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妃通阴阳》 第83章 诅咒怨偶 这么一说,反倒是让年幼夕尴尬,她摸了摸鼻尖儿:“那个,我还有事,我撤了。” 盛谨墨剑眉微挑:“去哪?” 年幼夕嘿嘿一笑:“去查凶手。” “是主街那件事?”他虽然这两天一直都在忙活东陵细作的事,但南疆城发生的这起惨案,他还是听说了,但没想到,年幼夕也要参与其中。 她点点头,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看着他:“所以,这件事很奇怪。” 盛谨墨薄唇微微抿着,片刻道:“你是怀疑,这件事不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那当时为什么阿生死了还能在台上呢?” “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听着年幼夕说的这些事,盛谨墨了然:“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 她捏着手里的布料,道:“我现在要回去对比一下这些布料。” “一起去。”盛谨墨将余下的事情交给白岳处理,然后跟着年幼夕去了衙门。 她对比了刚刚从舞姬身上剪下来的布料,和这诅咒人偶里的一模一样。 “是一样的。” 年幼夕认真的对比了上面的纹路和色泽以及手感,完全一样。 为了不弄错,所有人都拿着对比了一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来,问题在这个茹姐身上。”盛子书沉着脸,想要尽快找到真凶。 年幼夕沉默片刻:“不能只怀疑她一个,还有这种布料都是从哪儿来的。” “我马上派人去查。”盛子书刚说完,手下侍卫就匆忙赶来。 “世子爷,出事了。” 众人脸色一变,侍卫又道:“香儿不见了。” 年幼夕眉头一皱,好端端的怎么香儿不见了。 她连忙去了香儿在戏班子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在,只有人没了。 “难道是逃跑了?”盛子书疑惑,这个香儿是整个案件最重要的人,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失踪,很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盛子书,让你的人分两路。” “一路去查南疆城所有卖这种料子的布匹店。” “一路去怡红院,找到那个茹姐,仔细搜查她的房间!” 年幼夕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虽然说复杂,但是越是复杂的事情,她越喜欢去探寻真相,不管香儿去了哪儿,茹姐又哪儿来的这些布料,她都期待着解开谜底的那一刻。 盛子书的手下办事很快,没用多久,就用多久,就从怡红院带回来一个人。 但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年幼夕的眸色,就变了变。 “你就是茹姐?” 女人很瘦,看起来不到30岁的样子,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 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应该是脚受了伤。 她有着一双很忧郁的眼,整个人看起来很阴郁。 浑身聚集着浓烈的怨气。 “是。”她的嗓子居然是哑着的。 年幼夕将诅咒人偶拿了出来:“这个是你做的吗?” 茹姐眼神瞬间变了变:“是。” 她居然承认了?这让年幼夕完全没想到。 盛子书一拍桌子:“既然是你做的,就从实招来,你是怎么用邪术害人的!” 茹姐慌了神,直接跪在地上:“世子爷明鉴,这人偶虽然是我做的,但是,我可从来都没害过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盛子书追问,语气越发严肃。 茹姐低着头:“我只是做一些这种人偶,赚些银子罢了。” 年幼夕上前,直接拽过她的手,眉心一拧:“你做了多少个?都卖给了谁?” 茹姐的这双手上,感觉到了淡淡的鬼气,但是不浓烈。 两种可能,茹姐真的用邪术害人,或者说,她是被反噬才沾染的这种气息。 别看茹姐的年纪不大,但是这双手的掌心里,却满是老茧。 尤其是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只有常年使用针线的人,才会这样。 “来买这东西的人不多,没赚多少。” 年幼夕的眸色瞬间沉冷:“林茹,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人偶,已经死了人!” “如果你不肯交代清楚的话,那么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了一个,你还要继续藏着掖着吗?” 茹姐低着头犹豫了半天,似乎是知道自己的事情瞒不住了,才慢慢的说着:“我祖父,是玄门弟子,他教了我很多关于玄门邪术的东西,其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怨偶。” “怨偶?”年幼夕挑眉:“怨灵人偶,以天、日、人为气息塑造。” “你怎么知道?”林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懂这个! 年幼夕黑眸看着林茹蒙着面纱的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被反噬的。” 林茹痛苦的攥着拳,深深的吸气:“是,我脸上的伤和我的腿,都是被怨灵反噬所制。” “你很缺银子?为什么宁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也要去做这东西?”年幼夕知道,越是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反噬的越厉害。 很多人饱受病痛的折磨,还有很多人命丧于此,但偏偏还是有人愿意为了这种怨偶无尽的付出,比如眼前这个林茹就是如此。 林茹缓缓的抬手,摘掉自己脸上的面纱,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布满了肉粉色的疤痕。 那些疤痕,时间久一些的,呈灰色状。 新的都是肉粉色,还有的冒着血丝。 一条条的,像是一只只蜈蚣趴在脸上。 看着就有些瘆的慌! “你的脸……”年幼夕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而是有些淡淡的心疼,她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坚持着去做怨偶?难道就是为了银子? 林茹苦涩一笑,扯痛了伤口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我的脸都是被怨偶反噬才会这样。” “可我真的需要银子,需要很多银子……” 年幼夕叹气:“那么缺银子,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知道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你这条命早晚都会葬送在此。” 林茹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84章 渣男团灭专业户 众人没有追问,决定听着她慢慢说。 而林茹也很配合,缓缓的道出自己为何做这诅咒怨偶。 “从我做第一个怨偶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回头了。” “那时候,我刚到南疆城,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对我很好,我以为他会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但所有的美好都是我自己的想象。”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打我骂我,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怀了孩子。” “可后来,他喝醉了酒,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我疯了似的跟他扭打在一起,想要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可是我根本就打不过他,还被他一拳就打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卖到了怡红院。” “我不肯接客,他们就打我,不给我饭吃,把我关在柴房里。” “那时候的我,哪怕是想要去死都没机会。” “我能做的就是服软,只有这样我才能报仇!” 她死死的咬着牙,似乎是想起了当年让自己遭受一切的那个男人。 “老鸨让我接客,我乖乖的接客,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攒了布料,做了第一个诅咒怨偶。” “我把他的生辰八字写在了黄表纸上,然后用邪术诅咒了怨偶。” “当初我被送到怡红院的时候,被打断了腿,我就发誓也要他尝尝这个滋味。” “我诅咒他摔断腿,我还诅咒他眼睛也瞎掉!” “最初,我的术法不是很精湛,有几次直接被反噬。” 她缓缓的抬起手,摸着额头那几道颜色很深的伤疤:“这就是第一次的反噬。” “老鸨发现了我额头的伤,她很生气,但为了让我继续接客,还是给我找了郎中。” “可没想到,那伤根本就医不好,愈合了还会再次崩裂开,一次又一次。” “她就把一些给不起银子的男人介绍给我,那些男人也不在乎我丑不丑。” “为了知道我的诅咒有没有成功,我偷偷的从怡红院跑了出去。” “我找到了他,看到他摔断了腿,还瞎了一只眼,我就知道我的诅咒成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茹是非常激动的,她似乎很开心,很解恨。 一个经常家暴的男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还是她自己亲手报仇的。 “后来呢,这个男人你报复了之后,为什么还要继续做怨偶?”年幼夕又问。 “看着他遭到报应后,我决定要去帮助其他和我一样的姐妹。” “我想要让所有的坏男人都受到惩罚!” “于是我就把这个办法,告诉了梅姐,我知道,她当时也是被自己的男人卖进了窑子。” “她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儿子,想要接回来,梅姐姐不同意,就被男人给卖进了窑子。” “我帮她做了怨偶,没过几个月,那个男人在下河抓鱼的时候,就被淹死了。” “而我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更多的反噬。” 林茹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这些,都是。” 一道道疤痕,像一只只蜈蚣,狰狞可怖。 “这两年,我用这种办法,帮着很多姐妹报复了男人。” “她们也很感激我,给我很多银子。” “我把银子都捐了出去,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命再去花这些银子了。” 林茹苦涩的笑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迎来死亡。 年幼夕抿唇:“所以说,你做出来的怨偶,可以用任何的方式去死亡?” “而这种死亡,最后都会应在这个活人的身上对吗?” 林茹点头:“对。” “你让梅姐的相公淹死了,是因为你把人偶放在了水里,你让自己的相公瘸了,是因为你敲断了人偶的腿,然后还戳瞎了它的眼睛?” “是。”林茹看着年幼夕:“你居然都知道。” 这些对年幼夕来说,都是雕虫小技,她不屑与此,更不会去用这术法害人。 但是林茹不一样,她是个弱女子,除了用这种方式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报仇。 “其他的我就不问了,你只告诉我,戏班子里,谁买了你的怨偶?” “还有,你为什么用这种昂贵的布料塞进去?” 年幼夕需要知道,在班主房间里搜出来的怨偶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因为班主不可能跟阿生有什么……断袖之癖。 所以一定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 林茹想了想:“那个女人一直蒙着脸,我没见过。” “身上有什么特征?”年幼夕又问。 “她有一个镯子挺好看的,她当时还想用镯子作为酬金。” “但是我没要,我看出她穿的很普通,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林茹说完,旁边的盛子书直接拿过素莲手腕上的镯子问她:“是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林茹点头。 当时,素莲在房间里已经被毁了容,只能通过贴身物件来辨认。 这也是唯一能够确认素莲身份的东西。 “不应该啊……”年幼夕呢喃着:“如果素莲让林茹害人,那为什么最后素莲又被杀害?”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问题在哪儿? 盛子书也是跟年幼夕同样的想法。 两人沉默间,一道沉冷的男声发问:“除了这个镯子,那个女人还有什么特征?” “比如说话的口音,或者走路的姿势,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开口的是盛谨墨,他已经把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 现在的疑点就是,素莲找林茹害人,为何最后素莲也死的那么惨? 还有香儿,去哪儿了? 林茹捂着头,面露痛苦之色,是她身上的反噬开始了。 眼看着她脸颊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一道道崩裂开来! 血印子瞬间流淌出黑褐色的血,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腥臭刺鼻,让人难以忍受。 “给我找个房间。”年幼夕连忙将一道符篆贴在林茹的额间,暂时压制住了她的反噬。 可这种反噬已经很猛烈,林茹随时都可能心脉断裂而亡! 所以她必须控制住林茹的反噬,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第85章 她给老渣男填坑 盛子书连忙给年幼夕安排了一个房间,又让侍卫将林茹抬了进去。 林茹的情况很不好,她攥紧了拳头,忍着身上被反噬的疼。 那种疼,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皮肉,吸食着她的血液。 “林茹,你撑住。” 年幼夕薄唇抿着,美眸肃然的看着林茹,这种被邪术反噬的情况,她还没接触过。 以前在科学院的时候,她研究过这种情况,但没有实践过。 只能凭借着自己最大的能力来稳住林茹的情况。 当然,此时也要看林茹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说,下面的那些非要带她走,那自己只能又跟下面那个撕破脸了。 “让我走吧……”林茹痛苦的看着她:“真的受够了。” 年幼夕当然知道她很痛苦,这种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了。 林茹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可…… “不行。”她按住了林茹的手,直直的看着林茹的眼睛:“你看着我,林茹,我可以保住你这条命,你不能死,听见了吗?” 而且,一旦林茹死了,这个案件的线索就会在这里断开,再查下去很难。 不知道林茹是否听到她的话,年幼夕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林茹的命。 “寒星!”年幼夕喊着门外。 “在。”寒星迅速进门:“王妃吩咐。” “她现在正在被恶魂反噬,魂魄分离六神无主,很快就会被阴界使者勾了魂带走,我们现在要用归魂阵法让她的魂魄能够聚集在此不散。” “我布阵时,不管阴界派谁来,包括寒冥来了,都不许靠近,懂吗?” “还有最重要的,她的魂魄在此时分崩离析会引来周围的孤魂野鬼,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吞噬林茹的魂魄,你一定要睁眼看给我看清楚!” 林茹的反噬肯定是要被下面的察觉到的,而且,周边的孤魂野鬼也会嗅到这个味道。 这种魂魄分离的味道最香,会让孤魂野鬼饱餐一顿。 所以现在就是跟这些东西争分夺秒的时候,绝对不能疏忽。 年幼夕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也在,你放心。” 是盛谨墨,他手持玲珑宝剑站在年幼夕身后,眸色凝重。 时间紧迫,年幼夕来不及再叮嘱其他的,双手结印开始布阵。 随着她的阵法逐渐形成,整个房间里隐约可见一道六芒星金色阵型。 寒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法,顿时愣住,惊讶的看着年幼夕。 一阵冷风拂过,年幼夕长发吹拂飞舞,遮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 看不清神色,只能见到她紧闭着的双眸。 脖颈后那处细小的印记正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寒星一怔,没想到这个靖王妃居然是自带天印之人! 所谓天印,就是天生自带某种印记,而这种印记,或者是一种阵法,或者是一种术法等等,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场面,他在玄门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靖王妃这么厉害! 他脑子里刚想到这,就感觉到周遭气温瞬间低了许多。 一股浓烈的阴气逐渐聚集在房间周围。 他忽然想起年幼夕刚才叮嘱道事,迅速警惕起来。 “呵呵呵呵呵……” “又能饱餐一顿了!” 一阵阵阴森诡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像是很多个声音同时响,又像是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样。 听到了孤魂野鬼的声音,年幼夕眉头微微蹙着,但护着林茹的阵法没有松懈。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她放松警惕就会前功尽弃。 “它们来了。”盛谨墨手中的宝剑发出嗡鸣声。 他也能够感觉到周围那种诡异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应该是年幼夕说的,周边的孤魂野鬼感觉到了林茹的魂魄离体,想要来分一杯羹。 他眸光看向远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紧闭的窗口不知道何时已经被风吹开,一道道模糊的身影穿梭在窗外。 它们拥挤着,争抢着,谁也不跟让出这美味的生魂。 在人还没完全死掉的时候,魂魄离体的味道是最香的。 这样的生魂如果被鬼魂吞噬,绝对可以让它们‘法力大增’。 “寒星,窗口。”盛谨墨眯着眸,迅速将年幼夕挡在身后。 “好!”寒星手中符篆嗖嗖嗖的就贴了过去,直接将窗子给封住。 他虽然没有年幼夕那么厉害,但是这几道符篆,还是能够对付这些孤魂野鬼的。 瞬间,守在窗外的那一群就被符篆逼退,一个个不敢靠前。 再加上整个房间里有年幼夕的阵法护着,它们只能干着急,眼馋。 越是眼馋,就越是觉得那生魂的味道太美妙了。 越来越多的孤魂野鬼聚集在此处,整个房间像是被沉浸在地窖里一样的阴冷。 “盛谨墨。”年幼夕薄唇紧抿:“在镇南王府门口贴上符篆。” 她双手紧紧地控制着阵法,不能松开,只能让他来自己怀里拿。 盛谨墨靠近时,能够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他从未在她的身上感受过的,很舒服,很暖。 “在左边。”她闭着眼,已经尽量的让自己的阵法稳固。 但,这林茹的邪术反噬太狠了,下面早就对她这种做法不满了。 盛谨墨眸色清冷,犹豫了一下。 年幼夕急了:“快点!” “咳,好。”他转眸移开视线,伸手摸了过去,触及一团软软。 年幼夕拧眉:“你……你往下点……” “嗯。”盛谨墨的声音压抑着,大手向下挪了挪。 在她的指挥下终于找到了她藏在怀里的两张金色符篆。 他已经尽量的忽略掉刚刚触碰到的那种柔软是什么感觉。 可脑子偏偏非要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回想起来…… “贴在镇南王府外面的大门上。” 当时年幼夕就奇怪,为何王府门口没有镇宅狮子? 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是镇南王故意的。 因为他要蓄养清雅的魂魄,所以不能用镇宅狮子,更不能贴门神。 否则镇宅兽和门神,再加上他本身的皇族龙气,清雅的魂魄根本不可能蓄养在府中。 这让年幼夕对镇南王这个老渣男的讨厌又加了两分,白瞎了她两张金纹符! 第86章 这是一起‘案中案’ 就在盛谨墨将要把符篆贴在大门上的瞬间,一股戾气扑面而来。 他眸色微沉迅速退后半步,紧抿着的薄唇勾着冷意。 “我乃大盛王朝靖王盛谨墨。” “尔等孤魂野鬼敢近我身?” ‘嗡’的一声,玲珑宝剑出鞘瞬间,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手持金纹符篆,玲珑宝剑,再加上自身龙气护体,那股戾气瞬间就散了大半。 可一些孤魂野鬼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大好时机。 它们可是从四面八方特意飘来的!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发丝凌乱看不清样貌。 一身浓烈的戾气扑面而来。 盛谨墨宝剑的响声越来越大,他微微眯着眸:“找死!” 那厉鬼也是嗅到了生魂的味道想要吞噬,可它住的有点远,来晚了。 此时的盛谨墨已经捏着符篆站在门口处。 想要进门,它必须要冲破这道阻碍! “少年郎,不想死就给我让开!”厉鬼突然伸出利爪朝盛谨墨袭来。 盛谨墨冷哼一声,迎上那张面目狰狞的脸:“你可以试试。” 娘子说了,谁也不能进! 不顾那厉鬼阴狠的目光,盛谨墨跟它缠斗起来。 他从未跟鬼打过架,只觉得这厉鬼的招数比人更快一些。 但几招过后,厉鬼被他手中玲珑宝剑伤了戾气,也不敢轻易靠前。 “也不过如此。”盛谨墨冷嗤一声,直接将符篆贴在左右两扇大门上。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往后退数米,警惕的看着那两张符篆。 金色符文的符篆,它们……怂了。 那可是直接就能让它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符篆! 盛谨墨圆满完成任务。 他回来时,年幼夕的阵法已经将林茹的魂魄稳住。 而她一直担心,下面可能派使者来勾魂,但,一个没来。 “寒冥倒是有点儿眼力价。”年幼夕擦了擦额间的汗。 “王妃,林茹昏过去了。”寒星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林茹。 年幼夕点点头:“让灵郡进来,给她的伤口上点药。” 就算是稳住了生魂不被撕碎,暂时保住了林茹的命。 但是她身上的这伤,可是实打实的,肯定会很疼。 灵郡利落的给林茹上药,一脸担忧的说着:“小姐,你说她怎么这么可怜。” “那些男人太坏了,他们活该,为什么还要林茹被反噬。” 年幼夕托着腮,凝视着昏迷不醒的林茹,轻声道:“这就是因果报应。” “她虽然很可怜,很惨,但是那些男人,也是鲜活的命。” “但,他们自作孽不可为,活该被林茹报复。” “只是,林茹的这种术法太过于邪门,反噬是肯定的。” “她也太惨了。”灵郡摇摇头,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么坚强呢。 房间里,有寒星和盛谨墨守着,再没出现孤魂野鬼捣乱的情况。 门外那些个,也碍于这金色符文不敢靠前。 没过多久,林茹就缓缓醒来。 这一次,她被反噬的那种蚀骨之痛缓和了大半,她惊讶的看着年幼夕。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茹也算是半个玄门中人,虽然她使用的是外门邪术。 但是也能够感觉到,年幼夕并非普通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不会死。” “反噬也会停止,只是……” 年幼夕惋惜的看着林茹那张脸:“你的伤口,怕是好不了了。” 林茹苦涩一笑,缓缓抬手摸了摸脸上狰狞的伤痕:“我不在乎。” 年幼夕轻声一叹,摇摇头:“林茹,虽然你报复的男人都是罪有应得,但,你觉得值得吗?” 用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生命来作为交换,值得吗? “值。”林茹几乎是不犹豫的回答:“我们女人本就软弱,打不过他们,斗不过他们,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报复,我从不后悔!” 看着她坚定的语气,年幼夕竟有些佩服她。 “你不后悔就好。”年幼夕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茹,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你为何要用这些布料来给怨偶做填充?” 林茹被灵郡扶着靠在枕头上,喝了水,才缓缓开口:“因为这些衣物,都是穿在舞姬身上,或者是我们这种娼妓身上的,她们哪一个都不是自愿的,她们心底会有怨气。” “久而久之,这种怨气就会聚集在她们身上,附在衣物或者首饰上。” “用怨气塞进那些怨偶里面,才会事半功倍。” 年幼夕了然,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怨偶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脂粉味。 都是不同的女人身上的衣物,夹杂的怨气和脂粉味也不同。 “那我现在问你,素莲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到现在还记得素莲的惨状,几乎是被人掏空了整个身体,毁坏了整张脸。 这是何等的仇恨才会让人这么做? 林茹摇头:“不是我做的,我只会对付那些狗男人!” “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年幼夕抿唇陷入了沉默,不是林茹做的,那会是谁? 她有些烦躁:“盛谨墨,陪我去个地方。” “好。”他陪着年幼夕离开了镇南王府。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去了戏班子。 “为什么来这?”盛谨墨问:“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一路跟着两人的盛子书也是一脸的好奇:“这里我们都查过了,没有问题。” 年幼夕摇头:“不对,肯定有问题。” “你们想想,阿生被一个根本举不动那大刀的孩子给砍了头,还能在台子上乱舞。” “他死了以后,素莲也惨死,香儿失踪,雨薇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顺着线索,查到了林茹,她能指认出来,跟她买怨偶的就是素莲。” “但是之前香儿说,那个怨偶是雨薇送给阿生的。” “素莲死了,看似是她因爱生恨杀了阿生之后,才死的。” “但是,她不是自杀,所以,杀素莲的凶手是谁?” “难不成是另外一个怨偶?被贴了素莲的生辰八字?” “可是林茹说,她没做过素莲的怨偶,那到底是谁呢?” 第82章 有钱人的快乐 年幼夕的俏脸皱成了包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林茹肯定没有说谎,那么说谎的人到底是谁? “走,我们再去见见那个九姨太。” 她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去见一见雨薇。 雨薇是阿生的青梅竹马,说不定知道什么细节。 路上,盛谨墨不懂就问:“这种术法反噬会这么严重?” 他亲眼所见刚刚林茹的状态,有些惊讶。 “这属于阴术,也叫暗黑系,这种术法在报复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林茹一旦启用这种术法,就收不了手的。” “暗黑系阴术,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人上瘾,这要是它的魔力之处。” 年幼夕从不触碰暗黑系术法,她不想让自己走一条不归路。 虽然,这种术法可以让自己尽快的达到很多目的,但,她还还没活够。 盛谨墨缓缓点头:“明白了,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术法。” 年幼夕听了他的理解,轻笑:“你给的解读很对!” “但前提是,这个人的意志力要很薄弱才行,要不然,意志力太强大的人,在遇见这种暗黑系术法的时候,很容易走火入魔,最后疯癫,半人不鬼。” 林茹的想法就比较单纯,她只想要报复世上所有的渣男,所以反噬的是她的身体,而且,也在反噬达到了下限的同时,魂魄分离,吸引来了很多孤魂野鬼抢食儿。 入了夜的南疆城有些凉,冷风拂过,年幼夕长发飞舞。 夹杂着清香的发丝吹拂在盛谨墨脸颊,痒痒的,香香的。 “到了。”片刻,几人就到了高家。 这个时间,本该是入睡的时候,高家却是灯火通明。 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做错了事,正在院子里被罚,嚎的那叫一个揪心。 白岳敲门报了身份后,被领进了院子。 院子里趴着一个家奴,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看着就揪心。 年幼夕眼前瞬间被遮住,盛谨墨一手搭在她肩上引路,一手遮住那一幕。 他的掌心很暖,在肩膀上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世子爷这么晚了还来我高府,可是有什么要事?” 高老爷是南疆城首富,说话都带着硬气,一点儿没把盛子书放在眼里。 他深夜了还没睡,身侧贴着一个14.5岁的年轻小姑娘。 那小姑娘正给他剥葡萄,捏着手指塞进高老爷嘴里。 这高老爷,少说45了,一身肥肉,富得流油那种。 年幼夕看了眼小姑娘那手法,一看就是熟练工。 她开始有点儿羡慕有钱人的快乐了。 “我们来找雨薇。”盛子书也没浪费时间,直接道明目的。 高老爷脸色变了变,有点儿不太高兴似的。 他扫过几人后,目光落在年幼夕的身上。 眼睛一亮,瞬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 盛谨墨眸色一沉,直接将她拦在身后,沉声道:“雨薇呢?” 高老爷刚要说话,就看到盛谨墨腰间那枚黑玉令牌。 他马上露出卑微又客气的表情:“原来是明镜司的人。” “我马上就让雨薇出来见客。” 他给了身侧小姑娘一个眼神,后者马上就去了内宅。 过了片刻,雨薇就挺着肚子走了出来,但看她的模样,不太好。 整个人面色蜡黄,比那日见到瘦了些,走路也有些不稳。 “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年幼夕从盛谨墨身后探出头问着。 雨薇之前在衙门里的时候,态度不怎么配合。 这会儿她先是看了眼高老爷,等待他的指示。 见他点头后,才说道:“好吧。” 年幼夕和雨薇去了隔间,就直接问着:“你知道阿生是怎么死的吧?” 雨薇咬着唇,点头:“是在台上被砍了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和素莲什么关系?”年幼夕又问。 果然,雨薇听到这个问题时,心事有些藏不住了。 她紧紧地攥着手帕,好半天,才说道:“素莲喜欢阿生。” 年幼夕唇角勾笑:“那素莲跟阿生在一起,你嫉妒吗?” 如果说,是雨薇因爱生恨,先用怨偶害死阿生,再杀了素莲,那也说得通。 但雨薇却摇头:“我不嫉妒他们,是我不配。” 她说着,手放在腹部轻轻的抚摸着,眼底露出一丝母性的光芒。 而那光芒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 “你还喜欢阿生对不对?”年幼夕也是女人,一眼就看出雨薇的情绪。 “不!”雨薇慌了似的,连忙摇头:“我和他就只是同乡,我不喜欢他!” 说话间,她还一脸惊恐的看了眼隔壁,像是怕被人听到。 年幼夕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低声道:“你放心吧,你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是雨薇还是不肯说,她低着头,想要终止这场谈话。 但年幼夕怎么可能放过机会,她直接走到雨薇的身前,一把拽开她的袖口。 那上面,是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迹,虽然是上了药,可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年幼夕直视雨薇的眼睛:“他打的你?” 雨薇眼眶微红,死死的咬着唇不肯说话。 “因为阿生,所以他打你对不对?”年幼夕刚刚就闻到雨薇身上有创伤药的味道,又见她一直端着手,才猜测伤口在手臂上,但没想到,高老渣男居然对一个孕妇下手这么狠! 终于,雨薇绷不住了,她眼泪瞬间滑落,哽咽着:“怪我,不该见阿生……” 年幼夕又拿出一个小木雕,放在雨薇的掌心。 这是压垮雨薇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我们在阿生的房间里搜到的,他雕给你的,对吧?” 那个小木雕上面的女孩儿栩栩如生,和眼前的雨薇很像。 雨薇看到小木雕的瞬间,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在这一瞬间,她泪如雨下,几乎控制不住。 年幼夕扶着她走到一旁坐下,安抚道:“你现在怀着娃娃,不能激动。”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保证帮他找到真凶。” 其实,杀害阿生的真凶就是林茹,但,指使者才是真正的背后boss。 第88章 竟然是被她做了个局? 雨薇哽了片刻,擦了擦脸颊上的泪。 她双手紧紧攥着那小木雕,低声说着:“素莲从阿生来戏班子的第一天,就很喜欢他。” “可是阿生总是喜欢围在我身边,不怎么理她,素莲因为这件事总和我闹。” “当时,我想着一辈子都跟阿生在一起,快快乐乐。” “可……我老家传来消息,我母亲病重,需要很多银子治病。” “我没办法,只能四处去借,可是那些根本就不够。” “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素莲突然又和我交好,还说能帮我弄到银子。” “我信了她,就跟着她去了,结果……” 雨薇说到这里,眼中迸射出恨意:“她居然把我骗了!” “是高大财,他给我下了药……” 后面的事情,雨薇不用说,年幼夕也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素莲为了除掉情敌,居然这么狠。 “我脏了,还怎么跟阿生在一起?” “高大财答应我,会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做他的小妾。” “家里母亲病重,我只能答应了他,这样,也可以让阿生哥死了这条心。” “阿生知道以后,很痛苦,就……就和素莲在一起了。” “素莲还来跟我炫耀,说很快阿生就会娶她。” “可纸包不住火,几个月后,阿生知道了我是被素莲害的,就来找我。” “我见了他,是想让他帮我把一些首饰偷偷卖到送回家。” “但是我们见面的事,被素莲发现,她告诉了高大财。” “高大财很生气,打了阿生,但那时候我才刚刚有孕,他没动我。” “我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一切都结束了,却不知道,只是个开始。” “等到我的胎稳了,高大财就天天打我,他不会把我打死,只是打得我浑身都是伤,然后等我的伤快好了,再打我,就这样,我熬到了今天。” “再后来,高大财的庄子上来了远客,我就跟着去了几日,回来就听说阿生出了事,可我不敢表露出来伤心和难过,我怕高大财再打我!” 年幼夕看着雨薇,微微蹙眉:“那你知不知道,素莲和阿生,都得罪过什么人?” 阿生被杀,素莲惨死,这个背后的证据链不完整。 只有找到有杀人目的那个人才行。 而且,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去杀阿生呢? 这里面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孩子明显是被操控了才会举起那么重的刀! 可林茹也表示过,自己没做过那孩子的怨偶。 年幼夕越发的想知道这些答案究竟是什么! “当时在衙门里,我问你布偶是不是你送给阿生的,但是你却说,是阿生觉得好看,自己拿走的,雨薇,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 “那布偶,是怨偶,专用来诅咒人用的!” “阿生就是被这怨偶诅咒而亡,你到底在袒护什么人?” 雨薇皱眉想了半天,似乎是想起什么,但是她不愿意说。 “雨薇,你现在不说,就真的找不到杀阿生的凶手了。” “难道你不想替他申冤报仇吗?”年幼夕追问。 终于,雨薇缓缓开口:“是香儿,她说阿生想我,让我做个布偶送过去。” “那天你们给我看的布偶,确实和我做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两个一样的布偶,只不过一个是雨薇做的,一个是林茹做的怨偶! 年幼夕冷笑一声:“雨薇啊,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香儿就在陷害你!” “香儿说,那布偶是你做的,送给阿生的,可你却还在这里袒护她。” 这个雨薇真的是……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傻了吧唧? 雨薇听到她的话,死死的咬着唇,最后,才缓缓开口。 “香儿和我关系很好,亲如姐妹,她说她恨阿生抛弃了我。” “她说嫁给高大财做小妾不是我的错,是素莲害的我,阿生不该跟素莲在一起。” “她还说,会想办法帮我报仇,可、可香儿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年幼夕沉默片刻:“可是香儿已经失踪了,你知道她藏在哪儿吗?” “应该是在城郊的破房子里,她很小的时候,一场大火烧了她的家,后来被我捡着回了戏班子,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那是她唯一会去的地方了。” 雨薇也不想去相信这件事是香儿做的,但是她现在脑子很乱。 看来这个香儿是真的有问题! 年幼夕拿到地之后,叮嘱雨薇,如果高大财再动手,就把一道符篆偷偷的烧了给高大财喝,雨薇刚开始还怀疑,但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后,就点了点头收下了符篆。 众人离开后,直接去了郊区的那废弃宅子。 盛子书刚要推门,就被年幼夕给拦住。 “等下。”她抬眸看了眼宅子:“这宅子发生过惨案,怨气重。” “现在什么时辰了?”年幼夕转眸问着。 盛子书道:“快到子时。” “那就等会儿。”她也不急,找了个大树靠着。 盛谨墨在她身侧,眸光锐利的扫过四周,打量着环境。 周围很荒,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听着就渗人。 香儿一个女孩子躲在这里,难道不怕吗? “那香儿有问题?”盛子书还记得,当时香儿装的还挺像受惊似的。 绕了半天,她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她当时说,那怨偶是雨薇送给阿生的,又说素莲跟阿生在一起。” “在那个时候,她就把所有的线都引到了雨薇身上。” “这样我们可以怀疑,是雨薇因爱生恨害了那两个人。” “而且雨薇也承认那布偶是她做的,只不过,她做的是普通布偶,是香儿用来迷惑我们的。” “这个香儿,才是一步步在布局的那个背后boss。” 年幼夕话音刚落,就听到宅子里传来一阵轻笑声:“好聪明的姐姐呀。” 那破烂的宅子里,缓缓的飘出一抹白色身影,头发很长,看不清样貌。 “香儿?”年幼夕起身,眼底闪过冷意:“你为何要害人?” “你让雨薇做布偶,就是为了让我们在找到怨偶的时候,栽赃给雨薇对吧?” 第89章 捣乱的熊孩子 香儿不肯离开那个宅子,她幽怨的眼神看着几人:“是又怎么样?” “她嫌贫爱富,难道不该遭到报应吗?” 此时,阴风阵阵天空阴霾,甚至连一丝月光都看不到。 香儿沉着脸,整个人撒发出一股恐怖气息。 “她到底是人是鬼啊?”盛子书有点摸不准了。 年幼夕微微转眸,冷哼一声:“人。” “那怎么这么……”盛子书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年幼夕双手环胸,微抬下巴:“不过是借着阴地搞点噱头罢了。” “这地方发生的惨案,确实是让这栋废弃的宅子有些阴气。” “吓唬人是够了,害人……还不够格。” 她抬手对着香儿晃了晃:“你一个女孩子,阴日阴时站在阴地之处,就不怕被鬼附身了?” 香儿猛然间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诡异的笑着:“我活着,跟鬼又有什么区别?” 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怨气,但眼神中却表露出对着宅子的一种不舍之情。 “这是你家,对吧?” “十年前烧过一场大火,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如果你想找杀你全家的人报仇,我能理解,但是阿生和素莲又有什么错?” “你为什么要害他们?还有班主的儿子,才十几岁。” 年幼夕感觉到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随时都有可能揭开谜底。 香儿突然哈哈大笑,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懊悔。 “那是他们活该!” 她说着,身子忽然软踏踏的靠在门边上,可整个人还在硬撑着。 “不好,她要自尽。” 年幼夕察觉到了不对,香儿整个人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少。 没有鬼附身的前提下,只有一种可能,她要自杀! 盛子书带来的侍卫直接冲了上去,将香儿从那房子里拖了出来。 此时的她已经逐渐的失去意识,双眸开始涣散。 “赶紧找郎中!”盛子书大喊。 年幼夕摇头:“来不及了,她应该是服了毒药。” 难怪一直站在宅子里不肯走出来,香儿应该是想死在那栋宅子里。 “那现在怎么办?”盛子书急了,这女人是仅剩的线索了。 她要是死了,一切就全都断了! “我来试试。”年幼夕蹲下身子,两指按在香儿的手腕间。 香儿的脉搏越来越弱,随时都可能咽气儿。 而且,她的求生欲很弱,一心赴死。 片刻,年幼夕摇摇头:“没用了,她服下的剂量太大。” 盛谨墨微微蹙眉,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试试这个。” 年幼夕吃过他给的药丸,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 但,给香儿吃是不是有点白瞎了? 自己又不是圣母,凭什么用这好东西救杀人凶手? 不救,爱咋骂咋骂。 见她犹豫,盛谨墨又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 年幼夕反手把药丸推了回去:“谁说她死了就不能知道真相了?” 几人一愣,不知道年幼夕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人感觉到一股阴风猛然刮过。 香儿靠在树干上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的打斜,最后直接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年幼夕眸色清冷的看着几人:“后退一点。” 随即,她双手结印,在香儿四周布下了结阵。 阵法结成的瞬间,阴风弱了些,但空气还是很冷。 阴界使者勾魂,年幼夕见的多了,也不奇怪。 就在几人好奇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香儿身体忽然坐了起来。 她直勾勾的看着年幼夕,咧嘴阴笑:“你不让它带我走。” “是想留我在这人间不成?” 年幼夕看着香儿欠揍的德行白了她一眼:“老老实实交代真相,我还能留你片刻。” “不说,就直接魂飞魄散!” 香儿已经死了,刚刚咽气儿,应该被阴间使者勾魂带走,却被年幼夕给保住。 但她可没打算留着这缕恶魂,查明真相后,自然会送她滚蛋。 好在这次来的勾魂使者给了她几分薄面,并未生气,只是潜伏在四周。 她从腰间摸出一张黄表纸,引燃后朝着某个角落丢了过去。 那纸燃这幽蓝色火焰,烧的很快,说明使者收下了这‘茶水钱’。 一般情况下,有玄门中人做事时,使者都会给点儿面子。 “你好恶毒!”突然,香儿目露狰狞的看着她。 因为香儿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只鬼,自己在刚刚已经死了。 那个好看的男人说要救她,但是年幼夕不肯。 “我为什么救你?让你活过来继续说谎骗人吗?” “那我还不如让你变成一只鬼。” “因为……”年幼夕勾唇冷笑:“鬼对玄门术士是不能说谎的,否则,灰飞烟灭。”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年幼夕不想救香儿,是因为鬼不能对她谎话! 香儿恼火,可刚化作鬼魂的她,根本斗不过年幼夕。 而且还被困在这个阵法当中,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 “说实话,我送你去地府。” “说谎话,我送你化成灰。” 香儿缓缓闭上眼:“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 “他烧死了我全家,凭什么没人去抓他坐牢?” “就因为他是个三岁的孩子?就可以放火杀人吗?” 年幼夕眸色越发深沉,三岁的孩子?放火杀人? 她恍然:“你是说……班主的儿子就是放火烧死你全家的凶手?” 香儿幽幽开口:“十年前,我才八岁,我父亲给我做了好看的花灯。” “我同弟弟妹妹一起玩,可那孩子非要抢我的花灯,我不想给他。” “他又哭又闹,最后被我给打跑了,可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香儿目光露出浓烈的恨意:“那小孩居然在夜里偷偷的爬进我家,来偷我的花灯,他把花灯引燃了,烧了我弟弟妹妹的帘子……” “火烧的越来越旺,我吓坏了,跑去喊我爹娘时,发现他们的屋子早就一片火海!” “为什么?一个三岁的孩子可以这么恶毒?” “他烧了我的家,害死了我爹娘和弟弟妹妹,整个家里,就剩下我一个……” “他还在院子里拍手笑,他说花灯真好看!” 第90章 惹鬼都不要惹女人 年幼夕眸底闪过一抹暗光:“你没有报官抓他吗?” “抓他?”香儿冷笑:“衙门说,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闹着玩的。” “他的闹着玩,害死了我家四条人命!” “他爹给了衙门老爷好多银子,当晚就把他带回了家。” “可我再也没有家了。” “那以后,我饿了就吃树叶树根,渴了就去喝河里的水。” “我跪求老爷天把我的爹娘弟弟妹妹还给我,可,他们再也没回来过。” 香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发红,一滴乌黑的鬼泣从眼角滑落。 年幼夕在这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拿盛谨墨的药丸救她。 可……救了也不可能活下来,只能延缓她的死亡时间而已。 香儿一心求死,是因为大仇已报,不会留恋人间了。 “后来呢?”年幼夕问,故事总要有一个起因经过和结果。 “我遇见了雨薇姐,她把我带回了城里,我再次见到了班主和他儿子。” “但是他们已经认不出我,还让我留在了戏班子里。” “这一留,就是十年,整整十年!我每天都在痛苦中生活。” “是阿生哥给了我希望,他关心我照顾我,让我感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阿生?”年幼夕沉默片刻:“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香儿攥着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就因为我长得没有雨薇和素莲好看吗?” “可我比她们两个都要爱阿生哥!” 年幼夕眸色一寒:“阿生是被班主儿子杀掉的,素莲是被你杀掉的,对吧?” 香儿点点头:“没错。” “可是你那么喜欢阿生,为什么要让班主儿子杀了他?又为什么去杀素莲?” “最后还把所有的线索都引到雨薇的身上?你只是想一箭三雕啊!” 年幼夕忽然觉得这个香儿的脑子很聪明,不去参加最强脑子可惜了。 香儿又道:“雨薇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了阿生哥。” “嫁给了高老爷做小妾,可她还是阿生哥心里最在乎的女人,我嫉妒!” “本来,我想趁着阿生哥难过的时候,去安慰他,可结果却撞见了素莲在他房里。” “素莲给阿生哥喝了好多的酒,他俩那天晚上就在一起了。” “第二天,素莲跟我说,她知道我在门外偷看,她说凭我的姿色怎么可能跟她争?” “她还说,雨薇就是被她骗去给高老爷做妾的,她说要嫁给阿生哥。” “我当时很生气,我把这些话都告诉了阿生哥。” “可是阿生哥说,他已经跟素莲在一起了,让我不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香儿说到这里,死死的攥着拳,露出愤恨的目光:“这个男人,真是蠢呐。” “可我怎么会就此认输?我偷偷的以阿生哥的名义给雨薇送信。” “我又告诉阿生哥,雨薇在高家过的不好,找机会给他们俩安排了私会。” “我在茶里给他们下了药,干茶烈火的……哈哈哈哈!” “然后我故意让素莲知道这件事,她发了疯似的冲进去跟雨薇打。” “但是阿生还是在乎雨薇,甚至把素莲给赶走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那天我在门外看着他们亲热的痛苦和嫉妒!” “素莲很喜欢阿生,受不了他和雨薇的私情,就去找她远房姨妈诉苦。” “她的姨妈是怡红院的梅姐,那里的女人最懂男人了。” “没多久,阿生又开始喜欢素莲,和她在一起。” “可我呢?我为阿生做什么,他都看不到!他只当我是妹妹!” 香儿抬手摸了摸她那张脸,相貌普普通通,扔人群里找不出来那种。 “就因为我生的不好看吗?就因为我不会勾引男人吗?” “你们这群男人,就只会以貌取人!” 香儿愤恨的指着盛谨墨和盛子书,慷慨激昂的。 年幼夕看着她,无奈叹气:“没想到这个阿生还是个海王。” “海王?”盛谨墨一怔,什么意思? 年幼夕没空跟他解释,反而疑惑的说着:“那为何,是素莲去找林茹做怨偶,让班主儿子砍死了阿生呢?她又不知道你和班主家的恩怨,而且,她不是挺喜欢阿生的吗?” 香儿冷笑,鄙夷的说着:“那是因为雨薇肚子里的种,是阿生的!” “素莲知道以后,疯了似的跟阿生吵,我都偷听到了。” “结果阿生居然还想雨薇和素莲离开南疆城,一起去其他地方生活!” “他让我把雨薇带出来,然后连夜跟他私奔。” “他想带着那两个女人一起走,只抛弃我一个人!想永远摆脱我!” “所以我就骗了素莲,我说阿生要抛弃她,跟雨薇在一起。” “素莲很生气,说梅姐认识做怨偶的人,可以操控人,她要用怨偶杀死阿生,再陷害给雨薇!” “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杀人,我当然高兴,于是我说出了我一直藏着的秘密,我让她把怨偶做成班主儿子去杀掉阿生,在把怨偶的事栽赃给雨薇,她同意了。” “可是没想到,唱戏那晚,她反悔了,在房间里跟我起了争执,不同意杀了阿生。” “所以我杀了她,把她肚子里的娃娃也挖了出来!我要让她下辈子也做不了女人!” “我还刮花了她的脸,让她比我还丑,做了鬼也没有男人要她!” “然后我在暗中操控怨偶,让班主儿子举起砍刀,杀了阿生!” “哈哈哈,那个傻小子,小时候恶毒的烧死我家人,长大后,却愿意演英雄好汉,刚好那天那一出戏就是砍死东陵蛮兵,我成全他,我让他当一回好汉!”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利刀换了上去,让他亲手杀了阿生!哈哈哈!” 香儿狰狞的笑着,把真相全都说了出来,众人沉默,就连周遭的鬼怪,都无语了。 现在不仅仅是年幼夕觉得这香儿够狠,就连盛谨墨都微微蹙眉。 盛子书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忽然觉得,得罪鬼,都别得罪女人。 不过盛子书还是觉得好奇:“那为什么阿生的尸体还能在戏台子上晃?” 第91章 渣男海王,大鱼海塘 年幼夕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跟古代人解释这个原理。 就是说身体并没有接收到大脑的信息说自己已经死了。 所以还在做着之前的动作,这种情况是会发生的。 “呃,或许是他不舍舞台的执念吧。” 盛谨墨和盛子书觉得这个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但盛子书又想到一件事:“那阿生为什么去怡红院呢?” “楼上的守卫说,还见过他。” 年幼夕嫌弃的撇了撇唇:“见一个爱一个的海王,去怡红院很稀奇吗?” 另一边的香儿也道:“是素莲那段时间怀了孩子,他就去了怡红院找乐子。” “被素莲发现,还去找他吵了几次。” “蠢男人,宁可去怡红院找女人,都不肯看我一眼,活该他去死!” 众人:……够狠! 这戏班子的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谜题也都解开。 香儿因爱生恨,一箭n雕,报了仇。 年幼夕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觉。” “那她怎么办?”盛谨墨看着香儿的魂魄还游荡着。 “会有使者带她走。”年幼夕朝着某个角落摆摆手。 瞬间一股阴风刮过,像是在回应着她。 几人回了镇南王府,这几日被这戏班子的事折腾的她一直没休息好。 回了院子,看到镇南王还在树下晒月亮,她撇唇:“渣男。”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盛谨墨和盛子书听到。 二人对视一眼,眸色微沉。 还没等说话,回应两人的就是年幼夕‘啪嗒’的关门声。 “谨墨,喝一杯去?” 盛子书忽然想醉一宿。 “嗯。”盛谨墨看着紧闭的房门,薄唇抿着。 两人刚要走,年幼夕的窗户被拉开:“吃点儿宵夜?” 盛谨墨眼底蓄着笑:“饿了?” “嗯。”年幼夕心想,我再跟渣男置气,我也不能饿肚子吧? 今晚阴着天,有些冷,她忽然想吃顿火锅。 于是急匆匆的跑出来,看着盛子书:“府里有羊肉么?” “应该有的,我让人去找厨子。” 年幼夕连忙伸手:“哎呀,太磨叽了,后厨在哪儿?” 盛子书领着她去了后厨。 年幼夕让灵郡把大家都叫起来,火锅就是要一起参与才热闹。 “侄媳妇儿呀,又有啥美味了?”荀王一进门,就眯着眼问。 这边的年幼夕已经让厨子把羊肉切成薄片。 又让灵郡洗了青菜,剁着鱼丸。 “荀王,帮我剥蒜。” “盛谨墨,切点辣椒。” “额,我干点啥?”盛子书因为参与不进来,有些着急。 年幼夕美眸扫过后厨的石磨,眸光一亮:“磨点芝麻酱!” 怕盛子书不会弄,她还演示了一遍。 很快,那浓香的味道就撒发出来,瞬间勾的人淌哈喇子。 烧了两口锅,一口炒着麻辣口味的底料,一口锅做了鸡汤菌锅。 好在镇南王府后厨的调味料种类多,不多时,一锅通红通红的辣锅底就炒了出来。 就连南岭郡主都闻着味,推着镇南王跑来了后厨。 “丫头,这是什么这么香?”郡主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还第一次见着这东西。 年幼夕笑了笑道:“火锅,可惜我们没有鸳鸯锅,只能分开做。” 她又利落的给几人调好了几种蘸料,放在台子上。 “把肉放在锅里,涮熟了就蘸着酱料吃。” “这个是芝麻酱,这个是蒜泥……” 光是酱料,她就做了几种,口味选择众多。 大家学着她的样子,选择自己喜欢的锅底,第一筷入口,瞬间都眼睛放光! 荀王嘴巴急,一筷子塞嘴里,又辣又烫,原地跳脚。 “好吃、好吃!”那滚烫夹着麻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 从未吃过这种美食,荀王开心的像个孩子。 一群人围着两口锅,吃的热火朝天。 盛谨墨被分配到鱼丸组,还在挥着两把刀剁鱼肉。 渐渐地,那鱼肉被剁成了肉泥,可以摔打在盘子里。 年幼夕夹着一筷子羊肉送到他唇边:“尝尝。” 盛谨墨身着黑色锦缎长袍,即使是在厨房里剁肉,都是一身的矜贵气质。 他微微俯身,薄唇张开,优雅的将肉片放在口中。 片刻,眸光一亮,这就是她说的火锅? 好吃。 “我给你们做个鱼丸。”她拿过勺子,将盛谨墨剁好的鱼丸下入锅中。 随后是盛子书做好的虾丸,再加上青菜,整个锅里红红绿绿好看的很。 荀王喜欢吃辣,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 “丫头,这手艺哪儿学来的?咱们盛京可没有这美味!” 年幼夕微微敛眸:“我娘亲老家的。” 盛谨墨黑眸微沉,抬手顺着她乌黑长发:“回去后,我陪你去丞相府。” 年幼夕微愣时,听到他沉声道:“把你母亲的牌位接回来。” 她没想到盛谨墨居然要把母亲的牌位接回来,心尖儿微微一酸。 随即苦涩一笑:“我娘的牌位,不在丞相府。” “不在丞相府?”盛谨墨拧眉:“在哪?” “我爹嫌弃她,把她的牌位放在了京郊的‘雷鸣寺’。” 她没告诉盛谨墨,是年丞相故意的,要用雷鸣寺的钟,压着她娘亲的魂。 这也是她前几日,听灵郡说起才知道的,否则在盛京时,她就去铲了那雷鸣寺! 盛谨墨抿唇,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自己都未曾察觉。 “哎呦,这也太好吃了!” 鱼丸和虾丸飘了上来,荀王一口一个,吃的大汗淋漓。 他吃的嘴巴红红的,朝着年幼夕竖起大拇指:“侄媳妇,厉害!” 年幼夕回眸,用美食压抑着身体内的悲愤。 她小口的吃着肉,红唇上沾了些芝麻酱,可可爱爱。 盛谨墨忽然抬手,拇指抹掉她唇角沾着的酱汁:“慢点吃。” 她吓得差点被羊肉噎死,这男人干嘛突然这么温柔? 那火锅好吃的让整个厨房热热闹闹。 可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后厨的门被踹的巨响,随后一抹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年幼夕看着锅里的肉,有种预感,她好像吃不消停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关着门?” “谨墨哥哥……” 第92章 吴铁头,你挡着我吃肉了 来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梧桐郡主,她穿了件嫩粉色绣金丝暗线宫装。 头上戴着的更是一眼壕,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她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特别香辣的味道。 那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蠢蠢欲动也想来片肉。 她盯着锅里,飘着红油肉片,还有绿叶青菜和一个个裹着油光的小丸子。 馋的想咽口水!好想吃! 结果压根儿就没搭理她,一个个吃的热火朝天。 “丫头,你这配方可得给我留着,咱们回京开一间!” “对对对,还有你那个奶茶!” 荀王在这盘算着将来要开一间大的,好好赚一笔。 自从脖子上的毒瘤被切掉后,荀王又对人生充满了美好希望。 年幼夕吃的嘴巴红彤彤的:“那我们要做鸳鸯铜锅,烧炭才好吃。” 这里条件有限,能够搞到这些食材已经不容易。 但如果是鸳鸯铜锅,再烧个炭火,真是美滋滋! 年幼夕本身就是北方人,吃火锅,当然要老款式才正宗。 “鸳鸯铜锅?”荀王嚼着肉,口齿不清:“啥玩意?” “圆形的铜锅,中间隔开,一边吃红油锅底,一边吃养生锅底。” 她简单的解释着,心里也在盘算,回京后开间店也不错。 毕竟她回不去了,在这个地方扎根,总是要有钱,才有底气。 ‘啪嗒’一声,一颗大葱就被丢进了锅里。 红油瞬间飞溅到几人身上,弄脏了衣服。 “吴铁头,你发什么疯?”年幼夕看着自己衣衫上被飞溅的红油弄脏,秀眉拧着。 几天不见,这铁头又刁蛮跋扈了三分! “一群男女围在一起,成何体统?” “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不害臊呢!” 梧桐郡主气的牙根痒痒,她特意打扮的美美的,结果盛谨墨一眼都没看自己。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只盯着那两口破锅!她堂堂梧桐郡主,还不如两口锅? “你脑子有病就去瞧瞧,别大半夜在这儿抽风!” 年幼夕白了她一眼,一点儿没惯着她这臭毛病。 一个郡主,偏偏得了公主病,真要命。 “你!”梧桐郡主每次跟年幼夕撞上都没捞着好处。 她一跺脚,拎着裙摆靠近盛谨墨:“谨墨哥哥,我听说今晚有流星雨,你陪我去看好吗?” 盛谨墨黑眸一沉,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去。” “那、我们明日返京好不好?这里好无聊啊。”她又往前凑了两分。 盛谨墨这次直接沉着脸:“让开。” 梧桐郡主眼眶微红:“你就这么嫌弃我!” “你挡着我吃涮肉了!”他觉得叫涮肉更贴切,竟偶然间叫对了火锅的别称。 那锅里的肉都要被荀王和盛子书抢光了,这吴铁头还在这挡路。 盛谨墨不知不觉间,就把年幼夕给梧桐郡主取的外号直接带入。 眼看着最后一片肉被白岳夹起来,盛谨墨黑眸冷飕飕的扫了过去。 白岳额角跳了跳,依依不舍的将肉放在盛谨墨碗里:“王爷,趁热吃。” 随后他去捞锅里飘着的青菜,可怜巴巴的。 下一秒,碗里被放了一块肉。 他感激的看着寒星,好人呐! “这块肉太瘦了,塞牙。”寒星嘟囔了句。 那边的厨子还在加班加点的切肉,不一会儿,两盘薄如蝉翼的肉就上来。 众人又是一抢而空,就连精神头不震的镇南王,都吃了小半碗。 梧桐郡主再次被孤立,没有人理她,甚至直接把她当空气。 都说讨厌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当她是个隐形的。 梧桐郡主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气,跺脚转头就跑。 ‘砰’的一声还狠狠的摔门。 这次,年幼夕终于缓缓抬眸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眉心皱了皱。 “怎么了?”盛谨墨转眸问道。 “没什么。”年幼夕收回视线,她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梧桐郡主这边已经跑出院子,气呼呼的想骂人。 “郡主,那流星雨咱们还看吗?”梧桐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看了!” 她刚说完,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真是倒霉!她越想越气! 爬起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暗光。 她俯身整理着裙摆,又拢着头上的贵重发簪。 自己可是堂堂郡主,不能失了颜面。 “郡主,慢点走!”丫鬟快要跟不上她。 眼看着梧桐脸色越发惨白,丫鬟的汗毛竖起。 “郡主,你、你没事吧?” 梧桐郡主轻蔑的扫了眼丫鬟:“我能有什么事儿?” 有事的,是年幼夕!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年幼夕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儿,一股异样的预感窜了出来。 “定是刚吃的热了,又吹了夜风。” “灵郡回去给你家小姐喝些热茶。” 盛谨墨见她吃的俏脸微红,唇畔红彤彤的,可爱极了。 众人散了后,灵郡笑道:“小姐,姑爷对你真的好。” “夫人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年幼夕小口的喝着茶,无声轻叹,自从知道了这个年幼夕的生母灵位被压在雷鸣寺之后,她心底就总是隐隐约约的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女连心的缘故。 她总能感觉到委屈和不甘,看来,回京之后必须要走一趟这个雷鸣寺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好,日上三竿才起床。 盛谨墨等人也将东陵余党都交给了镇安王府处理。 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丫头,再多住几日吧。”南岭郡主不舍她。 年幼夕扫了眼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镇南王:“婶婶,你、是打算原谅他了?” 南岭郡主苦涩一笑:“我若是走了,这偌大的镇南王府,才是真的散了。” “更何况,现在王府里的产业都在我手里,难道我还怕他反了不成?” 深爱镇南王,是南岭郡主的闺中梦想,实现了,受伤了,却还是不忍放弃。 哪怕他为了一个清雅休了自己,可到头来,她依然没办法离开他。 年幼夕看了眼镇南王,体内皇家龙气被清雅耗的差不多了,估计这辈子,都是这幅颓颓的德行,也挥不动外面的彩旗了,就这么陪着南岭郡主,或许也是件好事。 第92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就会看淡很多事。” “南疆异色时,城里人都说我这个王妃是个灾星。” “清雅活过来,那妖火和冰雹都没了,他们又说她是福星。” “自己的相公不信我,要休了我,子民怨恨我。” “在我最难的时候,是你帮了我,这份情,婶婶记在心里。” “你还将黄金万两都用来修葺城墙,这份善意整个南疆城都不会忘记。” “所以,你这次回京,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就在年幼夕以为富婆婶婶又要一掷千金时…… 南岭郡主招了招手,盛子书上前,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我让子书陪你们回去。” 年幼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好的黄金万两呢?最次来一车银子拉回去吧? 盛子书算什么惊喜!怒摔! “子书,你回京路上,要好好照顾夕夕,知道吗?” “到了盛京,不用惦记我们,跟着夕夕多学点东西!” 南岭郡主一副不想看娃的甩锅操作,瞬间让年幼夕迷茫了。 盛子书回京?不走了?常驻了? “娘亲,回京后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盛子书居然回答的……这么乖顺? 他看着年幼夕,眼底蓄着光:“我想跟你学玄术。” 年幼夕头疼的看着他:“好好的世子爷不当了?要抓鬼?” “嗯。”盛子书点头:“南疆城有我娘盯着。” “我想追求自己的……梦想。” 他凝视着她惊愕的俏脸,将梦想两个字,咬的深沉。 年幼夕是没想到,南疆世子爷的梦想,居然是抓鬼。 她对古人的爱好有点摸不准了。 可南岭郡主像是怕她反悔似的,直接把盛子书打包送出了门。 门外,盛谨墨双臂环胸,冷眸扫过拎着包袱的盛子书,眸色沉了沉。 他抿着薄唇,朝着年幼夕伸出手时,另外一只手挡在他的前面。 是盛子书,他也看着年幼夕,想要扶着她上马车。 年幼夕看看左边的‘徒弟’,再看看右边的男人。 她额角跳了跳,扶着灵郡的手,上了马车。 两个男人在马车外对视,目光中滋滋啦啦的冒着火花。 不多时,众人都上了车。 好在镇安王府给安排的马车够大。 荀王坐在正中,左侧是盛谨墨和盛子书。 右侧是年幼夕和灵郡,白岳和寒星在外面驾车。 马车后面,是南岭郡主给安排的随行物资车,说是要送往盛京给皇帝的。 还有盛子书带着的亲信侍卫,乍一看,倒像是富贵人家出游似的。 这几日南疆城正是雨季,出城的路泥泞不堪,马车摇摇晃晃。 荀王一路上跟年幼夕商量着回京开店的事,俩人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众人需要在城外休息。 “王爷,世子爷,前面是个村子。” 盛子书撩开帘子看了看:“是明月村。” 众人下了马车,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结果刚进了村子,就赶上一户人家办喜事。 红红的灯笼配上喜乐,热热闹闹。 村民们都来贺喜,还有些往来的客商借住在这,也跟着凑热闹。 结果他们被当做客商,给请到了一桌上。 “等下留些银子,当贺礼。”盛谨墨沉声对白岳说着。 年幼夕却看着那边主桌的新娘子,眸色沉着。 “王妃,这户人家有问题。” 寒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年幼夕身侧小声说着。 年幼夕薄唇抿着,轻轻点了点头:“再看看。” 乡下民风淳朴,没多久,这些村民就被灌醉了。 天色也渐渐地全黑了下来。 单单看这户人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娶个妻,办个喜事。 但,年幼夕却能清晰地看到,那挂在房门口的两盏红灯笼上,刻着字。 那是肉眼不可见的‘奠’字。 藏在红红的烛火下,被风吹着,摇摇晃晃。 寒星当然也看到了,他目露担忧之色,看了看这院子里的村民。 这些人喝多了,又开始闹洞房。 场面越来越热闹。 几人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找了间农家安顿下来。 这一晚,大家睡的都很沉。 翌日,被尖叫声吵醒。 “死人啦!快快快!老张家又死人啦!” “哎呦天老爷啊,他们家这是喜事丧事没完没了啊!” 几人被吵醒,就听到隔壁昨夜办喜事的人家传来阵阵哭声。 还有女人的咒骂声:“你个丧门星,你害死了我两个儿子!” “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我儿子命!” 隔着篱笆院,就看到隔壁一个农妇死死的拽着昨夜的新娘子。 她还是那身红红的衣裳,却目光呆滞,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任由打骂。 院子里,放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白布。 那是昨夜的新郎,听说一早上就发现死了。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说这个事儿。 “真是邪了门了,这老张家都死了俩儿子了!” “可不是么,还都是新婚夜就死了,这女人该不会是什么女鬼索命吧?” 村民们再看那一身红衣的新娘子,瞬间觉得诡异了几分。 她不哭不闹,身上的衣衫都被撕破,头发凌乱的站在院子里。 目光深沉的看着外面,脸上被那农夫抓破了,都不知道疼。 荀王好信儿,凑过去打听着:“他家俩儿子都是新婚夜死的?” “可不是嘛,大儿子上个月刚死了。” “这小儿子昨天闹洞房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早上又咽了气!” “肯定是这女人有问题,赶紧请个道长来做做法吧!” 荀王又问:“死的大儿子跟这个新娘子有啥关系啊?” 凭啥都赖人家新娘子? 村民小声说道:“大儿子就是娶了这个月红死的!” “老张家没钱再给小儿子说媳妇了,就把大嫂嫁给了弟弟!” 另外几个村民也叨咕着:“反正没入洞房,有啥区别。” “就是,月红是买来的,嫁给谁不是一样?” 几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月红,最初是张家大儿子的媳妇。 老大新婚夜死了,这刚过一个月,就嫁给了老二,是有点邪门了。 第94章 就差一个了 围在老张家院子外的村民越来越多。 张家还来了族长,抬着一口大黑棺材,直接放在门口。 “别哭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二柱入土为安。” “把这个扫把星给我绑到祠堂里!” 族长带来的人要把二柱入土,年幼夕奇了怪了。 按理说,该停尸烧纸,再入土为安,这咋的就省了个环节? 难不成是怕天热生蛆? 族长带来的人直接把月红给绑了,揪着往后山祠堂走。 一些村民跟着看热闹,年幼夕也悄悄的跟着。 这张家的祠堂就在后山半坡处,隔着一条河。 他们拖着月红进祠堂,在河里呛了几口水。 月红打了个寒颤,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些。 她挣扎着,尖叫着,可哪里敌得过那几个壮汉? 拽过河,就把她给丢进了祠堂里。 “这是啥习俗啊?”年幼夕站在河这边纳闷。 这跟动用私刑有啥区别吗?盛子书不管管? 她一回身,才发现盛子书居然没跟来,她身后就几个好信儿的村民。 “这是我们张家村的规矩,不守妇道的女人,是要被跪祠堂,沉河的!” “月红不是买来的吗?跪咱们张家祠堂干啥?” 又有村民智商在线,瞬间说出问题点。 年幼夕再看那河水,应该是很深,几个壮汉走过那木桥时,水都没过了膝盖。 “你傻啊?不拿月红祭祀河神,拿你啊?”另一个村民低声说了句。 那人马上一脸顿悟:“这么回事儿啊,那我明白了。” 祭祀河神?有点儿意思啊! 年幼夕没多问,也没多逗留,原路返回。 而此时,张家二柱的尸体已经被装进了棺材里,正在封棺。 几个村民守着,看起来没有要直接埋了的意思。 张家那老太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在咒骂着月红。 “发现什么了?”盛谨墨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问着。 年幼夕只觉得那热气让耳朵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才说着:“祠堂在后山,还有条河,看样子挺深的,他们说要把月红祭祀河神。” “你这边儿看出啥了?” 盛谨墨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那口棺材:“说是今晚下葬,选了个大半夜的时辰。” 年幼夕挑眉,看吧,吃瓜都得兵分两路。 那婆婆哭的悲惨,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 本来,天亮了他们可以继续赶路回盛京,但是看情况,他们是走不了了。 “你看那新娘子,有什么不对劲儿吗?”盛谨墨问着她。 “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具体情况,今晚应该就能知道了。” 年幼夕看了看那张家门上挂着的两盏灯笼,挑了挑眉。 昨晚结婚这个灯笼,肯定不是之前张大柱死亡时挂的白灯笼回收再利用的。 谁能这么找晦气,拿祭奠的白灯笼包一层红纸再结婚? “小姐,咱们真的不走吗?” 灵郡看着这些村民,再想想张家出的这些事,就觉得汗毛竖起。 年幼夕淡淡一笑:“急什么,在休息一晚也不迟。” 她这么爱凑热闹的性格,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离开? 入了夜,就是张家人要葬张二柱的时辰。 年幼夕趴在窗口,偷偷的瞄着。 一行人扛着张二柱的棺材往后山方向走。 那几个人,应该是族长派来的,一个比一个强壮。 “跟上去看看。”年幼夕小声的说着。 她刚出了院子,后面的盛谨墨和盛子书几人就跟了上去。 那一行人,扛着棺材,哼哧哼哧的走,也不知道后面跟了好几个人。 眼瞅着就走到了后山那条河,几个人停了下来。 年幼夕看到早就等在河边的族长,他挑着一盏白灯笼,照的整张脸阴森诡异。 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那几人就把棺材放了下来。 然后开始烧纸钱。 河边的风很大,吹得纸钱漫天飞舞。 可说来也怪,那纸钱就算是飞的再高,也不出族长周边三米。 “扔进去吧。”族长烧过了纸钱,就让几个壮汉把棺材扔进河里。 年幼夕微微蹙眉,水葬?不合理吧? 先不说这张二柱是怎么死的,被害还是正常死亡。 就说他人没了,不该是入土为安? “盛子书,你们南疆城有水葬这一说吗?” 她小声的问着身后的人,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风俗不太了解。 盛子书摇头:“没有,我们南疆城和周边的村子,都是土葬。” ‘噗通’一声,几个壮汉把棺材直接丢进了河里。 那族长又跪了下来,开始烧着元宝纸钱。 他让人抬了一个小纸人到河边,身高跟真人差不多少。 那小纸人做的渗人,月光下透着几分阴森。 但是,按着常规这小纸人该是烧尽才对,族长却直接将小纸人给丢进了河里! 眼看着棺材漂浮在水面上,突然间一个颠簸,就沉了河! 再看那一人高的小纸人,也跟着棺材,晃晃悠悠的就沉了下去。 族长跪在河边磕头,一句句念叨着什么。 年幼夕竖着耳朵听,好像是在念着:“就差一个了……” 等到那群人都撤了,年幼夕才指了指河对面的祠堂:“我过去看看。” “我送你过去。”盛谨墨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个飞跃,脚尖点在河面上,飞了过去。 路过那河面时,年幼夕感觉到了一个阴风挂着脚尖。 要不是盛谨墨动作快,她都怀疑会突然间出现一只手,把她给拽下去。 到了河对岸,两人就朝着那祠堂靠近。 走的越近,年幼夕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祠堂虽然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但这里…… “阴气好重。”她微微蹙眉,朝着盛谨墨靠近了些。 他身上的正阳龙气能够压制住这些阴气的侵袭。 盛谨墨转眸看着她:“有鬼?” “不知道,进去看看。” 她伸手推开门,‘吱嘎’一声。 整个祠堂在一片昏暗中,唯有前面供奉的牌位前,燃着几盏灯。 两人小心靠近,但年幼夕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等下。”她握住盛谨墨的手,微微眯着眸。 眼底一抹暗光闪过,隐约可见那些牌位前的蜡烛正微微摇晃着,灯影照射在地上,竟生出一道道人形的影子! 第95章 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女人? 盛谨墨剑眉微蹙,被年幼夕拉着,不让靠前。 他见年幼夕拿出一叠黄表纸燃了,丢在祠堂里,很快,那些影子就晃晃悠悠的散了。 “这些是什么?”他见过鬼,但是没见过影子。 “这是张家祠堂里供奉的祖先,他们不害人,但我们活人也尽量不要去招惹。” “人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我们打扰就是不对。” “我刚刚给他们烧了些礼物过去,就当是赔罪了。” 年幼夕从来都不会主动招惹这些,但不小心撞着了,又是自己理亏,当然得表示表示。 好在张家这些祖先好说话,拿了礼物就不管事儿了。 这样两人才能直接进了祠堂里,去找被关起来的月红。 “你刚刚说,这里阴气好重?”盛谨墨问,阴气重,不该是有邪祟的吗? 年幼夕点点头:“嗯,这里阴气很重,如果只是这些张家人的祖先,不该有这么重的阴气,除非……”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重新返回供着那些牌位的桌前。 迅速的在上面扫过,果然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新一些的牌位。 ‘张连志’也是老张家人。 她看了眼,说道:“可能跟这个新来的有点儿关系吧。” 按理说,这种上了百年的祠堂里,如果这么重的阴气,早就闹出大事了。 这种地方可是供奉着不下几十个的先人,很容易出乱子。 除非,是刚刚来的这个在搞事情。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祠堂后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 ‘呜呜呜……’ 那女人抽噎着,也不敢大声地哭,哭的都小心翼翼。 她和盛谨墨对视一眼,看来应该是被关在这里的月红。 年幼夕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就看到月红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哭的已经没了力气。 “月红?”她还是穿着昨夜新婚时的那件红色衣衫。 听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月红吓得一哆嗦:“鬼、鬼……” 年幼夕无奈的一笑:“我是人,你看清楚。” 后院四周挂着灯笼,勉勉强强的能照到年幼夕的脸。 月红听到她跟自己说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你、你真的是人?” 年幼夕靠近了些,见月红哭的脸都花了,开始帮她松绑。 被绑久了,月红直接跌坐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 “你是被张大柱家买来的吗?”年幼夕又问。 月红缓和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我是曹家村的,我家里穷,邻居说带我去县里面的大户人家做丫鬟,能赚银子。” “我跟着他去县里,可谁知道……” 月红哭的稀里哗啦,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急坏了年幼夕。 “月红,你说明白点,我们才能救你出去。” “你总不想被他们扔河里去吧?” 一听到自己要被扔河里,月红马上就不哭了。 她红肿着双眼看着年幼夕,道:“我家里那个邻居,是个混蛋,他在林子里想要……他想要糟蹋我,被我拿石头给砸晕了。”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只能乱走,谁知道那个混蛋追了上来,他打了我一顿,就把我卖到了这个地方。” “张家族长让我嫁给张大柱,我不从,他们就打我。” “后来……族长给我喝了什么东西,我想不起来了……” “等我醒了,我就看着他们拖着我在河面上,我吓坏了。” “然后我就被绑在这里了。” 年幼夕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皱:“你记不记得张二柱?” 月红想了想点头:“我记得,张大柱的弟弟。” “那你记不记得,你昨夜是要跟他成亲的?” 月红一脸惊讶,激动的看着她:“不可能,他们说让我嫁给张大柱!” “而且,而且张二柱他,他一个女孩子,怎么娶我?” 这下换做年幼夕惊讶了,就连旁边的盛谨墨都有些疑惑。 张二柱是女孩子? “你说张二柱是女孩子?你确定吗?”年幼夕追问。 月红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嫁给张大柱那晚,偷听到的。” “张家老太婆和张二柱说,等我给张大柱生了儿子,就把张二柱是女孩子的事告诉村民们。” “还说到时候,也给张二柱找一户好人家嫁了,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假男人。” 月红回忆起那晚的事,还历历在目,记得很清楚。 年幼夕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明明是女人,为什么要做男人?” “说是张二柱生下来身子弱,都说养不活了。” “是张家那个老太婆求了当年的老族长想想办法,才保住的。” “让张二柱,取男人名字,当男人养活,就能活下来。” “到他们张家有了第三代时,张二柱就能恢复女儿身。” “所以那老太婆就逼着我嫁给张大柱,赶紧给他们张家生娃。” “那天张大柱喝了很多酒,一进门就倒在那。” “我当时吓坏了,也不敢靠前,就缩在床脚睡着了。” “后来我就听到有人喊张大柱死了,他们又打我把我关在柴房里。” “是张家这个新的族长,他来过……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年幼夕听到这里,有点搞不懂张家这是什么操作了。 这个月红第一次嫁人的时候,张大柱死了。 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失去了一段记忆,然后再次醒来就是在这里。 难怪之前在张家办喜事的时候,见到月红就觉得怪怪的。 她是完全没有这段二婚记忆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嫁给张二柱。 但,张二柱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成亲呢? 张家老太婆明知道张二柱是女人,还娶亲? 这谜题忽然变得有点难,年幼夕有点茫然。 她转眸看着盛谨墨:“你能猜到吗?” 盛谨墨摇摇头:“看来只有那个张家婆婆知道了。” “我直接去问她,她应该不会说的吧?”年幼夕小声说着。 盛谨墨笑了,抬手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我觉得她不但不会说,还会跟那个族长告发你放走了月红。” 年幼夕眸光一亮:“那我们去找张二柱问问!” 第96章 仙姑啊,你救救我 这次换做盛谨墨疑惑:“张二柱已经死了。” “难不成你是想……” 想到她刚刚审过香儿的魂魄,想必一个张二柱也没问题。 年幼夕漂亮的脸蛋微微昂起:“只要张二柱的魂还在人间,我就有把握。”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族长说要把这个月红盯紧了,谁让你们几个出去喝酒的?” “这破祠堂阴森森怪吓人的,谁敢来啊?” “再说了,就喝了两杯,就两杯!” 听着那脚步声马上就要到了后宅,年幼夕连忙从腰间摸出一张黄表纸。 她口中念诀,利落的将黄表纸折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 然后往地上一丢,瞬间,一个和月红一模一样的女人就被捆在了柱子上。 年幼夕一手拽着月红,一手抓着盛谨墨:“先带我们出去。” 盛谨墨垂眸,看着她急切的模样,笑了笑:“好。”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脚尖一点直接飞上房顶。 月红被年幼夕拽着,迷迷糊糊的就上了房,吓得差点叫出声。 “不想被沉河就别吵。”年幼夕低声警告她。 月红早就被吓傻眼了,她居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哆哆嗦嗦的转头去看身侧的年幼夕,大气都不敢喘。 这小姑娘漂漂亮亮的,居然这么厉害?会变戏法! 三个人刚上了房顶,楼下派来守着月红的人就进了后宅。 为首那个壮汉指着月红说着:“你看吧,人这不是还在这么?” 一个干瘦的男人说着:“好好看着她,族长说了,马上就只连志的周年了,可不能乱了。” “放心吧三叔,肯定不给族长捣乱。”壮汉摆摆手,不耐烦的说着。 等到干巴瘦男人走了,壮汉跟旁边的人说着:“你说这张连志都死了一年了,族长到底要干啥?” 壮汉旁边人是个没头发的光头,抹了把脑袋:“咱哪知道。” “哎,族长也挺可怜的,这张连志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出了那事……” 年幼夕和盛谨墨对视一眼,等着两人又喝了些酒,昏昏沉沉的,才离开张家祠堂。 两人带着月红没有直接回村子,而是将她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年幼夕拿出一张符篆,折好放在月红的身上:“带着这个,别人就认不出你来。” 月红见识了刚刚年幼夕的本事,当然相信她,连连点头。 她有些担忧的问着年幼夕:“仙姑,你、你是老天爷派来的吗?” 年幼夕笑了,摇摇头:“我就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过客。” 月红傻愣愣的接过符篆,小心翼翼的收好,又跟着两人回了村。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就怕被人认出来。 可夜深人静的,压根没人注意到她,月红就放下心来。 直到回了房,灵郡看到她,愣了一下:“小姐,这位是……” “月红。”年幼夕没有隐瞒。 但是灵郡看了半天,又揉了揉眼睛:“看着不像啊?” 寒星一眼看出,这是年幼夕使用的玄门秘术,也算是一种障眼法。 这种术法,他才学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的寒星对这个王妃更加折服! “寒星,你看看,月红身上被下了什么咒?” “在她手腕上。”是刚刚年幼夕拽她的时候发现的。 竟然能够迷迷糊糊的错过了一个月的光景,有点意思。 寒星仔细的看着月红,说道:“月红姑娘,把你的手腕露出来。” 月红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手。 果然,在她手腕处,有一串符咒,寒星皱眉:“这是跟高一阶的拘魂咒。” 年幼夕点点头:“应该就是被这串拘魂咒控制,所以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初自己是要嫁给张大柱,但一下子清醒之后,就变成了被拖到祠堂准备沉河。” 月红吓傻了,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串,‘噗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仙姑,求你救救我!” 年幼夕摇摇头:“现在不能把你这个拘魂咒解开,施咒的人会察觉到。” “不过你放心,你既然已经清醒了过来,就不会在被他控制了。” “那、那我会不会死掉啊?”月红想哭,但是又不敢哭。 “不会的,他既然没杀你,就说明你还有用。” “祠堂里那个月红,会替我们拖住施咒的人。” 年幼夕说完,就让灵郡带着月红去休息。 让寒星唤出张二柱魂魄的时候,年幼夕正在吃汤圆。 圆乎乎的甜甜的,入口软糯糯。 寒星第一次失败后,琢磨了片刻,就成功的把张二柱给召唤出来。 “张二柱?” 一个浑身湿哒哒的瘦小身子出现在房间里,浑身带着阴气。 头发披散在脸上,看不清样貌。 “你们……”张二柱大概这辈子都没想到,她都死了还能再来个人间一日游。 “你死了,知道吧?”年幼夕嚼着汤圆,口齿不清。 张二柱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一双猩红的眼:“是月红!月红杀了我!” 她刚说完话,灵郡带着换了身衣服的月红进门,一眼就被张二柱看破了原身。 张二柱一下子就扑过去,想要掐死月红。 月红还看不到张二柱,只觉得自己喉咙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不是她害你,松开手。” 年幼夕说着,寒星直接一道符篆就贴在了张二柱的后脑勺上。 她顿时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但一双眼还死死的盯着月红。 月红身上虽然有符篆,但是人看不透,鬼能。 张二柱狰狞着目光:“是她杀了我,就是她!” 年幼夕吃掉最后一口汤圆,才缓缓起身,走到张二柱跟前。 她伸手撩开张二柱凌乱的发丝,看着那张青紫色的脸,摇摇头。 “不是她,我来帮你回忆。” 年幼夕伸出手,在张二柱的面门轻轻一拍,一道微弱的金光一闪而过。 张二柱恍惚着,仿佛看到了什么。 过了许久,张二柱摇着头:“不、不可能,不可能!” “你看到了什么?”年幼夕问道。 第97章 她就喜欢大买卖 张二柱抓着衣角:“我、我看到了房间里有张连志!” 年幼夕秀眉微挑:“好好说,怎么回事?” 张二柱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 她激动的说着:“是族长,他说等我沉了河,就差一个了。” “他说只要七个人,就能让他儿子活过来。” “可是我看到了,张连志就站在族长身后!我看到了!” 她越说越激动:“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 站在灵郡身侧的月红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死死的拽着灵郡:“屋里,是不是有鬼?” 灵郡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呀,反正我看不到。” 虽然他们家小姐对着空气说话,但是她一点也不怕。 他们家小姐最厉害了,不会让鬼伤害到他们的! “张连志是怎么死的?”年幼夕觉得一切问题都出现在这个张连志的身上。 她和盛谨墨也在祠堂里看到了一个很新的牌位,就是张连志的。 “他是族长唯一的儿子,去年在河里淹死了。” “就在祠堂外那条河里,可、可他为什么还能在族长旁边呢?” 刚刚,张二柱确实是看到了那个张连志,所以才会惊愕。 “张二柱,你的女儿身,都有谁知道?”年幼夕又问。 “我娘,我哥,还有老族长,不过老族长已经过世了。” 张二柱现在是有问必答,她也觉得自己死得冤,一肚子的怨气。 “所以,除了你娘和你哥,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女人?” “包括这个新的族长对吗?就是张连志的爹?” 年幼夕忽然间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些关键信息,这很重要。 张二柱点头:“没错,我娘说了,我命不好,必须当儿子养着。” “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女孩子,我就会被阎王爷给带走。” “可、可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孩子,怎么……” 年幼夕轻叹一声:“有些事,都是命。” “你先回去吧,有空我再叫你来。” 她摆摆手,寒星就把张二柱给送走了,现在事情已经有些明朗化。 “看来,一切都是跟这个族长有关系。” “他想要复活自己的儿子张连志。” “白岳。”年幼夕喊着一脸懵逼的白岳。 “王妃请吩咐。”白岳连忙打起精神头看着她。 “你去查一下,这个族长的背景,越详细越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族长应该也是玄门中人,否则不会这种拘魂术。 而且,还是高阶的,应该不是普普通通的半吊子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接下来的对垒,就有意思了。 白岳现在领了年幼夕的命,都不用跟盛谨墨报备,乖乖的就去执行任务。 灵郡带着月红先去休息,年幼夕也打着哈欠。 “困了?”盛谨墨见她有些疲惫:“先休息一下吧。” 年幼夕点点头:“我总觉得这个族长还在憋什么大招。” “你先休息,等白岳回来就清楚了。” 盛谨墨看了眼天色,距离天亮应该也没多久了。 年幼夕睡下后,盛谨墨替她改好被子,坐在旁边的桌前。 他展开一封迷信,是从盛京发来的。 他们不能直接返京,需要直接去一个地方。 但,他不想让年幼夕同行。 与此同时,张族长家。 白岳偷偷的趴在墙上,能看清院子里的诡异。 那个族长不知道在院子里摆了什么阵法,看着就渗人。 他摆了几个纸人在那,中间还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白羽从怀中摸出年幼夕给他的符篆,贴在了脑门上。 下一秒,他就开启了鬼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张族长身侧站着一个很瘦很高的年轻人,看起来病病歪歪的。 但……这年轻人没有影子!而且浑身湿哒哒的,就像是站在一片阴雨云下似的。 这个鬼,应该就是张族长的独生子,张连志。 “我儿,再等等,就剩一个了!” 张族长激动的将那几个小纸人都烧掉。 可几乎就在瞬间,其中一小纸人烧毁的同时,‘嗖’的一下子没了踪影。 张族长顿时愣住:“怎么可能?” 每献祭一个人,他都会用这个人的生成八字做一个纸人。 这个突然消失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张族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烧毁的最后一个纸人。 那个的纸人,代表的就是他最后害死的张二柱! “爹?”张连志苍白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张族长急得跺脚:“不可能,张二柱已经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亲眼看着他死掉的,棺材都沉了河,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会有错的!” “就剩一个了,明明就剩下一个了!” 族长有些慌了,但是马上冷静下来:“儿,别急,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白岳看了看院子,又看看族长,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张族长跑到村子的一户人家外,趁着夜色翻墙而入。 白岳也看不到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就折返回来。 等到年幼夕醒来时,将情况都报告给她:“那些小纸人都在族长家后院里。” “六个?少了一个,就是五个了?”年幼夕觉得自己的数学还不错。 “行,你也去休息吧,今晚上有大活儿了!” 她搓着手,蠢蠢欲动,年幼夕就喜欢大买卖! 盛谨墨见她俏脸一片期待之色,笑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嗯。”年幼夕托着腮看着窗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她还没说完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传来一阵哀嚎声,说什么村尾死了人。 好多人都去凑热闹,他们开始有些慌了,最近村子里死了太多的人了。 而且都是年轻的汉子,莫名其妙的就死在家里,太吓人了。 不多时,族长又带人扛着棺材去了那家,说是要入土为安。 年幼夕伸手掐指一算,摇摇头:“都是命,这家新死的,也是该到了阳寿。” 如果是不该死的人,年幼夕昨夜就该察觉到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 第99章 舍不得盛谨墨套不着流氓 她正说着话,几听到有人来敲门。 盛谨墨警惕的看了眼房门,拧眉低声道:“你留在这,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出去,居然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张族长! “有事?”盛谨墨黑着脸,一点好脾气没有。 张族长上下打量着盛谨墨,然后才说道:“年轻人,你是过路的商客?” “有事快说。”盛谨墨就觉得这老东西没安好心。 “那个……”族长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脾气这么冲,尴尬了片刻才说道:“我们村里为外来的商客准备了酒席,今晚就……” 都不给族长说完话的机会,盛谨墨冷声拒绝:“不用了。” 他抬手就要关门,大手却被一只素白小手按住,是年幼夕。 她躲在盛谨墨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族长:“有酒喝?” “我们今晚一定到。”年幼夕黑眸打量着族长。 他印堂发青,脸颊枯瘦,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气。 若不是长久和鬼魂相处的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气息的。 族长听到她答应了下来,面露一丝欣喜:“那好那好,晚上我让人来请你们。” 生怕他们在反悔似的,族长说完,就溜了。 “为何要答应他?”盛谨墨不解的看着年幼夕。 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还要去? 年幼夕挑眉娇笑道:“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舍不得你,咋抓流氓? “我们总是在暗处,看不清楚,还不如参与进去。” 盛谨墨眸子含笑:“所以,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大概率上……”年幼夕上下扫着盛谨墨,最后一笑:“他应该是看上了你的身子。” “咳咳咳!”盛谨墨差点被她给气死。 “哎呀,别怕,他那儿子都死了一年了,哪里还有肉体给他儿子复活?” “除非他也有我这本事,黄表纸小人做身体,但,那毕竟不是真的人身。” “即便是复活,也只是一缕幽魂寄存在黄表纸身上罢了。” “所以,他需要一个真正的身体,来承载他儿子的魂魄。” “懂?” 年幼夕是一点都不担心,还有人会使用她的黄表纸绝技。 盛谨墨不悦的皱了皱眉,他大概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居然有刁民觊觎他的身子? “那我要怎么做?”他问着。 年幼夕忽然伸出手,在他腹部摸了摸,挑眉:“哟,八块腹肌呢。” 盛谨墨俊颜刷的一下子就沉了,耳根微红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别乱动。”他喉结滚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年幼夕却哈哈大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过,你今晚可要好好配合张族长,陪他演一处好戏!” 盛谨墨疑惑:“怎么演?” “不管他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 “在配合他,子时之前昏倒在桌子上就行了。” 年幼夕已经算出了张族长要行动的时间,所以才这么放心。 “好。”他几乎没犹豫,取决于对她的信任。 如她所料,日落之后,张族长来邀请众人去喝酒。 一番客套下来,盛谨墨被张族长灌了好几杯酒。 他看了眼年幼夕,然后很配合的趴在桌上。 年幼夕顺势倒在他胳膊上,也开始装醉。 “他到底要杀几个人?”盛谨墨小声。 年幼夕眯着眸,扫过张族长,然后低语:“七个。” “可还少一个吧?”盛谨墨算了一下,目前只有七个。 年幼夕小声说着:“把你的魂魄献祭之后,留下身子,就够了。” 这张族长的算盘打得响,不但看中了盛谨墨的身子,连他的魂魄都不想放过。 “这个少年喝多了,你们几个把他送回去休息。” 张族长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盛谨墨趴在桌子上,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虽然村子里这么多人的身体可以给他儿子用,但,这些都是穷哈哈的庄稼汉。 可是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质卓越面容俊朗。 张族长一眼就相中了盛谨墨,这样的人给他做儿子,太合适了! 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看中的,可是皇帝的儿子。 盛谨墨被几个人抬走,却不是把他送回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后山方向。 张族长找了个理由,也跟着偷偷离开。 年幼夕趴在桌上等了片刻,才跟了上去。 盛子书一脸急切的追上她:“他们要把谨墨怎么样?” “一会儿只能看,不能捣乱知道吗?”年幼夕警告他。 盛子书很乖的点着头,白岳也跟几个人汇合。 他带来了关于族长的调查结果。 一点没让年幼夕意外。 “这个张族长,早些年就因为玄术被老族长嫌弃。” “好像还因为他在村里用邪术害人,给赶了出去。” “前两年才回了村子,不知道怎么着,在老族长死了之后,他就当上了族长。” “他在隔壁县还有家纸扎店,不过回来之后,就关门不做了。”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看着张族长等人将盛谨墨抬到了河边上。 她小声道:“那就没错了,若不是玄门中人,怎么会这些歪门邪术。” 正说着,他们就看到张族长拿出一个一人高的小纸人,在盛谨墨的身上转了三圈。 “王妃,王爷没事吧?”白岳有些急了。 “没事。”她唇角噙着冷笑:“能有什么事呢!” 张族长将小纸人沉河,又让人将盛谨墨给抬回了他家后院。 他自己则是去了祠堂,没一会,就抱着张连志的牌位返回。 张族长疾步走回家中,将牌位放在正中。 四周是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纸人,他口中念着什么。 ‘刷’的一下子,小纸人引燃。 “他之前不是把小纸人都沉河了吗?”盛子书纳闷。 “一魂沉河,七魂勾魄。” “这七个小人里,藏着七魄,只有那七个小人沉河,才能将他儿子的魂勾出来。” “再烧毁这七个小人,就能聚集一魄,然后寻一个活人的身体,一魂一魄归位。” 年幼夕能明白召唤七颗龙珠许愿的道理,不知道她这么解释,他们懂不懂? 第100章 凑齐龙珠想许愿呐? 盛子书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挺复杂的。 但,就在这时,张族长烧毁最后一个小纸人,想要聚集七魄时…… “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将盛谨墨的魂魄都抽走了,为何?为何会这样? 七魂七魄都已经聚齐,可偏偏没有办法注入到这男人的身体里! 张族长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布下的阵法,正在逐渐的失去灵力。 “不!不可能的!” 他疯了似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被聚集的魂魄无法入体,整个人都崩溃了。 张连志也在他身后现身:“爹,我好冷……” 眼看着张连志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薄弱,张族长知道,子时已到! 他能用祠堂压着自己儿子的魂魄不被勾走,可也只能压制到他周年! 如果今晚子时之前不能完成,那儿子就真的会魂飞魄散! 张族长浑身哆嗦着,整个人陷入到了一个自我怀疑的循环里。 为什么会频频出错?为什么张二柱的纸人烧了也无用? 现在的魂魄聚集,怎么没办法将儿子复活? “爹?”张连志急了,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飘,真的要魂飞魄散。 张族长逆天压魂已经是大逆,如今又为了张连志害了这么多人。 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地府记上了一笔。 “儿子!”张族长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抓着张连志的魂魄。 “这个男人的魂魄已经被我抽离,他的身体还能用!” 这是张族长最后的办法,保住儿子半缕魂魄,哪怕他用了盛谨墨的身子,醒来会变成一个痴傻之人,自己也在所不惜! 如此强硬的夺舍,盛谨墨被张连志占了身体,醒来必定变傻子。 轻则浑浑噩噩,重则疯癫弑杀! “好!”张连志也想赶紧活过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甚至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强行进入盛谨墨的身体,会变成傻子。 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复活! “天地玄宗,灵力聚魂……”张族长念着古怪的咒语。 年幼夕忽然感觉到身侧寒星的表情都变了,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怎么了?”这一路上寒星沉默着,这会儿却不对劲了。 寒星压低了声音:“这是地灵宗的夺魂咒。” “地灵宗?”年幼夕摇摇头,没听说过。 不等寒星再做解释,张连志的魂魄已经强行的冲入盛谨墨的身体。 寒星急了:“王妃,咱们真的不出手吗?” “放心。”她神秘一笑,然后从兜里翻出一个叠好的小人。 她对着小人说了句什么,一缕鬼火瞬间将小人引燃。 几乎是同时间,被年幼夕留在祠堂里的月红,猛然间现身在院子里。 月红披散着头发,飘乎乎的到了张族长面前。 “我死的好惨啊……” “你是害死了我……” 小纸人月红被年幼夕引来,又披头散发的样子。 张族长没想到月红居然死了,他吓得一个激灵,作势就要结阵灭鬼。 “我要把你的丑事全都说出去!” “我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犯!” 月红小人在院子里飘啊飘,阴森森的,看着就渗人。 “贱人,死了还敢来我家里作怪!” “看我不收了你!” 张族长直接一张符篆拿出,口中念诀就贴在月红的身上。 ‘刷’的一下子,那符篆被凭空出现的鬼火引燃。 张族长一愣,再次拿出第二张符篆,下场还是一样。 他忽然间觉得不对劲,愣了片刻。 “谁?谁躲在暗处害我?” 他刚才看清楚了,那一闪而过的,分明就是幽冥鬼火! 月红被关在祠堂里,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会用这种鬼火! 难不成是地府使者? 想到这,他连忙跑到盛谨墨跟前:“儿子!儿子醒醒!” 张连志的魂魄明明已经夺走了盛谨墨的身体,可不论他怎么摇晃,都没用。 “怎么可能会这样?” 张族长的信心再次遭受打击,一脸懵逼。 月红的身影‘嗖’的一下子消失不见,隐没在月色中。 房顶上,寒星愣了片刻:“这个月红呢?” “托梦去了。”年幼夕看了眼在院子里发疯的张族长,说道:“他作恶多端,害了这么多村民,我总得让这些村民知道知道,他们信奉的是个什么东西!” 感情她是把小纸人月红送去了乡亲们的梦里。 相信明天一大早,这些人就会知道张族长都做了什么恶事。 “谁?谁在那?” 张族长终于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围绕在他周围。 年幼夕这才缓缓起身,朝着身后拍拍手。 一抹颀长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她身侧。 大手护着她纤细的腰,轻飘飘的从屋顶落在院子里。 她身后,还有盛子书、白岳、寒星。 张族长一脸惊愕:“你、你……”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盛谨墨,又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盛谨墨,愣了。 自己明明已经将这男人的魂魄都抽走,为何他还活着? 为什么有两个? “张族长呀,你说说你干啥不好,非得害人。” “还利用拘魂术,让月红连着杀了张家两个人。” “其他的那几个村民,也是你弄死的吧?” “你想用他们,复活你的儿子,那你就没想过吗?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儿子!” 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人,张族长顿感不妙。 眼前的小姑娘一语道破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是什么人?”他警惕的看着几人,面色狰狞,露出杀意。 既然知道了他做的事,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年幼夕却冷声嗤笑:“人家张家娶个媳妇,挺好的事儿,你非要张大柱的命,死了一个你觉得不够,又控制月红杀了张二柱。” “就为了凑齐你那七个龙珠许愿呗?” 年幼夕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那躺在地上的盛谨墨,缓缓起身。 但,却是直勾勾的站起来,腿都没打弯儿! 借着月光,众人看着那个盛谨墨的脸上,表情僵硬,像是个假人。 假人?难不成…… “这是纸人!”张族长终于看出了那个盛谨墨的真面目,瞬间恼羞成怒! 第101章 那小傻子还挺可爱 年幼夕一脸傲娇的昂着下巴:“算你有点儿见识。” “怎么会这样?”张族长疯了,抓着小纸人用力摇晃着。 可是那面瘫盛谨墨却只是咧嘴笑,淌哈喇子,活脱脱一个傻子。 年幼夕转眸看了眼身侧男人,抿唇想笑。 盛谨墨转眸,摇摇头,露出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一笑。 旁边,就连盛子书都看不下去了,这、这也太傻了吧? 他看看盛谨墨,又看看小纸人,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年幼夕好好学习! “嘿嘿嘿……”小纸人只会傻笑,呆呆的,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玩够了?”盛谨墨薄唇噙着笑。 说真的,看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傻笑,还真有点别扭。 年幼夕拍了拍盛谨墨的肩膀:“放心,那又不是你。” 盛谨墨摇摇头,虽然不是他,可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好么? “你、你们……你们把我儿子还来!” 张族长意识到自己被年幼夕给骗了,瞬间恼羞成怒。 他疯了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利刃,对着小人就要刺过去。 “哎?”年幼夕两手握着盛谨墨的手腕,借力一个飞踹,直接将张族长给踹了出去。 “居然还想破咒取魂?” 还好她动作快,要是慢一点,刚刚张族长划破这小纸人,强行取出魂魄就麻烦了。 到时候,张连志的魂魄搞不好会变成厉鬼。 “我的儿啊!”张族长情绪崩溃了。 简直就是从天堂跌到地狱,只需要一个小纸人的距离。 他死死的抓着小纸人的腿,哀嚎着:“我的儿,你等着,爹这就给你报仇!” 说完,他脸色一变,突然获狰狞着目光看着年幼夕。 “死丫头,今天我就让你祭我儿子!” 他扑过来的瞬间,根本连边儿都够不着,就被盛谨墨一脚踹飞。 寒星和白岳迅速走到张族长身边,将他手中利刃夺下。 “王妃,他身上还有移魂咒。”寒星从张族长的身上搜出了几张符篆。 而那几张符篆,上面的字迹是红褐色,还有些发黑。 “是生魂鲜血所绘!” 寒星也没见过这么恶毒的手段,居然用生魂鲜血。 太恶心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族长,就把符篆递给年幼夕。 “还真是。”年幼夕接过符篆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阴气和怨气。 但是看着几张符篆的新旧程度,应该是有些年份了。 她眸色沉了沉:“看来你这些年,害的人不止村里这几个。” 手中符篆上的鲜血,少说也有十年。 而这个张族长,之前在隔壁县有一间纸扎店,估计就是那时候开始作恶的。 “你是什么人?”张族长没想到几个年轻人居然能一眼看透他的东西。 甚至认出这是移魂咒,可见不是普通人。 年幼夕拎着几张符篆走到张族长跟前,冷笑:“我是代表月亮惩罚你的人!” 她抬手指着夜空明月皎皎:“看,你被擒之后,月朗星稀,多好的夜色。” “在你控制下的村子,乌烟瘴气,怨气冲天!” 张族长眼看着她捏着那几张移魂咒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有些慌了。 生怕年幼夕一个不小心,贴在自己的身上。 结果她只是走到那个傻愣愣的小纸人跟前,在他脸上掐了掐。 盛谨墨薄唇抿了抿,没说话。 她又拽了拽那小纸人的耳朵,他还是沉默着。 最后眼看着她掌心燃起一抹幽冥鬼火,‘唰’的一下子将小纸人燃起。 “不要!”张族长炸了锅,他爬起来就扑了过去。 幽冥鬼火烧焦了他的衣角,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不要烧我儿子!”他慌乱的摇着头,挡在小纸人跟前。 盛谨墨这回露出不悦表情,他爹是皇帝好吗? “你看清楚,他可不是你儿子。” “他就是一张黄表纸。” 说实话,年幼夕看着这么个小傻子跟盛谨墨长得一模一样,也有点别扭。 但是现在张族长拦在小纸人跟前,不让她烧,她只能看着。 因为,鬼火不伤人,这是规矩。 “不!”张族长摇头,挡在小纸人面前,他愤恨的看着年幼夕。 “如果不是你捣乱,他早就变成我儿子了,他不是黄表纸!” 他早就做足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半路出来捣乱! 一想到自己儿子差点就可复活了,却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毁了,张族长就疯了! 突然,张族长握紧了手中的利刃朝着年幼夕刺了过来! “小心!”盛谨墨眸子一沉,迅速闪身到她身侧。 双手拥着她,向后退了几步,躲开张族长的突袭。 盛谨墨这才看清,张族长手中的利刃是萃过毒药的! 他黑眸迸射出杀意,下一秒,直接将张族长的利刃一脚踢飞。 一个帅气的回旋踢,稳准狠的将对方飞踹。 ‘砰’的一声,张族长踢飞后撞到院子里的供桌。 那张桌子上,摆放着他之前准备好的各种‘武器’。 也是为了自己儿子复活做的准备,其中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香炉。 年幼夕看到香炉脸色瞬间一变:“你哪儿来的?” 她刚刚只注意到院子里的小纸人,压根没看到这香炉。 一脚就被踹出血的张族长抹了把嘴角,拒绝回答。 “一直不屑知道你的名字,但现在我知道了……” “张狗。”年幼夕骂了句:“你是真的狗!” 此时,就连旁边的盛谨墨都察觉到了这个香炉有些眼熟。 “这是……” 年幼夕抬手擦了擦香炉,眼眶微红,咬着牙根看着那畜生不如的男人。 这是在幽林秘境里发现的聚魂灯。 泥塑乌黑色,上面刻着繁琐的符文。 因为它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所以,摆放在供桌上,都没有人注意到它。 “聚魂灯。”年幼夕深吸口气,忍着眼眶的泪珠儿。 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平儿姐姐她们……没能成功转生为人。 而一切,都是这个张狗导致的! “呵呵!”张狗突然冷笑一声:“小姑娘居然还有点见识。” “这可是个宝贝,你……” 他话都没说完,年幼夕一脚就踹在他脸上:“闭上你的狗嘴!” 第102章 张狗居然把聚魂灯给偷了! “枉你自称玄门中人,你也配?” “你明知道这聚魂灯燃了香就不能灭。” “她们的魂魄,本该转生为人!” 年幼夕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七日为限,可平儿她们再也等不到了。 该死的张狗,居然灭了她们的聚魂灯,又把它据为己有。 “你个王八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年幼夕气的挥手就要揍他,被盛谨墨拦住。 男人眸子毫无温度的看着张狗,握紧了她的手:“这种事,不用你做。” “白岳。” “是,王爷。”白岳最喜欢干这活了。 不说白岳,就连寒星都想上去揍那张族长一顿才解恨。 平儿她们被困百年,好不容易遇见了年幼夕能将她们送往来世为人。 偏偏就被这个该死的张族长给搅和了。 “等等。”张族长突然伸出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年幼夕:“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小姑娘。” 说着,张族长从怀中摸出一支簪子。 “龙骨簪?”年幼夕瞳孔萎缩,被展翼抢走的簪子为何在张族长身上? “他说,若我有一日遇见你,可以用它作为交换,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年幼夕薄唇抿着,半晌:“你在哪见着他的?” “林子里。” 不用细说也知道这个林子指的就是幽林秘境。 “我去寻这聚魂灯的时候,见着的。” “那人说,南疆城有一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可能坏我好事。” “我帮他一个忙,他也能帮我这个忙,只要拿着簪子,就能和你交换。” 张族长看着她,仔细的打量着,想要将她的命格参透。 但……他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他根本就看不透这小姑娘的命格! 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整个人都碾压,随时都能将他的魂魄崩碎一样。 盛谨墨伸手一把夺过簪子,用袖口仔细的擦了擦:“他还在林子里。” 年幼夕点了点头:“应该是,但,为何他要把簪子给我?” 她又看着张族长问道:“你帮了他什么忙?” “我帮他把幽林秘境里的所有生魂,全都放了。” 张族长说的简单,却把年幼夕气的够呛,全都放了? 所以,平姐姐她们的魂魄,全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该死的展翼!”年幼夕眯着眸,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展翼揍一顿。 原本还想着,若是这聚魂灯没能守住平姐姐她们的魂魄,自己还能想个办法再试试。 可、一旦生魂被放,就意味着魂飞魄散,再也没机会了! “小姑娘,簪子你也拿了,现在,该答应我一个条件了。” “你若是不答应,也该知道,玄门中人毁坏契约,是要遭到反噬的。” 张族长一点也没愧对年幼夕给他取的名字,张狗,是真的狗。 年幼夕嗤笑一声:“答应和你做交易的又不是我。” “就算是反悔,也是展翼被反噬。” 那张狗指了指盛谨墨手里的簪子:“那人是用这个簪子跟我做的交易。” “契约达成,这是你的信物,就该你来履行。” 年幼夕深吸口气,看了眼盛谨墨手里的簪子,有些懊恼。 早知道不在宫里顺这么根龙骨了。 她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吧,你想要什么。”年幼夕大概已经猜到他想要什么。 “我要你复活我儿子。”果然,张狗想要复活张连志。 年幼夕舌尖抵着后槽牙,片刻:“行。” 张族长瞬间眼睛一亮:“现在就复活我儿子,否则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你先让开。” 年幼夕有些不耐烦的把他赶到一边儿,然后走到小纸人跟前。 下一秒,她双手掌心燃起幽冥鬼火,直接将小纸人引燃。 在小纸人消失的刹那,年幼夕伸手抓住一缕白色幽魂。 她攥在手里,看了眼张族长:“你儿子在我手里。” 张族长盯着那一缕白色幽魂:“快,快复活我儿子。” 他伸手指着盛谨墨:“我要他的身体!” 年幼夕唇角勾着一抹讥笑:“你做梦呢?” “你敢反悔?你不怕被反噬?”张族长眼睛一瞪。 年幼夕往后退了两步:“我看,被反噬的应该是你。” 她刚说完,身侧的盛谨墨整个人忽然变得不对劲。 盛谨墨眉宇间一抹杀气骤现! 他赤红的双眸映着头顶满月。 “他、他……” 张狗突然看到盛谨墨的异样,瞪大了眼睛。 一股强大的气息席卷整个院落,狂风而至。 几乎是刹那间,盛谨墨动作如风,单手掐住张族长的脖子。 那一双阴沉的眸子逐渐变得猩红,透着嗜血的光! “你是……”张族长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惊愕的看着盛谨墨。 几乎是在瞬间,盛谨墨捏紧手指,可以随时将他的脖子掐断。 年幼夕上前,顺着他左手的发簪划破指尖,一股鲜血瞬间流出。 以鲜血为令,在他额间勾画出一道至阴致寒的敕令符。 每画下一笔,男人手腕间的力量就大一分,想要将张狗活活掐死。 可就在额间敕令符篆最后一笔勾画的瞬间,男人赤红双眼瞪大,手腕上的动作逐渐减弱。 “咳咳咳咳!”张族长被丢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他刚刚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远古的诡异力量! 可,可眼前的男人分明是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气息? 年幼夕垂眸看着地上的张狗,讥笑:“怎么?还想要他的身体吗?” 她知道,盛谨墨的身体会在月圆之夜发生异变,而这种变化,她可以抑制住。 从他们进了村子开始,这里就见不到月光,所以盛谨墨的这种变异被压制了两晚。 而刚刚,月朗星稀时,她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也知道他会随时变身。 经过刚刚那濒临死亡的恐惧,张狗摇头:“不、我不要他,要他!” 他又不死心,伸手指着一旁的盛子书。 盛子书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你确定吗?” “对,我确定!”张狗瞪大了眼睛,又觉得盛子书有些眼熟似的。 第103章 他们俩谁更帅? “要不,委屈你一下?”年幼夕看着盛子书,一脸坏笑。 “不是吧?”盛子书瞬间想哭,他不想进京了。 “我估计,他看上你,应该是觉得你长得比较帅。”年幼夕开玩笑。 盛子书自信的昂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摇摇头:“我觉得还是谨墨更帅一些。” 而已经恢复清醒的盛谨墨,眉宇间的杀气弱了大半,赤红双眸逐渐退散,一双冷眸隐隐闪着暗光,他听到盛子书的话,缓缓转眸:“还是你帅。” “……”盛子书觉得亲情什么的,有时候也不太可靠。 见两兄弟这么‘谦让’,年幼夕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摆了摆手:“好了,张狗子,我可以复活你儿子,不过……” 年幼夕将攥着魂魄的那只手缓缓抬起:“不可能用人的身体。” “为什么!”张族长语气激动:“如果不是你来捣乱,我已经复活了他。” “不可能的。”年幼夕摇摇头:“我不捣乱,你也不可能复活你儿子。” 眼看着就要接近儿子魂飞魄散的时候,张族长着急的追问:“为什么?” “因为,你控制月红杀掉的张二柱,是个女儿身,根本不是男人。” “你的术法,是要七个男人作为交换,来复活你儿子吧?” “半路被打断了术法,所以,一切前功尽弃了。” “这都是命,懂不?”年幼夕说着,单手从她贴身荷包中摸出几枚铜钱。 张族长一听那个张二柱居然是个女人,顿时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从小命格不好,体弱多病,本不该养活这么大的。” “是你上一任族长帮着想的办法,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年幼夕捏着铜钱,声音淡淡:“懂了吗?” 张族长想了半天,摇头:“不可能,张二柱是女人,为什么他还要娶月红?” “笨呢?”年幼夕白了他一眼:“人家张家银子都花了,买了月红,总不能搁家里当千金小姐供着吧?再举行一场婚礼,还能收点礼金。”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张族长大概是无法接受,自己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切都被一个张二柱给毁了。 缓和了半天,才指着年幼夕手里的魂魄:“时间要到了,你该不会是想被反噬吧?” 年幼夕捏着铜钱,放在拇指尖弹起,把玩着,一点也不着急似的。 “他的身体呢,是不能给你了。” 她又指着盛谨墨:“这个更不行。” 年幼夕可没办法接受自己老公变成一个傻子。 而这个张狗,明知道现在强行复活张连志也是个傻子,还是要逆天而为。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样吧,明日正午。” “阳气最足的时候,我们去你儿子淹死的河边,第一个过河的那个……” “就是你儿子的身体。” “幽魂复活,还是要阳气滋养着,否则他也活不消停。” “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阴魂复活,整日被厉鬼缠着吧?” 张族长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点头:“那你怎么确定,我儿子的魂魄不会飞散?” “这个简单。” 年幼夕直接将铜钱丢到地上,一共七枚,不多不少。 那七枚铜钱自己滚落成一个阵法,就很神奇。 她抓着那缕幽魂直接丢了进去:“这样就行了。” “这是……”张狗看了半天,突然惊呼:“七星拘魂阵!” 他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拘魂阵中最高级的阵法! 这、这种术法,没有个几十年是根本做不出来的。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随手一丢,居然就结成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看到自己儿子的魂魄被困在阵法中,毫发无伤。 年幼夕拽着盛谨墨的袖口,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的神色,松了口气。 然后才懒洋洋的指着他说道:“我?我是他娘子。” 盛谨墨听后,黑眸微微一沉,蓄着暗光,抬手缓缓的将龙骨簪插在她发丝间。 微风拂过,长发拂面,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缓解了他体内的狂躁之气。 “我们走吧。”年幼夕用了灵力给盛谨墨控制狂躁之气,累了。 盛谨墨冷冷的瞥了一眼张族长后,转眸时已变得温润几分:“好。” 他警告张族长,别想再捣乱,否则…… 张族长迎上盛谨墨的眼神,瞬间想到刚刚那恐怖的一幕。 他感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缩了缩身子,不再拦着几人。 回去的路上,寒星犹犹豫豫。 年幼夕侧眸睨着他:“想问就问。” “王妃,这七星拘魂阵,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寒星也震惊,他自幼就在练习这个阵法,但是却只学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年幼夕却能用的这么灵活! 他现在对这个传闻中的扫把星王妃越来越好奇了。 “有些人,靠的是勤奋。”她道。 寒星眼睛一亮:“那我知道了,一定是不日不夜的勤学苦练!” 年幼夕挑眉:“有些人。” 她指了指自己:“靠的是天赋。” 寒星猝。 盛谨墨唇角噙着笑,迎着晚风望着她娇俏的侧颜,眸底不自觉地染着柔色。 等到几人回到了客栈时,灵郡早就伸着脖子等在那。 还有一脸担忧的荀王,他看到几人,气呼呼的说着:“你们是嫌本王年纪大了?” 盛子书上前扶着他:“六叔,下次一定叫上你。” “你是没看见呐,那张族长……” 盛子书说的激动,荀王听着就一个劲儿的跺脚:“下次一定带上我!” “那肯定的,我六叔这么英勇帅气,要是刚才带着你去,那张族长肯定……” 荀王一愣:“肯定啥?” “肯定不选我和谨墨,选你给他当儿子了!” 盛子书说完,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荀王眨了眨眼,琢磨了片刻,脸一变:“好你个臭小子!敢拿你六叔逗乐子!” 年幼夕抿唇轻笑,她怎么记得这个盛子书好像是个书生气的少年郎来着? 怎么这一离开镇南王府变得这么皮? “早点睡。”盛谨墨见她有些疲惫之色,沉声道。 年幼夕轻轻踮着脚尖靠近他,伸手勾着他的肩膀,缓缓凑近…… 第104章 他来讨回上次的吻 盛谨墨耳尖儿一红:“又、又想借?” “回房,这里有人。” 年幼夕噗嗤一笑,抬手蹭了蹭他额间的血渍:“我是要帮你擦擦!” 盛谨墨面色一僵,这下红到了耳根处,薄唇紧抿着。 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眸子凝视着她。 “灵郡,弄点儿热水来。”年幼夕含笑哼着小曲回房。 她是真的累了,要好好洗去一身的疲惫,明儿还有好戏要看呢。 站在院中的盛谨墨凝望着她妖娆背影,微微眯着眸。 唇角依稀可以回味着上次的那个吻。 柔软的,香甜的,让他欲罢不能的。 回房后的年幼夕摸了摸发丝上的簪子,红唇勾着弧度。 “小姐,你和姑爷……”灵郡贼贼一笑。 年幼夕却直接打了个哈欠:“好困呐,快点准备热水吧。” 她耗费了些灵力,刚刚若是能亲一口,一定可以恢复。 但……盛谨墨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女流氓? 万一他这次推开自己咋办?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年幼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儿丢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可是她太困了,懒得睁眼,也不想睁眼。 “上次你欠我的。” 年幼夕忽然感觉到了一片柔软的带着些冰凉的唇贴上了她。 她爱死了这个气息,轻轻的咬着他,一点点的吸着他的龙气。 熟悉的气息入体,逐渐转化为浓郁的灵气。 那凉薄的唇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声音沙哑透着压抑:“这次我讨回来。” 年幼夕眉心微微蹙着,因为那抹熟悉的味道已经消失…… 翌日,她醒来时,俏脸一红,怎么做这么个梦,好丢人! 可当她起身后察觉到体内充盈的灵气时,微微一怔。 “小姐,你醒啦?”灵郡推开门:“外面可热闹了。” 年幼夕来不及回忆昨晚是个梦,还是怎样,看着灵郡问道:“怎么了?” “你说怪不怪,昨儿这个村子里人,都梦见了月红。” “她托梦给这些村民,说族长是个大坏蛋!” “说族长害死了人,好多人现在都在外面聊这个事儿呢。” 灵郡说的,可不就是年幼夕昨晚上就安排好的事儿么。 她洗漱后,换了身鹅黄色衣衫,明媚娇俏。 发丝上插着龙骨簪,倒是让她有一种物归原主的感觉。 有了这簪子,她底气更足了! “走,出去看看。” 她刚出了院子,就看到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咋这么怪呢?咱们都做一个梦?” “可不是吗,我早上起来,把我这个梦跟我男人一说,他说他也梦见了!” “我又去问我婆婆,她也是这样的梦,结果隔壁也梦见了。” 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大妈们的聚集地,永远都是八卦之都。 没用多久,张狗害人的事,就被大家传的沸沸扬扬。 还有人添油加醋,说张狗是专门杀人吃肉的恶魔,说的有鼻子有眼。 “小姐,月红姐咋办?”灵郡小声的问着。 年幼夕想了想说着:“事情结束后,送她回老家吧。” 灵郡这段时间都跟月红在一起,也知道了她的遭遇,很心疼。 而且,月红的家离着这里也不算远,他们顺路也就送回去了。 她吃了点东西,就接近正午了。 张狗的身影刚出现在村子里,就被一群人指指点点。 他们也不敢确定自己做的梦是不是真的。 张狗又是他们的族长,心里也是一肚子疑惑不敢问。 “时辰要到了,你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一夜之间,张狗像是老了十几岁似的,整个人颓废的不成样子。 年幼夕看了眼头顶上的大太阳,暖暖的。 “行吧,后山河边,第一个过河的,就是你儿子的身体。” 她往外走的时候,几个好信儿的村民还跟了上来。 张狗不想这种事被人知道,训斥着村们都滚回去。 “咱们做的梦是真的吧,族长咋这么害怕?” “我看也是,咱们偷偷跟着。” 几个胆大的村民等到众人走远了,就偷偷跟在后面。 年幼夕等人到了河边,蹲下身子将手放在河水中。 一股浓烈的阴气侵袭着她的四周,但没有办法靠近。 “这条河是连接着周边几个镇子的,很大,也很深。” “张族长的儿子一年前就是在这溺水而亡。” “张连志是他独生子,死的时候原本是要去邻村相看一个姑娘。” “但是那段时间,这河水一直涨水,而且水流很快。” “张连志不会水,掉进去没多久,就淹死了。” “当时还淹死了另外一个想要救他的村民,不过那家人太伤心,搬走了。” 这些都是白岳跟村子里那些大妈问出来的,可谓是fbi级别的调查结果。 年幼夕眨了眨眼,感受到河水中的怨气阴气,可不止一点。 连绕着周围几个镇子,也难怪。 “喂,时辰要到了,你在干什么?”张狗一个劲儿的看着天。 年幼夕甩了甩手上的水,下一秒,一个深色的帕子就递了过来。 盛谨墨从怀里拿出来的,还挺精致,右下角绣着大盛国的国徽。 她擦了擦手:“急什么,我说过会救你儿子。” “不过,你能从这河里换回你儿子的魂魄,到有点本事。” 张狗得意的笑了笑:“我乃地灵宗门派第38代亲传弟子!” “我大师兄,清风道人,乃是我朝钦天司的头头,那可是国师!” 又是地灵宗?她美眸眯了眯:“那颗话梅精是你大师兄呀?” “话梅精?”张狗脸色变了变:“大师兄岂是你这丫头能羞辱的?” 年幼夕轻嗤:“还以为是什么名门正派,搞了半天是个外门邪术的协会。” 她忽然眼珠儿一转:“你们地灵宗,很厉害吗?” “那当然!”张狗抖了抖衣角尘土,说起门派一脸骄傲:“我们地灵宗数百年门楣,玄学大家,惩恶扬善……” “闭嘴吧你!”年幼夕一听惩恶扬善四个字,脚尖一勾,一块石头稳稳的砸在张狗的嘴巴上,瞬间就肿了起来,几分滑稽。 第105章 最适合的身体过河了? “我看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冷嗤一声:“就你们还惩恶扬善?你为了复活自己儿子,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话梅精和他师弟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玩意。 张狗捂着被打肿的嘴巴,一句话不敢乱说,老老实实的看着年幼夕。 他现在还指望这个小姑娘帮着自己儿子复活,可不敢乱动。 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自己儿子的命还捏在人家手里。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热,眼看着就到了年幼夕说的时辰。 所有人都看着河对面,又看看这边,只要有人经过,是不是就能复活张连志了? 最激动还是张族长,他脖子伸的老长,一个劲儿的看着周围。 不管是谁,只要路过这条河,就能让自己儿子复活了!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怎么办?”寒星有点担心的问着年幼夕。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来复活张连志? “一切都是命。”年幼夕却不着急,她悠闲的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乘凉。 盛谨墨跟在她身侧,看了看这条河的两岸,心里也在猜测。 会是谁第一个走过这条河?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村里走出来。 “来了来了!”张狗激动的喊着:“你还在等什么?” 年幼夕微微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那人影:“急什么,他还没过河。” 来人是村子里的村民,正准备上后山去砍柴。 他刚走到河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哎呦,砍柴忘了拿砍刀!” 说着,他就往回走。 张狗瞬间愣了,直接冲过去拽住那个村民。 “你干什么去?你怎么不过河?”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体强壮,最适合给自己儿子做身体。 可这个男人都走到了河边,居然要往回走,张狗怎么能放过? “族长?”村民愣了一下,憨厚一笑:“我是要去砍柴的,结果走得急,忘了拿砍刀,我回去取。” 这个村民住着村尾靠边,压根不知道村里都传开了张族长的坏事。 可他也是梦见了月红,所以看着张族长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 “你不能回去!你不能走!”张族长死死的拽着他,就是不让人走。 这下可把村民给吓着了,连着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张族长。 “族长,你要干啥?”他忽然想起昨夜的梦,有点儿害怕。 “你跟我过来!”张族长拽着人就朝着年幼夕走来。 结果那人年纪轻力气大,一把就推开张狗,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任凭张族长怎么喊,人家就不停下来。 傻子才会停下来,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眼看着日头正旺的时候就要过去,张族长急了。 他跑到年幼夕乘凉的树下,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把他抓住?” “他就是要过河的,他的身体就该给我儿子!” 年幼夕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村民跑开的方向,说道:“我说过,是过河的,他又没过河,说明他命不该绝。” “难不成你要我逆天改命?怕是我这个本事改了,你儿子没有福气扛着!” 逆天改命,那是大逆不道,就算年幼夕可以安然无事,张连志不行。 “你、你……”张族长让她一句话给怼的哑巴了,瞬间不知道说啥。 年幼夕拉着盛谨墨的手起身,微微眯着眸看了眼日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眸色盯着对岸的某一处。 众人好奇的看了过去,只看到河面上一团黑色的正在往这边游。 张族长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跑到了岸边。 可是这条河,很宽,这个距离还看不清对岸游过来的人。 “快!来人了!”张族长激动的喊着年幼夕。 他的儿子终于有救了,他马上就能复活儿子了! “急什么,过了岸再说。” 年幼夕唇角噙着笑,缓步走到岸边,盯着那一团黑。 看不清是个什么,只知道那团黑色正努力的朝着岸边游。 “这人真是倒霉啊?” 盛子书伸手当着阳光,想要看清是那个倒霉蛋这个时候过河。 可…… 当那一团黑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大家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几个人又转过头看着张族长,分明看到他的表情整个裂开。 那一团黑游上了岸,抖着身子甩了甩水。 伸出舌头‘哈哧哈哧’的喘着气。 是一条很壮,又很大的黑狗。 张族长脸上激动期待的表情瞬间消失,傻愣愣的看着那条大黑狗。 大黑狗像是有点儿灵性似的,摇着尾巴就朝着张族长跑了过来。 “不!不可能!”张族长被狗子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黑狗伸出舌头舔了两下他的脸,很热情。 “我早跟你说过,命中注定,你躲不掉的。” 年幼夕两只间夹着一张金色符篆,微微扬起,迎着正午阳光。 “不行!这不是我儿子的身体,我不同意!” 张族长看到那张金色符篆时,来不及惊愕,慌乱的摇着头。 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儿子的魂魄复活在一条狗身上? “天意。”年幼夕手中符篆迎着微风,却一动不动。 那上面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散着金色光芒。 “答应你复活张连志,已经是我的底线。” “浪费我一张引魂符。”年幼夕有点不情愿,可偏偏被展翼给挖了坑。 她话音刚落,张族长挣扎着爬起来,死死的抓着大黑狗。 “我掐死它,我掐死它!” 他想得简单,以为只要掐死了大黑狗,自己在等一个人,就行了。 可…… ‘轰隆’一声,晴天惊雷! 原本烈日炎炎的正午时分,忽然一片乌云遮日。 眼看着就是一场暴雨袭来,想要日光就更难了。 “没时间了,你再磨叽,你儿子可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年幼夕抬眸看了眼那片乌云,抿唇轻笑,还真是天意啊。 她刚说完,那片乌云中,突然飞过一只乌鸦,稳稳的落在她肩膀上。 抬手摸了摸乌鸦的额头,她笑道:“带了不少兄弟来啊?” ‘嘎’一声,乌鸦蹭了蹭她的指尖,有点卖萌。 第106章 张狗子是话梅精的师弟? “不是乌云?”盛谨墨微微眯着眸,看着那片突然出现的乌云。 “当然不是啦。”年幼夕肩上站着一只乌鸦,看起来竟有一种诡异的美。 她不耐烦的看了眼张族长:“你想好了没?” 张族长跪在地上看着半空中突然飘来的一片乌云。 许久,他起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直直的盯着年幼夕身上那只。 “是你搞的鬼。”他攥着拳,语气暴怒。 他原本就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借着一条狗的身体复活,现在又看到头顶上这片乌云竟然是一群乌鸦聚集而成! 而年幼夕的肩膀上,正乖巧的趴着一只,他怎么能不气! “张族长,其实我挺好奇一件事。”年幼夕不否认这群乌鸦是自己搞鬼,但是,她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你这么厉害的本事,好好开你的纸扎店不好吗?” “又或者,打着你们地灵宗的旗号给有钱人家看看风水也能混个温饱吧?” “怎么着就非要害人?难道就因为你儿子死在这河里?” 她也不急着复活张连志了,反倒是八卦起来。 张族长恨恨的看着她,咬着牙根:“这是我的家事。” “你儿子死后,你就关掉了你的纸扎店,看起来是挺合理的。” “但……”年幼夕勾了勾手指,身后的白岳就送上了一本账簿。 “你!”张族长看到那本账簿时,脸都变了。 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这小姑娘给偷了。 “这是我让人调查你的时候发现的,这本账簿上,清楚的记录了你这几年,是如何周游在周边几个城里作恶的。” “你利用自己的玄门邪术,控制了临安县的县太爷,让他发放了特赦令,将关押在死牢里的杀人犯给放了,收受白银一千两。” “然后是临凤县,控制县太爷征收百姓税款,获利白银两千两。” “还有这个……” “你住口!”自己的秘密全都被揭露出来时,张狗才是真的崩了。 他浑身颤抖着,猩红的眼迸射出恨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年幼夕把账簿递给身后的盛子书:“喏,好好清理一下你们南疆的臭虫。” 她说完,缓缓走到张狗的跟前,眯着冷眸:“这几封密信里,都有这柳叶蛇信的标记,你告诉我,你在跟谁通信?” 这几封信里面,下达指令让张族长去控制这几个县的县太爷。 而信封的右下角,都有这样一个熟悉的标记,所以年幼夕才等到现在问他。 因为越是急切的时候,他就越是会自乱阵脚。 眼看着复活他儿子的时间剩下的不多,张族长必须说。 果然,张族长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一横说道:“这是我们地灵宗的密信标记,只有正统一脉才会收到这样的信。” “我不知道是谁给我发的信,但是看到这个标记,就必须要无条件的去做。” “只是我没想到,我儿子突然溺水身亡,我只能匆匆的结了店,回村。” 张族长看到那个标记,原本不想说,但,自己儿子的命还捏在她的手里。 如果不好好交代,她不救自己儿子怎么办?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去控制这些人。” “但是你刚刚跟我说,这些标记属于地灵宗,可有证据?”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是地灵宗搞出来的,那,是不是跟宫里那个话梅精有脱离不了的干系?还是说,一切都是话梅精在背后搞鬼? “有。”张族长从怀中摸出一个印章:“我们地灵宗,以信奉蛇灵为信仰,我们世世代代的宗主都姓柳,所以就用柳叶变形为灵蛇的蛇信。” “若只见柳叶,视为地灵宗旁支弟子。” “柳叶蛇信,视为地灵宗关内弟子。” 年幼夕看了眼他的印章,是柳叶蛇信,看来,他是关内弟子。 如果不是她最近一直都在调查这个柳叶蛇信,可能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密信右下角的印记。 “关内弟子?”她微微蹙眉想了想问着:“你说的清风,就是关内弟子?” 张族长点头:“大师兄是最有希望成为地灵宗宗主的人。” “而且,他是师傅亲自教导,同我们不一样。”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的崇拜。 这就让年幼夕纳闷了,话梅精看起来没有多厉害啊? 就连这个张道长,本事都不小,但是话梅精好像都是花架子。 年幼夕跟话梅精交过手,就是个胆小怕事又没真本事的神棍。 “你问了这么多,你是什么门派?”张族长问着年幼夕。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会这么多本事,看起来就不一般。 年幼夕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好了,时辰到了,你这个狗儿子也该复活了。” 她蹲下身子,拍了拍大黑狗的脑袋,低声道:“委屈你了。” “汪汪汪!”狗子好像是听懂了似的,连着叫了好几声。 张族长认命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斗不过这小姑娘。 如果不用这只狗的身体,那自己儿子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她将符篆塞在狗子嘴巴里,念了个诀后,那狗子乖巧的朝着张族长家方向跑去。 “它回去之后,你儿子的魂魄会移过去。” “不过,你做的坏事,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做错事的是张族长,他不可能就这么逍遥法外。 张族长低着头,苦涩一笑:“想我地灵宗的正统弟子,居然走到这一步。” “我这是图什么?图什么?” 他悲愤的仰头看着天,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在为地灵宗卖命,到头来,却沦落到这个下场,儿子死了,好不容易能复活,以后却只能做一只狗…… “还有一件事,你们地灵宗,会用一种虫来杀人,你知道吗?” 荀王和镇南王身上都有虫,但这不是蛊虫,而是另外一种邪术。 只是年幼夕还没找到这个邪术的根源。 “这个……”张族长皱了皱眉:“只有门内弟子才会的法术。” “你说的,应该就是本门秘术‘九龙煞魂阵’。” “我天资愚钝,从未学过。” 第107章 抓鬼气氛组到位 年幼夕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怎么聪明。” “我已经把你儿子复活了。” “剩下的罪孽,你慢慢还吧。” 她冷冷的看了眼张族长,转身回村。 “侄媳妇,不把他送去官府吗?”荀王纳闷的问着:“他害了那么多人。” 年幼夕轻轻摇头:“官府也不管用玄术害人的事。” “而且,但凡是用玄术害人的,总会遭到报应。” 张族长是用玄术控制那些人,为他所用,所以这种证据怎么呈上堂? 玄门自有玄门的法则,就算不报,只能说是时候不到。 “咱们继续赶路吧。”她只想快点回京,去把她母亲的牌位接回来。 自从知道这事后,她这几日总是睡不安稳。 “我们要绕行一段路,把月红送回去。” 几人没有意见,毕竟月红也挺可怜的,他们也算是顺路,做件好事。 收拾好了行囊后,众人出发去月红的曹家村。 被解救后,月红看着年幼夕的眼神,满是崇拜。 “仙姑,你喝水。” “仙姑,你吃点心。” 这一路,灵郡都被迫‘下岗’了。 年幼夕也被月红给投喂的饱饱的,感觉肚子都圆了一圈。 “曹家村到了。”白岳停了车。 年幼夕回眸去看着身后的方向,盛子书带来的人,已经护送物资车先行进京。 所以他们这一辆车看起来才不那么引人注目。 一只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是盛谨墨,他扶着她跳下马车。 “月红,去找你家人吧。” 年幼夕笑了笑,看着这周遭的环境,觉得空气好,心情就好。 只是,这月红家不是住在村里的村民么? 怎么这里更像是一个富人度假的庄子? “我爹娘在这庄子里做活,我这就去找人通报一声。” 月红回到熟悉的地方,激动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她跑到那庄子外,和守门人说着什么。 那人点着头,月红也跑了进去。 不多时,她就带着自己的爹娘来道谢。 老两口都是善良的村民,听着女儿刚刚说的事,就对着年幼夕跪了下来。 “恩人呐,你就是我们家月红的恩人。” 年幼夕连忙扶着两人起身:“小事而已。” 两口子哭着和月红抱在一起,看的年幼夕眼眶微微一酸。 如果……这幅身子的娘亲也活着,是不是也会有人这样心疼自己? “小姐,你看!” 月红一家团聚的时候,灵郡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 年幼夕几人顺着灵郡指着的方向去看,愣了一下。 居然是雨薇? 而刚刚下了马车的雨薇扶着肚子,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进了庄子。 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且看雨薇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雨薇整个人浮肿了一大圈,面色发暗,阳气微弱。 “月红。”年幼夕眯着眸看着雨薇消失的方向问着:“刚刚那个是谁?” “我许久之间见过一次,是庄子上高老爷的小妾。” 月红光是被关在那村子里就一个多月,当然不知道高老爷家出的事。 还是月红的娘亲,和年幼夕说着:“那是雨薇姨娘。” “前些日子来过庄子上小住,不过听说,以后都要住在这了。” “我们大太太心善,说是要亲自照顾雨薇姨娘。” 年幼夕却抿着唇,目光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刚刚她没看错,雨薇的子女宫明显受损,而且整个人的阳气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如果这个状态下去,雨薇活不过百日!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盛谨墨俯身在她耳旁低声问着,现在的他,只需要她一个眼神,就能猜到。 年幼夕蹙眉点点头:“雨薇和之前几日我们见到的不一样。” 上次见到雨薇,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孕妇,但现在…… “那要不要进去看看?”盛子书也凑了过来。 荀王也连连点头:“去看看去看看!” 白岳也抬着胳膊肘怼了一下子寒星:“哎?钦天司的,你咋每次都比我们王妃慢?” 寒星:“你闭嘴。” 月红的爹娘盛情邀请年幼夕几人留宿,说是要好好招待他们。 但不是住在庄子里,而是住在他们家。 就距离庄子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年幼夕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冲进去直说,搞不好会被人给赶出来。 所以只能留宿在月红家。 她的爹娘很热情,做了一大桌子的农家菜。 善良又憨厚的庄稼人,对自己的恩人,都是这样的表达谢意。 他们拿不出金银珠宝,只有这些。 酒足饭饱后,年幼夕说要出去转转。 结果一回头…… 盛子书挽着荀王的胳膊,躲在树后偷看她。 白岳拽着寒星蹲在花丛里,寒星一脸的不情愿。 就连从门后伸出脑袋的灵郡,都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你们……” “侄儿媳妇,你散步,你走你的,我们也散步。” 荀王不好意思说,他想看看高老爷家的热闹。 年幼夕轻笑,抬眸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盛谨墨。 “你怎么没藏起来?” 男人微微垂眸:“没地方藏了。” 倒是挺诚实的,年幼夕指了指那庄子的方向:“你们想去看热闹?” 几个人连连点头,眼睛都放光。 “但我真的只是散步。”年幼夕无奈的摇摇头。 她是真的没想去庄子,但这……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吧? “行吧,就去看看。”这么‘盛情难却’的事,她得去呀。 没过多久,几人就溜到了那庄子外。 因为入了夜,庄子里很安静。 偶尔几声蝉鸣,还有野猫的叫声。 “啧,进不去呢。”年幼夕微微蹙眉。 可下一秒,腰上就多了一只大手,轻飘飘的飞过院墙。 进了院子,年幼夕就感觉到,这整个院落阴森森的。 此时正好是深夜,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 带着诡异,也带着几分寒气。 “怎么样?”盛谨墨低声问着她。 年幼夕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地上的土壤,暗红色。 美眸沉了沉:“阴气三分,血气三分。” 这庄子果然不对劲:“我们要想办法找到雨薇。” 言罢,她抬手唤来一只乌鸦落在手腕处:“乖乖,带我去找雨薇。” 第108章 来人,上脑洞 自从今日离开河边,这只小乌鸦,就一直跟着她。 年幼夕认识它,在盛京时,就是它。 若是细看,这只乌鸦额头乌黑的毛发间,藏着一小撮的暗红色。 年幼夕很喜欢它,叫它乖乖。 身侧盛谨墨眸子沉时眉头也皱着:“你给它取的名字?” “对呀,你不觉得它很乖吗?” 男人抿着薄唇,冷冰冰的:“不觉得。” 乖乖?什么破名字。 年幼夕美眸眨了眨,俏皮的踮着脚尖凑近了些。 “我说靖王爷,你该不会是跟一只鸟儿吃醋了吧?” 盛谨墨轻咳一声:“本王爱吃辣的。” 他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别开脸不去看她。 年幼夕掩唇笑,别扭的男人,还挺可爱。 不一会儿,乖乖就扑蹬着翅膀落在年幼夕手腕上。 她抖了抖手腕:“乖乖,你要减肥了哦。” ‘嘎’一声,乖乖还有点不乐意。 然后又挥着翅膀带着她往院那边走。 年幼夕看着乖乖,笑道:“长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 跟着乖乖,两人走到了后宅一处单独的院落。 但年幼夕却站在外面不肯走:“不能再走了。” “为何?”男人也乖,她站住,他就不走了。 年幼夕又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有些湿润粘稠,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咬了咬牙,竟还有这么阴狠毒辣的手法? “还记得怨灵树吗?”她忽然问着。 “记得。”盛谨墨点点头:“和这里有关系?” 年幼夕想到什么,低声骂了句:“该死的张狗,我就知道他还有事瞒着我。” “走,咱们先回去。” 盛谨墨点点头,带着年幼夕离开了庄子。 回去后,她叫灵郡打来清水,一遍遍的洗着手。 盛谨墨见她这般,问着:“你刚刚说怨灵树,跟着庄子有关系?” “何止。”年幼夕擦了擦手,美眸眯着迸射出怒意。 “我就以为那张狗从林子里偷了聚魂灯出来。” “没想到他还用了更阴狠毒辣的手段害人!” 盛谨墨疑惑的看着她:“你能确定是张族长做的?” “这方圆百里的外门邪术都是他做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我就不该把他丢那,我就灭了他一了百了!” 年幼夕沉着眸,气呼呼的说道。 难怪之前想不通,为何这张狗非要拼了命的复活自己儿子。 搞了半天,根儿在这呢! “侄儿媳妇,你说的啥意思?” 荀王就像个天桥底下听书的,听了上集,着急下集。 年幼夕喝了口茶,才缓缓说着:“你们还记得雨薇怀了孩子对吧?” 几人点头,她又说道:“那张狗的儿子,死的不是意外。” “那是啥?”荀王急的不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张狗自己害死了张连志。” “他早就有这打算,真是为了钱啥都干得出来!” 年幼夕一拍桌子,把几个人吓一跳。 盛谨墨微微蹙眉:“你说,是张族长自己害死了儿子?” “没错,就是他!” “从我看到聚魂灯,我就应该猜到的。” “可是,那时候我还没看到雨薇,我没办法联想到这么多!” 年幼夕有些懊恼,但这也是没办法,她毕竟不是外门邪术的继承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绕来绕去的去害人。 “哎呦喂,我的侄儿媳妇,你再不说,我这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是啊,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族长跟雨薇有啥关系?”白岳也急。 盛子书干脆捧着一盆瓜子放在桌上,灵郡很有眼力价,给几人倒上茶。 八卦嘛,怎么能少的了花生瓜子小茶水? “他根本不是因为儿子死了,才去林子里偷聚魂灯,他是早有预谋。” “雨薇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人。” “我在那宅子里感受到了怨灵树的气息。” “是有人曾经把生魂放在怨灵树上寄养。” “但是怨灵树被我毁了,那缕生魂只能寄养在有孕之人的肚子里。” 盛谨墨蹙眉:“可,我们去林子里的时候,聚魂灯还在。” “张狗应该是用了邪术,想让怨灵树养着那缕生魂。” “但是被反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所以他又把儿子的魂魄封印在牌位里,放在祠堂压着,这样,就可以养到一年,他再把张连志复活。” “只是没想到我毁了怨灵树,他进林子去寻当初那缕生魂时,意外地发现了聚魂灯,然后带了回来,想用聚魂灯来复活自己儿子。” “他去过林子,这里又有怨灵树的气息,所以,我断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几人听了半天,只有盛谨墨问着:“所以,雨薇肚子里的孩子……” “已经被怨灵树上的生魂吞了。”年幼夕冷声。 “是张狗进了林子之后,取回了当初寄养在怨灵树上的生魂,然后带走了聚魂灯,而这个时候,雨薇已经从南疆城回了庄子。” “张狗来过庄子,用了邪门术法将雨薇肚子里的用了移魂咒。” “事成之后,张狗才回了村子,想要复活自己儿子。” 年幼夕冷静的把事情的时间线梳理出来,整个事情瞬间明朗化。 “啊!”荀王过了半天,一拍脑门:“我听懂了!” “可是,这怨灵树上的生魂到底是谁啊?” “能让张族长冒着危险进林子把生魂给取回来?” 年幼夕又道:“他说过,他和展翼达成了一个交易。” “他帮展翼放了生魂,记得吗?” 几个人点点头,年幼夕继续说着:“所以,他才能从展翼手里带回的这缕生魂,其他的生魂,全都挂了,而且,被他带回来的生魂,应该是和这庄子上的人有些关系,因为将生魂重新蓄养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借腹生子。” “生魂必定是死于意外,有人不甘心,请张狗将生魂蓄养。” “但如果想要直接借腹生子,很容易魂飞魄散,所以只能用至阴致寒的地方养几年。” “怨灵树是最好的选择,等到时机,再取回来。” “这狗男人,用尽了邪术,却反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姑奶奶我毁了怨灵树!” 第109章 新来的厨娘会做蛋挞 年幼夕这一番话,听懂的没听懂的都沉默了。 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父母的疼惜宠爱,不懂什么叫亲情。 来到这个世界后,年瑞祥一家对她更是嫌弃至极。 所以她不懂什么叫做天伦之乐。 但张族长对张连志的这种,算父爱吗? “他伤害了这么多人,他害死的人,难道不是别人的儿子吗?” 看着她瞬间沉默的样子,盛谨墨眸光微微一沉:“是扭曲的。” “是啊。”她点点头,这样扭曲的父爱,有些恐怖。 “所以……”年幼夕薄唇抿着:“雨薇的事情,我想要帮她。” 她没有生育,不知道什么叫做为人父母,但心底像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要去帮帮雨薇,年幼夕有种感觉,这个声音,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你想怎么帮她?”盛谨墨沉声问。 年幼夕看了眼窗外夜色,说道:“明天,想办法见一见雨薇。” 她已经决定去帮雨薇,就会尽全力。 而她的决定,也得到大家的支持,纷纷表示支持她。 翌日,年幼夕早早就起床,把月红单独叫了出来。 “月红,你能不能帮我进庄子,我想见一见雨薇。” 她需要再出那庄子一下,有些事还要确认。 “仙姑,你想见雨薇姨娘呀?”月红并不知道昨夜的事情。 她想了想然后说着:“那我带你去吧,听我娘说,雨薇姨娘的小院子在找厨娘呢?” “好。”年幼夕不在乎用什么身份进庄子。 过了午后,月红就来带着年幼夕进了庄子,身份是新来的厨娘。 而这几日刚好雨薇的胃口不怎么好,管事的听说是厨娘,也没多问。 绕过庄子里前厅的时候,年幼夕的眉头就开始微微皱着。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这后宅蓄着诡异的阴气。 也正是这种气息,让她感觉到一种压抑。 “仙姑,前面的那个小院子就是雨薇姨娘住的。” “不过日落之前,咱们得离开庄子。” 年幼夕蹙眉:“为什么?” “我爹娘说,最近庄子里到了夜里,所有人都不能乱走。” “他们说,这个庄子闹鬼。” 月红小声的叨咕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年幼夕笑了:“闹鬼?那不正好吗?” 她跟月红摆摆手,就进了雨薇的小院子。 翻墙而入对她来说不难,但是不想惊动其他人。 雨薇有个小丫鬟,听说是新来的厨娘,很开心的带着年幼夕进了门。 “雨薇姨娘平日里喜欢的吃食,是一些清淡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而且……” 小丫鬟欲言又止,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生怕有人偷听到似的。 “而且什么?”年幼夕看着小丫鬟不肯说,就猜到肯定有问题。 “没、没什么,你进去吧,雨薇姨娘一会儿就该吃点心了。” 小丫鬟说着就溜了,但是年幼夕却没进小院子,而是偷偷的跟上了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跑了之后就去了下人的院子里,刚好两个婆子在晒衣服。 “翠丫头,你不服侍雨薇姨娘,怎么跑回来偷懒?” 正在晒衣服的婆子抖落着一件浅粉色衣衫,挂在竹竿子上。 一边伸着头,一边问着翠丫头。 翠丫头小声说着:“招来个新的厨娘,送去姨娘院子里了。” “我回来找些针线,晚上要给姨娘,她说要给肚子里的小少爷做些衣衫。” 那婆子动作一顿:“咱们后院来新人了?” “那是不是咱们就……” 她这话,也没说完,另外一个婆子和翠丫头对视一眼,三人好像在藏着什么似的。 年幼夕躲在院子外,越发的觉得这个后院有意思。 “小点声,可别让大太太听见。”晒衣服的婆子连忙呵斥着两人。 年幼夕眼珠儿一转,忽然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贸然的去找雨薇。 雨薇认识她,高老爷也认识她,要是被识破,那可能会有点麻烦。 她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篆,口中念诀后,贴在自己身上。 这样她就变成了一个不会引人瞩目的存在。 即便是雨薇和高老爷见到她,也只会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 为了做的像一点,年幼夕回了小厨房,开始准备下午的点心。 不过一个时辰,翠丫头就来取点心:“哇,你做的什么呀,好香。” “这是我老家的点心,不知道雨薇姨娘会不会喜欢。” 她好久没做过蛋挞了,今天手痒,而且小厨房里东西也很全。 所以多做了些,还特意让从围墙丢了些出去,让白岳带回去给大家吃。 盛谨墨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让白岳潜伏在暗中。 而寒星,也成功的‘应聘’到庄子里,做花匠。 “你老家是哪儿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点心。” 翠丫头从盘子边儿上捏了一块蛋挞就塞进了嘴里。 年幼夕微愣,一个小丫鬟能偷吃主子的东西? “真好吃!”翠丫头高兴的吧唧嘴,那酥脆的口感和甜腻的味道,瞬间把她征服。 大概是看出年幼夕疑惑的眼神,翠丫头说着:“我这是替姨娘试菜呢。” 说完,她刚要端着盘子离开后厨,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把盘子递给年幼夕:“你去送吧,到时候姨娘高兴,还能赏你点儿。” 正合她意,年幼夕端着蛋挞就去了雨薇的屋子。 敲了敲门进去,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异样诡异的气息。 房间很暗,明明是午后阳光正足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却一丁点的光线没有。 “雨薇姨娘?”年幼夕喊了一声,往里走了走。 靠近窗口的软榻上,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想要努力的打开窗子。 雨薇听到声音后,吓得连忙收回了手,蜷缩在软榻上。 年幼夕靠近了些,将点心放在桌上。 靠近雨薇的时候,年幼夕眉心皱了皱,好重的阴气! 躺在软塌上的雨薇,才几日不见就已经骨瘦如柴,只有腹部隆起大如箩筐。 她面色晦暗,双眼凹陷,子女宫处赫然横着一道阴暗的纹路。 年幼夕垂眸看着她的腹部,缓缓的伸出手…… 第110章 鬼胎转生 “你要干什么!”雨薇察觉到了年幼夕的动作,惊慌的捂着小腹。 她一脸害怕的看着年幼夕,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很诡异。 还没触碰到她的肚子,年幼夕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她看着雨薇惊慌的样子,皱了皱眉:“雨薇,你是不是不舒服?” “别碰我的孩子!”雨薇捂着肚子,不肯让年幼夕靠近。 “雨薇,你现在很危险。”年幼夕放柔了语气,尽量放柔了语气。 “你让我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在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有危险。” 但是雨薇根本就不配合,她认为年幼夕是来害自己的,所以坚决不松开手。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雨薇并没有认出她,大喊着。 年幼夕本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但是没想到雨薇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刚喊了一嗓子,外面就跑进来两个婆子,就是之前年幼夕看到的那两个。 “这怎么了?”婆子冲了过来,质问着。 但是却不是冲这年幼夕,而是冲着雨薇:“天天大喊大叫的,吓死个人。” 那婆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雨薇,一点不像个下人的样子。 另外一个婆子拉着年幼夕往外走:“快走,一会儿她又发疯了。” “她怎么了?”年幼夕只能问着这个婆子。 “哎呀,她脑子有毛病,要不是看着她怀了姥爷的娃,早把她赶出去了。” “见天儿的折腾咱们这些下人,一到晚上就发疯,吓死个人。” 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年幼夕去院子里,找了颗树下坐着。 “一到晚上就发疯?”年幼夕看了眼雨薇的房门。 这会儿刚才那个婆子已经关上了门,走了过来。 两个人跟年幼夕八卦着雨薇的事,越说,年幼夕越是觉得危险。 “她呀,前几日来了庄子的时候还挺好的。” “谁知道最近怎么了,一到晚上就跟见了鬼似的大喊大叫。” “大太太心善,没把她给赶出去,光是折腾咱们这些人了。” “你是个新来的,不知道这事儿,以后晚上躲着点。” 年幼夕抿着红唇,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问着:“那个雨薇姨娘,看着肚子挺大了。” “可不是么,再有三个月也该生了。” “但是最近几日,这肚子越来越大,好像是要生了似的。” “指不定是外面怀了个野种,月份不对,赖在老爷身上。” 俩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雨薇这肚子要生了。 年幼夕刚刚也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就好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那种感觉很急切! 又跟两个婆子闲聊了一会儿,年幼夕就回了她的房间,是跟翠丫头一个屋。 一推门,就看到翠丫头在那摆弄着一件华丽的衣衫,淡粉色,料子也好。 看到年幼夕回来,翠丫头也没藏着,问她:“屋里那个又发疯了?” “嗯,她好像,不太舒服,没给她找个郎中看看吗?”年幼夕走进了些,才看到桌上不止放着这么一件衣衫,还有一朵珠花。 这首饰不像是一个丫鬟能戴得起,而且这衣衫的料子,也不便宜。 “请郎中也没用,她是脑子发疯。” “等她把肚子里那个生出来,就赶出去了。” 翠丫头一边摆弄着珠花,一边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看着年幼夕:“你是新来的,少打听府里的事儿。” “还有,既然你来了,那今晚上就你来守夜。” 说着,翠丫头就拿着衣衫和珠花去了里面,没一会儿,就换上了新衣服,又戴上了珠花,哼着小曲离开了房间,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年幼夕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阴气聚集的时辰,才悄悄地去了雨薇那边。 靠近了些,一股怨气从房间里散出。 年幼夕蹲下身子摸了摸这院子里的土,眉头紧皱。 “寒星。”她小声的喊着。 “在。”树上跳下来一个身影,不是寒星,是白岳。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 “呃,你俩这是?” 年幼夕额角跳了跳,白岳居然抱着寒星从树上跳下来? 寒星嫌弃的推开白岳:“王妃。” 白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藏在树上安全。” “……好吧。” “寒星,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年幼夕问着他,不是自己不知道,而是觉得,寒星是一个很好的‘徒弟’。 他很聪明,而且对玄术有天赋,只是学到的东西太少了些。 “屋子里的怨气很重,而且,到了夜里这里的阴气都会聚集起来。” “这些土壤,应该是林子里,怨灵树下的土。” “好像是被人带了出来,洒在院子里。” 年幼夕赞许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庄子里的土,包括这个院子里的,都是从怨灵树那边带回来的,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大部分都撒在了这个院子里。” “而这个院子,就相当于一个孕育阴胎的子宫,阴气聚集在此处,困住雨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鬼胎转生,应该就是这几日。” 年幼夕算过时间,阴时阴月,才是鬼胎破腹而出之日。 而那一日,就是雨薇命丧黄泉之日。 “王妃,咱们现在怎么办?”寒星一脸担忧的问着她。 年幼夕指了指雨薇的房间:“你们俩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 她小心的推开雨薇的房门,看到她还是躺在下午的那个软榻上。 呼吸微弱,但是双手却紧紧地护在小腹上。 一个母亲,就连熟睡,都想着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年幼夕抿着红唇,轻轻的伸出手放在她的小腹部。 一股浓烈的阴气猛然间从她腹部袭来。 她眉心拧着,单手掐诀,一道符篆隔空而出。 符篆落在雨薇腹部的瞬间,肚子里的阴气瞬间收回大半。 “看来,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来。” 年幼夕看着那隆起的腹部,冷嗤。 梦中的雨薇像是梦见了可怕的事,额头渗出冷汗,死死的捂着腹部。 第111章 丫头爬上老爷的床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年幼夕于心不忍。 但这腹中的阴胎若是现在取出,雨薇肯定是活不成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这阴胎的主人。 她又给雨薇拿了张符篆,悄悄塞在她身上,才离开。 门外,白岳和寒星迎了上来。 “王妃,雨薇肚子里……”寒星指了指雨薇的方向:“是什么?” “阴胎,是从怨灵树上带回来的。” “或者说,是一个转生的鬼胎,被怨灵树养了数年。” “现在寄养在雨薇的肚子里,不出三日,就会破腹而出。” 年幼夕简单的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想要保住雨薇的命,就必须找到这个转生鬼胎是谁的。 只有找到亲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我们从哪儿去找呢?”年幼夕微微蹙眉。 她仔细的想了想,瞬间眼睛一亮:“你们俩快去这庄子里搜一搜。” “看看谁的房间里,有牌位,燃着香火的。” “不用去下人房,他们没这个本事。” 想要转生鬼胎,可是需要很多银子,可不是下人能办得到的。 “是,我们马上就去。”白岳眼睛一亮,终于来活儿了。 他最近特别喜欢帮年幼夕办事,新鲜又刺激。 寒星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高老爷或者是大太太?” “有可能,但是其他的那几个姨娘也不能忽略。”年幼夕觉得寒星说的有道理,能有这个财力和能力的,估摸着不是高老爷,就是大太太或者受宠的姨娘。 她给两人安排好了任务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院子的角落。 接近子时的时候,果然听到了雨薇痛苦的哀嚎声。 不过她留下的符篆已经遏制住了那鬼胎阴气的释放。 没过一会儿,雨薇的声音就弱了些。 等到雨薇安稳了,年幼夕才回到自己的那个小房间。 不出所料,这翠丫头是一晚上没回来。 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样子,估摸着是去会情郎了。 年幼夕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呆呆的看着月亮。 忽然,一抹颀长的身影落在窗前。 “怎么没睡。”年幼夕看到是盛谨墨,起身走了过去。 两人隔着窗子对视,盛谨墨黑眸如夜色一般:“来看看你。” 年幼夕勾唇微微一笑:“哟,面瘫靖王爷也知道关心人了?” 盛谨墨被她‘调戏’一番,尴尬的轻咳:“我睡不着。” 年幼夕见他这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身子往前凑了凑:“没有我,失眠了?” “……”盛谨墨耳尖微红,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别扭的样子,几分可爱。 年幼夕笑着,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盛谨墨的身影‘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她也回到床边,装作熟睡的样子。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是翠丫头回来了,还带着些酒气。 她晃晃悠悠的坐在那,喝着茶,舒坦了些,才去睡觉。 年幼夕坐起身子,瞄了一眼翠丫头,微微蹙眉。 白天离开的时候,翠丫头身上穿的可不是这件。 又换了件衣衫,而且发丝还有些凌乱。 她靠近了些,在翠丫头的脖颈处看到了几处暧昧的红痕。 微微挑眉:“果然是会情郎去了。” 说道情郎,她忽然想到了盛谨墨。 连忙跑到院子里,却见那男人站在房顶赏月。 “盛谨墨,带我也上去看看呗?”她昂着头。 男人回眸,唇角噙着淡笑:“早些休息吧,很晚了。” 他说着就要走,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今天送来的点心很好吃。” “六叔说,回京要和你……” “又要开店?”年幼夕都能猜到荀王说了啥。 她摆了摆手:“行,你回去告诉他,回去就开,开连锁店。” 盛谨墨怔了怔,不知道什么叫连锁,但还是点点头,飞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年幼夕眨了眨眼,嘟囔着:“我这算不算是会情郎?” 翌日,年幼夕醒来,那翠丫头还在睡。 估摸着是昨晚上酒喝得多了。 她没忘了自己还是这后院的厨娘,直接就去了厨房。 有个婆子来的也早,正在扫院子。 见着她,连忙就凑了过来:“新来的,昨晚上翠丫头是不是又出去了?” “啊?”年幼夕微愣,这大妈堪比fbi呀,消息挺灵通的。 “你就别替她瞒着了,我们都知道。” “这丫头心思活泛,最喜欢往老爷房里钻。” “指不定啥时候就抬了姨娘了!” 那婆子说着,又上下打量着年幼夕:“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可别学她那么下作。” “小姑娘家家的,一点不知道羞耻。” 年幼夕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就打岔糊弄过去。 不过,这婆子说的事,可能是真的,翠丫头身上的衣衫和首饰,虽然不贵,但也绝对不是说一个丫鬟能买得起的。 她做了简单的清粥小菜,送去了雨薇的房里。 也看到昨天送来的晚饭,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 她微微敛眸,雨薇现在应该是感觉不到饿了。 肚子里装着那么一个玩意,吃阴气也吃饱了。 “雨薇。”她小声的喊着。 “吃点东西吧。” 雨薇已经很瘦了,骨瘦如柴,只有一个肚子大如箩筐。 年幼夕心有不忍,端着碗就走了过去。 雨薇靠在软榻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年幼夕叹了口气:“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生娃?” 听到生娃俩字,雨薇的眼神才缓缓的转动了过来。 她唇已经干的裂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儿子……”她沙哑着嗓子,摸了摸小腹。 年幼夕把粥送到她唇边:“吃点。” 雨薇动了动唇,刚抿了一小口,房门就被人给推开。 “大太太。” 雨薇看到来人,推开年幼夕,扶着肚子就跪了下去。 她磕着头:“大太太求你……” 年幼夕蹙眉看着进门的女人,一身华贵,珠光宝气。 穿着深色锦缎褂子,头戴珍珠宝钗,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宅门的贵气。 但印堂乌青,双颊高耸,子女宫凹陷,一副刻薄相。 第112章 世界之大啥都有 大太太进门时,视线落在年幼夕身上,打量了一眼,没当回事。 走到雨薇身边时,眼神里透着冷意:“跪在地上干什么。” “当心肚子里的小少爷着凉。” 可是跪在地上的雨薇还是不敢起来,她伏着身子:“大太太,求你了……” 雨薇不停的肯求着大太太,拼命的磕着头。 直到额头都被磕破了皮,她还是不肯起来。 年幼夕不知道雨薇为什么要求这个老女人,于心不忍,想要扶她起来。 可谁知道,雨薇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年幼夕推开。 匍匐着爬到大太太脚下:“求您了,别把我的孩子带走。” “这是我唯一的孩子,求您了。” 她肯求着眼前的女人,可是大太太看着她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同情可怜。 大太太冷冷一笑:“怕我抢走你的孩子?” “当初,你来到老爷身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抢走了我的东西?” “现在还有脸跪在地上求我?雨薇,你当我是纸老虎?” 大太太说着,突然伸出脚,狠狠的踹在雨薇的肩膀上。 雨薇被她踹了个倒仰,连滚带爬的起来:“大太太,我发誓,我保证,只要您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带着孩子离开这,永远都不回来!” “你想得美!”大太太冷嗤一声:“你肚子里的,可是老高家的根。” “这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你想带走?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大太太蹲下身子,突然伸出手,摸着雨薇的肚皮。 而此时,大太太的眼睛里,已经多了几分慈爱。 她温柔的看着那隆起来的肚皮,轻声说着:“孩儿,你马上就能再见到娘亲了,乖,再等等……” 雨薇听到她的话,连忙往后缩着身子,想要躲开大太太的触碰。 可是她已经无处可逃,蜷缩在桌子脚边,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太太。 诡异的是,那大太太伸出手摸着雨薇的肚皮时。 雨薇那大如箩筐的肚子突然动了几下。 比普通的胎动还要剧烈一些! 年幼夕站在一侧,秀眉微微蹙着,怪了。 她来的这两日,从未见过雨薇肚子有动静。 怎么这大太太摸了之后,这肚子里的鬼胎就像是听懂了一样? 连着动了好几下,就像是在回应着大太太似的。 难不成…… “大太太,您放过我吧,我也不想抢走老爷的!” “实在是家里母亲需要银子瞧病,我才……” 雨薇想要解释,可是大太太根本就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大太太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雨薇肚子里的那个。 “闭嘴。”大太太有些不耐烦,起身后垂眸看着雨薇。 她语气冰冷带着嫌弃:“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生下少爷?” “你不过就是一个孕着少爷的肚皮罢了。” “你若聪明点,安安稳稳的把少爷给生下来,也能少受点罪。” “你要是不懂事……” 大太太眼神冷如冰:“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 说完,大太太转身就往外走,不管雨薇怎么磕头求饶,都不停下脚步。 就好像留在这里一会儿,能脏了她的脚似的。 等到大太太走了,年幼夕扶着雨薇起身。 而此时,雨薇的肚皮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雨薇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捂着小腹,嘴里呢喃着什么。 年幼夕凑近了些,听到她在说什么‘孩子,娘对不起你’。 “雨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告诉我,或许你还有救。” 雨薇只顾着自己悲伤难过,压根没听到年幼夕说了什么。 年幼夕一叹,又道:“你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别想活。” “雨薇,只有我能救你。” 说着,年幼夕将自己身上那道符篆给撤了。 她让雨薇看着自己的脸,低声说着:“雨薇,是我。” 这时候的雨薇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脸。 她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噗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仙姑,是仙姑!” “求求仙姑,救救我!救救肚子里的孩子!” 拿掉了符篆,雨薇一眼就认出了年幼夕。 之前在南疆城的时候,她就知道年幼夕不是一般人。 现在出现在府里,是她唯一能够求救的人了。 雨薇目露欣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年幼夕的身上。 “你先坐下来,慢慢说。”年幼夕扶着她坐下。 然后问着:“你什么时候来的庄子,那个大太太,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雨薇点着头:“我来庄子有几日了,刚开始的时候,肚子还好好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住在这个院子里之后,我就每天夜里都在做恶梦。” “我梦见我肚子里的孩子被人给抢走了,一个很可怕的鬼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吓坏了,想要去找老爷说这件事,可是……” 雨薇悲痛的泪水滑落,她哽咽着:“可是我却听到大太太跟老爷说,她说借着我的肚皮,能让他们的儿子重新出生,还说反正我肚子里这个也是野种,我早该死了。” “是我运气好,怀了孩子,才能活到现在,她说只要孩子生出来,就把我埋了……” 年幼夕翻了个白眼,怎么最近都是要复活自己儿子的? 自己的孩子是亲生的,别人家的就是捡来的吗? “雨薇,你还听到了什么?”年幼夕又问。 雨薇想了想,说着:“我知道,老爷和大太太有一个儿子,死了很多年了,后来,老爷这几个姨娘生了好几个孩子,可都是女儿。” “对了,大太太还说了,他们之前弄死了那个道士的儿子,就是为了看看道士能不能复活那儿子,如果能活过来,大太太和老爷的儿子也能活过来。” 年幼夕一怔,道士?张狗? 所以说…… 这个高太太和高老爷害死了张连志,就是做个实验? 看看张狗能不能复活张连志,如果能成功,他们的儿子也能成功。 搞了半天,张狗那儿子不是反噬,而是被高老爷夫妇给害死了? 年幼夕觉得世界之大,奇葩之多,她算是涨了见识了! 第113章 勾引老爷抢生意? “仙姑,大太太说要用我的肚子生出来她和老爷的儿子。” “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是不是……要被他们害死?” 雨薇急切的问着年幼夕,她真的无法接受。 年幼夕回过神来,看了眼雨薇的肚子,红唇抿着:“雨薇,其实……” 她要怎么告诉雨薇,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可以生下来这个孩子的。” “只是,这孩子已经不是你和阿生的。 年幼夕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让雨薇难过。 最开始,她以为是张狗逆天而行,术法反噬了张连志。 然后去林子里找聚魂灯复活张连志。 结果,是那高老爷和大太太弄死了张狗的儿子,就为了做实验。 而张狗,不但进了林子,还把几年前放在树上的怨灵给带了回来。 怨灵树虽然毁掉了,可是它的土壤还在。 张狗用这些土壤,将庄子做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这种阵法强势的吞了雨薇肚子里的娃娃,让怨灵住了进去。 变成了要转生的鬼胎,而鬼胎出生之日,就是雨薇气绝之时! “仙姑,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求求仙姑帮帮我。” “我从未想过要争夺高家的财产,我也没想过争宠。” “我真的只是为了给我娘凑银子瞧病,我并非贪图享乐之人!” 雨薇这次跪在地上,拉着年幼夕的手,她语气真诚,并未说谎。 年幼夕扶着她起来,说道:“你先冷静下来。” “我……” “我答应你,会让你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将来,若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会跟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 雨薇感激的看着年幼夕,泪流满面,她现在只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但是,你要听我的安排,懂吗?” 年幼夕需要雨薇配和自己,才能把事情做好。 如果半路雨薇反悔,那就麻烦了。 “仙姑放心,我一定听你的!”雨薇用力的点着头。 “这样,你好好的吃饭,睡觉,不要考虑这些事。” “明晚,子时你觉得腹痛时,不要相信任何人。” “如果高老爷或者大太太说是给你请了产婆,也不要信。” “你要老老实实的留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 按着时辰,阴时阴月就是明夜了。 虽然雨薇肚子里的孩子还未足月,但是高老板和大太太,肯定是等不急。 若果那时候剖开雨薇的肚子,让鬼胎成功转生…… 年幼夕看了眼面色憔悴的雨薇,无声轻叹。 雨薇点着头,把年幼夕的话都记在心里。 她很配合的吃东西,好好睡觉。 年幼夕夜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时,翠丫头居然也在。 她看到年幼夕回来,面色不悦的白了一眼:“你去哪儿了?” “我去给雨薇姨娘送吃的。”年幼夕道。 可是翠丫头却不信,她快步走到年幼夕跟前,指着她头上的簪子:“你这簪子不便宜吧?哪儿来的?” 那上面的珍珠比手指盖都大,哪里是普通厨娘能用的? 说完,翠丫头又指着年幼夕身上的衣衫:“这料子,也是你穿得起的?” 年幼夕懊恼的蹙了蹙眉,她刚刚把符篆给丢弃了。 现在谁看到自己,都能看出身上的本貌! 她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原本符篆会让所有人忽略她的容貌和装扮。 “这是我自己的。”年幼夕冷冷的说着。 她不喜欢这个翠丫头,咄咄逼人,好像把自己当敌人似的。 翠丫头一听,眼睛都横起来了:“你是不是勾引老爷去了?” “你说!这簪子和衣衫,是不是老爷给你的!” 她伸出手指头,想要戳着年幼夕的额头。 年幼夕拧眉侧身躲开,冷眸不悦:“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你敢说我?”翠丫头刚刚才注意到,年幼夕生了一张好看的脸。 不但长得好看,腰还细细的,胸脯也鼓鼓的! 一看到年幼夕长得漂亮,穿戴又好,而且,还是这么晚了才回来。 翠丫头马上就想到,年幼夕是去勾引高老爷了。 这不明摆着抢自己的‘生意’吗?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翠丫头原本没把年幼夕当回事,是因为她入府的时候掐了诀,随后又用了符篆,现在符篆撤了,身上的易容诀也过了时辰。 看到她的真实容貌,翠丫头直接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情敌。 认为年幼夕年轻漂亮身材好,回来这么晚,肯定是去勾搭高老爷了。 越想越气,翠丫头伸手就要去撤年幼夕的发簪。 年幼夕眸色微冷,快速躲过她的攻击。 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翠丫头:“我没时间跟你胡闹。” “你跟高老爷那点破事,不想让大太太知道,就给我老实点!” 一听到大太太三个字,翠丫头瞬间老实了。 年幼夕趁机在她额间画下一道符篆。 几乎是同时,翠丫头的目光就开始变得呆滞。 年幼夕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才缓缓开口:“你来庄子里几年了?” “五年,十二岁就进了庄子。” “你可知道,老爷和大太太,有个儿子?”年幼夕又问。 翠丫头老老实实的说道:“知道,是高升少爷,不过他几年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 翠丫头又说着:“死在了他的屋子里,被丫鬟给杀了。” 年幼夕秀眉微挑:“被丫鬟杀了?说清楚点。” “高升少爷好色,最喜欢调戏府里的丫鬟,很多丫鬟都被他给糟蹋了。” “可是丫鬟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 “有一日,大太太去叫高升少爷,可是他还一直没起床,就推门进去。” “发现的时候,高升少爷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人已经死了。” “老爷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当时很伤心,也很生气。” “把府里所有的丫鬟全都叫到了院子里,一个个的打!” “有两个丫鬟,是侍候大少爷的,被活活的给打死了。” 年幼夕喝了口茶,把这件事顺了顺,又问:“那,找到是谁杀了高升吗?” “找到了,是府里的新来的,听说是被少爷给糟蹋了,心生恨意杀了少爷。” 第114章 那就叫出来问问是谁干的 年幼夕冷静的把这件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目光呆滞的翠丫头,打发她去睡觉。 然后来到院子里。 ‘嗖’的一下子,寒星跳了进来:“王妃,查到了。” “在大太太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安格,那里供着一个牌位。” 年幼夕之前的猜测和白岳的调查,还有刚刚翠丫头的话都对上了。 “高升,高老爷和大太太唯一的儿子。” “几年前死于凶杀,而凶手是他们高府里的丫鬟。” 白岳没想到年幼夕知道的比自己调查的都仔细,一脸佩服。 “王妃,那现在怎么办?” 年幼夕想了想,说道:“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那个丫鬟的家人。” “最好在明日安排我们见一面。” “是。”白岳动作利落,翻墙而出。 不多时,寒星也跑来了院子里:“王妃,我发现这府里面怨灵树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很奇怪的是,前院的那些染了血的土,都干涸了!” 年幼夕微微蹙眉:“应该是时辰快到了。” “雨薇肚子里的那个想要顺利的出生,就必须要把怨灵树那些土壤所有的阴气全都聚集起来,所以前院的那些血染的土全都干涸了。” 她说完,缓缓的蹲下身子,摸了摸这院子里的土,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看来雨薇明日必定会把这个鬼胎给生出来! “先不着急,那个高老爷来庄子了吗?”年幼夕这几日都在后宅,根本不知道前面的事。 寒星点头:“来了,傍晚的时候来了庄子,这会儿在大太太房里。” “这么阴险卑鄙的两夫妻,我也真是活久见了!” 年幼夕冷哼一声,看了眼天色,说道:“你先回去,明天日落时分,找个机会把宅子前院的人都支走,放白岳带来的人进门,知道吗?” 寒星虽然不知道年幼夕有什么安排,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王妃,您自己在后宅小心些。” 寒星能够感受到,这后宅里的气息很阴寒。 年幼夕笑了笑道:“能伤着我的邪祟,怕是还没死呢。” 她到是想看看,谁能跟自己一较高下? 不由得,年幼夕想到了展翼,那个活了百年,却不人不鬼的男人。 不知道何时,寒星已经离开,年幼夕才回了房。 这一夜睡的很踏实,年幼夕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竟然没人来吵她起来给雨薇准备早饭。 大概是现在的雨薇已经没人关心了吧? 年幼夕出门时,就感觉到了这院子里的气息要比昨日更加阴了些。 虽然是正午时分,但天上却看不到太阳,乌云遮日。 “时间差不多了。”年幼夕眯了眯眸子。 她话音刚落,寒星就带着一个年老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王妃,白岳把人给带来了,他守在外面。” 寒星也察觉到了后宅的这股诡异气息,眉头紧皱。 年幼夕看着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低声问着:“你是那个丫鬟的亲人?” “我是桃儿的娘亲。”女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面色沧桑。 她佝偻着腰,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是桃儿杀了高升少爷吗?”年幼夕问着。 女人慌乱的摇着头:“不是我的桃儿,她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杀了高升少爷?”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认命了。” “为什么认命?”年幼夕拧眉:“你跟我来。” 她带着女人和寒星进了屋子里,此时的翠丫头已经不在房里。 年幼夕还特意把白岳也给叫了进来,让他守住房门,任何人不能进来。 “你想不想再见见你的女儿?”年幼夕看得出来,这女人很害怕。 她一路上都不敢抬头,因为知道这里是高家的宅子。 可能是白岳用了些手段,才把她给带来,所以她从进门就一直都很害怕的样子。 听到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女人终于抬起了头。 年幼夕这才看清,这女人的一只眼,已经瞎了。 “真的能见到我女儿吗?”女人激动的看着年幼夕。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相信这个陌生的小姑娘。 可是,自从女儿出了事,她就再也没见过女儿了! 年幼夕点点头:“用你的一滴血,我就能把你女儿叫出来。” “而且,我们还能知道当年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害了高升。” 女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不可能是我女儿的,她那么乖巧,那么懂事,怎么可能是她呢!” “那就把你的手给我,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年幼夕现在不知道那个桃儿的尸骨在哪,最快的把她魂魄叫出来的办法,就是用亲人的血。 而且,她很清楚,桃儿肯定还没投胎。 “王妃,如果这个桃儿已经投胎了怎么办?”寒星问着。 年幼夕冷声一笑:“你觉得,以高老爷这一家人的脾气秉性,会让桃儿善终?” “不得善终的鬼魂,怎么可能投胎为人?” 寒星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看着年幼夕握着那女人的手,在她的手指头上割破了一小块。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年幼夕特意放在桌子上的一杯烈酒。 她缓缓闭上双眸,轻声喊着:“冤魂有路,阴阳相隔,血脉之唤,速速相见!” 说着,一道引魂符从她的掌心丢进了那杯烈酒中。 随即被她用幽冥鬼火引燃,‘刷’的一下,符篆燃尽。 那女人紧张的盯着烈酒,双手紧紧的握着。 她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了。 “王妃,没有,难不成是投胎了?”寒星纳闷。 年幼夕薄唇抿了抿:“不是,桃儿的魂魄被困住了。” “她被人用了术法困住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恶毒的手法,估计也只有张狗才做得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高老爷这一家人让他这么做的。 “我可怜的女儿!”女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死了都要被人困住魂魄不能去投胎,悲从心来。 第115章 少爷玩儿的挺花花啊? 年幼夕扶着她起身:“别着急,我有办法。” 既然是魂魄被困住,那就一定有一个邪术阵法。 她想了想问着寒星;“寒星,应该是地灵宗的邪术拘魂术。” “等下我布阵把桃儿的魂魄唤出来,你去找一个香炉,把她带回来。’ 寒星想到了前院能找到香炉,马上走到门口,让白岳去偷。 白岳黑着脸:“我堂堂靖王府侍卫,现在要去偷鸡摸狗了?” 寒星一点没给面子:“你干的偷鸡摸狗的事儿还少吗?” “……”白岳认命的飞身离去。 年幼夕几人等了不多时,白岳就送来了一个香炉。 香炉里装着满满的香灰,正是年幼夕想要的。 这么正气的东西,最能压制那些歪门邪术。 年幼夕布下阵法,有白岳在外面守着,还有寒星护法。 很快,就将引魂阵法布下。 “娘。”忽然间,屋子里恍惚出现一抹瘦小的身影。 身影穿着一件残破衣衫,浑身是血,一处好地方都没有。 这正是她时时候的样子,也是她被封住魂魄时的样子。 所以,桃儿没有办法恢复原貌出现。 “桃儿?”女儿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起身扑了过去。 可桃儿的身影虚幻,女人扑了一下,就踉跄的跪在地上。 年幼夕将她扶了起来:“你女儿……魂魄被困了太久,濒临魂飞魄散了。” “所以,你是碰不到她的。” 年幼夕暗中叹气,若是再过些时日,怕是桃儿的魂魄都聚不齐了。 “我、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 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能靠近,心疼的一个劲儿哭。 桃儿恍惚的看着女人:“娘,你怎么在这?” 她好像被困了许久,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桃儿,你还记得,当年在高升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年幼夕沉声问着,能够将桃儿的魂魄聚在此,时间紧迫。 桃儿的魂魄不能出来太久,否则若是不小心,就会真的魂飞魄散。 “高升少爷?”桃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歪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是你杀了他吗?”年幼夕又问。 “不,不是我!”桃儿双手揪着衣角,慌乱的摇着头:“不是我做的!” 她想起来了当年的事情,面露惊恐和慌张:“不是我!” “别激动。”年幼夕安抚着她:“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是什么人把你的魂魄给困住了?” 桃儿动了动唇,悲痛又委屈的看着年幼夕:“那天,是我值守,我喊了少爷起床,可是他一直都不肯起来,我就推门进去看看。” “我看到少爷和……和老爷新娶的姨娘躺在一起。” “柳姨娘什么都没穿,我、我当时吓坏了,我想跑。’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少爷他拽着我,不让我走,还撕破了我的衣服!” 桃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吓得还在抖着:“我害怕,我推了他一下。” “少爷他生气的抽了我一巴掌,我吓坏了。” “我想跑,可是少爷突然抓着我的头发!” “然后柳姨娘也醒了,她抽我嘴巴,说要弄死我。” “她说既然我知道了她和少爷的秘密,就不能让我活着出去。” 年幼夕表情变了变,这高升口味挺重啊? 自己老爹的姨娘都得睡一下?刺激? “柳姨娘和少爷把我的衣服都撕烂了,她说要告诉大太太,说我勾引少爷,说我不要脸!” “我、我当时吓坏了,柳姨娘跑出去找大太太的时候,我、我就推了少爷一下子。” “少爷的脑袋摔在了地上,我、我跑了,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没多久,大太太就带着人把我给拖了出去,说我杀了大少爷。” “那时候我才看到,大少爷的身上插着一把刀!那不说我做的!” 桃儿把几年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之后,全都告诉了年幼夕。 “那个柳姨娘,多大年纪?”年幼夕比较八卦这个事儿。 桃儿想了想:“柳姨娘比少爷大了三岁,那时候入府还不到半年。” “啧!”年幼夕微微挑眉,看来这个高升玩儿的挺花花。 “寒星,这个柳姨娘,现在还在府里吗?”年幼夕问。 寒星点着头:“柳姨娘几年前给这个高老爷生了个千金。” “不过后来高老爷又娶了几个姨娘,这个柳姨娘,也就不受宠了。” 最近这几天,寒星虽然是在前院做他的苦力,但是这些八卦消息,打探的很多。 关于高老爷家鸡窝里那只母鸡一天下几个鸡蛋,他都弄得明明白白。 年幼夕眼珠儿一转:“那看来,还得请这个柳姨娘也来庄子上一趟了。” 说完,她又让白岳去找柳姨娘,叮嘱他一定要在天黑前带来。 “桃儿,还记得是谁害了你么?”年幼夕关切的问着桃儿。 “是一个男人,高老爷叫他张道长。” “他们打我,把我关在柴房里,后来那个张道长把我带了出去。” “我听见大太太说,要让我生不如死,说不能就让我死了,太便宜我了。” 桃儿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怨气。 年幼夕已经知道了大概,看来还是张狗做的这种缺德事。 “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爹呢?弟弟呢?” 桃儿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落魄,焦急的问着。 女儿苦涩的要摇头,抹了把眼泪:“你爹被高老爷给活活打死了。” “他们把你弟弟卖了出去,这些年,我都没有你弟弟的消息。” “我这眼睛……是活活哭瞎的。” 听到母亲说这些事,桃儿痛苦的落下眼泪。 又是一滴难能可贵的鬼泣,年幼夕伸出手,将那颗像是黑珍珠似的鬼泣手下。 她看着鬼泣,低声道:“这算是你给我的报酬,我来替你报这个仇!” 桃儿听闻跪了下来,对着年幼夕磕头:“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一定可以帮我报仇的,可是……那高老爷一家太狠了,我怕会连累到你。” 第116章 让桃儿吓死他们 年幼夕却满不在乎:“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能让我觉得狠!” 她看着桃儿忽明忽暗的魂魄,指了指那香炉:“你先在这里等着,晚上我叫你出来。” 桃儿自然是听话的,乖乖的进了香炉里等待。 看着她神色黯然的样子,年幼夕也猜到,她应该是为了那个被卖掉的弟弟伤心。 “桃儿,别急,等事情解决了,一定能找到你弟弟。” 听了这话,桃儿用力的点着头,感激的看着年幼夕。 日头接近傍晚时,整个院子里弥漫着青黑色的雾气。 那阴森到透骨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敢出门,一个个的缩在屋子里。 这段时间,日落后总是会出现这种诡异的雾气。 所以庄子里的下人们都说,这庄子闹鬼。 但鬼到底在哪儿,他们也没见过。 只是今晚,有些不一样。 阴森寒冷的雾气将整个庄子笼罩着,不透月光。 几个院子里都点了灯笼,可还是会觉得有些怕。 “王妃,那柳姨娘带来了。” 白岳办事倒是利索,直接扛着一个麻袋,丢在了地上。 那麻袋还在动,年幼夕指了指:“这就是了?” “她不肯来,属下只能出此下策。” 年幼夕笑了:“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人弄来了就行。” “现在,咱们的好戏才真的上演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后宅里雨薇痛苦的嘶吼声。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雨薇拼尽了全力喊着,下腹部一阵阵挣裂的疼,像是肚子里的孩子想要撕破她的肚皮钻出来一样,这种疼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片刻,这院子里就涌入了许多人。 为首的是大太太,她激动的看着雨薇的屋子,双手合十祈祷着。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我的儿啊,你快些回来!” “这是成了?”她身侧,是高老爷。 还有管家和大太太的心腹,这小院子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些。 大太太攥着手帕,急切的说着:“一定是成了。” “我的儿今夜就要回来了!” 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能活过来,激动的一脸欣喜之色。 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房间里雨薇喊得有多痛苦。 反而雨薇越是喊得痛苦,她就越是开心! 忽然间,雨薇的叫喊声停止了,大太太还以为是孩子要生了。 但管家在旁边疑惑的说道:“张道长说的时辰还没到吧?” 大太太脸色瞬间就变了,目光阴狠的看着雨薇的房间。 她快步走了过去,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的雨薇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痛苦的抓着被子。 “怎么还没生?”大太太着急的看着她的肚子。 雨薇的肚皮像是要被撑破了似的,大的可怕,四周还聚集着青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就围绕在雨薇的肚子周围,准备随时钻进去。 但,不知道为何,这股阴森的雾气只能绕在肚子周围,怎么都进不去。 大太太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得惊讶:“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她干脆直接上前,一把撕开了雨薇的衣衫,露出那一道道青紫色斑纹的肚皮! 像是一只只蜈蚣趴在上面似的,肚皮狰狞骇人。 雨薇似乎已经是疼的没有了力气,她费力的呼吸着,一点一点的支起身子。 她捂着自己的肚皮,看着大太太的举动:“太太……” “怎么会这样?”大太太摇着头,忽然伸出手按着雨薇的肚皮。 她越是用力按着,雨薇越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可不管大太太怎么按,那肚子里都没了动静。 尤其是那股青黑色的雾气,绕来绕去寻找机会钻进肚子里。 但怎么绕,都找不到突破口。 眼看着之前张狗说的瞬间就要到了,大太太急了。 门外的高老爷也是面色青灰,急的转圈:“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喊了?” 他清楚地记得,张道长可是说过了,喊得越大声,越痛苦,他儿子回来的就越是顺利。 可是这雨薇刚刚明明喊了半天,这怎么就突然间没了声音? “老爷,老爷!” 大太太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目露慌乱之色:“这可如何是好?” “这、这雨薇的肚皮没动静了,那我们的儿子……” 高老爷的脸色也是瞬间一变,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屋子里。 虽然能看到那青黑色的雾气绕来绕去,可就是不往雨薇的肚子里钻。 “这是怎么回事?啊?管家!管家!” 管家也是一脸茫然:“这……会不会是因为还没到时辰?” 高老爷身边的这个管家,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手上也沾染着不少的鲜血。 当初,这张狗能够给高老爷办事,还是管家一手牵线搭桥促成的。 “还有多久?会不会出意外?”高老爷着急。 他这辈子,就生了高升这么一个儿子,所有姨娘生的都是女儿。 家里十几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传宗接代,还死了! 所以当时听说能够让自己儿子重新借胎在生出来时,高老爷还激动了好几天。 管家抹了把汗,比高老爷更着急:“这、这应该没事吧?” “当初张道长说,今天会来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来!” 管家已经差人去请张狗了,但是已经过去两天了,村里的人说,张族长走了,还带着一条狗。 所以管家也不知道,这会儿去哪找张道长来解决这件事。 就在所有人都为了雨薇的肚子着急时,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哭泣声。 年幼夕此时坐在房顶上,手里捧着香炉,小声说着:“去吧,桃儿。” “使劲儿折腾他们,不用给我留面子!” 桃儿恭恭敬敬的给年幼夕福了福身子,然后直接飘到了院子里。 她披散着头发,身上还穿着当年被害死时穿的衣衫。 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有鬼啊!” 管家第一个看到桃儿,吓得当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惊呼声让高老爷和大太太也听到了,两人同时看向院子里。 刚好桃儿缓缓的抬起头,露出灰白狰狞的一张脸…… 第117章 柳姨娘最有杀人动机 这下子,整个院子里都是高老爷和大太太的尖叫声! “你、你是谁?”还是大太太胆子大,她冷静后,壮着胆子问道。 桃儿飘飘忽忽的到了她的面前:“太太,您不记得桃儿了?” 大太太恍惚了片刻,马上就想到了桃儿是谁! “是你!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儿子!” “你现在又来妨碍我儿投胎!你这个贱人!” “张道长呢?他不是说要让你魂飞魄散吗?” 想到了桃儿就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大太太这会儿已经不镇定了。 管她是人是鬼,大太太的恨意瞬间就窜了上来。 年幼夕坐在房顶上摇摇头,轻声叹气。 身侧,盛谨墨低声道:“她居然还把错都怪在别人身上。” 荀王也跟着点头:“这种就是自己不好好教儿子,总有人替她教!” 虽然大家都知道‘为母则刚’这个道理,但是…… 大太太这种对儿子的溺爱属实有点过分了。 她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草芥。 桃儿阴森一笑,将女鬼的戏份发挥的淋漓尽致。 “高升不是我杀的!”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是你们!你们没有查明真相就杀了我!” “我要来跟你们索命……” 桃儿忽然伸出双手,灰紫色一道道的血痕,看着就可怕。 她已经飘到了大太太的跟前,双手死死的掐着大太太的脖子。 “咳咳咳……你、你放开我!” 其实,桃儿的身形虚幻,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任何人。 只是这些人心里有鬼,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被鬼伤害的错觉。 “邪祟!你敢伤害大太太!” 管家不知道从哪捡来一块石头,狠狠的朝着桃儿砸了过去。 可桃儿身形虚幻,那一大块石头直接就砸在了大太太的额头上。 顿时鲜血冒出,大太太疼的像杀猪一样的叫着! 这下管家傻眼了,他愣愣的看着桃儿,手都哆嗦了。 桃儿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他:“是你,当初是你让人活活把我打死!” “管家,你害得我好惨呐!” 当桃儿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时,管家吓得眼睛一翻就要昏倒。 房顶上,年幼夕微微挑眉,隔空画符丢了过去,又让管家稳稳的站住。 “想昏?没门!”她冷哼一声:“咱们就在这看着。” “还有好戏呢!” 荀王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儿,嗑的香。 他一边看戏,还一边点评:“我看这个桃儿不是想真的伤害他们。” “就是想要吓唬吓唬这几个人是吧?” 年幼夕也想嗑瓜子,可看了看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指,算了。 “桃儿本性不坏,她即便是做了鬼,都没有害人之心。” “所以,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投胎。” “侄媳妇儿做得好!”荀王伸出大拇指。 年幼夕托腮刚好看到桃儿又飘过去吓唬高老爷。 一只修长干净的大手伸了过来,掌心向上。 那掌心里,还放着十几颗剥好的瓜子仁。 盛谨墨敛眸:“挺好吃。” 年幼夕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小声道:“其实这东西还是自己吃的香。” 盛谨墨还要在剥第二轮的动作顿了顿。 又听到她说了句:“继续呀,是挺好吃的。” 于是靖王沦落为剥瓜子仁的工具人。 院子里,高老爷被吓的跌坐在地,指着桃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年幼夕看了眼被丢在院子角落的麻袋,抬了抬下巴:“白岳,人放出来吧。” 白岳领命,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把角落里的柳姨娘给放了出来。 柳姨娘被捂着嘴巴,绑着手脚困在麻袋里几个时辰早就崩溃了。 可是谁知道,刚被放出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的桃儿。 那一瞬间,她真想再钻回麻袋里! “是她!”桃儿看到了柳姨娘,忽然飘了过来。 “是她跟你儿子苟且在一起,被我撞破了,就想要害我!” 柳姨娘这会儿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傻愣愣的看着桃儿。 可等她看到高老爷也在院子里的时候,连滚带爬的跪在高老爷脚下。 “呜呜呜……”她被塞着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高老爷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桃儿,忽然也不怕了:“你说什么?” “高老爷,你当初最疼爱的柳姨娘,早就跟高升少爷在一起苟且多日了!” “那天,要不是我撞破他们二人的事,也不会被她陷害!” 桃儿指着柳姨娘:“不信你自己问问她!” 柳姨娘一个劲儿的摇着头,要了命啊,高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把她大卸八块! 高老爷这会儿瞬间来了男人的气概,一把扯掉柳姨娘嘴巴上的布条。 “你说!你和高升是怎么回事!” 柳姨娘哭的妆都花了,可怜兮兮,但看着却几分滑稽。 她被绑着手脚,只能蜷缩成一个球似的,一个劲儿的摇头。 “老爷,这、这邪祟乱说的,我跟少爷是清白的!” “这邪祟就是想要挑拨离间,老爷,您可不要相信她!” 桃儿关键时刻又飘了过来,她阴森一笑:“你敢说你跟高升是清白的?” “你那女儿是怎么来的?” 瞬间,柳姨娘的脸就变成了青紫色:“你、你个邪祟!你乱说!” “你和高升的事,藏不住了,柳姨娘!” 桃儿本意也不想害人,但,真相必须要弄清楚。 她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更要让柳姨娘亲口承认! “说!你和高升是不是苟且在一起了?” “你生的是不是高升的孩子?” 高老爷好像是智商瞬间上线,抓着柳姨娘,‘啪啪啪’几巴掌就抽了过去。 柳姨娘到底是个女人,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么几巴掌。 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房顶上,荀王纳闷的说着:“你们咋知道这个柳姨娘是杀了高升的凶手?” 年幼夕道:“猜的呗,那些丫鬟没胆子动手,柳姨娘可不一样,她为了保住自己肚子里的秘密,很可能杀人灭口呗,而且,那时候她最得宠呀,万一肚子里是个男孩,那……” 荀王了然,看来这女人狠起来,是真挺吓人的! 第118章 鬼胎转生成功了 放眼看去,这整个高家,也没人敢跟高升动手。 但是柳姨娘就不一样了,她肚子里的这个,是谁的还都不一定呢。 没准是高老爷的,没准是高升的。 院子里,那柳姨娘被高老爷给揍的鼻青脸肿。 她挣扎着,可是根本躲不过,手脚都被绑起来。 “说不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高老爷这会儿显然是已经忘记了,院子里还有一只阿飘。 毕竟,男人嘛,脑袋上那一片绿,可比女鬼重要多了。 柳姨娘被打的嗷嗷直叫唤,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是、是高升少爷先勾引我的!” 一听柳姨娘这么说,大太太瞬间就不乐意了。 于是,男子单打,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场闹剧,年幼夕掀起眼帘:“真浪费时间。” “侄媳妇,来,喝茶。” 荀王来看热闹,居然还能抱着一壶温热的奶茶! 等到柳姨娘奄奄一息了,大太太质问着:“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 “是,是我……”柳姨娘的声音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大太太差点因为这句话昏过去,抓着柳姨娘的头发又开始新的一轮。 桃儿站在那,看着他们的闹剧,飘的远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的那股怨念已经散了去,桃儿飘到了年幼夕身前。 “桃儿,你先回香炉里,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送你投胎。” 年幼夕还记得,那还有一个雨薇正在把鬼胎转生。 桃儿很听话,乖巧的回到了她的小香炉里。 而此时,年幼夕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因为时辰到,鬼门开,所以雨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哀嚎。 这一次,她感觉肚子里的像是要撑破她的肚皮钻出来一样。 那边的大太太泄愤了,忽然想起还有个雨薇。 她连忙跑到了屋子里,死死的盯着雨薇的肚子:“要生了吗?” “她生不出来你想要的。” 一道清冷的女声出现在房间里。 大太太回过头,就看到了年幼夕:“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我们高家?” 没了符篆遮掩,年幼夕的面容展露在高老爷面前。 他追着进门时,一眼就认出了年幼夕。 “你、你是南疆城那个女道士!” 高老爷的脸色瞬间一变:“你来这干什么?” 年幼夕微微挑眉,指了指雨薇的肚子:“当然是来帮你们接生了。” “不过可惜了,雨薇可生不出来你们的儿子高升。” 两人听完,顿时恼羞成怒。 尤其是高老爷,刚被自己儿子给戴了绿帽子,这会儿一肚子火气。 他眼底迸射出寒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年幼夕看了眼雨薇,她的身下已经开始渗着黑色腥臭的血。 眼看着肚子里的鬼胎就要出生了。 不过,她却一点都不着急,看着高老爷嗤笑:“我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都被自己儿子给戴绿帽了,还想着生出来继续给你戴第二顶呢?” 高老爷气的脸都变形了:“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 若是换做往常,那宅子里的家丁肯定冲过来。 可高老爷喊了这一嗓子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这院子外的家丁,早就让白岳给解决了。 这回会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年幼夕的人,高家的一个没有。 大太太眼底蓄着恨意:“你这个妖女,是不是你想阻拦我儿出生?” “是你们有违天道!”年幼夕冷声训斥:“这种术法逆天而行,必然会伤害到母体!” “她一个戏子,能有都矜贵!”大太太怒斥:“你少管闲事,赶紧给我滚出去!” 年幼夕眸色冰冷的看着两人:“高升已经死了,逆天改命,是要折损你们两人阳寿的,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我不管什么折寿不折寿!”大太太吼着:“我只想看见我儿子活过来!” “所以,为了让你们自己的儿子活过来,就去害了张族长的儿子?” “你们拿他儿子当实验品,他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年幼夕唇角勾着冷笑,微微转眸,就看到了张狗,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听到年幼夕的话,脸色瞬间一变:“我儿子是你们害死的?” “你们居然敢害我儿子!” 张狗愤怒的朝着两人扑了过去,他手里牵着一根绳子。 那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只黑黑的大狗。 那狗更猛,直接上去一口咬在了高老爷的小腿上。 生生的扯下来一块肉! 房间里高老爷的哀嚎声,雨薇的阵痛声,全都混杂在一块儿。 年幼夕摇摇头,转身走到雨薇身侧,轻抚着她的肚皮。 “雨薇,这鬼胎你是必然要生出来的。” “否则,他留在你腹内,你也活不长。” 雨薇眼眶微红,死死的抓着被角:“我、我的孩儿呢?” “你就当,你的孩儿从未来过吧。” 年幼夕也没办法,已经被鬼胎吃掉的生魂,她无法夺回。 雨薇痛哭出声,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个鬼胎!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我的孩儿!” 任由她捶打着肚皮,那肚子里的不为所动。 不到阴时,它是不会出来的。 年幼夕看了眼张狗:“这儿交给你了。” 说完,她跳了窗,等在院子里乘凉。 阴气重的地方,还有个好处,凉快。 “侄儿媳妇,你不管那个雨薇了吗?”荀王见她躲清闲,好奇的问着。 年幼夕指了指那间房:“里面有人会把事情处理好。” “雨薇死不了的。” 众人等在院子里,能听到屋子里被狗咬的高老爷和大太太有多惨烈。 雨薇那反倒是渐渐地没了动静…… “时间差不多了。”年幼夕看了眼天色,低声道。 她话音刚落,随着雨薇的痛苦嘶吼声,一道婴儿的尖叫声响彻。 那声音里夹杂着兴奋和诡异的笑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 那婴孩出生的瞬间,整个院子里的阴气全都汇集到了房间里。 “我的孩儿!”大太太一条腿还被狗咬着,拼了命的往雨薇跟前凑。 可当她看到那婴孩时,顿时吓得面色苍白,直冒冷汗! 第119章 本王妃现在报价可不低 被雨薇生出来的,是一团浑身漆黑的肉球,甚至看不到五官! “嗷!”的一声,张狗牵着的张连志就蹿了上去。 他张嘴直接把婴孩咬住,用力的摔在地上! 那肉球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声,不知道疼似的,还有些兴奋。 年幼夕隔着窗子看到这东西,嫌弃的蹙了蹙眉。 这是个什么玩意?浑身长满了黑毛? 有点儿像消消乐里面的黑毛球。 “这、这不是我的儿子!”大太太吓傻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旁边的高老爷,早就被张连志给咬断了喉咙,正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 他大概这辈子没想到,自己能让狗给咬死。 “王妃……”寒星也看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那邪祟转生了。” 年幼夕却不急:“张狗和张连志会解决它。” “不用咱们出手了。” 她就知道,这么重要的日子,张狗肯定会出现在这。 都不用派人去找,他就来了。 但是张狗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尽心尽力帮着高老爷这一家,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至于那个转生的鬼胎,张狗自然不会放过。 年幼夕让灵郡和月红两个把雨薇从高家庄子给接了出来。 没了孩子,又差点丢了半条命的雨薇,正正的在月红家里躺了三天。 “雨薇,我们要走了。” 年幼夕这几日心神不宁,还有十日,就是母亲的忌日。 而她夜夜都能在梦中听到那一声声镇魂钟的响声。 “仙姑。”雨薇费了些力气,跪在地上。 她对着年幼夕磕了头:“仙姑大恩,雨薇无以为报。” “我知你会觉得委屈,但这都是命。” “你和阿生的孩儿,与这世间无缘。” 年幼夕扶着她起身,又道:“日后,你且积德行善,就当是给那孩子攒些下辈子的福报吧。” 雨薇哭着点头,以养女的身份,留在了月红的家里。 高老爷死了,大太太疯了。 年幼夕和众人,也再次踏上了返京之路。 只是没想到,马车靠近盛京还有半日路程时,盛谨墨却要走。 “父皇传了密令,本王只能送你到这了。” 年幼夕一愣:“你不回京吗?” 盛谨墨唇角勾着:“本王很快回来。” 她在南疆城立了功,又有南岭郡主的亲笔信送进了宫。 皇帝照例赏了些东西。 却没想刚领了赏赐准备出宫,就被熟人拦住。 “靖王妃。”苏公公这次语气多了一丢丢的恭敬。 他伏着身子:“听闻,您真的能抓鬼驱魔。” 年幼夕美眸挑了挑:“哟,苏公公也知道弯腰了?” 苏太监被她嘲讽一句,也不似往日那般猖狂。 他这次是真的遇见事了,求年幼夕帮忙。 “王妃说笑了,奴才就是个下人,弯腰给主子请安那是规矩。” 年幼夕冷嗤一声,拢着微风拂过的发丝,眸光扫过这老太监。 从她入宫,这苏太监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仗着背后有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或者说,觉得她是丞相府不受宠的灾星,打压自己。 不过见他身上阴气围绕,面色暗灰,也知他这段日子受了不少罪。 但她又不是圣母婊,为什么要原谅他? “可是被邪祟缠身了?看你这德行,真够惨的。” 苏太监一听就差点哭出声:“王妃您火眼金睛!” “苏公公,本王妃报价可不低。”年幼夕眯着眸。 苏太监一听,这事儿有门,连忙说道:“奴才定当满足!” 年幼夕美眸一转:“听闻苏公公有收集翡翠的嗜好?” 苏太监那双倒挂三角眼瞬间一亮:“奴才懂了,靖王妃您是想要个镯子!” 年幼夕摇摇头:“不是镯子,回头我派人把图纸给你送过去。” 苏太监以为她想要个翡翠送子观音之类的,就应了下来。 毕竟他这些年在宫里攒下的可不少,到时候随随便便给年幼夕弄一尊就好。 反正她是个不受宠的,也没见过世面,好哄骗。 怎知,年幼夕看透了他的想法:“苏公公,我劝你呀,求人也要拿个诚心。” “我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是是是,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一定!”苏公公竟冒了些冷汗。 这靖王妃好生厉害,一眼就看透了他刚刚心里想什么,太邪门了。 年幼夕看了眼天色,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王妃您这边请。” 苏太监边走,边说着:“上次王妃提醒过奴才,要小心水边上。” “是奴才眼拙没看出来王妃您的本事竟这般的大。” “没按着您说的小心行事,这段时日,可是把奴才好生折磨!” 苏太监颤抖着手,举着灯笼,站在一处宫门前,死活不肯走了。 年幼夕的脚步也顿了顿,她能够感受到这道宫门后,是一缕执念颇深的冤魂。 这一缕,可同上次在皇太后那儿遇见的不一样。 这个,更厉害。 “苏公公,怎么不走了?” 苏太监连说话声都带着颤音:“王、王妃,这里有邪祟。” “奴才几日前奉命去‘华阳宫’,可奴才误了时辰,只能穿过这里走捷径。” “这、这宫里头,有个池子……” “奴才从这池子边走过时,一只手拽住了奴才的********才差点就被拖进去了!” 年幼夕转眸看了眼身侧的怂货:“怎么逃出来的?” “是跟着奴才的小太监,他拽住了奴才,才捡了条命啊!” “这、这宫里头奴才是不敢进去了。” “可没想到,那晚以后,只要到了那个时辰,奴才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这宫门口,总想着要进去,奴才就天天把黑狗血裹着布揣着身上。” “还知道黑狗血辟邪。”年幼夕低声笑道:“也算你有点脑子。” 她伸手摸着那紧闭的宫门,一股幽怨的气息顺着门缝窜了出来。 “今日夜深了,明日再来。” 苏太监一听,吓得‘噗通’跪在地上:“王妃,这、这今夜奴才可怎么过?宫里头的黑狗血,可都已经没了!” 年幼夕睨了他一眼,摸出张符篆:“把这个贴身戴着,明日正午,我来瞧瞧。” 第120章 来自老友的羡慕嫉妒 苏太监捏着符篆,手心直冒汗:“王妃,这能管用吗?” 年幼夕白了他一眼:“你不信我还来找我?” 苏太监连忙解释着:“奴才信,奴才就是怕这一晚上难熬。” “放心吧,有这张符篆,什么邪祟都近不了你身。” “不过……”年幼夕顿了顿,看了一眼这苏太监的面相。 苏太监刚放下的一颗小心脏,嗖的一下又悬起来了。 “不过啥?王妃哟,您可别吓奴才!” 这一边说着,一边抖着,苏太监感觉自己一双老腿都站不住了。 “苏公公,你呢,这一晚上也别睡,就好好想想……” 年幼夕指了指那宫门后:“可是在这里得罪过什么人?” 说完,年幼夕拍了拍苏公公的左肩膀,就出了宫。 灵郡一直守在宫门外,可算见着了年幼夕。 “小姐,宫里人没为难你吧?” “没,就是跪着说话,膝盖疼。”她揉了揉膝盖,然后看着灵郡:“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府?” 灵郡拉着年幼夕的手,小声说着:“不是奴婢不回去,是王府外面都是丞相府派来的眼线,小姐什么时候回去,他们肯定要告诉丞相府的。” 年幼夕冷冷的扯了扯唇角:“他到是跟我玩儿上守株待兔了是吧?” 不用猜也知道是年瑞祥派人守在靖王府外,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 她美眸一转:“走,咱们去个好地方。” 年幼夕带着灵郡没有回靖王府,反倒是去了荀王和盛子书的府邸。 这是之前荀王在盛京时的宅子,此番回京稍作翻新,盛子书也住了进来。 她路上又买了些东西,装着满满当当的一大包,敲开了荀王府大门。 “年丫头,给我们带啥好吃的了?” 荀王回京后,闲的发慌,又不能乱走,免得被皇帝猜测他结党营私。 所以这憋在王府里一日,感觉浑身都生了翅膀,想飞出去似的。 “六叔,我让你做的烧烤架呢?” 年幼夕同荀王关系甚好,随着盛谨墨喊着六叔,两人关系也亲近许多。 有时候她感觉,从年瑞祥那里缺少的父爱,竟一点点的从荀王这里找到。 荀王一生未娶妻,也没有子嗣,做梦都想有年幼夕这么个精灵古怪的宝贝女儿。 向来对于年幼夕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的。 “早就让人做好了,丫头,你是要给六叔做好吃的?” 荀王喊了人,把一早就让铁匠做好的烧烤架给抬了上来。 “丫头,你这个图纸画的好,铁匠说干了一辈子这活儿,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你六叔我脸上有光啊!” 荀王美滋滋,就像别人夸赞自己女儿一样的窝心。 “那当然!”年幼夕勾着红唇得意一笑:“回头咱们开个烧烤摊子,保证从盛京排到东陵国,哎!到时候就不卖他们,馋死他们!” “有志气!”荀王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盛子书站在那,轻笑道:“那,也算我一份。” 他帮着年幼夕打开了包裹,里面竟然一大坨肉。 “这……怎么吃?”盛子书在南疆时,也尝过年幼夕的火锅厨艺。 回了盛京后,还是第一次吃宵夜,好奇的问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年幼夕眯眼一笑:“这是新的羔羊肉,烤串最香了。” “灵郡,让后厨改刀腌制,然后把羊排给我剔下来。” 她指挥着,荀王府里的下人们也不敢怠慢,做的一个比一个细致。 荀王好奇的凑在跟前看着:“丫头,这些香料都哪儿来的?” “是我在盛京里搜了好久才凑齐。” “很多都是番邦的东西,不怎么被咱们大盛接纳。” “但是六叔,这些真的很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年幼夕忙碌着,盛子书和荀王给她打下手,不多时,那炭火就生好。 看着她定制好的烧烤炉,年幼夕感慨着:“可惜咱们这想吃海鲜太难了。” 盛京在内陆,离海远着,生蚝龙虾是没指望了。 盛子书微微挑眉:“你想吃?我可以让人快马送来。” 年幼夕摆摆手:“那不行,再快也要一日才能到,不新鲜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 说着,年幼夕就跑进了一间房间里,前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回来。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一个桶,似乎还有水。 等几人看到那桶里的东西,都傻了眼。 一日才能到的海物,她一炷香就取来了? 殊不知,酆都城的红姐正跺脚:“这死丫头真是能折腾,开一道门就为了吃海鲜?” 这桶里的海鲜生龙活虎,放在烤架之上,还蹦跶着。 荀王和盛子书自然是不用多问,也能猜到这东西怎么来的。 阵阵烧烤香味从荀王府后宅飘了出来,周边没睡的邻居们,都伸着脖子。 “哟,这什么吃食这么香?” “好像是从那边飘来的?” “烤肉吧?当年本将军行军之时,就猎杀野兔来烤!” 荀王住着的,那可是俗称‘军政一条街’。 这里住着的,都是盛京大人物,除了王爷就是将军,还有几位尚书。 所以从这里飘出的香味,瞬间就勾的这些人口水直流。 年幼夕把烤串分了几人,又赏了忙碌的侍卫和厨子。 另一部分,交给了侍卫长:“李威,这些帮着给邻居们分一分。” “这边儿泛着红油的是加辣的。” “这些青菜,告诉他们,比肉还好吃。” 侍卫长李威领命,带着‘礼物’就送往隔壁几家。 不一会儿,那性子直爽的大将军就来敲门。 “盛老六!”大将军中气十足,一手握着吃光的签子,一手拎着壶好酒。 “亏得本将军当年拿你当至交好友,你回京不打招呼也就算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还关着门偷吃!” 荀王一抹额头被辣出来的汗:“不是差人给你送了吗?” 大将军哼了一声:“就这点,你打发要饭的呢?” “咋的?这几年在商都过得穷了?几串肉都不舍得给本将军?” 他走近些,就看到那几个瓷盆中,装着肉,满满当当的,还有几个在串肉串的侍卫。 第121章 请叫她:挖坑埋伏小能手! “老石头,你瞅瞅你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到时候带兵上战场,可别把你的马压坏了!” 荀王冷哼一声,护着手里刚烤好的鸡翅,怕被老友给抢了似的。 大将军姓石,荀王同他几十年交情,只是这些年,他一直在商都,见得少了。 石将军把一壶好酒放在桌上:“本将军这叫将军肚,能纳百川!你爱说啥说啥,本将军不在乎!” 荀王嗅到了好酒的味道,眼睛一亮:“这可是宫里头的桂花酿?” “哼,几年没回宫,鼻子到好使!”石将军冷哼一声,眼睛就瞄到了那烧烤的架子。 他顺手接过年幼夕递过来的两串大块羊肉,离了火,还在滋滋冒油。 “这是个什么物件?本将军瞧着倒是新鲜,没见过。” 年幼夕一边翻着炉子上的烤串,一边说着:“这是烧烤炉。” 炉子下边放着炭火,上面有一层架子,看起来简单,但却非常的实用。 尤其是这架子的右侧还放着一块大铁板,上面好像…… “这是海里的?盛老六,你也太会享受了!” 那铁板上,正是年幼夕刚放上去的鱿鱼,烤的滋滋作响。 油汪汪的冒着白烟,再撒上一层料,瞬间就激发出了香味! “呀?这丫头是谁?盛老六,你啥时候生了这么俊俏的女儿?” 石将军见年幼夕穿的好,生的也好,就以为她是荀王带来的。 荀王一听这话,乐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 “哈哈哈,老石头,这是谨墨那兔崽子家的!” “你没见过?” 年幼夕顺势对着石将军行礼:“石将军好。” 石将军细细看着年幼夕:“谨墨家的?那、那就是年瑞祥的女儿?” “这瞧着挺好个丫头,他们咋说你是疯子?” 石将军这人,啥都好,就是快言快语,脑子里想啥就说啥。 前些日子不在盛京,并不认识年幼夕,也是刚刚回京没多久。 但,这丞相府有个疯子丧门星的事儿,他是早有耳闻。 “你咋说话呢?”荀王不乐意了,上去就把石将军手里的烤串抢了过来。 说我闺女坏话,别吃了! 石将军一拍脑袋:“瞧我,说错话了!” “那个,年家丫头,别往心里去。”石将军还有个优点,敢作敢当用于道歉。 年幼夕笑了笑,道:“小事,俗话说得好,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好!”荀王一拍手:“说得好!” 就连石将军看着年幼夕的目光,都赞赏有加。 没想到年瑞祥那老狐狸,还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年幼夕发丝微乱,脸颊上还蹭了一抹灰,却笑得灿烂不拘。 “铁板鱿鱼好了,两位叔父尝尝?” 她顺势将石将军唤作叔父,让石将军甚是欣喜。 这还有句俗话,吃人嘴短,石将军明白,对年幼夕也是更加喜欢。 好酒好菜,吃的荀王府后宅热火朝天。 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把酒言欢。 年幼夕将侍卫长叫来:“李威,其他家的人呢?” 李威是荀王的贴身侍卫长,从商都就一直跟着到现在。 暗中保护荀王时,见过年幼夕诸多本事。 他恭敬的回道:“按您吩咐,送去了三家。” “石将军来的最快,孙太傅家没动静。” “那尚书府的人呢?”她的目标,可是尚书府。 “王尚书那边派人暗中盯着呢,不过他们已经知道王爷和王妃回京了。” 李威动作快,按着年幼夕的部署,早就把尚书府给盯上了。 年幼夕眸光顺着某个方向瞄了一眼,冷笑道:“帮我盯着点这尚书府。” “是!” 尚书府,王美娴的娘家。 不过王美娴这个亲爹,王尚书,可不是什么好饼,跟年瑞祥一丘之貉。 年幼夕唇角噙着冷笑,有账不怕算,年瑞祥,王美娴,你们俩‘好日子’来了! 她回了府,早早的就睡了。 年幼夕和荀王关系要好的事,很快就传进了年瑞祥的耳朵里。 他派人守在靖王府两日,都不见年幼夕的影子。 偏偏这不孝女还总是跑去荀王府里吃吃喝喝! “这个混账!” “我才是她亲爹!” 年瑞祥一拍桌子,气的脸都变了形。 王美娴劝着:“你理她做什么,人家攀了高枝儿,早就不认识你这个亲爹了。” 她眼珠一翻,就露出一副恶毒相。 “你把嘴给我闭上!”年瑞祥嫌弃的掩住口鼻。 这些日子,也不知这王美娴怎么着,一张嘴就是一股子恶臭味。 熏的年瑞祥都好久没去过她的院子了,整日跟那几个小狐狸精混在一起。 王美娴当然恼火,可也邪门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么难闻的味道。 不止自己,女儿年幼薇也是日此,不但口中恶臭,脸上还鼓起一个又一个的脓包。 乍一看,像是癞蛤蟆成了精似的,吓死个人! 多日来,这盛京的高门大户,都把她们母女的帖子给退了回来。 这可让王美娴急坏了,带着年幼薇见了数个名医,也没用。 “哼!”王美娴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年瑞祥。 她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比不上那几个狐狸精。 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女儿身上。 “你有本事跟我吼,不如想想幼薇怎么办?” “她可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整天这幅样子,怎么见人?” “要不是太子近些日子去治理洪水,怕是早就嫌弃咱们幼薇了!” 太子这段时日,屡屡被委以重任,这可让王美娴蹦跶起来。 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女儿嫁进太子府,等到太子登基那日,自己的女儿,那可就是皇后娘娘! 到时候女儿母仪天下,一个年幼夕算什么? 还有府里那些个狐狸精算什么?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我不知道急吗?我这不是再找那丫头了吗?” “她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说不定就能医好雨薇。” 年瑞祥也不愿意承认,被赶走的女儿,在某些领域确实是已经传得神乎其神。 听说就连宫里头的皇太后,都对她夸了几句。 就连常年青灯伴佛的皇后娘娘,都说想要见见她。 第122章 她得去搅那池子一滩浑水 王美娴眼珠一转:“我家里人说,那死丫头最近跟荀王走得近。” “听说还去他们家弄什么烤什么肉串。” “哼!”王美娴冷哼一声:“到底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 年瑞祥脸色有些不悦,嫌弃的看着王美娴:“你捡重要的说!” 那味儿太冲,有点上头,年瑞祥被熏的想吐。 王美娴被噎了一句,脸色变了变,喝了口茶顺顺气。 年瑞祥见着被她用过的茶杯,心里寻思着,一会儿得扔了。 “我父兄和荀王有些交情,不如让他们去说说?” 王美娴娘家虽然有点路子,但她是庶出,不怎么受宠。 也是她自己有手段,勾搭上了年瑞祥,才成了丞相夫人。 可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填房,名声不咋好。 “那就让他们去打点一下。” 年瑞祥说着,就摆了摆手,把王美娴给赶走。 王美娴:这个家,我是片刻也不想多待了! 另一边,年幼夕和苏公公的约定到了时辰。 她正午时分,就进了宫。 没有盛谨墨在身边,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这次,有盛子书陪着。 刚到了那宫门口,好信跟着来的荀王就倒吸了口凉气:“怎么是这?” “六叔,这里有何不妥?”年幼夕转眸问着。 她就知道,这宫里头,总有些秘密是见不得光的。 而只有荀王这样生活在宫里头多年的人,才能知道内情。 她想要的不是传闻,而是真相。 荀王叹气:“原本住在这里的,也是个苦命的。” “这宫已经荒废了多年,看着不像是冷宫啊?”年幼夕又问。 荀王点点头,说道:“皇兄登基时,曾有一位宠妃。” “这位纯妃,当年还差点做了皇后,只可惜,出身不高,朝臣们一致反对。” “于是,皇兄就册封她为纯妃,但,也是椒房独宠,就连皇后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可谁承想,在皇太后的寿宴上,她在殿中饮了些酒,竟露出了一条火红色的鱼尾巴!” 年幼夕微微挑眉:“妖精?” “当年的钦天司,也就是那个清风道人刚入宫的时候,用了些法术,将纯妃现出原形!” “当时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这宫里头出了精怪,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皇兄的宠妃。” “那时候,皇兄刚刚登基不过百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荀王叹气摇头的模样,年幼夕追问:“所以,她到底是不是精怪?” “这个,我们也说不准,但钦天司当日,确实是让她现出原形。” “随后,就被抓了起来,关在了这宫里头。” 年幼夕疑惑:“没有处死吗?” “没有,因为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无法处死。” “只是,那生下来的皇子,却没人知道是人是妖。” “再后来,皇兄因为这件事,心思郁结,龙体大衰。”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不能斩杀后宫嫔妃,故而才留了她这一条命。” “被钦天司关押在这宫里,如同冷宫一样,这一关,就是数年。” “有人说她疯了,也有人说她早就画作原形跑了。” “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宫人见过这位纯妃。” 荀王说起当年的事,也是万般感慨,若是当年早些有年家丫头进宫,是不是就能知道那个纯妃到底是不是什么精怪? “王妃,您可算来了!” 苏太监顶着两只熊猫眼,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一晚上,可不好过,眼睛都不敢闭上。 “你可想起来了,得罪过什么?”年幼夕也不好说这个纯妃是不是人。 苏太监一个劲儿的点头:“奴才想起来了。” “数年前,奴才负责给这宫里头的纯妃娘娘送吃食。” “可奴才怕呀,每次都是放在宫门口就跑了。” “有一次下雨,这宫门口全都是水坑,奴才过不去。” “所以就隔着院墙,把吃食都丢了进去。” “许是纯妃娘娘怪奴才没侍候好?” “不对吧?”年幼夕冷眸扫过苏太监:“你再好好想想。” 苏太监攥着拳,哆嗦着身子:“奴才、奴才就记得这些。” 年幼夕也看出来他没说实话,但估摸着再问,他也不会说了。 不过这次可不是她不计前嫌救苏太监。 而是,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苏太监手里。 “喏,这是图纸,回去给我赶制出来。” 年幼夕塞了一张图纸给苏太监,然后就伸手推开了宫门。 年头久了没有人来,这宫门推着还有些费力。 ‘吱嘎’一声。 宫门开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腐败的味道。 “进去看看。” 她拎着裙摆,进了院子,入眼最醒目的,是那偌大的锦鲤池。 虽说是年份久了些,可是这池中竟没有杂草,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池水不透,呈碧绿色,看不清水里有何物。 “你就是在这被拽下去的?”年幼夕问着苏太监。 苏太监连忙点着头:“就是这,奴才感觉一只手抓住了奴才!” 他都不敢去看那池边,好像随时都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一样。 再看一眼这碧绿的池水,年幼夕竟片刻恍惚。 她连忙闭上眼,口中念着清心诀。 ‘啪嗒’一声,那池中蹦出来什么,摔在了池边。 众人顺着看去,竟是一条红尾锦鲤。 巴掌大,正弓着身子蹦跶着。 “多年没人打理,这池中居然还有锦鲤?” 年幼夕清醒了些,缓步上前,蹲下身子将那锦鲤放在掌心。 锦鲤通体红色,张着嘴巴冒着水泡。 年幼夕伸手戳着它肥嘟嘟的身子:“烤着一定香。” “大胆奴才!” 突然,这宫里头一道呵斥声传来,吓得众人差点就地升天。 倒是年幼夕,一点儿也不怕,拎着鱼尾抬眸看去。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的也是不错。 看起来不像是被困在这宫里头的嬷嬷,当然,更不可能是纯妃。 “敢动我们娘娘的物件,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嬷嬷横着一张脸,怒斥:“还不放回去!若是弄伤了,仔细你的皮!” 第123章 搅一竿子就跑,等热闹 年幼夕晃了晃手里的鱼儿:“嬷嬷,你说这鱼,怎么吃好?” “是清蒸了,还是烤了?” 荀王伸过来脑袋:“咱吃红烧的呗?” 老嬷嬷刚要训斥,看到荀王时,表情一变:“荀王殿下?” 她又仔细看了眼年幼夕身上的装扮,脸上褶子缓缓舒展开来:“这是哪个府里的姑娘?” “这么不懂规矩?” 年幼夕笑了笑:“嬷嬷,咱就说这池子闹鬼,你知道吧?” 老嬷嬷脸色一变:“奴婢不知!” 苏太监看到老嬷嬷,想了半天,忽然指着她:“你是纯妃的宫女!” 老嬷嬷被认出来也不藏着:“正是奴婢。” “哎呦,你说说你搞什么搞,吓死个人!”苏太监这下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搞了半天是纯妃的宫女。 “嬷嬷。”年幼夕捏着鱼尾靠近了些:“你身上,有鬼气哦。” 这老嬷嬷看起来是身子健硕,声音洪亮,但听了年幼夕这话时,眼神一变。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被年幼夕捕捉到。 “嬷嬷面色虽好,可眼底却透着乌青。” “声音洪亮,但是印堂蓄着黑。” “这可是典型的被鬼气缠绕哦!” 大白天的,就算是有鬼也不可能跑出来。 而年幼夕之所以选在白天,就是觉得这宫里头这只阿飘,也不曾害人。 她对这些没有害过人的阿飘,向来都是留一份情面的。 老嬷嬷锐利的眼神一闪:“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虽然我不知道嬷嬷为何住在这废弃的宫里,但……” 年幼夕指了指那池子,顺手也将锦鲤丢了回去:“这池子可是长年累月的有人搭理。” 老嬷嬷眼底涌动着光芒:“姑娘好眼力。” “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件事。”年幼夕压低了声音:“据说这儿,是最近才开始闹腾起来的。” “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老嬷嬷犹豫了片刻:“是我们娘娘的忌日要到了。” “这么简单?”年幼夕笑了:“忌日年年有,怎么偏偏今年就闹腾起来?” 嬷嬷闻言,也是摇摇头:“这,奴婢不知。” 年幼夕也没追问,估摸着这老嬷嬷只是今日里留在这宫里头打扫,才沾染了些鬼气。 或许是这纯妃晚上没事儿来看过嬷嬷。 而且,嬷嬷也知道纯妃来过,但她并不怕,甚至愿意继续留在这。 说明她们主仆情深,这嬷嬷也是个念旧的。 “苏公公,你还没想到,当年怎么得罪过纯妃?” 年幼夕回眸,冷声质问着苏太监。 苏太监还是嘴硬:“奴才未曾做过其他的事。” 他低着头,将眼底的慌乱隐去,既然是纯妃的老嬷嬷在搞鬼,那他还怕啥? 年幼夕看透了苏太监心里所想,轻声冷笑。 看来这苏太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既然他自己非要找死,那她拦也拦不住,只不过…… 年幼夕深深的看了眼老嬷嬷:“你可知,若是你主子沾染了人的血气,就不能投胎了。” 老嬷嬷对着年幼夕福了福身子:“奴婢还请姑娘早些回了。” 年幼夕敛眸:“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离开了纯妃的宫,荀王纳闷的问着:“咱们不是来抓鬼的吗?” 年幼夕回眸看着他:“六叔几时见我白日抓过?” 荀王想了想:“倒也是,那咱们为何来这一趟?” 年幼夕却高深一笑:“闹得动静大一点,才能看热闹呀!” 她看了眼半晌不吱声的盛子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娘,当年和这纯妃,有些交情。” “只不过,后来她远嫁南疆,得知宫中出事时,已经晚了。” 那年新皇登基,就将镇南王派去了南疆,没多久,南岭郡主也随着去了。 所以,后来宫里头那两年发生的事,就再也没了消息。 再加上当年的事宫里头嘴巴都严的很,外面的人更不可能知道。 “那,你对这纯妃,还知道些什么?”年幼夕又问。 盛子书摇摇头:“我娘说起的少。” 看来,这个纯妃的事,在宫里头还真是个禁忌。 不过,她相信,今日她来过这里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 至于那苏太监,他自己找死,就跟她没关系了! 这招打草惊蛇,也不知道能看到多热闹的好戏? 刚回了荀王府,就被尚书府的人给拦着请了安。 说是尚书府的小姐,给年幼夕递了帖子。 “丫头,你想去?”荀王问着:“不想去就回了,老王家没有个好东西。” 工部尚书,王乾,王美娴的亲爹。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他们家是提现的淋漓尽致。 近日来,西江雨季,修葺堤坝,这工部尚书可是没少捞银子。 再加上外孙女跟太子亲近,这王家近日来可以说是水涨船高。 他们家递了帖子,还以为年幼夕得上赶着来。 结果…… “我才不去。”年幼夕压根没理王家人。 那王家人多少是觉得卷了面子:“王妃,咱们王家同年家,那可是亲……” “打住!”年幼夕抬了抬手:“王姨娘的母家,跟我有关系吗?” 听见王美娴被年幼夕称作王姨娘,在场几个也都没忍住。 王美娴,说得好听了是续弦,说难听点儿,可不就是个姨娘扶了正。 荀王见她不喜,就打发了王家人。 进了宅子,实在是按住好奇心:“丫头,你说说纯妃那宫里,是怎么回事?” “六叔,你急什么,我相信很快就有热闹了。” “不过,这几日若是宫里头有人要见我,你可得帮我搪塞回去。” 年幼夕美眸一转:“反正他们有钦天司呢!” 荀王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这次宫里头的事儿,要闹得挺大?” “让他们闹去,我……这几日要去个地方。” 宫里头纯妃的事,怕是刚刚冒个头,想要这把火燃起来,还得等等。 但是,这幅身子母亲的事情,她等不起了。 “去哪儿?本王也去。”荀王最喜欢热闹。 而且,他总结出来一个经验,有年幼夕的地方,准保有大热闹看。 年幼夕转身看着他:“雷鸣寺。” 第124章 她要去拯救她的世界啦! 荀王一愣:“你去那地方干啥?” 年幼夕美眸眨了眨:“雷鸣寺怎么了?” “晦气。”荀王摇摇头:“那地方,是数百年来,压着大盛王朝罪臣魂魄之地。” “所有有罪的人,死了之后的棺椁都会送到雷鸣寺后面的雷鸣山。” “那鬼地方,隔三差五就打雷,劈山,搞得那些魂魄不得安生!” 年幼夕对这个信息倒是有些惊讶:“这么狠的?” “当然了!”荀王又继续说着:“都说雷鸣山埋着的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罪臣,罪妇,所以老天爷才会长年累月的雷劈那座山,让他们魂魄不得安生,世世代代都恕罪!” 荀王看着年幼夕,问着:“所以,你去那地方干什么?” 年幼夕淡淡一笑,昂着小脸看向京郊雷鸣寺的方向:“我去拯救世界。” 在这幅身子的身体里,母亲留下的爱意就是她的全世界! 而且,最近她越发的感觉到那股期盼的呼唤。 “那我也去,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荀王觉得他可不能错过。 年幼夕想了想,问道:“那个雷鸣寺里的人,认识你吗?” 荀王想了想摇头:“不认识吧?” “那你跟我去!”年幼夕也觉得是该找个身份进雷鸣寺。 她眼珠儿一转,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爹,咋样?” “行啊,闺女!”荀王一高兴,这么好的女儿,他求之不得! 年幼夕又看向旁边的盛子书:“你去吗?” 盛子书抿唇点头:“去。” 别想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府里! 年幼夕点点头,又说着:“那,咱们现在就这样,这是咱爹。” “你是我弟弟,灵郡是我的侍女,李威是你的书童……” “等会!”盛子书有点不高兴了:“好像,我比你大些?” 年幼夕抱着胳膊挑眉:“你有意见?那你留家里吧。” 旁边李威试探着问了句:“那、那属下还能跟着去吗?” 年幼夕笑了:“能。” 荀王可是皇亲国戚,怎么也得带个侍卫意思意思,充充场面。 李威松了口气,还好,不用陪着世子爷在府里。 盛子书有点儿急了:“那、那我没意见了。” 年幼夕又说道:“记住啊,我们的身份是江南货商。” “专门去雷鸣寺进货的!” 荀王一脸茫然:“那地方有啥货?孤魂野鬼啊?” “棺材!”年幼夕唇角噙着笑:“我就不信,他们会给那些罪臣留个棺材板!” 荀王一想这也对啊,就说他们上山收棺材的,这理由不错! “总好过说去游山玩水的。”盛子书想了想,也妥协。 年幼夕让灵郡去收拾行李,又说道:“咱们先说好,去了之后,一切听我指挥。” “行。”荀王心想,只要你带我去,咋的都行。 盛子书也同意,反正总比待在家里好。 几人收拾行囊,很快就踏上了去雷鸣寺的旅程。 不过,让年幼夕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香客? “六叔,你不说这里都是镇压魂魄的吗?” 荀王摸了摸特意贴上去的胡子:“丫头,你叫我啥?” “爹……”年幼夕马上改了口:“怎么这么多香客呢?” 荀王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眉:“那是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这里离着神明更近些。” “所以他们经常来这里,估计是想趁着活着的时候,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吧。” “免得死了之后,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年幼夕了然的点点头,他们已经到了雷鸣山脚下。 昂起头看去,那半山腰处一座淡金色寺庙,占地还不小。 而寺庙的后山处,萦绕着青灰色雾气,浓浓不散。 想必那里就是埋葬那些魂魄的地方吧? 众人上了山,捐了香火,就被安排住下。 只是那一阵阵钟声敲的年幼夕心神不宁。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直接推开窗,看着后山的方向。 不知道哪位闲来无事,在月下弹奏古筝。 一曲作罢,山林中回响着阵阵悲鸣。 “小姐,这里怪怪的。”灵郡睡不着,就给年幼夕倒了杯花茶。 他们家小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喝的茶都是各种鲜花晒干了冲泡,还要放蜂蜜。 年幼夕托着腮,借着月色看着雷鸣寺的后院。 也不知道这里的住持是不是喜欢石头,整个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石头。 有的像树根,有的像动物,有的像……人。 年幼夕微微蹙眉,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的观察着。 忽然,一抹纤细的身影窜进了她的视线中,那人很快就消失在后山。 “灵郡,我出去转转。” 她直接跳窗而出,都不给灵郡喊住她的机会。 年幼夕追着那抹身影进了后山,一股阴气从脚下窜入。 那人穿着一件淡粉色衣衫,走的也快,不一会儿就绕过山林,消失不见。 年幼夕怕被发现,所以步伐也放慢了些,反正她跟不丢。 不一会儿,她就跟着那身影到了一处墓碑前。 那是个年轻的姑娘,她跪在墓碑前,低声哭泣:“爹,香菱来看你了。” 她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元宝蜡烛。 一点点拿出来点燃,又给那墓碑倒了杯酒。 “香菱来晚了……” 年幼夕侧身躲在树后,微微眯着眸看着墓碑。 那个叫香菱的姑娘低声说着什么,不敢久留似的,磕了头就偷偷的走了。 年幼夕也没多留,跟着香菱走出林子。 却不想,刚回了院子,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石头……好像都变了地方呢? 她疑惑的看着四周的石头,眨了眨眼,是不是她的错觉? 前院又敲了钟,一声声的直击人心! “我又没作恶,怕什么?”年幼夕嘟囔着,就回了房。 灵郡见她回来急切的说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年幼夕问。 “刚刚有几个香客说,官府来人了。” “说是有什么罪臣余孽在雷鸣寺,让大家都去前院。” 年幼夕看了眼前院的方向:“去看看。” 她也想知道,是什么钟,能敲击进人的内心里? 那种声听的久了,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罪孽深重,万般懊悔。 第125章 一家子都是做棺材板生意的 她刚出了屋子,荀王几个人就凑了上来。 “丫头,你说他们要干啥?” 年幼夕扑哧一声就笑了:“你们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有点儿动静就觉得有刁民要害朕? 荀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么!” 年幼夕转眸看了眼盛子书,他换上一身常服倒是显得多了些邻家小弟弟的可爱。 “走吧,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特效药?” 荀王走在前,年幼夕和盛子书跟在身后。 其实说实话,这雷鸣寺实在是气派。 周围峰峦叠层,仙气飘飘,云雾氤氲,倒是个度假修养的好地方。 如果……忽略后山那隔三差五的天雷。 绕过后院,青砖地面有些滑,灵郡连忙上前搀扶着。 年幼夕缓缓抬眸,竟看到一颗少说百年的银杏树,满树的叶子随着风发出沙沙沙的响声,金黄金黄的,特别好看,像一颗颗挂在树上的小金元宝。 年幼夕不由得垂眸看了看手腕上那两指宽的大金镯子。 盛谨墨的审美,深得她心。 到了正殿时,众人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殿内守卫着盛京的一支军队。 为首的男人不到30岁的样子,横眉冷目一脸冷相。 年幼夕淡淡的扫了一眼,看到他身后还站着一员小将,两人模样生的很像,应该是兄弟。 再往后看,正殿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硕大的香炉。 说它大,还真的很大,起码四个人环抱不过来。 香炉里插满了长短粗细不一的香。 烟雾袅袅缓缓的飘着,让整个正殿透着一股子神秘感。 “怎么就你们几个这么慢?” “身份文牒拿出来!” 那个黑着脸的男人冷嗤着几人。 李威缓缓低下头,低声对几个人说道:“侍卫长,郑茂,后面是他弟弟,郑焕。” 郑茂已经走到几人跟前,等着他们拿出身份文牒。 好在荀王出发前就已经把事情办好,将文牒送了上去。 郑茂仔细的看了之后,又上下打量着几人。 他皱了皱眉,说道:“我看你们怎么这么眼熟?” 先看了看荀王,又看了看李威,总觉得哪儿见过。 不可否认,年幼夕几人的模样都过于出色。 进了正殿,就引来诸多香客的视线。 “做棺材板生意的?”郑茂看到文牒上的字,皱了皱眉。 “呵,做死人生意的来雷鸣寺干什么?” 荀王上前一步:“我们是来做买卖的。” “怎么个买卖?”郑茂又问,视线还在盛子书和年幼夕身上来回看了两眼。 这个卖棺材板的一双儿女倒是生的不错,男的俊,女的俏。 “听说这雷鸣寺后山埋着的都是罪臣,估摸着他们也没有什么上好的棺椁。” “我们家卖的棺材板,那是上中下三个档次,要啥有啥!” “而且,还有回收生意!” 郑茂一愣:“回收?” 荀王清了清喉咙,把早就准备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当然,这有买就得又卖呀。” “你想啊,有些罪臣下葬的时候,家里人会给他们凑银子买个棺椁吧?” “但是他们到了后山,整日受着雷劈之刑,那棺材不早晚得劈开?” “这种我们就回收了,加工一下!” 郑茂沉默片刻,琢磨琢磨,好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噗!”一阵笑声从香客中传出。 一个男人,身着墨绿色锦袍,眉眼狭长,微微上调,带着丝丝风流气。 郑茂不乐意了,回头呵斥道:“你笑什么?” 那人道:“还从未见有人把这种生意说的这么……正经。” “雷劈的棺材收走,修补修补,再拿出来卖,劈碎了再收,再卖。” “这买卖稳赚不赔!” 郑茂脸色沉了沉,看着荀王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就在这时,侧门走出来几个人,确切的说,是几个尼姑。 为首的看起来40几岁,面色慈祥中透着威严。 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雷鸣寺清净之地,几位施主,肃静。” 年幼夕见到她时,就感觉到一丝震惊。 这一位,身上可是带着佛气! 她薄唇抿了抿和身侧的荀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荀王小声道:“住持静雨师太。” 年幼夕点点头,难怪了,感觉这地方就不一样。 而且,一般寺里面的住持大多数都是男人,却没想,这里竟是个女人。 而她身后,跟着几个尼姑,各个看着都不简单。 想来也是,这雷鸣寺是盛景皇宫直属机构,能在这里出家的人,能普通了么? “静雨师太,郑茂奉命来缉拿罪臣余孽,多有打扰。” 这郑茂刚刚再凶,面对静雨师太的时候,也是谦卑又小心。 可年幼夕却能清楚地看到,这郑茂头上,飘着一片乌云,估摸着是要倒大霉了。 “侍卫长可找到了?”静雨师太不卑不亢。 “这人可能已经换了身份,藏在雷鸣始中。” “所以需要在这里,叨扰几日了。” 香客颇多,不可能一锅端了都带走,郑茂决定,带队小住几日。 他下了令,任何人都不能离开雷鸣寺。 等他一一核实了众人的身份后,才可以离去。 虽然有些人怨声载道,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再被当做罪臣余孽抓走不划算。 可谁也没想到,郑焕留在雷鸣寺第二天,就出了事。 “不好啦!杀人啦!” “快来人呐,杀人啦!” 年幼夕还没睡醒,就听到院子外的叫喊声。 她倒是不急,洗漱换了衣服,才出去看热闹。 在后院那一大堆怪异的石头堆里,一个男人死相诡异。 他抱着一块像人形的石头,跪在这块石头旁,做出磕头的动作。 大家伸着脖子去看,才注意到,他被挖掉了一双眼! 那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后山的方向。 “让开让开!”郑茂的手下拦着这些香客。 可大家吃瓜的心态正燃的火热,纷纷交头接耳。 “这人好像是那江南的货商。” “他来这雷鸣寺洗刷罪孽,该不会是老天爷真的惩罚他了吧?” 郑茂的手下已经把这里给封锁了,看到这一幕内心恐惧的香客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第126章 这地方不太安生啊 “丫头,你怎么看?”荀王觉得,一般女儿家见到这场面,估计也得吓坏了。 偏偏年幼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看到这么血腥的东西是一点不怕。 转念一想,她连鬼都怕,还会怕这? “仇杀。”年幼夕微微眯着眸,轻声道:“血海深仇。” 荀王一愣:“哦?怎么说?” “凶手应该跟这个人有私人恩怨,才会出手如此之重。” “不过……”她往前凑近了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她没说。 因为前面的郑茂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正走过来。 “你刚刚说是仇杀?”郑茂眼神锐利的看着年幼夕。 年幼夕微微一怔,这人耳朵这么好使的?顺风耳? “猜的。”她笑了笑,但是显然郑茂不信。 他见惯了这些事,但,年幼夕一眼就能看出是仇杀,确实让他意外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能一眼看透,不简单。 郑茂还不等开口,就听到人说,静雨师太来了。 “阿弥陀佛,出家之地,吃斋念经,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看着那惨死的男人,目露惊愕。 “静雨师太,这人你可认识?”郑茂放过了年幼夕,去问静雨师太。 “认得,他是江南货商,来雷鸣寺已有十几日。” “他每天都会念佛烧香,恳请佛祖饶恕他的罪行。” 静雨师太惋惜的摇摇头,叹气道:“他已经放下屠刀……” 年幼夕冷笑,放下屠刀?做了恶事烧烧香就心安理得了? 郑茂又问:“师太,可知道他犯了什么恶事?” “这位王富来施主,在佛前告罪时,说过他的罪行。” “半月前,西江雨季爆发水灾,他卖给西江的赈灾货物都是残次品。” “因此害死了不少百姓和官兵,却也赚了不少银子。” “不知为何,事发之后他整日寝食难安,自觉罪孽深重。” “梦里总是梦见这雷鸣寺的钟声,一声声敲击在他的罪孽之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王富来施主就到了雷鸣寺来……” 静雨师太这么一说,大家就懂了,这确实是个罪孽深重的。 但年幼夕却捕捉到了信息点,西江,暴雨后的水灾。 郑茂命令所有人都留在房间里,他会挨个审。 但,雷鸣寺香客足有近20人,想要锁定凶手,也不是容易的事。 不过郑茂不是白给的,他很快就找来了仵作尸检。 所有的香客都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允许互相通气。 这大概是怕凶手利用这段时间给自己找个不在凶案现场的人证。 年幼夕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侍卫们,微微挑眉。 “倒是个有脑子的,可惜了。” “小姐,怎么了?”灵郡给她送上热茶。 这两日住在山里头,风大又冷,暖暖的奶茶,刚好让年幼夕补充一下糖分。 她抬了抬下巴,小声说着:“那个郑茂很聪明,也是个正直的,只可惜他面相太过于刚正,气血破热,乌云聚顶,应该是要倒大霉了。” 领教过郑茂的顺风耳之后,年幼夕现在背后提起他,都会很小声。 可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感觉到那郑茂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灵郡站在年幼夕身后,也跟着看了一眼,小声道:“小姐,你说他是个好人,但是却要倒霉了,是这个意思吗?” 年幼夕点点头,顺手关上了窗户:“嗯,看他能不能跨过去吧。” 几个时辰后,香客们都挨个被调查了一圈。 果然有些人没有时间证人,没办法证明在王富来死亡时不在场。 有一个是那日嘲笑过年幼夕等人的男人,冯万青。 还有一个是个瘦弱的女孩子,赵芷澜。 其他人都有各自的证人,但,年幼夕总觉得这郑茂老是盯着自己。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第二天一早又发生了。 另外一个香客,再次惨死。 他的死相就比较恶心,仰面躺在地上,五脏六腑被掏空。 脑袋侧着,直勾勾的看着后山的方向。 这下香客们不淡定了,他们心里都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坏事。 看到这里已经被老天爷惩罚了两人,瞬间人心惶惶。 “小姐,听说这个也是西江来的。” “他卖给当地灾民的食物都是腐烂的,吃死了很多人。” “来了这里想要告罪,谁知道才来了3天就出了这种事。” 灵郡去打水时,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年幼夕。 年幼夕想了想,道:“那两个嫌犯不是已经被看管起来?” “这又死了人,怎么说?” 灵郡小声说道:“那个侍卫长已经调来了人手,把这雷鸣寺围了个里外三层。” “他说凶手一定藏在剩下的这些人当中。” 年幼夕翻了个白眼,刚夸他聪明,就开始犯蠢。 这两个人的死因足以证明,是仇杀,而且,凶手藏的很深。 如果真有这种本事的人,看管可是看不住的。 也就是说,那两个被看管的人也同样有可能偷偷跑出来杀人! 现在把范围放在这些最初没有嫌疑的人身上,是不是有点歪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灵郡去开了门,竟然看到了让他们都意外的人。 “寒星?”年幼夕起身:“你怎么来了?” “王妃。”寒星连忙闪身进门,低声道:“郑茂请我来的。” “他和我们钦天司有些交情,想让我来看看这两起案子是不是鬼怪所为。” 年幼夕沉声道:“目前看来不是。” “确实没有明显的鬼气,但这两人都跟西江水灾有关系。” “而且,都是睡梦不安后,不约而同的来了雷鸣寺,这应该是不是巧合。” 寒星也说出自己的看法,觉得事有蹊跷,但,蹊跷在哪暂时还不知道。 年幼夕赞许的点点头,寒星说的没错,这有点儿太巧合了。 是人为还是鬼力,暂时还不好说。 “寒星,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知道吗?” “还有,你现在自由,帮我查一件事。” 年幼夕又压低了声音道:“帮我去弄清楚,雷鸣寺可有供奉牌位的地方?” “还有,那个静雨师太的来历。” 第127章 小手段被发现了,尴不尴尬? 寒星有些好奇的问着她:“王妃,为何你和荀王都在这里?还隐瞒了身份?” “以后再告诉你,你去盛子书房间,让他今晚上盯着点,看看院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动静。” “寒星,那些石头不对劲。” 年幼夕眸色严肃的看着寒星,她第一天来这里,就察觉到了。 那些石头,看起来很怪,不是普通的石头那么简单。 而且,这两个人都死在了石头阵里,也不是巧合。 寒星领命后,又偷偷的离开,去找盛子书。 年幼夕感觉自己已经被郑茂给盯上了,所以晚上还是少出门。 几乎所有的香客都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院子里有侍卫巡逻。 她却隐约的感觉到,还会出事。 “小姐!” 又过了一日,灵郡低声的喊着她:“院子里又死人了。” “嗯?”年幼夕起身,洗漱后换了身衣裳,快步的走了出去。 灵郡这下拦不住,年幼夕已经走到了那第三个死者面前。 这人竟然被石头阵里的一块像狼一样的石头叼在嘴里! 这种死相……属实有点诡异了。 一块像狼一样的石头,居然还能咬死人? “他也是西江的?”年幼夕蹙眉。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就将她围了起来。 “谁让你出来的?”郑茂的弟弟,郑焕呵斥。 年幼夕微微凝眉,她留在这里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却已经被耽误了三天。 她是来这里找到娘亲牌位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问你,他是不是也从西江来的?” 年幼夕抬眸,涔冷的目光直视郑焕。 郑焕瞬间被她的眼神震慑,说道:“是。” “他是西江县令的师爷。” 又是西江来的,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但,这个师爷又有什么罪孽? “他做了什么事,来这里赎罪?”年幼夕又问。 郑焕还没说话,郑茂就走了过来:“他收受贿赂,欺压百姓,在这次西江水灾中,害死了不少人,前两日死的人,和他都有往来。” 说完,郑焕冷冷的看着她:“你不是卖棺材的。” 年幼夕红唇抿着:“算是。”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抓鬼驱邪,送他们投胎转生,也算是跟卖棺材的一个职业。 郑茂头顶的乌云更阴沉了些,看着年幼夕的眼神里也带着警惕。 “你们几个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不说,我就把你们都关起来!” 年幼夕毫无怵意,环抱着胳膊看了眼郑茂:“你怕是没这个本事。” 她话音刚落,荀王就急匆匆的走来:“郑茂,不得无礼。” “你……”郑茂拧眉,看着荀王,半天没反应过来。 随后,寒星在郑茂耳旁低语了几声,他瞬间露出惊愕的表情。 “荀王殿下,靖王妃,世子爷?”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人凑在一块,还是打着卖棺材的旗号。 属实有点儿让他搞不清状况。 “郑茂,我们这次算是微服私访,身份不能暴露。” “听懂了吗?”荀王拿出了王爷的架势。 郑茂当然懂,点点头:“属下明白。” 先不说这靖王妃近日来在盛京的名声大旺,就说这荀王和世子爷,就够他喝一壶了。 早知道这是靖王妃,他还用得着大老远的去找钦天司? 想着,郑茂就恭敬的看着年幼夕:“王妃殿下,敢问这三人,都是正常死亡?” 年幼夕点点头:“暂时看他们三个都是正常死亡。” “凶手和他们三个都有仇,但,他们三个为什么都来了雷鸣寺,这是个问题。” “正是他们三个都来了这里,才让凶手把他们仨给一锅端了。” “我建议你现在排查一下,还有没有从西江来的人,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郑茂也有此意,已经让人开始排查。 荀王看着年幼夕小声问着:“丫头,你不是说,不能暴露身份吗?” 年幼夕叹气:“我在给我自己争取时间。” 她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尽快找到娘亲的牌位,早些救娘亲脱离苦海。 而且,自从来了这雷鸣寺之后,她更加能够感觉到那一份母子连心的呼唤。 马上就是娘亲的忌日,还有两日,她再不尽快找到,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荀王虽然不知道她要争取时间干什么,但,跟着丫头走,准没错。 碍于几个人的身份,郑茂没有在对几人盯着。 这也给了年幼夕夜里出去溜达的机会。 “就是这?”她跟着寒星去了雷鸣寺的前院。 寒星指了指前院的某个殿内:“就是这里,所有的牌位都在此供奉。” 年幼夕往前靠近了些,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 无形中,好像是有一只手在牵着她往前走。 “王妃?”寒星小声喊着她:“有人来了!” 年幼夕快速闪身躲起来,不远处,静雨师太和另外一个师太走进了那个房间。 她眼珠儿一转,从怀中摸出两张黄表纸,折成小人。 寒星知道,她这‘千里传音’的技能又被点亮。 两人悄悄地撤回到了荀王的房间里,刚好盛子书也在。 那两个小纸人,真的开始对话。 “师姐,在这样下去,咱们雷鸣寺可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小纸人对着某个方向,做出烧香的动作。 年幼夕猜测,她应该是在给这些牌位上香。 另外一个,就是静雨师太:“静书,雷鸣寺本就是洗刷罪孽的地方。” “众生平等皆有回头之路,他们只要忏悔,就会得到宽恕。” 静书却不这么认同,那小纸人挥着手,语气也有点激动。 “可是师姐,他们的罪孽,我们雷鸣寺也洗不干净了!”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要不,明日就让郑茂侍卫长把他们都带下山吧?” 静雨师太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到静书的小纸人离开后,年幼夕将它引燃。 此时,静雨师太的小纸人忽然转过身,抬起头盯着年幼夕的方向。 “施主好本事!” 年幼夕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一怔,静雨师太居然能够看透她的手段? 第128章 还有她带不走的魂?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年幼夕,片刻沉静,又有些尴尬。 年幼夕却忽然一笑:“谈谈?” 小纸人点了点头,她转身对几人说道:“不用等我吃宵夜了。” 说完,年幼夕顺着原来的路线去了那间禅房。 静雨师太已经等在那,桌上还有两杯热茶。 “施主。”静雨师太看着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年幼夕挨着她坐在一旁,抬眸看着那满满一墙壁的牌位。 太多了,她竟一下子找不到,哪个是娘亲的。 头顶雷声阵阵,整个禅房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发出微微的震动。 忽然,年幼夕的心脏微微一颤,仿佛又感觉到了娘亲的呼唤。 她紧紧地握着拳:“师太,早就知道我是谁?” “丞相年瑞祥之女,年幼夕,靖王妃。” 静雨师太转过头,念出她的身份。 年幼夕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人家连她的小把戏都看透了,知道身份也不奇怪。 “和施主同行的,是荀王殿下,和南疆世子。” 不仅仅是认出了年幼夕,静雨师太连她同行的人都知道身份。 年幼夕却忽然一笑:“师太很厉害嘛。” 年幼夕‘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看透了。 也不觉得丢人,反倒是觉得,对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静雨师太忽然笑了笑,道:“贫尼还知道,施主此番来雷鸣寺的目的。” 年幼夕微微挑眉:“说来听听?” 静雨师太缓缓起身,走到那一排牌位前,双手合十:“是想来寻你娘亲的牌位。” “既然师太都知道,那,就让我带走吧。” 年幼夕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不用隐藏自己的目的。 她这次来雷鸣寺就是为了拿走娘亲的牌位,以免再继续遭受雷击之刑。 可静雨师太却缓缓摇头:“施主,你可以先听我讲个故事。”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现在,出家人也谈条件了吗?” 静雨师太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施主,可愿意?” 年幼夕挑了挑眉:“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多年前,有一位隐士高人,他曾经有一个特别得意的弟子。” “这位弟子是整个宗门中,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弟子。” “可是她却被情所困,爱上了一个男人。” “不顾师父和师弟师妹的阻拦,一心想要同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 “为此,她还隐藏了自己宗门继承人的身份,以商人独女的身份嫁给了他。” “可是,女人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他在外甚至还有一个外室,那外室先她一步怀了孩子,而这个男人之所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因为她的财富。” “女人拥有的财富让男人贪图,他妄想用女人的钱财为自己铺路。” “所以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个骗局,他骗了这个女人。” 听到这里,年幼夕的表情已经沉了下来,她秀眉紧紧地拧着。 双手紧握,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你说的女人,是谁?” 静雨师太目光慈爱的看着她:“是你的娘亲,我的师姐。” 年幼夕震惊的看着她:“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 静雨师太从怀中拿出一本玄天宗秘录,递给年幼夕:“你看看这个。” 年幼夕伸手接过,激动的翻开那本书,上面的内容,刚好可以跟自己母亲留下来的衔接上,也就是说,一共三本书,母亲留下来两本,而静雨师太这里,是最后一本。 “为什么?”年幼夕蹙眉,眼眶微红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来找过我?” 年幼夕能够感觉到,这副身体的情绪正在控制着自己。 可是她没有拦着,因为她早已经将自己,当做是这里的年幼夕。 “师姐离开宗门后,隐藏身份多年,等我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而我看着你生活在丞相府里,觉得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我错了!” 静雨师太忽然改变了称呼,她不在自称贫尼,而是说‘我’。 她的情绪也随之波动:“师姐走后,宗门遭受巨变,仇家一夜之间血洗了整个宗门!” “为数不多的弟子逃了出来,而我,因为寻找师姐,也没能替师门报仇!” 年幼夕蹙眉:“玄天宗?你说的师门,可是玄天宗?” 静雨师太点点头:“没错,就是玄天宗。” “东与大陆数百年来的第一宗门!” “只是,妖龙被斩之后,宗门隐世多年,不与纷争。” “可却没想到,还是引来了敌人的血洗,最后支离破碎,散落在四方。” “那些年,我奔走寻找,渐渐地联系上了宗门的弟子们。” “师父曾经说过,师姐是最有能力接手师门的人。” “可是她,她却没了,我只能重返盛京,来寻她的骨血。” “只是没想到,你在丞相府里的生活竟然是那般景象。” “我再次找到你的时候,才知道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而你,也嫁给了靖王盛谨墨。” “我暗中观察,发现你确实是很有天赋。” “你不但有自己的本事,还继承了师姐留下来的秘法。” “所以,光复宗门的希望……” 年幼夕抬手:“等等,你说你是我娘亲的师妹,可你为什么要把她困在雷鸣寺里?” 她并不在乎小时候这个静雨师太没把自己从丞相府里带走。 毕竟静雨师太忙着四处寻找玄天宗的弟子,想要光复宗门。 可,这并不代表她要把娘亲的牌位放在这里! “因为师姐身上的血脉压制,若不留在这雷鸣寺,她才是真的会魂飞魄散!” 年幼夕茫然,血脉压制?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要带走师姐的牌位,让她安息,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带走?”年幼夕追问。 静雨师太点燃三根香,放在她手里:“等到你娘亲能够收下你的香火。” 年幼夕微微蹙眉,将三根香插进香炉里。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三根香,竟瞬间熄灭! “这不可能!”年幼夕眯着眸,瞬间燃起幽冥鬼火,燃了香。 第129章 莫名其妙继承万贯家财 ‘刷’的一声,幽冥鬼火瞬间熄灭! 年幼夕怔怔的看着掌心被熄灭的幽冥鬼火,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她没办法把香点燃? “为什么?”她看着静雨师太沉声:“你告诉我为什么?” 静雨师太叹气:“因为,你体内的血脉还没有觉醒,没有办法带走她的魂魄。” “而且,留在这里是她最好的选择,若是强行带走,必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年幼夕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凭她的本事,还有带不走的? 静雨师太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年幼夕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办法将香火点燃。 她深吸口气,微微眯着眸看着静雨师太:“你说你是玄天宗的人,证据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你骗我呢?” 静雨师太伸出手:“看这里。” 她缓缓的割破手指,按在自己额头之上。 年幼夕看到,在静雨师太的额头间,缓缓出现一抹凤翎图腾! 她猛然抬手,她知道,自己额头也有一个! 凤翎缓缓的闪着幽暗的光,静雨师太又道:“现在信了吗?” 年幼夕薄唇抿了抿:“那,你说的血脉压制是什么意思?” “你脖颈后,有一颗六角星胎记,对吧。” 年幼夕眸色依然沉着,点点头:“是,有。” “那就是一个阵法禁锢,那枚胎记,压制着你额间的凤翎。” “唯有解除掉那个禁锢,你才能冲破血脉压制,成为宗门继承人!” 静雨师太语气激动的看着她:“除了你娘亲,就只有你才有那枚胎记!” “你是宗门选定的宗主,是玄天宗的继承人!” 年幼夕怔怔的看着静雨师太,她说的这些,自己要信吗? 看出年幼夕还在怀疑自己,静雨师太忽然说道:“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但,如果不是你的到来,师姐的血脉,也断了。” 年幼夕倒吸口凉气,静雨师太居然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你的宿命,也是玄天宗的劫数。” “百年之劫,也是时候到了。” 年幼夕俏脸苍白的看着她:“等我解除这个禁锢,解除你所谓的血脉压制,我就能带走母亲的牌位?” 静雨师太缓缓摇头:“不仅仅是如此,你还要继承玄天宗。” 继承玄天宗?年幼夕有点茫然:“你……你认真的?” 她好像中彩票了,迷迷糊糊的就要继承东与大陆第一玄术宗门。 “出家人不打诳语。”静雨师太说着她刚刚的话。 年幼夕心神不宁,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在不停的敲打着她的心脏。 “如果我不同意呢?”年幼夕还没想好。 静雨师太忽然低声念了句什么,前殿的钟声‘duang’的一声,砸在了她心口窝上! “嘶!”年幼夕疼的蹙眉。 “你是宗门选定的,也是数百年来的唯一正统血脉。” “若你不肯,那,这雷鸣寺的钟,将会时时刻刻敲击在你的心上!” 年幼夕不悦的看着她:“原来是你!” “这些日子我就觉得心神不宁,是你故意的!” 管她什么娘亲的师妹,管她什么玄天宗,这女人居然坑她! 她年幼夕何时吃过这种亏? “并非是我,这钟,是玄天宗的宗门法器。” “它自己唤着你,我拦不住。” 年幼夕要被气死了,她现在算什么?被人赶鸭子上架? “我将它从玄天宗带出后,就一直放在这雷鸣寺。” “你娘亲的魂魄虽然饱受雷击之苦,但,这钟声同样可以安抚她。” “等到你解除禁锢之时,就是带走她之时。” 年幼夕烦躁的看着她:“那怎么样才能解除禁锢?” “继承玄天宗,成为宗主!”静雨师太看着她,严肃的说着。 年幼夕忽然笑了:“我好像没得选?” 整日心神不宁,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带走娘亲的魂魄。 但,想要带走魂魄,就得继承玄天宗。 她忽然有种感觉,好像是这副身子的亲娘在坑她呢? “继承玄天宗,有啥好处?”年幼夕可不想自己变成刻板的女道士。 静雨师太见她松了口,说道:“修炼玄天宗秘术,继承玄天宗所有的财富,号令玄天宗数百名弟子……” “等会。”年幼夕抬手:“所有财富?” 静雨师太点头:“整个东与大陆,无处不在。” 年幼夕眨了眨眼,就是说,挺有钱的意思呗? “那,就继承呗。” 她好像也没得选,而且听起来好处还不少。 静雨师太目露喜色:“好!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师姐失望的!” 说着,静雨师太就燃了一炷香…… 年幼夕额头跳了跳,为什么她就能点燃,自己就不行? 那香火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燃的特别快。 静雨师太道:“师姐很欣慰。” “宗主在上,受属下一拜。” 静雨师太忽然单膝下跪,对着年幼夕行宗门礼数。 年幼夕连忙扶着她起来:“师太,额,不,我应该叫你……师叔?” 静雨师太微微一笑:“都可,我留在这雷鸣寺,也是为了师姐。” “等到师姐魂魄归位之时,自然是我离开之日。” 说着,静雨师太摸出一块白玉牌子递给她:“这是玄天宗的信物。” “天下玄天宗弟子,见玉牌,便知你是新任宗主。” “还望宗主能带领弟子们,早日踏平地灵宗!” “地灵宗?”年幼夕拧眉:“你说玄天宗的敌人,就是地灵宗?” “是!”静雨师太眯着眼,语气带着冷意:“就是他们,趁着师父闭关之时,用了邪术控制部分刚入门的弟子,在其他弟子的饮食中下了迷药……” “地灵宗……”年幼夕美眸骤冷,嗤笑一声:“原来是老话梅精的娘家。” 难怪了,她从一开始看着老话梅精就浑身不舒服。 “师叔,你说地灵宗是邪术门派,为什么现在地灵宗的人,在宫里头当值?” 静雨师太叹气:“这些年,地灵宗打着天下第一玄门的旗号,表面上做着为国为民的善事,但暗地里却是邪术害人,为己私利!” 第130章 出发西江 年幼夕沉默片刻,低声问着:“那,师叔知道柳叶蛇信吗?” 静雨师太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那是地灵宗秘术,邪门的很!” “偶然间发现的。”年幼夕没多说,毕竟现在这件事情只是有一点线索,说也说不清楚,她还需要掌握更多的线索才行。 “宗主,若是看都柳叶蛇信的标记,切记不要靠近。” “地灵宗这数百年来,用这种邪术害了不少人!” “你才刚刚继承宗门,很多事情需要谨慎。” 静雨师太面色凝重的叮嘱着她,毕竟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宗门血脉。 年幼夕点点头,看了眼那诸多牌位:“师叔,既然我不能带走娘亲的牌位……” “那我就先走了。” “宗主不能走。”静雨师太摇头:“此番宗主来雷鸣寺,也算缘,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宗主能够应允。” 年幼夕有些不太习惯:“师叔,你不用自称属下。” “玄天宗所剩余弟子现今也只有百余人。” “当年的两大护法,只剩下我一个了……” 在静雨师太看来,她是玄天宗弟子,现在更是玄天宗的护法之一,就是年幼夕的属下! 她虽然留在这里,看起来像个出家人,但是她的根,还在玄天宗。 年幼夕觉得拗不过她,便不再纠结这个称呼的问题。 “师叔,你说我在这是缘?是想让我把那三个人的死因查出来?” “顺带着再把凶手找到?” 静雨师太点头:“是,也不是。” “他们三个能够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巧合。” “定是在西江时,有人用了邪术入梦,让他们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又暗示雷鸣寺能够洗刷他们的罪行,所以他们才来到这里。” “而且……” 静雨师太面色沉了沉,语气也凝重几分:“后院的石头阵,宗主可注意到?” “我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年幼夕一直觉得那个石头阵有点意思。 这三个人都是先后死在石头阵里,可没那么简单。 “那个阵法,不是石头。”静雨师太道。 年幼夕笑了笑:“嗯,我也知道。” 看起来是石头,其实不过是被术法困住的人和动物罢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和动物犯了什么错,要被困在这里。 不过,能够使用这种术法的人,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些人能够死在雷鸣寺,死在这个阵法里,也不算是巧合。” “或许,宗主可以查出真相。” 年幼夕沉默片刻,微微挑眉:“也不是不行,那看来,我要去西江一趟了。” “既然他们都是从西江而来,又是被人用邪术控制了梦境,日日不得安眠,那说明问题的根本还是在西江,或许,和布下这个阵法的人,是同一人。” 目前看这些,多少能猜到,不是巧合。 而且,西江那边肯定还有更多让她去调查的东西。 年幼夕离开了禅房,回了房间,至于这里的三起案件,只能暂时压着。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郑茂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翌日,年幼夕等人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前往西江。 出门刚好遇见了那个冯万青:“几位要走?” 年幼夕点点头:“嗯,去西江。” “姑娘也要去西江?”冯万青一愣:“我和赵姑娘也要去西江。” 年幼夕顺着他的身后看去,就是那个瘦小柔弱的赵芷澜。 “你们也去?”她挑眉。 冯万青点头:“我和赵姑娘都是西江人。” “哦?”这倒是个让她意外的消息,居然还有两个西江人没被害死? 她打量着两人,同时,那个冯万青和赵芷澜也在打量着她。 “请问,姑娘去西江干什么?那里先正是水灾为患。”赵芷澜上前礼貌的问着。 年幼夕笑道:“两位忘了我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卖棺材呀,水灾为患,肯定是死了不少人吧,那生意肯定火爆!” 冯万青的脸明显的抽了抽,他大概也没想到年幼夕的理由竟然是这样的。 赵芷澜微微蹙眉,有一丝不悦之色:“姑娘,你这样,岂不是发难民之财?” 年幼夕唇角勾笑:“那,你觉得让那些百姓死了之后不得安生,连个棺材下葬都没有,就对了?我是个生意人,哪里能赚钱,我就去哪里,好像没毛病吧?” 她不喜欢这个赵芷澜,同样,她也能感觉到赵芷澜似乎也不喜欢她。 “闺女,马车备好了,咱走?” 荀王昨晚上听说要去西江,高兴的一大早就起来了。 他身后跟着盛子书,还有李威。 “几位,既然都是去西江,不如结伴同行?”冯万青听说有马车,瞬间来了精神头,这一家子看起来虽然是做棺材板生意的,但是好像挺有钱。 赵芷澜也抬眸,看向盛子书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这位公子,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盛子书眉头微微一皱:“我听我姐姐的。” 年幼夕想笑,但憋住了,盛子书啊盛子书,机会送上门你自己不要啊? 明摆着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呢! 赵芷澜的表情微微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然后又道:“既在此处相遇,便是缘,相信这位姑娘也不会介意的吧?” 年幼夕给她甩了个白眼笑:“介意。” 冯万青,那日嘲讽他们是做棺材生意的,现在听说有马车就要跟着。 赵芷澜,刚才说他们发难民财,现在看到盛子书也要跟着。 这俩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年幼夕觉得他俩搭一对儿挺好的! 说完,她直接往外走。 迎面和郑茂走了个对面,对方一愣:“几位……” “郑茂,这里查也没什么线索了,我们去西江。”李威上前低声道。 郑茂点点头,这里的香客全都调查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现在也只能让这些人先离开雷鸣寺,而他,也觉得问题在西江。 “寒星呢?”年幼夕问。 郑茂指了指宫里的方向说道:“宫里出了事,把寒星召回去了。” “出了啥事?”荀王耳朵贼,马上凑上前好奇的问。 第131章 两只跟屁虫 郑茂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低声说着:“听说宫里头,闹鬼了。” 荀王还以为是啥新鲜事,一听说闹鬼,摆摆手:“哎呀,这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儿了。” 郑茂却摇头:“王爷,这次可不一样,听说死去的纯妃,回来复仇了!” “宫里头,已经有两个当年的宫女被淹死了,还有个太监!” 年幼夕微微转眸看向皇宫的方向,她就知道,该来的早晚都要来。 尤其是自己之前去了纯妃宫里溜达一圈,肯定有些人,坐不住了。 “哟,那可惜了,我们要去西江,不能回宫凑热闹了。” 荀王一脸惋惜的说着,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年幼夕。 “丫头,皇兄会不会忽然把你召回去?” 年幼夕却笑着摇头:“这次不会了。” 因为这次,可不是闹鬼那么简单。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幕后那个人,也不会让她搀和进去。 “走了,再不走要被人跟上了。” 年幼夕看到,冯万青和赵芷澜拎着包裹出了门。 几人跟着年幼夕下了山,荀王的马车也已经备好。 车上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一路去西江应该没有大问题。 年幼夕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盛谨墨这几日在干什么? “丫头。”荀王喊着她:“咱们这次去西江,可是查这件事?” “嗯。”年幼夕点点头:“这三个人,死的没那么简单。” 荀王搓了搓手,一脸的激动:“那,静雨师太昨天找你都说啥了?” 年幼夕眸色深沉,低声道:“她拜托我去查这件事。” “原来如此。”荀王也猜估计是师太让年幼夕去的西江。 从盛京出发,到西江要两日车程,一路上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紧跟着他们。 “这个冯万青和赵芷澜,怎么总是跟着咱们?” 灵郡回头看了眼,说道。 此时大家正在野外休息,年幼夕让李威和盛子书去打了猎物。 这边搭起了简单的烧烤炉,调料也全,就等着吃就行了。 “同路吧,跟着就跟着。” 年幼夕抬眸淡淡的看了眼,谁知道他们的马车居然也停了下来。 冯万青和赵芷澜居然一起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我们俩也一日没吃过东西了……” 冯万青看着年幼夕准备的东西,就猜到他们是要开吃了。 自己饥肠辘辘的,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准备蹭饭。 年幼夕是一点儿没给面子,挑眉冷眼看着他:“不是你之前瞧不上我们的时候了?” “哎呦,这是哪儿的话,冯某当时是玩笑话,姑娘可别当真。” 冯万青这会儿饿的眼睛都蓝了。 刚好,盛子书和李威拎着两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鸡往回来。 李威蹲在河边处理野兔和野鸡,盛子书在旁边帮忙。 那赵芷澜倒是个有眼力价的:“我来帮忙吧。” 这话说的,好像年幼夕已经答应他们蹭饭了似的。 不过荀王给了年幼夕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就施舍点。 年幼夕点点头,不过是些吃的,她还算给得起。 野味收拾好之后,年幼夕让李威烤着,自己则是回了马车上休息。 她不爱跟那个赵芷澜凑一块,看着烦。 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这样,装柔弱,博同情。 灵郡在外面按着年幼夕说的方法借着火烤了些点心。 不多时,香味就飘进了马车里。 “小姐,开饭啦!”灵郡喊着她。 年幼夕利落的跳下马车,却看到赵芷澜竟然将野鸡的腿拽了下来。 她眸色沉了沉,又见赵芷澜将鸡腿递给盛子书。 “公子,打来这些猎物辛苦了。” 盛子书看了一眼,冷淡的说:“我不爱吃鸡腿,你吃吧。” 赵芷澜尴尬片刻后,就捧着鸡腿低着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年幼夕冷笑着,走上前:“不爱吃?” 赵芷澜的野鸡腿烤的火候刚好,还滋滋冒油。 “是、是我想先给公子吃,毕竟他打猎那么辛苦。” 年幼夕没理她,去找荀王:“爹爹!” “哎!”荀王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乖女儿!” 年幼夕想笑,荀王就这么喜欢给人家当爹? 不过她想想也是,荀王一生没有之女,对自己向来都是疼爱的。 “咱们来个麻辣兔肉怎么样?” “我记得咱们马车上还有酒呢!” 荀王眼睛一亮:“好,这麻辣兔肉听起来就好吃!” “啊?真的要吃兔子吗?” 赵芷澜瞪大了眼睛看着年幼夕:“它们好可怜的。” 年幼夕丢了个白眼给她,这赵芷澜啥意思? 兔兔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吗? “你刚才帮着掏内脏,洗血渍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它们可怜?” 年幼夕是一点儿没给她面子,该怼就怼。 说完,赵芷澜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憋着话,欲言又止的。 年幼夕不想理她,起锅烧油,麻辣兔肉造起来! 不多时,麻辣鲜香的味道就窜进了众人的鼻腔中。 李威还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对着年幼夕竖起大拇指:“小姐,这味道绝了!” 年幼夕微微昂首:“那是,这可是我年家独家配方!” 荀王馋的伸出手,被年幼夕拍了一巴掌:“还差点火候呢!” “李威,去把我的酒拿来!” 没一会儿,麻辣兔肉就出了锅,红汪汪的,看着就有食欲。 冯万青正在啃野鸡翅,看到兔肉,馋的吞了吞口水。 “那个、我能尝尝吗?” 年幼夕不语,荀王点着头:“尝尝,都来尝尝。” “我们家丫头的手艺,那可比宫里头的御厨好上百倍!” 冯万青笑了:“老爷子,你吃过宫里头的御厨做的?” 荀王一怔,马上说道:“哎呀,反正就是好吃!” 几人尝了麻辣兔肉,瞬间被辣的冒了汗,但是那种麻辣鲜香的味道,不停的刺激着他们的味蕾,吃了一块,就想要吃第二块! 酒足饭饱后,年幼夕将点心都装进了口袋里。 然后走到赵芷澜跟前:“这些给你们,路上吃。” “谢谢。”赵芷澜还有些不太相信年幼夕会这么好心,满脸的惊讶。 年幼夕垂着眸:“所以,明日就别跟着我们了。” 第132章 赵芷澜恩将仇报?? 这话让赵芷澜顿时一愣:“姑娘,我们……” “拿着。”年幼夕直接把东西扔给她。 然后看了看天色,又让李威生了两个火堆。 “咱们今晚,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马车上准备了帐篷,三个男人睡在帐篷里。 年幼夕和灵郡就睡在马车上。 可谁知道,这边帐篷刚搭好,那边的赵芷澜,就又凑了上来。 “姑娘,我能不能,跟你们挤一挤?” 年幼夕都快被她烦死了:“你自己没有马车吗?” “可,可我和冯公子就一辆马车,我们俩……” 赵芷澜面露尴尬的回头看了看那边,又低着头。 说来也是,就一辆马车,他们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最后还是李威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了赵芷澜,他去找冯万青凑合一宿。 夜里,年幼夕正睡得好好的,猛然间睁开双眸。 林子里忽然撒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微微眯着眸,掀开马车的帘子。 火堆旁,她看到冯万青手里拎着一把锐利的刀,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冯万青目光呆滞,像是被什么操控一般。 他一点点的靠近荀王的帐篷,停顿了一下,又走到盛子书的帐篷。 年幼夕悄然的下了车,偷偷的跟着冯万青。 他掀开了盛子书的帐篷,举着利刃刺下! ‘砰’的一声,冯万青被盛子书一脚踹出了帐篷。 他咣当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他疯了?”盛子书眸色一沉。 年幼夕摇摇头:“夜游症。” 说完,她转眸看向一旁,荀王也醒了,正急匆匆的走过来。 那边的李威也第一时间赶到,唯独那赵芷澜,还在帐篷里。 “我当他是想去解手,就没当回事,结果是来刺杀……” 年幼夕抬手,让李威先别说话,她低声道:“灵郡,去看看赵芷澜人呢?” 灵郡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到赵芷澜的帐篷外。 还没等掀开帘子,一条手腕处的青蛇‘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好在李威动作快,扶着灵郡迅速躲开。 盛子书手持宝剑一挥,那条蛇就被砍成了两段。 众人再去看,那帐篷里,早没了赵芷澜的影子! “她人呢?”荀王一愣:“怎么不见了?” “雷鸣寺的人,该不会是她杀的吧?” 年幼夕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那帐篷下垫子的温度。 凉的。 “要么,她压根没进帐篷,要么,早就走了。” 而自己根本就没时间注意到这个赵芷澜的踪迹。 灵郡也是一脸的茫然:“她怎么就跑了呢?” “先把冯万青丢上他的马车。” 年幼夕虽然是看着这个这俩人不瞬间,但也不至于让冯万青冻死在山里面。 更何况,山林里野兽多,搞不好就给他吃了。 李威把冯万青丢上了车后,有些担心:“殿下,咱们要不要先离开这林子?” 年幼夕看了看天色:“也好,咱们这就走。” 被冯万青和赵芷澜这么一闹腾,她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里过夜了。 马车连夜出发,离开了林子。 第二日,他们再也没见过冯万青和赵芷澜的身影。 傍晚时分,就到了西江之地。 “这么多难民。”灵郡掀开帘子,惊呼。 外面,都是些逃难的灾民,穿的破破烂烂。 或是一家子,或是一个人。 “这西江水患也有数日,这些人大概是被淹毁了家宅,无处可去。” 李威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 灾民们看到有一辆马车行驶而来,纷纷注视着。 他们紧盯着马车后面捆绑着的那些东西。 有一道女声大喊着:“是粮食!马车上有粮食!” 这一喊,瞬间让周围所有的难民将马车围堵,寸步难行。 一群人蜂拥而上,想要抢夺马车上的粮食。 李威惊呼:“不好,主子们快下车!” 可他说话间,已经有很多灾民开始疯抢。 马车被他们摇晃的快要散架子。 “有肉!有肉!” 一个灾民抢到了一块年幼夕腌制的腊肉,激动的喊着。 可下一秒,就被另外一个灾民一石头砸破了脑袋,抢了过去。 七八个人为了一块腊肉,打的头破血流。 年幼夕懊恼的蹙眉:“忘了把东xz起来。” 财不露白的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没想到这里的灾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眼看着这群人把东西抢了个干净,突然有人掀开了马车帘子。 “下来!” “对,下来!” 十几个人围着马车,目露凶相。 荀王皱眉,低声道:“大家小心点,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既然是被灾民给围堵,他们肯定是不能安安全全的走出去了。 或是打一架,或是留下点买路钱。 可看这个架势,他们应该是一分钱都剩不下了。 这些人不把他们抢光,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把你们的银子都拿出来!” “衣衫!身上的衣衫都脱下来!” 年幼夕微微蹙眉,她一个姑娘家,脱衣服? 给他们粮食已经是最大的施舍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看出年幼夕不悦,盛子书直接挡在她身前。 “我们的可以吗?” “家里女眷,就不……” “少特么废话!”突然,有人冲了上来,手里挥着一把菜刀。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满身狼狈,目露邪念。 “小娘们长得还不错!”那人只有一只耳朵,贼兮兮的看着年幼夕。 他抹了把下巴:“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让开!要不然本大爷的刀可不长眼睛!” 一只耳瞪着眼,呵斥着盛子书,他的视线已经全都被年幼夕给吸引。 “呵呵!”年幼夕冷嗤,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疯抢粮食,她内心感到悲哀。 不知道宫里头的那位看到,有什么想法? 他的天下,他的子民,为了一块腊肉,打的浑身是血。 “盛子书,让开。”年幼夕推开盛子书,冷冷的看着一只耳:“我看看他想怎样?” 一只耳眼睛瞬间一亮:“小娘子若是从了我,那我就放你们全家进城!” 年幼夕站在马车上,勾了勾手:“那,你先上来!” 第133章 打你个落花流水 “不行!”盛子书伸手拦着。 年幼夕却一点不怕:“没事,你让他来。” 一只耳色胆包天,哪里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年幼夕却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赵芷澜。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一嗓子‘有粮食’,就是赵芷澜喊的。 其他人也看到了赵芷澜,她就混在一群难民中,正盯着他们这边。 “小姐,是那个赵芷澜,刚刚就是她喊的吧?”灵郡也觉得是赵芷澜。 年幼夕唇角噙着笑,那一只耳已经急切的往马车上爬。 他都想好了,拽着这小姑娘钻进马车里,然后狠狠的享受一番。 可谁知道,他刚马上马车,就被一脚踹了下来。 盛子书黑着脸:“大胆狂徒!” 一只耳被踹疼了,像只翻了壳子的王八,挪了半天才爬起来。 他身后的兄弟们一拥而上,结果被李威和盛子书给打的落花流水。 年幼夕在两人身后干着急:“给我留一个,留一个!” 她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能不能留一个练练手! 这一群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连马车都靠不近来。 其他抢粮食的那群难民也傻了。 年幼夕微微眯着美眸,看了眼赵芷澜的方向。 她唇角噙着冷笑:“你给我等着!” 赵芷澜大概是吓坏了,转头就跑。 “你没事吧?”盛子书关心的问着年幼夕。 年幼夕摇摇头:“没事,东西留给他们,咱们进城吧。” 这群人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剩下的难民也把粮食抢了个一干二净。 年幼夕不在乎这些粮食,她只觉得心累。 看着那一个个拖家带口逃难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 自己能吃饱穿暖,可这些灾民呢? 不过是一些粮食,抢了就抢了。 李威刚要赶车,那一只耳就被人扶了起来。 他大声叫嚣:“你们给老子记住,老子姐夫可是县太爷!” 年幼夕忽然想到,之前在雷鸣寺,死了一个师爷。 她看了眼那叫嚣的一只耳,又想到之前李威调查过,这西江县地界,可不太平。 那一只耳都没机会再说第二句话,就被盛子书丢了一块石头过去。 稳稳的砸在了他的脸上,顿时牙就砸掉了两颗。 他‘呜呜呜’的说着什么,愤愤的指着这边,可是他那几个草包手下,谁也不敢上来。 几人的马车被拦在城门口处,守门的居然想要点儿过路钱。 荀王脸色沉着:“你们明明看到刚刚有灾民抢东西,为什么不管?” 守城门的士兵眼睛一横:“出了城,就不是老子管辖了!” “但你们想进城,就得留下银子!” 士兵伸出手,歪着脖子得意的看着荀王:“否则,就别想进去!” 另外一个也说着:“是啊,那你们就回去吧,继续让灾民把你们都抢了!” 他们俩可是看见了,灾民抢的是粮食,但是这些人身上的银子首饰可都还在。 荀王呵斥:“这西江就是被你们给搅合的乌烟瘴气!” “这么多百姓苦不堪言,都是你们造的孽!” 年幼夕拦住了荀王,丢了一块银子:“放行吧。” 那士兵捡起银子,却不放行:“打发要饭的呢?” “十两银子!要不谁也别想过去!” 十两银子,那可是足够一家老小过上几个月了。 这人张嘴就要十两银子,荀王火气大,先翻了脸。 “你们怎么不去抢?学着难民一样去抢不是来的更快!” 那士兵瞬间火大:“二十两!” 年幼夕沉了沉眸子,拉着荀王小声道:“先进城,不能久留。” 荀王点了点头,丢了十两银子出去:“就这些。” 那士兵不依不饶:“这可不行,我们兄弟两人,怎么分?” 荀王没办法,又扔了十两银子。 那士兵这才开了门,临了还不忘说了句:“人家都往外逃难,这一家人非要进城,脑子都有毛病吧?是不是一家子傻子?” 另外一个说道:“看着一个个长得不错,怎么都是傻子呢?” 荀王也生气,可是年幼夕不让他出去吵,只能忍了。 “咱们刚才一路上,一直被人盯着。” “对,就是那个赵芷澜喊了一嗓子,才把这些难民都引来了。”灵郡气愤。 盛子书沉着眸:“她是故意的。” 李威冷哼:“亏得咱们还一路上照顾她!” “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灵郡也跟着点头,这女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和城外这逃难的人不同,城里还算太平。 闹水灾的地方,就在周边乡下村子里,所以城里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该热闹的,是一点不冷清。 几人找了个客栈,要了几间上房。 年幼夕让李威和灵郡去采购些吃食,再去修理马车。 她找了个机会,跟客栈老板娘混了个脸熟。 “姐姐,这城外怎么那么多难民?” 老板娘也是个爱八卦的,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别提了。” “这一个多月了,周边几个村子的水灾都没治理好。” “那些村民穷的吃不上饭,想进城,但是呢,咱们县太爷定了,想进城里,就得一家给五两银子,要不然,谁也别想进来!” 荀王一听火了:“什么?五两银子?那俩王八蛋居然黑我!” 年幼夕闷声一笑:“别急,晚上我带你讨回来。” 荀王这才作罢,抓了把瓜子嗑,气呼呼的说着:“那这县太爷是不是也太黑了?” 老板娘连忙让他小点声:“老哥哥,你可小点声,咱们这城里头,都是县太爷的眼线,你要是说他不好,就会被抓起来!罚你银子!” 年幼夕又问:“那,这城里头,生活还行?” “马马虎虎凑合活吧,总比外面那些村民强一些。” “可这每个月每家每户要上交五两银子,要不然,就买不到米和粮食!” 老板娘叹气:“多亏家里还有点儿底子,要不然这几个月,也掏空了!” “什么?”荀王怒道:“盛京不是给了你们赈灾粮食吗?怎么还要自己买?” 老板娘摇摇头:“哪儿来的赈灾粮食?还不都是过一遍当官的口袋?” “给银子,就活,没银子……就只能拿祖产抵了。” 第134章 新官上任五两银 她的话让年幼夕惊讶片刻,祖产? “老板娘,这城里头的人,很多人用祖产抵吗?” 如果想要在这西江城生活下去,这些人也太难了点吧? 老板娘叹了口气,又说道:“可不是么,这日子太难过了。” “有些祖产的还好说,那些活不下去的,就只能去逃难了。” 说着,老板娘指了指城门外的方向:“就像那些人一样了。” 年幼夕转眸看了眼荀王,看来这个县太爷是想提前退休了? “话说,这城里头都乱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进来?”老板娘纳闷的看着两人。 荀王趁机说道:“我们是来寻亲戚的,没想到西江乱成这样。” 年幼夕想笑,亲戚?他们确实是有个亲戚在城里头。 就是不知道这个太子爷在西江都干了些啥,把城里搅合的乌烟瘴气。 “咱们这新来的县太爷可是下令了,所有来投奔亲戚的,都得交银子。” “你说说你们呀,这个运气可真不怎么好。”老板娘看着两人惋惜的说着。 年幼夕微微蹙眉:“新的县太爷么?那以前的呢?” 老板娘压低了声音说着:“赵县令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 “宫里头来了个太子爷,提拔了新来的县令,谁知道就搞成这样。” 老板娘也是个直性子,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年幼夕想要知道的事儿。 赵县令失踪?随后他的师爷和另外两个倒卖残次物资的就死在了雷鸣寺? 年幼夕眸色一沉,顺势问着:“那这个赵县令怎么就失踪了呢?” “谁知道呢,进了京人就没了!” “听说是进京求赈灾款去了,可是人就没了,哎……” 老板娘惋惜的摇着头,提起这赵县令的时候,态度还不错。 年幼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老板娘,那照你这么说,曾经的这个赵县令,是个不错的官儿?还挺为你们考虑的。” “那可不,赵县令在位的时候,哪里有这些破事儿,谁敢?” “可惜了,这么好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们都说,这个赵县令得罪了人,进京路上就被害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板娘更加小声,像是说悄悄话一样。 她大概是觉得年幼夕和荀王两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才会说这些。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那他家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吗?” 老板娘道:“有啊,赵县令有个女儿,可惜了小姑娘,听说一直都养在外祖家里,要不然呐,可能也被连累了!” 年幼夕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毕竟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不多时,出去买东西和打探消息的都回来了。 几个人也回了上房,刚关上门,荀王就问着年幼夕:“丫头,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年幼夕点点头,但也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 现在还需要时间印证,但,相信答案离着不远了。 灵郡和李威把一些点心放在桌上。 “小姐,这城里头的东西都好贵,比盛京还贵。” 李威也跟着点头:“没错,这些东西全都加起来,就要五两银子!” 不过是一些点心和普通的粮食,居然已经贵到了五两银子,而且,还没多少东西。 “你们把东西各自分了,咱们这段时间,就先将就一下。” “记住,财不露白,免得再引来刚才在外面的那些事。” 年幼夕叮嘱着几个人,千万不要再被外面那些人盯上了。 灵郡道:“都怪那个赵芷澜,她怎么那么恶毒,让那些难民抢咱们东西!” “算了,都已经抢了,先不说这个事儿。”年幼夕安抚她。 看了看天色,她微微蹙眉:“盛子书呢?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世子爷说,他去太子那边看看,打探打探。”李威道。 年幼夕忽然一笑:“差点儿把太子这二傻子给忘了。” “噗……”喝茶的荀王直接一口都喷了出来,然后笑的只拍大腿。 “哈哈哈!”他拍拍手:“可不就是个二傻子,丫头,你这形容的太对了。” 荀王接过李威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道:“他本就是行二,又是个傻了吧唧的,还真就是二傻子,哈哈哈!” 太子殿下居然行二?年幼夕有些奇怪的看着荀王:“外界不都说,他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吗?” 荀王摆摆手:“非也非也,那都是外界的传闻。” “皇兄的第一个儿子,是纯妃所出,只不过一岁多,刚刚会走路没多久,就死了。” 年幼夕一怔:“还有这事儿?” “哎,那孩子说来也是个可怜的,他生出来以后,一直是体弱多病,太医说要让他多见见日光,多跑动,才能身强体壮,所以呀,他会走路之后,纯妃就经常带他在院子里玩耍。”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着,那娃娃就非要在池子边上玩儿,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是失足落了水,随后侍卫们把他救了上来,可惜却染了严重的风寒,医了几日,就没了。” 荀王说到这里的时候,倍感惋惜,叹气又摇了摇头。 “纯妃,就是被当做妖的那个妃子吧?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锦鲤池,就是当年那个池子?”年幼夕虽然人在西江,但是宫里头的这件事,她可是还惦记着呢。 荀王点着头:“是她,不过当年的事,有蹊跷,没那么简单。” “这深宫里头,多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只能说她没有后台,又得罪了人。” 年幼夕好奇的问着:“她得罪了谁?” 荀王反倒是看着她说道:“这个事儿,你不知道?” 年幼夕一脸茫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倒也是,当年你还没出生,估摸着年丞相也不会跟你说。” 荀王想了想,又说:“这个事儿,跟你姑母有些关系。” 姑母?年幼夕眨了眨眼:“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姑母进宫呀?” 那年瑞祥几个姐妹,可没有这个命。 “你父亲年瑞祥是年家旁支所出,宫里头这个淑妃娘娘,是年家嫡出之女,按着辈分,你该唤她一声姑母。”荀王解释道。 第135章 小姐,你是不是想姑爷了? 这么一说,年幼夕就懂了,估摸着年瑞祥这几年能够飞黄腾达,也跟宫里头的拖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脉相承,淑妃肯定会照拂年瑞祥一些的。 年家主支那一家,还是有些势力的。 “那这件事为什么跟淑妃有关系呀?”年幼夕越来越好奇了。 荀王喝了口茶,才慢慢说着:“纯妃生了大皇子不满周岁,皇后和淑妃同时查出有孕。” “待到皇后和淑妃肚子里的胎有七个月时,纯妃的大皇子就夭折了。” “紧接着,纯妃就被当做妖妃关了起来,皇上又将大皇子也在玉蝶上除了名。” “宫里头都清楚,皇后或者淑妃谁能生出下一个皇子,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谁是大皇子,谁就有可能继承将来的大盛!” 年幼夕缓缓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长子长孙嘛。 “于是啊,这宫里头的人,都在想着,皇后和淑妃,谁能产下这第一胎。” “可两个人这月份都一样,也没办法就说谁能生出大皇子。” “这时候,被关在宫里头的纯妃不知道怎么就跑了出来。” “她跑出来后,吓着了淑妃,那晚孩子就提前生产,结果,夭折了。” “没过多久,纯妃就死在了她的锦鲤池中,大家都说,是淑妃暗中做的。” “不过没有证据,况且,淑妃又失了皇子,皇兄也没多调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皇后所出,直接就被皇兄封了太子。” 年幼夕听荀王说完,才知道当年宫里头发生过这么多事。 而纯妃,也确实是死在那个锦鲤池中。 不过,这件事真的是淑妃做的? “后来皇兄也不怎么去淑妃院子里,好在淑妃争气,生了四皇子和七公主。” “一儿一女,也算是保住了她在宫里头的地位。” “只可惜……这四皇子是个痴傻儿,大家都说,是纯妃做了鬼在报复她。” “这事儿在宫里头是最忌讳被人提起的,皇兄下了死命,任何人都不许提起。” 荀王说完,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你们可都得保密,知道吗?” “是,属下刚什么都没听到。”李威道。 灵郡也一个劲儿的点头:“奴婢也不说。” 荀王又去看年幼夕,她笑了笑道:“我保证不乱说!” 没一会儿,盛子书就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劲爆消息。 “你说太子就住在县太爷的府里?还跟他女儿……” 年幼夕一脸震惊,这太子爷挺会玩儿啊! “何止,这县太爷,有两个女儿,青鸾和红鸢。”盛子书又道。 年幼夕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俩,他全拿下了?” 盛子书掩唇轻咳:“咳咳,嗯。” “太子威武啊!”年幼夕忍不住吐槽,左拥右抱的,也不偏坠。 这话说的,屋子里一片沉静,大家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年幼夕追问着盛子书:“还查到什么了?” “太子来的这些日子,除了刚开始的那两日去过闹灾的地方,就再也没出过县衙府邸。” “大约也是半月有余了吧。”盛子书道。 荀王叹气一拍桌:“这太不像话了!” “皇兄派他来赈灾,他倒是躲在府里享受美人儿了!” 对于太子的这种做法,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妥。 他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居然这么不爱惜百姓? 年幼夕唇角噙着讥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将来若是继承大统……” “丫头,有些话,不能说。”荀王连忙制止她说下去。 “我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年幼夕当然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 但是太子的这种做派,确实是让人觉得恶心。 “话说,太子亲娘,也就是皇后娘娘,倒是没见过呢?” 年幼夕进宫几次,见过了皇帝和太后,还有其他几个妃子。 还真没见过这个太子亲娘,皇后娘娘。 荀王说道:“皇后她一心向佛,青灯作伴,甚少参与宫里的事儿。” “后宫的掌权也大多数都在太后手里头。” 这个太后娘娘容氏,也并不是荀王的亲生母亲,两人感情也没多深。 否则的话,当年荀王被赶出盛京,太后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年幼夕想了想,这宫里的弯弯绕绕还真是多。 儿媳妇不当家,老婆婆又是个各种挑事儿的。 儿子命不久矣,孙子不争气。 够乱的! “今日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明日,咱们去找找那赵县令的女儿。” 年幼夕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找到真凶。 赶了两天的路,众人确实是累了,都各自回了房。 灵郡给年幼夕准备了热水,洗了澡,她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可惜这床太硬了,不如靖王府的舒坦。 “哎……”年幼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轻声叹气。 灵郡在外间小声问道:“小姐,可是睡不着?” “嗯。”年幼夕撑起身子,半靠着。 灵郡笑道:“小姐可是想念姑爷了?” 年幼夕顺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大金镯子,道:“他干嘛去了?怎么也没个信儿?” “小姐,宫里头的密旨,姑爷怎么能说呢。”灵郡道。 想想也是,盛谨墨在明镜司,能接着的都是大活儿。 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宫里头的密旨,是梧桐郡主送来的? 还有,他们离开南疆城之后,怎么就再也没见过梧桐郡主? “灵郡,明儿去让人打探打探,梧桐郡主去哪儿了?” “是,小姐,您早些歇着吧。”灵郡将屋子里的蜡烛调小了些。 年幼夕打着哈欠,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就被楼下的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她听到楼下好像是来了不少的人。 灵郡慌慌忙忙的关好门:“小姐,是衙门里派人来查住客。” “他们说,不是这西江城的人,每个人都要交五两银子!” 年幼夕嗤笑一声:“这县太爷是掉进钱眼里了?” 话音刚落,就响起‘砰砰砰’的砸门声。 随后,是盛子书的沉声呵斥:“住手,这里住着的是女眷!” 第136章 太子爷未来的老丈人 第136章 盛子书越是这么说,那门外的官兵就越是嚣张。 “开门!什么女眷,我看你们这里是藏着山匪!” “赶紧把门打开,快点!” 门外的官兵砸门砸的响,房间里的年幼夕微微蹙眉,有些烦了。 “灵郡,去把门开了。”她到是要看看,她们两个女孩子,怎么被说成是山匪? 门外的盛子书还没等发火,灵郡就把门给开了。 四五个官兵蜂拥而入,一下子就把房间给堵住了。 “哟,还真是两个小娘子。”为首的官兵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灵郡。 年幼夕侧身对这几人,正眼都不瞧他们几个。 “你,把脸转过来!” “对,转过来给我们头儿看看!” 盛子书蹙眉挡在年幼夕身前,冷冷的看着几人:“你们几个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为首的官兵长着一脸的大脓包,横粗愣胖的样子看着像只癞蛤蟆成了精似的。 “哟呵,还有来英雄救美的?”他是一点没把盛子书放在眼里。 只顾着看着后面那貌若天仙的年幼夕,这身段,这姿色,他爱了。 对于这只癞蛤蟆的无耻行径,年幼夕冷嗤,捏了张黄表纸,折了只小蛤蟆放在桌子上。 她白皙的手指动作灵活,吸引着蛤蟆精的注意力。 他搓了搓手:“这小娘子是城外来的吧?是投奔亲戚吗?”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年幼夕靠近,可却被盛子书挡的严严实实。 “给老子让开!”蛤蟆精火了,怒气冲冲的对着盛子书吼着。 盛子书冷眸扫过他那张满是脓包的脸,冷嗤:“不想死就给爷滚出去!” 他自小生活在南疆,又是世子爷这等高贵的身份,嫌少遇见这样的流氓行径。 况且年幼夕还是个女眷,他怎么可能让这只癞蛤蟆得了便宜? 别说是看看,就是靠近都不行! 他的替盛谨墨保护好年幼夕! “嘿!哪儿来的傻小子?敢拦着你赖爷办事儿?” 年幼夕嗤笑一声:“原来还真的姓赖。” 癞蛤蟆伸着头:“小娘子,你说什么?大点儿声,别害羞啊!” 盛子书眸子一冷,将他拦住:“滚远点!” “你们这些官府衙门的人,居然这么没有规矩?” 癞蛤蟆哈哈大笑,一口黄牙咧着:“老子今天……” “大哥,就是她!”正说着,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缺了只耳朵的男人。 仔细一看,竟是那日在城门外想要抢劫他们的那个。 一只耳和癞蛤蟆居然是一家的?难怪了,都是这幅德行。 “这娘们昨儿在城外敢打我!”一只耳指着年幼夕:“你赶紧让人把他们给抓了,没有五十两,不,一百两银子,谁也别想走!” 这边吵的狠,荀王和李威也闻声赶来,看到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当时就火大。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李威一身正气,怒斥癞蛤蟆和一只耳。 荀王连着走到年幼夕跟前:“丫头,没事吧?” 年幼夕又摸出张黄表纸,折了另外一只蛤蟆,还故意掰掉一只耳朵。 “没事,不过,他们俩要有事了。” 她唇角噙着笑,看了眼那兄弟俩,眸底闪过一抹算计之色。 荀王一看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有馊主意了,他甚至还有点儿期待。 “两位,怎么称呼?” 年幼夕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捏着癞蛤蟆,右手捏着一只耳。 “小娘子,我乃这西江县衙的官兵队长,小娘子叫我赖大海,最好是大海哥!” “这是我弟弟,赖二江。”那癞蛤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年幼夕却微微挑眉,道:“行,你们先出去吧!” 赖大海笑容瞬间就僵在脸上:“你这小娘们……” 他话都没说完,就忽然间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赶紧滚蛋,滚远点。 旁边的赖二河也是一样,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声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赖大海摸了摸脑袋,就带着人退了出去,赖二河也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就这么呼呼啦啦的又走了,风风火火的。 “这……就走了?”李威还想大展身手呢。 盛子书顺手就把门关上:“这些西江县衙的官兵怎么和市井无赖一样?” 年幼夕把两只蛤蟆丢在桌子上,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有什么好事?” “丫头,你是怎么把他俩给赶走的?”荀王看着那两只蛤蟆折纸:“是这个东西?” “嗯。”年幼夕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个赖大海,能把在县衙里的消息传出来。” 不多时,那两只蛤蟆就像人一样开始了对话。 “大哥,咱们刚才干啥来着?”赖二河走了好久,才想起来问这个事。 赖大海也一脸的懵逼:“我怎么也给忘了呢?” 这俩人居然忘了自己刚刚要干什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行了行了,我先回衙门,县太爷找我还有事儿。” “你回家吧,把咱家那些银子都藏好了。” 赖二河还挺听话的,点着头就走了。 不一会儿,赖大海就回了衙门里,直接去见了县太爷。 “老爷,咱们今儿收上来的银子少。”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就这些。” 县太爷靠在椅子上,抬眼皮看了一眼,不悦的说道:“怎么就这么点儿?” “最近没什么人进城,那些拿着祖产抵债的,昨儿和前儿刚给过。”赖大海说道。 县太爷一拍桌子:“昨天给过,前天给过,今天就不收了吗?” “吕老爷,咱们这银子确实是不好收了。”赖大海也有点怨言。 整天让他出去收银子,抢东西,就给自己那么点油水,都不够喝一顿花酒的。 这下吕老爷不高兴了:“这太子爷就住在咱们府里,吃喝不是银子吗?” “老爷,咱这大小姐和二小姐侍候着,怎么还得给银子?”赖大海没脑子问了句。 吕老爷瞬间火大,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你个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伺候着?我两个女儿将来可是要做皇后和贵妃的命!” 说的好像自己女儿像陪酒的一样,吕老爷当然不高兴。 第137章 会吐金豆子的癞蛤蟆仙儿 在客栈的几人听到这话之后,纷纷一愣。 “没想到这个吕县令竟然把如意算盘打在了太子身上?”荀王呵呵一笑:“他怕是要鸡飞蛋打了,谁不知道宫里头那个皇后,看起来青灯礼佛的,实际上最注重这些了。” 盛子书也点点头:“一个县令的女儿想要当皇后贵妃?有点难。” 年幼夕是最沉默的一个,她也知道古人都有这种门当户对的想法,自己不予置评。 但,这太子爷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够用? 就这么被人家留在衙门里,对着这么多的灾民不闻不问就算了嘛? 大家正吐槽这事儿的时候,就听到那赖大海又说了话。 “老爷,咱们衙门里最近出现的邪门事越来越多了。” “您看咱们要不要请个道士回来看看?” 赖大海一脸担忧的看着吕县令,他可不想跟那几个一样,死于非命。 吕县令眼睛一横:“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 “亏你还是我衙门里边的官兵呢,怎么胆子就这么小呢?能有什么事儿?” “老爷,这种事情邪门儿啊,而且这几个人之前都是跟赵县令关系不咋好的,听说当初在衙门里边,也都做了很多的坏事。” 他话刚说到这里,吕县令哈哈一笑:“做了很多的坏事,你是不是心里面也害怕了,怕自己像这几个人一样死的蹊跷?” 赖大海尴尬的摸了摸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跟着姥爷您来的这西江县,您都不怕,我怕啥?” 吕县令点点头:“这就对了,都说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鬼,鬼怕谁?” 赖大海摇头,吕县令又说道:“当然是怕恶人!” “老爷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恶人,你看我啥时候怕过鬼?” 赖大海也不敢再多说啥,老老实实的回了家,一进门就被赖二河给吓着了。 “你这是干啥呢?” 赖二河正趴在院子里边的一口大缸里边,蹲在地上,像一只癞蛤蟆似的发出古怪的叫声。 “大哥?”赖二河看到自己大哥回来,连忙起身:“我刚才看见一只蛤蟆在这蹲着,突然间就跳到咱家的水缸里边儿的,就没影了。” “我蹲在这里看看那蛤蟆蹦哪儿去了,抓住他晚上咱们俩好有个下酒菜!” 赖大海气的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吃吃吃,你整天脑瓜子里面装的就是吃。” “还不赶紧看看是不是跳进水缸里了?水还干不干净了?脏了就赶紧换新的。“ 赖二河这才晃晃悠悠的走去了水缸跟前,弯腰一看,顿时惊呼:“我的天呐!大哥你快来看!” “喊什么喊!”赖大海正想回屋睡一会,就听到弟弟大喊大叫。 赖二河几乎是哆嗦着:“我的天呐,这么多!” “啥?蛤蟆下崽子了?”赖大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赖二河拽着赖大海就往水缸跟前凑:“下了!真下崽子了!” 赖大海伸着脖子一看,眼珠子都瞪大了:“这、这怎么这么多?” 那水缸里,铺满了一层的金豆子!还有一只蛤蟆趴在旁边‘孤寡孤寡’的叫着。 这一幕让兄弟俩全都傻了眼! 赖大海一巴掌就抽在赖二河的脸上,那叫一个响。 赖二河吓得一哆嗦:“哥,你打我干啥!” “我看看这是不是做梦呢?二河啊,咱是不是做梦呢?”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只还在‘孤寡孤寡’的蛤蟆突然间从后背上的几十个疙瘩里,挤出来一大堆的小金豆子,‘啪啪啪’的就落在了水缸里。 哥俩抬手揉揉眼睛,他们没看错!绝对没看错! “我滴天啊!”赖二河这下绷不住了,伸手就进了缸里面,狠狠的抓了一大把金豆子。 他眼珠子都冒着光似的,双手捧着金豆子掂量着:“哥,是真的吧?” 赖大海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走到门口,把自己家的院子门给关了起来。 然后又跑到了水缸旁边,双手捧着那金豆子,放在嘴里狠狠的咬着:“是真的,这些全都是真的金子,我的天哪,咱俩这是捡到宝贝了吗?” 虽然跟着县太爷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抢了那么多的银子,但是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金子是什么样的。而且县太爷的那些银子也不会全都给他,他每次都是偷藏下来。 这让赖大海有点儿激动:“不许跟任何人说,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赖二河也激动,抓着那一把金豆子:“大哥现在咱们有了这么多金的,是不是就能发家致富了?我要娶3个婆娘,不,我要5个!生一窝儿子。” 赖大海回头白了他一眼:“你瞅瞅你那点出息,脑子里边就知道想着女人,现在咱们家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还不赶紧供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这、这玩意吃啥啊?”赖二河一脸茫然的看着赖大海:“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神仙变的?我听说人家神仙都不吃不喝。” 赖大海想了想,说着:“你赶紧去村口的河田里边儿,抓点儿虫子什么的拿回来看看,这神仙蛤蟆吃不吃?” “行,大哥我这就去!”赖二河一溜烟的就跑了。 赖大海看着那水缸里的一层金豆子,眼珠一转,抓了一大把就塞进了自己兜里。 然后看着那蛤蟆,恭敬的作揖:“神仙爷爷,虽然我不知道你老人家怎么就来了我家里,但是肯定是我们兄弟二人祖上积德了!” 他也不是傻子,自己这些年啥坏事都干了,肯定不是老天爷赏赐他的,那肯定是祖上积德。 “你老人家就放心了,留在我们家肯定让您吃饱了穿暖了!” 说着,赖大海就把那只癞蛤蟆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就抱进了屋里。 等到赖二河回来的时候,水缸里边的金豆子全都已经被赖大海给收走了。 “大哥,金子呢?金豆子呢?”赖二河抓了一堆的虫子,就等着孝敬癞蛤蟆,结果一回家,看见金豆子都没影儿了,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自己大哥。 第138章 这可是他们家的秘密 赖大海上前就把他的嘴巴给捂住了:“你小点声,要是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办?” 赖二河连忙闭上嘴,又小声问着:“哥,大仙呢?” 现在这兄弟俩已经把这只蛤蟆当做神仙一样了。 “我已经把大仙放在咱家爹娘的牌位旁边了,以后一起供着!”赖大海激动的说着:“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那咱们家的这只蛤蟆大仙就会被人家给抢走了。” 赖二河连连点头:“哥,你说它啥时候还能吐金子出来?” 赖大海想了想问着:“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位大仙趴在咱们家的水缸旁边吗?” “对啊,我当时看见的时候就在水缸旁边。”赖二河点着头。 “那再等等,说不定明天睡醒了,就有好多金豆子了。”赖大海道。 这兄弟俩注定了这一晚上是睡不着了。 年幼夕这边可以把这兄弟俩的事儿看的一清二楚。 荀王猜不透年幼夕的这个举动是想干啥:“这是让他俩窝里反吗?” “不是他们俩,明儿你就知道了。”年幼夕神秘一笑。 “丫头,你说这个吕县令跟这次雷鸣寺的事儿,有没有关系?”荀王又问。 她摇摇头:“咱们现在所有的方向全都放在这个县衙里边,但是知道的线索太少了,所以也不能够确认之前的县令出事跟现在这个有没有关系。” “不过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既然已经给这两个兄弟派发了一只癞蛤蟆,被他们当作了神仙,那么接下来,年幼夕就不能让他们两个消停了! 大家也都很好奇,做出来的这两只癞蛤蟆明天还能怎么折腾? 果然,到了第二天,兄弟两个天都还没亮呢,就急匆匆的跑到他们父母牌位跟前。 “大、大哥!”赖二河脸垮了:“这一晚上啥也没有啊?” 赖大海揉了揉眼睛,看看那癞蛤蟆,果然啥也没有。 但,就在两个人失望的时候,那蛤蟆突然间‘孤寡孤寡’的叫了两声。 随后,它那后背上的几十个大包里,‘啪啪啪’的掉出来了一堆的金豆子。 一颗颗有黄豆粒那么大,金灿灿的发着光。 “哈哈哈!有了有了!”赖大海激动的抓着金豆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赖二河抓着金豆子也放在嘴里狠狠的一咬! “大哥,咱们是不是要发财了?”赖二河激动的说着。 赖大海连忙看了看门外:“小点声,这可是个宝贝,我一会儿去衙门之前,就把这些金豆子送去城里的首饰店,让老板看看能不能换成银子。” “大哥,咱们为什么要把这些金豆子都换成银子呀?”赖二河觉得银子没有金子好。 “你蠢啊?”赖大海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咱们这么多的金豆子,拿出去肯定会被人盯上了,当然是换成银子了,蠢!” 赖二河又被打了一巴掌,揉了揉脑袋:“哦,那、那我也跟你去。” “你去干啥?你老老实实的在家看着蛤蟆大仙,哪也不许去!” 赖大海说完,就把所有的金豆子全都塞进兜里,熬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天亮。 他看了一圈外面没人盯着自己,然后偷偷摸摸的去了城里的首饰店。 一进门就拽着老板:“老板,你看看这些。” 老板认识赖大海,他一进门还以为又来收‘保护费’了,吓得脸都变了颜色。 结果看到赖大海从兜里摸出来一大把的金豆子,当时一愣。 “这、这是金子啊?”老板伸手,被赖大海躲开。 他警惕的看着老板:“赶紧给我换成银子。” “那我看看这个金子是不是真的。”老板总要先验了金子再说。 赖大海焦急的等着,过了一会,老板拿着那一捧金豆子走了出来。 “赖爷,这东西……” 老板还没等说完话,就看到县太爷搂着他新纳的一房小妾走了进来。 小妾挽着县太爷非要一套纯金的首饰。 县太爷正被这小妾给哄的团团转,别说是一套纯金的首饰了,就是要上天,他也得想办法,于是这一大早就带着小妾来选首饰。 “哎呦,县太爷!”老板连忙行礼,却忘了手里还捧着一大堆的金豆子。 县太爷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好啊,你整日说没有银子给县衙,原来全都私藏了!看我不把你抓进衙门里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一边说着,吕县令一边伸手去抢老板手里的金豆子。 老板一听说要把自己抓起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县太爷饶命啊,这金豆子不是我的,是赖爷一早上送来的!” “啥?”吕县令这才注意到想要溜之大吉的赖大海。 “赖大海,你给我过来!” 吕县令这一吼,赖大海怂了,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 心里这个恨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出门来店里就碰上了吕县令? 这个该死的吕扒皮! “老爷,我、我这是在外面收来的,想来找老板看看真假!” “这些刁民万一拿假的来糊弄老爷呢?” 为了不让吕扒皮把这个事迁怒自己,也为了保护好家里的蛤蟆仙,赖大海只能说这些金豆子是从外面收缴来的。 吕扒皮眼珠一转,捏着一颗金豆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另外那一堆。 然后哈哈一笑:“正好,把这些都给我打一套首饰!” 赖大海一听,腿都麻了,他的金子啊!就这么被吕扒皮给抢了去! 那首饰店的老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拿着金豆子去做工。 吕扒皮满意的拍了拍赖大海的肩膀:“做得好啊,以后就这么干!” 赖大海苦哈哈的谢了吕扒皮,没精打采了一整天。 他傍晚回家的时候,老远就看着赖二河守在门口。 “大哥,咋样了?”赖二河急切的问着。 赖大海摇摇头:“被吕扒皮给发现了,抢走了。” “啥?”赖二河有点不信:“大哥!你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啥?赶紧去看看今天还有没有金豆子!”赖大海急匆匆的进了门。 结果,那只癞蛤蟆不但没下金豆子,还把家里搞得恶臭熏天。 第139章 冯万青到底是谁? 这房间里瞬间就像是茅房一样,熏的俩人干呕了半天。 “这咋回事?”赖大海捂着嘴巴,满屋子的去找他的宝贝。 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蜷缩在一起的癞蛤蟆。 “二河,快来!” 赖大海看到他的宝贝蛤蟆正在用力似的,整个身体全都蜷缩在一起。 ‘孤寡孤寡’ ‘孤寡孤寡’ 今天的蛤蟆叫声特别大,越叫,身体就越是膨胀起来! 最后在两兄弟的激动注视下,‘啪嗒啪嗒’蹦出来一大堆的金豆子。 瞬间整个房间里金光灿灿! “哎呦!”赖二河被赖大海推了一下子,直接摔在地上。 但是他顾不得疼,爬起来就扑了过去,一把就把金豆子都抓在手里。 赖大海脸色一变:“抢什么抢?” “大哥,我的,这些是我的!”赖二河着急了,之前的金豆子都让赖大海给拿走了,这些再怎么说也该轮到自己了! 赖大海力气比他大,一巴掌就给他抽到一边:“给你干啥?你又拿着赌?”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吧,这大仙可是我找来的!你现在自己霸占着,啥意思?”赖二河在金豆子面前,瞬间就不认识自己大哥了。 这话说的赖大海顿时火大:“你敢跟我抢?” “赖二河,你长本事了,敢跟你哥抢东西啊?” “我不管!”赖二河一屁股坐在的地上,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金豆子:“从小到大爹娘把好东西都给你了,我啥也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个大仙你也跟我抢!” 这两兄弟瞬间就因为一只癞蛤蟆打了起来,最后还是赖大海赢了。 他抱着癞蛤蟆就跑了出去,一晚上也没回来。 赖二河现在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气,越想越委屈。 连点下酒菜都没有,他喝了二斤多白酒,就跑去衙门里找赖大海算账。 结果赖二河没想到赖大海根本就不在衙门里,他找了一圈也没人影。 刚要走,就撞见了吕扒皮。 他‘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吕扒皮的面前:“县太爷,大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县太爷一脸蒙圈,这不是赖二河么?找他干啥? “怎么回事,赶紧起来说话!”吕扒皮看着他。 但是赖二河这会儿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哭唧唧的就把家里来了只会下金豆子的癞蛤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听的吕扒皮眼睛都绿了。 “你说清楚点,你说你家有个啥?会下金豆子的癞蛤蟆?” 吕扒皮瞬间想到了昨天早上在首饰店遇见赖大海的事儿。 他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头,笑眯眯的看着赖二河:“你说清楚,这个事情我就给你做主!” “我哥把大仙抱走了,那是我的!是我的!” 赖二河觉得,那只癞蛤蟆是自己先发现的,就应该属于自己。 结果半路就被赖大海给抢走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不甘心。 吕扒皮这会儿眼睛都放光了,直接喊人去把赖大海给抓回来。 没过多久,赖大海就被人给抓回了衙门,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抱着癞蛤蟆哈哈笑。 也不知道这癞蛤蟆给他下了多少金豆子,赖大海随身的兜里塞得鼓鼓囊囊。 吕扒皮怕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把其他人都散了。 他趁着赖大海不注意,一把就扯开他的衣服,果然在兜子里发现了一大堆的金豆子。 “老天爷啊,这可是真的啊!” 吕扒皮也激动了,抢走了他兜里所有的金豆子,还把癞蛤蟆也给抱走了。 赖大海呢? 他却只顾着坐在地上傻笑,呵呵呵呵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已经被抢走了。 吕扒皮怕被人发现,就把兄弟俩全都关进了大牢里。 这一晚上,吕扒皮搂着癞蛤蟆睡了一宿,连新纳的小妾都没理。 另一边,荀王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忍不住问着年幼夕:“丫头,你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吧,我都急死了。” 年幼夕微微挑眉一笑:“先让李威去大牢里,跟那两兄弟说癞蛤蟆被吕县令给抢走了,然后让他们把吕县令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全都说出来。” 李威明白,年幼夕这招是故意的,让吕扒皮得罪这俩兄弟,再让兄弟俩把秘密都说出来。 于是连夜就偷摸的去了县衙的大牢里。 这边,年幼夕又对荀王说着:“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就行了。” “就等着?”荀王纳闷的看着她:“丫头,你现在这花招是越来越多了。” 年幼夕笑道:“咱们出手,可没有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更热闹。” “年姑娘。”老板娘在门口敲着门:“有个客人,说是来找你的。” “谁来找咱们?”荀王纳闷的时候,灵郡已经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那日被他们甩在树林里的冯万青。 他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连着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子:“冯万青,你怎么才来?” 冯万青眼眶青紫,浑身哆嗦着:“仙姑救我!” 这下荀王几个人都搞不懂了,这冯万青怎么知道年幼夕身份不简单? 为什么一进门又是磕头又是求救的? 盛子书扶起了冯万青,上下打量着他,这人几日不见,已经瘦成这样了? “那日仙姑把我丢在林子里,我就做了个梦,到今儿早上梦才醒了!” “我知道仙姑托梦给我,是想救我一命!” 冯万青再也不像是之前那么狂傲的样子,也不敢瞧不起他们几个做棺材生意的人了。 “你都梦见什么了?”荀王好奇,他不知道年幼夕还有这本事呢? 冯万青道:“梦见了有人想要杀我,但仙姑把我给救了。” “可是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在林子里,我害怕的走了一大圈也跑不出去。” “后来,我想起来雷鸣寺发生的那些怪事,就觉得肯定事有蹊跷!” “我实在是怕极了,就跪在地上磕头,求梦里的仙姑能救我一命!” “我冯万青发誓,如果能活下来,一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第141章 她只是想要救他们 荀王几人面面相觑,对冯万青的身份有些好奇。 “冯万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冯万青点头:“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还知道,是谁杀了那几个人!” 年幼夕唇角微微勾着笑,眸子渐渐地冷了下来:“冯万青,非要死到临头才知道回头。” “当时在雷鸣寺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冯万青抹了把额头的汗:“我、我没想到她连我都想杀掉。” “赵芷澜,她想杀我!” 除了年幼夕,其他人一惊,赵芷澜?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 可转念一想,这赵芷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没进城的时候,就是这个赵芷澜喊了一嗓子,让那些灾民来抢他们。 灵郡听到这名字,脸色就变了:“她为什么要杀你?” “你们俩从雷鸣寺离开的时候,关系好到乘坐一辆马车呢!” 冯万青急切的说道:“她不是人,她是妖女!是妖女!” “她、她是赵县令的女儿!” 果然,年幼夕冷笑一声,她猜对了。 荀王怔住:“你说赵芷澜是赵县令的女儿?” “就是吕县令之前,失踪的赵县令?你怎么知道的?” 冯万青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原本是衙门里的账房先生。” “盛京拨款赈灾的款项,我都做得仔仔细细,赵县令也是认真负责。” “可是,赵县令发现这些款项落实到我们西江的时候,被克扣了大半。” “他是个清官,是个好人,叮嘱我,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他说,会去盛京讨个说法,于是就离开了西江。” “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赵县令回来,还听说他在路上就失踪了。” “我当时怕极了,我怕这件事情会连累到我的身上,于是就从衙门里辞了打算回老家。” “这个时候,吕县令也来了西江,他刚好带来了自己的账房先生,我的离开他正好满意,于是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守口如瓶,否则就……” 他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说吕县令会把他灭口。 然后冯万青才继续说着:“我离开,总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可是我不敢说。” “就拿着吕县令给的银子离开了西江,准备回老家去。” “也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赵芷澜,她告诉我她的身份,让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 “可是我不敢说,我怕吕县令找我麻烦,但是我没想到这个赵芷澜,她、她竟然这么邪门!” 说到这里的时候,冯万青忍不住的哆嗦着:“她能走进我的梦里!” 年幼夕倒是对这个入梦感了兴趣,挑眉问着:“怎么进去的?都干了什么?” 冯万青接过灵郡给的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润了嗓子。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个赵芷澜这么邪门,当天晚上,我睡在破庙里。” “我梦见了赵县令浑身是血,说是要我帮他申冤报仇。” “我吓醒了,就看见赵芷澜坐在破庙外面看着我笑,吓死我了!” “顾不上什么就一路跑,结果只要我累了,想要睡一会的时候,就会梦见一些诡异的事,有时候是赵县令,有时候是我自己惨死。” “几天之后,我快要疯了,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实在是熬不住的时候,也只敢眯一会儿。” “可是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肯定会看见可怕的事情。” “赵芷澜找上我,告诉我,如果我还继续当哑巴,她就一辈子跟着我,让我做一辈子噩梦。我当时吓坏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赵县令刚开始怀疑的事情,就是,在雷鸣寺死了的那两个人,他们卖给衙门赈灾的物资都是残次物资的事,虽然只是怀疑,但是我却觉得是真的。” “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赵芷澜,她说,让我提前去盛京的雷鸣寺等着她,只有在雷鸣寺我才能洗刷掉我的罪孽,可、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不敢说,是因为我怕吕县令杀我,我有什么错?” 年幼夕红唇抿着,淡淡的看了眼冯万青。 不能说他是贪生怕死,毕竟当时赵县令对那两个人也是怀疑,但是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在雷鸣寺,死了三个人,那个师爷是怎么回事?” 冯万青解释着:“那个是师爷,就是他帮忙联系了那两个人,用赈灾款买了物资。” “师爷贪下了很多的赈灾款,都瞒着赵县令!” 年幼夕点点头,看来这件事也算是明朗了,缓缓说着:“应该是这个赵芷澜,利用了梦境让那个三个人全都担惊受怕,去了雷鸣寺洗刷罪孽,然后在雷鸣寺动了手杀了他们。” “看来,这个赵芷澜身上还藏着很多有趣的事儿,等着我们一点点的去挖掘。” 她说着,起身看了眼冯万青:“她如果想杀你,你就不会找到我了。” “就事论事,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并没有害过赵县令。” “你会做噩梦,大概是之前的事情对你产生了一些后续的阴影。” “这道符篆随身戴着,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年幼夕递给他一道符篆,然后转眸看着盛子书:“尽快找到这个赵芷澜。” “好。”盛子书点点头:“但是,她为什么非要让这些人都死在雷鸣寺?” 年幼夕微微蹙眉:“那这个可能就跟盛京有点关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县令的尸骨就埋在雷鸣寺后山,饱受雷击的折磨,赵芷澜让他们都死在雷鸣寺,大概是想让他们对着赵县令恕罪。”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合理,只是,赵县令到底是谁害死的? 忽然,荀王惊呼:“我知道了,赵县令一定是被秘密处死的!” “他一定是被当做罪臣一样,秘密处死埋在了雷鸣寺。” “所有进了雷鸣寺的罪臣,是不允许被翻案的,这是大盛的规矩!” 第141章 居然是她玄天宗弟子? 大盛确实是有这样的规矩,罪臣的尸骨一旦入了雷鸣寺就终生不得翻案。 哪怕,这个罪臣是真的被冤枉而死! “盖棺定论。”年幼夕冷哼一声:“看来,是赵县令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而他得罪的这个人,足以有能力把他当做罪臣杀害,后埋在雷鸣寺。” 荀王皱了皱眉:“这、除了皇兄以外,就只有一个人……” 年幼夕和盛子书异口同声:“太子。” 荀王点头:“是他,难道,这次赈灾款被贪,跟太子有关系?” 过不了几年,这整个大盛都是太子殿下的,就这么等不急吗? 太子殿下是除了皇帝以外,唯一一个可以对朝臣定罪的人。 看来这个赵县令,进了京还没等告御状,就被太子给灭了口。 随后直接丢进雷鸣寺,子孙不得翻案。 这样,太子的所作所为,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既然这样的话……”年幼夕沉着眸子:“那说明这个吕县令也是太子的人。” “去查一下。” 盛子书点头,迅速离开房间,亲自去查这个吕县令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年幼夕送走了冯万青后,就开始琢磨着,这个赵芷澜到底是什么人? “小姐,有封信是给你的。” 灵郡递给年幼夕一封信:“是老板娘说,刚刚有人送来的。” 年幼夕展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时间和地点。 “是赵芷澜。”她微微一笑,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 “小姐,你不能去。”灵郡摇头:“这个赵芷澜有些手段。” 年幼夕却一点都不在意:“不怕,灵郡,她能把我怎样?” “在雷鸣寺的时候,她藏的太深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一路上跟着我们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她身上的玄门气息。” “能够入梦控制人心,不是普通神棍能做到的。” 她正想会一会这个赵芷澜,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就有意思了,这个约,她必须要赴。 灵郡不放心,非要跟着,却被年幼夕给关在了房间里。 赵芷澜留下地址,是郊外的一处废弃宅子。 年幼夕问了路,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 “你找我?” 推开破旧的院子门,她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一棵树下。 赵芷澜缓缓抬起手,抚摸着那颗树:“这是我小时候住着的院子。” “已经荒废很久了。” “小时候,我爹最喜欢抱着我在这棵树下玩耍。” “我娘就在旁边给我们做糕点吃……” 她说着,眼角蓄着淡淡的泪珠儿,语气也有些哽咽。 年幼夕抿唇看着她,没有打断,心底多少也有些同情。 “我小时候,我爹查一个案子的时候,得罪了人,他们把我娘给杀了。” “他们把我娘……砍掉了双手,丢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我亲眼看着我娘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爹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吓傻了,哭都没了声音。” “他安葬了我娘,把我送去了外祖家,那年,我才八岁。” “可我没想到,离开后几年,我就接到了我爹失踪的消息。” “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就来了西江,想要查明我爹的死因真相。” “也是在一个月前,这个吕县令接手了西江,我顺着查下去,发现我爹在盛京被判做罪臣,甚至连我们这些亲人都没知会一声,就直接埋在了雷鸣寺。” “我打听过了,但凡是被当做罪臣埋在雷鸣寺的人,永世不得翻案!” “我爹是冤枉的!他怎么可能是罪臣?” “是这些人,是他们害死了我爹!” 赵芷澜越说越激动,情绪悲愤夹杂着怒意。 年幼夕轻叹一声:“所以,你就用入梦之法,杀了那三个人?” “对!”赵芷澜激动的握着拳:“是我干的!” “他们都是我杀掉的!但,也不是我杀的!” “我入梦,让他们恐惧,害怕,让他们赶去雷鸣寺洗刷罪孽。” “我想要在雷鸣寺动手的时候,发现了那雷鸣寺的一个秘密!” 赵芷澜忽然看着年幼夕:“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 “嗯。”年幼夕点点头:“你很聪明,玄门的本事学得不错。” “我外祖家,世代承袭玄门,但,传男不传女,所以我娘什么都不会。” “我回到我祖家之后,求了外祖多次,才求得他同意。” “授我入梦之法,我想着回到西江就替我娘报仇,但没想到,连我爹……” 赵芷澜眼泪一滴接一滴,她抬手抹了一把,忽然一笑:“他们都该死!” “那雷鸣寺的石头,我外祖同我说过,是专门吸食恶人灵魂的阵法。” “我没想到,那几人居然不用我动手,就被阵法给杀了!” “所以,他们是我杀的,也不是我杀的。” 年幼夕早就发现那个石头阵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个赵芷澜竟然也知道。 没有玄门造诣的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法参透那个阵法。 “你很聪明。”年幼夕看着她:“但你在城门外时,为何要害我们?” 赵芷澜一点点靠近年幼夕,忽然跪在地上:“宗主!” 年幼夕眸色微微一沉:“你……” “弟子玄天宗,赵氏一脉传人,给宗主磕头请罪!” 赵芷澜跪下磕头,始终不肯起来:“弟子有罪。” “那日在雷鸣寺得知宗主身份时,弟子就发誓,一定要护住宗主安全。” “这西江城水太深,危险重重,弟子实在是出了下下策,想要让宗主止步!” “但是没想到宗主……您还是来了。” 年幼夕微微蹙眉,原来,赵芷澜那日让灾民抢她的马车,是为了阻止她进城? 她轻叹一声:“你既然知道我是玄天宗宗主,为何不告知我身份?” “弟子有罪,玄天宗有规矩,不得害人性命。” “弟子想,若是报了仇就以死谢罪,但,弟子没想到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害死我爹的不仅仅是那三个人,还有其他人!” “宗主,请宗主责罚弟子!” 年幼夕扶着她起身:“赵芷澜,你可愿戴罪立功?” 第142章 吕扒皮的上位小心思 跪在地上的赵芷澜被扶起来的瞬间,已经热泪盈眶。 她哽咽着点头:“弟子愿意。” 赵芷澜大概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玄天宗的宗主。 所以内心对年幼夕是带着崇拜感的。 “不知弟子应该怎么做?”赵芷澜问着。 年幼夕笑了笑道:“很简单,就用你的入梦之法。” 当晚,年幼夕就把赵芷澜带了回去,灵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小姐,她之前坑过我们,不能信她。” 虽然,年幼夕决定了要把赵芷澜带回来,但也想到了大家会反对。 她不能解释告诉大家自己是玄天宗的宗主,就只能找了个借口。 “当时,赵芷澜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大家就不要排斥她了,从今往后,咱们就住在一起。” 年幼夕是同意了,但是其他几个人看着赵芷澜的眼神里还带着警惕。 “小姐,让她跟奴婢住在一起吧。”灵郡不放心。 年幼夕知道赵芷澜不会害人了,所以也就同意了。 同样也是这一晚,在衙门里的吕扒皮就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拥有了这只癞蛤蟆之后,一路风生水起。 拥有了金钱,就会拥有人脉。 女儿当上了皇后和贵妃,然后他杀了太子,自己登基做了皇帝! 这个梦特别的真实,让吕扒皮睡醒之后,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的宝贝哟!”他回过神的时候,想起来自己昨晚上搂在被窝里的癞蛤蟆。 结果这一掀被窝,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整个被窝里全都是金豆子,他眼睛都泛着金光。 “天呐,这、这是真的!” 吕扒皮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对着癞蛤蟆就一顿磕头。 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抢回来的这东西,居然真的能下金豆子。 那昨晚上的梦,是不是也能成真的? 一想到自己能坐上皇帝的宝座,吕扒皮连早饭都没吃。 他一溜烟的跑到了太子那边的院子。 “怎么样?”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太子殿下,他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奉献了出去。 这会儿拉着小女儿红鸢小声问着:“太子殿下对你们俩可满意?” 红鸢得意的笑道:“爹,您就放心吧。” “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了,说是回了盛京,就把我和姐姐接过去。” “等他登基做了皇帝,就封姐姐为后,我为贵妃!” 红鸢一想到自己能当贵妃,整个人精神抖擞。 她一个县令的女儿,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当上贵妃! 从今往后,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吕扒皮搓着手:“好好好,只要你们俩把太子殿下伺候明白比啥都好!” 红鸢眼珠儿一转,说道:“可是,爹,就不能有两个皇后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宫里头怎么能有两个皇后?”吕县令呵斥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吗?当心让你姐姐听见了不高兴。” 红鸢撇唇,嘟囔着:“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其实,她从小就嫉妒姐姐青鸾,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而且还是大太太生出来的,自己就是个姨娘生的,身份都差一截。 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中成长的红鸢,对这个位置特别在意。 “你少说两句!”吕扒皮又教训了几句。 他伸着脖子看着院子里问着:“太子殿下还没起?” “没呢,昨晚上喝了些酒,一直没起来。” “对了,爹,我听太子殿下的人来报,说是什么荀王来了咱们西江。” “太子殿下说,就是个流放的王爷,没什么好怕的。” 红鸢想起这个事儿,都忘了跟吕扒皮说。 吕扒皮一听,皱了皱眉:“这个荀王,我倒是听说过,是皇帝的弟弟,当年说是怕他篡位,就给弄商都去了,一住就是十几年。” “他来咱们西江干什么?” 红鸢摇摇头:“不知道,太子殿下安插在宫里头的眼线前日来报的。” 因为太子没当回事,所以红鸢也觉得不太重要。 在大盛,各个皇子都有自己的暗卫,太子当然也不例外。 而且,荀王离开盛京的时候,是故意把消息放给太子的。 结果人家根本没把荀王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美人在怀好不乐呵! “太子殿下也该醒了,你进去陪着点。” “这几日,不要让太子殿下去灾民那边,知道吗?” 自从太子来了西江以后,这吕县令可是把所有的表面功夫都做的足足的。 不但好吃好喝送上女儿,还各种的贿赂,把这些抢来的银子,都给了太子殿下。 但是现在……吕县令改了主意,他另有打算。 他决定,助力太子殿下治理水灾,尽快回京! 接下来的两天,吕县令忙碌在各个受灾的村子,还自掏腰包买了很多救灾物资。 水灾也得到了缓解,很快,这吕县令在百姓心中的坏印象逐渐的变好了些。 他自己出钱出力,但是却处处留下太子殿下的名声。 不管做什么,都说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这让荀王有些茫然,一早上去街上逛了逛,都是在传太子殿下如何如何体恤爱民的说法。 “听说这太子殿下来了之后,一直都在治理水灾。” “可不是么,昨儿水灾最严重的几个村子,都发了粮食。” “听说今天开始修葺堤坝,能防患水灾,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荀王听了这些,越发的觉得,这些人嘴里说的太子,跟他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回去后,就把这个事儿,跟年幼夕说了。 “丫头,我怎么都觉得这个吕县令不可能自己掏腰包治理水灾。” “而且,他为什么自掏腰包还把功劳都记在太子名下?” 年幼夕神秘一笑:“六叔猜猜看?” 荀王想了想:“难不成,他这是想讨好太子,借太子上位?” “嗯,猜对了一半。”年幼夕早就知道吕县令的小算盘在打什么主意。 “那还有什么?”荀王急切的问着。 “吕县令的腰包掏出来的也都是这些百姓的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不算他自己的腰包,只不过……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够,他还得继续掏!” 第143章 那些都是幽林秘境里的金子? 荀王想了想道:“那他自己掏出来的,不都是那些金豆子了?” “丫头,我可是知道,那些金豆子都是你的障眼法!” “拿着那些金豆子去采购物资,那不是把那些卖物资的人都坑了?” 年幼夕忽然笑了:“谁说那些金豆子是假的?” “啥?那些都是真的?”荀王震惊的看着她:“你、你给他那些都是真的金子?” 年幼夕微微挑眉:“当然是真的。” “那蛤蟆精……该不会是金蟾吧?要么,是貔貅?” 荀王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啥东西能吐出来金子了。 年幼夕笑道:“不是,就是纸折出来的,但是金豆子,是真的金子。” “丫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六叔,还记得咱们从幽林秘境里面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年幼夕问着他。 荀王想了想点头:“记得。” 说完,他眼睛一亮:“你是说,那吕县令拿到的都是幽林秘境里的?” “没错。”年幼夕点点头:“我们从林子里带出来的珠宝,我都让那蛤蟆幻化成了金豆子,送给了吕县令,而且,我也确定他会用这些金豆子去做善事,否则,也不会给他。” “为何你知道他能做善事?”荀王纳闷:“这人如此贪婪,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的身份不方便露面,而且……” 年幼夕看着荀王,说着:“我们来了这西江也有几日了,我们已经暗中放了消息让太子知道,你来了西江,可是他却已然我行我素,美人在怀,压根儿没当回事。” “这就说明,他对这次赈灾的事,是毫不放在心上,或者说,是全权交给吕扒皮去处理的。” “既然是这样,那吕扒皮一定会打着太子的旗号去做这些善事,将功劳都记在太子身上。” “因为他一个县令再厉害,也抵不过太子回宫的几句话,他可不敢抢了太子的风头。” “他把功劳都给了太子,将来还怕太子不拉他一把吗?” 这么一说,荀王就懂了,原来这个吕扒皮,在这儿算计着呢。 是想要把功劳都给太子,然后再顺势攀上太子这棵大树,将来好进京乘凉。 “可是丫头,你拿出这么多宝贝赈灾,却便宜了他们,不划算!”荀王觉得亏了。 年幼夕却不这么认为:“天下之大,世事无常,福祸难料,积德余生。” 她说的高深莫测,但荀王却听懂了什么意思。 年幼夕是想说,不管谁给的这些银子,都是在积德行善,老天爷会看见。 这一刻,荀王顿时感觉自己的格局小了,还不如一个女娃娃看得开。 午后,盛子书回来了,也带来了一个劲爆消息。 “太子殿下,要把吕县令的两个女儿都带回盛京?”荀王震惊。 看来这吕县令的两个女儿,没少在太子身上下功夫。 年幼夕闷声一笑:“带回去好啊,有热闹看了。” “丫头,这吕县令做的这些善事,现在可都记在了太子身上,而且,现在水灾也得到了控制,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回盛京复命了。”荀王还是舍不得那些金银。 年幼夕却不急:“咱们来西江,是为了找那三个人的死亡真相。” “顺带着看了太子的热闹,也算是没白来。” “至于其他的,咱们还是低调点儿。” 如果自己来这里赈灾的事情传出去,那肯定是要被人盯上了。 她是女流之辈,荀王是流放之王,盛子书是南疆世子爷。 他们仨任何一个人暴露身份,那都是被皇帝盯上的结果。 这种善事,会在百姓中留下口碑,将来很容易功高盖主。 皇帝那么喜欢猜忌的性格,肯定会多‘关照’他们。 尤其是荀王,若是真的被盯上,说不定皇帝会怀疑他要谋反。 “这太子,也确实是没把我这个六叔放在眼里。” “不过丫头,咱们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来了西江?” 荀王觉得这件事说不说,好像都没什么用。 “当然是为了回去的时候,六叔也在太子的丰功伟绩上,做个证明。” “既然六叔在西江,就等于是亲眼目睹了这赈灾的过程。” “将来若是有一天,皇上问了起来,太子回答不上,六叔来说,不也挺好?” 荀王听完以后,哈哈一笑:“好啊,你个丫头,你是让我给太子挖个坑?” “等到皇兄问起来这赈灾的场面,太子肯定是答不上来的。” “到时候,我把这赈灾的故事讲一讲,皇兄肯定会怀疑!” “毕竟太子才是亲力亲为的人,为什么知道过程的人是本王?” “到时候,皇兄喜欢猜忌的脾气,定会调查西江的事!” “丫头,你是真聪明!”荀王对着年幼夕竖起大拇指。 年幼夕摆摆手:“好说好说,我不过是不想让太子平白占了我们的便宜!” 那么多金银珠宝,拿出来赈灾,年幼夕自然是心疼的。 可心疼归心疼,就算自己没沾着这个好名声,也不能让太子一个人独吞了。 将来皇帝怀疑起来,肯定是要派人来查的,到时候,可就是纸包不住火了。 短短五日,这水灾就治理的不错。 李威那边也早就从大牢里,套出来那赖家两兄弟的口供。 顺着这些线索,李威查到了不少关于吕扒皮的坏事。 但这些全都压着,没有上报朝廷。 “太子殿下要回盛京了。”李威打探了消息。 年幼夕微微挑眉:“行,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后,让太子风光些日子。” “再让这吕县令也得意几天。” “等到家宴上,自然会有其他人问起太子殿下这赈灾的场面。” “他答不上来,六叔的机会就来了。” “到时候,陛下查清楚了真相,自然会给这吕扒皮治罪。” 年幼夕看不惯吕扒皮的所作所为,又想替这些老百姓出口恶气。 但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也只能暂缓,等回宫再说。 “小姐,那这个赵芷澜呢?”灵郡这几日,整天就负责盯着赵芷澜了。 年幼夕回眸看着她:“赵芷澜,你自己的主意呢?” 第144章 发家致富第一步 赵芷澜朝着年幼夕跪拜,沉声:“小姐,奴婢愿追随小姐。” 在外人面前,赵芷澜称呼年幼夕小姐,没有暴露她宗主的身份。 灵郡皱了皱眉:“赵芷澜,你不能跟着小姐!” “灵郡姑娘,你就让我跟着小姐吧。”赵芷澜作为玄天宗的弟子,能够留在宗主左右侍奉,随她来说,对她的家族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小姐!”灵郡急切的看着身侧的年幼夕。 年幼夕无声一叹,赵芷澜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这样吧,回了盛京以后,我会开几个铺子,你就留在铺子里,帮忙打理。” 荀王整天张罗着要开奶茶店,她把铺子交给外人又不放心。 赵芷澜是玄天宗弟子,身份也已经确认无误,是她最能放心留在铺子里的人。 “是。”赵芷澜领命。 随后,李威指了指隔壁房间:“王妃,还有个冯万青。” “带回铺子里做个账房先生。” 自从冯万青求到这边之后,就一直不肯走,非要留在他们这。 既然他本身就是个账房先生,带回盛京也刚好。 安排好了这两人,年幼夕和荀王也准备返程。 她也没想到,这一次来西江还算顺利,收获了一个店长和财务。 至于太子殿下那点桃色新闻,年幼夕还期待着回京之后看热闹呢! 毕竟年幼薇可是做梦都想嫁给太子,这下好玩儿了! 离开时,灵郡、赵芷澜、冯万青三个人乘坐一辆马车。 时而传出赵芷澜和冯万青吵架的声音,让灵郡烦躁的按着额头。 冯万青说赵芷澜这女人太恶毒了,差点让他在梦里头拿刀杀人。 赵芷澜却说他胆小怕事,不算个男人。 这两人吵了一路,年幼夕在前面的马车里也笑了一路。 可怜了灵郡,被吵的脑子乱七八糟。 马车停在郊外休息时,灵郡第一个跳下车。 她按着跳动的太阳穴吐槽:“我的天,这俩人真的是……” “小姐,你把他们留在铺子里,真的行?” 年幼夕笑道:“你不觉得很热闹嘛?” 荀王也哈哈大笑:“没错,热闹点儿好。” “对了,丫头,我已经让人留了铺子,你看看这几个位置。” 李威马上展开盛京街道上的图,上面有几处标记。 “这个铺面,就在主街上,人多热闹。” “这个铺面,挨着学府,我想那些学子应该会常来光顾。” “还有这个,虽然看着位置不太好,但是店面大一些。” 李威挨个给年幼夕介绍着荀王名下的几个铺子,那都是好地方。 就连最偏的一个,也在主街的转角处,那可是一般人想要都没有的位置。 年幼夕托腮,点了点主街和学府那两个:“这两个先开,其他的不急。” “丫头,咱们要做就做大的,不如这几个铺子都开了怎么样?” 荀王觉得这肯定赚,不如一次性躲开几个。 年幼夕却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荀王不解的看着她。 “树大招风。”年幼夕看着他:“六叔,你也知道,你回盛京之后,多少人盯着你,如果我们现在一下子开了这么多铺子,他们肯定会有想法的。” 年幼夕说的他们是谁,荀王心里很清楚,首先就是宫里头那个,整天担心自己篡位,所以,年幼夕的考虑他觉得也很有道理。 “丫头,还是你考虑的全面,那咱们回去之后,就把这两个铺子定了!” “六叔别急,还有装修图,这是我画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懂。”年幼夕让灵郡把自己昨夜熬出来的设计图展开。 铺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这种设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着! “丫头,这是什么?”荀王还没见过什么铺子敢把后厨放在靠门口的位置。 “这个就是咱们的操作台,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样,咱们做的干干净净,又能留住一批顾客。”年幼夕解释着。 荀王皱了皱眉:“那咱们的配方不就被人学去了?” 其他人也这么想,他们觉得年幼夕这标注的操作台,就是后厨。 没有哪个铺子敢把后厨放在外面给顾客看的。 那些秘方岂不是都让人看了去?到时候学会了,就会有竞争对手了! “放心吧。”年幼夕安抚着几个人:“配方想要知道,很难。” “我会提前让人把咱们的关键配方做出来。” “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能的。” 年幼夕又展开另外一个设计图:“看到这几个我设计的密封盒子了吗?” “这里都是咱们的配方,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是表面而已。” 荀王这才了然,原来年幼夕只给这些人看到一部分,真正的精髓,都在盒子里。 想要知道盒子里是什么,根本不可能。 “那咱们要用的人,也必须是自己人。”荀王道。 年幼夕笑着点头:“放心,选人这方面,我还得跟六叔要个人。” “谁啊?”荀王纳闷。 年幼夕指了指李威:“我觉得李威就可以,不过,要看李队长愿不愿意来。” 李威是荀王的侍卫长,现在来看店铺,多少有点屈才了。 还没等荀王开口,李威这边就对着荀王行礼:“王爷,属下愿意。” “行行行,李威,本王也看着你最顺眼。” “丫头,眼睛毒啊,知道李威是我这儿最靠谱的!” 荀王哈哈一笑,原本也是想要把李威调给年幼夕使唤,没想到他还挺上道的。 而且,自己来盛京,就只带了几个侍卫,全都给年幼夕使唤都没问题。 越是留着这些人在身边,越是容易引起宫里头那个怀疑。 现在他把所有的侍卫都留在铺子里,宫里头的多少能减少点儿对他的敌意和怀疑。 “咱们现在这么分,李威是总经理,呃,就是你们说的掌柜。” “然后,芷澜负责两个店铺的人员培训。” “再就是我说的操作台,我需要李威帮我在侍卫里面选两个门面。” 第145章 她和淑妃娘娘乃同族 李威有点茫然的看着年幼夕:“王妃,门面是什么意思?” “就是模样帅气一点的小哥哥!” 年幼夕眼珠儿一转,完全把现代的经营理念带入了进来。 哪个奶茶店里放着两个顺眼的小哥哥,她都会进去买两杯。 而且,放着侍卫在店里也是最安全的,有闹事的直接就踢出去。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是……靖王爷怕是……”李威尴尬的笑了笑。 谁都看得出来,靖王爷对这个王妃,那感情绝对不藏着。 从盛谨墨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年幼夕微微挑眉:“他会同意的。” 荀王叹气:“这个谨墨,走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不知道传回来。” 年幼夕眸色微微沉了沉,盛谨墨去办事,也有多日了。 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休息过后,众人归心似箭,继续前行。 回到盛京时,刚好是正午,日头正旺。 “小姐,你不休息一下吗?”灵郡见她回府换了身衣裳就要出门。 年幼夕笑:“咱们去看看铺子。” 马上就要拥有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间铺子了,她当然着急。 而且,那两个铺子就离着不远,去看看也不累。 赵芷澜跟了上去,低声说:“小姐,咱们宗门也有铺子。” 年幼夕想到静雨师叔跟自己说过这个事儿,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接手。 “以后再说吧,芷澜,记住我跟你说的,要低调。” “是,奴婢记住了。”赵芷澜现在唯命是从。 灵郡走在后面看着两个人说悄悄话,轻声叹气,这个赵芷澜,真能黏糊人! 自从赵芷澜决定跟着他们回盛京之后,对年幼夕是寸步不离的。 好多平时都是自己做的事,都让赵芷澜给抢先了。 灵郡忽然有种‘失宠’的感觉。 “灵郡姐。”赵芷澜忽然放慢了脚步,和灵郡平行。 她说道:“以后芷澜不在府里,小姐就麻烦灵郡姐照顾了。” 年幼夕可是他们宗门这近百年来唯一的宗主,相当金贵。 灵郡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以前没有你的时候,小姐也是我侍候的!” 赵芷澜没说什么,继续快步跟上年幼夕,话少的气人。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铺子附近。 结果,李威已经开始带人收拾铺子了。 “这么快?”年幼夕一怔:“你们也没休息?” “王爷看过黄历,半月后是个好日子,他说最适合开业。” 李威还特意选了几个模样周正的侍卫,一起来。 “王妃,这就是按您吩咐留下的侍卫,两个铺子共六个。” 年幼夕看着那一个个宽肩窄腰的身材,周正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的她看十个都不嫌多! 所有的装修风格都按着年幼夕图纸上进行。 一直到傍晚时分,年幼夕才看见靖王府的管家气喘吁吁的寻了来。 “王妃,宫里头派人请您进宫呢。”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她就知道,该来的绝对不会迟了。 “好,我这就回去。” 进宫有进宫的规矩,她还得回去换了王妃这个品阶该穿的衣裳。 结果老管家说道:“宫里头说,让您即刻进宫。” 年幼夕挑眉,这么会儿都等不及了? 她进了宫门时,还是之前的苏公公候着。 只不过,这次,苏太监对她的态度,满满的恭敬。 “奴才给靖王妃请安。” 年幼夕转眸扫了他一眼:“哟,公公还活着呢?” 她可没忘了,之前入宫之时,苏公公对她的态度。 苏公公连忙陪着笑:“多亏了王妃,奴才这条小命才保着呢。” “奴才在宫里头,可是日日都盼着王妃回来。” 年幼夕冷嗤一声:“你能盼着我好,也是不容易。” 苏公公弯着腰,谦卑:“王妃说笑,奴才知道曾经犯了错,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奴才计较,奴才日后一定对王妃马首是瞻!” “这还差不多。”年幼夕唇角噙着笑。 不是她怕了这个苏公公,而是因为这人在宫里头混了这么多年,算是一根老油条了。 宫里头有什么事,还得靠着这个苏太监给她通风报信。 “说吧,这次叫本王妃进宫,什么事?”年幼夕最讨厌进宫,说话都得文绉绉的。 苏公公马上压低了声音说着:“是,淑妃娘娘有请。” 淑妃?年幼夕一怔,那个她名义上的姑母? 她才刚回了盛京,宫里头就知道了? 而且,还是这关键时刻?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年幼夕又问。 苏太监连忙说着:“是因为纯妃那件事,王妃,这淑妃虽然是您的姑母,但是,奴才得提醒您,淑妃当年正是因为纯妃,才失了皇子。” “现如今,她知道您去过纯妃的宫里,虽然纯妃人已经没了,但,这话总归是好说不好听的。”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沉声:“行,知道了,苏公公,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奴才已经备好,稍后王妃您出宫时,自有小奴才给您奉上。”苏太监的态度,那叫一个恭敬谦卑,现在可不敢小瞧这个靖王妃了。 说话间,苏公公就将年幼夕带到了淑妃宫门口,又道:“王妃,靖王爷不在盛京,若是您这边出了事,奴才……” “若是有事,找荀王。” “是,奴才告退。”苏公公很精明,他得先给年幼夕留条后路。 若是真的出事,好有个人来救她,这一点,让年幼夕很满意。 淑妃宫门外的老嬷嬷,上下打量过年幼夕后,行了礼:“王妃请随老奴这边走。” 这老嬷嬷不是宫里头的,而是淑妃从娘家带进宫的。 她在前面引路,还不忘提醒着年幼夕:“王妃同淑妃娘娘可是同族。” 年幼夕轻笑:“嬷嬷,是在提醒我?” “老奴不敢。”老嬷嬷态度不卑不亢,倒是个见过世面的。 很快,就带着年幼夕进了一处内殿:“娘娘,靖王妃到。” 年幼夕抬眸,看到那坐着一个模样30岁,面容姣好的女人。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她按着宫里头的规矩行了礼:“姑母,侄女给您请安。” 淑妃面相温和,眼底带着笑:“起来吧,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第146章 出现了第三颗毒瘤! 年幼夕最不喜欢这种跪跪拜拜的,忽然有点懂了小燕子发明那个跪的容易。 她膝盖有些疼,也不敢揉,微微垂眸,等着淑妃再看看。 “过来本宫这儿。”淑妃看着本家侄女,是越看越满意。 模样生的好,也懂规矩。 “谢姑母。”年幼夕乖巧的靠近了些。 淑妃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进宫前,本宫也曾见过你的母亲。” “你生的像她,眉眼最像。” “可惜,那年老二没福气,是个不长眼的。” 年老二,是年瑞祥在家里排行,上面还有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 只是淑妃是年家家主一脉嫡出,同他关系不近。 “夕儿,姑母这么叫你可好?”淑妃说话时柔柔的,还挺好听。 年幼夕刚刚轻轻一瞥,观了她的面相,是个福厚延绵的人,善貌。 但,她又想起之前荀王说的话,这个淑妃是害死纯妃背后之人。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还是流言不可全信? 她忽然有些搞不懂了。 “夕儿和靖王的事,本宫知道时,正在万佛寺同皇后娘娘吃斋祈福。” “数日后回了宫,就听闻你去了南疆,你不会怪姑母见你晚了吧?” 淑妃虽然这么说,但分明是在跟年幼夕解释着,她这个姑姑为何一直没出现过。 不是对侄女的不关心,而是离着远,够不着。 被人这样关心,年幼夕心口窝一暖,笑道:“劳姑母挂心了,是侄女性子野,闲不住。” 淑妃闷声一笑,抬了抬手,就有小宫女送上一个托盘。 年幼夕知道这是要赏,便又跪了下去,琢磨着下次进宫也要绑一个跪的容易。 “我年家女出嫁,没有十里红妆已是委屈。” “我这个在宫里头做淑妃的姑母,若是不给你撑腰,怕是要被其他人笑话了去。” 她示意那小宫女展开托盘里的一张纸,很长,写着好多好多字。 那小宫女念了半天,又是金子又是银子,又是珍珠又是翡翠。 还有在盛京的两间铺子,百亩良田等等。 这对一个旁支所出的年家女来说,已经是按着主家嫡女的身份出嫁。 年幼夕心底不敢动是假的,她谢了恩。 “母妃!”忽然,一个穿着桃粉色宫裙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她扑进了淑妃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年幼夕。 哇哦,是大眼萝莉呢!年幼夕瞬间就软了心。 小女孩儿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拽着淑妃的裙角。 她给年幼夕来了个歪头杀:“这位姐姐是谁?” “棉棉,这是你夕儿姐姐。”淑妃揉了揉她柔软发丝,眼底蓄着笑意。 小家伙眨着大眼:“姐姐好看。” 年幼夕感觉自己要融化了,谁能拒绝一个修孩对自己的夸奖呢? 毕竟童言最真嘛! 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棉棉。” “你更好看,姐姐很喜欢你的发簪。” 到底是女孩子,年幼夕当然也爱漂亮,一眼就看出这小公主的发簪很特别。 “母妃,棉棉喜欢姐姐。”小公主昂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淑妃。 淑妃慈爱一笑:“那是因为夕儿是棉棉的表姐呀。” 棉棉眼睛一亮:“和那个梧桐郡主不一样的姐姐,对不对?” “当然。”淑妃道。 年幼夕听到梧桐郡主四个字就有些头疼,果然,听语气就知道,这个小公主也不喜欢她。 小公主上前拉着年幼夕的手晃了晃:“姐姐以后常来宫里陪棉棉可好?” 年幼夕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儿天真的双眸,点着头:“好。” 可,这一眼,却让年幼夕察觉到了异样。 她微微皱了皱眉,虽是不着痕迹,可还是让淑妃捕捉到了。 淑妃让人带了小公主下去,看了眼年幼夕。 “夕儿,听闻,你会些玄门之术?”淑妃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一丝丝的期望。 年幼夕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会些常人不能之事。” 淑妃眼中燃起了希望,她紧握着年幼夕的手:“那、那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姑母。”年幼夕薄唇抿着,到底是个几岁的孩子,谁这么狠心? “是看出些事,但是……” 她回眸看了眼窗外,能在宫里头做这种事,必然是眼线埋得很深。 若是她现在贸然开口,很容易让眼线传出去,会有危险。 淑妃攥紧了年幼夕的手:“你跟姑母来!” 说着,她拉着年幼夕的手,进了内殿,隐约间,年幼夕闻到一股药味。 越是往里走,那味道越是浓,到最后走到一间昏暗的房间时,那已经是一股难掩的臭味。 又是这个味道!年幼夕再熟悉不过! 地灵宗的柳叶蛇信,已经把手伸进了宫里头吗? “这是我儿,陛下的四皇子。” 淑妃推开房门,那味道更加刺鼻,年幼夕微微蹙眉。 因为用了药,所以那味道没有之前荀王和镇南王那么强烈。 但是年幼夕不会弄错,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她跟着淑妃走到床榻旁,掀开帘子看到了四皇子。 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但,那露在被子外的手掌心里,鼓着一个豆沙包大小的黑色脓包。 “姑母,表弟是何时发现的这个症状?” 她私下里没有称呼四皇子,而是叫着表弟,让淑妃心中一暖。 淑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怪我,同皇后去万佛山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时我还以为是小孩子淘气耍脾气,没成想竟然这样。” “他刚开始,就是不吃不喝,夜里发热,白日就退。” “叫了御医,却怎么都看不出来什么病症。” “也有三个月了,而且,掌心里的这脏东西越来越大。” “有一日我对着日光看过,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眼泪更加汹涌:“我的棉棉才五岁啊!她、她现在出现的症状,和我儿一样!” 年幼夕薄唇抿了抿:“姑母,你怎知,我能瞧好这病症?” “是宫里头的人,他们说你医好了荀王的恶疾,说是毒瘤,我特意让人去查了,是同你表弟一模一样的毒瘤!夕儿,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淑妃紧紧地抓着年幼夕的手。 第147章 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年幼夕轻轻点了点头:“姑母,办法是有的,但是……” “夕儿,你说!”淑妃知道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动手脚。 她也知道年幼夕不肯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宫里头人多嘴杂,若有什么事,他们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添油加醋这种事,在宫里头也不少见。” 年幼夕看着她,眸色沉沉,不是自己不想救这个可怜的孩子,而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出手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宫里边一些人的盯梢。 淑妃紧紧地皱着眉,想了想:“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你表弟送到宫外,你看这样可以吗?只要能够救了他的命,不论做什么,姑母都信你。” 她心里面很清楚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发生了,这种事一定是宫里面有人下了黑手,而且这个人还不想让两个孩子活,这种手段,她见过,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轮到了自己身上。 “送到国外当然是好的,而且,我也会马上给表弟医治,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现在进了宫,一定有很多人盯着咱们这边。” “就算是我现在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医好了表弟。那以后呢?” 年幼夕必须提醒着淑妃,背后下黑手的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就算现在解决的问题,以后还会再次动手,毕竟四皇子,也是皇帝的亲儿子。 “姑母,刚才我看到表妹也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没有这么严重。”年幼夕提到了女孩两个字,已经是给了淑妃暗示,毕竟女孩不可能继承王位。 这个背后下黑手的人,真正的目标就是躺在床上的四皇子。 淑妃紧紧地攥着帕子,她眼神中透着怒意:“虽然我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我的两个孩子,但是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 “没那么简单的。”年幼夕摇摇头:“藏在背后的这个人如此小心翼翼的行事,专门选在你出宫的时候,做这件事一定是早有准备,所以就算是你想要查出来这个人是谁,可能也会有一些困难,说不定在这个过程当中也会威胁到你自己!” 年幼夕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手段,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尤其是小公主,才不过5岁,天真烂漫的年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竟然也不放过! 淑妃看着她,情绪有些激动:“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们的母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们遭受着这样的痛苦,让我心里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已经疼了好久了!” 俗话说得好,为母则刚。 世界上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有人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作为母亲,宁可受伤害的是自己,而不是孩子! 年幼夕微微垂眸,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活着,应该会和淑妃一样吧? 可是,母亲的牌位仍然在雷鸣寺,她现在没有办法带走。 “夕儿,姑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你帮了我,很有可能会引来背后这个人的报复,如果你不愿意动手,姑母也不会怪你。”淑妃握住了年幼夕的手。 她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很担心自己的一双儿女,但是也不想去连累无辜的人。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三天之内你一定要把表弟和表妹送出宫。” “我会在雷鸣寺等着他们,切记,一定要注意不要弄破了这个毒瘤。” 年幼夕心里很清楚,想要将皇子和公主带出攻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而且,四皇子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继续等下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 三天的时间,已经是她能给出最大的时限。 淑妃点点头,目光透着决然:“放心,我一定会把两个孩子安全的送出去!” 年幼夕临走前,留下了一道符篆贴在了那个脓包之上,确保这三日不会有危险。 她离开后,在宫门口收到了苏公公派人送来的东西。 一个很大的盒子,也很重,她抱上了马车,直接回了荀王的府邸。 盛谨墨这几日不在盛京,她都是往返在荀王府邸和靖王府之间。 “丫头,你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荀王担心的问着。 就怕宫里头有人为难她。 年幼夕眸色凝重:“六叔,宫里头的四皇子,身上长了和你那时候一样的脓包。” “什么?”荀王震惊:“怎么会这样呢?四皇子才不过12岁的年纪!” “什么人这么狠心?连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 同样震惊的还有盛子书,他皱眉问着:“第三个了!” “六叔,我父亲,现在是四皇子!” 两人都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出现在宫里头,那么就说明背后的这个人,已经把手伸进了皇宫里,又或者说另外的一种可能是这个人一直都在宫里头。 年幼夕叹气道:“不仅仅是四皇子身上,包括小公主的身上也同样出现了这种东西。” “什么?”荀王和盛子书顿时震惊到没有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棉棉才五岁!”荀王气的一拍桌子! 他目露震怒:“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的恶毒,竟然连一个5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丫头,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年幼夕摇摇头:“暂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是四皇子手心里面长着的那一颗脓包,如果在10天之内没有清楚的话,必然是要出事的。” “而且,10天只是我的保守估计,很可能5天,甚至更短!” 那个脓包长在孩子的身上是最容易肆意生长的,因为孩子们身上的灵魂是干净的,心思也是纯洁的,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最喜欢这种气息。 如果脓包里的东西啃噬着孩子们的心性和意志,那么……可能会变成痴傻儿! 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害了,年幼夕也是一肚子火气。 第148章 这一只虫倒是会找地方藏着 荀王气的脸上的胡子都飞起:“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不管是四皇子还是小公主,那都是皇室血脉,被抓住是要诛九族的!” 年幼夕当然知道这个背后黑手如果被抓肯定是死路一条。 但是既然明知道是死路,还肯这么做,只能说,这个人的靠山不一般。 可,这深宫里头那些恩怨情仇,谁又说得准? “丫头,四皇子和小公主身上的虫,你准备怎么抓?”荀王谨慎的问着。 当初,不管是他,还是镇南王,都是年幼夕亲手救下来的。 关于这一点,荀王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次不一样了。 他和镇南王虽然是王爷,但,都是这么大岁数了。 可这次是两个孩子,又是皇帝的亲骨肉。 不得不让人怀疑,背后这个人的目的是谋朝篡位! 如果真的涉及到这一点,年幼夕不管做什么,都需要谨慎再谨慎。 “明日我就去雷鸣寺。”年幼夕道。 她已经决定把雷鸣寺暂时划分为一个安全地带,毕竟有自己人。 这荀王府里头,也不见得就安全。 靖王府更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不能拿两个孩子的命冒险。 “我和你去。”荀王激动的说着:“本王亲自保护你!” 年幼夕摇摇头:“不行,六叔你不能去。” “这次你回盛京之后,很多人盯着你,如果你随意离开府邸会有麻烦。” “那我跟你去。”盛子书道:“我去总行了吧?” 她还是摇头:“你更不行了,你是南疆世子,来了盛京尽量不要乱走。” “之前我们是隐藏身份,可这次,不一样了。” “况且,西江的事情你们还要留在盛京等消息。” 年幼夕已经决定带着赵芷澜一起去雷鸣寺,这个时候,人越少,越安全。 拒绝了荀王和盛子书,年幼夕第二天就启程去雷鸣寺。 她能够感觉到,自从离开了靖王府,这一路上就有眼线一直跟着。 “小姐,咱们被跟踪了。”赵芷澜也发现了后面的尾巴。 年幼夕点点头:“不用管,我们去雷鸣寺,他们不敢动手。” 雷鸣寺是皇家地盘,敢随意动手,肯定会被彻查,相信这个人也不想惹这麻烦。 果然,他们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后面的尾巴就彻底的断了。 静雨师太已经等在禅房中,听闻此事也是震惊。 “宗主,几次蛊虫都是在皇族身上。”她马上就说出重点。 “没错。”年幼夕冷笑一声:“看来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想要加害皇族,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地灵宗的目的有些太明显了。 “这柳叶蛇信的蛊虫,很可能跟一个古老的邪术有关。” “只是属下能力浅薄,帮不到宗主。” 静雨师太叹气,她是不知道这个邪门歪术怎么破解。 年幼夕反过来安慰道:“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太着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就好。” 之前是荀王和镇南王,现在是四皇子和小公主,事态越来越严重。 但是对她来说,却一点都不急,因为急的,是地灵宗。 “芷澜,帮我联系钦天司的寒星,让他今晚务必来雷鸣寺。” 年幼夕想要更加了解地灵宗,就必须要找寒星。 因为清风就是地灵宗的传人,寒星最了解。 “是。”赵芷澜自从跟了年幼夕,对她的一切都是唯命是从。 静雨师太也没想到,曾经住在雷鸣寺的赵芷澜,竟然是他们玄天宗的后人。 不过能看到年幼夕一点点的将玄天宗的人都召集起来,她还是很欣慰的。 傍晚时分,宫里头的淑妃就将两个孩子送来了雷鸣寺。 这次的小公主情况更糟,比那日少了些活力。 “王妃,老奴就守在门外。”是淑妃派来的老嬷嬷。 能够在这时候护送皇子公主来雷鸣寺的人,肯定是淑妃的亲信。 年幼夕对老嬷嬷也是放心的,她点点头,说道:“好。” 四皇子还是最开始的昏迷状态,但是掌心里的脓包,已经长得更大。 脓包散发着恶臭,对着灯光,清晰可见一条虫子在里面活动着。 “芷澜,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年幼夕自制了一个工具箱,里面都是她用着顺手的东西。 光是锋利的刀,就十几把,长短不一,但各个都是锋利无比。 “烈酒,金疮药,香灰泥盆都准备好了吗?” 年幼夕说完,那边的赵芷澜就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年幼夕动刀来处理这种脓包,所以很好奇,也带着激动。 旁边的灵郡已经习惯了,顺着年幼夕的方向,把一个个工具递上去。 年幼夕知道孩子小,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先给他用了药,昏睡过去。 然后锋利的刀割破他掌心的脓包,瞬间,那股难闻刺鼻的腥臭味就散了出来。 她直接将脓包丢进了盛满香灰的泥盆中。 香灰掩盖了大部分的臭味,可还是有些难闻。 那只头大尾巴细的虫,在香灰里面来回的打滚。 年幼夕确认清除干净后,才开始给四皇子消毒包扎。 “这、这真的是蛊虫吗?”赵芷澜激动的问着。 那东西身上,有着细小的纹路,仔细看,可不就是柳叶形状。 她从未见过,但是却觉得这东西有些邪性。 年幼夕把四皇子的伤口处理好后,回眸看着盆里扭来扭去的虫。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这是蛊虫,因为蛊虫是有母虫才行。” “这些虫子长得都一样,一只母虫恐怕没办法同时控制。” “而且,他们出现的时间也都差不多,没办法推断。” 她说完,又让赵芷澜将那虫子杀死,准备去处理小公主身上的那只。 因为小公主更小一些,所以这虫子生长的就慢。 它是随着人体的生长速度来生长的,让年幼夕觉得这很‘人性化’。 只是,小公主这一只,生的位置有些特殊。 “棉棉这一只有些麻烦了。”年幼夕蹙眉。 “怎么?”静雨师太也急了,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 年幼夕深吸口气:“这只虫在她的眼睛里。” 第149章 妙手神医年幼夕 房间里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睛? 静雨师太目露震惊:“居然在眼睛里?怎么会这样?” 年幼夕揉了揉额角,她也有些郁闷,这么麻烦,确实是不好搞了。 她当时见到小公主的时候,就觉得惊讶。 不论是荀王还是镇南王,包括刚才的四皇子。 他们的蛊虫都是长在身上的脓包里,但是棉棉的这一只,却是在眼睛里! 她也不知道这邪术是怎么搞的,居然能进入人的眼睛里。 而且,小公主年纪这么小,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意外! “究竟是多么狠毒的人,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小公主才5岁的年纪,就要遭受这些吗?” 赵芷澜也忍不住愤愤说道。 “小姐,现在怎么办?这只虫子长在小公主的眼睛里,我们总不能把小公主的眼睛挖出来吧那样就会变成瞎子了。”灵郡也有些着急。 静雨师太点头:“说的没错,这东西长在人的眼睛里面,总不能把眼珠子给挖出来吧?” 年幼夕叹气:“现在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但是如果任它生长的话,这只虫子越长越大,在体内很有可能开始啃噬棉棉的内脏!” “到时候,就不是瞎了眼这么简单了!” 人命都没了! 她也是有些烦躁,搞不懂背后下狠手的这个人,为什么就要对小公主这么的狠? 如果说背后下手的这个人,目的全都是皇族子嗣的话,荀王和镇南王,还有其他皇族,都是目标,那小公主一个女孩子,不可能继承王位的,为什么却是最惨的那个? “真是可怜,小公主最得皇帝的心了。”静雨师太叹气。 年幼夕微微蹙眉:“师叔,你说皇帝最喜欢小公主?” 静雨师太点点头,说道:“小公主出生的时候,皇帝做了一个梦,梦见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保佑他,能够让他长命百岁,国泰民安,而正好是做了这个梦之后,小公主就出生了。” “皇帝认为小公主就是天上的那个神仙下凡来保护自己的,所以对她格外的好,而宫里头不怎么受宠的淑妃,也是因为小公主,地位稳固。” 原来如此,年幼夕懂了,背后下黑手的这个人就是嫉妒了小公主,所以才会这么做! 其他人,都是脓包,偏偏小公主的这一只在眼睛里,这是妥妥的嫉妒生恨! “这些年来,皇帝也是因为小公主对宫里头的淑妃多了些宠爱,引来了宫里很多人的嫉妒,但,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要恨也该是淑妃才对吧?” 静雨师太这一点想不通,毕竟是个小孩子,才5岁的年纪。 年幼夕也想不通,但是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如果不尽快的把棉棉眼睛里的这只弄出来,时间久了,就更不好处理了! “有一个办法,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年幼夕沉默片刻后,说着。 几人看着她,都想知道是什么办法,结果年幼夕却说着:“用我的血。” “不行!”静雨师太第一个反对:“宗主的血,能引世间邪物,绝对不行。” “可,我的血也能压制世间邪物。”她又道。 想着五岁的小公主,天真烂漫的年纪,她怎么能不救? “可是宗主,如果用你的血引出这只蛊虫,很可能会伤着你自己。” “属下怕这蛊虫寻着你的血会反攻!” 静雨师太提出的担心也不是不可能,被反噬的情况她见的太多了。 年幼夕沉默片刻:“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试试了。” “公主呢?” 灵郡指了指隔壁房间:“已经睡了。” “那正好,孩子睡了就不会怕了。”年幼夕轻声的去了隔壁。 静雨师太知道自己拦不住年幼夕,只能作罢。 她看到年幼夕先给小公主喂了药,彻底昏睡。 然后年幼夕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流下。 静雨师太一阵心疼,不忍的闭上了眼。 忽然,小公主紧闭的双眼开始滚动,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蛊虫让她疼了,昏睡中小公主一直攥着手。 “棉棉乖,没事的,姐姐在这。” 年幼夕轻声的安抚着她,希望小公主能够稳定。 她的声音还真的有些作用,还在痛苦挣扎的小公主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小公主体内的虫子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现在已经受到了刺激,只是因为还在体内,只能闻着味道却吃不到!”赵芷澜低声说着,她也很担心小公主,但更担心年幼夕。 “没错,它闻到了味道,想要钻出来。” “但是因为在体内,它需要一些时间。” 年幼夕也不急,把自己的手指就放在小公主眼睛旁。 忽然,小公主的眼睛开始剧烈的翻动! “它来了。”年幼夕又用力挤出一滴血,落在眼角处。 片刻间,一只浑身乌黑的小肉虫顺着眼角露出了头。 那两根细长的胡须一样的触角晃来晃去,像是在试探着危险。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小小的肉虫一点点的顺着眼角往外爬。 但是那虫子很聪明,胡须触角不停的试探着。 年幼夕又把血滴落在触角旁,那小虫瞬间兴奋的摇晃着身子。 虫子不是很大,和荀王镇南王那两只比起来,不足四分之一的大小。 但,就是这一只虫子,如果继续成长,就会将小公主的五脏六腑啃噬的干干净净! 鲜血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虫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体都爬了出来。 年幼夕眸光一暗,迅速用黄表纸将虫子裹住,丢尽了身后的香灰盆里! “好了。”她松了口气,一整只全都揪出来了! 身后的几人也在这一刻恢复了呼吸,大口的喘着气。 那细细的虫子在香灰里扭动了半天,就没了气息。 灵郡帮着小公主擦了脸上的血,便把嬷嬷叫了进来照顾。 年幼夕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双眸。 总算是把这两个解决了,可,她总感觉这只是个开始。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用这些东西在试探着什么。 第150章 盛谨墨回来了! “宗主。”静雨师太看着年幼夕疲惫的样子,低声说道:“已经备好了热水。” 年幼夕耗费了一些灵力,而给她补充灵力的盛谨墨又不在身边。 所以她现在就会感觉特别的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去洗了个热水澡,就留在了雷鸣寺休息。 夜里听着后山的雷鸣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些所谓的罪臣,有几个是真的罪人? 像赵芷澜父亲这样为民办事的好官,也被埋在那里。 她最近耗费的灵力一直都补不回来,好累…… “盛谨墨,你到底去哪儿了?” “你要是现在回来,我肯定抱着你好好啃一顿!” 年幼夕轻叹一声,忍不住哼着:“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恍惚间,忽然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警觉的睁开眸。 黑夜中,一抹颀长的身影渐渐的靠近了她的床榻。 年幼夕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 她起身时,盛谨墨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一双黑眸正凝视着她。 像是在黑夜中寻找猎物的豹子! 高大的身躯将年幼夕完全笼罩,她瞬间心跳加速。 刚要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男人俯身,唇上就一片冰凉! 他吻了她,从霸气到缱绻,一点点的纠缠着她。 年幼夕被他吻的呼吸微乱,瞪着眼看着他。 “你要啃我?”他哑着音,低声。 年幼夕刚刚已经寻来了一些灵气,这一刻忽然想要更多。 她伸手勾住了盛谨墨的脖颈,踮起脚,主动吻了上去。 男人掐着她的细腰,仿佛用力一捏就会碎掉一样。 往日里神色清冷的男人,在这一刻双眸紧闭,仿佛沉浸在这个吻中。 他仿佛吃到了一颗糖,很甜很甜,勾起了他的馋虫,不想松开。 整个心底痒痒的,像是被猫一下下的挠着。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他甚至无法自拔,想要一直这样。 ‘轰隆’一声,后山的一道响雷瞬间让两人清醒了几分。 盛谨墨松开了她,气息微微有些凌乱。 垂眸看着她:“可以。” “啊?”她双眸水汪汪的,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盛谨墨薄唇勾着笑:“你不是说,给你一个吻么?” 刷的一下子,年幼夕俏脸涨红,耳根子都有些烫手。 搞什么,这人居然都听到了! 体内已经充斥着丰盈的灵气,年幼夕感觉自己又行了! 她故作凶悍的问他:“你去哪儿了?” “密令不可说。” 年幼夕就知道,这人肯定这么说。 她冷哼一声:“什么令我不管,去哪里也不想知道了。” “但你走了这几日,总该有个消息吧?” “难不成你把我娶回家就是为了给你看院子的?” 听出她语气里埋怨的意味,盛谨墨无声一叹:“下次一定给你消息。”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抬手摸摸她的头。 而下一秒,他也这么做了,发丝柔软,摸在掌心很舒服。 年幼夕抬手拽掉他的大手,堵着气:“你摸狗呐?” “你像猫儿。”他闷声一笑。 这炸了毛的样子,可不就像一只猫儿在耍脾气? 年幼夕不悦的鼓着腮,气呼呼的看着盛谨墨。 一走就是几天,连点消息都没有,回来就亲她! 连个招呼都不打,狗男人! 见她忽然不理自己,盛谨墨走上前两步:“怎么了?” “没事。”年幼夕转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生闷气。 人家好想都没感觉似的,不公平。 盛谨墨无奈摇摇头:“生气了?” “没有。”被她发现的年幼夕忽然有些窘迫。 她低着头,还是不说话,怎么看都是生气的模样。 “听说,四弟和七妹都出事了?” 盛谨墨刚来雷鸣寺,就知道了这件事。 年幼夕点点头:“四皇子和小公主身上都有和六叔一样的虫。”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盛谨墨蹙眉,什么人连两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暂时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跟外门邪术离不开干系。” “说那些东西是蛊虫,可没有感知到母虫的存在。” “而且,据我所知,蛊虫之术大多都是一只母虫蓄养一只子虫。” “可荀王和镇南王身上的虫的大小差不多,不太可能是同一只母虫。” “这四皇子身上的虽然小一些,但因为他是小孩子,蛊虫生长得慢一些,所以推论出来,他身上的蛊虫应该是跟荀王和镇南王同一批。” “不可能是有一只母虫的……” 关于这一点,年幼夕也有些疑惑,她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如果没有母虫,它们又被什么控制?目的又是什么? “蛊虫之术在大盛鲜少出现,这种东西,太邪门了。”盛谨墨拧眉道。 年幼夕也知道这东西邪门,但是关于柳叶蛇信的秘密,她还没查到。 而且,就算是查到了也未必能够有什么重要信息。 “我觉得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还在宫里头。”她笃定的说着。 盛谨墨微微眯着眸:“能确定是宫里的人?” “嗯。”她冷静的分析着:“虽然荀王和镇南王都在宫外,但是四皇子和七公主没有离开过皇宫,想要对他们下手,那必然是他们身边的人。” “首先,这个人要熟悉他们的生活作息,或者说会接触到两个小孩子。” “其次,这个人他的目的明确,就是要害四皇子和七公主。” “最后,他还能亲眼所见四皇子和七公主的惨状!” “不是变态就是脑子有病,喜欢看让人被折磨,对小孩都能下得去手,说明这个人心狠手辣。” 盛谨墨听了她的话,眸色微微一沉:“那六叔和七叔又为何?” 年幼夕看着他说道:“他们都是皇族血脉,身上会有虫也正常。” “六叔是当年最有希望做皇帝的人,而镇南王也一直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 “虽然六叔放弃了继承皇位,镇南王也因为清雅的事情颓废了多年。” “但是他们两个,可能都是这个人曾经忌惮过的存在。” “秉承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自然是要下手加害的。” 第151章 他这是要同床共枕? 听了她的分析,盛谨墨觉得有些道理。 “你说的没错,当年,父皇和六叔都是最有希望继位登基的皇子。” “但是六叔志不在此,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算是主动放弃了皇位。” “父皇登基后,因为忌惮六叔的存在,所以将他送去了商都,没有宣召不得入京。” “七叔当年骁勇善战,呼声也很高,只是因为他不善朝政,先皇才没有选他。” “可是七叔的丰功伟绩也确实是众所周知的。” “但……” 盛谨墨眸色沉着:“如果按着这两件事来分析,那么最忌惮他们的,应该是父皇才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父皇登基之时都没有对两人下过杀手,为何……” “不是你爹。”年幼夕摇头,她觉得老皇帝不会用这么卑劣的邪术。 “这么肯定?”他问。 年幼夕红唇勾笑,说道:“你老爹如果想杀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比如,六叔这次回京就是个好借口,杀了就行了。” “再比如,你七叔在边关不作为,这不也是个好借口吗?” 确实是如此,皇帝想让谁死,找个理由就行,甚至不需要理由。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且。”她抬眸看着他:“四皇子和小公主没碍着你爹的事儿吧?” “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谁都懂。” “那么小的孩子,也碍不着你老爹什么事儿啊?” “就算是碍事,也是太子和你这样已经成年的皇子才对吧?” 盛谨墨沉默片刻,和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不可能是宫里头的父皇。 “所以,你认为是宫里头的人?” “这个人,曾经忌惮六叔和七叔,现在忌惮四皇子和小公主?” 这么想来,好像也说不通,被下虫的,应该是太子和他才对吧? 年幼夕想了想,忽然问着:“你老爹几个儿子?” “除了太子殿下,你,应该还有一个二皇子吧?” 盛谨墨行三,太子老大,那二皇子呢? “二皇兄他常年患病,住在西耀国,那里空气好,又有诸多的奇花异草可以治疗他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所以早早的就被封了安王,生活在西耀国。” “从我六岁的时候,就再没见过二皇兄。” 西耀国?年幼夕在地图上见过,相比大盛,算是个邻近接壤的小国家。 那里地理位置好,整个国家的多为丛林,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 很多草药都能解毒,是很多药商喜欢往来的地方。 “然后是四皇子,公主排行老七,五和六是谁?”年幼夕又问。 盛谨墨沉声:“老五生来就是个痴儿,他的母妃求了父皇将他送往外祖家养着。” “父皇没有给他封王,但每年的上次都会陆续送去那边。” “六公主是皇后所出,常年养在身边,很少见到。” 其实按理说,这后宫里头,三宫六院的,少说也得十几个儿子才对。 但是,老皇帝就只有这么五个儿子,还有一个天生痴儿不能继承皇位的。 另外一个二皇子,体弱多病住在宫外头。 四皇子年纪小,要说是和其他人争夺皇位,也不太可能。 盛谨墨又被人说成是妖妃之后,母妃被活活烧死。 太子他是皇后所生…… “等等!”年幼夕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猛然抬起头看着盛谨墨:“你、自小就被人说成是逆天之命对不对?” 看着盛谨墨点头,她又道:“你的母妃呢?” 盛谨墨黑眸沉了沉,似乎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她是被烧死的,我的生辰,也是她的忌日。” 虽然不想说,但他还是回答了年幼夕的问题。 “就是这个!”年幼夕眸光一亮,语气激动的说着:“你就没想过这里面的关联吗?” “关联?有何关联?”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年幼夕急的跺脚:“哎呀,你真是蠢,这不明摆着么!” “你好好想想,你的母妃因为受宠,而被当做是妖妃烧死。” “这和当年的纯妃,不是一回事吗?” “她在大殿上露出鱼尾,被断定为妖,关在宫里头没多久就死了!” 盛谨墨眸光瞬间一冷,薄唇紧紧地抿着,冷静的想着年幼夕的话。 当年母妃被断定为妖妃时,他刚刚出世,后来不受宠就被丢在宫外自生自灭的活着。 这些年,他也从未去想过这两件事之间是有关联的! “我的母妃和纯妃……都是被同一人所害?”盛谨墨蹙眉。 “一定是,要不然,怎么两个妖妃?那么巧么?” 年幼夕反问他:“你生出来,那是因为你的命格硬,命不该绝。” “你母妃已然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 “但是纯妃不一样,她没了孩子之后,自己身心受了刺激,就没了斗志。” “她没了斗志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害死了!” 盛谨墨敛眸,静静地回忆着这些事情,忽然觉得年幼夕说的有些道理。 后宫之内,先后两个妖妃,这不是巧合。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明知道这大盛王朝是封建国家,最忌讳这个。 只要是跟妖妃沾上边,必然是要处死,甚至是打入冷宫。 那么就意味着,可以除掉这个妃子和她生的孩子! “这两件事确实是有些关联,我马上派人去查。” “还有淑妃,会不会也被这个人盯上了?” 盛谨墨觉得两个孩子突然出事,一定是早有预谋的。 年幼夕沉默片刻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你先派人去查一下,如果有线索,再分析这件事也不迟。” 盛谨墨点头:“好,那,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就走向年幼夕的床榻旁,直接躺了下去。 年幼夕一脸懵逼:“你、你睡这里?” “来的时候匆忙,没有让静雨师太留房间。” 他说的倒是轻巧,他睡这里,自己怎么办? 年幼夕站在床榻旁,还没等想招,就被他拽住手腕,用力一拽。 都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身子就稳稳的摔在了他的身上…… 第152章 VIP大客户点亮新技能 年幼夕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尴尬。 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男人的胸膛坚挺,起伏中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 “你、你放开我。” 年幼夕小手按在他胸口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了细腰。 “别动,累了。”他哑着嗓子,一个侧身,将她丢进内侧。 “盛谨墨!”她气呼呼的喊着他的名字。 可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就这么睡着了? 年幼夕感觉到莫名的挫败,她就这么躺在这,狗男人居然还能睡着? 她该说什么?这样也太侮辱人了! 可这安静又狭小的空间,也让她有些久违的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盛谨墨平稳的呼吸带着,她也感觉到了疲惫。 缓缓地闭上眼,安心的睡了过去。 片刻后,身侧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看着她熟睡恬静的容颜,唇角微微勾起。 平日里,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睡着了,真像一只懒猫。 翌日,天色蒙蒙亮起时,灵郡和赵芷澜端着热水来敲门。 ‘咣当’一声,灵郡的水盆就掉在了地上。 她傻愣愣的看着年幼夕的床上居然还睡了一个男人! “怎么了?”年幼夕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坐起身子。 身侧的男人挡在她身前,沉声道:“没事,你再睡会。” “王爷?”灵郡一愣,连忙行礼:“奴婢有罪。” 她懊恼的低着头,自己吵着了小姐和姑爷…… 赵芷澜也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奴婢有罪。” 她知道年幼夕是靖王妃,但没想到,靖王居然大半夜的偷偷跑来雷鸣寺。 看看人家夫妻关系多好! “起来吧,再去打两盆水来。”盛谨墨没有责怪,只是又吩咐道。 灵郡和芷澜离开后,年幼夕脸颊绯红,捂着被子不肯起床。 “怎么?不怕闷着?”头顶传来男人揶揄的笑声。 年幼夕掀开一角,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早点起来!” 盛谨墨沉声笑着:“是你昨晚睡相太累人了,本王没睡好。” “我哪有!”她握拳抗议时,发现自己一只腿还搭在盛谨墨的腿上。 ‘轰’的一声,脸红了一大片。 盛谨墨看着她藏在被子里,唇角笑意加深了些:“你再睡会。” “你先出去!”年幼夕双手推着他,决定等下去找师叔再给他开一间房! 可洗漱过后,静雨师太却摇头:“宗主,已没有多余的房了。” “靖王是你的夫婿,分开睡总是落人话柄。” 年幼夕想哭,没房了什么鬼?要不要霸总里面的经典套路啊?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要跟盛谨墨住在一起吗? 没错,她现在还不能马上下山,还要观察那两小只的情况。 四皇子的那只虫虽然严重一些,但已经有了微弱的中毒迹象。 说明下虫的人,很可能同时也在给四皇子使用慢性毒药。 小公主虽然没有被下毒,但是她那只虫在眼睛里,多少都会影响到孩子的视力。 好在静雨师太也有些能瞧病的底子,可以帮她医好两个孩子。 “怎么就没有空房了?”年幼夕觉得师叔是故意的。 静雨师太却说道:“今日上山的人多,因为房不够,已经安排女眷住在一起了。” “属下已经照顾宗主,让宗主单独住一间。” “这时候宗主若是跟王爷分开住,也不太好吧?” 说着,静雨师太压低了声音,道:“最近宫里头盯上了宗主,要小心为妙。” 年幼夕当然知道,宫里头何止是最近盯上了她,是一直都没放过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喜欢把她的生活当电视剧一样看,也不嫌累。 估计是自己整天做这些事儿比较下饭吧? “四皇子和小公主来雷鸣山,虽然是偷偷送上来的,但是有心之人只要稍作调查就能发现端倪,宗主,还是小心点。”静雨师太提醒着她。 年幼夕扶额,沉声:“四皇子身上有余毒,不是那么容易清理的。” “他身上的毒素目前查不出来在哪里,怎么办?” 静雨师太也微微蹙眉:“宗主可以试试本门的探灵术。” “这种术法虽然已经失传百年,但,宗主为玄天正统血脉,一定可以学会的。” 探灵术?年幼夕依稀记得,在玄天秘术里面看到过这一项。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没有特意的去研究。 “探灵术是什么?”她问着静雨师太。 静雨师太看了眼门外,有赵芷澜守着,才放心的说着:“是一种上古神术,可以用灵气探追到人体内的冤魂厉鬼,或者是毒气异色。” “只是这种探灵术,非常的消耗灵气,属下看,宗主身上的灵气,比上次浓了许多,想必可以使用探灵术了!” 年幼夕托腮,轻叹一声,到底是盛谨墨来的是时候,关键时刻送‘补给’,她灵气当然足。 她没多耽误时间,找出玄天秘术就开始研究着所谓的探灵术。 是先聚集灵气在双眸,顺着患者身体的创伤处一点点的探究而入。 她忽然想笑,这不就是x光吗? 不过现在她也不管是什么光,能够找到四皇子身上的毒素在哪才是最重要的。 灵气聚集时,她感觉到体内一股微弱的波动。 缓缓的睁开双眸,四皇子的身体逐渐变成了淡淡的蓝色。 心脏是淡红色的,缓缓的跳动着。 而就在腹腔内,她找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是肝脏!难怪她一直都瞧着四皇子瘦的脸发黄,浑身没有血色。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收了灵气的瞬间,她感觉到微微的眩晕。 静雨师太扶着她坐下:“宗主,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第一次用,觉得很累。”年幼夕感觉体内的灵气耗费很多。 但这个玄天宗的探灵术果然厉害! “肝脏受损,会逐渐耗尽他的身体,而且,从昨晚到现在,四皇子掌心的伤口就一直不好愈合,这是他身体的凝血功能已经出现了问题。” “凝血功能?”静雨师太有些怔住,随即想到年幼夕的来历特殊,用词奇怪也是正常。 第153章 你们还记得那只小红枣吗? 静雨师太眸色凝重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四皇子,惋惜的叹气。 “四皇子才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怎么就……” 她摇摇头,看着年幼夕,说道:“怕是要红凌草才能救他。” 年幼夕微微敛眸,看着面色苍白的四皇子,沉声道:“师叔可看得出,我体内有几种毒素?” 静雨师太犹豫片刻,道:“宗主自小就被至阴之毒所伤,底子里就蕴着毒气,但因为是玄天宗的血脉,刚好可以克制这种毒素,才没有发作。” “但……” 年幼夕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淡淡一笑:“师叔但说无妨。” 静雨师太只能继续说着:“但这种毒素,很可能会聚集在宗主的体内,逐渐吞噬宗主的灵气,这也是为什么宗主灵气总是虚弱的原因。” “果然。”年幼夕之前就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小体内蓄着这种毒素,所以才会影响自己的灵气聚集,每次都要找盛谨墨补充,看来,还真是这东西作祟。 她是至阴体质,但是盛谨墨跟她刚好相反,他是盛阳之体。 他们两个的互补刚好让她可以大量的吸收着他体内的灵气。 “宗主,你体内的毒素没有发作,是因为血脉压制,可……” “属下担心日积月累总会伤到你。” 静雨师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玄天宗的接班人,可不想年幼夕出事。 年幼夕也知道静雨师太是为了自己考虑,她沉默片刻后,说道:“依师叔之见地,应该如何?” “西耀国,有一种草药唤作‘红凌草’,虽然终年不见天日,但它却是可解毒的良药。” “还有一味‘珍珠花’,能蓄天地阳气,专治阴毒。” “若是这两种草药能够混合在一起,使用数日,定能将毒素除去大半!” 静雨师太说完,年幼夕就想起来什么,马上把灵郡叫了进来。 “灵郡,还记不记得你当时给我带回来的草药?” “记得,是红凌草和珍珠花!”灵郡道:“当年,一凡大师云游四方之前,曾经给小姐诊脉,他说唯有这两位草药,能够医好小姐身上的毒。” “只是奴婢没想到,离开盛京后,老爷和王姨娘居然对小姐下了狠手!” 一想到自己没有照顾好年幼夕,灵郡心里就觉得很懊恼,又很生气。 “难怪了,宗主身上的毒素曾经被清除过一部分!”静雨师太激动的说着。 看来这两种草药,真的能医好年幼夕。 “只是,西耀国路途遥远,单程就需要五日。”静雨师太皱了皱眉:“还是让属下派人去给宗主寻来最好,以免路上出现什么事。” 年幼夕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而且。”她垂眸看着四皇子:“他也需要。” 静雨师太点点头:“四皇子体内的毒素,确实需要红凌草来医。” “但也不用劳烦宗主亲自去西耀国。” 年幼夕挑眉一笑:“没事儿,我就当是去公费旅游了!” 这一次,她医好了四皇子和小公主,淑妃那边自然是赏赐少不了的。 刚好可以去西耀国看看,去瞅瞅盛京以外不同的风景也好。 “小姐,你要去西耀国?”灵郡问着。 “去看看。”年幼夕已经做了决定,她不能就这么被地灵宗牵着鼻子走。 绝地反击才是她的性格!而且,刚好可以去溜达溜达。 “可是,这四皇子的毒,怕是挺不住太久了。”静雨师太提醒着她。 年幼夕微微蹙眉,面露担忧之色,静雨师太说的没错。 四皇子还小,身体不如成年人那样抗造,这虫子已经将他内脏损伤。 如果不尽快清除这肝脏里的毒素,怕是都等不到她从西耀国回来。 “有了!” 年幼夕忽然想到什么,从腰间将荷包摘了下来。 她晃了晃荷包,‘啪嗒’一声,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黑红色的小蜘蛛。 那小蜘蛛像是在冬眠似的,一动不动。 “这是……”静雨师太一怔,这东西看起来肥硕饱满,周身泛着诡异的红。 迎着光线,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体内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 “小红枣,醒醒。” 年幼夕伸出食指,在它的腹部轻轻戳了戳。 这小东西上次咬了她,所以年幼夕唤醒它得小心点,免得这东西有起床气。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小红枣伸展着四肢,懒洋洋的睁开眼。 那是一双乌黑的眼珠儿,看着几分诡异,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宗主,你怎么会有这种邪物?”静雨师太惊呼。 被叫做邪物的小红枣有些不悦的吐出一缕红色丝线,缠绕在静雨师太的手腕上。 一阵灼痛让静雨师太皱了皱眉,被蜘蛛丝缠绕过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紫红色。 下一秒,静雨师太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气窜入体内! “小红枣,别淘气。” 年幼夕把蜘蛛放在掌心,微微抬高了些:“被人称作邪物,是因为你常年啃噬鬼魄所制,怪不得别人,你吃什么不好,非要吃那东西。” 她嫌弃的语气说的小蜘蛛有些不高兴了,一道阴森微怒的嗓音入耳。 “蠢女人!” 年幼夕挑眉,就是这个声音,她记得! 眸子微微眯着,她摸了摸后颈处一抹六芒星印记,然后挑着眉。 “呐,你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哦不,我的蛛了!” “跟了我这么久,在我身边也吃了不少的鬼魄,该是你奉献的时候了!” 果然,她说完之后,那红枣大小的蜘蛛脊背上,逐渐的呈现出一抹六芒星印记。 静雨师太看到时,倒吸口凉气! 这等邪物居然认了宗主做主人? 隐约间,年幼夕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着墨蓝色袍子双眸猩红的男人。 他的身体逐渐的透明,逐渐的缩小,最后变成掌心这只饱满肥硕的蜘蛛。 这是他的真身?是公的? “唤本座何事?”那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来一般。 年幼夕指了指床榻上的四皇子:“我要出远门,他体内的毒素,要靠你帮忙了。” 说着,年幼夕将小红枣放在了四皇子肝脏部位,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众人瞬间惊呆! 第154章 小蜘蛛的作用还挺大 小红枣乖巧的趴在四皇子的腹部,它嘴巴里吐出来的红色丝线一点点的渗透进入到皮肤里! 随着他的丝线渗入,众人看到它好像是在用自己丝线吸着血! “它,在干什么?”灵郡一脸的茫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这一小只蜘蛛很奇怪,怎么看都透着诡异,而且,好像还在吸四皇子的血。 年幼夕凑近了些,笑着说道:“它能短暂的作为一个导体,将四皇子体内有毒的血液置换到它自己的体内,然后过滤毒素,再还给四皇子。” 简单地说,跟透析机一个原理。 灵郡还是一脸的茫然,但是静雨师太却听懂了。 她惊呼道:“原来这邪物还有这等本事?” 年幼夕伸手摸了摸小红枣的脑袋,赞许地说道:“它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只不过,它现在还没长大,还需要时间。 她把小红枣放在身边这么久,它几乎一直都在睡。 若不是今天自己把它给唤醒,怕是还能睡个几年。 “但是它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暂时缓解四皇子体内的毒素。”、、、、、“我们想要医好四皇子,还是需要到西耀国寻找更多的红凌草和珍珠花。” 年幼夕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姐,是寒星。”灵郡看了眼,就把寒星给带了进来。 寒星行了礼,还没等起身,就看到年幼夕挂在腰间的玉佩,顿时愣住。 他瞪着眼睛仔细的看,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又揉了揉眼睛。 “这、这……”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作为玄天宗的门内弟子,他当然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 可,王妃她竟然是玄天宗血脉?怎么可能? 寒星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 “寒星。”年幼夕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寒星:“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寒星回过神来:“王妃,这玉佩从何而来?” 静雨师太上前,沉声道:“寒星,宗主乃是玄天宗正统血脉,你竟不知?” “这是真的?”寒星激动的看着年幼夕,他早就觉得这个王妃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玄天宗的正统血脉!这也太让他意外了! “这盛京城内,一直以来只有我们两个是玄天宗的弟子,其他弟子都在京都之外,就是怕被地灵宗察觉到,所以一直潜伏着,但是这么久了,你跟着宗主的时间最久,你居然察觉不到?” 静雨师太有些不悦的看着寒星,觉得他有点笨。 寒星连忙解释着:“护法,是属下的错。” 他和静雨师太,自然是早就有联系,作为玄天宗门内弟子,他可以自称属下。 然而,他这么久确实是没有看破年幼夕的身份,该骂。 年幼夕看着他还跪在地上,说道:“你先起来,我这儿有事找你呢。” 寒星对着年幼夕跪拜了本门大礼后,才起身:“宗主吩咐。” “你曾经跟我说过地灵宗,也就是清风的那个门派,他既然是门内弟子,为何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我感觉他有点蠢啊?”年幼夕早就觉得清风又蠢又笨,还怂。 她说完,其他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大家都是见过这个清风的,所以,年幼夕这么一说,那种蠢笨又怂的形象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 “这个清风,他确实是地灵宗的弟子,入了钦天司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本事。” “只是,他为人阴险,又胆小怕事,只不过……”寒星顿了顿才说着:“陛下很赏识他。” 年幼夕红唇微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他倒是会抱大腿。” “在整个大盛,只要皇帝赏识他,他就等于是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不过……他当初是怎么进的钦天司?” 寒星又道:“当初,是清风道人帮着皇后娘娘处理了一件很邪门的事,据说这件事,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宫里头其他人都不知道。” “后来听说,是皇后娘娘常年礼佛的佛堂出了事,那在宫里头可算是大事。” “清风道人出手后,很顺利的把那邪门的事情就给解决了。” “随后没多久,清风就进了钦天司。” 年幼夕仔细的想了想,倒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在老板面前表现了自己的能力,可不就顺利的求职成功么,只不过,她觉得这个清风道长还有料挖。 先不管这个清风道长,年幼夕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寒星,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件事。”年幼夕此时在宫里头能信任的,就只剩下寒星。 “宗主请吩咐。”寒星一想到自己眼前的是玄天宗宗主,就激动的不行。 “三日后,我会找个借口离开盛京,四皇子和小公主就麻烦你在宫里盯紧点。” “我怀疑,还会有人对他们动手,如果稍有不慎,尤其是四皇子,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她说着,指了指趴在四皇子身上的小红枣:“看到它没?” 寒星这才注意到,一只通体黑红的蜘蛛趴在四皇子的腹部,顿时一愣。 “宗主,这是……” 年幼夕微微挑眉,解释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暂缓四皇子症状的小宝贝。”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多注意一下这边的情况,要看它的蜘蛛丝里面有没有不停的过滤,是防止体内的毒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四皇子回宫之后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些,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些下毒人的注意力。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次的对四皇子和小公主下手。” “如果你发现了任何可疑的迹象,一定要及时的护住他们,包括它。” 寒星领命,他觉得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玄天宗的宗主,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 从这以后,寒星私下里,也不会称呼年幼夕为王妃,而是宗主。 并且,他很快飞鸽穿书,将玄天宗宗主的事情,告知了其他的弟子。 “小姐,咱们这次离开还要去找一个理由吗?”灵郡问着她。 年幼夕轻轻点头:“之前我们离宫是奉旨办事,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 第155章 她得把毒妇形象坐实了 年幼夕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是靖王妃,如果想要随意离开,必须要谨慎。 所以,她当天就离开了雷鸣寺,也不用发愁自己晚上怎么跟盛谨墨同床共枕了。 但,没想到,她离开后,盛谨墨居然也跟着回了靖王府。 “你要出门?”看着她在整理行李,盛谨墨眯着眸问着。 年幼夕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着:“四皇子和小公主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有些麻烦,我需要去西耀国,给他们找解药。” “西耀国?”盛谨墨蹙眉:“皇族想要离开国土,需要向父皇请旨。” 年幼夕摇摇头:“找你爹请旨太麻烦,我有其他的办法。” “说来听听。”他到是挺好奇。 “我听说你们皇族里边的儿媳妇如果不听话就要被关禁闭,好好的学习是吗?而且宫里边针对这样的事还专门有教养嬷嬷。”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来跟我找茬,是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没有住在府里边他们就是想要来给我一个下马威,也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我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他们暴露出来,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到咱们府上。” 年幼夕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件事情只需要稍微推进一下就可以了,而且还需要自己的这个夫君配合一下。 盛谨墨唇角噙着笑:“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关在家里边学习礼仪,然后再从府里面逃出去对吗?这样的话,宫里边派出来的教养嬷嬷就成了你的证人?” “你还是很聪明的,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盛谨墨问道:“所以这件事情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盛谨墨忽然有种被她算计了的感觉。 年幼夕眸色狡黠,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说着:“虽然这段时间我都没有住在府里边,但是我知道那些朝臣们给你送了很多的女人在后宅里。” “按照正常的程序,你应该是赏赐他们做个姨娘什么的。但是这些女人却还是没有名分的住在后宅里。时间久了,这些女人肯定要对自己后边藏着的那些人抱怨,而这些人应该也早就等着找个机会跟宫里头的那位告状。” “所以,你懂了?”年幼夕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盛谨墨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盛谨墨听后,但没有生气,而且还露出笑容:“刚好我还不知道后来的这些人要怎么处理,那就麻烦王妃来帮我解决了。” 年幼夕挑了挑眉,好像她被算计了呢? 翌日。 王妃的院子里,聚集了几个身着妖艳的女人。 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拼了命的把自己所有好看的一面全都展示出来。 这些女人背后可都是有些势力的,她们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眼线而已。 盛谨墨知道,年幼夕当然也清楚,只不过,现在这些女人在她眼里,全是工具人。 “奴婢们,给王妃娘娘请安。”领头的这个,叫若雪。 她福了福身子,举手投足间,仅限风情,眉目波光流转,好一个柔情似水大美人。 年幼夕嘴角噙着笑,这个女人,是她亲爹送来的。 呵呵哒,多么的父慈女孝! 亲爹怕她过的太好,居然还往她的后宅里面塞女人,帮着她侍候自己的老公。 “若雪给王妃娘娘请安。”见年幼夕不语,若雪依然跪着。 年幼夕微微抬眸,露出一抹怒意:“这一大早上的你们全都跪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王妃娘娘,奴婢们都是各个府里送来侍候王爷的。” “还请王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们。” 若雪是他们这里的头头,也俗称出头鸟。 这出头鸟,鸟明白了就能一鸣惊人,鸟不明白,就会成为炮灰。 大概是年幼夕跟丞相府里头有‘世仇’,所以若雪第一个站出来,准备跟她较量较量。 年幼夕拢着长发,唇角讥笑加深:“灵郡,茶。” 她说完,那几人还以为年幼夕要让她们奉茶,然后就成事了。 要知道,在这府里头,给正房敬了茶,那姨娘的位置可就稳了。 将来若是能让靖王喜欢,说不定还能混个侧妃什么的。 虽然,这个靖王爷不受宠,但总比她们一辈子给人做奴婢要好得多。 若雪也是一脸欣喜,她自认为,自己是这些女人里边模样最出众的,一定会让靖王喜欢上自己,到时候,侧妃之位,手到擒来! 就在几个人暗自欣喜,认为这年幼夕很好捏的时候…… 灵郡奉上了茶,但,却只是给年幼夕,没她们的份儿。 正值阳光最暖的时候,年幼夕坐在屋檐下,清风拂面,凉快得很。 再看院子里那几个,大太阳晒着,脸上的妆容都有些画了。 她小口的喝着茶,全然不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 “王妃娘娘!”若雪眼底闪过轻蔑之色:“奴婢是丞相府送来的!” 言外之意,我跟你爹认识,你给个面子。 可年幼夕是谁呀?她软硬不吃的主儿,会在乎这个? 轻声一笑:“是么,那真的是巧了,本妃也是从丞相府来的。” “只不过,在丞相府生活多年,倒是没见过你呢?” “奴婢若雪。”若雪昂着下巴,得意的说着:“奴婢一直都在前院侍候丞相。”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毫不犹豫,直接把手里的茶杯就摔了出去。 “大胆!” “年丞相居然把自己穿过的破鞋送进我靖王府里头?” 这一嗓子,还真把那几个给吓着了,一个激灵,差点没哭出声。 若雪的脸色难堪,她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咬牙切齿:“奴婢是府里头的大丫鬟,从未和丞相爷有过那种事!” 若雪恨呐,这年幼夕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张嘴闭嘴的说自己是破鞋? 可她不敢跟年幼夕正面刚,听这府里头的人说,这位王妃手段不一般。 自己还没站稳脚跟之前,还不能这么做! “王妃!”她攥着拳:“奴婢清清白白,请王妃不要诬蔑奴婢!” 第156章 计划成功的第一步 年幼夕一声嗤笑,就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一直都在侍候丞相,难不成,是本妃想错了?” “瞅你这身段,没个三五年的功夫,也练不出来吧?” 若雪身后的几个女人哄然大笑,她黑了脸,回头冷眼看着几人。 那几人也不再笑了,低着头,一张张漂亮的脸蛋藏着揶揄的笑意。 年幼夕一番话,说的气人,她把若雪气得够呛,自己反倒是慵懒的倚在软榻之上。 她唇角噙着笑:“怎么?被本妃说中了?” “王妃,奴婢来自丞相府,那也是您的府里,您这么说,丢的可不是奴婢的脸。” 若雪倒是聪明,有点脑子,知道掉进河里,也得拉着年幼夕跟她一起湿了鞋。 这么一说,那几个女人偷瞄年幼夕的眼神都跟着变了。 有的嘲讽,有的轻蔑,还有的直接翻了个白眼。 都是背后有靠山的,谁怕谁呀? 再说了,谁不知道年幼夕在丞相府里不受宠,还是个丧门星? 这么一想,大家对年幼夕最初的那点忌惮,也都烟消云散。 “呵呵。”年幼夕轻笑一声:“那本妃还真不知道,这丞相府的脸,该往哪儿摆。” 她双眸微微眯着,从软榻上微微直了直身子:“你说,是让本妃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王妃想打奴婢?”若雪脸色一变,没想到年幼夕居然这么直接。 “王妃是觉得奴婢影响了您?” “奴婢在这靖王府里头,可从未同您争过宠,犯过错!” 这话说的,直接就把年幼夕‘善妒’一顶帽子给扣了下来。 若雪心想,你不让我好过,咱们谁都别消停。 今天就是身上吃点亏,挨了打,也得把年幼夕这个名声给搅和了! 这倒是正如年幼夕的意思,孺子可教! 她都不需要再多费些力气,这女人自己就上道了。 “来人。”她懒洋洋的喊了声。 赵芷澜第一个站了出来:“王妃吩咐。” “掌嘴。”她心情愉悦,就喜欢看着这些女人慌张的表情。 可是不是她变态,是剧情需要。 若雪脸色难堪时,就听到有人开了口。 “王妃,若雪不过就是个贱婢,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大事。” “您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得了个‘善妒’的名声?” 那几个女人中,有一个多少有点脑子的,但却不是为了帮若雪,是来添把火。 这时候故意激怒年幼夕,她肯定要责罚这些女人的。 到时候,搅合的王府后宅鸡飞狗跳,可不就算是完成她们最初的任务了? 她们背后的靠山,把这些女人送进了王府里,目的就是和稀泥。 若是哪个能入了王爷的眼,将来耳边风吹吹,也能套着点儿内幕消息传出去。 就算没得受宠,搅个乌烟瘴气,也算没白来! 年幼夕就喜欢这种和稀泥选手,关键时刻,她是真管用。 “大胆!”美眸瞬间一横:“本妃做事,也需要你来教?” “给我打,一个不落,全都给我打!” 既然她们非要来搀和一脚,那就别怪她心狠,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打一遍。 当她几日不在府里头,不知道这后宅发生的事儿? 这些个女人,一个个的在外面传她是个悍妇,各种编排她。 若是今天把这个脸给了她们,以后谁都敢来自己这地盘撒野了! 年幼夕从来都不是圣母,没必要在这绷着什么王妃的架子。 说她善妒,那她就得酸起来,狠狠的教训教训这几个兴风作浪的姐姐。 这下好了,不仅仅是若雪,连着这个尚书府送来的,一起教训着。 包括其他几个,赵芷澜这一圈巴掌扇下来,可是手腕酸疼。 ‘啪啪啪’ ‘啪啪啪’ 听着清脆的耳光声,年幼夕觉得还不满意。 “行了。”她抬抬手,赵芷澜就停下了动作。 那几个女人脸上已经红了一片,看着年幼夕的眼神里都带着恨意。 她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刚刚松了口气。 结果…… “正好六个,两人一组,互扇吧。” 年幼夕也是疼爱属下的人,赵芷澜一个人扇六个,肯定会累的。 她们六个,三组互扇,刚刚好。 “王妃!”若雪的脸已经有些红肿:“您何必这般羞辱奴婢们!” “是啊,王妃,奴婢们何处得罪您了?” “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王妃明示!” 这一声声,一句句,说的委屈巴巴的,好像年幼夕真的就是不讲道理一样。 可偏偏,这就是年幼夕想要的效果,她秀眉微挑:“怎么着?本妃说话不好使?” “要不,把你们送去教坊司学学?”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给最臣之女准备的好地方。 训练出来的女人,大多都是供人玩乐的工具。 据说从那地方出来的,都是受尽了百般折磨的。 这几人一听年幼夕要把她们送去教坊司,瞬间就傻了。 这比抽她们几巴掌还侮辱人! 若雪眼底恨意加深,她抬手抽在身侧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脸色一变,反手也抽了若雪一巴掌。 这么你来我往的,后宅居然热闹了起来。 往来的下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惊愕,没想到他们王妃这么厉害! 年幼夕看着就高兴,估摸着,过了午饭就能有人上门来找茬。 她猜得没错,早上才教训了这些女人,下午宫里头就来了人。 “王妃娘娘!”一个老嬷嬷黑着脸,极其不恭敬的看着她。 “您无故责罚几位姑娘,太后很不满意。” “这是善妒之妇所为,是皇族之妇之耻!” “几位姑娘在府里头,若是能博得王爷喜爱,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功德,有赏的,可是您却打骂她们,这是对太后的不尊敬!” 老嬷嬷的语气霸道,那架势看着就让人烦。 但是年幼夕高兴呀,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是吗?那太后怎么罚?”她眼底有些兴奋。 老嬷嬷一抬脖子:“由老奴来教王妃如何做一个皇族之妇!” “早日贤良淑德……” 她说了一大串,年幼夕眼睛放光芒! 第157章 他就非要妇唱夫随吗? 一大早的舍去睡懒觉的时间来这里找骂,这府里的这些女人为的不就是现在吗? 她看着老嬷嬷,故意装作恼怒委屈的模样:“那群女人住在府里头,心里头安的什么心思,本妃会不知道吗?她们一个个就是想要勾搭王爷!” “本妃是王爷的正妃,明媒正娶回来的靖王妃,岂是这些女人就能欺负的?” 她越是这么说,老嬷嬷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 老嬷嬷皱着眉:“王妃,您这是善妒,放在哪儿都是……” “哎呀,行了行了。”年幼夕烦躁的挥了挥手:“赶紧说,你想怎么着?” “太后娘娘吩咐,老奴从今日起,就留在靖王府。” “什么时候把王妃教好了,教会了,什么时候回去!” “王妃您……” “行啊!”年幼夕才不管她后面想说啥,她要的已经来了! 老嬷嬷压根就没想到,这靖王妃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的配合,确实是有点太让人意外了。 就连后宅那几个女人,都没想到。 当天,老嬷嬷就住在了府里头,给年幼夕定了规矩。 每日几时起,几时做什么,都得按规矩来。 但是老嬷嬷并不知道,当晚她见着的,就已经不是年幼夕本人。 一张黄表纸折成了纸人模样,年幼夕口中念诀。 下一秒,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了房间里。 随后,是灵郡和赵芷澜。 三人趁着夜色,带着行李直接翻墙而出。 年幼夕双脚刚落地,就看见了一双精致的靴。 顺着向上看去,盛谨墨薄唇抿着,微微眯着眸。 “呃,忘了跟你打招呼了。”年幼夕尴尬一笑。 他挑眉沉声:“这招倒是管用,宫里头也来了教养嬷嬷。” “只是,王妃走了,本王怎么办?” 年幼夕眨了眨眼,道:“这好办呀,反正你服里头那么多女人呢,你觉得哪个看得顺眼那个就……” “都不顺眼。”他眸底一沉。 “不顺眼吗?我看都不错呀。”年幼夕觉得他有点挑食。 盛谨墨薄唇抿了抿:“本王只看王妃顺眼。” “……”她还能说啥?夸他有眼光? 男人倾身靠近,低语:“带本王一起去。” “那不行。”年幼夕摇头:“咱们全都走了,万一宫里头的想见你呢?” 盛谨墨挑眉:“本王相信,王妃有办法。” 说着,盛谨墨就直接上了年幼夕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年幼夕扶额,这男人好狗啊! 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故技重施,丢了个小纸人回去。 不过这个小纸人,当晚就开始发热,浑身长满红疹子。 太医来瞧了,说是这病过人气,传染性极强。 只留了白岳在身边照顾着,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当然了,白岳也是一张小纸人。 这一时间,整个王府后宅,全都是小纸人的天下。 在老嬷嬷的教育之下,年幼夕几日来都乖巧的配合着。 她自请去照顾王爷,老嬷嬷一听,吓坏了,生怕把这病气过给自己。 连夜就打包回了宫里头,还夸年幼夕体贴善良。 年幼夕一行人,离开盛京后,一路游山玩水,历时十日,到达西耀国。 不是她不关心四皇子,是寒星每日都发来消息,说四皇子情况良好。 难得离开盛京,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看看,所以她这一路,都是抱着游玩的心态,不管有什么好景色都要停下来欣赏一番,有什么好吃的也要去尝一尝。 不得不说,这西耀国气候极好。 “也难怪这些奇珍异草全都生长在这边,温度和湿度都是刚刚好。” 年幼夕下了马车,眯着眼,感受着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些青草的香气。 她在盛京可是好久没有这种舒坦的感觉了。 “小姐,咱们这次来西耀国,家里的小纸人会不会被发现?”灵郡担心的问着。 年幼夕摆摆手:“放心吧,那些小纸人是不会被发现的,而且宫里头派来的太医也瞧过了,王爷身上那些红疹子,没有一个月好不了!” 她惋惜的说着:“只是可惜了,看不到太子在宫里头‘受嘉奖’的场面。” 寒星来信,说太子殿下治理西江水患有功,皇帝甚是欣慰,大大的赏赐了他。 还有那个吕县令,因协助有功,也被提升了官衔。 “小姐,咱们走了,那西江的事,就算了?”灵郡这几日和赵芷澜接触下来,觉得这丫头还算可以,至少,对他们家小姐是忠心耿耿的。 所以想想,也就不去计较当时在西江外,赵芷澜喊那一嗓子,引来难民疯抢的事了,而且那件事情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赵芷澜想要把他们赶出危险地带。 “西江的事儿?”年幼夕唇角噙着笑:“那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陛下放在心上的,毕竟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会找一些理由掩盖过去。” “我们要等的是,那吕扒皮藏不住祸心,还得给他点时间,发酵一下。” 盛谨墨淡淡一笑:“没想到,你们去了西江,还挺有收获。” “那当然。”她转眸笑着:“原本就是答应静雨师太去把这件事查清楚,但没想到,西江一行,倒是让我发现太子是个脑残。”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这么诋毁太子的话,早就身首异处,株连九族,但是这种话从年幼夕的嘴里说出来了,大家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但,年幼夕没告诉盛谨墨,她玄天宗宗主的身份。 不过这男人很聪明,相信永不了多久,这个秘密在他这里,就藏不住了。 “小姐,奴婢先行进城安顿客栈。”赵芷澜生性冷淡,她只做年幼夕让她做的事。 对于盛谨墨,赵芷澜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她只觉得这个王爷配不上她家宗主。 “也好,你先去瞧瞧,打听打听有什么好吃的。” 年幼夕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在现代时,她就经常利用假期背上行囊,打着旅游的旗号,吃一路,自从来了大盛国,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东西,吃都吃腻了,这次到西耀国,说什么也要换换口味。 第158章 她就喜欢邪门的事儿! “还没进城呢,就开始琢磨吃什么东西了?”盛谨墨转眸看着年幼夕。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人如果总是生活在一个地方的话,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很单调,就像现在,既然有机会到其他的地方尝一尝,这边的特色不是很好吗?” 他淡淡一笑,大抵是觉得她是个吃货,所以好笑吧。 年幼夕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除了寻找到草药以外,就是吃! 不过这西耀国的都城,还真是热闹,人来人往的。 而且住在这里的人穿着的服饰也和他们不一样,有些类似少数民族装束。 女孩子穿着的颜色更鲜艳一些,甚至更开放,可以露出半截胳膊和小腿。 要知道这种穿着在古代肯定是要被人说成伤风败俗的。 但是在这里穿成这个样子好像是他们最基本的衣着,并未有人觉得奇怪。 而且这里作为一个非常热闹的都城,往来很多客商包容性也很大。 所以就会看到穿着各种各样服饰的人出现在这里。 年幼夕等人的出现,也不奇怪。 “咱们进去看看。”她有些等不及了,跃跃欲试。 在这个城里边一定有很多珍惜的草药,如果自己能够拿到的话就太好了。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刚进了城,就看到异常热闹的一条街。 街道两旁都是在卖草药的小商贩,毕竟他们生活在这个国家,靠山吃山。 西耀国最著名的就是各种草药,很多民众也是靠着这个来养家糊口。 年幼夕跑到一处摊位前,捏着一根草药好奇的问着:“这是什么?” “小姑娘,这个叫断骨草,如果有人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只需要用这个断骨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几日便可痊愈!”摊主热情的介绍着。 每日往来在这里的客商大多都是购买草药,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国家贩卖。 所以这里的民众们,一个个的都很会吆喝,很会做生意。 “这个断骨草听起来还不错,怎么卖?”她想要。 摊主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一颗!” 啧!年幼夕挑眉,有点贵啊! 正常的人断了手脚之后,如果想要愈合的话,肯定要购买很多这种草药,因为从这个草药的大小来判断,一次最起码也需要个二三十颗才能捣碎了,作为一次的药。 所以如果想要痊愈的话,最起码得用个三五百两的银子,草药是好的,但有点贵。 看出年幼夕有些犹豫,摊主又道:“小姑娘,如果你买很多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便宜一些。” 年幼夕心里估算着,然后美眸一转看向身后的盛谨墨,低声问着:“你会讲价不?” 盛谨墨抬手掩唇轻咳一声:“不太会。” 年幼夕眨了眨眼,果然呢,砍价就不能指望男人。 结果,旁边的白岳凑了上来:“王妃,让属下试试?” 说着,他就站在摊位前,捏起断骨草说道:“我曾经也见过很多好品相的断骨草,每一颗都要比你这个大上许多,而且人家的断骨草也没有卖到一两银子一颗的价格。” “你这种断骨草应该是还没长成就急于采摘换钱,所以才会这么小,我说的没错吧?” 白岳曾经在西耀国生活过几年,所以对于这些草药都有着最基本的认识。 当他看到这些断骨草的时候,就已经断定这些草药还是没有长成的。 很多商家都会这么做,因为如果他们发现了一片很值钱的草药守在那里等着这些草要长成的话,也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很多人都会在草药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就采摘回去换成钱。 这摊主卖的断骨草,一看就是还没长成,不值这个价。 摊主一看,来了个明白人,马上换了语气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是,这段古草长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我们进山一次采摘下来也很不容易,最近山里面不是下雨就是阴天的,这断骨草生长的速度就会特别的慢。” “我们也没办法,在山里边等,上个10天半个月的把它们都带回来,所以这些断骨草还没长成就被挖了回来,但是药效也都是一样的。” “但是你刚才说一两银子一颗的这个价格有些贵了,一两银子五颗。” 白岳直接伸出一巴掌,在摊主面前晃了晃,他觉得这个价格是最公道的。 “这可不行,小哥,一看你就不是我们城里的人吧,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最近这断骨草是非常紧缺的草药,别说是在我这个摊位你看到的这些了,走过整个城你可能都在找不到第2家。”摊主觉得物以稀为贵,现在这东西少见,就得多要点。 年幼夕好奇的问了句:“你们这周边的山上不是盛产这些草药吗?怎么折断骨草就变成了紧缺的东西呢?” 摊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应该是刚来的,还不知道我们这城里最近出了怪事,最近城里的一些年轻人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摔断腿或者是摔断了手,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邪门。” “一夜之间断骨草就是供不应求啊,别说是一两银子一颗了,再过两天你五两银子都买不来一颗断骨草!”摊主解释着。 年幼夕微微挑眉,年轻人会无缘无故的摔断胳膊和腿,这么邪门的吗? 可偏偏,她就喜欢邪门的事儿! 摊主又继续说着:“我看几位也是年轻人,不如先买点,我这断骨草备上……” “你怎么咒人呢?”白岳脸一沉:“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摊主倒是个好脾气,连忙解释着:“哎呀,几位,可不是我咒你们,这是真事儿!” 正说着,就有一个老妇人过来打听断骨草的价格,摊主直接坐地起价,五两银子,三颗。 老妇人面色为难:“这,这也太贵了。” “我敢说,我这些断骨草,是城里最后剩下的,再不买,明儿就没有了!”摊主道。 老妇人犹豫了半晌,还是掏出银子,买空了摊位上的断骨草,叹了口气,呢喃着:“真是作孽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断了胳膊呢?” 第159章 没有人上山采药怎么办? 年幼夕好奇时,那摊主就说着:“看吧,小姑娘,我都说了这断骨草存不住的!” 看着老妇人拿走了断骨草,年幼夕微微沉着眸看了一圈这热闹的集市。 “那你说断骨草留不住,为何这么大的集市里只有你一家还在卖呢?” 摊主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着:“那是因为我们家里人多,前几天都上山去采了断骨草,所以现在还剩这些能拿出来卖!” 但是年幼夕却不这么认为,她垂眸看着摊主的摊子上,已经空空如也,他从一开始就只卖断骨草这一种草药,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很怪。 不过年幼夕没追问,那摊主收了摊位,匆匆忙忙的就离开,顺着一条胡同就没了影。 “是觉得奇怪?”盛谨墨太了解她了,转眸看着她就猜到心里想着什么。 年幼夕点点头:“刚才那个摊主自己都说了,断骨草这种东西,现在使人非常抢手的草药,可是整个集市里边没有别人在卖,就只有他这一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或许摊主说的也对,人家家里人多,采的就多呗。”白岳猜测着。 但是年幼夕却不这么想:“明儿再来看看,他肯定还在卖。” “能吗?不是说已经卖没了?”白岳问。 年幼夕却神秘一笑:“一定还有的,咱们再去看看别的。” 说完,她就朝着其他的摊位走去,而且走了一圈之后,确实是没有发现断骨草。 她找到了一间很大的铺子,进了门就有店家迎上来。 “几位贵客,是需要点儿什么?”掌柜的热情好客。 他在都城做生意,接待的客商多,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位不一般。 年幼夕笑问:“店家可有断骨草?” 掌柜的为难的摇摇头:“哎呀,这个是真没有。” “我看你这店铺,也算是整条街上规模最大的,怎么就没有这东西呢?”年幼夕又问。 掌柜的叹气说着:“几位有所不知,最近城里面出现了很多邪门的是很多年轻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一夜之间这断骨草成了紧俏的草药,都被买走了!” “说来也怪,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次白岳也是一脸好奇:“年轻人都摔断腿?” “是啊,走路摔断的,上山摔断的,一个接一个,真是邪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邪祟作怪了!”掌柜的摇摇头,指了指后宅方向:“我们少东家的腿,昨晚上也断了,就起来去个茅房就摔了,你们说是不是邪门?” 年幼夕美眸微微眯着,所有的年轻人? “那城里头的老人呢?也这样吗?”她问着。 掌柜的摇头:“那没有,都是年轻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年幼夕觉得怪,按着常理,经常断了骨头的,都是老年人,骨质酥松导致。 但是年轻人,怎么会呢? 年幼夕沉着眸,仔细的想了想,这事儿还真是挺邪门的。 但是现在又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没有办法断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只能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奇怪,想要弄清楚的话,还是得再看看。 而且自己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板,你们这里,有红凌草和珍珠花吗?”她问。 掌柜的直接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向来都是有人给了定金之后我们才会上山去采摘的,而且这些东西全都长在后山最陡峭的悬崖峭壁和最阴暗的地方。” “想要去采摘这些草药是非常危险的。” “那,我们下个定金?”年幼夕转眸看着盛谨墨。 他直接点头:“可以。” 说完之后就直接给了掌柜的一张银票:“我们需要很多红凌草和珍珠花,这些,够吗?” 掌柜的看到之后,连连点头:“这些也太多了,足够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拿到呢?”年幼夕问着。 掌柜的为难的说着:“这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因为最近很多年轻人全都伤了骨头,没有办法上山去采药了,都是一些老人上山,他们的腿脚不如年轻人那么利索,可能采药的时间也会长一些。” “所以几位如果是着急的话,还要再等一等。” 年幼夕微微蹙眉,这掌柜的说的也没错,一般情况下这种危险的采摘工作,全都是一些年轻人和一些体格比较健壮的人才会去。 但是现在他们城里面很多年轻人都伤了骨头,没有办法上山采药,只能等。 “那这样吧,稍后我会派人来告诉你我们住在哪里,如果这两种草药有什么消息,麻烦你来告诉我们一下,这些草药对我们很重要。”年幼夕也想尽快的找到这两种草药给四皇子用。 但是现在整个城里面都没有人上山采药,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等。 离开店铺后,赵芷澜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客栈。 选了一间城里边最好的客栈,也订了最好的房间。 而且住在这个客栈里边的很多都是往来的客商,大家凑在一楼,侃侃而谈。 “现在没有人上山采药,咱们这些人,啥时候能回去?” “就说是呀,现在没有年轻人上山采药,我都在这住了十几天了。” “如果还是不能把草药尽快的拿回去,老家那边的病人可怎么办?” 聚集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倒卖药材回自己所在的城市。 而这里没有人采药,那些已经存放着的药材早就都被人高价给买走了,所以他们也只能在这等着。 年幼夕上楼的时候,看到这些人都还在唉声叹气。 盛谨墨沉声道:“来这座城里边没有人上山采药,才是他们现在最着急的。” “嗯。”年幼夕点点头,进了房间低声道:“就像刚才那个掌柜的说过,原本上山采药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劳动力,年纪大一些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这个工作。” “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城里的年轻人,都伤了骨头?怎么就这么巧?” “这里急需断骨草,而且这些客商,也着急倒卖其他的药材离开。” 第160章 与众不同的西耀国 “奴婢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邪门,要不,奴婢去打探一下。”赵芷澜心里很清楚,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尽快的找到草药送回去给四皇子医病。 但是现在没有人上山采药,他们拿不到草药,四皇子就很危险。 年幼夕点头:“也好,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城里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就没有官员来解决一下吗?” 盛谨墨沉声道:“西耀国,和我们不一样。” 年幼夕好奇的转头问着他:“哪里不一样?” “西耀国是一个不大的国,还不到大盛的一小半国土。” “而且,这里四面环山,那些群山把整个西耀国分成了六个城。” “这六个城,有各自的城主,他们就是这座城里的‘皇’。” “所以在这些城里边是没有皇帝和官员的。” “我们现在所在之处,就是西耀国最靠近其他几个国的城,所以,也算是都城。” “但是这里叫‘残月城’,是因为整座城被群山环绕成一轮残月的形状。” 盛谨墨说完后,看着年幼夕,他简单明了的解释了关于西耀国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子,整个国家被分成了6座城市,每座城市有自己的城主,所以他们是不需要皇帝和官员的……”年幼夕低声呢喃着。 难怪了,从到了这里之后,她就觉得这里的风土人情很不一样,和她平时见到的相差很多。 原来是这整个国家的管理方式,就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这么说,这座城里边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官员来管理,而是要交给他们的城主去处理对吧?”年幼夕看着他问,感觉盛谨墨去过的地方,还是很多,知道的也不少。 他点点头,继续说着:“是这样的,在这个西耀国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由自己的城主来做决定,或是嘉奖,或是惩罚,每个城都不一样。” “因为他们隔着的都是山,很多消息互通也不方便,所以每个城主都会处理好自己这座城里面发生的事情。” 年幼夕大概懂了,一个国家没有皇帝也没有朝臣,官员只是城主说了算,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只不过现在这座城里边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城主就不管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呢,以前来过这里吗?”年幼夕问他。 盛谨墨也没隐瞒,沉声道:“来过几次,对这里也算是有些了解,这6个城我以前都去过,每一个城的风俗都差不多,但还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就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4周的山上最多产出的药材,就是刚才我们见过的断骨草,而其他草药,都在另外几座山上,和其他城互通。” “原来是这样!”年幼夕点点头,随后打着哈欠,准备休息一下。 虽然在路上玩了几天,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座城里,那最重要的就是给四皇子找到那两种草药,尽快的送回去。 “你也累了,休息一下。”盛谨墨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说道。 年幼夕也想睡啊,可是他不走怎么办? “你、不去休息吗?”她问着。 盛谨墨挑眉:“本王就在这睡。” “……”她现在想让他回盛京还来得及吗? 他就这么坐在那,冷眸扫过年游戏的方向。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人,五官如刀削般深刻分明,线条美到极致,剑眉之下,细长的双眸正如猎鹰一般散发出寒光。 只是他就这么坐在这里,那清冷孤傲的模样给了自己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 很多时候,年幼夕都想着,这样的男人如果是生活在现代的话,肯定会被当做明星,而且,他的颜值,绝对不输给圈里那些。 正想着,那涔冷的视线就看了过来:“在看什么?” 年幼夕尴尬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盛谨墨垂眸摆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唇角微微一勾:“慢慢习惯本王的存在,对你有好处。” “……”啥意思?他以后是要做跟屁虫? 这下子她头大,拽着被子就倒了下去:“都是幻觉,睡醒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自我催眠就真的管用,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了。 盛谨墨看着她熟睡的俏颜,冷淡的目光逐渐转为柔和。 那素白的脸蛋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还挂着笑意。 他摇摇头,起身离开了房间,白岳此时已经等在门外。 “王爷,盛京来信。” 盛谨墨展开后,看了片刻,眸子微微沉了沉:“看来他们真的以为本王病了,算是个好消息,传消息回去,让管家把本王的病,说的再重一些。” “是。”白岳领命后,还是没走,低声问着:“王爷,您是想趁这个机会……看看都有哪些人想要搞事情?” 盛谨墨冷声一笑:“既然他们以为本王已经病入膏肓了,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正好本王还没想过,要怎样才能让这些个人露出自己的麻将,这次我们离开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让我们的人盯着点儿后宅的动静,看看谁来过,谁传递消息出去。” 当初要跟着年幼夕来西耀国,盛谨墨也有自己的打算。 盛京那些个人总是紧盯着自己,他正烦闷的想透透气。 刚好她能想办法把自己带出盛京,就顺势跟着来了西耀国。 不过没想到,年幼夕直接把府里的那个自己,给弄成了严重的传染病。 这一病,直接就可以看出来有哪些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 所以,他相信,很快就会有更热闹的事了。 “对了,王爷,安王爷就住在残月城,要不要去探望?”白岳问着。 盛谨墨蹙眉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本王现在已经躺在府里边,病入膏荒了,现在却出现在安王府里面,你是怕那些人找不到理由吗?” 白岳连忙解释道:“王爷,属下以为,安王爷同王爷您,是一路的。” 盛谨墨冷笑一声:“若不是一路呢?” 第161章 丰厚的赏金她想要拿下 白岳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惶恐之色:“属下知罪。” 盛瑾墨看了他一眼,目光暗沉:“记住本王今天同你说的话。” “虽然安王远在西耀国,平日里也同本王关系不错。” “但,你要记住,他毕竟,也是皇族中人。” “即便他没有害本王之心,也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利用安王。” 白岳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单纯了,若真的是这个时候去探望了安王,被留在安王身边的眼线发现的话,把这个消息传回盛京,就麻烦了! “属下愚钝,再也不敢了。”是白岳把事情想简单了。 盛谨墨微微眯着眸子,看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往来这座城也想探望一下二皇兄,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隐藏身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盛京里面,可是有很多人等着抓住本王的把柄,参奏一本。” 白岳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再也不敢乱说去看安王的事。 大约傍晚的时候,年幼夕才醒了过来,这一路虽然说是游山玩水,开开心心的,但是睡眠一直都不怎么好,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在床上了,所以这一觉足足的睡了三个多小时。 “醒了?”盛谨墨的声音传入耳中。 年幼夕瞬间一愣神:“你一直在这?” “嗯。”他薄唇抿着,冷眸紧盯着她:“饿了?” 年幼夕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有点。” “刚才店小二说,楼下今日有从山里采回来的野菜,后厨做了饺子。” 盛谨墨就知道,年幼夕是个吃货,对这些吃的,才是真的感兴趣。 果然,他说完之后,年幼夕的眼睛都亮了! “野菜饺子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野菜馅儿的饺子了,曾经在现代的时候,一个人游山玩水也会采一些野菜包饺子,味道鲜美又好吃! “想吃就下来吧。”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年幼夕下楼的时候,一楼也是热闹得很,诸多客商都聚集在一起,互相吐苦水。 “我们东家传了信儿过来说如果月底还不能把草药带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你们东家最起码还让你月底,我们这个说,如果三日之内还没有消息,我这个月的月钱就都扣了,以后别说是野菜馅儿的饺子了,就是野菜都吃不起了。” “你们说说这事算不算邪门?怎么就这么多年轻人受的伤不能上山去采草药?” “谁说不是呢,这残月城主也不管管?” 年幼夕几个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和店小二点了些特色菜。 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安静的听,才能够最有效的采集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住在这个客栈里面的客商也都算是有些银子的,平日里他们从这里倒卖出去的药材也能赚上很多,只是这段时间情况确实不是很好,他们不但没有赚钱,每天还要在这里吃喝,当然着急。 看着这些人吐槽,年幼夕小声说着:“这个残月城主,真的不管事?” 盛谨墨敛眸低声:“这个城主年纪大了,有三个儿子。” “现在也正是这三个儿子都想要做城主的时候,所以城里边发生这些事,估计城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处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有人跑了进来,欣喜又急切的说着:“城主下令了,谁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这段时间在城里边作恶的邪祟,就赏赐黄金百两,稀有药材十箱!” “啥?这城里头真的有邪祟作怪?” “肯定是,要不然城主能下这令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沸腾了,起来之前大家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人觉得这是邪祟在作怪,也有人觉得可能背后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但是现在城主都下了命令了,说是要找出作怪的邪祟,那就实锤了。 年幼夕听到稀有药材四个字,眼睛放光:“他们说的这个稀有药材一定是外面市面上很少出现的吧,肯定值钱!” 盛谨墨听她喃喃自语,轻声一笑:“一定是市面上很少见的草药,才有可能让城主拿得出手。” “我之前就听说过,在这个城主的府里面有很多值钱的草药,据说是数百年来所有值钱的草药全都收藏在城主府里。” 年幼夕激动的说着:“也就是说,除了红凌草和珍珠花,还有其他的?” “应该是。”盛谨墨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就猜到她想要干什么。 如果真的能够把城里边的这件事情调查清楚,那不仅仅是黄金百两这么简单,光是那些之前的草药,就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 “走,咱们就接了这个活!”年幼夕信誓旦旦。 盛谨墨却伸出手拉着她的手腕,摇摇头:“先把东西吃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年幼夕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也好,先吃!” 虽然说城主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这城里边会些本事的人,都开始发愁。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轻人会断了手脚,而且大家也都没有感觉到这座城里边有什么邪祟的气息,所以这个时候去找城主,他们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一般会一些玄术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感知到这里有没有鬼怪作祟,或者说自己经常生活的城市,是否突然有了鬼怪邪祟。 但,这些玄门众人,都没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气息。 可是他们又控制不住,因为城主给出的报酬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所以第2天一大早在城主的门外,就聚集了很多玄门中人。 年幼夕粗略一算,这少说十几个门派吧? “肯定是妖法高深的鞋碎,藏在暗处,兴风作浪!”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道士说道。 另外一个穿着灰色的捋着他那山羊胡:“贫道也是这么认为!” “定是这邪祟藏得深,想要伺机害人!” “对对对,说的没错!” 一时间,所有在门口等着城主召见的玄门众人,都开始转了话锋。 大家一致认为,就是城里头有邪祟作怪! 第162章 她这是刚成立的小门派 “真没想到这里凑了这么多人,一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年幼夕看着门口这么多人,觉得肯定有很多热闹可以看了。 而她猜的也没错,这些人很快就被城主请进了府里。 大家也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开始自报家门。 “贫道如月观,如月道人!” “贫道安然道人!” “贫道落云派弟子!” “…………”越来越多的人说出自己的门派。 轮到年幼夕的时候,看着这些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是玄天宗的宗主? 犹豫了半天,她低声道:“游山派。” ???众人一脸茫然,游山派是什么派? 年幼夕小声解释着:游山玩水派。 旁边的赵芷澜忽然间觉得他们家宗主是不是有些太低调了。 还是说他们玄天宗的名号太古老了,就算爆出来这些人也没听说过? “这游山派是什么门派?贫道从未听说过。” 另外一个也跟着点头:“贫道也从未听说过。” 年幼夕淡淡一笑:“小门派,刚成立的。” “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随随便便的一个小门派,就敢来抓邪祟吗?” “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抓邪祟是玩闹呢吧?” 这些人都觉得年幼夕这个门派听起来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年幼夕却一点不在乎,她知道什么叫低调。 况且,现在还没弄清楚这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随便报出自己的门派? 而且现在玄天宗和地灵宗之间还存在着很多恩怨,万一这里边有人和地灵宗之间有点关系,那岂不是引火烧身,给自己找来了麻烦? 正说着,前厅里就来了个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30多岁的样子,脸上长着络腮胡,横眉冷目,瞅着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样子。 他冷眼看着前厅这些道家,还有几个和尚,面色有些排斥。 “虽然本少爷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一些乌合之众,但是这城里头的事情还是父亲说了算,他觉得城中有邪祟在捣鬼,所以才把你们都招了过来。” “本少爷也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本事,但是我先警告你们,如果什么人想要在这里浑水摸鱼企图欺骗本少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位少爷刚说完话,就走上来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面容儒雅的男人。 他看起来面色倒是比较亲和,笑着说道:“大哥,你也不要小瞧了这些人,说不定咱们城里真就有什么邪祟作乱,还得靠他们抓住这个邪祟。” “再说了,如果找不到邪祟的话,和这城中百姓的也没法交代。” 说话的,正是城主的二少爷,不但长相和大少爷不一样,而且性格也大相径庭。 聪明的人看到这里应该都能猜到,这两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 而且看样子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尤其是这个大少爷,听着自己弟弟说完这些话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 “本少爷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事情!” “倒是要看看这些人从哪儿抓两只邪祟去跟父亲交差!” 他说完,冷哼一声看着二少爷:“还有你要不是你向父亲进言说是城中有邪祟,这些人也不会来闹腾,看着就烦!” 这个大少爷倒是快人快语的性格,不喜欢什么,直接就挂在脸上,而且一点不给别人留面子,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口。 二少爷听完这些话之后,脸上当然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保持着儒雅的微笑。 “各位仙道莫怪,我大哥这个人就是直言快语的性格,若是说了什么,让大家不高兴的也别放在心上,这城里边如果没有邪祟是最好,但如果真的有,还是要麻烦各位了。” 二少爷这个人说话呢就非常的讲究,这一番话说下来,瞬间就让原本不太高兴的几个人心里边舒坦了一些,毕竟人家是城主的儿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大少爷冷哼一声:“从现在起我就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抓邪祟!” 他说完,二少爷也笑了:“行,既然大哥都决定陪着,那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义不容辞!” 两人说完,那个如月道长就耐不住了,他看着二少爷问道:“请问二少爷老城主在哪里?” “是啊,我们都算是老城主请来的,可是要听他吩咐的。”安然道人也跟着说道。 二少爷又说道:“父亲大人近日来身体欠安,还在后宅里面休息着,不过他老人家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和大哥来处理。” “各位有任何的需求都可以和我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的查明城里头最近发生的这些怪异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前厅中的人群中马上有人小声说了句:“那之前说的赏赐还算不算数?” 大少爷一听,冷嗤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想来骗钱的。” “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真本事解决不了这些事情,咱们也不可能把赏赐给出去。” “而且我看各位眼前都是有备而来,应该能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 这个二少爷说话确实是很讲究方法,大少爷惹了众怒之后,他能够马上就把这个苗头再给拽回来,这一番话说下来,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心里听着舒坦。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看着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面相。 这位大少爷横眉冷目,脸型正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性格。 而再看这位二少爷,虽然看起来是儒雅带笑的眉眼,但是那笑容里面藏着刀,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城府很深。 “行,那咱们就废话少说,把你们的看家本事全都亮出来给本少爷看看!”大少爷一挥手,院子里马上就站出来十几个亲兵,将众人团团围住。 “真有本事的本少爷重重有赏,但若是敢浑水摸鱼骗赏赐的,别怪我的人下狠手!” 活脱脱的威胁,这一嗓子,马上就让一些半吊子怂了,心想着,这差事还要不要上? 第163章 邪祟不在府里头,在外面? 贫道先来!”如月道人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面八卦镜。 他拿着八卦镜,对着院子里走了一圈儿,然后煞有介事的说着:“果然是邪祟作乱!” 盛谨墨微微蹙眉,凑近年幼夕身侧:“真的?” 年幼夕唇角噙着冷笑,低声:“假的。” “这院子里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是在故弄玄虚。” 盛谨墨了然,他信年幼夕。 “哦?”大公子一挑眉:“那你说说,什么邪祟作乱?” 如月道人清了清喉咙:“这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这邪祟浑身充满着,怨气想要用这些年轻人身上的精气来给自己养身体,所以,邪祟就专门伤害这些年轻人!” 旁边的安然道人摇头:“非也非也!” “这是厉鬼锁魂,这些年轻人身上的魂魄全都被吸走了!” 众说纷纭,一时间整个院子里乱作一团。 而此时,却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邪祟。” 年幼夕听闻也是一愣,居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说真话? 她微微转眸去看,竟然是那个落云派的小道士。 这小道士看起来20岁出头的样子,很瘦,很年轻皮肤也很白,只是那种白不太健康。 他冷冷的看着其他人:“这院子里边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邪祟。” “何出此言?” “贫道分明感到了邪祟在作乱!” 这个时候,年幼夕也看出来了,刚才那两个,纯粹的老六,傻了吧唧。 张嘴闭嘴说自己是什么门派的又是什么道长,可是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个院子里不但没有邪祟,而且,这里的风水还极好!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弄得很雅致,可以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老城主应该是一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所以才能把这里装的这么好看。 “就算是有邪祟,也不可能在这里。”年轻人沉着脸看着众人。 他抬手,忽然拿出一张符篆来,引燃后,丢在半空中。 ‘唰’的一下子,符篆化成灰,落在地上。 这一番操作,直接让那两个道长傻了眼,他们可没这凭空生火的本事。 “既然大家都是修道中人,那就应该知道刚才我用的这一招就是追魂符篆,任何鬼怪在这一道符篆之下都会无所遁形!” “但是福传在这儿,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任何鬼怪的气息!” 年轻人昂着下巴,看着众人:“我没说错吧?” “追魂符篆?”如月道人脸色变了变:“你一个年轻人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符篆?” “这种符篆,就连贫道的师父都未曾学会!” 另一个也跟着点头:“没错,贫道的师祖也没学会!” 年幼夕想笑啊,这俩人是卧龙凤雏吗? 一个师父不会,一个师祖不会,他俩这是一个不如一个? 看到年幼夕在笑,那如月道人马上就转移了怒气到她身上。 “小姑娘,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也有这本事?” 年幼夕也没想到这火气瞬间就引燃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挑眉:“也不是不会……” “怎么可能!”如月道人冷嗤一声:“我看你跟他是一伙的!” 安然道人也点头:“没错!看着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 “二少爷,这两个人肯定是想来坑蒙拐骗。” 年幼夕没说话,因为她感受到了身侧那个年轻人的目光,很不友善。 不但不友善,而且还有点敌意。 二少爷还没等开口,大少爷的嗓门就响起来。 “既然是骗人的,就赶紧把他们两个给绑了扔出去!” 年幼夕微微蹙眉:“谁告诉你,本姑娘是骗人来的?” “既然你不是骗人的,那你有什么本事?”如月道人语气咄咄逼人。 年幼夕忍不住一笑:“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承认了……刚刚的那位小哥所使出来的追魂符篆是真的?”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都是骗子!”如月道人冷嗤。 年幼夕却不生气,反问道:“那既然你说我们两个都是骗子,也不承认他使用的追魂符篆,不如,你来试试,让我们见识见识,邪祟在哪儿?” “邪祟当然是晚上出来,白天阳气足,它不敢出来!”如月道人自以为是的说着。 而此时,刚刚那个年轻人已经从包里摸出另外一张符篆。 他晃了晃说道:“这里有可以让邪祟现行的符篆,不如,我们比一比?” “怎么比?”如月道人冷哼一声。 那年轻人又道:“不如,咱们把邪祟都引来,再让他们现身,如何?” 年幼夕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钻牛角尖么? 非要跟这个如月还有安然拼个高低? 明明没有鬼怪的宅子里,非要引些过来? 这操作她属实有些看懂了,够狠。 “胡闹!”这时候,一直笑眯眯的二少爷也不悦了:“这宅子乃是风水师倾力打造,福禄寿喜均沾,怎么可能让你们引来邪祟作乱?” 这话一说,别人感觉不出来,但是年幼夕,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个二少爷说,这里是风水师倾力打造的,福禄寿喜全都占了。 这话,明摆着是他知道这里不可能招来邪祟恶鬼! 可是,却偏偏让这些人来抓鬼,什么意思? 盛谨墨也察觉到了异样,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这个二少爷不对头。” “嗯,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宅子福气浓厚,没有邪祟。” “但还是说服了老城主,让这些人来捉邪祟,绝对有问题。” 随即,二少爷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有问题,马上又说道:“这邪祟不在我们府里,也有可能在城里头,今天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把城里边的邪祟抓到,跟我们府里没关系!” 这话一说,清风和安然尴尬了。 他俩白在这显摆了,搞了半天,人家不是要抓府里头的邪祟! 怪他们俩没审题……大意了。 年幼夕薄唇抿着,美眸沉了沉,这个二少爷,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反复的强调着,翻来覆去的推翻自己的话,又是为什么? 第164章 我给你们招两只鬼玩玩? 都说了是在城里头抓邪祟,这俩人在府里折腾了半天,属实有点尴尬。 年幼夕想笑,也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城里头的邪祟,贫道也能抓!”如月道长这会儿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反正只要是你给我拿钱,你让我叫你爸爸都行! 旁边的安然道长也尽显凤雏本色:“莫说是这残月城里的邪祟,就是咱们这整个西耀国,贫道也能抓个干干净净,一只不剩!” 哎呦喂!好大的口气,年幼夕心中冷笑,先不说这城里头有多少邪祟作怪,就说是这西耀国,他一个250的老六能抓干净? 听着他夸大其词的吹捧着自己,其他人也都忍着笑。 偏偏这个二少爷就非常的吃这一招!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道长将这城里面的鬼怪全都抓个干干净净。” “当时候这黄金百两还有10箱子的稀有药材全都是道长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随即,安然挑衅的看了一眼如月道长,然后又来看年幼夕和那个年轻人。 年幼夕是一点不在乎,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管你有多厉害,在她眼里,都是弟弟。 不是她狂傲,而是这本事压不住,她觉得她忽然间被点燃了斗志。 这一百两黄金非她莫属!当然,还有药材! 既然说是要在这个城里边抓鬼怪,那肯定不能继续留在这宅子里边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主的宅子,前往城里最热闹的主街之上。 如月煞有介事的拿着八卦盘,走来走去,后面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听说这城里边有厉鬼,有邪祟,才让这些年轻人,都断了胳膊腿!” “我也听说了,这个厉鬼好像是故意来咱们这儿弄事儿的。城主给咱们请了这些个道长来抓鬼,很快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 “真是作孽呀,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个邪祟?” “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残月城,那可是西耀国宝地,怎么会有邪祟!”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有人觉得城里面肯定有鬼怪,也有人觉得他们这座城市个风水宝地,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作乱。 但是看着大少爷跟二少爷带着这么多的道士出来,大家又觉得没准真的有鬼。 所以一个个好奇的跟在后面,伸着脖子看,都想要凑热闹。 眼看着前面几个老六各显神通,有的拿着八卦盘,有的举着各自门派的法器,开始在城里绕来绕去,年幼夕也不急,找了个茶水摊子,就坐了下来。 “小姐,咱们不去找邪祟吗?”灵郡一脸茫然的问着她。 别人都在忙活着,偏偏他们家小姐这么清闲的坐在这里,居然还喝起了茶。 年幼夕小口的喝着茶,润了润喉,说着:“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本事都在哪儿,若真是有邪祟,怎么抓来的,学习学习别人的长处嘛!” 她可是带着学习的态度坐在这里的,绝对不是看热闹,绝对不是! 灵郡小声笑着:“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几个特别的可笑?” “是。”年幼夕一点没隐藏自己的想法。 何止是特别的可笑,这几个人简直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光是拿着这些法器在城里边左三圈右三圈的走,就能找到鬼怪吗?别逗了,浪费时间。 但是,她偏偏不着急,就是要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看家的本事拿出来丢人现眼。 也许是他们这几个人坐在这里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刚才还在到处找邪祟的那几个,都发现了他们坐在这里享清闲。 如月黑着脸走了过来:“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什么意思,坐在这里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的,看着我们在这儿抓邪祟,当看戏了?” 年幼夕微微抬眸:“道长,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说完以后,周围几个人小声笑着,如月还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旁边的安然道长冷哼一声,满目猖狂:“应该是看到咱们的本事之后,这位小姑娘怕了怂了,不敢跟咱们正面比试了,所以就找个地方喝茶!” 年幼夕点头:“嗯,我确实是没见过这种寻找鬼怪的方式,拿着一个八卦盘,拿着什么法器走来走去的,看起来像是在找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寻宝呢。” 她是一点儿没给面子,只觉得这些人给玄门丢人现眼了! 他们玄门,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现在被这几个人搞得乌烟瘴气,好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年幼夕心里很不舒服。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觉得玄门都该是有些本事才敢自称玄门的。 可是这几个……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说他们是卧龙凤雏一点不为过吧,尤其是这个安然,长得就特别像大聪明同学。 他手里拿着的法器,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锄头一样的东西。 年幼夕实在是没看出来,这东西上面有什么灵气。 还有那个如月,拿着八卦盘,还给拿反了。 她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她这么说完,周围一阵哄笑声,因为她说的太对了。 这下子如月和安然瞬间觉得没了面子。 他们俩在这西耀国招摇撞骗,哦,不,是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瞧不起的,丢了面子是小,以后骗不了人是大! “你这小丫头,坐在这里说我们一句一句的这么厉害,有本事拿出来点你的看家本领给我们瞧瞧。”如月是一点没把年幼夕放在眼里。 他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说自己是玄门中人,能有多厉害? 虽然吧,这个小姑娘看起来长得不错,穿的也好,但,他觉得就是哪家千金出来凑热闹的。 安然也加入:“没错,别光凭嘴巴上说来说去的,有本事把你的真本事亮出来,让我们看一看,你好让我们这些人心服口服!” 年幼夕拢着长发,唇角噙着笑:“没有鬼,你让我怎么给你们露一手?” “要不……我给你们招两只鬼看看呐?” 第165章 给这群阿飘算加班费 这话说的,瞬间冷场。 瞧瞧,多狂傲?别人都在抓鬼,她要招两只鬼来! “呵呵,小姑娘,你别说大话哦!” “招鬼?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本事。” 如月说完,安然猛点头:“没错,我师祖也没说招过鬼来,你能有这本事?” 年幼夕食指敲打在桌面上,一下下的,带着节奏。 她不急不缓的看着众人:“所以是你们先去抓几只鬼来,还是我给你们招几只鬼来?” “我若是招来了,你们抓得住吗?” 不就是鬼么,她兜里揣着好几只,随随便便就能抓出来亮个相。 就怕他们没这个本事收! “笑话!贫道做的就是抓鬼的生意,还能怕你?”如月冷哼一声。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年幼夕:“小姑娘,你三番五次的在这嘲笑我们,到底是来抓鬼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就是,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安然也质问着她。 其他几个玄门道长看着年幼夕,也是一脸的不悦之色,都觉得她是来砸场子的。 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说自己是玄门中人,而且说的这个门派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游山派?听着就是个不着调的门派,能有什么本事? 年幼夕托着腮,指了指天色:“先别管我是来干什么的,你们瞅瞅这会儿天上正是乌云密布阴气聚集的时候,不如在这个时候抓几只鬼出来给大家看看?” 继续跟他们在这浪费时间,只会让自己觉得可笑,还不如推进一下他们的速度,如果真的有人能抓两只鬼出来玩一玩也是挺不错的。 但如果他们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她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了,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片又一片的乌云覆盖,整座城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氛围当中。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抬头的时候也感觉到好像有些冷,场面变得阴森森的。 “快点去抓鬼呀,我们都等着呢。”年幼夕催促着。 “你少在这晃我们,有本事,你招两只鬼出来!”这次,如月学聪明了。 年幼夕笑了笑,转眸看了眼另外一边的那个年轻人。 他似乎也在看着这边,虽然没喝茶,但坐在了地上看热闹。 看来,他应该知道,这里没有邪祟鬼怪。 年幼夕美眸一转,说道:“好啊,不过就是两只鬼而已。” “你们抓着,我招着,看咱们谁速度快,怎么样?” 如月等人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他们就开始继续抓,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眼年幼夕这边。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仿佛已经入了夜似的。 但,现在正值晌午阳光最足的时候,怎么可能入了夜? 折腾了许久,那如月也有些累了,走过来要了一壶茶休息着。 其他人也都疲惫的走过来休息,一些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没意思,散了去。 城主家的两个傻儿子,也凑了过来。 大少爷看着几人:“我早就说了,这座城里边没有鬼怪,你们在这折腾了半天,一只鬼也没抓着!哼,浪费本大少爷的午睡陪你们闹腾!” 二少爷连忙说着:“先让几位道长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许邪祟白天不出来呢?” 他说完,如月就顺势接话:“二少爷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虽然我们这些人都各自有点本事,但是在大白天抓些鬼怪还是不太方便的。” “不过……”他一脸坏心眼的看向年幼夕:“这位小姑娘不是说,她能招来鬼怪吗?”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这边,就见年幼夕正和盛谨墨低声聊着什么。 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全都看着自己,她微微抬眸:“哟,你们完事了?” “抓着了?抓了几只?” 合着半天来,人家压根儿没搭理他们,都不知道如月在这挑事儿! 这可把如月安然几个人气够呛! “你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气人,明知道我们在大白天的不好抓些鬼怪出来!” “你那么有本事,你招几只鬼来,给我们看看!” 如月大吼着,实在是憋气,处处被这个小丫头给看破,他太丢人了。 年幼夕美眸眨了眨:“几只?你想要几只?” “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她话音刚落,众人就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阴森恐怖的气息中,恍恍惚惚的看到街道上出现了一行人。 不,不是人,是鬼! 那一只只,披头散发,血肉模糊…… 它们正成群结队的朝着这边走来,长着血盆大口! “这、这……”如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安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傻了眼,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瞬间,街道上所有的百姓吓得尖叫逃窜。 “啊啊啊,有鬼啊!” “快来人啊,有鬼啊!” 惊呼声,大叫声,直接将整个接到淹没。 此时的大少爷,完全愣住,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一只只厉鬼,飘浮在半空中,拖拉着残破的身体,朝着众人靠近。 还有的没了头,伸出苍白腐烂的手臂在空气中来回挥动! “怎么?满意吗?” 年幼夕唇角噙着冷笑,鬼而已,她有的是! 就是做这个买卖的,没点儿存货,好意思开门做生意吗? 盛谨墨习以为常,神色清冷的坐在那,眸子淡淡的看着年幼夕,眼底蓄着宠溺。 他的王妃,就是有本事! 能招鬼!谁行? 年幼夕这突来的操作,瞬间就将牛x指数拉满! 但是这些鬼,却只停留在那里,没有继续前行,也没有伤人。 它们一只只乖巧的看着年幼夕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命令。 “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她回眸看着一群鬼怪。 那几十只鬼忽然伸出手挥着,一只只露出狰狞可怕的笑容。 看着渗人,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还满意?”她转眸看着坐在地上的如月:“不够我再给你招点儿?” “不过这个时候了,它们出来要给算加班费的,不如,这人情算你账上?” 第166章 比一比谁更有本事? 年幼夕说的轻飘飘的,但是这些人一个个都吓破了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鬼啊,更何况还这么多! 一个个瑟瑟发抖,就连那如月这个抓鬼的,都傻了。 安然更是,直接瘫在那,一个白眼翻瞪着,昏了过去。 年幼夕见状,能让他们好了才怪! “哟,怎么晕了一个?弄醒。”她冷声。 给她找了麻烦,现在就想装晕?没那么容易! 赵芷澜动作迅速,走到安然跟前,啪啪两巴掌就给抽醒了。 那边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在大马路上看到这么多鬼同时出现,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给召唤来的。 “这、这些都是仙姑招来的?”二少也缓和了一下,对待年幼夕的态度瞬间变成了恭敬。 敢不恭敬吗?他怕年幼夕再给他招一堆出来! 大少爷胆子还是大一些的,他猛地灌了口茶:“厉害!仙姑有真本事!” 那个年轻人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年幼夕微微挑眉:“要不,你也招几个来?” 那年轻人直接走到路中间,看着那群鬼:“招就招!” 说完,他拿出几张符篆燃了,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整个街道上突然间刮起阴风一片,席卷着杂草。 随后大家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凭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门,一只又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一样。紧接着那个年轻人又说了几句什么,那门里边的鬼魂们,就只敢露出个脑袋。 七八个脑袋夹在门口处,看样先不说年轻人的这一番操作。 先不说年轻人的这一番操作,已经把这些人都吓呆了。 年幼夕看着他,也点了点头,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确实是有发展。 “想要多少只鬼怪我都能给你们召唤出来,但是这些鬼怪一旦来了人间,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回去的,这阴阳门,也是他们和人间的一道隔断!” 年轻人微微昂首,语气得意的说着,他觉得,自己的本事更大。 因为他认为年幼夕能招来这么多鬼怪,怕是送都送不走。 “怎么可能送回去呢?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年幼夕轻笑一声,然后抬抬手,对着自己招来的那些厉鬼说道:“行了,回去吧。” 话音刚落,那些鬼怪就狰狞着身体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现在就剩下这个年轻人召唤来的阴阳门了。 她转眸看着他:“喏,这不就回去了?”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年幼夕半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游山派。”她进城之前,就把腰间的玉佩摘了。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没有办法带着玉佩到处走,更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隐藏了自己玄天宗宗主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就只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而已。 “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游山派。”年轻人眉头一皱。 年幼夕追问:“那你呢?” “我乃地灵宗门内弟子!”他说话时,语气傲然。 说完这话玄门中人全都愣住了,大家看着他的眼神也瞬间就变了。 地灵宗!那可是近百年来最厉害的宗门了。 据说能够进入到这个宗门里的弟子,一个个全都是有真本事的。 他们这些人除了羡慕嫉妒恨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感觉了。 而且这个年轻人年纪也不大,就有这等本事,实在是厉害。 只是,他们看着年幼夕的时候,却不这么想。 一个小姑娘,不在家乖乖的相夫教子,跑出来抛头露面还招什么鬼怪,真是不守妇道! 年幼夕也感觉到了,这些人对自己的恶意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们够双标的! “这位小道长居然是地灵宗的弟子,真是让本少爷刮目相看!” “既然小道长有这个本事,那其他人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本少爷的时间了。” 二少爷突然间觉得有这么一个小道长留在这里就够了,其他的人留在这也是乌烟瘴气。 但很明显,那个如月道长不服气:“谁说刚才那些鬼怪是他们招来的,那分明就是贫道之前抓的鬼先暂时藏在这儿,怕拿出来吓着你们!” “结果被他们两个给发现了,就钻了空子!” ……众人无语,还有这操作? 年幼夕差点笑出声,这么不要脸的操作也有人信? 这次大少爷干脆直接一挥手:“都给我赶走赶走!” 如月和安然还有其他人就这么被赶走了,虽然不情愿,但是技不如人是事实。 年幼夕直接给灵郡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这两人。 随即,她就听到那二少爷说道:“还请小道长救救我们残月城。” “最近一段时间这城里头的年轻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根本就没有办法讨生活,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小道长看了眼年幼夕,说道:“如果想让我抓住这些鬼怪也好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二少爷连连点头:“小道长请说!” “我要和她比一比!”小道长伸手指着年幼夕。 年幼夕微微蹙眉,年轻人争强好胜可不是好事儿啊! 二少爷眼珠一转,马上恭敬的对年幼夕说着:“仙姑,您看……”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呢,既然无缘无故的增加了这一次的难度,那你们这个酬金是不是……”她又不是打杂来的,为的就是这些个酬金和无价的药材。 大少爷一拍桌子:“没问题,只要你们两个能够把这城里头的邪祟都抓住,本少爷单独赏黄金百两!稀有药材10箱!” 年幼夕挑了挑眉,行啊,直接翻倍了? 这样的好事,让另外一个小道士也觉得不错。但是在他的心里就只想着要跟年幼夕好好的比试一番,对于赏金和药材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行,那你们说,怎么比?”小道士问着。 “这些东西在这,看着眼烦。”年幼夕抬眸的瞬间,微微抬手,就将他打开的阴阳门瞬间关闭。 小道士的脸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 第167章 那就比试比试,谁怕谁? 小道士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年幼夕就直接关掉了这道阴阳门,把那些鬼怪全都给送了回去,这一波操作直接让小道士损失了刚刚的几张符篆。 同时也在暗中狠狠的碾压了他一番。 对于地灵宗的人,年幼夕向来都是没有什么好态度的,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怎么恶毒,但是,从地灵宗里面出来的人能干什么好事的? 大少爷直接走到年幼夕跟前:“仙姑,好本事!” 不过很明显那个二少爷好像更看好地灵宗的小道士:“道长,请问怎么称呼?” 小道士骄傲的昂首:“苍月。” 先不说别的,就说这个苍月小道士确实是有那么点儿本事,但是看在年幼夕的眼里,只觉得这些本事都是他们做到,不过如果能从这个苍月小道士这下手,知道更多关于柳叶蛇信的秘密…… 她心里想的,已经被盛谨墨猜到。 男人微微俯身在她耳旁低语:“我现在就让白岳去查。” 年幼夕微微一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交流! “既然咱们是笔试,就应该有个规则。”二少爷道。 苍月小道士点头:“没错!” “不如我们就比谁能够抓到更多的邪祟怎么样?”二少爷提议。 大少爷摆手摇头:“这也太简单了,我觉得还得再加上点儿。” “大哥觉得加什么好?” 大少爷想了想:“既然两位这么有本事,也肯定能医好这城里头患病的年轻人吧?” “既然这些年轻人受伤,全都是邪祟作怪导致的,能抓邪祟,也能医好,是不是?” 年幼夕还没等开口,旁边的那个苍月小道士就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不过就是些小毛病!” 说着,他还挑衅的看向年幼夕,等着她。 年幼夕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哎呀,这个得算额外的价钱了。” 抓鬼是抓鬼,看病是看病,这在年幼夕的概念里,可是两个活,用一份工资让自己做两份工作,根本不可能。 苍月冷哼一声:“哼,口口声声的要报酬,真是玄门中的耻辱。” 年幼夕反击:“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没有银两怎么吃喝抓鬼?” 她说完,苍月小道士面色尴尬,被噎的一句反驳的词都没有。 二少爷也挺上道,直接就说道:“既然如此,我愿意和大哥出一样的赏金!” 年幼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黄金三百两,30箱的稀有药材。 这报酬还可以!不错不错!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何时结束?”她可没这么多时间留在这里浪费。 “明日此时!”那个苍月小道士自信满满的说着。 “明日此时,我们看到底是谁抓住的鬼怪多,谁医好的民众多就是胜出者,今天在座的可在明日的这个时辰来作为见证者如何?” 年幼夕轻轻点头:“没问题,一日为期限。” 说完,周围的群众纷纷鼓掌,能够留到现在还在看热闹的,都是一些胆子大的。 为了能够更好更公平的这场比试,大少爷和二少爷分成了两组。 一组跟着年幼夕,一组跟着苍月小道士。 只是这大少爷看着年幼夕,整个下午除了逛街就是吃,急了。 “哎呦,仙姑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眼瞅着天就黑了。”大少爷派到二少爷那边的眼线已经传了消息回来,说是那个小道士已经抓住了一只鬼怪,医好了5个民众。 可是在看这边不是逛就是吃,什么时候才开始? 年幼夕却一点不着急,反过来安慰着他:“比赛还没开始你急什么?大白天的你让我上哪给你抓鬼怪去?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夜里才出来的?” 大少爷听了之后点头,但一想,不对劲啊,急忙说着:“这鬼怪是可以留到晚上抓。但是城里面的年轻人,仙姑什么时候才救他们?” 年幼夕笑着摇头:“不急不急,这件事情也不着急。” “既然他们都是得了同一种病,那就攒着一起治了就行了。” 她是一点不着急,连吃带逛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盛谨墨一路陪着,把她买的东西都收好,爱吃什么就买什么。 十足的一个‘完美老公’形象。 天色暗了下来,那大少爷也急了:“现在总该开始了吧?” “你还跟着,不怕吗?”年幼夕转眸问着他。 大少爷想到了白天看到的场景,抹了把汗:“不怕!” “那行,跟着吧。”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站在了残月城的主街上,缓缓的抬起手掌。 她掌心‘唰’的一下子燃起幽冥鬼火。 美眸缓缓的闭上,口中念诀。 这一次,她念诀之后,整个街道阴风骤现。 旁边的大少爷冷的直接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他有些后悔了! 不多时,大家就看到主街上出现了几个恍恍惚惚的身影。 这些身影或是没有头,或是没有手,一个个的都是孤魂野鬼。 年幼夕把他们都引了过来。 但是这些孤魂野鬼不敢靠近她,生怕随时把自己灭了。 “瞧你们一个个那点本事,本姑娘又不会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怕什么?” “你们可是鬼好吗?居然怕人?” 她睁开眼,忍不住怼了句,现在的鬼,都这么怂的吗? 可是她哪儿知道,那一只只鬼看到她身上的幽冥鬼火,都不敢靠前。 幽冥鬼火是从地府里边传出来的本事,这些孤魂野鬼是感受到了地府的气息,所以才凑近了些,可是当他们看到这幽冥鬼火燃烧在一个小姑娘的掌心里,都怕了。 这小姑娘身上迸射出来的气息,随时都能碾压他们。 旁边的大少爷牙都在抖:“仙、仙、仙仙姑……” “别怕,他们不会伤人的,只不过是一些个游走在这城里边的孤魂野鬼罢了,他们只是想吃些香火而已,没事。” 说着,年幼夕让赵芷澜直接点燃了两根香火放在地上,瞬间这些孤魂野鬼全都扑了过来,吸食着地上的香火气。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一次一定要饱餐一顿。 第168章 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了 眼看着这些孤魂野鬼凑在一起抢夺香火,大少爷就感觉自己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他移开眼,有点不太敢看。 赵芷澜走到年幼夕身侧,低声问道:“宗主,为什么不是三根香?” 因为自己也是玄门中人,所以她也知道想要给这些孤魂野鬼喂一口香火的话,一般情况下都是会点上三根香火。还是第1次见到会点两根香火的时候。 年幼夕抬眸微微一笑:“他们都是流浪在外很久的孤魂,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香火气息了,如果一次性给他们喂的太饱,容易出事。” “所以还是让他们饿着肚子比较好,这样会更听话。” 果然,她说完之后,赵芷澜看着这些孤魂野鬼,一只只都还没吃够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年幼夕,希望她能再给点,让他们饱餐一顿。 年幼夕微微眯着眸:“你们想要吃饱也可以。” 瞬间,所有的孤魂野鬼眼睛锃亮,结果她又说道:“但是呢,我现在要给你们一个任务,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鬼,才能继续的吃东西。” 她的手里,攥着一大把的香火,随时都可以点燃这些香火,喂饱这些孤魂野鬼。 一只只孤魂野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乖巧的站在那。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听话很可能就会被这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孩子给打的魂飞魄散,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投胎了,而且这个好看的小姑娘还说要给他们吃饱饭。 “最近这座城里面不太平很多的年轻人都无缘无故的摔断了胳膊或者是腿。我现在想让你们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 “谁能够把这件事情给我弄清楚,回来就吃第一口!” 瞬间,一群孤魂野鬼都飞跑了。 “宗主,他们不是逃了吧?”赵芷澜愣了一下。 年幼夕却高深莫测一笑:“放心吧,那大少爷跑了,他们都不会跑的。” 因为时间还比较早,所以年幼夕带着大家找了一处吃宵夜的摊子。 刚点了馄饨,就看到苍月小道士从街角走来。 看他的样子,身上有些狼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大概是受挫了。 他看到年幼夕几人坐在这里吃宵夜,脸色一变:“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没有开始吗?” “急什么。”年幼夕微微一笑:“要不要吃宵夜?” 其实苍月小道士这会儿也挺饿的,肚子早就跟他抗议了。 但是自己完成的目标还是太少,根本就没有把握能赢,所以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吃东西上。 他看着年幼夕悠闲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心想,之前看着她那么厉害,是假的吧? “你该不会是认为自己已经输定了,所以就不想努力了吧?” 年幼夕托着腮笑道:“我这个人呢,一向都是把输赢看得很淡,我不会在乎自己赢了或者是输了,但是如果有彩头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300两的黄金,还有那么多的名贵药材,我就是为了这些,也不会输。” 她说的语气坚定,让苍月小道士更加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地灵宗学来的那些本事,在她眼前感觉就是小巫见大巫似的。 但,苍月小道士不服气,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虚张声势。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着瞧,别说我没提醒你,很快就到时间了,你就在这里吃东西,那些野鬼也不会主动送上门的!” “而且你还要去医好这城里面的年轻人,别忘了我们是以数量取胜的!” 年幼夕摆摆手:“年纪轻轻管的还不少,有这时间你还是抓紧的去抓几只野鬼吧,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明天午时见。” 苍月小道士冷哼一声就走了,他觉得跟年幼夕说话真的是浪费时间。 但,心里又总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大招没放出来。 虽然很想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他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大少爷看了看离开的小道士,又看了看旁边悠闲的小姑娘,发了愁。 “仙姑,咱们就坐在这里吃宵夜,真的可以吗?” “我感觉那个小道士很有可能已经抓了很多孤魂野鬼,说不定也给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医好了骨头,眼看着他这么努力,你就真的不着急吗?” 年幼夕不高兴了,她转眸看着大少爷:“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努力了?刚才那些孤魂野鬼不是已经替我去办事了吗?” “再说了,这不还没到晌午了吗?急什么?” 说完,年幼夕就开始吃宵夜,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让大少爷无语。 放下碗筷,盛谨墨沉声问着她:“要回去休息了吧?” “也是哦,累死了。”年幼夕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大少爷:“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儿晌午见。” 大少爷这下子彻底的傻眼了,她说啥?这就回去休息了? “仙姑,你现在回去休息的话,剩下的事情怎么办?” 年幼夕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我都说了,不着急。” 言罢,她转身就走,盛谨墨几人也跟着走了。 留下大少爷一个人站在宵夜摊子前面发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看了一晚上,看了个寂寞? 这一晚上,大少爷没睡好,翻来覆去的琢磨着,年幼夕到底能不能赢? 结果第二天一早上,他就爬了起来,打着哈欠,困得不行。 “哟,大哥,你这昨晚没睡好?”刚一出门,他就撞见了二少爷。 二少爷这一晚上可是兴奋极了,因为小道士抓了十几个孤魂野鬼回来。 听说还医好了五个年轻人的腿,这让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最重要的是,听说昨天的小姑娘,吃过宵夜就回客栈休息了。 一整夜都没出来,怎么可能赢?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瞧着昨天那个小道士可没有仙姑有本事。”虽然,大少爷心里琢磨着年幼夕到底要干啥,但是嘴仗可不能输了! 况且,这不还没到晌午么,他怎么也要相信一下这我仙姑! 第169章 她输了? 二少爷哈哈一笑:“也是,反正还有几个时?你要是不着急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昨天的苍月小道士抓了多少的孤魂野鬼,又医好了多少的年轻人?”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的在给大少爷压力,不让他知道已经输定了。 大少爷故作沉稳的说道:“行,那就去看看!” 他们找到苍月小道士的时候,对方已经累的脸色苍白。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过,现在还在争取用最后的时间里抓住更多的孤魂野鬼,治好更多的年轻人,所以这会儿,他正在给一个年轻人接骨。 手法虽然不错,但速度却很慢,这一早上,才接好了两个。 “不知道那位仙姑现在有没有起?”二少爷故意说道。 小道士脸色变了变,她还没起? 大少爷尴尬的看了眼路口的方向,连年幼夕的人影儿都没有。 这眼看着就到晌午了,人不会是跑了吧? 二少也看到他的动作,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故意说着。 “该不会是这位仙姑觉得自己输定了,怕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连夜逃跑了吧?” 这么一说,大少爷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现在老城主还没有决定把新城主的位置传给谁,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是最有可能的,因为三弟还没满月,不可能继承这个位置。 所以两个人都在暗中较劲,想要得到新城主的位置。 这一次小道士和年幼夕的较量,实际上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较量。 都是在老城主那里增光添彩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 昨天说好来看热闹的人,把整个城主府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家都想知道昨天打赌的两个人到底是谁有的,不过等大家赶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昨天的小道士。 “昨天的那个仙姑怎么还没有来?” “大概是已经输了吧?” 年幼夕在城中昨日所获的粉丝们不高兴了,纷纷反驳。 “谁说仙姑输了,这不还没到晌午呢吗?” “就说是,我看仙姑肯定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瞅着就到了晌午。 二少爷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然后走到了众人面前。 “昨天打赌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时辰已经到了,这位仙姑迟迟没有出现,说明仙姑认为自己输定了,不敢来了!” “我看,这次比试的胜者,就是苍月小道士!” 他说完,所有人都看着苍月,有人鼓掌,有人叹气。 这些人闲着无事,昨天也在场外下了赌注,赌这俩人谁能赢。 大多数人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真的本事,所以他们全都买了苍月赢。 剩下的一小部分买了年幼夕赢,但是到现在,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就在大家以为自己输掉的时候,突然,整个城市的上空刮过一阵阴风。 阳光被乌云遮住,瞬间温度都降了很多。 就在大家纳闷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一阵阵的鬼叫声。 吓得众人全都瑟瑟发抖。 慢慢的,主街上出现了一排排诡异的脚印。 那一个个脚印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来了!”大少爷激动万分,他就知道,仙姑不会让他失望! “这不还有点时间吗?就说我已经输了?” 年幼夕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纷纷看去,她从街角拐了出来。 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颀长气质涔冷的男人。 再往后,是她昨日带着的丫鬟。 那小道士也愣了一下,刚刚,那股阴气,足以说明这里有多少的孤魂野鬼! 他脸色沉了沉,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最起码,他医好了很多人! 而这个小姑娘,却只是抓到了孤魂野鬼! “咱们昨天打赌说了,看谁抓住的孤魂野鬼多,看谁治好的人多。是吧?” 她环视一圈,所有人都跟着点头。 然后她挑眉看着那个小道士:“说说吧,你抓了几只?医好了几人?” 小道士刚刚医好了一个年轻人,时间也到了晌午。 他起身看着年幼夕:“从昨日到现在,我抓住了14个孤魂野鬼,医好了七个人!” 年幼夕笑道:“还行,不少。” “那你呢?”小道士反问。 年幼夕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数一数,多少双脚印,就是多少只鬼。” “如果你们觉得不妥,我可以叫他们出来现身看看。” “不用了!”大少爷摆手:“他们就不用现身了。”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2次了。 于是让侍卫去数一数,地上有多少双脚印。 很快,侍卫回报:“报大少爷,地上脚印一共100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就是说,这小姑娘抓了一百只孤魂野鬼? 甭说是这些人,就连小道士都傻了眼。 他知道,那些确实是孤魂野鬼,不需要现身也能感觉得到。 “那你医好了多少人?” 他觉得自己的胜算还在,至少年幼夕昨晚上到现在都在休息,根本没去医病。 年幼夕也不着急,缓缓说着:“等下我的丫鬟来告诉你们。” 说着,灵郡就带着白岳,把昨日那两个道士给丢在了地上。 是如月和安然,两人显然是被揍过,鼻青脸肿的。 “让他们两个说一说吧。” 年幼夕微微垂眸,如月和安然就是吓的直哆嗦。 最后如月先开了口:“仙姑她,医好了城里所有的年轻人。” “不可能!”苍月小道士尖声:“怎么可能?” “她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在休息,怎么可能医好剩下的人?” 安然接着说道:“其实,这些人都是被我和如月两个人打断了腿和胳膊。” “我们和城里头卖断骨草的摊主商量好的计策,想把他积压的草药卖出去。” “所以、所以就趁着这些年轻人夜里不注意,偷偷的打断他们的手脚。” 苍月小道士瞬间火大:“不可能,上百个人断了手脚,都是你们打的?没被他们发现吗?” “你们两个是不是被她收买了?跑来这里骗人胡说八道?” 第170章 会点歪门邪道的本事 安然低着头:“我和如月是师兄弟,会点歪门邪术的本事……” “所以当我们两个晚上用符篆贴在身上,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说完,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歪门邪术,还挺厉害的? 苍月小道士双手握拳:“你们,你们用的是我们地灵宗的符篆!” 这种术法,苍月小道士跟着学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也会。 可是这两个人,分明说是其他门派的,为什么会他们的术法? “是,我们两人曾经在地灵宗学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天资愚钝,被赶了出来,只学会了这么点歪门邪道的本事。”如月解释着。 “呵呵。”年幼夕冷声一笑:“看来这地灵宗真没什么好东西可学。” 这话一说,小道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胡说,我们地灵宗,向来都是惩恶扬善,做好事!” 年幼夕目露鄙夷之色:“既然你说你们惩恶扬善做好事,那为什么又教弟子们学习这种歪门邪术的东西呢?” “他们两个可是亲自承认了,是从你们门派学来的,而且你自己也说了这种术法是你们门派教出来的,正经人家,谁学这个?” 她这话说的,瞬间就把小道士给问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看着那入如月和安然说道:“他们两个就是玄门败类,学了这些东西之后没有用到好地方,反而是用来害人。” “就是不是他们贪图钱财,用这种术法隐藏了自己去把那些年轻人全都打伤了!” “刚才他们自己也说了,就是为了跟那个卖断骨草的分赃才会这么做!” “他们不能代表我们地灵宗!” 苍月小道士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的看着年幼夕。 因为自己就是地灵宗的弟子,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门派在别人眼里是旁门左道。 而且,地灵宗是目前所有玄学门派最高最大的门派! 眼看着自己才说了两句,这小道士就激动了。 年幼夕呵呵一笑:“你作为地灵宗的弟子,当然觉得自己的门派是最好的,可是你们教出来的人不见得是好的,对吧?” “怎么可能!”小道士还是固执。 盛谨墨在年幼夕身侧低声道:“他可能还没看大地灵宗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年幼夕点点头:“可惜了这孩子,这么小年纪就开始走弯路。” 盛谨墨唇角勾着冷笑:“我看他也算有点天赋,不知道学成之后,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她知道盛谨墨所说的他们是谁,之前交过手的地灵宗弟子。 那个族长,还有宫里头的话梅精。 她薄唇抿着,看了眼情绪激动的小道士:“既然你觉得自己的门派是最好的。那你就继续留在那儿好好学本事,我等着,看你所谓的善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好了。”她冷眸扫过周围的人:“今日的比试已经分出了结果。” “那就请大少爷和二少爷,秉承诺言吧。” 年幼夕是赢了,而且赢的让那个苍月小道士心服口服。 他看到,城里头的那些年轻人,已经恢复了,纷纷走上街头看热闹。 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年幼夕一夜之间能够医好这么多人? “你、你是怎么医好他们的?”苍月小道士问着。 年幼夕却神秘一笑:“当然也是我们门派的秘法,不能外传。” 看着苍月小道士着急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她不过就是用了些玄门秘术,耗费了大量的灵气。 昨晚上拉着盛谨墨大补了一顿,今日又神采飞扬。 转眸看着身侧的‘自动灵气提取机’,年幼夕眸底蓄着笑意。 盛谨墨薄唇抿着,昨夜,她是很热情…… “既然是仙姑赢了,那这些黄金和稀有药材,自然也是仙姑所有!” 大少爷也跟着激动,这下自己在父亲那边,可以露个脸了! 可是二少爷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毕竟自己是支持苍月小道士的。 现在忽然间来了这么个结果,他有些丢面子。 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又不能说话不算话。 于是就只能让人送上了自己付出的那一份。 年幼夕捏着银票,直接递给灵郡收好,然后问道:“药材呢?” “请仙姑移步,药材在府中库房内!”大少爷道。 说着,他就邀请年幼夕进了城主府里。 只不过这一次再进府里,年幼夕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和昨日,不一样了。 她没有仔细感觉那种异样,心里只惦记着那些草药。 跟着大少爷去了库房,年幼夕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 这城主府,光是库房就十几个! 想到自己之前偷摸在皇宫里头晃悠着,也不过跟这些库房差不多。 这一个城主府,就快赶上他们大盛的库房了。 当城主果然赚钱! “仙姑,这里就是药材库房了。” 说着,大少爷带着几人进了库房,然后说道:“我们周围的几座城池,所有的名贵药材基本上都在这里存放着,仙姑喜欢,随便拿。” “所有的?”年幼夕眸色一亮:“红凌草和珍珠花呢?” 大少爷指了指一旁的架子说道:“珍珠花倒是有很多,只是这红凌草生长的范围实在是太刁钻了,府里头剩下的也不多。” “都送给仙姑!” 他说完,门外的二少爷就咳嗽了一声:“大哥,这红凌草,府里头剩下的也不多。” 大少爷回头看着他:“你这话说的不对,仙姑救了我们城里头这么多人,况且,原本就是仙姑赢了这次的比试,该给仙姑!” 二少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哥,你忘了父亲现在还需要红凌草续命吗?” “我当然知道!”大少爷回头看着年幼夕:“仙姑,这里的草药你都能拿走,不知道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的父亲已经卧床一月,病情越来越严重。” “仙姑是有本事的人,能医好城里头这么多人,不知可否去瞧瞧我父亲的病?” “若是仙姑能医好父亲,我定当重谢!”大少爷语气诚恳的说着。 第171章 给老城主瞧瞧 年幼夕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大少爷居然是个孝顺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按理说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关心这个城主的位置要传给谁。 没想到大少爷就在这个时候恳请自己能够去给老城主瞧一瞧病。 她赞许的看着大少爷,没想到这个看着憨憨的,还是个孝顺的。 “自然是可以的。”她笑了笑,然后挥挥手:“那,这些药材,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身后的灵郡和芷澜两人,就开始装药材,是一点儿不客气! 那二少爷的脸都变了形:“仙姑,这红凌草可是我父亲救命的药材。” “你现在都拿走了,若是医不好我父亲……” 年幼夕心中想笑:“那就先去看看老城主?” “仙姑这边请!”大少爷连忙引路带着年幼夕往后宅走。 身后,灵郡和芷澜两个人快速的塞了几颗红凌草在袋子里。 剩下的那些,就被二少爷的收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再拿了。 不过这几颗,也暂时够用,其他的再想办法。 年幼夕给了白岳一个眼神,他就拿着装好红凌草的袋子先行离去。 这边拿到了红凌草,自然是第一时间送回大盛给四皇子。 年幼夕其实都没看着那红凌草长得什么模样。 但是她也只能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大少爷去找老城主。 刚进了城主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香味。 而且,也可以闻出,应该都是名贵的药材。 年幼夕和盛谨墨同时进门,两人也一起看到了摆在桌上的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 香味是从那汤药散发出来的,不像其他的草药泛着苦,这个倒是很甜。 “咳咳咳咳……”床上,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老人在剧烈的咳嗽着。 他费力的靠在那,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大少爷凑了过去,说了些什么,老城主看着年幼夕片刻,才点点头。 “仙姑,这边请。” 年幼夕靠近了些,淡淡的扫过老城主的面相,确实不是个短命的。 可,好端端的命格,怎么像是被人生生砍断了似的? “老城主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年幼夕问着。 结果二少爷在后侧不冷不热的说道:“仙姑不是有本事么?能瞧出来。” 原本还以为这个二少爷看着笑呵呵的,顶多是一只笑面虎,没想到他收起来笑容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咄咄逼人。 现在的二少爷已经笑不出来了,所以态度自然也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瞧瞧。” 年幼夕微微一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眸。 她应该感谢,从盛京来时,就已经学会了探灵术。 而这种术法,刚好可以探知到老城主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会耗费灵气,她一点也不急。 这一次盛谨墨就在身侧,她可以随时吸取灵气。 片刻间,年幼夕看到老城主的身体里,有着微弱的黑气。 这股黑气不断地在他的身体内流窜,所到之处,一点点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才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但,这股黑气却没有任何的阴气,不是邪祟作怪。 但是,奇怪的是,黑气在他的身体内绕了一圈后,就停留在心脏处。 年幼夕想了想,大概是故意的,是不想让老城主死的太快。 所以就用了这种术法,让老城主慢慢的耗着。 不多时,年幼夕缓缓的睁开眼:“老城主,气血两亏,时常会觉得双目模糊,头痛难忍,若是走路多了,还会觉得头晕,对吧?” 她说完,大少爷就激动的点着头:“全中了,仙姑说的全中了!” 就连老城主躺在那,也连连点头。 “仙姑,可知道这是为何?”大少爷急着问。 年幼夕想了想,总不能说,这是被邪术所困,只能说:“中毒了。” “什么?”大少爷情绪有点激动:“父亲是中毒了?” 老城主也费力的问道:“仙姑,真的是中毒了?” 年幼夕想跟他们解释这种邪术,但是呢,又怕他们听不懂。 于是说着:“是,不过没关系,不是很严重,可以解毒的。” 身后,二少爷阴沉着脸,那笑容早就不见了。 他冷声说道:“怎么可能是中毒了,我们府里头这些草药很多都是解毒的,每天给父亲吃这么多草药,还会中毒?” 年幼夕觉得这个二少爷变脸的倒是挺快的,之前在大街上,人多的时候,他笑的挺温和,结果那些人都走了,瞬间就露出真面目了,是个刻薄不好相处的。 但她还是开口说道:“因为这些药都不对症,所以老城主身上的毒素才没有解开。” “那仙姑可知道,我父亲这种毒素,怎么解?”大少爷问。 “当然。”年幼夕经过刚才的探查,已经察觉到其实这种邪术不难祛除。 只是需要找到根本点在哪,也就是说,谁下的这种邪术? 因为这个解药,就在那个人手里。 “需要7日的露水,蒸煮后服用,就可以排除毒素。” 她不过就是随便扯了个方法。 那大少爷一听:“这么简单?” 二少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就只是露水?” “这么长时间了,这些草要每一种,我父亲全都试过,你说不管用,这露水就行?” 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药方居然是随处可见的露水。 年幼夕眨了眨眼:“如果你们不信的话,今晚就可以试试。” “明早,采集来的露水蒸煮后服下,明日傍晚就能见效。” “只不过,需要7日才能痊愈。” 大少爷连着点头:“都听仙姑的。” 他心里想着,反正其他的药材已经试过这么多,了也不见好,那不如就按照这个法子试一试,说不定就真的管用了。 最后,大少爷亲自送年幼夕出了院子,但,她却叫住了他:“等等。” “仙姑还有吩咐?”他问着。 年幼夕薄唇抿了抿,压低了声音说着:“你父亲不是中毒。” “啊?”大少爷一愣:“仙姑是在说笑吗?刚刚不是说过父亲是中毒所致?” 第172章 大少爷的脑子该治治了 年幼夕回眸看了眼后宅的方向,才说道:“因为不知道你们服里说话是不是安全,所以没有办法说出真相,毕竟城主府里面人多口杂,很有可能传出去一些不利的消息。” 大少爷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年幼夕的意思,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那……是不是说,我父亲是被人下毒了?呃,就是……有人想害他?” 年幼夕轻轻点头:“这件事情你一点都没猜错,确实是被人下毒。” “所以刚才我没有办法在后宅里面告诉你。” 大少爷更多的是愤怒,他紧紧地攥着拳:“怎么会这样?” “我父亲在这城里头也没什么仇人,怎么就有人给他下毒了?” “没有仇人吗?”年幼夕挑眉,按理说一个城主不可能没有仇敌。 大少爷点着头说道:“确实是这样的,这些年我父亲带着这座城里头的百姓们发家致富,还经常给他们减免赋税,所有人都觉得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城主,所以这些百姓一直都很拥护他。” “怎么可能有人会给我父亲下毒呢?” 年幼夕忽然间觉得这个大少爷是真的有点单蠢…… “就算是这城里面的百姓想要给你父亲下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这城主府里边这么多的侍卫守着呢,你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些百姓,而是你城主府里面,住着的这些人!” 年幼夕无奈,和这个大少爷说话就是要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如果是点到为止的话,这个大少爷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城主府里面的人?”大少爷皱着眉头。 年幼夕微微回眸看了眼后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她沉着声说道:“不知道你们城主府里面住着的除了你们自己家人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比如说是亲戚朋友之类的?” 大少爷点头:“有的,住着三姨娘一家,她的弟弟,还有她母亲。” “该不会是他们下毒吧?” 年幼夕忍着想揍他的冲动,耐心说道:“我只是打听一下而已,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府里头就只有他们吗?”年幼夕又问着。 “二姨娘一家也住在府里头,不过住了很多年,二姨娘的哥哥是府里头的管家,嫂嫂是后厨的厨娘……该不会是她做饭的时候下毒吧?” 大少爷这个时候,脑子里又有了另外一个猜测,认为是厨娘做菜下毒。 年幼夕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别生气…… “这么说来,你们家里住的人还挺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调查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府里头住着两个姨娘的家人,看起来这个城主还是挺好说话的。 而且,不但养着老婆孩子,还得养着娘家人,果然是有钱。 “仙姑,那现在这事怎么办?”大少爷急了。 年幼夕看了眼天色说道:“明天一大清早你派人盯着点儿看看,给你父亲采集露水的丫头,之后都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好!”大少爷用力点头,他现在谁也不信,就信年幼夕。 离开了城主府后,盛谨墨缓步走在她身侧,微微垂眸看着她:“你是怎么看出来城主中毒的?” 她抿着红唇,总不能告诉这个男人说自己现在已经学会了探灵术,只要稍稍运用一点灵气,就能看到人体内的构造吧?这话说出来是不是太玄了点? 于是说道:“我本来就是会些医术的,再加上这个老城主的症状又和中毒很相似,所以才会大胆的猜测。而且明天一大早城主府里头的人就会印证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哦?”盛谨墨微微挑眉:“怎么印证?”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给老城主下了毒,最终的目的都是希望老城主死掉,不论是为了权利还是为了财富,这个人的目的非常的简单。” “但是今天我出现在城主府里,却告诉所有人我可以医好老城主,那么这个人为了以防万一,肯定会在这个露水里面动一些手脚,我们只要查到是谁在采集露水的时候动手就行了。”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想要毒,死老城主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万一老城主的身体真的被医好的话,那对于这个人来说就是前功尽弃。 所以在自己说可以医好老城主之后,这个人一定是坐不住的会自己露出马脚,也省得他们挨个去调查,一切,等明天就知道了。 盛谨墨微微挑眉说道:“其实还可以用另外一个方式去推断出来这个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那你说说?”年幼夕转眸看着他。 “老城主死了之后对谁是最有利的,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有最大嫌疑的。”他说道。 年幼夕却不这么认为:“这是你们普通人的想法,觉得谁恨老城主或者是说谁最能获得利益,这个人的嫌疑就最大,可是你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出发点。” “刚才大少爷也说过了,老城主在这座城里面没有什么仇敌。所以外界的人动手的可能性很小,只剩下了府里头的这些亲属,但,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 “是为了权力?为了钱?还是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这个就是出发点。” “就像你说的我也不反对,如果说老城主死了之后,获利最大的那个人很快就接手了老城主现在的位置,又继承了整个府里头所有的财产。那么这个人有可疑。” “但是,如果是仇害呢?下毒的人并不在乎是谁继承了老城主的位置又是谁,得到了他的财产,这个人只想让老城主去死,就这么简单。” 年幼夕的分析,让盛谨墨沉默着,确实是有这样的人,不为了权利也不为了财产,单单是因为仇恨才会去伤害一个人,可是,府里头这么多人,一个露水就能查出来吗? “别想啦,我们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热闹的主街:“走吧,我们去逛逛。” 第173章 大型家庭伦理剧开播 盛谨墨跟在她身后,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大堆的土特产,准备拿回去带给荀王他们。 年幼夕也尽量的照顾到了每一个人,大家都有礼物。 吃过晚饭,白岳就带来了最新消息。 “王妃,属下已经查到了。” 年幼夕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白岳受宠若惊的接过灌了口。 “说说。”她挑眉,就等着白岳的消息呢。 白岳润了润喉,才说道:“就像那个大少爷说的一样,住在城主府里头的那两家人确实是两个姨娘的家人,只不过,这个二姨娘的大哥,叫孙有才,是个好赌成性的,虽然看起来是城主府里头兢兢业业的管家,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去地下钱庄赌钱。” “他那个老婆张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人刻薄,爱财如命,平时就愿意克扣府里头采买物资的银两,这府里头每天都会去购买新鲜的蔬菜和肉,但是这个大嫂,基本上要克扣掉三分之一。” “而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这些银两又都被男人拿去赌了,所以两人经常吵架。” “孙有才还在外边养了一个女人,经常拿钱给这个女人花,不过这件事情张厨娘并不知道,也是他藏的好。” 年幼夕听到这里,冷嗤一声:“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看来男人全都是一副德性,有一个娘子根本就不够,还要在外边拈花惹草,还当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盛谨墨听她这么说,微微蹙眉:“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般。” “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年幼夕耸了耸肩:“行,给你们男人留半船。” 盛谨墨:…… 白岳又继续说着:“这个三姨太家里,就更热闹了,她老娘是城主府大夫人的陪嫁丫鬟!” “啥?”年幼夕挑眉:“三姨太……是大夫人碰见丫鬟的女儿……这年纪差的有点多吧?” “是,老城主五十岁了,这个三姨娘二十岁。” “而且是17岁的时候就已经给这个城主做三姨娘了。” “在上个月还给老城主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三少爷。” “这个三姨娘还有一个弟弟,今年18岁了,是这府里头最让人头疼的一个人物,他仗着自己姐姐得宠,在府里头是谁也不服,就连老城主,都拿他没办法。” “这个小舅子,吃喝嫖赌样样都干,最好色,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听说上个月还看了城里头的郎中,开了治那里的药。” 白岳的调查果然很细致,就连后院里的小细节都没放过。 年幼夕赞许的点点头,她就喜欢看这种大型家庭伦理剧,狗血! “那这个大夫人呢?”年幼夕从一开始,就没听白岳说起过这个大夫人。 白岳道:“大夫人在去年就已经过世了,现在府里头还没有姨娘被扶正,这个二姨娘觉得自己跟着城主的时间最久,又是二少爷的亲娘,所以最有希望。” “但是,三姨娘认为,自己是城主最喜欢的,又生了小儿子,自己才应该做大夫人。” “所以这个府里面看起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早就被两个姨娘和他的家里人搅得乌烟瘴气,隔三差五,这两家人就要吵一架。” “尤其是这个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她长着自己是府里头资历最老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二夫人又看不上她为了攀附城主,把女儿嫁给城主,总是讽刺她,这俩人最不对付。” 年幼夕听到这里笑了:“看来这部大型家庭伦理剧还挺热闹的,这里面的人际关系看起来也很复杂,而且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个陪嫁丫鬟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老头子,到底是不是为了钱?” 白岳想了想说道:“府里头的下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觉得这个陪嫁的丫鬟,也就是三姨娘母亲,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把女儿嫁给了城主。” “有点意思了。”年幼夕托着腮,看了眼月色,说道:“今天晚上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咱们就能看热闹了。” 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年幼夕看着盛谨墨:“你怎么不走?” “本王还能去哪?”盛谨墨眸子微微一沉:“去外面?” “你留在这我怎么睡啊?”她微微蹙眉。 盛谨墨轻笑:“怎么,用完了就想把本王甩了?” 他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年幼夕总是缠着自己想干什么。 她每次身体孱弱面色苍白的时候,总是会抓着他亲吻。 就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体里夺取什么似的。 再蠢的人,也都该感觉到不对劲了! 年幼夕俏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呵呵……那个,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怕咱们俩挤在一起,你睡不好。” “本王睡的很好。”盛谨墨起身敛眸看着她:“王妃,一起歇息吧。” 年幼夕:我拒绝,我不要! 可一想到自己今天在城主府里头,稍微的运用了一些灵气。 那就勉为其难的陪他躺一会儿吧! 入了夜,盛谨墨紧闭着双眸。 他感觉到身侧的小女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像是在托着腮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熟睡似的。 于是,他故意的装作熟睡,轻轻的打着鼾。 “睡了?” 果然,片刻之后,年幼夕轻声的喊着他。 见他不动,年幼夕才一点点的凑近了些。 男人很帅,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眸,紧闭着还有纤长的睫毛。 她抬手触碰着,那睫毛弯弯的,软软的! 食指顺着他的眉眼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凉薄的唇畔之上。 忽然,小手被男人紧紧地攥住。 年幼夕惊呼一声:“你没睡着!” “睡了怎么知道原来本王的王妃,如此爱慕本王?” 深夜中,一双锐利的鹰眸眯着,紧紧地盯着做坏事的她。 年幼夕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被男人紧紧地困在怀中,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哑着嗓子,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别动,本王不想在这里洞房!” 第174章 狗男人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年幼夕直接被他这一嗓子吓着! 洞、洞房? 渣男,满脑子都是黄色的东西! “你先放开我!”这种被他困在怀里失去自由的滋味好难受。 年幼夕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的滋味,她好想逃。 可是盛谨墨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下巴直接搭在年幼夕的脖颈处:“别吵,本王累了。” “喂?”年幼夕轻声喊着他,你困了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枕头啊喂! 可是很显然,男人这次是真的熟睡了。 一整晚,她都被当做是一个人肉抱枕一样,甚至不敢乱动。 她僵硬着身体到次日清晨,一大早,浑身疼的都走不动路。 灵郡来给她送水时,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 赵芷澜在旁边想了想道:“宗主和王爷,要注意身体!” ……年幼夕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她这一晚,睡了还不如没睡! “王妃,城主家的大少爷来了。”白岳在门外报。 年幼夕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带来的是好消息。 洗漱之后年幼夕就去见了大少爷:“怎么样了?” “仙姑,你说的一点没错,一早上有丫头去给父亲采摘露水回来的路上,就被二姨太的家人给拦住了,是二姨太的大哥,孙有才!” “你们家的管家呗?”年幼夕记得,孙有才是这城主的管家。 “哼,就他那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是我们家的管家呢,整个府都被他给搞得乱七八糟,很多账本都对不上账,父亲在生病之前就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训斥过他几次。” “现在想一想会不会是这个孙有才怀恨在心才给父亲下毒的?” 大少爷又开始了自己的推理,他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每一个人都像是加害父亲的凶手,谁都不想放过全都要猜一遍。 “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你刚才说这个孙有才拦住了给你父亲采集露水的小丫鬟?” 大少爷连着点头:“孙有才确实是拦住了人,还问了这些露水的用途,然后又说要自己亲自给我父亲送去露水,就把东西给半路截下了。” “哦?”年幼夕挑眉问道:“那露水呢?” “在这。”大少爷说着,就拿出来一个碗,放在了桌上。 “之前你就让我盯着点儿府里的人,所以在孙有才把露水送去了我父亲房里头的时候,我就直接把东西截了下来,直接送过来了。” 年幼夕点点头,看了眼那露水:“芷澜,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是。”赵芷澜检查了之后,微微蹙眉说道:“有点东西。” “是什么?”年幼夕问道。 赵芷澜在玄天宗那一派,不仅仅是会梦控,还能识别毒素。 “我在这露水里边发现了一些微量的泻药。” 年幼夕一怔,泻药?搞什么? “确定是泻药?”她又问了句。 赵芷澜肯定的点头:“没错,就是泻药,只是量不大。” “不是应该下毒才对吗?怎么可能是泻药呢?”大少爷也愣在了那。 他的问题,跟年幼夕想的一样,按理说,应该是毒药才对,居然是泻药。 看来这个事儿,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孙有才,现在人在什么地方?”年幼夕问。 “还在府里,不过我已经除去了他管家的身份,准备赶出去。”大少爷觉得这种人留在家里就是一个祸害,还是尽快的把这个人给撵走比较好,省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就晚了。 “先别把这个人赶出去,现在就把这个孙有才给我抓过来。” 因为这个城主家里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一个一个去检验的话,还是需要浪费一些时间的。有一种最简单又便捷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孙有财抓起来,然后审问。 “是他害我父亲对不对?”大少爷撸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年幼夕叹气说道:“不是让你去揍他一顿,是让你现在把他给抓过来,我有一些事情要当面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你再动手也不迟。” 好在这个大少爷还是很听话的,他没一会儿,就把孙有才给送了过来。 但是年幼夕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青紫色,嘴角还破了。 她看了眼那个大少爷,没说什么,估计这已经是很隐忍了。 “真有才,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你跟我说实话,另外一个是我现在就让大少爷把你给咔嚓了。”年幼夕伸出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刚才来的路上,孙有才就已经被大少爷给揍了一顿,心里正一肚子火气,结果刚到了这里就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给威胁着,怎么可能配合? “老子堂堂一个男子汉就这么被你们给抓来了,这世间上还有没有王法了,就没有人管?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城主的大舅哥,今天你们谁敢动我?” 孙有才现在还在叫嚣着。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已经被大少爷给揍过一顿的事。 刚说完,大少爷一脚就踹了过去:“少在这耀武扬威,就你也配给我父亲当大舅哥,你不过就是一个姨娘的哥哥罢了。” “这些年在我们府里头,你贪的银两还少吗?真要说是报官,我看看先把谁抓走。” “你在本少爷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若非是仙姑想要找你问话,本少爷早就杀了你解恨!” 大少爷心里确实是挺讨厌这个管家的,而且这个孙有才这些年也确实是从府里面贪了不少的银两,又把整个后宅给搅和的乌烟瘴气。 孙有才脸色一变:“别以为你是大少爷,我就怕你了,你等城主醒过来看看他敢不敢把我这个管家给赶出府?” 年幼夕微微挑眉:“怎么就不能?你在府里边贪图银两,这么久了,证据确凿,城主不赶你?” “当然!”孙有才冷哼一声:“城主不可能把我赶走,除非他不怕让百姓们知道他做的那些黑心事儿!” “哦?”年幼夕轻笑:“什么黑心事?你都知道?” 孙有才得意的看着几人:“我当然知道!” 第175章 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好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来跟我们说一说?” 孙有才刚才还得意的看着几个人,这个时候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一脸警惕。 “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我答应过老城主,不能说出去。” 年幼夕皱了皱眉,一个整天就知道赌钱的人,居然还有点儿讲义气? 不行,她不信。 于是笑道:“你既然知道那些秘密,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是不是因为老城主答应了你,让你留在府里面做管家,所以对于你贪了府里的银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接就被她给猜对了,孙有才脸色变了变。 但是他还是不肯说:“这是我跟城主之间的事,凭什么告诉你?” “别以为你上我们府里边逛了一圈,说了一些神神秘秘的话,大家都怕你了!”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年幼夕眯着眸。 “当然知道了,昨天在街上的时候你不是跟那个小道士比试了一番吗?” “然后又来了我们城主府,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不过就是一个年纪轻轻会忽悠人,骗人的小丫头罢了,他们觉得你很厉害,但是我却不把你当回事儿!” 孙有才冷哼一声:“老子生来就不怕鬼神,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年幼夕面色有些不悦,旁边的赵芷澜直接走了过去。 她对着孙有才的脸,狠狠的抽了两巴掌:“闭上你的嘴巴,张嘴闭嘴在这里说自己是老子,你是谁老子?” “你敢打我?”孙有才瞪大了眼珠子,愤怒的吼着。 年幼夕也没想到,赵芷澜居然上去就给孙有才来了两个大比兜…… 果然是她带出来的人,够狠!做得好!她很满意! 赵芷澜看着孙有才,举着巴掌,然后威胁到:“我们家小姐问你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别在这里绕圈子,你要是不好好说的话,别怪姑奶奶我这巴掌控制不住再给你抽过去!” “你、你这个悍妇!”孙有才气的只会骂这么一句。 可是他知道自己这边打不过,大少爷那边打不过这个小姑娘的人,现在怎么说都得服软了。 年幼夕看了眼孙有才的怂样,冷嗤一声:“刚才不是还在跟我叫嚣着吗?怎么这会儿瞬间就老实了?怎么样,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孙有才咬了咬牙:“我说,我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 年幼夕沉声问道:“当然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孙有才此时却眼珠一转:“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想让我说,我就说吧?” 年幼夕美眸微微眯着:“说吧,想要什么?” 这种人的心理自己最了解了,无非就是想要在任何时候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现在孙有才不肯说出城主的秘密。就是想和大家谈一谈‘酬劳’。 孙有才嘿嘿一笑:“果然是聪明的小姑娘,其实也不多,这个数。” 他说着,就伸出来两个手指头晃了晃。 “二十两?”大少爷这几就要给银子。 结果孙有才道:“二百两。” “你说啥?”大少爷眼睛一瞪:“你还敢要二百两?” “我有什么不敢要的,我帮你爹瞒着的那些秘密,难道还不值个二百两吗?” “我要是真的把这些秘密全都说出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给我银子。” “你们要是给了我银子,我就说出来,要是不给的话,那这个事咱们就免谈。” “大不了你们把我给打死!” 孙有才也是个滚刀肉,他就非要看见银子,才肯说。 年幼夕转眸看了眼大少爷,然后轻轻点头。 大少爷摸出一张银票丢在桌子上:“行了,赶紧说吧!” “其实你们全都被老城主给骗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以为城主是一个善良的人,觉得他帮助城里边这些百姓们发家致富,但是,都是假的!” “咱们周围的这些山上,生长出来的这些草药,大部分都是要经过城主的同意才会贩卖到其他的城,可是你们不知道吧?” “所有卖出去的草药城主都要抽取两成的红利!” “而且城主还用这些银子在城中偷偷的开了两家赌场,两家妓院,还有一个地下钱庄。” 大少爷听到这里,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我父亲怎么可能开赌场,妓院还有钱庄,你是不是疯了?”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父亲是百姓心中的好官,怎么可能这么做? 孙有才冷笑一声:“要不然我怎么可以留在府里做管家,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有很多都是我亲自去做的,但是你爹又是一个特别抠门的人,就算是我去替他做了这些事情,也没捞到多少好处,顶多是在府里边搞点碎银子罢了!” “表面上看着城主是一个大善人,经常帮助城里的百姓,而且还经常减免赋税,但是这些全都是表面,你们动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很优秀,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比自己女儿年纪还小的姨娘?” 年幼夕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因为她觉得孙有才最后这句话说的有点道理。 先不说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真爱,就说是这个三姨娘的年纪,确实是有些小了点。 “孙有才,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就是诬蔑!”大少爷现在真的很气愤自己,最尊敬最崇拜的父亲,在这个孙有才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然!”孙有才一昂头:“城主这些年做的事儿我可全都是有账本的,如果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库房里面找账本核对一下,而且服里边存放的那些药材全都是城主这些年从百姓手里克扣下来的。” “他说要把这些药材全都存放着。等到山上的药材一点一点的都被采光了,他这里边存放的就能卖上天价,结果谁知道这城里边最近出了这么多邪门的事儿。偏偏就是断骨草,他没存,没赚到这笔银子,城主可是痛心疾首,一下子就病倒了!” 第176章 总要查个清楚 这个孙有才,这么一说,大家好像明白了,老城主为什么会突然间的就病倒了。 但,年幼夕不是说他是被毒害的? “仙姑,我父亲不是被下毒的吗?”大少爷也还算是没有蠢到家,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年幼夕看了眼孙有才,说道:“不过就是一些银子罢了,不可能让老城主一下子就病倒的。”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老城主应该是被人下毒,所以才卧床不起。” “而且今天我们也在那个露水里面发现了你下毒的痕迹,所以你是最有可能加害老城主的人。” 孙有才听说露水里边的泻药被发现了,连忙解释着:“我不是下毒,那些露水里边的根本就不是毒药,就是我偷偷放进去的泻药而已。” “真的不是毒药,你们相信我!” 孙有才这会儿也慌了,毕竟下毒要是被大少爷抓住的话,就算不把自己就地正法也会打断两条腿儿。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要在老城主的药里面下泻药?年幼夕冷声质问。 孙有才抹了把脸,擦掉冷汗才说着:“我真是冤枉呀,我根本就没有给老城主下过毒,我在露水里面放泻药,就是想要解解恨,可不是想害人!” “解恨?”年幼夕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之前因为我做事不利,被老城主给惩罚过几次,心里边一直怀恨在心,他醒着的时候不敢说,只能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现在他躺在那儿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所以我才……才偷偷的下了泻药。”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孙有才只能把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全都给说出来。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就会被大少爷当作是加害老城主的凶手抓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没准就是你给我父亲下毒,想要害他。”大少爷的智商,也不是随时都在线,这会儿就开始下线了。 孙有才觉得自己都快哭了,一个劲儿的给年幼夕磕头:“仙姑,我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话,我确实没有给老城主下过毒药,这些泻药就是我想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年幼夕摆摆手:“你能不能先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下毒的人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你那么这一碗露水里面就不是泻药了,很有可能就是鹤顶红这种烈性毒药。” 这点道理自己还是能够想明白的,如果孙有才真的想要害城主的话,那很简单,直接在这些露水里面下毒药就行了。但是现在这种下泻药的行为,也就只能说明孙有才心里对城主有恨,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 “如果下毒的人不是孙有才,那到底是谁想要害这个老城主呢?”盛谨墨微微眯着眸,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背后还有一些没有发现的线索。 年幼夕眸光一沉,低声道:“不急,慢慢查。” 她说完,直接冷眸扫过孙有才,质问道:“既然你是这府里面的管家,就应该知道平日里还有什么人跟老城主之间有纠纷?” 孙有才想了想,说道:“那肯定是三姨娘的弟弟!” “三姨娘的弟弟叫阿东,他就是一个不争气的蠢材,整天就知道玩女人,因为这件事情老城主没少的教训,他但是阿东还是在府里面瞎折腾,欺负那些丫鬟。” “后来还有一个丫鬟,因为这件事情跳河自尽了。老城主就把阿东关在柴房里边,让他承认错误,结果阿东当天晚上就被三姨娘给放了吃来。” “不过从那以后,老城主再也没给阿东银两,肯定是他要害老城主!” 大少爷听了之后也愤愤不平的说:“我就知道这个阿东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就知道玩女人,现在居然还想害我父亲!” 年幼夕却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就是被关在柴房里面一段时间,还没有生出来他的报复心理,所以他应该不是下毒的人,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出发点首先就不成立。” 盛谨墨沉默片刻,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如果一个人想要去害另外一个人的话,首先两个人要有仇敌关系,这个阿东和老城主之间的仇敌关系没有那么强烈。” “如果不是阿东的话,还有可能是谁呢?”这下大少爷也有点搞不清了。 年幼夕笑道:“既然这个人藏得这么深,那咱们就跟他好好的玩一玩。” “一会儿回去之后你就对府里头的人说今天早上的露水里边被人下毒,老城主已经病入膏肓,快不行了。到时候看看府里面有没有人私下里有些小动作。” 大少爷想了想说道:“好,我这就回去盯着他们。” 他离开后,盛谨墨挑眉说道:“像老城主现在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府里边有人早就盯上了这个位置。我觉得这个大少爷还有二少爷都有可能。” “虽然这个大少爷看起来头脑简单,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不知道,在私下里他会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 盛谨墨说的也没错,年幼夕当然知道这个层面也需要考虑。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大少爷还算是比那个二少爷靠谱一些。不过只是通过表面还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谁做的。” “这样吧,白岳,大少爷一起回去看看他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安排这些事,还有大少爷的情况你也去多调查一下。” 年幼夕向来都是这样的性格,已经答应了去帮忙,就不会半途而废。 况且,这府里头这么多的草药,她还等着多拿点儿回去呢! 白岳离开后,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就匆忙返回。 “王爷,王妃,已经查到了。” 灵郡递给他一杯茶,让他缓缓,片刻,白岳才继续说着:“属下去查过,这个老城主的大儿子,是原配夫人所生,从小就是个性子,也因此不怎么受宠。” 第177章 就是这个症状! “就是因为这个大少爷,不管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都不知道绕弯子,所以老城主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嫡出的大儿子,反倒是对自己的二儿子青睐有加。” “前段时间大家都说老城主病故之后,很有可能会把这个位置传给自己的二儿子。” “而且,这西耀国的传承制度都是传给有能力之人,哪怕不是嫡出也一样。” “而且这个二少爷在城里边的呼声也很高,因为他很会做人,所以老百姓都特别的信服他,至于这个大少爷,就因为自己的性格,跟老百姓们相处不来,虽然也做了很多好事,但每次都是不被领情。” 白岳看着年幼夕,问道:“王妃,所以现在看来这个大少爷是不是就没了嫌疑?” “其实我原本也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让你调查一下也是例行正常的程序而已。毕竟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没有深入了解,这个大少爷的为人到底如何。” “这是这个二少爷,你都查到了什么?” 白岳又道:“这个二少爷查起来确实是费了一些力气,因为他这个人做事都藏的很深,看起来平易近人的模样,但是私下里却有着自己的地盘。” “这个二少爷在城里面有几间店铺,都是做药材生意的,他利用自己的身份,经常把一些禁止售卖的药材偷偷的转卖出去,从中获利。” “但是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跟老城主中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年幼夕沉默片刻,白岳说的没错,这只能说明二少爷有自己的小金库,并不能证明老城主中毒的事情和他有关,但大少爷那边更没什么可以挖的东西。 她深吸口气,疲惫的说道:“看来我们现在就只能继续等消息了,如果府里还能传来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么这个案子我们就找到了突破口。” 现在调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排除了嫌疑,而剩下的人又全都生活在那个城主府里面,想要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就还需要再等待一晚。 傍晚时分,盛谨墨带着她逛了城,又买了很多草药。 而两人也找到了白岳所说的二少爷的药铺。 这里面确实有一些禁止交易的草药,有能够使人致幻的,有能够让人直接嗝屁的。 总之市面上看不到的草药,这里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所以二少爷也通过这些铺子赚了不少。 “掌柜的,这儿有‘龙须草’吗?”年幼夕小声问着。 这个龙须草可是好东西,可以循环利用,每一次煮出来的水都是无色无味的,可以在任何人的饭菜里下毒,不被察觉而且中毒的人,浑身无力,头脑发晕,四肢发麻。 最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只是像普通的风寒而已,所以就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只要超过7天,这个人就绝对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哎呦,这个可没有。”掌柜的马上摇头。 但是年幼夕却直接在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你先看看这个,再告诉我有没有龙须草。” 掌柜的看到那银票,眼睛一亮,然后马上看了看门外的方向。 又压低了声音说着:“姑娘,你要的这个东西在我们城里面,可是违禁品不允许采摘买卖,要是被人抓到的话,我可是要吃牢饭的。” 年幼夕美眸微微眯着,再次拍了一张:“现在呢?值不值得你去吃个牢饭?” 那掌柜的看到两张银票瞬间就起飞了,连连点头:“值!” 说着,他就走到店门口,直接关门,生怕被人看到。 然后才跑进了后面,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打开盒子之后,里边放着大约十几颗的龙须草。 这种龙须草的样子看起来很不起眼,就像是一根根干枯的草罢了。 但是,在这些草药的尾部,有着像龙头一样的根! 所以,才会被称作龙须草。 “还有吗?”年幼夕挑眉,才十几根,太少了。 掌柜的一怔:“只有这些了。” “行吧,装着。”她摆摆手,身后的赵芷澜就将东西都收好。 接下来,年幼夕又去了下一个铺子。 走在半路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个事儿。 “之前说这个老城主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很久……” “而且症状是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盛谨墨眸色一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年幼夕沉声道:“这个龙须草中毒之后跟老城主现在的症状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而已,但是龙须草中毒之后几天就会要命。老城主却没有。” “相似的症状,但时间比较久……” 她想了想,又回了那间铺子:“掌柜的,问你个事。” 看到是自己大财主又回来了,掌柜的笑脸相迎:“您说。”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草药可以让一个人中毒之后的症状和龙须草差不多,但是死的又没有那么快?”年幼夕觉得,她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有是有的,不过没有龙须草的效果好。” “是什么?”年幼夕追问。 “这种草药就是围绕在龙须草周围百米之内生长的另外一种草药。” “因为没有龙须草这么昂贵,所以叫蛇毒草。” “每一颗龙须草的周围都会长着上百颗的蛇毒草,而且这种蛇毒草还能解蛇毒百种。” “不过因为比龙须草生得多,所以价格也便宜很多。” “姑娘是想要这种草药?” 年幼夕点点头,让掌柜的拿了些。 果然,这种草药跟龙须草长得差不多,只是根部没有龙头龙角的模样。 看起来倒像是个蛇头的样子。 “应该就是这种草药了,我们只要找到是谁用这种草药给老城主下毒就行了。” 年幼夕语气有些激动,终于让她发现了! 盛谨墨蹙眉沉声:“这些铺子都是二少爷的,你说会不会是他给老城主下毒?” 年幼夕捏着蛇毒草,低声说道:“这种草药也不是很难买,只要有银子就能买到,所以到底是不是这个二少爷做的,咱们还得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