哲跟心柔生的,该多好? - 一餐饭吃得很融洽。 吃完饭后,靳北哲便单手抱起阿诺,抬步上楼。 南媛不想那么快打搅他们父子融洽的氛围,于是把绘画板从电脑包拿出来,找了个靠近花园的位置,坐下来继续给设计的衣服上色。 黎湘雅挺无聊的,她毕竟是客,不好在别墅里走来走去。 于是离开餐厅后,就跟着南媛来到了花园前的露台上。 南媛低头上色,黎湘雅就站在一旁,弯下腰,把脑袋凑过来看。 “媛媛,你居然会设计服装?” “网上自学的。” 南媛头也不抬,低声道。 她轻飘飘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自豪、自傲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让黎湘雅心里很不舒服。 自学?这么厉害? 还是说,服装设计其实很简单? “媛媛,我对这个感兴趣,回头能教一教我么?” “好啊。”南媛终于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头,开玩笑道:“不过,得交学费。” “没问题!不过咱们是好姐妹,打个对折怎么样?” “逗你呢,不要钱。”南媛笑容动人,声音更是甜美。 她身上有股清冷的气质,就像空谷幽兰,莫名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黎湘雅想打破她身上这样的感觉,于是蹲下来,用双手搂住她的胳膊,“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咱们睡一张床吗?真怀念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南媛有些感慨,觉得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你交男朋友了么?” “母胎单身至今呢,回头你给我介绍个呗?”黎湘雅似笑非笑道。 南媛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有合适的,我一定给你介绍。”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恩。” 在露台上待了半个多小时,南媛总算把衣服的颜色都上好了。 现在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明天出席那么重要的慈善晚宴,她得给自己找一件像样的行头才是。 在她衣柜的最里侧,有一件她精心设计的晚礼裙。 那条裙子只要她穿上,绝对是吸睛的存在。 从她设计那条裙子到现在,她一次都没穿过,为的就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穿上。 明天的宴会,于她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她最宝贵的裙子,肯定得派上用场。 不过,她的衣服都还在出租屋,所以明早她得早起过去拿。 想到最近换季,气温逐渐升高,也该给母亲把之前的厚衣服拿回来,带一些薄衣服过去了。 她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想了想,她决定周六带着阿诺一起去医院。 母亲最疼这个小外孙,见到他,心情肯定会好很多。 南媛把这几天的计划想好后,便把绘画板收进电脑包,拎着上了二楼。 来到靳北哲的房间,便听到里面‘咯咯咯’的笑声。 她把门关上,走到洗手间门外一看,靳北哲正在给阿诺洗澡。 想到靳北哲身上还有伤,她紧张地赶紧把电脑放一边,打算走进去。 “靳北哲,我来。” “诺诺不小了,让妈妈给洗澡不像话,还是我来。” “可你的伤……” “无碍。” 南媛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退出了洗手间,轻轻把门关上。 儿大避母,她给阿诺洗澡,确实不方便了。 可他毕竟还只是个三岁半的孩子,洗澡的时候,如果没大人看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一时间,南媛很苦恼。 当听到里面的笑声时,她的心就更纠结了。 儿子跟着爸爸,真的开心了不少。 吃饭很开心,洗澡也这么开心。 跟着她呢,却要学着做一个小大人。 她在想,是不是跟靳北哲坦白,让阿诺认祖归宗比较好? 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随着这几天的相处,越来越强烈了…… 第31章 像小猫咪一直往他怀里拱 半个小时后,洗手间的门打开。 靳北哲单手搂着阿诺,两人身上,都裹着浴袍。 一大一小,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媛媛,我们洗白白啦。” “快去洗,我们等你。” 两人一唱一和。 南媛站起身,立马去衣帽间拿睡衣。 当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浴室时,发现浴缸里的水,都已经为她放好了。 恒温温度计上,显示41°。 据说这个温度泡澡最舒服。 南媛愣住了,手上拿着睡衣,恍神了好久。 像靳北哲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居然也会伺候别人?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故意泡了许久。 浴室里氤氲着热气,烫地她脸颊发红。 她没算自己到底洗了多久,只听到隔着门,传来了阿诺奶声奶气的声音。 “媛媛,洗好了没呀?我和爹地给你暖好被窝了,就等你啦。” “来了来了。”南媛这才像美人鱼出浴一般,猛地从浴缸中站起来。 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换上一套很保守的睡衣。 等她拉开门走出来时,便看到卧室里熄了灯,只开了一盏阅读灯。 阿诺枕在靳北哲的胸口上,乖巧又认真地听着爸爸给他讲故事。 南媛不想打扰这份宁静,于是轻手蹑脚,掀开阿诺身边的被子,悄悄钻了进去。 她直接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而这时,阿诺也打了个哈欠,扬起小脸看靳北哲:“爹地,我困了,咱们睡觉吧?” 靳北哲没吱声,而是把故事书放到一边,抱着阿诺躺了下来。 “关灯……”小家伙嘟囔了一声。 靳北哲便侧过身,把手一伸,将灯关了。 屋子里顿时黑黢黢的,由于窗帘也被拉上了,所以黑得有些让人看不清东西。 忽然,南媛感觉到一只大手摸到了她的胸口上。 她惊得抓住了那只大手,有些羞恼:“靳北哲……你干嘛?” 孩子夹在中间呢,他要不要这样流`氓啊! “你儿子干的好事。”靳北哲的声音懒懒的,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小家伙像是完全没发觉爸爸妈妈睡一起很别扭似的,而是一本正经道:“要爸爸妈妈一起抱着睡,好不好?” “抱一起睡多热?”南媛抗议道,故意翻了个身。 “不热,要抱抱嘛。”小家伙装起了可怜,声音软糯糯,委屈死了。 靳北哲闻言,侧身便把手臂一伸,连同南媛和孩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南媛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死鱼,被人硬生生地拖走。 “奥利奥,夹心饼干。”阿诺乐呵呵笑了起来,扯住南媛的手,放在了靳北哲身上。 南媛摸了摸,差点没惊得叫出声。 死孩子,把她的手搁哪呢? “阿诺……”她羞地红了脸。 小家伙却一副‘我很纯洁、我不懂’的样子,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困了,睡觉觉,晚安。” 之后,一室的寂静。 南媛根本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睛。 靳北哲的手一直圈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了阿诺均匀的呼吸声。 孩子睡着后,她就更加不敢动了。 幸好她和靳北哲中间还隔了一个孩子,不然,要她单独跟他睡,她恐怕真要彻夜失眠了。 - 南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闭着眼睛,一直睡不着,总是在意那只搭在她身上的手。 起初,这只手还很安分,到了后面,就开始摸来摸去了。 南媛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强忍着,紧咬唇瓣。 实在怕痒忍不住的时候,她就紧紧握住男人的手,不让他再乱来。 后半夜,她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 而清晨,她是被热醒的。 男人体温很高,又抱得她很紧,让她出了一身汗。 等她睁开眼时,发现夹心饼干里的心,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扭头一看,什么时候,她睡到了中间? “爹地早、妈咪早。” 阿诺揉了揉眼睛,假装自己刚刚醒。 这时,靳北哲也醒了过来。 “哎呀,妈咪怎么睡到爹地身边了呀?” 小家伙一惊一乍的,坐起来,从被子里溜下来,自己穿好鞋。 南媛的脸顿时通红,她的睡相很好,肯定不是她主动挪的位置。 “你妈咪黏人,晚上像小猫咪似的,一直往爹地怀里钻。” 靳北哲掀开被子下了地,嘴角上噙着一抹笑意,一边悠闲地换衣服,一边用余光,好整以暇地瞥南媛。 南媛躺在被子里,直接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这个坏男人,臭男人,真的能颠倒黑白。 “诺诺,跟爸爸一起洗漱去。” 南媛窝在被子里,一直听到靳北哲和阿诺洗漱完,离开了房间,这才掀开被子起来。 由于她要去趟出租屋,所以洗漱完,没吃早饭,便早早地出了门。 - 一个小时后。 幻影工作室里,设计师们都在议论今晚慈善晚宴的事。 “施诗姐拿到了入场券,应该会去露脸吧?” “那可不是?她跟梦妍主编rachel关系不错,梦妍又是时尚杂志,那不得给她介绍些优质客户啊。” “据说萧筠也会去,不知道那位,能不能把人拿下啊?” 几人一边聊着天,一边递眼色,并把目光转到南媛身上。 “就她?切,没戏!” “我也觉得她不行,毕竟施诗姐都在萧筠身上栽过跟头。” “不出洋相就万事大吉了。” 同事们的风凉话都传到了南媛耳朵里,她丝毫不在意,开始整理为萧筠量身定做的全年高定方案。 忙碌了一整天,她整理出了像杂志那么厚的策划书。 抬起头,伸了伸懒腰,发现居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她没逗留,拎起自己设计的晚礼服,打算去洗手间换上,然后从这里打车,直接去晚宴现场。 她把袋子拎起,还没走两步,便看到靳言大步走了过来。 手里也拎了一袋衣服,满脸微笑,恭恭敬敬道:“这是爷吩咐我给太太您买的,他知道您要去慈善晚宴露脸,希望您穿上这一身。” 南媛怔在原地,却没有要伸手去接东西的意思。 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袋子:“衣服我自己有准备,身为一名设计师,我觉得还是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去见客户比较好。” “那……”靳言闻言,瞬间为难起来。 “你告诉靳北哲,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件衣服,太太您务必收下,至于穿不穿,那是您的自由。” 靳言说完,把袋子放在地上,鞠了个躬,转身便离开。 办公区里还有三两个设计师准备加班,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地互相对视。 总裁身边的特助,怎么对南媛这么恭敬啊? 难不成人事那边的传言是真的?南媛真是总裁钦点,走后门进来的? 南媛看着脚下的袋子,上面logo画着香奈儿大图标。 犹豫了片刻,她把两袋衣服都拎上,抬步朝洗手间走去…… 第32章 是慈善晚宴还是修罗场? 几分钟后,南媛换上了一身亮丽的鱼尾裙。 离开公司的路上,她所到之处,都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打车半个小时后,她来到慈善晚宴的地点——别域山庄。 山庄的停车场,停满了高级豪车。 从车上走下来入场的男女,全都是锦衣华服,不知道多贵气。 这些人,有不少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身材和颜值兼备,气质都是一等一出挑的。 可当南媛出现时,这群美艳的女明星,还是成了星辰光辉。 而南媛,就是那众星拱月,最耀眼的存在。 她的身材是那种凹凸有致,摸着没肉,看着丰腴的类型。 尤其是她168公分的个头,加上高跟鞋的衬托,显得人亭亭玉立、纤细修长。 身材好只是吸睛的第一步,关键她脸蛋也长得好。 狐狸系的长相,一颦一笑都妖娆万分。 “那谁啊?鹤立鸡群,旁边的女明星都被她艳压了。” 有人一眼就看到了南媛,这一眼,就完全挪不开视线了。 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真是360°无死角。 “这是定毯神针吧?” 娱乐圈对一些艳压全场的女星,取了一个非常带嘲讽意味的外号。 这类女星总是以走红毯来博眼球,但又不可否认,她们确实是红毯最美的存在。 今晚的慈善晚宴,女明星都在走红毯。 可红毯外的南媛,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甩这些女星好几条街。 “能艳压群芳的人,肯定是新晋小花苒儿吧?”施诗手里端着高脚杯,很自信地说道。 这苒儿长了一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上镜就像瓷娃娃一般好看。整个娱乐圈,无不在吹爆她的颜值。 所以施诗很确定,能美得让大家一致感叹的人,非苒儿莫属! 可当她回眸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居然是南媛? 她倒是挺有本事,居然能拿到这场慈善晚宴的入场券? 南媛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 她从小就容貌出众,对这样的注目,早就见怪不怪了。 今晚她过来,可不是来比美的,而是为了谈业务。 所以走到慈善晚宴将要举办的露天草坪上时,她便左右环顾,寻找萧筠的身影。 她没见过萧筠,但是在网上搜过他不少照片。 “媛媛?” 就在南媛东张西望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看到眼前的人时,又惊又喜:“若离?” 江若离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装,领口打了一朵红色的领结,戴了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文有礼。 他也很好奇,南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慈善晚会募捐的善款,将会全部给到i基金医疗研究会,我是整个基金的负责人。” “原来如此。”南媛点点头。 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她今天会来这里。 难道,她手里的入场券不是他给的? 碍于这里不是闲聊的场合,南媛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没问出口,而是言简意赅地解释自己的来意:“我来谈客户。” “你客户是谁?”江若离关切地问道。 “萧筠。” “巧了,他是我朋友。” 南媛张了张嘴,感叹这个世界的缘分太奇妙。 江若离抬起手,看了眼腕表,柔声道:“萧筠还得10几分钟后到,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 “好。”南媛应声。 两人很有默契,一起朝自助餐区走去。 “你去那边坐,我来拿。”江若离贴心道:“别弄脏这身好看的裙子。” “没事,一起拿。”南媛指了指旁边的酒水区:“我去拿果汁。” 几分钟后,两人拿了双份的食物,来到旁边的用餐区。 南媛把果汁放下时,便正好撞见江若离在挑花生米。 一份干果做成的沙拉拼盘,里面有不少花生米。 她对花生一类的东西过敏,就算吃一点点,身上都会起红疹。 如果吃过量,还会引起休克。 “若离,你不爱吃花生米么?”南媛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江若离头也没抬,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一次查房,正好听到隔壁床家属给你吃花生米,你说对花生过敏,我就记下了。” 南媛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握住果汁杯,抿了一口果汁。 她真的没想到,这样的小细节,他都会这么在意。 一时间,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去世的父亲。 小时候父亲带她去外面吃热干面,都会小心翼翼地给她把花生米挑出来,然后再把面端到她面前。 当时父亲还跟她开玩笑说,要是哪天他不在了,就没人给他的宝贝女儿挑花生米了。 南媛觉得鼻子一阵酸涩,眼泪立马就在眼眶里打滚起来。 她真的很感动,同时又很思念父亲,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冲上心头,让她的心完全揪到了一起。 “若离,别挑了,你吃吧,我吃点水果就行。” 她压低了声音,强迫自己不发出哭腔。 “不行,每天都得补充一些干果。” 江若离没察觉到她已经红了眼睛,继续挑拣花生米,确定没了,才端到她面前。 南媛咬了咬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对她的好,点点滴滴,她都记在了心里。 “对了若离,你不是说喜欢吃我做的辣椒酱吗?回头我做一些给你。” “好,用你做的辣椒酱拌饭,我能多吃两碗。” “恩!”两人愉快地把这事决定下来。 至少南媛觉得,可以给予江若离一点什么,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回报了。 - 此时,山庄的大门处,停下了一辆加长版林肯。 当一身西装笔挺,全身都尽显贵气的男人走下车时,几名黑衣人保镖立即簇拥在了他身旁。 山庄的大门被彻底打开,恭迎他走进。 他像临巡的帝王,目空一切,威严地迈着大长腿。 不少女明星看到他,都纷纷递来倾慕的眼神。 不过,没人敢去招惹他。 一则,他不近女色。谁敢招惹他,惹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羞辱。 二来,南心柔是他未婚妻的消息,大家都意会,没言传罢了。 “靳哥哥,好巧啊。” 靳北哲刚走进山庄没多久,南心柔也下了车,一路拎着自己的裙子,心花怒放地追了上来。 她的出现可不是巧合,而是把车子停在停车场有一会了。 见他来了,她就赶紧过来,好制造出她是和靳北哲一起出现、出双入对的假象。 “靳哥哥,这样级别的慈善晚宴,你怎么会来呀?” 南心柔明知故问,佯装地不知道多乖巧。 她都调查过了,南媛的入场券是他给的,他是为了南媛才来这里的。 靳北哲把她当苍蝇,觉得很烦,看都不看她一眼。 视线逡巡,寻找着南媛的身影。 “咦?那不是姐姐和江医生么?” 南心柔一副惊诧的表情,宛若自己对他们的出现,完全不知情一般。 靳北哲是特地为南媛而来的,并且还穿上了跟她同款的情侣装。 可当他目光瞥向自助餐区,看到南媛和江若离有说有笑时,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恼了。 “两人穿的都是白衣服唉,挺像情侣款。” 南心柔一副随口说说的语气。 靳北哲已经很生气了,偏偏南心柔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媛没有穿他送的情侣装,而是穿了跟江若离差不多颜色的衣服。 一时间,他心里的怒火猛地上窜,随时都要殃及无辜一般。 他先拿南心柔开刀,怒视了她一眼,眼神里像裹挟了刀片一般,森冷又锐利:“滚!” 凶完南心柔后,迈着大步,像是要去杀人一般,朝着南媛的方向走去…… 第33章 少爷,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南媛正吃着干果沙拉,用沙拉酱拌过的干果,味道带着一丝丝的甜。 她的嘴角上蘸到了一点沙拉酱,江若离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你这里有脏东西,擦一擦。” 南媛赶紧去抽纸巾,擦干净嘴巴,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江若离却笑着摇摇头。 她才23岁,在他心中,这个年纪的女孩吃饭会弄脏嘴巴,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能有这样的一面,反而更真实,更可爱。 两人正有说有笑,忽然就感觉到一个身影笼罩过来,黑压压的,让周遭的气压都降低了。 南媛抬起头,便对上了靳北哲怒不可歇的眸子。 她的手肘忽然被他一把扼住,轻盈的身体被他霸道地拽了起来。 ‘嗙’—— 餐桌上的水杯被碰倒,果汁流淌了出来。 杯子碎裂在地,发出了巨响。 “我给你的礼服为什么不穿?” 靳北哲用了狠劲,手指都快要陷进南媛的肉里了。 南媛皱紧眉头,忍着痛。 她知道,他又误会了。 “如果我说,跟若离是碰巧遇见了,你信么?至于礼服,我跟你解释过的,我是设计师,我喜欢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南媛很认真地解释,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靳北哲误会,不想他生气。 可靳北哲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她的解释上,而是在她对江若离的称呼上。 “若离?叫得真亲切!” 碍于场合问题,靳北哲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将南媛的手狠狠一甩,转身便离开。 原本他想借着这次慈善晚宴的机会,跟南媛穿着情侣装出双入对。 他想着,有他撑腰,那个叫萧筠的小明星,敢不跟她签约? 可结果呢,这个该死的女人,情侣装不穿,还跟其他男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由于靳北哲的手劲很大,南媛被推开后,踩着高跟鞋,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倒。 江若离见状,赶紧起身,从后面搂住了她。 扶起她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有好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她的手,都被勒青肿了。 “他平时都是这么对你的?”江若离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众目睽睽下,靳北哲都能对她动粗,私底下恐怕更粗暴吧? “我没事。”南媛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意:“他一直以为四年前我离开他,是因为其他男人。而他大概误以为,那个男人就是你。所以每次见到我跟你在一起,他都会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江若离拧着眉,声音抑制不住,带了点颤音。 他心疼她,见不得她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南媛摇了摇头,她和凤敏约法三章,不能把真相告诉靳北哲。 当然,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因为她不敢保证,若离会不会为她打抱不平,而把真相告诉靳北哲。 所以她的苦衷,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己受着,无论多痛,她也得忍着。 “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南媛苦笑了一下,轻轻推开江若离:“若离,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江若离看着她离去,拳头不禁攥紧,用力地捶在餐桌上。 他向来以斯文的形象示人,见他发这样大的火,旁边的宾客都递来了诧异的目光。 “怎么回事啊?那边怎么吵了起来?” “那不是靳少和江医生吗?一个是商界的钻石王老五,一个是医学界的年轻翘楚,这两位可都是行业塔尖上的人物啊。” “塔尖上的两人,仿佛为了一个女人争执起来了呢。” “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围观群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目光都转投到了南心柔身上。 南心柔感受到了这群人不友善的目光,气得跺脚,转过身,便去追靳北哲。 “靳哥哥,你等等我嘛!” 靳北哲上了林肯车,南心柔拦着即将要关上的门,强行钻了进去。 “滚下去!” 靳北哲的脸色很难看,朝南心柔怒喝。 南心柔没皮没脸的,被凶了也不觉得委屈,而是耐着性子:“靳哥哥,我姐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你虽然娶了她,可她的心,还在别的男人那里呀。” “滚!我不会再说第三遍!”靳北哲根本不想听她再说半个字。 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瞪着她,像是要把她四分五裂般。 南心柔实在害怕他这种眼神,怯生生地推门下车。 她还没站稳,车门便自动关上,立即发动。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很可能崴伤脚。 林肯车上,靳北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靳言坐在副驾驶上,随时待命,观察他的反应。 “给江若离找点麻烦,制造点医闹,让他在北城待不下去!” “是,爷!” 靳北哲回到家时,南心柔已经提前把慈善晚宴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凤敏。 当他走进别墅,打算去找儿子寻找一点慰藉的时候,管家钟叔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 “少爷,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靳北哲眉头一挑,调转了方向,抬步去了书房。 他坐到椅子上,接过钟叔递来的牛皮纸袋。 钟叔一直弓着腰,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少爷,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这结果,并不是您想要的。” 听到这话,靳北哲的手一颤,握住牛皮纸袋的手指,力道加重。 他原本想扯开纸袋的封口,可却忽然犹豫了。 他相信孩子不会说谎的。 那孩子明明说过,南媛只存了一张男人的照片,而那个男人就是他。 那孩子口口声声喊他爸爸,怎么可能是假的? 想到这里,靳北哲粗暴地把纸袋撕开,从里面把鉴定书抽了出来。 当看到鉴定书上,傅斯延的亲笔签名时,他愣住了。 结果显示,dna相似程度低,父子关系不成立! 红色的几个大字非常刺眼,刺得他眼睛酸痛。 而傅斯延的签名,无疑给这场暴击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少爷,我知道您现在心里难受,您外冷内热,不轻易付出感情,可是一旦付出了,比谁都执着,比谁都专一。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您得学会接受。” “钟叔,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靳北哲的声音很轻,却比高声说话时,威慑力还要足。 钟叔感觉到他在暴走的边缘,不想触他霉头,于是躬了躬身,转身离开。 他刚出去,书房里便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每一样东西摔下去,都让人全身跟着颤一下。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钟叔上了楼,第一时间来到凤敏房里汇报。 凤敏这会儿正在织毛衣,小小的衣服,专程织给阿诺的。 她织毛衣的动作没停歇,嘴角微微轻启:“还不够,下一步,该黎湘雅出场了。” 第34章 你们是情侣关系? “是,我会安排下去。”钟叔躬身点头后,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而慈善晚宴现场,募捐也正式开始了。 南媛坐在最角落里,抱着手机,想给靳北哲发消息解释。 [靳北哲,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肯多信任我一点?] [我真的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闹。] 他们的婚期只有90多天啊,她多么希望,在这仅有的90几天里,能和他开开心心地度过? 就算靳北哲要报复她、折磨她,她都认了。 可如果最后受伤的人是他,她真的不想这样。 短信编辑好,她的手悬在‘确认’键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最后,把字一个个删除。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她和靳北哲迟早要分开,让他一直误会着,不是更利于他到时候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吗? 难不成,她还期盼着两人和好,你侬我侬,让靳北哲重新爱上她,最后,她又再次离开他?再次对他造成伤害? 南媛把手机收了起来,苦笑了一下。 算了,就这样吧。 就让靳北哲更加讨厌她,更加恨她吧。 最好……最好让他讨厌到不想再见到她。 旁边,有人还在对她指指点点,议论她和靳北哲,以及江若离,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媛无心去听他们议论,随他们怎么议论。 耳边,是主持人郎朗的声音。 直到江若离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才把她从游离的思绪中拉扯回现实。 “媛媛,募捐结束了,萧筠现在在7号休息室,我带你过去找他?” “不用,你忙你的。” “那有事随时叫我。”江若离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南媛点点头,拎起自己的公文包,便大步朝山庄别墅走去。 7号休息间门外站了几名保镖,不让闲杂人入内。 南媛自报了家门,才被保镖放行。 休息室里空间很大,萧筠靠在沙发椅上,正在摆弄着魔方玩。 他的双手堪称完美,细长、骨节分明。 他转魔方的动作很酷,几秒的时间,便把一面转好了。 南媛走进来打招呼,萧筠头也不抬。 经纪人文姐走了过来,一脸的冷漠:“萧筠他很忙,我们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没问题,十分钟,足够。”南媛很有自信,从公文包里把设计图纸拿了出来。 “这是我为萧筠设计的一套燕尾服,它的灵感来源于古堡吸血鬼伯爵。” 南媛正要为经纪人介绍服装的创作、结构和工艺设计。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经纪人打断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东西离开了。” 南媛一脸疑惑。 她知道萧筠很难搞,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经纪人只看了她的设计图一眼,就把她给拒了? “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吧?”南媛不卑不亢。 经纪人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直接把保镖叫进来,把她轰走。 南媛满心委屈和不甘,可保镖人高马大,十分威武,一左一右将她钳制住时,她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被赶出休息室后,她很绝望,靠在墙角蹲了下来,整个人崩溃到想哭。 一边是跟靳北哲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另一边是四处碰壁、看不到光明的前途。 感情和工作的不顺,就像两座大山狠狠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有人把外套披在了她肩膀上。 “媛媛,怎么回事?” 南媛抬起头,便看到江若离关切的眼神。 她急忙挤出一丝笑容,站了起来,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萧筠他为难你了?”江若离俊秀的眉头皱起,声音很激动。 南媛无力地摇头,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再麻烦他:“我累了。” 说完,推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江若离伫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和南媛相反的方向,来到萧筠的休息室门外,敲了敲门。 门打开时,里面的人很惊讶,把手里的魔方随手一丢,便起身去迎接。 张开怀抱,就要跟江若离来个兄弟抱。 可江若离推开了对方,神色很凝重:“为什么把南媛拒绝了?” 萧筠眉宇间一闪即逝的讶异:“你俩认识?” “回答我。”江若离一个字一个字道,语气压低,怒意十足。 萧筠跟江若离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很不错。 在萧筠眼里,江若离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从不会急红脸的温润君子。 可眼前的他,愠怒,凶狠。 萧筠的衣领子被江若离揪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微妙起来。 “她抄袭,我当然不能跟她合作。” “抄袭?” “江医生,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了呢?”经纪人赶紧走过来劝架,并解释起来:“前两天有个叫施诗的设计师,给我邮箱投递过一份设计图稿,跟南媛给的一模一样!施诗是南媛的上司,是设计部总监,南媛就是个萌新,谁抄袭谁,这是很明显的事呀。” 江若离了解南媛的人品,她是不可能会干出抄袭这种事的。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他急于帮南媛洗脱罪名。 经纪人叹了口气:“江医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才没有给南媛难堪。设计师一旦被爆抄袭,那就是丢饭碗的事!” “萧筠,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如果我能证明南媛没抄袭,你能再给她一次机会么?”江若离严肃道,眼神里不仅是坚定,还有一股很强大的魄力。 萧筠很意外,今天的若离,实在太反常了。 “你跟那个姓南的,是情侣关系?”萧筠勾起嘴角,问道。 “很好的朋友。”江若离不想给南媛带来困扰,也不想别人背地说她闲话。 萧筠对上江若离那紧张的眼神,什么都不用说,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清楚了。 “行,只要能证明南媛没抄袭,我立刻跟她签合同,把我未来一年的服装造型,都交给她负责。” “那就这么说定了!” - 南媛打车回到靳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黑夜像泼了一层漆黑的墨,浓稠地化不开。 这夜色就像南媛的心情,黑压压的。 等她从计程车上下来时,才发现江若离的西装外套还披在身上。 她想把外套还回去,可一看时间,又犹豫了。 正巧这时,江若离打来电话。 “到家了么?” “恩。”南媛点点头,没什么情绪:“你的外套在我这,周六我带阿诺去医院的时候,再把衣服给你带过去吧。” “行。”江若离应完声,沉默了片刻,半晌后才道:“恩,那没事了,晚安。” “恩,晚安。”南媛点点头,朝别墅走去。 而这时,距离靳家庄园几十米的马路边上,正停着一辆路虎。 男人挂断电话,一直目送女人,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从他视线消失,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 南媛疲惫地走进别墅,扶着楼梯来到二楼。 快到靳北哲卧室门口的时候,她才猛地停下脚步。 把江若离的外套脱下来,折叠好,放到了储物间的柜子里。 她知道靳北哲的脾气,如果她穿着若离的外套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不是故意要气死他? 想到他暴怒,生气,只是因为吃醋,她便一点委屈都没有。 深呼吸了口气,拧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她打开灯转了一圈,发现靳北哲不在。 从房间走出来,来到走廊另一头的书房,她试探性地推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一束银白色的月光照射了过来。 书房里黑漆漆的,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窗子,像是恐怖片里的鬼影,把南媛吓了一跳。 她刚准备开灯,男人冷沉、冰冷的声音便传来…… 第35章 少爷和少奶奶吵架了 “滚出去!” 三个字怒不可歇,杀意凛凛。 南媛没再往前走,也没打开灯。 她就伫立在门前,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上的伤需要换药。” “滚!”靳北哲怒意仍旧很足,攥紧拳头,抬起手一挥,办公桌上的水杯便被他挥落到地上。 啪呲—— 杯子的碎片甚至溅到了南媛的腿上,割破了她的脚。 黑夜里,看不到脚上流血,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腿上皮肤破裂的刺痛。 南媛咬了咬唇瓣,没有继续待在这里自讨没趣,转过身便从书房走了出来。 她没想到他的醋劲这么大,一次比一次不讲道理,甚至到了情绪失控的地步。 担心他气坏身体,想了想,她还是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对不起。] 其实她早就想对他说这三个字了,从四年前的不辞而别开始,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 脚上破裂的伤,她没有处理,而是径直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儿童房。 今晚看靳北哲的反应,应该不想跟她同一间房间吧。 所以她很识趣,不去打扰。 书房里,靳北哲的手机响了。 屏幕亮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因为内容很短,所以即便不划开手机,也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对不起。] 黑夜里,靳北哲看到这三个字,冷冷地笑了。 此时的他,觉得这三个字实在太讽刺。 其实南媛早就跟他说过,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是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一直对这段感情不死心,一直在希冀着什么。 “呵呵……呵呵呵……” 冷白的月光下,靳北哲近乎疯了一般笑了起来。 他的面庞被光照着,笑容阴森至极。 - 翌日。 南媛挤在阿诺的小床上,被小家伙抱着脑袋吻醒。 她睁了睁眼,露出会心的笑容:“宝宝,早啊。” “媛媛,你为什么会睡在我这里?你跟渣爹吵架了?”小家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南媛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才没有,妈咪要雨露均沾呀,今天陪陪你,明天再陪陪他。” “哦。”阿诺将信将疑,也不想拆穿妈咪。 他知道,妈咪每次跟他撒谎,都是善意的谎言。 “起床!” 南媛一声令下,阿诺便跟她行动一致。 母子俩一起换衣服,一起刷牙洗脸,一起从房间出来,来到客厅吃早餐。 和平时不同,今天黎湘雅也在,跟凤敏早就坐在西餐桌前。 “诺诺,早呀。”黎湘雅笑得很甜,跟阿诺打招呼。 她起身想抱阿诺坐到椅子上,却被他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黎湘雅笑了笑,下意识地感叹:“诺诺真棒!” “那是,我妈咪教得好!”小家伙很神气地扬了扬下巴。 黎湘雅尴尬地笑了笑,不再附和。 她很想讨好阿诺,但是小家伙每次都不买账,还总是要夸南媛一番,这让她很不舒服。 “张嫂,把少爷和小少爷,还有她的早餐端上来吧。”凤敏招呼佣人,把手里的调羹放下。 明知道昨晚南媛和靳北哲没睡一起,故意明知故问:“北哲起来了么?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南媛刚想说自己不知道。 这时,二楼就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靳北哲今天换了一身蓝色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的身材比例极好,加上个头又高,身上没有赘肉,所以不管穿什么,都特别有气质。 此刻的他,被落地窗外的阳光沐浴着,优雅矜贵,像极了童话书里的白马王子。 阿诺见到爸爸下来了,立即奶声奶气地打招呼:“爹地,早。” 靳北哲走下楼梯,就像没听到阿诺的声音一般。 迈着修长的大腿,继续往前走。 快要到大门口时,他停了下来,理了理袖口,偏头看向凤敏:“早饭我不吃了。” 说完这句,他冷冽的眸子转到了钟叔身上:“钟叔,把南媛的东西从我房间统统搬走,搬去儿童房也好,客房也罢,我不想看到她的任何东西留在我房间。” “……是。”钟叔毕恭毕敬地应声。 大厅的佣人,一时间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少爷跟少奶奶,这是吵架了? 而且看这架势,好像吵得还挺凶? 南媛以为靳北哲是因为江若离的事吃醋,根本不知道,那份动过手脚的亲子鉴定书,才是摧毁靳北哲所有温柔的根源。 一室的沉寂,直到靳北哲皮鞋的‘哒哒’声消失,大家才敢喘气。 阿诺感受到了爸爸的冷漠,有些小委屈。 凤敏见状,赶紧催促南媛:“吃完了没?吃完了就去上班。” 前一秒她还板着脸,下一秒看向阿诺的时候,立即慈祥有爱起来:“诺诺也快吃,不然食物都凉了。” “恩。”阿诺委屈地点了点头。 这失落的声音,让南媛听了心里很难受。 有些东西,一旦拥有,再失去的时候,那种痛,会比从来就不曾拥有过,还要痛百倍、千倍。 这四年,她是最清楚这种感觉的。 她真的不想,这样的痛苦,未来也要让她才三岁多的儿子也承受。 “伯母,我给阿诺联系了一家幼儿园,那边已经同意他过去了。” 南媛思虑了片刻,终于开口。 把孩子天天关在家里,接触的人不多,会造成他更依赖亲情,且会变得自闭。 如果在幼儿园,每天跟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孩子就会更大胆,不会那么敏感了。 南媛处处为儿子考虑,但黎湘雅不是。 要是阿诺去了幼儿园,她这个家教老师不就没了用武之地,要被扫地出门么? 想到这里,她赶紧开口:“夫人,这个由您决定。不过,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诺诺的。” 黎湘雅很聪明,她知道这个家里谁有话语权,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切点到为止,此时无声胜有声。 凤敏闻言,哼了哼:“幼儿园的老师只会带着孩子玩,哪里会教小孩有用的知识?等诺诺上小学了,我会给他安排全球有名的贵族学校,这些事我都会安排,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南媛对上凤敏犀利的眼神,一时间被怼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尤其钟叔在这个时候,故意闪到了她面前,好像在提醒她,肾源就在这里,敢不听话,等着付出代价! “好了,去,把南媛的东西从北哲房里搬下来,就搬到诺诺房间隔壁。另外,黎老师,从今天开始,我这边包吃包住,你就安心在靳家住下,全心全意教好诺诺!” 第36章 靳少英雄救美 南媛吃完早餐准备打车去公司时,黎湘雅追了出来。 一脸的抱歉,拉着南媛的手:“媛媛,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刚刚我没帮你。” 这些年,南媛习惯了身边没朋友,也习惯了别人的冷眼旁观。 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摇了摇头:“你有你的立场,能理解。” “我就知道,媛媛你心地善良,肯定不会怪我。”黎湘雅说着,抱住南媛的胳膊,撒娇似地晃啊晃。 南媛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该走了。 去公司的路上,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大楼,南媛却两眼无神,发呆了许久。 她在想,如果这次她再离开,但却把阿诺留了下来,靳北哲回头恨屋及乌,把气撒到阿诺身上该怎么办? 就像今天这样,他的冷漠已经伤到小家伙的心了。 想到这里,她便烦闷起来,抠着自己的手指,差点把指甲掰断。 心里头这些苦楚,就像日积月累的稻草。 虽然每一根都微不足道,但是积攒多了,总有一天能把人压死。 “姑娘,到了。” 司机把车停到了靳氏大楼的入口。 南媛付完钱,这才发现自己囊中羞涩。 她虽然跟靳北哲结了婚,但却从没开口跟他要过一分钱。 眼下她的当务之急,就是能在幻影站住脚。 就算是只待三个月,先把这三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再说。 想到这里,她脚步急促了些。 萧筠这一单做不成,那她就继续攻略其他客户。 她不信,那张名单列表里,没一个能谈成功的?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工位。 刚准备把电脑打开,研究2号客户的资料时,施诗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区,她趾高气昂的,用手指现场点名:“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最后一个‘你’,指的是南媛。 南媛有些莫名,看了看身旁两个不情不愿的同事。 两人怨声载道,非常的不满:“施诗姐,我真不想去啊。” “就是,我也不想。你看看我俩,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 “别啰嗦。”施诗冷着脸,很不客气:“都跟上。” 半个小时后,南媛跟着她们上车、下车,稀里糊涂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当施诗推开会所其中一间包厢的大门,南媛看到茶室里坐着几名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子时,瞬间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肚子最大的那个姓黄,人称黄老板,正是南媛手里那张名单列表中第2难搞的客户。 不等南媛想清楚对策,施诗已经来到她身边,狠狠瞪了她一眼:“识相点,如果敢得罪黄老板,你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南媛苦笑了一下,有些瞧不起施诗了。 设计师是靠才艺吃饭,可现在,却要让她们出卖色相? 原来她一直高山景行的幻影工作室,这样的不堪? 就在南媛不知所措时,施诗和另外两名设计师,已经簇拥到了几位老板身边。 跪坐在他们身旁,给他们泡茶。 这群老板立马笑呵呵的,跟她们三人搭讪起来。 “小张啊,我觉得你还是穿旗袍好看,前凸后翘,有型。” “黄老板,你讨厌,就知道逗人家。” 靡靡之音传入南媛耳里,让她恨不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黄老板往门前瞥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他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南媛仿佛书里说的褒姒、妲己,美地让他忘乎所以。 她身材妖娆,水蛇一般的小腰,好似一只手掌就能握住般。 高腰的白色鱼尾裙,柔滑的丝绸布料在身后摇曳,露出那双又白又长的腿。 视线往上,她的脸蛋小巧精致,眉如远山,双瞳剪水,妩媚中又混杂着清纯。 不笑的时候,气质清冷,就像是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青莲。 黄老板不禁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心跳频率加快了不少,血液好像全往脑袋上冲了。 “这是,新来的?” “是新来的,她叫南媛,名媛的那个媛。” “好名字。”黄老板摸了一把嘴角,朝南媛招了招手:“过来,给老哥我泡壶好茶。” 南媛硬着头皮走过去,来到黄老板身边坐下。 她在想,这么多人,这个黄老板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泡茶可以,黄老板喝完我的茶之后,能看看我的设计么?” 她之前把整个名单的人员信息都过了一遍,知道这个姓黄的是做旗袍生意的。 他家的旗袍销量,已经连续三年蝉联全国第一了。 如果能拿下他工厂旗袍的设计权,一年几个亿的设计费根本不在话下。 “好说,就看小妹你泡的茶,合不合我的口味了。” 黄老板色色地盯着南媛,手很不安分。 在南媛准备洗茶时,他的手摸到了她的大腿上。 她吓了一跳,手拎着开水壶,把水倒歪。 热气腾腾的开水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南媛,你搞什么啊!”施诗见状,气得嘴都歪了。 黄老板脸上挂着油腻的笑,眯着眼睛:“施总监,我觉得你没诚意,这姑娘很明显对我不满啊。” “哪有。”施诗赔笑着,转头,便凶南媛:“还不快道歉?” 南媛攥紧拳头,咬了咬牙。 “工作不想要了?”施诗压低了音量,威胁的语气却很足。 南媛把拳头攥得更紧了,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整个人气到发抖。 她真想拿起那壶热水,往这个油腻男人头上浇下去,看他还敢毛手毛脚! 可愤怒总归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如果她被靳氏封杀,还能去哪里工作呢? 靳北哲的能力她很清楚,全行业封杀她,那是轻而易举的。 “南媛!”见南媛还干杵着不动,施诗气急了,急到吼她。 南媛低着头,咬紧唇瓣,她缓缓地弯下了腰,想要给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低头道歉。 眼看着那只咸猪手又要摸她。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包间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一起抬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男人一身蓝色西装,身材高大且魁梧。 冷着一张脸,周身散发出阴鹜的气场,看到那只摸上南媛的咸猪手,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举起拳头,便往黄老板脸上砸了一拳。 正是这一拳,把其余人全都看傻了…… 第37章 靳先生给了她一张700亿的卡 不仅这群人看傻了,南媛看着男人一拳揍完不解气,还踩了黄老板一脚,也傻了。 淡淡的ck香水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如天神一般降临,然后极尽暴力地殴打黄老板。 黄老板被打懵了,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喊饶命。 靳言带着几名黑衣人闯进来,靳北哲这才收手。 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迈着修长的腿,抬步朝茶室的太师椅走去。 往太师椅上一坐,他便像威严冷峻的君王,手上掌握着生杀大权。 好似只要他一声令下,黄老板随时都会被拖下去,然后小命呜呼。 黑衣人很快把榻榻米上的几人包围,黑压压的身影将他们眼前的视线遮挡,带给他们很强烈的压迫感。 一室的死寂,直到黄老板捂着自己带血的眼睛,艰难地睁开另一只眼睛,看到高高在上坐着的靳北哲时,发出了一声狐疑的哀嚎声:“靳少?你这一言不合就毒打我一顿是怎么回事啊?” 施诗和另外两名设计师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别人不知道靳北哲发飙的原因,她们可是心知肚明。 靳北哲压根不理会黄老板,也根本没把这个身价才十几亿的小老板放在眼里。 他怒不可遏,眼睛里像蒙了一层冰霜般,冷酷至极地看向南媛。 眼里除了愤怒,还有讥诮。 “你就这么爱作践自己?” 南媛怔怔地抬起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靳北哲绷着脸,呼气的声音很重。 室内的气压,似乎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很低很低。 “为了一份该死的工作,别人让你出卖色相,你就出卖了?还是说,不管什么男人,摸你一把,揩你油都无所谓?” 靳北哲的声音阴森森地盘旋在茶室上空。 这番话,就像是给南媛上了酷刑一般,让她身痛,心更痛。 她扬起嘴角苦笑,抬起雾气连连的眸子,声音带着一丝的倔强:“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怎么懂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为了生存下来,要多么的拼命?是,一份工作对于你来说不足为道,可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这就是我和靳少的云泥之别,你永远不会懂!” 南媛说完这番话,眼神里忽然泛起了光芒。 嘴角上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让靳北哲看着很不舒服。 他猝然起身,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靳言,让黄老板彻底长点记性,这天下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碰。” “还有施诗,如果你还要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签单,那你这个设计总监的位置,也别想要了!” 靳北哲冷冷地说道,余光落在南媛身上。 一把扼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茶室里,黑衣人把黄老板围得密不透风,对他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 “救命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闹得茶室里鸡飞狗跳。 施诗完全傻眼了,呆愣愣地盘坐在原地。 工作室的设计师偶尔陪大客户喝酒、喝茶,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确实上不得台面,但以前总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只是觉得,南媛既然也是工作室的一员,那就也得接受这种丛林法则。 可她错了,南媛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因为南媛,总裁在幻影破格两次了。 而且这次还明确表态,她这个设计总监的位置,随时可能不保。 “施诗姐,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是啊,剩下的烂摊子,靳特助会处理的,不关咱们的事了。” 施诗点了点头,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软了腿。 - 南媛一路被靳北哲拉着,在会所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间茶室包厢。 他把门一脚踢开,带着她走进去,力气很大,把她往茶室的榻榻米上一推。 南媛猝不及防,直接跌坐了下来。 下一秒,靳北哲伟岸的身影便逼近,带着浓烈的杀气,冷森森地将她包围。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眼神很专注,一直打量着她。 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倨傲,看到了不屈,还看到了一种坚韧。 再想到刚才她说的那番话,说得好像他不知民间疾苦,而她是社会底层最卑微的存在。 一时间,搅得他心乱如麻,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明明现实就是,四年前他们热恋时,她为了500万抛弃了他,还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可现在呢,她又一副尝尽人间疾苦,为了生存多么的努力,多么的励志。 那可是500万啊,短短四年,就能被她全挥霍光了? “虚伪!”最后,靳北哲冷嗤了一声,把手松开。 “说到底,就是为了钱。”他又道,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丢在了南媛的胸口上。 “这是我的副卡,除了不能提现,里面的钱,你想刷多少刷多少。既然你现在已经是靳家少奶奶了,那就注意自己的身份!别为了那点三瓜两枣,做出任何辱没靳家门风的事!” 南媛垂眸看着胸口上的副卡。 这是瑞士银行最高等级的金卡,这张卡有多重的分量她很清楚。 首先,必须在瑞士银行存款达到一百亿米金,也就是近七百亿人民币。 其次,每年用这张卡消费不得低于千万。 满足以上两个条件,还不一定能申请,因为这种卡,还需要其他严格的资质审查。 全球拥有这张卡的人,不超过100个。 “靳先生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南媛苦笑了一下,拿起这张卡,往旁边一丢。 “可惜了,我不需要。” 她是不可能会花他的钱的。 目前唯一要付巨款的地方,就是母亲的手术费和医药费。 她要是拿着这张卡去支付,那不是分分钟就暴露了? 要是被靳北哲知道母亲生病了,凤敏就不会再同意让管家钟叔捐肾了。 所以,她要这张几百亿的卡,有什么用? “我说过,不许忤逆我!如果下次再看到你为了钱、为了工作作践自己,我会立马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你……” 南媛气得牙关紧咬,全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她发现靳北哲腹部的衬衣被一圈鲜红的血晕染。 他捂着腹部,忽然踉跄两步,就要往后栽倒。 南媛吓坏了,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充当人形垫子,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可是男女力量悬殊,靳北哲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天啊,你的伤口破裂了,怎么办?怎么办?傅医生电话多少,我给他打电话!” “不需要你假惺惺!”靳北哲不领情,用力推她。 南媛急地想哭,任凭他推搡:“你手机给我,我给傅医生打电话!” “不需要。”靳北哲强撑着自己起身。 就在这时,靳言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 看到靳北哲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整个人都傻了:“爷……” “送我去医院。”靳北哲推开南媛,手搭在靳言的肩膀上。 “好!”靳言把人扛了起来。 很快,黑衣人也冲了进来,几个人一起,把靳北哲送去了医院。 不巧的是,附近最近最好的医院,就是军总医院。 而急诊今天当班的外科医生,正是江若离…… 第38章 南媛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南媛跌跌撞撞从会所跑了出来,在路上慌乱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靳北哲已经被推去抢救室了。 靳言和几个保镖守在门外,一个个表情都非常严肃。 看到南媛红了眼睛,靳言赶紧走过来,抽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太太,爷他没事的,就是个小手术。” 南媛没说话,心里难过又自责。 靳北哲是为了帮她出头,才会伤口二次破裂的。 尽管知道是小手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就是控制不住,鼻子发酸,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最终,她还是强忍着,不再让多余的泪水流出。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南媛看到主刀医生是江若离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若离可是外科大夫里最出色的,他给靳北哲做手术的话,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走上前去,问道:“若离,靳北哲他没事吧?” 江若离把口罩摘了下来,柔声道:“我给他的伤口重新缝合了,不过他流了不少血,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我的建议是,最好住院。不过,他不想住,那就观察四个小时再离开吧。” “好。” 南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手术车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南媛跟着靳言走过去,刚要扶上推车,便被走来的护士问道:“你俩谁是病人家属,麻烦补签一下这份手术同意书。” “我。” 南媛丝毫没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声音很洪亮。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公事公办地问:“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南媛愣了一下,没有刚才的锐气了。 直到看着靳言和保镖们把手术推车上的靳北哲推走,她才咬了咬唇瓣,低声道:“妻子,我是他的妻子。” “那签字吧。”助理医生这才放心地把笔递给她。 南媛接过手术同意书,幸好这是事后签的。 如果是手术前让她签这个,她恐怕会崩溃。 上面的细则每一条都写得很吓人,诸如大出血会死亡,手术感染风险,瘫痪等等。 她直接一目十行,跳过这些,来到最下面家属签名那一栏。 ‘与病人关系’处,她很认真,一笔一划,把‘妻子’两个字写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种很充实的感觉,甚至她还有一点小开心。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不仅仅是一张纸承认的关系,而是现实中,实实在在承认的关系。 “写好了。” 南媛把名字签完后,把手术同意书递给助理医生。 整个过程,江若离都在关注她,看着她脸上细小的情绪变化。 仅仅是能作为妻子这个身份,签上一份手术同意书,都能把她开心。 如果靳北哲在公开场合承认她是靳太太,那估计她能高兴坏。 “若离,那我先去病房了。” 南媛挥手打了声招呼。 江若离微微一笑,心里却很难受。 他看得出,媛媛真的很爱靳北哲,只不过,一直在克制着这份爱。 克制爱的那一方,会很辛苦的。 - 几分钟后,南媛来到靳北哲的病房。 病房很豪华,一室两厅,厨房卫浴一应俱全。 靳北哲让靳言给他把病床摇起来。 他靠在枕头上,嘴角泛起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刚刚南媛当着江若离还有其他医生的面,承认是他妻子,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这点让他很高兴。 像是一场败仗最后反败为胜般,不管过程厮杀得多么惨烈,最后胜利的人是他,那就足够了。 “南媛,我口渴。” 蓦地,他冷幽幽道,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南媛像是死机被忽然重启一般,神情、态度,甚至语气,完全变了。 “好,马上给你倒水!” 她看了看病房里,找到了开水壶还有一次性水杯。 不过,开水壶里没有水。 “我出去打水。” 她拎着开水壶,跟靳北哲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病房。 急诊病房是临时的,跟住院部的病房相隔了几十米。 原本南媛想着周六带着阿诺来看母亲。 现在人既然已经来了,她便想待会就去看看。 - 病房里,靳北哲心情很好,抱着手机浏览新闻。 傅斯延得知他伤口二次破裂,也赶了过来,还拎了一个果篮,这会儿正坐在一旁削苹果。 “我说北哥啊,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 “啰嗦。” “好好好,我不说了。” 傅斯延慢悠悠地继续削苹果。 南媛打完水回到病房,正好就听到了这几句没有上下文的话。 她拎着开水壶走进去,跟傅斯延打了声招呼,便倒了一杯水递给靳北哲。 靳北哲接水杯的时候,故意碰了她手指一下:“辛苦了,靳太太。” 南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好好的,干嘛称呼她‘靳太太’? 其实靳北哲刚刚很想喊她‘老婆’,不过因为有傅斯延这个电灯泡在,所以他没叫出口。 南媛有点莫名,学着他的语气:“那靳先生,我先出去了,傅医生,你们慢慢聊。” 靳北哲:“……” 傅斯延坐在一旁,假装认真地削苹果,其实耳朵竖得老高。 他快要被这对别扭的夫妻给整无语了。 什么‘靳太太、靳先生’,当自己在演电视剧啊? 南媛从病房走出来后,便脚底生烟地往电梯间方向跑。 正好这会儿傅医生在病房陪着靳北哲,所以她想趁这个间隙去看看母亲。 她就去看母亲一眼,来回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离开茶室的时候,南媛把那张瑞士银行金卡捡了起来,打算回头悄悄塞回靳北哲的钱夹里。 由于她跑得快,那张卡便从衣兜里掉落下来。 卡片很薄,再加上急诊住院处并不是很安静,所以她完全没察觉卡已经掉落。 而在卡落到地上时,靳言发现了。 他弯下腰把卡片捡了起来,当看清楚这张卡的外观时,他差点惊呼出声。 爷把这么贵重的卡交给了太太? 果然啊,表面上对太太又凶又坏,实际上不知道多好。 就是玻璃渣子中找糖吃,一般人估计吃不消。 “咳咳……” 靳言清了清嗓音,打算叫住南媛,把副卡还给她。 可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于是他拿着卡,一路紧紧跟上…… 第39章 告诉她入场券的真相 起初,他加快脚步,想追上去,可惜,她已经进了电梯。 等他坐上电梯再出来时,发现南媛居然朝住院部走去了。 南媛一路上走得很快。 当她来到母亲的病房外时,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里面让人心疼的场景。 母亲又在做透析,并且做的是血透。 机器从母亲体内把血液抽出来,然后经过管子,把肾脏不能代谢的水分过滤。 最后,又把去水的血液重新输回母亲的体内。 每当母亲做透析时,南媛都不忍心去看。 她静静地等在外面,把自己靠在墙壁上。 如果母亲身上的痛能分担给她,她恨不得让这些痛全转移到她身上。 “别难过,阿姨最近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就在南媛捂着脸,快要掉下眼泪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她拿开手,抬眼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过,实在撑不住想哭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 “恩。”南媛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每当她心情跌入低谷时,他都会出现,然后像个知心大哥哥,给她力量,给她温暖。 原本她看到母亲透析的样子,心里很痛苦,很煎熬。 可被若离这暖心的话一安慰,她发现自己苦涩的心被洒上了糖,不再那么苦了。 “今天谢谢你啊。”南媛吸了吸鼻子,主动调节气氛。 江若离知道她谢的什么。 他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其实当时我真不想救他,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南媛知道他在逗自己。 她回之一笑:“你对靳北哲可能有误解,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相反,是我对不起他,所以请你不要对他有太大的敌意。” “情敌的敌,也是一种敌。”忽然,江若离严肃起来。 南媛愣住了,张了张嘴。 接下去若离会说什么,她已经能猜到了。 其实很早前,她就想跟他说清楚,她一直把他当很好的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关系。 但是她不太确定,他把她当什么。 今天听到他嘴里说出把靳北哲当情敌这个字眼,她终于可以确定了,就像那些护士们跟她说的,若离真的喜欢她?对她有意思? “若离,其实……” 南媛急忙开口,想要郑重地表态,说明自己跟他的关系。 江若离看出了她的惊慌,他的心里很失落,可是表面上,却佯装得很轻松。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是看你因为阿姨做透析心情不好,故意逗你呢,现在还难不难过?” 南媛到嘴的话,又愣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因为江若离这个玩笑,她真的不怎么难过了。 两人站在媛妈的病房门外聊着天,这一幕,被跟来的靳言看得清清楚楚。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指示牌,上面白底蓝字,写着‘肾内科’。 据他所知,江若离是个外科医生啊,怎么会跟太太一起出现在这里呢? “太太,您掉了东西。” 靳言大步走了过来,把手上揣着的银行卡递给南媛。 南媛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几乎是木讷在了原地。 靳言怎么会跟到这里来了? 他没有听到她和若离的对话吧? 刚刚她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像是内心隐藏的秘密就要被人挖掘开一般,那种慌张、不知所措的感觉,让南媛脑袋轰隆,乱得像是无数麻线缠绕在了一起,千丝万缕,怎么都解不开。 “太太?” 靳言又喊了一句。 南媛这才猛地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卡,说了声‘谢谢’。 靳言的眼里满是狐疑,可碍于身份,他没开口询问,而是礼貌地鞠了个躬:“那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好。”南媛点了点头,心里头却七上八下,根本平静不下来。 靳言从小就跟着靳北哲,嗅觉是很敏锐的。 她无缘无故跑来肾内科,这一点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万一他去调查,查出结果告诉靳北哲,那她跟凤敏的约定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南媛便紧张起来。 她一紧张就会习惯性地抠手指。 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打消靳言的疑虑? 看着靳言转身离开,南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陷入到了彷徨之中。 她的身边,江若离关切地瞥了一眼,便发现了她这个紧张的小动作。 “靳北哲不知道阿姨生病的事?你一直在瞒着他?” 江若离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南媛低着头,用力地咬紧唇瓣,重重点了点头。 江若离瞬间陷入了沉思,脑袋飞速地运转着。 虽然他不清楚媛媛为什么要瞒着靳北哲这件事,但他很明确地知道,此时此刻,他得帮着她一起瞒。 这个助理看到他和媛媛出现在肾内科,肯定会怀疑。 想到这里,他握住了南媛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我有办法。” 这一句说完,他便抬高了音量。 “媛媛,你不用特地来感谢我,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该尽的义务。好了,我要去找内科李医生开会了,你走吧。” 南媛愣了一下,睁着美眸看他。 江若离给她使了使眼色。 南媛这才心领神会,立即反应过来:“我去你办公室没找到你,问了护士才知道你来内科了,所以就跑到这里来找你了,那今天先这样,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说毕,她朝靳言追去,并喊上了他:“靳特助,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靳言来到了电梯前,按下电梯,邀请她进去。 南媛客气地点头表示感谢。 待两人都走进电梯后,她才露出一副恳求的表情。 “靳特助,我刚刚找过江医生这事,你别告诉靳北哲。江医生帮了我挺多忙,给我搞到慈善晚宴的入场券,刚刚又给北哲做了手术,我来道个谢是应该的,对吧?” 靳言皱了皱眉,彻底打消了疑虑,关注点瞬间转移:“入场券?江医生说是他给你搞到的?” “恩?”南媛诧异地抬眉,听出了他的弦外音,急忙解释起来:“江医生没明确说,是我猜的。因为除了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靳言有些无语,他家爷自尊心真强,每次做好事都不留名,这下好了,好人卡被别人捡去了。 “太太,我想澄清一下,那张入场券是爷吩咐我去跟rachel要的。难道你就不奇怪吗?这样小规模的慈善晚宴,爷他怎么会到场?” 顿了顿,怕南媛还不理解,他又道:“就因为太太,想给太太撑腰,所以他放下身段,出现在了慈善晚宴上!” 第40章 太太,爷他很爱你 南媛不可置信,扯了扯嘴角,笑得很不自然。 一方面她不相信,可另一方面,又希望靳言说的话是真的。 在工作上,她已经被靳北哲为难过好几回了。 他怎么可能背地里悄悄帮她? “靳特助,你骗我吧?靳北哲怎么可能为了我做这些?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我?” “太太,当局者迷。爷他对你,那是又爱又恨啊。” ‘又爱又恨’四个字,一下子就像当头棒喝一般,把南媛敲醒了。 她知道靳北哲恨她。 可……爱她吗? 现在还爱她吗? 一时间,她的心无法平静了,砰咚砰咚跳个不停。 像是咬了一颗很苦的巧克力,最后发现,最里面是夹心糖果。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心里甜滋滋的。 如果旁边没人,她或许会高兴地跳起来。 所以,靳北哲,真的还爱她是吗? 南媛很想问靳言,想要从他这个旁观者的口中得到更为确切的答案。 叮—— 就在这时,电梯停了下来,打开了门。 南媛激动复杂的情绪,也随着这电梯开启的门而缓缓平静了下来。 靳言侧身往旁边靠了靠,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太太,到了。” “恩。”南媛点了点头,咬了咬唇瓣,把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靳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看得出,爷和太太两个人,明明心里都有彼此。 要不是四年前,太太要了那笔钱离开,说不定现在早就跟爷成了让人艳羡的一对。 他搞不懂啊,区区500万而已,怎么就能让太太离开了呢? - 两人一前一后,从住院部大楼走回急诊大楼的临时病房。 病房门外多了几个人,管家钟叔也在。 南媛见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钟叔瞥了她一眼,伸手拦她,示意她先不要进去。 南媛便站在病房门外,听着里面母子较着劲。 “北哲,你变了,自从这个南媛回到你身边后,你就变得不清醒、不理智了!” “你现在居然还会跟人打架?那么多保镖,打打杀杀的事,需要你亲自来么?” 凤敏厉声数落着,一点都不甘休。 “你的身体多矜贵你心里不清楚?一旦你倒下,靳氏的千亿生意谁来打理?” “你就为了个女人,对集团,对你妈我一点责任心都不负了么?” 靳北哲靠在病床上,原本心情挺好。 被母亲这样喋喋不休的念叨,他的脸立马阴沉下来,一意孤行,霸道冷酷:“斯延,送我妈出去!” 傅斯延硬着头皮来到凤敏身边,尴尬地伸了伸手:“阿姨,要不您先回吧?北哥他不能激动,不然伤口又得破裂了。” 凤敏气得不行,什么都没说,抬步走出了病房。 当看到南媛就在病房门外,她的怒气更盛了。 递给南媛一记杀人般的目光,恨意十足。 南媛咬着唇瓣,低下了头。 直到凤敏带着管家和一众人离开,她才缓缓抬起头,喘了一口气。 在凤敏面前,她就像被扼住了命脉一般,无时无刻不感到呼吸困难。 尽管难受,但为了治好母亲的病,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忍受这种艰难。 南媛,加油,你可以撑住的! 南媛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捏紧拳头为自己助威。 她快速整理好心情,等抬脚迈进病房时,脸上的阴霾全都一挥而散。 想到靳北哲帮了她这么多忙,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她的心便纠结万分。 他这样,让她以后怎么跟他相处?让她怎么忍心离开? 未来的事太复杂,她想不通,那就先不去想。 眼下她想通的是,靳北哲为了她才住院,她得照顾好他。 想到这里,她走到病床边,轻声询问:“靳北哲,晚上你想吃什么,回家我给你做。” 靳北哲的情绪被母亲影响了,整个人冷冷的:“没胃口。” “你是病人,不吃东西,伤口怎么更快愈合?” “只要你少让我生点气,我这伤自然能好得快。” “……” 南媛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依着他。 “好,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靳北哲诧异地挑了挑眉,好似他受伤之后,这个女人就变得非常好说话了。 他勾了勾唇瓣,余光瞥到一旁的呼叫器上,修长的指尖在上面按了一下。 很快,护士便赶了过来,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靳北哲冷着脸,眼神里透着一丝凛凛的光芒:“把我的主刀医生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这样子,像是要找主刀医生麻烦一般。 “好,我这就去叫江医生。” 护士怯生生地离开了,走路的步子又急又慌。 南媛也急了,看向靳北哲:“你找江医生干嘛?” 靳北哲勾起嘴角,噙出一抹笑,眼神里玩味的意味很足:“不是说以后不惹我生气么?好,我给你机会,待会证明给我看。” 南媛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了解靳北哲的性格,他是个占有欲极度爆棚的男人。 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别人都休想染指。 想到待会他极有可能要找江若离的麻烦,南媛便紧张起来。 “靳北哲,你不要一直把江医生当成假想敌,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她越是这样解释,靳北哲就越觉得是掩饰。 事实胜于雄辩,他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 只是朋友?骗三岁小孩么? “江医生来了……” 就在这时,护士打断了病房里的对话。 江若离走进来的时候,瞟到了一旁的傅斯延。 傅斯延嘿嘿嘿地招招手:“师兄好啊。” 江若离温润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招呼。 “哪里不舒服?”他来到靳北哲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南媛,把你刚才跟我说过的话,重新跟他说一遍。你刚才说,你跟江若离,什么关系?”靳北哲不理会江若离,目光紧紧地盯着南媛。 南媛:“……”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第41章 羞红着脸,喊了一声‘老公’ “我和江医生是朋友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南媛站了起来,很严肃认真地说道。 靳北哲勾起唇角,轻哼了一声,抬起冰冷的眼眸,里面有些小得意。 “江若离,你听到了?” “听到了。” 江若离淡淡地回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护士。 “小张,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病人有点私事要聊。” “唉,好。” 护士不好意思逗留,转身便走了。 傅斯延也很识趣,悄悄地跟在护士身后,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江若离走近靳北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然后呢,靳少想表达什么?” “那就离南媛远一点!”靳北哲低声道,像一只即将发怒的狮子,眼神里带着凛凛的寒光。 江若离嗤笑了起来:“靳少,我看你不是身上有病,而是脑子有病! 是不是媛媛身边就不能有异性朋友?但凡有,你都会当成假想敌? 她是人,不是你圈养的宠物,是人的话,就会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圈。” 靳北哲根本听不进去这番话,他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纯粹的男女关系。 如果南媛跟江若离真的清清白白,那诺诺哪来的? “江医生,何必这么激动?激动就是心虚。”靳北哲冷笑了一下,余光瞥向南媛。 他的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狡黠,忽然就换了口吻:“我这伤,适当做些运动没问题吧?” 江若离愣了一下,起初没懂他的意思。 靳北哲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南媛的腰,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江医生还没明白吗?” 南媛闻言,脸‘唰’得就红了,耳根更是一下子火辣辣的。 她羞臊地瞪着搂她的男人,眼神里带了一点怒意:“靳北哲,你胡说什么!” “害羞什么?我这是询问医嘱,合情合理。”靳北哲邪肆地笑道,手臂上的力道不禁加重。 南媛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夫妻之间的那点事,不是该关起房门来说么? 他倒好,大张旗鼓地问! 她真的没想到,靳北哲不仅幼稚,还这么的腹黑。 “江医生,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南媛能听到靳北哲声音里夹杂的笑意。 一室的沉寂,静到她能清楚地听到靳北哲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每一声都像是有魔力一般。 再一想到他问江若离的问题,她便有些想入非非了。 “不能做,至少等一周吧,拆线后视恢复情况来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若离才开口。 声音听不出情绪,就像是机器一般公事公办的语气。 “还有问题么?没有的话,我先去忙了。” 顿了顿,江若离又冷声问道。 靳北哲俨然一个胜利者,嘴角上的笑意不减:“慢走,不送。” 江若离转身,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 一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要缱绻在其他男人身下,他的心便揪到了一起,整个人难受到无法呼吸。 - 病房里,南媛挣扎着,想从靳北哲怀里逃出来。 因为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所以她不敢用劲。 “靳北哲,你放开我!戏都演完了,没必要抱这么紧吧?” “谁跟你演戏了?” 靳北哲不仅没松手,还把南媛一扯,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南媛惊呼一声,结结巴巴起来:“你别乱来,刚刚江医生说了,一周内,你都不许……” “他说的话,我不听。”男人似笑非笑起来,眼底里的光彩,让人看不透。 南媛都不知道他现在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她是真的担心他伤口再次破裂。 她有些急了,一急,就像生气了似的:“靳北哲,你都多大的人了?麻烦对自己的身体负点责好不好?” “要负责任也行,叫一声老公来听听。”靳北哲不笑了,峻冷的脸绷了起来,可他搂着南媛腰的那只手,却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南媛怕撞到他伤口,于是只能往他的腿上靠。 见他好像忽然认真起来,她也一本正经了。 想要速战速决,赶紧完成任务了事,从他怀里下来。 “老公。”她有些害臊,发出低低的声音,并且这一声,喊地非常急促。 靳北哲心情顿时大好,不过表面上,他仍旧波澜不惊,摆着一张扑克脸:“没吃饱饭?叫大点声音。” 南媛被逗得再次面红耳赤,这一次,细嫩的脸蛋就像擦了最红的胭脂一般。 她咽了咽干渴的嗓子,抬高了音量:“老公!” “恩,以后在床上都这么叫,听到了没?” “……” “等我伤好了,咱们给诺诺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怎么样?生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孩子。” “……” 南媛全程都不回应。 一开始,她被靳北哲的騒话弄得又羞又臊,根本没仔细去想他说了什么。 直到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把她松开,跟她说话,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 阿诺不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么? 难道,靳北哲真信了她之前的胡话,以为阿诺不是他亲生的? “发什么呆?去把靳言叫过来,给我办出院手续。” “好……” 南媛攥了攥拳头,低低地应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很难受。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当结果朝着她想要的方向而去时,她又莫名地痛苦,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一般。 - 半个小时后,靳言办理好出院手续。 南媛搭乘靳北哲的林肯车,跟着他一起回公司。 他还有公务要处理,而她也想回去再干点活。 2号客户又泡汤了,那就得攻略3号客户了。 和以前来到办公区不同,这一次,办公区静悄悄的。 以前爱说南媛闲话的那几个人,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工位上,看上去很拼命地在干活。 南媛坐下来,刚打算打开电脑,施诗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了一份文件夹,敲了敲南媛的办公桌:“这是黄老板的秘书发来的合同,我已经签了字,你要觉得没问题,把名字签好,交去法务部。” 南媛疑惑地抬起头,把文件夹接过来。 打开后,她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款项。 看完内容后,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这单生意,给我?” 第42章 替南媛虐渣出气 施诗露出一脸的嘲讽,笑得很不自然。 “总裁都亲自出面了,你觉得黄老板会这么不给面子?不过我有言在先,订单你是拿到了,但如果单子没做好,让客户亏了,就算是总裁替你兜底,那也不好使了!” “你放心,我肯定办好!” 南媛抿着嘴,丝毫没犹豫,拿起笔筒的签字笔,便把自己的名字签上。 这一单虽然靠的是靳北哲的面子,但她有信心能做好。 她不能让靳北哲失望,同时,她也想证明自己。 处理好合同后,她重新回到工位,把黄老板旗袍公司这几年卖的好的旗袍先研究了一番,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便灵感爆棚,一口气设计出了十套高定旗袍。 - 而此时,总裁办公室里。 靳北哲带着伤,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都处理完了。 靳言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把最后一份总裁盖过章、签过名的文件拿走。 他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例行公事一般,向靳北哲汇报南媛的情况。 “南小姐她跟萧筠的合作没成功,我调查了一下,有人盗用了南小姐的设计图稿,提前发到了萧筠经纪人的邮箱。” 靳言一边说着,一边掏手机。 “这是我从监控部调出的南小姐工位的全部视频,爷您看这里。” 为了能无时无刻观察南媛的一举一动,靳北哲特地吩咐人事给南媛安排了一个头顶就是监控的工位。 只要他要来这个监控的密钥,就能随时看到南媛的一举一动。 而现在,靳言手机里播放的,就是这个监控所记录的画面。 南心柔鬼鬼祟祟,拿起南媛的绘画板,输入密码,并把设计图纸悄悄拍照下来。 每一个画面,视频里都拍的清清楚楚。 “是心柔小姐捣的鬼,她还假冒施总监的名义,把设计图稿发给了萧筠经纪人。” “呵!” 靳北哲看完视频,冷笑了一声。 南媛纵使有千般错、万般错,那也是他的女人,只能他来欺负,他来教训。 其他人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那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去把南心柔叫过来。” “是。” - 十分钟后,南心柔兴高采烈地来到总裁办公室。 来之前,她特地去洗手间补了个妆,还把嘴巴擦地艳丽了几分。 像是被皇帝招幸的宠妃,她欢喜、雀跃,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开心。 不过她的开心来得快,去得更快。 当她走进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刹,她就被里面犹如冰窖一般的温度给冻得全身瑟瑟发抖。 她看了一眼,室内空调温度显示24°。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冷地竖起来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老板椅上坐着的男人时,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砰砰乱跳起来。 靳北哲手里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刀面明晃晃的,银白色的光划过他的脸,让他那张阴冷的脸更加阴森。 当他把军刀往桌子上一扎,发出‘咚’的一声时,南心柔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怎么觉得,靳哥哥是要找她麻烦啊? “南心柔,你应该清楚自己为什么能来靳氏上班。” 靳北哲犹如阎罗殿里的阎罗王,发出夺命一般的讯问。 南心柔强撑着自己,挤出一丝笑意:“清楚,是阿姨力保我进来的……” “那是她指使你盗用南媛的设计图稿,诬陷她抄袭?” 听到靳北哲这话,南心柔吓得腿一下子就软了。 她脑子嗡隆,脸色立即惨白如纸:“不是……” 靳北哲操控着手机,将靳言发来的监控投到了大屏幕上。 当巨型屏幕上播放着南心柔贼头贼脑的画面时,她又惊又慌,甚至,觉得非常糗。 这监控里的她,真的好猥琐啊。 靳哥哥看到她这样的一面,估计更不会喜欢她了吧? “靳哥哥……我……” 人赃并获,南心柔委屈又害怕,没控制好情绪,‘呜’地便哭了出来。 她知道,眼泪并不是她的保命符,而且靳哥哥也不会稀罕她的眼泪。 可现在她真的很害怕,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靳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鬼迷心窍,稀里糊涂就做了蠢事……” 南心柔一边哭,一边不停地解释。 可靳北哲根本就不想听。 他原本答应跟南心柔结婚,只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势力。 如今南媛回来了,他彻底改变了决定。 南家的家族势力他不要了,南心柔自然就成了一颗废子。 如果这颗废子不刷存在感,老老实实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他还可以让她继续待在他的棋盘上。 可她不安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那就不要怪他翻脸无情了。 把扎在办公桌上的军刀拔起,他像扔飞镖一般,快狠准地朝南心柔扔去。 南心柔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砸来。 等她抬起头发现是一把刀的时候,她吓得腿都软了,跌坐在地上。 刀子从她脸颊上划过,割破了她脸上的皮,‘嗖’地一下,刺到了她身后的白墙里。 她吓懵了,连脸上的刀伤都感受不到了,整个人傻愣愣的,全身发抖。 “滚!” 南心柔被吼地颤了一下,挣扎着起来。 可是她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最后她连滚带爬,拉开办公室的门,像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她跑得很急,总裁办的人只看到一袭身影划过,接着,便看到她所到之处,地上是一滴接一滴的小血珠。 南心柔害怕别人看到她这狼狈的一面,她全程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跑进电梯里的时候,‘嗙’地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啊?刚刚那个,好像是南小姐?” “这血是怎么回事?” 总裁办的职员悄声议论,一个个不禁都噤若寒蝉。 看着南心柔如此狼狈地离开,靳言摇了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爷做得这么狠,回头怕是不好跟老夫人交代。 办公室里,靳北哲处理完南心柔后,心情瞬间轻松。 他站起身,抬起修长的腿,走路都不禁明快了许多。 靳言走进办公室,便看到他家爷这好心情的模样,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爷跟太太在一起后,好像越来越爱笑了呢。 “爷,明天是5月20号,您看要不要买点礼物,给太太一个惊喜?” 第43章 拿上钻戒,准备向南媛求婚 夜幕降临。 南媛加班到了七点才从公司走出来。 当她拾级而下,准备去掏背包里的一卡通时,停车场忽然窜过来一群人,把她围地水泄不通。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都是男人,南媛下意识地攥紧背包的肩带。 可一想身后就是靳氏集团,就算这群人再无法无天,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吧? 想到这里,南媛故作镇定,转身想去大厦里找保安帮忙。 她刚迈步,那黑压压的一群人便让开一条路。 一个大腹便便,脑袋缠着白纱布,手上拄着拐杖的男人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虽然男人整张脸几乎被包圆了,但是南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黄老板? 她下意识地后退,有些害怕了,担心对方是来找她麻烦的。 可让她意外的是,黄老板在手下的帮忙下,居然扑通跪了下来。 “南小姐,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黄老板很大声地说道。 由于一群人把靳氏大楼的大门堵住了,所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大家顿时都逗留着,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场好戏。 “怎么回事?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闲事莫管。” “施总监,你看。” 人群的最后面,设计师小杨指了指落地玻璃外。 施诗眯着眼睛看去,眼底里先是惊讶。 很快,又了然一般笑了笑。 这一出,估计是总裁授意的吧? 南媛她一个没名气的小设计师,就受了这么一点小委屈,就要让人身价十几亿的大老板当众下跪道歉。 如果这都不是偏爱,那什么是? “南媛该不会跟总裁有一腿吧?” 小杨又惊又懵,压低了声音,发出疑问。 施诗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就是。” “南媛……南心柔……该不会,这个南媛就是南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吧?” 小杨不可置信地嘀咕起来。 由于整个公司的人都认为南心柔会成为未来的总裁夫人,所以大家对南家的八卦,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听说南家大爷当年不顾老太爷反对,非要跟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在一起,最后更是一起私奔了。 老太爷因为这事,被气得直接病倒。 如今这南家都是二爷在打理,整个家族都知道这个私生女的存在。 但二爷明确说了,不会让私生女踏进南家半步,更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如果总裁真的周旋在南家私生女和正牌千金之间,那就太狗血了! - “你不止得跟我道歉,还得跟设计部的其他女同事道歉。” 南媛义正言辞道。 说完这番话,便不再理会这群人,推开他们,朝马路边的公交站走去。 黄老板还跪着,偏头看了一眼身旁拿手机录视频的小弟,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你特马拍好了没?老子的腿快废了。” “好了好了,这就发给靳少的助理。”小弟赶紧应声,操作着手机,把视频发给靳言。 黄老板骂骂咧咧地让人把他扶起来。 要不是忌惮靳北哲的实力,他怎么可能这么丢人地跑来这里给一个女人下跪? 怨就怨他点背儿,出门没烧高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走走走,扶老子离开,特马的脸全丢尽了!” - 林肯车上,靳北哲靠在后排宽敞的沙发上。 他的身边放了一只黑色的纸袋,袋子上印有非常大的logo——chopard。 这是世界顶级钻石公司的名字,他家的珠宝首饰,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千万价格起步。 此时这只袋子里装的,便是四年前他打算向南媛求婚所拍下的蓝钻戒指。 这枚钻戒全球独一无二,当时他花了一个多亿,经过好几轮角逐,才把它拿到手。 戒指一直存放在他公司的保险箱里,一存就是四年。 正好,明天520这个日子,他有合适的理由把东西送出去了。 “爷,黄天祥把视频发过来了,他已经跟太太道完歉了。” 靳言把视频点开,手机翻转,拿给靳北哲看。 靳北哲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他对过程不感兴趣,只要结果。 “南媛什么反应?”他问。 靳言看了看视频,回道:“太太挺淡定的,让黄天祥给她们设计部其他人也得道歉。” “恩。”靳北哲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随即摆了摆手。 黄天祥他留着还有用,至少对南媛还有用,那就姑且先饶他一命。 之后的车程,靳北哲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回到靳家时,别墅里空荡荡的。 平常这个时候,阿诺都在客厅玩玩具,但今天却没见到小家伙的身影。 想到那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靳北哲便蹙了蹙眉。 不过,为了南媛,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这孩子。 “小少爷呢?”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着身边的佣人。 佣人赶紧回答,丝毫不敢怠慢:“小少爷说想去游乐园玩,所以夫人就带他去玩了。” 靳北哲闻言,眼底里一闪即逝的讶异。 母亲一直不怎么喜欢南媛,倒是对孩子挺不错。 一想到上了年纪的人可能都喜欢孩子,他就没多想,拎着首饰袋,便准备上楼。 正当他迈着修长的大步,就要拾级而上时,余光一瞥,便发现落地窗外的花园里,有个倩丽的身影在晃荡。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这抹身影很像南媛。 此时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碎花裙子,头上戴了一朵雪白的鸡蛋花,一头乌黑的直发披在身后,随着她跑步的动作,发丝一起轻盈地飘荡了起来。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四年前,那时候他和南媛第一次出去度假,她就是这样的打扮。 靳北哲恍惚了,蹙着眉头,转过身,迈着急匆匆的步子,便从客厅跨了出去,走进了花园。 花园里黑黢黢的,只有别墅里投射出来的光影。 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一片皎洁的月光笼罩在花园上,像是蒙了一层白纱般梦幻。 “媛媛?” 靳北哲感觉喉咙发紧,声音不禁沙哑了几分。 他喊出了对南媛久违的称呼,步子不禁加快了些。 曲曲折折的花园里,小路弯弯绕绕,像是一座迷宫般。 靳北哲一直看到‘南媛’的身影在跑,他便一直不停地追。 直到来到花园的中心,那抹倩丽的身影才停了下来,留下背影给他。 靳北哲大步走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她,下巴贴在她肩膀上,声音里是难掩的情愫。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晚饭吃了没?” 第44章 浴室里的温馨甜蜜 “靳先生……你认错人了……” 女人紧绷着全身,发出颤巍巍的声音。 靳北哲蓦地松开了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黎老师?” 黎湘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抬起那双剪水般的眸子,眼神里满是诧异:“诺诺明天要学画画,我打算摘一些新鲜的花插到花瓶里……” 顿了顿,她眨了眨眼,清秀的五官虽然没有南媛的颜值高,但也是楚楚动人的。 靳北哲顿时尴尬起来,绷着脸,没有任何感情:“抱歉,认错人了。” 说毕,他转身就想走。 黎湘雅跟了上来,手里还攥了几朵花。 “靳先生,我这条裙子是大学的时候,跟媛媛一起买的,她一件,我一件,你会认错人也不奇怪,以后我不会穿这条裙子了。” 靳北哲闻言,态度仍旧很冷:“随你。” 黎湘雅咬了咬唇瓣,手指紧紧地抠着手里的花茎。 由于是蔷薇花,茎上带刺,所以她的手指立马就被扎破了。 她忍着痛,咬了咬唇瓣,心里很没底,但想到凤敏教她的那些招数,她又重新鼓起了勇气。 “靳先生,你和媛媛的事,我以前都听媛媛说过,这个世界上,我敢说自己第二了解媛媛,没人敢说第一。” “恩?”靳北哲终于对黎湘雅的话感兴趣了。 他回过头,双手抄兜,冷着一张扑克脸看她:“继续。” “我可以帮你和媛媛,我可以助攻。”黎湘雅再次攥紧拳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低垂着眼眸,都不敢正视眼前的男人。 她其实对他又爱又怕。 想要接近他,又被他生人勿近的气场给弄得不敢靠近。 “助攻?”靳北哲饶有兴味地勾起嘴角,一副让她继续的语气。 黎湘雅不敢太急功近利,很小心翼翼道:“就是我可以做卧底,随时给你汇报媛媛的想法,难道……你不想知道媛媛到底怎么想的么?” 她抬起了头,这一次,尽量让自己眼神坚定,让自己显得坦诚。 怕靳北哲怀疑她另有企图,她又赶紧道:“我应该是媛媛唯一的朋友了,看她这四年这么辛苦,我真的想帮她。” “行,那看你表现,我会给你付额外的工资,给你家教老师双倍的工资。” 靳北哲淡淡道,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后,他转身便走,一刻都不逗留。 黎湘雅看着他这样冷漠疏离的态度,心里酸酸的。 尤其目光落在他手里拎着的chopard纸袋上,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惊到张大嘴巴。 这个品牌可是她的梦想啊! 哪个女孩不想戴上chopard家的首饰呢? 动辄上千万一件的首饰戴在身上,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吧? 只是不知道,那袋子里装着的,到底是项链,还是手环? - 南媛挤公交回到靳家时,已经快九点了。 晚饭她不打算吃了,直接回房间洗洗就准备睡觉。 她的东西已经被佣人全都搬到了一楼的客房,紧挨着阿诺的儿童房。 去自己房间前,她先推开了儿童房的门。 小家伙早早地就睡了,居然没等她来讲睡前故事。 她轻手蹑脚地走进去,在儿子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帮他捏好被子,这才又静悄悄地离开。 叮—— 刚关上儿童房的门,她的手机便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靳北哲发来的消息。 [来给我搓背。] 看到这条消息,南媛的小脸顿时通红。 她把公文包先放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第一时间上了二楼,来到靳北哲的房间。 推开门,里面只亮了一盏落地台灯。 室内的光线很昏暗,窗帘也都全拉上了。 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有一道光照了出来,正好落到过道上。 她踩着这束光来到了洗手间门外,朝浴室走进去的时候,心还是控制不住,像小鹿一般乱撞。 虽然他们是夫妻,而且早就坦诚相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就是紧张,就是害臊。 脸火辣辣的,耳根子也跟着烧了起来。 当她看到浴室里氤氲着雾气,男人精硕的背影若隐若现时,她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靳北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堂而皇之,一本正经:“还愣着做什么?” “哦。”南媛发出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慢吞吞地推开浴室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很热,她刚站进去,便觉得全身发烫。 靳北哲的伤口处,特地缠了一层防水棉垫,这样洗澡的水就不会浸染伤口。 再加上他只是用清水洗澡,所以不会有大问题。 他就是太爱干净了,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能忍一忍? 南媛拿起搓澡绵,直接用清水打湿,便轻轻擦着他的后背。 他的背脊很宽,她就像擦玻璃一般,先左右来回,然后上下来回。 不可否认,他的身材真的好的没话说,是那种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喊‘哇塞’的类型。 她的心跳,全程不仅没平缓,反而越跳越快。 由于他比她高了一整个头,所以想要擦到他的脖子,就只能垫着脚。 靳北哲稳稳地站着,却感觉后背小猫挠痒痒一般。 “南媛,你到底是在给我搓澡,还是在撩拨我?” “啊?”南媛紧张地惊呼。 因为靳北哲忽然转过身来,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脸‘唰’地就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这样,用点力。” 他一把握住了南媛的手,居然手把手教她怎么搓澡。 南媛一直羞臊地低垂着脑袋,白皙的皮肤红到像是要渗出血来一般。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加快流动,脑子也轰隆隆不清醒了。 他到底懂不懂羞和臊两个字怎么写啊? 怎么他能一直这样坦然,脸不红心不跳呢? “南媛,你脸红了?你在想什么?” 靳北哲一低头,便看到了女人娇羞如红玫瑰一般的面颊。 他促狭道,不禁把她的手腕抓紧,往自己怀里一搂。 南媛彻底吓傻了,感受到他鼻息喷出来的热气,整个人都快热炸了。 “这里太热了!我有点缺氧。”她极力地解释。 靳北哲嘴角上的笑意加重,眼神里荡漾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遵医嘱,不然,非把你就地正法了。” 他低声道,声音掠过她耳畔。 南媛呼吸一滞,心跳就像漏了一拍。 她紧张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明天周六,你把时间腾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靳北哲忽然转换了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他给她安排了一个求婚仪式,打算在明天特殊的日子里,给她惊喜。 “明天么?” 南媛想起来明天打算带阿诺去医院看母亲的。 她犹豫的语气,顿时让靳北哲有些失望。 “如果你没空,那就算了。”他冷声起来。 “有时间。”南媛咬了咬唇瓣,立即说道。 带阿诺去医院可以改到周日,靳北哲约她,她当然不好拒绝。 “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她娇嗔地把男人推开,转身便像逃命一般,从浴室里跑了出来。 经过脏衣篓前,她随手把衣服都拿了起来:“衣服我拿去洗衣房洗,晚安!”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呼……” 跑出房间后,她靠在过道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里面的气氛实在太暧昧了,靳北哲要颜有颜,要能力有能力。 说真的,有时候她怕自己才是那个把持不住的。 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南媛才彻底缓了过来。 当她拿着衣服准备去下楼时,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女士香水味。 这个味道她记得是雅雅的。 当她寻找香味的来源,把靳北哲的外套凑近闻了闻时,顿时眉头深拧了起来。 他身上,怎么会有雅雅的香水味?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如果想这本书多更新,或者还想继续看下去,麻烦大家动一动小手,点亮一下‘好看’,另外,手里有必读票的能不能甩我脸上,超过5000张必读票的时候,我加更一章感谢大家的给力。大家有任何意见可以告诉我,但是轻点喷,捂脸,因为我是个萌新,还是希望大家多宠我一点点,么么哒,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