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宠妃举高高》 重生? “快起来。” 姬无忧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上前将人赶紧扶起来,才握到了她的手,却见她用从未有过的力气攥紧了他的那只手,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姬无忧,我从未求过你,只求你再一次,我……”秦糖糖手上的青筋爆起,攥着他的那只手开始哆嗦起来,仿佛那一刻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半靠在他身上才稳住身形…… “我求你,一定要找到他!” …… “太医!太医!” 姬无忧改扶为抱,他将人一把打横抱起,转眼间,方才还在议政的各位大臣们,早已是一个个默不作声,将头低了下去。 每个人的脸上若有所思,前太子妃身怀六甲,竟然被陛下藏在宫中,人间皆知的事! 只是,那这孩子…… 红砖绿瓦,冬日里大雪纷飞,刺骨凛冽的寒风贯穿在每个人的心头上,红罗炭添了又添屋子里却还是不够暖,挣扎在床上的女人却是闭着一旁几个接生的稳婆早已经吓破了胆。 “陛下,贵妃娘娘骤然晕厥,只怕不好……” “陛下,微臣已经尽了全力,实在是……” “陛下,请陛下决断……” 刹那间风云变色,原本刚才还是一片透亮的天儿,在这里一瞬间变成了灰色。 姬无忧整整一个夜晚没有合眼,他多希望外面传来的是一阵好消息…… 秦糖糖躺在床榻上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隐约见到了无殇的身影,她拼尽全力的过去拥抱他,甚至是握住了他的手,那样的触感是这样的真实,可惜,只那么一瞬自己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明明亮亮的光不知何时将她照醒,她在地面上并不是在皇宫里,这是哪里忽然? 一个婴儿的啼哭声逐渐越来越近,等她看到那个孩子时,忽然间再一次晕了,过去产房里满地都是鲜血,没有一个活着的气息。 “啊!”一声尖叫忽然间打断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有刺客!来人啊!” …… 秦糖糖在梦里梦见了熊熊大火,在梦里梦见了他那样的双手,似乎还握着自己的手守在床前,在梦里逐渐又陷入了黑暗,直到她睁开双眼,她仔仔细细的抚摸着这里的一切…… “澹台琉璃?别装死!” 一个尖锐的声音吵闹着似乎一旁还有无数的嘲笑声和讥讽。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努力适应着眼前的一切,一个粉衣的少女趾高气扬的指着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她身上穿的服饰,早已经不是姬朝的服饰,而是衮国的服饰! “澹台琉璃!你听不到本小姐说的话吗?装死算什么本事?” 在地上的人没有动,粉衣女子的怒气更盛,直接上前将地上的人一把拽了起来。 “你还真是喜欢装聋作哑,不过没关系,本大小姐一定会好好让你学会受教!” 粉衣女子转头刚要动手,却有几个嬷嬷冷着脸将她一把拉了下去。 “皇宫里面,竟然敢如此放肆,来人,拖下去!”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落下,刚才还嚣张的女人,转眼之间就没了声音…… 嘻嘻笑笑的女人们,忽然一下子止住了声音。 那个嬷嬷严肃而端正的斜了一眼地上的人。 “赶紧收拾整齐,选秀的大日子可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她微微一愣,只见一旁的一个宫女,一把将她搀了起来…… 衮国! 选秀? 侧妃? “宫里面该有一些新花样了,个个看着都那么不聪明,怎么能讨太子爷儿的欢心呀。你们也算是个个花容月貌,却拢不住太子殿下的心,真是一群饭桶!” 外面吵闹的声音顷刻之间,化为寂静进入了红色的那扇朱门后,便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坐在上首位的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衮后了。 “各花入各眼,嫔妾们也算是尽力了。” 跪在地上最前面的那个忍不住嘟了嘟嘴,面上透着几分为难。 “放肆!李茵茵你还有脸说这话?从你年幼便入太子府,如今已经过去十余年了,到现在为止,还未给太子殿下生下一儿半女,怎么,什么叫做尽力? 身为太子府唯一的侧妃,连让太子殿下高兴都做不到,真是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一番信任!”原本端庄的皇后却在此时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一旁伺候的奴才一个个的都乖乖的低下了头。 风中凌乱的秦糖糖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现在的身份。 澹台琉璃? 这个名字很熟悉,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陌生。 衮国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有几大部落,共同组成。 其中,澹台部,月部,荆南部,三大部落为首,对于衮国开国曾立下汗马功劳,澹台擅兵,月擅巫,荆南擅医。 只可惜后来,荆南部落因为得罪了衮国皇室而被除名,从此流放。自此,三大部落,只剩下了澹台和月两大部落。 而澹台琉璃正是澹台部落这一代的小公主,只是衮国皇后出自于月部,这些年对其他部落的打压越发严重,以至于这位小公主才进宫,便受到了羞辱! 秦糖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机会,更无法深究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而是如今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出现在这! 但她唯一确定的就是慕容明月的确没有食言! 那么母子俱损的结局,既然已破,如今她还活着!那孩子在哪里,无殇又在哪里?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必定会竭尽努力。”李茵茵骨节分明的手指前,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儿如惊弓之鸟一般。 月后并没有多说的意思,转头便示意了一旁的嬷嬷。 李茵茵面色惨白如纸,踉踉跄跄的由丫鬟扶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哆嗦着收回了袖子里。 “澹台王室之女澹台琉璃,年16。” “澹台部果然是越来越肤浅了,竟然派小公主过来选秀!” 李茵茵才坐下,就瞧见了一张略微有几分清秀的小脸,眼神忽然间闪过了一丝懊恼,她不由的双指交叉,捏紧了自己的裙角。 “澹台琉璃,真是个好名字,听说你父亲前几日大去了,休书上表要把你送进宫来,本宫瞧你身子瘦弱的很,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月后嘴角微微一动,明明说的是最关心别人的话,可听上去却略显几分刺耳,谁会在选秀的大宴去揭一个秀女的伤疤呢? “是。”澹台琉璃并没有上前答话的意思,只是悠悠的点了点头,吐出来这么一个字,这样看上去,这丫头倒是呆呆傻傻的,也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月后一双探寻的眸子,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扫了个遍,终究是略带几分失望而摇了摇头。 “罢了,澹台部虽然没落了,终究也是大族,拟旨,封为侧妃,即日入府……” 月后吩咐一声便离开了,身后的李茵茵面色惨白如纸的,惊呆在了原地。 她不安的抓住了一旁身后嬷嬷的手。 “不是说皇后娘娘不待见那个琉璃吗!怎么会这样!” “听说澹台王去了……娘娘也别太放在心上……” 无辜? 太子府。 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心中不由的有些好奇。 慕容明月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何非要帮她呢?真是奇怪。 “侧……侧妃娘娘……您还穿着嫁衣,这么进去可不合规矩……”几个小太监站成一排,连着几道门,都没有挡住的太子的新侧妃,不由得吓了一跳。 为首的一位公公干脆跪在了地上,拦住了她的脚步。 “娘娘开恩,您若是进去了,奴才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太子殿下不喜欢被打扰……” “喔,那我确实不该来。” 澹台琉璃转身刚要走,那些奴才们松了一口气,她却趁这些人刚松了一口气的功夫,恍然间推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姑奶奶您……” 连带着几十个奴才跟进去直接摔了个大跟头,澹台琉璃丝毫不担心会惹怒某人,倒是慕容明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瞧了一眼那几个奴才挥了挥手。 几个人面面相觑,赶紧悄悄退了下去,心里都给这位新的侧妃捏了一把汗。 男人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会来一样,没有丝毫的意外,握着奏折的手,微微动了动,并没有抬头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心里已经猜到了?” “你救我一命,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救你?”男人的眼神中似乎是多了一丝错愕,转头微微摇了摇。 “就当是我救你吧。 真要报答我?”慕容明月不同于日前的态度,而是眼神之中带了一丝丝的不确定,可眼前的女人正在焦急中,这并没有听得出来。 “我还活着!那孩子呢?你说过,会保住的!孩子在哪里?” “冷静,这里是衮国,孩子自然是在姬朝,放心吧,姬无忧定然会好好照顾他。” “好,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世间万物千变万化,从来都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 每个人的活着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其实这世界上痴心妄想的人越发的多了,就会生出许多变数,而不能按照原有的定律继续下去,脱离了事件的本质。 我要你帮我灭了衮国!” “什么!慕容明月,你是疯子吗?这里是你的家!” “我的家?” 慕容明月嘴角忽然扬起了一分嘲讽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带着丝丝危险。 “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没必要问这么多。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澹台王室的公主,想要搅乱这盘棋并非难事!” “好,我答应你,这是我欠你的,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去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澹台琉璃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对这个身份还不是很适应,但起码目前算是接受了。 等到她转身离去之后,斜靠在书案上的男人忽然间缓过神来,双指夹起一颗棋盘上,雪白如玉的棋子微微侧目。 ——无辜?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辜之人。 更何况……她本来也是…… 有趣,有趣。 紫气东来 澹台琉璃入府,太子府却是冷清一片,既没有淡红色的装饰也没有喜气洋洋的摆设,看样子这位侧妃还真是蠢的愚不可及。 月后若是想要对澹台部动手的话,早就已经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同样的既然是要一碗水端平,那这个女人必定要竭尽全力维护平衡。 李茵茵能误以为澹台琉璃不得月后欢心,而把全府上下布置的如此简单,可见是个蠢的。 “奴婢,奴婢春叶,拜见侧妃娘娘。” 澹台琉璃次日一早。才爬起来,榻边上便跪了一个十分紧张的丫头,瞧这丫头的样子是个胆小的,只是那眼角中透露着几分探寻的目光,果然是蠢货才会派出来的人,就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该怎么做眼线? 她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李茵茵这种猪脑子一般的人。 “起来吧。”澹台琉璃适应这个身份恐怕还需要时日,总觉得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太子殿下昨夜来看过娘娘,不过听说了娘娘睡下了,叫奴才们好生照顾娘娘,就回了书房,今天一早派奴才们送来了许多兵册。” 春叶不同于从前姬朝太子府的那些人说话那样随意,而是每一句都思索了半天。 澹台琉璃眉角缓缓一勾。 “喔?殿下还说什么?” “没有了。” 澹台琉璃从下人的手里将那些兵册收了过去,可开头的几行字,却是慕容明月亲笔所写,那样放荡不羁的书法,恐怕世间不会有第二个这样龙飞凤舞的吧? ——距离你去世已经过去了六年,墨朝国力衰弱已经逐渐走向了覆灭,苟延残喘;姬朝帝君姬无忧崇尚以仁德治天下,却因谋朝篡位而被天下诟病;衮国内乱频发,近年来,自相残杀愈演愈烈;天下间不知何时起,有了第四股力量! ——以北冥庭为首的冥王,屯兵于江南一带,相比于三国颓败之时,反而日渐昌盛,收拢民心,已有问鼎三国之势! 合上兵册,澹台琉璃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娇嫩的小脸蛋儿,不由的感叹,这个北冥庭应该是个十分英明之人,能在短短时间收服民心稳定,根本又在三国之间游刃有余,可见其不一般…… 见澹台琉璃久久没有动身的意思,一旁的春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侧妃娘娘今日该去拜见月后了。” “嗯,替我上妆吧。” “是。”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一旁的春叶,看着铜镜中的人,心里不由得心惊肉跳的站在了一旁,上妆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眼神之间难以掩藏那不易察觉的得意。 澹台琉璃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视线从上妆的两个丫头身上扫了过去。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奴婢东来。” “奴婢紫气。” 澹台琉璃心底里不由的划过了一声讥笑,起名的人该是有多俗气才会起这样的名字? “走吧。” 澹台琉璃只当做没有看得见这些人动的手脚,反倒是春叶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是多了一分担忧。 不知死活? “娘娘这两日的气色看上去真的不错,瞧着定然是太子殿下娶了侧妃,宫里面热闹起来了。” “是啊,听说太子殿下娶的这位侧妃可是澹台部的公主,这位小公主一直在部落里,恐怕是不懂宫里的规矩,还要劳烦娘娘好心教导呢。” “不懂规矩又如何,到底也是以金尊玉贵养大的,和咱们太子殿下确实很相配,就是不知道这日后哪个女子有本事了,能做什么太子殿下的太子妃,那才是有福气的呢!” 叽叽喳喳的嫔妃们就像是雨后春笋,噌噌的都冒了出来,如百灵鸟一样,说话完整好听,却全是奉承着月后的。 上首的月后微微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今日的心情的确是不错,只是清冷的视线微微一动,在看到某人时,忽然间皱了皱眉头。 “给母后请安。” 一旁的妃嫔们也不由得住了嘴,似乎在瞧见了澹台侧妃的那一瞬间,一个个的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澹台侧妃这发髻恐怕输得有些不合时宜,可不是我们宫中流行的样式,怕是有一点上不得台面呢。” 大殿里出奇的静,没有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这样的口舌是非,毕竟这侧妃一旦进了太子府就是太子府的人,谁说她的坏话不等于是打皇后娘娘的脸吗? 可是偏偏这时候,却有那样蠢笨之人。 李茵茵秀眉一挑,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当众就开了口。 “琉璃妹妹,今日梳的发髻好像不是宫中流行的样式,这么不入流的样子可不是皇室的做派,妹妹恐怕还要好好学习宫中的规矩呢?” 李茵茵故意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夸张了一些,身后的嫔妃们嘴角微微笑着,虽然不敢前去反驳,但是瞧那样子也的确无人看得上这个李茵茵。 澹台琉璃只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说着便是请罪了。 “儿臣惶恐,竟不知宫中的样式,今日早上都是紫气和东来过来为我梳妆的,听说是从前伺候姐姐的人,妹妹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教导。” 澹台琉璃转眼间便吓得一阵哆嗦,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由得让众人脸色一变,如此瞧来,看样子是这位侧妃指使的,也难怪澹台王室女如此身份高贵,可是毕竟从部落里长大,又怎可能故意给皇后娘娘脸色看呢? 果然,这里面果然有蹊跷! 月后锋利的眸子微微一紧,恍然间从某人的脸上划过,吓的李茵茵恍然间面色一白。 “小公主来自于部落,自然对宫里的规矩不太熟悉,这都是小事,日后这太子府的事还要你多留心,像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不必留着了。” 月后一个眼神过去只见几个太监赶紧将紫气和东来拉了下去,转眼间,外面几声惨叫,便化为了寂静。 李茵茵只听说过这位皇后娘娘杀伐果断,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吓得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起来吧。”月后面露着几分慈祥,瞧着澹台琉璃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反而是微微一笑并没放在心上。 “谢母后。” 澹台琉璃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一幕,从今天起这太子府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太子妃初依 “你初入宫中,若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本宫就是。” “是,儿臣记下了。” 澹台琉璃当然知道各部落间联姻更有助于稳定朝局,月后看着是一副慈祥的样子,心底里却早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了路呢。 李茵茵在一旁默默的搀扶下,才算是站稳了脚跟,却还是不死心的嘟囔了一句。 “小公主妹妹日后若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姐姐就是了,可惜这太子府终究是冷清了一些,想当年太子妃在的时候,那才叫热闹呢。” ——太子妃? 澹台琉璃面色微微一变,透着几分惨白,初依吗?她还在吗? 李茵茵看见她变了脸,还自以为洋洋得意。 “听说当年的太子妃,也是名门闺秀,出身高贵,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没挨过去就没了,也实在是太没有福气了一些,若是如今还活着,得见了妹妹一眼,定欢喜的……” “啪……” 李茵茵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她的面前立刻炸开。 月后面无表情的起身,狠狠的抽了过去一巴掌。 “母后……”李茵茵馄饨如猪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皇后身边的妃嫔一个个正捂着嘴憋着笑呢。 月后一双凌厉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连个遍,嘴角之间的杀意已动。 “好端端的日子提那个女人做什么?身为太子的女人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果然是这些日子本宫太过娇纵你了,既然琉璃也已经入了太子府,那日后太子府的事就交给澹台侧妃打理吧。” “母后……母后……” 月后向来是个端庄又大度的人,起码在这些妃嫔的眼中不是个随意发怒的。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拂袖离去,自然是打在了李茵茵的脸上,不止一记耳光那么简单。 澹台琉璃锐利的眸子不由得一眯。 初依,她病逝了? 太子府。 奴才们大多都是拜高踩低的,这边才得了宫里的旨意,回府底下便有了个奴才的孝敬。 澹台琉璃视线从这些丫头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春叶的身上。 “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吧,我与你单独聊聊。” “是。” 闻言,春叶整个人已经是被吓得脸色一白,她当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新主子的出气筒了…… “把头抬起来,不用那么紧张,我只问你几句话。” “是……”春叶有几分紧张的抬起了头,却还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你伺候李侧妃多少时日了?” “大概有几年了。” “太子妃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病死的……不过……” 春叶似乎犹豫了一下,忽然间眼底多了一道坚定而自信的光芒。 “不过奴才猜测,太子妃不是病死的!” “喔?你有什么证据?” “宫里面都传言说太子妃背着太子偷了人……” “你的意思是太子杀了太子妃?” “不不不,太子殿下虽然对人十分严苛,但是对太子妃却是千依百顺,那件事发生很久后,却依然与太子妃有说有笑,后来太子殿下进宫一趟回来便没那么随意了,所以呢,奴才猜测,大概是太子殿下把太子妃送出了宫……只是一件事无人知晓而已……” “你胆子不小,与我说这些,就不怕你的主子杀了你?” “不,奴才是来伺候侧妃的,侧妃就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会有第二个主子!” 澹台琉璃微微抿下一口茶,初依还是安全的,那她就放心了。 看来这个春叶也不傻…… 搜集线索 ……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是。” 春叶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幼的侧妃,却忽然间不由得心底多了一丝敬佩。 屋子里的气氛不知何时陷入了冰点,澹台琉璃抓着衣裙上的玉佩不由的用力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初依逃跑,是太子殿下一手策划的?”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也想不通,太子殿下明知道太子妃红杏出墙,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知道太子妃离开了太子府,反而好像是松了口气。” “衮国一向重视礼节,难道发生这种事,皇帝也不会管吗?” “对于后宫的事,帝君并不过问,都是由皇后娘娘做主。而且……” “而且什么?” “国君从继位起,一直醉情于酒色之间,从来不问朝政,这些年都是由太子殿下打理,其他部落间争端严重,朝政也是逐渐腐败不堪,刚开始几年太子殿下一直很努力的差人仔细调查,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放任不管!” 澹台琉璃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开始怀疑起来,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牵连。 可想了半天却仍是没有想清楚,最后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慕容明月生来如明月之光一般,像这样骄傲的男人,恐怕不再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上,应该不会做出极端之举吧…… “其实宫里面一直流传两个传言,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 “你说。” “听说太子殿下多年前就看上了一个宫女,后来李侧妃入府,不知怎的,这个小宫女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外面的人都说是被侧妃娘娘害了。” “李茵茵是个猪脑子,若不是被人利用,做不出来这样厉害的事。另一个传言是什么?” “宫里面老人说,太子殿下不是陛下的亲骨肉……”春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心惊肉跳。 澹台琉璃忽然间有几分好奇了,皇后娘娘这个人自己已经见过了。 月后是个聪明人,管理的后宫井井有条,那些妃嫔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怎会任凭这种流言在后宫中流窜起来呢? 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不利的事,竟然可以在后宫之中被一个奴才拿出来说,可见她是不在意的,那如此看来,或许这个传言可能是真的! 只是,她不明白慕容明月这样的人如此聪明,不想着夺权,也不想着怎么处理传言的事,反而是要自己把衮国搞垮,究竟意欲何为? 澹台琉璃这一夜倒是睡得十分踏实,或许有了春叶的帮忙,自己也没有以前那样胡乱猜想,睡得倒是不错。 第二日,她便拿出了自己贴身的一笔钱款交给了这个小丫头。 想要知道这衮国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自然需要打点下人先搜寻各处线索,所以钱财自然是少不了要先耗费的。 等到过了午后,春叶这丫头才跑了回来,只是大汗淋漓的,看样子她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澹台琉璃打开了几张信纸,将各处的消息放在一起,忽然间倒是豁然开朗。 衮国是由诸多个部落凑在一起形成的大国,只是这里面可有趣多了。 衮帝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但是又没有什么才干,自从继位之后残杀忠臣,信任奸臣,娶了月后之后,无恶不作,越发在朝堂上听不得一点反对的话。 而慕容明月这个太子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权力,权力都被分配在了各部落。 而各部落之间的争端也直接导致了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多年来的积怨,早已经无法缓和,几个部落之间的大战,眼看着就要演变成天下大变,与灭国之间不过差一个契机而已。 如此看来慕容明月想要毁了这衮国,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只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见那个孩子 “这些年原本该由陛下处理的朝政都交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中,可不知怎的从前些日子开始,太子殿下便推脱了,又回到了陛下手里。” “你只是李侧妃身边的一个奴才,怎么知道这么多。” “回主子的话,奴才原先是伺候太子殿下的。” “嗯,这话听着倒有几分可信。眼下朝中有地方在用兵吗?” “有的,潭州失守,北冥王长驱直入,只怕战事这样激烈,用不了半个月便要打到京都来了。” “澹台部善战,为何不出兵?” “这……”春叶忽然间皱了皱眉头,有几分不确定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才开了口。 “听说澹台部从娘娘的父亲去了之后,编一只由宗氏子弟做主,这些人都盼着将小公主嫁为太子殿下为太子妃,却没想到您却成了太子侧妃,如今正是闹别扭的时候,向朝廷发难呢!让这些人出兵,自然不肯!” 春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连带着多了些许嘲讽,只是让眼前的女子微微愣了一下。 “几座城池,上千的百姓,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虚衔吗?” “奴才不知道这些,不过听说皇后娘娘这两日正想着要把月氏的月华姑娘赐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听说这婚事就在这几日,可不知怎的,太子殿下并没有同意。” 澹台琉璃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笑意。 慕容明月是一个向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的人,看样子这些年为了衮国,的确是操碎了心,可眼下这些人全部都追名逐利,没有一个是真正为国事操心的,他不得已才要把其搞垮吧? 澹台琉璃只是心里这样猜测着,想起春叶方才说的话,不由得心上立刻来了主意。 转头拿起笔墨纸砚,随手写了几个字,交到了她的手里。 “把我的话带给澹台部落的人,就说太子殿下自成婚后,迟迟不肯圆房,已经拖延了数余日,并没有把我这个侧妃放在心上,如今正打算迎娶月华为太子妃。” “这……” “你不用管这样做的用意,只要去办就可以了。” “是。” 打发好了春叶,澹台琉璃对着镜子里那张有几分白嫩的小脸蛋,忽然有些发呆。 镜子中的女子正值花容月貌,才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是那样的明艳活泼,可惜了…… 书房。 慕容明月墨发三千肆意的徜徉在贵妃榻上,一双凤眸微紧。 “送信的事办妥了,看样子你很聪明。” “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 “姬无忧,是个仁君,他不会苛待你的孩子。” “我想见那个孩子!” 澹台琉璃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帕,可话音一落,她的下巴却被眼前的男人忽然间抬了起来。 “你没有这个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只想知道孩子过得好不好!”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那个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可我是孩子的母亲!”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强求也算没用。” 慕容明月眉角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忽然间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 “事成之后你便明白了……” 随我来暴室 深夜。 澹台琉璃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梦里的男人似乎正在擦洗着非常尖锐的细小刀具,那刀具猛然间插进了一个人的皮肤里,她忽然间不忍心去看,可转眼间却见那个男人从房间里抱出了一个孩子。 她心头上不知怎的有一种十分酸涩的感觉在流淌,可忽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转头再看向床上时,那床上竟然是一张“秦糖糖”的脸! 她在睡梦中仿佛被人狠狠的拉扯着,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忽然她坐了起来! “澹台琉璃!我要杀了你!” 一道利刃映着月光,忽然间冲了过来,她下意识的躲开,反手狠狠的抓起了那个女子的手,虽不认识这女子是谁,却见对方的眼中透露着几分杀气,不由得心中大惊。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是来杀你的人!” 这女子虽然没有什么武功,力气很大,似乎是直冲着让她必死的样子,转手又攻了过来。 澹台琉璃此刻已完全清醒,转头立刻离开了床榻,闪身便推开了门。 “来人!杀人了!” 她一边跑一边喊,转头将床幔撕在了地上,那女子被绊了个跟头,跌倒在地,并没有追得上来,转眼间便被太子府的护卫围了起来。 “大胆!竟然敢在太子府行凶,来人!” 澹台琉璃见这女子神情疯癫,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想着既然是刺客杀了总是无罪的,可忽然间太子府的护卫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面有为难之意。 她不解,正想着询问缘由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忽然间从那女子身后掠过如蜻蜓点水般站在了她的身边。 只见那女子手上的刀已经被夺了过来,转手男子一掌打得她跪在了地上。 “月华,你放肆了!” 慕容明月这一掌下手不轻,女子很快口吐鲜血,转眼间一道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你……殿下……” 月华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珠,在那一瞬间幻化成了无数的怨念。 “我是下一任的巫女,我心悦你,殿下,你怎么可以……” “来人,将人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可以把她放出来!” “是!” 慕容明月眼神中不带犹豫,看样子对于这个月华,他的确是没有丝毫的情谊。 澹台琉璃心下稍安,想到今晚惊动了满院子的人,不由得心中愧疚几分。 “你,随我来暴室!” 男人的话音一落,整个院子的人都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那里是惩罚犯罪的奴才的地方,太子殿下这么做,看样子是打算对太子侧妃私自用邢,不由得一个个向澹台琉璃,投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暴室。 慕容明月进去之后带着她穿过了一层一层的水牢,进到了最里面的一层,竟然是一个山洞,而山洞的出口竟然连着太子府的书房! 澹台琉璃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原来这里竟然是别有洞天的! “咳咳,这几日要委屈你了,要推动澹台部谋反,光靠一件小事恐怕是办不到的,这一阵子对外就称你在这受罚,相信澹台部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动作。” 男人随手拿起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系披风的带子时,忽然间缓缓勾了勾唇。 “愣着做什么,难道本座的书房委屈了你?” “啊?”澹台琉璃不由得伸了伸舌头,却不知道这样可爱的一幕落在男人的眼中,却不由得晦暗不明…… 你很无聊? 接下来的几天,她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十分无聊的生活,虽然不能离开这儿,但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是十分无聊的日子。 澹台琉璃感觉着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要被憋坏了,不过似乎一直在这里处理公务的男人并没有觉得很闷,反而是每日兢兢业业的在书纸上写下了许多她看不懂的符号和话语。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甚是奇怪,屋子里并没有过来送宣纸的人,宣纸的数量每天都在减少,而男人写下的这一些字迹,却是每天都凭空消失不见了,不知去往了何处。 见一道到滚烫而又执着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男人不由得轻声咳了咳。 “你很无聊?” “嗯,每天除了在这里吃饭就是睡觉,难道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慕容明月面色忽然间呆愣了一下,难得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目光深邃而深沉的望向了远方,似乎是透着一层层的建筑物,回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无聊? 他已经在这里,驻守了上千万年,什么是无聊? 或许在这黑白色的世界里,每一次交错的时空中,只有那一个女孩带给自己的微笑是彩色的,可后来这唯一的彩色也被自己淹没在了这黑白色的世界中,也许是自己做错了吧。 “对啊,是个人在这里待几天都会憋坏的吧,你不无聊,难不成你不是人?” 澹台琉璃嘟了嘟嘴俯下身去看他写下的符号和文字,却不知为何竟然连一句都看不懂,不由得摇的摇头。 慕容明月却忍不住心头微微的动了动。 听着他的话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倾刻间又多了些许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笑容。 “确实,我不是人,如果我是人,或许就好多了。” “噗……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澹台琉璃见男人忽然间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不由得心里急了起来,还以为他是生了气,所以赶紧追了出去,却没想到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书房的门口,想到他方才似乎是被自己惹怒,她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可下一刻他的视线落在方才他写字的那些纸上,恍惚间竟然整个人头皮发麻了起来。 只见刚才那些白纸上的字迹竟然消失不见连带着纸也不知去向,可他方才离开时并没有将纸带走,难道说…… 澹台琉璃心头微微一紧,想起他与自己每一次的聊天和在梦中说的话,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定然活不长! 他知道自己会母子俱损!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却活在另一具身体之中! 明明每天都有许多不对之处,可是却一直无人发觉! 等一下! 慕容明月! 你该不会真的是个鬼吧? 天啊,我被恶鬼缠身了怎么办? 澹台琉璃脸上忽然闪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惊悚,但愿只是自己这阵子多思多虑,想多了吧…… 他死了? “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啊……”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铺天盖地的反转,而外面已经是大片的呼喊声,不绝如耳。 澹台琉璃如今终于知道这男人为何要把自己留在书房之中,此处有暗道,或许在不被人发现之时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自己心中也不由的产生几分错愕,这男人如此,骄傲从来做事不会出半点偏差,何时起,竟然对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都已经不管不顾了。 她小心翼翼地移步到了窗前,却没想到一片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弹射在了窗纸之上,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亲眼目睹了惨状的悲剧。 “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有好多钱……”女子头发散乱的被几个官兵拖了出来,却没想到那些人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一道逝去的杀意,转眼间她便成为了一具尸体! “封锁这里的所有出口,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启禀将军,澹台部已经有人杀进来了,我们……” “这点小事还用请教?要打便打!” 转眼间,领头的将军带着这些将士早已经转头出去迎战遍地残骸,尸横遍野的太子府早已经了无声息。 澹台琉璃躲在暗道之中,厅外面实在是没有了声响才偷偷钻了出来,书房的门不知被何人打开,这些人并没有洞里面的财物,而是封存了起来,只是外面的地上,血流成河,一时间触目惊心。 “娘娘……” 春叶蓬头垢面的从书房里的一角钻了出来,虽然整个人已经吓得白了脸,却还见到她的瞬间就奔了过去,看样子小丫头也算是吓坏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 “听说几大部落的人都不肯出兵,流民贼寇攻入了皇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冥王派兵来支援,双方交战激烈,几大部落的人正仓皇逃窜呢!” 澹台琉璃如果不是刚刚一字一句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只怕是要以为春叶撒谎呢! 衮国内忧外患,处于一片战乱之中,这些做官的不思镇压贼寇,反而是争先恐后为了这些所谓的名利打成一片? “陛下指责北冥王不请自来,说北冥王别有用心,正在集结部队预备偷袭……” “太子殿下何在?” “娘娘,听说太子殿下已然战死了。” “什么?” 澹台琉璃有那么一瞬间忽然知道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小丫头了。 慕容明月一向自傲之手遮天这样风月无边的人,竟然会在一夜之间离开这个世界。 他真的死了吗? “娘娘,殿下待奴才恩重如山,还请娘娘去奴才离开这里,不然等叛军打进来就来不及了!” “不,我要留在这儿。他若是真的死了,我便给他收尸。” “您不必如此,若是……” “若是叛军真的打进来,我也会尽全力周旋。” “可那些人说北冥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坏不是由眼睛来区分的。春叶,你觉得太子殿下这个人如何?” “太子殿下对奴才重如山,自然是好人。”春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才开的口。 “那就是了,若是北冥王真的不怀好意的话,趁机灭了衮国也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下场! 澹台琉璃这一次倒是的的确确猜错了,北冥王驻扎在城中,当日刚刚消灭所有贼寇,开始统计人数时,却发现衮帝与月后被贼寇灭于皇宫之内,不由得众人一阵唏嘘。 衮帝生平最怕的便是北冥王借机挑起战争,没想到到头来却被贼寇所杀! 于是,烽火狼烟的几日过去,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度衮国终于走向了灭亡。 原本事情到这里便可以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几日后那伙贼寇竟然将衮国的宫中女子全部抓了起来,扬言要让北冥王决一死战。 原本若是两国交战,自然从来不会伤及女子,可那些人是贼寇,自然没有什么仁义君子之举。 就在所有人以为北冥王会自保,见死不救时,没想到没过几日,这个男人竟然出兵了! 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将那伙贼寇全数歼灭,荡平整个衮地,原本对北冥王仁义之师有所意见的那些子民们,还瞻前顾后,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纷纷过来投奔,以至于北冥王之队伍,几日之内壮大十倍不止! “传闻北冥王生性冷淡,连他身边的人都听不到他一天说几句话,如今却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一定是个大英雄!” “若是我能有福气和这样的男人见上一面,就是死也值了!” “呵呵,你到那样的人物是谁都能见得到吗?我看着北冥王过不了多久就要成立了,到时候没准你去选秀,恐怕要被人笑死,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哟,我不配,难不成你就配了吗?我好歹也出身于部落的,你一个穷乡僻壤也配和我说这些?” “部落?哪个部落?三大部落在贼寇进攻时仓皇而逃,哪有一个敢站出来对抗叛军的?真是臭不要脸到极致了!” “你!”说话的女子被气得脸上一青一白。 “就算你上赶着去给王爷侍寝,人家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别忘了你不过是个二手货!” “你说谁是二手货?” 马车上,这些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后宫妃嫔,转眼之间便沦为了战争的俘虏。 虽然北冥王并不打算将这些人收入后宫,但处理这群人的归宿的确是个很难的问题,所以暂时先派人保护起来,送到衮地。 “都已经是为太子殿下的人了,难道就不是二手货了吗?” “我要杀了你!”李茵茵生平最恨别人提起太子殿下,一想到自己嫁入太子府那些年都没有和太子殿下圆房,如今成了这些人嘲笑的目标,整个人脸色不好起来。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马车就忽然间停下了。 “下来!下来!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部落千金了。 你们几个睁大了狗眼睛,好好看清楚!这里是衮地文城,不是你们衮国的皇宫!谁要是再敢生事就拖出去!” 几个管事吆喝着嗓子,将这些女人像牲口一样拽了出来,原本养尊处优的后宫嫔妃忽然间遭受这样的待遇,不由得一个个心生不平。 李茵茵还不明白俘虏是什么概念,上前正要耀武扬威却被几个管事一把掐住了脖子,转头一把将人摔在了石壁之上。 “啊……”李茵茵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顷刻之间毙命! 所有人的面色不由一白…… “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身份,从现在起,在衮地文城,你们都是北冥王的奴仆,若有人不听号令,这就是下场!” 怎么回事 深夜,一阵稀稀碎碎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清梦,恍然之间爬了起来,却看见门前几个黑影闪过,不由的仿佛间明白了什么,转头刚想去摸那小丫头的被褥,却没想到却是一片冰凉,不由得吓了一跳,心头微惊。 春叶! 澹台琉璃当然知道身为俘虏和奴仆,如果夜半逃脱会是什么下场,想也不想他马上爬了起来,紧追着那些黑影追了出去,绕开层层守卫,却发现这些姑娘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山跑去,那地方,原本是衮地的文城荒地,可森林深处什么野兽没有,她心头微凉,却还是赶紧追了过去。 “站住!” 男子的一声大喝从她的身后传来,此时的她已经箭在弦上,表面镇定,手上却是一哆嗦,她缓缓回过头去,却发现那男子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两道黑衣的男子前后而立。 被叫住的男子明显停住了脚步,双拳紧跟在身侧似乎也任着滔天的怒火。 还未等身后的男子开口,前面的男子忽然间缓过神回过头去。 “是!我知道!你心里住着那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接受她!但是你也该为孩子考虑!她真的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闭嘴!” 男人忽然间出生,冷厉的打断了他,眼神之间带着层出不穷的厌恶。 见男人的态度不容改变,前面的男子忽然间语气软了下去。 “北冥霆,对不住,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希望你体谅,若有下次,我自然不会再多嘴!” 男子的眼神之中,忽然间闪现了一抹痛楚和为难,带着三分无奈。 而与他对话的那个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等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树林里,澹台琉璃想起两个人的对话,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方才月光皎洁,照应在那个男人的腰带上透着几分白光,看样子是白银腰带,能用白银所致的腰带和铠甲之人,必定是将军以上的人物,而那男子天生一副贵气腰间的玉佩,乃是皇室所用,看样子他就是…… 可与他对话的那个男子身上带有药草的香味,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二人也会定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想来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站住!妈的!你们这几个狗奴才竟然敢夜半时分逃跑,看样子真是活腻了!” 忽然间赶来的追兵,打断了她所有的心绪,来不及多想,澹台琉璃借着灌木丛的地势只能向前跑去! “救命!”澹台琉璃心想北冥王也是仁义之人,北冥王手下却如此猖狂,自然也是有所不妥,便壮着胆子向那两个黑影跑了过去,却没想到脚下摔了一跤,一不小心撞在了一旁的木头上,整个人昏了过去。 “什么人?” 荆南钰察觉到了下意识飞过来的不明物体,不由得拔出了自己的折扇,正要上前动手时,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女子,只好退后一步。 “王爷,荆南大人!”身后追过来的管事恍然间才意识到闯了大祸,望着眼前的北冥霆只觉得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 “这……” 几个管事和守卫瞬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是一旁的荆南钰看着那张小脸儿,猛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王爷!” …… 睡梦中,澹台琉璃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又出现了慕容明月的那张脸,她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没想到这男人真是无处不在,转眼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她一张小脸儿苦涩无比,真不知道这男人搞什么名堂。 慕容明月淡淡一笑并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在银河中钓起了鱼。 澹台琉璃再一次又陷入了无尽的昏睡之中,梦里似乎做了一个十分疼痛的梦,她下意识的开了口。 “无殇……” 原本坐在一旁的男人猛然之间皱了皱眉头,面色滑过一丝幽深。 北冥霆 “你醒了。” 澹台琉璃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头有一些疼,恍然之间动了一下,却发现身体似乎是有几分麻木和僵硬,她有几分苦笑,正要起身,却撞入了一双探索的眸子中。 男人生的十分俊俏,星眸剑目,如日月星辰流转,身穿玄色衣衫,举手投足间,恍若绝世谪仙。 只是她突然注意到了男人腰间的那块玉佩…… “王爷……”澹台琉璃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念头,不由得脱口而出,想到这儿,她赶紧要起身向男人行礼,倒是没想到一双宽厚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又躺了下去。 “嗯。”男人似乎并没有问罪她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转头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见她躺在榻上,又拿出了一个酒盅,将茶水倒在了酒盅之中递给了她。 澹台琉璃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在这个房间之中,但看样子自己似乎是被他所救,便将茶水接了过去,低声道了一声谢。 “王爷。” 荆南钰知道人醒了之后,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那小巧的身影,那双亮黑色的眸子,眼角划过一丝欣喜。 “琉璃,你还记得我吗?” 荆南钰说话间的语气,带着丝丝的希望和期盼,看向她的眼神也夹杂着莫名的情绪,只可惜她是澹台琉璃,却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她久久没有答话,荆南钰期盼的眸子忽然间暗淡了下去。 “不记得了也罢,那时候你还小,总是跟在我身后呢,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额……” 突然间一连串的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自己印象中好像的确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什么?难道他们小的时候认识? 澹台琉璃见到两个人的样子,不免有些局促不安,幸好一旁的人帮她解了围。 “荆南钰,她刚刚睁开眼睛,应该还不是很适应,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喔,好,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实在抱歉。”荆南钰面色一红,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咳嗽了一声。 “没关系,感谢王爷和这位大人出手相救。”澹台琉璃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要起身道谢,荆南钰却提前开了口。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话说你怎么会被人追的?那些守卫是什么?把你抓起来了吗?” “咳咳,这件事似乎是说来话长,我……我是衮国的太子侧妃,北冥王入城后,所有的后宫嫔妃都被送到了一个叫做文城的地方……不过,我们这些俘虏,确实是不知死活,有的人受不了就逃跑了……” “什么叫做受不了?军中是发生了什么事?”荆南钰本能的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对,恍惚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 澹台琉璃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算不算是告状,但是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我……可以拜托王爷一件事吗?” “你说。” 荆南钰下意识的替眼前的男人做了回答,下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话不妥才转过了头去。 北冥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与我的小姐妹走丢了,不知二位能否代为寻找,她叫春叶。” 他不会杀我! 澹台琉璃即便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还是依然不寒而栗。 “王爷向来仁义无双,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任何人,却为何对这些弱女子,却是如此追杀,如此放不下?” 她心疼的将春叶的尸体搂在了怀中,转头对站着的那两位,眼神中不由得透露着几分恨意。 北冥霆望着院子里摆放的一十二具尸体,也不由得心头微凉。 “本王有派人去接这些人来文城,但的确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便是,这些人自作孽不可活了?” “逃跑乃是军中大忌,本王身边的人都是武将,做事难免……” 北冥霆话说到这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个眼神递给了一旁的荆南钰。 荆南钰立刻拔出长剑,立刻将那几个管事的头颅砍了下来。 “琉璃,你要相信王爷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能比12条人命还重要呢!” 澹台琉璃正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不进去这些,所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琉璃!” 眼看着北冥王的面色越来越冷,荆南钰。赶紧大声呵斥住了她,却没想到下一瞬澹台琉璃直接拔出了一旁侍卫的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北冥王号称仁义无双,宽人律己,可12条人命,纵然只是衮国君主的后宫妃嫔,那些女子也是无辜的,王爷该不会袒护自己的手下,任凭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还是说王爷做了什么亏心事,迫不及待的要残害妇孺了呢?” 静。 原本上本不应该这么安静的衮地仿佛一瞬间陷入了无限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见那个拿着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姑娘。 荆南钰也没想到澹台琉璃会如此,正要上前去夺他手中的剑,却被一道他身后的声音打断。 “本王,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北冥霆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立刻让众人惊呆在了原地。 这六年间,北冥王以雷霆之势,问鼎中原,如今更是间接灭了衮地,收服上万兵将,这个男人文武双全,杀伐果断,她何时起竟然受一个女子的胁迫了? 更何况多年前衮国意图逼迫北冥王求娶的小公主,可是直接命丧当场…… 澹台琉璃自己也没想到男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了神。 望着他坚定不移的那双浓墨色的眸子里,仿佛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 等到她回过神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 荆南钰若有所思的松了口气。 “琉璃,北冥王毕竟不是一般人,日后很有可能会称帝,你今日做的事情或许有些太冒险了,你所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在王爷的一念之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万一真的一剑杀了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澹台琉璃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杀我!” 澹台琉璃此话一出,面前的男人立刻变了脸色…… 小姐不见了! “其实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琉璃,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怎么会失忆呢?” 荆南钰言语之间的关怀和那不易察觉的担忧,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澹台琉璃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 淡淡的抽回了他紧拽着的袖子。 “没什么,我嫁入太子府后受到了惊吓又赶上了叛军作乱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也不只是这一件。”澹台琉璃自然想一劳永逸,不想他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却没想到男人忽然间信誓旦旦的目光灼灼地开了口。 “不,我的意思是若是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回从前的记忆!我……” “那多谢荆南公子,不过我从小在部落里生活着,没有来过京都这样大的地方,也不会经历这些,或许现在的生活更加安稳,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也说不定就不必了。” 她语气中的冷漠和疏离绝非一日形成,眼前的男人忽然间紧皱着眉头,愣了一下。 这样的澹台琉璃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女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她如此,自己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只好退了一步,淡淡的松了口。 “是,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若是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倒不如永远的忘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是本能地划过了一丝,不自在,虽然说不清那种感觉到底是担忧还是难过还是来源于某种情绪上的伤感。 但是澹台琉璃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小姑娘在活着的时候和这位荆南公子的确是有一面之缘,这也难怪…… 荆南钰乃是医药世家的传承人,身份十分高贵,而澹台琉璃是部落的小公主,两部之间又十分交好,自然会有相互之间的往来,只是没想到这二人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自己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撇开关系了。 “哥哥……我听说王爷受伤了,伤的重吗?怎么会这样!” 说话间,一个女子未经通传直接就闯了进来,身上华丽的衣裙,仿佛还是江南的贡缎,看样子身份极其不凡。 荆南钰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她的瞬间,立刻眼神沉了下去。 “心儿,你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他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事。” “是吗?”荆南心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下心来,反而是视线一转看向了躺在榻上的人。 “哥哥从前即便是有事情瞒着我,也不会断然瞒的这么严实,王爷在路上听说救了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攀上了,如今赖在军营之中不走,哥哥当我是傻子,听不到还是瞎子看不见呢!” 荆南心一副埋怨的样子落在了两人眼中。 那不易察觉的恨意从澹台琉璃面前恍然划过。 澹台琉璃脑瓜子瞬间嗡了一声,自己好像和这个人真的是初次相见,可眼前的女子怎么会对她有如此恨的杀意呢? “胡闹!心儿!你瞧瞧你现在还像个什么样子!我与王爷路上遭遇袭击,又救了这个女子,这里面竟然是有所误会! 况且她也不是外人,她是澹台琉璃!” 荆南钰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她的话,没想到这一番解释不仅没能扭转乾坤,还让眼前的女子忽然间眼底里迸射出了更深的不喜。 “是吗?呵呵……就是那个为了自己的部落,爬上了慕容明月的床榻的女人!哥!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心儿!闭嘴!”荆南钰一向温润如玉的一张,脸上忽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痕,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面色都有些不好,赶紧大声喝住,却没想到那荆南心委屈的哭着跑开了。 “琉璃,我妹妹就是那样的性子,她不是故意的……”荆南钰一下子慌了神,还想再解释几句,却听见外面的人喊。 “荆南公子!小姐不见了!” “什么……” 原本温润如玉一般的人恍然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看样子他是的确很心疼这个妹妹…… 面如死灰 深夜。 澹台琉璃除了觉得后脑勺还有些疼痛的话,其他的已经有些好转,自己总是在榻上躺着,也快把自己憋坏了,想着晚上便出来转一转。 “王爷,荆南公子,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找过了,只是还是没有找到小姐的下落!” “什么!心儿不会什么武功出门一个人都没有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向母亲交代!”荆南钰想起妹妹离开时的那一脸失望和难过,不由得自责不已。 北冥霆微微的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此时的表情。 “你们确定这附近都找遍了?” “是,文城之内,的的确确都已经找遍了,没有找到小姐的踪迹!” “她也有可能不在城中。”北冥霆思衬片刻后,突然开口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脑海之中的想法,众人皆是一愣。 “不在城中?那她会在哪里!” 荆南钰忽然之间有那么一瞬后悔不已,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都怪自己平日里疏于照顾,以至于对于妹妹会去哪里会去什么地方,竟然都不知晓。 北冥霆双目炯炯有神抬起头的那一瞬,仿佛在说一件无比确信的事情。 “山洞。” “来人!赶紧去封山,把附近所有的山洞找个遍,务必要把小姐的踪迹给我找出来!” 荆南钰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的吩咐了下面的人抓紧去办。 却没想到刚刚说话的男人忽然顿了顿。 “你去调一只队伍,以她的性子,若只是藏起来或是闹别扭,此时早就该回了,而不至于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影,只怕……” 北冥霆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仿佛若有所思,眼前的荆南钰眼底里忽然间升起一阵恐惧。 “王爷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被人带走的!” 北冥霆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荆南钰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赶紧以飞一般的速度跑了出去。 “好,我这就去找!” 澹台琉璃心头划过了一丝震惊,看来这个京南小姐在几人之间,分量不算是轻的,更何况荆南乃是世族大家,若是这个荆南心真在这儿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只怕这位传说中的北冥王也很难交代…… 毕竟北冥王这一次也的的确确是救了自己,而眼下这个麻烦仿佛的确是自己惹出来的,想到这里她自告奋勇的走了过去。 “带上我!文城,距离我们澹台部落也不是很远,这里的地形没有人比我熟悉,上上下下的山洞,我一会儿做一个标记,到时候你们按照标记寻找,自然会更快的找到她! 就当我是将功赎罪吧!” 澹台琉璃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旁披着黑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拒绝,只是眼神中涌动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半山腰。 如某人所想,这山上的确是有许多个山洞,而山洞里驻扎着最后仅剩不多的贼寇,这些人并没有被全数消灭,而是伪装成了良民出了城,且在城外边缘徘徊。 此时,在一个只有点点微光的山洞口。 一群粗糙的汉子大碗大碗的喝着酒,这些人面色潮红,为首的那个人手里攥着一个红肚兜…… 地上,修长的双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不一,女子一丝不挂,面如死灰…… 如果说我会呢? “哈哈哈……本以为是随手可捡的一个破鞋,没想到居然是雏儿?” “真的吗?老大,不是说这些女人都是皇宫里的妃子吗?” “切,你们这些人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皇宫的妃子怎么了?天上的王母也他妈是女人!是女人就得给男人玩……”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讥笑声,嘲讽声,不绝如耳。 地上的荆南心置若罔闻一般,她呆呆地望着山洞的顶端,滴答滴答的水声流了下来。 地上大片的血迹,红白相映。 把她得衣衫也染红了…… 澹台琉璃在凌晨时才爬到了半山腰,层峦叠嶂间在山峰的石头上,不由得刮伤了手臂。 她忍着剧痛,沿着岩石的一片向下走去,忽然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儿,心头不由得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顺着那味道找到了一个山洞口,血腥的味道充斥在每个毛孔之间,她恍惚间愣了一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啊……”荆南心手里拿着酒坛的碎瓷片,地上的人都已经被她解决掉……大片的断肢和残骸映入眼帘之中,总不下于十几个人……! 澹台琉璃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时,迅速闪身退到了安全的范围,转头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见荆南心衣衫不整,大片红色的血迹已经染透了她所有的衣裙,澹台琉璃眸子忽然沉了下去,看样子荆南心的确是被这些贼寇抓了起来,并且惨遭……,又趁这些人喝酒熟睡之际,杀了他们! 此时,她身后跟过来的人刚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止住了。 “你们几个去请荆南公子来!封锁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下面的这些守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很是听话,不一会儿荆南钰就被带了过来。 他赶到之时,快速的从澹台琉璃的怀中将人接了过去。 “心儿……” “荆南公子,心儿姑娘只怕是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刺激,虽然那些贼寇已经被杀,但我只怕……” “这些王八蛋!他们竟敢……!”荆南钰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双眼猩红,仿佛一头困兽,怒火中烧。 “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你快带她回去,只怕她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 “好。” 等到北冥霆闻讯赶来,澹台琉璃已经带人整理好了,这里的一切准备赶回。 她转身刚要离开,却被男人拦了下来。 “等等,本王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是。” 澹台琉璃自然知道这一天中发生的一切也有一些太让人应接不暇,只怕这位高高在上的北冥王心中,早就已经起了不一样的打算,她这样怀疑着。 果然,站在高高的山头上,男人迎着微风背对着她的一张脸,让人瞧不见情绪。 “荆南心……” “王爷怀疑我?”澹台琉璃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几乎是确定的,只是即便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心中依然是那样的难过。 北冥霆似乎听不懂她的这句话,恍然间皱了皱眉头。 “你想多了。本王是想说,荆南心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澹台琉璃似乎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猜错了,不由得尴尬地转过了头去。 可以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荆南世家的小姐向自己道歉,心头猛然间又多了一丝酸涩。 “像王爷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替一位姑娘,像我这样卑微的道歉,实在是大可不必了。 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想来若是今天的事若在发生在我的身上,王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惺惺作态了吧?” 她面色陡然渐冷。 一想到这个人是为了某些人而过来求情的,她心里自然是不会太好受,甩手转身刚要离去,却被男人反身一把拉住,大手一挥,直接将她搂入了怀中。 “唔唔唔……放开我!”澹台琉璃下意识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见他忽然间收紧了腰肌,惊恐的想要推开他。 却听见男人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糖糖,你还真是个小骗子,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微风拂过,一张淡薄的脸,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味道。 “如果说,我会呢?” “什么?” 我求你! 澹台琉璃后面的思考并没有如自己想象般想明白,反而是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也难怪,上一次磕到了后脑之后,她便觉得整个人的精神力不如从前,如今为了找某些人拼了这一天一夜,她自己也算是累坏了没有好好休息,这样的眩晕于她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却没想到将她抱回来的某个人,脸上再没有了曾经的那样的淡定。 “荆南钰,她怎么样!” 北冥霆并不知道自己语气中的急切,饶是一向如清风明月一般的荆南钰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 “王爷紧张什么?澹台琉璃之前后脑受过伤,脑部的淤血只怕有些严重,她要注意多休息,不能再这样日夜颠倒,过于劳累了。 咳咳,你又不是不会诊脉,叫我来之前应该自己也查看过,怎么还这样不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荆南钰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好友似乎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上了心。 自己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无论见到什么他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没有一丝的留恋。 可现在,他竟然对澹台琉璃一而再再而三的超出了控制。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两个人十分熟悉一样! 北冥霆并没有答话,但也丝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关心。 “她不可以有事。” “是。”荆南钰虽然眼神中带着巨大的疑惑,但是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何必再多问。 只是见他要离开房间,忽然间叫住了他。 “霆,有件事就当是我求求你,你应该知道心儿这些年心中只有你一人,她实在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我能不能求求你过去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行!你应该知道,她只听你的话! 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说过,不会再见她。” 北冥霆面色忽冷,不带一丝情感的打断了他。 荆南钰明知道这已经是他发怒的前兆,却还是仍不死心。 “就当是我求你!这些日子你并没有拒绝见她,我以为你是……” “看你的面子上。” 还不等他说完,男人立刻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荆南钰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恐怕在他这里,若不是自己的面子,他是根本不想见心儿……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忽然间弯下了身子,北冥霆正对着他,自然知道是他要做什么,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我求你!” “荆南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北冥霆冷峻的脸上忽然间多了一丝裂痕。 荆南钰苦笑着自言自语。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知道她之前给你几次三番下药!我也知道你不想见到她! 霆,能不能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再见她一面,她是不会对你死心的,如果你不去见她,她会活不下去的!” 荆南钰面容无比苦涩,如果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那就好了,可惜不能! 他的妹妹看上的人乃是人中龙凤,也是一个绝对不会娶她的人! “嗯。”男人忽然间答应了下来,荆南钰眼神中闪过一丝狂喜,下一瞬却整个人惊呆在了原地。 “兄弟情谊,到此为止。” …… 荆南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如小孩子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糖果怅然若失。 ——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 荆南心从睁开双眼开始,每天日夜都期待着那个男人会来,那道灼热的视线永远紧紧的盯着门口,直到第二十天,该来的人终究是没有来。 她气急败坏的砸碎了所有送过来的膳食。 “滚!滚出去!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她十指不由的插入了指缝之中,为什么她没有杀了那个女人?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人早已经被人偷走…… 想到这里她崩溃的大喊大叫,和往日里众人眼中那个知书达理,端庄的样子几乎完全判若两人。 “没有人可怜你。” 澹台琉璃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转转,却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那几个过来送上的小宫女,看着那些人无精打采,面露苦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于是踱步便进了帐篷,没想到荆南心一见到自己之后便像是着了魔一样。 “你是来看笑话的吧?笑话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你打败了!我告诉你除了王爷以外,我谁都不见!” “北冥王日理万机,只怕没有这个功夫见你。” 澹台琉璃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只是单纯的觉得或许是这样。 没想到这句话却刺痛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恍惚间一把坐了起来,背靠着梨花木的床榻,笑的一脸放肆。 “你不过是一个部落送给慕容明月那个老狐狸的物品!你有什么评价王爷的资格!王爷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从没有任何女子能让他如此在乎!他也绝对不会出手去救一个平白无故的女人! 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用的什么妖法,能让他如此惦记,你知不知道……!” “荆南心!” 女人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立刻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他桀骜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清冷,荆南心心头不由的突突一跳,赶紧低下了头。 澹台琉璃忽然有一种被抓包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偷听到了什么。 “你出去吧。” 他漠然的开口,却是不带一丝的情面。 澹台琉璃微微错愕了一下便退了出去,的确自己不该来这种地方!好心帮助驴肝……肺! “等等,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视线从眼前的一大批队伍中扫过那些人有的扛的是木料,有的带的是草药,仿佛是一群隐世高人。 ——北冥王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1号人? 屋内,荆南心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起身向男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王爷,是我鲁莽,才会被那些人抓走!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逼我的!” “什么?”北冥霆浓墨色的眸子里恍然间闪过一丝白光,杀气翻涌,只是荆南心当时却并未察觉。 “我……” 她心里忽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 果然,她抬起头时,男人冰冷的嗓音如同冬日里的寒潭,看向她的视线中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怒气,下一瞬,男人忽然间出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你应该庆幸,被糟践的是你!” 荆南心惊恐的挣扎着,可那种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她的整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听见了男人那句话的时候,仿佛整个人如坠冰窖。 ——不,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还活着! “好些了吗?” 澹台琉璃这几天倒是睡得不错,比那几日颠沛流离的日子好了许多,连精神也好了,大早上起床,穿上了一身劲装,在院子里练起了自己的剑。 其实自己也比较佩服澹台琉璃这身体,不愧是部落的小公主,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身子硬朗,根骨不错,的确适合练武。 而某人从这丫头进入院子,便一直视线跟随着她,在看到那一身黑影在院子中练剑时,眉间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柔光。 “啊……我没事,王爷怎么起的这么早。” 澹台琉璃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总觉得某人和他的相处似乎是有一些怪怪的。 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熟悉了些…… 她强行撇开了视线,打消了心底里的疑惑,不会的,他不会是的…… “不早……” 北冥霆此言一出,连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位都是面面相觑,面露一丝惊讶。 ——所有人都知道练武场和院子是王爷晨起练剑的地方。 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关键是今天的王爷不知道哪里不对,竟然将一个女子放了进来,而且…… 似乎他好像并不生气的样子! 澹台琉璃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直到看到他身后的那几个奴才惊恐的样子,才明白自己是在人家的院子里,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却不知道这细微的细节落在某人眼中却是那样熟悉。 ——糖糖,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紧张的时候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北冥霆不知不觉间,嘴角微微扬起,那好看的弧度似是天边一道美丽的彩霞。 “过来用膳。” 男人忽然间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澹台琉璃眼神中的诧异更甚。 她忍不住低冷的眼神给男人身边的奴才。 ——你家王爷向来如此平易近人? ——嗯! 几个奴才在北冥王强大的气压下,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只能淡淡的点了点头。 澹台琉璃还是觉得两人身份不同,有些不合适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只见眼前的男人恍惚间皱了皱眉头。 “荆南小姐的事,是本王疏忽了,该向你赔罪才是。” 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男人非但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上前亲自盛了一碗粥。 澹台琉璃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不走了过去,毕竟要是服了他的面子,只怕日后传出去又是一件更加新鲜的事。 “尝尝。” 男人十分贴心的将勺子放在了她的碗中。 澹台琉璃面色一软,当触及到那碗粥时,更是眼圈忽然一红。 ——白笋鸡丝粥! 她眼角不觉一片湿润。 无殇,是他最爱吃的粥! 她不知怎么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咽了下去,豆大的泪珠一下子滚落下来。 北冥霆面色闪过几分温柔和心疼。 看着那张小脸儿,越发确信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糖糖,真好! 你还活着! ——他没有骗我,你还活着! 多吃点 澹台琉璃红红的眼圈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喝完了粥才注意到桌子上的菜! 佛跳墙,烧鹿筋,黄焖鱼翅,爆炒凤舌,凤凰衣,荷花里脊,烧猪蹄儿,清炖肥鸭,酱香肘子…… “多吃点。” 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却已经让她泪如雨下,他还活着对吗? 他同样以另一个身份活了下来,这就是慕容明月留给自己的惊喜! 屋子里伺候的奴才都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转眼之间只剩下了二人。 “无殇……” 她猛的站起身来,却被男人按了回去。 “先用膳,一会儿说。” “好。” 澹台琉璃从来没想过有还有再见他的可能,虽然他是在另一具身体之中。 但是眼下两人之间这唯一难能可贵的相处,简直让她喜极而泣!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甚至已经想过要为他立一个衣冠冢,可从来没想到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里,她猛然间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竟然是不同于往日那般的香。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瞧着她的样子,一阵心疼,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明月说过你会回来,果然没有骗我。” “孩子……” 澹台琉璃恍然间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眼神一动不动的瞧着他的脸。 男人言语之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份宠溺和愧疚,轻轻的带着几分责怪。 “糖糖,你骗了我,那是我们的宝宝对吗?” 他忽然间伸出了宽厚的手掌,将他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中触手可及的温暖,让她再一次慌了神。 “我才没有骗人,是你一直那样以为的,不能怪我!”她颤抖的双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嗔怪了一声。 “好,是我的错。” 男人温柔的抬起她的手,又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了一吻。 “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糖糖,你受苦了。” 男人凝重而自责的眉眼,让她心头微紧。 她害怕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身子不好,怎么也无法保全孩子,当时一直担心你,我……” “糖糖,你生产之时可记得发生了什么?”男人神秘的抬起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她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 “傻瓜,没事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忽然间咽了回去,望着她憔悴而苍白的小脸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人吓到了,他大手一挥,将人揽入怀中。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任何的苦头,放心吧。” 男人眼中的自责让她彻底红了眼眶。 她怕,她担忧,可到这一刻,她才分得清这所有的喜怒哀乐究竟是谁给她的。 终于她可以卸下气来,不用那样戒备的防范着,安心的睡了过去。 却不知道望着她红红的眼眶,男人根本就睡不着。 “琉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糕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荆南钰兴高采烈地拎着食盒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依偎在一起,那样郎情妾意的一幕。 那双温润如玉般的眸子猛然间动了动,愣了一下。 “她……” “钰,我和你说过,我在等一个人。” “嗯。” “对,是她,她回来了。” “什么……”荆南钰猛然间抬起头,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正在一点点放大。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迎娶北冥王妃! “不……为什么是她!霆,你会不会是搞错了!据我所知,你的那个妻子是姬国的太子妃,在你不在了之后已经嫁给了国君姬无忧,被册封为了贵妃,后来因为生子而……” “你说的没错,这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她是慕容明月的妃子呀!”荆南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现实,不由自主的分辨了几句,语气也越来越暴躁。 “荆南钰,有些事我希望你分清楚。” 北冥霆自然知道他今天的态度无比不寻常的理由,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已,如今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面色一冷。 荆南钰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警告,恍然间退了一步,视线落在了两个人身上,看着他紧紧的搂着她的那只手,他竟然觉得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难忍。 他踉跄的退后了一步,瞬间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嘴角上的苦涩再也掩饰不住。 “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态了。” 他转身刚要离去,却听见北冥霆悠悠的开了口。 “辰儿一向身子不好,有劳你照顾,荆南钰,本王希望这件事这是最后一次。” “是。”他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勉强的说出了那样艰难的一个字。 琉璃,为什么你偏偏的成了那个人?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文城。 在经过了五天五夜的苦苦熬战之后,终于前来作乱的所有贼寇和这次挑起战争的所有叛乱之人,全部都被北冥王歼灭。 只是在清点人数时,大家竟然发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这叛乱之人中有一大部分人全部是来源于衮地两大部落澹台部,月部,剩下一小部分都是官宦子弟皇亲贵胄之身份。 一时之间原本动荡不安的滚地完成,再一次被推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 对于叛乱之人的处罚和是否牵连两大部落,北冥王又是否会对衮地用兵,也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然而事件的主人公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姬无忧如今做事越发老练,衮国覆灭,墨国前两日还送来一批人说是帮忙灾后重建的,他却一直躲着不吭声,显然是打算坐山观虎斗。” “姬小二打小就心思深沉,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我们如今处理这件事该越发小心才对,不过我听说王爷军中似乎出现了前朝宫室,女子出逃之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小将并不清楚内功之事,只是随口一说,见众人没有接话,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依我而言如今王爷在北,冥之地的势力已经越发强盛,将衮地,纳入背盘后,以文城为首,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势力,什么时候准备称帝,如今也可以了。” “可以?王爷志在江东之人,何必在这小小衮地?”荆南钰素来只对医药知识向心,对于政治上的事闲少插嘴,如今连他都对这小将的意见有所看法,众人不免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荆南公子,此言差矣,就算北冥王雄才伟略,可终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 尔等跟随王爷自愿效犬马之劳,也希望王爷该珍惜,名声才是。 就比如说眼下之事。 这前朝皇室女子,怎么会无故出逃? 必定背后有险恶之人,推波助澜!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解决这种琐碎之事,最好的办法不过是联姻。 谁不知北冥王雄才伟略,如今一方独大,只要王爷随便收几个女子……自然能堵得上悠悠之口,也显得王爷胸怀宽广!” 说话的人乃是一黑衣小将,名叫何川。 他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才能来到北冥王辉下,却不知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黑的是不能再黑。 “何将军的意思是,咱们王爷就配那些破瓜乱枣吗? 咱们王爷连王妃都没有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荆南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何川是小地方出来的,原本就对这位向来对军事不问不闻的荆南公子看不顺眼,原本就没有发作的由头,听了这句话更是嚣张起来。 “荆南公子一项醉心医术,对于军务只怕是多说多错吧?” “何川,你!” 跟着北冥王的老人,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却知道这荆南钰乃是北冥王的左膀右臂,一个个的赶紧前去拉架,可瞧着眼前的趋势,越吵越凶,坐在上首位置的人,眸子微微沉了沉,却并未说话。 双方争执不下,眼看着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军营里的汉子们毕竟平日里都是养精蓄锐打仗的料,若问其口才自然一个不如一个,眼下吵累了,是歇在两旁的。 就在大家以为今日之事只怕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时…… 上首的男人忽然间发了话。 “也可,那便定下良辰吉日,不日迎娶北冥王妃吧。” …… 我爹说,你是我娘! 军营里显少有女子,即便是有对于这些人而言,不过是一群莺莺燕燕,眼瞧着北冥霆忽然间开口要娶正妃,几个人不由的被吓了一跳。 “王爷说的是哪家女子!” 末尾的几个小将瞧这几位的人都不说话,仗着胆子问了出来,却没想到北冥霆的眉角微微皱了皱,似乎是不甚满意。 荆南钰白了那人一眼,眉角微微一紧。 “敢问王爷,那未来王妃的名讳是?” “澹台琉璃。” ……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个名字对于这些人而言并不算惊讶,甚至说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前不久衮国太子慕容明月便是迎娶了这位侧妃。 虽然也传出两人貌神合离的故事来,可那澹台琉璃终究也是慕容明月的侧妃! 众人是想让北冥王安抚前朝皇室,但是只不过多了几个妾罢了…… 至于正妃! 想到这里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尤其是那荆南钰,面上早已是惨白一片。 “王爷,澹台琉璃是前朝皇室女子,她……” 闻言,北冥霆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本王今天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这件事就交给荆南来办吧。 另外大婚之时,也请诸国的人过来聚聚。”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屋子里但凡有心思的人心里都凉了,一半儿北冥王势力雄厚,自然不需要家族联姻这种事情,可作为大晨心中自然是也想把女儿送过去的,只是这想法还未来得及发表,恐怕就已经无形之中被洇灭了。 可听到后半句,这些人心里不由的又打起了小算盘,诸国重聚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眼瞧着这些年风云变幻,北冥王势力。越来越大自然,有坐不住的人。 所以说诸人都在揣测王爷是不是要借此次大婚之事来做文章? 当然,这屋子里也并不是所有人脑子都不清醒,比如说一旁的黑煞。 清晨他带着小世子赶回来时,便提前听说了这个消息,刚开始还有些惊讶,到后面似乎大概就明白了。 小世子快满六岁了。 北冥王已经快要近三十岁的年纪了,府里面一个女人没有从前也就罢了,只是这以后那些老东西的心思谁能不明白? 与其有一日雨露均沾,等待那些人把眼线送进来,还不如王爷现在把这条路堵死。 当然他心中也是有几分奇怪的。 就比如说,这个未来的北冥王妃。 好像……还不满二十岁…… 不过如果让北冥霆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怕会拿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他们! 他只是觉得从前第一次与她成婚之时,一直怀疑她是秦之远那老狐狸的细作,所以以至于连大婚之夜都是在血腥之气之中度过的。 某人只是单纯的想补给自己家的小媳妇儿一个彻头彻尾的婚礼而已。 书房。 一个身穿一身秀着惊现龙腾图案的玄色衣衫的小孩子正伏在案上提笔写着什么,澹台琉璃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缩小版的“无殇”! 吓得她一瞬间愣在了原地,端进来的白玉瓷盘的果盘也未能幸免。 “你是?”她眼神中颤抖这一抹巨大的惊喜。 闻言,那么小小的身影却并没有抬头的意愿。 澹台琉璃那么惊喜仿佛在那一瞬间便已经幻化成了丝丝的愧疚,震的她颤抖不已。 一。 二。 三。 四。 五。 半柱香的时间缓缓滑过,眼前那小小的身影,并没有想要和她说话的意愿。 澹台琉璃心头的满心欢喜忽然间落了下去,她有几分绝望的转过身,只听一个略微有几分稚嫩而严肃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娘。” 澹台琉璃愣了一下,蒙上了一层水雾的双眼,忽然间变得清澈起来。 她赶紧转过身,只听他微微顿了顿开口道。 “我爹说,你是我娘。” 她看起来傻乎乎的! “是。”澹台琉璃嘴唇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只知道慕容明月会拼力保全她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活过来! 也不知道这些年孩子过得好不好! 可当他听到他叫的那个字时,她忽然间发现,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天赐! 北冥辰从椅子上缓缓地走了下来,那道声音却在澹台琉璃面前并没有停下。 澹台琉璃只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 “桂嬷嬷,王嬷嬷,进来收拾一下。” “是。” 澹台琉璃这才注意到了地上的瓷片,恍然之间不免暗骂自己方才大意,北冥辰还这么小,万一被地上的瓷片扎到了,该怎么办? 当两位嬷嬷进来熟练的开始收拾东西时,她才恍然间有了另一个觉悟。 “你……” 她从生下他开始便没有了意识,实在不知道和一个孩子该如何,相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叫他。 北冥辰愣了一下,回过头紧紧的盯着她的目光,仿佛那一瞬间猜出了她的想法。 “我叫北冥辰,父王叫我辰儿,以后这两个字你也可以叫。” “好。”澹台琉璃赶紧应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但是总觉得是一种超乎于自己想象中的欢喜。 ——当然,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凭空出现的儿子,给的这个允许有多么的重要! “辰儿,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 澹台琉璃脑子里想好了一套又一套,向自己儿子道歉的词语,却在那小小的目光一丝不苟的注视下,终究是吞了回去。 北冥辰摸着下巴,小小的人学着大人的样子。 半响才开了口。 “你确实没有。” 澹台琉璃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起伏不定,方才还在一片欢天喜地中,顷刻之间便被这句话说的面色惨白。 就在她那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的瞬间,只听见那小小的身影似乎是又开了口。 “不过我不怪你。” “什么?”她还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句。 “我不怪你,我爹说了,不可以怪娘亲。” 澹台琉璃原以为会得到这个孩子所有厌恶的情绪,而她也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愧疚和自责在那一瞬间,已经大大的包裹了她,她再也止不住,眼角的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将那个小小的身影拥入怀中。 却不知道那北冥辰再被她抱入怀中的一瞬间,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没有允许你抱我。” 澹台琉璃从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面,便觉得他那高冷而又脱俗的气质,也许是遗传了无殇的本性,可现在才发现,这个孩子似乎与生俱来便拥有着一种霸道而又让人臣服的错觉。 她诧异的皱了皱眉头,并不愿意松手。 就在北冥辰身侧的小手掌刚伸出来时,却忽然间被人叫住。 “辰儿,不可以动手,她是你的娘亲。” 北冥霆刚进门便看见了北冥辰身侧手指缝间那颗金色的毒针,不由得变得脸色。 北冥辰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心绪,推开了澹台琉璃的怀抱,恭恭敬敬的向眼前的男人行了个礼。 “父王。” “嗯,辰儿,你娘亲生你的时候身子很弱,你要好好保护她,不可以对他动手,不可以惹他生气,也不可以让别人欺负他,你知道吗?”北冥霆单膝跪地拉住了眼前的孩子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宽厚的手掌之间。 北冥辰淡淡的低下了眸子,眼神中潜藏着不明的情绪。!! “她,真的是我的娘亲吗?”?!!! “是。”! “可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她看起来傻乎乎的。” …… 司徒承明来了 “辰儿,你娘亲生病了,所以变得不怎么聪明,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嫌弃她的对吗?”北冥霆十分严肃而认真的话,记在了小孩子的心头上。 北冥辰用力的点了点头。 “是。” “所以辰儿以后不可以欺负娘亲,还要保护她。” “嗯。” “那刚刚你对娘亲那么做,娘亲会伤心会难过的。是不是做错了?” “是,辰儿给娘亲道歉。” 北冥辰似乎对每个人都存在着防备,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娘亲也不行,但是对于眼前男人的话却毫不犹豫的执行,小小的身子转了过来,向着澹台琉璃的方向开了口。 “对不起娘亲,我惹你伤心了。” “我没事……我没事……” 澹台琉璃此时并没有把小孩子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而是看着父子之间的互动,忽然间陷入了思考,他一向是这样教导孩子的吗?他竟然把孩子教导的这样出色? “辰儿,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澹台琉璃没有和孩子这样相处过,所以并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他能否接受,但是相比于刚才上来就强行违背了他的意愿,似乎自己的这句话算是问对了。 果然,北冥辰那小小的身影似乎正在认真的思考着,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等眼前的人过来,自己上前抱住了她。 …… 北冥霆略微有几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他很喜欢你。” “喔?”澹台琉璃只是有几分疑惑的愣了愣,她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儿子从生下来起就一直被男人带在了身边行军打仗,训练操练,从来没有一刻停歇,这是他北冥辰生平第一次被——活着的女人抱…… “来人,上膳。” 北冥霆这几日的确是吃的不好,原本看见这小丫头并且相认是最开心的事情,可这些乌泱乌泱的大臣们不知道是被喂了什么药,偏偏对于王妃之事一个个的都持反对意见! 以至于这几日他的确是没有用好膳,现下一家三口团聚,总算是能吃的一次满意的饭菜了。 黑煞知道王爷定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临走时关上了门叫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没想到自己在关门那一瞬,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冲进了屋里。 “北冥霆!你玩真的!” 来人面色一片漆黑,个子却十分高大,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高大黑煤球。 “嗯。” 就在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之后,一脸淡定的男人夹了一口青菜送入口中。 一旁的黑煞见场面陷入尴尬之中,忍不住抬起头提醒了一句。 “司徒公子,王爷找到了。” “找到了?澹台琉璃?她不是慕容明月的妾吗?” 此时,司徒承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的气压正在不断的下降,他满不在乎的斜了斜嘴角。 “你未来是要做大事的人,看上什么女子不好,慕容明月碰过的人你也稀罕?” 此言一出,澹台琉璃瞬间面色一白。 她当然知道所谓闺房之事不可外传,自己的清白只有自己知道,然而此时此刻只怕是自己浑身长满了嘴,恐怕也说不清了吧。 两人重逢实属一个巨大的偶然,那在这种条件下,他却一直没有开口问自己的事,是不是代表他也觉得……司徒说的没错呢? 然而,一心期待某位王爷开口的司徒公子,恐怕是要失望了,半柱香后,北冥辰彬彬有礼的放下了碗筷,对着澹台琉璃的方向轻声的开了口。 “娘亲,我要做功课,你来吗?” “喔,好。”澹台琉璃面色发白,只想逃离,这样尴尬的场地,想也没想到就答应了下来。 却不知道司徒在听见那句话时,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小……小世子他刚才叫什么?” 黑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的瞧着他。 ——所以你刚才是想喊小魔王吧? …… “司徒,文城城防再提升一级。” …… 这是谁干的? 司徒公子一向醉心于诗词歌赋,在文臣中出类拔萃,然而这一次却被王爷派到城防,有心之人不免猜测,司徒家是不是也要在军事上有所建树? 当然,若是这话落在他本人的耳朵里,只怕要喷出一口老血! 建不建树他不知道,但下一次,他一定不会这样嘴贱了!!!! …… 书房。 澹台琉璃本以为不过是陪小孩子看看功课而已,自己好歹也算是反反复复活了好几世的人应该是没问题的,然而当她看到那些册子时忽然间愣了下来。 “辰儿,这是什么?” 只见一本又一本金黄色的册子,里面夹杂着几张泛黄的纸张,看样子里边似乎是写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被写字的人十分珍贵的保护着,里面的纸张也是整整齐齐,只是里面画的图案让人有些看不懂是什么,大概也只有画画的人知道吧,恐怕也是怕有心之人被拿去,所以标注的符号都是十分隐秘的。 北冥辰闻言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摊开小手递过去一张图纸。 澹台琉璃自认为自己学识也算是不浅,可惜拿了那图纸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究竟上面画了许多特殊的符号和直线,也不知道连在一起大概是个什么东西,她看得十分认真,大概瞧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最后才明白这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的设计图! “这是武器吗?”她反反复复顺着那些符号又看了许久,只觉得一阵头疼,却不知道自己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一旁的北冥辰眼神中忽然焕发出一道神采奕奕的光芒。 ——这个地方的人除了父王以外没有人认识!难道娘亲知道? “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娘亲的眼神,忽然间多了一丝赞赏和亲切。 他就知道若是一个女人又笨长得又不漂亮,怎么会得到父王的喜爱呢? 当然,澹台琉璃此时若是知道这孩子脑子里想的什么,只怕是要气过去了。 澹台琉璃又仔仔细细看了有半炷香左右的时间,最后无奈的将图纸放在了他的手里。 “我实在是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一种箭!辰儿,可是你连弓都没有!这图上又加了许多的火种,这东西叫什么?” …… “火……筒!”北冥辰犹豫了一下,他刚刚差点把“火箭筒”三个字直接吐了出去,不由的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喔,有多大的杀伤力?”澹台琉璃看图纸上所标注的尺寸,大概不过是手臂大的东西吧,好像也不是很长的样子,难道这东西很厉害吗? “这个嘛……” …… 城楼上,拿着城防的图纸,司徒承明一脸的委屈,他身为一个文官,却被派出来搞城防! 这不是等于变相把他罚了吗? 偏偏又不好露出一脸哀怨的样子,只能装着大尾巴狼,带着手底下的官员巡视。 “司徒大人,您快看那里好像着火了?” 得意扬扬的几个官员瞧见那处火光瞬间就傻了眼,按理来说北冥王将所有逆贼全部歼灭,应该不会留下活口,但是谁又敢过来偷袭呢? 司徒承明无所谓的转过身来,自以为无人敢惹北冥王,可能只是失火了而已…… 然而当他目及那处时,面色不由难看起来…… “那好像是我的……营帐?” “轰……” 一道圆润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人的脚下炸开…… 司徒承明挡在了那些官员身前,被炸的一脸焦黑,握着手中的宝剑,谨慎的东张西望…… “谁?这是谁干的!” “快!快去禀报王爷!” 不能杀! “这玩意儿有这么厉害……”澹台琉璃从自家儿子的手里将那个叫做“火筒”的东西接了过去…… 却没瞧见北冥辰眼底里的深邃。 “威力巨大,却不容携带,我会继续改进。” 北冥辰望着那火光连天的地方,似乎还不甚满意。 ——司徒承明吗?辱我娘亲,这就是下场! “这些是什么东西?”澹台琉璃对于自己儿子的这些宝贝逐渐好奇起来,见识到了那个火筒的威力,又摸到了许多个小圆形,带着一根线的东西。 “土雷……” “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 书房里一片温馨,却不知道书房外早已经乱作一团。 “王爷,有人偷袭!方才放了一把火!属下等已经尽力了,只可惜司徒大人的营帐还是被人烧了!” 这些从衮地调来的官员自然比不上北冥的那些人聪慧,傻就算了,还好大喜功,添油加醋,一旁的司徒自己也皱了皱眉,这些人有帮上什么吗? 北冥霆登上城楼,遥遥一望,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 “只有司徒大人一个人的营帐着火了是吗?” “是。”下面的几个官员,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何用意。 倒是黑煞有几分无语的望了望天。 ——所以说有人要倒霉了…… 当北冥霆带着几位官员和司徒承明来到书房时,看见那满桌黑乎乎的东西不由的,微微挑眉。 “辰儿,是你做的。” “是。” 北冥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 底下的几位官员,见这架势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孩子嘛,能翻出多大的本事! 其中几个人仗着胆子,忍不住向北冥王吐槽一句。 “小世子殿下不过是略微顽皮了一些若是能得好人细心教导,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就怕被有心之人给教坏了。那就……”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响,再瞧那人的身影时,额头上已经被人打了一个血,一般的窟窿应声倒地。 黑煞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王爷,他死了。” 北冥辰将手里的黑色物品交到了澹台琉璃的手上,森冷的目光扫向那些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司徒承明的身上。 “诋毁娘亲,这就是下场!” …… 屋子里忽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些人根本没有看清楚小世子是何时出的手…… 仿佛对世子而言,杀一个人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见那些人一个个默不作声龟缩起来的样子,北冥辰上下打量一眼司徒承明。 “你,过来给娘亲道歉!” 司徒承明眼下也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把小魔王得罪了! 虽然他也曾在军中听过小魔王的本事,可他终究也是没有亲眼见过,如今才亲眼所见,原来世子只怕是比王爷更加可怕。 他有几分不甘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下一刻,北冥辰才要抬手,却被北冥霆死死攥住。 “辰儿,司徒不能杀!” 众人见此场景赶紧松了一口气,还好,小世子还听王爷的话。 却在下一刻听到北冥霆开口道。 “对王妃不敬,拖下去,杖责三十。” “是。” 黑煞动作利索的将人带下去行邢。 几个胆小的官员在外面跪着也吓尿了裤子…… 军营里的汉子杖责三十,也要受些皮外之苦,司徒大人,可是个文官,确定不会把他打死吗? 谁敢看 “辰儿,这样可以吗?” 三十板子打下去,黑煞虽然是有心放了水,但是司徒承明还是被打的不轻,嘴角都流了一丝血。 北冥霆这话一开口,底下的所有官员也都被吓了一跳,自家王爷做事还要经过儿子同意?可见对小世子殿下是有多宠爱! 北冥辰拿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钥匙,放在了澹台琉璃的掌心。 “给你。” “给我?”澹台琉璃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这个儿子有些与众不同,但却不知道这小钥匙意味着什么。 北冥霆幽幽的叹了口气,倒是解释一句。 “辰儿做了一个军火库,那里面的武器威力巨大,这是军火库的钥匙。” “咳咳……” 澹台琉璃对于这父子俩说的东西是一句没听懂,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自家儿子的宝贝,既然如此那交给自己保管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好,不过辰儿,你要答应娘亲,以后不能随便使用那些东西,知道吗?” 北冥辰一张小脸上忽然写满了纠结,看着女人的样子,多了一份审视。 “可以,但你不可以受欺负。” 此言一出,这些看热闹的官员总算是明白,王爷为何会把他们叫进书房,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杀鸡给猴看吗? 以后谁还敢欺负北冥王妃? 和小世子作对,那就是找死! 深夜。 男人正看着书简,一脸认真的样子,澹台琉璃伏在男人膝盖上,玩弄着他的发丝。 “有件事我好久之前就想问你了,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像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还有你……,你也不像是个……” 话刚出口,她就有一些后悔了,如果男人不告诉她,只会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尴尬而已。 闻言,北冥霆不由得一声轻笑,宠溺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憋了这么久,你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没错,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也就是六千年后,是一名随行军医。 辰儿,也的确不是一个小孩子,他是一名军用器械的研究员,也是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他本身已经三十多岁了。 说实话,糖糖,我们来到这里是一场意外,我原本很担心他会接受不了你,不过还好。辰儿,现在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什么……”澹台琉璃虽然有一定的准备,但是听到男人说的那些话时,还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六千年后……那是什么时代?” “并不怎么好,如你所见,那里有十分先进的武器,可是也有一群并不好相处的人,那里战火纷扰,没有一天的太平日子。 糖糖,来到你的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男人温柔的俯下身对着那樱桃小口斟酌了一下。 “无赖……和你好好说话呢,干什么。” 她有几分害羞的想要躲,却没想到男人的手上力气那样大,将她拉着紧紧不放。 “以后再告诉你。” “别……别……我还没嫁给你呢……叫人看见了不好!”澹台琉璃面若桃花,却不知道,这样才最是诱人。 “傻瓜,谁敢看……” “唔唔唔……” 看热闹! 北冥霆大张旗鼓的要办婚事,自然会引起各方骚动,首先一个坐不住的便是许家!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还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每一位的北冥王都会迎娶许家的女儿,即便有的时候不是王妃也会是侧妃,不过若说这许家的女儿有什么特点,那就要和正常有才德的女子相提并论了。 许家,原也是北冥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地位在司徒家之上,只不过百年世家,大族虽有文化底蕴,却没有中用之人,再加上许家一门重文而轻武,所以到现在反而成了军中的无用之人,都落得闲职。 许家家主许涛原本也算是文人雅士,只不过这些年做了官后便不负盛名了,所以得到消息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登时带着一家妻儿老小,族中上上下下几十人,第一时间到了文城,却不是来做客喝喜酒的,反而更像是来打架的。 “王爷,王妃,世子殿下,许家家主来了。” 黑煞不得不说,报信的人还是有眼色的,自动忽略了家主身后的那些女眷,看样子也是不想让王爷添堵。 此时,北冥霆正落笔写着什么字,不一会儿从书房的印鉴中,拿出了一个按了上去。 就连北冥辰也望着那幅画和眼前的娘亲微微勾唇。 “画功不错。” “快拿来给我瞧瞧。” 澹台琉璃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怎么也不敢置信,他那舞刀弄枪的一双手竟然画起画来,竟是那样的出色,只是画中的她身上穿着骑马装,英姿飒爽,像是她又不是她的样子,让她也有几分恼怒。 “我何时穿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完全是耍赖!” 澹台琉璃从不在人前掩饰自己的性子,吓得身后报信的几个奴才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北冥霆无缘无故被人说了,还嘻嘻的笑着,哪里像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样子。 “好好好,是我耍赖,只是我在梦里梦见过也不算数吗?” “不算不算,我不开心便是不算数。” “听你的,那改日再画一幅就是了,来人,把这幅画挂到书房的墙上去。” “是。” “爷儿,这许家家主……” 回话的人实在不敢怠慢,只好继续提醒了一句。 澹台琉璃环着男人的手不愿松开。 “既然是有公事,还是去见一见吧。” “公事?世家大族那些人自诩清高,能有什么公事?”北冥霆虽说不上,对那些人有多鄙视,但是若是,许家真的此时此刻能有为他出力之人,当浴血沙场才对,来磨嘴皮子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没把心底里的实话说出来,是给那些人留了面子的,可这世界上不要脸之人,好像实在是太多了…… 澹台琉璃对于军务这些事并不了解,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也罢,只是我总不想让你得罪了那些人,都说文官清流人家随手的一笔,到时候都算是口诛笔伐,终究是落人口实……” “嗯,那就见见吧。”北冥霆从来都不愿意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自然包括这件事。 ——当然,哪怕他今日根本就没有想见那些人的想法! “糖糖,收拾一下,你跟着一起去。” “啊,我?我去干什么?” “看热闹。” …… 你们知道吗? 青绿色的书案,蓝白相间的汝窑花瓶,才一进门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女子便忍不住噤了一下鼻子。 “爹,你不是被人骗了吧,这就是北冥王的书房吗?怎么看着还不如我们家的……一股穷酸气……” “闭嘴!你给我少说话!”许涛闻言赶紧训斥了一句。 一旁的许夫人赶紧过来劝。 “女儿啊,你要知道我们许家的女儿那日后都是要进北冥王府的,况且你的命好,这一任的北冥王东征西讨,血战沙场,硬生生把我们北冥的土地扩大了不止十倍,如今与那两个大国已成鼎立之势,只怕不日,这位王爷便是要登基称帝,到时候你可是正宫的皇后娘娘……” “真的?”许文烟刚刚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转眼间便摆出了小女儿家娇羞的姿态,可见那转变速度是非常快的。 忽然间她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可恼的事。 “可是这位王爷不是已经要娶王妃了吗?娘,我才不要做妾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据我所知,那个所谓的正妃是个十分低贱的出身,好像是衮地前太子的妾室! 就凭你这样的身份!日后在有家族的支持定然是能做到正妃的宝座的!那个贱女人只能……” 许夫人本以为旁若无人,便大言不惭起来,却没想到下一瞬,一个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许家家主,提前了近半个月,原来竟不是恭贺本王新婚之喜,而是过来辱骂本王的王妃?” 北冥霆眉角微微一皱,视线落在她们几人身上,仿佛在打铃这一具具尸体。 许涛终究是个文人,并不是武将,还以为王爷是嫌他的诚意不够呢,听了这话赶紧站了起来,十分骄傲的开了口。 “王爷要娶一个对王爷未来没有任何帮助的人,那可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毕竟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十分微不足道的存在,而若是王爷娶了我的女儿,那可会得到我们许家鼎力支持,到时候王爷一呼百应……” 北冥霆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久久没有开口,就在连许夫人都以为北冥霆似乎被说通了时,眼前的男人看向了一旁的黑煞。 “谁让你把这些人放进来的?” “属下知错。” 北冥霆紧握双拳,也算是留给这些人最后的颜面,连瞧都没有瞧那些自以为是的那些人一眼,转头刚要离去,只听身后的声音继续说道。 “北冥王根基不稳,若是没有我们许家的支持,只怕……啊!” 许涛后面大言不惭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掐住了喉咙,极度的窒息感,让他忽然间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不该来的地方还是不要来了。” 北冥霆甩手将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许文烟和许夫人都被男人的样子吓坏了,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你……你……你没有我们世家大族的支持……!”许涛被摔得不轻,立刻口吐鲜血,他踉跄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瞧见男人那冰冷的眼神,也吓得噤了声。 “黑煞!” “是!” 片刻后,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从院子里传来,北冥霆怀里搂着女人,身边坐着小世子殿下,等到那群忠心不二的臣子赶到之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许家,如何能这么快得知文城的消息,你们知道吗?”北冥霆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将几个老东西吓了一跳。 ——为王上者最忌讳,有人两面三刀,通风报信,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这便是下场!!! 就在这些老东西,面面相觑,心怀忐忑之时,不知何时从天而降一人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长枪。 “王爷。” 别人不认得,可眼前的澹台琉璃和荆南钰皆是微微勾了勾唇。 黑煞与白煞在世人眼中不过是北冥王的助手而已,可谁又知道,黑煞向来只办琐事,若有白煞出动,只怕便有人遭殃了…… 果然,半炷香的时间,在文城里敢给许家通风报信传递消息,偷偷运作之人便被抓了过来。 只是此人并非是外人,而是前任的文城城主,慕容明月对于严刑律法并不看重,所以一向是以仁德,无论手下这些人贪污多少,作恶多少,一律忽略不计,以至于某些人中饱私囊已久,早已经忘了何为法度…… 文城城主大人被抓过来时,自己也是一脸的不服气,毕竟自己一向如此惯了,可从没有人管这样的闲事。 “北冥霆!你才上位多久也敢与我叫嚣,我一定……!”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煞拧断了脖颈,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在了地上,整个前厅里,瞬时间便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白煞带着手下的人,将其余的这些地方官用绳子串联起来,大刀轻轻一挥,便是一片的人头落下…… “啊……” 文城的官员素闻北冥王的手段,只是从未亲眼所见,如今早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缩在了角落里。 北冥霆却还有心情品着淡茶,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血案。 “自从本王迎娶王妃的消息传开之后,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操心不少。 今日,本王实在感激你们日夜操劳,便用黄泉路上浊酒一杯,来谢你们了!” 司徒承明有几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爷。与自己相交多年,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气,看样子敢对王妃不敬者,以后只怕是有的苦受…… 顷刻之间惨叫声,求饶声不绝如缕,北冥霆将这些地方官员的账本直接甩在了院子的地砖上,看着那些无用之人淡淡一笑。 “贪污受贿残害地方,百姓中饱私囊,剥削百姓,搜刮民高民脂,真是给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荆南钰原本也知道王爷这么做,只是为了王妃,可当真正看到那些账本时也是,吓了一跳,江南世家也算是百年旺族,加在一起的财产还不如这些地方官员的1/3那么多,看样子这群人也的确是罪有应得了。 只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样子,终究是把那些老东西吓了一跳,然而这些人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小世子和这位未来的王妃,心想着女人心肠最软,孩子又是天真稚儿,总会规劝王爷一二,却没想到小小的世子殿下在看了那些账本后倒是真开了口。 “这些人屡犯屡错,屡错屡犯,自然是不知悔改,或许可以清朝这些人的家产田园,诛其九族,方可成效。” 此言一出跪在院子里的官员们自然是倒吸一口冷气,且不说这些人亲戚有多少,这九族之内会不会把自己连累进去都是尚可未知之数。 万一要是把自身搭进去…… 几个官员脸色难看的摇着头,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向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北冥霆。 男人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似乎并不十分满意。 “祸连九族,重了些。那便抄家,诛其党羽,灭五族,若日后再有人对王妃不敬,这便是下场!” 如果她就是她呢? 晚宴。 北冥王府的人办事效率是出了名的快,不过是原本白日里刚是血流成河的院子,即便打扫干净了,也萦绕在鼻间,有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甭管男人是什么心思,起码坐在这里吃饭,是真的让人心生恐惧的,以至于这几个官员都暗暗揣测,王爷是不是还没有消气? 当然,这倒是不包括澹台琉璃。 她本就知道男人做那些是为了他出气的,自然也谈不上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至于那一地的血水和遍地残骸,她顶多道一声罪有应得,也不至于真为那些人开口求饶或是说话。 所以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咽不下去满桌的美味佳肴? “这鸡腿是前两日我研究出来的,酱汁是新调的,比起以往应该更好一些。” 澹台琉璃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底气,不过她确实是费了心思的。 北冥霆闻言赶紧舀起一口汤汁,夹了一块肉,轻轻蘸了一口,尝了尝,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儿子。 照烧鸡腿汁可不像是这丫头能想出来的…… 北冥辰察觉到他的目光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他对于吃吃喝喝从未放在心上过,只是偶然间看见娘亲做的菜,忽然间想起这些酱汁来,不知道有用没用…… 澹台琉璃很难从某个男人的脸上看到满意或是失望,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其实北冥辰一向对人冰冷,却对她十分温和,小小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此时坐在下面的这几位官员眼中对于一家三口略微有几分温馨的互动场面,可并不怎么看好。 尤其是这位北冥王妃,白日里发生了这样血腥的事情,如今到了晚宴,似乎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这才是让几个人最害怕的地方! 至于北冥辰…… 这些老东西一直都觉得一个小孩子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能耐,颇以为小世子手中的那些武器都是王爷给的…… “过来。”北冥霆在晚宴结束时,原本不必如此,可不知怎的忽然间起身将某个一直坐在一旁的小丫头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原本不过是再简单的一个动作,可落在那些老东西的眼中,这位王妃被王爷看中的心思恐怕不止一点吧! 澹台琉璃知道他是无殇之后,对他的心反而比从前更多了,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自然不会拒绝,却不知为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妒恨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听闻北冥王迎娶王妃,朕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还请王爷笑纳。” 姬无忧突然间的到来,将今晚的晚宴推向了高潮,却不知道这些人最想看的自然是两个王者之间的对决! 他淡淡的从澹台琉璃的面前扫过,确认了眼前的那个女子不是她时,不知道更多的是嘲讽,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的安然…… “王爷……”黑煞从他手里将东西接过去时,便已经目瞪口呆那里面装的可真不算是什么厚礼,而是当年太子妃曾穿过的衣裙…… 太子府的东西在太子殿下身亡之后,全部都被他妥善保存了起来,而这种意义最大程度上保护的是太子妃的衣物! 姬无忧为何要保留这些东西无从可知,可眼下却把这些东西分出来一部分献给了北冥王? 是不是意在提醒王爷…… 北冥霆居高临下早就看清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只不过对于某人不怀好意的。送来的礼物反而是大手一挥,大笑几声。 “请姬皇上座。” “是。” 王者之间的对决往往不需要那么多的刀剑,只要摆在那里,众人便已经能瞧出来有哪些不对,只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杀伐之气,反而是多了一团祥和。 姬无忧漫不经心的从身侧奴才的手中接过了一杯酒。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了口。 “没想到你竟如此迫不及待要娶一个慕容明月的女人。呵。” “是。” 北冥霆不但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似乎甘之如饴。 闻声,姬无忧手中的杯盏顷刻之间被轻易碾碎,男人掩藏不住的心思再也无法藏躲。 “你说过,为了辰儿你不会娶别人。” “无忧,如果她就是她呢?”北冥霆狂傲而自信的一张脸在他面前晃了晃,饶是一向从未失手的姬无忧也有一瞬间的呆愣。 是她? 不可能!澹台琉璃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不该关心 酒过三巡,莺莺燕燕的歌舞表演并不能吸引两个人的目光,两道灼热的视线都定在了澹台琉璃的脸上。 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甚是惊讶,只是在惊讶,在这样的场合也露不出什么,如今瞧着两个人都打量她,她赶紧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所以说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澹台琉璃当然不知道两个人私下交流的意愿,和某些人那些按耐不住的心思…… 姬无忧一眼望过去,眼前那个女人平凡无奇,一张有些妩媚的脸蛋儿比从前的秦糖糖。不知道妖娆了多少倍,可那张脸绝不会是她!没有那样的稚嫩和单纯! 可就在她下意识紧张的小动作暴露出来时,他的眼神忽然间闪了一下。 “她……” “她不是你该关心的人。” 北冥霆作为姬无殇的身份,对于这个一向被父皇看在心上的弟弟一直待之以礼,从未有过半丝不合兄长的举动,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知道了姬无忧的心思,也知道他的野心,但唯独不允许这个弟弟对他的人上心! 他视线从姬无忧身旁的女人脸上扫过,虽无半点不满,可那略微一停,还是让姬无忧感受到了漠然的压力。 姬无忧苦笑,他该关心谁呢? 糖糖心中也许从未有过自己,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放不下。 “听闻北冥王妃出自澹台部,澹台部的女子,能征善战,能歌善舞,不知王妃舞技如何呀?” 姬无忧思衬之时,他身边的女人忽然间起身向着北冥王的方向敬了一杯酒,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在座各位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但却没人敢说她什么。 澹台琉璃本以为这样的聚会自己不会是这个宴会的中心,却没想到秦年年这么轻而易举的便忍不住了。 也难怪,自己来的时候倒是听说姬无忧。从自己死后厚葬了自己,就没有再纳过一个妃子,除了册封了秦年年为年妃,后宫的确如同虚设。 而今日他的视线也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难怪秦年年会如此沉不住气。 “王妃该不会是不敢吧? 北冥王如此爱重王妃,连王妃的出身卑微都不介意,难道王妃一辈子都要躲在王爷的庇护下吗?”秦年年浑身长满了刺儿一样,巴不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再拥有那样自信的面孔,因为她的笑容像极了一位故人。 “歌舞升平是好,可如今不是太平盛世,山处于乱世之间,能安稳一方虽好,可却没有斗志,大丈夫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才是重要,娘娘做女子的,把心思都用在莺歌燕舞上,和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又有何分别?” 澹台琉璃压根没有在人前卖弄的想法,不过看她这样咄咄逼人,自己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四方贼寇作乱,自认为兵强马壮可以正派一番较量,可见这些年粉饰太平是不中用的,前几日筹备粮草之时,见将士们的冬衣都有破损,本宫特意与针线女工们仔细校正,日后希望众将士们一鼓作气将那些寻衅挑事之人赶出文城!” 澹台琉璃温婉大气的敬了一杯酒,底下的官员们岂敢,一个个站了起来回应着王妃,不管他们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不得不说此刻的王妃的确是落落大方,荡气回肠,好一个有气魄的女子! “赶出文城,赶出文城!赶出文城!赶出文城!赶出文城!”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秦年年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这是在说自己挑事呢? 她还想上前再说些什么,察觉到自己身侧的男人面色不悦,不由得唇角一白,赶紧坐了回去。 四叔 澹台琉璃走回座位时还四下扫视了一眼,荆南嘉族也是世家大族,暗里来说,姜冉馨也会来参加晚宴,可不知为何,人并没有到,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北冥王大婚也该通知本座一声啊。” 突如其来的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打破了这里的尽兴,身后跟着一群众人,这些人左肩上面都有黑色的带子,似乎是来自于某个世家大族。 北冥霆目光触及到这个男人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四叔。” “嗯。” 北冥萧审视的目光粗略地从眼前的澹台琉璃身上划过,多了一点不屑,并落座在男人左下方的首位。 “眨眼间你也大了,只是你要成婚,我不反对,这个女人恐怕没资格做我们北冥家主的夫人吧! 霆儿,你可别忘了你的妻子要和你共同肩负保卫北冥,甚至是一统天下的准备! 这个澹台部的女子,且不论她的出身,我北冥王族向来没有求取他人妾室为正妻的规矩! 北冥萧完全不顾及那些大臣们有几分诡异的目光,拿起桌子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见北冥霆没有反对的意愿,转头指了指身后的女子。 “天下皆能匹配你身份者,不过就那么几个,你也应该知道……” “嘶……” 北冥霆随手拿起桌边的竹著对着那个女人扔了过去,顷刻间面纱微微滑落,荆南心惊恐的退了一步。 “王……王爷。” 她当然知道故弄玄虚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可是她盼这一刻已经盼的太久了,即便是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她也无妨,甚至说是心甘情愿。 “萧大人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本王这样的女子便可以了是吗?” “这……”北冥萧当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疏离和怒气,只是他见惯了北冥霆风轻云淡的样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样去适应。 “我北冥王府的女主人只有琉璃一个,荆南世家的大小姐莫不是有一些太不自量力,也敢和本王的王妃相提并论?” 北冥霆冰冷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荆南心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不由的面色惨白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荆南钰对这个妹妹向来是百依百顺,见此场景只好上前过去扶她。 “心儿,千万不得胡闹!” “我……” 荆南心满眼都是不甘,自然不愿意就这样退下去,她的机会不多,只怕以后不会再有了。 北冥萧纵使对于眼前这个王妃有极大不满,但是却没想到在北冥王的心中,对这个王妃似乎极为宠爱,不由的也后退了一步。 “好。你若实在是不愿也有别的办法,从世家女子中择选一人……” “萧大人,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吧?”北冥霆若刚才的语气还算客气的话,那眼下说的话,便是有一些动怒了。 北冥萧也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自己这个侄子乖乖的服软,想到外边那些传言,他虽有不满,可如今只怕是螳臂当车了。 “做叔叔的也是为了你好。”北冥萧见这场面没有转还的余地也只好作罢,毕竟北冥世家的那些长老们也只是想安插一个眼线进去,没想到男人是真的不会留这个机会。 “但愿如此。”北冥霆从来都知道那些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可惜自己根本没有用世家大族的助理,所以也自然谈不上和这些人多多深交了,恐怕是要这些人大大失望。 来人,带下去! “来人,带下去。” 北冥霆与荆南世家也算是有很大的交情,所以看在荆南钰的面子上,他也是绝对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小女子,可却没想到那荆南心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退却,反而是毫不顾忌所有人的眼光直接当众跪了下来。 “王爷,臣女荆南心,心悦王爷已久,甘愿留在王爷身边做妾,还请王爷给臣女一个机会吧!” 荆南钰转身就看见妹妹挣脱了自己的手,反而是大言不惭在众人面前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且不说江南世家的脸面重要,便是世家大族的女子谁都无妨,可是心眼儿自小,千娇万宠娇惯惯了,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卑躬屈膝,而为了一个男人! “心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他眼见场面不好收场,赶紧拼了命的去拉,却没想到荆南心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愿,反而是一双期盼的眸子,一直盯着眼前的男人,而不肯错过。 澹台琉璃见这场面时,面色微微发白,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宠爱,也是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女子收下的,可是今日是荆南心,明日又是别人,世家大族的女子那么多,有哪一个都会给王爷带来助力,而她呢,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她没有那样的自信也不敢赌。 “愚蠢。”北冥辰漫不经心,从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掠过,这女人长得有几分特点,只可惜脑子太过蠢笨,还不如他的娘亲呢。 北冥霆他是什么人,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 这些年他为了那个女人洁身自好,连房里的女奴都不曾有,做妾?这个女人配吗? “来人,拖下去。” 北冥霆如果不是为了荆南公子之间的兄弟之情,不愿意太下荆南世家的脸面,恐怕就不是拖下去,而是把人直接扔出去了。 天知道他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已经处于极端的隐忍之中,若不是,看在这些年荆南世家行军打仗,药草疗伤所做出的许多功劳,只怕眼下已经留不得这个女人了! 荆南钰赶紧着人去办,他当然知道,妹妹这一跪不要紧,恐怕已经把荆南世家在北冥所有的功劳全部都一笔勾销了! “北冥王……不……”荆南心被拖走的时候仍然有几分不甘,她狠狠的瞪着那个坐在高台上的女人! 澹台琉璃!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却不知道她这样狠毒的眼色,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却落得一个孩子的眼中…… 姬无忧对于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死活从未放在心上过,只是也深深的记住了这个面孔,女人有野心最好,但是有这么大的野心,那就是不懂事了。 他饶有兴趣的拿起了一颗果子在手中把玩视线看向年妃越发饶有深意起来。 秦年年心头微惊,赶紧收起自己方才算计的脸庞。 这场晚宴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只有一直坐在上座的两人并没有受其影响,该吃什么便吃什么,一家三口的样子反倒是其乐融融。 “母亲。” 北冥辰这个称呼叫的澹台琉璃硬生生拨着糕点的手,微微顿了一顿,她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个孩子了。 “你要小心这个人。”北冥辰无奈而傲娇的开了口,这个蠢女人总是。傻乎乎的,可是以那个男人对她的宠爱,恐怕未必会允许她被别人欺负吧,但愿这些人不会出什么乱子,否则自己不介意提前送这些人去见阎王爷呢…… 从未 “糖糖。” 澹台琉璃刚想要离开身后的声音,却让她生生的顿住了脚步,不去相见不去怀念,可总是还会想起那些年少时十分不切实际的梦。 她原以为无缘在于这些人会有再见的一日,所以也从未想象过在会见到他时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可如今好像这一切在脑中虚拟的,排练过许多次一般。 “无忧。”她张了张口,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洒脱而豁达,这中间实在是隔了太多的事,有许多事却是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嗯。”姬无忧原本期盼的没有这么多,可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却忽然间红了眼眶,他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他,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他,他都想过,所以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外的恩赐了,他不敢奢求太多,他不是那个人,他也知道自己成为不了那个人…… “你还好吗?”姬无忧这话一出口,自己还没有等到回答便已经后悔了,人家好不好早已经写在了脸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果然,她似乎是没有半分的犹豫,便已经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她的脸上还洋溢着那样一如初见般的笑容,仿佛和当年的那个她所差无几,甚至是更加洋溢着快乐和幸福,那是他从前都没有见到过的幸福,他一时间忽然间后悔开了口。 他嘴角忽然间扬起了从未有过的苦涩和难过,甚至是悔恨。 他忽然间低下头看,向了自己鞋面上的金龙花纹,猛然间异常刺眼。 身侧的拳头紧握他再也压抑不住身心的不甘。 就在她马上要擦肩而过时,忽然间拦住了她。 “糖糖,如果当初我没有去征战,我留在了京城,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那是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间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勇气,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问出口。 “是不是……”他好想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却仿佛是耗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最后却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 就在他自己也快要放弃之时,眼前的人忽然间轻轻的开了口。 “无忧,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知道有许多事过去便是回不来的。 这世上也没有如果,如果你当初没有去征战,便不会有这样的军功,也不会成为万民景仰的王。 若拿皇位来换我一人,如果有一日你后悔,我要拿什么来宽慰你?” “不,糖糖,我现在后悔了,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姬无忧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猛然间哆嗦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澹台琉璃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愿,反而是淡淡一笑。 “可是我从未后悔过。” “从未……”姬无忧猛然间被那两个字点醒,如大梦初醒一般倒退了一步。 她不后悔。 “对,不后悔认识你,也不后悔嫁给他。” 澹台琉璃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时候自己真的向命运抗争过,可是到头来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地,有时候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世上的缘分真是奇怪。 姬无忧眼神中忽然迸射出了从未有过的释然和消散,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也许真的该放下了呢,他身边紧握的双拳不知何时散开又用尽全力的握紧,仿佛下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以后不许 “糖糖,有两件事我知道。” 他仿佛用尽了平生最后的力气在诉说着一件隐藏在时光中尘封多年的秘密。 澹台琉璃原本要走远的脚步,忽然间顿住转过头有几分不解的看着他。 姬无忧身形有几分不稳,眼角尖有些许醉意,嘴角间却洋溢着一份笑容。 “乱军围攻京城,他为了保护你差一点死在了乱军中,后来你生产,他曾告诉过我,慕容明月说你拿你的命换孩子的命,若想救你的命便要以命换命,就在你生下辰儿不久,他便拔剑自刎,后来你果然回来了…… 再相见时已是一年后我曾问过他,若是慕容明月骗他怎么办,可他却说,若是真的骗了他,不求生同寝,但求死同穴。 要我按照他所求,将你二人合葬在一处……” “什么?”澹台琉璃对于当日生产时的凶险,自然历历在目,只是她本以为留下孩子,便是对他最好的交代,可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救她,哪怕是最渺茫的机会,他也愿意去争取,哪怕是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他也愿意,这是她绝对没有想过的! “后来过去了一年,两年三年……我不再期盼你还能回来,可他却带着孩子一直在等着你,慕容说使命将尽,你快回来了,他便开始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哪怕是如沧海一粟都在寻找,后来说你会在文城…… 他托我要了许多兵力,帮忙在文城寻找,天下皆以为北冥王好武,如今隐武修文,与民生息,乃是大乐,却不知皆是为了你……” 姬无忧恍然间叹了口气,把心底里藏着的最深的话,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末了还轻轻的皱了皱眉。 “听说从前太子府,为了给你调理身子,积攒了天下许多名贵的药材,前几日他拿一处肥沃的封地与我做交换,将那些药材全都要了过去…… 我便知道定然是你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姬无忧眼角有星光闪烁,星星点点,连成一片,煞是好看。 澹台琉璃听完这些后,早已是石化在当场。 她一直都知道这背后竟然有他默默的付出,却不知道原来他已经做下许多。 她隐忍的泪水,不知何时漫过了脸颊,迎着徐徐的晚风,忽然间凉的她心酸。 “王爷!月黑风高,佳人幽会,王菲真是好兴致!”秦年年身后带着许多奴才在前面引路将人带了过来,一时间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些许美好的氛围。 北冥霆在看到眼前二人时并不意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看向小媳妇儿脸上的泪珠,恍然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正要开口询问,澹台琉璃却忽然间伸出双手,一把挂住了他的脖子。 他第一反应伸出双手将小人儿搂了过去,,虽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但瞧见她眼角的晶莹,越发开始觉得是有人欺负了她,看向某人的眼神越发不善。 男人强大的压迫感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下的一地的奴才全都跪了下去,就在他快要发火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捧起了他的俊脸。 “这些事怎么不和我说?” 她抽泣了一声,小鼻子酸酸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可爱。 他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傻瓜,一些小事,也哭鼻子。” “可你从未和我说过。” “不想让你担心。” “可我现在知道了。” “是我的错。” “以后不许了。” “好。” 秦年年望着深情相拥的两个人,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男人不是过来捉奸的吗? 母亲 宽厚的手掌在触及到那冰凉的体温时,猛然间皱了皱眉头,男人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将整个小人儿照了过去。 “无忧。”北冥霆微微转过头似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自然知道,北冥王的脾气如相传一般不是很好,都怕二人在这里动起手来,底下的奴才们是想劝又不敢劝,不由得一个个的全都战战兢兢的伺候在一旁。 姬无忧朝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亦无所畏惧,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顾念情谊,断然不会在这儿做出什么事来,底下的这些人才是真正担心的多余了吧。 果然,北冥霆在触及到他那一瞬间,只是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才开了口。 “有什么话不要在外面说,她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若是人出了什么事,这些奴才死1万次也是难以赔罪的。” “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姬无忧不知为何,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对眼前这个男人畏惧的心思,即便当着这些人的面,恐怕也根本无法掩饰的。 他微微拱了拱手,算是把他说的话全部都应了下来,随即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还想要再挑事情的年妃。 “朕今晚累了,想来年妃也累了吧。” “臣妾……”秦年年面色不由的一片惨白,她没想到他会来这里,更没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丝毫没有瞒过这个男人的眼线,她自以为所有的计划都是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不过一直都在他眼中罢了,只是男人并没有揭穿自己,越想下去便觉得心中一凉。 “来人,年妃娘娘需要休息,带她下去吧。” “是。” 秦年年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已经被男人知晓,她的心不由得往下坠了下去,哪里还顾得上眼下,被那些奴才强行的拖出去了。 争奇斗艳的花园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男人,十分慎重地揽过她的肩膀。 “不过有件事之前未告诉你,这些年一直在打探你母亲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踪迹,我已经派了许多人过去寻找,却还是没有线索,不过有件事倒是得十分可疑。” “什么。” “你母亲消失那年起,老狐狸派人修了一座行宫,只是那座行宫的地点隐秘,至今还无处寻得,不过从老狐狸病逝之后,这几年秦年年倒是一次次偷偷离开皇宫,我曾派人跟踪,却每次都会半路被扔下……”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时过境迁已经6年了,这些人到底想让我母亲交出什么东西。” “这个……”北冥霆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图纸,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件事我并不是非常确定,也是前一阵子在北冥学家找到了以前的古籍,当年三国瓜分天下,传国玉玺,不知所踪,后来种种矛头指向传国玉玺,被藏在了墨国之中,而现存的太子殿下手中并没有这玩意儿,有很大可能性是被你母亲带走了。” “可是……我母亲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要传国玉玺又有何用?” “这个目前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玉玺不在皇宫内,反而保全了墨国太平,墨国,国力不十分强盛,经济倒是不错,这些年全靠着置身事外的名头,才保全自身。 若是把这些消息传出去,只怕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夺……” 王妃不见了! “玉玺不过是一个死的物件,要用几条人命去保全?” “你父亲那个人向来狡猾,若不是早早病逝,这些年定然会追查你母亲的下落,老狐狸当初的谋算就是以传国玉玺之名,奠定你姐姐肚子里孩子的太子之位,只可惜那个孩子不是男孩罢了。” 北冥霆用尽时间去调查,只可惜只得了这么些结果,若是给他一些时间继续查下去的话,没准还能发现更多的踪迹,只是乱世之中动荡不安,有些事不是说调查就能有用的。 澹台琉璃悠悠的叹了口气,能知道这些,起码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想来这些年那些人也竟然没有伤害到母亲,若是母亲真出了什么事,那全天下都知道了也轮不上现在如此担忧了。 “秦年年……她从小生来高傲,应当是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但是若说她害了我母亲这件事我绝对不敢信,且不说,她比起当年的秦夫人,手腕差了多少。 光是以我对她多年的了解便知,她若是真的有我母亲的下落,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我,或是我儿子来做交易了,这个女人但凡能利用的东西都喜欢利用起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错口的。” 澹台琉璃当然对这个妹妹十分了解,因为几世轮回之中,所有能见利忘义的主意都是这个女人出的,也是她自己做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记不住呢? “我……”北冥霆抚摸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不由得十分惭愧。 “我欠你一场大婚,乱世之中,一切皆是身不由己,不能把你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我心中有愧。”男人忽然深情的话语如风一般灌了一耳朵,她猛然间愣了一下,都已经照到了天下,难道这还不算是风风光光迎娶进门的吗? 她看他这么紧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的一件事,不由得笑靥如花。 从前的她只盼着一切能好起来,不管是怎样,只要好起来就好,这条小命在无数次轮回之间徘徊,每一次上上下下之间,她都觉得自己恐怕是撑不住了,却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她已经十分高兴了。 至于婚姻,几世轮回之间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哪有那么多的期盼让他说的,反而像是自己不在乎一般…… 大婚。 澹台琉璃这几日睡得并不好,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怕是这场婚事还要经受些波折…… 清晨,大红色的花轿贯穿了整个北冥王府的大门,北冥霆今日出门时神清气爽,身后跟着的随从都比往日里多加了一倍,沿路的官员们也着红袍,带上了红绸子,荆南钰望着那高大巍峨的身影,瞬时间黯然伤神。 “她……一直过得很苦,希望你……”荆南钰眼睛里的星辰微动,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福的话。 “无妨,她是我的妻,一定会。”北冥霆是一个金口玉言之人,眼见如此,荆南公子暗暗的收起了地上洒落的喜糖。 “好。” 黑煞亲自前去婚房里接人,可到了婚房前却发现了一地的尸体。 “王爷,王妃不见了!” 你醒了! “这里是……” 澹台琉璃只觉得自己沉沉的睡了一觉,在醒来的时候身处于一个桃花源里,这桃花源里似乎不同于往处,没有青葱绿草,只有满树桃花。 “你醒了。” 说话的黑衣男人戴着面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可,她还是听出了男人的声音。 “北冥萧?” 澹台琉璃察觉到男人的身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男人不是他的四叔吗?为何要把她绑架来了这里?奇怪…… “哈哈哈……小姑娘,你终于睡醒了,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进来,你若那日知难而退,我也不必如此费心抓你了。” “为什么?”澹台琉璃忽然间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看不透,按理说北冥世家的那些人巴不得和北冥王重新修好,何必大动耽搁抓自己这个未来的北冥王妃呢? 男人阴狠的眼神微微一动,身后的几个奴才立刻围了上来,却并不是给她来松绑的。 “把饭菜端上来,听闻这个小丫头,从早上待嫁起可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别把人饿死了。”北冥萧派几个手下送来了许多的美味佳肴,看样子还不打算杀她。 “是。” 见眼前的人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放声大笑。 “放心,你是那个最有用的棋子,我是绝对不会下毒杀了你的。 历来北冥王都要听从我们北冥世家的调遣,谁也不能例外! 那个男人妄想离开我们的监视,那不就是痴心妄想吗? 你啊,会是一个十分有用的棋子!只要你在我手中,他就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会乖乖的和他的王妃成亲了! 北冥萧眼角中的深意越来越甚。 澹台琉璃还有几分不解。 “北冥世家不过是一个家族罢了,你们把他得罪的这样干净就不怕……” “怕,可害怕又能有什么用呢?若是王爷肯乖乖听话,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否则的话……”北冥萧眼中的杀气翻腾,澹台琉璃眼前一亮,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 “随你,我这个人当然是更惜命一些,你们的事我不插手。”澹台琉璃端起来桌子上的食物,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自己的确是饿了,眼前这个人也绝对不会蠢到在饭菜里下毒,既然他要把自己当成制衡那个男人的棋子,肯定会优待俘虏的。 北冥萧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适合做北冥的当家主母,只可惜了,这女人出身不好,又不能为自己所用…… 深夜,澹台琉璃等着所有人都睡熟了的时候,悄悄的溜了出来,出了房门后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想要从这里逃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她绕过了长廊后却发现了北冥萧并没有睡,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躲了起来。 “主子,荆南心我们当时送过去时还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听说在我们走后她居然刺杀王爷!北冥霆把人给杀了!” “什么!这个蠢货!看来我们这次的计划要失败了!” 北冥萧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墙上,眼前的最后的耐心也消失殆尽。 “去,把那个女人抓过来,把药给她灌下去……” “是!” 燃料不足! 澹台琉璃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原本是想要派给北冥王,一个监视他的傀儡,可没想到这个傀儡刺杀王爷,反被王爷所杀,如今这些人只能把自己当做那个傀儡给自己灌下的药定然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药,或者是让自己失意而听这些人的摆布,可恶! 她反手刚要走,忽然间摸到了腰间挂着的绳子,对了!辰儿还送给她一个礼物,就是不知道这礼物好不好用! 半个时辰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悄的离开了北冥王室的宫殿,只听女子小巧的嘴里念叨着什么,不一会儿整个宫殿,平地炸开一声响雷,刹那间熊熊火焰将其全部包裹…… 这东西的速度好像比辰儿说的快了许多,幸好方才自己只毁了一些高大的建筑物,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哎,逃跑就算了,没必要伤害无辜。 澹台琉璃等那些人自乱阵脚前去救火时,悄悄的走了一条下山的小路,却没想到遭逢大雨山上的路,刚开始比较泥泞,后面不知怎的有许多石头滚落下来,她恰巧被卡在一处山洞。 “本以为天不亡我,我没想到倒是被困在这儿了……” 澹台琉璃此时真不知道该感叹这场雨下的极好,那些人没有追上来,还是说自己命不是很好,能被困在这种地方? 不过她在山洞里绕了几圈后,却发现这个山洞似乎是个无底洞,里面越是黑暗越潜藏着许多弯路。 走到快要尽头时,也没有丝毫光亮,反而是越发漆黑,空间越来越狭小。 她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地方? 澹台琉璃当然知道,若自己在这种地方走丢了或是回不来,那就和走迷宫是一样的了,想了想她扯下了手上的东西,撕成了碎片,又一点点拼接好缠绕在了一起总不能在这里面走丢…… 澹台琉璃顺着那细线又走了许多时候,却发现那里面越是狭窄的地方,似乎被刻意设计的更加黑暗,她想了想钻进了里面的深处,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忽然间此处亮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 山洞的深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物件,只是那里忽然间有一条小溪,溪水之下有许多淤泥。 她眼中的疑惑更甚,刚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溪处的土堆却发现土堆后似乎有字,她赶紧看了过去,却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墨国长公主之墓……” “母亲?” 澹台琉璃怎么也料想不到母亲真的去世了,且被人葬在了这样的一个山洞里,她仿佛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将那墓碑后的小土挖开,只见里面埋葬着一个檀木盒子。 上面隐隐约约透着几个字,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山”“女”“坐”“工”“弗”“青”“旨”“小” 她心头微紧,总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一般下一秒一道白光直冲云霄,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她的意识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着在一片雪白色的世界中,凭空竟然出现了一个个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画面! “21号你这次的任务,是要修复这本古籍,这是你的助手明月。” “是,长官,我一定完成任务!” “启动001号计划,目标穿越到大姬元年!” “报告长官,燃料不足!” “报告长官,燃料不足!” “警报危险!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警报危险,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不,红拂,你疯了,他只是一个故事,他不是存在的……” 男人惊恐地拦住的女子,下一秒女人却已经化为了虚无,整个人进入了古籍中,男人咬了咬牙,只听得女人最后的一声叹息。 “我爱他!” “红拂!” …… 对不起 “警告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警告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警告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警告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 “警告目标,人物已死亡,是否继续?” “继续!墨莲,过来帮忙!” “好!” “飞船燃料已耗尽,本次旅行到此结束……” “红拂!”那个叫做明月的男人忽然间眯了眯眼,目瞪口呆的瘫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一次次倒下的女人,忽然间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难过…… “明月,不要!”墨莲看着他一次次点燃自身纤维素为了那个女孩疗伤,忽然间心里下定了决心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救不了她的!” 女人手上凭空划开了一道光波,光波上面似乎是有密密麻麻的数字,女人轻轻一点不到片刻也消失在了原地。 “plana计划重启成功!实验继续!实验地点:仙女座,目标:a粒子古籍修复……” …… “恭喜您完成计划,已损失飞行成员:墨莲,慕容明月,本次计划到此圆满结束!” “墨莲,明月!” 澹台琉璃在那一瞬间终于反应了过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来自于几百亿光年的未来时代,那是一个非常的美丽星球,叫仙女座a星球,那里的人已经突破了宇宙的三级文明,可以进行时空穿梭和虚拟化构思。 她——红拂,是一名当代有名的文物修护专家,在一次意外中打开了一本古籍,却被古籍中的故事所吸引。 在那本古籍中,那个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姬无殇最终也没有迎来他心爱的姑娘回来,红拂每每读到此处总是潸然泪下,那种不知不觉间的牵绊,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将她的命运和书中的那个男人拴在了一起!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可以用四维的空间技术,对于这本古籍的内容进行修复或许可以改写历史,扭转乾坤,可这样的工程实在过于浩大,她并没有那么高的能量球来支持,最终在放射性巨变中化为了二次元能量体! 而与她一起参与修复的慕容明月为了救她不惜一切代价,使空间逆转,改变了结局,因此搭上明月与助手墨莲的两条性命。 而在古籍的这个故事中,因为红拂一次又一次的坚持,对于空间产生了次变能量导致了女主人公秦糖糖无限循环的命运…… 她的真正名字是:红拂! 当阳光再一次照射到她的身上时,逆行宇宙的时空飞船钥匙稳稳落在了红拂的掌心。 “澹台琉璃”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看着那土堆,顿时明白了这是墨莲的坟墓。 原来为了救她,墨莲不知何时化身为了她的母亲,只可惜书中人物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来掌握,所以两人一直没有相认,计划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她恍然间起身对着坟墓的方向跪了下去,弯下身子磕了一个头。 “对不起,战友们!对不起……” “这一切终将会让我来结束……” 你…… 北冥霆待人赶到山上时,便看见黑漆漆的洞口,那窈窕的一个身影,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刚抓起女人的手,却发现对方忽然间挣脱了。 “对不起。”她神色淡淡的,垂着头让人瞧不出在想些什么,一旁的人开始起哄,他忽然间意识到或许不是那样简单。 澹台琉璃再一次无比确定的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冷淡。 她在心中默念。 ——21号请求执行古籍销毁任务。 对不起,北冥萧,对不起! 我很爱你,然而如果不这样,恐怕此生我都会回在悔恨之中,我不能让我的队友为了我而一个再一次的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对不起,古籍销毁任务无法被执行。” “什么?” 紧闭双眼的她忽然间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高举着那块儿代表他身份令牌的男人,猛然间愣了一下。 “你……”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敢确信,尤其是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多了一丝慌乱。 “快给我!” “糖糖,你要离开我!” “是,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但是!我不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我而受到伤害,只有把这一里的一切销毁才能回到现实中!才能救那些人的命,我求求你把东西给我吧!” “呵。” 北冥霆整个人的身上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气息,他一把将令牌在手中捏碎。 男人整个人的身上多了一丝蓝色的光圈,在澹台琉璃惊恐的眼神中将她整个人包围。 “你!” 澹台琉璃本以为在令牌破碎的一瞬间,自己会化为灰烬,可却没想到在那一瞬间自己竟然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跟在男人的身后的白煞递上了一份视频资料。 “红拂小姐,我家主人是仙魅的副手,也是你们本次任务的最高长官,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执行任务了,至于那两个任务失败的人,我家主人已经放他们回到了阿尔法星球。” “什么!” 澹台琉璃忽然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主人公,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终究是从何而来,原来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险象环生的命运,并不是由原主人公操控,而是早就已经有自己的最高长官接手了! 他,他竟然是本次任务的最高长官,那自己? “糖糖,你可以任性也可以妄为,但是你要试图抹杀我们所有的过去?要把这一切当做都没有发生过,是不是太残忍了?” 男人冰冷的话语始终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红拂!作为本次古籍还原行动的负责人,已经回到现实生活中第3天了。 北冥霆…… 这三天来他吃不好,睡不好,闭上双眼都是男人决绝而离去的背影。 她心痛难忍,终于再一次忍不住穿越到了古籍之中。 北冥霆,对不起,我回来了…… 北冥文城。 女子身穿浅粉色广袖流仙裙高坐于城楼之上,悠扬的琴声随着食指冲笼间缓缓流出。 一旁的男子眼尖的看向了某处,指一眼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忽然间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为她披上。 “今日风大,可别吹坏了身子。” “嗯。” 女子巧笑嫣然,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无论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糖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随着几个嬷嬷的一声吆喝,她才逐渐的恢复了理智,随那些人去一旁的井边打水,望着那平淡无闻的水波,她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脸。 她……她又变成了秦糖糖! 这张脸和从前并无二样,只是身子略微显瘦,看样子随着上一次的改变,已经有许多事发生了变化…… 她恍然间想起程楼的那个女子不由得垂下了眼眸。 澹台琉璃……和他…… 困了? “手脚麻利点儿,别在这里装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几个嬷嬷见她动作缓慢,赶紧上前就要教训。 秦糖糖虽不知道情势,但还是赶紧去井边打水,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还是少说话为上。 她拿着水桶,穿过了粗糙的栏杆,提上了一提水,捶了捶腰,有些酸痛,听着那些人正在闲聊。 “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说好了要迎娶王妃,可忽然间又耽搁下来,前两日忽然选了许多奴才,说是来王府伺候的,这些贱坯子出身又不高,一个个的妖里妖气的,个个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呸!这些下贱的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的不成?虽然这澹台琉璃出身也不高,可王爷就是十分喜欢……” “嘘,你可小声点,这议论未来王妃的名声,我们可是担不起的,听说前两天有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当众对未来的王妃不敬被王爷直接给发落了,那下场可叫一个凄惨!” “喔喔喔,那我们还是小心行事……” “你,一会儿干完了这些活去把这盒糕点给王爷送过去,交在书房里就行,可千万别去打扰王爷休息。” “是。” 秦糖糖捧着糕点出来时,目光恍然有些沉重。 他便是那样不在意吗?还是恨透了自己才要迎娶那个明明已经不是她的她。 书房。 前前后后浸出了几位大将,看样子都是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她双手有些发麻,捧着糕点,端着食盒立在书房门外。 “呵,这几个穿着绿色布衣的奴才是新调来伺候殿下的吗?”澹台琉璃身上披着一张上好的狐皮大衣,手上鲜红的蔻丹微微挑了挑,从书房立着的几个奴才身上掠过。 “长得也不怎么样,还以为有多好呢。” 澹台琉璃向来本性高傲,如今她这样说,看样子是对这几个奴才有所不满,几个管事赶紧上前听她的吩咐。 “这些奴才都是刚刚调过来的,也不懂什么规矩,回头会让人好好调教。” 下边的那些奴才阿谀奉承的对着她,她却仍旧是不怎么满足的样子。 “那你们做事可要当心了,王爷这几日公务如此繁忙,若是出了差错,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那些管事原本就不是跟在北冥王身边的,如今听了几句话便觉得了不起了呢,自然害怕的不行,见这些人如此乖巧,澹台琉璃才微微挑眉,算是收回了视线。 瞧着这些女子长得也不怎么样,看来自己可以放心了,她又好好的打赏了这一屋的奴才,这些人自然无不尽心的做事。 等到人走了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了,伺候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有些酸,有的人趁着王爷这时候并不会注意到这儿正在偷懒,靠在门旁,微微低着头小憩一会儿,也只有她还傻乎乎的立在那儿。 “你也别太认真了,王爷忙公事的时候没时间看我们,你还是歇一会儿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无妨。” 她侧眼瞧着男人认真的样子,总觉得平白无故添了几分烟火气。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她有一些昏昏欲睡,头也沉了下去,只觉得面前一道烟影落下。 “困了?” 啊? “啊……” 秦糖糖被一张俊脸吓了一跳,她慌忙的退了一步,却险些跌倒在地上,男人大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躲?那你又要躲到哪里去?” 男人声线夹杂着几分怒气,手上却越发温柔,将人揽入怀中后轻轻抚着她的背。 “怎么,高兴傻了?” “你……你竟然是……那你为何会来到这儿?” “糖糖,我知道你会来。” 北冥霆静悄悄的将人拽进了书房中转头一把关上的门,门口的黑煞微微摇了摇头,果然是美色误人…… 他轻描淡写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说了一句仿佛十分简单的话,却直直的砸进了她的心中。 “可我……我只是个书籍管理员,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都算不上,不值得你耗费这么大的心思……我……”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下子沉默了,如果他只是书中的那个他或许还好了,起码有和他接触的可能,起码就算是做妾也能留在他的身边,可现在不一样,他是这一次行动的长官,而自己呢,连他的随从都算不上,自己又是什么人? 她,是一个小小的书籍管理员,微不足道的存在,连研究员的助理都可以去指使她做各种的活。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整个项目的长官,阿尔法星球的高级领导层的骨干,是可以直接和仙魅对话的人。 他手眼通天,稍有不顺,便是一场世界级的灾难。 可自己能做什么呢? 自己渺小的存在,简直是不堪一击! 听到那样自信的一个女孩,后面的话却越来越小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肯定。 “糖糖,当初把你们调来书籍管理组的人是我,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用医术时,为何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你用了t1试剂!” 她猛然间恍然大悟了起来,那种东西只有在仙女座星球上的人才会拥有! “对……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知道你是长官,我一直以为我们被调到这里是上级的安排……” “傻瓜,留下来好吗?” “可我们接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曾有长官发布通知说是有人逃离星球对低阶的生物造成了巨大伤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才会从古籍修复开始彻查文献!” “嗯,那些事我会交给专门的人来做,所谓文献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进错书了吗?”他有几分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小呆子,她该不会觉得这本言情的古籍中记载的是什么逃犯的信息吧? 秦糖糖恍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惨白的不可置信。 ——对啊,既然是抓捕逃犯,这里面应该有逃犯留下的信息才对,可为何这本古籍之中全是谈情说爱之事呢,原来是他诱自己来的…… 她猛然间严肃的皱了皱眉头,推开了他的怀抱和他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那也不行,在没有和平到来的那一刻,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就这样自私!” “嗯,说的对,不过,这件事,仙魅亲自去了……”他皱眉,自家老大身边那个守护神会保护她,他瞎操什么心? “啊???” 秦糖糖还没有明白过这句话说的是什么,人已经被扔到了榻上…… 母亲别碰 这一年,一向平静的北冥发生了两件大事,先是北冥王在文城,以天下为聘,迎娶了北冥王妃——秦糖糖,并宣布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遣散了王府女眷。 另一件是大姬对北冥称臣,姬皇姬无忧以无为而治,游历天下为名,弃皇位而去,不知所踪。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传说。 秦糖糖无奈的看着眼前对弈的二人不由的有些扶额。 “无忧,听说年年自尽了,你这好好的皇帝你不做就这么跑过来,以后那些文官不定会在史书上如何记载呢!” “记载?随他们去,当皇帝未必是天下第一快活的事情,那些老东西每天唠唠叨叨,把我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来了,我这样的人还是做一个武林侠客更好!哈哈哈,对了,你还不打算称帝吗?” 姬无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与自己对弈的男人,他向来做事成熟稳重,即便是逼到绝境亦可逢生,如今早已有睥睨天下之力,却突然间按兵不动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一统天下?你不喜欢听那些老东西唠叨,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了呢?本王是否称帝都已经是天下的主人,何需如此多礼?反而根子清静不少,不必受那些人的管束,更乐得自在。” “咳咳……别人都对皇位趋之若鹜,你倒是不着急。” “呵。” 北冥霆的确暂时没有称帝的想法,一个名号而已,他也的确不在乎。 “你还担心我被那些老东西口诛笔伐,可知道你家男人这次诛杀了北冥家族多少人,万一那些老东西回头挑起事端……” 姬无忧火速的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北冥家族的势力,毕竟日渐昌盛,若是自立为王或是搅乱天下格局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本事。 “嗯,你说的对。”北冥霆从黑煞的手中接过,来了几封信件,看了看就直接扔在了火炉里,转身起身离去,看样子是去处理什么事情。 姬无忧有几分不赞同的摇摇头,皇兄的心思果然是高深莫测,真不怕火烧眉毛。 转头他也起身要走,却见门口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世子?”他眼角忽然一眯,看着眼前这个粉装玉器尊贵矜持的小男孩,不知为何身上多了些黑色的灰,却不影响他冷肃的气质,姬无忧猛然间皱了皱眉,奇怪,明明是快要入夏,怎么反而觉得身上凉了? “嗯。”北冥辰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书案旁的女人,瞬间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丝丝温润的气息。 “娘亲。” “辰儿,这是怎么了?在哪弄的?” 秦糖糖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样子,正要拿帕子去擦,却被他后退一步推开了。 “母亲别碰,脏。” “这……你不是和人打架去了吧?”秦糖糖有几分诧异的扬了扬头,心里又把这个主意否定,他是北冥王世子,有人敢和他打架吗? “母亲放心,儿子没事。”他原本上对这个被叫做母亲的人有那么几分偏见,他们父子都不是一般人,可母亲却是一个普通而不能再普通的人,后来他才从那个男人口里知道原来母亲的来历,竟然是这样,不由得多了几分心疼。 ——毕竟能在阿尔法星球的图书馆工作的人并不多,而这些年终年任劳任怨,只为了去研究几本不被人看好的书籍,淡泊名利,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为人所敬仰呢? 想到这些他越发觉得自己做的事绝对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想着他斜了一眼身后的白煞。 白煞:“……” ——世子殿下把几位北冥的长老揍了一顿,不过这都是小事,但是世子殿下把上次王妃娘娘炸过的北冥家族的“残垣”又炸了一遍,不知道这件事王爷知道了,到时候会作何感想? 可惜黑煞不在,没有看到这精彩时刻,若是他在定然会感慨一番,终究是动手太轻了,其实王爷本来是想灭了北冥的…… 徐州 书房,北冥霆听了几个人的禀报,只是微微一愣似乎并不意外。 北冥萧既然敢动自己的女人,就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是他没想到辰儿动手的速度会比他还快,看样子这算是接受她了,不是吗? “王爷,北冥那些老东西个个都不是好惹的,经此一事只怕会怀恨在心……另外,墨国太子殿下墨云一连几日递了几份书信,说是要拜访王爷,他表面上恭恭敬敬,就是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不要见一见。” 白煞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几分底气莫过那些腐败的老东西,论起手腕和能力恐怕还不如北冥,能指望这些人成什么事? 北冥霆微微瞧了瞧手上的奏折,很快的写下一番批文,转头递给了一旁的奴才。 “嗯,这件事你去安排就好,另外,让司徒做好善后工作,那些老弱病残者留其性命,若有对王妃或世子不利者,即刻仗杀。” “是。” 走出书房大门的白煞,微微揉了揉眼睛。这北冥的天说变就变了,王爷不是历代北冥王那样懦弱,反而和这些人杠了起来,看样子有人要受苦了。 一盘目睹整个过程的司徒微微打了个哈欠。 却惹得男人轻笑一声。 “没睡好?” “睡?从你儿子出生开始,老子什么时候睡过觉! 话说,北冥萧这些年猖狂也不是仗着北冥家族的势力,毕竟他当年也算是一代枭雄,上过战场带过兵的人,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若不是他精于算计,北冥这些年也不可能撑到现在,在三国并立之间还能活得这么好!” “嗯。”北冥霆继续翻阅着奏折,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司徒有些不放心,又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这次事情做的确实有些过了,王妃的地位确实是不可动摇的,若是被世家女子抢了先,那日后恐怕也会对你不利,这一点的确不是很好!” 司徒跟他的时间毕竟久了,对于形式的见解和分析已经十分独到,非寻常人可比,他自然明白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秦糖糖从任何角度来说,对他不是最有利的,但却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既省的各方势力的插手,也可以安稳目前的局势。 北冥霆又当众立下那样的誓言,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会让某些有小心思的人仔细掂量掂量。 “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多大点事儿。”司徒还以为男人说的是小世子炸了北冥世家的事儿。 却没想到男人,下句话话锋一转,一双悠长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带10万大军,去一趟徐州。” “噗……”司徒承明才端起来的一杯茶,猛的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徐州?那不是墨国的地盘吗?” “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墨云是来打北冥的?” “不然呢?” “靠!那你怎么不早说!况且既然他来者不善,你不见就是了啊!” “躲不掉。” 北冥霆此时已合上了奏折,起身拿起了书房的笔墨纸砚,款款的写下了几行字。 司徒承明皱眉,还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却瞧着那纸上的字出了神。 ——先入为主! 墨招娣来了 梅林。 姬无忧看着跪伏在地上,研究着行军布阵图和各处地势的母子。 猛然间只觉得,她那样陌生。 秦糖糖虽然一直有几分聪明,但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她即便是正事上有些才能,但是行军布阵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然而这母子之间的对话却实在是打破了他的看法。 “徐州易守难攻,乃兵家要塞,墨国此次来势汹汹,只怕不是善茬。” “母亲所言极是,自然是先入为主。” “是,要不要去告诉你父王。” “不必了,儿子能想到的他一定能想得到。”北冥辰嘴角微微一抽,当初来文城之前就听说了父亲曾派兵去徐州打点关系,前后押送粮草不下十次…… 只怕随时入关都来得及吧。 “那倒也是,不过相比徐州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应当是幽州十三城。” “没错。”北冥辰拿出了几个旗子,插在了幽州十三城的附近。 “这附近我已经派人在监视了,幽州离墨国十分近,幽州城主与墨国太子殿下也十分交好,墨国兵力虽弱,但有幽州城主在自然国力强盛,经济繁荣。” “辰儿聪明,小世子殿下脑子里的这些主意是外面那些老东西够研究几个月才能想出来的了。” 姬无忧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北冥辰在打仗这一块的主意的确不次于他父亲! “我已派人接了一位故人过来,看时间,过几日便快要到了。” “嗯?故人?”秦糖糖除了秦家那些人想不到别人! 不过……秦默默的下落……不是说不知所踪吗? “是墨太妃!” 北冥辰不假思索的便说了出来,眼神中潜藏着一分莫名的情绪。 秦糖糖这才忽然想起,转眼间已过去了八年多,的确是许久未见那位墨国的招娣公主了,陷入回忆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情绪的变化。 “这些年多亏了皇兄用药,才保住了我母后身体康健,清河自小懂事乖巧,只是生了几场大病后,有些沉默寡言。”姬无忧提起姬清河不得不承认,他皇兄对他极好,可自己这个做皇兄的对清河就没那么好了。 早几年的时候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这个妹妹体弱八成是自己造成的,那些年自己对于前朝后宫,雷厉风行惹得人心慌慌,小孩子家生病本就胆子小,有一次又见识了自己杀伐的手段,才以至于这些年姬清河便是病病殃殃的…… “那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招娣身体如何。” “不好,她忧心国事,眼下墨国只怕是要和皇兄叫板……”姬无忧眉头一拧说不出来,这个墨云是真傻还是假傻。 北冥霆刚以雷霆之势收拾了衮国的反叛势力,又收复了衮地的子民,姬朝称臣,已经主动让位,可墨云这个小子只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探听虚实,真是有意思! 秦糖糖闻言愣了一下。 她倒是快把这件事忘了,毕竟比起自己来说,墨招娣只怕对莫国的担忧之处更甚于自己。 第二日午后,秦糖糖一眼见到那熟悉的脸,便有一些激动不已,墨招娣更是不敢置信的,呆愣在了原地,她还活着! 那个在深宫之中,一次又一次帮自己化险为夷的女子她还活着! 两人热泪盈眶的拥抱在了一起,转眼间便去手拉手说起了悄悄话,随行的下人也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 北冥辰刚要转身离去,那个娇俏的身影立刻拦在了他的面前。 姬清河看着他的双眼充满了怨恨,北冥辰冷笑一声,推开了她。 秦默默 文城。 墨云会突然间到访并不是全无原因的,只是他这几日得到了消息,听说这位王妃并不出自于世家大族,纵然这位北冥王已经当众宣布不会有第2个女人,可他想既然是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呢,于是他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好好的看一场热闹,顺便探听一下这位北冥王的虚实而已! “王爷大婚之时,本宫正好有事,没有亲自前来,实在是有几分遗憾,所以此次前来特意背下许多薄礼,还请王爷不要介意才好。”墨云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一挥,让手下抬来几个箱子,打开箱子后,里面是不少的古董字画,还有些许的金银珠宝,看样子的确是做了功课的。 秦糖糖清点库房时,倒是瞧见了不少各处送来的礼物,所以这些东西自然算不得什么,也就没有太在意。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墨云身后的那个女人对她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墨国与北冥接壤,太子殿下这些礼物精心筹备了一个多月之久,果然是有心了。”荆南钰忍不住轻笑一声,舟车劳顿,也不过是几日之久,某些人竟然能时隔一个月过来送礼,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能安什么好心! 闻言,墨云果然脸色一黑。 北冥的文臣也算是世家之首荆南一族,可谁来告诉他,这位大人竟然一开口就如此不留情面? 他,的确是存了观望的态度,可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揭穿了,真是脸上有些不好看…… “墨国不比北冥如此自由,本宫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勿要见怪。” 墨云这厚脸皮的样子,让人想数落几句都说不出口,毕竟人家也是一国太子,能把态度放到这么低的份上,也算是很不错了。 荆南钰差一点就要爆粗口,他怎么会想到身为一国太子,居然会有人这样厚脸皮呢! “请。”北冥霆对于这种不需要动手能吵起来的货色本身就存在着几分鄙夷,所以只是象征性的伸了伸手,转头大摇大摆的自己先走了进去,他身后,所有跟在墨云身后的大臣全部都是脸色一黑。 “……” 北冥辰方才还觉得这些人简直就是欠教训,如今看了北冥霆这样的骚操作,瞬间对他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墨云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赶紧跟了上去。 他身后的女子更是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望着前面那几人的方向,怨毒的望了一眼,随后又有几分慌张的收回了视线。 墨云似乎察觉到了不妥,停下了脚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里不是墨国,在人家的地盘上,你收回你那些小心思!” “嗯。”女子怨毒的眼神并没有离开那个方向,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收回了视线,的确她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和那些人抗衡,不过眼下她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看见那张与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又有几分稚嫩的小脸蛋,不由得勾唇。 ——秦糖糖,我倒要看看,若是这个孩子出了事情,你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淡定? 太子妃钟氏 “糖糖,怎么了?” 北冥霆看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赶紧上前询问,他那紧张的架势,恨不得让身后一众的莫国大臣以为,北冥王是不是太过于好女色? “没什么。”秦糖糖有趣的打连了那个女人一眼,果然是熟人,难怪这一路来,她便觉得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只是…… ——秦默默,过去的恩怨已经不会与你清算,如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潜伏在了墨国太子身边,你,又是何居心呢? 秦默默察觉到了她注视的眼神,不安的攥紧了手中的丝帕,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自己特意在脸上多点了一颗痣,而且一直低着头,她绝对不会认出来的! “听闻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直恩爱有加,也算是墨国的佳话,怎么今日却不见太子妃前来?” 秦糖糖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某人会找上墨国的太子殿下,所谓何事了。 果然,此话一出,墨云面色瞬间青了一下,连带着他身后跟着的那些老东西也皱了皱眉头。 墨云身为墨国的太子殿下,娶的太子妃,自然是最符合这些老臣的心意,也是受了陛下的指婚…… 然而他的这位太子妃一向身子虚弱,所以并不曾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以至于久而久之他出门也不愿意带着这位太子妃,但是无论怎么说,太子妃的地位却不可动摇,所以如今他出门带了一个不知名姓而又没有什么势力的女子带在身边,这些老东西自然心里的意见不在少数了。 “太子妃身子孱弱,没有亲自前来,还望王妃海涵。”墨云虽然面色有些不好,但也知道北冥王对这位王妃毕竟是十分在意的,当着这些人的面子自己不好回绝,也就只好顺着他的口气说了下去。 “喔?孱弱?” 秦糖糖虽然与这位太子妃素未谋面,也是没有见过的,但是这位太子妃乃是墨国第一世家钟氏的女子,钟家的女子大部分温婉端庄大方,又十分守礼,那是出了名的,而墨云这样的人似乎并没有把人家放在心上,所以才只能含糊过去。 她别有深意笑笑,她倒是听说了,可惜这位太子妃所谓的什么身体虚弱,恐怕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墨云身为墨国太子,什么灵丹妙药拿不到,又怎么会让太子妃身体虚弱呢?他分明不想带这位太子妃出门才是真的…… 闻言,墨云身后的那些老臣子们也是面色一变,这太子妃钟氏可是大家出身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若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几个老东西交换了一个眼神,面色都有些不好,这位太子殿下年轻气盛,恐怕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钟老将军当年可是独领三军的人…… “是,钟氏身子一向不怎么好,也遍寻了许多名医,只可惜没有什么效果罢了。”墨云察觉到两人的注视,莫名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怎么这位王妃身上的气势并不比那位北冥王弱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谎言…… 那本书是他写的! “那真是不巧了早些年听闻钟氏乃是骁勇之家,将门出身,将门虎女自然是不差的,我还想见识一番,如今见不到真是可惜了。 既然太子妃殿下身子残弱,那不如送来北冥调养如何,正好我北冥有荆南世家坐镇,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也能保长寿,如此想来太子妃只是身子缠弱,这点病症,荆南大人也不会在话下吧?” 秦糖糖当然不是个傻子,能交好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愿意交恶的,而这位太子妃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墨云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他若是拒绝了便是得罪了,这对夫妻若是答应了,难道真要把人送过来,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了,可他还未来得及拒绝,那些老东西便迫不及待了起来。 “哎,太子妃身子虚弱了这么多年,既然东宫调养不好,那送来北冥也是一件可以造福的事,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王妃了。” 墨云身后跟着的几位大臣都是尚书台的,最有权威和话语权,可这几位大臣都是忠于中将军,出自于钟府的自然希望太子妃身体康健,所以也不等墨云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人家就把这件事儿给认了下来,由不得墨云拒绝了。 墨云瞬间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老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左右自己的想法。 “嗯,也不是很麻烦,北冥什么都缺,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药材。”秦糖糖肚子里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把人弄过来是真的想好好待的,至于某些人会不会多想,那她就不知道了。 只怕明眼人都会觉得自己是要了个人质过来吧! 毕竟以墨国现在与北冥之间的破事,只怕打架只是早晚有那么一天而已! 她——先下手为强,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过于盛气凌人,能掐会算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墨云有几分不情愿的拱了拱手,他也算看出来了,如今自己身在北冥境地,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哪里有真正自己做主的时候呢,只不过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况且自己身后的老东西…… 他忍不住双眼一眯。 是时候要加快动作了,啃不下北冥这块肥肉,只怕朝中不服自己者,大有人在! 万一,墨国易储……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 午膳。 秦糖糖想起这几日招娣和自己说的话,便觉得有几分有趣,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一旁刚刚喂她一口汤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将一旁的勺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糖糖,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说来听听。”男人想起墨云那个小白脸儿,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比自己年轻,还在自己王妃的面前晃来晃去的,真是碍眼! 他莫名多了一丝醋意,只是眼前的女人并未发觉。 “也没什么,前两天辰儿送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着许多毒物,我瞧着倒是不错,最近学了些,以后有空给你练几种。” “嗯。”北冥霆听到医书那两个字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不会闲着,没想到还把那东西给了这丫头! 那本医书并不是普通的医书,而是跨越几千年历史长河中,前有无数古。辛辛苦苦编纂而成其中的用毒之道,恐怕已经超过了一个历史载体反而能承受的范围…… 若是这东西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恐怕对于那些人来说乃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是却没有阻止小丫头闲的无聊,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做不过有自己在! 因为…… 那本书是他写的…… 可怜人 次日晨起。 墨云收集了一天一夜的线索,总算是知道原来在这位大名鼎鼎的北冥王的心中,这位王妃的确是占据了不少的地位,所以他想着就算是不交恶,所以派人送了许多礼物过去。 只可惜这礼物送的并不怎么是时候。 北冥霆当时正陪着自己心爱的丫头用膳,白煞将东西送过来时,顶着天大的压力才说是什么人送来的…… 他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墨云?他自从来了之后,是不是过得太闲了?” 秦糖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墨云这是讨好她? “想来也许不过是听说了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所以这个人才会……”白煞又不是个傻子,算是看出来某些人连拍马屁都能拍错了。 这王爷对王妃看中是真的,可是平白无故多了个人,对自己媳妇儿特别上心,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某些人真是很闲。” 秦糖糖听说了某人派兵的事情知道,这一仗本身在所难免,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只是可惜了两地的百姓,才安稳多少日子,又要开始打仗…… 察觉到小丫头的脸色变了又变,北冥霆只好开口解释。 “未雨绸缪乃是上策,但我本来不想开战。” “的确,墨国百姓常年处于战火之中,墨国与小国之间的矛盾不断,若是真的开战,可苦了这些无辜之人。”秦糖糖虽然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而已,可被人书写出来,便已经赋予了虚拟世界的生命,自己又怎么忍心真的伤害无辜呢? “再看看吧,这个墨云只要做事中规中矩就好,他不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动他!” 北冥霆说这句话更多的也不是为了一些百姓考虑,而是从大局着想,多添杀戮终究是改变了古籍原有的历史进程。 况且大姬朝称臣,衮国覆灭,原本这一切就已经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他……没有称帝的打算,自然不想再继续开战…… “听闻那位太子妃身子不好,若是有空,我倒是可以帮她瞧瞧。”秦糖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过是想着自己学了几天医术,或许可以给人看病也说不准。 闻言,北冥霆却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糖糖,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为何?”察觉到男人的面色有几分凝重,秦糖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嗯,那位太子妃钟氏不是身患顽疾,而是中毒。” “中毒?堂堂墨国太子妃会有何人给她下毒?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秦糖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却没想到,话音一落连自己也反映了过来,猛然之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果然,面前的男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 秦糖糖那日看到秦默默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惊奇,可现在却不得不惊讶万分了。 所以说,墨云居然会给自己的太子妃下毒!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饶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人。 因为墨云与这位太子妃可不是什么。萍水相逢那样简单的故事,而是先帝赐婚,相扶相伴数几年的情谊! 可谁能想到真正害自己的就是枕边人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太子妃终是将门虎女,率真端庄大方,乃是不错之人选,只可惜她出生过于高贵,其父又有功高震主主之意……” “难怪……真是可怜人。” 北冥辰失踪 晚宴。 墨招娣来了这几天后并没有见外客,不过听说墨云的名字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们很熟悉?”秦糖糖谁知道这二者是堂姐堂弟的关系,可看她没有提过。便从来都没有问,见她提起这个人微微皱眉,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墨招娣淡淡点点头。 “墨皇是个十分自负的人,很难把别人放在眼中,所以对于这个太子从小倾注了大量心力培养,只不过……墨云从小杀戮成性并不能做一个仁慈的君主,所以在小时候经常遭到训斥是真的。” “杀戮?”秦糖糖有几分不以为意,那么小的孩子会爱杀戮,的确是想不到的…… “嗯,那是在很多年前的时候了,我曾亲眼所见,有几个犯了罪的宫女,跪在他的脚边,祈求他的原谅,我曾打听过,确实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过几个奴才不当心,摔坏了几个碟子而已,原本就是罪不至死的,可他却杀了那几个宫女,处以凌迟,还让所有的奴才都过去观看,一时之间,整个皇宫之内都人心惶惶。 后来我父皇因身体不好,禅位给他父亲,就没有多过问这些事,不过听说自此以后,宫里的人倒是有几分怕他,后来对这位太子殿下自然是毕恭毕敬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才7岁。” “这……恐怕是有人教唆的?”秦糖糖不由的愣住了,那么小的孩子,若是没有人授意,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来? “没有。糖糖,墨爷那时候是个小孩子,他母亲去的很早,寄养在我母亲膝下的,皇宫之内对于这位小殿下都一直十分疼爱,无一不尊敬,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教唆? 更何况他父亲那个人对于他虽然十分严厉,但是那个人不常去后宫,也不会插手后宫的事,也绝对不会教他做这些事……” “这……” “墨云生性杀戮又天性残忍,所以以至于一段时间之内,宫里宫外,对于这件事都是不敢外传,生怕日后小殿下定亲困难。 后来被立为太子后,定了钟家亲事,也是大家十分害怕的,之后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位太子妃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生得温婉端庄,又是将门虎女,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墨招娣提起宫里的事还有这么深刻的印象,实在是难得,两人不由得多聊了,一会儿而前堂堂终于也明白,过来只怕那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吧。 “王妃,不好了!小殿下失踪了!”黑煞有几分慌张的顾不上礼仪闯了进来,幸好墨招娣并未怪罪。 “什么!”秦糖糖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就要冲出去,却被墨招娣一把拦住。 “别吓着你们家主子,好好说,怎么回事!” “小殿下早上有去练功的习惯,所以要过了辰时才能用膳,伺候的奴才们都等着,一直不见小殿下的踪影,所以才会前去打扰,可结果发现小殿下并不在房内,屋子里送的茶水也已经凉了,可见世子殿下的确是不见了!” “加派人手去寻找!辰儿从来不是一个不告而别的孩子,恐怕是有心之人……” 秦糖糖猛然之间面色一冷,瞬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是……”黑煞得了令刚要退出去,秦糖糖又一声叫住了他。 “等等……或许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查一查!” 毒妇 黑暗而空荡荡的房间里,众人正在寻找的世子殿下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旁的女人兴奋地搓搓手。 “秦糖糖!凭什么你过得比我好,凭什么你的儿子可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世子!而我到现在却还要人模狗样的苟且偷生!这世间的事情可真是太不公平了,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可以找回来!” 秦默默手上涂抹着鲜红的蔻丹,却染进了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汁水,刺鼻而浓烈的气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她十分认真而专注的从水里面倒出了里面粘稠的汁液才放进小碗中,恍然间只觉得身后有了动静,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小家伙,看来你醒了。真是抱歉,没有那么多的迷药,不能让你多睡一会儿,这么快就要轮到你了,你放心,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娘亲了。” “你是谁。” 没有想象之中的哭闹,小男孩冷静的就像是一个大人一样,秦默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再三确认了他身上的戴衣物与自己调查中十分相仿,才算是放下心来。 “看样子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如告诉你!我是你娘亲的姊妹,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姨母呢,小家伙! 不过很可惜,你娘亲是一个只顾自己死活不顾别人感受的贱人!我这些年受的苦都是拜你娘亲所赐! 我这些年苟且偷生,活的还不如一只老鼠,你娘亲和你父亲却如此恩爱,我怎么能忍? 我要让你娘亲尝到这世间最痛苦,才能弥补我这些年所受的苦! 可惜你娘亲和你父亲我算是拆散不了了,不过你娘亲很疼你,相信你娘亲要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七窍流血而死,到时候一定会疯掉的!” 秦默默嫉妒而怨毒的眼神,仿若一个疯子,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是何时有了动作。 “啊!”秦默默面前的碗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翻了过来,所有的汁水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手想要去挡,却把那东西弄得满身都是,北冥辰在她惊叫的那一刻,将东西全部塞进了她嘴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 “那真是可惜了,这碗药。” “救命!救……” 秦默默疯了一样,想要从地下爬起来,才刚开口想要喊人进来,就突然晕了过去。 北冥辰拿起迷药缓缓倒在了她身前,看着她被剧毒吞噬,有几分满意的点点头。 …… 文城。 秦糖糖翻遍了全城上下,但凡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了个遍,如此算是知道那些人,肯定是有人对世子殿下下手了,她面色一冷,正要去找某人算账时,却见书房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 “辰儿?”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孩子若是一直在书房里,又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吭呢? “娘亲,这是要去哪儿?” “辰儿,你一直待在书房里吗。” “嗯,有许多功课儿,臣还没有看过。” “嗯。好吧,你们几个去传膳吧,小殿下定然是饿了!” “是。” 秦糖糖心照不宣,没有揭穿他。 “娘娘,太子殿下墨云……” “秦糖糖!你这个毒妇,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北冥辰才出去不久,墨云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贱命不够赔 “殿下这话是从何说起?你的女人不待在你的院子里?擅闯王妃宫殿可是死罪!” 白煞前几日被王爷调过来保护王妃,见这架势赶紧挡在了王妃的身前。 墨云拧着眉头,不屑的瞧了他一眼。 “那就要你问你们王妃做什么了!我的女人在你们北冥王府居然不见了?你们王妃难不成会不知道?” “那真是可笑了,王府里上上下下有数千女眷,按照太子殿下所说,人是在本妃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可有证据呀?” 秦糖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些人的眼色越发不善起来。 墨云本以为一个女人而已,又没有什么家族势力傍身自然是最好欺负的,自己找个由头便可以让北冥王乖乖的认怂,可为什么眼下这种情况似乎是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那是你们的事情,人在这里不见了,你们就应该负责!”墨云望着那双薄凉的眸子,不知为何心底里划过了一分害怕,他故作镇定的狡辩。 下一秒,一颗黑色的护体,忽然间飞到了他的眼前,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脚下立刻就炸开了洞,他整个人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你!你!”墨云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刚才他还是注意到了秦糖糖的的确确是出手了的…… 只是这个威力……他现在都觉得双腿还在瑟瑟发抖! 如果刚才那东西再靠近自己一瞬,只怕现在…… “墨云,是谁允许你质问本王的王妃的?” 一个略有几分凉薄的声音,从他的身后想起,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刚爬了起来,就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北冥霆!你!你有本事掐死我!我……我墨国有数十万大军!” 墨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此时也一定是害怕了,顾不得别的,他张口就来,以至于他的身后的所有大臣们都变了脸色。 传闻中北冥王杀伐果断,又是一个征战沙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胆敢威胁他,墨云该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饶是如此,这些老东西毕竟是跟着这位太子殿下来的,总不好真的把人惹怒了,一个个的只好跪了下去。 “王爷息怒,我们家太子殿下也只是急过了头,并不敢对王妃不敬,还请王爷息怒,殿下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就敢擅闯王妃的房间,你们太子殿下不是认真起来,是不是要把北冥也灭了?”北冥霆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话音一落的那一瞬间,那些大臣们却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面色苍白。 秦糖糖看出男人眼中的杀气,微微皱了皱眉头,按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辰儿没事,放开他吧。” “嗯。” 强大的威慑力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小女人的身上。 他大手一揽,将人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身后的那群大臣们瞬间目瞪口呆,方才还是要杀了他们的人,眼下却忽然间收敛了一身的戾气……可明明他们刚刚确实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杀气! 墨云有几分狼狈的再一次被扔回到了地上,他瞪了一眼眼前的二人,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这个男人真的想要杀了他! 不是闹着玩! 秦糖糖将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居高临下,看着这群乌合之众。 “你们应该庆幸,世子殿下今天没有出了什么事,否则你们这些人的贱命,也不够赔。”秦糖糖冰冷的眼神从每个人的身上划过,最后停在了墨云的身上。 “墨国国力强盛,该不会和北冥计较一个该死之人的死活吧?” “……” 墨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能说什么? 和眼前这个人打一架? 这到底还是北冥的地盘…… 你说呢娘亲?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但是这些人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失踪的女人竟然回来了! “墨云!救救我!北冥辰!他就是一个魔鬼,他要杀了我,你知道吗!” 秦默默半张脸已经腐烂的彻底,血肉模糊,整个人灰头土脸,身上都是黑黑的污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回来,胡言乱语起来,似乎是已经精神失常的样子! “不,那只是一个孩子,你一定是看错了!”墨云闻言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被一个小孩子害成了这个样子,他赶紧按住了女人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对她说。 却没想到秦默默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恐惧的样子仿佛一只老鼠。 “墨云!他不是一个孩子,他真的是一个魔鬼,我们赶紧跑吧!你斗不过他们的,你会死的!” 秦默默惊恐地攥紧了他的胳膊,硬生生把墨云疼的整个人皱起了眉头。 “有病!本宫看你是已经被吓疯了吧,就这点胆子还想让本宫帮你报仇,真是个废人!来人!拖下去,处理掉!” “是。” 墨云想起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小殿下,确实身上有很强的气势,但是那也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斗得过自己? 他有几分可笑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袖。 他才不怕呢! 书房。 一大一小对峙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一个不开口,另一个干瞪眼儿,两人身上的强大的威慑已经让一众的奴才纷纷跪倒在了外面,却仍旧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辰儿,夫君,怎么了?”秦糖糖进来送糕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起身,瞬间没有了刚才冰冷的气氛。 “糖糖,你怎么来了?” 北冥霆语气中略带几分责怪,他担心这丫头受了惊吓,特意免了外边那些人打扰,又特意嘱咐了几位医师做了药膳送过去,这丫头不好好静养,她怎么出来了? 秦糖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大一小从早上到晚上都没有用,你们两个是要饿死吗?要不是我问过了伺候的下人,只怕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那你的担心真是多余了,这个男人饿不死!他还有力气要和墨国开战呢!” 北冥辰没好气儿的开了口。 秦糖糖愣了愣。 “为什么要开战?” “你说呢娘亲?”北冥辰对于某个男人十分宠老婆的行为,原本是十分欣赏,可现在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真的是祸国殃民! 他也知道那些人做的比较过分,所以已经出手教训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此时是开战最好的时机。 墨国聚天下文人雅士于都城,北冥王割据一方,虽灭了衮国,又能引来姬朝自愿归降,乃是仁义无双之辈,可……名声要紧! 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那以后,指不定要被史书记载诟病成什么样子! 北冥辰自然是担心这个男人才会并不愿意赞同。 北冥霆执意如此,这父子俩才会忽然间闹得别扭。 秦糖糖淡淡一笑,站在了二人中间。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事情,原来是这件事。那你们要不要听一下我的看法?” “好。”北冥辰当然知道娘亲会说什么,自己终于等到了援兵,自然是求之不得,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一边儿。 “好……吧。” 站在一旁的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没有说什么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傻子意图攻打北冥? “墨国虽有大军数十万,但是与三国之间并不交好,这些年国力低微,又尚文轻武,在几国之间虽经济实力强盛,但是却是一个空壳子。 可即便是一个空壳子,若是师出无名,王爷攻打墨国还是会引起民间怨声载道,就算是打赢了,与王爷的名声无益! 其实何必做那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时机即可。 墨云为人猖狂又自负,自傲想抓他一个措处还不容易?” “可眼下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敢动我儿子,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北冥霆面色一沉他当然抓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说出来未免太小家子气。 秦糖糖闻言悠悠的叹了口气,对上北冥辰无奈的双眼。 “辰儿已经出手教训了那个疯女人,况且你这出兵的理由虽说占尽了正义的一方,但是与百姓而言,只会觉得你这个人狂傲且嚣张,一样不是合理之举。 夫君,我们从来不想让你因此而背负什么。” “糖糖……”北冥霆算是彻底败给了这个小女人,她能想到的自己当然能想到,可她却如此从容不迫的点破,让他不得不打消这样的念头…… “夫君,我知道你一向疼我,也特别疼孩子,可战争从来都是百姓们遭殃,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们已经改变了太多的定数,真的没必要与这小小的一角来计较。 日子还长着呢,不是吗。” “好。”北冥霆暂时算是答应了下来,不动手也可以,但不代表他会任由这些人继续猖狂下去! 次日,墨云在墨国个人所有的店铺在一夜之间遭受了从未有过的袭击,据那些人描述,有从天而降的无数黑球,顷刻之间就把那里。炸的灰都不剩,最要命之处在于这些黑球就像是被人为操控一样,避开了所有的人和建筑,并没有对所有的百姓造成任何的伤亡! “北冥霆!”墨云当然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只是眼下自己在人家的地盘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报复的事情,况且这件事如果追其根本的确是那个蠢女人先抓了人家的,北冥王世子! 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而且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殿下,这北冥王和王妃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怎么做事如此小家子气,一老陈来看现在就是进攻北冥王最好的机会,调动徐州的兵将,立刻去攻打如今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北冥王的身上,这可是最好的机会呀!” “喔?机会?”墨云满脑子都是赶紧打败那个男人,称霸一方,占领那些土地,此时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了年轻气盛,哪里还有往日的那些沉稳? “北冥王就算再嚣张,毕竟也是师出无名之人,可太子殿下您就不一样了!您可是正宫嫡出,来北冥做客,北冥王招待不周,又挑起事端,毁了您的半生基业,这怎么说都是他的错呀!” “有道理啊!来人!还不速速去准备!” 墨云立马就相信了这几个老东西说的话。 而另一边书房里的一家三口,此时乃是其乐融融,得了消息北冥辰差点把刚入口的饭菜都喷了出来。 “他是傻子吗?在北冥的地盘上,听一群文臣和他讲如何排兵布阵?” “……” 秦糖糖也在那一瞬间开始同情那位钟氏的太子妃了,嫁人就算了,非要嫁一个自私狂妄之人,自私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 救命 “这一仗多久能结束?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真不知道这个猪头是怎么想的?” 秦糖糖从前好歹能尊敬的称呼一声莫国的太子殿下,如今她算是再也装不下去了,猪恐怕也知道眼下讲和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不料对面下棋的两个男人似乎是较上了劲,谁也没有让谁,没有一个答话的。 姬无忧先是眉头紧皱,最后别有深意地瞧了对面的北冥霆一眼,直接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 “玩什么?等着我绝处逢生?” “嗯。这点能耐都没有。”北冥霆身为一个胜利者,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里的嘲笑之意,气的姬无忧差点直接摔门离去。 秦糖糖扶额,这两个人都已经多大了,怎么还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就在她已经准备热了茶歇息片刻时,那个从容的男人可算是开了话。 “打?当然要打,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姬无忧总觉得自己和一家三口的交流仿佛是有什么偏见一样,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自己就是听不懂? 北冥辰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的样子。 “墨国经济繁盛,可国民却不误农耕,军粮不足,此战必败,不过到时候打起来伤的还是百姓,最好的办法,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皇兄该不会是打算龟缩不出吧?”姬无忧还没等孩子说完就将话抢了过去,果然,下一秒北冥辰也甩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所以,大姬来朝,江南水米富足,此战我们只需要耗尽对方时日便可获胜!” “噗……”秦糖糖忍不住脸上一阵恶寒,从前只听说过有位名人用了空城计,如今这几位是打算耗上了。 墨国的确经济繁盛,可是却不囤粮,能够耗几天? 姬无忧有几分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耗? 大姬中立之时,双方好像还算是能打得上平手,可是如今这江南水米之地随大姬,已尽归了北冥,别说是一个月,只怕是一周都耗不上! 更何况,虽说两军人数之差,大有差别,可北冥辰也不知怎么研究出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拼人头难道就能赢吗? 恐怕到时候只会输得更惨。 自己至今还记得连司徒都被这个小孩子算计了…… 还有秦默默…… 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这个女人可真的没有疯,只可惜她的话已经被某位自负的太子当成了胡言乱语罢了…… 毕竟,谁会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只有不到6岁的小孩子打败呢? 文城。 墨云调兵遣将的消息,并没有被人刻意隐瞒,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墨国。 而出乎于墨云身边所有国使臣的预料。北冥王不但没有慌张,甚至是没有把这一回事儿当做一回事儿…… 八月初一这一天,北冥王还亲自护送了王妃前去普陀寺上香。 “救命……来人啊……” “快……” 秦糖糖才到了普陀寺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喊叫声,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车走了进去,却见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的穿着打扮不是平常,女子既不妖艳也不奢华,反而带着几分清冷的气息。 “让开。”秦糖糖看见那个女子捂着腹部,不断的收缩着立刻以银针封穴,三枚银针落下后,女子立刻睁开了双眼,疼痛感也没有方才那样剧烈。 女子随行的几个奴才,见此场景,纷纷愣在了原地。 “这……这……” “多……多谢。”女子踉踉跄跄的从地上被人搀扶了起来,双手扶膝便要行礼。 秦糖糖瞧见她头上的金钗,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必多礼,只是你身子不好,不能多站在风口的地方,还是去寺里休息吧。” “是。” 女子面色愁苦,却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弯了弯,眉头带着几分温和之气。 送礼 厢房。 普陀寺上上下下知道了王妃亲临的时候,恨不得用最大的阵仗去迎接,毕竟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王妃在北冥王称帝之后,很有可能会被册封为皇后的! 可却不知道王妃早已经低调的化身布衣走了进来,等到收到消息时也甚是无奈,只好把今日的几位贵客全部请到了厢房内住下。 “主子,您不该施展医术救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看样子不是普通人。”白芷再一次回到了秦糖糖的身边,时总觉得不像以前那样随性,自在反而是上上下下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危机,从前宫里的那些人都是明争暗斗,可如今自己在明敌在暗不好对付,所以总是处处小心。 “的确不是普通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三国聚首时,皇祖母曾赏了两只金钗,赠予两国的太子妃,上面刻的纹络图案乃是水型,意味着三国之间鼎力相助,似流水一般处处和谐,慕容明月把那一只送还回去,而这一只却出现在了这个女子的头上……” “主子的意思是那个女人……”白芷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只是忽然间还是忍不住的惊呆了。 “嗯,墨国的太子妃钟氏!” “可……可两国交战,墨云不是正准备着溜之大吉,赶往徐州?这太子妃忽然间乔装打扮跟了过来,这是为何?” 白芷有几分不懂的挠了挠头。 “应该是来劝墨云的吧,这个时候交战,他们定然是输定了,稍有不慎,恐怕是灭国之风险。”秦糖糖忍不住的摇摇头。 ——真是可惜了这个钟氏,这女子眉目间皆是和善温柔,善良端庄,又落落大方,怎么偏偏嫁给一个这种人? 秦糖糖连夜来舟车劳顿,终究是扛不过去,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倒是十分香甜,快要醒的时候察觉到门外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家主子让我给姑娘送来赠礼,姑娘侠义之心出手相助,妙手回春,救了我家主子一条性命,还请姑娘收下。” 前来送东西的是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话倒是十分周到,客气让人挑不出什么不是来,门口的白煞傻了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正犹豫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好,白芷,东西就收下吧,替我谢过你家主子。”秦糖糖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白芷只好收下。 “谢谢。” “姑娘不用客气,我家主子说了,行善乃是积德之事,这些薄礼只是博姑娘一笑罢了,等我家主子再好些会亲来拜谢姑娘。” “这……”白芷虽然也见过不少珍奇的珠宝,但对方如此大手笔,还是让她微微有些吃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里面又传出了声音。 这次,秦糖糖并没有传话,而是自己走了出来,来送礼物的人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姑娘有礼。” “起来吧,你家太子妃身子不好,这是一瓶药,服用三天后便可有奇效,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家主子确实不宜操劳。” “这……” 小姑娘听到自家主子的名号,瞬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位救了她家的主子的神医,竟然还知道他家主子是谁?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秦糖糖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的想法,淡淡勾唇。 “东西就不必再送了,人我也懒得见,你把话带到和药送过去吧,你放心你家主子来到文城之事不会传出去。” “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 小丫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赶紧退了下去,自家太子妃说过这位神医只怕身份没有那样简单告诉她,不能生事。 墨云晕倒 等人走了,秦糖糖不经意的目光扫的那些送来的礼品上,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太子妃终是是个聪明的,知道神医竟然不愿留名,自然是不想被人知晓,也没有背下什么重金和银两,而是送来许多珍贵的草药,这东西的价值可比那些俗物好的很多。 她虽然没有看底下那几个大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光是用鼻子闻了闻,就知道这东西不一般了。 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太子妃是个多聪慧又机灵的女人,怎么天生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墨云那是一个如此骄傲且自负的性子,如今正在着手攻打文城,这太子妃怕是来劝架的只怕到时候……恐怕要失望了。 文城。 墨云到底是一个一刻都等不了的性子,他前脚才要发兵攻打,后脚便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偷偷离开,却不知道自己手下那些人,急功近利远胜于他,听说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开始制定计划,要在太子殿下离开之前便偷袭文城的粮仓! 司徒承明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派人把守,却迟迟不见王爷发令,不由的自己也拿不准,这到底是几个几个意思? 直直从白天等到了天黑,也没有发现什么事儿,他开始忍不住怀疑,难不成某些人是没动手? 仓库。 墨云那几个手下亲自运来的火药倒是数量不在少数,只可惜这些人存放的地点是在后山的一处与粮仓虽是十分接近,但是这地方雨水甚多。 北冥辰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将那里全部搬空了,不然一场大雨后只怕什么东西都不会,剩下想起某些人的计划不免有些忍不住发笑,他确实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等到第二天某位太子殿下正准备开始行事时,几个老臣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那样子怪是吓人的。 “殿下,不好了,我们原本准备的那些武器一夜之间竟然全部都消失了,还有准备炸粮仓的那些炸药……” “炸药怎么了?怎么了!”墨云为了制作这批炸药,花费巨大,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时间自然是接受不了,一把将那几个老臣拎了起来。 “炸药……昨夜忽降大雨,所有的炸药全部都被水泡上了,如今已经变成泥了……” “什么!”墨云目眦欲裂,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晴天霹雳一般,他倒退着坐在了地上。 “为了制作这些炸药,整个国库都已经掏空了!如今你告诉我计划失败了?什么大雨!这简直是天助他北冥!” “殿下,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是差了一个,就输得一塌糊涂,如今国库空虚,只怕没有那么足够的钱粮再来对抗北冥了,殿下……若是北冥王知道我们做的那些事……只怕……” “嘭……” 巨大的声响,震的两人微微一颤吓了一跳。 黑煞亲带着一对卫兵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墨国太子殿下的住宿!” 几个老东西还自以为是。 黑煞有几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确实,墨国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若不是受了你们这些老东西的蛊惑,自然也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来人,把这几个老不死的全带走!”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等墨国的臣子啊!” “云殿下。”黑煞饶有兴趣的上下打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北冥一向禁止明火,这几个老东西居心叵测,私下研制炸药,想来太子殿下应该还不知道吧,不过没关系,我家主子说了,就帮您好好清理门户,您受惊了。” 黑煞言毕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高冷的面孔,仿佛刚才那副尊敬都是多来的恩赐…… “带走!查清楚这几个老东西谁是主使!诛灭九族!其余从犯一律凌迟处死!” “是!” “敢和北冥作对,真是活腻歪了!” 黑煞最后临走前还特意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墨云战战兢兢的扶着桌案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闻言一下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