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1988》 第1章 江河 1988年，10月。 入秋后的京城多了几分颜色，天气也逐渐变凉，北电校园内少了往日的热闹，多了几分宁静。 教学楼里的一间教室，两个表演系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旁边放着一个收音机里面正放着迪斯科女皇张墙的歌曲。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 它把你的人、我的情，吹得一去无影踪。” 远处第一热电厂的三根水泥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入眼可及的街道上还能看见一排排挂着灯泡的电线杆。 江河坐在窗边处的椅子上听着歌，幽幽的看着外面从前只出现在老电影中的世界。 目光很是复杂。 待他看到室内，两个衣服极土的两个妹子，目光更是惆怅。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江河依旧有些不习惯这个没网络、少娱乐的年代。 没错，江河是一个穿越者。 前世的江河是一个不知名微电影的导演，有时也拍摄mv和广告，有房有车，还有一个没人等他的家。 大年初一，好死不死的熬夜看了一场球赛，却被海参队气了个半死。 有心砸电视吧，可想了想电视的价格又不得不强忍心中怒气。 没想到骂骂咧咧的喝了一场闷酒，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单纯美好、有些落后而又充满激情的年代。 1988年啊！ 若是穿越到70年代，那江河肯定会想办法去香江，背书书、炒炒股，等到黑色星期六再捞一把。 若是到了90年代或者2000年以后，社会环境和开放程度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还可以当个乡镇企业家，亦或者搞搞互联网。 可这88年，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糟心。 收回目光，看着自己身下灰了吧唧的裤子，和一双破旧的皮鞋，江河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一身...真他娘的土！ 改革开放的第十个年头，国内确实在衣服颜色上从黑、蓝、灰慢慢多了些许鲜艳。 但依旧没有成为主流。 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全部身家58块零2毛。 江河又是一阵叹气。 上一辈子心疼钱，没想到这穿越过来了，还是这么鸡儿穷。 看来啊，首要任务还是要搞点钱花才对。 最起码也得换身行头，才能对得起这具身体的颜值啊。 江河很帅气，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身材结实，皮肤白皙。 自1956改制为京城电影学院，建立了表演系以来，他可是第二个艺考形象满分的考生。 上一个还是凭借电视剧《高山下的花环》获得了第二届金鹰奖最佳男演员奖的周立京。 先不说改善生活条件，就冲这份颜值，江河觉得他都十分有必要搞点钱拾掇拾掇自己。 收音机中，《恼人的秋风》还在继续。 张墙那独特的嗓音，让江河不自禁的把主意打到歌曲上面。 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合适。 这年头是个根本没有什么版权意识且盗版满天飞的年代。 就说日后的歌坛天后吧，那可是就靠着翻唱别人歌曲出盒带来赚钱的。 然后还给自己取个艺名叫苏丙。 跟后世“中国石油”和“中围石油”完全是一个套路。 其实翻唱与否江河倒无所谓，别人都翻唱，他是抄袭。 一个操性。 关键性的问题是这年头歌曲不值钱。 他又不是什么知名金牌作词人，也不是什么曲爹。 用膝盖想也知道卖不出去一个好价钱。 一想那些经典曲目换来的也就碎银几钱，总感觉这买卖不划算。 卖歌，放弃！ 除了卖歌之外，在江河熟悉的领域无外乎就是电影和电视剧了。 电影暂时也不行。 首先，现在的电影基本都是各大电影厂制作的，大多都是一些改编别人的小说。 其次，就是电影拍摄设备与大环境的限制，许多影片你拿到现在也没用。 能不能拍摄两说，重要的是国内的风气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当然主旋律电影永远除外。 电影，放弃！ 提到1988年的电影届，那就永远绕不开一个京圈的人尖儿——王硕。 要知道在今年可是被后来人称为王硕年。 他的小说《顽主》《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浮出海面》《橡皮人》几乎全部被搬上荧幕。 全华夏的青年人都在模仿他说话，他甚至影响了国人的说话方式。 牛笔的不是一点半点。 电影绕不开他，电视剧同样也绕不开他。 《渴望》《编辑部的故事》《过把瘾》背后的编剧都是这家伙。 这家伙绝对是这个热闹的年代里，发出声音最响的人之一。 咦~ 《渴望》的话... 貌似现在他还没有攒这部现象级电视剧的剧本吧。 要不要截个胡呢...？ “江河，前段时间文学系开讨论会的事，你怎么看？” 询问声把江河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说话的叫杨清，一个长得不好看，但是性格开朗，平常大大咧咧的女生。 这位可是一度被人说是最丑女演员。 江河还没答话，一旁的李亭说道：“我觉得这事跟咱们表演系关系不大，我们学好表演就是了。”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班上的刘浆他们不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攒剧本呢嘛。” 李亭摇摇头，没有继续开口。 一旁的江河觉得无语的不行，刚刚不是还问自己呢嘛，怎么就把自己忽略了呢...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在北电文学系举办的电视剧剧本讨论会。 简单来说就是国内近两年除了《西游记》《红楼梦》之外，没有优秀的电视剧剧本。 央视还好，86年上映了一部《西游记》；87年上映了一部《红楼梦》。 今年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又出品28集大型历史题材电视连续剧《末代皇帝》。 同央视相比，各个地方台就逊色的多了。 以京城电视台举例，1985年制作了一部《四世同堂》，去年又制作了《便衣警察》。 今年负责制作电视剧的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就销声匿迹了，从82年中心成立至今，能拿得出手的就这两部。 京城电视艺术中心这个牛人汇聚的地方，江河这个不知名导演自然清楚。 他也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艺术中心就该筹备现象级电视剧《渴望》的剧本了。 如果他想先一步的话，留给他的时间还真就不多了。 截胡一下其实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认识一下姓许的三级美术师呢。 第2章 中间人 88级的北电本科班是群星荟萃的一个班级。 比如： 贤妻良母——蒋文丽。 半百少女——许情。 最丑演员——杨清。 嗯，对了。 “豪哥”竟然也是他同班同学。 作为其中之一，江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倒不是说和这些个明星大腕儿同学感到幸运，而是他赶上了国家大学生免学费的最后一年。 88年确实是最后一年，明年读大学可就要收费了。 学费最少也得小200吧。 200块钱听上去虽然不多，可见过“新版”百元大钞的，毕竟还在少数。 来这里一个月，跟班级的人都有过交集，不深不浅，刚好能聊天的程度。 许是颜值加成的缘故，大家对他的初步印象都还不错。 但说到关系相处的最好的，无疑还是眼前这两位。 李亭和杨清。 相处的好，一方面是因为杨清、李亭是老师指定的搭档。 另一方面么，这两位不装，而且对李亭这位后来因病去世的小花也是有些同情。 重要的是这衣服算是有人洗了... 在宿舍其他三个大老爷们还自己搓衣服的时候，江河可是实现了穿衣自由。 为这事宿舍那三个货可是酸了好一阵。 该说不说，还是清姐大气啊。 虽然长得一般... 嗯...很一般。 艹...有点丑，好了吧。 但在江河看来可比那些妖艳货色顺眼的多... “江河，我问你话呢。”见江河一直不曾出声，杨清有些不满的追问一句。 “清姐，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创作土壤问题，好的剧本不好攒。 写影视剧的人本来就偏少，不是一场讨论会就能解决的。 想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喂喂草吧。” “所以这就是你叫她清姐的理由？”李亭在一旁调侃的看着江河。 江河嘴角一阵抽动，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已经不是在影射他了，这特么直接报身份证号了。 没好气的瞪了李亭一眼，倒也没出言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反正衣服有人洗！ 在80年代，影视剧确实是没人写的。 剧作家的地位可比作家的地位低得多。 用现在的话说，剧作家很丢人。 作家圈子觉得影视剧有影响，还是因为电视剧《渴望》。 现在可不像后世，后世你想请作家写剧本，钱一定是要先到位的。 可这年头的剧作家，完全就是看不到头... 先写后拿钱，写的不好分逼没有。 “那你不准备向求剧本的电视台尝试性的投一下稿？真要是被看中了，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好处可不小。 你们宿舍的刘浆，可是正琢磨着剧本呢。” 刘浆，未来的大导演。 电视剧《咱们结婚吧》《老酒馆》那都是人家执导的。 江河想了想说：“暂时没想好从哪儿动笔，再说就算我写出了剧本，人家能不能瞧上还不一定呢。不过尝试一下倒也无所谓，左右没什么损失。” 杨清点头，这话不假。 剧本可不是那么好写的。 …… 声、台、形、表是表演系的四门课，周一至周五每天都得上。 早上练嗓子，练那个什么八百标兵奔北坡，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六点多起来以后好多学生，俊男倩女绕表导楼练嗓子，场景蔚为壮观。 然后就是和同学排练小品，再就是演片段，练习发音吊嗓子，形体老师还教一些舞蹈，双人舞，汤歌舞，还有交际舞。 余下的时间，江河也终于开始拿起笔，琢磨《渴望》剧本的事情。 总得赚钱不是。 一晃三天过去，前五集剧本在他笔下成型。 剧本有了，江河没有愣头青的直接挥舞着剧本去自荐。 成功率极低不说，18岁的年纪，难保不让人看轻。 所以现在江河需要一个引荐者或者说中间人。 江河并不是京城本地人，春城出来的他，想来想去唯一合适的人恐怕也就是班主任林红同了。 要是找林红同这个班主任的话，剧本恐怕还要修改一下。 这个修改不是向好的方面，而是往坏方面改。 一堂声乐课过后，声乐老师离开，江河立刻带上自己准备好的剧本准备已经改完的剧本，从座位上站起身。 身旁坐着的同学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另一边的李亭向刚要走出教室的江河问道：“你剧本准备好了？” “呃、你怎么知道？”江河有些意外。 杨清立刻接口说：“切，我和李亭又不是瞎子。” 江河尴尬的笑了笑。 确实，三人天天泡在一起，对这几天江河的异常举动自然都看在眼里的。 “行了，忙你的去吧，你这剧本要是成了，有好角色别忘了推荐我。”杨清看似大咧咧的说道。 “要是真成了，就算不推荐别人，我肯定也得推荐清姐你。”江河极痛快的答应一声。 笑了笑，直接走出了教室。 对江河的回答，杨清心中满意。 她的年纪可比江河他们大上不少，这想法自然也要多一些。 江河也不过是她在北电第一个主动相交的人而已。 李亭饶有深意的看着江河的背影，沉默不语。 三天攒出一个剧本，这个剧本的好坏她虽然不清楚，但是这个速度确实震惊到了她。 与表面大咧咧实际有着自己想法的杨清不同，李亭是一个极为务实的人。 在没有确定江河是否对她的演艺事业有帮助的前提下，她是不会随意降低身段的。 你说江河长得帅？ 北电、中戏、上戏，算下来帅哥可就多了。 班主任林红同办公室的门口。 咚咚咚~ 江河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不多不少就三下。 也不知道是谁定下来的规矩。 “进。”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江河推开门，恰好有些谢顶的林红同正望向门口。 脸上挂着的眼镜，让这位老师看上去凭白添了两分儒雅。 “林老师。” “江河啊，有什么事情吗？”林红同放下手中的报纸。 江河向着办公桌这边走了两步，站定后说道：“林老师是这样的，头段时间咱们文学系不是开了一个影视剧本座谈会嘛。 我琢磨这林如为导演说现在各个电视台都比较缺影视剧本，刚好我最近写了几集电视剧剧本，想请林老师您帮忙看一下。” 林红同微微皱眉，他不是很喜欢好高骛远的学生。 哪怕这个学生是他从中戏的手中抢过来的。 一个刚刚步入大学的学生，能写出什么好剧本。 何况他还不是专门写剧本的文学系。 眼前这个孩子表演天赋不错、成绩名列前茅也很有灵气，但是这个性子还得磨练磨练。 第3章 打的一手好算盘 心里虽然存了磨磨江河性子的心思，但对这个他比较看好的学生，脾气并不算好的林红同也没有直接否定。 “把剧本先放在这里吧，有时间我会看一看的，然后我们再聊。” “好的林老师，麻烦您了。” 见林红同没有直接察看的心思，江河一个学生自然不好多说。 恭敬的把剧本放到报纸旁边，就欲离开。 “先等一下。” 本来还不以为意的林红同，看到本子上大大的渴望二字，以及那薄薄的几张纸，连忙把江河叫住。 “你这个剧本一共只有这么几集嘛？” 转过头来的江河连忙解释说：“是这样的，因为是第一次写剧本，有些地方我不知道写的好不好，趁着剧本还少想请老师您指正一下。” “长篇？” “预计50集左右。” 一问一答之间林红同慢慢翻开了剧本。 “第一集 京城街道开篇。 第一场（幕），公交车，1969年秋，肖竹心...” 仅仅看了二十多个字的开头，林红同直接被惊艳了一下。 从这个剧本的开头就能看得出来……很专业。 这份专业要是在文学系的学生身上他还不会有这般惊艳的感觉。 但是放到一个入学不过一个多月的表演系新生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看来这个江河还真是做了功课，也下了苦功夫的。” 一个开篇直接就让林红同原本对江河好高骛远的印象改变了不少。 作为老师喜欢天赋型学生不错，同时他们对这种努力向上的学生同样欢喜。 “先坐，等我看看你这个剧本。” 好家伙，这就直接有座位了。 江河应了一声，他也不客气搬过一个木凳坐在了林红同对面。 一字一句的认真读下去，林红同心中的惊讶更浓。 他学生的这个剧本无论是对剧情发生的时间、地点的交代，还是对剧中人物的形象特征、形体动作及内心活动的描述，都非常详尽。 而且对拍摄场景、气氛的说明，以及对布景、灯光、音响效果等方面的要求同样一一写了上去。 这简直就像是把影视剧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了剧本上。 一集看罢，林红同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茶水。 对面坐着的江河眼瞅着茶缸内茶水所剩不多，极有眼力见的起身拿起一旁的暖水瓶把搪瓷缸中水蓄满。 看着暖瓶里面热水还有不少，江河心中略微觉得有些可惜。 要是所剩不多的话，他倒是可以跑去打点热水，也能显得他会来事儿不是。 5集的影视剧本，林红同用了20分钟左右将其全部看完。 看完之后，林红同身体向后仰了仰。 望向江河的目光惊喜之中还带着满意，在那不易察觉的最深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怀疑。 “剧本我看过了，指正等一下再说，先说说吧，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剧本的？” 江河直了直身体：“林老师，我写这个剧本的灵感主要来自于《记者文摘》中一篇不到300字的新闻报道。 大体就是一位女工拾到一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把孩子拉扯成人。 然后我又结合六七十年代，加了一些东西进去。” 林红同闻言点了点头，创作本就是灵光一闪，倒也说得通。 可剧本中另一件事呢... “你在京城生活过？” 江河摇摇头，别说这才穿越过来不久。 算上前世他在京城一共待过的时间都不超过三个月。 林红同继续问道：“既然你没在京城生活过，你怎么会如此了解京城人的讲话方式。” 说完探究的眼神在江河脸上不断扫视。 “果然注意到了么。”江河心中暗衬。 对这个问题甚至一些其他问题，在江河送剧本来之前就已经打过腹稿的。 所以他并不慌乱。 伸手挠了挠头，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应该是读了王硕全集给我带来的好处吧。” 答案堪称完美。 林红同终于确定下来，这剧本还真就不是别人写的，作者就是自己这个学生无疑。 “那我说说我的看法吧，你这个剧本优劣参半。 看了你的这个剧本，有些《难夫难妻》《姊妹花》《孤儿救祖记》这种影片的叙事传统风格。 都是通过在不断变化的时代中所展现的家庭生活的平凡小事及主人公的成长故事，来展示不同时代的社会现状和家庭伦理的变化。 观赏性很强。 对剧中人物的形象特征、形体动作及内心活动、灯光、布景等方面，你写的同样很不错。 至少我是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 不好的地方就出在台词上面，从第一集到第五集，至少有10处以上出现台词前后不搭的情况。 这方面的短板，你以后可以在台词上下一点功夫。 当然这也可能是你一个北方春城人，不是特别熟悉京城讲话方式的缘故。 总之这台词方面还需要修改一下，别的地方问题不大。” “老师，您能帮忙给台词修改一下吗？”江河做出一副恍然受教的表情，开口向林红同请教有缺点的台词。 而实际上这些地方完全是江河特意写的前言不搭后语，目的自然是让他这位班主任老师有更好的参与感。 这才是拉进与班主任老师关系的关键。 作为一个穿越者，让江河老老实实的在学校上课，他肯定收不住那份心。 想要不在学校的话，班主任这关就很重要了。 林红同拿起一旁的钢笔，在第一集的一句话上画了一道线。 “比如这一句，这句台词看上去完全可有可无，如果非要改的话儿化音应该更强一些。 还有这句...” 许是惜才又或者是见猎心喜，老师林红同把剧本中台词很差的地方一一指出来。 还细心的给了江河修改看法，慢慢的江河仿佛是受到了巨大指点一般，也开始出言改进自己之前写下的台词。 慢慢的林红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欣慰于自己学生的快速成长。 到了他这个年纪，虽然对自己表演天赋的被埋没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但从业表演教学这么多年，他也非常乐意见到自己的学生在他手下变得更加优秀。 尤其是江河还是他自1960年毕业后留校任教以来，少数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更加优秀的学生。 第4章 举荐 一个小时过去，剧本中的台词被修改的差不多了。 原本正准备说清另一个来意的江河，却被喝了一口茶水的林红同先一步开了口。 “小江，你的这部剧本准备递给中国电视制作中心，还是送到京城电视制作中心？以这剧本的质量是不可能被拒绝的。” 一个剧本的功夫，他就从江河变成小江了。 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江河一边蓄水、一边反问道：“老师您觉得呢？” 林红同笑着说：“倒也是，你刚来对这两个部门可能不太熟悉，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 “成立于1983年的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是央视所属专门从事电视剧创作生产的单位。 像我们熟悉的四大名著中已经播放的其中两部就是他们制作的。 而京城电视艺术中心隶属于京城电视台。 两者之间的区别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你的这个剧本不错，至少前五集很不错。 如果你递给央视的话，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若是你选择递到京城电视艺术中心，那可就是雪中送碳了。 所以我个人还是建议你选择京城电视艺术中心。 当然这剧本的编剧是你，怎么选还要看你自己。” 江河停顿都没停顿一下，直接说：“老师，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们就选择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吧。不过我不认识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这方面还需要麻烦您...” 林红同摆了摆手：“小江，不用跟老师这么客气，这种长脸的事，我出面那也是给我自己挣了面子。” 正欲再次道谢，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江河立刻闭上嘴巴。 林红同一声进来之后，许情带着一张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走进办公室。 看到江河在，许情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这个班级内最帅的同学一眼。 “小江，你先回去吧，这两天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江河恭敬起身，同门口处站立的许情擦肩而过。 满脸善意的对后者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嗅着一股不知道什么雪花膏散发出来的香味，江河心中感慨万分。 讲真，这还是他第一次距离许情这个未来大明星距离如此的近。 仅仅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 今年才20岁的许情，其实远没有她到了30左右成熟之后那种味道。 那个年纪的许情才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现在的她说不上是性感迷人，但青春洋溢的样子，让江河总有些感叹人生无常。 嗯...大肠包小肠... 仔细想想上一次距离许情这么近，好像还是在ai换脸#那个vip国产区内...吧。 许情对开学一个多月仅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这个同学是颇有好感的。 颜值占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她总能感觉这个同学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踏实感。 江河走后，许情立刻把她自己表演上的问题向林红同提问。 林红同一一为她解答疑惑。 两人说话的功夫，许情也注意到那写着“渴望”二字的剧本。 不过她识趣的没有询问。 再说回到教室的江河立刻就被眼尖的杨清叫到身旁。 “怎么去了这么久，成了？” “成不成还不知道呢，但是林老师说还可以，看看哪家电视台喜欢这剧本啊。” 杨清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到一个表演系的新生写出来的剧本，竟然真的能得到身为北电十大名教之一的林红同的称赞。 “够厉害的呀。”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你这家伙，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杨清笑着轻轻锤了一下江河的肩膀。 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杨清身旁的李亭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心中对江河的评价猛然拔高了一截。 如果江河的剧本真的能被人看重的话，评价恐怕还会更高。 另一边，林红同送走了许情，然后走出办公室。 不多时，林红同把一位60多岁的老人和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女性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六十多岁一头银发的汪榴坐下后，立马问道：“红同，你把我们叫过来这是有什么事，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一旁戴着眼镜，显得极为富态的“老太太”江士雄也好奇的看向林红同。 这两位可不是一般人，绝对的北电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林红同请他们过来，要说是没事他们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北电的校园本就不大，而且80年代的时候招生也没有那么多，老师与老师之间自然都很熟悉。 当然熟悉不代表关系就亲近。 就拿林红同来说，他其实跟江士雄女士的关系仅仅就是熟悉而已。 “你们先别着急，我先给你们看个剧本，看过之后咱们再说。” 说罢，林红同直接把剧本递给了本就是编剧出身的汪榴。 一个表演系的老师给文学系的编剧大家递本子。 汪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非但他这样，导演系教研室主任的江士雄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心里琢磨着这个一直自诩表演天赋很高的老家伙，难道是想要进军编剧行列？ 汪榴教授本还不在意的接过剧本，可这一翻阅之下，立刻就被这详细而又故事性极强的剧本抓住了眼球。 态度也从随意变得郑重了起来。 江士雄注意到汪教授的神态变化。 “难不成这还是一个好剧本？” 扭头看向林红同的时候，后者的脸上正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五集的剧本，用了二十分钟汪教授就看了一遍。 “没后续了？”汪教授一脸意犹未尽。 “暂时只有五集，汪教授你觉得这个本子如何？” 汪教授没有立刻回话，把手中的本子递给了带着好奇之心翘首以盼江士雄。 “等一下再说吧，你先给我交个底这本子谁写的？” 林红同笑了笑，也卖起了关子：“等老江看完再说吧！” …… 又是20分钟过去，江士雄放下剧本直接开口说：“这本子写的真不错，而且拍摄细节方面也都写的很到位，看来写这个本子的人，之前在导演上面是有一定的功底的。” 听着江士雄的评价，林红同面露诡异之色。 自己的学生他还能不了解？ 一个表演系入学新生而已。 有导演功底？ 老江这次可看走眼了。 “汪教授，你觉得这本子怎么样？” 汪教授想了想：“剧情贴近普通百姓的生活，反映了人们内心世界的善良、友情和爱心。 而且看起来这部剧应该是以内景拍摄为主，这种拍摄形式的电视剧很新颖。 不可多得的好剧本啊。” 第5章 主动登门 听着汪教授对这个本子这么高的评价，林红同忍不住咧嘴笑了又笑，神情很是骄傲。 汪教授看了眼林红同问道：“林老师，这本子是你攒的？” 林红同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你的编剧水平，可写不出来这么优秀的本子。” 这话一出，林红同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着他的面贬低他。 真不是好东西。 正准备出言反击两句，江士雄在开口问：“那这本子你从哪儿来的？” 林红同又笑了：“不瞒你们说，这本子是我今年带的这届学生攒出来的，他来给我看的时候起初我还没当回事，不过一读瞬间就被惊艳了。” “新生？这孩子多大呀？” “71年生人，18岁。” 听闻江河的年龄，两位名教也震惊了一下。 年仅十八岁的表演系新生，竟然能写出这样生活气息十足的本子。 这孩子天赋很高！ 两位教授心里一同升起了这个念头。 “读表演系可惜了。” 异口同声的感叹在办公室响起。 气的林红同脸都有些歪了。 合着读你们文学系和导演系就不可惜是吧？ 这是有多瞧不起表演系啊！ “老江，这孩子叫什么？” “叫……” “你们干嘛？”林红同立刻警觉起来。 “这孩子要是不愿意读表演系的话，也可是来导演系嘛，刚好今年导演系只招了三个人。” 林红同：…… 活了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光明正大挖墙脚儿的。 奈何对方是个女人，而且他还有求于她，不然一早就翻脸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林红同大手一挥：“人你们就别想了，我找你们来是想通过你们把这本子递给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 “这么简单的事，你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我的学生都是表演系出身，这种事情还是接触艺术中心导演或者编剧更好。”林红同解释一句。 江士雄想了想倒也是，想到担任过第一届中心主任的鲁小威正好是她83级导演进修班的学生。 于是主动开口说：“那这样吧，我给鲁小威打一个电话，他虽然现在不是艺术中心主任了，但也是一个导演，让他来拍板应该没问题。” “如此那就多谢了。” 京城电视艺术中心。 鲁小威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默默想着接下来艺术中心要拍什么才好。 京城电视艺术中心自82年成立开始，两部比较不错的电视剧导演都是林如为。 直到鲁小威从北电导演进修班毕业，这才执导了一部四集电视剧《钟鼓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88年正是艺术中心的所有人都在为新项目发愁，青黄不接的一年。 你没看错，四集，这也叫电视剧。 七八十年代娱乐条件差，影视剧的商业价值也没有那么重，商业氛围不浓。 再加上这个时间段大陆各大电视台并不富裕，所以电视剧的集数一直很少。 像《西游记》最初只有12级，花了300万。 就这钱还不知道央视怎么抠搜出来的呢。 央视都扣扣搜搜的，别家电视台能有钱那就怪了。 《渴望》就是在这种想要电视剧产生更大的社会效益，但是还必须制作周期短、成本低的状态下诞生的。 现在艺术中心的下一部电视剧还没影呢，但是大体基调算是定下来了。 周期要短、成本要低、剧集要多！ 基调定下来了，接下来那肯定就是琢磨剧本。 可惜暂时还没有苗头。 叮铃铃铃~ 苦思冥想琢磨要把什么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鲁小威，被办公桌上突然响起的电话吓了一跳。 缓过神，鲁小威拿起电话。 “喂，是鲁小威嘛？我是北电江士雄。” 江主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鲁小威稍稍直了直身体：“江老师，我是鲁小威，您有什么事吗？” “小鲁啊，是这样的，咱们北电有个学生攒了个电视剧本子，本子我和汪榴教授都看过了，写的非常好，正好你们中心不是缺电视剧剧本嘛，我觉得这部剧不错。” 鲁小威心头一动，江士雄和汪榴两位大家评价这般高的剧本一定很好。 但有些问题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江老师，您推荐的本子我们这边接收肯定没问题，但这本子要是短篇的话，恐怕近一年是无法拍摄的。 中心这边准备要一部40集以上的电视剧。” 江士雄一愣，她只知道这剧本还没写完，具体多少集她还真不清楚。 听鲁小威这么一问，连忙小声向林红同询问。 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江士雄回道：“这本子编剧说预计有50集左右，眼下写出了十分之一，另外的剧本还是创作中。” 鲁小威呆住，只有五集的剧本，就让汪榴和江士雄两位老师电话推荐了吗。 要知道这可是他毕业2年以来，江老师唯一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推荐剧本。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本子绝对好的不是一点点。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有些急切的鲁小威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直接开口说：“江老师要不这样吧，我现在立马带人赶过去，要是剧本符合拍摄条件的话，本子我们艺术中心直接要了。” 电话中说好了之后，鲁小威快速挂断电话，在办公室内原地转了两圈。 然后走了出去。 生产主任郑小龙办公室。 “小龙，北电那边江士雄老师推荐了一个本子，剧本编剧说大概有50集左右。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 “江士雄老师推荐的？”郑小龙惊了一下，他们中心平常可没被推荐过。 “不单江老师自己，汪榴教授也说这本子很优秀。” 这下郑小龙彻底坐不住了，汪榴那可是专门搞编剧出身的大家。 “成，咱们就去瞧瞧，把中心编剧李小明也带上吧。” …… 北电形体教室。 88级表演系的所有人全部在这上课。 江河坐在座位上一阵龇牙咧嘴。 形体课应该是他最不愿意上的课程了。 别的同学老早就过了压腿抻筋那一关，只有他每一节课都叫的跟杀猪似的。 起初班上的同学对他还有些同情，或者感觉有些好笑。 慢慢的大家都麻木了，上课的前五分钟不用看别的听杀猪的惨叫就完了。 用形体老师的话说，他在跳舞方面完全没有天赋，骨头太硬。 其实江河身体协调性并不差，但是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每次压腿感觉扯的他蛋都要碎了一样。 第6章 香饽饽 江河正上课的功夫，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鲁小威、郑小龙、李小明走进北电校门。 三人进入校园，直奔林红同的办公室。 先是跟汪榴、江士雄、林红同一番招呼，然后立刻把话题转移到剧本上。 江士雄看了眼林红同，林红同会意的把本子给三人递过去。 十数分钟后，鲁小威三人放下剧本，眼神互相交换。 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剧本只有五集，但后面的剧集只要能保持住前五集的水准，这部剧本就决计差不了。 咳咳~ 郑小龙清了清嗓子，向着江士雄问道：“江老师，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这部剧本的编剧。” 江士雄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应该是误会了，这本子可不是我的学生攒出来的，是林老师的学生。” 这话一出，郑小龙的目光直接转移到林红同身上。 “你们等一下，我让人去叫他一下。” 正在形体课上被折磨要死要活的江河，一听到林红同找自己。 高兴的差点没哭出来。 终于不用再特么扯蛋了。 林红同说过，有消息就会通知他的。 这才一天的时间而已。 看来京城电视艺术中心是真的缺剧本。 询问的小眼神望向形体课老师，后者一挥手，江河直接跑的不见了踪影。 咚咚咚~ “进来。”林红同的声音响起。 江河推门而入，看到办公室内除了林红同之外的五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鲁小威、郑小龙他自然是认识的，但也不能表现出认识来。 之所以愣住的原因，是他没想到江士雄和汪榴两位教授也在这里。 他在看着别人，其他人也在打量着他。 看着江河那张英俊的脸，江士雄和汪榴都不禁点点头。 到底是表演系的学生，这颜值就足够能打了。 而鲁小威三人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没想到写出《渴望》这种生活气息十足本子的人，居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 江河愣了下之后，快速回过神来。 “汪老师好。” “江老师好。” “老师。” 林红同欣慰的笑了，叫汪榴和江士雄老师带着姓氏，叫他却只有两个老师二字。 亲疏远近一下清楚明了。 “小江，汪老师和江老师我就不介绍了。 这三位是京城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 主抓业务的主任郑小龙，导演鲁小威，编剧李小明。 他们已经看过你的剧本了，想要见见你。” 说完林红同扭过头，看着三人道：“这是我学生江河，剧本就是他攒的，有什么问题你们聊吧。” 江河先一步开口：“郑主任好，鲁导好，李编剧好。” 姿态放的很低。 不低不行啊，这年头国内多数地方可都是计划经济的时代。 取消计划经济可还得等几年呢。 郑小龙笑说：“先坐吧，江同学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看了你这个本子，写的确实很不错。 我们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本事。 说说剧本吧，眼下《渴望》仅有五集的本子，我们有些摸不准，你能把你创作这本子后续的想法和我们讲讲嘛？” 这他么咋说？ 总不能把每一集每一帧都详细的讲一下吧。 江河愁得慌，开始琢磨怎么糊弄过关。 想了片刻，一句关于这部剧的顺口溜一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大环境，小家庭。身边事，儿女情。真善美，丑灵魂，悲欢离合总关情。” 悲欢离合总关情... 郑小龙看着江河的目光满是深意，一句顺口溜看似什么都说了，偏偏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你要说他没说吧，可这顺口溜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一句话，让办公室内的其他人眼睛都亮了一下。 尤其是文学系的汪榴教授更是升起一股子惜才之心。 此刻他也不管艺术中心的几位，直接开口问：“江河，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专攻编剧这条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收你为学生。” 李小明瞬间一个激灵。 看着江河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编剧出身的他自然知道，能成为汪榴这位的学生是个什么概念。 其他人也是一个个震惊的看着汪榴。 江河眨巴眨巴眼睛，要说心里一点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汪榴那可不是一般人，《京城电影学院学报》，为第一任主编。1987年任教授，去rb讲学。 整个国内科班出身的编剧，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影响。 而实际上，再过两年这位大佬就会获得“金烛奖”，这可是京城电影学院最高成就奖。 同年获国w院颁发的“特殊津贴”。 可以说编剧干到汪榴教授这一步，就算是摸着顶了。 这么牛笔的人物，想要收他为弟子。 若是真做了汪榴的弟子，江河在圈里不说能横着走吧，最起码那也是有个靠山的人了。 一旁的江士雄见汪榴这番操作，自己也想起江河那写的非常详细的分镜头剧本。 下一秒... “江河，如果你想要读导演系的话，我也可以收你为学生。” 江河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他真的心动了。 眼前这位导演系的扛鼎人，虽然获得金烛奖的时间晚了点，但她的学生却很不一般。 83级导演进修班都是她的学生。 同在这间办公室的鲁小威，正在拍摄电影《顽主》的米加山。 还有一位是未来电影届的掌门人韩三评！ 诱惑，天大的诱惑。 成为江士雄的学生，那就意味着江河与未来电影界的掌门人有了亲近的桥梁。 这对他来说好处不言而喻。 此刻办公室内变得静悄悄的，六双眼睛汇聚在江河的身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原本在汪榴教授说要收江河为弟子时有些焦急的林红同，却在江士雄出言之后沉默下来。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学生究竟会怎么选。 此刻的江河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催促他答应下来。 可江河却并不想听从这个声音的安排。 趋利避害确实是人的天性，可仅仅就凭借一部未完成的《渴望》剧本，就有两位大佬级人物给他抛出橄榄枝。 这无疑让江河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一部半成品剧本，就让他成为人人看好的香饽饽了么？ 第7章 谈钱不寒碜 在心里好一番权衡利弊，江河脸上纠结的表情慢慢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放下了的样子。 “谢谢两位老师厚爱，但是我觉得我在表演方面还有很大的不足，所以我还要跟着我的老师好好学习表演技巧。” 他这一番话让李小明瞬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年轻轻飘飘的就拒绝了汪榴的橄榄枝。 班主任林红同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没人能想到江河拒绝的话一出口，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抽痛。 这感觉就像是他这个穷鬼突然拒绝了摆放在他面前的五百万一样。 不对，应该比这还要严重。 被江河拒绝的汪榴和江士雄先后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比刚刚还要更加浓郁不少。 汪榴老师先一步走出办公室，后面的江士雄在迈出办公室时回头看着江河说：“你这孩子很不错，有空闲想要了解编剧、导演方面知识的话可以过来找我们。” 江河连忙起身，恭敬向江士雄道谢。 两位大佬走后，江河正准备重新坐下。 可想起这两位在被他拒绝后，脸上笑容反而愈加浓郁，态度也更为亲近的样子。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划过，身上直接出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这两位刚刚那一番话是在考验他心性的话... 卧槽！！！ 若是真如江河所想，那收他为学生的事，完全就是两个大坑啊。 试想一下江河只不过是一个入学一个多月的新生而已。 一个新生刚进入校门，发现了更好的平台，然后他就甩开了挖掘他的老师，另投他门... 江河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演艺界非常现实不假，但是人们还是更喜欢一些死脑筋。 这下江河心中再无半点因拒绝两位大佬剩下的后悔之心，反而觉得无比庆幸。 好在他没那么势利！ ………… “江同学。” “郑主任您说。” “我想请问一下，《渴望》接下来的本子你要多久能够攒好？” 江河沉默了一下，如果算上分镜头剧本的话，字数恐怕不下于130万字，以一天一万字来推算这也需要四个月左右。 当然如果江河努力写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把脑袋里《渴望》的剧本搬出来。 但是不能写太快啊...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写太快。 “分镜头剧本麻烦一些，估计要小半年吧。如果艺术中心这边要是急着要的话...我可以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尽量快一些。” 到了现在这一步，江河终于是漏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没错，江河本就想借这个机会尽量争取到可以随意外出的机会。 让他这个穿越者老老实实的在学校学习表演，放弃外面大把大把赚钱的机会，这绝对比坐牢还难受。 江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林红同的神色变化。 果然，他这一番话刚出口，林红同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北电虽然比中戏在学生管理上稍稍宽松一些，但是大一就出去工作赚钱的依旧是少数。 何况他江河出去还并不是演戏，而是攒剧本。 “果然还是有难度啊！” 注意到林红同神色变化的江河在心里嘀咕一下。 郑小龙沉吟一下，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没问题。 《渴望》的剧本无疑是一部室内剧，拍摄室内剧首先要有摄影棚。 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到现在为止可没有自己的拍摄基地，以往拍摄基本就是“四海为家”。 现在如果艺术中心定下来拍摄渴望的话，那么拍摄基地是一定要建造的。 “江河同学，不如咱们这样吧，你呢先继续攒剧本，这前五集的剧本我们先拿回去讨论一下，如果中心定下来了，我再通知你。 到时说不准有很多地方需要江同学你这个编剧出面看看。” 江河一下心情舒畅了，能出去就行。 郑小龙最后一句话无疑给他打了一个不错的助攻。 接下来就要看林红同放不放人了。 江河估计林红同放人的可能性很大，要知道这事可是他一手帮忙的，总不好在紧要关头抽梯子。 眼看着交代完的艺术中心三人组就欲离开。 江河忍不住连续咳了两声。 “江同学，你还有别的事吗？”郑小龙问了一句。 “内个...郑主任，我想请问一下如果艺术中心接受了我的剧本的话，这个费用是怎么算的啊？” 江河模样略微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殊不知这死出完全是他装出来的，在他看来他写本子，中心给钱，天经地义！ 谈钱有什么寒碜的。 要不是林红同正在这瞧着，他绝对不会装出这份不好意思的模样。 郑小龙搭眼在江河身上有些土气的衣着一瞧，立刻心中恍然。 “中心有规定，编剧一集剧本50元，分镜头剧本150元每集...” 后面的话，江河直接选择性的忽略了。 一集200块，50集。 这报酬放在几十年后确实寒碜了点，但是88年也算过得去吧。 想想自己瞬间达成万元户成就，江河心里难免有些自得。 不过扭头再一想，这钱要等到电视剧播出之后，才能结算给他，江河又觉得遗憾了。 这边胡思乱想着，以至于郑小龙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直到郑小龙拍了他一下，江河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对方。 “这次出门走得急，我们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这里有45块钱，江同学你先拿着。” “郑主任，我不是要钱的意思，我是...” 郑小龙拍了拍江河的肩膀：“我明白，但是你总要在这里生活不是，编剧费用的事情，我会尽量向中心申请一下的。” 说完不待江河拒绝，直接把手里的钱塞到他手中。 江河心里很是诧异，他还真没想到郑小龙这个大院子弟，事儿还办的挺讲究。 他也不再推脱，大大方方的收下45块钱。 这举动非但没有让郑小龙等人感觉唐突，反而觉得眼前这个小年轻大气、不做作。 “郑主任、鲁导、李编剧，这钱我先收下了，等我的编剧费下来，我请你们喝酒。” 郑小龙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随即有些好笑的问道：“你这么有信心？” “对我攒的剧本有信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相信您几位的眼光和专业能力，更相信贵中心主任领导能力。” 瞧瞧什么叫会说话。 一番话不单拍了这几位的马屁，还若有若无的把他们架上去了。 江河的话很好理解，如果他的剧本没被选中，那就是艺术中心眼光和能力出现问题了。 第8章 我拿你当姐，你还想睡我？ 送走了艺术中心的三人组，江河也没急着回去上课。 反而返回林红同的办公室，他清楚得很，这位老师肯定有话要说。 “人送走了？” 江河点头。 林红同指了一下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谢谢老师。” “老师，如果艺术中心那边准备筹拍《渴望》的话，我想自由选择课业。多一些时间在京城里面的胡同转转，更熟悉一下京城人民的生活方式来完善接下来的剧本。”江河坐下后，主动开口说。 “你想好了？” 江河的点点头。 这是眼下他离开学校最好的借口了。 至于外出拍戏这种事，江河真的不敢指望。 八十年代以及九十年代初，长相英俊在演艺界其实没什么市场。 这时候的人们更喜欢高仓健这种硬汉。 即便戏里有二十左右的人物，绝大多数导演都会选择用三十岁左右的演员去诠释。 年龄和长相，这是这年代限制江河大一大二外出表演的绊脚石。 谁能想到，这年头长得太帅也是个罪过... 见林红同沉吟不语，江河继续说道：“老师，课业方面我可以保证不会落下，绝对不会给您丢人。” “江河，你是个有表演天赋的孩子，老师不希望你埋没了这份天赋。 我可以答应你课业由你自由选择，但你要是不能完不成相关课业的话，学校肯定是会给你退学的。 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 无论是中戏也好或者北电也好，表演系学生进校后，要接受一年的甄别期。 甄别通过了，才能继续留在学校。 如果交不上作业、完不成汇演，就要被退学。 学业压力，并不轻松。 瞧着江河一脸坚定的样子，林红同叹了口气。 知道这孩子是铁了心想要自选课业，而且京城电视艺术中心那边确实也需要他做编剧。 此刻林红同已经有些后悔帮助自己这个学生向京城电视艺术中心递本子了。 可现在箭在弦上，最终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江河觉得自己的心一下都开阔了不少。 接下来他就可以打着体验胡同生活攒剧本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外出搞钱了。 辞别了老师林红同，看了看时间距离最后一节课下课也没有几分钟了。 江河也不准备去上形体课了，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去学校食堂。 拿出粮票打了点饭，看了看花样不少的菜品，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把目光从回锅肉上移走，要了一个素菜。 不是肉菜江河吃不起，只是5毛钱一份的价格确实让他有些心疼。 他现在身上的钱，满打满算也就100刚刚出头。 其中45块钱还是郑小龙刚刚留下的。 这可是他的启动资金啊！ 他绝对不想等他出去想办法赚钱的时候，因为一分钱难倒他这个英雄汉。 玛德，赚钱的事情真要抓紧了。 江河一边吃着饭，一边恶狠狠的想到。 对一个后世无肉不欢的人来说，能他娘坚持一个月吃素，绝对是穷到一定程度了。 饭菜吃到一半，来食堂吃饭的学生和老师慢慢变多。 江河没工夫看这些人，依旧自顾自的细嚼慢咽。 啪嗒~ 饭盒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还没等他抬头，同宿舍刘浆的声音传来：“四儿，林老师叫你干什么去了？” 江河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有扈幺之、赵燕国、刘浆还有一个就是他了。 四人当中江河是年龄最小的，所以入学第一天开始“四儿”这个称号就扣在他头上了。 抬起头刚准备把林红同叫他的原因说一下，杨清和李亭也拿着饭盒走了过来。 得，还是先别说了。 免得一会再说第二遍。 两个女孩子放下饭盒，大喇喇的坐在江河对面。 看到江河饭盒里只有一份素菜的时候，杨清立刻把自己的饭盒往前一推。 “今天肉菜打多了，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帮我分担一点。” 一旁的李亭也不说话，只是把面前的饭盒悄悄往江河这边推了推。 江河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深深看了看面色如常且动作熟练的杨清二女一眼。 忽然咧嘴一笑，夹起一块回锅肉扔在嘴里。 “清姐，其实我不是那么玻璃心的人。” 杨清楞了下，问：“玻璃心是什么意思？” “嗯...你就理解为自尊心极强，但心理素质差，心灵像玻璃一样易碎，很脆弱的意思吧。” 李亭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个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们说的热闹，刘浆心里却很是吃味。 “杨清、李亭，大家都是同学，为什么你们只给江河吃肉，却一点都不让让我？” 杨清一本正经的看着刘浆：“帅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吃肉。” 江河和李亭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刘浆也是一脸黑线。 这可纯粹就是挖苦人了。 有江河这家伙在一边对比，还真没有多少人能称得上帅气。 四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气氛正高的时候，杨清突然掏出一封色彩略微有些鲜艳的信封放到江河身前。 一看这东西就不是普通的信件，不用打开江河都能感受到信封上面传来的酸臭味。 江河看着杨清的眼神儿瞬间都不对了。 怎么着？ 我拿你当姐，你还想睡我不成？ 毫不掩饰的诡异眼神儿，让杨清也回过神来。 伸手在江河头顶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这是别人让我带给你的。这才刚开学一个月，看不出来你魅力这么大。” 不是杨清，那江河就放心了。 听着杨清的话，心里也不自禁的嘚瑟起来。 伸手摸向信封，有些好奇的向杨清问：“清姐这东西谁让你交给我的？” 刘浆也很好奇，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女生这么“不要脸”，见到江河这货就迈不动腿。 杨清看了看刘浆，觉得这事让他知道倒也没什么。 于是小声说道：“咱们班上的袁因，那丫头跟我们虽然不是一间宿舍，但我一早就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我还寻思她至少要在下学期才会表白心意呢，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江河动作一顿，望向杨清确认：“你刚刚说谁？” “咱们班袁因啊。” 嗖... 江河的手突然像是触电了一般猛的抽了回来。 再看向装着情书的信封时，眼里再无半点得意，反而像是如遇蛇蝎。 第9章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袁因啊。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 相声界曾经最牛比的花边新闻女主就是这位。 先是嫁给了姓侯的相声演员，然后一扭头跟人家师侄小戴搞一堆儿去了。 这事一般人真干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咱得承认，小戴年轻时候确实有点小帅的。 老侯自己也是不长心，让自己师侄在他出差的时候，多去家里帮忙照顾照顾，顺便陪着妻子聊聊天。 好嘛，整个儿一天字第一号大傻子。 最终咋样，人家照顾到床上了吧... 一想这乱七八糟的事，江河对袁因别提有多抵触了。 这女人太牛笔了... “怎么？你不看看写的什么？”杨清见江河收回了手，忍不住问了一句。 江河大义凛然的回道：“算了吧，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学业。” 殊不知刚刚就是他嘚嘚瑟瑟的想要瞧瞧别人怎么给他写的情书。 说完，江河伸手把情书往回一推：“清姐，麻烦你把这东西私下还给袁因，也不用解释那么多，就说我没看就成。”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正事儿。” “我一直这么有正事好不好。” 杨清点点头把情书收起，众人人也不再谈这个事，只当这事没发生。 “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一下，我写的剧本被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工作人员拿走了，应该这两天就会给我传回来要不要拍的消息。 如果确定要拍我的剧本，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有段时间不在学校了。” 刘浆愣了下：“四儿，你什么时候写的剧本，我怎么没注意到？” “有些日子了。你每天都在攒自己的本子，哪有功夫注意我。” 刘浆不说话了。 确实这些日子他也是没闲着。 不过他倒没想到江河不声不响的弄出来个剧本。 艺术中心那边消息传来的很快，在次日下午鲁小威就特意跑到北电通知江河，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立项确定拍摄《渴望》。 而且京城电视艺术中心投资200多万元，准备在西山脚下利用工程兵某部训练基地建成了我国电视剧生产行业第一座大型室内剧摄影棚。 江河点点头，一切都没有因为他的进入而发生太大的变化。 收好鲁小威留下的联系方式，江河知道他要动身去赚取在这个年代的第一桶金了。 没选择跟学校内的同学道别，江河一个人趁着放学时间走出了北电的大门。 一出校门，江河就认识到这年头是真的穷。 别的不用说，只看这大中午北电门口一辆车顶放水的车子都没有就能看出一二。 哪像后世，艺术院校但凡放学时间，豪车能特么排出二里地。 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江河思索着自己这第一桶金究竟要怎么来赚取。 做点小买卖倒腾倒腾衣服、磁带无疑是一种比较稳妥的办法。 但这样的赚钱方式来钱太慢了，江河急需一个在短时间就能获得大笔资金的生意。 至于原因，那就是他把眼光瞄到了时代的巨浪身上。 作为一个满手王炸的穿越者，信息上的差异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虽然距离那东西交易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江河还是想钻进市场喝一口汤。 那单其实并不难，现在对江河来说难点在怎么快速在极短的时间赚到第一笔启动资金。 摸了摸口袋里的100零几块本钱，说实话难度真不小。 按部就班的赚钱肯定不难，难就难在江河等不了了。 先到处瞧瞧吧！ 西单、东单，费了半天劲逛下来，江河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学校内这种感觉虽然也有，但是并不直观。 一出校门这种感觉就太直观了。 自行车停放点停放着数以百计的自行车。 街边卖汽水的牌子上清晰的写着：北冰洋、每并0.25元；可乐每并0.35元；苹果每袋1元。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江河这是真的回不去了。 盯着街边卖汽水的牌子看了老半天，尤其是那个“并”字。强忍着心里难受，江河快速上了公交车。 确实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江河怕自己忍不住去把字给人家改掉。 每到一处江河看着其他的买卖心里总能生出点赚钱的想法。 可每个买卖目前看起来来钱都太慢了。 转悠了半天，最终还是没确定下来到底要做什么来钱快的买卖。 “秀水街到了啊，有下车的赶紧往门口挪两步。”售票员语气不善的吼了两声。 车里琢磨事情的江河心思动了动，然后向门口挤了过去。 站在写着秀水市场的秀水街入口，耳边听着里面声嘶力竭的吆喝声。 非但没让江河觉得不适，反而觉得倍亲切。 不到200多米长的胡同聚集了2少说也得有200多个店铺，市场内的中间通道仅有3米多宽。 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指着商铺内的商品比比划划的像是在讨价还价。 在秀水街转了一圈，江河发现这里的商家是真鸡儿狠。 对那些老外下手真是一点不留情，外面也就卖几毛的东西，他敢给你要几十。 看着那些老外一路砍价从几十砍下去几块就乐的不行，好像赚到了的模样，江河就觉得很他妈无语。 这些老外也特么太好糊弄了吧！ 一路看下来最终江河找了一个卖工艺品的店铺前停下。 此刻店铺内没什么人，江河走进去，一个背对着门口的青年立刻满脸笑容的起身想迎。 青年一米七几的个子，搭眼瞧上去浓眉大眼的，有那么点小帅，不过跟江河一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等青年看着江河东方式的面孔和一身极具标志性意义的国人服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这啥意思？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店里东西不卖，该干哈干哈去，没事来秀水街转悠什么。” 卧槽，这口音... 江河意外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不说这秀水街都是当初下乡的青年人，回到京城后找不到工作才来这里摆摊的么。 这一嘴大碴子味儿是个什么鬼？ 因为有事要打听，对青年的冷淡江河也没在意。 反而掏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支向青年递过去：“大哥您东北银？” 青年接过香烟，许是拿人手短的原因，语气稍稍放缓：“我可不是东北那嘎达的，我京城银。” 王德发？？？ 江河感觉智商仿佛都受到了侮辱。 你别说话了行嘛，劳资相信你是京城银了。 真是离了个大谱。 第10章 批发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江河又陪笑着说：“大哥，您说话这口音跟俺们哪儿差不多，我还您是东北银呢。” “你东北哪儿的？” “春城。” “你春城的啊，当年我下乡就在春城那边的林场了。” 这下两人突然有的聊了，对了几个暗号之后，青年回忆似的感慨：“林场那地方是真的苦，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飞龙的滋味还不错了。” 那么苦还没忘了吃，也是个人才... 青年这时也想起询问江河的来路。“老弟，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从春城跑到咱京城来了？” “是这样，我是咱中戏的学生，这几天请假出来逛逛。”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江河下意识的没说自己的真实学校。 “呦...还是大明星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招人恨。” 江河：…… 这是真特么不会说话啊。 不过你别说，江河心里非但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反而有些得意。 兀自嘚瑟了两秒，江河接过青年递过来的马扎坐下问道：“大哥...” “我姓胡，我叫胡乃忠。” “胡哥，我叫江河。” 两人互相通了下姓名，江河赶紧发问：“胡哥，我瞧着这条街大多都是卖衣服和土特产的，您这工艺品生意好做吗？” “好做什么呀，哥不瞒你说，要不是为了瞅瞅那些洋妞，这摊子你哥我老早就不摆了。” 江河心里骂娘，这不是忽悠杀币呢么。 想想也是，他跟胡乃忠一面之交上来就问人家生意上的事，人家能告诉他实话才怪。 做生意的有几个傻子啊。 想通之后，江河也不再提和生意有关的事情，反而听着胡乃忠给他介绍起自己接待过各个国家的驻华大使。 江河听的倒是很认真，时不时的还捧上胡乃忠两句。 让后者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正眉飞色舞说着话，远处三位外国女人走了过来。 一年长、两年轻，而且态度很亲密。 江河是个对外国人有些脸盲的人，随意扫了一眼也没太过留意。 倒是胡乃忠满脸“肥羊来了”的笑容起身：海尔贝克夫人、请问你们今天准备买点什么？” 中年妇人和两个外国妞在摊位上看了好一阵，最后在其中一个工艺品瓷器花瓶上指了一下，胡乃忠立刻领会的伸出两根手指。 然后就听叽里呱啦一大堆，江河只能听懂其中两句。 哦~耶~ 哦~买嘎~ no~ 一番讨价还价。 虽然语言不通，双方依旧你来我往，最终要价200块的瓷器被胡乃忠180块卖掉。 而他也极为精明的露出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付了钱的海尔贝克夫人满意离去，胡乃忠在原地也不避讳江河，美滋滋的数着刚到手的钞票。 “真特么黑！”江河心里感叹了一句。 目测那个瓷瓶工艺品的价格绝计不超过5块钱，胡乃忠这家伙这是含泪赚了175啊！ 该说不说，这秀水街里面的暴利属实是把江河惊到了。 把钱收好，胡乃忠回到刚刚他坐的位置：“刚刚那位是d国驻华夏大使汉斯佩特·海尔贝克的夫人，旁边跟着的是她女儿。 她们基本上每天都会来秀水街逛一圈，然后买点东西带回去。 这群外国佬确实有钱，等你哥我把钱赚够了，咱也去国外瞧瞧去。” 话语当中透着对国外的美好向往。 江河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想说也白说。 至少在这年头许多国人都认为外国的月亮是比国内圆的。 “胡哥，这些外国人来这边买东西都会用华元啊？”江河问出心底疑惑，他可是瞧得清楚那海尔贝克的夫人付钱时用的rmb。 胡乃忠回答说：“也不全是，但要是赶上他们用美元的话，那可就大赚了。 现在1美元能换华元3.8左右，可实际黑市上，有人能给出6元的价格来换1美元。 但是这种时候比较少，除非是那种价格昂贵的大宗商品，这秀水街一年都没有几次那种时候 这帮洋鬼子也慢慢学精了。” 江河点点头，胡乃忠说的这情况很正常。 这时候美元能买到许多华元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友谊商店里面的商品，你有多少华元人家也不尿你。 又在胡乃忠这里坐了一阵，始终没等来第二个上门的顾客。 江河想了想，起身告辞。 “江老弟，既然你要走那老哥也不留你了，啥时候有时间再来老哥这边坐坐啊。” “成，老哥你以后要是去了春城也联系我，我肯定好好招待你一番。” 两个人各自说着很假的客套话，胡乃忠那番话倒是有几分真诚，江河可就假的离谱了。 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能联系他个屁。 合着不能特意跑到中戏找他吧？ 那肯定找也找不到。 其实这秀水街里面的利润也算是暴利了，拿胡乃忠一单生意来说。 这年头京城绝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一百八十块钱，但是他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就赚了别人要一个月才能赚到的钱。 但是这生意有些古董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意思，想想也不太适合现在的江河去做。 眼瞅着天都要黑了，江河琢磨着是要回学校还是继续下一站的时候。 去往琉璃厂方向的公车恰好开了过来。 得，不用纠结了。 京城琉璃厂可是历史较为悠久的一个地方了。 追溯历史甚至可以一度到元朝。 江河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可这文化街来来往往的行人明显稀疏了很多。 有些摊贩已经着手收摊了。 江河倒是没指望在这里淘弄到什么好东西，没那个底蕴不说也没那份眼光。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想搁京城里面四下转一转，好好找一门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积累财富的买卖。 一个又一个的摊位看过去，大多都是一些书籍或者文房四宝。 直到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面容憨厚的中年人摊铺前，被摊铺上羊皮卷吸引的江河停下了脚步。 摊位上摆放着不少羊皮卷，这些羊皮卷都是卷起来的，入眼之处能看到的只有三个字——藏宝图。 羊皮卷看上去确实十分老旧，但是一下摆在眼前二十多份藏宝图，让江河瞬间涨了姿势。 原来这藏宝图也是能批发的。 按说这种骗人的玩意，应该趁早远离才对，偏偏江河还真就停下了脚步。 憨厚中年人看了眼江河稚嫩的脸庞，连一声招呼都没有。 应该也是看出来了，江河不是能买得起他这“藏宝图”的人。 第11章 即兴进行曲 “老板，能瞧瞧不？” 明知道这是骗人东西的江河，依旧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以，如果你打开羊皮卷，那你必须买下。”憨厚中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江河答应一声，瞧准一个绑的还算结实羊皮卷，慢慢拿了起来。 表面上看这东西绝对是一个老物件，很有些年代的沧桑感。 看得出来这憨厚中年的手艺不错，但这脑子就不好说了... 二十多个藏宝图放一起摆放，只要没大病的人估计都不会买他这东西。 “老板，您这些藏宝图都是一样的么？” “不清楚，没打开过。这东西就像抽奖一样，要看运气。” 江河呵呵一笑，再不追问。 把手中的藏宝图放回原处。 抽奖？ 刚刚起身准备要走的江河顿住，他想到了一种不错的赚钱方法。 没必要非得在买卖东西是做文章，完全可以用抽奖的方式来吸引买家啊。 只要奖品的吸引力足够，那来买东西的人肯定会趋之如骛。 到时候自己再找两个托，让他们中奖哄抬一下气氛。 越想下去，江河的眼睛就变得越亮。 至少这条路子肯定是可行的。 什么东西对现在人最具有吸引力？ 70年代时，结婚三大件是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 到了80年代，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结婚的三大件变成了冰箱、彩电和洗衣机。 三种家电的吸引力倒是足够了，可江河目前却是买不起。 以他现在的本钱，想买这些东西可还差的远呢。 说不得只好先用别的东西代替了。 既然要这么做，江河想着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天就开始行动。 别到时候这个不赚钱，那个不赚钱。搞到最后时间一天天过去，非但钱没赚到反而坐吃山空了。 想通了之后，江河心情大好，临走前冲着摊位老板笑了笑，最后借着灯光再次看了眼“藏宝图”。 突然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江河再度停下来。 半晌。 “老板，一份藏宝图多少钱？” “3块。” 江河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向中年人递过去一支，小声说：“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应该是做旧的吧。” 中年人刚欲说话，江河先一步继续说：“做这些东西的人即便不是老板你，应该同你的关系也是极近。我想问一下老板，这个藏宝图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定制一份？” 中年人吸了一口香烟，伸手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 江河没有催促，等着这位给自回应。 片刻后，摊位收拾妥当的中年，理都没理江河直接从另一个方向走人。 艹！ 江河骂了一声，这老板的警惕心太强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不能这么算了，江河一个迈步直接就追了过去。 一路上他也没忘记观察附近的环境，眼瞅着前面健步如飞的中年人越走越偏僻。 江河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 80年代的治安环境可远远比不上后世，不然几年前国内也不会特意搞了个严打。 人越是到了这时候，越是止不住胡思乱想。 脑子里不断想着一些他知道的特案大案，江河就觉得腿肚子有些转筋。 “别是自己想特么走个偏门，反而把小命搭进去了吧。” “要不算了吧，其实自己手里有都是王炸，没必要非得搞这些偏门的东西。 钱慢慢赚么，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心里阿q式的自我安慰一番，江河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他已经准备放弃了。 “快到了。” 前方憨厚中年的声音响起，似乎他也察觉到了江河的退意。 声音在这黑乎乎只有脚步声的胡同里，吓了江河一大跳。 他也直接站在了原地。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呢？” 心里琢磨了好一阵，江河一咬牙再度跟了上去。 只不过这次他的手里多了半截砖头。 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一个破落的院子大门敞开着。 站在门口就能借着灯光看清院内的一切。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进了屋内。 正当江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江河急忙转过头，一个身穿红色袄子，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 看清江河样子的小姑娘，一双眼睛立刻就布灵布灵的发着光。 这人好帅... “我...我是...” “他是爸爸的客人，婷婷你先回屋去吧。”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屋内走了出来。 “哦~” 小姑娘听话的答应一声，临离开前还没忘在江河那张帅脸上又剜了一眼。 “小兄弟，进院说吧。” 江河点点头，有家室儿女的人无疑让江河戒备心放下了不少。 手里的砖头不动声色的被他扔掉，江河进院坐在中年指引的椅子上。 “你想定制一张藏宝图？” “没错，而且需要做旧，让这份羊皮卷看上去有40年左右的历史就可以。” 中年男人点点头，又问：“上面地图怎么画？” 江河打岔道：“老板，先说一下价格吧，太贵的话我就不做了，我做这东西也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 “三天时间做好，五十块钱。你要先给我一成定金。” 江河皱眉，有点贵啊... 他搞这个藏宝图完全就是临时起意，最后能不能赚到钱都是极不确定的事情。 要是折了一半的本钱，以后想卖服装也不好弄了。 “能便宜一点吗？” 憨厚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应该是瞧出来眼前这个小年轻定制这东西，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简单。 想了一下，江河从口袋里掏出5块钱递给中年人。 50就50，他这个藏宝图要是能成功忽悠到人，所得收益可远远不是50块钱能比的。 把钱交给中年人之后，江河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扯下来一页。 然后在上面飞快的写写画画。 中年男人向他这边看过来，只见一份乐谱快速在江河笔下成型。 稍有不同的是，在这份乐谱上每隔一处，江河就会用笔画上一个圆圈。 如果这时候有个精通国外曲子的人一定会发现，江河手中的乐谱正是费德莱因的《即兴进行曲》。 第12章 魔鬼的宝藏 乐谱写完，江河又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的勾勒着一份极其简单的地图。 地图简单到连距离的标注都没有，而且上面代表地名的标注全是是外国字。 中年男人也不清楚这是哪个国家的文字。 半个小时后，江河把手中的两张手稿交给中年人。 “一正一反麻烦写在一张羊皮上，大小足够包两个课本就成。” 中年人看了看手中的两张他完全看不懂内容的纸张，抬起头：“没问题，三天之后你可以来这里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江河也不在废话，起身离开此地。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打听过对方的名字。 似乎都在有意的避开这个问题。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走出校园第一天，江河口袋里的钱就缩水了一半。 虽然三天后支付尾款，但在江河看来却也没什么区别。 这下江河也不得不返回学校了，至少有个住处。 返回北电的路上，江河感觉自己真的是挺疯狂的。 从秀水街遇到了海尔贝克夫人及其女儿，再到琉璃厂遇到了羊皮卷做旧的中年人。 自己竟然直接把注意打到了魔鬼的宝藏身上。 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挺疯狂的。 关于二战那个魔鬼的宝藏，江河是刻意了解过许多的。 《追寻希特l偷窃的宝藏：古迹卫士的故事》这部纪录片当初观看之后，江河就各个方面查询过不少关于这位魔鬼宝藏的信息。 只能说这个宝藏是真实存在的。 否则也不可能在他那个年代，全球依旧有数以万计的人追寻这个宝藏。 2013年一个51岁的荷兰人利昂·吉森声称自己破译了当年魔鬼留下来的藏宝图，判断出了藏宝的地点，可是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 既然那个时候可以，这年代应该也不会没有市场才对。 这不，江河就把主意打倒了d国驻华大使的身上。 想想都觉得有趣，没想到后世算是半个娱乐圈中人的他，来到这年代想赚取第一桶金的方法竟然是靠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传闻。 坑蒙拐骗肯定算不上，只能说愿者上钩吧！ 鱼饵已经开始准备了，就看有没有鱼上钩了。 想到三天后就要支出另外45块钱，江河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没钱的时候花特么一分，都像是在抽他的筋... 三天后，江河鬼使神差的带着口罩又来到中年男人的院落。 这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他来的时候，中年男人没有出摊，应该是早早在家里等待着了。 中年男人看了眼带着口罩的江河，没有开口。 直接把自己做好的羊皮卷摊开放到桌子上。 羊皮卷上面那种古旧的的样子一下就吸引了江河的目光。 有点内味了。 仔细看看羊皮上的乐谱和地图，惊讶一点点出现在脸上。 “这人还真是个天才。” 江河心中感慨了一句。 因为他发现不论是乐谱也好，还是地图上的地名也好，男人写上去都是十分的标准。 至少江河要是不知道这东西是出自眼前人之手的情况下，恐怕也会认为这东西就是外国人留下的。 看来眼前这男人这三天也不是糊弄事的，肯定也看了些外国的书籍。 对此，江河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痛快的掏出45块钱尾款，然后拿起羊皮卷走出院落。 从进门到离开，全程二人之间都没有过一次对话。 江河是不想横生枝节，他干这事虽然不违法，可多少也不怎么光彩。 至于中年男人大概是因为职业操守吧。 离开男人家，江河走到公车站点坐着车在京城逛了好几圈。 确定没人跟着他，这才返回校园。 华夏境内出现二战魔鬼的藏宝图。 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有着很大的漏洞。 但有一点江河却算计的很好，那就是人的贪性。 只要有人能发现地图和乐谱上的端倪，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肯定也会有人用微小的代价去尝试的。 二战期间，d国从金银珠宝到重要的文化物品，包括绘画、陶瓷、书籍和宗教珍宝，那些被占领国家及地区的重要财物几乎被洗劫一空。 掠夺来的黄金、珠宝、无价的画作和宗教物品的地点，具体价值超过数十亿美元。 自古财帛动人心。 万一藏宝图是真的呢？ 对吧。 人...总是贪心的！ 鱼饵已经备好，接下来就要开始放线了。 回到了学校的江河直接拿起剪刀，把羊皮卷从中间剪断。 然后找了一本跟表演没什么关系的书籍，用羊皮卷把书皮包好。 包书皮的时候他也仔细的设计过，确保他在举起书本假装看书时，wolfsschanze这个词能够轻易被其他人看到。 wolfsschanze是德语，译为狼穴！！！ 把包好的书上面放上重物压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在学校等待的时间，江河也没闲着。 每天只要一得空就在写着《渴望》的剧本。 速度之快绝对不是平常编剧能够想象的。 这也正常，毕竟江河比其他人少了一个创作的过程。 他就像一个搬运工一样，负责把脑子里的东西写出来就好。 这自然简单的多。 觉得有些累了，就会挑一节课去听一听。 之前袁因给他递情书的事，他还怕再遇到人家的话，对方会很尴尬。 谁知道人家袁因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别说尴尬了，表现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一样。 要不是问过杨清确定情书已经还给袁因的话，江河都觉得被人递情书是他幻想出来的了。 瞧瞧人家这心里素质，怪不得能师叔、师侄通吃呢。 这几天自由来去的江河自然受到了班级内不少人的关注。 班级内本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他写的剧本被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看中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 男生对他的态度跟以往相差不大，只是稍稍客气了一些。 女生一个个瞧着他的眼神就变化很大了，江河能清楚的察觉到其中几位同学的眼神里都带了点微微弯曲的钩子。 长得帅、成绩好，还有攒剧本的才华。 确实值得她们主动一下了。 可江河却暂时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现在他心里只想搞钱。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江河拿出那本被包好的书籍。 直接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目标...秀水街！！！ 第13章 鱼儿上钩了 赶到秀水街的时候是早上的九点左右。 轻车熟路的来到胡乃忠的摊位。 “胡哥，生意怎么样啊？” 江河笑着跟胡乃忠打招呼。 “呦~江老弟，快进来坐坐，可有日子没见到你了。” 既然胡乃忠热情相邀，江河自然欣然走过去。 他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想利用胡乃忠这个摊位。 江河走进去，坐在胡乃忠递过来的马扎上。 “最近学校没什么事，我就出来逛一逛，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熟悉的地方，这不就跑到胡哥您这来了。” “过来好过来好，你这一过来我这边的生意都能好做不少。” 知道胡乃忠这就是客气话，江河笑笑直接转移话题，和他聊起东北林场里面的事情。 忆苦思甜呗。 不然你让江河找话题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聊。 二人聊的气氛热切，让外人看起来他们仿佛就是阔别多年的老友一样。 天知道这只是江河和胡乃忠的第二次见面。 聊天的时候，江河眼角的余光也没忘打量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 每当有老外从摊位这边走过的时候，江河都会把用羊皮卷包好的书籍露出来。 让那些老外能够看清书皮上的地图。 虽然这个局是他为了d国驻华大使一家设的，可如果其他国家的人也能够清楚“狼穴”这个地方的话，他也不介意和别人交易。 上午十点左右，秀水街的游客突然多了起来。 胡乃忠这个摆放着工艺品的摊位上也有着不少人前来问价。 每当他招呼客人的时候，江河总归把书端起来，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书。 但可惜的是，一直到了中午11点始终没人发现他书皮上地图的秘密。 江河心态不错，对这种事看的很淡，成功固然很好，即便失败，他依旧是满手的王炸。 四周的商户已经有许多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家人送来的午饭。 胡乃忠这边虽然没什么动静，但江河也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他与胡乃忠也就两面之交，聊的虽然还不错，却远远没到同桌共餐的程度。 胡乃忠一个生意人不可能请他，江河自然也不可能请胡乃忠了。 这不是他心疼钱，而是怕胡乃忠心里多疑。 关系这东西只能是慢慢接触，冷不丁突然冒出一个请吃又请喝的人。 搁谁身上心里都得犯一下嘀咕。 正当江河准备起身告辞，下午再过来的时候。 摊位不远处，海尔贝克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正手拿着刚刚买下的丝绸衣服等东西朝这边走过来。 江河眼睛亮起，行货来了... 重新坐回马扎，江河把手中的书籍举到胸口正常看书的高度，这个高度刚好能让摊位外的人看清书皮上的地图。 本来在招呼客人的胡乃忠，看到海尔贝克夫人过来了，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那笑容与其说是亲切，不如说是谄媚。 看来这三头肥羊，真是没少在胡乃忠这里被宰啊。 不然他也不会是这个德行。 两次的聊天当中，江河自认能看的出来胡乃忠可不是什么慕洋犬。 “海尔贝克夫人，您要不要看看买点什么？” nono... 果然这话一出，胡乃忠脸上的笑容瞬间虚假了好几分。 也是个钻钱眼儿里的家伙啊。 那边的动静江河虽然没有抬头看，可是耳朵却竖的老高。 高跟鞋继续向前移动的声音，让江河有些呆住。 “这届驻华大使的亲眷这么特么文盲吗，狼穴这种地方都不知道？” 江河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估计是没戏了啊。 “玛德...到底赔了50块钱，还特么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魔鬼的宝藏这种事情针对性太明显了，除了现在西德的人，江河还真是不知道这玩意还能忽悠谁。 可这西德的人也太鸡儿瞎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有可能对方没看见呢？出个声提醒一下吧。” 心里刚刚打定主意，那高跟鞋行走的声音突然停下。 即便在这嘈杂的秀水街，江河也确定他听的清清楚楚。 江河强忍着好奇依旧“认真的”看书。 ………… “汉娜，怎么了？” 被小女儿拉住的海尔贝克夫人扭头问向一头金发的小女儿。 “妈妈，那个人手中书的封皮好像是一张地图。” 顺着小女儿眼神落着的方向看去，德文wolfsschanze(狼穴)立刻就映入她的眼帘。 海尔贝克夫人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作为一个d国人，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她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眼神里面的震惊持续了两秒，随即疑惑之色慢慢出现在其眼中。 “华夏怎么会有d国的地图？而且还是魔鬼军事指挥部的地图？” 虽然心中生疑，可心中的好奇还是驱使着她想要了解一下那究竟是一幅什么地图。 从眼前这个华夏人用其包书皮的举动来看，他们是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的。 得到手应该很简单。 “劳...班...” 胡乃忠连忙眼睛发光的凑过去：“海尔贝克夫人，您是想要点什么嘛？” 海尔贝克夫人直接伸手指向江河手中的书。 胡乃忠愣住，反复问了两遍确认之后，这才轻轻拍了江河一下。 在江河身边小声说：“江老弟，这几个老外好像看上你手中的书了，你要是想卖的话，老哥帮你卖掉，价格绝对让你满意。” 江河听后装作吃惊的抬起头，可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鱼终于开始围着鱼饵试探了。 “how much is this book？” 海尔贝克夫人连说带比划的向江河询问。 长年在秀水街这里做生意的胡乃忠英文虽然稀碎，但是手势这方面他可门清儿。 连忙上前给江河翻译：“江老弟，她问你这东西多少钱？” 江河一副呆住的模样连连摆手：“胡哥，这是我课本，我怎么可能把自己课本卖掉。” “不卖不卖。” 他这边打定心思先看看对方反应，对方同样不停的指着江河书籍的书皮。 看着海尔贝克夫人坚定的样子，胡乃忠也在一旁跟着劝：“江老弟，一个课本而已，要不你就卖了吧，实在不行胡哥改天再从别地给你买一本。 对待外国友人，要注意邦交影响啊。” 江河无语，这见钱眼开的玩意，竟然还用国际关系来压人了。 可任凭胡乃忠怎么劝说，江河就是咬定不卖，一副倔驴的样子看的胡乃忠都有些挠头。 这个见了两面的小兄弟怎么突然这么倔了呢。 第14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大，可很快也招来了一位秀水街市场的管理人员。 来人是一位三十多岁女性，个子不高穿着一身制服，看上去很干练。 她来这里之后，立刻用英语同海尔贝克夫人交流起来。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转过头看向江河。 “同志，这位海尔贝克夫人想要买下你手中那本书的包书皮，她说这个书皮看上去很有意思，希望你能卖给她。” “不是要买我手里的书？”江河继续装傻。 “不是。” 江河立马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英俊的脸上还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忙手忙脚的把书皮扯下来，然后递到市场工作人员手中：“同志，刚才我还以为她们要买我手里的课本呢，只是书皮的话，我送给她们吧，钱就不要了。 让她们知道，我们华夏人对待国际友人还是很好客的。” 市场管理员看了一眼江河，心里对他的生出一丝好感。 年纪不大，觉悟很高。 这年头秀水街里面这么有觉悟的人可不多了。 拿着羊皮纸向海尔贝克夫人递过去，并且把江河无偿赠送给她们的事情说了一下。 海尔贝克夫人嘴上说着感谢地话，但还是准备给江河一点钱财。 看着她掏钱的动作，江河自然连连拒绝。 这个钱是肯定不能收的。 如果收了，江河怕这位海尔贝克夫人会觉得这是针对她们设的局。 老外在某些时候确实好糊弄，可也不意味着他们都是傻瓜呀。 在海尔贝克夫人的连声道谢声中，一旁的胡乃忠心疼的心里直哆嗦。 在他看来江河这种免费送的行为，真的太傻帽了。 这秀水街中你甭管什么物件，哪怕是一捧土只要被老外相中了，那就是钱。 奈何这东西是江河的，他也不好越俎代庖的上去要钱。 再说刚刚他还用国际影响压江河呢，这时候非说要钱，不是自个打自个脸嘛。 胡乃忠并不懂，有些时候这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江河送出去的地图只有一半，想要另一半的话那肯定要再来找他。 那个时候她们还不是被江河随意拿捏。 一副暗示性极为明显的藏宝图，江河还真就不信，她们会放弃查找另一半的下落。 海尔贝克夫人和市场管理员离开后，胡乃忠一把拉过江河：“江老弟，你糊涂啊，刚刚那么好的赚钱机会，你怎么就白白送出去了呢。” “胡哥，你看我也不是生意人，再说咱也得注意两国影响啊！” 瞬间，胡乃忠被噎的没话了。 毕竟他说过的话，合着不能当做放屁吧。 江河：“胡哥，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下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再来你这坐坐，说实话在你这看书可比我在学校看书有意思的多了。” 胡乃忠挽留道：“江老弟，要不你中午就别走了，左右我中午也要吃饭，咱们搁这对付一口得了。” 江河笑着摇头拒绝了胡乃忠的客套。 还是那句话，交情没到那程度。 离开秀水街，江河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一家人比较多的面馆走了进去。 京城的饭馆他也没吃过，好不好吃就不说了。 选一个人多的面馆总不会有错的。 问清价格，8毛钱一碗。 好像比江河这具身体的记忆中贵了不少。 不过一些他上次吃面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江河也就释怀了。 他在这边听着耳边热闹的声音，等着吃饭。 此刻，d驻华大使馆内同样也很热闹。 海尔贝克夫人回到使馆内立刻找到她丈夫把半份藏宝图递到海尔贝克大使面前。 嘴里还说着在华夏发现疑似魔鬼藏宝图的事情。 海尔贝克大使一听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夫人被骗了。 魔鬼的藏宝图在华夏发现，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可是当海尔贝克夫人仔细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他诉说之后，海尔贝克大使又忍不住疑惑起来。 因为在其夫人的描述中，给她藏宝图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而且一切事情没有骗子骗人的痕迹，一切都很自然。 这无疑让这位大使感觉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下意识的拿起藏宝图仔细瞧了瞧，虽然地图只有一半，但是狼穴附近的地图标注的十分清晰。 许多地名以及方向都是没错的。 翻开羊皮卷看向背面，是一张乐谱，有意思的是这乐谱上一共画了11个圈圈。 魔鬼的藏宝图、乐谱... 海尔贝克大使突然想起了什么，拿上桌子上的地图快步走向书房。 在书房的书架上不停的翻找他想要的书籍。 翻找了好一阵，如愿找到自己想要书籍的海尔贝克站着快速翻看起来。 “二战行将结束时，魔鬼的私人秘书马丁·伯尔曼曾编写作曲家费德莱因的《即兴进行曲》乐谱。 编写完成后，马丁指派一名军队牧师将这段“乐谱”送到慕尼黑，但牧师却未能完成任务，乐谱最终不翼而飞......” 乐谱、地图... 海尔贝克大使的心快速的跳动着，看着这段记载以及面前的地图，蓝色的眼中不知不觉间布满了贪婪的颜色。 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么魔鬼的宝藏近在眼前。” “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华夏呢？” 这个似乎无法解释的疑惑，再度让各位大使皱了皱眉。 虽然心有疑虑，但跟价值数十亿的宝藏相比，当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余下的乐谱也弄到手。 “走，我们去秀水街，我想知道给你们这地图的人手中有没有剩下的地图。” 门口站着的海尔贝克夫人快速答应一声，然后一家四口匆匆出了使馆大门。 这位大使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他动了贪念的那一刻，就已经自动钻进江河设计的局中了。 面馆内。 江河稀溜溜的吐露着面条，耳边响着别人三吹六哨的吹牛声。 江河也只是觉得有意思。 藏宝图的事情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清楚着急也没用。 这个局的主动权不在他的手里掌握着，入局之人的贪念才是这个局最大的推动者。 何况地图已经被海尔贝克夫人拿回去了，接下来等着他们再临秀水街便好。 如果超过一星期没人找过来，那江河这个局就是失败的。 殊不知对方心中的贪念却是连片刻都已经等不及了。 第15章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吃饱喝足后，江河付了钱也没有立刻返回秀水街。 挺着吃的饱饱的肚子，在使馆区这一片好好的逛了一逛，就当是饭后消食。 中午11点多离开的秀水街，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刚到秀水街门口还没等他走进去，胡乃忠从一旁窜了出来，一把把他拉到一边。 “江老弟，你跟我说实话，你送海尔贝克夫人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吧？” 江河“无辜”问道：“不就是一个书皮么，怎么了？” 胡乃忠闻言松了口气：“你确定没问题就好，海尔贝克夫人过来找你了，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我在这提前通知你一声，涉及到外国人的事情现在可不是小事，所以你注意一下。” 有些意外的看了胡乃忠一眼，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钻进钱眼儿里的家伙，心肠倒是不错。 “放心吧胡哥，我又没卖钱。合着不能我送给国际友人东西还能出问题吧。” 胡乃忠一想也是，江河送书皮出去的时候秀水街的市场管理员可也在旁边呢。 看来是他想多了。 江河心里其实蛮意外的，大使级别的人物，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竟然在得到半张地图后直接找上门来了。 不过想到这可能涉及到数十亿美金的宝藏，江河也就释然了。 确定没事的胡乃忠拉着江河一路来到他摊位跟前。 先是跟旁边摊位的人道了声谢，然后这才领着江河向海尔贝克夫人走过去。 “泥~蒿~” “呃...你好。” 海尔贝克夫人见到江河来了，从凳子上起身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跟他打了声招呼。 可接下来就麻爪了。 其实江河也不是半点英语不会，基本的口语他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会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正在江河琢磨怎么让这个大使夫人开口的时候，后者直接向他递过来一个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的用中文写着想要与江河到不远处的咖啡厅聊一聊。 终于来了！ 对这位大使夫人的应邀，江河自然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费了这么大的劲，等的不就是这一场戏么。 跟胡乃忠打了声招呼后，江河直接跟着海尔贝克夫人离开了秀水街。 “忠哥，您认识这小年轻够牛笔的啊，这才来咱秀水街几次啊，直接跟着大洋马走了。你说那大洋马是不是看内小子长得俊，瞧上你这小兄弟了。” 旁边的摊贩看到二人走远，立刻凑到胡乃忠跟前嘴花花一句。 胡乃忠瞪了后者一眼：“少特么放屁，要说俊我不比他俊多了。” 前者偷偷撇了撇嘴，没有打击胡乃忠。 xx咖啡厅，是使馆区附近一家较为高档的咖啡厅。 来来往往的行人当中外国人占据绝大多数，即便有一些华人面孔也是极少数。 跟在大使夫人身后进入咖啡厅，江河开始琢磨一个京城老百姓在第一次进入这种高档场所时，应该是什么反应。 片刻过后，局促拘谨而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表情出现在江河脸上。 这表演系属实没白读... 在咖啡厅内向着一个偏僻之处走去，早有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等在了这里。 男人身材高大，在见到江河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他。 发现他脸上的拘束表情，心中的疑虑略微消散了两分。 “你好，我是盖尔豪斯·海尔贝克，d国驻华大使。” 江河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位驻华大使一眼，他还真没想到这人中文竟然还不错。 交流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使先生你好，我叫江河。” 一声招呼过后，众人先后落座。 不同于眼前这位大使一家随意的坐姿，江河仅仅是屁股稍稍搭上了一点椅子的边缘。 为了把戏演全套，江河也确实把细节做到位了。 “江先生，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大使把半张藏宝图向江河这边推了推。 江河腼腆的笑笑，把初入社会那种感觉演的是惟妙惟俏：“这是我送给海尔贝克夫人的，只是一个书皮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使先生如果因为这件事感谢我其实没必要的。” “感谢还是要的，我想问问江先生你嘴里的书皮是怎么得到的？” 海尔贝克大使终于问到他心中最疑惑的地方。 江河犹豫一下说：“因为我家里人是在莫斯科做生意的，这书皮听说是他从一个苏连老兵的手中换来的。” 苏连老兵。 海尔贝克大使瞬间恍然，如此这事情突然就解释的通了。 应该是那位马丁秘书派人转移地图之时恰巧被苏连军队拦下，导致这地图没有抵达慕尼黑，反而到了苏连老兵手中。 而又是一番巧合的情况下，辗转到了华夏，最终落到自己的手中。 一番脑补之后，这位驻华大使突然有那么一种自己是气运之子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无形脑补最为致命呢。 都不用江河给他往道上带，他自己就跑上去了。 “江先生，这书皮看上去应该还有一半，这东西我女儿比较感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忍痛割爱。” 来了来了~ 江河略微有些激动，终于到他下刀猛宰的时候了。 对面话音刚落，江河的脸上升起一股狐疑之色。 这份狐疑让眼前这位大使看的清清楚楚。 也是江河刻意让他看到的。 “这东西很珍贵？” “呃~倒也不是很珍贵，只是我女儿比较喜欢而已。” 江河脸上不信的神色让海尔贝克心里一沉。 他是不想要节外生枝的。 “如果你能把另一半书皮给我的话，那么我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按道理这时候江河应该会问报酬有多少。 但江河的精明之处立刻展现了出来，他非但没有问报酬的事。 反而脸上狐疑更加明显，这意思就是钱少了不行。 紧接着这位大使又是逼逼叨叨一阵好言相劝，见江河一直不开口甚至用上了国际关系来压江河这个毛头小子。 江河面上不悦，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对方越是表现出思而不得的焦急，江河心中越是把这玩意的价值无限拔高。 墨迹了半晌，江河终于表现得仿佛迫于压力一般答应下来。 最后双方说定明天在这里碰面，江河会把剩下的半张“书皮”带过来。 第16章 发了发了 “江先生，那我们明天再见，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享用，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继续点，我已经跟这里说好了。” 海尔贝克大使起身，脸上挂着绅士的微笑。 江河面色不愉的点了点头。 d国大使笑了笑，到底还是年轻人，脸上是藏不住事的。 他们走后，江河依旧坐在原位上，没人发现江河的眼睛深处的奸笑。 当一个人以为他什么都罩得住的时候，那就是他完全落尽圈套的时候。 “哎...自己不当个骗子真是可惜了。”江河如是想到。 d国驻华大使说这里他可以随意享用，那江河肯定不会客气。 叫来服务生直接要了三壶咖啡，并且要求打包带走。 对服务生异样的眼神江河直接忽略，有事去找海尔贝克。 最后咖啡厅还是给江河带上了三壶咖啡，非但把咖啡壶带走了，他们还贴心的做好密封，并且给江河拿了个袋子。 拎着三壶咖啡，江河先是来到秀水街给胡乃忠送了一壶。 听他问起海尔贝克夫人找他干什么的时候，他也是只说为了感谢他送的那个书皮。 其他的江河不想让他知道。 剩下两壶咖啡拿回学校，给自己的同学每人分了一点。 果然获得了一片好评。 杨清趁着江河身边人少了，问他咖啡哪儿来的。 江河也没详细解释，随便一句别人送的就给糊弄了过去。 第二天，按照约好的时间，江河再次来到咖啡厅，这次海尔贝克大使已经早他一步在这里等待了。 今天只有这位大使一人来了咖啡厅，随身除了多了一个小包之外也没有其他变化。 其实另一半羊皮卷一直都在江河的身上，之所以拖一天就是怕痕迹太重被对方察觉出什么。 “江先生，小女要的那个羊皮卷你带来了吧？” 江河点点头，伸手掏出羊皮卷放在桌上。 海尔贝克大使伸手要拿过去查看，江河一把按在羊皮卷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大使。 意思不言而喻。 “江先生放心，既然我说过要给你报酬，那么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江河不为所动，钱只有落在自己口袋才比较安心。 见江河似乎并不是很信任自己，海尔贝克说道：“这东西只是小女喜欢我才想要的，报酬方面江先生觉得多少合适？” 想了想江河伸出5根手指。 地图和乐谱绝对是真东西，并且还是2013年才会出现的东西。 具体能不能挖出宝藏来，江河也不知道。 但是江河觉得让这个东德人提前20多年知道了这个秘密，要他5000美金应该不过分吧。 实在不行这价格还可以谈么。 看到江河伸出的五根手指，海尔贝克满意的笑了。 这个价格跟他心中所想几乎一致。 他也不再多说，用手拉开小包，从中一摞又一摞的重复了五次。 江河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想要5千美金，海尔贝克却给了他5万人民币。 里外里算下来，他还赚了2万块钱。 “这洋鬼子的钱也太特么好赚了吧。” 不由得，江河心里发出一阵感叹。 而实际上这就是所谓的认知差异，这地图和乐谱对江河而言完全就是无用的东西。 但在海尔贝克的眼里，那就是珍贵的藏宝图了。 意外多了2万块钱，江河自然不会傻呵呵的还回去两摞。 外国佬的钱，多坑点怎么了！ 见到了钱，两人之间的交易变得很愉快。 一直到最后走出咖啡厅，江河摸了摸口袋，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五个万元户的钱了。 若是按部就班的卖衣服搞抽奖活动这种小套路，想赚这么多钱估计没个半年时间想也别想。 但一次灵光一闪，这才一星期自己就赚了常人多少年都赚不来的财富。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古人诚不欺我。” 身怀巨款，江河自然不能去挤公交回学校。 人来人往的秀水街他暂时也不准备去了。 不怕别的就怕这运气成分来的极大的横财，转眼就进了扒手的口袋。 如今有钱了，打车！！！ 江河表现得极为壕横。 招手拦下一辆黄色面包车，然后扬长而去。 在车上，江河想着5万块究竟能在京城买些什么呢。 面积小点的四合院怎么也能买5套吧，要知道这可才是88年。 越想江河心里越是美滋滋，这年头向他这种个人，能在短短一星期之内转到5万块的绝对没有。 哪怕后世闻名的杨百万也不行。 当然，那些官倒儿是不能算入个人这里的。 他们那里水太深。 在金陵，1000吨钢材原地不动被炒卖了129次，价格上涨近三倍。 其中厉害关系可想而知。 赚了一把快钱，江河也清楚其中的运气成分太大。 而且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下次也极大的概率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说高兴肯定是有，但要是说得意的话，江河觉得他还真没到那个程度。 相比于这种撞大运的赚钱方式，江河其实更喜欢细水长流。 总之，不管怎么说吧，他的第一桶金算是超额拿到了。 怎么花，撸房子？ 江河不会这么做。 明年不适合做生意，再说这点钱想买一套大一点的四合院估摸都差点意思，就更别提财务自由了。 既然能赶上时代的末班车，别人能做的事，江河自然觉得他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学校，江河直接回到宿舍先是拿了一个拎包把钱装进去。 然后看着有些空荡的袋子又塞了几件破衣服进去，至少看上去没那么显然。 当然秉着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拿出其中一沓贴身放好。 如今启动资金已经就位了，接下来自然要利用这些钱滚一滚雪球。 离开的话，他也不准备跟学校老师或同学打招呼了。 拿着这几天写好的剧本，直接出了门。 学校这边可以不知会，京城电视艺术中心那边是一定要过去说一下的。 不然自己这一走可能一两个月没消息，难免中心那边生出找人续写他剧本的想法来。 正好这一个星期自己又写出了几集《渴望》剧本，一并送到艺术中心再离开京城。 第17章 走 北电和京城电视中心同在海淀区，距离也并不算太远。 走路的话，估计也就半个钟头。 原本江河想着要不打个车过去，可想想还是算了。 完全没必要不说，也太高调了点！ 越是这种挣了意外之财的时候，江河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稳住别飘。 过了人大又走了一段，远远的看着立着一栋尖顶高耸跟塔一样的大楼，这就是京城电视台。 江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这京城他确实没来过几次。 但隐约记着京城台好像不是在海淀区才对。 其实京城最早建台的时候，地址在新街口外大街，后来才搬到海淀，再后来又搬到了朝杨。 当然它搬到哪儿其实跟江河的关系都不大。 “你好，你找谁？” “你好，请问鲁小威导演在吗，我找他。” 门卫看了眼拎着包的江河，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京城电影学院的学生。” “有学生证嘛？”门卫又问。 直接给江河问麻了，这么较真的嘛~ 他这次可是外出跑生意的，他是得多傻b才会随身携带学生证啊。 正准备好好跟这门卫解释一下的时候，一阵自行车按铃声由远及近。让江河忍不住扭头望了过去。 中心编剧室的主任李小明看清真是江河，立刻热情开口：“小江同学，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你这次来这是...” “李编剧你好，我最近又写了几集剧本，怕中心这边等得及，所以先送过来一趟。” 李小明一听是剧本送过来了，立刻来了几分精神。 他是看过《渴望》前五集剧本的，对接下来的剧本自然抱着期待之心。 冲着门卫言语一声，李小明把自行车放好，拉着江河直接走进旁边的艺术中心。 编辑部办公室。 江河捧着一杯茶水慢慢嘬着，李小明捧着江河新写的剧本，眼睛都没有转一下。 过了一阵，许是意识到江河还在这里，李小明夸赞：“江同学，你这后几集剧本依旧在水准之上啊，只是其中一些剧本细节，还需要打磨一下。” 打磨一下？ 江河瞬间秒懂。 80年代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绝大多数都是由各个电影厂或者制作中心完成拍摄任务的。 而这些地方的剧本编剧署名大多是本单位工作人员。 想到这里，江河说道：“李编剧，您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写本子，里面有不足的地方还需要您辛苦一下。” “那是当然，这也是我的分内工作么。” 李小明笑容更浓了。 这个大学生这是太上道儿了。 《渴望》是一部好剧本，艺术中心谁都看的出来。 如今他有修改的权利，那就意味着这部电视剧的编剧署名是他李小明了。 其实对这事江河真的无所谓，《渴望》这部剧本能赚的钱要等到这部剧拍摄完成并播放之后。 钱不钱的，现在的江河暂时用不到。 关键能被电视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他。 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名气的时候，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想方设法出名啊。 两人说话的时候，郑小龙走了进来。 江河连忙起身打招呼。 对他来说现在这帮子人都是实权派，江河一个穷学生，姿态怎么敢摆那么高。 鲁小威没来，被中心安排到西山哪边参与摄影棚那边工作。 江河把自己要离开京城的事情跟郑小龙说了一下，美其名曰外出采风。 他一北电的学生，郑小龙自然是管不到他头上的，提前告知一声也是为了尊重人家一下。 送江河离开艺术中心的路上，郑小龙反复叮嘱让他不要忘记剧本的事。 江河自然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忘。 他现在赚钱的路子就是一锤子买卖，相较于自己的老本行，孰重孰轻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京城火车站。 作为京城铁路局管辖的特等站，火车站的一大特色没别的，就是人多，人超级多。 不单来来往往行走的人多。 月台上躺在行李上睡觉或者休息的旅客同样不少。 好容易来到去往浦江的月台。 前面人头攒动的人群看的江河真是望而却步。 人群挤在一起能到什么程度，说是直接把人挤怀孕了，江河都不特么觉得稀奇。 等了一阵火车终于来了，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本就拥挤的人群变得更加疯狂了。 一个个拎着大小包裹不要命的往前挤。 这就是个拼力气和身体素质的场面。 谦让？ 可别扯犊子了，就这么多人要是谦让的话，保管连火车都上不去。 起初还在人群之后的江河，在看到车门打开，直接把拎包往头上一顶。 然后他也不管那个，左右晃动着就是往前挤。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优势一下就体现了出来。 听着身旁之人不断响起的叫骂声，江河充耳不闻，依旧奋力的往前挤。 素质这东西在这场面上完全是扯犊子。 废了半天劲没往前走上10米，眼瞅着要到火车车门处时。 前面还被堵住了。 真他妈糟心。 他停下来了，可后面的人依旧还在往前挤个不停。 后背上突然传来异样的触感，饱满、结实，弹性十足。 竟让他这个大小伙子有些心猿意马。 忍着激动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究竟是那个美女。 艹... 大妈，您能不挤了么... “那个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把门给堵上了。” 大妈冲着门口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声音之恶毒，让江河直接缩了缩脖子。 惹不起，惹不起。 瞧着这边一点前进动静都没有，江河也被磨没了性子。 四下看了看，最后看到火车车窗开着。 江河赶忙转了个方向继续挤。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先把拎包扔了进去，人也赶忙奔窗户往里面钻。 该说不说，江河1米8左右的个子，为了上火车钻窗户，也真特么为难他了。 啥叫时代特色，这就是时代特色。 车厢内，人明显比外面少了一些。 快找到自己的位置，江河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阵，当车厢内已经站满了人的时候，火车终于在“逛吃、逛吃”的声音中驶向江河要去的地方。 浦江！！！ 第18章 梁小青 88年的浦江有个风云人物，那就是杨百万。 他没有任何机构背景，是国内第一个靠资本市场暴富的普通个人。 在这个年代，他创下了许多第一个。 比如：第一个到银行咨询国库券；第一个聘请保镖；第一个和证券公司打官司等等... 但是在江河的眼里，所谓的杨百万也就是在今年展示出了远超常人的魄力和长远目光，这无疑是极为让人钦佩的地方。 今年5月，财政部发布允许国库券交易的消息。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作为普通人的杨百万才搭上了资本市场利益游戏的云霄飞车。 江河搞钱自然也想要跟着喝一口汤。 虽然现在距离允许国库券交易已经过去了5个月，想吃肉应该有点困难了，但喝口汤应该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89年才是能在资本市场里面大口吃肉的时候。 20多个小时的路途，全程没合眼的江河终于到了浦江。 下火车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来到浦江银行。 到了银行，江河没有直接上前询问。 反而躲在一边计算着来这边交易国库券的究竟有多少。 半天下来，江河那颗火热心都有些凉了。 不到5个小时的时间内，江河已经看到了13波来这个出售国库券的贩子。 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拎着国库券，江河就有种心头滴血的感觉。 要是特么早穿越过来半年，这口肉他指定能撕下一大口。 现在真的就只能喝汤了。 江河不相信，区区五个月左右，这群贩子就能跑遍全国陆陆续续允许国库券交易的250多个城市。 打听清楚浦江银行国库券收购价是103元，江河找了个酒店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江河拎上自己的破包，匆匆离开了浦江。 时间一晃就来到12月下旬。 从时间上不难看出，江河已经在当国库券贩子的路途上，走了两个月。 ………… “最近收国库券的业务越来越少了，照这样下去再过些日子，国库券越来越难收购了。” 浦江一所酒店内，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向房间内坐在椅子上，一身普普通通且扎着头发的男人说道。 扎着头发的人正是江河，在这场国库券倒买倒卖的游戏中，他是一个喝汤的人。 可两个月过去，现在汤水也被他和一些其他的券贩子分的差不多了。 说话的女人名叫梁小青，这是江河的盟友，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员工。 19岁的梁小青本来就是一个服装商贩，机缘巧合下同倒腾国库券的江河坐了同一趟车。 让两人有所交集的事情是在火车上，因为疲惫而打盹儿的江河，钱箱差点没被别人顺走。 好在梁小青及时提醒，即便这样江河也是追了好几个车厢，这才免过一劫。 拿他钱箱的人虽然屡屡说是自己拿错了。 但情况究竟如何，江河自然清楚的很。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江河觉得这种长年累月在火车上倒腾国库券的事情，只凭自己一个人的效率太低，而且危险性太大。 这不，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冀省人梁小青，第一个就进入他的视线范围。 梁小青家里情况并不好，家里父亲早逝，母亲也是病病歪歪，下面还有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 生活的压力，让这个本是花季的美少女，提前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她缺钱，江河缺人手。 说不上一拍即合，但确实是很合拍。 再有梁小青跟着一起倒腾国库券的过程中，两人也经历了不少。 讲句心里话，梁小青的身上江河能发现现代近乎所有优秀女人的特质。 坚强、勇敢，还有那么些死心眼儿。 在收购国库券的过程中，无论是跟那些贩子之间，亦或者在鱼龙混杂的火车上。 在江河面前显得娇小的梁小青，真的亮瞎江河的狗眼。 大包小包的扛着国库券有她，江河跟别人发生冲突时有她，就连江河因疲惫打盹的时候，这女人同样强忍的疲倦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如果江河只是一个现代人，他敢拍着胸口肯定，梁小青绝对是最符合他结婚标准的模板。 但，现在江河的心太杂了。 将近两个月的衣食住行都在火车上，现在江河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都能闻出一股子馊味。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两个月时间内，江河把自己5万块的本金，就靠着倒腾国库券直接翻了十倍。 讲真，倒买倒卖其实这没有问题， 能有这么大的收益，跟他的努力绝对和眼界都分不开。 在那些国库券贩子东藏西掩饰，互相猜忌的时候，江河就已经拉拢属于他的收购方式了。 举国上下都在以1：1收购国库券的时候，江河也不怕得罪任何人的以原价甚至高出一块钱的价格收购。 各个小城市的贩子，只要手中有2000以上的国库券，江河就会以101的价格来收他们面值仅为100的国库券。 起初，那些稍显偏远地区的百元国库券还能收上来一些。 减减肥的百元国库券越来越少，反而买1块、5块、10块的国库券越来越多。 搞得江河每次从其他城市搞回国库券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市场内大面额国库券的减少，却是也给江河带来了不少麻烦， 每一次倒腾国库券返回浦江，总是大包小包的拎着好几个袋子。 没办法面值大的国库券越来越少了。 耳边听着梁小青的感叹，江河问道：“最近那边传来消息了？” “豫省那边大概有价值1万8左右的国库券，特区那边多一些，国库券的价值在30万左右。” 怎么选不用说，傻瓜都清楚。 “明天启程去特区。” 在江河一声吆喝之下， 第19章 回报率1000倍以上的投资 福州到浦江的火车上，江河和梁小青坐在一起。 两个人脚边放着八个大包，这就是他们在此行的收获。 价值30多万的国库券。 如果顺利把这些国库券带回浦江卖掉，最少要赚60000块钱。 梁小青在靠窗的位置沉沉睡去，江河一边写着《渴望》剧本，一边注意着周围。 并不敢有丝毫放松，身边这些装满国库券的袋子每一个都是钱。 车厢内两个人的对话，一下吸引了江河的注意力。 “哥们, 听说过股票么？” “股票是什么？” “额...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听说这东西就是鹏城有家叫万科的公司准备发行的，他们用股票就能直接换掉我们的钱。 傻子才去买那种东西呢，这年头啊钱还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才最保准。” 原本还在本子上不停书写的江河突然停笔。 万科这个未来的庞然大物，他当然知道。 但他还真不清楚, 万科的股票的准备发行时间。 这是个绝好的投资机会啊。 万科完成股份制改革之后, 其公司的原始股是以一元一股的价格出售的。 这绝对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在江河的印象里好像万科的股价在几年内就涨到了20多块钱。 像万科第一位个人大股东刘源生投资区区400万港元，在28年的时间里，他的360万万科原始股经历了股改、增发等等，持有的万科股票数量变为13379.12万股。 狂赚32.68亿。 而作为万科掌门人的王时他的股票也不过500多万股。 88年400万港币也就人民币360万。 这个投资回报率绝对比巴菲特还牛比。 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江河决定把这趟国库券倒腾完就去鹏城买点万科的原始股。 这要是买上20万原始股，啥都不用做以后就是妥妥的亿万富翁。 感觉不如撸四合院实惠啊... 那也得买！！！ ………… “江河，你睡吧，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梁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江河看了看脸上依旧带着疲惫的梁小青说：“你再休息一会吧，我现在还不困。” 任他如何诉说，梁小青始终坚持让江河休息。 实在拗不过这个死心眼的女人，江河把剧本收好和她换了个位置。 嘴上说着还不困的他，在换了位置后不久就睡了过去。 长时间的奔波在全国各地的火车上，说是不困确实瞎扯呢。 火车顶着冬季的寒风慢慢北上，车厢内的气温也慢慢降低。 靠在窗边的江河打了个激灵，一旁的梁小青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的披在江河身上... 火车继续向北行驶，逛吃逛吃的声音就像是一阵安眠曲。 让整个车厢内的大多数人都忍不住打起了盹。 “啤酒白酒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前面的把腿收收, 各位让一下啊！” 在一阵喧闹的叫卖声中，江河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 正准备坐直身体，身上盖着的外套映入眼帘。 江河不动声色的把外套抓在手中向梁小青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梁小青摇摇头：“我不困，看你睡得挺沉就没叫你。”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外套穿好，全程落落大方。 “吃点东西，过会换你休息吧。”江河看着推车过来的售货员说了一句。 梁小青再度摇头：“车上东西太贵了，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差不多就到了，还是下车在吃吧。” 江河没说话，等到售货员过来自顾自的掏钱买了点垫肚子的东西。 东西买了，哪怕觉得火车上的东西贵，梁小青最终还是吃了一点。 两个小时后，火车停在浦江站。 两人连拖带抱的把8袋国库券弄下车，出了车站打了一辆车，直奔浦江银行。 8袋国库券出售一空。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变成了56万8，江河眼睛乐的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种倒腾国库券的机会，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 资本游戏确实比按部就班的赚钱来的爽利的多。 取了8000块钱放在身上，然后把存折贴身放好。 一男一女走出银行。 “江河，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江河笑着说：“我们先去逛逛吧，买一些东西。” 浦东这时候还全是农村呢，想买东西自然不能去那里。 在浦西一个商场，江河直接来了一次大采购。 从头到脚全部买了新的。 不单单他自己买，给梁小青也买了几身衣服。 一圈逛下来，买衣服的钱就花了别人几个月的工资。 江河壕无人性，可把跟在他身边的梁小青心疼够呛。 她是知道江河很有钱的，可这种如流水一般的花钱方式，还是让她觉得心疼。 买好衣服他又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两间房。 “我们不直接离开么？” 江河没立刻回话，他已经不打算做这个国库券的生意了。 竞争越来越大不说，市面上81年发行的国库券也越来越少。 继续做下去虽然也能够赚钱，可挣得真就是辛苦钱了。 可这直接不干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梁小青说。 将近两个月的日夜相处，梁小青对他的心思他不会看不出来。 但江河觉得他们真的不合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说他才18呀~ 梁小青绝对是一个好女人，就因为好，江河才不愿意和她走的太近。 本着就近原则，在附近的华亭宾馆开了两个房间。 让梁小青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好再说去哪儿的事。 87年1月开业的华亭宾馆，是浦江第一家五星级酒店。 躺在浴缸里，江河觉得这两个月的辛苦完全是值得的。 没有这两个月的折腾，就这五星级酒店他想住进来，绝对是痴人说梦了。 好好泡了个澡，即洗去了一身的尘土，也洗去了满心的疲惫。 随手把已经快到肩膀的长发扎上，裹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正准备好好睡会觉的他又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一身旧衣服满脸风尘的梁小青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 “我...我不会用那个洗澡的东西。”看着身着浴袍的江河，梁小青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江河恍然知道自己忽略了。 说实在话，就现在五星级酒店的设施，这年代的普通老百姓九成九都不会用。 来到梁小青的房间，一样又一样教她怎么使用，确认她会用了江河这才离开房间。 讲心里话，其实他也不想走，但是在负责和理智的交战中，江河直接选择了后者。 他年纪这么小，怎么能为了一棵树放掉一大片黑森林呢... 第20章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一觉从上午十点睡到晚上7点左右，起来的江河看看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晚上还能不能睡着。 原想着直接叫点东西吃算了，可转念一想住隔壁的梁小青，江河想想还是一起吃吧。 不然这个女人宁可饿着都不会要东西吃的。 换一身上午新买的衣服，旧衣服直接团吧团吧扔掉，走出房间敲响隔壁梁小青的房门。 房门打开，梁小青现在门口看着牛仔裤、休闲鞋, 一身时髦衣服的江河眼睛一下亮了不少。 江河看着她依然一身旧衣服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没换给你买的新衣服？” “我琢磨我们接下来要去别的地方，新衣服在火车上一天就脏了，所以我就没换。” 梁小青有些胆怯的回了句，明明她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要大两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感觉出江河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江河知道他真的要跟梁小青说实话了, 拖下去不是个事。 带着她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返回房间的时候，江河在门口把梁小青叫到他房间。 “小青，国库券的生意我接下来不打算做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接下来我打算去鹏城那边瞧瞧，看看有没有别的生意做。” 梁小青闻言直接呆在原地，她心里清楚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喜欢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是真心的喜欢。 不仅仅因为跟着他赚钱，更多的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能感觉到这个比她还要小一些的男孩子，对她的关心照顾。 看着梁小青漂亮的小脸上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洁白的牙齿也无意识的咬着嘴唇。 江河狠着心肠从衣服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装着5000块钱的信封递给她。 “这钱你拿着，不要拒绝，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见梁小青不为所动，江河拉起她的手把钱放到她手中。 沉默，依旧沉默。 这种散伙的场面江河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尤其是他心里很清楚梁小青对他有好感的情况下。 “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上返回冀省车。” 把梁小青送回房间, 江河在自己房间内一阵叹气。 本来想当个渣男的, 现在看来这渣男也特么是个技术活儿啊。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还是因为梁小青的关系。 躺在床上的江河折腾来折腾去就是睡不着觉。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目光扫过一旁的座机。 江河想了想拿起电话。 “喂，您好。帮我拨个长途。” “拨哪里？” “京城电影学院...” 京城电影学院，女生宿舍楼。 叮铃铃~ “你好，找谁？” “老师你好，我找大一表演系杨清，我叫江河。” 啪，电话被直接拍在一边。 随后一个大嗓门响起：“杨清，江河电话。” 声音震耳欲聋，让电话这头的江河都忍不住拉开了一点距离。 女生宿舍内，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的杨清，突然听见宿舍阿姨嗷唠一嗓子，连忙直起身。 “刚刚舍管阿姨说谁的电话？” 李亭在一旁开口说：“好像说是江河找你。” 班级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来了兴致，一个个从床上爬起来连连点头。 江河不知道他两个多月没回学校，现在可成了班级内的风云人物。 “走走快去问问他在哪儿呢，再不回来林老师可就要气死了。” 四个女生连忙穿好鞋子，走出宿舍。 楼道内遇见班级内其他女生的时候还不忘招呼一声。 不多时一小帮美女跑到了宿舍阿姨这里，把阿姨都搞蒙了，怎么这么多叫杨清的么。 杨清跟宿舍阿姨说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 “江河？” “清姐，是我。” 听着电话内头江河的声音，杨清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开口：“江河，你赶紧回来吧，林老师因为你两个月没回来的事情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系里刘主任也知道你的事了，他说等你回来就要对你进行表演考试，还说元旦汇演上一定要你出个节目，不然就给你退学。” 江河一听这可不得了。 这他妈事情搞到系主任哪里，确实不好压下来了。 其实这也是江河自己作的。 两个月的时间他都没和学校那边联系过，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死是活校方都不知道。 没直接给他退学，都得说林红同这位老师爱护学生了。 其实老早杨清他们就想要通知江河，但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清姐，我知道了，你明天告诉林老师一声，这两天我就回学校。” 说完正事，杨清又开始好奇起来。 “江河，你这些日子干嘛去了，一跑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这么一问，班级内其余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显然都对这事好奇。 “我也没干嘛，就四处走了走，找一找灵感，这几天吧我就能回去。” 要回去这句话，江河再度重复了一次，声音中还带着点低沉。 李亭拍了拍杨清，小声说：“清姐，你问问他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低落啊。” 杨清依言问出这个问题。 这头的江河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声：“清姐，我失恋了。” 这话一出，班级内的所有女生都来了兴致，一个个八卦之心大起。 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取代杨清的位置来问问题了。 杨清还真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个答案。 有些怀疑的追问说：“不是你才离开学校多久啊，这么快就谈对象然后又分手了？” 江河不乐意了，咱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吗。 想了想江河还是回道：“这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噗~ 咯咯咯咯咯~ 这话一出班级内的女生立刻笑开了花，她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梗，但是听着江河用着遗憾语气的比喻，总觉得莫名的搞笑。 更可恨的是杨清，在江河话音落下后接了一句：“你这龙卷风散的也忒快了。” 这下这群女人笑的更大声了，声音不可避免的让江河听个一清二楚。 “清姐，谁在你旁边呢？”江河赶忙问一句。 “哈哈哈，我们都在呢~”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哈哈哈。” “不是他刚刚那个语气才最好笑...”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声音，让电话这头的江河脸都黑了。 这他妈咋瞬间就成现场直播了... 第21章 回学校 挂断电话，江河折腾到大半夜，终于沉沉睡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够奇怪的，明明不合适就拒绝这么简单的问题，偏偏搞得像大情种一样。 醉了... 第二天一早，江河洗漱完来到梁小青门前伸手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房门在他轻飘飘的力道下，竟然开了一道缝隙。 江河一愣，随即推门而入。 空荡荡的房间内已经没有了梁小青的倩影, 只在床头柜上看见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和一张字迹有些模糊的信件。 拿起依旧有些湿气的信件，里面娟秀的小字，让江河一度沉默不语。 半晌，江河把信件折叠好放入装钱的信封里。 起身看到床上依旧满是泪痕的枕头，忍不住再度一叹。 他真的无意伤害梁小青。 事到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非他本心也好，无形之中似乎渣了一次... 长长吸了两口气，收拾好心情，江河回自己房间拿好自己的东西。 然后离开宾馆。 一天后，鹏城飞往京城的飞机上，一身休闲打扮的江河坐在自己座位上不停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原本早已经做好在鹏城买万科原始股会耽误几天的他，却没想到此行异常的顺利。 从浦江赶到鹏城，都不用江河四处去打听去哪儿买万科的股票，还没走出500米，万科的业务员就直接对着他开始一顿推销。 “这年头都往嘴里喂饭了么？” 江河真是有些懵逼的，恍惚间有一种被大数据推送的诡异感。 前脚他刚从浦江过来打算买万科股票，这才刚下火车推销股票的人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本着小心的心思，江河摇头拒绝后，可再度在鹏城走了走，江河发现人家业务员还真就不是针对他一个人。 企业、闹市区、居民区甚至于菜市场，江河见到了很多正口若悬河进行地毯式推销的万科员工。 站在一旁的江河默默的看着那些鹏城居民特别嫌弃的驱赶这些万科的推广小组。 心里别提都诡异了。 谁能想到日后国内知名的地产大佬, 在股份制改革开局之时，竟然这么狼狈。 而那些现在极度嫌弃的鹏城人，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河觉得肯定会，而且这时间可能不会太久。 作为一个纯粹的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江河知道他很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为万科的发展增砖添瓦，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不就在推广小组有些失望的想要转移道下一个阵地的时候，江河开口叫住了他们。 “同志，能给我说说你们推广的这个股票么。” 几个青年看着江河年轻的面孔，有些失望。 穿衣打扮瞧着挺新潮，但未免太年轻了些，购买力有限啊！ 不过勉强过关的职业素养还是给江河介绍了一遍。 介绍的也是简单粗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买这股票能发财...” 太鸡儿糙了！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河就是为这事来的。 “我打算买20万股股票，你們能给我凭证吧。” “才20万么，当然可以。”推广员随口答了一句。 紧接着就觉得不对劲：“靓仔，你刚刚说多少？” 一声靓仔让江河想起后世网上的一个段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没听错就是20万股。”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但是我们这股票要现金交易的...” “没问题，旁边那家银行你们可以直接过去跟我取钱。” 江河回答的极为痛快，他还真不担心这些人是骗子。 这种自己都卖不出股票的公司，你觉得会有骗子假冒他们吗？ 你不会以为骗子跟江河一样，都是穿越者吧。 从存折上取了20万出来，一手给钱一手给了江河所有权凭证。 交易毫不拖泥带水，那叫一个痛快。 ………… 想想那时那些推广员一个个惊讶的表情，返程飞机上的江河就有些想笑。 无形装比确实是一件令身心愉悦的事情。 将近4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的落在京城大兴机场。 明明是同一个季节，鹏城那边穿着短袖，京城这边飘着雪花。 江河赶忙拿出自己早就买好的棉服穿上，然后拎着一个大旅行包跟着人群走下飞机。 旅行包里装的可不是钱，只是江河给老师和同学带的一些礼物。 连着两个月杳无音讯的，自然得买些礼物让林老师的怒火变小一些。 下了飞机，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过来。 让江河紧了紧身上的棉服，这衣服真不太适合在北方穿。 北方那还得军大衣... 不想等公交受罪的江河，直接叫了辆面的，说清地址之后，就开始透着窗户打量这80年代末的京城。 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 班级内部。 时隔一天时间，班级内仍旧有不少女同学拿江河昨晚说过的话打趣儿。 声乐老师在一旁指导着刘浆技巧，对这帮子女同学的交头接耳倒也没在意。 咚咚咚~ “报告！” 教室外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有些嘲杂的教室内突然为之一静。 阔别了两个多月的声音再度响起，全班本就十多个学生自然都听出来来人是谁。 “进来吧！”声乐老师王将应了一声。 下一刻一身休闲打扮的江河步入教室内，修长的身材、脸上没有半点风霜的俊脸，以及扎在脑后的长发。 让整个教室内的人都为之一愣。 女生们一个个两眼放着光。 像刘浆他这样的男同学则一脸妒忌的撇撇嘴：“这家伙换一身衣服好像更帅了...” 王将看了眼拎着旅行包的江河，开口讽刺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江河同学么，您可真是稀客啊。” 班级内立刻“咯咯”笑出声。 门口的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长发：“王老师，您别挖苦我了。” “像你这样大一上半学期就失踪两个月的学生，我活了三十多年见都没见过，我可不敢挖苦你。” 又阴阳怪气了江河两句，瞅着他站在门口确实尴尬，王将一挥手把他放了进来。 他一进教室，教室内果然叽叽喳喳的不停有人问他去哪儿了。 江河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把他给这群同学带来的礼物，给这群家伙一分。 女生清一色体型裤。 男生则全是新出的盗版磁带。 太贵的东西他没买，大家都是穷哈哈的时候，花太多钱也没必要。 第22章 考核开始 学生有礼物，老师自然也没落下。 拿出一盒茶叶送给教室内声乐老师的时候，起初他还百般拒绝。 然而江河直接说所有老师都带了一份，王将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来。 跟王将说一声要去林红同那里一趟。 王将直接点头同意。 江河走后，王将随意打量了一眼茶叶的包装，心里有些好奇他这位学生这两个月到底是干什么了。 不但他一个人好奇，班级内的同学们一样好奇。 之前在学校吃饭都不舍得吃肉的同学，离校两个月不单换了身看上去很贵的衣服, 甚至还给他们带了礼物。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诡异。 知道班级内年纪最大的杨清和江河关系最好，一双双眼睛都是向她看过去。 “你們看我干嘛，我还蒙着呢。” 班级内的讨论暂且不提，另一边江河拿着茶叶跑到林红同的办公室也没得到好脸色。 林红同直接板着脸告诉他明天准备表演考试，然后直接撵人。 看来这是动了真火了。 不过好消息是茶叶这位老师还是没有推辞的。 返回班级的时候，教室内王将已经不在了。 看到江河回来，一个两个凑到他身边问出心底的疑惑。 江河只说倒腾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算是糊弄了过去。 “江河，你买这裤子也太薄了，这怎么穿啊？” “不懂了吧，这是健美裤，又叫脚蹬裤。这种裤子在南方很流行的，女生穿上之后特别显身材，能使腿型显得十分的修长，曲线毕露..” 江河还在不停说着脚蹬裤的好处，没注意到班级内男生一个个好奇的眼神。 也没注意到女同学们看着他诡异的目光。 杨清听了一阵，觉得听不下去了，腿型修长、曲线毕露的。 伸手就去揪江河的耳朵，小声叫骂色狼。 江河觉得冤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成色狼了... 放学的时候, 江河特意跟杨清、李亭走在最后面。 趁没人注意把旅行包内的两双鞋递给她们：“我也不知道我买的鞋号是大是小，我就是估摸着买的，送给你们。” “花了多少钱，我一会给你。”杨清立刻回了一句。 江河摇头说：“没几个钱，再说我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呢，你们要是一直跟我提钱的事情，真就有些见外了。” 话说到这份上，杨清和李亭也不再多说。 心里却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补偿给江河。 眼瞅着快要到女生宿舍了，江河这刚准备离开。 李亭开口把他叫住。 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亭，片刻后李亭小声问道：“内个脚蹬裤直接穿外面？” “嗯，但是...” 他很想告诉李亭，秋裤别穿太厚的，可人家得知脚蹬裤是穿在外面之后直接走人了。 得...明儿别闹出笑话就成。 口嫌体直这句话的意思，在第二天江河是充分认识到了。 班级内九个女生全部穿上了脚蹬裤。 江河随意瞟了一眼，简直特么没眼看。 脚蹬裤里面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极为臃肿的秋裤，外面还套着脚蹬裤，这他妈不走动还好, 一走动腿上这一堆哪儿一堆，看着这个窝囊啊。 简直了... 不单他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 班级内的其他男生也发现了，一个个强忍着嗤嗤的笑。 每当有人笑的时候，这帮女生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落在江河身上。 正当江河琢磨着怎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时候，许情同样穿着脚蹬裤走了进来。 相较于其他人，她的裤子里面可没穿那么厚的秋裤。 性感的曲线一下，吸引了所有男生的眼睛。 江河可淡定的多了，瑜伽裤都见过了，还能拜倒在脚蹬裤之下？ 真心实意的向许情夸了一句：“许情，你穿脚蹬裤真是漂亮极了。” “是嘛，这裤子确实挺好看的，我还怕我穿上不好看呢。” 这下班级内其他男生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马屁拍的震天响。 渐渐的，江河就发现不对劲了。 越来越多人夸许情，其他女生看着江河的眼神就越冷。 这他妈的... “咳咳...清姐，其实穿这裤子里面不能穿太厚，要不看起来臃肿...”江河小声冲杨清解释，试图少吸引点仇恨。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说，滚一边去...” 江河：…… 我倒是想说，你们也没给机会啊。 女生在气头上的时候绝对不要与其争辩，这句话江河一直奉为真理。 是以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林红同所谓的考试。 不多时，林红同带着两个助教来了，表演系的系主任刘师兵也跟着一起。 进来之后先是和学生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巴拉巴拉批评某些同学两个月半点消息都没有的事情。 说的是谁不用说，大家都清楚。 应该是拿人手短的原因吧，每个同学看着江河的目光都带着点担心。 可江河觉得应该问题不大，要是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昨天林红同只怕都懒得教训自己。 台上叨叨了一大堆，江河只听清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对江河同学的表演功课进行考核。” 江河从座位上站起身，问：“老师，不知道这次的考核内容是什么？” 林红同扭头看向刘师兵。 刘师兵开口说：“动物模拟吧，这学期你们主修也就是这个。” 江河又问：“老师又题目吗？” “动物园内的动物就行。” “老师，是不是动物园哪种动物都可以？”江河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直问的刘师兵这个系主任都有些不耐了。 “没错，只要是动物园里有的动物都可以。” 江河眼睛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迈步来到教室中间，江河深吸口气。 紧接着整个人慢慢趴在地上，双手紧贴裤缝线。 晃动了两下身体，似乎要卸下去所有骨头一样。 班级内同学也好，老师也好正琢磨着江河准备演什么动物的时候。 只见江河双腿微屈，屁股向上翘起，一下又一下向前蠕动。 教室内先是沉默片刻，随后所有人全部爆笑出声。 蒋文丽似乎是忘了刚刚裤子臃肿的难堪，笑的最大声，捂着肚子搞得眼泪都留出来了。 林红同也懵了，这他妈演的是个什么动物啊？ 旁人在笑，江河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依旧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感的向前“顾涌”，好似准备把地板捅穿。 教室内的笑声不停，林红同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现在看江河的表演好像再看那个厕所生物一样。 教了这么多年书，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第23章 一战成名 所有人都在笑，系主任刘师兵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出于对自己这个学生的爱护，林红同赶忙打断。 “江河，你先停一下。” 江河依言停下来，抬头望向林红同。 林红同接着问：“你先说说你刚刚表演的是什么动物。” “蛆爬。”江河回答认真。 “噗~” “哈哈哈。” “哈哈，笑死我了。” “不行不行，笑的我肚子疼。” 这下班级内彻底乐开了花，每个人都乐的不轻，班级内的几朵金花更是笑的东倒西歪。 林红同也没拦着，只觉得自己觉得这个有灵气的学生，怕是真不太好带啊。 往届学员模拟动物都是模仿个猩猩啊，猴子啊这种动物。 偏偏自己这届学生给你模仿个蛆爬，北电这么多年独一份儿。 但你别说，这学生那个蛆学的确实挺像的... “好了，都静一静吧。”眼见班级内学生越笑越凶，林红同赶忙打断。 没注意到系主任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么。 待周围嘈杂的笑声消失，林红同开口说：“江河，你在模仿一下别的动物。嗯...模仿个老虎吧。” “好。” 江河答应一声，自己在心里开始琢磨如果他当导演，想要拍摄老虎应该怎么拍，演又应该怎么演。 站在原地揣摸了好一阵，一旁的刘师兵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倒是林红同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他想看看这个学蛆爬的学生会怎么模仿百兽之王。 江河蹲下身子双手撑地，手臂微曲，双腿一前一后，让上半身低于下半身。 做出一副下山老虎的模样。 姿势摆好之后，江河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平和的目光，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霸道、凶狠甚至还带着一抹威严之色。 林红同眼眸发亮，动物模拟讲究的就是个形似和神似。 形似方面自己的这个学生虽没有做到完美但这个表演绝对超过其他的学生了。 倒是这个神似，让他这个老师都觉得有些意外。 北电当老师的，没有那个是泛泛之辈。 江河眼睛里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刘师兵也是意外的看着室内的江河，心中也有了点明悟，怪不得林红同护着这孩子呢。 本以为这个模仿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谁想江河的脑袋动了一下。 霸气的眼神四下扫了一圈，随即嘴里猛的发出一声虎啸。 这一声虎啸，让教室内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声音实在是模仿的太像了。 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一头刚刚巡视了一遍领地，然后宣布主权的老虎在眼前。 惟妙惟俏不至于，倒是精髓还是模仿出来了的。 待江河起身，教室内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女同学看着江河的眼神更是布灵布灵的发着光。 长得好看，有表演才华，还很搞笑。 简直完美了好吗。 男同学这边大多也是佩服的样子。 只有刘浆咂咂嘴：“又被这家伙装到了。” 所有人都在鼓掌，林红同和刘师兵也跟着拍了拍手。 这段模仿是好是坏他们当然心中清楚。 看着恭敬而立的江河，老师林红同对江河的表演并没有给太高的评价。 反而不断指出他在外形模仿这方面短板。 江河听的认真，不时问一问心中疑惑。 表演方面他其实没那么大兴趣，他更喜欢坐在摄影机的后面，但多学一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刘师兵在一旁也看出了林红同的苦心，这是怕眼前这个学生骄傲，特意只说缺点啊。 不论怎么说，这个学生确实在表演方面很有灵气。 刘师兵走了，这也意味着江河离校两个月而杳无音讯的事顺利过关。 江河谢过老师，回到自己座位。 一堂课下来，老师林红同很满意。 在表演上面，刚开始每个人都是打不碎的，不好意思放下，有尊严好面子，把自己用外壳紧紧的包裹住。 虽然北电的第一堂课就是解放天性，但真正做到的绝对少之又少。 至少在模拟动物一道上，江河是没什么心里负担的。 林红同开始正常授课。 课堂上这位林老师对江河真的是百般照顾，隔三差五的就把江河叫起来，让他演示。 搞得江河别说溜号了，连半点走神都不敢。 好容易熬到林红同的表演课结束。 这位老师临走前又对江河说：“小江，过两天元旦晚会你准备个节目，还有找个时间去京城艺术中心一趟，那边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江河一一应下，他清楚自己又能光明正大的逃课了。 一堂课结束，不少同学围了过来，一个个采访着江河学蛆爬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也是打着哈哈跟同学开着玩笑。 和其他人不同，杨清和李亭两双眼睛紧盯着江河。 原以为她们这是想要算一下秋裤穿太厚的账，却不曾想这两人直接拿了一个表演段落出来。 “江河，你说说这段戏人物应该怎么演？” 其他人也看着江河，想瞧瞧江河究竟是真对表演有一番自己的了解，还是说刚刚那个模拟老虎只是他运气好。 “呦...这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才华了嘛。” 江河心里一阵嘚瑟，讲真表演方面江河仅仅是有天赋而已，导演那才是他的老本行。 作为一个眼光超过现在几十年的网剧导演，调、教两个刚刚进入北电表演班的新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接过她们递过来的剧本，江河仔细看了看。 而后开口说：“想排一个段落，一定要联系上下文，把意思吃透，揣摩人物心理。 比如说这个小偷，他迫不得已第一次偷钱时的紧张，随后在数次得手后，觉出这种来钱快门路而心生的贪婪。 更重要的是抓住所演绎人物的心理状态。 所以你们演绎，不能浮于表面，要把这个铺垫和意境演出来。” “……” 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格外安静。 四周的同学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河。 几位女同学更是顶着一双妙目看着他。 看那书本摊在桌子上，却只字不瞧，就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谈。 惊诧、疑惑，慢慢只剩下眼波流转，异彩连连。 自觉和江河极为熟悉的李亭和杨清也未能免俗。 第24章 北电最后的深情 大大咧咧的蒋文丽更是直接，叫道：“江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以前学过表演么？感觉比我们老师还厉害！” “咳咳咳...” 江河一阵剧烈的咳嗽，这话要是让林红同听见了，老先生不跟你发火才怪。 刚刚说完这句话的蒋文丽也意识到了这句话说的有问题，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追问。 确认林红同不在，江河回了句：“没学过，就是这两个月看了一些杂书, 自己理解出来的。” “我也看过，我怎么理解不出来？” “天资差距。” ………… 第二节课，声乐课。 王将来上课的时候，班级内已经没了江河的影子。 这下王将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第一天回来就翘课，这事他觉得有必要和班主任林红同私下说道说道。 上课半小时后，原以为不会回来的江河重新返回教室。 迟到是因为出去给艺术中心那边打了个电话。 前两个月即便忙着倒腾剧本，江河稍有空闲也没闲着，两个月的时间30级剧本连带着分镜头剧本全部写了出来。 加上之前给艺术中心送去的10集剧本。 《渴望》这部剧只剩下最后十集就能搞定了。 苦等了两个月的艺术中心，再接到江河的电话后，是一点也不准备继续等下去了。 赵小明这个编辑室主任直接骑着他的二八大杠来到北电。 告诉江河中心那边计划4月开春后，就准备拍摄《渴望》，余下的剧本让他抓点紧。 江河闻言愣了一下，记忆中《渴望》好像是7月开始拍摄的，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他倒是把这部剧的拍摄时间提前了。 时间上是绝对来得及的，江河自然也不敢含糊。 这部剧可是他在影视编剧这个圈里的敲门砖。 课堂上，江河认真的听着王将的课程。 同两个月之前相比，江河的身上确实少了许多浮躁。 想想也是，赚到钱了嘛。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河、李亭、杨清、刘浆又凑到了一起。 江河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元旦晚会上节目的事情。 抓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夹着杨清和李亭饭盒里面的肉。 明明他自己饭盒里就有肉。 她們二人倒也不在意，还主动把饭盒往江河这边凑了凑。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江河扭头看向刘浆：“三哥, 元旦晚会...” “不行。” 江河脸一黑：“我还没说呢！” “你一叫三哥，我就知道没好事，你还是别说了，消停吃肉吧。” 酸气冲天... “三哥，你先听我说，我准备在元旦晚会上唱首歌，你来跟我搞个组合怎么样？” “不行，我唱歌忒难听。再说这距离元旦晚会只剩两天了。” 江河气的有些想骂人了，唱歌难听你特么还天天晚上在楼道鬼哭狼嚎的。 说白了还不是不想和他组合嘛。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自己准备的歌，这首歌绝对能火，到时候咱成了名人，你可别后悔！” “呵呵~” 草！！！ 刘浆铁了心不想掺和他元旦晚会节目的事，这下江河不得不把目光打在班级内其他男同学的身上。 可整个班内的同学和他相处时间也不过一月而已，其实并不是特别熟的。 找谁呢？ “江河，你准备什么歌了，我和清姐能不能唱。”李亭放下筷子问了一句。 江河眼睛一亮, 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他准备抄袭的歌曲也不是什么摇滚，自然不用鼓手或者贝斯手之类的。 之所以坚决的想要拉上个队友, 只是为了尊重下那个被抄袭的组合而已。 再说李亭长得漂亮, 身高腿长的，不比刘浆这货好多了。 杨清虽然丑了点，但他也看着舒服。 这么一想江河忍不住咧了咧嘴：“能，怎么不能。既然这样那咱们三个就是一个组合了。下午我去把歌曲伴奏搞出来，然后咱们排练一下。” 人选定下来了，那第一件事肯定要给组合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本来还没有太大兴趣的杨清，一听要取名马上来了兴致。 “叫朋友组合怎么样？” “忒土！” “学院组合呢？” “忒俗！” “冰火组合好了吧？” “忒……” 这名字绝了... 接下来江河算是见识到杨清和李亭取名的威力了。 稀奇古怪的名字层出不穷。 什么天天组合啊，快乐组合啊，真是要多俗就有多俗。 一旁的刘浆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给他们提建议叫三大美人组合。 被杨清一眼炮怼在眼睛上，直接消停了。 江河也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其实这名字江河倒还能勉强接受。 杨清可就不干了。 她所在的组合叫什么三大美人，简直就是寒碜自己啊！ 她自己寒碜可以，别人那就不行了。 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搞得杨清和李亭心头火起，冲着江河直嚷嚷：“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自己说一个名字看看。” 江河往手心假意吐了口唾沫，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中极为骚包的抹了抹自己的发型。 然后目光忧郁的看向远处，一字一顿道：“北电最后的深情。” 李亭：…… 杨清：…… 刘浆：…… “不行不行，这名字也太肉麻了。”杨清抵死不从。 李亭对这个名字也是充满了抵触，显然都不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刘浆这个看热闹的倒是双手赞同江河取的这个名字。 嘴上还说，这要是上台都不用表演，主持人报个名字他们就出名了。 看他幸灾乐祸的德性，江河都不想搭理他。 只他一人支持这个名字肯定不成，不得已江河对两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嘴里巴巴的说着这名字的好处。 实则全都是废话。 好说歹说两个女人终于送了口，同意用这个名字。 但...要是江河准备的歌不好听，两人将退出组合。 这事闹的。 江河就想不通，明明这么逼格满满的名字，这俩人为啥这么抵触呢。 下午的课程江河没有上，反而直接跑出了学校。 88年的时候，北电其实早已经有了录音系，不单能录音拍电影学校也有青年电影制片厂。 电影都不在话下，想要录首歌啥的，真不是事儿。 但江河没有选择在学校录自己第一首歌的小样，反而跑到了新街口。 那个刚要在这时代铸就辉煌的百花深处录音棚... 第25章 筹备 百花胡同，被誉为最浪漫的一条胡同。 从前这个只是在传闻中的地界，今天江河终于算是见到了。 踩着地上并不算厚的积雪，行走在胡同中，当他看到写着百花深处标牌的时候，嘴里不由自主的哼唱。 【one night in bj 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 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 night in bj 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地深处 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一段唱罢，江河忍不住砸了咂嘴，终究还是这时代啊！ 16号！ 江河辨认了一下，确认这里就是百花深处录音棚，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百花深处录音棚虽然成立时间很早，但这年代里面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你好，请问你找谁？” “不找谁，我想要录个歌曲小样儿，你们这里可以吧。” “当然没问题，请跟我来...” 跟着工作人员直接，来到录音棚，透过玻璃江河正好瞧见有人在里面录制歌曲。 “熟人啊~”江河看着录音棚内的小伙子感慨了一声。 他还真没想到第一次来这里，就碰见了摇滚届的大佬。 算算时间他应该是在录制自己的第一张摇滚专辑吧。 没有主动相识的意思，但江河只要一直这么抄下去，认识真就是早晚的事。 来到录音师张小薇身边，工作人员说明江河的来意。 张小薇看了眼江河：“哥们儿，你不是圈儿里的人吧？” 江河好奇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圈儿里的人？” 这年头唱歌的可并不少，一个百花录音棚还能全都认识不成？ “圈儿里像你长得这么帅的可不多...” 江河乐了，这无处安放的颜值啊... 拿出早准备好的曲谱递给张小薇：“这是这首歌的谱子，一下午伴奏加上小样能弄出来吧？” 张小薇接过曲谱看了看，随后抬起头客气的给江河拉过来一把椅子。 “这曲子你作的？” “那肯定的。”江河脸色不红不白的直接应下。 这歌本就是改编泰国歌手来的，若说本国的可能江河第一次“剽窃”还有点心里包袱，其他国家的那可毫无压力。 “哥们儿，你哪个单位的？” 江河有点不爽了，劳资搞个伴奏而已，你还查户口啊。 不过想到自己以后应该还会录歌，他倒也没直接甩脸子。 “北电的，学生。你先说一下午时间能不能搞出来吧！” “当然可以，你稍等一下，我们等里面人录完。” 晚上6点左右，江河要求的小样儿和伴奏终于弄好了。 江河也没二话，直接给钱走人。 随便在街边的饭馆对付了一口，然后返回学校。 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把李亭和杨清给叫了出来。 “江河，伴奏弄好了？” “好了，回班级说，外面怪冷的。” 三人来到教室，江河拿出口袋里的磁带，放进录音机。 欢快的前奏一响，两个女人就开口说：“节奏感不错啊~” “先别管节奏感的事儿了，咱们就两天时间，你们先熟悉下曲子，我把歌词给你们写出来。” 几分钟后，几百字的歌词写好，江河交到两女手中。 接下来就没什么说的了，江河带着两女开始排练。 配合歌曲的舞蹈，他也直接拿过来就用。 反正都是剽窃，无所谓啦... 排练一直到半夜宿舍楼要锁门之前，三人才散去。 杨清和李亭回到宿舍，后者直接扑倒在床上。 “原以为平常学习都够辛苦的了，没想到排练个节目还这么累，现在我都不想动。” 李亭在一边脱鞋，回了一句：“还是江河太认真了，应该是他第一次登台的原因吧。” 一个宿舍的蒋文丽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江河的节目准备上了？” “准备了，这不拉着我俩排练呢么。” “他准备唱什么歌啊？摇滚还是流行。我看他唱摇滚应该挺合适，扎着长发的他上台很帅。” 李亭闻言说：“可不是别人唱过的歌，江河这歌应该是他写的。” “他还会写歌呢？”蒋文丽来了兴趣。 要知道她可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开学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江河会写歌的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江河一共也没在学校呆几天。 “不单单会写歌，他那歌写的还不错呢。” 这下蒋文丽更有兴趣了。 江河给京城电视艺术中心攒剧本的事情在班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会又知道他会写歌。 无疑让她对江河的评价又拔高了一节，有才华的人总是很吸引别人的目光，更何况江河还是这么的有才华。 接下来的两天里，本来还三个人排练的地方又多了蒋文丽的身影。 顶着文艺委员的名头前来看热闹。 江河倒也不在意，毕竟都是浮云... 1989年1月1号，元旦。 北电的礼堂内，还在学校的学生老师齐聚一堂。 舞台上大二表演系的学生在上面进行着表演。 舞台后面江河瞧着舞台上表演的身影然后又扭头看向李亭。 目光古怪至极。 “我脸上有东西？”李亭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没有。” 江河连连摆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觉得台上那个张建新怎么样？” “不怎么样，再说他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啊。” 江河一阵沉默，这么说你未来老公真的好吗... 87级是后世出了名的改名狂魔班。 比如张小童... 比如“元芳”... 比如刘民... 而元芳那可是跟李亭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枕边人。 可惜最后李亭因为疾病去世了，用红颜薄命形容她并不为过。 看着台上的张建新，江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不让李亭和张建新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改变自己这个搭对的命运呢？ 江河不能肯定，但他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前世的李亭和他江河没交集，这一世他们不单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好朋友。 有一丝能拯救她的机会，江河觉得他都应该去做一下。 不然都对不起朋友这两个字，自己心里那关恐怕也过不去。 若是最后确实改变不了什么的话，至少江河也能问心无愧。 第26章 失恋阵线联盟 想到这里，目光依旧在台上的江河头也不回的开口说：“李亭，你以后可别跟张建新谈恋爱。” 李亭愣住，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之色。 “好！” 答应的极为痛快。 一旁的杨清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开口。 一心琢磨着李亭的事，江河也没注意。 台上张建新和张小童几人表演完节目回到后台，江河脸上挂着笑友好的跟几位学长打招呼。 那股热乎劲儿，完全瞧不出刚刚他一句话就把人家姻缘给斩断了。 几个学长离开，杨清凑过来说：“你也太虚伪了，刚刚还不让李亭和人家谈恋爱呢。” 江河顿时尴尬起来。 这事听起来确实有点不地道。 心里这么想，嘴上依旧振振有词：“我那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那你觉得李亭跟谁谈恋爱合适？”杨清尤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听的江河一头雾水，跟谁合适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是算命的。 正琢磨怎么说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正好报幕到他们这一组。 “接下来欢迎我们大一表演系的组合北电最后的深情给我们带来的歌曲【失恋阵线联盟】。” 台下的学生和老师都是一愣，随后鼓掌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到我们了，走吧！” 江河冲着两女说一声，然后跟在两女之后走向舞台。 三人一亮相，台下的口哨声变得更大的。 尤其是刘浆这货，疯狂的的叫着好，似乎在等着看江河的笑话。 一旁的蒋文丽则向周围同学疯狂安利江河准备的歌曲有多么好听云云。 活像个搞传x销的... 江河走到杨清两人中间，看了看台下上百人的观众。 出乎预料的心里没什么压力，反而有些享受这种在台上表演的感觉。 冲着一旁的音响师比了个ok的手势。 欢快的节奏响起，台上的江河三人伴着节奏，轻轻扭动身体。 台下的同学听着这么欢快的调子，无意识的跟着点起头。 前奏结束，江河拿起手中的话筒，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歌唱。 【她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 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 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她 曾经也同样无法自拔】 李亭在江河唱过一段过后，接跟着拿起话筒。 【你说你学不会假装潇洒 却叫我别太早放弃她 把过去全说成一段神话 然后笑彼此一样的傻】 杨清：【我们这么在乎她，却被他全部抹煞 越疼她越伤心永远得不到回答 到底她怎么想应该继续猜测吗 还是说好全忘了吧...】 歌曲唱到一半，台下不少同学都已经站了起来。 忍不住学着台上江河三人的样子，随着音乐不断扭动。 江河所在班级的同学扭得最欢实。 一曲终了，礼堂内立刻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 好事者还大声喊着让他们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肯定是不可能的。 江河脑袋里的歌那可都是钱啊，怎么能这么没排面呢。 对着台下鞠了一躬，三人正准备下台。 负责主持晚会的学姐郭小开口把三人叫住。 “江河同学，你们等一下。” 三人好奇看向郭小，这表演都完事了，还要采访么？ “江同学，请问这首歌是你们自己创作的么？” “额...是的。” 杨清开口说：“都是江河自己创作的，我们可没帮上什么忙。” 郭小眼睛亮起，微微抬头目光在江河俊脸上扫视一圈：“歌曲很好听呀，学弟你很厉害呀，我也比较喜欢音乐，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向你请教一下。” 一句话让不少人都觉得不对味了。 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对学弟下手了吗？ 关键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元旦晚会上唉。 江河极为温柔的冲着眼前这位长得不错得学姐笑了笑：“主要是王将老师教的好，学姐请教就没必要了，我们一起探讨就行。” 郭小的脸突然红了一下，英俊的脸庞再配上那个温柔的目光，她都感觉自己就要沦陷了。 颜狗一枚，鉴定完毕！ 刚准备继续说两句，杨清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推了一下江河然后轻哼一声扭头离开。 走在最后的李亭深深看了眼郭小然后跟了上去。 三人走下台回到自己班级的位置，班级内的女生立刻夸赞起杨清来。 直说她刚刚做得好如何如何。 听的一旁的男生直翻白眼，颜狗这种生物果然不是只有学姐一人而已。 刘浆此刻也有些后悔没答应江河搞组合了，如果当初答应了的话，这会儿他刘浆也能露个大脸了。 可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一群女生在那边小声嘀咕不谈。 坐在江河身后赵燕国却突然伸手拍了江河一下，礼堂内音响声不小，他凑到江河耳边。 “江河，晚会结束你来我们宿舍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江河愣住，却也没想明白这位“豪哥”怎么突然想和自己谈事儿了。 嘴上答应一声，然后转过头看向舞台。 晚会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 老师林红同把江河叫到他身边，对他勉励了几句。 更多的还是说让他把心多放在磨炼演技身上，不要因为其他的耽搁了天赋。 合着在这位老师心里什么编剧、作词、作曲都是弟弟，唯有演戏才是王道。 江河自然很会随这位老师的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放松对演技的磨炼。 几句话把这位老师哄得高高兴兴。 在别人眼里极为严厉的一个老师，可到了江河这完全看不出严厉的样子。 大概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吧！ 回到宿舍，江河转了一圈跟刘浆三人说了两句话。 想起豪哥的相邀，起身走向隔壁。 进了屋，他才发现豪哥不在。 问了米学冬才知道出去打水去了。 既然不在，江河寻思着过会再过来。 谁知道米学冬拉着江河就是一顿胡侃。 两个人是春城老乡，平常关系自然也亲近一些，说起话来更是随意。 几句话米学冬这家伙就把话题引到了今天台上的主持人学姐郭小身上。 “江河，我跟你说今天主持节目的内个学姐，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对劲，你要是有心保准能一亲香泽...” 江河瞅了瞅这个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私底下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货，开口感叹：“帅哥的烦恼你永远不懂...” 米学冬：xxxxxx ………… 第27章 内地偶像组合鼻祖 没等多久，赵燕国拎着暖水瓶从外面进来。 “江河，你今天在晚会上唱的那首歌小样儿能不能给我用两天。 我有两个朋友是准备搞组合的，最近四处寻歌呢，你要是有心想卖歌的话，我帮你问问他们。” 卖歌？ 这事江河还真不是没想过，可是特么不值钱啊！ 《失恋阵线联盟》这个曾经登上销量榜前十的专辑，贱卖江河觉得不值当。 不贱卖吧，他也不确定这歌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大火。 他是穿越者不假，但他也不是万能的。 在歌坛原唱不火翻唱火的例子多了去了。 比如《春天里》... 汪头条扯着脖子嚎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却是让旭日阳刚干火的，你说上哪儿说理去。 你是觉得这歌不好，还是头条哥唱功不行。 所以说这唱片玩意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否则即便江河把脑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都不一定干的过手握资源的土著。 这么一想，歌还真是未必不能卖。 “歌倒是能卖，但是价格太低的话就算了，既然你说对方是你朋友，回头我把小样儿给你，你可以让对方先听听，如果觉得不错，我们再来谈价格的事。” 江河没问是谁要买歌，赵燕国也没说。 倒也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关心那些有的没的确实没必要。 正事儿聊完，在他们宿舍又扯了会闲篇。 学生时代男生寝室只要是能够让众人兴致高昂的话题，肯定离不开女生。 相对应的女寝也是一样，而且聊的更为大胆。 几天后，赵燕国再次找到了江河。 “江河，我的两个朋友过来了，他们很有诚意的，下午咱们出去见一见？” “行是行，但是你怎么出去？” 赵燕国呆住，他可不像江河能够三天两头的外出逃课。 “没事，下午没林老师的课，我也逃课一下午。” 江河点点头没在多说，这位日后不想谈狗屁爱情，只想搞钱的豪哥，现在在学校里真没什么存在感。 像江河这才半学期，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可这位就像是个乖宝宝一样，不迟到、不早退，跟同学也都极为客气。 能让这种乖宝宝甘愿逃课的人，估计关系也不会是普通朋友。 “老赵，你们关系很好？” 听江河叫自己老赵，赵燕国嘴角抽动一下，想想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下解释说：“来北电之前，我不是保顶文工团的嘛，这兄弟俩就是我在文工团时候认识的。” 呵，还真是老相识了，江河没在问下去。 到了下午，两人离开学校。 跟着赵燕国来到最近的一家茶楼。 两人刚一进屋，立即有人站起身向他们这边招了招手。 准备买歌的确实是兄弟俩，非但个头发行一致，就连长相江河都没看出什么分别来。 倒是赵燕国直接认出哥俩谁是谁，由此看来这关系的确不是一般的亲近。 更巧的是这俩双胞胎兄弟江河还真就认识。 内地偶像组合brother(楚同楚其)，经纪人中的一姐王景华带的第一个艺人。 这时候的哥俩还不姓楚呢，人家叫陈春生和陈春旺，名字贼接地气。 楚同楚其也是后来签了公司才改的。 在90年代初那会，这哥俩给冰茶旭日升唱的那首《越飞越高》着实火了好一阵子呢。 可惜在那之后，在歌坛也没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算算时间，今年恰好是这哥俩的出道时间。 四人坐下，赵燕国给江河他们之间做着介绍。 算是简单认识了一下。 “长得很帅，但比自己差点。”江河极不要脸的做了下对比。 相互招呼后，这哥俩的一番操作倒是让江河觉得很有意思。 只见这哥俩一个劲儿的说着《失恋阵线联盟》如何如何好，然后又开始给江河不断地戴着高帽儿。 直言他什么有大家风采之类的对话。 偏偏马屁拍的还没什么深意，听的江河自个都觉得尴尬。 除了装模作样的谦虚之外，他还真就不知道怎么搭腔。 这种谈生意的路子确实少见，别人在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挑点毛病，以便接下来的压价。 他们倒好直接夸上了，真就是不怕江河漫天要价呗。 楚家两兄弟不提买歌的事，他自然也不会提。 一壶茶下去，终究还是这哥俩忍不住了。 “江河，不知道你这首歌打算卖多少钱？”哥哥楚其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歌坛上的事情我不怎么懂，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都是朋友想必你们心里也有自己准备的价格，不妨说说看，如果价钱合适，这首歌打包卖给你们。” 以退为进。 江河只能这么干，他确实不知道现在一首歌值多少钱。 楚其直接说：“歌坛名宿的话写出来的歌曲稍稍贵一点，大概在4000块左右。新人的话，即便歌曲不错最后也就1000块。” 瞬间，江河兴趣全无。 1000块钱也特么太少了。 当然这跟江河毫无名气也有关，不过即便这样江河还是觉得少。 这点钱都不够塞牙缝的呢。 说到底还是赚到钱了之后，看不上这点小钱了啊。 眼见江河对这个价钱不满，弟弟楚同赶忙说道：“其实我们可以用3000块的价钱，把你这首歌买下来。” 3000块，哥是差这么点钱的人嘛？ 摆摆手，江河开口说：“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是自由人还是有合同在身的？” 楚家哥俩不明所以，明明是聊买歌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跳到他们两个身上了。 虽然不清楚江河为什么这么问，但两人还是回道：“自由人，暂时没有跟任何经济公司签约。” 那就奇怪了，一个刚出道的兄弟组合，犯不上自己掏钱买江河的一首单曲啊。 想了想江河忍不住又问：“你们还有其他的歌？” “有8首，差一首主打歌...” 弟弟楚同没什么隐瞒，直接把自己现在的情况撂出来。 他身边的楚其连忙用腿轻轻碰了弟弟一下，显然对自己弟弟这种毫无心机的行为表示不满。 江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也没往心里去。 换成是他，他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想买一首主打歌。 普通歌曲和主打歌不是一个概念，价钱都不一样更遑论别的了。 第28章 不卖，可以合作 “我在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是准备自己出专辑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兄弟琢磨着继续瞒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 于是点头说道：“正有这个打算，但是发行唱片公司那边，我们还没有联系好。” 个人发唱片不是不行，但是你必须要让唱片公司看到你歌曲的商业价值。 不然的话，那些公司也不是慈善家怎么可能干赔钱的买卖。 而且歌曲版权大概率也会让唱片公司弄过去。 江河脑子快速转了转，想着怎么把他自己的利益做到最大化。 两三千块钱，他指定是看不上的。 凭借《失恋阵线联盟》这首歌，如果宣传得当，保守估计怎么也能在内地卖10万张磁带吧。 一盘磁带3块钱计算，也就是能赚30万块钱。 唱片公司那边如果谈的好，说不定能搞个2/8分成。 2成也就是6万。 自己拿个1/5，也能赚个1万2。 这买卖似乎就过得去了。 想到这里江河直接说道：“这首歌我可以一份不收连带版权赠与你们，但是我有两点要求。 第一，我要你们这个专辑所得利润的30%。 第二，我的歌曲，作词作曲人必须是我的名字。” 两兄弟面色一变，他们没想到江河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出来。 “先别忙着拒绝，你们所准备的歌曲都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你们的歌曲在质量上绝对不如这首《失恋阵线联盟》。 对我自己写的歌，我有足够的信心，只要宣传得当，这首歌已经销售仅在内地至少就能卖10万张起步。” 楚其摇摇头说：“三成的分成实在太多了。” “你现在一共9首歌曲，如果我再给你们一首质量不下于《失恋阵线联盟》的歌曲呢？” 还有一首？ 两兄弟互相交换一下眼色，最终还是楚其开口拒绝：“即便这样，3成也太多了，最多只能给你2成。而且这还是你口中另一首歌为精品的情况下。” 江河没说话，伸手叫过来服务生，要了纸和笔。 有必要让这两个无知者知道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当着三个人的面，江河直接用比在纸上最上端写了个“越”字。 一个字之后，江河顿住把这个字划掉。 小虎队91年发布的歌曲《爱》直接被江河抄了过来。 本来他是想抄这哥俩的那首《越飞越高》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当个人吧。 用人家2年后的歌，来忽悠他们，未免太损了点... 曲谱很快在江河笔下成型。 写完后江河把笔放在一边，揉了揉手腕，风轻云淡的把曲谱给哥俩递了过去。 “这首歌比《失恋阵线联盟》其实还要优秀。” 江河说的是实话，当初小虎队的这张专辑可是一星期就大卖了15万张的。 两兄弟凑到一起仔细看了看曲谱，再次抬起头时，看着江河的目光震惊中带着钦佩。 他们哥俩如此，赵燕国同样这样。 看着同为一个班级的校内风云人物，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他们不是丝毫不懂音乐的人，正如江河所言《爱》这首歌确实更加优秀一些。 不过这个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两岁的学生，怎么会有如此大才呢。 瞅着两兄弟应该是被镇住了，江河追问：“怎么样，三成我可拿的？” 楚其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向江河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仅仅口头上达成协议肯定不行，江河是一个相信白纸黑字的人。 带着楚其哥俩和赵燕国找了个律师事务所，白纸黑字写清楚，双方签字按手印，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达成合作。 晚饭是江河请的，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涮锅。 吃着滚烫的涮锅，喝着散装冰凉的啤酒。 江河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相信只要这哥俩，按部就班的找个唱片公司，最终他们哪怕不会大火特火，也决计能赚一大笔。 他们赚钱，那就是自己赚钱。 正好这段时间，江河琢磨着要在京城买套院子呢。 89年，30万买套院子绝对绰绰有余。 可钱这个东西总不能只出不进啊。 不然有座金山都不够花。 大家都是年轻人，几杯酒下肚，互相之间说话随意了许多，桌上气氛的变好了不少。 再次碰杯后，江河开口说：“你们想没想过去哪个唱片公司寻求合作？” “你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谈不上，只能说一点看法吧，现在三大唱片是公司宝丽金、飞碟与滚石。 宝丽金和飞碟，我不建议你们考虑。 因为宝丽金有草蜢、飞碟有小虎队。 这两个组合跟你们一样，在资源上会存在一定的冲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店大欺客。 小唱片公司在内地实力有限。 讲句不好听的，你们哥俩的唱功也好、外形也好，不会成为你们与唱片公司谈判的筹码。 真正的筹码只有一个，那就是《爱》与《失恋阵线联盟》的版权。” 哥俩的表情明显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赵燕国见状立刻咳了一声：“江河你喝多了，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江河看了看哥俩，等待他们说话。 他这番话确实不好听，但是绝对是实话。 如果他们心高气傲不喜欢听，那江河自然不会继续说下去。 到最后哪怕再怎么赔，他也不过浪费了两首歌罢了。 楚其沉默良久，最终问道：“话虽然不好听，但我们确实见过你口中两支组合的录像，那你认为我们找谁合作是最合适的？” 江河笑笑继续道：“如果你们不在乎内地之外的市场，可以不用搭理他们，那么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内地。 国内旅游音像出版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我先说一个我知道的消息，崔建的第一张摇滚专辑已经和出版社达成了合作，预计快要出售了。 我建议你们也可以找他们合作，具体分成能谈到多少我不敢保证。 当然我也只是建议，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最终无论你们选择哪家唱片公司我都没意见。” 话说到这，江河也觉得他说的真是够多了。 唱片公司的情况基本也给他们分析了，何去何从那就看他们自己。 他只要坐等分钱就行，至于哥俩会不会在专辑销量上作假，江河就更有把握了。 只要他在娱乐圈混，唱片公司销量的事情想打听还不是轻轻松松。 第29章 坑啊 在回学校的路上，江河与赵燕国一路默契的都没有提卖歌的事。 这种事情赵燕国只是个中间人，跟他说太多压根没用。 好在学校宿舍楼已经近在眼前了。 二人路过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2楼传来一声娇喝。 “江河，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抬头看着一身睡衣的许情站在窗户旁边，江河懵比了一下。 自己和这位京圈公主好像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吧。 出于礼貌江河扯着脖子就开始回了句：“成，我搁这等你。” 喝了点马尿，这调门都不自觉的高了不少，女生宿舍楼不少屋都打开了窗户。 很多人都看出江河是“北电最后的深情”，一个两个开始窃窃私语。 大二表演班的郭小探出头，一看下方是江河，开口说：“学弟，你这是等谁呢？” “对不起学姐，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这等我们同学呢。” “同学？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江河抓了抓头，腼腆的回到：“学姐说笑了，我还没女朋友呢。” 那样子真是要多纯有多纯。 可实际上江河这家伙心里别提多期待了。 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的，学姐么...自然也不会拒绝！ 郭小：“学弟，这周末有时间吗？我...” “他没时间！” 又一个女声响起，让江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谁特么坏劳资的好事？”江河心里这个气啊。 定睛一看，杨清！！！ 那没事了... 两个女人针锋相对时，没等到许情下楼，反而把宿舍阿姨招了出来。 “这都多晚了，不回去睡觉跑到女生宿舍干什么，你们那个班级的？ 还有你们大冬天的开窗子干嘛，都给我关上窗子回去睡觉。” 一声呵斥，楼上绝大多数窗户都默默关闭。 江河也是一哆嗦，下意识的开口狡辩：“老师，我是大一表演班的刘浆，我们就是在等同学没干别的。” 刘浆你安息吧，对不住了啊... 江河身边老实巴交的赵燕国瞬间懵了。 “卧槽，还有这样操作的嘛？” 这操作没见过啊！ “你呢，你哪个班的？”女生宿舍宿管老师恶狠狠的望向赵燕国。 “老师，我内个...我也是大一表演班的，我叫江河，我路过而已这就走。” 江河：？？？？ 嫩你娘，你踏马这是干锤子呢。 看着赵燕国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江河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老实人坑起人来，也特么太离谱了！ 楼上杨清透过虚掩的窗户，忍不住吐槽说：“这赵燕国平常挺老实的，现在看他也太坏了，这不是在坑江河嘛！” 蒋文丽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因为江河先把刘浆坑了。” 杨清理直气壮回应：“他那是机灵反应快好不好？” 蒋文丽：…… 李亭：…… 萧雪：…… 这下三人算是知道为啥江河总是清姐、清姐叫的那么欢了。 真是不讲道理啊！ 没多会，换了身衣服的许情走下楼，看见宿管阿姨明显愣了下。 宿管阿姨瞅了瞅面容精致且带着点婴儿肥许情，又瞧了瞧高大英俊的江河。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搞对象也得非时候啊，这么晚了哪还有那么多可聊的...” 瞧着许情脸上虽有些害羞、错愕但也没解释的意思。 江河也没有出声。 女方不出声，他根本没办法解释，一开口搞得好像多嫌弃人家一样。 再者说人许情有对象的人都不解释，他解释毛线啊。 眼前这妞来北电可就是冲着和对象有共同话题来的，虽然不知道她对象是谁吧。 但总归有就是了。 别提大二的尤泳，现在这位学长跟萧雪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更别说跟眼前这位了。 目送宿管老师离开，许情走到江河身边，白嫩的小手轻轻撩了下自己的长发。 江河没啥太大感觉，反而觉得上了年纪的许情要更有味道一些。 “江河，我有个同学想问问你还能弄到脚蹬裤么，她看我穿挺好看的，自己也想买一条，可跑遍了西单也没见有人卖的。” “西单没有？”江河诧异的问了一句。 许情点点头：“不然也不能又麻烦到你头上。” 瞬间，江河就看到一条能赚点小钱钱的路子。 80年代末，作为引领全国潮流的鹏城那边都没多少人穿体型裤的，更别说这四九城了。 江河买到这体型裤，也是在鹏城逛了许久才无意间看到。 印象中脚蹬裤这玩意好像是在鹏城今年举办的模特大赛之后才在南方流行起来的。 到了90年代才逐渐传到内地。 “这确实是个赚钱的路子啊！可惜现在做不来。” 江河有些惋惜。 89年这个时间段，除了国际倒爷之外，无论是什么性质的企业都没有太好的土壤。 更别说什么个体户和私营业主之类的了。 再说时间也不允许，眼瞅着没几天就要放寒假了，现在搞起来干不了几天。 还有最近他除了写《渴望》的剧本，还打算买一处房子呢。 还是下学期开学看情况再说，先把手头上的事办完。 江河：“麻烦倒是不麻烦，但是我给你们的裤子，是我一个朋友在鹏城买的，一共就没几条，我全带回来了。”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我跟她说一下。”许情脸上带上一股失望之色。 “嗯，就是这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江河毫不犹豫的转身，许情有些发蒙，不多聊一会的嘛？ 她可是公认的校花哎... 有些小生气的跺了跺脚，鼻尖轻哼一声同样返回宿舍。 江河是不会读心术，如果他会读心术的话，肯定直接说：“这大冷天的，聊个嘚儿...” 没有回自己宿舍，江河一路直奔赵燕国宿舍。 拉过一条椅子放在赵燕国床边，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搞得米学冬、扈幺之他们都是一阵疑惑。 问江河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回答。 就在那耷拉个脸，死死的盯着赵燕国。 这家伙看着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刻也特么够损的。 “江河，我其实不是有意的，就是一紧张...” 江河更气了，你紧张怎么不报上自己的名字？ “下学期给我打一学期热水，这件事一笔勾销。” “好...吧！” 江河满意的站起身，一次黑锅换一学期不用去水房了，也挺好！！！ 第30章 托人 第二天表演课，班主任林红同气色红润的走进教室，看来心情应该不错。 进屋之后，目光扫了一眼，扫到江河和刘浆身上时。 脸上突然一板：“江河、刘浆，你们以后晚上少给我去女生宿舍那边。” 江河答得痛快：“是，老师。” 刘浆却一脸茫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果然，他的无辜表情让班内女生们一个个笑的不停。 刘浆立马看向江河：“四儿，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老师说什么我们答应就是了。”江河淡定的回了一句。 刘浆狐疑的看了江河一眼，看着林红同已经开始授课了，就没有继续追问。 下课后，刘浆立马找他的搭对问清楚。 得知事情的原委，脸色都绿了。 这也太损了。 没这么坑人的啊！ 想找江河算账吧，可四下一瞧，教室内哪里还有江河的身影... 出了学校的江河在xc区转了转。 江河发现在这没啥熟悉人的京城，要说买一套房子还真不是简单的事。 别的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谁卖四合院。 这你怎么买，合着不能挨家挨户打听有没有人卖房吧。 思来想去还得找京城本地人打听一下才对。 秉着这个心思，江河来到了秀水街。 秀水街依旧如以往那般热闹，似乎并没有受外界大环境的太多影响。 轻车熟路的来到胡乃忠摊位跟前，这家伙果然在这。 “胡哥。” 胡乃忠抬头一看，见江河站在这里，立刻高兴相让：“江老弟，2个多月没见你，你这干嘛去了？” 江河接过马扎坐下，笑着回道：“胡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在学校排话剧，我这还能干嘛啊！” “成，两个月没见，这身行头看着倒是不错，发型整得也挺时髦。” “时髦什么呀，我这就是懒得去理发，不然才不会拿皮套扎着呢。” 笑着回了一句。 “胡哥，这次我过来有件事想找你帮帮忙。” “什么事？你说我听听？”胡乃忠没有立刻答应。 或许是怕江河求他办什么不好办的事吧。 要是有个能让人纳头便拜的buff多好... 甩了甩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江河开口说：“胡哥，是这么个事，我叔叔今年做买卖挣了点钱，想着我在京城读书没个落脚的地方，打算在京城买一套四合院儿。 我在这边没什么认识人，也不知道谁要卖四合院，思来想去这不找到胡哥你了么。” 胡乃忠诧异的看了眼江河：“江老弟，你确定是四合院，而不是大杂院？” “当然是四合院。” 大杂院自己买它干啥啊，就为了以后闹心？ “位置呢？” “尽量在什刹海那一带吧！” “几进的院？” “都可以。” 就这地段，还问几进的院子。 无论大小都血赚好吧，往后也就几年的功夫，这边的院子价格就得翻好几倍。 胡乃忠闻言点了点头：“得，今儿我通知我哥们帮我留意着，有消息我去中戏通知你。” 中戏... 江河赶忙拒绝说：“胡哥不用，我过两天再过来你告诉我就成，你帮忙留意房子的事已经帮了大忙，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再跑一趟。” 没办法谁让他当初骗胡乃忠说他是中戏的呢。 说完江河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口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胡哥，您这一天天比较忙，相识一场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但是找人办事总不好让别人白跑，这点钱不是给你的，你给你那帮朋友们，就当老弟请他们吃饭了。” 原以为事就应该是这么办的，天底下哪有让别人白帮忙的事啊。 可胡乃忠瞧了江河手中的钱一眼，脸直接拉了下来。 “江老弟，我帮你是因为咱们是朋友，你哥哥我虽然每个月赚的不多，但也足够养家糊口了，你这是寒碜我么？” 语气之重让江河都是一愣。 但随即江河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哪儿错了，现在毕竟是1989年！ “胡哥，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不能让我不认识的人白辛苦。 刚刚的话算我说错了，这钱我收回来。” 果然，在江河把钱收好之后，胡乃忠的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 还是不能用后世的心态，来处理现在的事情啊！ 经过这件事之后，江河也算给自己提了个醒，心里琢磨着以后...见啥人说啥话！ 回了学校的江河，心里还想着四合院的事情。 以至于和杨清、李亭排练节目的时候几次走神。 “怎么心不在焉的？” 停下排练，杨清大咧咧的坐到江河身边问道。 江河立即诉苦说：“朋友遇到点事，需要京城本地人帮忙，可这找来找去，我只找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事情能不能成，还得看人家通知。” 杨清不解：“那就等消息呗，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啊，我也不想把所有希望都放到一个人的身上。” 杨清看了看李亭，她们两个人可都不是京城本地人，这事还真就帮不上忙。 李亭想了想，给江河出了个注意说：“我记得咱们班的许情好像是京城人...” 一句话让江河有种瞬间开朗的感觉。 没错，自己怎么把这个京圈公主给忘了，她可是在外交大院儿里面长大的，打听一下四合院这点事应该不算什么。 “李亭，谢谢了啊，我这就过去找她。” 江河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杨清和李亭琢磨着他嘴里的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朋友。 想了半天，两人自觉是猜不到了。 不好猜啊！ 他江河半学期时间在学校只待了一个月，天知道他在外面认识什么人。 这俩女人永远想不到，江河惯会无中生友... 找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许情的位置，江河先是敲了敲门然后不等里面让进直接大喇喇的走进屋。 哼... 许情看了江河一眼，轻轻哼唧一声。 江河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哪根筋搭错了，但是现在既然要求人，自然要有一副求人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扬，上下打量了许情一番，夸赞道：“许情，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漂亮，但是今天的你未免也有点太漂亮了吧...” 第31章 四合院 虽然心里依旧有些在意江河昨日毫不留恋的转身。 但听着这家伙嘴里夸赞人的话，许情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出现了两个酒窝。 这年头像江河这般明目张胆的夸赞女性的，绝对凤毛麟角，尤其是身边还有其他同学的情况下。 “那是谁昨天晚上直接说走就走的。”这位还是放不下昨晚的事情啊... 江河大义凛然：“主要是我昨夜看你穿的单薄，不然我要是不走，时间久了给你冻坏了怎么办？” 言下之意，哥们那都是为你好啊！ 接下来，江河也不说自己的来意，从头到脚把许情夸上了天，笑的许情整个人都成了一朵花。 直到原本有些小公主脾气的许情自己都觉得江河夸大了：“江河，你过来不会就因为我今天好看吧？” “确实有一点小事，想要找你帮个忙。”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有事你就说，能帮到你的，我肯定会帮。” 江河长出一口气，拍了半天的马屁，总算没白忙。 至少这媚眼没抛给瞎子看啊...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想在京城买一套四合院，琢磨着你是京城本地人，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哪儿有卖的？” “就这事？” “就这事！” “那我找时间回家帮你打听一下吧。” “好，那麻烦你了，我就先走了啊，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得了肯定回复的江河直接拔腿开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直到他离开，许情这才回过味来，气的小脸都开始变红了。 她的搭对尹欣欣也是忍不住“咯咯”笑。 “情情，你这么大的魅力，但对江河好像不太管用啊？” “早知道这家伙为了求我的话，我才不会搭理他...” 两个女人聊了江河一阵，然后又开始了排练。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许情这边是没打听出什么消息。 反倒是胡乃忠这边，却是打听出点东西出来。 什刹海四合院那片，还真就有一家要卖院子的。 过去看房的路上，胡乃忠也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江河。 这户人家儿子跑去鹏城那边做生意，女儿也在国外定居了。 赶上家里儿子生意上需要资金周转，这才决定把祖上留下来的院子卖掉。 真特么孝顺... “胡哥，他家多大的院子？”江河买房子的心思倒是很迫切，累死累活忙了两个月，除了花20万买了万科的原始股，剩下的钱他还没动过呢。 他赚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而是要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 “听说以前是个大官的府邸，后来被公家改了个什么中心，头几年又给还回来的。 前后三进院子，面积可不小。” 胡乃忠拿出了自己那随身记账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眼说道：“算上前后两个花园的面积，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个平方。 江老弟，是不是大了点？” 胡乃忠以前倒是去过那院子，他自己也知道这院子大了点，但江河这边催得急，一时半会他也没打听出别的稍小点的院子。 最后索性直接带江河来看这套院子了。 一千两百多平方？ 大么？ 越大越好，好吧！ 江河连忙追问：“胡哥，大点没事，房主说卖多少钱没？” “具体价格没谈，房主儿子虽然极力想要卖，但房主依旧是有些不舍的，而且人家也想看看你这边别是逗闷子的。” 按胡乃忠说的这个平数，这特么后世价值最少数亿，江河得多大的心拿这事逗闷子。 什刹海作为京城享有盛名的历史文化旅游风景区，景区由前海后海西海水域沿岸名胜古迹和民居民俗生活组成。 而江河要买的四合院，也就坐落在那六海水系之中，这里的四合院不同于百花胡同那片，到处都是青砖红瓦气派非凡。 二人来到那座四合院门前，江河四处瞧个不停，宽敞的胡同让他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胡乃忠指着大门说道：“江老弟，这大门用的是广亮大门，这规格虽然不如王府，可也不算低了。 在清朝的时候，府邸的规格是不一样的，单单一个大门，就分出了好多种，王爷住的大门叫做王府大门，大臣住的就要稍次一等，被称之为广亮大门。 广亮大门虽不及王府大门显赫气派，但也有较高的台基，门口比较宽大敞亮，门扉开在门厅的中柱之间，从外面看上去依旧气派非凡。” 江河不了解清朝时的等级，不过他诧异于胡乃忠这个倒腾现代工艺品的怎么会了解这些事。 可出于礼貌，他倒是也没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人家不想说的时候，你问就是在讨人嫌。 走上前拍了两下大门，不多时沉重厚实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30多岁的青年从中走了出来。 青年名叫马胜军，身高170左右，一身看上去考究的西装，腰间别着个带着链子的bp机，一直手上还抓着大哥大。 整个一成功人士的标配！ 在八十年代末这会儿，能佩戴的起大哥大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你就想吧，这年代万元户虽然比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多了不少，但也绝对不常见。 可这一部大哥大的价格就上万，没点能耐的人，谁能带的起这玩意。 “胜军哥，人我带来了。” 马胜军点点头，虽然个头不高，但还是斜眼打量了江河一番。 下一秒皱了皱眉，显然他觉得江河不具备买下四合院的实力。 “小胡，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买家？”马胜军有些不悦的开口。 胡乃忠正想解释，江河直接插嘴说：“胜军哥是吧，看您这身行头生意应该做的不小。 我也给您透个底儿，我家里人是跑莫斯科那边做生意的，虽然可能没有您有钱，但是买个院子还不成问题。” 马胜军顿住，看着江河淡定的模样，心里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倒爷儿”绝对是最赚钱的行当。 有句话不是说么“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意思就是你倒腾就能赚钱。 而这些倒爷儿之中除了官倒最有实力的就是国际倒爷。 这年头国际倒爷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的，谁都不知道会在国外发生什么。 沉默一会，马胜军开口说：“我家这院子可不便宜...” “谈价格之前，我觉得您应该带我们看一看房。” 江河出完打断，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马胜军口中不便宜吓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