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荡魔志》 第1章 第1章 承平四百四十四年,中州大地北部望都山脚下一个小山村。村子北部有三间茅屋,屋前有几亩薄田,一对壮年夫妇带着一个少年正在田间劳作。屋子里出来一个小姑娘,提着一罐子水朝田间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爹、娘,喝口水,歇会儿吧。哥,快来喝点水,我放糖了,是甜水。”田间的老农见闺女过来送水,本来满心欢喜的,但听到她说水里放了糖,顿时沉下脸来。农妇见丈夫变了脸色,连忙接过他手里的锄头,说:“当家的,闺女也是心疼咱们。再说了,家里还有些糖,泡点水喝不打紧的。”老农一听也只得作罢,长叹一声:“唉,你就惯着她吧。”说着转头喊了儿子一声:“亮子,歇歇吧,去喝口水。”边上的少年答应一声,扛着锄头向田边走去。小姑娘见家人过来,连忙从瓦罐上拿下碗,分别递给父母和哥哥,然后倒上水,一边催着他们快喝,一边问道:“哥,甜吧?”少年一笑,说:“甜。”说着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头,说:“妮子,以后送过来的水别放糖了,啊!要不以后生病了也没有甜水喝了。”妮子甜甜的一笑,说:“没事儿,老天爷照顾咱家,以后咱家没人生病。”老农脸色一沉,说:“休要胡说,老天爷的事儿也是能开玩笑的。”见父亲不高兴了,其他人也就都不说话了。只有妮子不服,噘着嘴嘟囔了一句:“人家就是随便说说吗,老天爷又听不见。”老农把水碗往地上一墩,瞪了姑娘一眼:“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更不能瞎说。”见父亲真生气了,妮子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一跃趴到父亲的后背,撒起了娇:“好,爹,我都知道啦。以后一定听神明的。”老农见闺女这样,也没了脾气。宠溺的摸了摸闺女的脑袋,说:“行啦,你回去吧,我们也歇够了,该干活啦。”说着,站起来拿上锄头往田间走去。亮子见父亲下地干活,便也赶忙抓起锄头跟着下了地。 老农一边向田间走,一边朝脑后摆摆手说:“亮子他娘,就剩这点儿地了,我和亮子就干啦。天也不早啦,你和妮子回去做饭吧!”亮子娘答应一声,牵着妮子的手朝茅屋走去。亮子紧走了几步,赶在爹前头朝较远的一块地走去。那块地比茅屋附近这里的硬,翻起来更费劲。老农看着儿子的背影,无意识的翘了翘嘴角,心里觉得儿子真是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转过年该寻思着给儿子找个媳妇儿了。虽然自己家穷,但好歹有几亩薄田,赶上风调雨顺,还是够嚼裹的。儿子身强体壮,又是个好庄稼把式,两代人勤勤恳恳,估计用不了几年就能再添几亩地。村东头老刘家的两个败家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嫖赌,家里的地折腾掉快一半了,自己和儿子紧吧上几年估计还赶得及买他几亩地。 心里想着,手上的劲儿也更足了,抡起锄头来虎虎生风,没多长时间就翻了一垄地。耳边传来远处儿子的声音:“爹,你过来看看,我怎么觉得今天这地松了,一点儿也不费劲。”老农听着一愣,心说是呀,自己好像也没费什么劲。好像就是刚才喝完水之后,地变得好翻了,难道是喝了糖水长力气了?老农扛起锄头朝儿子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隆”。扭头一看,自家的茅屋不见了,地上只留了一个硕大的大坑。老农一惊,大喊一声:“孩儿他娘!”转身朝大坑跑去。快到坑边的时候,从坑里猛然跳出一物,吓得老农浑身一顿。此物乍看像人,实则非人。头生双角,身披青鳞,手持尖刺,看着就是一个怪物。怪物一上来就看到了身前的老农,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尖刺对着老农当胸就是一刺。老农完全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尖刺透胸而入,从后背蹿出,只是抬起左手指着怪物说了两声:“你、你…”便气绝身亡。怪物仰天怪叫,一把抽出尖刺,扭身朝亮子奔来。 亮子完全傻了。从茅屋消失到他爹被刺身亡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连手里的锄头都来不及放下,就看见那个怪物朝他冲了过来。在他呆滞的目光中,大坑里接连不断的跳上来七八个怪物,最后上来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只见他手摇折扇,一挥手,说了声:“散。”之前出来的怪物便四散而去,只有最先出来的那个怪物依旧冲向亮子。亮子想跑,但他感觉四肢发麻,无法动弹,甚至连举起锄头迎击怪物的力气也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物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绝望的看着它举起尖刺向着自己胸口袭来,他甚至感觉到了尖刺带动的风已经刺破了自己的皮肤。他眼睛睁着,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他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亮子的眼前金光一闪,耳轮中听得一声大喝——“定”。亮子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醒过神儿来,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胸前,确定没被捅个透心凉,这才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那个怪物手持尖刺作前冲状,两脚一前一后,伸脖瞪眼,左手握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怪物的身边站着一个道士,一袭青袍,手持拂尘。只是背对着他,看不到长得什么样子。大坑边的书生“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在胸前轻轻的扇了两下,盯着道士说:“纵地金光?有两下子啊,老杂毛?”只见道士一稽首说:“还有第三下子,你生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合上纸扇向天一指,四周的石子顿时全部飞上了天空。书生大喝一声——“落”,只见所有的碎石瞬间都飞到道士的头顶并聚合成了一块巨石,朝着道士的百会砸来。道士并不慌张,左手食指、中指并做剑状在身前左下方凭空一指喝声——“疾”,然后右手甩起拂尘照着巨石就是一鞭。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将巨石击为齑粉。书生的脸色一变:“鞭山移石!老杂毛,我和你拼了。”“有点见识,”道士说到:“即知我法,当知我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饶尔不死。”书生并不答话,一跃跳到空中,撕碎手中折扇,在身前一撒。只见十六根扇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书生的身边绕成一圈,书生双臂张开,盯着老道。老道一笑:“区区金御剑术也来贻笑大方?”书生并不理会道士的嘲笑,上身前倾,双手一翻,疾喝一声——“去”,十六道金光一闪直奔老道而去。老道并不慌张,抬右手把拂尘插入后脖领子,左手两指依旧成剑状,只是这回向自己的右下方凭空一指,右掌张开向着金光一推,口中大喝一声:“看我掌握五雷,孽障还不伏法?疾。”亮子耳边“轰”的一声响起炸雷,只见老道掌中闪过数道光芒,亮子头一晕,昏了过去。 (本章完) 第2章 第2章 亮子做了一场梦,一场长长的梦。他仿佛走在无尽的黑暗中,无尽寒冷的黑暗中。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奔跑都无法跑出黑暗,摆脱寒冷。亮子感到很绝望,身上越来越冷,而无边的黑暗又让他找不到方向,更让他感觉自己也快要融入到黑暗中了。他累了,只能低下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喘了会儿气,他发现自己的脚不见了,就像融化在了黑暗中。“算了,就这样吧,歇歇吧。”他索性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时,突然从遥远的虚无中传来一道童子的声音:“师父,他是不是被你给震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醒?” 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休得胡言。他只是受了惊吓,所以昏迷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你又骗我。我昨天听见师伯和你说话了,让你少用掌握五雷,免得伤及无辜。” “大胆,敢偷听为师的谈话。” “我哪儿偷听了,你们就站在我身边说的,明明就是怕我听不见吗?” “小兔崽子,还敢顶嘴!一会儿老子就教你怎么用掌握五雷!” “别、别,师父,我错啦。一会儿去后山给您逮野兔去。” “嗯,看你年纪还小,一时半会还无法修习高深道术,以后要勤加练习。” “话说回来,师父,你今天为什么要用掌握五雷啊?我觉得一个‘招来’就能收了他的扇骨,然后‘斩妖’就把他砍了。你看那几个小魔,我砍起来削瓜切菜一样轻松。我看那扇骨不错,金光闪闪的,肯定能给您换几两酒喝。您可好,一个五雷击得粉碎。” “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你以为那书生跟你砍的那些小魔一样?他是人魔座下三弟子离忧,已经能够隐介藏形了。还‘招来’?招个屁。你的道行一抬手,立刻就得被金剑穿十六个透明的窟窿了。对付他们,‘雷’是最管用的。” “噢,我说他怎么会五行法术呢?” “不止他会,很多魔都会。阿涛呀,为师不是告诫过你吗?不要小看了魔。魔天生的根骨强悍,比人更为接近自然。所以,他们对于五行的参悟要快于我们,很多魔到你这个岁数已经能熟练掌握五行中的一系法术了。” “魔也有岁数吗?他们也长大呀?” “当然了。魔也是人呀,只是比人长得快、根骨强点而已。” “魔也是人?” “唉,谁是人,谁是魔,又怎么能说的清呢?在魔的眼里,我们才是魔呀!” “我们是魔?我们又没闯进他们家里杀人,我们怎么就成魔啦?” “你个小屁孩儿今天哪来这么多问题?滚去做饭,明天开始练掌握五雷。” “别呀,师父。做饭规做饭,练功再说练功的事儿。您不怕我练不好把您给劈了?” “你个小王八羔子,恐吓起师父来了?今儿要是不揍你一顿,你就是我师父。” “你要揍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师伯你今天又把一个人给劈了。” “阿涛呀,你还是先去做饭吧。为师要救这个孩子了,要不他就坠入魔道了。” “什么魔道,你就是怕他死了师伯惩罚你。” “滚远。” 一道脚步声渐渐远去。亮子感到那令人绝望的寒意正在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一道光线刺破黑暗,直射他的头顶,继之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响。亮子大叫一声,挺身坐起。耳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孩子,你醒了?”亮子艰难的转过头,只见眼前坐着一个略显慵懒的道士。头挽发髻,筷子别顶,背插拂尘,双手拢袖。脑袋上宽下圆像一个倒置的葫芦,葫芦头那里恰如其分的留着一撮儿山羊胡。蒜头鼻、鲶鱼嘴,双目细长,宛如葫芦肚上裂开了两道缝儿。眼缝儿里没有光彩,好像酒还没醒,迷迷糊糊的看着亮子。 亮子迷茫的盯着道士,猛然间想起爹娘和妹子,大呼一声:“娘!爹!”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朝门外冲去。道士抬手按住亮子:“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亮子用力的想要挣脱道士的束缚,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甩开那只油腻的爪子。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他的内心跟着眼泪流血。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别说报仇了,连道士的鸡爪子都无法挣脱。亮子嚎啕大哭。 道士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轻轻地拍了拍亮子的后背,转身出了屋门。小道士从旁边的厨房里跑出来说:“师父,他哭的这么使劲,不会死过去吧?”道士抬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滚远,快去做饭。”小道士一缩脖子,转头溜进了厨房。 屋内的哭泣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亮子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擦干泪痕,拉开屋门走到道士面前。不等道士抬头,亮子“噗通”一声跪在道士面前,叩头道:“师父,我要报仇。”道士一愣,旋即“嘿嘿”一笑:“小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我以为你要恳求我收你为徒,只要能学本事就给我做牛做马呢!好,你简单,我喜欢。小子,你叫什么?” “许亮。” “嗯。许亮,你愿意拜我为师,除魔卫道吗?” “愿意。” “许亮,你能够守身持正,不畏艰险吗?” “能。” “许亮,你能够勤修正念,止恶扬善吗?” “能。” “许亮,你能够…多说两个字吗?” “……” 小道士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唉,姓许的小子,我是你师兄,王元涛。快叫师兄,以后我照着你。师父,行啦,瞎糊弄两句就够啦!”葫芦道士大怒,金光一闪已到元涛身后,左手抓住小道士脖领子,右手抄起锅里的铲子照着他的脑袋抡圆了就是一下。许亮吓了一跳,没想到两句玩笑话就让葫芦道士下这样的狠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啪”的一声爆响,铲子落在了小道士的头上,紧接着葫芦道士刚才坐着的、屋门前的那块石头裂做了两半。 “何必呢,师父。”小道士嬉皮笑脸的说:“你看,又把铲子弄坏了。一会儿炒菜用你的手啊!” 许亮目瞪口呆的看着为老不尊的葫芦道士和颠三倒四的小道士王元涛,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拜师拜早了。葫芦道士扔下铲子,背着双手从厨房里出来。走到许亮面前,看着他目瞪口呆的神情轻轻一笑:“那是你师兄,俗家姓王,道号元涛,以后有事情多和师兄商量。”说着,脸色一变,浑浊的双眼射出两道灼人的光芒,盯着许亮说:“许亮,本门乃天一道,为师道号初三。”许亮一愣,抬起头看了师父一眼,但立刻碰上了那两道灼人的目光,连忙低下头继续听师父的教诲。“本门律己而宽人,修心以明道,不以有感之心而轻天下,但以所成之道而济苍生。”师父缓缓而言:“今吾收汝为徒,赐汝道号元泽,望汝好生悟道,不负吾望。”许元泽叩首三次,双手合十:“定不负师父所望。” (本章完) 第3章 第3章 初三伸手扶起元泽:“好啦,今后好自为之。现在,去帮师兄做饭。”元泽抬起头来,见师父的眼睛又变得浑浊不堪,嗫嚅了一下说:“师父,我家…”初三长叹一声:“先去帮你师兄做饭吧!” 刚才拜师时的冲动回归了平静,元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父亲被刺时的场景,当时的痛苦与绝望也一并涌上了心头。他一把拉住师父的袍袖,声音颤抖的说:“师父,我爹娘…”初三顿了一下,叹息一声说:“唉。孩子,你看到的就是发生的,你没看到的以后也会知道。今天,你的心充满仇恨,为师明白。但为师希望你除了仇恨,还能在心里装点儿别的东西,否则你的仇恨也只能仅仅是仇恨而已。去吧,有什么事情和你师兄多商量。”说罢,双手一背,迈步进了正屋。 元涛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元泽身后,伸手拍了拍元泽的后背:“走,跟我做饭去,不吃饱了怎么报仇!”元泽止住悲声,跟着元涛进了厨房。元涛让他帮着烧火,他拉了一会儿风箱,低声问道:“师兄,我昏了多长时间?” “快一天了吧。” “昨天你也在?” “在。” “我爹娘和妹子…”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元泽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说:“师兄。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元涛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元泽,认真的说:“那是魔。” “妖魔?” “不,就是魔。妖是妖、魔是魔,岂能混为一谈。” 元泽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兄:“妖和魔不一样?” 元涛一脸好为人师的得意:“师弟,为兄今儿先给你上一课。你说为什么人乃万物之灵?”元泽盯着师兄发了会儿愣,说:“不知道。”元涛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人有七情六欲,这就是人之为人、有别万物的原因。但是如果石头也有了七情六欲,那是什么?” “石头人?” 元涛扬了扬手里的菜刀,咬了咬牙又放下了手:“笨蛋,石头有了七情六欲就成妖了。大千世界都有法则,小到春种秋收、大到日升月落都要遵守一定的法则。但是本无七情六欲的东西突然开口能言、常思饱暖、侵人家园、***女,则有违天道,事出反常,即为妖。” “噢。那就是说我们身边的东西突然想动了,那就成妖了。” “对,”元涛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孺子可教也。是它自己想动、能动了,就有妖气了。” “那‘魔’又是什么呢?” “‘魔’跟我们一样,只不过是另一种人。” 元泽不再问了,低下头默默的拉着风箱。他想起方才昏迷中听到的师父和师兄的对话,魔也是人。可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为什么从地里面出来?难道他们是吃土长大的?他们有又为什么上来就杀人?他们为什么杀得是自己的家人?这些问题可能师兄也不知道,问了只会引来师兄的胡说八道,还是有机会去问师父吧。 元涛见他低头不语,就拿起案板上的一瓣蒜,‘啪’的一声打在元泽的脑袋上:“欸,想什么呢?怎么不问了?” “知道了,魔也是人,还问什么?” 元涛气的一翻白眼,颇有些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挫败感。本来准备好好显摆一下自己智多识广,顺便耍耍当师兄的威风,彻底收服这个小弟。结果刚开了个场,听众就要退场了。这如何使得?眼睛一转,元涛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你不想知道昨天你昏过去之后的事儿?” 元泽一惊,“蹭”的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那些魔都被你们杀了?” “没,我杀了八个小魔。那个书生模样的跑了。” “跑了?往哪儿跑的?”元泽说着,双手握拳,紧紧盯着师兄。 “唉,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放跑的。我只负责把那八个小的干掉。是师父看你被震昏了,怕伤着你,收了法术,只是把那个书生打伤了。那厮借着‘金遁’跑了,师父顾着看你,就没追…”元涛啰啰嗦嗦的还想给元泽描述一下自己是怎么大显神威,一气儿干倒八个小魔的,结果元泽扭头跑出厨房,直奔正房而去。元涛也急了。师父这会儿一定躲在屋里偷吃贡品呢,要是被这个傻小子撞破了必然恼羞成怒。师父不会惩罚元泽不懂规矩,只会责骂自己没教会师弟规矩,一顿打就跑不了啦,这回肯定真打。想到这儿,元涛左手指地,口诵“急急如律令”,右手一指元泽后背,大喝一声——“定”。只见元泽全身做奔跑状,凝眉瞪目,大嘴张开,一个“师”字已在喉咙中喷薄欲出。惜乎,只能悬于半空,一动不动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同时,元涛身形如风,一闪已至元泽身前,抓住元泽的前襟又是一闪回到了厨房。探头看了一眼正房,见里面没动静,元涛缩回头,掩上了厨房门。元涛把元泽像门栓一样,横着放在门后,叹了口气说:“师兄也没办法,要不这顿打就跑不了啦!你就这样呆着先,等我做熟饭咱们再一起去叫师父吃饭。”见元泽没有动静,元涛便说:“你不吭气,我就当你同意啦!”元泽大怒,心说老子他妈的吭得了气吗?元涛不管他怎么想的,一边做饭,一边给他叙述了他晕倒之后的过程。 原来,当日领头的书生乃魔界十大神魔排行第三的人魔座下三弟子离忧。此人极善洞察人心,兼之通晓五行法术,因此此次被魔界委为先锋,以探知人间虚实。天一道掌教仰观天象、俯察地理,算得望都山一带有变,便派师弟初三带着他的徒弟元涛前往查看。二人行至望都山南高峰,初三惊觉脚下生变,乃使出大神通“纵地金光”,瞬间巡查望都山脉,这才救下许亮。元涛赶到时,师父已将小魔定住,正在施展“掌握五雷”要将离忧毙于掌下。奈何掌握五雷乃一门极高深的道法,师父之前从未以此法对敌,因此在攻击离忧时不慎伤及无辜,将许亮震晕在地。不过,此法术毕竟威力强大,即便未尽全功,也打得离忧神魂重伤。将亡之时,离忧拼着最后一丝魂血,作法借“金遁”逃走。元涛见师父打跑了离忧,剩余小魔自是不在话下,他施展“斩妖”术将其全部斩于剑下。元涛认真的对许亮说:“杀你爹的那个小魔,我多刺了他两剑,算是给你报仇了。” 许亮手舞足蹈状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向后脑勺,再滴落到地上。他想大喊一声,但那个“师”字卡在喉咙上,阻挡了他所有的语言。他愤怒但他更无力,他知道即使自己活动自如也无济于事。他更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力和无能。泪水不断涌出,淹没了他的双眼。 元涛自顾自的做好了饭。走到许亮面前,蹲下身子给他擦了擦眼泪,说:“哭够了没?哭够了咱就吃饭。”然后朝着他头顶一指,许亮像一摊稀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本章完) 第4章 第4章 晚饭很简单,一盘青菜、一碟咸菜、一碗米饭,也不知道元涛刚才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剁的“哐哐“响到底是在砍什么?初三只夹了一根青菜下肚便停箸不食,只是一手捋着胡须,高深莫测的看着小哥俩吃饭。元涛不管那个,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唏哩呼噜喂猪一般的干掉一碗饭加全部咸菜。看在元泽食不下咽、悲痛难抑的份儿上,给他留了半盘子青菜。 元泽一直处在悲痛的情绪中难以自拔。他时而悲恸、时而激动,时而自责、时而迷惘,手里端着碗筷,却并不往嘴里送饭。一直到元涛彻底把自己喂饱,元泽依然端着饭碗发呆。“行啦,吃不进去就别浪费粮食啦,明儿早上煮粥吧。”说着,元涛接过他手上的碗,顺便把桌子收拾干净。初三一直盯着元泽看,见元涛去厨房洗碗了,便对他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三天后你依然执念于昨日的悲痛,那我们师徒缘分止此而已,你便自行下山去吧。”元泽一惊,醒过神来,赶紧跪倒在初三面前,手抓师父的道袍哭道:“师父,我知错了。但弟子实在不能忘记父亲惨死的场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杀了那个畜生,为父报仇。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初三长叹一声:“唉。为人子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手刃仇人乃人之常情,如果连这点念想都没有,那真是妄为人子了。这一点,为师并不怪你。但你要明白,光靠哭能把仇人哭死吗?只知道哭的人,为师是看不上的,此等懦夫只适合守灵。因此,此非真孝,而是伪孝。况且,天生万物以养人,而人若仅知尽孝于父母,不过庸人而已。平庸之人行平庸之事可也,师父并不怪你。若想有为于天地之间,明莫测而济苍生则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且细思。”说罢,起身出了房门,留下元泽一个人在房中静思。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露头,元泽拉开房门,轻轻的走到院中,面向师父的卧室,挺拔而立。元涛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揉着眼睛走到元泽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元泽眼神清明,神情坚毅,躬身道:“师兄早。”元涛一咧嘴,回了句:“早。”扭身进厨房做早饭去了。又站了片刻,只听“吱丫”一声,正房的门一开,师父跨步走了出来。元泽一躬身:“师父,徒儿想明白了。从今以后,修心明道,定不懈怠,请师父明察。”初三点点头:“好,我们师徒就从今日开始吧!”说吧,缓步走下台阶,慢慢踱步到厨房门前,突然大喝一声:“阿涛,你个小兔崽子,又在里面偷吃鸡蛋?还不开饭,你要饿死为师吗?”厨房门一开,元涛笑嘻嘻的端着一碟子咸菜和两颗煮鸡蛋出来,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一边走,一边动着腮帮子,还不忘解释一下:“我就看看煮熟没,哪里就偷吃了?是光明正大的吃。”初三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最少吃了俩,别以为我不知道。”元涛也急了,对着师父就喷:“最多俩。咱们有几个鸡蛋你不知道?不信你去厨房查。”他的重音都放在了“不”字上,元泽眼睁睁的看着蛋黄碎屑从他嘴里飞出直奔师父的脸颊而去。初三对徒弟的小伎俩洞若观火,一见蛋黄飞出,立刻一抖袍袖,只见蛋黄转了方向,更是加速向元涛的脸上飞回。元涛见势不妙,下身不动,上身一个铁板桥让过蛋黄。只见蛋黄碎屑从元涛身上飞过,全部钉入了他身后的土地中,发出“噗噗”的声响,犹如碎石一般。元涛站直身子,对师父说:“咱不带动道法的,今儿我要是撑不过二十招,明儿早上的鸡蛋让给你。”“好,”初三一笑:“明儿你就看着我们吃吧!”话音未落,元涛腾身而起,在空中绷直身体,双手合于头顶,并指如剑,朝着初三冲了过去。初三还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待元涛将要冲到身前时,猛然抬起右腿过顶,接着以雷霆之势由上弑下照着元涛的后脑勺砸去。元涛见势不妙,半空中一拧身生生将上半身拉回,躲开师父的下劈腿,顺势一翻身,右腿如风扫向师父的脑袋。师徒二人就在院子当中“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元泽看了一会儿,发现虽然师兄上蹿下跳打得热闹,但师父始终站在原地不动,最多一只脚离地,但绝不会双脚同时离地。元涛忙乎了半天,一丝伤害都没给初三造成。堪堪拆了十五招,元涛立刻转攻为守,只在师父身边转悠,并不主动发起进攻。初三“哈哈”一笑:“小兔崽子,学聪明啦!看你往哪躲!”说着左脚在地上一撮,一块石子应声弹起,右脚顺势踢出,石子如离弦之箭朝着元涛左前方而去。元涛正围着师父打转,石子飞去的方向正是他下一步要踏足的地方。元涛只得硬生生的止住身形,立刻向后方一跃,果然不出所料的一只臭鞋凌空从眼前飞过,元涛只觉的一股咸鱼味刺鼻。快要落地的时候,元涛一扭身,凭空一个侧翻,又是一只臭鞋擦着他后背飞进了厨房。他一落地立刻大喊一句:“十…”后面的“八招”还未出口,就被一团黏糊糊、略带咸味的抹布堵住了嘴。元涛一愣,立刻伸手从嘴里把师父的袜子取出来扔到地上,一面低头呕吐,一面用脚使劲的踩那只后味无穷的臭袜子。“十八招,”初三笑呵呵的说:“明儿你就看着我们吃吧。”元涛其实比元泽还小,只有十三岁,毕竟还是个孩子。一见自己输了,立刻躺倒地上开始撒泼。一把抱住初三的大腿,嚎叫着说:“你耍赖。说好不用道法的,你最后那一下用了‘迩去’,不算。” “胡说,”初三一瞪那双乌了巴突的眼睛说:“蛋黄那一下才是‘迩去’,你要不用‘喷化’,我能用‘迩去’?你别耍赖,最后那一下是为师的功夫。你耍赖也没用,明天你的蛋我是吃定了。” 元涛见耍赖没用,一翻身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跑到石桌旁边,拿起两颗煮鸡蛋使劲朝远方扔去,嘴里喊着:“那就都别吃了。”却被初三望空一招手,鸡蛋直接飞进了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初三望向了元涛。这回眼里不在“混沌”,而是充满了威严:“元涛,你可知错?”元涛把鸡蛋扔出去就后悔了,他刚想召回却被师父捷足先登。他知道这回过分了,连忙跪倒:“弟子知错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弟子一时糊涂,请师父责罚。” “你虽知错,但此错不可轻犯,因此责罚不可免。罚你林中枯坐十日,不饮不食、不言不语、不移不动。去吧。” “谨遵师命。”元涛站起来,朝师父一稽首,身形一晃,从院中消失。 (本章完) 第5章 第5章 初三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元泽,一招手说:“来,咱们爷俩开饭。”元涛不在,师徒二人这顿饭吃的沉闷无比,元泽连喝粥都不敢发出大声。收拾过碗筷之后,初三问元泽:“这十天你师兄不在,就得你来做饭了。会吗?” “不会。”元泽摇摇头:“原来在家都是娘和妹子做。” “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学着做饭了。记住,你做出什么来,咱们就吃什么。” “那菜地在哪?” “没有。你找到什么就做什么。”初三拿了根小棍在认真的剔牙。 “米在哪放着?” “不知道。应该厨房里还有,没有你就自己想办法。” “鸡蛋在哪买的?” “不知道。可能是元涛捡的。你想办法吧,反正咱们每天早上要吃一个鸡蛋。” “在哪儿捡的?”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初三一愣,扔掉剔牙的小棍说:“你怎么也跟元涛学的油嘴滑舌的?小心师父揍你。” 元泽低下了头,暗自腹诽:“你哪有个师父的样子?跟着你,想不油嘴滑舌的都难!”初三看了元泽一眼,说:“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做师父的样子?”元泽一愣,刚想否认,初三又接着说:“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只会学的油嘴滑舌的?”元泽彻底傻了——难道刚才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初三一笑,说:“你没说出来,但我道家神通有‘射覆’。不管你是藏物,还是腹诽,我都能知道。所以,我说元涛偷吃了两个鸡蛋,他就是偷吃了两个鸡蛋。” “师父,那我以后不就没有任何秘密了吗?” “跟师父藏什么秘密?不过,你也可以有我无法探知的秘密,就是你的修为比我高的时候。” 元泽泄气了,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初三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元涛每天都干点儿出格的事儿,知道为什么吗?”见元泽摇头,初三接着说:“因为他每天都在看,自己是不是有长进了。半年前我在屋里就能知道他在干什么,两年前我在山腰就能看到他往我床下撒尿,五年前我在山脚下就能猜到他光着屁股在院子里打滚。可是今天,我必须站到院子里才能肯定他在厨房偷吃了两颗鸡蛋。再过半年,我不知道面对面的时候还能不能看穿他的小心思。” 元泽目不转睛的听着师父的教诲。初三温和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元泽的后脑勺,说:“记住,任何时候不要灰心、不要放弃,努力一日便有一日的进展,专注一时便有一时的功用。修道便是如此,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又如攀登高峰,高不见顶,但日进一尺也终有登顶之时。切忌贪功冒进,一旦基础不牢,就是修得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终有倒塌的一日。” 元泽郑重的点了点头:“徒儿明白。”初三也点点头说:“好,今日便传你练功之法。本道不立文字,口传心授,能领会多少都看个人的造化。徒儿,你可知何为‘道’?”元泽茫然摇头:“弟子不知。” “‘道’乃万物之始,万理之宗。父慈子孝虽为人伦,亦合天道;花开花落、日升月沉,不为无因,乃属天道;万物有灵、各守一途,天道使然。于人而言,春种秋收、男耕女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皆乃道之使然。修桥补路、日行一善,非为悟道,实乃应道。应道已属不易,何况悟道?”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悟道呢?知道有‘道’不就可以了吗?” “你若知为何悟道,就已经悟了!” “那如何才能悟道呢?” “修身既是修心,应道既是悟道。”初三见元泽还是一脸茫然,便接着说道:“常言‘人乃万物之灵’,那为何又说‘万物有灵’呢?”初三顿了一下,然后自我解释道:“万物有灵、万事有道,一物一灵、一事一道,人或可因之、或可变之。但人不仅只悟一道或仅识一灵。你耕种有年,自记事起为之,则深得节气之道,终生不会忘却。但你识得此道之后,亦可去学织布。累计数年又识得织布之道。陈陈相因,所得之道不知凡几?此之谓人乃万物之灵也。” 元泽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说:“那我从那里开始悟呢?” 初三一指厨房:“就从做饭开始。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餐全由你来决定。元涛回来也由你做。记住,师父这里没钱、没粮、没菜,你也别拿这些琐事来烦我,自己解决就好。”说着站起身来,一招手示意元泽站在他的左手边。然后说道:“悟道先要静心。心不静,道不来。我们先来静心。”说着摆了一个站桩的架势。元泽依葫芦画瓢,也屈膝站在师父边上。初三站起来看了一眼元泽的架势,依次点拨到:“双膝微屈,膝盖不过脚趾。上身挺直,沉肩坠肘。双手微合,如抱巨树。气沉丹田,抱元守一。行啦,就这么站着吧,保持一个你舒服的姿势就行。闭不闭眼睛的,随你心情。”说着,转身回了正房。 元泽就这么站着。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不过片刻就觉得两条大腿开始发酸,胳膊开始发木。又过了片刻,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开始滑落,双腿开始发抖,双手也一阵阵的哆嗦。他干脆闭上了双眼,刚想骂一句:“贼道士也不说清楚站多长时间。”但立刻又按下了这个念头——师父的道行是能听到自己腹诽的。转念一想,他开始在心里默念:“师父,够了吗?师父,行了嘛?”念叨了几遍,也没听到正房的门响,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投机取巧的行为。 又过了一会儿,元泽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实在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他正想站直了活动一下身体,内心突然闪过父亲被杀的场面。这个场面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大到他终身难忘。“不,绝不放弃。”他告诫自己:“心不静何以悟道?道不悟如何雪恨?”好在他自小便跟着父母在田间劳作,打熬的一副好筋骨。一旦拿出庄稼人的倔强,元泽体现出了超强的韧性。 日头走到正中的时候,正房的门开了。初三跨出房门,伸了个懒腰说:“中午吃什么呀?”话没说完,便看见依然保持站桩姿势的元泽。初三连忙走过来说:“行啦,起来吧。没做饭呀?”元泽没有说话,依然保持抱大树的姿势半蹲在那里。“嗯,为师的话也不听啦?”初三说着伸手拍了元泽一下。只见元泽保持着站桩的姿势,仰面朝天直直的倒了下去。初三连忙伸左手抓住元泽的衣襟,顺势绕到他的身后,右手抬起照着元泽后背就是一掌。只听元泽口中“噗”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初三走到元泽头前,替他挡了一点阳光,低下头略带歉意的说:“为师忘了告诉你,每天早晚站一个时辰就行,要不耽误你做饭。好啦,休息一下就去做饭吧,为师有点饿啦。”说完,施施然的回了正房。 (本章完) 第6章 第6章 从这一日起,元泽每日起床便开始站桩,之后熬粥做饭。白天的时间全部用来去山上挖野菜,晚上入睡前再站桩一个时辰。 过了几天,鸡蛋没有了。初三见早饭只有清粥、咸菜,便大发感慨,说徒弟无用,饿死师傅,连每天早上吃个鸡蛋的微薄愿望都无法实现,人生实在是没有意义。不如早脱红尘,入那轮回,来世托生为一只母鸡,便不会为鸡蛋之事而发愁。如此云云,一顿饭没停。听得元泽头晕脑胀,痛苦异常。好几次刚要说“不想吃就别吃”,就被初三点破心思,痛骂他不孝,连师父的小小愿望都无法满足,还敢顶嘴? 吃过早饭,初三一脸不爽的回了正房。元泽收拾了碗筷,出门去挖野菜,他发誓今天一定要找到元涛,问问他到底在哪儿找到的野鸡蛋。连着翻了两个山头,元泽不光没找到元涛,野菜也没挖到几颗。看着日头就要爬到头顶,元泽有点慌了。但是转念一想,师父有道法神通,一顿饭不吃估计饿不死,今天就是拼着晚上回去挨顿揍,也要找到元涛。可这里山势连绵,俊峰无数,又该到哪里去找元涛呢?元涛年纪虽然不大,但道法高深,一闪身便不见踪迹,自己凭着两条腿又如何找的到他呢?象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撞大运肯定是不行的。元泽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开始思考对策。师父让元涛枯坐十日,那也是在让他静心悟道。就一般人来说,一定会找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待着。元涛虽然是一个道士,但也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应该也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静心。而周围他最熟悉的地方就应该是小院所在的山峰,那他就应该还在那里,只是自己没有找到而已。但是元涛一定知道自己在找他,他能跟师父在“射覆”上斗来斗去,感知自己的动静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元泽又掉头往回走。日薄西山之时,他已在自己的山上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念叨:“师兄啊,你在哪儿呢?我已经找你一天了。你要是听到我的心声,就给我个提示。你快回来吧,师父快要把我折腾死了!”可惜,无论元泽内心多么渴望,一直到天色已黑,他都没有得到师兄的一丝回应。 元泽回到小院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推开房门,一骨碌倒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但偏偏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初三的葫芦脑袋在月光的掩映之下显得格外醒目,他“嘿嘿”怪笑了一声:“光凭着两条腿在这十万大山里找一个人那是妄想。起来吧,今天不怪你饿了为师一天,但是该做的功课不能缺了。去院里站桩。” 杀人诛心就是初三这样的,不仅嘲笑别人的失败,还要摧残人家的肉体。元泽也有股子犟劲儿,决不能让师父瞧不起自己。咬牙从床上起来,走到院中,慢慢摆好了架势。初三“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正房。刚一站好,元泽就觉得浑身颤抖,只要稍一松劲儿就要瘫倒在地上。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就如灵魂附着在一具没有感情的木雕之上。时间已经静止,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一个灵魂。 元泽感觉自己在夜空中游荡。眼前的黑暗在不停的滚动,间或有几点星光闪动。耳边响起了隆隆的鼓声,仿佛有兽潮奔涌而至。一瞬之间,所有的声音又都消失不见,翻滚的黑暗让这寂静无声显得更加悠远。元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飘荡,他在努力寻找那一闪即逝的星光,幻想着这短暂的光明能够短暂的指明黑暗的尽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嬉笑,在这无边的寂静中,这一声嬉笑虽然轻微,但依然如一声炸雷轰响在元泽的耳边。他心中大喜,在黑暗中四处寻找那让人心动的笑声。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又都消失了,他又重回那万籁俱寂的无尽黑暗之中。如此反复了几次,元泽发现只有在他身处平静之中时才能听到一些动静。有时是一声嬉笑,有时是一声叹息,还有的时候是一缕微风吹过的声音。 他开始迷恋这种发现的感觉,迷恋这种黑暗中漂浮的感觉。他发现这个空间属于自己,他并不需要做什么动作,只要心意一动就能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一道脚步声想起,他心意一动,身子朝着脚步声飘去。脚步声忽轻忽重、忽远忽近,元泽也跟着上下起伏,犹如风浪中一叶起伏的扁舟。元泽很享受这种浮动,就像小时候带着妹妹一起玩的跷跷板一样,自在而悠闲。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粗犷的男中音:“兀那小子,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元泽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过望,说到:“你能看到我?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男中音不高兴了:“就你这点道行,想让人看不见都难!你是初几的徒弟?”元泽老实回道:“我师父是初三。” “初三?”男中音略带疑惑的说:“他上一个徒弟不是挺聪明吗?为什么又收了你这么一个蠢蛋?” 元泽怒了:“你说谁是蠢蛋?” “谁问谁是蠢蛋。” “蠢蛋才说别人是蠢蛋。” “蠢蛋说谁?”“谁说蠢蛋?”“蠢蛋说谁?”“谁说蠢蛋?”… 两人互相人身攻击了半天,也觉无聊。男中音说:“算啦,懒得和你矫情,下回再能看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没那闲心搭理你。赶紧滚开,别耽误老子巡山。” “巡山?”元泽一愣:“你是山神?” “废话。”男中音说:“要不然能带着你晃悠这么远?说你蠢就开始冒泡。” “能不能好好说话?”元泽又上来犟脾气了:“山神就能骂人了?我看你也就是个山鬼,劳碌命。” 男中音也怒了:“你骂谁是山鬼?信不信老子一脚踩灭你的元神?” “元神?”元泽又乐了:“我现在是元神?你告诉告诉我,我现在什么样呗?” “滚开吧,你!”元泽只见黑暗中凭空伸出一只大脚,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耳边同时响起山神的咆哮:“以后少让老子看见你。” 元泽大叫一声,从地上一蹦三尺高,然后一跤跌在了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院子当中,师父就站在自己身后。只见初三脸色难看,嘴里说到:“狗日的山鬼,居然敢欺负老子的徒弟?看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着身形一顿,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两个呼吸,元泽眼前一花,师父又出现在了面前。初三手里还拿着一对护踝,往元泽脚前一扔,说:“带上吧,老山鬼送你的,就当给你赔礼了。” “啊!”元泽木呆呆的捡起护踝说:“师父,那个真是山神?” 初三一撇嘴:“你之前说的对。什么山神,就是个山鬼。”说着一指护踝:“带上,不许脱。多会儿师父让你脱,才能脱。” 元泽点头应了。穿上护踝刚要离开,脚下却仿佛有千金重物坠着,让他抬不起腿。但元泽的上身已经习惯性的前倾了,当即一个狗啃食摔倒在地。这时,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哈哈,轮到你了。”接着黄光一闪,元涛站在了院子当中。 一见元涛回来,还没轮到元泽说话,初三先就老泪纵横,一把拉住元涛:“徒儿呀,你终于回来啦!为师已经饿了三天啦!快教教你师弟做饭吧!” (本章完) 第7章 第7章 原来,元泽已在院中站了三日,神游而不自知。元涛没搭理哭哭啼啼的师父,而是拍了拍元泽的肩膀:“可以呀,兄弟。这才几天,就已经神游物外了?还碰见山鬼啦?厉害,我第一次碰上山鬼好像都上山快一年啦。” 初三见没人搭理他,心中来气,顿时端起了师父的架子:“你上山的时候才多大?好啦,不要再胡说了。为师腹中饥饿,还不赶紧去做饭。” “哪能忘了师父呢?”元涛嬉皮笑脸的从道袍下面扽出一只死兔子:“刚才回来的路上捡的。修道之人不能暴殄天物,既然见着,我就顺手拿回来孝敬师父啦。” 初三一脸严肃的说:“日常饮食只需合乎天道即可,不可随意杀生。既是路遇死兔,定是野兽饱食而弃之,亦是上天所赐。好好炖了,我们师徒三人不可违背天意。”说完,背着手踱回了正房。 “炖就炖吧,还得是‘好好炖’!”元涛撇着嘴跟元泽说:“假不假?” 元泽不敢腹诽师父,张了两下嘴没说话。元涛知道元泽在想什么,轻松一笑道:“放心,这点事儿师父才懒得听呢。”说着拉起元泽就要朝厨房走。元泽赶忙两手拉住元涛:“师兄,我抬不起腿来,这玩意儿太沉了。”元涛低头看向元泽的脚踝,笑着说:“刚回家高兴,把这事儿忘了。此乃山神信物,名曰‘镇山锁’,每只都有半山之力。脚带此物,凡山神所管之地,万物听令。这可是个好东西,比你干站着强多了。你慢慢感悟吧。”说吧,扭头又要进厨房。元泽立刻又把他拉回来:“可是我现在动不了呀!这东西太沉了。” “动不了?你光靠自己的力气当然动不了!这可是一山之力,你有那么大劲儿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带着这玩意儿,万物听令。你不会找人帮你抬着吗?你要是找不到就只能站着了,一会儿我和师父吃兔肉可就没你的份儿了。”说着挣脱了元泽的双手,自顾自的进了厨房。 元泽站在当地,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愣在那里:“‘万物听令’、‘一山之力’、‘找人帮着’…那就是说,我可以让山神帮我托着,我自己不用费力。不对,这是山神之物,我能用它来命令山神吗?可除了山神,山里面还有什么呢?我都动不了,去哪儿找人呢?”想到这儿,他又开始糊涂了,忍不住喊道:“师兄,我去哪找人啊?要不你帮我找找?” 厨房里传来元涛不耐烦的声音:“你不是刚站了三天吗?这三天一个人都没碰见?你的人缘怎么这么差?再回去找找。” 元泽明白了,静下心来闭目凝神开始找人。结果站了半天,心里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想起翻了两座山,一会儿又开始回味和山鬼的对话,好不容易心中渐渐清明,快要物我两忘的时候,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肉香。算上翻山那天,他已经四天没吃饭了,哪里经得住炖肉的考验,顿时心中想的就只剩兔肉了。元泽长叹一声,放下双手,眼睁睁的看着师兄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炖肉从他面前经过。师父闻着肉香,来了兴致,从房间里提出一葫芦好酒,和元涛二人推杯换盏,就着兔肉喝得不亦乐乎!总的来说,元涛比师父有点人性,喝酒前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烧饼,掰开了夹上点咸菜递给了元泽,然后就和师父兴高采烈的喝酒去了,丝毫不顾及元泽的感受。 元泽也着实累了,拿着烧饼坐在地上啃起来,耳边听着师父和师兄闲聊。元涛给师父斟满酒,举杯道:“此次有所感悟,多谢师父教诲。”初三喝了口酒说:“小兔崽子,良心还是有的。说说,这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元涛灿然一笑,说:“徒儿此次修行就在后山的树林之中。以往也曾多次于林中修炼,但皆无所得。此次修行到第三日时,弟子忽然心有所感。抬眼一望,林已非林,皆为琐碎。又过三日,细观之,则不高不矮、不枝不叶。至昨日之时,则明白一事,我之肉身远强于木之坚硬。今日时辰一到,弟子便穿林而过,而林中并无一叶飘落。” 初三捻髯一笑:“此亦所得也。此乃五行道法之木系,曰林行。汝今后临敌,但遇竹、树、乔、花,只可静思今日所感则一往无前,不会有任何阻碍。” 元泽在旁边听得迷糊,忍不住插嘴问道:“师兄,你在林子里穿行无阻,是那些树都给你让路了吗?这就是师父说的‘万物有灵’?” 元涛看向初三说:“这不是因为林子有灵性,我只知五行道法之大概,还是请师父给我们说说吧。” 初三略一思考,说:“三木为森,双木为林,再大的森林也是由一棵一棵独立的树木组成的。那么,一棵树木又是由什么组成的呢?推而广之,中州大地并非仅仅是个名字,而是由一个个山川河流、飞禽走兽、城市乡村的具体而微者所组成。大而化之者,称之为‘灵’,微而名之者,称之曰‘象’。象分五行,木、火、土、金、水,交相生、间相克。五行运转,生生不息。元涛穿过的不是树林,而是木。那日在望都山下,离忧用了土系道法——落石,落下的也不是石,而是土。只是在你们眼里落下的是石头,但在他眼里落下的只是‘土’而已。” 元涛在静静的思考,可是元泽却更糊涂了。见师兄默然不语,元泽便问道:“师父,那我们修道之途是去探知‘灵’呢,还是去寻找‘象’呢?” 初三哈哈大笑:“大道万千,殊途同归。‘灵’也好,‘象’也罢,终是归结为‘道’。体悟自然,直指本心就好,何必庸人自扰呢?”说罢,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道:“散了吧,各自修行。” “体悟自然,直指本心”元泽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八个字,心思逐渐清明。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双脚还是牢牢的扒在地上,膝盖以下直立着,大腿放松,上身躺在地上。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片刻之后,万籁俱寂,只有自己身处无尽的太虚之中。但那虚无又逐渐真实起来,忽而高山流水、忽而小溪潺潺,一瞬鸟语花香、转眼沧海桑田。元泽畅游天地之间,浑然忘却了自己。 正在他陶醉之时,却见空中伸下一只巨掌,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同时一个熟悉的男中音咆哮道:“又是你这小子,你就不能让老子安静一会儿?” 元泽一惊,旋即一喜:“我是来感谢山神您的。谢谢您送我一副脚镣。” “送?”山鬼鼻子一哼:“得了好处还不滚远?又来作甚?” “您好人做到底,我这不能一直站着不动呀?我一站着就想往您这儿跑,您给我想想办法。” 山鬼无语了。“什么师父就教什么徒弟。”山鬼胸中愤懑:“上回见你,还是个心直口快的孩子。这才一天没见,就成了无耻之徒。也罢…”说着一招手,元泽身边出现了五只小鼠,山鬼说到:“让他们帮你吧。”然后,抓住他的后脖领子,大力一甩,说到:“降不降得住就看你自己了。滚你的吧,以后没事少来。” 院子中的元泽猛一睁眼。只见他双脚骤然抬起,笔直指向天空,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感觉那一对护踝带着脚丫子自动前行。元泽上半身完全没跟上节奏,只见他一个趔趄,朝着院外冲去。元涛正好从厨房出来,只见元泽挥舞着双手,双脚如飞,“砰”的一声破门而去。元涛望着师弟远去的背影,耳边只残留着一声凄惨的“啊…”! (本章完) 第8章 第8章 元涛楞了一下,会心的笑了:“师弟还是很有道心的吗,这么快就能行走如飞了!”刚想到这儿,就听“啊”的声音由远及近,元泽又冲了回来。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元泽还问了一句:“师兄,你带过吗?”刚一问完,元泽已经冲到院墙之下,只见他“嗖”的一声越墙而过。“我带过吗?”元涛还没醒过神来,就见元泽又“刷”的一下从正房屋顶跳下,朝着大门跑了过去。路过他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师兄,你带过吗?” “什么意思?”元涛怒了:“看不起我?跟我显摆?老子练这玩意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正想着,元泽又从厨房顶上跳了下来,路过元涛时还是那句话。元涛心里怒极,使出吃奶的劲儿指着元泽后背大喝一声——“定”。这下元泽爽了,只见他全身一动不动,保持跑步姿态,犹如一尊木雕凭空快速移动。 元涛出了一口恶气,进厨房找了个烧饼,夹上咸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美美的啃起来。他十天水米未进,一回来又和师父喝了半天酒,这会儿是真饿了。他三两口吃完烧饼,觉得没饱,还想再来一个。走到厨房门口,突然明白了元泽问他那句话的意思,元泽不是跟自己显摆,而是他不会控制地灵。“哎呦,不好。”元涛一拍脑袋,顾不上烧饼了,赶紧跑到正房门口喊师父。初三从房里拎着酒葫芦出来说:“喊什么?又捡着什么肉啦?” “快点吧,师父。晚了就捡着你徒弟的肉啦!”元涛连忙把刚才的事儿叙述了一遍,最后说:“他被我定住之后,半天没回来啦。之前几次,很快就回来了。”初三喝了一口酒说:“无妨,地灵都有分寸,就是被山鬼派了个活儿心里不高兴,折腾他一下而已。既然你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把人家给定住了,那一会儿作为赔罪,就好好跟元泽讲讲‘驱神’。” 元涛犹豫了一下,说:“师父,是不是太快了?元泽入山门不过十数日,您就给他套上了镇山锁。现在又要教他“驱神”,我怕他…” “不妨事。”初三摆摆手打断了元涛:“他与你不同。元泽自幼务农,最是能下笨功夫,提前教他点东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悟吧。对了,一会儿你只需教他如何禁锢就行了,其他的,让他自己悟。”说罢,不待元涛答应就回了正房。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元涛听见院子里传出来“咚”一声响,他推开房门一看,元泽师弟凄惨无比的站在院子中央。元涛并没有给元泽解了定身术,而是走到元泽面前一躬到地:“师弟呀,为兄先给你陪个罪。我是真没弄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你在向我显摆,这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要原谅了师兄,师兄就立刻给你解开。”说罢,站起身来郑重的凝视了元泽片刻,才说:“真是好兄弟,一点都没怪罪师兄。咱们不许找后账的啊!”然后伸手一指元泽。只听元泽嚎叫一声,双手捂脸瘫倒在地。当然,双脚还是直绷绷的垂直于地面。元涛刚才就看见元泽一脸血污、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又蹲在师弟旁边假惺惺的说:“怎么啦,师弟?糟了谁的毒手,师兄给你报仇去。” 元泽真是欲哭无泪呀!之前自己还能动的时候,遇到个树枝、蜂窝什么的还能拿胳膊当一下。被元涛定住之后,就只能拿脸硬扛了。枝叶什么的抽一下脸也还罢了,可是树干迎脸而上就不一样了!更可恨的还是蜜蜂,不光脸上,屁股上也挨了好几下,这下是彻底没法见人了。 元泽想要在地上打个滚,但是猛然发现腿又动不了了。他翻身坐起,顾不上浑身疼痛,问道:“那五只耗子哪儿去了?我的腿怎么又动不了了?” 元涛这回得意了,笑眯眯的说:“五只?看来山鬼还挺看重你,一次就叫了五个地灵来帮你。怎么样,风驰电掣的感觉不错吧?” 元泽哭了,心里留下一滴悔恨的泪水,后悔自己交友不慎,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兄?“师兄,你就别玩我了。”元泽一脸悲戚的说:“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吧,怎么办呀?” 见元泽真的悲从中来,元涛也收起了嬉笑的态度,正色道:“别人给的终究不好使唤,自己有的才是真本事。你记牢,那五个地灵只是听命于山鬼,才过来抬你走了一遭,这也算他们没有抗命。但你要想随时都能走动,必须得自己能够命令地灵,他们才会随时都能出现。好了,记住咒语——我义凛然、神鬼皆惊,急急如律令,疾。” “我义凛然、神鬼皆惊,急急如律令,疾。”元泽默念了几遍,站起身来,准备试一试。元涛拦住了他:“这样还不行。你光嘴上念咒不行,还要心有所想,意有所指。心无所想,则咒无所依;意无所指,则灵不自知。也就是说,你必须明确的告知你所能感知到的所有灵体,你找谁?干什么?” 元泽细细的品味师兄的这番话,静了一下心神说:“师兄,我先试试。”元涛赶忙走到一旁坐下,看他施法。元泽摆好站桩的姿势,努力的回想自己两番神游的经过。片刻之后,他双眼一睁,高颂法咒:“我义凛然、神鬼皆惊,急急如律令,疾。”只见元泽腾身而起,朝着院墙笔直的冲了过去。耳轮中只听得“轰”的一声,元泽呈一个“大”字型深深地印在了墙上。元涛连忙过去,把他从墙上抠出来。一边给他捶后背摩挲前胸,一边说:“哎呀,兄弟,你怎么一下把五个都给叫来了?他们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你又控制不好,你看这是怎么说的!” 元泽双眼无神的望着元涛,他茫然的打量着这颗脑袋,琢磨着哪个地方一锄头下去能给他刨一个大洞。元涛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善,连忙澄清道:“这事儿真不怪我,兄弟。你想啊,为什么师父要给你穿上镇山锁?目的是让你练体。体强心静,悟道才能有望。你不能什么事儿都指着人家地灵!人家只是帮忙,你不能一下子把人家全叫来,人家家里就没点事儿啦?你主要还是要靠自己。自己能抬起一石之力,就给人家省一石之力。多会儿用不着人家了,咱还得跟人家说声谢谢呢。你不能总是强迫人家干活,还没半句好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是不是?我觉得,按照你目前种地的底子,先叫来三个地灵就差不多够用了。别看他们小,劲儿大着呢!每个差不多都有半山之力。” 元涛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核心意思元泽听明白了,就是他又玩儿了自己一道。元泽喘匀了这口气,推开元涛说:“师兄大恩,元泽记下了。来日定当厚报。”说完了,也不再管元涛,重新站定了找地灵。这回他没听元涛的,只召唤了两个地灵。人少了好管理,元泽让他们随着自己的动作再用力。他努力了两次没有成功,只是能稍稍抬起一点脚。于是,又招来一个地灵,让他两边扶持,只是稍许借力即可。果然,元泽艰难的迈出了第一步。他喘了口气,低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抚摸了护踝两下,抬起头对元涛说:“师兄,服吗?” (本章完) 第9章 第9章 院子里这么大动静,初三哪能不知道?他从屋里出来,见元泽终于迈出了一步,也是捻髯一笑。接着道:“还行。不过,你师兄刚才说的对,这些终究都是外力,还要自己有力才行。不要再闹了,各自修炼去吧。” 从这一天起,元泽除了站桩、挖野菜之外,也开始四处捡野味。当然,碰上大野味的时候他可对付不了,不过地灵跑得快,他还有闲心跟老虎、豹子之类的叫叫板。就是有一回在山顶上掏了一窝老鹰的蛋,被人家一直追到院子里,还得靠元涛出手,才免了鹰嘴之灾。 唯一让元泽觉得郁闷的,就是他的力量好像一直没什么长进。前两天专门向师父讨教这个问题:“一个刚入门的修道者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具有一山之力?”师父当时喝得有点多,指着咸菜说:“多吃饭,长力气。”于是,他一发狠,当天多吃了两碗饭,还被师兄责骂浪费粮食。 昨天元涛出去捡回一条大蟒。说是这条大蟒老在山下祸祸百姓的牛羊,百姓们一怒之下召集了一百多人上山干掉了大蟒。但是,一般人不敢吃蟒肉,于是就把它留在了山上,结果便宜了元涛。这会儿,元涛正坐在厨房门外的小板凳上,指挥着元泽扒蟒皮。元泽头一次干这活儿,虽有元涛指点,也累了个七荤八素。把蛇肉扔进锅里之后,元泽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元涛对面。元泽擦了把汗说:“师兄,你带这个镇山锁的时候多大?” 元涛想了想说:“大概七、八岁吧。” “山鬼也给了你五个地灵?” 元涛白了他一眼:“我那是自己找了两个地灵,没用山鬼给。” “你那会儿就会‘驱神’了?那你带了多久?” 元涛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有人夸奖立时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我那会儿不光会‘驱神’,而且十二经脉都已经打通了。我也就带了不到半年,把奇经八脉打通就完事啦!” “十二经脉?师父没和我说过呀!” “你才刚进门几天?早着呢。这得等丹田充盈之后,气所由出,巡行十二经脉,反注丹田,则人气血充盈,神思敏捷。打通奇经八脉后,可善养自身浩然之气,远转大、小周天,渐至天人合一的境界,终成沟通天地之能。” 虽然元泽一点儿都没听懂,但并不影响他听得热血沸腾。元涛见他满脸通红,知道他下一刻就要站起来练功,急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别急,瞎激动什么?你知道十二经脉都是哪十二个吗?知道丹田怎么充盈吗?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白忙活吗?” 元泽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连忙插手道:“请师兄指点。” “十二经脉又名十二正经,乃依其阴阳属性,所属脏腑、循行部位而定。十二经脉分别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十二经脉过手足阴阳表里,周而复始、如环无端。气血通过经脉可内至脏腑,外达肌表,营运全身。”元涛的表情无比庄重:“丹田为任脉关元,脐下三寸之处,乃藏精之所,亦为存念之所。先贤有云,丹田乃‘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会之乡。’”说到这里,元涛停了下来。他注视着元泽,认真的说:“先感受丹田吧。记住,藏精之所、存念之所。” 元泽彻底傻了,他根本就没听懂,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房门一响,初三从正房里跨了出来。他缓步走到二人面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师父要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初三突然扬起手来,照着元涛的脑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元泽吓了一跳,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发难。元涛毕竟跟随初三多年,见他行为诡异,就知道没憋着什么好屁。初三的手刚抬起来,元涛就将右手食中二指并在嘴边念叨了一句咒语。只见他骤然缩到只有原来一半大小的身形,初三的巴掌从他头顶呼啸而过。接着,元涛一个后空翻,蹦到距离初三五步远的地方,身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初三一撮牙花子:“怎么着?今儿要跟为师比比道法?” “正要向师父讨教。天罡道法不能用啊!” “放心,为师不会欺负你。” “谁坏了院子谁修。” “哪儿那么多废话。为师让你先出招。” “好!”元涛大喝一声。只见他右手一指刚才自己坐着的板凳,那板凳立刻化为一只恶犬,照着初三的小腿就是一口。初三面露微笑,却一动不动。只听得“咔”的一声,接着传来了恶犬的呜咽声。原来,它咬中了院中石桌的桌腿,而初三已经和石桌互换了位置。 初三不等元涛再出招。只见他张嘴一吹,一道火光直奔元涛而去。元涛身形一闪,势如闪电的躲过一旁。火焰“嘭”的一声射在院门上,烧的有如旺火一般。 师徒二人斗得精彩,元泽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师父躲过徒弟两个石凳的夹击,突然从地里窜出,抓住徒弟的双脚将其掀翻在地。然后坐在徒弟的身上一顿爆锤,一边打,一边说:“长本事啦?什么都敢胡说八道。今天就打你个十二经脉,打你个奇经八脉,打你个丹田充盈…” 元涛哀嚎了半天,就是不求饶。最后还想用那招“寄杖”,结果被初三按住丹田,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初三揍爽了,搬起变回原形的板凳坐到元泽面前说:“你师兄说的,其实都对。”依然躺在地上的元涛一听,当即就要站起来和师父拼命。初三一摆手说:“但是,对你来说,有害无益。”初三转过头看了看地上的元涛,接着说:“授艺的第一天就和你说过,根基不稳,一切皆是镜花水月。为师现在让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固本培元、稳定元神。多会儿你自己觉察到丹田了,多会儿再来找为师。”说着初三站起身来,盯着元泽说:“为师只说一次,莫要乱了方寸。”说完转身回房,临走还踢了元涛一脚。 元涛趴在地上没动。等师父进了正房,朝元泽挥了挥手,元泽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元涛半天才喘匀了气,看着元泽说:“师父是真生气了,我还从来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元泽对此深感歉意。元涛接着说:“不过,师兄确实要跟你道个歉,我刚才太自以为是了。”说着朝元泽拱了拱手。元泽连忙说:“哪里,师兄也是为我好。”两人还在客气,只听正房传来一声大吼:“赶紧做饭,别假惺惺啦!听着怪恶心的。” (本章完) 第10章 第10章 时光荏苒,忽忽数月。元泽虽然仍未感受到丹田,但隔三差五的能神游物外一下。而且,已经基本不需要第三个地灵的帮助,也能够健步如飞了。初三认为,他自小跟随父母劳作,很少与外人碰面。虽然短了见识,但是胜在心思单纯,之所以能够经常物我两忘,就是因为他甚少杂念。 元涛依然没个消停,时不时的作出点儿妖来。师父偶尔下山,他便想着法的要拉着元泽胡闹。只是元泽心里始终惦念着丹田的事儿,每天只想着勤做功课,并不搭理元涛。元涛也算是作茧自缚,终于有一天实在无聊,说是要去后山的无根谭闭关,让元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走了一个聒噪的老鸹,元泽求之不得。月至中天的时候,元泽一个人立于院中,静静的闭目感受这番静谧。开始还能听到轻微的风声和夜色中乌鸦的鸣叫,但渐渐一切都归于安静。这种安静并不是不闻一丝动静而让人心悸的空虚,而是那种“鸟鸣山更幽、蝉噪林逾静”的幽静。他仿佛行走在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群山之中,又仿佛独行于一片让人心胸开阔的旷野之上。那山腰处的涓涓细流蜿蜒曲折,缓缓的注入了山脚下的深潭。潭水清幽,并不因溪水的注入而泛起一丝涟漪。旷野上又有什么?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大地的颤抖?那是一匹匹野马,从四面八方奔腾而至,在马王高傲的嘶鸣中,汇聚成一团席卷原野的烈火。 元泽突然间感觉到脐下三分的地方仿佛有两条鱼在缓缓的游动,一条冷若寒冰,一条炙如烈火。它们并不冲突,只是首尾衔接的缓慢转动。元泽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四肢百骸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紧接着,他感到身边刮起了小风,并不吹向别处,而是统统通过两条鱼交汇的中点吹进了他的体内。两条鱼越转越快。元泽已经分不清那条冷、那条热了。他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按住肚子,因为他感到吹进去的风越来越多,两条小鱼还要撑不住了。元泽也感觉越来越难受,,仿佛身体都要随之爆炸了。 正在元泽觉得自己快要完蛋,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头顶上金光一闪,初三出现在面前。只见他并指如剑,在元泽的膻中穴上轻轻一点,元泽感觉自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酸软的瘫倒在地上。 初三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说:“元涛呢?他去哪里了?”元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他说去无根谭修炼了,昨天上午走的。” “哪儿?”初三一听,脸色顿时煞白,一把抓住元泽的胳膊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去了无根谭?” 元泽一见也慌了,坐起身子说:“师兄说待着无聊,您不在也没人指导他修道,不如找个安静处闭关。所以就去了无根谭。” 初三紧皱眉头,以手画地推演“六甲奇门”。片刻之后,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身形一闪进了正房,同时朝元泽喊道:“别装死了,进来。”元泽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慌张,只得勉强撑起身体,连滚带爬的跟着师父进了正房。只见师父伸手在墙上一晃,墙壁便开了一扇门,里面立着一柄雨伞。初三拿起雨伞交给元泽,认真叮嘱道:“立刻召唤你的五灵带你去无根谭,越快越好。到了谭边,把伞打开扔进谭里。记住,打开之后扔进去,伞把朝下。记住了吗?” “记住了。”元泽使劲的点点头。 “然后你要调出元神,”初三接着说:“默念‘道法自然、天地为衣’。”接着叮嘱一句:“记住了吗?” 元泽加倍点头说:“记住了,‘道法自然、天地为衣’。” “还有,如果碰上了山鬼,一定拉住他,别让他跑了。速去。” 元泽一抱拳,拿起雨伞“嗖”的一声冲了出去。看着师父的神色,他还真有点儿担心起师兄来。 元涛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时手贱居然招惹出这么可怕的东西。 无根谭位于后山。此潭深不见底,故老相传,潭底直通北海。因此,潭水冰凉彻骨,即使盛夏之时,靠近潭水十丈之内便感觉寒气袭人。天一道门规,非掌门亲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无根谭。 元涛早就想去潭边看看,奈何师父虽然在其他事儿上无可无不可,偏偏在这件事儿上严厉无比,数次警告他不得擅闯禁地。正好这两天师父不在,自己又闲得蛋疼,便来潭边晃悠晃悠。 刚靠近潭边,元涛便感觉一阵阵寒气袭来,隔着道袍都能感到寒气一阵阵的往骨缝里钻。他立刻运行内息一周天,将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再以内息外放,护住周身,一步一步走至潭边。但见湖水澄澈,深绿如蓝,一汪镜面,如井无波。元涛望着这面安静的有些诡异的镜面,心说:“底下到底有什么,会让这里成为禁地?”心中疑惑,但毕竟是门规,元涛也就没再细想,而是盘膝坐下,做起了吐纳功夫。让他没想到是,此地寒冷,并无一丝生命气息,万籁俱寂之下,元涛渐渐感到自己正与潭水融为一体。他的内心犹如潭水一般,并无一丝波澜,身上也不再感到任何一点的寒气,仿佛自己的内心也在向外冒着丝丝凉气。月上中天,元涛的内心也如升起一轮明月,清冷的照耀着心中那一面明镜。 一日之后,元涛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元神。他惊喜的发现,一日夜的修炼远超平时,略一凝神即可覆盖潭水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只是在潭边就有如此进展,若投身潭中不是得一日千里?”元涛有点跃跃欲试了。他得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师父真怒了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有啦!”元涛前两天刚学了一个天罡道法——潜渊缩地,这是师父教的第一个天罡道法。之前,他会地煞道法——入水,在水中行动自如,但是并不能进入水中太深,否则就可能上不来了。这回就当体验一下新道法,周边没有比无根谭更合适潜渊的地方了。想到这儿,元涛不再犹豫。只见他右手并指如剑置于身前,全力释放神思覆盖湖面,让神思与潭水融为一体。接着口诵法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之后,伸指在自己右下方处凭空一指,大喝一声“疾”。只见元涛身体凭空而起,道袍隐隐笼罩在一层白色光环之内,他双臂一展,犹如一只大鸟般扑入了潭水。 (本章完) 第11章 第11章 元涛一入潭中,立时感到奇寒彻骨,虽有天罡道法护体,但并不能阻挡寒气入体。好在潭水只在身外,并不能直接沾染他的身体。他全力运转内息,身体缓缓的向潭底飘去。 无根谭这个名字显然没有白叫,确实深不见底。元涛在潭水中下沉了两炷香的功夫依然没到潭底。此时,元涛已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焦虑和些许恐惧。好在元涛自小长于道门,先天的不惧鬼神,此时方能保持内心的清明,以神思探路,继续下行。 又过了片刻,元涛忽然发现前方好似有一缕微弱的光线传来。他精神为之一震,连忙朝亮光的地方飘去。越向前行,光芒越盛,待到元涛来到近前才发现自己已到潭底。潭底形似漏斗,漏斗的底部是一块圆形巨石,石头上插着一把宝剑。正是这把宝剑,在潭底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元涛缓缓地靠近了宝剑。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那道光芒,他认真的端详起了这柄剑。但见剑长三尺,刃薄一丝,剑面宽不足半掌,靠近剑尖的部分逐渐收窄少许,剑茎为圆形,上雕剑箍,剑格很窄,仅略宽于剑刃,将其紧紧包裹。整把剑古意盎然,插于石上,犹如一个远古剑士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元涛看着眼前的这柄神兵,不由自主的站直身子,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一礼已毕,宝剑的剑脊处突然绽放出更加耀眼的黄色光芒。元涛一惊,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待不见其他异状,方才凝神细瞧剑脊。只见剑脊处淡淡的显现出两个黄色的篆字——“星河”。“看来,这柄神兵叫‘星河’。”元涛暗暗思忖:“看样子,这应该还是一柄法器。看着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不凡之处?既是插在这无根谭底的大石之上,想必定有它的用处。况且,这里被道门定为禁地,那定是事关重大。还是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吧。”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奈何身体却非常诚实,仍是一步一步朝着宝剑走去。凑到近前,元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觉得把宝剑拔出来看看也无妨。自己只是看一下而已,看完了就立刻插回去,想来应该没什么大毛病。想到这里,元涛不再犹豫,伸手抓住剑柄,略一凝神,轻轻一提,将宝剑抓在了手中。 宝剑从石中拔出,渐渐暗淡,不再发出耀眼的光芒,但却犹如潭水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丝丝寒意。唯一闪烁着点点微光的是“星河”二字。这两个篆字从最初的金光闪闪,到红光熠熠,再到微光闪闪,最后犹如黑铁沉沉,静默而深刻地站在剑脊上俯视着面前的元涛。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元涛觉得自己是这柄剑的奴隶。他生气了,抬手想把它插回石上。但是,他的脑子好像猛然间被一根针刺了一下,让他顿时全身一阵,疼痛无比。与此同时,脑中回响起一道声音:“小兔崽子,不敬长辈,该打。”元涛一愣,四周环顾了一圈,并未看到一个人影。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瞎找什么?老子不就在你眼前吗?”元涛一惊,低头看着手里的宝剑,心说:“是你?你在说话?”宝剑傲娇的说:“哼,当然是老子!小子,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老子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干,没工夫跟你磨叽,快说。” “啊?噢,我叫元涛。” “元字辈的小子?你师父是初几?” “初三。” “你多大了?道法修炼到什么程度啦??” “我快十四啦。道法吗,我会的多啦。您看我能到这儿还不知道我的道法高深吗?“ 元涛又感到脑袋被针扎了一下,疼的他哇哇大叫。那道声音怒道:“初三这个蠢货,都收些什么东西?年纪轻轻的油嘴滑舌,他是要气死老子吗?” 元涛一听,勃然大怒:“你说谁是蠢货?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把你撅折?” “哎呦,脾气还不小。你撅一个试试?” 元涛更不答话,抬脚踩住剑脊,双手发力就要撅折宝剑。但是,猛然间脑袋又是一疼,这回的针刺感远超前两次,仿佛直入脑髓,险些让他昏迷。但这一下,更激发了他的野性,大叫一声:“小爷今天跟你拼了!”说吧双手更加用力,只是一时气急忘了动用神通,只是一味的用着蛮力。岂料此剑刚性甚强,竟无一丝弯曲。元涛愈发气愤,咬牙憋住一口气非要撅折不可。 “有点意思,小子。”他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声音:“行啦,不跟你闹啦。时辰也不早啦,赶紧的,跪下磕头,师爷好传你点本事。” “磕头?”元涛大怒。“师爷?”元涛大惊。一时之间,元涛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听到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快些跪下,我是你师爷,除夕,你没听你师父说过?” 元涛一惊,心知不假。师父曾跟他说过,师爷乃百年前的人物,道号除夕,非本门弟子不得外传。天一道立教凡六百载,传到元涛他们这一代不过区区四代。创教祖师一了乃是身具大神通的沟通天地的大能,开承平世四百余年基业。二祖即为除夕老道,乃一了祖师唯一衣钵传人,也是除魔卫道的不世出人杰。到了他师父这一代,除夕老道收了五个徒弟。除夕生性洒脱,便从一至五给了徒弟道号。天一道虽为世间正道,却隐世不出,只在世间隐患迸发之际才伸手降妖除魔,事了拂衣而去,不留身形姓名,因此知道之人极少。况且,天一道传承讲究随缘,入我心者,倾囊而授,不如我眼,弃如敝履。因此,道门枝叶并不繁杂,百年间也仅收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徒弟,因此在世间并不显赫。 今日元涛听得耳语,断定此乃师祖元神留在剑身上的一缕残魂。因此,不再犹豫,纳头便拜,俯首曰:“徒孙元涛参见师祖。方才不知师祖元神于此,孙儿莽撞,万死莫辞。” “嘁!”剑中声音又起:“小家伙还挺机灵,见势不妙立刻就怂了。行啦,别文绉绉跟爷爷这儿放屁啦。时间有限,你且静听!” 元涛立刻保持肃然,双手抱拳听师爷的吩咐。只听除夕说到:“此处乃是海眼,直通魔界北冥。当年你太师爷一了老道以通天彻地之能强分阴阳,将魔界打入幽冥,但是时间仓促,留了五个通道无法完全闭合。一了便以五山震之,下有五件法器封印通道。此处便是一个通道,中行山乃镇压之塔,此剑乃封印之匙。尔今日拔剑,用不了一时三刻那通道便会打开。到那时魔物四溢,不知你可有应对之法?” 元涛一听,如被雷击,当场便焦若肉鸡。 (本章完) 第12章 第12章 “这就怕了?”师爷揶揄的声音在元涛耳边响起:“就你这点儿胆子,刚才怎么就敢拔剑的?现在后悔,晚啦!”元涛毕竟年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着,想跑啦?”师爷继续嘲笑道:“那就赶紧滚吧。把老祖宗这把剑插回去,还能坚持到你师父他们赶过来。不对,你跑了就不是我天一道的人了,我会让你师父把你逐出师门的。不过,倒是不至于要你的性命,赶紧滚远,找个地方窝着去吧!”几句话说的元涛面红耳赤,胸中更是心潮澎湃,少年人的血性涌上心头,大喝一声:“住嘴。你不过是我师爷的一缕神思、一点残魂,敬你喊你一声师爷,不敬你你就只是一个寄托在破铁片里的老不死的,你叫嚣什么?小爷告诉你,我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破了封印,小爷就在这儿守着,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你要是想帮我,就他妈的别藏着掖着,你要不想帮忙,就赶紧滚远,别耽误小爷的正事儿。” “呵呵,”师爷这回高兴了:“有点意思,小兔崽子,这才像咱们天一道的德行。即使想要装大爷也不忘了刺激一下对手。好,不是吃亏的主儿,那咱们就书归正传。”说着,元涛就感觉手中一震,“星河”从他手中自行跳起,浮于半空,剑光所过之处,潭水自动回避。 “元涛,跪下。”剑中传来的声音变得庄严:“此地乃人魔两界分际之处。承平纪年前,人魔共处一界,人既是魔,魔也是人。承平纪年前一百年,一夜之间有无数人禁不住内心贪欲的蛊惑头生双角,遍体生麟,生食血肉,强夺他人资财,谋取世间奇珍。一时之间,中州大地狼烟遍地,生灵涂炭。自此人魔殊途,世事纷扰,没有一日安宁。魔虽数量较少,但是心思直白、目的明确、利益为先、成群结队、侵略如火,所过之处涸泽而渔,寸草不生。而且,恰是因为他们的心思单一和不择手段反而使他们的本质更为原始、更为接近自然,因此对于天地之微的意象体会反而优于常人,进而能够更快的体悟“五行遁法”。虽不是每一个魔都能参悟五行,更不是所有的魔都能参悟所有的五行,但即使千魔取一、万一汇五,其数亦远超常人之比。于常人而言,此乃至黑暗、至无望的岁月。幸而天下尚有修道之士,太平盛世隐而修心、混乱末世出而卫道。吾师一了深山修道三百载,一朝参悟,协理阴阳。乃开山门,创道天一。适逢乱世,一了下山除魔卫道,与众多有道之士并肩捍卫人间正义。奈何魔亦有道,不仅血腥与人抢夺土地,更兼善蛊惑人心,不时有整村整城的人化身为魔。一了与众道友虽尽全力,奈何人有贪念,贪念不止,除魔不尽。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一了顿悟道法至高神通——斡旋造化。乃以一己之力强造一天地,又以神通‘颠倒阴阳’将其置于我等脚下,与我等今日之界有如镜之内外。再以‘补天浴日’之能虚构万物,引魔前往。待魔入阴界又以‘推山填海’之法堵塞通道,并刻“五行封印”镇之。至此,人世间方得重获安宁,是为承平元年。而吾师耗尽心力,以致五行封印之后形神具散,只余浩然正气长留此天地之间。” 说到此处,师爷的声音转入低沉,仿佛陷入无尽的伤痛之中。但旋即精神一振,接着说道:“你师祖临行前告诉我,此封印存在缺陷,五百年漏风,必有魔从所出焉,一千年房塌,则阴阳混一。但他已无能为力,只能留待后来人解决了。事后,我苦思数百年方始寻得一法。今日授你,暂度五百年之厄。至于那千年之难,就只能看后人的缘法了。” 说着,不等元涛反应,只见宝剑“星河”银光一闪,自他头顶的百会穴没入身体。元涛大吃一惊,正不知所措之时,忽觉丹田一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接着,热气上涌至膻中,入手太阴肺经,最后经足厥阴肝经,再回到手太阴肺经。内息在十二经脉中运行一周,元涛立刻感觉自己的神思有了质的飞跃。同时,脑中自然形成了先天八卦的卦象图和一句封印的法咒“道法自然,八卦于心,天地风雷,不为无因,魑魅魍魉,今日成擒”。元涛感到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舒坦,仿佛自己开了天眼一般,四周都变得清澈起来。 元涛正在享受着自己的进步,却听到“咔”的一声传来。元涛一惊,低头一看,只见“星河”之前所在的圆形巨石出现了浅浅的裂痕。紧接着,圆石之上隐隐显出“木、火、土、金、水”五字,呈圆形排列,五字缓缓转动,似在紧紧的箍住大石。石头内部好像有一个东西,拼命想要撑破大石,而五行封印则全力阻止石头破裂。又是“咔”的一声响,那道裂痕好像宽了些许。元涛不再犹豫,心头观想先天八卦图,右手并指如剑于胸,口诵法咒:“道法自然,八卦于心,天地风雷,不为无因,魑魅魍魉,今日成擒。”接着一指大石,喝声“疾”。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元涛正向得意一下,但是猛然发现指间并无封印落下。“嗯?”元涛一呆,难道哪里出了毛病。他连忙再次观想,重来一遍,但是依然没有效果。这时,一股黑气从裂缝中飘出,接着元涛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哈哈,小子,原来你是故弄玄虚,吓唬老子的。”只见黑气在不远处凝结,接着一头通体黝黑的巨龙显出身形。元涛定睛一看,此物只有一角,不是龙,而是一头黑蛟。他也不答话,施展道法“斩妖”,右手一指黑蛟,背后的宝剑一声龙吟,朝着黑蛟的脑袋激射而去。黑蛟哈哈大笑,发出人声:“就这点本事还来吓唬老子?”只见它并不躲闪,而是低下头,以其独角硬撼宝剑。只听“轰”的一声响,宝剑被撞得不知所踪。元涛见“斩妖”不灵,立刻伸手一指黑蛟,大喝一声“定”。却见黑蛟身子一摇,说声:“来。”全身顿时笼罩在一层耀眼的金光中。这下元涛傻眼了,没想到一头黑蛟居然会五行道法,而且还是道行极高的圆光护体。黑蛟乐了:“小道士,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让老子好好乐乐。”元涛急了,大喝一声:“小爷还有最厉害的一招,着法宝吧!”说着伸手从背后摘下剑鞘,照着黑蛟脑袋砸了过去。黑蛟只见一长条形物体飞了过来,也不在意,依旧低下脑袋用独角硬撼。待发觉只是一柄剑鞘,并非什么法宝时,不禁勃然大怒。再抬起头来,元涛已经不见了踪影。 黑蛟在魔界北冥纵横一世,哪里受过这等侮辱?不禁大声咆哮:“小贼道士,我看你往哪儿躲?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扒皮抽筋。”说罢,摇晃起身体在水中四处寻找。元涛并没逃远,只是施展道法“壶天”将自己缩成了一粒沙子大下,藏在了水潭的石缝之中,黑蛟两次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发现。只是黑蛟第二次路过的时候,身体的后部冒出一股浑浊的气体,呛得元涛忍不住“哼”了一声。声音虽小,但立刻引起了黑蛟的注意。它缓缓的转过身,朝着元涛藏身的石缝游来。 (本章完) 第13章 第13章 元涛看着黑蛟逐渐向自己靠近,内心不禁紧张起来。他虽以道法“壶天”将自己隐介藏形,躲于石缝之中。但人毕竟不同于石头。万物皆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人的气息与石头的气息完全不同,只要黑蛟的道行足够,它的神思覆盖过来,立刻就能发现这里的异常 不知为何,黑蛟并没有用神思覆盖这无根谭底,而是缓慢的向元涛藏身的地方游了过来。它停在了元涛藏身的石壁前,然后元涛感到一股神思正在缓缓的从石头的边缘开始,横着向他扫射过来。这下藏不住了,元涛琢磨着自己还有没有办法干掉这头黑蛟。自己会的攻击道法中最厉害的“斩妖”都干不掉它,其他的估计也没戏。它刚才使的“圆光护体”是五行金系道法,用火系道法攻击它应该管用。可是,这是一头黑蛟,虽然刚才它用的是金系道法,但是理论上它肯定也会水系道法,所以火系可能也伤害不了它。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使火系能攻击它,可是自己也不会呀!前段时间悟出一个木系的“林行”,早知今日,当时就应该好好参悟一下火系才对。看来,打是打不过了,那就只好跑了。“水遁”自己也不会,即使会了估计也没用,在水里应该跑不过这头黑蛟。那现在自己会的最快的道法就是“神行”了。不过这玩意儿在陆地上管用,不知道在水里管不管用?不管那么多了,先跑一下再说。 主意打定,元涛伸手掐诀准备先跑为敬。还没等他凝神,忽然发现眼前的黑蛟变得有些许模糊,而黑蛟的神思同时从元涛的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之后,黑蛟有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又用神思在这块石壁上扫了一遍,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它只得告诉自己刚才可能听错了,于是,又在潭底其他地方开始搜寻。 元涛一片茫然,心说难道是师爷保佑,让黑蛟看不到我? 他茫然,元泽可一点也不茫然。元泽现在紧张的要死,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神思两次从那把伞上面扫过。只是不知为何,这道神思并没有采取行动。 元泽一接到师父的命令,立刻召唤五灵急速赶往无根谭。这段时间他都是之召唤两个地灵,这次一下五个都找了出来,山鬼也觉得奇怪,跟在他身后问他有什么热闹让他这么急赤白脸的赶路?元泽一见山鬼,立刻拉住他的巡山钢叉,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无根谭。结果刚听到“无根谭”三字,山鬼便即刻消失,连叉子都不要了,一边走一边说:“你师父都他妈不去,让老子去送死?你真是想瞎了心啦!”元泽一愣,但是并没细想,既然拉不住他,就只能自己前往了。到了谭边,元泽忍着刺骨的寒气立刻把伞张开投入潭中,同时默念法咒。只见雨伞从潭水中缓缓升起,伞把离水之时,雨伞开始旋转。元泽将自己并不稳定的神思释放在雨伞上,立刻就经受了两轮考验,惊得他浑身直冒寒气。 正在此时,元泽眼前金光一闪,五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身旁。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道姑,既不慈眉也不善目,而是双目如电注视着眼前的潭水,仿佛能够刺破这深不见底的绿蓝,洞悉其任何变化。她仅仅凝望了片刻,便对身旁的初三说:“老三,有东西出来了,还不小。不过还成不了害,你收拾吧。我需要一刻时间布阵。之后就看老大怎么办了。” 说完,不等初三答应就朝着身后的三个年轻道姑吩咐:“跟我来,去西边山腰处布阵。”然后身形一闪,真如仙子一般凌空飞渡,直奔山腰而去。后面三个年轻的道姑也一同前往。 初三走到元泽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好孩子,收了神思吧。不错,你且护住心脉,剩下的交给为师。”待元泽退出十丈之后,只见初三飞身一跃,跳到无根谭上方,左手并指如剑,右手从背后抽出宝剑,口念法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之后,左手在自己身体的左侧凭空一指,右手宝剑自右至左横着一挥,口中大喝一声——“疾”。只见潭水犹如被插进一根棍棒搅拌一般,自右至左开始旋转。潭水中心出现一个漩涡,越来越深,而潭水则被搅拌的越来越高,但始终仿佛置于一个容器之中,并不外溢。初三又是一声大喝:“孽障,还不现身?”这句话问的中气十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是任凭漩涡再深,也没有任何喘气的东西从底下转上来。“不对。有人!”元泽刚要鄙视一下师父,就见漩涡中,一道身影被甩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被破了道法的元涛。他的身体从潭中飞出,直奔元泽而来。元泽伸手去接元涛,但是却感到双臂一阵剧痛,紧接着在他昏迷过去前,看见元涛砸在了他的身上。 徒弟虽然出来了,但是并没有魔物现身,初三脸上挂不住了。只见他这次依旧如前法炮制,只是手指指向身体左上方,接着宝剑由上而下直劈下去。那潭水仿佛一块木头,被初三一分为二,露出了潭底的岩石。初三顺手将宝剑向下一掷,接着身形一晃站在宝剑上,人剑合一向潭底冲去。快到潭底之时,初三身形一顿,手指左侧被劈开的潭水说:“我看你这个王八蛋藏到什么时候?”话未说完,就见潭水中射出一支巨大的水箭,直奔初三的额头而来。初三抬右臂置于身前,运起五行金系道法“金刚护体”硬挡了一箭。接着,口诵法咒“我思坦途,入尔心神,急急如律令,疾”,右手一指潭水深处。只听得潭水中一声怒吼,一条黑蛟从水中一跃而出,跳在半空怒视初三:“坏我神魄,鼠辈敢尔!”初三怒斥:“你区区一条爬虫还敢称神魄?既然敢来就别回去了。今天用这个手段对付你也算是给你正名了。” 说着,口念九字真言,左手在胸口正中处一指,口喝一声“疾”。只见初三脚下的宝剑激射而出,行至半途一分为七,直取黑蛟身上要害。黑蛟一摇身体,大喝一声:“圆光护体。”接着在体生金光时一晃脑袋,头顶的独角凌空飞起,一化为七,跟着喝道:“剑阵!”只见七只蛟角朝着初三的宝剑分别飞去。可惜,这次它找错了对象,初三的剑远非元涛的剑可比。只听得数声“噼啪”的破碎声,初三的剑毫无障碍地朝着黑蛟飞去。这回黑蛟慌了,估计圆光护体也不大能防得住了,于是大叫:“愿听差遣,上仙且住…”话没说完,就见初三的宝剑从七个不同的方向插进了黑蛟的身体。 初三一撇嘴:“你有个屁的用处。你就好好去吧,这招‘降龙伏虎’也算为你正名,你真该好好谢谢老子。” 初三正得意自己的手段呢,忽然听得潭底传来“咔”的一声响。他急忙飞身跳到圆石上,只见圆石又多了一道裂纹。自己刚才的“划江成陆”终究对圆石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时间耽误不得了,他立刻返身向潭顶飞去。 (本章完) 第14章 第14章 潭边,初三的两个徒弟摞在一起都晕了过去,一个是疼晕的,一个是转晕的。初三从潭中飞身而出,落在两个徒弟身边,潭水旋即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提起两人,准备去西边山腰见那中年道姑。但刚一入手,初三就是一愣,元涛的身子奇沉无比,看来元泽是被砸晕的。来不及细想,他拎着两个徒弟上了山腰。 到了山腰,只见三个年轻的道姑丁字形站定,左手指天,右手作宝剑指向三人正中端坐于地的中年道姑。中年道姑盘坐于地,双手掐诀置于胸前。虽然合着双目,但是依然能感知到初三三人的到来。 只见她口念真言,伸左手在身前左上方一指,身下顿时白气弥漫,接着一朵白云升起,托着她直至半空。道姑在半空中慢慢站起身来,伸右手在身体右下方一指,众人只觉头晕目眩,仿佛一刻之间穿越了千山万水,面前出现了一块有两道裂纹的圆石。 一到山腰,元涛就醒了,毕竟师父往地上摔那一下不轻。睁眼一看道姑,认得是自己的师姑,所以第一招“腾云驾雾”他并不十分稀奇,毕竟他也不懂,瞧不出个深浅来。但第二招“潜渊缩地”一出,顿时惊掉了他的下巴。虽然师父教了他这招,但是并没有演示过如何使用。师姑一用,才知道这一招居然如此神奇。那块石头他认识,正是潭底的那块封印石。只听师姑高喝一声:“老三,捉鬼。”初三点头,并指如剑念曰:“我义凛然、神鬼皆惊,急急如律令,疾。”众人只觉眼前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山鬼站在了初三面前。他抬头望了一眼半空中的道姑,低下头问初三:“三哥,有事儿你们就办,用不着捉我出来吧?”初三仰头,不苟言笑:“无论如何也要通知你一声。借你辖地精华一用,莫要横生枝节。”山鬼连忙一抱拳:“三哥有用,但取无妨,小可不敢多事。” 初三不再多话,只是与道姑一般做法,足下生出祥云一朵将他托至半空。之后,二人同时作法,口念九字真言,右手同时指向身前右上方,大喝一声“疾”。只见二人对面的山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山体裂开,一道白光自山底激射而出,“啪”的一声落在了圆石之上,上面的两道裂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不消片刻,圆石平滑如初,不见一丝突兀。道姑双手掐诀,解了道法,将圆石送回潭底。 初三此刻脸上方始有一丝笑意,对山鬼说:“山兄,多谢支援。”山鬼一脸沮丧的说:“三哥,不必客气。只是此处山魂被剥离,怕是这里以后会出些妖魔鬼怪吧?”初三笑道:“有山兄在此值守,料也无妨。今日多亏山兄深明大义,我山门来日定当厚报。”山鬼得了这个承诺,也就不再纠结,拱手告辞而去。 道姑走到元涛的跟前,只管盯着他看。元涛被看的发毛,低下头打了声招呼:“师姑好。”道姑伸手在元涛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呀,一天不作妖就过不去。等下看大师伯怎么收拾你!”说完,走到元泽身边,对初三说:“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他怎么也晕了?”初三说:“这个是我新收的孩子,道号元泽。我估计他是被元涛砸晕的。二姐,你看,他双臂已折,像是被重物撞击所致。而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元涛身子其重无比。”元涛一听,连忙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砸的?”说着原地蹦了两下:“我没觉得自己变重了呀?”道姑狐疑的摇了两下头说:“算了,先去见你师伯吧,他还等回信儿呢。你背上你师弟。” 众人起身,各施道法,转眼间来到了中行山主峰之上。山上并无道观,也是一个院子,数间茅屋。院门前站着一个青年,乃是天一道掌教初一座下大弟子元垣。见师姑与师叔到来,上前行礼道:“师父让孩儿在此等候,师姑、师叔请。”然后招呼后面的众位师弟、师妹一同进院。元涛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元垣也不管他还背着个人,抬起腿照着元涛屁股就是一脚,然后美滋滋的说:“这回你爽了,掌教就等你呢。”元涛一耷拉脑袋,说:“大师兄,别开玩笑了。这回兄弟是真栽了。” 元泽这时慢悠悠的醒转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众人不禁发愣。这时,正屋的门一开,里面有人说话:“老二、老三进来。”道姑和初三在门前一稽首,先后跨进了门里,之后房门又关上了。剩下众人站在院子里,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彼此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元涛现在老实了,不但不再胡言乱语,连站姿都标准无比,搞的他后背的元泽一个劲儿的从他身上往下出溜。元泽手上无力,只得低低的声音说:“师兄,你放我下来吧。我腿没毛病。”元涛摇摇头,依然不说话。元泽无法用强,只得别别扭扭的待在他的背上四处张望。 这个院子跟他们住的那个院子没什么区别,只是院子里多了两棵树。元泽打量了两眼,目光就被站在身前的三道背影吸引。上山之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地里干活,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到隔壁的村儿里赶过一回集,连县城都没去过。见识的女子就更少了。印象中,自己的妹子最好看了,然后就是隔壁村的二花。可惜,上次赶集的时候,二花家的摊子上被一群周边村子的小伙子围满了,他也没挤到跟前。可是眼前这三道身影,虽然看不到正脸,但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想入非非。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却不料左边的姑娘忽然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一下不要紧,元泽只觉得三魂七魄都从天灵盖里飞了出来。只见这个姑娘鹅蛋脸、新月眉,一对桃花眼如含春水、一张仰月嘴含频带俏,虽是怒目而视,却让元泽如饮甘露。 正在元泽犯花痴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细语:“小子,你就是三师叔新收的弟子吧?瞎看什么呢?小心一会儿吃不了兜着走。”元泽连忙转头,只见自己身边并无别人。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瞎找什么?我是你大师兄,在前面呢。”元泽一听,不及过脑脱口而出:“大师兄?谁是大师兄?”众人一惊,元涛一把掐住元泽的大腿,低声说:“别说话,安静。”但是已经晚了,只见正房的门一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走了出来,道姑和初三跟在身后。老道看了底下的众人一眼,问元垣:“何事喧哗?”元垣连忙稽首道:“回禀师父,新来的小师弟不知这里的规矩,出声问询。”老道笑了笑:“无妨。”说罢返身对道姑说:“那你就先领着孩子们回吧,老三和你的两个孩子留一下。元垣,”老道又转过身对大弟子说:“你去通知你四师叔和五师叔,明日午时来正殿开刑堂,所有人必须全都来。明白了吗?” “弟子领命。”元垣一稽首,转身离去。道姑给老道行过礼后也领着座下弟子离去了。元涛愣愣的背着师弟站在院子里,听到“刑堂”二字时,他就知道今儿的事儿玩大了。 (本章完) 第15章 第15章 老道一指元涛:“你背着他进来。”元涛跟在师伯和师父身后进了正房。进来之后,元泽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这间屋子从外面看就是一件普通的草屋,但是内里却有如一间大殿,站几十个人没有问题。大殿中央的神龛上供奉着四个篆字“天人合一”,底下燃着三根香烛。殿中并无其他摆设,只在神龛下面放着五个蒲团。 老道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一指元涛:“把他放在这儿,你去边上跪着。”元涛照着师伯的吩咐做了,跪在一边。老道仔细看了看元泽的伤势,又摸了摸他头顶的百会,对初三说道:“老三呀,这个孩子不错。道心澄澈,比那些混账东西强多了。以后像这样的多收几个,一天到晚作妖的就应该把腿打折赶下山去。”初三一边答应着师兄,一边伸手在元涛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老道不再理会他们师徒,而是对元泽说:“孩子,你很好,既没有听山鬼恐吓,临阵脱逃,也没有忘兄弟情义以致身受重伤。今我传你一法,名为‘九息服气’,可调理自身阴阳,吸取天地之气,乃疗伤与恢复的无上法门。你且放松,闭目收敛神思。”说着,老道右手在胸前一指,接着抬手点在元泽的印堂处,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由上至下,直至元泽的膻中。行至此处,老道由指变掌,一掌击在元泽的膻中之上,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疾”。元泽就感到一股热气自体外冲入膻中,再由膻中巡行十二经脉,打通奇经八脉,双臂“咯嘣嘣”作响,瞬间断骨复生,行动自如。 老道收了神通,捻髯一笑,对初三说:“去了他的‘镇山锁’吧。那玩意随便练练就行了。”初三对元泽说:“还不谢过师伯大恩。”元泽连忙叩首:“多谢师伯大恩。”老道点头道:“今日虽是初次见面,但我早就知道你的事情。老朽道号初一,乃是你的师伯,亦是这天一道的掌教。传你此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先去吧,我和你师父还有些事情。”元泽叩首出了大殿,转身回自家的山峰。开始还琢磨师父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和自己同行。但走出两步,发现自己没了“镇山锁”之后身轻如燕,一路奔行神速,蹿高蹦矮的早将师父和师兄的事儿忘到了脑后。 待元泽出去,初一望向了元涛:“那封印石上原有一把古剑‘星河’,可是在你身上?”元涛连忙跪直了身体,将潭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详细讲给师伯和师父。初一听完了点点头,对他说:“你过来。”元涛站起来走到师伯面前,只见初一口诵真言,伸手由元涛的丹田指百会向上一划,“星河”立刻出现在了元涛的头顶。初一和初三对视了一眼道:“确是师尊的‘星河’。”说着,右手轻轻一点,宝剑又没入了元涛的百会。初一又道:“元涛,跪下。”元涛跪在初一面前,听师伯说到:“此剑乃你师祖一了道成之日亲手所铸,乃本门第一法器,神通广大、妙用无穷,你日后自知。师祖升天,你师爷除夕温养此剑数百年,升天之际将此剑插于封印石上,嘱咐我等,此剑有缘者得之,可助世间度过小厄。看来这个缘法就着落在你身上了。今日之所以遣散众人,独独说与你听,是因为人心难测呀。我天一道虽承世间大道,收徒也以品性为先,但兹事体大,难保没有动心之人。否则何来人魔之分?”说着,初一叹息一声,神情也是颇为无奈。 “好啦,咱们先办正事。”只是一瞬间,初一又恢复了淡定:“无根谭中的封印石乃是五块封印石居中的一块。当年师祖封印时,是最后一个封印的地方。因此,相比他处,此封印缺陷最大,因师祖当时已近油尽灯枯之时,未能全部完成。你师爷插剑于此也是在补其疏漏。因此,在加封八卦时,需以此剑为引方能沟通天地之力,光有神思不足以调动那‘回天返日’之力。走吧,咱们去吧最后这点活儿干完。”说吧站起身来,一抖袍袖,带着初三和元涛转瞬来到了无根谭边。站在潭边,初一又给元涛讲解道:“此封印不同于普通的封印道术,乃是以先天八卦将我道门的一个绝顶神通——‘回天返日’困于其中,再将此神通一起封印在此圆石上。明白了吗?” 元涛点头:“弟子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初一伸手抽了元涛脑袋一巴掌:“以你的神思用的出‘回天返日’吗?你师父教你怎么使‘回天返日’了吗?还他妈的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元涛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又不敢还嘴,只得低头不语。 初一见元涛态度不错,这才接着说:“你那宝剑是干什么用的?你师爷临升天前才想出此法应对,以最后的神思将其施为一次并以一缕残思强留于此剑之中。你只要将此剑中残留的封印施加于封印石即可。你以为那个封印术是留给你的?你个小混账行子。” “不是,师伯,你这说了半天,我到底该干嘛呀?” “好好听着。你只需将神思注入‘星河’,然后施展‘回天返日’,惊醒了剑内的封印将其打在圆石上就行了。” “我不会‘回天返日’呀!” “谁让你会了?你只要按照‘回天返日’的施法过程施一遍法,惊起剑内的封印就行了,明白了吗? “那我怎么施法呀?” “我教你呀!哎呀,老三,这孩子刚上山的时候挺聪明的,怎么这些年被你教的奇蠢无比呢?你到底是怎么当的师父?” 初三被师兄一阵鄙视,也不好还嘴,只得走过去踹了徒弟一脚:“哪儿那么多问题?听师伯的话就行了。” 元涛只得老实的闭嘴,听师伯怎么说。初一说:“天罡道法你知道吗?”元涛愣了片刻并不说话。初三“啪”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师伯问你话呢。” 元涛不满的抬头看了师父一眼:“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我就只能听了。” “你个混账小子。”初三大怒:“这会儿啦,还跟为师斗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我说,我说,”元涛是服了,自己咋着都不对:“师伯,我看师父用过几次。前两天教了我一个‘潜渊缩地’。不过我的元神不够,后来看师姑用了一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道法。” 初一点了点头:“这也正常。明日全山门大会,我会把天罡道法的原则跟大家讲讲,今天就不废话了。你现在已知九字真言,那么只需用‘星河’在你的正上方‘乾’位点明道法细则即可。然后,在引动剑内封印的时候,念动你师爷教你的八卦封印启动道法,之后将封印打在封印石上就齐活了。明白了?” 这回元涛郑重的点头应声:“真明白了。” “好,”初一说:“初三,你用‘潜渊缩地’把封印石拉过来。元涛,你师父拉过来之后,你即刻施法。我给你们护法,此事不可有丝毫差池。开始吧。” 初三师徒答应一声,立刻开始封印圆石。 (本章完) 第16章 第16章 次日一早,元泽在院中睁开双眼。见师父和师兄的房间并无动静,觉得他们二人还没有回来。于是,便去厨房准备只煮一颗蛋,毕竟他是个老实孩子,一天一颗的规矩是必须要坚守的。生着火、把锅坐上、加好水,元泽转身去墙角的筐里拿鸟蛋。昨天他回来时,身轻如燕,一路掏了好几个鸟窝,收获颇丰,回来都放这个筐里了。他拿出一个鸟蛋,刚要转身,就听厨房门口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给我煮三个,师父同意的。”元泽一惊,扭回头就见元涛裹着道袍手扶门框站在门外,两眼冒着绿光看着他手里的鸟蛋。 “哎!”元泽答应一声,探身又拿了三颗鸟蛋。刚要往灶边去,耳边又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中音:“给为师也煮两颗,得好好补补。”元泽心说,你们昨天看着我掏鸟窝了?要求还挺一致。 吃早饭时,那师徒二人的样子都极其不堪,连咸菜都没给元泽留,只让他稀溜溜的喝了碗白米粥,桌上便风卷残云般不剩一个菜渣。吃完饭,初三和元涛都长出了一口气,初三说:“元泽,收拾完了我们再歇会儿,巳时赶到你师伯那里就行了。”说吧,起身回了房间。元泽满腹狐疑的收拾完厨房,便去厢房想找师兄聊聊。但见厢房门关的死死的,间或还能听到师兄的呼噜声,他有点不好意思打扰。在门外站了一刻,思之再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问问清楚。于是上前敲门:“师兄,你休息好了吗?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聊聊。”见里面没动静,元泽加重了力道,一边拍门一边喊道:“师兄…”喊了两声,只听门里传来稀里哗啦的脚步声,房门一开,元涛一脸不情愿的说:“昨天见着的老道是咱们的大师伯,也是咱们天一道的掌教初一。那个大师兄是他的大弟子元垣,也是咱们这一代的大师兄。他还有个二弟子,叫元坛,昨天没在山上,估计今天你能看见。那个道姑也是咱的师伯,叫初二。那三个女弟子都是她的徒弟,叫元霖、元霜和元霈,回头蔑视你的那个就是元霈。咱们还有两个师叔,一个叫初四,一个叫破五。初四有两个徒弟,叫元杖、元桅。破五有一个徒弟,叫元锤。他们老五位分别住在咱们中行山的五峰上,咱们住的是第三峰,一会儿去第一峰,就是昨天初一师伯的院子那里。都听明白了?能不能让我再迷糊一刻?” 元泽连连行礼,一边稽首弯腰一边说:“打扰师兄了,您休息,您休息。一会儿到点儿了我叫您。”元泽退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心里踏实了。昨儿回头瞪自己的小道姑叫元霈,这件事是重点,自己骚扰师兄就为了这个。“元霈”,这个名字好,当然必须是原配才行。他正心猿意马呢,冷不丁正房里飞出一只破鞋正中面门,元泽一捂脸,就听正房里一声大喝:“小兔崽子,胡思乱想什么?元霈修道多年,收拾你那是轻轻松松。还想要‘原配’,你也配?”元泽陡然被师父说破心思,顿时面红耳赤,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辰时三刻,初三从房里出来,喊道:“出来吧,该走了。”元泽假装没事儿人一样从房里出来给师父行了礼,站到了师父身后。元涛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给师父稽首道:“师父,你怎么能打搅人家的原配呢?这样不道德。”元泽大怒,很想冲过去撕了他的臭嘴。初三“哼”了一声:“一会儿我看你还油嘴滑舌的!”说完,也不听徒弟的回嘴,施展“纵地金光”带着两个徒弟直奔主峰。 中行山位居天下中枢,其五个主峰暗合五行。中央戊厚峰,南方丙烈峰,北方壬泽峰,东方甲韧峰,西方庚锐峰。五峰各具特色,戊厚峰宽广、丙烈峰雄奇、壬泽峰幽深、甲韧峰俊秀、庚锐峰险峻。戊厚峰隐于中行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虽低于其他山峰,但胜在山顶平坦,犹如锅底一般藏于诸峰的掩映之下。 初三他们是最后一批到的。进了院子,初三便领着元泽给他挨个引见各位师伯、师叔,元涛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和人嬉笑去了。初二师伯昨天见过,她的眼神让元泽不太敢跟她对视。在她面前,元泽不敢对他的三个师姐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即使面对比自己年龄小的元霈也是老老实实的称一声“师姐”便赶紧低下头去。初四师叔有点像大师伯,一派敦和的模样,看着元泽连连说“好”。不过,他的两个徒弟一看就是厉害角色,都是玉树临风的模样,且眼神里就透着精明强干,与元泽相见仅是轻轻一礼便云淡风轻的不再理会。破五师叔倒是和师父有些相似,也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是更显落拓,刚刚巳时就已经浑身酒气,醉眼迷离的。刚开始,元泽还非常纳闷,五师叔为什么不叫“初五”,而是叫“破五”。现在见五师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心下也就释然了。与精瘦的五师叔不同,他的徒弟元锤却是个彪形大汉。身高过丈,膀大腰圆,但却长了一副娃娃脸,甚是可爱。尤其与众不同的是,其他人都背背长剑,只有元锤后腰别着一把八棱亮银锤。与众人相见完毕,元泽站在师父背后,远远看着元锤身后的大锤,暗自思量:“元锤师兄的道号应该叫‘方锤’才更符合他的身份。” 刚想到这儿,就见破五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走过来。元泽心说“坏了”,不过自己刚才那个想法也算不上嘲笑,仅仅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有半分恶意。破五过来并没有搭理元泽,而是跟初三说:“三哥,我听说昨天元涛又捅娄子了?看来事儿不小呀,咱们山门可是好久没聚这么齐了!唉,那个小兔崽子躲哪儿去啦?” 话刚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呦,五叔,弟子给您见礼了。小兔崽子在这呢!” “呵,小兔崽子学会听墙根了,悄摸儿的在背后抓长辈的不是。” “哪敢呀,五叔?这不是众师兄弟都好久没见了吗,不得挨个打个招呼呀?” “好小子,最后才想起你五叔来?看来五叔以前是白疼你了。” “那不能够,我这不是得单独给五叔见礼吗?您今儿个喝好啦?” “好个屁。昨儿听说你又捅了篓子,本来想让元锤过去好好捶你一顿,不过一想到今天你大师伯要亲自教训你,就先免了你一顿打。” “哎呀,五叔,一会儿估计我师父也不会管我,就指着您老给说两句好话呢!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你放心,我是坚决不救的。最好你大师伯能打死你,也算是给山上除了一害。” 元锤身背方锤走了过来,对破五说:“师父,要不要徒儿现在就给山上除了这一害?”元涛一笑:“师兄,咱们哥俩儿交情可不错。你上回让我给元霜师妹带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带到了。你可不能卸磨就杀驴啊!”元锤一听大怒,从身后抽出方锤说:“哪有此事?三师伯,弟子要和元涛单挑。”他身后却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单挑的事儿先不着急,你先说说你要给元霜带什么话?”元锤一听,浑身酸软,赶忙回身鞠躬稽首:“二师伯莫听元涛胡说,弟子一直在庚锐峰上修道,怎么会让他带什么话?” 众人正在掰扯这事儿,就见正房的门一开,初一的声音传来:“好啦,都进来吧。” (本章完) 第17章 第17章 初一看着两边站立的众弟子们,一个个英姿飒爽、精气十足,内心甚是欣慰。但看到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却又感到一阵阵时不我待的紧张。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左右看了一下师弟们,说:“有些话,该跟孩子们交代清楚了。”从初二到破五,大家一齐欠身说:“但凭掌教定夺。” 初一抬眼扫视了众弟子一遍,朗声道:“今日之会非为考较,乃由传道。”听了这句话,元泽明显看见几个师兄、师姐松了口气。只听初一接着说道:“我天一道宗旨为‘不以有感之心而轻天下,但以所成之道而济苍生’,汝等具已知之。但可有谁知其所由来?”说着,初一环视了一眼众弟子,见众人眼露迷茫之色,便接着说道:“这后半句乃是本道创道祖师一了所说,也是祖师爷一生的真实写照。”之后,将祖师一了如何维护人间的经历向众人娓娓道来。除了元涛,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当听到祖师以通天彻地之能强分阴阳之时,一个个不禁露出了神往之色。说完了后半句,初一开始解释前半句:“此乃你们的师爷,除夕真人所言。地分阴阳、人魔区别之时,祖师爷封印的最大用处是镇压了十大神魔,使他们无法穿越结界重返人间。但是,十大神魔联手却可以制造一两个小通道,让数个修为并不甚高的魔重返人间。因此,人间便时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惨剧。此时,即需修道之士下山除魔卫道。久而久之,寻常之人便将修道之人视若神明,而大部分修道之人对此也安之若素,甚至自视甚高,视寻常人命如草芥。除夕真人对此深恶痛绝,常与我等言道‘以己之能而度人之短非为能也,以己之力而强人所难乃为魔也。今之所谓修道之人不修心仅修法,则与魔何异?’于是,真人乃告诫我等‘不以有感之心而轻天下’。汝等今后行走天下,切记切记,莫忘本心。”众人一起稽首,慨然应诺。 初一待众人重新站直,便接着说:“道心与道法相辅相成、互为表里。光修道法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到头来必是侵蚀本心,化身为魔;仅修道心则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永远感觉遥不可期。道心用以明悟道法,道法则来维护道心。汝等修行数年,道心皆有小成。今授汝等道法,切记法随心成,不可冒进。”说罢,右手衣袖一挥,众人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无上道法出现在脑海中。 天一无上道法分为三十六天罡道法与七十二地煞道法。七十二地煞道法为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魄、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黄白、剑术、射覆、土行、星数、布阵、假形、喷化、指化、尸解、移景、招来、迩去、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导引、服食、开壁、跃岩、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此地煞道法以比类修物为要,以道心驱使为本,法咒全以“我”字开头,但有所想,便有所行。三十六天罡道法为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此天罡道法则为无中生有、无上神通之法。且修行此法殊为不易,得其一而精通者可为道心超凡之士。其施法更为奇特。三十六般道法按照先天八卦——乾、兑、离、震、巽、坎、艮、坤排列,每四个道法占一卦位,且分为四阶,中央戊己土补全九宫。其法咒皆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只是施法时需指明道法所在的卦位。如施法“飞沙走石”,在颂完法咒后,必须精确的指在坤位的最上方方得施法,否则无效。 所有弟子都愣在当地,一动不动的在脑中观想着这无上的道法。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修习了其中的部分道法,且都粗通原理。但如此明确、深入的讲解尚属首次。当然,他们更多的感受还是震撼——道法之博大精深非言语所能阐述万一。 初一见所有人都沉侵在道法中不能自拔,乃大喝一声:“咄,法随心成,心出法随,岂可忘本!”众人一惊,这才回复元神。见大家都回过神来,初一才长叹一声:“唉,本不该今日便告知汝等如此深奥道法,奈何情势所迫!当年,恩师告诫吾等道心不坚,不可收徒。今日便将此立为新的门规——修道不满百年者不得传道。”说罢,环视众人。所有人,包括初二到破五都从蒲团上站起,齐齐稽首曰:“遵掌教令。” 初一摆摆手,示意师弟们坐下,然后接着说:“刚才说了‘情势所迫’。什么‘情势’呢?今年是承平四百四十五年,本来尚有五十年的好日子过,结果被一个混账东西给搅了。元涛,你可知罪?”元涛一直忐忑的心现在反而放下了,晚来不如早来,横竖是一刀,就看大师伯怎么砍了。他赶紧跪下:“弟子知罪。”初一点点头:“态度还行。你先起来,待会儿再惩罚你。”然后又对众人说道:“元涛触动了无根谭底的五行封印。此封印乃人魔分界之中枢,此印一动,其他四个封印也必产生影响。虽然不至将十大神魔放出,但些许变化还是会有的。我们四个人将要赶去四个封印石处修补封印并长期据守于彼以防万一。你们五师叔也将下山扫荡已经跑出来魔头,因此,往后的修行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众弟子一听,不禁有些心慌。但毕竟都是修道之人,能够定下心神,并不交头接耳,而是齐齐看着掌教。初一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本道自今日起关闭山门三十年。三十年内,任何人不得下山,只在山上清修。三十年后,修得天罡道法四门神通者方可下山。下山之后,分别前往四处封印石的所在与我等汇合。切记切记,第一、下山之后立刻来找我等;第二、沿途不得有任何耽搁。明白了吗?”众弟子齐声高喝:“明白。” 初一转向元涛:“壬泽峰座下弟子元涛,不尊师命,擅入无根谭,以致祸及道门、贻害苍生。念其年幼无知、自思悔改,罚其于无根谭边幽闭十年,不得离开潭水一丈,其他人亦不得前往无根谭所在山谷。你可有话说?” 元涛一躬到地:“弟子知错,弟子认罚。”说罢,给师父和诸位师伯、师叔挨个磕了个头,起身径直离去。 (本章完) 第18章 第18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十载光阴转眼即过。十年间,元泽勤修己心,渐进道法,心与万物沟通,神游天地苍穹,身随自然成长,法悟地煞天罡。他现在很少回壬泽峰的院子,平时都在中行山中行走。元泽发现,每日与自然亲近,让他能够更好的理解天地的法则。于是,在朝露中醒来,伴羚羊侧奔跑,似山鹰般翱翔就成了他的日常生活。 间或行至其他山峰,元泽也会去拜访一下师兄、师姐,主要是拜访师姐。后来,丙烈峰的大师姐元霖发现元泽总是和小师妹在山下偶遇,便对小师妹禁了足,不许她走出院子一步。同时,自己却时常在山下溜达。连续两天遇到元泽之后,便在第三天直接找到他要和他单挑。元泽哪里敢放肆,要是伤到大姨子,以后如何跟“原配”交代。元霖不管那个,上来就是剑术、吐焰、喷化等等一套地煞道法,打得元泽狼狈不堪。最后,元泽被大姨子绑在树上,封了丹田,一顿暴揍。临了让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丙烈峰下偶遇元霈,这才放他滚蛋。元泽真是滚下山峰的。到的峰下,元泽破口大骂,并且以自己的道号发誓,以后定要让元霈当自己的原配,如若不成,便是天下女子死光了也不会正眼看大姨子一下。惹得元霖大怒,一连追杀了他八天八夜,最后还是大师兄元垣出面才劝住了大姨子。元涛心中愈发不忿,道心一有所得,便去丙烈峰下找大姨子的麻烦。无奈大姨子实在太过厉害,而且成长的速度还远超元泽,同样的一个道法使出来比他厉害不止十倍。元泽每次都是大败而回,有一次衣服被烧的精光,浑身冒着黑烟窜进了老林。恰被巡山的山鬼看个正着,结结实实被他嘲笑了半年。 今天是元涛被罚幽闭的最后一天,元泽早早就等在了离无根谭最近的一处山峰上。师兄弟二人实际相处也就半年多,但那正是元泽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刻,况且元涛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十年来,元泽一遇难以决断之事时,便会情不自禁的思念元涛。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有元涛在,好像任何事都不算个“事儿”。 山峰距离潭水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以元泽目前的修为可以轻易的看清潭边的一草一木。当然,无根谭边没有一草一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元泽并不担心,知道元涛现在应该是在潭水之中修炼。十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半天的。元泽也在地上盘膝坐下,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月至中天,周边一片寂静。元泽突然睁开双眼,望向无根谭。只见潭水初始平静,接着开始缓缓转动。只见潭水越转越高,形似漏斗,一如当年师父施展“翻江倒海”时的模样。待潭水一树多高的时候,从漏斗的中间陡然升起一道水柱,柱顶站立一人,木簪别顶,身穿道袍,右手置于腹前,左手放于腰后,好一派仙风道骨。元泽一见,大喜过望,呼喝一声:“师兄,我接你来了。”身形一晃,御风而行,转眼即到了谭边。元涛“哈哈”一笑,纵身来到元泽身边,双手抱住元泽的胳膊说:“师弟,想死我了。怎么样,刚才我出来的那一下帅不帅?”元泽也笑了:“帅有个鸟用?光我看见了,丙烈峰的师姐们又没有看到。”说着,师兄弟二人相对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二人对视了几眼。十年之间,彼此居然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个子长高了,样貌却都依然是少年的样貌。其实,山中本无岁月,只是人为的要给它加上一个数字罢了。 元泽说:“走,师兄,回咱的院子。我也好久没回去了。”说罢,拉起元涛就要施法。元涛一反手拉住了他,说:“师弟,道法不是这么用的。咱们应该一步一步的走回去。”元泽一愣,说:“这是为何?”元涛拉起他离开潭边,边走边说:“咱们走吧。路长着呢,咱们边走边聊。” 走在路上,元涛问元泽:“师弟,你想过没有,修道之人为什么要修道?” 元泽说:“我为什么修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问的不是你,而是修道之人。” “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呗。” “那最初还没有魔的时候,为什么修道呢?” “那不是还有妖吗?” “妖其实也是修道之人。只是妖修的是妖道,人修的是人道。况且,妖若只是修自己的道,并不为祸人间,你又凭什么去斩了人家呢?” “那为了什么呢?”元泽想了想说:“那就只能是为了长生不老了。你看咱俩十年未见,但今日一见不是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吗?” “这或许是一个理由。但我并不这样认为。”十年幽闭,让元涛明白了许多道理:“我在无根谭坐了十年。开始的时候,只是按照掌教教于我们的方法修炼。但是,在我通晓‘翻江倒海’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不是一个单一的道法,而是一整套完整的自然功法。于是,我又返回去重新修炼幽闭前就已学会的‘潜渊缩地’。结果发现之前我修炼的完全不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泽摇摇头,茫然的看着师兄。元涛接着道:“‘潜渊’并不是让水无法靠近你,而是你就是水。让你的身体变得跟水一样,那你在水里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啦?‘缩地’也是一个道理,并不是把大地砍掉一块方便你快速移动,而是你就是大地,你与大地融为一体,短时间内改变了大地的形状造成的结果。明白吗?” “不明白。”元泽真诚的摇摇头。 “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你就明白了。”元涛说:“重要的是,我想说,为什么明明师父他们都知道,却偏偏不告诉我们,让我们走了很多弯路呢?” “不知道。”元泽今天很坚持自己实事求是的原则。 “这就回到咱们刚才说到的问题了。首先,‘道’是唯一的,但通往‘道’的‘路’不是唯一的。如果大家都在一条路上走,免不了要磕磕碰碰以致大打出手。所以探索不同的‘路’也是修道的一个过程。其次,师父常说‘修道’既是‘修心’。‘心’不能乱放,‘道’亦不能乱用。我们修道的时候兼通了道法,那就只能在需要用的时候才用,而不是想用就用。最后,如果你明白了这些,你就应该明白‘道’不是修给自己的,而是修给别人的。现在,你听懂了吗?” 元泽沉默了片刻,说:“我有点头疼,你都乱七八糟地说了些什么?”元涛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等你明白了,就知道谁在胡说八道了。好啦,咱们聊点别的。这十年你净干什么了?你的道心修炼的如何了?” “我能干什么,就是每天修炼呗!我觉得自己的道心修炼的不错,地煞道法基本修炼出来了。就是还打不过别人,老挨揍。”元泽依然保持着自己老实人的本分。 “老挨揍?谁老揍你?胆子不小,敢欺负我师弟?看来老子十年不出世,山上的人已经忘了当年‘混世魔王’的手段了。” “唉,没事儿,就是丙烈峰的那个大老娘们,老跟我过不去。” “走,现在就去找回咱们壬泽峰的场子。” “哎,你不是说不能用道法吗?” “打架还他妈走着去呀?赶紧的,报仇要紧。” (本章完) 第19章 第19章 这回二人来的飞快,转眼到了丙烈峰山脚下。元涛斜了元泽一眼,说:“去,叫阵去,让那个大老娘们出来领打。”元泽精神一震,大踏步上前,朝着山上大喊:“大姨…大师姐,我元泽又回来啦!今日又有所得,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天气凉爽,想跟您老人家讨教两招,看看今儿个还能不能烧了我的衣服。” 话音未落,就见半山腰的小院中“嗖嗖”飞出两道身影,直扑山下。半空中传来一道娇喝:“大胆元泽,深夜搅扰我等清修。今天要是不扒了你这个小兔崽子的皮,老娘就叫你一声师哥。”人随声至,转眼间元霖和元霜落到了他们兄弟面前。元泽一见元霖,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让元涛自然的出现在他前面。元涛一稽首道:“多年不见,大师姐神采依旧。小弟这里见礼了。”说罢抬起头来,却是一愣。只见大师姐旁边站立的元霜师妹犹如一轮满月,明艳动人,眼角弯弯,正隐含笑意的看着他。元涛实在想不明白,十年前干柴棒一样的小姑娘是如何出落成一朵娇艳的花朵的?当然,他也没工夫想,光顾着看了,连大师姐的问话都没听见。元霖一见,心中恼怒。兼之回头一看,发现元霜也笑眯眯的看着元涛,不禁更为光火,心知这颗白菜也有保不住之虞。于是大喝一声:“元涛,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吗?”元涛一惊,连忙说:“噢,大师姐见谅。刚才一时分神,没听清,您说什么?”元霖气的七窍生烟,但也只得按下性子说道:“你刚一出来就来替你师弟出头来了吗?”元涛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说:“哪能呢!师姐教训一下师弟那不都是应该的吗?我就是刚出来,过来跟师姐、师妹们打个招呼,以后有事儿您尽管吩咐。是元泽想跟您单独聊聊,你们聊,你们聊。哎,元霜师妹,我跟你说,那无根谭底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凑到元霜身边,将身后的元泽让给了大师姐。 元泽彻底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师兄的离去,一片茫然的瞅着大师姐缓缓的抽出背后的长剑。“为什么?”他的内心挣扎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我还要相信元涛这个骗子?为什么他就挑我一个人骗?”他的心在滴血。但是他的眼泪已经来不及流出来了,因为大师姐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 元霖狠狠瞪了元涛一眼,然后说:“我先收拾了元泽,再来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混蛋。元霜,你给我滚回院子去,从今天开始,不得出院门一步,否则家法伺候。”说着,长剑一摆,指向元泽:“今天可是你主动找上门的,休怪师姐剑下无情。”接着,长剑外摆,左手掐诀,口念九字真言。元泽一看,扭头就跑。之前大师姐都是用地煞道法对付他,今儿个上来就是天罡道法,他怎么应付的了?再说了,也不知道大师姐修炼的是哪门道法,万一是“掌握五雷”或者“花开顷刻”之类的霸道功法,自己今天就是不交代在这丙烈峰上,那至少也得真被扒层皮。还别说,依着大师姐这跋扈的性子还真是适合那两门功法。 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元泽默念法咒:“我心驰骋,天予我取,急急如律令,疾。”施展“神行”道法,身子如箭一般朝着山下的树林掠去。元霖轻蔑一笑,手指左上方,喝声“疾”,刹时她面前的大地开始震动,元泽一个跟头摔在地上。不待他起身,就见元霖的宝剑自上而下直劈下来,元泽吓得大叫一声。却见剑光从元泽身侧划过,地上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元泽感觉被人一脚踹入了深渊,朝着无尽的黑暗飞速坠落下去。元霖又是一挥宝剑,只见地上的裂缝嗤然合拢,不留一丝痕迹,元泽惨叫声也仿佛被剪刀突然剪断,不带一丝犹疑。 元涛在旁边见了,不禁惊喜连连。“啪啪”鼓着掌走到了元霖身边:“大师姐果然厉害。这是‘振山撼地’还是‘划江成陆’?您给我说说,也让弟弟长长见识。”元霖也不看他,只是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来:“滚!”元涛依然笑呵呵的厚着脸皮说:“别呀,大师姐。您就跟我说道说道。”这回,元霖看向了他:“你也想试试?”元涛一摆手:“别呀,大师姐。我走,我走。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元泽被你给弄到哪儿去了吧?”元霖“刷”的一声插好宝剑,回身上山,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家厨房的灶台里。”元涛一稽首:“多谢大师姐送师弟回家。”说完,扭头朝壬泽峰走去。 元涛一路游山玩水,心情愉悦。幽闭十年,一旦重见天日,顿觉山清水秀,天高云淡,看不尽的青草依依,数不完的参天大树。沿途他还捡了两只野味,直到天又快黑了,才走到自家小院门前。 看着熟悉的小院,元涛的心情却有些许低落。院子还在,可是里面没有了师父,就像是一个人丢失了三魂七魄一样。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推开了院门。夕阳西下,余晖掩映之中一个道士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一手扶着石桌,安静的看着推门而进的元涛。夕阳照在元涛的脸上,看着那道身影,他不禁一阵恍惚,“师父”二字脱口而出。只听那道士笑道:“哈哈,元涛,我可不是三叔。”元涛定睛一看,不禁脸上微红,稽首道:“大师兄,小弟一时恍惚,恕罪,恕罪。”元垣一晒:“恕什么罪?十年不见,倒是稳重了不少。来,坐吧。”元涛左右看了一下说:“元泽呢?还没醒过来?”元垣又是一笑:“估计快了。他又惹元霖了?我刚才过来,见他还在灶台里呢!” “我先过去看看他。”元涛说着推门进了厨房。只见灶台已经塌了,元泽四仰八叉的躺在灶灰里面,脸黑不溜秋的赛过灶君。元涛赶忙过去扶起元泽,顾不上他的一身灶灰,伸手在他的印堂上一点,喝声“起”。元泽悠悠醒转过来,看了一眼元涛,有气无力的说:“你给我滚远,我不认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畜生。”元涛赶紧说:“好了,好了,师兄错了,师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我还捡了两只野味回来给你赔罪。来、来、来,先起来,咱不闹了啊。大师兄来了,肯定找咱们有事儿,你洗洗脸,我先出去陪他说说话。” 说着,扶着元泽站起来,然后自己出了厨房。重新给大师兄见了礼,然后元涛开口问道:“多年未见,大师兄风采依旧呀!”其实,在元涛看来,大师兄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掌教的气势。诸位长辈离山十载,山上诸般事务皆决于大师兄,小到兄弟矛盾,大到修炼受阻,无论谁有问题都要请来大师兄定夺。而大师兄为人公正,心胸磊落,加之道心坚韧,修炼刻苦,一直以来都得到所有人的敬佩。今日亲自来壬泽峰,元涛估计不是单单为了看望他而来。 果然,元垣认真的看着他说:“咱们兄弟就不必客气了。我此次过来,不是专程为了看你的,而是来传掌教口谕,命你和元泽下山捍卫门声的。” “下山?我和元泽?大师伯不是下令关闭山门三十年吗?为什么让我们俩下山?” 元垣等他说完了,并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说道:“元浪现身了。” (本章完) 第20章 第20章 元涛一听,拍案而起,脸上勃然变色道:“他在哪?”元泽此时恰好从厨房出来,听到“砰”的一声,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说:“怎么啦,师兄?”他从没见过元涛如此郑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元垣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说:“都坐下,慢慢说。”等二人都坐下了,元垣对元泽说:“你师父门下还有一个徒弟,你知道吗?”元泽疑惑的望向元涛,问道:“咱们还有一个师兄?”元涛依旧阴沉着脸,点了一下头说:“早就不是了,那是个畜生。”元泽望向元垣,元垣正色道:“你本门的大师兄叫元浪,在元涛上山之前,他就拜在你师父的门下了。元浪天资聪颖,修炼勤奋,起初颇得三叔的爱重。但是时间一长,三叔就发现元浪的得失心太重,并不是修道之人应有的本分。因此,让他暂时停止修行,多与师兄弟们交往,不可过分沉迷于术法变化而失落了道心。哪知道,元浪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以为三叔偏心元涛师弟,心生不满。更借着与同门接触的便利,费尽心机的接近你大师姐元霖。终于在一次长辈们都下山办事的时候,从元霖口中骗得丙烈峰密室法咒后,打伤元霖,从密室中取走了一件法器——五行珏。”说到这里,元垣停了下来,望向元涛。 元涛没有答话,只是低头不语,仿佛陷入了冗长的记忆隧道。元泽这回是明白了大师姐为什么对他们壬泽峰的人恨之入骨,每次见到他都下死手狠揍一顿。之前,他还觉得都是自己师兄弟,较量一下无可厚非。后来是憋着一口气,非要找回面子不可。现在,他是全明白了,自己完全是活该。这也怪师父和师兄,他们也不跟自己说这些事情,害得自己吃了这么多哑巴亏。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怨得慌,都是元浪造的孽,凭什么要把气撒到我的头上?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只听元涛缓缓的开了口:“那个畜生打伤大师姐后,立刻就回到了这里。那时,我还是个孩子,也看不出他惊慌不惊慌。只是师父下山了,我就很依赖他。见他回来,我高兴的跑过去,想拉着他和我一起玩儿。谁能想到,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抓起石凳砸在我的身上。”元涛抬起头,望着夕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黄昏。 那天也是一个黄昏,元浪衣衫不整的冲进了小院。元涛后来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才发现元浪举起石凳时双眼通红,像一头饿了很久的豺狼。元浪把他打倒在地后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冲进了师父的正房。过了许久,元浪手捧着一个小方盒出现在正房门口,嘴里念叨着:“老不死的,藏得还挺深。到了还不是被老子找着了。哈哈哈…”说着,将小盒小心地揣入怀中,方才抬头看向躺在院中的元涛。他的眼神不再兴奋,而是充满了怨恨。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元涛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哭泣的元涛。元涛抬起头,委屈的叫了一声:“师兄…”元浪抬手“啪”的就是一个耳光,同时大喊道:“谁是你的师兄?小兔崽子,都是因为你,那个老东西才不再教我了。谁让你来的?”一边说,元浪一边解下了道袍上的带子。雨点般的鞭子落在了元涛的脑袋上。元浪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喊:“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快说,谁让你来的…”眼见元涛就要昏过去了,元浪停下了手里的腰带,蹲下来轻声说:“小兔崽子,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你剥夺了我再生的机会,我也要让你慢慢体会一下生命被剥夺的机会。”然后,他站起身来,去厨房取了一瓢水,一点一点地喂给元涛。看着元涛渐渐清醒过来,他猛然将水瓢砸在元涛的脸上,又站起来,一下一下的抽打着孩子已经伤痕累累的面庞。 元涛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时间为何如此漫长?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引得师兄发这么大的火。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怨恨谁,只是自己没来由的疼痛总该有个道理吧?算了,不去想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吧!他放弃了思考,就在将要昏迷的一刹那,他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手持宝剑刺向了元浪。 元涛依旧抬头看着夕阳,十六年前的阴影仍然没有被这残酷的阳光驱散,他又深深的陷入痛苦之中。元垣接着说道:“元霖让元霜去通知我,元浪背叛师门。我便即刻赶到了这里,一进门就见到元浪要对你师兄下死手,我立刻出手把他拦了下来。当时,他的修为不及我,又怕师父突然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对元涛下杀手就跑了。” 元泽点点头,想了一下问道:“大师兄,既然他修为不及你,那你为什么还让他跑了呢?” “元泽,你可知那五行珏的用处?” “不知道。” “五行珏乃本门至尊法器之一,有了它就相当于你天生就会天罡道法中的‘五行大遁’一样,可在五行之中任意穿梭。我们一般人依自身的五行之体不同,修习不同五行遁法,是为‘五行小遁’。但很少有五行之体俱全之人,因此也很少有会‘五行大遁’之人。五行珏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不管你是什么五行,都可任意往来,随心借力。那元浪刚刚盗取了五行珏,尚不完全明白其中玄妙,只知用来逃跑。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 “那盒子又是什么宝物?他那么仔细的揣到怀里,想来也不简单吧?” “盒子里面是一颗九阳丹。”这时,元涛说话了:“服用此丹后,即使三魂七魄被打散了,也能重聚三魂,再凝七魄,死而复生。九次。” “九次?”元泽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东西?他愣了一会儿,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那祖师爷和师爷怎么不吃?” “因为没有。”元涛的声音冰冷的赛过无根谭水:“那颗丹药炼出来不足百年,是师祖、师爷和咱们的师傅们用了三辈子的时间、花了五百载的光阴才炼制出来的。” 元垣见元涛不再言语,知道他此时满腔激愤,便接着说道:“此丹炼出后,诸位师尊都觉得此物太过逆天,有违天道,应该毁去。但四师叔说,既然此丹能够炼出,便是天意使然,无故毁去才是逆天行事,未来或可助人世昌明。于是,众人商议之后就决定由三叔暂为保管。谁知,却被元浪处心积虑之下得到,真是始料未及啊!” “后来呢?”元泽急着问道。 “你他妈听故事呢?”元涛突然没好气的说:“后来,后来能怎么样?诸位师尊回山后知道了这件事儿,追杀了元浪三年,杀了他四回,结果每次都被他借助五行珏之力逃脱。十三年前,元浪突然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大师兄这次来…”元泽突然变聪明了。 “五天前,”元垣说:“五师叔前往南屏山除魔,路途中发现了元浪的痕迹。”说到这里,元垣站了起来:“奉掌教令,命元涛、元泽即刻下山擒拿逆贼元浪,海角天涯,不死不休。” 元涛、元泽同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擒拿逆贼,海角天涯,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21章 第21章 元垣说了声“好”,让他们二人坐下,然后问道:“你二人最近的修行如何了?”元涛说:“正想跟师兄聊聊,小弟最近对于道心颇有感悟,我觉得所谓…”元垣一摆手:“打住,我问的是道法。难道你指望用道心去感化元浪?再跟我瞎扯,一会儿我让元霖揍你。” “大师姐?她又不在。” “一会儿就过来。中午我就通知她了,一会儿过来小聚一下。” “噢,那元霜她们…” “我问你修为呢,你跟我扯什么元霜?” “哦、哦,我已经练成了‘翻江搅海’,就是不知道能波及多大范围,反正无根谭能搅个底朝天。” “就这一个?” “一个怎么啦?一个还不一定能搅多大浪呢?你以为种菜呢,一种一大片?” “行啦,甭跟我抱怨,我知道。对啦,不是说,你在幽闭前就会‘潜渊缩地’吗?” “会呀!” “那你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你问的是练成了什么?我当然理解的是这十年练成的,‘潜渊缩地’是十年前练成的。” 元垣大怒,拿起手边的杯子照着元涛就砸了过去。元涛心念一动,伸手在空中一直,只见杯子在空中不停翻滚,就是无法接近元涛。元泽在旁边观察,觉得杯子好像在一直向前,又好像没有向前。他觉得奇怪,便起身去抓那个杯子,但是无论他如何向前够探,仿佛始终距离杯子有一定距离。这时,元涛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杯子,放回了元垣的面前,说道:“怎么样,大师兄?”元垣的手指轻敲桌面,想了想说:“有点意思。‘潜渊缩地’还能这么用?看来你在无根谭没白待。”元泽一头雾水,伸手推了一把元涛:“这是‘潜渊缩地’?怎么我感觉越来越远?”元涛笑道:“对呀!我把‘潜渊缩地’倒着用,不就越来越远吗!” “噢”元泽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 “什么高?”院门外出来了元霖的声音,紧跟着“咣”的一声,院门被一脚踹开,元霖霸气无比的闯了进来。 元泽一见元霖,习惯性站起身来躲到了元垣的身后。元垣一拉他,说:“坐下,元霖这回不是来找你晦气的。”元霖瞪了元泽一眼:“要不是大师兄有命,你以为我会来你们这个破地方。”元涛赶紧起身,满脸陪笑:“哎呀,刚才听大师兄说师姐要过来,我们俩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不,我让元泽赶紧去做几个好菜,好好招待一下师姐。元泽,赶紧的,做饭去。”元泽答应两声,即刻闪身进了厨房,瞬间传来了“哐哐”的剁案板的声音。 片刻之后,元泽把元涛捡回来的两只野味收拾的味道浓郁,端了上来。又对元涛说:“师兄,咱们这没酒。”元涛说:“等着,有的是。”说着进了正房,不一会,抱出一个大坛子往桌子中央一放,说:“大师兄,这是师父藏了三十年的瓮头春,他老人家也是有了高兴的事儿才拿出来喝两杯。”元泽一边开坛子,一边问道:“师父藏哪了?这十年来我在正房里翻了无数回,也没找着一瓶酒。”元涛狡黠的一笑:“那不能告诉你,一个人偷喝师父不容易发现。”说着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只有元霖依旧冷着脸,“哼”了一声,骂道:“壬泽峰净出些小贼。”这回元涛不干了:“大师姐,此话怎讲?”元垣抬手制止了双方:“行啦,都是过去的事儿啦。元霖,难道你忘了今天过来干什么来了?”元霖瞪了元涛一眼,不再废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巴掌大小的玉制小剑交给了元垣。元垣接过玉剑,对元涛师兄弟二人说:“此乃法器‘魂追’。一旦被它盯上,不论目标使用什么遁法逃匿,也不论他逃到哪里,都会被它追上。而且,此剑针对的不是身体,而是魂魄。”说着,元垣看向元泽:“元泽过来。”元泽依言走到大师兄面前。元垣让他伸出右臂,只见元垣口念法咒,接着将“魂追”拍在了元泽的右臂上,‘魂追’缓缓的融入了元泽的身体。元垣又道:“记住,御剑法咒为‘剑随我心,心随我意,魂追千里,道存天地’。”见元泽点头,元垣便不再啰嗦,对大家说:“都坐吧。今日既是给元涛接风,也是给他们师兄弟饯行。顺便,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元泽,给大家把酒都斟上。” 喝了一杯酒,元垣对元霖说:“师妹,此次下山擒贼没让你去,我知你必不甘心。且又让你将‘魂追’交于元泽,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但你需知,此剑虽可伤人魂魄,却无法取其性命。交于元泽,乃是给他一个保命的手段。元泽此次下山,实乃因他受我师传授‘九息服气’,可助元涛脱险。而元涛是所有人中,唯一能够擒住那逆贼之人。你是想让他再一次隐匿藏形呢,还是想生擒此恶贼以绝后患呢?” 元霖猛地抬起头,盯着元垣说:“我可以杀他九次。”元垣摇了摇头说:“师妹,莫要冲动。那恶贼遁形十数年,此时突然现身,定是有所凭恃。即使他不再修炼我门中正统道法,但若精通五行大遁也是极难对付的。况自那件事后,你道心受损,虽然于道法方面一日千里,但毕竟有些根基不稳,若有差池,悔之晚矣。这也是长辈们爱护你的一片舐犊之心。待此事过后,为你重塑道心,方可再望高峰。” 说到这里,元垣望向了元涛:“元涛,当年之事亦令你道心受损,但你可知为何掌教又要令你前往擒贼?”元涛老老实实的摇头:“小弟不知。”元垣道:“你自幼上山,心地单纯。且与三叔朝夕相处,渐已养成心底无私天地宽的豁达。元浪之事虽深深的伤害了你,但你并不以报仇为修道的目的。因此,此次擒贼反而会成为你修道的一场历练。你明白了吗?” 元涛起身稽首:“小弟明白了。多谢大师兄指点。” “好,”元垣端起酒杯,对众人说:“当年元浪遁逃无踪后,三师叔到戊厚峰找家师饮酒。酒至半酣,月悬当空,三师叔作短歌一首,歌罢飘然下山。今日,便将此歌送与诸位。”说罢,起身而歌: 山中若可眠 枕月听松薄云伴 一壶天地宽 (本章完) 第22章 第22章 承平四百五十五年,南屏山以北六百里的嘉阳郡热闹繁华。此地居长河以北,南望云隐大泽、北通中嘉直道、西靠月沉山脉、东扼河山平原,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中州大地的陆上枢纽。正因如此,嘉阳郡内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官府只知收税,只要没人造反,其他一概不管。城内真正有权势的是嘉阳总商会和各个行会的会长,连税都是商会收足了直接交给官府。当然,嘉阳城外的兵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统兵主将一般都是世家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行军打仗样样稀松。但是,领兵副将却都是沙场宿将,营区一切事项悉决于副将之手,主将只是一个人形印章而已。当今的嘉阳副将叫童胜金,乃是常年守卫边关的悍将,两年前才赴嘉阳上任的。更重要的是,此人乃玄南道门下俗家弟子,据传身怀道法,神鬼莫测,因此在军中威望极高。 元涛师兄弟二人昨日便来到这嘉阳城中。破五去南屏山,路过嘉阳时察觉到了五行珏的气息,欲加详细分辨时却又失了踪迹,因此禀报了掌教后便去了南屏山。元涛等二人进了城也不住店,而是满城溜达,寻找五行珏的蛛丝马迹。转了一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元涛便向人打听此地最大的赌场在哪,打听清楚了领着元泽奔赌场而去。元泽问道:“师兄,去赌场干什么?师父知道了可了不得。”元涛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心持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不定还能救几个将死之人,岂不是顺应了天意?你就跟我走吧,哪那么多话。” 赌场最是鱼龙混杂,什么僧、道、俗、妇都是见怪不怪,所以两个年轻道士进来也没人在意他们。元涛转了一圈,见其他桌子都还正常,就是一个赌大小的桌子前挤满了人,且呼喝连天、群情激昂,赌场的打手都比别的地方多三倍,不时地压制一下人群。 元涛看了元泽一眼,二人便从不同方向挤进了人群。出乎意料,桌前赌钱的只有一个年轻人,而且并不直接往桌子上放钱,每次只是简单的报一个数,宝官儿便让边上的小厮记账。只听旁边一人说到:“连着二十把了,这把还会是‘小’?”又一人说道:“这个小伙子也是,就押一把‘小’又能如何?偏偏要置这个气。”先前那人鄙夷的说:“你懂个鸟鸟,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谁呀?” “那是嘉阳营主将,当今定远侯世子甄玉楼。” “我说呢,他他妈的说个数就能赌。老子要是这么干早被打断腿了。” “看你那个天生缺德的脸,张嘴就是一股茅厕味,还敢说个数儿?朝着宝官儿张嘴就该直接打断三条腿。” 两人还要污言秽语的斗嘴,却见宝官儿已经摇好了色子,朝那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年轻人嘴角一撇,一脸不屑的说:“五千两,大。” “轰”整个赌场都快炸了,“一把就五千两?”、“不是一直两千两吗?怎么突然涨了?”“真他妈有钱人呀!”“到底是世家子弟。”“老子杀人的心都有了!”,乱哄哄说什么的所有。年轻人混不在意,一点宝盒,说:“开吧!”赌场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盯着宝盒。一瞬间,赌场上空又响起了震天的喊声“大、大、大…”虽然绝大多数人都痛恨赌场,希望看到赌场输钱,但也有一部分人心怀嫉妒,觉得赌场就应该赢这些有钱人的钱,这样才好输给自己,又或者自己投胎技术不好就只能抱怨别人投的一手好胎。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有勇气逆众人之势大喊一声“小”,那就不是断几条腿的事儿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宝官儿轻轻揭开了盖子。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像被拔了毛待宰的鸡一样盯着宝官儿的手下一动不动。紧接着,所有人都“唉”的一声泄了气,好像自己输了钱一样。元泽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见三枚色子分别是“一、三、四”,确实不大,但到底有多少人输钱,他感到莫名其妙。 年轻人却是不以为意,摆摆手说:“继续。”这时,边上走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年长者,慈眉善目,五绺长髯。走到年轻人身边,拱手笑道:“甄小侯爷,借一步说话?”甄玉楼却并不领情,皱眉道:“有屁就放,没见老子正玩得兴起吗?”老者并不着脑,而是再次拱手道:“还是请小侯爷移步,我家主人特意备了好酒请小侯爷品鉴。”甄玉楼依然爱答不理的:“老子没工夫。想见老子,让你主子自己下来。”见他油盐不进,老者也是收起了笑容,但依然拱了拱手:“小侯爷,我家主人也是为您着想,这里人多嘴杂,有些话说的到或不到的也影响您的心情不是?”甄玉楼还是那副屌样,仰着下巴“哼”了一声:“如果你就是放这些有声没味的屁,就给老子滚远。你站这儿就他妈影响老子的心情。”“你…”老者大怒,心说你就是侯爷世子又如何?来这儿的纨绔还少了?“给脸不要脸!”老者转身就要招呼人,想给甄玉楼点厉害看看。 “甄小侯爷,”二楼突然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上来喝杯酒,换换手气再玩儿有何不可呢?”说着,一袭红云出现在楼梯上。只见此女子肤如凝脂,,盈盈细腰,媚眼如丝,敛眉含羞,真乃勾魂夺魄的人间尤物。甄玉楼一见此女,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楚姐姐。什么时候,这儿成了楚姐姐的场子啦?”说着回头拍了拍那老者的肩头说:“你早说楚姐姐不就得了。还你家主人,我认得你家主人是谁?”说着,分开众人随那女子上了二楼。 元涛向元泽是个眼色,二人溜到僻静之处,元涛让元泽继续在楼下观察动静,随时注意二楼,自己去楼上看看。只见元涛神思一动,默念:“我意悠然,畅游九天,急急如律令,疾。”顿时不见了踪迹。 元涛隐形上了二楼。只见二楼不似楼下乃是一个大厅,而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两个侍女,垂手听候里面的吩咐。元涛挨个房间看过去,只见里面装饰的都极其精致,酒水、点心一应俱全,俨然是给豪客准备的。走到最里面一间,听得门内传来方才那个女子妩媚的声音:“小侯爷,您在楼下玩儿,可不就是砸我的场子吗?那都是些粗鲁人,哪儿见过您这样的贵公子?您这几千几千的往外扔银子,不得把他们都吓跑呀?” 元涛一听,便穿过房门进到了房间里。只见此屋并无赌具,只有一张圆桌。甄玉楼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上,那女子与他对面而坐。甄玉楼一笑,说道:“我刚来嘉阳上任不久,前些天城里的官员一直相请,只顾着和楚姐姐喝花酒了,哪里知道此处也是楚姐姐的地方。今儿个闲来无事,正想一个人找点乐子,也不知道这里的奥妙呀?”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元涛站立的地方。 (本章完) 第23章 第23章 元涛不禁一愣,心说他看到我了?没想到这还是个修炼过的。不过,元涛并不惊慌,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镇定地站在那里听二人说话。 只听那姓楚的女子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下面人说您来消遣了。妾身一个女子,不好自己出面,只得让下面人请您上来。您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妾身。”甄玉楼一笑:“哪里说得上怪罪,早知道这里是楚姐姐的场子也用不着着人回营里取银票了。”说到这里,只见那女子拍拍手,房门一开,一个侍女托着盘子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侍女向甄玉楼和那女子福了福便转身出去了。 只见盘子里放着一方银质大印。当今中州大地一统于大虞王朝。本朝官制文官玉印、武将金印,一品大员授金印,三品以上授银印,三品以下为铜印。嘉阳郡都司为从二品的高官,因此盘子里放着的是一颗银质的大印。那女子道:“都司大人能来真金坊消遣,那是小女子的荣幸,怎么能让大人花费呢?” 甄玉楼并不看印,只是笑嘻嘻的对那女子说:“楚姐姐,家父对我虽然宠爱有加,但也告诉我三种债不能欠。这其中之一就是赌债。可我又不能把大印押给你,这可是掉头的罪过。这样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符箓搁在桌子上:“这是出京前我们家老爷子给我请来的。据说是玄南道风真大法师亲手所绘的辟邪护身符,能保命,应该值个几万两银子。这个先放你这儿,明儿我让人带银子来取。” 那女子在甄玉楼掏出这张符箓的一瞬间,身子一晃,伸右手扶住桌子站了起来。甄玉楼又道:“怎么,楚姐姐还怕我说谎不成?”那女子定了一下神,连忙摇头道:“妾身岂敢。不过是大人言重了,区区两万两银子而已,如何能值当大人如此贵重的东西?大人还是收好,今日只当是妾身博大人一笑罢了。”甄玉楼却摇了摇头:“刚才不是说了吗,赌债不能欠。你就收着吧。既然印被你追回来了,那就让我的随从也一并过来吧!”女子应承道:“您的随从正在楼下吃茶。翠花,去楼下请大人的随从上来。” 片刻后,房门一开,一个小厮趾高气昂的进来。一见甄玉楼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扑上去抱着大腿就开始嚎叫:“少爷啊,他们抢了咱的大印。我拼死反抗,可是他们…”甄玉楼打断他说:“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小厮一愣,不等他说话,甄玉楼又道:“二百两?”小厮这回听清了,赶紧松开手,站起来低着头说:“没那么多。”甄玉楼抬手“啪”的一声用扇子打了小厮脑袋一下:“你他妈的就给侯府丢人吧!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还不收起来?”说着一指大印。小厮赶紧过去捧起大印,站到了他主子的身后。甄玉楼站起来朝那女子一拱手:“那咱们就后会有期,甄某告辞了。”说着,领着小厮下了楼,那女子起身相送。 元涛站在房间里没动,待众人出去后他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张符箓。确实出自高手之手,没个百十年的修为画不出如此流畅、完美、神思内敛的护身符。不过他并没有顺手牵羊的习惯,仅仅是为了确定一下符箓的真假。重要的是,那个女子见到符箓的时候,元涛明显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宁和些许恐惧。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好像还是甄玉楼。元涛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有修为,说不定能从他那儿得到元浪的消息。 于是,他也下了楼,没惊动元泽,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跟在甄玉楼主仆的身后。甄玉楼出了赌坊,既不坐车,也不骑马,而是带着小厮在城里东游西荡的闲逛。转了半天,出城来到了一片小树林边,甄玉楼停下脚步,对小厮耳语了两句。小厮点点头,快步向林子的深处跑去。甄玉楼见小厮跑远才缓缓转过身子,“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对着不远处隐身的元涛轻蔑的一笑:“些许小手段也敢来对付本公子?出来吧,饶你不死。”既然被对方揭穿了,就不必再遮遮掩掩,元涛收了道法说道:“人不大,口气不小。小子,道爷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甄玉楼一皱眉,心说:“老子还没问你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刷”的一声合上扇子,甄玉楼一脸怒气的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的狗。今天要是老老实实回答老子的问题还则罢了,有一句瞎话定让你这小狗魂飞魄散!”元涛一听也是大怒:“你个兔崽子听不懂人话?我他妈没招你没惹你,上来就骂人?道爷十年不下山,哪儿钻出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两人话不投机,甄玉楼一抬扇子:“小杂毛,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爷爷的厉害。也罢,就让你先尝尝爷的手段。”说着,以扇为剑,直刺元涛胸口。元涛久未与人动手,只当活动活动筋骨,也不拔剑,只以空手对敌。 两人“乒乒乓乓”打了十几招,甄玉楼发现拳脚功夫自己并非这个小道士的对手。于是,抽个冷子纵身跳出圈外,嘴里大喝一声动手。元涛一愣,心说:“动什么手?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动吗?”但紧接着,地下“砰”的伸出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甄玉楼一扬手,一张摄魂符电闪而出,直奔元涛的印堂。 元涛反手摘下宝剑朝身后一抛,掐动指决,一个“假形”瞬间转换了自己和宝剑的位置。接着伸手一招,宝剑飞回手中。元涛伸手揭下贴在剑柄上的符,看了一眼说:“呦呵,道行不浅呀,摄魂符都有。”说着折起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这时,甄玉楼的小厮也从土里跳了出来,站在甄玉楼背后说:“师兄,这个小杂毛有点手段,不好对付呀!”甄玉楼一咬牙:“不好对付也要对付,谁让他是那个人的狗呢!用那招。”“好”二人说着,同时从怀中拿出一张“定神符”,往自己胸口一贴,顿时神思大涨。那小厮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猛然一睁眼,大喝一声:“弓来。”接着双手按地,向上一提。只见地面开裂,无数石块飞到小厮面前,小厮双手一合,一大堆石块聚成一张一人高的长弓。接着,小厮张口一吐,一根笔管粗的铁线连在长弓上做了弓弦。 元涛一惊,心说:“还有这本事?”他认得这种弓,乃是传说中的“搜神弓”,但没有“霹雳箭”也不过是废物一个。刚想到这儿,就见甄玉楼在自己胸口一捶,然后仰天长啸。啸声中,一道火焰从他口中喷薄而出。火焰凝而不散,直到一人多高时,火焰凝聚成一只红色的箭矢,悬于甄玉楼的头顶。甄玉楼抬手抄起火箭,左手一挥,一张“追魂符”附在了箭上。 紧接着,小厮双手扶弓,甄玉楼全力拉弦,将箭搭在了弓上。甄玉楼一脸狞笑着把箭对准了元涛,说:“小杂毛,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说着口念真言,就要射元涛。 元涛虽然不惧,但是这玩意对付起来特别麻烦。于是,便摆手道:“哎、哎,不至于啊!是他妈的你们先出手的,玩不起就放大招,是吧?咱们有事儿好商量…”他这儿摆着手还没絮叨完呢,就听甄玉楼大喝一声:“洞穿九天,去。”一道红光,奔着元涛面门而来。 (本章完) 第24章 第24章 元涛一看来了,没二话,返身就跑。先是“神行”,眼见火箭已到眼前,知道跑不过了,瞬发“壶天”,火箭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刚喘了一口气,却见火箭在前方兜了个圈,转弯又回来了。看来这样是跑不掉了,元涛一运神思:“我司稼穑,厚土为母,急急如律令,疾。”天上不行,咱们来地下。元涛祭起“土行”,想借土遁闪避。哪成想,刚一入地,忽感后心灼热,火箭已透地而入,直奔他后心而去。来不及细想,元涛生死之间咒曰:“我武威扬,神阵堂堂,急急如律令,疾。”只见他的道袍瞬间硬如铁板,正面挡了火箭一击。 元涛跳出地面,感觉后心处犹如火烧一般疼痛,而全身如被锤击,一时有些天旋地转。好在一口真气不散,神思凝聚,让他看上去不甚狼狈。此时,火箭已散,甄玉楼二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招都没有拿下眼前这个年轻道士,自己二人看来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元涛却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活动了一下筋骨,下巴一点甄玉楼说:“怎么样,打完了吗?还有什么大招没放呢?”二人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从惊奇渐渐变得绝望,转瞬又复坚毅。甄玉楼说:“怪我们学艺不精,没什么抱怨的。只是你刚才那最后一招是什么?”元涛得意的一笑:“那是正宗道法——障服。” “正宗道法?”甄玉楼鼻子一“哼”,鄙夷的一晒:“可惜了这正宗道法,却被你这狗腿子学会了!师弟,临死也不能饶了他。咱们再来一次。”说着,一脸视死如归的从怀里又掏出两张“定神符”,分别贴在二人胸前。 “等等,等等,”元涛连忙摆手,他猜出二人大概要“炼魂”了。一旦燃烧魂魄,便可骤得大力,神思泛滥,所使神通威力增强十倍不止。但代价也是巨大无比,炼魂之人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自己刚和这二人见了一面,名字都叫不全就逼得人家魂飞魄散,实在有违道心。再说了,这一架打得实在莫名其妙,自己都没还手,却让别人死翘翘,这个锅背的太怨了。他也急了:“想死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吧?这半天净你们打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们一样?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对面二人听得一愣,自己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甄玉楼却还是嘴硬道:“跟你这狗腿子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元涛一指甄玉楼说:“你够了啊!从咱们见面开始,道爷的话你是一句不听,左一句狗,有一句狗,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闭住,别在这狺狺狂吠。”甄玉楼大怒:“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信不信我…” “不信。”元涛干净利索的打断了他的话:“怎么着?又要‘炼魂’?我还告诉你,你们即使炼了魂也不一定能把道爷怎么样。”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甄玉楼的眼睛。看了片刻,缓缓说:“我只想跟你们打听点儿事儿,知道,就告诉我,承你们的情。不知道,咱们就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我不认识你嘴里的那个人,更不是谁的狗。听明白了吗?” 见元涛神情严肃,那小厮跟甄玉楼说:“师兄,他应该真不是那边的。”甄玉楼想了想,问元涛:“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嘉阳干什么?” “哎,这不是都会好好说话吗?”元涛说着一稽首:“小道乃中行山天一道门下弟子元涛,见过两位道友。” 二人一听元涛是天一道的人,立刻放下了警惕。甄玉楼连忙抱拳施礼:“恕在下眼拙,不知道兄乃天一道门下。方才多有失礼,万勿见怪。”说着一躬到地。旁边的小厮道:“你怎么不早说是天一道的,咱们这架打得真冤枉。弄得我们哥俩差点魂飞魄散了。” 元涛心说:“你们他妈的也没容我说话呀!”赶紧扶起甄玉楼,说道:“道友见外了,不知者不怪。还没请教二位道友怎么称呼?” 甄玉楼再次施礼:“在下玄南道门下弟子甄玉楼,这是我师弟贾石头。”双方重新见礼。甄玉楼问道:“不知嘉阳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道兄来此?”天一道乃天下玄门正宗,但门下弟子皆隐世不出,故此除极少数几个道门知道天一道外,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天一道的存在。而天一道门下一旦下山则必有大事发生,因此甄玉楼才有此问。 元涛一稽首:“正要请教二位。二位在嘉阳地头熟,可知最近有什么人在此使用过‘五行大遁’?”贾石头一听,失声喊道:“你也是为这事儿来的?”元涛一惊,复又一喜,盯着二人说到:“看来,我找你们二位是找对了。此事甚为要紧,还请二位不要隐瞒,如实相告。小道这里先谢过了。”说着,又是一稽首。甄玉楼二人对视一眼,见元涛如此郑重,亦知事关重大,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三个月前嘉阳郡解往京师的税银刚一出嘉阳的地面便被山贼所劫。嘉阳为天下财商汇聚之所,历来为朝廷财税重地,几近负担了天下财税的三分之一。因此,朝廷才会在嘉阳郡设置重兵以拱卫此地。此次税银被劫,朝廷震怒,派下钦差,要求嘉阳营协助调查。岂知,连续两个钦差大臣都在微服私访时不知所踪。朝廷察觉此事与嘉阳营副将童胜金有关,但臣子们都吓破了胆,竟无人敢请旨前来彻查。 恰在此时,嘉阳营副将童胜金回山探望师父。童胜金为玄南道俗家弟子,拜越溪道长为师。童胜金回山便与师父长谈一夜。据越溪门下所言,二人交谈甚为不快。越溪甚至想要将童胜金开革出门门。最后,童胜金破门而出,次日便下得山去。下山之前,对越溪道长行三叩首大礼,并言道:“终有一日,师父会明白徒儿的拳拳赤子之心。”越溪道长大怒,命令门下弟子不得再让童胜金上山。谁能料到,三日后,越溪道长突于卧房之中暴毙,整个道观无人听到一丝打斗的声音。而且,越溪道长的贴身法器“风雷印”也不翼而飞。 兹事体大,玄南道掌教越鸣道长知悉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因事涉朝廷,便命座下弟子甄玉楼带着师弟贾石头下山查明事实真相。若确为童胜金所为,则将其擒拿上山,交门规处置,事不可为,则就地处决,决不可留后患。 甄玉楼下山回家,便得知朝廷正为查办嘉阳税银一案的人选头疼。恰好皇上招定远侯问政,甄玉楼便随父入宫,密陈其意。第二天,宫里传出旨意,令甄玉楼为嘉阳营主将,二品都司,署理嘉阳郡及周边四郡兵营一概军事。 甄玉楼一入嘉阳郡便察觉此地异常。依虞朝法制,军、民互不统属,军官不理民事,民官不掌军权。嘉阳郡表面上虽是如此,但暗地里各级民政长官均已被童胜金控制,即使在军营内,所有军官也对甄玉楼的命令阴奉阳违。当然,惯例如此,主将皆是摆设。但民政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则非同小可。甄玉楼只得保持纨绔本色,每日里暗自查访。但即便如此,依然引起了童胜金的猜忌,此前在青楼喝花酒时便已被人在酒里下过一回毒。甄玉楼早就加上了小心,因此元涛隐身上楼之时,他便认定了元涛也是童胜金派来的杀手,于是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本章完) 第25章 第25章 元涛听了半天,都是朝廷和玄南道的事儿,与五行珏并无半分关系,不禁有些纳闷的问道:“这些事儿与‘五行大遁’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贾石头说:“道兄别急呀,我师兄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 甄玉楼接着道:“是这样,道兄。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发现嘉阳郡周边只有几股小规模流寇,根本不可能抢劫押运税银的官兵。因此,我们又重回事发地仔细勘察。结果,我们发现了五行遁法的痕迹。后来,我们又找了当时查验官兵尸体的仵作,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元涛急问道:“什么痕迹?” “税银数目巨大,如果用人搬运,沿途必留有经过的痕迹。但是,此次强盗运送税银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人力或车行的痕迹。若要将如此巨额的银两同时搬走且不留痕迹只有一个办法…” “土遁。”元涛和贾石头异口同声的说。 “没错。”甄玉楼点头道:“后来,仵作又告诉我们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所有官兵身上的伤口都一模一样,无论大小、部位还是深浅。你可要知道,那是整整一千名士兵呀!要想同时杀死他们,还得是同样的部位,也只有一种方法,就是…” “金遁,”元涛脸色阴沉的说:“金剑术。对付普通人,这招最适合大范围攻击了,既不需要法器,也不耗费多少神思,随便弄些铁片就能杀死很多人。” “这也是我们怀疑童胜金的地方。”甄玉楼接着说道:“童胜金当年在我道门修习的就是金遁,据说已经练成了‘金御剑’术。并且多年温养了一柄宝剑,已至‘心剑合一、御剑飞行’的地步。但我来此已有月余,并没有看到他随身携带宝剑,不知此事真假。” “土遁,金遁…”元涛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那童胜金之前乃边关悍将,虽御下极严,却是赏罚分明,因此在军中声望极高。三年前,陛下体谅他多年卫国戍边、劳苦功高,将其调到此处安享荣华。但我此次与其共事,却发现他喜怒无常、苛责属下,稍不如意便鞭挞士卒,士兵皆是敢怒而不敢言。但另一方面,嘉阳营却又军纪废弛,大小适宜皆由童胜金一言以决之。只要如了他得意,军官们干什么他都视而不见。况且,他插手地方政务、制行会牟利的事儿有很多都是他授意手下的军官干的,他自己并不亲自出面。” “嗯,”说到这儿,元涛想起了真金坊的事儿,便问道:“你掏出辟邪符的时候,那个姓楚的娘们好像有些害怕?她背对着我,没看清楚。” “正是如此。”甄玉楼点头道:“那个娘们绝不是吃惊,而是害怕。我估计,她应该也是童胜金的人。童胜金借她的手控制青楼和赌坊,但她为什么怕辟邪符我还想不明白。” “另外,”元涛又问道:“那土遁也是童胜金使用的?” “应该不是。”甄玉楼沉吟了一下,说道:“道兄应该清楚,使用五行遁法要依每个人个人的体质,能同时使用两种遁法的人少之又少。据我所知,那童胜金只会金遁,无法修习其他遁法。” 元涛心说:“老子现在就会两种遁法,就是不告诉你。”面上依然凝重的说:“看来是另有其人了。甄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应允。” 甄玉楼一拱手道:“道兄说哪里话?但有所请,无不应允。况且,我们也想请道兄帮个忙呢。” 元涛一稽首:“甄兄痛快,那我就不啰嗦了。我想请甄兄帮我找出那个会用土遁的人。” 甄玉楼一躬到地:“道兄何出此言?应该是我请道兄帮我找出这个人。” 二人执手大笑,算是结成了同盟。甄玉楼又问道:“道兄有什么安排吗?”元涛摆手道:“别老道兄、道兄的,你以后就叫我元涛,我就叫你玉楼,如何?”甄玉楼点头应允。元涛又道:“你在明、我在暗,你原来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你只要告诉我嘉阳营内的布置和童胜金平时常去的地方就行了,剩下的我来查。” “那我有了消息怎么通知你呢?” “不用,我每天晚上去军营你找你。若你有事无法回营,就让石头在营内等我就行。我要是去不了,就让我师弟…”说到这里,猛然想起,元泽还被自己扔在赌坊里呢。“哎呦,我得赶紧回去找我师弟去。我要去不了就让我师弟去。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得走了。” “哎…”甄玉楼还有话没说呢,元涛早就一溜烟不见了踪迹。师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贾石头说:“还没告诉他兵营的布置呢,他就跑了。再说了,咱也不在兵营里住呀,他去哪找咱们?这人靠谱吗?”甄玉楼无语的摇了摇头。 元涛赶回真金坊的时候,元泽还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里面瞎转呢。见元涛回来了,连忙走过来说:“怎么样?”元涛见他没事儿,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使眼色,示意元泽出去再说。两人出了赌坊,找了个混沌摊坐下说话。元泽一气儿给自己要了四碗混沌。元涛说:“赌坊里不是有卖东西的吗?你怎么不吃点?”元泽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元涛:“我他妈有钱吗?银子不都在你身上吗?”元涛伸手一拍自己的额头,心说真是个诚实君子,空负一身道法,宁肯饿着也不骗口饭吃。再一想,也对,化缘这种事儿元泽也没干过,那就只好饿着自己了。 元涛连忙表达了最真挚的歉意,但银子依然还是由自己全部保管。不过,告诉元泽,他饿了一顿换来自己的重要消息还是值得的。元泽急忙说:“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元涛便将自己下午的经历说了一遍。 元泽一边吃,一边说:“看来以后咱俩还得在一起,否则一个人还是会出危险。下回遇上个比甄玉楼强的你就悬了。”元涛说:“不要紧的,你以为到处都是甄玉楼那样的高手?再说了,即使是甄玉楼不也被我轻松拿下了吗?” “吹吧,你就。”元泽吹了吹勺子里的混沌,一口吞了下去:“现在伤势怎么样了?我用‘九息服气’给你治治?” “行、行、行,知道你会,别显摆了。说正经的吧。” “行,你说我听着呢,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估计会用‘土遁’的那个人也在兵营里。接下来,咱们得悄悄地进营里看看。童胜金不用咱们管,甄玉楼盯着他呢。不管那招‘金剑’术是不是他使的,甄玉楼都不会放过他。” “嘉阳营驻扎着八千士兵,就说死了一千,也还有七千。咱们怎么查?挨个试试会不会‘土遁’?” “怎么试?挨个打一顿看他们怎么还手?大哥你能不能用用心?” “不是你说要进营里试试吗?” “咱们‘隐形’进去不就行了吗?咱们在营里转一圈,谁能察觉到咱俩,咱们就对付谁,准没错。” “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废话,不惊着他,他能露头吗?” “那直接在外面用神思扫一遍军营不就得了?” “我真是对你无语了!军营那么大,你神思刚碰着对方,咱们还没等过去呢,人家就跑了。行了,快吃吧,一会儿咱俩就去。” (本章完) 第26章 第26章 嘉阳城北五里,中嘉直道在这里分出一条支路,直入西边的月沉山脉。嘉阳营便驻扎在此咽喉要道上。正因如此,嘉阳营驻兵乃是大虞境内最精锐的悍卒,历来军纪森严,令出法随。但是近半年来,童胜金突然一概往日令行禁止的军人作风,开始喜爱黄白之物。在军营内部更是拉帮结派,排斥异己,无视营规,花天酒地,一时将个好好的嘉阳营弄得起飞狗跳,乌烟瘴气。 原本此等烂事儿都是那些前来镀金的纨绔干的,但即使是纨绔也不敢在营内公然乱来,只是全在嘉阳城内胡混。童胜金不管那些,就在军营里面,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干。正所谓“学好一辈子,学坏一下子”,元涛师兄弟二人到嘉阳营外之时已是月满中天,营内士兵非但没有休息,反而是沸反盈天,喝酒的、赌钱的、打架的、唱小曲的等等“娱乐”不一而足,就是没有睡觉的。 元泽看了看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样子,一时有些恍惚,碰了碰元涛问道:“师兄,这就是嘉阳营?怎么跟赶集一样热闹?”元涛一撇嘴:“这都是那个童胜金的功劳。”元泽又问道:“那一会儿要是发现好几个修炼过的,一旦打起来,这么多人怎么办?”元涛瞪了他一眼:“你觉得这里面有几个厨子?” “厨子?”元泽一愣:“厨子能有几个人?一旅也就一两个吧。”大虞军队编制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嘉阳营驻军战时一军,常时三师。 元涛道:“你觉得修道的会比厨子还多?道法就那么不值钱?”元泽“呸”了一口:“你有屁就放,别老夹枪带棒的寒碜我。” “嘿,你还来脾气了?你问那些蠢问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 “好。那我一会儿进去,只要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就放‘魂追’,谁他妈也别想跑。” “行、行、行,算你狠。咱们好好说话啊!一会儿咱们一个旅、一个旅的找。开始找的时候,释放神思就控制在一旅的范围之内。一旦发现目标立刻‘定身’,然后我用‘缩地’把人带出来。” “要是定不住呢?” “那就开打。” “这就是你的计划?这叫‘计划’吗?这跟没计划有什么区别?跟我说的冲进去开打不是一样吗?” “你那是盲目开打,我这是有目标的开打,能一样吗?甭废话了,走。”说着,二人同时一掐诀,“刷”的一声隐住身形直奔大营而去。 甄玉楼师兄弟二人和元涛分手后便回了自己位于嘉阳城中的将军府。用过晚饭后,二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贾石头说:“要不今天晚上咱们去营里吧?我总觉得元涛得搞出点大事儿来,心里有点不踏实。” 甄玉楼摇摇头:“不能去。近百年来,嘉阳营主将都是来镀金的纨绔,从没有在营中过夜的先例。今晚咱们要是去了,只会打草惊蛇。今晚咱们不但不能去,还要接着在城里浪荡。” “打草惊蛇?”石头说:“我跟你打赌,用不着咱们惊,元涛那厮惊的比咱们厉害。” 甄玉楼又摇了一下头:“那不一样。首先。他是道门中人,童胜金即使惊了也不会想到是朝廷查他;其次,元涛不是咱们玄南道的人,他今天的目标也不是童胜金,所以童胜金也不会怀疑此事与咱们有关。”说到这里,他想了想,接着说道:“静观其变吧。走,南浔侯世子约我晚上去云隐泽的花舫赏月,你一会儿先去真金坊把辟邪符取回来,然后在湖边等我。” 二人商议完毕便出门各自行事。云隐泽乃中州大地第一大湖,南北纵横八百余里,连接嘉阳城与南屏山,东西广阔五百多里,烟波浩渺。一望无际。嘉阳货运码头是沿湖最大的码头,每日里舟楫往来、船桅林立,端的是热闹非凡。此时虽以天黑,但码头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游船码头离此甚远,在长河岸边,离长河入湖之处不远。路过货运码头的时候,甄玉楼挑开车帘长时间的眺望着这一片人间的繁华。 甄玉楼虽是玄南道内门弟子,但并非长于道门。他七岁之时,玄南道掌教越鸣道长云游天下,路过定远侯府,看到了正在侯府门口玩耍的甄玉楼。越鸣略一观像便认定他将来必是降妖除魔、维护人间的擎天一柱。于是,登门拜访定远侯要收他为徒。定远侯当时只此一子,舍不得让他离家远游。越鸣道长便答应定远侯不带走甄玉楼,派自己的大弟子风真来府代师传艺,等甄玉楼二十岁弱冠之后再上山自己亲自教导。甄玉楼今年刚满二十三岁,虽然上山不满三年,但他天分极高,修行一日千里。短短三年,修为已与大师兄风真隐隐有并驾齐驱之势。此次奉师命下山,一则是因为他上山之时,童胜金早已下山,并不识得他;二则也是师父有意对他进行历练。下山之时,师父亲口言道:“擒拿童胜金虽为第一要务,但广览人间百态也是一种修炼。徒儿呀,你生于公侯之家,自幼锦衣玉食,弱冠之后便又上山修道,对于人世的艰辛没有一丝体会。修道之人也是人,只有体会世间冷暖,方知人间大道。此次下山或可在你将来修道遇阻之时,助你一臂之力。” 甄玉楼谨记师命,表面虽然纨绔,内心却时常惦记着人间真实。数月以来,他时常感慨人间不易。当然,这些话只能说给师弟听听而已。 转眼到了游船码头,离老远便看见一艘花舫停靠于此。花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靠近了才发现连彩灯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船尾更有绝色歌姬弹琴,好不热闹。 甄玉楼刚一下车,南浔侯家的二管家早已一躬到地:“给小侯爷见礼,我家世子已在前面恭候小侯爷多时了。”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引着甄玉楼向花舫走去。走到码头的尽处,只见南浔侯世子段西风正站在船前恭候。见甄玉楼过来,段西风满脸春风的一抱拳:“子净兄今天可是来的迟了,这嘉阳城中的花魁可是早就等的着急了。”甄玉楼字子净,嘉阳城中敢直呼他表字的也只有段西风这个本地最大的纨绔了。甄玉楼笑道:“刚才过来的路上想起楚大娘子了,想着今晚喝酒的时候搂着她的细腰岂不美哉?走到一半又想起,以你段大公子的手段,必是已经揽尽了嘉阳的名花在这船中,我还是直接来这里尝鲜的痛快。耽误了片刻,雄烈兄勿怪。”段西风仰天大笑:“知我者,子净兄也。走,咱们今天来个品酒赏花。依子净兄之眼光,咱们排出个嘉阳花魁榜,也算是一段美谈。” 说说笑笑,两人上了花舫。丝竹声中,花舫划过江心,悠悠然向大泽飘去。 (本章完) 第27章 第27章 上得船来,无非就是喝喝花酒,赏赏花魁,吹拉弹唱,插科打诨。甄玉楼已经习惯了这一套,面上不是流露出很享受的样子。酒至半酣,船入大泽,段西风请他到甲板上赏月。二人出得船舱,只见碧空如洗,皓月当空,波光粼粼,船灯点点,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甄玉楼不禁感慨道:“往日多在京城,只见那高墙深宅、水榭厅堂,又或是人流如织、灯红酒绿,却未尝有这大泽星空交相辉映之开阔。”段西风笑道:“子净兄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有些许差别,却也都是我大虞的天下。”甄玉楼听得此言,心里“咯噔”一下,扭回头来看着段西风道:“雄烈兄何出此言?”段西风仍是一副嬉笑的表情:“子净兄难道不是为了税银案而来?”他既然这么说必是有他的理由,甄玉楼也不再玩笑:“雄烈兄何以知之?”段西风一晒:“不止我知道,可嘉阳城的人都知道。”甄玉楼略一沉吟道:“此前已有两任钦差大臣均是莫名失踪,朝廷震怒却无人敢请旨前来彻查此案。此时,我一个纨绔却恰好来嘉阳营上任主将。明面上管着童胜金,还能背着纨绔之名在嘉阳城中明察暗访,实在是彻查此案的不二人选。”段西风接过来说道:“所以,子净兄人还没到,旨意一到,全城人、最起码有点根底的人就知道子净兄干嘛来了。只是唯一疑惑的一点是,子净兄凭什么来查办此案?有些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甄玉楼盯着段西风道:“看来,雄烈兄现在是知道在下的手段了?”段西风也不躲避,也直视着甄玉楼说:“听说子净兄下午在真金坊拿出了一张风真大法师的辟邪符。那风真大法师乃玄南道掌教越鸣道长大弟子,修为深厚,急公好义,乃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有了这等靠山自是百无禁忌。只是,小弟尚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子净兄。”甄玉楼道:“但说无妨。” 段西风一拱手道:“风真大法师乃玄南道高人不假,但那童胜金也是玄南道弟子,让他们自己人兵戎相见,子净兄有这个把握吗?” 甄玉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看来,雄烈兄是知道那件事是童胜金做的了?”段西风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这嘉阳城里的人都知道是谁干的,只是瞒着钦差一人而已。”甄玉楼仰天大笑:“天下悠悠之口,又岂是相瞒便瞒得住的?”段西风一抬头,试探道:“大人的意思是…”甄玉楼一回身,盯着段西风说道:“世子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我想世子既然已点明了我的身份,那就不会只告诉我这么一点,对吗?” 段西风略一沉吟,正色道:“大人,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告诉您多少。”甄玉楼打开扇子随意的扇了两下,说道:“童胜金的师父越溪道长旬月之前在卧房之内莫名暴毙,而之前三天,童胜金曾回山与道长发生了争执。”段西风一抱拳,躬身道:“大人明鉴,童胜金废弛军纪、干涉民政、勾结奸商、控制民生,嘉阳郡官员与童胜金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暗怀不臣之心。望大人查之。”甄玉楼“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我为什么相信你?”段西风后退一步,望北叩首道:“臣太祖父因功获封南浔侯,世镇南疆,累世忠良。臣父以南疆升平,不复为祸,乃自请迁嘉阳以为家族长远计。然童胜金上欺朝廷,下压百姓,为祸一方,我南浔侯府即受朝廷厚恩,亦当进臣子之责,岂容跳梁当道,沐冠弄权?”甄玉楼听明白了,就是童胜金搜刮、欺压的太过了,居然欺负到了南浔侯府的头上。南浔侯自请来嘉阳郡就是来享清福的,结果童胜金来了不仅不让他作威作福,还欺负到他头上了,这如何能忍?甄玉楼想了想,又问道:“前两位钦差你都见过啦?”段西风摇头道:“没有。臣深知童胜金的手段,没有足够的把握就贸然相见,只会让钦差大人的处境更加不利。”甄玉楼点头“嗯”了一声,伸手搀扶道:“世子请起,有话我们舱内细谈。”段西风起身道谢。 两人一转身准备重进船舱,甄玉楼却伸手拉住段西风问道:“雄烈兄,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段西风笑道:“大人敬请宽心,除了那两个花魁,其余尽皆是我府下人,而且都是累世的奴才,绝不会一丝一毫的泄露。”甄玉楼点了点头说:“花魁就留在你府吧。待事了之后给她们一个好去处即可,不要伤了性命。”段西风点头应允。 再次入席,段西风屏退了左右。甄玉楼问道:“雄烈兄,童胜金对嘉阳的控制到底有多深?”段西风道:“上至官场,下至市井,都是他的耳目。”看着甄玉楼略显惊异的表情,段西风解释道:“子净兄应该知道,嘉阳城乃商人之城,官府只管收税和治安,只要没有叛乱、按时交税,官府一般不太干涉市井杂事。在这里,真正说了算的是各行各业的行会,他们能定人的生死。” “定人生死?” “当然啦。砸人饭碗不就饿死人一家了吗?近半年来,那童胜金以金银重贿嘉阳官场,用大兵强压民间行会,扶持亲信,排除异己。如今,这嘉阳城内已快要成为童胜金一人的天下了。” 甄玉楼听罢一笑:“南浔侯府累世勋贵,叔父又在嘉阳城运营多年,岂会没有一点手段?雄烈兄,到了现在咱们就别卖关子了,还有那些人是兄台的人?” 段西风也笑道:“不瞒子净兄,码头还在我们南浔侯府手里。这也是童胜金恨我们入骨的原因。” 甄玉楼微感诧异:“那可是嘉阳城中最值钱的产业,他当然不会甘心。” 段西风接着说道:“子净兄应该知道,嘉阳的陆上咽喉虽然控制在北面嘉阳营的手中,但是云隐泽水师却归大泽南岸、南屏山下的浔州都司指挥。因此,大泽之上过往的商船都卖南浔侯府一个面子,沿岸码头也都对侯府保持一份敬意。”对这一点,段西风并不讳言:“童胜金遣属下数次找搬运把头和船运行会谈归顺之事,遭拒之后竟然遣人行暗杀之举。幸亏码头早已派人通知了我父亲,侯府精锐尽出才保得几人无虞。童胜金大怒,声称侯府保得了一时、保不住一世,躲得过刀枪、躲不过道法,到时让我们南浔侯府也一并好看。恰在此时,钦差到了,童胜金才没顾上对付我们。但他依然让人传话码头,休要多言,否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说到这里,段西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甄玉楼一眼:“子净兄,于私,我父子岂能坐以待毙。大人,于公,我南浔侯府世受皇恩,岂容国贼祸乱朝纲。”说着,段西风抱拳行礼:“为除国贼,南浔侯府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人家连自己的私心都不加隐晦,还有什么好说的。甄玉楼一合纸扇,站起身来,正要表表态,安抚一下段西风,却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外有人高声说道:“启禀小侯爷,城北嘉阳营起火。”两人一听,俱是大惊,急忙起身推门而出。只见城北火光冲天,映的嘉阳城有如白昼。 (本章完) 第28章 第28章 元涛领着元泽一个营房、一个营房的走过去。元泽觉得他们根本就不像在找人,倒像是在游玩。元涛领着他东转转、西看看,重点在各营的厨房里转悠,见到没人,元涛还偷个鸡腿之类的解馋。元泽很生气,食量很惊人。两人没走出多远,就有点撑得走不动路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元泽跟元涛说:“我吃的有点撑,咱们回吧,剩下的几个营明天再来吧?今儿实在吃不下了。”元涛恨铁不成钢的说:“谁让你吃那么多的?你得挑那些好吃的、没吃过的下嘴。你看我就没事,谁像你一样逮什么都吃。”元泽一翻白眼:“你那些年跟着师父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没见过?我小时候净种地了,哪儿见过这些?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伸了一下腰,揉着肚子说:“早知如此,就不吃那四碗馄饨了。亏啦!”元涛瞪了他一眼:“大师伯没告诉你吗,‘九息服气’就是专门给饭桶练的,专治肠胃不适。”元泽也回瞪着他:“你要是当着大师伯的面说这话,兄弟才服你。”元涛一撇嘴:“见着大师伯,我也这么说。别扯啦,走,看完那个营咱们就回。” 说着,两人一闪身到了旁边一个旅的营房。刚一靠近,两个人就愣住了。为何?只因两人的神思同时感到这里魔气弥漫。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整个这一旅的营房里都充斥着魔气。 “有点意思。”元涛低低的声音对元泽说:“师弟,看到了吗,这才是大餐。没想到啊,这可真是意外收获。”说着一指对面:“你到那儿等着。一会儿我这里开打,他们肯定往你那跑。抡圆了招呼,让师兄也看看你这十年来悟出些什么手段。休要丢了咱天一道的脸。”元泽阴恻恻的一笑:“你放心,师兄,一个也跑不了。你可别手软!”说完,闪身隐入黑夜,到对面埋伏去了。 元涛见他去了,一晃身显出身形,慢条斯理的朝这一旅的营房走去。此处营房与别处不同,虽也灯火通明,但却没有其他营房那般的无比喧闹。而且,走近营房,以元涛的修为能够闻到一股及其微弱的血腥味。还未到这一旅的营门,元涛便被门口的卫兵叫住:“站住,什么人?”元涛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此人身上的魔气,但是他的外形为何没有魔化呢?元涛按捺住好奇,笑嘻嘻的说:“正经的人。”说着走到了卫兵的面前。卫兵一见来人道士打扮,顿时神情紧张,“刷”的一声抽出腰刀:“妖道,你怎么进来的?”说完,扭头就要大喊,招呼同伴。 元涛岂容他报信,右手一指,身后的宝剑脱鞘而出,剑锋从卫兵的咽喉处一闪而过,又飞回元涛的右手。卫兵的头颅落地,只见两只犄角从头颅的顶部慢慢的伸了出来,而鳞甲也逐渐覆盖了他的身体。元涛蹲下来,用神思仔细的扫了一遍尸体,并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又伸手在尸体上摸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元涛更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魔能够不显形的呢?元涛还蹲在地上琢磨,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一队士兵手持兵刃冲了过来。元涛没工夫研究了,站起来掐诀咒曰:“我神坚韧,千变所本,急急如律令,疾。”说着将手里的宝剑往空中一抛。只见宝剑一变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接着右手向前一指,八把宝剑犹如八道闪电朝着士兵小队电闪而去。不过眨眼的功夫,八个魔已经尸横当地。 剑光闪烁,惊动了整个兵营。其他营的官兵只是觉得奇怪,纷纷朝这个方向聚集,而这一旅的士兵则发现有人已在营内动手杀人了,顿时乱作一团。猛听得营中一声大喝:“不要乱。一卒护卫中军,二卒守护左翼,三卒防护右翼,四卒、五卒清除乱党。” 元涛一听,心说还他妈有指挥,看来不上点狠的乱不起来啊!刚想到这儿,就见军营后面一道火光只扑中军。元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半天不见元涛动手,好不容易剑光一闪,却并没有人往他这里跑。待听到有人发号施令,更是气冲斗牛。直接一掐指决,诵咒曰:“我心光明,所过咸宁,急急如律令,疾。”张嘴朝着刚才发号施令的方向就是一喷。元泽对魔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招“吐焰”几乎用上了他的全部神思。但见火焰如剑一般刺入军营,所过之处,全都烈焰飞天。 元涛一见不好,怕伤及无辜,立刻施法“潜渊缩地”,一方面将这一旅的军营单独隔离出来,另一方面也让里面的魔无处可逃。刚施完法,就见中军处一道水箭喷薄而出,直奔元泽的方向而去。“呦呵,还有会水遁的?”元涛一乐:“看看你有多高的道行。”说着,他也掐诀念咒:“我祝由天,神采飞扬,急急如律令,疾。”接着一指刚才元泽放的火。本来被水箭一射,有些地方火势渐微,但他的“登抄”一指,顿时恢复熊熊之势,更胜从前。元泽一见也来了精神,跟着念咒:“我思宽广,飞廉在旁,急急如律令,疾。”抬手向天一指,平地里起了一阵大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转瞬之间这一旅军营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片刻之间,就见刚才还人模人样的“人”都变成了魔的模样。身上着火的大声嚎叫,满地打滚,冒烟的则分别朝着大营的前后门跑来。师兄弟二人分守二门,但见剑光纵横、漫天飞舞,没有一个魔能从剑下逃生。 元泽正杀得兴起,猛然听见一声断喝:“大胆妖道,休要猖狂,还不受死?”说着就见一头体壮如牛、高出其他魔一头的魔手提钢斧飞奔而来。行至近前,只见它纵身而起,钢斧一个“力分阴阳”照着元泽的头顶就劈了下来。元泽侧身闪过,伸手召回宝剑,直刺对方咽喉。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打了五、六招,那魔头见一时间拿不下元泽,而大营和那些小魔也烧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顾忌什么。他将钢斧朝着元泽掷出,元泽一闪,他又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跑过去接住钢斧,再向元泽投掷。一边来回疾行,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喝一声:“风来。”刹时整个营区内阴风怒号。 另一边元涛也正杀得兴高采烈。但是阴风一起,他立刻感觉此风不对,不是元泽所为。仔细一分辨,元涛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施法“移景”,在大营的正门处布了一个迷宫,让小魔无法从此处逃脱。然后,飞身赶往元泽处。快到元泽身边的时候,就听到那魔头又是一声大喝:“雨来。”但见阴风消散,而大营上空却浓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元涛冲元泽大吼一声:“快,干掉他,否则来不及啦!”一边说,元涛一边施法“祈晴”,想要强制天空放晴。元泽见师兄真急了,不敢怠慢,立刻拿出压箱底儿的法宝,祝曰:“剑随我心,心随我意,魂追千里,道存天地。”然后右手一指那魔头。只见一道绿光从元泽的指尖激射而出,直刺那魔头的印堂。那厮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大叫一声,翻身倒地。 元泽提剑上前,就要结果了这个魔头。元涛伸手拦下,说道:“别杀他,有用。”元泽愤愤然收了宝剑。此时,雨已停歇,魔将除尽。 师兄弟二人又忙活了一阵儿才算处理干净。元泽问道:“师兄,刚才你怎么急赤白脸的?什么事儿把你吓成那样?” (本章完) 第29章 第29章 元涛说:“他使的那个法术叫‘四象惊雷’,非常厉害。分为召风、召雨、召雪、召雷四个阶段,要是刚才不弄死他,等到召来雷够咱俩喝一壶的。”元泽又问道:“他是个傻子吗?直接召雷不就完了?”元涛看着他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傻?刚才不是说了吗,分四个阶段。这个法术虽然厉害,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必须按照这个过程来。你不召风就召不来雨,不召雨就没有雪,没有雪就不落雷,听明白了吗,聪明人?” “行、行、行,”元泽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你聪明行了吧?不显摆一下,我看你是过不去。得啦,咱甭废话了,现在怎么办?一收了道法,人就都过来了。” “能怎么办?”元涛一撇嘴:“走呗!带上这个快死的,咱们走。” “不用跟这里当官的说一声?他们见着这个场面不得吓坏了?” “有什么可说的?咱们就是除魔的。除完了魔,剩下的就不归咱们管了。你还等着他们给咱三叩九拜称谢呀?” “不是…” “不是什么?走,哪儿那么多事儿。”说着,元涛收了神通,拎起地上的魔头就准备溜之乎。二人施展“御风”刚升到半空,就见金光扑面而来,紧接着声随光至:“何方妖孽在此行凶?”元泽一见金光,顿时全身如坠冰窟,僵在了空中。这个法术他见过,不正是当年杀害他父亲的那个魔头离忧使用的“金御剑”术吗?一瞬间,他全身的血都都涌上了脑子,七十二般地煞道法在他眼前一个一个闪过,他要全部在这个魔头身上用一遍。 “发什么呆?”元涛朝他大喊一声,同时“当”的一声响,元涛施展“障服”用袍袖挡下了这一剑。 “‘金御剑’术!”元泽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说到。元涛也一下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连忙说:“是‘金剑术’,还没到‘御’的地步呢。走吧。”说着,也不再管底下的施法之人,拉着元泽又要走。“大胆。鼠辈休走。”底下的人明显怒了,同时七把剑升上半空,呈半圆形罩住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和那个快要挂掉的魔头。 元涛这回也来气了。他倒是不怕这个金遁剑阵,让他生气的是底下这人说话的语气。他平生最烦的就是喜欢装大尾巴狼的蠢货,一说话就用长辈或者领导的语气教训你,好像他他妈的是所有人的人生导师一样。“还他妈的‘大胆’?”元涛自言自语道:“你他妈的把老子当儿子训,是吧?老子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胆’。”说着,把手里的魔头扔给元泽说:“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去吧,你就这儿等着吧。” 他也不管那个剑阵,直接“御风”又下到了大营里,昂首喊道:“刚才是哪个蠢货叫嚣,给道爷出来。”只见人群一分,一个身材魁梧、顶盔掼甲的大将走了出来。只见此人金盔金甲、腰横宝刀,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往元涛面前一站,就仿佛有千军万马杀到一般。元涛不管他这一套,抬起头,眯着眼说:“就是你刚才叫唤道爷大胆的?”这人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人有这般通天的手段,原来不过是个胎毛还没退净的孩子!”说着一仰头,朝着空中的元泽吼道:“无耻鼠辈,让个孩子下来顶缸吗?再不现身,休怪本将军无礼了。” 被无视了!居然被无视了!元涛不禁勃然大怒:“谁是孩子?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你这愚蠢莽夫…”元涛还没骂过瘾呢,就见半空中一道白光电闪而下,直奔那大将顶门。大将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不慌不忙抽出腰刀,一招“举火燎天”望空横扫过去,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二人各退一步。紧接着空中的剑阵化作七道金光,直扑元泽的后背。元泽一击未得手,抬手抛下那半死的魔头,转身挽了两个剑花,挡住了剑阵的攻击。 将军一见那半死的魔头,顿时一惊,举刀一指元泽,对收下士兵喝道:“擒拿逆贼,上!”元涛见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也不再多想,抽出宝剑直指那将军的咽喉。将军回身与元涛战到一处。过了几招,将军见元涛剑法精奇,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便大喝一声,顿时体生金光,将他包裹了起来。接着不再理会元涛的宝剑,任他往自己身上招呼,只是举刀猛劈元涛。元涛一看笑了,这招他认识,当年在无根潭底那黑蛟就用过,“圆光护体”而已。不说自己今日不同往昔,就是同样的招数,这将军可比那黑蛟差远了。见他对自己的宝剑不躲不避,元涛暗自好笑。他闪过将军的宝刀,掐诀咒曰:“我具血肉,谁堪与斗,急急如律令,疾。”顿时请得九牛之力上身,一挺长剑,刺破圆光,又一发力,穿透金甲,剑尖抵住了将军的心窝。那大将军手举宝刀,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元涛盯着他的眼睛说:“让你的兵住手。敢动歪心思,我立刻让你身上多一个透明窟窿。” 这时,元泽正坐在地上挨打。这些朝他动手的都是普通人,元泽实诚,知道自己乃有道之士,不能对普通人下杀手。但他既然已经下来了,又见师兄在和对方主将动手,自己怎么好意思独自跑路呢?于是,他便掐诀念咒:“我心空空,地与天同,急急如律令,疾。”使一招“气禁”,顿时身如铜铸,盘膝坐在地上,任那刀枪剑戟往身上招呼,并不理会。 那大将军受制,没有办法,只得大喝一声:“都住手。”那些士兵见自己的将军受制,本就已停下了手中的家伙,此刻听他一声喊,便缓缓退却,成一个圆圈围着元涛师兄弟和自己的将军。元泽走到元涛身旁,低声说:“师兄,我没忍住。他居然还叫嚣?”元涛看着他一身道袍已被砍得破破烂烂,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还手你倒是跑呀?”元泽一挺胸:“我岂是那等龌龊小人?”元涛直接无语了。 见他们师兄弟光顾着聊天,也不搭理自己,那将军怒了:“兀那贼道,有话你们出去说。先跟本将军谈条件要紧。”二人一愣,还是头次听说有这么配合的人质。元泽回过味儿来又不高兴了:“你说谁是贼道?我们光明正大的杀进来,惊天动地的除魔,哪里贼了?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老子就光明正大的捅了你。”犟人有犟脾气,一旦底线被人触碰了,非跟你死磕到底不可。 元涛一拉元泽,对那将军说:“报上名来。” “嘉阳营副将,奋威将军童胜金。” “果然是你。”元涛所料不差:“你身为嘉阳营副将,手下一旅官兵全部异化为魔,你该当何罪?你也是玄南道门人,应该知道魔的厉害。此事竟全无察觉,你如何解释?” “一派胡言。”童胜金怒道:“风驰营官兵皆是跟随我多年的百战悍卒,如何会成魔?定是你这两个妖道觊觎他们的财物,才行此无耻勾当的。” 元涛“哼”了一声,说:“红口白牙,空口无凭,你来看…”说着一指远处,登时愣住了。刚才,元泽明明把那个魔头扔在了那里,但是现在地上却空空如也。 (本章完) 第30章 第30章 “看什么?”童胜金也“哼”了一声:“到底谁在空口白牙的胡说?”元涛“刷”的一声收回了宝剑,看了一样旁边同样脸色煞白的元泽,又扭过头来对童胜金说:“走,进营地看看。” 到了这个地步,童胜金知道靠武力是留不住这两个小道士的。武力不行就只好讲道理了。他一挥手:“各自回营。骠骑营周边警卫。”说罢,跟着元涛进了风驰营的营房。 营区已经烧得一塌糊涂,但是因为元涛施法的缘故,火势并没有外延,只是在营区里面烧了个不亦乐乎。走进营区,里面依然浓烟滚滚,但诡异的地方在于,这里没有一具人的尸体,更没有一具魔的尸体。所有被烧死、烧焦、烧的半熟不焦的尸体全都不翼而飞,仿佛这里从来就只是一处堆放木料和其他材料的基地,而不是人类活动的地方。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不但杀了我的弟兄们,连尸首都不给他们留。你们也太他妈不是人了。”童胜金一脸悲愤的仰天怒号,然后愤怒的盯着元涛说:“你们好手段。我这儿还有几千个弟兄,我营里也颇有些资财。怎么样?要不要连我们一起全干掉?”说到最后,他已经在怒吼了。 元泽大怒,指着童胜金刚说了一个:“你…”元涛便伸手拦住了他:“不必多说,先看看有什么痕迹要紧。”说着,双手往身后一背,在火场中逡巡起来。元泽也不再搭理童胜金,学着师兄的样子,四处视察起火场来。 童胜金见自己都已经发怒了,居然还是被人无视。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个奋威将军从来都是一呼百应,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忍不住大喝一声:“妖道,休要欺人太甚?剑来。”说着,只见他腰间金光一闪,一柄软剑自腰间激射而出悬于他的身前。同时只听得“哐啷”一声,童胜金的宝刀坠地。原来,软剑飞出时,正是童胜金心情激愤之时,一个不小心,划断了自己的腰带。童胜金已经来不及提裤子了,双手张开,手心向上,身体前倾,下一刻就要御剑杀人了。 这时,火场里传出了元涛的声音:“童胜金,我劝你省省吧!金遁的那点招数也就‘雷击’还看得过眼,不过我估计你还不会用。‘仙器’也不错,但是我猜你没什么法器。我们的法器凭你的道行,想抢肯定是没戏。至于‘金御剑术’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就不用拿出来唬人了吧?”童胜金一听,大惊失色,以致神思恍惚,自己温养多年的神剑“哐啷”一声掉到地上,他都没有反应。 元涛哥俩在火场里逛了一圈,又重新回到童胜金的身边。元涛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儿除了你的亲兵就只有我们哥俩,所以你用不着急着给我们甩锅,留着你的那些说辞跟朝廷解释吧。这儿有没有魔你最清楚了,我等着你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说着,一看元泽,二人又准备御风离去。突然,营门前却是一阵大乱。片刻功夫,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身尚未停稳,贾石头便从车辕上蹦下来,回身拿了个凳子摆在车下。然后才掀起车帘,伸手扶着甄玉楼从车厢里慢慢的下来。这一套动作看的元泽一愣一愣的,心说下个马车就这么麻烦,要让他耕二亩地,不得把老牛急死? 甄玉楼下了马车,也不看元涛师兄弟,而是对着童胜金说道:“童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本帅在外公干,才几天没回营,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呀?” 元涛明白演戏要演全本的道理,也不等童胜金回话,直接对他说:“童胜金,想怎么说随你,我们无所谓。你只需知道我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就行。”说罢,拉着元泽一晃身,两人便踪迹不见了。 走出二里地,来到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旁,二人停了下来。元涛用神思一扫周围,确信没有人藏在暗处,这才席地而坐,喘了一口气。元泽见他坐下了,便问道:“怎么不走了?咱们不回城里去呀?” “回。等个人一起回。” “谁呀?” “等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卖上关子了!好像谁愿意知道一样。”元泽也赌气坐在地上。 坐了一会儿,元涛忍不住问道:“哎,元泽,我想问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坐在地上挨打?” “那我横不能杀那些人吧?他们又不会道法,又不是魔。” “不是。我的意思是除了‘气禁’,你就不能用个别的招?” “用什么?我有不想跑。不用‘气禁’用什么?用别的不得伤他们性命吗?” 元涛再次无语了。沉默了片刻,他无比痛心的说:“看来没师父教真是不行!你用个其他的攻击手段,让他们知难而退不就行了。比如先‘招来’,把地上的石子、碎木、兵器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招过来。然后再用个‘迩去’,让这些东西朝着那些大头兵飞去。他们躲那些东西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砍你?最简单的,一个‘喷化’就把他们都喷晕了。或者‘指化’,让他们手里的兵刃变成蛇,他们不得都扔掉啊?还敢拿着砍你?至不济了,你直接‘隐形’不就完了吗?” 元泽别的没听清,就听清了‘喷化’二字。便问道:“我嘴里没东西呀,拿什么‘喷化’?” 元涛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抬起手比划了两下,最后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说:“兄弟呀,‘喷化’乃是变化之法,不是只有吃着饭才能用‘喷化’呀!你嘴里没气吗?” “气?”元泽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张嘴吸了口气,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呼出。然后,抬头看着元涛,并不说话。 元涛接着说:“‘形’乃物之表,‘气’乃物之里。‘形’为气之显,‘气’为形之胆。明白吗?” 元泽不再说话,低头思索元涛的这两句话。片刻之后,元泽一掐指决:“我心纯净,万物静听,急急如律令,疾。”之后猛然抬头,对着树林大喝一声:“呔!”只见对面树影摇曳,落叶纷纷。树叶快要落地之时,都化身为蝴蝶,在林中穿梭起舞,片刻后全都消失不见。 元泽起身随着元涛躬身一礼:“多谢师兄指教,小弟方才茅塞顿开。”元涛一摆手:“真他妈假。你要真心谢我,刚才就应该‘喷化’出一只兔子,咱们打了半天,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正说着,就见大路之上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夜深人静,老远就能到马蹄声响。车到近前,车帘一挑,甄玉楼飞身而下。元泽一惊,问元涛道:“这不是刚才那个病秧子吗?这么会儿病就好了?”甄玉楼也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抱拳道:“二位道兄久等了,请。”元涛一拍元泽:“走吧,别愣着啦!” 上了车,甄玉楼道:“大营一着火,嘉阳城就关城门了,任何人不许出入。”元泽道:“你这不是出来了吗?”元涛拍了元泽一巴掌:“玉楼是嘉阳营主将,他当然随便出入了。噢,玉楼,还没介绍呢,这是我师弟,元泽。”甄玉楼一抱拳:“元泽兄,今夜辛苦了。咱们回府了再细说。”这后一句是对着元涛说的。 (本章完) 第31章 第31章 进了甄府,几个人交换今天的各自所得。 甄玉楼确认了一点,就是除了南浔侯府控制的码头和船运行会,整个嘉阳城基本都被童胜金控制了。但嘉阳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码头和船运行会恰恰是当地最有实力的行会组织,这也是童胜金不遗余力想要将其收归麾下的原因。 元涛并不关心这些,他问道:“他们近来有没有发现会道法的人?或者什么举止怪异的人?” “那倒没有。码头上人员最是复杂,每天鱼龙混杂的,这些糙汉对什么事儿都见怪不怪的。只要不影响他们的饭碗,什么都不在乎。不过,我已经同南浔侯世子说了,让他的人留心这些事情。” 元涛点了点头,便简单的把自己今天探营的事儿说了一遍。甄玉楼说:“童胜金肯定知道他的手下大规模魔化的事儿,说不定就是他动的手脚。”元涛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是肯定的。只是有两件事我想不明白,第一、他们用的什么手段一下子魔化了这么多人?第二、他们又是用的什么手段让这些魔并不显形?我仔细的探查过魔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符咒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用‘隐形符’之类的东西遮蔽了原形。” 甄玉楼也是不明所以,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元涛又说道:“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儿,就是在童胜金的背后确实有一个精通五行遁法的高手。他的风驰营都尉会用‘水系道法’,而且会非常厉害的‘四象惊雷’,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我们杀死的所有魔的尸体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最厉害的是,那个半死的都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他带走了,这都是及其高明的‘土遁’道法。” 甄玉楼想了一下说:“当初这个人为什么不把押送税银的一千兵丁的尸体一同带走呢?”元涛摇了摇头说:“物可以,人很难;少数人还行、太多了不行。人一旦魔化之后,身体结构就会发生变化,比之常人更为力大且耐久,其本性更接近‘象’,也就是五行要素,因此能够很快的修习‘五行遁法’,也就能被施法者带走更多具身体。而人之本性更善于总结,能够体会到‘灵’,但在‘五行遁法’的领悟上就要稍逊一筹。就像玉楼你说的一样,大多数人只能领悟一种‘遁法’,而魔在一种‘遁法’达到极致后,最少还能领悟另一种‘遁法’。”停顿了一下,元浪又对甄玉楼说到:“今天我还刺激了童胜金一下,但他并没有中计,没拿出什么‘法器’对付我们。所以还不能确定‘风雷印’在不在他身上。”甄玉楼一抱拳:“多谢道兄惦念此事。”元涛道:“你我弟兄,何须客套?” 甄玉楼又问道:“道兄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元涛道:“等。经今夜这么一闹,估计短期内那人不会在露面了。但是,童胜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们杀了他一营的魔,他肯定还要再蛊惑更多的兵丁魔化。只是我们在这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跟他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玉楼,”说着,他抬眼看向甄玉楼:“我们今天惊了童胜金和他背后那人,让他们消停几天。你也要惊一下他们,给他们点压力,逼着他们尽快动手。他们不动,咱们就抓不着他们的狐狸尾巴。咱们两面施压,看他们怎么办。”甄玉楼点头称是,并道:“今天童胜金并没有给我答复,只说还需详查事情的原委。但他明天一定会进城跟官员们解释的。明天,我就逼逼他。”“好,”元涛点头道:“尽管使劲逼迫他,咱们不怕他狗急跳墙。”接着,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安歇。 次日清晨,梳洗已毕,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元涛对甄玉楼说:“你不赶紧去郡守那儿等着童胜金,紧着在家磨蹭什么?”边上的石头笑着说:“元涛道兄,我师兄是嘉阳营主将,怎么着名义上也是童胜金的上司。他进了城得先到这府里来,回禀了师兄之后,才能由师兄带着他一起上郡守衙门。”元泽听得直摇头:“这官儿当得实在是麻烦。” 果然,不一会儿门上来回禀:“嘉阳营副将童胜金求见大人。”甄玉楼道:“让他在二堂等着吧。”元涛道:“人不大,官架子倒是端的挺足。”甄玉楼笑道:“纨绔吗,就是混不吝,谁的面子也不给。”说着,拿起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等都吃饱喝足了,甄玉楼净了手,对元涛说到:“那我们先过去了,道兄,等着小弟的好消息吧。”说罢,带着石头慢悠悠的朝二堂走去。童胜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近来,他的脾气日渐火爆。特别是朝廷派来钦差之后,童胜金感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难以压制。本来昨天已经跟这个纨绔说好了,一会儿同去郡守那里将事情交代清楚。哪知道,今天来到这里,这个该死的纨绔居然将自己一个人晾在二堂如此之久。正在暗自生闷气,就听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小厮推开了屋门,甄玉楼的声音随即响起:“哎呀,童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本官昨夜劳累,今天起得晚了点,有劳童将军久候了。”一边说着,甄玉楼一边迈步进了二堂。童胜金压了压火,抱拳施礼道:“末将岂敢,将军不怪罪末将无能已是千恩万谢了。”甄玉楼坐下,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说道:“怎么样啊,童将军,昨晚的事儿有定论了吗?”童胜金连忙抱拳道:“启禀将军,昨夜乃是两个妖道…”“行啦,”甄玉楼“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摆了摆手道:“你也知道,我是不关心这些的。只要你查清楚了原委,不要让我背锅就行。有什么话,还是留着说给郡守听罢,重要的是安安他们的心。”说罢,起身向府门外走去。童胜金听得满腔怒火,却也知事实就是如此,只得默默跟着甄玉楼出来。 出的府来,二人并马前行。甄玉楼虽然不喜骑马,但此次以主将身份出行,坐不得车,也只能将就着骑马了。到了郡守府,早就有人在门前等候。远远的一见二人的身影,郡守府的管事便跑了过来,马前叩首道:“小的郡守府管事秦能,特来恭候二位将军。”甄玉楼点点头道:“好啦,前方引路吧。”童胜金对郡守府的人可就豪横多了,一带马缰绳问道:“人都到了吗?”秦能连忙俯首回禀道:“禀将军,都到了,一起恭候二位将军呢。”童胜金鼻子里“嗯”了一声,说:“那就走吧。”二人一问一答,混没将甄玉楼放在眼里,就像没这个人一般。 (本章完) 第32章 第32章 早有小厮进府中禀报,二人一进郡守府便见郡守大人带着一众地方官员站在大堂前迎候。郡守一见二人便抱拳施礼:“下官嘉阳郡守秦越阳参见二位将军。”郡守在大虞朝为从三品地方大员,与军营本无统属关系。但是,嘉阳营自来为朝廷心腹统领,特别是近来童胜金尤为豪横,郡守也不得不低头认怂。 众人进了大堂,分宾主落座。秦郡守对甄玉楼说到:“大将军,昨夜嘉阳营中失火,不知何故呀?嘉阳营乃我朝军事重地,更是我嘉阳百姓安居乐业之本,实乃事关重大。望将军实言以告,好安在下等人地方之心。”甄玉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对童胜金说道:“童将军,你跟各位大人通禀一下昨夜的事情吧。”童胜金站起来一抱拳:“末将听令。”然后转过身,开始声情并茂的给在座的地方官员们讲述昨夜的事儿。当然,两个道士是阴险狡诈、无耻贪财的反面角色,而广大嘉阳营士兵,在他童胜金的英明领导兼身先士卒的精神鼓舞下,不畏艰险、冒烟突火的迎难而上,最终赶跑了那两个妖道,挽救了大量的国家财产,保护了嘉阳城百姓生命安全。童胜金讲的绘声绘色,官员们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众人同时起身一躬到地,齐声称颂道:“有劳童将军,有劳嘉阳营众将士。”一个个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甄玉楼瞧着直欲作呕。 待众人重新归座,甄玉楼冷不丁问道:“童将军,对方就只有两个人吗?”童胜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但他也不敢说来了两千道士呀!一是道士又不是河里的鲫鱼,吊起来论斤称,那是个稀有物种,可天下也没多少;二是昨晚甄玉楼进营的时候看到了,就两个道士,这个撤不了谎。没办法,童胜金只得硬着头皮说:“启禀将军,就是两个道士。” 甄玉楼脸色一沉,把扇子“啪”的一声拍在手上,说到:“我嘉阳营将士数千人,居然让对方两个人搅得昏天黑地,最后还让他们跑了。童将军,这样的军队可堪大用?” 众人俱是一愣,不明白甄玉楼为何此时要撕破脸。他一个纨绔什么时候关心起军队的战斗力了?童胜金此刻反而放下心来,早知甄玉楼来者不善,今天露出真面目,早点摊牌省得大家都累。于是,他面不改色的回到:“启禀将军,此二人乃修道之士,身具妖法,我营士兵甚难靠近。但即便如此,我风驰营将士仍死战不退,以致全体殉国。望将军能够奏明朝廷,对我将士多加体恤,万不可寒了众将士的心呀!”甄玉楼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童胜金会反将自己一军。面上却是没有表情,又接着说道:“那是自然,为国尽忠的将士自是应得到更好的抚恤。只是朝廷问起来,总要知道这二人是哪里来的妖道?”童胜金微微一笑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探得,此二妖道乃是中行山天一道门下。”甄玉楼听罢,大吃一惊:“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他的官员更是不知天一道究竟是何许门派,只是听到童胜金已经找到了明确的凶手,便纷纷附和,要共同署名,上表朝廷严惩天一道。甚至不少官员叫嚣,应该清理天下道门:“天下乃大虞之天下,非是道门之天下。朝廷多年来对于道门的放纵乃是姑息养奸。需知道门不是法外之地,也要受朝廷的管辖。”大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嘈杂无比。只见童胜金一摆手,止住了官员们的胡言乱语,他转过身对甄玉楼一抱拳道:“甄将军,刚才您也听到众位同僚的意见了。我的意见,此时毕竟发生在咱们嘉阳营内,还是由甄将军上报朝廷为宜。我想,诸位同僚没有意见吧?”下面的官员齐声附和。更有甚者,声言甄将军应在奏折中言明厉害,让朝廷彻底除了道门这一国之大害。 甄玉楼仍是淡淡的表情,回了一句:“可以。只是我平常没写过什么奏折,家里的师爷此次也没有随本官上任。这样吧,童将军,奏折就由你来写吧,本官署名就是了。另外,秦大人,”说着,甄玉楼转向了郡守:“你也要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奏报朝廷吧?” 秦郡守抱拳答道:“这是自然。请甄将军放心,卑职自是实话实说。”甄玉楼点点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事儿也说清楚了,今儿就到这儿吧。”说罢也不等别人搭腔,起身朝门外走去。众官员一齐起身施礼道:“恭送甄将军。” 直到甄玉楼出了大门,上马走远了,众人才有回身进大堂内落座。郡守看着童胜金问道:“童将军,这甄玉楼今天不太对呀!昨天是他的人干的?”童胜金冷哼一声:“天一道的人,他还不配认识。楚小尘跟我说了,他应该认识玄南道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天一道那俩人不是因为他来的。他只是想利用这件事给我个下马威。”秦越阳又问道:“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童胜金一皱眉,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原来怎么当官,现在还怎么当官,一切照旧。南浔侯府那边再让他们逍遥几天,等我对付完了甄玉楼再收拾他们。”说罢,一甩手回营去了。 回府的路上,甄玉楼一直心神不宁的。他真没想到,童胜金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够知道元涛师兄弟二人是天一道的门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身边也有天一道的人呢?但是,甄玉楼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天一道乃天下玄门正宗,自创教以来就跟魔界势不两立,怎么能够去帮助一个可能已经成魔的人呢?但如果不是的话,却又没办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甄玉楼一时之间有些迷糊了。 马队很快回到了将军府。甄玉楼一扔马鞭,下马说到:“石头跟我进内院,其他人都在二堂以外听令。没我的招呼,擅过二堂者杀无赦。”说罢,带着石头急匆匆地奔了内院。 元涛哥儿俩吃过早饭后,一直在屋里练功。经过元涛的指点,元泽对于道法的变化有了更深的理解。每一种道法不是只对一种事物或行为起作用,而是对一类具有同种性质的事物都起作用。例如地煞道法“续头”,之前元泽单纯的认为就是自己的头被看下来可以再接上。但是,元涛给他讲解后,他立刻就明白了只要是动物的头被看下来,他都能用此法给接上。进一步说,只要挨刀的是动物,不管是身体的那一部分、也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都能用此法接续。他又回想起师兄幽闭十年期满当天,从无根谭往回走的时候元涛说的那番话,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正修炼的入迷的时候,忽听庭院里传来了甄玉楼的声音:“二位道兄在吗?小弟有要事相商。”他睁眼一看,元涛已经打开了房门,说到:“玉楼,进来说吧。 (本章完) 第33章 第33章 甄玉楼进来也不废话,直接对元涛说:“元涛兄,事情有些不对头啊!童胜金居然知道你们是天一道的人。”元泽当即一愣,道:“昨天,我们没说自己的来历呀?”元涛拍手制止了他:“玉楼,详细说说今天的情况。”甄玉楼便将刚才在郡守府的事情,详细的跟他们二人说了一遍。末了,又问道:“元涛,此次你们门内还有人下山?”元涛摇了摇头,对甄玉楼说:“玉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是有一个天一道的人在童胜金那里。” 甄玉楼一听,勃然变色,挺身而起道:“元涛,你…”元涛一抬手道:“玉楼,听我说完。”甄玉楼按捺内心的不满,重新坐下道:“好,听你说。” 元涛一笑道:“玉楼,刚才听你一说,我是又惊又喜呀。惊的是,童胜金背后有这个人支持,他就更不好对付了;喜的是,这个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人。玉楼,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找一个会‘五行大遁’的人吗?实话跟你说,此人乃是我天一道叛徒元浪,我们师兄弟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除掉此人。税银的事情只是让我怀疑,但昨天在嘉阳营我们又碰到一个会‘水遁’的魔。什么时候‘五行大遁’变得这么不值钱了?是个人就会了?更何况,此魔竟然会用‘水遁’中的高级别法术‘四象惊雷’。你要知道,后来我试探童胜金的时候,他的‘金遁’也只不过到‘金御剑’术”而已。这就让我基本确定了,元浪与此事有关,只是不知他是否藏在军营中。但是,今天童胜金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说明元浪就在军营里,而且昨天他看到我们了。因为山下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除了你和石头,就只有元浪一人。” 听到这里,甄玉楼真有点不知所措了。一个童胜金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元浪,还身具‘五行大遁’道法,这可如何是好?元涛见他发愣,便接着说道:“玉楼,现在我们的目标更加一致了。无论是童胜金,还是元浪,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俩现在是穿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如何要一起除掉。”这就是正式结盟的邀请了,甄玉楼和贾石头立刻站起身来同时一拱手:“但能除贼,皆听道兄吩咐。”元涛也是一抱拳:“二位道友谦虚了,咱们群策群力,共除逆贼。” 众人重新落座。甄玉楼道:“道兄,我们既然要联合除贼,那就跟我们详细说说元浪的事情吧!”元涛略一沉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甄玉楼听完,深觉不安,说到:“道兄,这‘五行珏’能让元浪的‘五行大遁’厉害到什么程度?”元涛说了四个字:“全部精通!”众人都沉默了。五行全部精通,不说他法力无边,至少让甄玉楼和贾石头感到绝望。他们玄南道虽也修炼五行道法,但是主要的修炼方向是符箓一道,五行道法只是起到辅助修炼的作用。 元涛见他们有点泄气,便接着说道:“其实‘五行大遁’都精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他打架我们还是有把握的。”甄玉楼和贾石头“噗”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听到元涛说:“麻烦的是,想要灭了他就比较难了,更不用说活捉了。”二人又是一惊:“这是为何?”不等元涛回答,贾石头又加了一句:“元涛大哥,你就是我大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别老跟我们说‘但是’。”元涛也笑了:“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了。五行遁法的攻击性法术我们都有办法化解,可是,我说的是‘可是’,他如果想‘遁逃’,我们拦不住。特别是‘土遁’,只要我们在地上和他们打,你就没办法阻止他逃跑。” “那能不能把他逼到空中?”石头问道。 “怎么逼?”元泽插了一句:“他一遇危险就往地里跑,不会想着往天上跑。” “道兄,你不是也能入地吗?”甄玉楼问道:“石头也修的是‘土遁’,咱们可以在土里追他。” “第一、修为不同,咱们在地里不一定追的上他。”元涛道:“第二、他会的是‘五行大遁’,他在土里跑一会儿,碰上树了,一个‘木遁’,你又跟不上了。” “那咱们怎么办?彻底没办法啦?”石头又绝望了。 “有。”元涛及其肯定地说。这回连甄玉楼都急了:“大哥,你玩我们呢?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元涛也笑了:“玉楼,你误会了。我没工夫逗大家玩,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咱们面对元浪的时候可能遇到的情况,他非常难对付。”石头接口道:“行了,大哥,难度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就说办法吧!” 元涛认真地说:“元泽有法器‘魂追’,可以伤到元浪的魂魄,让他无法使用‘五行大遁’。我就会用‘八卦封印’将他封印在我的‘星河’里。但是,”说到这里,他看了石头一眼:“我还是要说‘但是’,因为‘九阳丹’的缘故,‘魂追’对元浪造成的伤害只能维持三个呼吸,而以我目前的修为,启动‘八卦封印’需要五个呼吸。所以,你们要想办法拖住元浪两个呼吸。” 大家又沉默了。石头抬起头道:“那就让元泽道兄再给他来一记‘魂追’呗?”元泽摇了摇头:“‘魂追’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能用一回。”元涛转向甄玉楼道:“玉楼,你们玄南道精研符箓一道,就没有可以困住人的符箓?” “摄魂符就行。”甄玉楼说道:“但是你也知道,符箓能起多大作用取决于画符之人的道行。以我的道行,我画的符估计困不住元浪。” “不是我打击你,”元涛说:“不是‘估计’,是‘肯定’。元浪修道比我还早,你困不住我,当然就困不住他。我觉得你应该回一趟师门,让你师父出手了。” 甄玉楼并不推辞,对元涛说:“石头回去吧。我如果离开,恐怕会引起童胜金的怀疑。”石头立刻站起来说:“好,我马上就走。”元涛点点头说:“快去快回。”石头抬手掐诀就要‘土遁’消失,又被元涛一把拉住:“等等。反正你回去一趟也不容易,别只要一张符。多要几张,有好的尽量多带回来。”石头一把拍掉了元涛的手:“你以为那是白菜吗,想要几颗要几颗?”说完不待元涛反应,一扭身不见了。 元涛还想厚着脸皮说几句好话,没想到贾石头跑的更快。甄玉楼道:“道兄放心,石头也是不吃亏的主儿,肯定能划拉回来不少。” “那就好。”元涛又道:“那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个元浪引出来。” 甄玉楼道:“你赶紧的,有屁就放,我是懒得猜了。” 元涛一笑:“甄兄何必玩笑,小道是有话要说,岂能随便放屁?”元泽在旁边对甄玉楼点了点说:“甄兄,你终于看明白这厮的嘴脸了。”元涛来回看了看元泽和甄玉楼说:“呦呵,你们俩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啦?” (本章完) 第34章 第34章 甄玉楼说:“从你不放整屁,零碎折磨人的时候开始的。从现在起,我不再说话,直到你把一个屁放完整了为止。”元泽点头附和:“有道理,这回我听甄兄的。” 元涛无耻的一笑:“那行。我先说说想法,说完了你们再补充。” 元涛的计划是用童胜金引出元浪。嘉阳营士兵魔化的原因童胜金一定清楚,童胜金也知道元涛他们对这件事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元浪在他的营中,为防不测,即使是他外出,也一定会让元浪跟在自己身边。现在,他有三个致命的弱点而不自知。其一、他并不清楚甄玉楼和元涛已经联手;其二、他只知甄玉楼背后可能有玄南道的人支持,但并不知道甄玉楼本人就是玄南道门下;其三、他以为双方都是明牌了,那就给他打一套明牌。 在商量具体的计划之前,元涛问甄玉楼道:“你先跟我说说,越溪道长的‘风雷印’有什么用处?”甄玉楼脸色一沉,道:“此印乃我山门镇山宝物之一。此印非金非玉,乃我道开山祖师空羽在他的坐骑跨山虎腹中炼化而成。印成之时,空羽祖师以指为笔,凌空画了五道神符打入印中。此五道神符分别是惊雷破煞服、九泉蛰龙符、潺潺润物符、烈烈灼阳符以及须弥芥纳符。符入宝印后,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打住,”元涛伸出右手,一脸深情的使劲握了握甄玉楼的左臂:“玉楼,你直接说这个宝印干嘛用的就行,就别给自己加戏了。” 甄玉楼幽怨万分的瞪了元涛一眼,本想展现一下自己山门的历史底蕴,结果刚开个头就被撅回来,顿感自己神思一晃,修为差点倒退。 甄玉楼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接着说道:“‘风雷印’是攻防一体的法器。攻,则五符法力尽出,五行之力同时加诸对手,令其不堪其重,不知其法;防,则大可抗山顶雷,小能隐迹藏形…’” “停,”元涛再一次抓住甄玉楼的肩膀:“你说‘风雷印’能让人隐迹藏形?” 甄玉楼刚说到得意之处,正自放飞心情、尽情讴歌之时又被打断,登时心跳加速、气血翻涌,一句问候语险些脱口而出。看着眼前这张欠揍的脸,也只得按捺住不快说:“对,隐迹藏形。” “是只能施法者自己藏,还是想让谁藏就让谁藏?” “想让谁藏就让谁藏。”甄玉楼有点回过味儿来了:“不是,这要看施法者自身的道行了。这‘风雷印’释放的法术实际是有一定范围的,可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也可以在施法者控制的一定范围内产生效果。” “我明白了。”元涛说着一拍甄玉楼的大腿:“童胜金的道行不够,但是元浪没问题。一定是元浪利用‘风雷印’施法,隐藏了整个风驰营已经魔化的事儿。那么,风驰营的人只要不踏出营门就不会显化出魔性。好算计呀!”说着,元涛抬手对着甄玉楼的大腿又是一巴掌:“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还没弄清楚,就是元浪是怎么让那一营的人都魔化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是元浪,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元泽插话问道。 “一定是他…”元涛被这一问,问的有点慌张。定了定神道:“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指明这个人就是元浪。” “那要是除了元浪,还有一个或者两个人怎么办?”甄玉楼也问道。 “天下哪儿那么多会道法的人?”说着,元涛慢慢地站起来:“如果真有其他人,那也是助纣为虐、为祸人间之人。不管是人、还是魔都要除掉。即使此次除魔失败,也要逼出他们真正的底牌。你们,怕了吗?” 元泽和甄玉楼同时站起,说道:“除魔卫道,万死不辞。” “好,”元涛的声音镇定而平稳:“那我们就这么办…” 元涛说完了大致的行动计划之后,甄玉楼和元泽又补充了几个细节,三人便各自回屋养精蓄锐,单等石头回来后便采取行动。 次日清晨,三人正在吃早饭,只听得厅堂外一声异响,接着门一开,石头一身尘土的走了进来。进来也不说话,坐下就吃。三人放下碗筷,看着他干了两笼包子、三碟子点心,又喝了两碗参汤,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了筷子。元泽同情的看着他说:“一天没吃饭?再吃点。”元涛则笑嘻嘻的说:“小石头,脚程不行呀!回趟山门用了一天时间,还连饭都顾不上吃?”甄玉楼斜了元涛一眼,关切的问石头:“怎么样?师父怎么说?” 石头喘匀了这口气,才从怀里掏出三张符箓交给甄玉楼,同时说道:“师父知道事关重大,亲自去跨虎堂上香,然后画了两张摄魂符。而且从堂里取出一张乾坤一气符,让交给你,说此符可挡‘风雷印’一击。” 甄玉楼手捧乾坤一气符,神色恭敬,转身面向西南玄南道山门的方向跪下,叩首道:“多谢师父信任,弟子定不负所托。”见他如此郑重,元涛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低声问石头:“这个符有什么特别的说道吗?”石头此时也是表情肃穆,点头道:“此符乃我道开山祖师空羽遗世的三张神符之一,世间只此一张,可挡世间一切道法攻击。” “噢”,元涛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他内心并不以为然,但一则是人家祖师传下来的,必要的恭敬还是要有的;其二,能否阻挡一切道法并不重要,只要能挡住“风雷印”的攻击就够了。 现在,能参与的人都到齐了,而且又多了趁手的家伙什儿,便把计划重新推演了一遍。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活捉童胜金、封印元浪,但是过程不能伤及无辜,也就是不能伤害到普通的兵丁,魔化的除外,否则有损道心,会阻碍日后的修行。众人计议一定,便分头行事,各自去准备。 童胜金自郡守府回营后,便派出收下亲信紧盯将军府。既然已经在众人面前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等了两天,亲信回报说将军府一切如常,甄玉楼还是每天吃喝玩乐、驾鹰走狗,身边也还是原来的小厮,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童胜金一个人在大帐里想了想,不禁暗自好笑:“跟我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你还嫩点。”想罢,转身去了后营。半个时辰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大帐,喊来亲兵吩咐道:“你去将军府送信,就说给朝廷的奏折已经写好了。明天我亲自登门给甄将军送过去,请他用印。去吧。”亲兵答应一声出了大帐。 看着亲兵消失在大帐门口,童胜金嘴角一撇,充满嘲讽的自语道:“欲擒故纵?好呀,老子就给你这个自投罗网的机会。”一边想着,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本章完) 第35章 第35章 次日清晨,童胜金带着自己的亲兵从嘉阳营离开,前往城中将军府。 走到一半,离城尚有二里地的时候,童胜金发现路上不见了行人,只有他的亲兵小队几十人在行路。童胜金轻蔑的一笑,勒住马缰绳,对着前方空旷处喊道:“出来吧。躲躲藏藏岂是嘉阳营主将的做派?”只听远处一声长啸,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迅如惊雷一般扑到童胜金面前,举手一剑,直刺童胜金面门。 童胜金抽出腰间宝刀,一个“拨云见日”荡开长剑。紧接着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身体左转,手中刀“拦腰锁玉带”直奔对面人的腰间砍去。对方借着刚才那一刀的力量凌空后翻躲过这一刀,右脚横踢童胜金的太阳穴。童胜金举刀上撩,砍向来人的大腿。此人见童胜金回刀迅猛,便急忙收腿俯身直刺其手腕。童胜金横刀一挡,二人错身而过。 两人过了几招,见无法伤到对方,便各自退了两步。童胜金定睛一看,对面来人乃是甄玉楼的贴身小厮,不禁一撇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甄玉楼的背后是你这小厮。风真怎么不来?咱们玄南道的人都死绝了吗,派你这刚入门的无名鼠辈来送死?”原来,童胜金下山多年,并不认识石头,只当他是一个入门不久的后辈。 石头长剑一摆说到:“降妖除魔,不在大小,匡扶正义,岂容老贼?童胜金,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似你这般背信弃义、欺师灭祖之恶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童胜金一晒:“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光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甄玉楼出来见我。” 石头将右手往背后一背,身子一挺说道:“玄南道掌教越鸣座下关门弟子贾石头奉师命下山擒拿本门逆贼童胜金,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童胜金还是一脸不屑的看着石头:“你就是那个老顽固的关门弟子呀?听越溪说,你们不是两个人同时被收为关门弟子吗?另外一个怎么没来?” 石头也装出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似你这等俗家弟子用得着那么多人吗?小爷一个人收拾你就够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听了石头这话,童胜金顿时沉下脸来,声似寒霜道:“你这不知死的小王八蛋。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看着我怎么灭了玄南道那一帮愚蠢的老顽固。”说着,朝身后一招手:“还等什么,一起上,给我拿下这个狂悖之徒。”喊了半天没动静,童胜金急忙回头,却见他的亲兵都已露出魔相,只是一个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童胜金大惊,知道这是师门的定身符,看来这次来的果真不是眼前的石头一个人。他不及细想,身体腾空而起,手中宝刀脱手,朝着石头直射过去。飞到一半,童胜金大喝一声“散”,只见宝刀“啪”的一声崩开,化作无数铁片向石头扑来。石头也是一声大喝“疾”,整个人“哧”的一声没入土中,铁片全都钉在了他身后的地上。童胜金从怀里掏出一张“追魂符”朝着刚才石头消失的地方一扔,同时又是一声大喝“聚”。只见刚才散落在地上的铁片全部从地上飞起,瞬间又合成一把宝刀,之后掉头朝着“追魂符”标记的地方插入了地下。石头怪叫一声从地里钻出,喝声“化”,顿时身如顽石,宝刀砍在身上发出金石之声,却是伤不到石头一毫。他转身一指那张“追魂符”,一道青烟,“追魂符”化为乌有,紧接着那宝刀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石头抬头看了一眼童胜金,撇着嘴说:“好呀,老贼,想要斗斗符?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手段。”说着把长剑插入背后剑鞘,左手掐诀,右手凌空画符,一笔而成。接着一指童胜金,喝声“去”。只见石头右手所过之处显现出淡淡的金光,凝而不散,随着他手指一抬,一个发光的符箓凭空扑向了童胜金。 童胜金见此大惊,他实在没有想到石头年纪不大,修为不浅,居然会“意指通神”。慌忙之中,运起“金刚护体”想要挡住石头的符箓,竟然忘了此道法能够阻挡刀剑加身,却无法阻挡符箓等法器。更兼之,此道法虽属于“金遁”里的高等级法术,但石头画出的乃是一张“火灵透体符”,虽然等级不高,但是正克“金遁”。只听的一声惨叫,童胜金从空中一头栽落下来,也是伤及了神魂。 石头缓步走到童胜金面前,道:“早知道你就这点水平,当初一日来的时候就收拾你了。”童胜金紧咬牙关,双手撑地缓慢的站了起来,盯着石头说:“小贼,用阴招害我?咱们还没完呢。”一听这话,石头不乐意了:“阴招?最不爱看你们这些反派的无耻嘴脸了,赢了就说自己本事大,输了就是对手使阴招,你们怎么那么龌龊呢?大大方方承认打不过别人还能留个好印象,你这样只能让我更加鄙视你。”童胜金被撅的一愣,转瞬勃然大怒:“你以为你赢了吗?无知小儿,让你看看本将军的真本事。”石头更是不屑了:“嘁,合着我刚才一直陪你玩呢?来,还有什么招?尽管使。” 童胜金不再言语,而是自腰间缓缓的抽出了他温养的宝剑。这回他的手很稳,没有割断腰带。他举起宝剑,轻轻一运神思,神魂突然一痛。“大意了,”童胜金暗道:“终究是伤了神魂,看来‘雷击’是真用不了。那我也要杀了这个小贼。”想着,他猛然一抖精神,大喝一声“风来”。只见一股旋风自他体内涌出,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同时,童胜金将手中宝剑投入旋风之中,并喝一声“剑阵”。但见宝剑一分为七,在风中盘旋,并随着风势的扩展而不断扩大攻击范围。 石头叫一声“不好”,身体向后疾退。一边退一边想:“这厮什么时候会‘水遁’了?还是‘四象惊雷’。”他只得大喊:“师兄,出来吧。你再不出来,雷就出来啦!我可扛不住。” 只听身后一人叫道:“石头莫慌,为兄来也。”甄玉楼飞身而来。一落下便吩咐石头:“用‘落石’挡住他的风。”石头一掐诀,周边的大石头纷纷飞到他们二人身前组成了一堵厚重的石墙,宝剑砍在上面“哧哧”的直冒火光。 只听童胜金又是一声大喝:“雨来。”紧接着,天上彤云密布,而他的剑阵也随之飞入了云端,看来是真要“下刀子”了。甄玉楼一拍石头:“广阳符。”二人同使“意指通神”,各画一张符箓,同指头顶乌云,两缕阳光艰难的从层层乌云中闯过,投射在大地上两束并不艳丽的光芒。甄玉楼大吼一声:“时间足够。石头,施法。”石头答应一声,与甄玉楼各自施法,眨眼间“霹雳箭”搭上“搜神弓”,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去!”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弓名搜神不虚,箭胜霹雳飞快”,那神箭穿过层云,从旋风的顶部直透中心。只听得风暴眼中一声惨叫,转瞬间,云散、风歇,半空中一条人影跌落下来。 甄玉楼人还未曾近前,一张“脉隐符”已脱手而出,打在了童胜金的丹田之上。童胜金七窍开始往外渗血,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渐渐露出了魔相。他喘着粗气对甄玉楼说:“没想到,另一个关门弟子居然是你。省省吧,我已经用不了道法了。”甄玉楼并不搭理他的闲话,直接问道:“‘风雷印’在哪?”童胜金尚未搭话,远处却传来一道声音:“在我这里。” (本章完) 第36章 第36章 “没想到呀,没想到。”此人一边走,一边说:“童胜金你可真够废物的,连两个小年轻都拿不下,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甄玉楼“刷”的抽出宝剑,当胸一指,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只听那人笑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元涛那个小杂种没告诉你?”说着,已来到甄玉楼面前。只见此人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白净面皮,三绺短髯,一副喜相,好像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身穿道袍,背背长剑,扮相和元涛一般无二。看着慈眉善目的一个人,但是说话时眼中却不时的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 “元涛是谁?”甄玉楼不动声色的问道。“哼”这道士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说道:“别装了。”接着四下打量了一下,又说道:“我本来打算等童胜金把你们打趴下,元涛露面之后再出来收拾你们的。只是没想到你也是玄南道的门下。不过,也无所谓了,多你一个也不多。”说着,他大喝一声:“元涛,你不是恨我吗?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这不像你呀!” 石头在边上怒了:“就凭你,还敢看不起小爷?招家伙吧!”说着,一抬手甩出一张定身符。那道人手都没抬,张嘴一口气,定身符顿时化为灰烬。然后摇摇头说:“小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不好。你家大人也不管管你?”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指童胜金丹田的脉隐符,也将其烧为灰烬。 道人只是露了这一手,甄玉楼就知道自己二人的修为较此人相差甚远。元涛他们的事儿应该还没办完,自己师兄弟无论如何也要拖住此人,不能让他跑了。道人见他们二人神情紧张,便抬起笑脸说道:“你们不用紧张,我既然敢现身就不会跑。再说了,我是来找元涛的,你们…”说到这儿,摆了摆手,意思是连盘菜都算不上。“不过,”他接着说道:“看情况不把你们俩废了,他是不会出来的。这样吧,你们如果拜倒我的门下,就饶你们不死。如何?”说着,摆出一副施舍的笑容,还伸手缕了一下胡子。 没等甄玉楼说话,石头已然怒不可遏,大骂一声:“臭杂毛,你也配?”说着一掐指决,长剑直指道人,口中叫道:“石化。”那道人腰部以下立刻变成石头,无法移动。接着,甄玉楼双手剑指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口诵法咒曰:“焚身以火,世间皆我,焚心以火,万物唯我,焚意以火,天地随我。”诵罢,一口咬破舌尖,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下。随即,他的鼻子、眼睛中皆有鲜血流出。他诵咒的时候,石头早已“哧”的一声遁地而走,隔了老远才又探出身来。这时,就听甄玉楼大叫一声:“啊!!!”他的嘴、鼻、眼中同时冒出火光,分呈橙、蓝、赤三色,三股火焰在半空中拧成一股绳朝着那道人直烧过来。 那道人也是一惊,识得此乃三昧真火,等闲之水是万万无法阻挡此火的。只见他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朝自己面前一扔。此法器乃是一对玉珏,环形而有缺口。只见这一对玉珏飞到半空便自动分开,两个缺口相对,同时流出一种亮银色的液体,潺潺不断并且勾连在一起形似一道小小的瀑布。此时,甄玉楼的三昧真火正好喷射到瀑布之上,竟然无法穿透瀑布且有渐渐熄灭之势。见此情景,那道人全身一震,困住他下半身的石头便全部脱落了下去,然后得意的笑道:“元涛没告诉你吗?五行遁法对我没用。”说着,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罢,往前迈了两步,看着那依然零星燃烧的三昧真火,摇摇头道:“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说着,右手一指空中的玉珏,喝道:“收。”只见那银亮的瀑布从左边的玉珏断开,全部缓缓的流向了右边的玉珏。而左边的玉珏则开始飞快的旋转,地上尚未熄灭的三昧真火腾空而起,全部慢慢地飞向了玉珏中央的圆孔。。 甄玉楼知道自己的修为与对方相去甚远,看来道法是比不过了,但也决不能就此放弃。于是大喝一声:“石头,弓来。”贾石头见师兄如此豪气干云,瞬间也觉热血沸腾。答应一声“来”,这哥儿俩便豁上了血本,各种各样的符贴满了弓身与箭杆,最后同时大喝一声“去”,霹雳箭电闪一般直射那道人。 那人又是轻蔑的一笑:“此等雕虫小技,是来搏道爷一笑的吗?”哪知,他笑声未落,忽感心头一跳,神思恍惚。道人一惊,知道这是有人对自己施展了“追魂”,急忙咬破中指,在自己印堂上一点,强行守住心神。说时迟,那时快,道人脚底土质一软,一柄长剑透地而出,直刺他的下阴。他的身体刚刚腾空而起,甄玉楼的“霹雳箭”已至眼前。道人着实不简单,半空中一掐指决,正在吸取三昧真火的那枚玉珏一闪而至,挡住了“霹雳箭”。同时,背后长剑出鞘,“当”的一声拨开了土里冒出来的长剑。 底下的人正是元涛。他一击不中,宝剑施展开来,攻势绵绵不绝,剑剑不离那道士的要害,直似要一剑扎他个透心凉方才解恨。道士挡了几剑,已摆脱了初时的危险局面。于是,讥笑道:“元涛呀,这么些年你怎么也没什么长进呢?干什么事儿都得躲在别人身后。再说了,你这眼神也退步了,原来还知道躲在初三那个老杂毛背后,现在怎么选了这么个嘴上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呢?”元涛对道人的满嘴喷粪是充耳不闻,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猛攻。 此时,“霹雳箭”被那玉珏挡了一下之后,转了个弯,从背后再次朝着道人飞来。道人也被甄玉楼搞烦了,怒喝一声:“不知死活。”一剑逼退元涛,便要施道法击杀甄玉楼。恰在此时,元涛不再仗剑攻击道人,而是抢先作法念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疾。”长剑一指道人。 “霹雳箭”本来距离道人还有一段距离,但元涛一施法,瞬间已到道人的后心,而元涛的长剑也到了道人的前胸处。道人大惊,百忙之中甩出一颗大印,喝声“疾”,大印顿时射出五色霞光,震落了“霹雳箭”,打退了元涛,罩住了甄玉楼兄弟。好在甄玉楼识得此物,正是师门宝物“风雷印”,不及细想,“乾坤一气符”脱手而出。只见金光一闪,瞬间包裹住了“风雷印”射出的五彩霞光。 刹那之间,一道绿光从天而降,直射道人的百会穴。这下真把道人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再管元涛和甄玉楼,抬手召回“风雷印”。只见五道霞光瞬间缩回“风雷印”,转眼却又迸发出一道白光挡在“魂追”面前。道人都来不及回头看两大法器比斗的结果如何,身形一闪已到身受重伤的童胜金身旁,抓起他就要“土遁”。 但毕竟晚了一步,“魂追”穿透白光,一剑刺入了道人的身体。道人大叫一声,扑到在地,童胜金的身体被他摔出去老远。甄玉楼不敢怠慢,“啪、啪”两声,一点不知道节约的将越鸣道长亲手绘制的两张“摄魂符”全部钉在了道人的丹田之上。元涛从身体里取出宝剑“星河”,掐诀作法启动“八卦封印”,将此贼的三魂七魄封印在了宝剑之中。 (本章完) 第37章 第37章 元泽从空中跳下来,大喊大叫着:“师兄,我刺中了,我刺中元浪了…”冲到近前一看,元涛、甄玉楼、贾石头三人全都在地上盘膝而坐,正回血呢。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被“魂追”刺中的元浪。 元泽也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一边给他们三个护法。等了半个时辰,元涛最先回过神来,片刻之后甄玉楼和石头也都恢复过来。只是甄玉楼的精神差了不少,萎靡不振的。但是,一看到元涛,甄玉楼强打精神郑重一抱拳:“道兄,此次多承二位援手,使我师门大仇得宝,法器复得。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所命,在所不辞。”元涛一笑道:“听这意思是要跟我们兄弟分个远近亲疏呀?”甄玉楼头一摇,道:“刚才是代表玄南道表个态,现在是我们兄弟俩想请教一下?”元涛笑道:“来了吧?好心没好报。”甄玉楼并不搭理他的无耻:“他们哥俩这算不算捡现成的?非得等我们俩要死了才出手?”元泽一听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那意思,这不是得等最有把握的时候出手吗?”石头怒了:“别扯!原来咱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元涛一脸茫然的说:“计划?咱们那有计划?不就是直接干童胜金吗?”甄玉楼看着元涛无耻的样子,非常想张嘴给他来一通三昧真火,只可惜自己现在神思枯竭,实在使不上力气了。 元涛的计划绝对只是元涛的计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甄玉楼和石头在童胜金回城的时候半路截杀他,目的是引出元浪;第二、元涛和元泽等童胜金离开嘉阳营后,在大营周边设置阵法以困住营内士兵不是其救援,以免伤及无辜;第三、元涛师兄弟伺机而动,争取一举擒获童胜金和元浪。至于怎么截杀童胜金、假如元浪不在童胜金身边、童胜金身边还有其他高手、元浪在兵营守株待兔、甄玉楼他们远远不是元浪的对手等等这些细节性问题,元浪一概不考虑。用他的话说:“再完善的计划,战火一燃、作废一半。咱们只要考虑目的和手段就行了。就是一个字,干。逮着机会就不能让他们跑了。所以有个大致的行动纲领就行了,对不对,兄弟们?”元泽对于元涛的不靠谱早已产生了免疫力,所以他提出一个什么样的行动计划都在元泽的可承受范围内。甄玉楼师兄弟头一次和元涛一起商量这么重要的、涉及正义与邪恶双方力量消长的大事,结果被元涛的信口开河惊得目瞪口呆。但是,二人见识过元涛的修为,满心以为他一定还留着杀手锏。结果自己二人差点因此挂掉,怎么能让他们不心生“悔恨”,所以适当要点补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甄玉楼低着头,一摆手道:“废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就问你,刚才元泽道兄的‘魂追’刺破了‘风雷印’上的‘九泉蛰龙符’,现在我们山门的宝物威力已大不如前了,你说,怎么办吧?”元涛一听,死皮赖脸的笑着说:“自己兄弟,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甄玉楼也不客气:“那我手里这一半“五行珏”我就替我师门收下了。”刚才那枚玉珏阻挡“霹雳箭”的时候,甄玉楼就稀罕这个宝贝了,趁着“魂追”攻击元浪的一瞬间,暂时斩断了他和这一半“五行珏”的联系,甄玉楼用“霹雳箭”把它顺了回来。 “一半?”听到这里,元涛的脸色一沉:“不对。‘五行珏’乃我山门宝物,自练成之时,便是一对,从未分开过。即使你只拿着一半,那另一半也会自行飞回来合体。怎么能只有一半呢?”甄玉楼一听不乐意了:“道兄,些许玩笑而已,你难道当真了不成?我确实只拿到一半玉珏。”元涛摇摇头说:“我明白你确实只拿到一半玉珏,也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说着抬头四下里看了看,顿时一惊,道:“童胜金呢?”众人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确实不见了童胜金。石头急忙问元泽:“道兄,刚才你下来没看见他吗?我们都已经在疗伤了。”元泽摇摇头说:“没有。我光顾着看元浪的尸身了。”元涛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从身体里召唤出“星河”,神思在剑中一扫,“哎”了一声,颓然坐倒在地上。 元泽赶忙过去搀扶师兄,元涛一摆手:“别扶我,我他妈真该死。”甄玉楼问道:“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啦?”元涛无力的一指“星河”说道:“里面封印的,是童胜金的魂魄。” “啊!!!”众人同时惊叹一声。元泽说:“不对呀。我能感觉到,‘魂追’刺伤的一定是元浪的魂魄呀?”元涛半晌没说话,众人也没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元涛说道:“没错,你刺伤的是元浪没错。但是他在临死前,用道法‘追魂’与童胜金互换了身体。又趁我们不备,在三个呼吸后在童胜金体内复活,然后‘土遁’逃了。”元泽感到不可思议,问道:“师兄,‘追魂’不是控制别人魂魄的道法吗?”“没错,”元涛其实已经不想说话了,但有些事儿是要说给甄玉楼兄弟听的:“但是,此道法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能够夺取人的魂魄。这才是元浪跑掉的真正原因呀!”说道这里,元涛实实在在的感到痛心疾首。 众人再次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甄玉楼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珏,递给元涛。元涛接过来摩挲了片刻,站起来对甄玉楼和石头一稽首道:“今日多谢二位道兄相助,帮我山门寻回法器。他日若至中行山,我等兄弟必定扫榻相迎。”说完了直起腰,展颜一笑:“二位,本来还想跟你们在嘉阳城中混几天公子哥儿的日子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将童胜金的魂魄放入这具尸身里,你们带回师门交差吧。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咱们就此别过。”甄玉楼却一伸手拦住了他们,说道:“道兄,你们现在去哪追元浪?”元涛仰天一笑:“天下虽然很大,但我要让他无一寸可以容身。”甄玉楼一撇嘴:“那就是瞎找呗?看运气好不好了。”元涛瞪了他一眼,道:“我这儿好好的豪情万丈,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瞎猫碰死耗子了?告诉你,我已经计划好了。一会儿我们哥儿俩就按计划执行。”元泽在旁边一听,直接拉过甄玉楼说:“玉楼兄,你有什么想法就说,我肯定按你的想法办。”甄玉楼点点头说:“那这样。元涛兄该干什么,就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办。咱们哥儿仨呢,先回趟我们师门,跟师父把这件差事交代了。另外呢,此事也是因我们而起,我们哥儿俩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另外,此事还有点头绪咱们没弄明白,等回山复命后,咱们再照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元涛一听,搭话道:“还有什么事儿没弄清楚?”甄玉楼道:“当然有了。比如说,童胜金是怎么杀死我越溪师叔的?风驰营的官兵是怎么魔化的?元浪又是怎么找上童胜金的?等等,还有好些事儿没弄清楚呢。对了,这些事儿跟你都没关系了,你就浪迹天涯去吧。放心,我们呢哥儿俩一定帮着元泽道兄把这些事儿弄清楚。” 元涛非常认真的拉起甄玉楼的双手说:“玉楼兄,你我初次见面时,在下就知道,你乃当世之人杰。些许小事,一定是瞒不过你的。这样,为兄好赖还有一点用处,再说了,那童胜金不是还在我的剑里封着呢嘛?我这人一向都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不辞辛苦的陪你们回一趟玄南道。你们哥儿俩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走吧,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出发。对了,石头,你这脚程不行,一会儿好好跟哥学学。” (本章完) 第38章 第38章 乌云之上,便是青天。哥儿几个决定之后,便准备同去玄南道。甄玉楼还要安排一下军营的事儿,之后还要和嘉阳城的官员们交代一下,所以另外三人便在将军府中等他。石头现在也不用再扮甄玉楼的小厮了,就跟着元涛他们躲在府里偷懒。 元涛已经鄙夷了两次石头的脚程,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否则以后如何面对石头掺杂着期盼与幽怨的小眼神。进了将军府,元涛让元泽去教教石头怎么用道法“御风”,顺便可以跟他聊聊地煞道法的修炼方法,争取让他能压制甄玉楼,以后就可以尽情嘲笑甄玉楼了。 元涛一个人呆在屋里翻来覆去的揣摩这那枚五行珏。他的手指在玉珏的表面轻轻的摩挲着,能够感受到里面的五行之力在缓缓的流动。他仔细的分辨了一下,这一片玉珏中蕴含的是木之力与火之力,他知道这是一片阳之珏。元浪带走的那一片是阴之珏,里面蕴含着金之力和水之力。阴阳两片玉珏结合在一起,阴阳之力相互交融便能诞生土之力,五行运转,生生不息,孕天地以阴阳,纳万物于五行。 元涛深谙木遁之法,于是试着以自身修为沟通玉珏内的木之力。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玉珏内的五行之力也只是在自身内部缓缓的流动,并不渗透出一丝一毫。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临下山的时候,元霖师姐说过,此宝物阴阳相伴而生,缺一则不成五行。看来,只有宝物齐全了,才能成为法器,否则只不过是两块玉而已。元涛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又是一喜,自己用不了,那么元浪也就用不了,下回再遇上,看他还往哪儿跑。 临近黄昏,甄玉楼忙完他的杂事儿回府了。他已经派府里的下人回京城给自己的侯爷老爹送信了,让他替自己辞去嘉阳营主将的位置。虽然没当几天主将,但是甄玉楼已经感到这些人间琐事正在侵染他的道心,让他的修为有退步之嫌。所以,现在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山,跟师父交了差。 四个人一商量,立刻出发,没什么好休息的。在路上,石头依然行的最慢。元涛对元泽说:“你怎么教的,这都大半天了,石头怎么还没学会‘御风’?”元泽一耷拉嘴:“他们玄南道跟咱们的修行方法不太一样,石头一直体会不了‘灵’的存在,我就没办法告诉他如何‘聚灵’。”甄玉楼听了一耳朵,连忙伸过头来问道:“你们又在底下叨咕什么呢?打我师弟什么主意?”石头连忙跟师兄解释了一下,说元泽正在教他地煞七十二法。甄玉楼一听两眼放光,“啪”的拍了石头脑袋一下:“有好事儿就知道吃独食,也不叫师兄一声。”石头摸了摸脑袋,无奈的说:“是他们哥儿俩不让说的,要等我学会几招后吓唬吓唬你的。”甄玉楼一把拉住了元涛:“我就知道你小心眼子。不就是‘调戏’了两句吗?至于一直憋着坑我吗?”元涛谄笑道:“玉楼兄,兄弟岂是那等小心眼子之人?只是你修习符箓之道甚久,吐纳、入定以及神游的方式都固定了。一旦让你换一个思考范围,神思意乱难免走火入魔。咱们先让石头试试,他要是没有走火入魔,你再修习也未为晚矣!”石头一听大怒:“师兄,你说的对。元涛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和元泽道兄同行就行了,带着一个混蛋我心里不踏实。”甄玉楼与元泽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原来,玄南道主修符箓一脉。入定之后更多的是体会世间万物“象”的本质,与五行道法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后通过对“象”的掌握,再以神思控制并实质化,最后将其雕刻于黄纸或其他更高级的附着物上。所谓“画符”,不过是雕刻神思的一种外在表现。正因如此,玄南道弟子更便于精通五行道法,比如甄玉楼就精通火系道法,甚至能使出“三昧真火”这种人神共愤的厉害道法。而石头则擅长土系道法,聚沙成塔这种事对于石头来说那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太善于去寻找万物之“灵”,只是一味的去探寻“死”的东西,而不善于发现“活”的东西,就导致他们很难学习去和万物“商量”,而只知“命令”世界。这就是他们修习地煞道法最高的门槛。 一路之上,元涛师兄弟尽量用自己说的明白的语言给甄玉楼哥儿俩讲了讲“灵”与“象”的区别和修行方式的不同。这哥儿俩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大体上还是明白了一些。最后,甄玉楼总结为:“就是尽量找到一些能听懂人话的不是人的东西来和你一起干一件你想要他们和你一起干的事情。”虽然听得让人只翻白眼,但元涛和元泽基本认同了他的理解。 虽然嘴上调笑石头脚程慢,但其实四个人都是身形飞快,天色刚刚黑下来,他们就以来到了云隐大泽西南方万云山脉主峰、玄南道的山门下。 甄玉楼道:“二位道兄,还请在此稍等,我们这就进去通报。”这点礼数元涛还是明白的,一稽首应道:“玉楼兄请,我们兄弟在此恭候。”甄玉楼和石头双双抱拳,返身上山报信去了。 万云山脉位于云隐大泽西南,月沉山脉正南、南屏山以西。这里气候温和,四季如春,草木繁盛,鲜花如云。山不高而空灵,潭不深而秀雅,云不繁而飘逸,雨不密而恬淡。师兄弟二人逡巡四处,但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元泽见只有自己师兄弟二人,便道:“师兄,他们玄南道这个地方跟仙境似的,他们怎么就修不到‘灵’呢?咱们要是在这儿修炼,绝对是一日千里呀!” 元涛正要制止师弟的胡说八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何方狂徒在此大言不惭?”哥儿俩转过身一看,只见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走上山来。 二人都是武者打扮,行走间步履矫健,眉眼间英气逼人。而且,二人并不掩饰自己的神思,离着很远就用神思来回扫了元涛他们好几遍。被人无缘无故用神思扫来扫去,元涛非常不爽。但知道元泽刚才那句话说的确实不妥,况且对方应该是玄南道的人,现在不好得罪,便稽首道:“二位施主,刚才我师弟有口无心,二位切勿当真。小道这里给二位赔罪了。”那女子鼻子“哼”了一声道:“有口无心?既然敢在玄南道门前‘有口无心’,想是有些本事?不耍上几下,怕是你们下不了这万云山。” 听那女子如此轻浮之言,元泽的脸“腾”的一下憋得通红,一步跨上前来,道:“施主,什么叫‘耍’上几下?”这个“耍”字感觉是从后槽牙里崩出来的。元涛一看要坏,老实人一旦发起脾气来说不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呢!赶忙也跨前一步,将元泽挡在身后,再次稽首道:“二位施主玩笑了。我们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在这里等一个朋友罢了。” “朋友?”那个青年男子说话了:“就凭你们也配有玄南道的朋友?赶紧滚吧。爷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两个小杂毛一般见识。别让我再听到你们‘有口无心’,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着往后挥挥手,一脸嫌弃的表情。 元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妈的,看来好人不能当啊!” (本章完) 第39章 第39章 元泽上身一动,就要迈步过去和这个狂妄的年轻人理论一下,却被元涛伸手拦住。一转眼,元涛便恢复了惯常的嬉皮笑脸,对那年轻女子笑道:“既然如此,姑娘,你想要我们耍点什么呢?”那年轻男子见元涛不但不理他,反而调戏起身边的姑娘,顿时怒气勃发,大喝一声道:“大胆的贼道士,让你们滚,你们不滚,现在想滚也滚不了了。”说着,“仓啷”一声抽出手中宝剑,一指元涛:“早就见你这杂毛贼头贼脑,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今日私上万云山,在我玄南道门前鬼鬼祟祟,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元涛被气乐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人的自信是哪来的?你玄南道在万元山,那万云山就是你玄南道的了?我们天一道乃天下道门正宗,也不敢说中行山就是天一道的。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连皇帝老儿都知道的道理,这些宗派中人却如此坐井观天。当年大师伯说天一道关闭山门三十年,说的也是不许门下弟子下上,也没说封山三十年,不让别人上山呀?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涛回头对元泽说:“师弟,为兄错了,还是你来吧。别出人命啊!”元泽早就不耐烦了,一步跨到那对年轻人面前说道:“你们想怎么耍,在下奉陪到底。”元泽出身贫寒,却有一身傲骨。上山之后,更是耳濡墨染师门“不以有感之心而轻天下,但以所成之道而济苍生”的教诲,内心对于“有身份的人”的“自持身份”是极度鄙视的,这也是他今天看这两人极为不爽的原因。 那年轻女子见元泽一脸的不屑,心中怒极,对那男子说道:“师兄,别跟他们废话,杀了这两个小杂毛。”元泽一听,内心更加厌恶,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们俩干什么了,就要直接杀掉?这他妈还是咱大虞朝的朗朗乾坤吗?一时之间,元泽悲愤莫名。还没等他酝酿完情绪呢,只见那青年男子一挺长剑,直刺元泽咽喉。元泽的满腔悲愤无处发泄,一口真气从丹田循身而上,途径肝脏过滤、胃部加热、心脏加压、肺部润滑,直至口腔加装了唾液,最后运用有生以来最畅快的一个喷口音,对着男子吐气发声:“呀呀,呸!!!”耳轮中只听得“砰”的一声,气息所过之处,长剑应声而折。后面尾随而至的口水,尽数凝聚成一个大团,越过长剑,直扑那张让元泽厌恶的臭脸。没等男子反应过来,口水弹已经击中了他的脑袋。却见水弹并不四散溅开,而是像布袋一样包裹着那颗让人生厌的脑袋左右晃动。男子双手晃动,步履蹒跚,隐约能听到“啊、啊”的挣扎声。女子惊叫一声,立刻掏出一张“霹雳符”甩手扔在了男人的头上。又是“砰”的一声响,只见男子头上水花飞溅,接着头顶鸡窝的晕倒在地。 元涛走到元泽身后说:“你今天是不吃大蒜了?人都被你给熏倒了。”元泽一晒:“今儿下午净赶路了,咱不还没吃饭呢嘛?要不我还真得吃一头蒜。”元涛嘿嘿一乐,道:“我今儿才发现,你这心还挺黑的。”说罢,二人不禁相视大笑。 那女子扶起男人来回摇晃,惊恐大呼:“师兄、师兄,你怎么啦?师兄…”元涛见她叫的凄惨,主要是听着吓人,便走过去伸指一戳他的膻中穴,那男子“啊”的一声,吐出一口元泽的口水,苏醒了过来。 那男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又返身弯腰在地上呕吐起来。一边呕吐,一边伸手点指元泽。半晌才站直了身子,咬牙切齿说道:“你们等着,有种的别走。”说罢,拉起那女子便向山上奔去。女子不自然的把手从男子手中抽出,一边上山,一边掏出手帕使劲擦元泽的口水。 元涛对着上山的背影喊道:“怎么着,打不过就找大人去呀?快点儿啊,晚了我的人可就来啦。”刚说完,就见山路转角处转过两个人影,正是甄玉楼和贾石头。还没等元涛打招呼,就见那一对青年男女欢呼一声,叫道:“甄师兄、贾师兄,你们快过来,有人来咱们玄南道踢山门来啦。”甄玉楼二人一愣,抬头看到元涛师兄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甄玉楼脸色一沉道:“住嘴,踢什么山门?那是咱们玄南道的两位贵客。现在,向后转,给这两位贵客道歉。”这对男女一听,登时愣在了当地。那女子说道:“师兄,是他们先口出不逊的,为何要我们道歉?”男子也说道:“师兄,你什么也不问就让我们道歉,太过分了吧?”甄玉楼一翻白眼。说道:“不用问。他们俩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们俩的德行我也清楚。让你们道歉就道歉,哪儿那么多废话?”这对男女一听,脸上立刻涨得通红,女子更是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宝剑。石头历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一见那女子使劲,立时说道:“哎呦,你还想对师兄动家伙怎么着?不服咱们就试试。” 元涛见此情形,也不好让人家自己师门的人先打起来,便上前说道:“玉楼、石头,算了。此事确是元泽最先出言不当,不过我们已经陪过不是了。二位师兄年轻气盛,不过是维护师门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就不要计较了吧?”说着,向甄玉楼使了个眼色。甄玉楼见状,便道:“两位道兄不计较是你们大度,我们玄南道却也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你们上山去吧,之后我自会禀明师叔的。”说着瞪了那一对男女一眼,二人一低头恨恨而去。 见他们转过山脚,元涛对甄玉楼说:“玉楼,我们俩刚上山就给你们结了个仇人,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真不是我们哥儿俩惹事。”甄玉楼一摆手:“无妨,早就看他俩不顺眼了,仗着我师叔的势一贯的欺凌弱小,正想找个借口收拾他们呢!”元泽在旁边插话道:“唉,看来你们俩在玄南道挺厉害呀,这俩人好像很怕你们?”石头一笑:“反正不怂,要不然能让我们俩下山抓童胜金?”甄玉楼倒是没石头那么自信:“算不上多厉害,只是我们俩修炼的比较勤奋。不过,就是再怂,收拾刚才那俩货还是手到擒来的。”顿了一下,甄玉楼脸色一变,不再说笑,正式道:“二位道兄,甄玉楼、贾石头奉师命恭请二位上山。我师父在山顶跨虎堂前恭候。”元涛、元泽一听玄南道掌教亲自恭候,顿时表情庄严,同时稽首道:“岂敢,烦请二位师兄引路,容我二人拜见掌教真人。”甄玉楼和贾石头左右一分,让出道路中间,各伸一手,同时道:“二位道兄请!” (本章完) 第40章 第40章 正经的仪式表演完了,元涛道:“走吧,别端着啦!”石头也是一笑,大喝一声:“走。”当先在前面带路,甄玉楼陪着元涛兄弟二人跟随在后。元涛抢先把刚才山门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强调确实是元泽口不择言,但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甄玉楼一直没有说话,待元涛说完了长叹一声道:“其实元泽兄说的一点错没有。我玄南道开山已近四百年,开山祖师空羽真人乃是不世出的人杰,确立了我道四百年的符箓传承。之后每一代都有天纵奇才,在符箓之道上光大门楣。但近百年来,山上安逸之风日盛,只知以门下弟子身份自傲,而不知先祖探求之艰辛执着。我师父当上掌教之后,也想一振百年之颓风,奈何积弊日久,门内颇多障碍,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见效的啊!” 元涛笑道:“刚才那俩也算障碍?” 甄玉楼一撇嘴:“他们算什么东西,哪有资格当障碍?不过就是仗着她爹罢了。” 元泽说:“那她爹看来是个障碍了?” 甄玉楼点点头道:“那小姑娘是我三师叔越河的小女儿,那个男的是他的小徒弟。两个人整天的不好好修炼,就知道打着玄南道的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 元涛道:“那他爹也不管管?” 甄玉楼叹了口气道:“他爹?他爹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怎么管?我们那越河师叔整天的‘玄南道乃天下第一正道’挂在嘴边,你让他的闺女和徒弟长成什么样?” 事关人家玄南道内部的事儿,元涛哥儿俩也不好多问。于是,元涛便转移话题道:“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问你,这两天老是忘,今天正好想起来了。”甄玉楼问道:“什么事儿?”元涛说:“你都会三昧真火这么变态的道法了,为什么那天咱们打的时候,你不用呢?还想着要‘炼魂’,不怕死呀?”甄玉楼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谁他妈说我们要‘炼魂’?是你以为我们要‘炼魂’,我们俩又没说要‘炼魂’!” “那你们俩后来那是准备要用什么招?” “你管呢?反正对付你用不着三昧真火。” “我怎么啦?我的手段还不值你用个三昧真火?” “你懂个屁。你以为三昧真火想用就用呀?用一次跟脱层皮差不多,我们那会儿已经不想杀你了,用什么三昧真火?” “那倒是。不过,恕我直言,你的符箓之道好像还不如你的五行遁法。这个好像有点本末倒置吧?” 一听此言,不光甄玉楼,前面带路的石头也沉默了,仿佛有难言之隐一般。元涛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般直言不讳的事儿一般都是元泽干,今天自己也有点过分了。刚想到这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唉,小道友所言不虚呀!”元涛一愣,抬眼一看旁边的三人,只见元泽也是一副傻傻的表情,而甄玉楼和石头哥儿俩则停下脚步躬身侍立。只听那个声音又说道:“玉楼啊,赶紧领着两位道友上来再说吧。”哎呦,元涛二人对视一眼明白了,这是玄南道掌教越鸣的声音。此人的修为不浅呀,半山腰的声音都能听到,而且千里传音如在耳旁,这份修为确是让人叹为观止。 四人不再多话,片刻只见已是来到山顶。只见山顶有一处院落,院子前面站着一个老道。只见这个老道鹤发童颜,长髯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老道身上、手上都没有任何东西,双手背在身后,慈祥的看着他们一路上山。 走到老道面前,元涛和元泽同时稽首道:“天一道后学元涛、元泽拜见越溪掌教。”越溪一笑,抬手轻扶:“二位道友,急公好义,助我门下弟子铲奸除恶,不坠天一道数百年之为名,实乃青年人杰。来,随我堂中一叙。”说罢,领着他们走进了小院。 进到院子里,元涛他们才发现这个小院非常奇怪。整个院子里只有一间正堂,高大庄严,然后再围着正堂盖了一圈围墙就成了这个院子。虽然见元涛他们非常纳闷,但是越鸣也只是轻轻一笑,没做解释。进了正堂,只见正中供奉着玄南道创教祖师空羽的牌位,其他便是一片空旷。越鸣对元涛说:“小道友,此时可否将那童胜金的魂魄放出?”元涛一稽首道:“理当如此。”然后召唤出“星河”,神思一闪,解了八卦封印。接着剑尖一指,只见一道淡淡的青雾飞出,停留在大堂的空地上。 青雾渐渐显出人影,那人影一见越鸣真人,立刻双膝跪地道:“掌教在上,不肖弟子童胜金知罪了。”越鸣真人长叹一声道:“胜金啊,你乃越溪师弟的得意弟子,亦是本道俗家弟子中的翘楚。,昔时你镇守边关,抵御外侮,越溪师弟时常以你为傲,曾对我等言道:‘修道以有为、有为亦修道,此之谓也。’但你今日之所作所为如何对得起越溪师弟呢?说吧,为何要作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呢?”人影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掌教在上,弟子有下情回禀。半年前,弟子去月沉山剿匪,路遇天一道弃徒元浪,交手数合便被其‘五行大遁’所俘。那元浪更是用‘魔心衍咒’让我的亲兵瞬间全部魔化。我因身有修为,那‘魔心衍咒’对我一时不起作用。元浪便对我说,人魔两界封印将破。届时,十大神魔将率领魔界所有生物杀回人间。到那时,成魔则活,为人则死。他又说,魔既是人、人也是魔。魔做事没有阴谋,直来直去,而人做事则表里不一、口蜜腹剑,人才是真正的魔。而且,所有人都成了魔,也就无所谓人、无所谓魔了。弟子一时心动,便…” 还没等他说完,元泽已是忍无可忍,“啪”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住口。你自龌龊,便也将别人想的龌龊?”元涛连忙一把拉住元泽:“师弟,不得无礼。”越鸣真人却是摆摆手道:“无妨。元泽小道友乃是个真性情之人。”说着,又问童胜金道:“你说那元浪会‘魔心衍咒’?他是怎么学会的?”童胜金叩首道:“启禀掌教,那元浪说他已是十大神魔排第五位的神魔的大弟子。此次重返人间,便是要以‘魔心衍咒’寻贪利者以养之,静待两界封印全开之时迎候十大神魔。”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沉默了片刻,甄玉楼问道:“师父,那十大神魔是怎么回事儿?排第五的神魔又是什么魔?”越鸣真人沉吟道:“十大神魔我也只是听我的师祖说过,见过的只有咱们的创教祖师空羽祖师。当年人魔大战,尚无我玄南道,空羽祖师爷也还年轻。”越鸣真人仿佛陷入了远古的长思,缓慢的说起了承平纪之前的那场战争。最后言道:“我的师祖告诉我,十大神魔乃是天魔、地魔、人魔、鬼魔、神魔、阳魔、阴魔、病魔、妖魔、境魔,第五魔就叫‘神魔’。” (本章完) 第41章 第41章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越鸣真人又问道:“那元浪是如何成为神魔座下大弟子的?”童胜金叩首道:“弟子不知,弟子不敢深问。”越鸣接着问道:“为何要加害你师父?”童胜金道:“元浪说需要用‘风雷印’将修为不够和没有修为的转化的魔隐介藏形,以防道家修士察觉。” 通过童胜金的叙述,众人得知,元浪的目的是要控制嘉阳城,进而控制中州大地的财源重地——魔打架也是要花钱的。再说了,财白动人心,很有一些人是自己就想成魔的。至于越溪道长则是自己大意,夜半时分元浪带着童胜金土遁进入其卧室,童胜金再次劝说师父从魔,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而已。越溪大怒,痛斥童胜金妄为人也,情绪激愤之下一时不察,被元浪偷袭得手,一击毙命,还抢得“风雷印”到手。 跨虎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元浪居然带着如此大的阴谋在操纵此事。大家都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弑师案件了,更涉及到人魔之争。越鸣抬起头来盯着童胜金说:“童胜金,你本为我玄南道俗家弟子之佼佼者,且出世后为国效力,屡建功勋,扬我山门之盛名。今一朝从魔,欺师灭祖,且欲毁我庙堂,夺我社稷,灭我生民,荼毒世间,此乃十恶不赦之罪。念尔今日坦白,也算有功于人世,暂不灭你魂魄,亦不许尔转世。封尔魂魄于后山槐树中百年,自思悔过。去吧。”说罢,左手袍袖一挥,只见童胜金再次叩首,身影逐渐变淡,一股风吹过不见了踪迹。 等童胜金彻底消失后,越鸣真人转向了元涛:“元涛道友,可否将元浪之事告知我等?”停顿了一下,越鸣真人又补充道:“非是我等欲窥贵山门之私事,实是此事已涉及到人魔纷争,我玄南道不可能置身事外。且事涉我师弟越溪与‘风雷印’,需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方可有一妥善安排。” 元涛稽首道:“真人言重了,事关人魔两界,即使真人不问,我们也要告知,如此方可同心协力,同护人间净土。”说着将元浪反出天一道以及多年来天一道捉拿元浪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罢,越鸣真人沉吟半晌。片刻后,抬头道:“这么说,那元浪精通‘五行大遁’和地煞道法了?那‘五行珏’还有其他用处吗?”元涛摇头道:“真人,‘五行大遁’他现在已经无法使用了。玉楼道兄拿到了一半‘五行珏’,此法器必需合二为一方能使用,只有一半是无法使用的。但是,元浪本身精通‘土遁’和‘水遁’,即使没有‘五行珏’,这两个遁法他也全都会用。另外,我后来听我师父说过,地煞道法元浪并不全会,大约只会三分之一。只是,他从魔界归来,不知是否学了别的什么本事?” 越鸣点了点头,又问道:“元涛道友…”元涛连忙起身道:“真人,您年高有道,自是我等的长辈。况且,我等与玉楼和石头皆兄弟想称,您直呼我的姓名便可,万不敢担前辈‘道友’之名。”越鸣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身负绝学而不自傲,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呀!好吧,那我就称你们一声‘贤侄’吧。”元涛和元泽同时稽首道:“多谢真人抬爱。”越鸣真人摆摆手道:“好啦,不要客气了,都坐下吧。咱们书归正传。元涛,我听玉楼说,元浪在嘉阳郡跑了以后,你要满天下的追杀他。我想,你应该不会是四处跑着撞大运吧?” 元涛也笑了:“真人明鉴。我是要用‘五行珏’来找元浪。真人知道,此珏乃是一对,阴阳相合方得大用。并且,此珏有定位功能,阴阳两珏相距百里内便能感知到另一半的方位。那阴珏现在还在元浪的身上,只要他出现我方圆百里之内,我就能够找到他。” “嗯”听到这里,越鸣点了点头,又道:“咱们先不说元浪有没有可能遮蔽阴珏的气息,就说你能找到他,而且凭你们俩的手段也能打得过他,但是你们怎么能保证他跑不掉呢?你们‘土遁’的修为高过他?” 元涛摇摇头:“只想着先找到他,之后再想办法捉拿他。现在元浪已经被杀过五回了,至不济,我们再杀他四回,看他还往哪儿逃?” 越鸣摇头道:“此言差矣!若是那元浪扔掉阴珏,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露面,你们该怎么办?”元涛和元泽对视一眼,低头不语。越溪接着道:“所以不能指望着多杀几回,要趁着他还拿着阴珏争取一次就捉到他。否则,他再死两次,恐怕为了保命就不要阴珏了,到时你们可就麻烦了。”二人频频点头,元涛稽首道:“真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不吝赐教。”对面的石头听了半天,实在是憋得难受:“元涛,能不能别跟我师父装?好好说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师父,你也是,对他们哥儿俩不用客气,该打打,该骂骂。”小徒弟就有这个好处,师父宠的无法无天,什么屁都敢放。 越溪真人却并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对石头说:“你稍安勿躁。”然后转向元涛道:“贤侄,此次玉楼和石头擒拿童胜金多赖你们兄弟二人的相助,且在捉拿元浪的时候你们四人之间的配合也相得益彰。我看,就让他们师兄弟二人陪你们二人再走一遭,拿住那元浪也算了了一段因果。”见元涛要说话,越鸣真人一摆手制止了他,接着说道:“况且,此事事关人魔两界、正邪之争,我玄南道又怎能置身事外。就这么定了。”元涛见越鸣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而是起身稽首道:“多谢真人出手相助。”石头其实早就想跟师父请命,要下山助元涛哥儿俩拿贼,听师父一说不禁喜上眉梢,走过去一拍元泽的肩膀:“元泽,这回看咱们哥儿俩的。”甄玉楼也是一笑,跟师父说:“师父,我看石头这是下了一回山,心野了,就想着出去玩了。”越鸣真人不置可否,只是说:“其实,你越溪师叔说的没错,在哪儿都是修炼,关键是要有一颗修炼的心。历经红尘而不使初心蒙尘、看遍千帆而不忘正义凛然,此之谓历练呀!”甄玉楼等四人同时起身,躬身大礼道:“多谢师父(真人)指点。” 越鸣捻髯一笑,道:“好啦,都坐吧,我还有话说。”等四人坐定,他又道:“此次你们虽然杀了元浪一次,但靠的是出其不意。想那元浪也是阴险狡诈之徒,定然对你们的配合有所防范,下回再要用之前的法子恐怕不成了。”四人同时点点头,越溪接着道:“其实,你们想要杀他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留住他,不让他‘土遁’逃走,对吗?”说着看向元涛兄弟:“你们二人会五行遁法吗?”元涛答道:“我会‘木遁’和‘水遁’,元泽目前还没有领会五行遁法。”越溪点头道:“玉楼会‘火遁’,且已大成。如果元浪想要火中逃走恐怕很难。石头会‘土遁’,但修为还不够。所以,那元浪最有可能逃脱的方式依然是‘土遁’。此次下山,我会给你们多带几张‘摄魂符’,但万里有一,一旦被他‘土遁’,你们就又要前功尽弃了。所以,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克制‘土遁’的办法,让他无处可逃。” 四人听到这里,同时上身前倾,元涛问道:“您的意思是…”越鸣道:“此地离南屏山不远,你们下山之后直奔南屏山,去找你们的师姑初二,她就在南屏山底看守封印,她有办法克制‘土遁’。”元涛一听,微感诧异,问道:“您认识我们的师姑?您怎么知道她有办法克制‘土遁’?”越鸣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不可说,不可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小哥儿四个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本章完) 第42章 第42章 越鸣真人早将他们的小眼神看个清楚,但却并不在意,只是说:“有腹诽长辈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元浪才是正事儿。”哥儿四个一听,赶忙端正心态,请越鸣接着指点。越鸣又道:“刚才上山的时候,元涛说到了我玄南道的难言之隐,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元涛急忙站起来,稽首道:“真人,小子刚才胡说,您可别往心里去。”越鸣抬手示意他坐下:“你说得对,何错之有?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本道之内正是因为无人敢说、无人能说,这才造成道法日渐凋落的局面。难道到了今日,还要自欺欺人吗?玉楼啊…” 甄玉楼站起来抱拳:“徒儿在。” “那‘风雷印’上的‘九泉蛰龙符’为师今晚会修补好,明日下山之时,你们还是带上以防万一。但是,你们记住,‘风雷印’只能修复一次,下次再被高人破掉,就无法复原了。” “这是为何?”甄玉楼和贾石头俱是一惊,同时开口问道。 “那‘风雷印’上的五道神符乃空羽祖师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集平生所有修为所制而成。此五符分别蕴含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每一个符单独拿出来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因其大能,则其所制便颇为不易。时至今日,我玄南道上下已无一人有此修为,能够制作哪怕一张类似的符箓。所以,如果再破便无法修补了。” “那这次…”石头嗫嚅道。 “祖师爷升天时留下了一张‘九泉蛰龙符’。盖因此符属‘木’,乃‘风雷印’最外面一重保护,且五行之中,‘木’属最弱,祖师便留了一张‘九泉蛰龙符’给后辈儿孙以备不时之需。唉,祖师爷也料到了,我等后辈再难出一个象他那样的俊逸绝伦的人物了。”说道这里,越鸣站了起来,对元涛二人说:“今日天色已然不早,你们又赶了半天路,石头,你领二位贤侄去用饭,之后便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你们启程去南屏山。”又转头对甄玉楼说:“一会儿石头回来,你们俩到内堂,助我修补法器。”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小哥儿四个起身赶往南屏山。 四人徒步下山,一路走,石头一路给元泽讲这万元山里的奇秀美景,说的元泽直想亲往一观。刚到山脚下,却见七八个人站在路中间,正是昨天那对年轻男女又叫了几个人拦住了去路。元涛看看甄玉楼道:“玉楼,难道你下山还要打出师门吗?”听到元涛揶揄,甄玉楼面上一红,自语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啦!”当先一步走到众人前,冲着为首一人道:“野驴,为何挡爷爷的道?” 此人乃是甄玉楼三师叔越河门下弟子,名唤耶律洪金,自以为乃是越河的得意弟子,一生所学惊世骇俗,在山上一贯飞扬跋扈。昨日听小师妹和小师弟告状,不但被两个外面的人欺负,连甄玉楼他们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耶律洪金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只知道自己的师弟、师妹被欺负了就不行。让小师弟去探听消失,得知两个外人已经去了跨虎堂。他不敢去那里找麻烦,便让师弟们守着下山的道路,有动静了随时通知他。没想到还真被他堵上了。 听甄玉楼上来就骂,耶律洪金勃然大怒:“姓甄的,你敢口出不逊?”甄玉楼一撇嘴:“怎么着?爷爷骂的就是你这头丢人败兴的野驴,你还要尥蹶子吗?”耶律洪金反手“仓啷”一声从背后抽出宝剑,指着甄玉楼道:“甄玉楼,你休要欺人太甚?”甄玉楼表情不变:“怎么着?我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爷爷是在欺驴,驴待怎样?”耶律洪金脸色憋得通红:“我待怎样?我待怎样?我杀了你!”说着手里长剑一递,直奔甄玉楼。甄玉楼一扭身让过长剑,骂道:“野驴,你他妈的蹄子还尥的挺高。”话未说完,就听耶律洪金大喝一声:“今儿就见个高低上下。众位师弟,长门辱我三门太甚,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咱们的真本事。”石头早就手憋得痒痒了,一听他叫嚣,顿时“哈哈”大笑:“师兄,这回可是他们先动手的。还想群殴?好呀。师兄你训驴,剩下的交给我。”说罢,一跃跳到众人面前道:“一起上吧。我只用符箓,用了土遁算我输。”右手一甩,一张‘“霹雳符”便飞入人群。众人惊呼一声,齐齐向后跃开。却见那张符轻飘飘落在地上,竟然连一丝火星都没有冒出。石头更加嚣张了,大笑道:“你们连黄纸和符箓都分不清楚,还敢自称是玄南道弟子?你们整天在山下耀武扬威的,就是在给玄南道丢人现眼。”耶律洪金大喝一声:“一派胡言,接招吧。”双手一张,“定身符”、“霹雳符”、“风神符”先后顺手而出,朝石头飞去。甄玉楼冷“哼”一声,左手一指,三张符改变方向朝天空飞去。只听“轰”的一声响,接着头顶一阵狂风。甄玉楼盯着耶律洪金说:“你还真舍得?一次就用三张甲等符。石头是你的仇人吗?同门较量,你居然下此狠手。你他妈还真是畜生啊!”耶律洪金怒喝:“废话少说,纳命来。”长剑一指,剑尖一张符箓“忽”的燃烧起来。接着,野驴伸手一指路旁的树林,刹时无数藤蔓窜出树林直奔甄玉楼。而他把手中长剑望空一抛,剑尖燃尽的符箓竟凝聚成数个小球,向甄玉楼飞去。甄玉楼识得厉害,此乃玄南道最狠毒的攻击符箓“燃魂符”,以剑为引燃之则凝为“魂弹”。甄玉楼不敢怠慢,斜目一撇石头。石头会意,抬手一招,道路两侧的土里立刻耸起两块巨石,挡住了藤蔓。甄玉楼左手一抬甩出一张“乱环符”引得“魂弹”四处乱飞,右手一抬,也是一张狠毒的符箓——“忘魂符”直奔野驴飞去。 野驴见自己的“魂弹”失了方向,甄玉楼的攻击又至,一时有点慌神,急忙掏出一张“界山符”想挡住“忘魂符”。甄玉楼轻蔑地一笑,知道以野驴的修为是挡不住自己这张符箓的。果然,“轰”的一声,忘魂符震落了界山符,继续朝野驴飞去。石头在边上叫道:“这回你就好好的当野驴吧!”这忘魂符一旦打在身上,中者立刻忘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是人是驴也无法分清,见到什么动物便学什么动物,最是阴狠恶毒的一种符箓。 恰在此时,路旁的林中飞出一道霹雳符,“啪”的一声炸毁了甄玉楼的忘魂符。接着一道人影从林中走出,对甄玉楼说道:“玉楼,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歹毒?同门相较怎可用如此恶毒之符?”甄玉楼一看是三师叔越河,眉头一皱道:“三师叔,刚才耶律用‘魂弹’打我,算不算更混蛋啊?”越河面不改色道:“哦,还有这等事?一会儿我自会问个清楚。走吧,还是先回去找你师傅说说‘忘魂符’的事儿吧!” 甄玉楼抬头盯着越河道:“启禀师叔,师父差我们兄弟俩下山办事,有事儿您自己去找我师父吧!”越河冷“哼”一声道:“师兄让你们下山,没让你们用‘忘魂符’对付自己的师兄弟。此事若不说个清楚,岂不乱了玄南道的门规?”石头在边上脖子一梗,刚要说话,却听头顶传来师父的声音:“不必了。”他回头一看,只见高处阶梯上的薄雾一散,师父缓步走了出来。 越鸣走到越河的面前,左右看了看,轻轻一笑道:“师弟,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看到了。好在没有伤人,先散了吧。玉楼他们还有事要办,待回来再议,也为时不晚。”越河阴沉着脸看看了越鸣,说道:“既然掌教吩咐了,越河岂敢不从。”说罢扭头就走,穿过人群喊道:“还不快滚,丢人现眼。”他门下弟子赶紧跟着他一起离去。 见他们去远了,越鸣长叹一声道:“走吧,莫要节外生枝。”四人同时躬身一礼,即刻“御风”而去。 (本章完) 第43章 第43章 南屏山东西绵延六百余里,南北相望千余里地,山不高而林密,天不高而云淡,中有盆地,沃野千里;东接平原,膏粱之地;北靠云隐大泽,一碧万顷;南望无尽梁海,悠远深邃,乃是陆海分界的一处天然屏障,因此名曰“南屏山”。 南屏山离万云山不远,四人御风半日便到。越鸣只告诉他们初二在南屏山底,但这个“底”在哪儿,越鸣也不知道,只是让他们到了南屏上自己想办法。四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底”在山脉中部的盆地的可能性较大。而且,即使没猜对,那盆地也是人烟稠密之地,应该方便打探消息。于是,四人便直接来到了盆地边缘一个靠近山区的小镇,先看看情况再说。 四人找了一处茶摊,进去要了四碗凉茶打尖。不过片刻,小二便端着四碗茶送了过来:“四位客官,您慢用。”转身要走却被元涛叫了回来:“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道爷,跟您说,您找我打听那是你问对人了。小的不是自吹,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小的就是本地人…” “好啦,好啦”元涛连忙摆手打断他:“我们就是想问问,这南屏山最高的山峰在哪里?周边有没有深潭?”他估摸着这山底可能也有一个跟无根谭类似的深潭,要不封印露在外面不是太危险了吗? “深潭我敢肯定没有。”小二摆手道:“可这咱们这南中盆地就没什么深潭,大江、大河倒是有两条。至于您说的最高峰吗…”说到这儿,小二压低声音,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爷,你们也是去捉那只异兽的?” 听他如此说,四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元涛道:“什么异兽?” “异兽你们都不知道?那你们去穿云峰干什么?这会儿那里太危险了。” “穿云峰?最高峰叫穿云峰?有什么危险的?” “你们不知道就算啦。听小人的劝,那地方去不得,想去的话明年再去吧。”说罢转身要走。“唉,你等等。”元涛扭头朝甄玉楼伸出左手晃了晃。甄玉楼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递了过去。元涛拉住小二,将银锭塞进其手里,笑道:“小二哥,有话慢慢说,别急着走吗?更跟我们说说,那里为什么去不得?”小二一见银子立时堆下笑脸,连忙躬身谢道:“道爷,您客气啦。是这么回事儿。大概是十年前,有一天穿云峰传来一声巨响,大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过了没几天,就传说山上出现了一头狼妖,说是身高过丈,牙长四尺,穷凶极恶,而且统领山上的野兽,下山袭扰村庄。但是过了没两天,这个狼妖就消失不见了。绝大部分人都当是个传说,只有穿云峰下的人说是亲眼所见,但也没人当真。结果,过了一年,这个狼妖又出现了。只是这回没有下山,是进山的猎人发现的。回来以后还说这个狼妖口吐人言,说可惜了,不能吃人。还有人见到这个狼妖对着月亮吞吐日月精华,从嘴里冒出一颗珠子。这下热闹了,各路英雄好汉都齐聚穿云峰,说要为民除妖。咳,我看呀,都是冲着人家的宝贝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狼妖又不见了。好多人不甘心,就在山里住下了,等了一年多也没找到狼妖,这才怏怏而回。没想到的是,又过了一年,这个狼妖再一次出现了。这回不光是江湖人,连官府都出动了,还把山都封了,结果连根狼毛都没找到。后来,人们发现,这个狼妖每隔一年就会在穿云峰附近出现,大概待半旬左右又会消失不见。每次这个狼妖一出现,我们整个南中本地就热闹了,各路江湖豪客、武林门派,还有好些象你们这样的修道的道士就都来啦。官府更不用说,提前一个月就封山了。不过没用,根本挡不住你们这种有本事的人,该上去还是能上去。这不,再有三天应该就是狼妖现身的日子,这几天全是江湖人从我们这儿过。你们不也是要去穿云峰吗?这狼妖哪是那么好捉的,十年了,也没见谁抓住。” 小二啰啰嗦嗦的自己说的高兴,元涛哥儿四个听得却是心中一动。石头忍不住问道:“那些江湖人真的见过那头狼妖?”小二摇摇头说:“那谁知道。听说是见过。前两天有两个去穿云峰的人在我这喝茶的时候,还说前年的时候一个叫大漠飞鹰的豪客差一点就抓到狼妖了。最后功亏一篑,被废了满身的修为,扔在一个山洞里,还是路过的猎人救了他。”元泽一晒道:“都被废了修为了,还能功亏一篑?他是差了哪一点的?”小二一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元涛点头道:“多谢小二哥,你先去忙吧,有事儿我们再招呼你。”小二称谢躬身下去了。 甄玉楼看着元涛问道:“有线索?”元涛点点头道:“十年前狼妖初次现身只是恰是我天一道众位师尊下山之时,而初二师姑来的恰好是南屏山,不能说狼妖的出现一定是师姑所为,但他们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找到狼妖,估计就离师姑不远了。另外…”说到这儿,元涛一顿,扭头又喊小二:“小二哥,还有点事儿问你。”店小二一听,急忙跑过来说:“道爷,您吩咐。”元涛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穿云峰离这儿有多远?”小二点头说:“不到两百里地,您顺着大路一直往南走就能看到。这会儿您在路上见到个带刀的,跟着他走准没错。”元涛点头,让小二下去了。 他看看其他三人道:“还有二百里,现在还不好说。咱们再往南走,说不定五行珏就有反应了。”众人一听,俱是精神一震。元泽想了想说:“师姑如果在穿云峰的话,元浪还敢来吗?”元涛摇摇头道:“他应该不知道师姑在穿云峰。咱们不也是听越鸣真人说起,才知道师姑在南屏山吗?”元泽还是不同意:“咱们早就知道南屏山有长辈,只是不清楚是谁。如果元浪真的已经成为了神魔座下大弟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南屏山这儿有咱们的人守着。”元涛点点头道:“也有道理。不管那么多了,咱们来的主要目的是找师姑,只是要防备着元浪。他不来也就罢了,如果他出现,这回一定把他拿住。”众人点头称“是”。 结完账,哥儿四个出门往南,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背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只是大多都是身具功夫的武林中人,少有身怀道法的修炼之士。想来,有道法的大概都不屑于这般靠着两条腿赶路,身形一晃,天上、地下的转瞬即到了。元泽悄悄的问元涛,似这般寻常武夫,去了穿云峰也不过是给狼妖添道夜宵,难道还能抢过自己这般身怀七十二般地煞道法的道士?元涛叹息道:“这就是贪欲啊!万一侥幸捡着一颗狼牙呢?没有狼牙,狼骨头也行啊!至不济了,狼毛总能捡到一根吧?拿回家做毛笔也比寻常的笔有面子吧?再说了,凭什么我不能是那个幸运儿呢?万一主角儿光环耀眼,得个什么奇遇不就一步登天了吗?他们哪里知道,咱们才是主角儿,他们注定了只能是韭菜。” (本章完) 第44章 第44章 一路无话,元涛他们随着人流大部队走了两天,顺顺利利的抵达了穿云峰下。此时的穿云峰哪里有世外仙山的感觉,山下比城里的菜场还热闹,熙熙攘攘,摩肩擦踵都是江湖豪客、隐逸山人。靠近山口的地方,有官府设置的警戒线,一排排士兵手持刀枪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山下。山口处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道近期山上有妖兽出没,为保山下百姓人身安全,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山,何时开禁静等官府布告。不过,能来这儿的人都当官府在放屁,纷纷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捉妖的事情,混不当妖兽是个吃人的厉害东西,只当马上要上山去抓的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哥儿四个站在远处看着山下乱纷纷的菜场,有点不知所措。元泽捅咕了一下石头说:“唉,这么多人,看来那狼妖悬了。”石头一撇嘴:“一群乌合之众,说不定还没见着狼妖呢,自己就先打起来了。”正说着就见前方两群人突然拔剑相向,一边互砍,一边叫嚷着“当然是谁先看到就是谁的”,“放屁,你他妈看到就是你的?”,“瞧你那个臭德行,你也配朝狼妖动手?见着就把你吓尿了”…石头一捅元泽:“怎么样?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能拿下狼妖。即使自己不顶用,也得想办法分一杯羹。” 元涛和甄玉楼二人没有说话,也没看眼前乱哄哄的场面。他们不约而同的仰头看向后面的穿云峰。穿云峰这名字叫的绝对恰如其分,峰顶直插云霄,目不可及。整个山峰像极了一个扣在地上的斗笠,顶上极高,底下极广。山上郁郁葱葱,森林覆盖,能够上山的只有眼前的这一条小路。 甄玉楼道:“山顶太高,在这儿看不见上面的情形。”元涛点点头说:“不急,正主儿还没出来呢。既是大妖,出来必定不会悄无声息,等等看。”说着,和其他人递个眼色,一起混进了等待上山的人群。 又等了两日,山上依然没有动静。山下的草莽开始有人着急了。“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不出来了?”“不会。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吧?”“应该到了。去年的这会儿山上早就四下里冒烟了。”“会不会是有道士或是隐士已经得手了。他们可是会道法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把狼妖办了,咱们还在这儿吓瞎等呢。”“就是,他妈的欺负咱们不会腾云驾雾,肯定是他们独吞了。”…一时间,山下群情激愤。有那会道法的一听这个消息,即刻施法,不是天上就是地下,最损的也是“神行符”之类的,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石头一见也急了,跟甄玉楼说:“师兄,咱们怎么办?”甄玉楼道:“别急。等着和他们一起走。”正说着,就见一队官兵开过来,为首一将金盔金甲,手提镔铁点钢枪,喝道:“吵吵什么?官府自当上山灭妖,尔等休得喧哗。”说完,不再理会众人,长枪向山上一指,大喝一声:“出兵,灭妖。” 官兵当先一走,山下的各色人等便一哄而散,各显其能,朝着山上狂奔,生怕晚了一步,没了自己的好处。石头也急了,回头对另外三人说:“咱们也快点吧,晚了连狼妖长啥样都看不见了。”元涛一乐:“放心,石头。狼妖在哪他们都还没弄清楚呢,跑再快有什么用?咱们就这儿等着,狼妖出来肯定有动静。咱们先看看它在哪儿,然后再动不迟。”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山顶发出“轰”的一声响,紧接着一股浓烟冲天而起,浓烟中一道金光直射天际,随后投向西南方向而去。 “走。”元涛低喝一声,四人身形一晃朝西南冲了下去。 眨眼间,四人已饶过山腰,来到了一片阴翳蔽日的森林上空。元涛停住身形说:“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分开找。”甄玉楼从怀里掏出三张符分给众人道:“‘百里天聪符’,贴在衣袖里面。有情况对着袖子说,百里之内咱们都能听到。”众人贴好了符箓,元涛一摆手:“散。”都跳入森林,朝四个方向开始寻找。 元泽往东面寻找。外面虽然是白天,但林密无间,走在树下,只是偶尔有几缕阳光漏下,甚是阴森。走了一会儿,狼妖没看见,各种蛇蝎倒是见了不少。这黑魆魆的地方,各种奇怪的小动物都往元泽这个行动的火炉身上爬。而且,他的神思过处,能感觉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应该还有别人,应该也是找狼妖的其他人马。这么找不是办法,太慢了,别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现在,估计就是元涛快点,他会“林行”,这些树木根本挡不住他。元泽一琢磨,便手掐指决咒曰:“我有正心,天地为印,急急如律令,疾。”顿时遍体生光,可照十步。这下好了,元泽看清前路,开始加速搜索。他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高兴的时候,忽然感到身旁的树木一动,只见无数的藤蔓疯了一样从树上窜出,直接将他的四肢缠住。紧接着远处弓弦一响,一支利箭直奔他咽喉而来。元泽赶紧灭了自己的“灯”,然后一个“假形”让地上的一截枯木替自己挨了一箭,顺势朝着箭来的方向一指并咒曰:“我神驰骋,心手如一,急急如律令,疾。”只听远处一声惨叫,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元泽走过去一看,是个年轻女子,左手上盯着一条毒蛇。元泽问道:“为什么要杀我?”那女子哀嚎道:“我看你金光闪闪,以为是狼妖呢!” “放屁。”元泽很愤怒,后果很严重:“我都这么亮了,你还看不见是个人?不说实话你就等死吧。”说着转身就走。那女子急忙哀求道:“道长饶命。我只是想着一会儿杀了狼妖能少分一份。”元泽也是无语了,就她这样的还想着杀狼妖?光会个“木遁”就想来分一份?元泽一指毒蛇,便又恢复了长弓的模样。他实在厌恶此女滥杀无辜,但也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便喝道:“滚,别让道爷再见着你。”那女子起身拿起弓箭,狠狠的瞪了元泽一眼转身离去了。 元泽对这些人的行为实在是不好理解,站在当地愣了一会儿,摇摇头转身要走。忽然身边的树上有人语带嘲讽的说:“有意思,我还是头回在这林子里见着不想杀人的人。”元泽一惊,身形一闪跳到旁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端坐树梢,正用玩味的目光注视着他。 “什么人?”元泽喝问。只见那男子一摆腿,从树上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下,看着元泽“嘿嘿”一笑,突然猛的张开大嘴朝他大吼一声。元泽的眼前猛然出现了一颗狼头,四颗尖利的狼牙象四把锋利的匕首一样闪着森森寒光。但转瞬之间,还是那个虬髯大汉站在他的面前。只听虬髯大汉笑道:“你们进山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本章完) 第45章 第45章 元泽大惊,此妖竟可显化人形,那道行可就深了去了,自己估计不是对手。他立刻默运神思,抬起衣袖刚要喊,却见那狼妖伸手一指他的衣袖,那张百里天聪符竟然从衣袖中脱落,飞到了狼妖的手中。狼妖看了看手里的符箓,点了点头道:“还不错,百里天聪符,看来你的同伙有玄南道的人。”说完,将那张符箓折了一下揣在了自己身上。 元泽并不答话,而是缓缓的抽出了背后的长剑。到了此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过是一战,有死而已。狼妖见他右手提剑,左手掐诀,长身玉立,一排名门正派的风骨,自己倒是一愣。旋即笑道:“怎么着,小道士,想打呀?” 元泽盯着它缓缓道:“我来是找你问点事儿。不过你要想打,我奉陪到底。” “问点事儿?”狼妖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故事一样:“哈哈哈,你们人类呀,最虚伪了,见着不如自己的就恃强凌弱,予取予求,碰上自己不如的就卑躬屈膝,不择手段。这一点,魔就比你们强,就是要抢,将不要脸的特性发挥到极致,也算是一种率真。” “哪儿那么多屁话。”元泽一挺身抬起了宝剑:“我看你不像个大妖,倒像个怨妇,唠唠叨叨的啰嗦。怎么着,在家里被人欺负了,来跟我诉苦?” “好呀,”狼妖脸色一变:“我看你是活够了。既然敢来,就先打一架再说。”说罢,只见狼妖双手一伸,十根指甲瞬间变长,犹如十把钢钩,泛着暗金色的光芒。接着狼妖凌空而起,抬右手照着元泽搂头就抓。元泽不退反进,上前一步避开头顶,举剑直刺狼妖小腹。狼妖半空里一个前空翻避过,但右爪并不停顿而是直抓元泽的后心。元泽回身一剑,砍在狼妖的小臂上,却听得“当”的一声,狼妖的爪子被弹开,元泽也被震得连退三步。 狼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说:“小子,有点胆识。不过光凭这两下子不是我的对手。刚才见你会地煞道法,来,别渗着啦,让老子也高兴高兴。” 刚才那一剑,元泽已经试出来了,狼妖用的是“金刚护体”,一种非常高明的“金遁”法术。元泽郁闷了,他怎么总是遇上会“金遁”的对手呢。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参悟“火遁”,专门对付这帮金遁的混蛋。 不过现在参悟好像来不及了,那也没关系,七十二般道法收拾你个狼妖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元泽一掐指决,“大力”上身,然后将宝剑抛向空中,凌空一指,宝剑“分身”。元泽大喝一声:“让我也看看你的金遁有什么修为。”说罢,猱身而上,一拳直击狼爪,身后的剑阵也随身而上,直奔狼妖身体的两侧刺来。狼妖一见,嘿嘿一乐:“这他妈还有点意思?”说着身形向后一退,躲过元泽的正面攻击。接着,十指一张,十根指甲爆射而出,与元泽的剑阵在空中交手。元泽见这次攻击不成,立刻施法“神行”,绕着狼妖急速旋转,同时不停出拳攻击。狼妖一边不慌不忙的招架,一边调侃道:“就这点本事?还敢进来找死?”元泽充耳不闻。 又打了几个回合,狼妖不耐烦了,说道:“看来你也就这点本事,快滚吧,老子懒得杀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元泽伸手一招,空中的宝剑七合为一飞回他的手中。元泽早就掐好诀了:“我心如刀,除魔斩妖,急急如律令,疾。”只见手中长剑登时爆发出二尺长火红色的剑芒。元泽手挥长剑,拦腰一扫。 这回狼妖可是慌了。需知狼乃“铜头铁骨豆腐腰”,腰部是它最薄弱的地方,若被扫中八成就交待了。况且元泽一直在用拳脚攻击它,二人相距很近,猛然间剑芒扫来,真是避无可避。 间不容发之际,狼妖大叫一声现出原形。只见一只浑身上下长满了暗红色毛发的巨狼,一低头撞上了元泽的剑芒。只听“轰”的一声响,尘土飞扬,树木横飞,阴翳蔽日的森林居然露出了一片湛蓝的天空,而不知堆积了多少层树叶的土地此刻也显露出了黄褐色的原貌。元泽的宝剑脱手而出,自己也被震得仰天飞出七八步远。这下真把元泽震的够呛,他努了半天劲才翻身站起来。他头晕脑胀的看向前方,见那头红色巨狼也在那里摇晃脑袋,估计也不好受。正想着,就听狼妖说话了:“行,小子,有点道行。不过不如我,我只退了三步,比你强多了。”元泽低头闭口不言。他从来不是逞口舌之利的人,有那功夫不如多恢复一点体力。元泽努力喘匀了气,抬左手召回宝剑,然后一步一步向狼妖慢慢靠近。狼妖看他步伐虽慢,但是坚定无比。再一抬头,只见元泽眼神炯炯,即使头顶照射下来的阳光也无法遮挡他利剑一般的眼神。 狼妖的内心“咯噔”一下,感觉自己错看了这人。怕他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招数,于是连忙抬起前爪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啊!这半天净你出招了,连‘斩妖’这种损招你都用了,我可还没生气呢!”元泽死死盯着狼妖道:“现在怕有点晚了。刚才不是你叫嚣着要打一架吗?还他妈的抢我的东西?不跟你打痛快了,想来你是不会好好说话的。” 话刚说完,不等狼妖反应,元泽左手宝剑脱手飞出,半途一化为七直奔狼妖而去。狼妖摇摇头说:“这招使过了,换一个吧。”说着不紧不慢的放出爪上的利刃。狼妖刚把指甲甩出去,动物的本能让它立刻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没有任何犹豫的仰天长啸。只见烈日当头之时,凭空一道闪电直劈下来。这道闪电仿佛将太阳的光辉抽离了出来,在晴空下更是显得金光万丈、耀眼夺目,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森林。而且,它没有曲折,毫不犹豫的、笔直的劈向了元泽。而狼妖身前则有一道绿光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人影自山顶飞来,口念法咒,双手一张,那道晴天霹雳“轰”的一声将元泽的身前劈了一个数丈深的大洞,而绿光则在狼妖身前拐了个弯飞入了其左手中。 原来,元泽前面放剑攻击狼妖只是个幌子。见狼妖混不在意的甩出金遁剑阵,元泽便毫不犹豫的放出了“魂追”,一道绿光直奔狼妖。狼妖的本性让它感觉自己躲不过这道攻击了,于是也放出大招“金遁雷击”,拼个两败俱伤总比自己一个送命要强。 死里逃生的一人一妖都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怎么,都傻了?”元泽先缓过神来,听着声音感到耳熟,急忙抬头,站在半空中的不正是师姑初二吗?元泽赶紧大喊:“师姑,快帮弟子拿下这个狼妖。要不是师姑来了,弟子刚才估计就挂了。”狼妖也急了,大叫道:“师姑,你老人家评评理。这个混账东西不识逗,居然放大招杀我。我可是一直都没还手的。”“师姑?”元泽愣了,狼妖多会儿也成了天一道的人了? 初二叹了口气,对狼妖说道:“唉,让你出来悄悄找个人,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还差点魂飞魄散了!你能干点什么?”狼妖一急,抬爪刨了两下地说:“不怪弟子,都是他…”说着一指元泽,还想分辨两句。初二打断它的话说:“好啦,回去再说吧。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追过来了,先回洞再说。”说着一扬下巴,对狼妖说:“他动作慢,你驮着他。”狼妖一听大怒:“我?驮他?”初二眼角一斜,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嗯?”狼妖连忙低头道:“弟子遵命。” (本章完) 第46章 第46章 原来穿云峰顶竟是一个洞口,之前的那股浓烟就是从这个洞口喷出的,狼妖便是跟着浓烟一起被喷了出来。 他们正要进洞,元泽却一把抓住了初二的衣袖:“师姑,元涛师兄和两个玄南道的弟子还在山里找他呢。”说着拍了拍坐下狼妖的脑袋。狼妖扭过头说:“你别得寸进尺啊!”初二点点头说:“没关系,他们在山里死不了。你跟我进去就行了。”说罢,不等元泽搭话,飘身飞进了洞穴。 洞穴极深,元泽几乎认为自己要穿出地底时,眼前出现了一副奇妙的画面。洞底有一条长长的隧道,不知通向何方。隧道上方倒悬着各色奇异的石柱,两侧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地底流淌着一条红色的岩浆河,咕咕的冒着热气,间或有隧道顶上的石块掉落河中,“哧”的一股白烟便不见了踪迹。 元泽问道:“师姑,这儿就是南屏山底?”初二“嗯”了一声,领着他顺着隧道向里面继续走。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潭边,咕咕的岩浆从这里冒出,再沿着河道流向远方。元泽指着这个岩浆潭又问道:“就在这底下?”初二说:“是。”元泽接着问道:“师姑,这个补好了吗?”初二盘膝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上做好,这才抬起头看着元泽说:“你来找我是来听故事的吗?”元泽赶忙低头稽首:“弟子知错。弟子等人得玄南道掌教越鸣真人指点,得知师姑在此处镇守。弟子等人此次奉掌教令下山捉拿叛徒元浪,遇到难题无法解决,特来求师姑指点。”“嗯”初二点点头,一指边上的石头道:“坐下慢慢说,不急。”元泽便将下山之后如何寻找元浪、在嘉阳城的战况以及越鸣的指点详详细细的跟初二说了一遍,只是在万云山与玄南道门下的不快隐去了不谈。 听他说完了,初二点点头道:“很好,你们做的不错。”说着伸手掐诀,一指身侧的石壁,对狼妖说:“元铁,你去打一拳试试,用全力。”原来狼妖叫元铁,“看来真是我们天一道的人。”元泽嘀咕了一句。初二看了他一眼,道:“他是你五叔新收的弟子,道号元铁,一会儿跟你们一起走。”“他跟着我们?”元泽一听顿时蹦了起来。“怎么,不行?”初二的声音冷冷的传来。虽然身处岩浆之侧,但是被初二的眼光一扫,元泽立时感觉自己的后脊梁“呲呲”的往外冒冷汗。他连忙躬身道:“弟子领命。”初二不再理他,而是对已经幻化为人形的元铁说:“去吧,使劲打。”元铁躬身稽首:“弟子领命。”站起来斜眼看了一下元泽,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到石壁前,吐气吸胸大喝一声“硬化”,一拳砸在石壁上。只见他的整个右手泛着银光,宛若金属一般,硕大的拳头“砰”的一声砸在石壁上,却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砸碰落。 元泽大惊。以元铁的修为,不说把整个石壁砸塌吧,弄出个大洞来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瞧这样子石壁完好无损,元铁倒是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他走上前去,伸手一摸石壁,顿觉触手冰凉,竟似摸到铁板一般的感觉。 元泽手扶石壁,静静的站在那里思考了片刻,扭头对初二说:“师姑,指地成钢?” “不错,”初二点头道:“你师父说你外表憨直,胸藏锦绣,果然不假。正是‘指地成钢’,此道法专克土遁。任那元浪修为多深、土遁如何高明,此法一施,万法皆废。” 元泽一听,明白了师父他们对自己的厚望,便转身给初二叩首道:“弟子叩请师姑传道。”初二也不废话,还是一指身边的石头道:“起来,你先坐下。咱们还是要先把道理讲清楚,才能教你施法。‘法’只是运用,‘理’才是核心。” 元泽领命坐回石上,元铁也在一旁盘膝坐下。初二问道:“元铁,你刚才打上去什么感觉?”元铁道:“就是打在了一块铁板上。而且,我刚才已经用了‘金遁硬化’,手跟铁一样硬,但是感觉石壁比我的手还硬。”初二点点头,又问元泽:“你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元泽没有半分犹豫:“就是一块铁板。”初二抬手又是一指石壁,跟元泽说:“现在,再去摸摸。”元泽起身来到石壁前,却发现石壁虽硬,但却是石头构成,而非铁板了。他一运神思,一拳打在石壁上,“哗啦”一声掉下许多碎石来。他回头看初二,初二招手让他回来坐下。初二又问道:“那你来说说为何石头和铁板的硬度不同?”元泽愣了,这种问题还用问吗?石头和铁能一样吗?他嗫嚅了半天道:“它们本来就不同啊!”初二接着问道:“那土和石头又为何硬度不同呢?同样都是土质,为什么有的地方土质松软,而有的地方土质坚硬呢?你有没有办法让土变得和铁一样硬呢?”元泽想了想道:“土能变硬。只要使劲把土夯实了,就能变硬。但是再硬,也硬不过铁板吧?”初二这回露出了笑意,道:“很好。元泽,以一常人之力尚且能够增加土壤的硬度,若是借助自然之力又会达成什么结果呢?” “借助自然之力?”元泽想了想说:“师姑,当年我刚入山门时师父曾经给我带过‘镇山锁’,师兄曾道,要靠自然的力量来帮我托起来,才能行动自由。您说的自然之力是指…” 初二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元泽这个孩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没错,孩子,你很聪明。你想,你用夯土的办法是土壤变硬,乃是由外而内的施加影响。如果有一个办法,由内而外的让土壤本质发生变化,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元泽又道:“那我们直接用‘驱神’不行吗?” “不行。”初二摇头道:“首先,驱神只能调动你周边的几个地灵,要想改变一块土地的本质需要大量的地灵同时挤压,人少了干不了;其次,驱神的重点在‘驱’,如果你压迫过甚,地灵就会跑掉。而道法的目的不是要永远的改变一块土地的本质,在你利用完了之后还有恢复原貌。这回就不是挤了,而是改成拉,让他重新松散下来。你想来来回回都是重活,他们都跑了你干的了吗?” “那要怎么办呢?” “所以,‘指地成钢’本质上是一个承诺。你承诺地灵,他们帮了你之后,你不仅要帮他们把他们生活的地方恢复到原貌,而且人家以后有事儿求你,你也要尽量帮忙。” “我们能帮他们什么忙?” 初二郑重的说:“比如,魔界入侵,毁掉的不仅是我们的家园,也包括万物的家园。” “他们的家园?魔难道会把土刨了带走?” 初二轻叹一声:“孩子,你以为只有当面拆房才算是毁你家园吗?抛你祖坟不算吗?烧你庄稼不算吗?水里投毒不算吗?为什么有的地方水草丰茂,而有的地方荒凉不毛?这不仅仅是气候的问题,还有破坏的原因。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的,你还有多看多想啊!” 元泽与元铁同时站起抱拳:“弟子谨记。” (本章完) 第47章 第47章 初二瞥了元铁一眼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老大不小的,整天就知道装嫩。”元铁腆着老脸,面不改色的说:“弟子不论年纪多大,在长辈面前都是孩子。”“呕!!!”元泽听得直反胃,赶紧跟初二说:“师姑,咱赶紧说咱的正经事儿,要不一会儿弟子就吐了。”元铁一脸鄙夷的说:“不知师道尊严,你实在是妄为人也!” 初二也不理会他们二人的胡说八道,对元泽道::“指地成钢乃是天罡道法,为九字真言‘斗’字诀道法。此法对于施法者有两个要求,首先是心底纯真,能够最快的和地灵达成共识;其次是神思专一,能够将神思从大面积覆盖收束到一点之上。这两点,现在看来你是最合适的。元涛修为深厚、敏捷多智,但是活拨跳脱,难以静心思纯。至于元铁吗…”说到这儿看了狼妖一眼。元铁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师姑,咱能不能不说这个?都说了十年了!”初二淡然一笑,对元泽道:“天罡道法的施法诀要你已知悉,而且感知地灵的方法你也有所得,我就不多说了。现在,重要的是,你能感召了多少地灵?你要知道,地灵的数量决定了你能让土地坚硬道到什么程度。”之后,初二又和元泽讲了讲如何与地灵结盟的方法,便让他先自己试试。元泽盘膝而坐,放空心神,尽量让自己处在一个舒服的自我营造的环境中。在他即将要和地灵沟通之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禁睁眼看向初二,问道:“师姑,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我师父曾经所过,五行遁法是以‘象’为基础的。比如说土遁,你看着好像是他在地下穿行,实际他是在‘土’这种‘象’里穿过。那我即使把‘土’砸的再结实,它也还是‘土’呀,并不影响土遁在土中穿行呀?”初二道:“你师父说的没错。但是,‘指地成钢’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当足够的压力作用在‘土’上的时候,它就不再是‘土’了,而是变成了钢,变成了‘金’。但是,它又具有土之形,却是金之性,让那五行大遁无从逃匿。”这回元泽彻底明白了,专心坐在那里联系地灵。 片刻之后,元泽一跃而起,口诵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说罢,手指一点身体左侧,抽出长剑一指石壁,大喝一声“疾”。初二看了看元铁,示意他过去试试。元铁走过去,也不施法,只是伸出拳头照着石壁就是一下。只听“轰隆”两声,掉下两块石头来。元泽一阵沮丧。元铁说:“比原来的石壁强点,不过有限。” 初二点点头说:“够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需慢慢练习。元泽,过来。”元泽依言走到初二面前道:“还有什么教导,师姑?”初二也不说话,伸指点在他的膻中穴上,元泽一跤跌坐在地上。初二道:“当年掌教助你打通奇经八脉,今你身负天一道门重任,我再助你一成法力。勿负我等所望。”说罢,伸掌在元泽头顶的百会穴上轻轻一击。元泽感到一股暖流自头顶顺经脉周游全身,刹时耳聪目明远胜从前。片刻之后,元泽起身叩谢:“多谢师姑信任,弟子定不负所托。”初二点点头道:“最后一事。”说着伸手朝熔岩中凭空一抓,只见岩浆一阵翻滚,一柄长枪刺破熔岩飞至初二手中。只见此枪通体赤红色,连枪尖都仿佛饮饱了鲜血一般夺人的二目。初二道:“此枪为这洞中烈火岩所造。后为玄南道所得,其掌教越鸣将全山门唯一一张烈烈灼阳符刻入了枪体。后求我将此枪带回此洞中,于熔岩中淬炼十载。今已成法器,你帮我带给他门中擅使火遁的弟子。”元泽郑重接过,又问道:“师姑,还有什么吩咐。”初二返身坐回到石头上,说道:“没有了,你们走吧。”元泽一愣:“我们?您真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捉元浪呀?”初二道:“你们捉到元浪后便同回中行山,剩下的事儿元垣会处理的。”说完,双目一闭便不再搭理他们。 元泽没办法了,只得扭回头询问元铁的注意。却见元铁早已扭头走向洞口,理也不理元泽。元泽没法,只好一路跟着元铁走到洞口下方。他抬头一望,洞口遥不可及,连一点光亮都投不下来。下来的时候容易,上去可就难了。自己一不会土遁,二则这个地方好像“御风”也不大管用,“神行”的话得把身体横过来跑,不知能不能坚持到洞口?他想了想,没有办法,只得厚着脸皮对元铁说:“元铁师兄,你看咱们怎么上去?”元铁冷哼一声道:“不敢当。您入门早,我入门晚,又是个狼妖,怎么配当您的师兄。”元泽一笑:“此话怎讲?人和妖不过都是生灵罢了,咱们天一道可没说人和妖是好坏的界限。师父只说要秉承一颗道心,又没说只有人才有道心?行啦,我刚才出言不逊,现在给您陪不是啦。咱们出去还有大事要办呢,就别在这儿耽搁啦!”元铁一听也对,便说道:“那行,咱们这就上去。不过先说好,你们都是师兄,我入门晚,就是师弟。我师父早就跟我说过规矩了。我是狼妖,这我不否认,但我更讲规矩。”元泽抬手道:“得,你放心,没人跟你争师弟当。咱们还是先上去再说。” 元铁一点头,上身往地上一伏,立刻显化原形,扭头说道:“上来,咱们出去。”元泽手提长枪,一跃纵上狼背,高呼一声:“师弟,咱们走。”只见那狼妖平地里窜起十几丈高,足下升起一团妖雾稳稳地当了它的垫脚石。片刻之后,山顶的洞口升起一团妖雾,一道黑影冲出妖雾,正是那元泽大将军手提宝枪,胯下狼妖,似一道闪电般闯入森林不见了。 一入森林,元铁便化为人形,以防发生什么麻烦事儿。元泽说:“我那张传音符是不还在你那呢?赶紧的,让师兄他们过来。”元铁一笑道:“不用,来了。”正说着,就见虚影一晃,一柄长剑直刺元铁咽喉。元铁闪身躲过,却并不还手。元泽定睛一看,正是师兄元涛。他急忙止住元涛:“师兄,住手,自己人。”元涛身形一停,左手挡住元泽,面向元铁,抬剑问道:“怎么讲?”元泽道:“这是五叔新收的弟子,元铁。”元涛点头道:“这名字倒是五叔的风格,不过嘛…”刚说到这,地下突然伸出一双手抓住了元铁的脚踝,接着一道符箓电闪而至,直奔元铁的后心。却不料元铁大吼一声,一拳砸入地下,伸手把石头从地里拽了出来,然后象盾牌一样往自己的身后一背,那张“定神符”啪的一声贴在了石头的前胸上。只听石头“哎呦”一声,便四肢瘫软的靠在了元铁的背上。 元涛大喊一声:“停,自己人。”元铁一撇嘴道:“这会儿相信是自己人了?算了,我不说话,你们听元泽师兄说吧。”说话间,甄玉楼已经如风赶到,一把抱起石头,揭了符箓。元泽急忙喊道:“玉楼,误会,都是自己人。”甄玉楼抬眼看向元泽,却如被电击一般。他将石头往枯树叶上一丢,猛地站起来,指着元泽手里的枪说:“这、这、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 (本章完) 第48章 第48章 元泽连忙把枪横过来捧在手上,说道:“玉楼,别激动,这确实是你们玄南道的家伙,我奉师姑之命给你们拿出来的。”甄玉楼更不答话,一把抢过宝枪,上下不住的抚摸,眼神狂热中还夹杂着一股爱恋,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元涛属于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种人,伸手一拍甄玉楼道:“行啦,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温存吧!这儿这么多人呢,看着你的样子怪恶心的。”甄玉楼完全不理会元涛的嘲讽,喃喃道:“你懂个屁,你们哪里知道它的好?”元泽在旁边说:“师兄,我已见过师姑,事儿成了!咱们先走,刚才看到我们出来的人应该不少,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再细说。” 一语提醒了众人,没错,看到元泽他们从山顶出来的人不少,估计都在林子里往这个方向赶呢。元涛朝刚刚回过神来的石头一点手道:“石头,咱俩在前面探路。玉楼,你和元泽断后。这位…元铁师弟,你在中间。咱们一鼓作气冲下山去。从上面走。”说着,和石头二人当先施法,纵身一跃,出了树林。 五人在空中会齐,便从森林上空掠过,直奔山口而去。刚走出不远,就听脚下鸣镝声响,一支利箭从林中射出,直奔元泽后心。元泽也不回头,只抬起右脚,“啪”的一声将来箭踢飞。还没等五人反应,只见林中飞起无数圆木将众人包围。紧接着,圆木横飞,两两对撞,朝着他们飞来。这点木遁的小手段困不住他们,都是抬手击飞了冲向自己的几根木头。只有元涛站在空中不动,冲向他的木头“轰”的一声撞在一起,元涛身形一模糊,等木头掉落了,便又恢复了正常。他双手往身后一背,朗声道:“何方鼠辈,暗箭伤人?凭这点手段就像跟道爷过不去?”却听得脚下森林里呼哨一声,紧接着数条人影晃动。石头见他们要跑,大喝一声:“哪有那么美的事儿?”头一低,便要冲下去跟人玩儿命。元涛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别中了敌人各个击破的诡计。咱们还是下山要紧。”说着,向身后诸人一示意,便当先向山下飞去。 又走了片刻,元涛忽觉周围情形诡异,一招手让众人停了下来。元泽过来问道:“怎么啦,师兄?”元涛审慎的说:“不太对,我怎么感觉到有阵法的气息。”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哨,天空顿时一黑。众人抬眼观瞧,只见无数利箭自天空落下,直奔他们而来。元涛大喝一声:“元泽,障服。”二人同时脱下道袍往空中一抛,道袍迎风便长,似两面巨盾一般遮住了众人的头顶。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无数利箭射在道袍之上,接着纷纷落入了林中。 众人刚喘了口气,就听林中有人叫道:“还真有会地煞道法的也来蹚这趟浑水!你们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既然你们要全吃全占,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啦!”说着,只见元涛等人周边升起六根木头桩子,每一根上面都蹲着一只木雕的蛤蟆,形态各异,挤眉弄眼的面向他们。元涛他们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就见六只蛤蟆同时张嘴,各自向相隔的一只蛤蟆射出一道光线,构成了一个六角星,而元涛他们恰恰在六角星的中间。“这是什么阵法?没见过啊!”元泽问道。元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像你见过别的阵法似的!”元泽脸上一红,怒道:“你知道你说。别装大尾巴狼。”元涛镇静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元泽更生气了:“不知道你还说的理直气壮?”这时,元铁插话道:“二位师兄,正应该是青木门的‘六星锁灵阵’。身处阵中则无法沟通自然之‘灵’,专克地煞道法的。”甄玉楼和石头一听高兴了:“好,让他们俩再嚣张。” 正说着,就听森林里响起一片“哗哗”声。只见每个木桩子后面都有一颗大树暴涨数丈,直到超过木桩才停止生长。每棵树的树顶上都站着六人,也呈六角形站位。只听一个尖利的女子声音响起:“师父,就是那个小道士差点杀了我。”元泽循声望去,正是在树林里偷袭自己的那个女子。他不禁有些气闷,明明是她先动的手,自己还放了她一马,到最后却变成了自己要杀她。石头在旁边一捅他:“唉,我说元泽,你怎么净跟小姑娘过不去?是不是你的道心使然?”元泽大怒,也不去理他,而是对着那女子喊道:“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动手要杀我的。”女子脑袋一扬道:“谁让你浑身冒光在林子里乱走的?我以为是狼妖,当然要动手了。”元泽更生气了:“慢说你没看清就动手,即使你真遇上了妖,你凭什么上来就要杀人?是你被妖侮辱过,还是你们家被妖给毁了?你想杀妖不过贪图人家身上的宝物罢了。如此行为与强盗又有何异?” 那女子刚要说话,她前面的白须老者却开口了:“哼,好一副伶牙俐齿,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我不管你是天一道、乾坤道还是玄南道的人,总之你们道门中人自古得天地造化,手握无上道法,就不该来跟我们江湖中人抢世俗之物。今日,你们不但坏了规矩,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元涛见老者说着就要动手,连忙摆手道:“这位老者,稍安勿躁。”说着一抱拳道:“不敢,还没请教…”老者嘿嘿冷笑道:“怎么,想着以后报复我们?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木门芮栋是也。”元涛再次抱拳道:“芮老爷子,规矩我们懂,道门除魔、江湖降妖。但此人名叫元铁,乃是我天一道的弟子,现在已经不是妖了。再说了,江湖除妖也是有规矩的,伤人灭畜、为非作歹方必除之。不知我这元铁师弟是伤人了,还是灭畜了?”老者闻听,不禁一时语塞。他身后的那个女子见此情形,不禁大声说道:“师父,休听他们强词夺理。是妖就该除,以绝后患。”元铁一听,阴恻恻的一笑,对元涛道:“多谢师兄好意。但你听见了吗,就是有人不讲理。对付不讲理的人就只能打到他开始跟你讲理为止。我来吧,对付他们这点雕虫小技,我还是有把握的。”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那老者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双手一摆,一柄巨斧出现在手中,同时大喝一声:“除妖务尽,不留后患。动手。”只见每一组六人中,均是一人持斧、两人握鞭、三人张弓。接着三十六人齐声唱道:“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唱罢,齐喝一声:“开。”只见那六个蛤蟆口中的光线同时收紧,象网一样罩住五人。同时,青木门众人脚下的大树有的长高、有的降低,顿时分出不同层次来。六个持斧之人举起巨斧均是一招“力分阴阳”,六道寒光自斧刃射出,直奔五人而来。 (本章完) 第49章 第49章 元铁冷笑一声,刚要出手,却听甄玉楼大喝一声:“我们来,界山符。”石头也不怠慢,抬手撇出两张界山符,立刻在五人的周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围墙,巨斧辟出的冲击波撞上围墙立刻消失不见,仿佛泥牛入海一般。甄玉楼身体一晃,那只通体赤红的长枪出现在手中。他轻抚着枪身说:“此枪名曰‘火岩’,刚强似岩、灼烈如火,今天就让它扬扬名吧!”说罢,身形一纵,高过其他四人头顶之时,长枪环绕一圈,枪尖射出六点红光直刺六个木桩。蛤蟆口中射出的六道光线立刻缩回阻挡红光,只听“轰”的一声,红光消失,六个木桩却也摇晃不止。甄玉楼道:“你们都别动手,今天我一个人来。”说罢看向那白须老者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元涛见甄玉楼威风八面,就跟元铁嘀咕了一句:“刚才你就该抢先动手,现在你看,让这个玄南道的小厮站在咱们头顶上耀武扬威。”元铁道:“现在也不晚,我来。”元涛赶紧拦住他:“算啦,算啦,咱们天一道从来都是成人之美,让他美一会儿吧!”石头鄙夷的说:“看着别人打架,还说风凉话。什么东西?天一道要是没有元泽大哥这种人,我都不希的搭理你们。” 那个叫芮栋的老者一见甄玉楼手里的火岩枪,立时双眼通红。他知道这定是法器,而且认定了这是眼前这几个人从狼妖那里得到的好处。他大喝一声:“孩儿们,不可放走了这几个孽障。六相乾坤。”众人齐声呼喝。只见六条皮鞭“啪”的一声缠上木桩,接着一挥,六个木桩飞起,犹如打夯一般轮番朝着甄玉楼头顶砸来。而另外六个握鞭之人则将皮鞭朝身下的树林猛地抽去,无数的毒蛇、蚂蚁、蜘蛛等林中毒物顺鞭而上,再被长鞭一甩,朝着元涛他们飞来。六个持斧之人则将六柄巨斧朝空中一抛,只见光华一闪,却是合成了一柄只有尺把长的手斧。然后,这把泛着金光的手斧旋转着,抢在众多毒物之前飞向元涛他们,似是要破开石头的界山符。而剩下的十八人则张弓搭箭,齐齐的向天空中射去。 这一下上中下三路都有敌人进攻。众人一起抬头望向甄玉楼,却见他平静如常,仿佛对方的所有行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儿戏而已。等青木门的人折腾的差不多了,该放的招都放出来了,甄玉楼才用手中长枪朝上方一指,叫道:“烈焰炎炎炎炎炎炎。”元泽一听,拽了一把石头的胳膊:“你师兄行不行?怎么都吓得结巴啦?”石头瞪了元泽一眼,道:“他妈的天一道就没好人!你看着就行了,结巴个鸟!”元泽刚要反驳,却见甄玉楼的枪尖上飞出六条火龙,盘旋而上,分别缠绕住一个木桩,将它们定在半空开始灼烧。紧接着,甄玉楼又将长枪朝下方一抡,喝声:“附火。”只见所有的毒虫身上都燃起了一股蓝色的火焰,吱哇乱叫着重又坠入了树林,但是树林之中却连一片树叶也不曾烧着。至于那柄小手斧,甄玉楼相信石头的道行,根本就没有搭理。然后低头对元涛他们说:“现在阵已经破啦,一会儿剑雨下来还是你们对付啊!”正说着,半空中黑压压一片利箭已经落了下来。元涛和元泽这回不用商量了,齐齐脱下道袍掷向了半空。众人正自得意彼此手段之时,却听到“咔”的一声响。低头看时,却是石头的界山符出现了一道裂纹。这下石头的脸上挂不住了:“竟敢折我脸面…啊,不,敢坏我灵符,老子跟你拼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大印,就要砸向那白须老者。元涛一把拉住石头道:“不至于、不至于的,多大点事儿就要甩‘风雷印’?”元铁迈步上前道:“还是我来吧。当道士的都背着把剑,可我不喜欢剑,尤其是有些人背着剑就贱兮兮的。正好,我看这把斧子就不错。你把你那个什么符收回来吧。”石头自从被他从土里扥出来后,还真有点怕元铁,便听话的收回了自己的两张界山符。只见那斧子就像长了眼一样,直奔元铁。而且迎风就长,瞬间变得一人多高,照着元铁当头就劈。元铁不躲不闪,脚下不丁不八,脑袋不前不后,等斧子都斩断头顶的一根发丝了,他猛然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牢牢抓住了斧刃。两厢叫了一会劲,元铁大喝一声:“禁!”只见那斧子仿佛一下没了精气神,元铁轻舒左臂抓住了斧柄,将它从自己头上拿开。然后伸手轻抚了一下斧子,说道:“不错,有点灵性。”说罢,便插在了自己背后。 只听对面“哎呀”一声,白发老者狂喷一口老血,一头从树上栽了下去。青木门的一片大乱,几个眼疾手快的叫喊着“师父”、“掌门”从树上冲下去接住了老头。一帮人又哭又喊,对着老头是又捏又捶的,折腾了半天,老头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他左右看看,忽然嚎啕大哭,冲着元涛他们叫道:“道门欺负人那,还有没有天理啦?我们这些江湖门派还怎么活呀?夺了我们的狼妖,破了我们的阵法,这还不算,还要抢走我们的法器。我、我、我…我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说着一把打散了自己的发髻,抬手撕破了衣裳的前襟,在树上一蹦一蹦的就要往元涛他们这儿跳。可惜,元涛他们脚下没有大树,老头又不会“御风”之类的法术,只得还在那颗树上自己寻死觅活的撒泼。 石头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哎,我说你够了啊!打不过就开始撒泼,是吧?有本事你就跳,看哥儿几个会不会接住你?想死我跟你说个简单的,你那手边不是有箭吗?拿一根儿往脖子上一插,立刻就过去了,比跳大树方便多啦。”老头一听,顿时不叫嚷了,转过头对着他们说:“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等会儿我下了山就满天下嚷嚷,道门现在都不讲规矩了,什么好的东西都抢,变得跟魔一模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道门不光不除魔,还要帮着魔来抢我们的东西。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道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连真小人都不如的伪小人。”老头子说的吐沫星子横飞,自己都一脸深信不疑的表情。 正说得高兴,冷不防甄玉楼的火岩枪脱手而出,一道红光,枪尖已经顶在了老头的印堂上,灼灼火意甚至燎了他两绺头发。老头哆嗦着说:“干、干、干什么?难道你们还要杀、杀、杀人灭、灭口不成?”甄玉楼冷声道:“没错。省得你们败坏我道门的声誉。”老头道:“你敢?”甄玉楼凌空而至,盯着老头的眼睛说:“有何不敢?” 元涛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便朗声道:“芮掌门,凡事儿不能欺人太甚呀!你截杀我等于前,无耻构陷在后,是何理也?”说着,他缓缓飞到甄玉楼身后,接着道:“芮掌门,杀我们的是你,骂我们的也是你,打不过我们的还是你。这是一个战败者应有的态度吗?换了别人,你的这些门人早就披麻戴孝了。可我们呢,我们到现在也不过是把枪顶在你的脑门上而已,哪像你,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对付我们。你觉得还应该这样瞪着我们吗?”说着,紧盯着老头不言语。 老头被元涛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说的一愣,本要低下头想一想怎么回答,奈何长枪顶头,低不下去,只得说:“唉,没想到,老啦,老啦,跌这么个大跟头。也罢,我青木门认栽。只是各位道爷,能不能将我们镇派法器‘开山斧’还给我等。在下感激不尽。”元涛还没说话,元铁插话道:“哪有什么开山斧,我这只有斩魔斧。”元涛接着道:“芮掌门,事已至此,不若我们结个善缘吧?”芮栋不再言语。元涛一拉甄玉楼,道:“芮掌门,就此别过。” 说罢,元涛伸手一指——潜渊缩地,拉着元泽等人一步跨回了南中盆地边缘的那个小镇。 (本章完) 第50章 第50章 到了小镇,几人找了个小店住下。一关上房门,元涛立刻拉住元泽的手问道:“见着师姑啦?她教你什么法子啦?那把枪是哪儿来的?元铁是怎么回事?”元涛生怕自己把该问的问题给忘了,先一口气都问出来再说。元泽便将山上发生的事儿跟众人说了一遍。等他说完,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元铁,还是元涛开口问道:“元铁师弟,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吧。”元铁也不隐瞒,将自己拜师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元铁乃是一头一百多年前修炼成精的红狼,原来生活在塞外沙漠一带,时常袭击过往的商队。后来,众多商队一起出钱,请了两个江湖门派前往沙漠斩杀狼妖。哪知道,狼妖天生的谙熟“火遁”,杀得两个江湖门派望风而逃。但是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两个门派没办法,就只得上山请道士降妖。请来的道士手段厉害,狼妖不是对手,却也抽个冷子跑出了沙漠,道士则紧追不舍。就这样,一逃一追,一直追到这南屏山,道士设了个圈套才将它镇压在穿云峰后面的一座山峰之下。十年前,初二来南屏山守护封印。一进山洞就发现五行封印已然有所松动,便一如在无根谭前一般,运用高深道法抽取了一道山魂来修补封印。好巧不巧,恰恰将镇压狼妖那座山峰的山魂给抽取了出来,使的狼妖得以脱难而出。初二是不管这些小事儿的,她只管坐在洞里监视封印。而镇压狼妖的山底有一条铜矿脉,狼妖近百年来就是以铜为食,虽然食之无味,却也被他修炼出了“金遁”。此时一旦得脱,又身兼两大遁法,登时有些忘乎所以。其时恰好破五来南屏山找初二商量点事情,从空中飞过。狼妖一见道士,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立时跳到空中,话也不说就是一顿金御剑术,打得破五莫名其妙。好在破五道法高深,管他什么“金遁”、“火遁”,三下五除二便将狼妖擒获,抓进了穿云峰的洞中。进洞将狼妖往地上一扔,说是路上捡的,正好请师姐吃顿烧烤。狼妖一听就哭了,说我百年未见天日,刚刚重获自由却又要变成烧烤,命运何其不公。我自得道以来从未伤过人命,袭击商队也只吃马肉,未食人肉,为什么最后要让我的肉被人吃,云云。破五最是见不得这个,立刻一脚将它踢开,让它滚远,从此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省得影响食欲。最后还追加一句,从来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狼。狼妖也生气了,说你被压个一百年试试,暗无天日呀。你重见光明的时候说不定哭的比我厉害。说罢,也不走了,反而跑到破五身边跪下,一定要拜破五为师。狼妖抱着破五的腿大哭,一边哭一边说,虽然修炼为妖,但到底没脱了这张狼皮,即使从不为恶,却要永远受世间歧视。今日得见有道之士,拼着被打回原形也要求个正果。您既是有道之士难道就忍心看着一个善良的妖被无知世人欺辱吗?破五说,我又没欺负你,是你先要偷袭我的,现在说的好像我鼓动世人鄙视你一般。给我滚开,休要打扰我们说话。狼妖不听,说我绝不滚开,除非你打死我。破五非常生气,说我不杀你已是够客气的了,你要还是如此纠缠,休怪我无礼了。狼妖大喝一声,师父只要收下弟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破五是彻底无奈了。旁边的初二仔细端详了一下狼妖,说老五,咱们天一道也没说不让收妖为弟子。我观此妖非是嗜血之徒,但饱受世人歧视,难免有些偏激。收其性以教化也是一桩德行。破五见事已至此,便道既是二姐发话了,那便如此吧。然后对狼妖说,跪好,今我收你为徒,道号元铁。接着讲了一遍天一道的规矩,就算是将元铁正式收下了。最后,破五跟初二商量,自己要往来奔波除魔,元铁野性未除,不宜带在身边,就让他在此跟随初二。一则时常听从教导,二则初二跟前也有个鞍前马后的听用之人,而自己抽空就会过来传道,待元铁修道有成了再找机会送他回中行山。初二想了想便答应了。 又因元铁本身乃是狼妖,需要吸食日精月华。虽然在初二的调教下修为日长,且能幻化人形,但初二还是让他每两年出洞一次,以增益其体魄。于是,穿云峰狼妖每两年出现一次的传说便逐渐在江湖上传开了。但此次元铁出洞却非为日精月华,乃是初二以六甲奇门推演出将有人上山来寻她,便命元铁出洞接引一个天一道弟子入洞,以传道法。 元铁表面冷酷,实则内心火热。兼之与众人熟识之后,更是化身为一个话痨。就这么点事儿,他愣是啰啰嗦嗦的讲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许别人打断。好几次,哥儿几个腹中发出的“咕噜”声都无法打断元铁倾诉的欲望。一直到自己说痛快了、说爽了,才停止这一话题,并对众人说:“怎么样,精彩吧?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们怎么也没人捧个人场?最起码,我已经说饿了,怎么都没个人让小二上菜呢?”哥儿四个互相看了一眼,齐刷刷站起来,推门出屋奔外面用饭,都没搭理元铁。元铁在身后喊道:“唉,等等我呀!你们不给叫饭也就算了,出去吃还不带上我?做人就是这么不仗义吗?”吵吵嚷嚷中,五人出了客栈,在镇上找了一家大点儿的酒家,进去要了个房间,坐下接着说话。 这回大家一致看向了甄玉楼,石头虽然知道此宝物,但也说:“师兄,赶紧跟他们说说火岩枪,要不然一会儿酒菜上来了也吃不踏实。”甄玉楼点点头,便说了此枪的来历。原来,此枪本来就是玄南道一位前辈大能取那洞中的烈火岩,结合万云山中独有的卧金蚕所吐的金蚕丝锻造的法器。烈烈灼阳符也不是越鸣真人刻入的,而是在此枪锻造出炉时,玄南道最后一位会刻此符的大能将其刻入枪中的。枪成之后,玄南道的两位大能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此枪缺乏灵气,太过暴躁,无法掌控。简单说,就是此枪属火性,一旦用其施展火遁,则会将术法扩大数倍,根本不是施法者所能控制,甚至危及施法者自身。于是,便只能将其封存于玄南道的跨虎堂内。十年前,初二来南屏山的路上,路过万元山,顺路探望老友越鸣。越鸣知道初二修为深厚,便与初二说起此事。只是为掩玄南道道法凋零之实,便将刻符的事儿安在了自己身上,请初二给想想办法,毕竟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初二取枪看过之后,便道此枪之所以缺少灵性,实是因为当时所取的烈火岩一定是在熔岩静止之处,而非熔岩流淌之处。火乃世间最为炙热、奔放之象。取其静态、即将沉寂之时的产物如何能够锻造出热烈、恣意的法器。想要让其充满灵性,就要将其置于熔岩流动之处十载,让此枪自身去感受活火熔城那种流淌的鲜活。越鸣一听大喜,便请初二代为炼器。于是,才有此枪入熔岩重铸之事。 众人听完,俱是羡慕不已。元涛问道:“这么说,现在此枪能控制了?能控制到什么程度,你给我们演示一下。”甄玉楼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元涛的大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伸手朝着元涛的左眼一指,众人只恍惚看见他的指尖红光一闪,一切便归于沉寂。元铁愣了一下说:“就这?完啦?你把哪儿点着啦?”甄玉楼朝元涛一扬下巴:“你问他有没有感觉。”众人看向元涛。元涛摇晃了一下脑袋说:“好像左眼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什么大的感觉。”众人一起抱怨甄玉楼装孙子:“快说,到底怎么了?”甄玉楼嘿嘿一乐,说:“我刚才把元涛左眼上眼脸从右开始数第三根眼睫毛烧掉了。”众人“啊”的一声炸了锅。元铁和石头按住元涛,就要扯他的左眼皮数数。元涛一声惨呼,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本章完) 第51章 第51章 众人嬉闹了一阵,等小二上了酒菜,便坐下开始干饭。吃了几口,元涛道:“咱们言归正传,商量一下去哪儿找元浪,碰上了怎么收拾他?”甄玉楼喝了一口酒道:“去哪儿找咱们可以再想想。不过,如果再遇上他,我觉得咱们有把握能把他拿下。一则,元泽已经学会了指地成钢,对付他的土遁应该没问题;二则,我们现在增加了铁哥,元浪并不知情,这就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有这两点,我看他是插翅难逃。”元泽插话道:“我现在指地还成不了钢,顶多也就比岩石稍微硬点。铁哥知道。”元铁点了点头。自从元铁讲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元涛和元泽总觉得让一个好几百岁的人叫自己师兄实在是浑身难受,好像自己也老的要不成了。这一点,甄玉楼和石头也表示同意。但又不能坏了辈分。于是,几个人一商量,便统一称呼元铁为“铁哥”。 元涛也不同意甄玉楼的说法:“你只知铁哥加入了我们,却不知是否有人在帮着元浪?元浪既是为人魔两界封印松动之事而来,那么来的就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只是,其他的人我们没有遇到。此次,元浪行事受阻,保不准他就可能去召唤同行者。所以,且不可掉以轻心。我的意思,今日之后,元泽与铁哥便不与我们三人同行,我们相距一日的路程。一则,元泽的指地成钢道行还不够,还需勤加练习;二则,铁哥与我们拉开距离,避免被元浪发现;最后,让元泽跟着铁哥是因为铁哥多年未在世间行走,如有变动也好有个照应。咱们彼此间以天聪符联系,相距不可超过五十里,这样的话施展道法瞬息可至。若发现元浪行踪,及时通报信息。如何?”甄玉楼摇了摇头道:“想法不错,安排不妥。元浪已知你们两个同门师弟来擒拿他,如果不见了元泽,他一定会心里起疑,暗中提防。不若你与元泽先行,铁哥跟着我和石头。这样,无论那一组先发现了元浪,都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众人点头称是,便这样定了下来。 接着元涛说道:“那咱们再说说,元浪现在可能逃到哪里去呢?”众人一时都沉默了。天下之大,以元浪的道行何处不可去呢?煌煌中州大地数万万人,一个元浪消无声息的藏身起来,实在是难以寻找。况且,一点头绪也没有,自从嘉阳城走脱了之后,元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元泽幽幽的说:“你们说,他会不会还在嘉阳城呢?”众人一起看向元泽,石头说:“元泽,你是不是傻了?元浪他还敢待在嘉阳城?元涛的五行珏就能找到他,可是也没有消息呀?”甄玉楼摇头道:“也不尽然。元涛能感知到元浪,同样的元浪也就能感知到元涛。如果他在逃离嘉阳几天后,再悄悄回去,感知到元涛不在城中,他便可以隐身下来,有何不可?”元泽补充道:“又或者,他以手中的五行珏为诱饵,反正缺一半已经不能用了,就将其埋在一个其他所在,然后自己悄悄的潜回嘉阳,不就找不到他了吗?”元涛伸手在桌上一拍,道:“灯下黑!不管他在没在嘉阳,咱们都得从嘉阳查起。玉楼,你记得那个赌坊的老板娘吗?”甄玉楼点点头。元涛接着道:“我觉得她的气息就非同寻常,我怀疑她也已经被元浪魔化了,只是被元浪用什么术法将气息遮掩住了。另外,童胜金说过,元浪用风雷印就是为了大范围的掩盖魔化的气息,那意思就是说个别人的魔化,元浪自己就可以用术法掩盖。所以,咱们就从赌坊开始。”甄玉楼又补充道:“他从魔界重返人间是身负使命的,既然将第一站选在了嘉阳,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童胜金也说过,魔打架也是需要钱的。”众人一致同意。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今日饱餐战饭,养精蓄锐,明日一早便赶回嘉阳。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众人起程。元涛和元泽先行,直奔嘉阳城,甄玉楼等三人后走,到嘉阳城东四十里小镇牧水落脚。 距嘉阳城百里之时,元涛取出五行珏,将神思注入,仔细感受了一圈。元泽问道:“怎么样,有吗?”元涛摇了摇头。然后,手指点在玉珏的缺口处,咒曰:“木火土金水,造化岂人测,一寸心能照,三千界莫逃。急急如律令,断。”言罢将五行珏收入了怀中。元泽说:“这是个什么咒?以前没听过呀。”元涛看着前面宽广的大泽说:“下山的时候,元垣师兄教我的,断开了两半玉珏的联系。元浪察觉不到咱们了。走。”说罢,二人一闪身,朝嘉阳城外飞去。 嘉阳城依然如故。城市有自己的节奏,百姓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数天前的变故引得嘉阳城内产生了一些不安,但是当一切都过去之后,百姓以最快的动作恢复了城市原本的节奏。毕竟,对于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活着才是第一要务。当然,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生活的重心并不在于谋生,而是享乐或是其他什么让他们觉得难以割舍的东西。比如,真金坊就是赌徒难以割舍的地方,即使把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都输出去了,还是有很多人舍不得走,围着各个赌桌在看热闹。 元涛哥儿俩进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二人在城里转了一上午,没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便又来到了赌场。真金坊的一楼大厅里什么时候都沸反盈天的,今儿也不例外。二人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隐形上了二楼。元涛来过这里,领着元泽轻车熟路的转悠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二人便出了真金坊,找了一家清净一点的客栈住下了。 进了客房,元涛拿出天聪符说道:“玉楼,你们到了吗?”片刻后,天聪符一动,出来甄玉楼的声音:“早就到了,铁哥都跟人打一架了。” 元涛一惊,问道:“怎么啦?有人发现铁哥的身份了?” “没有。就是镇子上有人在斗狗,铁哥看着于心不忍,过去骂人家人面兽心、不得好死。七、八个地皮上来说要扒了铁哥的皮,结果就打起来了。” “没出人命吧?” “没有。铁哥就是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之后,让那几条狗上来在他们头上撒了泡尿。”说着,甄玉楼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铁哥,你还是别太招摇了,要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太好了。” “狗日的,”元铁气哼哼的声音传来:“绝对都是正经狗日的。他们就是吃狗肉我都不说什么,但是如此虐杀却是有悖天理了。” “嗯,没错。玉楼,刚才我们去了真金坊,没看出什么端倪,也没看到那个楚大娘子。原来这都是你混的地盘,楚大娘子一般都在哪儿,你告诉我。” “楚大娘子是春潮院的老鸨子。”甄玉楼回道:“春潮院在南市,乃是嘉阳城第一青楼。你到了南市一打听就知道了。” “嗯,知道啦,我们过去看看。” “你们别这会儿过去呀!大白天的,你们能打听到什么消息?青楼得晚上去,那会儿才是喝花酒的时候。一看你俩就没经验。要不咱们换换吧?”石头略带鄙夷的声音传了过来。 元涛说:“魔界有多远。”元泽接道:“你就滚多远。” (本章完) 第52章 第52章 元涛和元泽一商量,等什么天黑,咱们又不是去喝花酒?直接到那儿,找着人,拿下问话就完啦。没那么多事儿。 计议已定,二人直奔南市。到地儿了元涛让元泽找个人问问春潮院怎么走。元泽说:“我不问,要问你问。”元涛说:“是不是师兄现在不好使了?让你干点事儿还推三阻四的。”元泽说:“干别的行,这事儿不行。还得你来。你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多年,脸皮早就练厚了,我还不行,缺乏锻炼。”元涛一瞪眼:“这不是正好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吗?你要知道珍惜。快去。”元泽还是摇头:“我元泽是个有原则的人,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能让我丧失原则。” 元涛也是表示敬服,无奈只得自己找了个卖胭脂的小摊问道:“这位小哥,麻烦你打听一下,春潮院怎么走?”那小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元涛好几眼,然后嬉皮笑脸的说:“呦呵,现在连道士都好这一口啦?”说着,招呼街坊四邻道:“哎哎,哥儿几个,这位道爷问春潮院怎么走,有没有点意思?”他这一嚷嚷,连过往的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元涛立时变成了一个伤风败俗、不受戒律的杂毛小道士。元涛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个,朝那买胭脂的叫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他妈瞎喊什么?老子去哪儿关你屁事?”这句话一说不要紧,小贩立刻喊道:“哎哎,道士不光要逛青楼,他还骂人。哎呦,怎么着?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呀?来呀,来呀。哎呦,道士打人啦,道士打人啦。”元涛听得一愣一愣的,站在那彻底石化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背后叫嚷开了,一回头只见臭鸡蛋、韭菜、菠菜之类的东西铺天盖地向他砸来。元泽一看,心里偷乐,赶忙就要过去拉着元涛跑路。就在此时,元泽猛然间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枚银针夹在铺天盖地的烂菜叶子之中,向元涛的印堂飞去。 元泽脚下一顿,没管银针,而是朝着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冲去。与此同时,卖胭脂的小贩突然一把掀了摊子,无数的胭脂裹着劲气朝元涛罩来,而小贩则从摊子底下抽出一把短刀,朝着元涛斜劈下来。只听元涛冷哼一声,从胭脂迷雾中伸出两根手指,“啪”的一下将小贩的刀夹住了。同时袍袖一挥,银针“当”的一声如同打在了石板上一样。小贩一见不妙,扔刀转身就跑。元涛也扔下刀,伸手一指小贩的后背,将他定在了原地。此时,街上的人见打起来,都动刀子了,登时一哄而散,还夹杂着女子的喊声:“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元泽手里提着一人走过来,二人一碰眼神,身形一晃,提着两个杀手消失了。 到了郊外,他们将两个贼人放下。元泽过去一人一脚,说:“趴地上别动,否则让你知道道爷的手段。”两个贼人趴在地上连连叩首:“不敢不敢,道爷饶命,道爷饶命。”元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答道:“小的二人是跑江湖卖艺的。” “谁让你们来的?” “春潮院的楚大娘子。” “你们一共几个人?” “八个。剩下的大概已经跑了。” “为什么找你们来对付我们?” 两个贼人愣了一下,叩头道:“小的们在江湖上是变戏法的,手法快,而且…” “而且什么?” “小的擅长使毒。” “春潮院在哪儿?” “在南市的河边,楚大娘子还养着几条花舫。” 元涛点点头,抬手两掌击在二人的丹田上。两个贼人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元涛对元泽道:“走吧。既然人家早就有了准备,咱们也就别遮遮掩掩的了。走,去会会这个楚大娘子。”说着,一抬衣袖,说道:“玉楼,你们来嘉阳城附近吧。姓楚的娘们已经给我们哥儿俩下战书了,我们这会儿就去春潮院会会她。我估计元浪不会离得太远。”说罢,与元泽一同朝春潮院而去。 这回不必遮遮掩掩了,两人在南市的大道上昂首阔步地朝着春潮院前进。路上的行人见这两个擅长打架的道人又回来了,都躲得远远的,在一边指指点点。二人只当看不见。走到春潮院门口,元涛一脚踹开院门,站在门口喊道:“楚大娘子呢?贵客来了,怎么也不出来接客?”只听一声娇笑,一道身影自二楼飘然而下,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哎呦,原来是天一道的两位道爷来啦。这些该死的奴才不知道都死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通禀一声。二位道爷久候了,这就请虽奴家来吧。”说着,楚大娘子一挥长袖,元涛他们身后的院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再一挥衣袖,院里彩楼的大门却打开了。楚大娘子身子向旁边一让,媚笑道:“二位道爷请。”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二人明白,既然来了,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元涛当先一步跨入彩楼,元泽紧随其后,一步不落。进的楼内,却见一楼空空如也,别说家具,凳子都没有一张。客人就不用提了,连小厮都不见一个。只是在大厅的四个角落站着四个壮汉。元涛神识一扫,发现这是四个道行不浅的魔。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站定了身子等着楚大娘子。楚大娘子跟着元泽也进了楼,朝二楼一扬手:“二位道爷楼上请。姑娘们,来贵客啦!”话音未落,二楼的楼梯栏杆旁瞬间出现了十数个年轻女子,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对元涛哥儿俩发嗲。元涛扭头对楚大娘子道:“姓楚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彼此的底细都清楚,来这一套就差点意思了吧?若是想用些许刚成魔的小家伙来实施我们兄弟的道心的话,劝你还是省省吧!”楚大娘子一笑道:“道爷明鉴,只是为博道爷一笑而已,何必如此认真?”元涛冷笑一声:“若是如此,可别怪我们兄弟不懂怜香惜玉,楚大娘子这就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吧!”楚大娘子仍是娇媚一笑道:“道爷何必如此心急呢?即使道爷如此不解风情,奴家也不会让道爷失望的。” 话未说完,就见楚大娘子一张嘴,一道水箭朝着元泽扑面而来。元泽虽然离她很近,但并不着慌,早知道她没憋着好屁。只见元泽右手一抬,咒语已出:“我虽一抔,江河断头,急急如律令,疾。”只见水箭仿佛被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半停留在射向元泽的半空中,另一半还没来得及从楚大娘子的嘴里出来。施法刚到一半被人硬生生打断,则势必受到法术的反噬。楚大娘子的水箭刚出来一半,等待她的命运就是喉咙被没吐出的另一半水箭刺穿。只听楚大娘子一声惨叫,千钧一发之际,元涛一指水箭,用“壶天”之术将水箭缩小了一大半,才让整支水箭从她嘴里出来。就这样,也淹的楚大娘子够呛。元涛对元泽抱怨道:“你倒是换一个道法呀,弄死她咱们去哪儿找元浪去?”元泽一咧嘴道:“忘了,光想着不能便宜了这个老娘们了。” 元涛转身正欲问楚大娘子的话,却听楼上传来声音:“不愧是我天一道的人,二位师弟果然手段高超。上来吧,为兄已经等你们半天了。” 元涛和元泽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元浪!!!” (本章完) 第53章 第53章 二人上的楼来,只见偌大的二楼只在正中间摆放了一张圆桌。圆桌的四个方向放着四把椅子,元浪在主位上大马金刀的坐着。见他们上来,元浪一指身边的椅子,笑着说:“二位师弟,请。”元涛与元泽对视了一眼,元涛坐在了元浪的对面,元泽则坐在了元浪的上首。 元涛盯着元浪的双眼,慢慢的说道:“有恃无恐啊!看来你还有底牌。”元浪哈哈一笑道:“底牌吗,当然不能现在就亮给你。不过,你用不用急,一会儿你就看到了。”然后,他转向元泽:“这位应该就是元泽师弟了。上次见的匆忙,没顾上打招呼。以后,我们还要多亲多近呀!”元泽回道:“没问题,只要你能活过今天。” “唉”元浪摇摇头道:“师弟,怎们这是初次交谈,不必把话说的这么硬邦邦的。说不定,以后你还有求于我呢?但那时,你年纪轻轻的,怕是这脸不容易拉下来吧?” “嗯,有道理。”元泽点点头道:“为了我的脸面,看来你今天是必须得死了。” “没问题,只要二位师弟有这手段,我是死不足惜的。” 元泽跟他对付了几句,早就心里不耐烦了,只是见元涛没动手,他不知道元涛打得什么算盘。眼见元浪异常嚣张,言语间不停挑衅,元泽那忍得了这个。他“腾”的站了起来,伸手就抽出了背后的宝剑。刚要动手,又听元浪说道:“有这满城的百姓陪葬,我死不死的都无所谓。”元泽一惊,却听元涛说道:“师弟,休要毛躁。先坐下。”元泽扭头一看,见元涛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上,将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元泽也慢慢将宝剑还匣,坐回椅子伸手抄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 元浪笑道:“这就对了吗!咱们师兄弟多年未见,正该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说着一扬手,就见楚大娘子托着一壶酒过来,斟满了三人的酒杯。元浪举起酒杯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以为你们怎么着也得个把月才能想到我又回了嘉阳城,没想到这才几天就露了踪迹。可喜可贺,来,满饮此杯。”说吧一饮而尽。元泽看了元涛一眼,元涛微微点头,元泽便自顾自的拿起酒杯一口喝干。元涛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见元涛不饮,元浪也不以为意,让楚大娘子把酒给满上。然后接着说道:“师弟呀,你们上午一进城我就知道了。之所以没动你们,是有些话想和你说。”元泽冷哼一声:“还没动呢?都找人杀我们了,还说没动呢?”元浪笑道:“如果此等毛贼就能让二位师弟束手就擒,那咱们不谈也罢!他们不是让你们找到这里了吗?好吧,书归正传。元涛,我知道你恨我,但那都是个人之间的感情,和我们现在面临的选择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你知道我是身负使命而来,什么使命咱们后面再说。我只想告诉你,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蝇营狗苟,为一己之私利而耗费生命。” “私利?”元涛不屑的撇了撇嘴:“到底是谁在为私利而战?”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元浪怜悯的看着元涛:“我问你,修道的意义何在?” “你上山的时候,师父没告诉过你?” “冠冕堂皇之词,不说也罢。你告诉我,修道之人追求的是不是长生?” “长生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错。大部分修道之人的目的就是长生。虽然你矢口否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使你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自己想办法长生,又不是靠吃人肉换来的。有何不可?”元涛鄙夷的盯着元浪说。 “懦夫,这就是懦夫。长生了又能如何?想要长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世投胎成王八,不用修炼也能活个千八百年。可为什么没人想要去做王八呢?没法回答了吧?我告诉你,是因为他们归根到底是在贪恋人世间的享受,长生了就能多享受几年。王八活得长又有什么意义呢,顶多能享受一下母王八?连美酒都喝不上!” “元浪,你在天一道真是白待了!天一道的宗旨你是一个字都没记住啊!” 元浪忽然站起来,面色潮红的一挥手:“别跟我说那些虚伪的蠢话!那些话你信吗?你上山的目的就是修好了道心去助人为乐吗?你严以律己就是为了宽以待人吗?”说道这里,元浪仰天长笑。片刻之后,手按圆桌说:“元涛,你也是有志之人,难道没想过御天下于掌骨,操万民之生死?” 元涛及其安静的摇了摇头:“没有。” “不,你有。”元浪嚎叫道:“大丈夫当纵横万里,言出法随。你一身惊人艺业,不应该荒废在日常奔波之中。你知道吗,我们正身处千年未有之变革之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而你若自甘于一个隐世道门之中,没有参与这风起云涌之乱世,过后也只能徒唤奈何了呀!” “元浪,你还真是高看自己好几眼啊!”元涛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你不过是别人的一个马前卒而已,还在这里跟我高谈阔论什么建功立业?你也配?” “哈哈哈”元浪仰天大笑,仿佛开怀至极一般:“这活说的才像一个有志之士。元涛,童胜金是不是告诉你,我是神魔座下首徒,这次回来是给魔界入侵做准备来了?好好好,他说的不错,你理解的也不错。但是,有一点,你错看了你这个亲师兄了。不,是你小看了你亲师兄。我元浪是那般任人差遣的主儿吗?若是如此,当年我会反下中行山吗?”说道这里,元浪情不自禁的拿起酒杯,扬脖儿灌了下去。他把酒杯“啪”的拍在桌子上,接着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将以有为也’吗?你知道什么叫‘借势’吗?你知道什么叫‘培植党羽’吗?师弟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为什么一回来就盯上嘉阳城了?为什么不把全嘉阳营的人都魔化了?为什么要借着童胜金的名收拢城里的产业?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回来等你?”说到这里,元浪死死的盯着元涛。 元涛也死死的盯着他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能够说服你跟我一起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来。” “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元涛一字一顿的说:“你也配。” 他们说话的时候,元泽一直在吃。一口酒、一口菜,忙的不亦乐乎。这会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这个畜生就是一个疯子,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行啦,吃的差不多了,打吗?” 元浪扭头看了元泽一眼道:“不好意思,小师弟,忘了你还在这儿了。你别急,我给你备了一个礼物,你一定喜欢。”说着扭头朝着楼上喊道:“老三,下来吧。”只听楼梯响处,一个人从三楼慢慢的走了下来。只见此人青衫步履,手摇折扇,见着元泽,微微一笑,抱拳道:“许亮,别来无恙?” (本章完) 第54章 第54章 看到来人,元泽的瞳孔猛地一缩,牙缝里崩出两个字:“离忧。” 来人正是元泽的杀父仇人,人魔座下三弟子离忧。元泽缓缓抽出长剑,眼光一刻也不放过离忧。离忧笑道:“许亮,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元泽道兄。你不用紧张,我既然敢来就不会跑。知道你想杀我,别急,咱们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元泽剑交左手,咬牙说道:“我跟你没话,只有仇。”离忧看着他的动作说道:“怎么,要用魂追打我?你不留着它对付元浪啦?我听说那玩意一天只能用一回,你还不省着点?”虽被点破了心思,但元泽一点也不以为意,仍然死死的盯着离忧。 元涛起身按住了元泽的肩膀,低声道:“先坐下,不可轻举妄动。他们既然敢来,就一定有了对付魂追的办法。”离忧呵呵一笑,伸手拉开元泽对面的椅子坐下,拿扇子一点元泽道:“坐下吧!还是元涛明白事理,我们既然敢在这儿等你们,就不在乎什么魂追。咱们还是坐着说话舒服点。”元泽缓缓的坐了下来,但是眼神不离离忧,手掌不离剑柄。 元浪笑道:“想来用不着我介绍,大家互相都认识。”然后又盯着元涛道:“师弟,离忧是人魔座下三弟子,这你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离忧乃我此次征服人间的大军师。人魔吗,谁又不想自己当呢?师弟,若你肯为我所用,人间的富贵不提,待人、魔混一的时候,你就是地魔,我朝的一字并肩王,如何?”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元涛。 元涛平静的说道:“你都说完啦?好,那就听我说说。你前面说的那一大通屁话,我懒得驳斥,只想送你八个字的评语——痴人说梦、厚颜无耻。你后面说的这几句更是狗屁不通、幼稚可笑。离忧是你的军师,还‘大’,他配吗?他蛊惑人心那点手段,还不如你呢。就他,还想当人魔?人魔要是他这样的,说实话,也就用不着我等天天锻体修心、提升修为了,随便练两天,就能象踩臭虫一样踩死他。至于你说让我当地魔这种事吗,第一,老子不稀得当什么狗屁地魔;第二,老子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那句话,如果地魔就是我这两下子,那魔界就不用想着反攻中州大地了,踏踏实实在镜子里面待一辈子就得啦。说到这儿,元浪,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去的魔界?魔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子光听说,还真没去过。你虽然被逐出了师门,但好歹也在天一道修炼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会无耻的拜在神魔座下了?要拜你也拜老大天魔呀,为什么要拜在老五的门下?是不是你的资质不够,老大瞧不上你呀?再说了,老五能教你什么?不过是个‘魔心衍咒’而已。你‘衍’我试试,看管不管用?不过,也可能真的是你资质不够,太难的东西你也学不会。不如这样,你用魔心衍咒把自己变成魔,然后让我一剑刺死。这样,我既解了心头恨了,你也能摆脱‘人奸’的恶名,说不定魔界还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给你立个碑,上面刻上‘伟大的普世主义战士、永恒的人奸楷模,元浪垃圾死不足惜’呢!”元涛根本不给元浪反驳的机会,一张嘴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口气喷的元浪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脑海之中一万头神兽跑过,气的他大喝一声:“竖子,敢尔!”一把掀翻了桌子,伸手一指在空中翻滚的桌面,立时变成了一块石板,朝着元涛就砸了下来。 元涛闪身躲过,抽出长剑直取离忧。离忧一直盯着元泽,元浪那里一掀桌子,离忧就把扇骨射向了元泽,没想到元涛在旁边拔剑就刺自己。另一边,元浪刚一动手,元泽就毫不犹豫的抬手放出了魂追,接着闪过离忧的扇骨,左手持剑如影随形直取元浪咽喉。元浪没想到元泽这么不讲武德,不去对付离忧,反而朝着自己来了,而且第一招就放魂追。吓得他大喝一声:“雷击。”同时身形疾退,在空荡荡的二楼转圈子。 元涛知道离忧会使金遁,又听元浪喊了一声雷击,立时加紧攻势,根本不给离忧施展术法的机会。只见春潮院的彩楼之上热闹非凡,元浪在绕着圈子飞速奔跑,身后一点绿光紧追不放,绿光之后是元泽仗剑飞奔。圈子中间是元涛和离忧二人在激斗,两个人也是身手奇快,都不想让对方腾出手来施法。元涛偷眼一看外面的跑圈形势,不禁有些气闷,大喝一声:“你去前面堵他。”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元泽顿时大骂自己愚蠢,返身从元涛身边擦过,斜刺里朝着元浪跑的方向扑了过去。元浪也是被魂追给追懵了,听得元涛大喊,顿时想起一件事来,也是大喝一声:“动手。”只听楼顶“哧”的一声响,一颗烟花射向空中,紧接着“轰”的一声炸开,全城都能听到。 元浪闪身躲过元泽的长剑,一边接着奔跑,一边朝元涛大喊:“全城的人都给你陪葬啦!这就是你们的道义吗?”元涛、元泽二人也不答话,只是一味不停的进攻。元浪又跑了一圈,听不到城中有一丝动静,立时感觉不妙,便又喊了一声:“水龙阵。”还是没有动静。这下元浪心中大急,脚下步幅也随之散乱。元泽瞅准时机,右手长剑伸出,左手一指元浪,咒曰:“我意纵横,来去如风,急急如律令,疾。”元浪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被人薅住衣服前襟,直接就朝元泽长剑的剑尖飞去。元浪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见势不对,也是掐诀念咒:“我意纵横,去来如风,急急如律令,疾。”你不是给我“招来”吗,我就给你一个“迩去”。元泽就像被人抓住后脖领子一把甩出去一样,朝着窗外就飞了出去。 二人在空中就像两块同性相斥的磁铁一样,想要靠近,却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后面还有一道绿光在追逐。这时窗外突然飞起一柄巨斧,照着元浪的头顶,搂头盖顶就是一斧。元浪急忙舍了元泽,闪身让过巨斧,一边跑一边叫道:“什么人?”元铁也不答话,只是举斧子就开始跟他玩命。 另一边,元泽一脱身立刻就挺长剑直取离忧。光元涛一个人,离忧就对付不了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元泽。他顿时就手忙脚乱,不禁大喊:“老浪,你的后手呢?你的阵法呢?再不用咱俩就挂啦!” 只听楼梯声响,一个人手提着另一个人优哉游哉的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说:“些许‘霹雳符’的小手段,还想在祖师爷面前显摆吗?”走着的是甄玉楼,被提着的正是那美人楚大娘子。甄玉楼又道:“水龙阵这种小把戏,也得有个靠得住的人做阵主。像楚大娘们这种货就算了。”说着,抬手把姓楚的扔到了楼板上。 元浪心中一急,露出破绽,虽然闪过了元铁的斧子,但是已没有办法躲过魂追了。他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另一半五行珏就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硬挡了一下魂追。同时朝着元泽喊道:“我见过许妮子。”元泽一听心神大乱,魂追也是停在了半空。元浪趁着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破窗而出。楼下藏着的石头挺剑就刺,哪知道元浪根本就不还手,拼着肩膀挨了一剑,扭身入地,转眼不见了。 ? ?为书友65459207加更一章 ? ???? (本章完) 第55章 第55章 离忧这下彻底傻了。这魔他虽然凶残,但跟人比起来,脑子还是不太够用。即使是魔中的智者,在人看来大概也就相当于智障。 这下离忧可爽了,东南西北分别站定了元氏三杰和甄玉楼,窗户上蹲着石头。他左右看了看,一咬后槽牙,准备来个雷击,跟对方同归于尽。元涛见他面色不善,估计想要玉石俱焚,便对元铁说道:“铁哥,他会金遁,怕不是要雷击这座楼?”元铁阴笑一声,对离忧说:“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怕劈不死自己,我可以给你加点料,保证你里焦外嫩的。” 离忧真的绝望了。“魂血”本来能将他带回魔界,可惜一个魔一生只有一滴魂血,他的那滴上回从初三手里逃跑的时候用掉了。“左右不过是一死。”离忧心一横,抬起头仰天大笑,笑声中他的身体猛然长了一半,同时头生长角,皮露鳞甲,手中的折扇扇骨相连化作了一把巨剑。接着,离忧张嘴一吸,楼下本来被石头打倒的四个小魔,身体里透出一缕青光,齐齐射向离忧。 “聚魂集英!”元涛大叫一声:“上,别让他聚成了。用火。”离忧擅长的乃是金遁,火克金,元涛只能这样一试了。他和元泽同时施法“吐焰”,两道冒着烟的火苗子朝离忧冲去。元铁和甄玉楼都是火遁高手,根本瞧不上这种人间凡火。只见元铁将大斧子往身后一背,左手点住自己太阳穴,右手猛地一击自己的胸膛,紧接着张嘴大吼一声:“啊!!!”一条巨大的火蛇自他口中飞腾而出。只见此蛇身披烈焰、口似巨盆,蜿蜒两下已到离忧头顶,张开巨口照着他的百会就射出一股火焰。甄玉楼就更离谱了,将火岩枪向空中一抛,“砰”的一声撞破屋顶。然后枪尖向下照着离忧和飘过来的四道青光就是一阵精准的“落焰”。 离忧见四道青光被阻,而且这些该死的敌人居然都能冒出火来,有两个明显是个中高手,制造的火焰自己肯定冲不过去。没办法了,只得先来一个“金刚护体”,指望着能多抗一会儿。然后将手中巨剑望空一扔,自己人剑合一朝着他认为最弱的元泽冲来。 见此情景,元泽内心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怒。喜的是,仇人往自己剑尖上撞,眼看着就要大仇得报了。怒的是,这厮谁的方向都不闯,单单朝着自己来,摆明了瞧不起自己。魂追今天已经用过了,“好”元泽大叫一声:“今天老子就和你硬撼,让你死的瞑目。”先使一个“壶天”,让自己身材暴涨一倍,超过离忧。紧接着分身、障服、气禁、大力、透石,连用五种道法,最后大喝一声:“杀!”身前分开的七柄剑瞬间又聚合成一柄长剑,朝着金光闪闪又吐烟冒火的离忧冲去。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众人眼前只觉的金光大盛,两把剑产生的气浪,把所有的火焰都吹跑了。 金光逐渐暗淡了下来,一片狼藉之中,只见离忧软软的躺倒在地板上。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变回人形了,只是身体又缩回了原来的大小,保持着魔的样子躺在那里。众人过去一看,明显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元泽却不能让他立刻就死。只见他一掐指决,口念真言,伸手望空一指,然后蹲下身来,手指一点离忧的印堂。离忧渐渐醒转,扭头望了望四周,对元泽说:“为什么不让我死?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哈哈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了,你也不好受。哈哈哈!!!”元泽一听,目眦尽裂,情不自禁的手上用力,“啪”的一声将离忧头上的角撅了一只下来。离忧大叫一声,嘴角有鲜血淌下,他死死的盯着元泽道:“有种就杀了老子,折磨人算他妈什么本事?”元泽咬牙问道:“我妹妹在哪?”说着,手上用力,又掰下了离忧的另一只角。 其他四人看着并不阻拦。元涛和石头无所谓,反正魔都不是好东西。元铁就更无所谓了,他一个狼妖见得残忍事儿多了去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甄玉楼同样当做没看见,他一个少侯爷,见得龌龊事儿不必元铁少。 看了一会儿,元涛见元泽的审问一点不得要领,便走过去道:“师弟,让我来。你放心,一定让这个杂碎都说出来。”元泽虽然满身仇恨,但知道这种事儿自己真是不擅长,便站起来退到一边,眼冒火星的看着离忧。 元涛在离忧面前盘膝坐下,慢条斯理的说:“离忧,我知道你不怕死,更不怕疼,大不了就咬舌自尽罢了。转过身去,你一投胎,说不定死在人间,还能投胎在人间,不用再回那个乱七八糟的魔界了。下辈子指不定还是个锦衣玉食的人上人呢?”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离忧。只见离忧闭着眼并不回应。 元涛便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你的得意算盘。至于打不打这个算盘的决定,却操在我们兄弟的手里。我告诉你,离忧,我们有两个想法。其一,你来看…”说着,元涛右手凭空一抓,从体内引出星河,把它凑到离忧的眼前,说道:“以你的修为和见识,应该知道,这把剑能封印三魂七魄。没错,本来是要用它对付元浪的,结果被他跑了。那就只好先对付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星河宝剑乃是神器,里面空间大的很,我看着不顺眼的魔头都会把他们的魂魄封进去,你在里面待到地久天荒也不会寂寞。”说着,元涛轻轻的抚摸着星河的剑脊,就像抚摸女人光滑的后背一样,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爱意。众人同时“咳咳”的咳嗽了两声,元涛才从那种享受中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离忧道:“还有第二种方法。你不是也知道魂追一天只能用一次吗?那我就今天把你封在星河里。等明天魂追能用了,在把你放出来,让元泽手刃仇人,让你魂飞魄散。还想在人间投胎,你做梦吧!” 听到这里,离忧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神慌张的看着元涛道:“你们、你们怎可如此恶毒?” 元涛轻蔑的一笑:“恶毒?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笑话。”说到这里,元涛脸色一沉道:“你一个魔头也配评论人的好坏?人再坏,整个人间也是教人向善的。你们呢?从你们出生开始,学到的就是弱肉强食、强取豪夺,何曾有过一丝怜贫惜弱、敬老爱幼之心?恶毒,凭你也配说恶毒这两个字?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立刻就让你万劫不复,你想说都没机会了。”说道最后,元涛也是声色俱厉。 离忧闭口不言。喘息了一会儿,睁眼道:“老子用不着你讲大道理,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个杀人的借口而已。老子服软还不行吗?想知道什么?问吧。”、 元泽一矮身,蹲在离忧面前道:“我妈和妹子都还活着?她们在哪儿?” “你妈死了。你妹子还活着,在斗兽场。” 斗兽场?元泽一拳将楼板砸了个大洞。 (本章完) 第56章 第56章 看元泽情绪激动,元涛便替他问道:“斗兽场是个什么所在?”离忧迟疑了一下,道:“斗兽场,顾名思义,就是人和野兽打架的地方。魔界抓了不少人回去,主要是孩子。体质一般的就卖给富贵人家为奴,体质优秀的就送到斗兽场,训练成战士,成年之后就让他们和野兽搏斗,或者互相搏斗,让有钱人找个乐子。”元泽浑身颤抖,数次想要一剑宰了离忧,都强压住怒火。元涛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继续问道:“搏斗不应该是男人的事吗,为什么连小姑娘都要送到斗兽场?”离忧低低的声音说:“有些人就喜欢看女人打架。”元泽大喝一声:“畜生!”一脚向离忧的脑袋踢去。甄玉楼赶紧拦住:“想救你妹妹,就听他说完。”元涛抬头看了元泽一眼,又低下头问道:“你上回见到许妮子是什么时候?” “去年。” “那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还活没活着?” “斗兽场有自己的规矩。小孩子都要训练几年,成年之后才能上场搏斗。若连赢十场,便是擂主,无论是人是兽,皆可享受擂主待遇。那许妮子乃是搏斗奇才。之前虽有失败,但每回皆能逃得性命。自两年前,她的实力突然猛涨,去年一跃成为擂主,想要挑战她,前面先要打九场。到我重返人间前,没听说有人能挑战她的。” 众人一听,齐齐扭头望向元泽。此时,元泽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想要救妹子就不能那么冲动。 他再次蹲下身子问道:“你们怎么回魔界?” “回不去。”离忧突然叹了口气:“来到人间的魔分两种,一是羡慕人间生活的,二是被魔界派来的死士。魔界虽然可以开启直达人间的通道,但是时间很短,能通过的人数也有限。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过来些魔抓几个人就回去了。但是留在人间的就得看运气了。比如今天,如果魔界打开的通道正好在这座楼底下,而我又在现场,那我就能回去。否则的话,就这能燃烧魂血了。但是,我们的一生就只有一滴魂血,用掉了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此生再无修炼的可能。” “你的魂血不是用了吗,为什么你还能修炼?” “是人魔损耗了十年的修为,从一个小魔身上剥离了魂血,给了我。” “你还有魂血?”众人一听,立刻刀剑齐出,架在离忧的脖子上,谨防他又跑了。“放心,”离忧凄然一笑:“我跑不了。那滴魂血只能助我修炼,却无法燃烧。毕竟不是我自己的。”说道这里,离忧咳嗽了两声,抬头看向元泽道:“你要吗,要就给你。”说罢,猛地抬手插入自己的膻中,拔出来时一股鲜血喷溅而出,血注之中一点蓝色光芒闪耀。元泽一看元涛,两人会意。元涛星河一点,那点蓝色光芒飞入了宝剑,元泽再施道法“九息服气”,稳住了离忧的性命。 离忧又是一声长叹:“唉,在你们面前,想死是真不容易啊!”元涛笑道:“话还没说完,何必急着投胎?”接着问道:“那些被你们蛊惑成魔的人,为什么不燃烧魂血去魔界呢?” “他们没有。”离忧摇摇头道:“只有生在魔界,父母本身都是魔的原魔,才有魂血。后天魔化的没有魂血。” 说到这儿,元泽想起个事儿,便问道:“为什么你能化形,而有的魔却不行?”离忧道:“五行遁法练到‘象由心生’便可化形。”说着扭头看了看元铁道:“跟他化形一样,你问他去吧。”众人看向元铁,元铁不耐烦的说:“你们先问他正事,这点小事一会儿再说。”大家连忙点头,铁哥的面子是必须给的。 元涛问道:“那元浪是怎么去的魔界?”这句话问道大家的心坎里去了,所有人都好奇这个问题。 “不知道。”离忧却摇了摇头,给了大家一个失望的答案。 元涛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一定知道他的老窝在哪儿?” “他扔下我跑了,你觉得他还会回去吗?”离忧嘲讽的看着元涛。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儿那么多屁话?说不说是你的事儿,去不去是我的事儿。快说。” “哦。在北面望都山背后。”说着,离忧看了一眼元泽:“离你们家不远。” 元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继续。”“我就知道这么多,”离忧一脸真诚的说:“我此次来人间没几天就碰上你们了。来之前,我们在魔界约好了时间,地点。魔界打开的通道,出口没个准谱儿。不管从哪儿出来,我们都到望都山北面鱼骨峰汇合。就这些。” 众人不说话,只是看着离忧。离忧也急了:“我他妈都这样了,想死都死不成,还用得着骗你们吗?”几人对视了一眼,看来不会有假了。元涛又问道:“元浪是用什么法子掩盖了已经被他魔化的人的外形?姓楚那个骚娘们怎么不长犄角?” 离忧道:“‘魔心衍咒’一共六句。前三句能够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欲望,第四句让这种欲望在心里燃烧,第五句使其成魔,第六句完全丧失本心。只要残留一丝本心念想,便不会露出魔相。所以,只要咒其五句便可使其成魔,第六句不念就不会露出魔相。” “那为什么要用风雷印镇住风驰营?少念一句不就行了?” “少念一句虽可隐形,但是没有魔相力量不足。风驰营是准备用来镇压城中反抗的,所以让其彻底魔化了。” “嗯”甄玉楼沉吟了一下,插嘴问道:“等等。你是说,没有魔相的人还残留一丝本心。也就是说,他们应该能够能够完全恢复人性?” 这时的离忧已经被他们的各种问题搞的烦乱不堪,听到“人性”两字突然大叫:“你们他妈的到底有没有人性?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死?你们才是魔。快让我去死吧!!!”说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下弄得众人有点手足无措。他要是来两句狠话,还有个魔的样子。现在这一哭,到让大家觉得自己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弱者,实在有失体面。还是元涛脸皮厚,细声细气的说:“最后一个问题,说了就让你死。” 离忧止住悲声道:“说。” “怎么让那些人恢复人性?” “我不清楚。但是,你们知道,我们最怕两件事,一是惊雷,二是摄魂,想来应该有用。而且,我听人魔无意中说过一句,玄南道的惊雷破煞符乃是魔心衍咒的天敌。我都说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求求你们了…” 众人不再说话,而是一起看向了元泽。元泽也不犹豫,抽出长剑上前道:“虽然我父母非你亲手所害,但皆是因你而起。今日,你告知我妹子的下落,也算将功赎罪。留你魂魄,早日往生。下辈子做个好人。”说罢,长剑一递,自离忧咽喉刺入。离忧眼中流露出解脱的申请,嘴里呜咽出两个字:“谢谢。” (本章完) 第57章 第57章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元涛先开了口:“三件事儿…”甄玉楼插嘴道:“元浪的事儿还是往后放放吧。嘉阳城的事儿怎么解决?”大家又沉默了。 片刻后,还是元涛开了口:“看样子,嘉阳城里应该有不少人已经被元浪魔化了,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找出来。”石头急赤白脸的说道:“那是。整个嘉阳城有五十多万人,怎么找?用神思扫也扫不过来呀!”甄玉楼道:“那倒不必。依着元浪的做法,他先要魔化的一定是城里有点地位的人,不论是权,还是钱,一定是有一定威望的人。”元涛摇头道:“首先,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挨个甄别。嘉阳城里有点势力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分散。等我们甄别完了,元浪不知道又祸害了多少人了;其次,普通百姓我们也不能全都放过,大有大的用处,小有小的用处。你看码头上那么多苦力,难保没有被元浪蛊惑的。所以,我们不能一个一个的来。” “那怎么办?”元铁问道:“刚才离忧说用雷。难道把城里的人挨个劈一遍?别说普通人能不能受住,你去哪找那么多雷去?我这雷击肯定不行,一下就死。唉,石头,他刚才说的惊雷破煞符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有吗?” 石头摇头道:“没有。玄南道里已经没有人能刻这个顶天难度的符了。” “不对,”元涛沉吟着:“我总觉着那里不对。如果真是按照离忧所说,一个雷下来,普通人不死带伤。而且,雷击最毁心神,一个雷下来这个人基本就废了,还怎么完全恢复人性?难道就是为了让世间多几个傻子?”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或许…”甄玉楼沉吟着说:“或许并不是要雷击,而只是要雷震。雷乃至阳至刚之正气,一震之下,诸邪退位。而魔心衍咒并不是让人心生邪念,而是勾起人心底本就压抑的贪念。这种贪念本是人之常情,只是被压抑在内心的深处。一经魔心衍咒诱惑,便沉渣泛起,进而演化成心之所愿。雷之一震,便如剔骨尖刀,将这一贪念从其内心剥落,重又收拾起光明之心。” “有道理!”元涛点头道:“那么,摄魂的事儿又怎么解释呢?” 元泽接口道:“这个不难理解。雷之所震在心,若不能摄魂,则不知雷震之所在。” “嗯”元涛说道:“也就是说,要在众人集中精神的时候,我们放一个响雷,把他们都震清醒了。那咱们首先要想个办法让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将精神都集中到这件事儿上来。怎么办?五十万人呐!”说到这儿,元涛有点绝望。别说五十万人,就是同时让五十个人都把精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都是一件难事。没想到,甄玉楼确实一摆手:“没问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这事儿交给我。我去找南浔侯世子段西风和嘉阳郡守。他们现在能拿住嘉阳城的钱袋子,全靠哥儿几个把童胜金给干掉了。否则,怎么死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面子他们必须给。我让嘉阳郡守明天通知各个保甲,在咱们约定的时候把自己保甲的人都集合起来宣读郡守指令。剩下的游民、苦力和混混让段西风派他的人集合起来,就说段小侯爷觉得大家最近辛苦啦,准备发钱犒劳一下大家。你放心,这些人准去。” “好!”元涛道:“在他们各自集合的地方事先藏好摄魂符,到时一起发动,只要起十分之一个呼吸的作用就够了。剩下就是雷的事儿。铁哥,你的金遁已经很高深了,明天雷击一下呗?” “不成。”元铁摇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别说是普通人,上次元泽都差点让我劈死。” “哎、哎、哎”元泽指着元铁道:“你靠不靠谱?什么就差点劈死我?那是你差点被我给灭了魂魄好吗?师姑都说了,你还能不能办点正事儿了?” 元铁大怒,从背后扽出斧子就要和元泽单挑。元泽刚杀了离忧,正是一身杀气的时候,抽剑就让元铁划下道来。石头和甄玉楼赶忙拉开,元涛大喊一声:“能不能先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先干正经事儿?”两人这才住手,临了还互相瞪了一眼。 元涛看两人消停了,接着说道:“我用四象惊雷倒是也能放出雷来。就是时间太长了,而且好像也不够震撼。谁还能放雷?” 石头一拍手笑道:“我有。”甄玉楼瞪了他一眼:“你有个锤子。”石头还了他一个白眼:“你忘了?咱们来这儿之前不是在城里收缴了好多霹雳符吗?只要让这些霹雳符同时引爆,绝对当得一个炸雷。” “不错,”甄玉楼喜道:“这个办法好。就是有一个问题,霹雳符爆炸的时候是向四周释放力量的。如果这么多霹雳符同时炸开,即使离着很远,也会让百姓受到伤害。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一个熟悉符箓的人去控制这些霹雳符,让他们释放的力量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天空。这样就不会伤害到普通人了。”说着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师弟,这件事,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众人同时朝着石头一抱拳:“贾英雄真是侠肝义胆!!!” 石头一愣,心头跑过一万头野兽。但最终还是一挺腰:“似此青史留名之壮举,舍我其谁?”众人齐声喝道:“唯大英雄能本色。”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细节,将时间定在明天正午时分。那个时辰,阳气最足,更有利于驱散邪祟。 说完了第一件事儿,元涛道:“走吧,下楼看看咱的第二件事儿。”众人一起来到楼下,只见被石头捉住的四个魔早已气绝身亡。石头来回翻了翻尸体说:“离忧够狠的,直接就把魂魄给抽出来了。他们现在是彻底的孤魂野鬼了,往生是没戏了。” 元铁蹲下身挨个摸了摸四个魔的角,说道:“这四个都是魔界出生的原魔,不是人间后来转化的。”石头道:“铁哥,你怎么这么肯定?”元铁一指他们的角,说道:“魔的角都是单数层。你们看,他的角是九层的。只有父母都是魔,才能生出九层尖角的魔。一般魔化的人,最多长出七层的角。可惜他的魂魄已备抽离,应该是没有魂血了。” 众人一阵叹息。元涛还不死心,想了想说:“等会儿,我问问他们的魂魄。刚才被离忧抽出来,他们应该没走远。”说罢,元涛一掐指决,咒曰:“我心宽广,乾坤内藏,急急如律令,疾。”瞬间神思“通幽”,寻找这几个魔的魂魄交流。 片刻之后,元涛睁开眼睛道:“还有。魂血不是长在魂魄上,而是生于血脉中。所以,他们的魂血没有被抽离。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是否已经和普通的血液一样凝固了。来,咱们试试。”说罢,抽出背后长剑,依然施法“通幽”,一指剑尖,再将其轻轻的点在尸体的膻中穴上。片刻之后,只见膻中穴内有蓝光闪动,元涛左手一招,取出星河,朝着膻中一点,将这滴魂血封印了起来。接着,元涛依法施为,又封印了三滴魂血。 他收起星河,对众人笑道:“今儿总算有点收获。” (本章完) 第58章 第58章 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甄玉楼去找段西风和郡守,石头留在家画摄魂符。到了此时,石头才悟过来:“闹了半天,就耍我一个人是吧?雷我扛,符还得我来画?你们他妈的就不能有一点人性?”众人急忙献上恭维之词,纷纷说道青史留名的大英雄怎么会在乎这点小事?再说了,这种摄魂符只要数量、不要质量,只是让普通百姓愣一下神而已,不用费多少神思,他石头堂堂大英雄,随手就画个几百上千张,费不了什么劲。众人接力这么一捧,说的石头心花怒放,心满意足的在黄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趁着石头鬼画符的功夫,元氏三杰商量起了第三件重要的事儿——元浪能往哪儿跑?元铁之前已经从他们口中了解过元浪,便对元涛说:“你不是会水遁吗?你用‘抉鸾照水’看看他从哪儿上的岸不就行了?”元泽插话道:“铁哥呀,元浪是土遁跑的,你让他用水遁能找着吗?”元铁一晒:“你懂个屁!这院子后面不是条河吗?元浪不是即会土遁,也会水遁吗?他百分百是土遁到河边,然后水遁跑远的。”元泽一撇嘴:“就你懂?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个百分百的屁的道理。” 元涛赶紧拦住两人道:“别着急,一个一个说。咱们先听听铁哥的道理。”元涛知道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元铁是因为被元泽骑过,心里憋着股气;元泽是觉得他们这些人里已经有了元涛这个话痨,现在又加上元铁,实在心烦,况且元铁一天到晚的老给他们上人生哲理课,搞的元泽现在连吃饭都不香了。元涛知道二人只是面上不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如今听元涛让自己先说,元铁来了劲儿:“你还没参透五行遁法,当然不明白。虽说用什么遁都能走,但是效果可就差远了。木、火、金三遁跑得远,方圆三百里,但是受限,只能在有木、火、金的地方出没。金遁出没必受重伤,火遁出没必被烧伤,木遁出没动作迟缓。土、水两遁出没没有后遗症,但是跑不远,只能在方圆一百里。最重要的两点是,第一,水遁最快,随波逐流,瞬息可至;第二、木、火、金、水四遁一天只能用一回,土遁一天能用三回。所以,我要是元浪,我就先土遁到河边,然后水遁快跑,出来再一个土遁。” “有理。”元涛一拍大腿道:“走,到河边,看看他往哪儿跑了。” 三人来到河边,元涛一聚,右手轻轻在水面上一点。只见水面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不停向外荡漾,竟是没有停歇的意思。足足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水面才有重新恢复了平静。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光洁如镜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弯明月。渐渐地,月亮的影子暗淡了,并渐渐消失,而水面上出现的一个淡淡的人影。片刻之后,人影逐渐清晰,正是元浪这个狗贼。 元浪下水的地方就是他们哥儿仨现在蹲着的地方。又过了一瞬,只见元浪从一个小河沟里飞了出来,落在一片稻田之中。元浪上了岸边,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扭身看着水面露出了一丝狞笑,这才转身离去了。这一丝狞笑从水中露出,正对着元涛他们,仿佛就是在讥笑他们一样。“真他妈嚣张。”元铁咬着牙说:“你们哥俩儿被他耍了两回吧?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呀!” 元涛和元泽都没有说话,元铁说的没错,这就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元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说:“咱们对这一带不熟。先把城里的办完,然后,让玉楼和石头来看看,这到底是哪儿?”说完袍袖一甩,水面的画面便消失了,站起身朝院子走去。 石头很勤奋,一直在不停的鬼画符;石头很垃圾,一直在不停的制作只比垃圾高明一头发丝的垃圾符箓。元涛他们回来的时候,石头都没抬头,只是在专心致志的鬼画符。一时三刻之后,甄玉楼回来了,石头才抬起头问了一句:“怎么样,师哥?那俩货怎么说?”甄玉楼一笑:“没问题,非常听话,让干是什么就干什么。”走过去看了一眼石头的作品说:“足够垃圾,不过够用。” 元泽能察觉到石头是动用了不少神思的,怎么画出来的还是垃圾呢?他走过去一看,差点乐出声来。原来石头不是一张一张的画,而是几十张黄纸摞起来,左右各一打,他一凝神思,左右开弓,力透纸背,一笔下去就是几十张所谓的“摄魂符”。“这要是拿给你师父看,”元泽揶揄道:“他老人家不得气吐血了?” “不止。”石头一边画一边说:“吐血都是小的,当场晕倒,半身不遂那是肯定的了。”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又过了片刻,石头大概做了上千张垃圾,差不多够了。甄玉楼拿了好几打说:“我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在集会的地点都贴点。你们也别闲着,把剩下的都贴了。全城的贴,随便在哪儿贴都行。主要是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元涛问道:“你跟他们约定时间是什么时候?甄玉楼答道:“午时三刻,那会儿阳气最足。”元涛点点头:“好,那就午时三刻同时发动。这些垃圾只能起一瞬的作用,就得靠你同时控制了。”“没问题,”甄玉楼点点头道:“小意思。这种垃圾再远个十里地也能控制。”说罢扭头往外便走。石头不乐意了:“你们什么意思?左一个垃圾,有一个垃圾。他妈的活儿都让我干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不干了,老子明天躺倒休息了。”说着合衣往地板上一躺,扭过身不看这四个贱人了。 四个人赶紧过来给石头说好话,表明是石头回错了意,垃圾乃是天下最精华的物产,没有垃圾怎么显得人类生活的富足呢?说那是垃圾实乃是对石头的最高赞誉,没有石头哪有垃圾,没有垃圾又怎么有人类光明的前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石头方才转怒为喜,起来收拾霹雳符,准备明天轰人用。 转眼到了第二天,石头去了城墙的最高处准备放雷,甄玉楼则去了嘉阳城最中间的赌场——真金坊的屋顶,等着到了点就摄魂。元氏三杰的任务最香艳,他们把春潮院的姑娘们都搬到二楼,围着楚大娘子排了一圈都放好,在每个人的脑门上贴了一张石头的垃圾作品,然后三个人坐在旁边欣赏着这一圈横陈的玉体。“真美呀!”元涛流着哈喇子说道。元泽不甚同意:“比元霈她们差远了。”元铁点头道:“咱们师姐岂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元涛一撇嘴:“你又没见过,瞎说什么。咱们山上的娘们儿美则美矣,彪悍那也是独一无二呀!” 瞎聊了几句,时间已到午时三刻。只见那些姑娘的身体一颤,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天响起,所有的人从地板上都一跃而起,然后面面相觑,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与此同时,元涛哥儿仨就看到一个黑影,身上冒着浓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元泽刚喊了一声:“是石头。”元铁已经电闪而出,飞到半空把石头抓了回来。 (本章完) 第59章 第59章 元铁一落地,元涛和元泽哥儿俩就赶紧过去瞧瞧石头到底怎么啦。只见石头满脸漆黑,衣衫褴褛,就跟刚从火场里出来一样。元铁将石头慢慢放在地上,元涛运起真气照着石头胸口一掌拍下。只见石头“啊”的一声大叫,张嘴冒出一股黑烟来,这才缓过神来连连咳嗽。 正忙活着,甄玉楼打外面回来了。石头一见甄玉楼,哀嚎一声:“师兄呀!”匍匐着过去,一把拽住了甄玉楼袍子的前襟,哭道:“你怎么没告诉我,霹雳符的反噬这么厉害?哪有你这么当师兄的,逮着师弟一个人猛坑。你怎么不去控制霹雳符?我要回山,找师父告你去。哎呀,我差一点就被劈糊了呀!然后,元涛这个混蛋还用真气打我。哎呀,没天理呀!活不成啦!”这家伙,哭的撕心裂肺的,让人好生难过。刚刚被震醒的青楼姑娘们,本来内心惊恐,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结果看到石头哭的如此伤心,以为他受到的心灵创伤远胜于己,便一个个的围过来好奇的打量石头。 甄玉楼赶忙蹲下身子,扶住石头道:“贤弟、贤弟,知道你受委屈啦。都是为兄不对,师兄一会儿就找元涛算账,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对你动手,师兄饶不了他。不过你看,这儿这么多美女看着你,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咱们还是先清理干净了,再商量报仇的事儿。楚大娘子,也不出来谢谢我兄弟的救命之恩?”话音刚落,只见楚大娘子分开众人,来到甄玉楼兄弟二人面前盈盈下拜:“多谢二位公子搭救。若非二位公子出手,奴家定是要坠入十八层地狱的。”她的身后,一众青楼女子齐齐下拜:“多谢二位公子出手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石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见这么多美女向自己下拜,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躺在甄玉楼的怀里愣住了。甄玉楼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全因诸位姑娘心存善念,才能得脱此难。我等兄弟怎敢贪天之功。”众女子齐声道:“公子客气了。今后但有所命,我等姐妹万死不辞。”甄玉楼一笑道:“眼前还真有一事相求。”楚大娘子道:“公子请讲。”甄玉楼把石头扶起来道:“相烦诸位给烧两锅热水,我这兄弟刚经了一难,需要沐浴更衣。我就把他交给楚大娘子了。”楚大娘子嫣然一笑:“甄公子放心便是。”说罢一招手,众女子一拥而上,石头还木愣愣的,就被抬起来进了上房。 元涛过来说:“玉楼,这样好像不太好吧?”甄玉楼轻轻一笑,道:“无妨。就当是练练石头的道心了,出不了事。”元铁插嘴道:“元涛不是那个意思。这怎么所有的功劳都成了你们兄弟俩的了?我们都成了吃干饭的了?咱们不争这点功劳,但好赖这点享受总得有我们兄弟的事儿吧?”甄玉楼一翻白眼:“他们俩说说也就算了,你一狼妖跟着凑什么热闹?”元铁长脸一拉,说道:“狼妖怎么啦?狼妖就不能享受生活啦?狼群里还有母狼呢,凭什么我就不能享受?” 元涛听他们越扯越远,连忙摆摆手道:“行啦行啦,石头刚被雷劈了,就让他享受享受吧。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吧!”甄玉楼道:“对,该说说第三件事儿了。”元涛也不废话,直接将甄玉楼拉到河边,又使了一遍“抉鸾照水”。末了,指着水面说:“你好好看看,这个地方是哪里?”甄玉楼认真的看了半晌,起身道:“走,回去找幅地图看看。” 回到春潮院,甄玉楼又唤来楚大娘子,问她现在能不能帮着找几幅地图来,要周边郡县的,越详细越好。楚大娘子在嘉阳城中的人脉远非甄玉楼等可比。一听明白要求,立刻把全春潮院的小厮都集中了起来,吩咐了一遍后,就打发人四处寻找。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搜罗回四、五张地图。 甄玉楼逐个细看,然后指着嘉阳郡东北百里的鸣南郡道:“元浪上岸之处,定在鸣南郡范围内。”众人没说话,而是一起抬头看着他。甄玉楼环视了一眼众人,接着道:“你们回忆一下,元浪上岸的地方是不是就要收割稻谷了?”众人想了想,齐齐点头。甄玉楼一直地图道:“你们来看。嘉阳郡的稻谷一年三熟,现在正是第三季稻谷插秧已毕之时。而元浪上岸之处稻谷已熟,但尚未收割,而此时符合这一条件的就是嘉阳郡北面的鸣南、山阴、离古、胜远四郡。”说着,甄玉楼用手在地图上分别只点了一下四郡,接着又道:“另外,你们注意到元浪身后的房屋了吗?”他也不等其他人回到,便自问自答道:“是灰白色调为主的土坯房。此四郡当中,山阴、离古、胜远三郡地近大山,丛林茂盛,所住房屋多用木料而少用砖石,因此房屋远看为黑色。只有鸣南郡地处平原,溪流河湖众多,当地土人渔者住在船上,耕者居于土屋。又因此地生活富足,民风恬淡,所以不喜炽烈,只喜安宁。因此,有点条件的人家都将房屋刷成灰白颜色。”说道这里,甄玉楼的手在地图上“啪”的一拍,说道:“所以,我敢肯定,元浪上岸的地方就是鸣南郡地界。”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元泽说道:“怎么着?叫石头出来,咱走吧?石头也该爽完了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爽个屁。水太烫,差点把皮秃噜掉。”众人一回头,见石头锦衣华服,丰神如玉,一脸嘚瑟的站在众人身后。甄玉楼过去开始摸石头:“我摸摸,没少了家伙吧?”石头一把推开他的手道:“去、去、一边去。我是那种人吗?咱们道心澄澈,不动如山。少不了。”甄玉楼说:“我是说风雷印没丢了吧?你以为我说什么呢?”石头脸上一红:“我他妈哪儿知道你说什么?”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了一会儿,元涛说道:“说正经的。我打算把咱们分成两队,一队沿着踪迹去追元浪,另一队去望都山找他的老巢。我感觉最终他还是会回他的老巢。”甄玉楼道:“还是不要分开的好。这次咱们五个都失手了,如果人再少了,恐怕即使追上元浪了,也没办法拿下他。”元涛摇头道:“我知道。但我们追他的目的不是要抓住他,而是要把他逼回他的老巢,让他无处可藏。所以我们要在后面紧紧的坠着他,无论他去找谁,我们都要加以教训。这样,就让他在江湖中没有立锥之地,让人们见着他都避之唯恐不及,他就只能回他的老巢了。另外,不管他要去哪,沿途都有可能会魔化一些人。这些也需要我们去处理。所以必须要追着他跑。但是,最终的决战地点一定是在望都山他的老巢,所以我们要有所准备。”说到这里,元涛一顿,看了看哥儿几个,接着说道:“我跟铁哥去追元浪。玉楼,你和元泽、石头去望都山。元泽原来家住望都山,他对那里比较熟,你们一起去应该能省不少事。”说着站起来看了看大家,问道:“如何?”众人一起点头:“可以。” “那就这样。”元涛点了下头道:“出发。” (本章完) 第60章 第60章 百里之地,转瞬即至。 元涛和元铁按照甄玉楼的指点,在鸣南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元浪上岸的地方。一条小河从村庄旁流过,缓缓西行十几里地注入绥河,绥河在向南流淌十里地便汇入了奔流不息的长河,长河上游便是烟波浩渺的云隐大泽,元浪就是这么一路拐弯跑到这里的。 两个人站在岸边观察了一会儿,元涛又用神思将这个小村庄扫了一遍,既没有发现元浪的踪迹,也没有村民被魔化的端倪。元涛说:“从抉鸾照水最后的画面看,他应该是向北去了。此地向北三十里便是鸣南城,他应该是进城了。走吧。” 鸣南城比之嘉阳城就小的多了。鸣南除了种地,没别的产业,而且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虽然靠着长河,但是距离嘉阳郡又太近,河上的生意基本都被嘉阳郡抢走了。所以,相比于嘉阳郡的喧闹,这里就显得太安静了。也正因如此,整个鸣南郡的民风淳朴,百姓皆与人为善,不喜争斗。就连城里面做买卖的商贩都没有大声吆喝的,只是开着门等着老主顾自行前来。 元铁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他在山底下压了一百来年,又被初二看管了十年,虽然调理了道心,压抑了兽性,但骨子里对于繁华的向往让他更喜欢嘉阳城的喧嚣,而不是这里的从容。在城里走了两条街,元铁就说:“这他妈哪儿像个郡城,跟个鬼城差不多。大白天连个吵架的都没有。”元涛看了他一眼说:“铁哥,元泽不在,我看你是憋着跟我吵架呢。”元铁摇摇头:“跟你吵架没意思,赢不了,主要是你太不要脸。我和元泽的吵架水平差不多,所以跟他吵着来劲。”元涛哈哈大笑:“成,有您这句话,我绝对不带跟你吵架的。”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在城里瞎转。转到天黑了,也没什么收获。二人只好随便找了个饭店打尖。 等菜的时候,元涛叹息了一声,说:“咱们这么乱转也没个头绪,他能藏哪儿呢?当初他拿着一半玉珏的时候,咱好赖还有点办法。现在五行珏倒是完整了,可到哪儿去找他呢?”元铁端起碗喝了口水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跟我说说这五行珏到底能干什么?”说着扭头朝掌柜的喊道:“店家,先把酒上来呀!这水喝着稀寡没味的,影响心情。”元涛便把五行珏的用处大概的和他说了一遍。元铁沉吟着说:“这么说来,拿着五行珏就相当于会了五行大遁,对吧?”元涛点头:“对。”元铁接着道:“本来你会木遁、水遁,我会金遁、火遁,咱们都不会土遁。但是现在有了五行珏,咱们就会土遁了。我听师姑说过,土遁里有一门法术叫‘降将抉箕’,类似于水遁里的抉鸾照水。只不过抉鸾照水是看过去,降将抉箕是参未来。只要元浪还用土遁,就应该能算出来他下一次从哪儿出来。” 听元铁这么一说,元涛不禁精神一震,道:“那咱们试试。”说着从怀里掏出五行珏,用神思缓缓的浸入玉珏。片刻之后,神思一收,对元铁说:“没错,确实有这么一门法术,而且对于神思的要求还挺高,我说怎么没听石头说过呢?他肯定是还到不了这个水平。但是有一个大问题。”说到这儿,元涛皱起了眉头。元铁就烦元涛这点,什么话说一半,哪像元泽,说话从来不装孙子。他也跟着一皱眉头,问道:“怎么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元涛暗骂一句,但面上依然惆怅的说:“这个降将抉箕确实可以预测以后的事儿,但是首先只能预测他使用土遁时候的情况,其次这个法术的成功率太低了,大概只有三成左右。”元铁狼眼一瞪道:“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坐在这儿的成功率是零。三成总比零强吧?”说着一拍桌子喊道:“酒呢?怎么还没上来?”又气呼呼的对元涛说:“你爱算不算,反正我又不着急。”元涛噗呲一乐道:“别这么说呀,铁哥!咱们是亲亲的师兄弟,我的事儿不就是你的事儿吗?我就是跟你实话实说,这个法术的成功率确实很低,但是再低咱们也得试试呀!不然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元铁厌恶的瞪了他一眼道:“石头讨厌你是很有道理的。”正说着,酒菜上来了,兄弟二人不再废话,全神贯注的开始干饭。 酒足饭饱,元涛结账的时候顺手把店里的簸箕也给买了。元铁说:“你买它干嘛?一会儿变一个不就完了?”元涛摇头道:“不能自己变,那样就更不灵了。”然后二人来到城外无人之处。元涛先将神思注入五行珏,待发动土遁之后,用簸箕从地上搓满了土,之后站直了身子,看着簸箕里的土慢慢的顺着篾条的缝隙之间漏到了地上。待簸箕里的土全部漏完了,元涛和元铁一起蹲在地上观察土堆的形状和走势。 元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蹲在地上说道:“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土堆吗?和平常的没什么区别呀?看来,你说的有道理。”元涛没有说话,还在认真的观察着土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铁哥,你仔细看这个土堆,其实并不均衡,一面稍缓、一面稍陡,一面都是细土、一面颗粒较多。刚才我已经用了土遁,而且现在一点风都没有,所以正常来说不可能产生这种差别。从卦象上来看,‘缓’为授以丝,此乃蚕也,是为坤;‘陡’,山之形也,是为艮。坤上艮下是为‘谦’卦。卦象云‘君子有终’,就是说咱们这次一定能抓着元浪。就先天八卦而言,‘坤’在北,而‘艮’在西。所以我们应该朝西北方向追,应该能有一个好结果。咱们现在站在鸣南郡,往西北方向的话,就是…”元铁接话道:“望都山。” 两人对视一眼,元涛又道:“可是咱们还看不出来他是怎么过去的。土遁一天只能用三回,况且以元浪的修为来看,我估计他也就只能用两回。也就是说,加上水遁,他一天最多跑三百里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便说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御风’。当初他叛出山门的时候,好像还不会‘御风’。出了山门他每天都怕师父找到他,应该没有时间修炼。望都山离咱们这儿三千多里,即使他后来会了‘御风’,也没办法一天就跑过去,他还没这道行。”说到这儿,元涛停顿了一下,问元铁:“你说呢,铁哥?” 元铁一脸黑线:“我他妈哪儿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还是因为打架。”元涛点点头道:“也对。”接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是,不论他怎么过去,咱们都不能大意。万一他要是跑路过去呢?一边跑,一边放毒,魔化普通百姓怎么办?咱们也不能不管。对吗,铁哥?”元铁是彻底暴走了,大喝一声:“别问我,我哪儿知道?我他妈不是在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吗?” 元涛抬手止住元铁:“行啦,铁哥,我错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手指着鸣南郡,然后向西北画了一条直线直到望都山,说道:“咱们就沿着这条线追,用‘神行’在地面上追。沿途释放神思,看看有没有被魔化的人。如何?” 元铁一挺身,扶了扶背后的大斧子,说道:“走。” (本章完) 第61章 第61章 甄玉楼他们这一路就没有元涛他们那么麻烦了。哥仨一动身,便是御风,直奔望都山。 非只一日,三人来到望都山下。看着曾经熟悉的家园如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元泽不禁黯然神伤。十多年过去了,村子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有些老人不在了,有些年轻人变老了,还有一些孩子已经有了孩子。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姓白,只有老许家和村东头的老刘家是外姓,而且都住在村外。只是老许家现在早已破败,老刘家的人也卖光了地,不知跑到哪里活命去了。村子还是和往昔一样喧闹,只是这份喧闹止于元泽他们家那块地的边界。自从十多年前许家发生了那件惨事之后,村子里便风传许家得罪了上苍,被降下惩罚,不但许老头死了,家里人也都失踪了。现在孩子们玩耍都不到这里来,土地也早就撂荒了。 元泽的父亲当年被初三和元涛葬在了他们家的地里。元泽去磕了几个头,痛哭一场,接着便坐在自家茅屋塌陷的大坑边出神。石头看着元泽木愣愣的表情,问甄玉楼道:“师兄,这儿不会就是他的家吧?”甄玉楼点了点头道:“你说呢?”走过去拍了一下元泽的肩膀道:“仇不是都报了吗?伯父、伯母地下有知,一定会以你为傲的。”元泽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下去看看,说不定有魔界通道的一些线索。”说罢和甄玉楼一同下到了坑底。二人将坑底的茅草、木头等房屋的残骸都翻起来,见到了坑底的地面。非常平整,就仿佛地面被夯过一样。甄玉楼伸手摸了摸地面,又把整个手掌按在地面上,释放神思扫了一遍周围,对元泽说道:“这里有五行遁法的痕迹,而且应该不止一种,我能感受到火遁的痕迹。”说罢,仰头喊道:“石头,下来。”石头纵身跳了下来:“什么事儿?有发现?”甄玉楼指了一下地面:“你来感受一下试试,有没有土遁的痕迹?”石头蹲下仔细的摸了摸地面说:“有,而且是非常高深的土遁修为。”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同出了大坑。 甄玉楼道:“剩下的遁法咱们就不会了,得等元涛他们过来再看了。不过,我估计这个魔界的通道肯定跟五行遁法有关。等他们俩来了,咱们再一起参详吧。”说着扭头道:“元泽,咱们还是先把大事儿办了。那个鱼骨峰你知道在哪儿吗?”元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石头急了:“你是这儿的人吗?怎么连鱼骨峰都不知道?”元泽老实地回道:“之前就跟着我爹种地了,最远就去过邻村赶集。冬天的时候上山打过猎,那也只是在附近的山上,没去过远的地方。” “那怎么办呀?”石头问甄玉楼:“这山峰上也没刻名字,怎么着啊?”元泽接过来道:“我去村里问问吧。村里有老猎人,走得远。”甄玉楼点点头,石头还抱怨了一句:“不早说,害得我瞎着急。”元泽也不答话,掉头朝村里走去。 进了村子,只见道一些孩子在玩耍。又往前走了几步,见一堵院墙下,一个老者正席地而坐,靠在院墙上晒太阳。元泽仔细打量了一下,认出是白家的族长白顺水。便走过去蹲下道:“顺水爷爷,顺水爷爷。”老头子睁开眼看了看元泽,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说道:“这位道爷,您认识我?”元泽笑道:“顺水爷爷,您不认识我啦?亮子,许亮。”老头子看着元泽,眼睛渐渐直了。突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招呼自己的孙子:“二狗,快回家。”然后,朝别的孩子也大喊:“都回家去,别玩啦,都回家。”一步闪过元泽,伸手拉住自己的孙子,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咣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元泽木可可愣在当场。石头上来捅了捅他的后腰:“元泽道兄,道兄元泽,你这人缘也太次了点吧?”元泽被他说的满面通红,便又走上前去,“啪啪”的敲了敲院门。叫道:“顺水爷爷,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亮子呀。您怎么啦?您开开门。”院子里半晌没有动静。元泽越想越难受,自己的家没了,村子里的人还假装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甄玉楼瞧出不对,刚要上去制止,却听的“哗啦”一声,元泽已是一掌将白老头家的院门拍倒了。 院门一倒,元泽也是愣住了。只见白老头站在院中顿足捶胸:“这是怎么说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家已经遭了天罚,难道还要全村的人都跟着陪葬吗?”元泽一惊,大步走到老头面前说道:“什么天罚?你说清楚。”老头看着元泽通红的眼睛,也有点害怕,颤抖着说:“那天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你们家‘轰隆’一声就没了。还出来好多魔鬼,杀了你爹,难道不是天罚吗?既然你已经被人救了,还回来干什么?” “谁说是天罚?” “村里人都这么说。” “啪”元泽一掌就将院子里的石桌拍掉了一角,大吼道:“为何如此诋毁我家?我爹娘当年在村里与人为善,帮过多少人?他们不在了,你们不念着我家好处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诋毁?” 白老头听闻此言,也是一声叹息:“唉!亮子呀,你爹为人古道热肠,你娘待人宽厚温和,这些不光老头子我记着,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记着。你们家都是好人,是实诚人。可是,发生的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你让一个老道救了,而且老道走的时候把那些怪物的尸体都处理了,但是当时有人亲眼看到了那些怪物,明显就不是这人间应该有的东西呀!你说,这不是老天爷派来的又是什么?你让村里人怎么能不害怕?” 元泽更生气了。无知就可以给人乱扣帽子?这帽子一扣,列祖列宗都要跟着在地下蒙羞。真是岂有此理!他刚要发火,甄玉楼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莫生气。我来说吧。”然后转过头对白老头子说:“这位老者,元泽道兄一家为魔所害,岂能说是天罚。元泽道兄修道十余载,就是为了在人间除魔,避免更多的人家发生类似的悲剧。他为人间正道而战,他的家人怎能遭到如此诋毁?他前几日方才力战强魔,救了一城人的性命。今日回乡,也是要捉拿魔头,以使家乡免受荼毒。你们如此诋毁他死去的父母,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老头子听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说:“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之地,乡下人没什么见识。一天到晚的种地干活,图个啥?不就是过个安生日子吗?你说的那些,我们没见过,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至于你说的除魔这种事,我们不关心更不想知道。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庄稼人的日子经不起折腾。” 甄玉楼见老头子如此固执,便不再废话,而是直接问道:“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一下,鱼骨峰在哪里?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老头沉吟了一下说:“传说离这里六十里地有一座山峰,形似一条站着的鲤鱼。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鱼骨峰?”甄玉楼连忙问道:“在什么方向?”老头道:“北面。翻过村北面的山,一直走就能看到。”甄玉楼一抱拳:“多谢老人家。”转身拉起元泽出了院子。走了几步路,白老头从院子里出来,朝着元泽的背影喊道:“亮子,我会告诉村里人真相的。我这把老骨头,在村子里说话还有人听。”元泽顿了一下,又和甄玉楼、石头继续前行了。他没有回头,害怕老头看到自己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 走出村子,又来到了他家的废墟前。许亮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说道:“爹、娘,孩儿已经长大了,也给你们报了仇。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把妮子带回来的。” (本章完) 第62章 第62章 白老头没撒谎,翻过元泽家后面的山峰,他们往北走了不到六十里,果然找到一座形似鲤鱼的山峰。 三人来到山脚下,元泽和石头看向甄玉楼。甄玉楼道:“我从中线上山,你们俩分别沿着山峰的腰线上山,咱们在山顶汇合。沿路用神思覆盖,有任何可可疑之处便传音集合,我们共同详细搜索。”说罢左右看看,元泽和石头一同点头,甄玉楼道:“走。”说罢飞身而起,直奔山顶而去。 不过转瞬之间,三个人便在山顶聚齐,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发现。甄玉楼看着山北面说道:“还是那个方法,下山。”言罢,三人同时动身向山下飞去。马上就要到山脚时,元泽忽然感到自己的神思在山腰的某一个地方被挡了一下,就像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突然遇到一个地面的小凸起,被拌了一个趔趄一样。他立刻从空中跳下来,对其他两人传音道:“我这里好像有点不寻常的地方。” 片刻之后,甄玉楼和石头都赶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元泽道:“从这里咱们再往山上走,应该不远。我觉得神思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具体的地方还不太明确,但肯定就在附近。”甄玉楼道:“走,慢点,一寸土地也别放过。” 三人又向山上走了不到半里地,便感到山路左侧的一片小树林特别古怪。望都山地处中州大地北面,历来雨水不丰。因此山上净是些嶙峋怪石,少有成片的树林。鱼骨峰上更是如此,顶多是些一掌高的蒿草,什么时候会长出一片树林来?更重要的是,三人感到林中隐隐的道法覆盖,其他人的神思探查时很容易从此处一掠而过。 “有点意思,这里还有道法。”甄玉楼说着朝元泽和石头一笑,三人从三个方向朝着树林慢慢的靠拢过去。到了林边却发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们进入,而且不是那种强硬的阻挡,更像是阵法的迷惑,无论向一个方向走,三步之后就会回到原地。“退后。”甄玉楼说道。然后,他用神思缓慢的覆盖在树林的上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片刻后,甄玉楼收回神思道:“这是一个‘阴阳五行阵’,外显五行,内含阴阳。我听师父说过,五行轮转,遮蔽气息,阻敌外侵,阴阳互动,内有乾坤,通达天际。”元泽疑惑道:“元浪有这么大本事?能‘通达天际’的话,他还会让咱们追的满世界跑?”甄玉楼摇头道:“修为够高的话,此阵法确实玄妙无穷。但是,他现在布的阵,没那么高道行。五行之力连绵不绝,显然是借助了五行珏的力量,阴阳之力孱弱,显然是他的道行不足,只是满足他的一个特定目的。这个阵法,咱们只要破掉它的外壳,里面的内核不足为虑。” 元泽道:“五行珏在元涛那儿,得等他来再破?” “他来了也不行。”甄玉楼道:“如果找不到阵眼,他拿着五行珏也没用。” “那怎么办?” “咱们有硬家伙。元浪虽然是用五行珏布的阵,但是他自身的修为不够,所以咱们可以强行破去它的五行防护。石头用风雷印硬砸就能砸开。” “那还等什么,来吧!”石头掏出风雷印,跃跃欲试道。 “不行。”甄玉楼摇了摇头:“现在要是破了五行护盾就会震动阵眼,元浪就会知道咱们已经抢先找到了他的老窝,那他还会回来吗?别着急,等抓到元浪之后再说。他要是自己主动撤了防护不是还省了咱们的事儿吗?”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元泽问道。 “好办,”甄玉楼道:“有元涛和铁哥在后面坠着,元浪应该不会很快就能回来,他怎么着也得想想办法甩掉那俩尾巴才会回老窝,所以咱们还有时间好好布置一下。好像谁不会点阵法似的?他不是布阵吗,咱也给他布个阵。”听到这儿,元泽脸上一红——他就不会布阵,师父还没教到这儿呢,就跑去守封印石了。元涛那个不靠谱的师兄更是没法指望,刚出来就干些“重色轻友”的龌龊事儿。甄玉楼没注意元泽的表情,继续说道:“咱们就以他这个阵法为中宫,给他布个‘九宫伏魔阵’。这样,元泽,咱们上回和元浪斗的时候,你的指地成钢不是没用上吗?我这里有一枚师父给的‘两仪微尘符’,能够将道法吸收。你将‘指地成钢’放在这枚符箓里,咱们把它隐在中宫做阵眼。只要元浪过来,一触动此符,那他就甭想跑了。然后,咱们按照先天八卦的顺序,分别在八个方向布上阳灵符、丽泽符、燃魂符、霹雳符、风神符、重险符、界山符、阴灵符,此阵一成,无论元浪向往哪儿跑,都让他有去无回。他不是还有四条命吗?这回一次就让他耗光,然后咱们再收了他的三魂七魄。”说道这里,甄玉楼看向了元泽:“元泽,关键看你的指地成钢有多高修为了。只要地足够钢,元浪就是插翅也难逃咱们的天罗地网。” 元泽面露坚毅之色道:“我可以将神思升华。但是施法后,三天之内法力全失。如果这时候元浪回来,魂追就用不了了。”甄玉楼道:“无妨,此阵一成,不用魂追他也跑不了。”“好,”元泽说道:“那你们给我护法。”说罢,元泽盘膝坐于地上,开始凝聚神思。甄玉楼将两仪微尘符放于半空,便退后和石头一起为元泽护法。 半袋烟的功夫后,只见元泽双眼一睁,腾空而起,左手掐诀,右手抽出长剑,口诵九字真言。念到单数字时,在空中横划一剑,念到双数字时,在空中竖劈一剑。前八字念完恰恰凌空画了一个九宫格,念到第九字“行”时,长剑点在九宫格第二行第一格的中下部。紧接着,元泽大喝一声:“疾!”伸左手一指悬在半空中两仪微尘符,甄玉楼和石头就见一道金光从元泽的指尖射出,“噗”的一声钻入了符箓之中。再看元泽,修为尽失,仰面朝天从空中掉了下来。 甄玉楼和石头急忙飞身而起,接住元泽,将他平稳的放在地上。二人将他带到山脚下,甄玉楼说:“石头,你在这照顾元泽,我上去把阵布好。风雷印给我。”石头将风雷印递给甄玉楼。甄玉楼又对元泽说:“你好好歇着,剩下的交个我了。” 甄玉楼返身来到阴阳五行阵之外,扬起风雷印将两仪微尘符隐于五行罩外。他又观察了一下,气息隐藏的很好,即使元浪用神思查探应该也无法发现。然后,甄玉楼从怀中掏出另外八张符箓,一扬手撒到空中,同时口中默念法咒。只见八张符箓“嗖”的一声朝着八个方向飞去,在距离此地百米外的地方,全部贴于地面,然后缓缓的隐没了起来。最后,甄玉楼抛出风雷印,从八张符箓上面一一飞过,隐藏了阵法的气息。 都忙完,甄玉楼下山来到元泽和石头身旁,说道:“阵已经布好了,现在就单等元浪自投罗网了。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要隐藏起气息,别让元浪发现了。”说罢,一指风雷印,风雷印散发出一片光芒将三人覆盖,完全遮蔽了三个人异于常人的神思。 (本章完) 第63章 第63章 元浪知道离忧是彻底完蛋了,估计自己的老窝他们也能从离忧的嘴里问出来。魔就是魔,不但没脑子,骨气也没多少,要不然人也不会轻易化成魔。元浪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离忧,一边琢磨着自己还能去哪里落脚。鸣南郡肯定不行,元涛这个混蛋鬼精鬼精的,而且他也会水遁,肯定能找到自己在鸣南郡的行踪。所以,得离他们远点。 其实有一件事元浪一直没想明白,就是为什么此次出来追杀自己的是元涛和元浪这种小辈,初三他们为什么不出来?在嘉阳郡的时候,他察觉了一丝强大的气息,吓得他当时就隐匿了起来,他以为初三他们又盯上他了。在嘉阳营,包括后来在半路上救童胜金的时候,他都以为元涛身后可能藏着师父那一辈高手,所以当时就想着逃跑了。那个时候,要是确定只有这几个小兔崽子,就应该把离忧叫上,再让所有的从魔界出来的魔一起上,一次就干掉他们了。结果因为自己慎重,还被他们干掉了一条命,想想就觉得后悔。这次虽然做了准备,但没想到这两个小兔崽子心机更深,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儿。元浪现在有点理解初三不出手的原因了,自己还是道行不够,已经不值得他们上一辈的人出手了。让两个小毛孩子来练练手,一边除了自己,一边修炼了本事,何乐而不为呢?“他妈的,这几个老不死的,瞧不起老子?我让你们后悔都没地方卖药去。”想到这儿,他决定去牧山郡看看。西面去不得,鸣南郡西面就是中行山,万一碰上那几个老不死的,自己又得少条命。东面也不行,乾坤道的根基在东面。虽说乾坤道和天一道不对付,但是在除魔这件事儿上没有分歧。而且在乾坤道的掌教路远真人看来,如果抓到自己再送上中行山,那实在是一件嘲笑初一的美事。剩下的方向就只能是向北了,如果没记错的话,牧山郡的第一江湖门派北泽门现任掌门铁流英就是从魔界过来的原魔。只是此魔修为较深,而且羡慕人间繁华,一直没有做一个魔应该做的事,而是匿形为人,才没有被那些臭道士发现。据说这厮还娶了上一任掌门的闺女为妻,这才当上现任掌门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后代是魔还是人?在魔界的时候,这种情况下生下来的都是魔,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情况。而且牧山郡离着自己的老巢不远,如果还是躲不过的话,就只好回望都山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决定了便立刻动身。一路上元浪的心里就不踏实,总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快到牧山郡城的时候,他在城外也用抉鸾照水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元涛和元铁的踪迹。他不禁嘿嘿一笑:“原来就来了两个人。想来其他三人是去望都山堵我去了。小子,你还是太嫩呀,居然这么小瞧自己的师兄!等下,我就让你们好看。”想罢,他便大摇大摆的进了牧山郡城。 进城之后,不做停留,元浪直奔城西的北泽武馆。到了武馆,元浪抬腿便进。门上的伙计一见,伸手拦住他说道:“唉,道爷,您找哪位?”元浪虽然早就叛出了天一道,但是一直以来在外面行走都还是穿着道袍,假装自己是个道士。见伙计发问,便将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推开,傲然说道:“让铁流英出来接我,就说神使到了。”伙计一听乐了,扭头对门上的其他人说:“这是哪儿来的疯子?还神屎?你怎么不说你是驴粪蛋儿呢?”说罢仰天大笑,周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元浪冷笑一声:“大胆奴才,不知天高地厚。”说罢一抬手,只见院子里石锁、刀枪等练功之物顿时飞起,朝着门口的众人就砸了过来。门前众人俱是一惊,但却并不慌乱,大部分人施展情轻身功夫躲闪,但是门口嘲笑元浪的伙计和院中的一个壮汉分别施展圆光护体和火神箭阻挡了各自身前的进攻。但是经此一闹,众人都知道元浪是个不好惹的人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提高了戒备。那个门上的伙计一纵身跳到院子里,站在众人身前叫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此何干?”元泽依然是一脸的鄙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就去告诉你家掌门,让他亲自来迎神使。” 那伙计狐疑的看了元浪一眼,扭身对师弟们说了一句:“你们看好了他,我去通报师父。”说罢转身进了内院。没过半刻,就听脚步声响,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二门。这个男子分开众人,紧走几步来到元浪面前,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道:“你是…”元浪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面兽骨令牌扔了过去。男子接过,看了一下,神色大变,低声道:“参见神使。此地嘈杂,不便详谈,神使里面请。”元浪微微点头。男子回身吼道:“看什么?不用练功了?都给我滚。”众人一听,顿时面现惊慌之色,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跑了。男子躬身道:“大人,请。”手一伸,引领者元浪朝内院走去。 内院也有几个弟子在练功。男子将元浪引到正厅便站在门前喊道:“都给我滚到外院去,没有师命不得进内院。违者重处。”说罢“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左右都没人了,男子单膝跪倒,右手抚胸,低头对元浪说道:“阳魔座下先遣营铁流英参见神使大人!”元浪并没有让他起来,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先遣营在人间还有多少兄弟?”铁流英道:“二十年前,先遣营分三次来到人间共九十人。大半被杀,还有二十多人下落不明,目前我能联系到的还有九个。”元浪“哼”了一声,说道:“都是废物,九十个只剩了九个,你们也算是精英?阳魔他老人家费尽心血培养了你们,这才二十多年就只剩下了九个!离封印松动没剩几十年了,到时候你们还能剩下几个?”铁流英一时语塞,只得低首诚惶诚恐的说道:“神使大人教训的是,我等有辱使命。” 元浪看了看他,不再纠缠于他们到底是不是废物的话题,而是问道:“剩下的人都在哪儿?多长时间能召唤过来?”铁流英低首道:“都在我这附近百里范围之内,一天皆可至。”元涛点点头:“好吧。现在就去,把人都给我招齐。明天的这会儿如果还没到的,就可以自己去死了。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信儿。”说罢闭目养神,不再搭理铁流英了。 铁流英手抚胸口行了一礼,倒退着出了房门,便扭身朝后宅走去。一进后宅,他的夫人便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当家的,什么事儿?真是那面来人了?”铁流英伸手在嘴边竖了一根指头说:“嘘,轻声。”言罢运起神思在房前屋后扫了一遍方才放心。他拉起夫人的手,长叹一声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多年了没人来,我以为已经过去了,把我忘了。谁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夫人啊,你现在立刻回去收拾细软,带着孩子们从后门走。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回来,我不会给你们传递任何消息。如果能躲过这一劫,我会亲自去接你们。记住了,别信任何人的话,我只会自己亲自去接你们。记住了。”听他这么一说,女人的泪水夺眶而出。但毕竟是修炼之人,办事斩钉截铁。狠狠的咬了丈夫的手一口,说道:“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说罢,扭身朝内室走去,一抹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象雨滴一样飞落到了铁流英的脚下。 (本章完) 第64章 第64章 待夫人走后,铁流英从墙上取下一块砖来,伸手进去摸出一块兽骨。这块兽骨比元浪那块小的多,而且材质明显不同。铁流英手抚兽骨,轻叹一声:“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言罢不再犹豫,以手为剑,在兽骨上刻了一个“卫”字。然后将兽骨扔在半空,口吐火焰,顷刻间烧的只剩了灰渣。铁流英又是张口一吸,将灰渣全部吸入口中,慢慢地咽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铁流英推开房门,重又回到内院。给元浪见礼后说道:“大人,已经通知了其他人。离得近的,一时三刻就会赶到。大人一路劳顿,我让下人备了些酒菜,这就请大人先享用一刻。”说着,转身走到门外叫道:“来人,酒菜摆上。”元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铁流英忙乱。 酒菜摆上,铁流英请元浪如此,亲自为他把盏。元浪也不客气,喝了几杯后,元浪问道:“铁掌门,看来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呀?想这人间富贵,铁掌门是享受的够了,就是不知道修为是否精进了?”话未说完,元浪手中酒杯一顿,杯中酒便如一道利箭般射向铁流英。铁流英不敢还手,只得运起金刚护体硬接了这一箭。却听得“噗”的一声,水箭刺破了铁流英的身体,在他左臂上留下了一个指头粗的小洞,鲜血随之刷的流了下来。 铁流英大惊,连忙退后一步,单膝跪地道:“神使大人道行深厚,小人自愧不如。”元浪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你这哪是金刚护体,连狗皮都算不上。水箭都能钻个眼儿,若是金箭还不得把你穿个透心凉?你这些年光顾着享受了吧?把来这里要干的事儿全都忘了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元浪已是声色俱厉,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骂出,他的右手也同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铁流英一下子匍匐在地,双手够到元浪的脚面,头埋在双臂间,惊慌说道:“神使大人息怒,神使大人息怒。不是小的不好好修炼,实在是神使大人道行高深。小的怎么能入大人的法眼呢?”元浪冷笑一声道:“来人间二十年,我看你别的没学会,这拍马的功夫倒是学了个十足。起来吧,站着回话。”铁流英心道:“拍马屁的功夫好有什么不对?这不是就让站着回话了吗?”面上谦卑的说:“小的不敢,小的知罪。”一边说,一边弓腰站在元浪身侧。 元浪又问道:“其他几个人的情况如何?都会什么遁法?来了二十年了,有没有点其他的收获?”铁流英急忙俯身道:“启禀大人,其他九人都跟小的一样,身兼两门遁法。阳魔大人派小人等来到人间主要是搜集情报,我等十人目前已将中州北部六个郡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都摸透了。另外,边关以北的化外之地直到极北的北冥的情况也都掌握了。只等我魔界大军一来,我等便可为向导。”说着,美滋滋的等着元浪的嘉许。哪知道,元浪抬起手来“啪”的一个大耳帖子扇在了铁流英的脸上,怒骂一声:“都是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吃的比人多,拉的比人稀,你们能干点什么?还山川地理,还风土人情?你也有脸说。还直到北冥?那北冥苦寒之地,鸟不拉屎,我们夺过来干什么?让你们来是画地图来啦?阳魔大人桌上的地图不比你画的详细?” 铁流英彻底被打懵了,慌忙间只得再次跪倒,口中连说:“大人息怒,小的知罪。”元浪余怒未消,恶狠狠的盯着他说:“知罪?你知什么罪?我来问你,那五道封印分别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看守?封印松动时,会不会有什么征兆?六大道门都知不知道封印的所在?他们都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这些厉害人物都擅长什么道法?说。你只要能说上一条来,今天便赦了你的罪过。”铁流英趴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一句也答不上来。 见他如此唯唯诺诺,元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还是少了管教。此次巡查,我会向帝国议会如实回禀。至于怎么处理你们这些饭桶,那就是帝国议会的事情了。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等人到齐了再过来见我。滚。”铁流英叩了个头,嘴里说着:“大人息怒…”慢慢的退出了房间。房间门一关,元浪脸上狰狞一笑,右手端起酒杯,自语道:“元涛啊元涛,我都有点等不及要见你了。” 铁流英出了房门,转过身来,面上依然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直到出了内院,他才将这幅表情缓慢的装入内心,换上了一副冰冷嘲讽的神情。他走到外院,叫来了大弟子雷树,说道:“雷树,你现在立刻遣散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回来。”雷树一惊,抬头叫道:“师父…”铁流英一拍他的后背道:“休要多问,快去。还有,你去把那四张符箓贴好,然后在城外二十里小庙等我消息。”说罢,抬头看了看天,又道:“让所有人必须在一刻之内离开,去吧。”铁流英转身看了看内院的院门,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一下。 铁流英就站在院子里。所有的弟子离去之时,都给他跪下磕一个头,铁流英摆摆手,他们便无声的退出去了。一刻过后,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人站在那里。铁流英看着昔日喧闹的庭院如今显得寂静而落寞,他觉得这里像极了自己的“魔生”,热热闹闹的出生、无休无止的争斗、你抢我夺的生存、热闹有趣的人间,最后就是这命悬一线之前的寂寥。 天渐渐黑了下来,铁流英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使大人说了,人不齐不见他。好吧,等到人齐了,我再好好的回答你的问题,你的愚蠢至极、枉顾我命的问题。 “咯吱”一声,院门被推开了。一道人影走了进来,走到铁流英的背后说道:“大哥,来啦?”铁流英点点头道:“来啦!”此人又问道:“在里面?”铁流英又点了点头。来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了铁流英的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人出现,但是却没有人出声,都是默默的站在铁流英的身后。一直到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时候,铁流英的身后终于站齐了九个人。铁流英并不回头,只是低沉的声音说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走吧,一起去拜见神使大人。”说罢,当先迈步上了内院的台阶。进了内院,站在正房门口,铁流英又换上了那副卑微胆怯的表情,之后带着诚惶诚恐的颤音说道:“神使大人,人都到齐了,想要拜见您老人家。” 屋内传来了元浪的声音:“都进来吧。”铁流英一推门,就见元浪依然坐在昨天喝酒的位置上,手里还端着一杯酒。众人跟在铁流英身后鱼贯而入,进来之后一起跪倒,右手抚胸齐声道:“拜见神使大人。” (本章完) 第65章 第65章 元浪见着九人共是六男三女,男子俱都身材魁梧,女子全部貌美如花,想来先遣营确实都是挑的魔中精英。打量了一下之后,元浪说道:“昨日,我已经与铁掌门聊了聊你们此行二十年来的功过。实话实说,无甚功劳,全在享受。什么考察北部六郡、直达北冥,我看你们不是在为魔界效劳,而是在游山玩水,享受人间美景、美食。”底下的十个人都低着头,表示认罪,并不吭声。元浪知道魔都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对他们不能有好脸色,稍微显现出一点仁慈立刻就无法压制他们狂躁的魔性。于是,他依旧沉着脸问道:“尔等有何话说?”众人并不多言,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 元泽见他们全都无话可说,便接着说道:“这里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向魔界议会汇报的。如今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此事办好了,议会便自当知晓尔等的辛劳。”众人一起俯首道:“一切但凭神使大人吩咐。”元浪道:“你们个人都会什么遁法?除了五行遁法,二十年来都修炼了些什么?”众人齐齐看向了铁流英,铁流英低头回道:“启禀神使,我参悟的是金遁与火遁,金遁已可使用仙器,只是我还没有仙器。火遁已可抵御凡火,只是还没有参悟三昧真火。其他的没有修炼。”之后,其他人也都想元浪说了自己的修为。基本上都是五行遁法会一些比较高等级的术法,离最难的还有一点距离,其他的术法没有修炼。 元浪越听越生气,到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叫道:“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二十年了,居然每没一个会三昧真火和雷击的。当初,你们来的时候是怎么被选进先遣营的?就这点资质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众人都不敢作答,只是使劲的把头埋得更低一点,生怕被点名回答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元浪发了一会儿脾气,又坐回椅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既然一个个的修为都不够,那就只好让你们一起来结个阵了。有两个道士就快要到牧山郡了,目的很明确,就是你们这伙过惯了好日子的蠢货。我打听到消息,先一步过来救你们性命,哪料到你们竟是如此废物。”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也罢。当下就只有‘九宫碎魂阵’能救尔等性命了。”当下便将十人做了分工。这九宫碎魂阵按照后天八卦排列,八人分居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位置,中宫由一个会土遁的高手调配。同时中宫位置的天上和地下分别隐藏一个土遁高手,三者成一直线,是为中轴。一旦敌人进入九宫碎魂阵,则此阵法当即启动,以中轴为圆心迅疾旋转,而敌人则受到旋转到他身位处的五行遁法攻击。同时,此阵法犹如一具磨盘,在攻击敌人肉体的同时,不停的以八卦旋转之力碾压敌人的灵魂,直至将其磨碎为止,让其永世不得超生,这一点才是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 讲解完此阵的奥妙,元浪又道:“此阵的启动需要所有参与之人彼此之间都要建立联系,你们的幽蓝狼骨都在?”幽蓝狼乃是魔界的一个奇异狼种。此狼并不群居,而是雌雄结伴生活,犹如人类组建家庭一般。它们最奇异的地方是,此狼天生的灵异,一狼有变,即使远隔千里,另外一狼也能感应,必是跋涉千里前来救援。因此,幽蓝狼身上的骨头在注入神思之后,可让持骨之人神思相连,比甄玉楼的天聪符好用多了。只见其他人都点头了,只有铁流英惶恐道:“启禀大人,昨日我召唤众位兄弟时将幽蓝狼骨焚尽了。”“焚尽了?”元浪怒道:“招呼个人还用烧骨头吗?”铁流英急忙叩首道:“多年不用,早先注入的神思已所剩无几。我怕兄弟们隔得太远无法及时收到消息,便只得焚尽狼骨,以求万无一失。”元浪沉默了。 想了一下,元浪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块令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神思注入,切断了之前建立的所有联系。然后,以指为剑小心翼翼的切下了一小块狼骨扔给了铁流英。虽然断掉了跟魔界里之前建立的一些联系让他心疼不已,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元涛这个小兔崽子收拾了再说。那些联系等他回到魔界再重新建立便是。 当下十一个人手持狼骨同时注入神思,再将十一个手掌叠在一处,齐声大喝:“开!”所有人同时感到脑中仿佛开了一扇门,彼此之间说话不用再开口,心意一动便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彼此的神思连接之后,元浪便让众人按照各自分配好的位置前去埋伏,以这个内院为中心,百米开外的相应位置,将狼骨埋于地下,人就在附近埋伏好。让中宫的两人带着自己的狼骨一并将其埋于庭院当中,地下那个人的狼骨一定要深埋,埋得越深,阵法的威力越强。 待众人都出去了,元浪不禁有些得意,心说:“元涛你个小兔崽子,以为自己长本事了,竟然想来对付你师兄了?到了还不是要死在老子的手里。”又想到刚才众人掏出狼骨的情形,不禁更是得意:“他们的狼骨居然都只有一小块,看来老子在魔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吗!”一边想着,一边脸上露出了笑意。 一时三刻,元浪感到阵法已经布置完毕了,便用神思说道:“好了,其他人隐藏不动,中宫的人不必掩盖你们的魔气了。不放点诱饵,鱼儿怎能上钩?” 元涛和元铁此时已经距离牧山郡城很近了。两人一路要释放神思搜寻元浪和可能被他魔化的人,所以虽然只比元浪晚了一天动身,但是速度上却又被元浪多落下了一天,直到今日天快黑了才将将赶到牧山郡城。 二人在街上随意找了个小摊吃了碗面,便商量着今晚是在城里歇一晚呢,还是连夜继续赶路?依着元铁的意思,就应该一口气直接追到望都山。反正他是狼妖出身,就喜欢在晚上赶路,越跑越精神。元涛是想在这里歇一晚再追,倒不是身体疲劳,主要是精神有点累了,这一路上大部分时间是他在释放神思找人。元铁找人全凭兴趣,他的神思大部分释放到耕牛和家猪身上了。 二人争论了一会儿,最后元涛说,如果剩下的路途全部由元铁找人,而且是认认真真的找,那就接着走,否则就歇一晚上。元铁也知道找人比赶路累的多,便同意了元涛的想法。 兄弟二人吃完面,元铁让元涛给表演一个“黄白”,用变出来的银子去结账。元涛说,你看我的白眼够不够白?这东西是拿来骗人的吗?说完从怀里掏出铜钱结了饭钱,二人起身去找客栈。刚刚穿过一条街,二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元涛看向元铁道:“有魔气。”元铁摇摇头,凝神看了看左右说:“不止,这附近还有狼的味道。”元涛道:“这么说是妖魔啦?”“不对。”元铁还是摇头:“不是活物的气息,是狼骨。这种感觉瞒不过我。” “狼骨?”元涛沉吟道:“用狼骨干什么?”说着,他再次凝神,施法“通幽”,和当地的神鬼聊了几句。片刻之后,元涛睁开眼,对元铁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铁哥,有人看咱俩太累,专门给咱们省鞋钱来啦。”“怎么个意思?”元铁问道。元涛说:“地灵说啦,有人在地里埋了十一块骨头,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又感觉了一下,这明显是个阵法,埋得骨头就是狼骨。看来,元浪在这儿等着咱们呢。既然如此,就让他再等一晚上,咱们养足了精神再去灭了他。”说罢,便拉着元铁接着找客栈去了。 (本章完) 第66章 第66章 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便在房间里商量如何对付这个阵法。“十一块狼骨,会是个什么阵呢?”元涛扶着腮帮子自语道。元铁道:“十一块骨头应该是对应着十一个魔。你刚才感觉到的魔气强烈吗?”元涛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强,感觉也就是一两个魔而已。”元铁道:“看来这回的魔都是有些手段的,其余的几个都已经练到‘象由心生’了。”元涛点点头道:“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顶天了也就是离忧的水平。如果这几个的修为比离忧还高,元浪肯定就带到嘉阳城了。”元铁一想也对,单个的魔应该不难对付,只是不知道这个阵法好不好对付? 元涛想了想道:“铁哥,我看咱们明天这么办。早上你先出发,去确定这十一块骨头的具体位置,但是你别动手,只要知道在哪儿就行了。如果骨头跟阵法有关,那附近就一定有他们的人,你要小心。等都确定了,你用天聪符告诉我,然后我就出发去找那两个放出魔气的家伙。不管元浪在不在,去了我就动手。以他们的修为来看,即使元浪在,如果不发动阵法也拿我没办法。所以,只要阵法是他们布的,那么只要我一动手,他们一定会发动。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各个击破。” “嗯”元铁点点头道:“此计可行,咱们就这么办。” 次日黎明,天还未亮,元铁便起身出了客栈,不到两刻钟却又回来了。元涛返身坐起,见他坐在桌前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买回来的早点。元涛便也起来了,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坐到桌上和元铁一同吃饭。一边吃,一边问道:“这么快?”元铁把最后一口饭咽了,美美地喝了一口稀饭,答道:“八块狼骨都在一个院子的周边百米之内。还有三块我能感觉到是在院子里,但是我没有进去,我怕它们识破了。”元涛说道:“好,相距不过百米,以铁哥你的修为,瞬间就全都解决了。得啦,我也不吃啦,等干掉他们回来再吃。”元铁一笑:“够狂的,小子。不过我喜欢,哈哈,走。”说罢,二人出了房门,也不在柜台结账,只说去去就来,让伙计先别收拾他们的房间。 离着北泽武馆尚有一条街呢,元铁便向元涛一使眼色,自己闪身躲了起来。元涛大步流星走到武馆门前,抬脚“咣”的一声便将大门踹开了。进去一看,居然没人。神思一放,方知是在内院。便又走到二门前,笑道:“既然放出气息将我引来,又何必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说罢,不等回应,依旧抬脚踢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只见元浪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正中,左右各站一人。元涛不用神思也知道两边的就是一直释放气息的魔。元涛一步跨进内院,说道:“元浪,怎么不跑了?看来是想好办法对付我了?光是自己坐着,也不给老子搬把椅子,你还是和原来一样鼠肚鸡肠啊!”元浪不理会他的嘲笑,嘴一撇道:“元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和你一道来的那个人呢?让我猜猜。是不是在外面,好有个照应?你们想错了,一会儿打起来,恐怕他就要落荒而逃啦。还有勇气来救你?”“唉!”元涛使劲伸了个懒腰,一伸手“刷”的一声从背后拔出了长剑,一指元浪:“老子没工夫跟你瞎扯淡,受死吧!”话音刚落,只见元浪坐着的椅子忽然变成了一匹灰狼,张嘴朝着元浪屁股就咬。元浪腾身而起,一掌劈在了狼腰上。只听“哗啦”一声,一堆烂木头掉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元涛左手一指,右手长剑脱手而出,一记斩妖让长剑旋转着朝元浪右侧之魔的脖子上飞去。此魔一点都不犹豫,元浪上天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跺脚,立时土遁入地。只听元浪在空中大喝一声:“阵起!” 元涛立时感到院内阴风阵阵。他刚一愣神的功夫,左侧一道火箭直奔面门而来。元涛一个铁板桥让过火箭,真要拿出五行珏放几个大招,却见那道火箭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突然朝着半空中元浪的脑袋飞去。 元浪完全没有准备,正畅想着元涛血肉模糊、魂飞魄散的样子,猛然间火箭已到眼前。亏着他修为较深,会点儿地煞道法,慌乱之中使出一记“分身”,头颅猛地飞起,火箭一闪而过,头颅才有落回脖颈之上。元浪急忙大喝一声:“怎么回事儿?”却听院外铁流英大喝一声:“动手。” 只见院中站着的那个魔双手一扣地面,大喝一声:“石龙精魄。”接着双手猛力一掀,一条石龙从地底轰然而出,之前遁入地下的魔手持大刀骑在龙头之上,连龙带人冲向元浪。元浪大惊,但已来不及细想,双手掐诀向天一指,“水遁御龙”,半空中伸出一个龙头,朝着石龙一张嘴,鹅蛋大的冰雹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石龙头顶坐着的魔一舞手中大刀,将龙头和自己护的风雨不透,依然朝着元浪冲去。但就是这一迟滞,元浪已在半空中一片腿,也跨上龙头,伸手从龙嘴里抽出一柄银枪,叫道:“尔等无耻疯魔,竟敢背板魔界,等着扒皮抽筋、魂飞魄散吧。”正说着,那石龙已到,张嘴对着元浪胯下的水龙就咬,背上那魔也是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元浪无奈,也只好举枪相迎。 元涛站在院子里,手提长剑有点不知所措。见他们打得热闹,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战斗的雅兴,只得将长剑还匣,退了两步,坐在台阶上看热闹。 此时,半空的打斗已起变化。只见院子四周忽然升起四团白雾,白雾之中隐隐有四只凶兽。白雾升起之后,开始绕着正在空中打斗的元浪旋转。空中那魔一见,朝着元浪虚砍一刀,一拍龙角,那石龙掉头向下,冲入地底。元浪失了对手,也觉自己处境不妙,正要逃跑,却见白雾之中现出四头凶兽的虚影,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元浪挺枪边吃,但是发现面前的只是四个虚影,银枪透体而过,伤不到四兽分毫。而四头凶兽虚影却同时启动,昂首怒吼,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到心灵的震撼,仿佛有四道长鸣在脑海中回荡。紧接着,四道虚影同时冲向元浪,从元浪身体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冲入体内,又全部从对面飞出。接着,四道虚影再次仰天长啸,之后便化作四道白光一闪而逝。 半空中的白雾散尽。只见元浪愣愣的呆站在原地,胯下的龙早已不见,只有他一个人木雕泥塑一般的一动不动。接着,元浪的身体自半空中直直的朝着地上跌了下来。 元涛一见,身形一晃,星河已自体内取出,一边朝元浪的尸身冲去,一边叫道:“铁哥,帮我挡住他们。”马上就要接近元浪尸首时,元涛挥出星河。却见元浪的身体突然一动,在空中一扭身闪过星河,“啪”的一声落地,转眼不见了踪迹。 铁流英已带着一众魔等站在院子里了,元铁更是手持巨斧站在墙头监视。谁也没想到,元浪居然没死,而且一转眼便土遁跑了。 元铁本来就要去追,却被元涛喊住了。只见元涛从半空中跳下来,抽出长剑对众魔说道:“解决完了元浪,你们是不是该对我们动手了?” 众魔都看向了铁流英,只见铁流英走上一步,单膝跪地道:“道爷明鉴,我等自来人间,从未杀生,只想一世平稳,度此残生,万望二位道爷成全。” (本章完) 第67章 第67章 元涛有点不会了。他扭头看看元铁道:“铁哥,这是个什么意思?”元铁别好斧子,从墙上跳下来说:“应该就是字面意思。”元涛挠了挠头,对铁流英说:“你先起来。离我远点,省得你偷袭我。你先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杀元浪?” 铁流英起身,先是朝元涛他们抱了一下拳,然后朝后面挥了挥手,让其他的魔后退了几步,他也同样退了两步。然后说道:“二位道爷,我们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魔界派来的神使。”之后将自己一种魔等的身份和任务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群魔自被封印至魔界之后并不甘心失败,数百年来不停的尝试各种方法想要打开封印。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之后,十大神魔发现打开封印虽然不太可能,但是通过一些手段短暂的打开小型通道还是可以办到的。于是,魔界便不断的努力打开一些小通道,派些道行不高的小魔过来祸害一下人间,抓些人类回去折磨、消遣。但是,五十年前,地魔、阳魔、病魔和境魔无意中发现仅凭四人就可以打开此类小通道,原来可是要合十魔之力才能短暂打开通道的。经过十魔的研究之后,认为可能是封印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经过反复试验和测算,十魔认为此封印五百年必出纰漏,到时就是冲出魔界的最好时机。于是,十魔在魔界广选良才,以十年时间加以着力培养,组成了两个先遣营,分别由地魔和阳魔统领。二十年前,十魔再次合力打开了几个大一点的通道,将两个先遣营的人员分批全部送到了人间,让他们隐于人间,积蓄力量,查探消息,为那五百年大计的魔界重返人间做准备。 铁流英他们便是阳魔辖下先遣营的魔。本来,他们都是背负魔界期望来到人间的。但是这哥儿几个一到人间就被这里明媚的阳光所吸引,头一次发现原来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天是蓝的,水是亮的。再到城里一看,这才知道除了肉,能吃的还有菜和饭。肉除了烤和煮以外,还能煎、炒、烹、炸,溜、熬、咕嘟、炖。至于衣服这种事儿,对于原魔而言,他们只能理解兽皮一种材料。“原来,人生是这么过的?”他们几个魔的心头都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我们的魔生也要这么过。” 当时一起来的魔只剩下了这十个向往过“人生”的“人魔”。于是,十人商定,隐姓埋名,不再和任何其他批次的魔联系,好好的过过“人”过的日子。而且约定,既然想过“人生”,那就彻底地做人,不得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还要尽量活出个“人样”来。二十年来,他们不但完全融入了人间,而且各个都有家室,全部活成楷模,是四邻街坊嘴里的良善人家。“我们真的不容易呀!人间也不都是良善之辈。很多时候,我们受了委屈都得憋在心里,就怕人家说我们不是个人。您知道这话有多伤人吗?二十年来,我们委曲求全,就为了活的像个真正的人。我们那真是好事做尽呀!不信的话,您二位可以去打听。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如果有一个人说我们几人的坏话,您二位就回来把我等斩于剑下,我等引颈就戮,绝不还手。”铁流英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就差嚎啕大哭了。 元涛头回遇上这种事儿,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扭头看了看元铁,元铁擦了一下眼睛说:“看我干吗?你没见我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吗?其实人最不是东西了。要不是师父,我还不知道被怎么追杀呢?他妈的,你怎么就不能有点人性呢,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就不能跟元铁商量这种事,他一个大红狼,不但没有一点狼心狗肺,反而一天天的同情心泛滥,跟个臭婊子似的滥情。 “算啦!”元涛挥挥手道:“你们的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刚才说,那个人是什么神使,这个神使是怎么回事儿?” 铁流英按捺住悲愤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维,说道:“我们先遣营,哦不,他们建立的先遣营是在魔界中广选良才。同时,十魔又在先遣营里优中选优,挑了五十人成为神使。他们并没有跟先遣营一同来到人间,而是留在魔界。这些人只听从魔界议会的命令。魔界议会有什么命令都是派神使过来传达的。” “魔界议会?” “就是十大神魔一起开会。魔界的大事都是他们开会决定的。” “嗯。你们见过几个神使了?” “只见过这一个。我们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也不跟别人联系。所以从来没有神使找过我们。” “好个屁。”元涛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你们都远近闻名了,还他妈的想好好藏着呀?没听说过‘泯然众人’吗?众人才是人的正常样子,好人就是拿来扎筏子用的。还藏呢,藏个屁?”说到这儿,元涛伸手一指这十个“人魔”道:“你们那个议会肯定早就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了,否则元浪不会一下就找上你们。从今天以后,你们要开始重新生活了。换个地方、换个名字,再换个身份。记住,别人对你们好,你们再对别人好。别人要是骂你们,你们就骂回去。总之,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只是不要杀人而已。懂吗?” “懂!”十人齐声回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欣喜,更多的是将一颗心放回了远处。元涛这么说就等于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杀,从今以后,终于获得了人间的认同。但是,元涛还是看出他们心中有很深的忧虑。于是又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元浪,他跑不了。你们的消息,那个议会以后也不会知道的。但是,你们换了地方之后,必须在天一道报备。我必须知道你们的行踪。”说罢,眼里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众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而齐齐点头,都说这是必须的。看的出来,他们的忧虑已彻底解除,而且这种欣喜是发自内心的。 元涛的问题还没完:“咱们现在说说阵法的事儿。今天好像是两个不同的阵法,怎么布的?” 依然是铁流英出来说道:“之前是神使,啊不,是元浪让我们布的九宫碎魂阵,后来那个是我们悄悄布的四象灭神阵。”然后,将两个阵法的厉害之处和布阵要点一一说于了元涛。听完了元涛咳嗽一声:“咳咳,很好。你说的细节都对,看来没有骗我。这样吧,把那几块狼骨拿来,我们带走,以后你们各自分散,也用不上了。”然后,他让十个人都抬起手来,一凝神思,抽出长剑在他们掌心轻轻一晃。只见每人的掌心都出现了三道波纹样的刻痕,慢慢的隐于手中,皮肤又恢复如常。元涛道:“你们各自安定下来之后,去中行山报备。只需亮出手上的波纹,天一道便知是我的安排,也便没有人来为难你们。你们去找一个叫元垣的道士说明事情的原委,他自会有妥善的处置。” 说完,让元铁收了狼骨,便与众人道别。又说了几句“好自为之”之类的废话,两人便出了院门,继续踏上追捕元浪的征程。 (本章完) 第68章 第68章 一路之上,元铁都在反复摩挲手里的狼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元涛看他深情款款的样子觉得恶心,便问道:“母狼的?”元铁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元涛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难不成是聪明美丽的小母狼?”两人从一片麦田中走过,元铁站定了,怒视着元涛。元涛一脸诧异的说:“怎么啦,铁哥?难道我又说错啦?”金风送爽,麦田掀起一阵轻微的麦浪。元涛忽然觉得屁股发凉,低头一看,道袍里面的裤子掉了下来。元涛急了,一边提裤子,一边骂元铁:“你他妈有病吧?这要是失了准头,可就害了老子一辈子了。”元铁冷哼一声:“这回失了准头,下回保证不会。反正你也是道士,用不着那家伙,切了说不定道心更加清明了。”“千万别!”元涛赶忙致歉:“铁哥息怒,都是兄弟的不对。该留的还得留着,方便呀!”元铁不再搭理元涛,扭头继续前进。“别走那么快呀!”元涛系好腰带,在后面吼叫:“你倒是给我说说,这腰带也不能白断一回呀!”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元铁问元涛道:“你明明知道元浪马上就活过来啦,为什么不早点过去,非得等他掉下来才往过冲?”元涛道:“过去也没用,星河的封印时间不够,就是过去也抓不住他。”元铁不明白了:“那你干嘛后来又冲过去了?”元涛一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上去拿星河假装砍元浪一剑是迷惑元浪,让他以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复活时间。上回他借着童胜金的尸体跑了,并不知道我们后来的事情。这次,让他直接跑了,下回他以为自己还能逃脱,就不会在时间这个问题上注意。哼,就让他先得意两天。” 元铁立时觉得元涛的脑子还是挺够用的,便从怀里掏出狼骨,递给了元涛,说道:“我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东西,但是被封着看不出来。你帮我看看。”元涛接过骨头,只见骨头的表面已经打磨的非常光滑,上面还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不知何意。元涛用神思慢慢的侵入骨头,但是刚刚进去一点,便碰到一层阻隔,无法深入。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里面有一缕幽魂,只是仿佛隔着一层纱窗,无法看的清楚,更是没有可能交流。 元涛收回神思,对元铁说:“我可以肯定里面有个东西,应该是一缕魔魂。但是有东西阻隔,看不清楚。”说罢,又反复观察这块狼骨上面的符号。看了一会儿,好像有点眼熟,便对元铁说:“我怎么感觉这几个符号有点像石头那天的鬼画符呢?就是比石头画的简单了许多。”元铁急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狼骨,仔细看了半天,大喜道:“没错,有点像。说不定这个就是摩界的符箓呢?”说到这儿,眼前一亮,催促元涛道:“快走,追的紧点儿,让元浪直接往望都山跑。咱们到了以后,问问石头,他们对这个比咱俩有研究。”说罢,不等元涛回应,神思大展,神行加速,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元浪这回吃了自己人的大亏,实在是憋屈到极致。想来想去,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回到魔界,找几个自己信得过的魔一起过来,才有把握对付元涛他们。早先过来的这些原魔都被人间的花花世界晃花了眼,这么些年估计都过惯了安逸平稳的小日子,没人想跟着他折腾了,全都靠不住。用“魔心衍咒”转化些人吧,也没什么用。这些转化过来的,都没什么修为,除了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外,打起来一点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只能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遇上元涛这样的,人再多都没用。嘉阳营不就是个例子吗,一夜之间,一旅之众,被元涛、元泽两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灭的干干净净。要不是自己跑的快,也跟着完蛋了。得啦,不想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直接回望都山吧。好在自己留了后手,“等我回了魔界,元涛,再临人间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好看!”想到自己在魔界的地位,元浪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心里甚至产生了小小的期盼,想要立时便飞回望都山。可惜,御风的手段他还没学会就从天一道跑了,“早知道,当时应该再忍几年才对。”但是元浪转念一想,恨意又从心头升起:“哼,初三这个老不死的杂毛,我他妈就是忍一辈子,估计他也不会教我了。没想到吧,老子现在在魔界混出来啦。你等着,等我抓住元涛,我就用魔心衍咒对付他。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最心爱的小徒弟变成了魔,你会怎么处置他?”一边跑着,元浪一边在心里想象着初三面对变成魔的元涛时的表情,他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回他不再给元涛他们设套了,只是在沿途他不断的用魔心衍咒彻底魔化一些内心贪欲较盛的普通人,让这些魔为祸四邻,等着元涛来除魔,好迟滞他们追捕自己的速度。 就这样跑跑停停,五天后,元浪终于遥遥看见了望都山的影子。到了这里,他总算是把心放下来了。元浪在山下的小镇上,找了个小饭馆,准备歇歇再进山。到了这里,就等于到了家,他随时可以回到魔界,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顿饭了。他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喝着喝着不安分的心又活泛起来。既然自己随时能跑,那不如在这里再跟元涛斗一斗。赢了就把元涛一抓,还不用回魔界了,输了,扭头一跑,元涛也拿自己没办法。“嗯,好主意,你一定能赢!”元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他开始仔细观察镇子的形式和来往的人群。 他在心里琢磨着:“他们本来是五个人,但是追我的只有元涛和那个狼妖。估计离忧肯定和他们说了望都山的事儿,另外三个应该是直接来望都山找我了。通道有秘法遮盖,应该没关系。开启的方法只有我和神魔知道,连其他的九大神魔都不知道,他们一帮小孩子肯定没这修为。正好,在这里弄出点大事情,不但能收拾了元涛,还能把另外三个小贼从山里引出来,能省不少事。”想罢,他伸手入怀摸了摸那块儿狼骨。现在五行珏已经没了,这块狼骨虽然在牧山郡缺了一角,但也是他唯一可依仗的法器了。所以,当时土遁的时候,他还是冒着被抓的风险从土里取走了这块骨头。可惜了的,这么好的法器,今天又得少一半了。他的这块狼骨乃是取自一头已经修炼成妖的幽蓝狼的头骨,又经神魔法力加持,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但是,今天为了对付元涛,他也只得忍痛切下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他小心的揣入怀中,认真藏好,确保万无一失。回魔界还得指望这小半块骨头呢,马虎不得。 吃完饭,他规规矩矩的结了账,转身出了小镇。在小镇进山的必经之路上,元浪又将那块狼骨一分为四,两块埋于道路正中,另外两块分别埋于一棵大树下和一条小溪旁。之后,他盘膝坐于水面,将神思侵入狼骨,在地下将四块狼骨转换了一下位置,布了一个小小的四柱迷魂阵。 布阵已毕,元浪又回到小镇,开始寻找目标,不断的用魔心衍咒魔化贪心之人。 (本章完) 第69章 第69章 元浪并没有等待多久,便感觉心神一震,暗道:“有人闯阵了?难道是另外那三个小兔崽子?”他猜得一点错没有,来者正是甄玉楼一行。 甄玉楼布完阵之后,师兄弟二人陪着元泽在山上待了三天。元泽法力恢复之后,三个人一商量,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在别处再找找。其实所有借口都是假的,就是三个年轻人在山上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决定在周边转转,一则看看是不是元浪还有其他窝点,二则找点野味解解馋。 今儿个哥仨正在附近山上瞎转悠的时候,忽然感到山下魔气冲天,而且是那种毫不掩饰的魔气。三人对视一眼,石头说:“应该是元浪来啦。这气焰也太嚣张了,走,收拾他。”元泽道:“那鱼骨峰那儿怎么办?得有人回去盯着吧?”甄玉楼摇摇头道:“不用。元浪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挑衅,一定是想把咱们都引过来,他好回老巢折腾点什么事儿。他一定已经猜到咱们三个到望都山来了。如果发现只来了两个,他回鱼骨峰后就会加倍小心。到不如我们一起露面,让他以为我们还没找到他的老窝呢,放下了戒心才好抓他。而且从他布阵的水平来看,他这方面的道行比我们差的还远,他一定不会发现咱们的阵法。所以,他跑的时候咱们就在后面紧追,让他到了老窝都来不及思考就中了咱们的圈套。”元泽一听,觉得有理,三个人便一同向山下小镇飞去。 快出山口的时候,甄玉楼猛然拉住了元泽和石头,三人停在了一颗大树的上方。元泽问道:“又怎么啦?”甄玉楼冷笑了一声道:“元浪可真有想法,童胜金没告诉他,我们玄南道是符箓和阵法双修吗?在这里还布了个小小的四柱迷魂阵。”石头也看出来了,嘿嘿一笑道:“还真是四柱迷魂阵,这不是贻笑大方吗?”说着就要上前破阵,却被甄玉楼拦了下来:“别急。破阵不难,但是此阵一破,元浪必定知晓。他现在肯定就在山下的小镇里,他如果发现咱们如此轻而易举就把他的阵破了,恐怕他就会疑心自己在鱼骨峰的阵法也不安全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咱们不能让他起一点疑心。这样,石头,你进阵去折腾一阵,但是不要破阵,等我的消息再说。我们俩悄悄的潜入镇子,先把元浪盯住再说。”石头点头称是,然后一头便扎进了阵法。 元浪虽然废了半天心思布阵,但是在甄玉楼和石头眼里,此阵实在是简陋。阵名“四柱”,便是以符箓定住四样东西,想要“迷魂”,就将这四样东西暗地里交换位置,但是让外人看不出来。元浪便是定住了两块土地,一棵树和一片水,然后交换了彼此的位置。不懂阵法的人只要一走进来,看到前面是棵树便要绕开,其实前面乃是一块土地。而绕开之时想要踩着的土地,实际却是一片河水。只要你一步踏出就会掉入水中淹死。即使是有人破了此阵也不要紧,因为阵一破,符箓便会爆炸,连破阵之人一起炸死。石头当然不惧这些,进了阵便来回乱走,只是避开了水坑,一脚一脚的踢大树。 元泽和甄玉楼来到了镇子外,只见小镇上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在冒烟起火,哭喊声响成了一片。甄玉楼拿出百里天聪符说道:“元涛,元涛,你们到哪儿了?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片刻之后,天聪符传来声音:“玉楼,我们已经看见望都山了,马上就到山脚下了。你们在哪儿?” 甄玉楼说道:“我们在进山路口的小镇上。元浪应该就在镇子里,已经魔化了不少人。” “好,我们马上就到,你们先确定他的位置。” 甄玉楼连忙说道:“不,在镇子里不好抓他。我们已经在鱼骨峰上布好局了,要逼他回鱼骨峰。” “好,听你安排。有什么计划?” “现在你们到哪儿了?” “已经到镇子南面了。” “嗯。铁哥,你和元泽一会儿负责杀魔。这些都是完全魔化了的,已经没有一点儿人性了,且不可手下留情。我和元涛负责寻找元浪。找到之后,全力攻击,若是万一让他逃了,这回也一定要全力以赴的猛追。石头。”说到这儿,甄玉楼招呼了一声师弟。石头的声音从天聪符里传来:“在。现在破阵?”甄玉楼说:“等我信号,立刻破阵。破阵之后土遁隐身,在半路上截杀元浪。如果没拦住,也要在后面紧追不舍。明白?”“明白!” “大家都准备好啦?”甄玉楼问道。“好啦。”天聪符里传来了所有人的声音。甄玉楼大喝一声:“动手!”只见四条人影从两个方向同时扑进了镇子,小路上也传来了“轰隆”的一声巨响。 元浪此时正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乱糟糟的街道。火光映红了元浪一侧的脸庞,他龇着因为逃跑而好几天没刷的门牙,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烧吧、杀呀、抢啊,努力呀,你们才是真正的魔。元涛,来呀,我看你能救几个人?他已经感觉到了几个人的气息,也感应到了自己布的阵被破了。但他一点也不担心,阵破了狼骨会爆炸的,就是不知道能炸死几个? 他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已到眼前。元浪并不惊慌,一抬自己手中的长剑,挡了出去。只听元涛大喝一声:“元浪,你受死吧?”接着掏出五行珏往空中一扔,又是一声大喝:“雷击。”元浪实在是没料到,元涛一点武德不讲,上来就放大招,你好赖先打两下,我也好跑呀?这下是避无可避,一道闪电正中顶门,元浪浑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 元涛一见劈倒了元浪,不禁大喊:“玉楼,快过来!”一边说,一边取出星河就要飞身过去。没料到,一个魔却从暗中窜出,一把抱住元涛,张嘴朝他的脖子就咬。元涛急忙反手一剑,从脖子旁边刺过,将此魔杀死。但是这一耽误,元涛扭头再看时,元浪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此时,甄玉楼也飞了过来。见此情景,大声喊道:“铁哥接着杀魔,其他人一起追。”说罢,御风朝着山上而飞。元涛直接土遁,循着元浪气息追了出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石头的身影。刚说了两个字:“石头…”却见石头伸手一指:“在前面,我没拦住他,快追。”元涛也不多话,神思涌入五行珏,全力发动土遁,非追上元浪不可。眨眼之间,已能看到恍惚看到元浪的背影了,却见元浪回头一笑道:“我的亲亲好师弟,你还是慢了一点儿,我到了。”说罢,一长身,从土里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70章 第70章 元涛也跟着元浪跳出了地面,不到一时三刻,元泽、甄玉楼和石头也都赶到了,就像在嘉阳郡包围离忧一样将元浪围在了那几棵小树形成的林子里。 元浪看着他们围上来,一点儿也不慌张,反而哈哈大笑:“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将老子逼到了这一步。不过,也就是到这儿了,老子…”他正在得意洋洋的想要跟哥儿几个显摆一下,最后的胜利者还将是自己时,站在他背后的元泽,不声不响的、胳膊都没抬,只是手指轻轻一点,魂追电闪而出。元浪这回又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按照一般的戏剧本子,这会儿不应该是反派侃侃而谈,给主角上课的时间吗?等自己显摆完了,一个潇洒的转身,启动阵法消失不见,只留下男主一脸懵逼的茫然之后,便是捶胸顿足的后悔才是正常的剧本节奏呀?直到魂追斩灭了他的二魂七魄的时候,最后一魂才想明白了一件事儿:“哦,明白了,元泽这个蠢货不是主角。他为了抢戏,不让元涛出了所有的风头,所以才偷袭我的。”想明白了就不晚。虽然最后一魂也被灭了,但好在有点成果,比前面的二魂七魄要有本事的多。 元浪的尸身倒在小树旁,但是外面的四个人都没动,即不象之前的时候冲上来封印他,也没有彼此说话,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一瞬之后,元浪从地上翻身坐起,恶狠狠的瞪着元泽大吼道:“小兔崽子,跟着元涛也学的下流龌龊,就知道偷袭,连老子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胆子听完。现在怎么样?魂追用完了,还有本事留住老子吗?”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林子的上空回荡,惊的月亮都悄悄地躲到了几朵乌云的背后,害怕见到那张扭曲狰狞的丑脸。他又转向元涛:“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让老子看看。哈哈哈,雷击也用完了,还有什么本事杀老子?还有你们俩,玄南道的小畜生,老子又他妈的没有调戏你们的姐妹,跟老子没完没了的干什么?你们等着,等老子回来,第一个灭了的就是玄南道。到时候好好的在万云山玩玩你们的师姐妹,也不枉你们追了老子一路。哈哈哈…”此时元浪的心情舒坦极了,多日的郁闷和憋屈全都一吐为快。临了还给他们心里种上一根刺,让他们害怕去吧,让他们天天防着老子吧,让他们一天不得安生吧。他越想越得意,一边朝自己的阵法伸过手去,一边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 老天可能见不得嚣张的人,特别是见不得卑鄙无耻而又嚣张无比的人。所以,在元浪的右手即将触发阴阳五行阵的时候,给月亮挡脸的几朵乌云突然发难,一道闪电笔直地、没有转折地、没有分叉地、有史以来最集中地劈在了元浪的百会穴上。 在不远的几十个呼吸之前,元浪刚被元涛的雷击准确的劈过。彼时,他已经是衣衫褴褛、浑身冒烟、头如鸡窝了。这回又被史上注意力最集中的雷直击百会,元浪这具窃取自童胜金的躯体已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了。衣服彻底不存在了,浑身上下的毛发也被燎的干干净净,童胜金这具常年修炼与征战的、原本肌肉线条分明的、壮硕的躯体,此刻冒着一缕缕热气向四周散发着一阵阵烤肉的香气。石头是个吃货,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包精盐,走过去均匀的洒在这架烤肉的背面。然后用脚踢了踢元浪,说:“翻一下,另一面也得撒点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地上的烤肉右手一动,掉在地上的剑突然弹起,直奔石头的咽喉而去。石头双足一顿,身体朝后飞去,闪过了长剑。烤肉从地上一跃而起,这回不再废话了,直接一抬手拍在了阴阳五行阵的五行护罩之上。甄玉楼见状一摆手,众人都随着他身形向后飘去,方圆百米之内只剩了一具香喷喷的烤全魔。 看着元涛他们飞快的退后,元浪止不住的又开始得意了:“元涛小畜生,你不必得意。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老子都会加倍还给你。还有你们这帮小畜生,你们都等着,老子回来的时候有你们的好看看。哈哈哈…”他再次笑了起来。这回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消失在人间,再也不会有什么狗屁的雷击追着自己不放了。他手里的狼骨燃烧了起来,即使被劈成烤肉都不曾撒手的狼骨在他的手里燃烧了起来。元浪最后恶狠狠的扫视了一圈自己周围的这几个小畜生,狞笑一声跨进了阴阳五行阵。 甄玉楼没看元浪的表演,而是扭头看向了身后在一块石头上盘膝养神的元铁。他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一个不剩。” “嗯。你刚才劈他干嘛?他又跑不了。累了半天也不说歇歇,这下透支了吧?” “哼!”元铁鼻孔朝天,不满的说:“他居然没恐吓我,瞧不起老子!” 甄玉楼也是无语了,还有求着别人吓唬自己的?看来,这妖的想法就是和人不一样。两人正在胡说八道,就听阵里一声惊呼,烤肉又从里面窜了出来。这回更是二话不说,右脚一跺就要土遁逃亡。惜哉,地硬如钢,元浪右脚跺的生疼也入不了大地一分。无奈换了一只脚接着跺,依然无济于事。这时,他才抬起头来,只见五个人围坐在百米之外静静的欣赏着他的表演。 这下,元浪是彻底地慌了神。他也顾不上赤身裸体的有碍观瞻了,抬起烤熟的大腿直奔正北而去。元泽心里又是一阵愤怒袭来:“我真是软柿子吗?为什么他们每回突围都朝着我来?”拔剑要上,却又插了回去,依旧盘膝坐下,看着元浪冲到近前。元浪根本不想打架,还没到元泽面前呢,就腾空而起,想要逃走。却见平地里卷起一阵波涛,一道水龙旋转着冲向元浪。元浪扭身一躲,却被水浪卷住了脚踝,又是一阵扭曲,“啪”的一声将元浪甩回了阵内。元浪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辩方向了,朝着东南方跑去。刚跑了两步,却是一阵狂风吹起,将元浪吹得离地八尺,之后“啪”的摔在地上。 石头看着盐粒子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不禁摇摇头道:“可惜了的!你就不能往正南跑?再烤一会儿就入味儿了。”甄玉楼的声音传来:“元浪,你竟敢妄想欺负我等的姐妹,我们能让你回去吗?这是你师弟元泽的‘指地成钢’,怎么样,还觉得他下流龌龊吗?连你那老鼠洞也一并给你堵了。元泽道兄,恭喜道法有成啊。咱们也陪着元浪笑几声吧?哈、哈、哈。”甄玉楼认认真真的大笑三声,便住了嘴,依然认真的看着元浪在里面折腾。 元涛清冷的声音开了口:“元浪,时至今日,你还有命吗?师父取了你四条命,嘉阳城丧了一条命,牧山郡丢了一条命,今天一日之内你又没了三条命。你还逃得了吗?当初反下中行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会有如今一日?师父待你天高地厚之恩,怕你道心有失,恐将伤及自身,这才让你停道法而修道心。而你是如何报答师恩的?若你此时还有哪怕一丝良心,便随我回天一道,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本章完) 第71章 第71章 听到此处,众人俱都不解:“还有一条生路?元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自私无耻了?那些被元浪害死的人的棺材板可要压不住了!”想到这里,大家齐齐看向元涛,目光之中全都带着探寻。元涛明白大家的意思,也不回答,只是斜眼看了一下元泽,顺便嘴巴朝那边歪了一下。众人扭头一看元泽,只见他正双眼冒火的盯着在阵中翻滚的元浪,顿时明白了元涛的意思:“对,元浪还不能立刻就死,最起码不能让他魂飞魄散。” 元浪现在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火烧、水淹、风吹、雷击、石砸…各种攻击连绵不绝、循环不息,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现在,别说使用道法,就是像普通人那样在地上翻个身,对他来讲也是难于登天。 他赤身裸体的趴在地上,脑袋扎在一摊污泥之中。他不动了,九宫伏魔阵便也停止了运行。元涛刚才的话他听到了,非常的想报之以两声嘲笑的“哈哈”,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元浪现在真正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甚至想要立刻结束生命,好让魂魄脱离这具肮脏的、皮开肉绽的躯体。元涛不会饶过他,但即使是魂飞魄散,也好过像现在这样羞耻而无助。 几个人彼此相视了一眼,甄玉楼伸手一点阵眼,然后众人举步走了进来。几人站在元浪背后,元涛说道:“元浪,我不想骗你,现在我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让你魂飞魄散。但是,只要你说出去魔界的方法和许妮子现在的情况,我保证可以留下你的魂魄。”元浪动了一下,但是已经没有办法翻身了。 元泽付下身去,将元浪翻过来,伸指点在了他的印堂上。片刻之后,元浪睁开了眼睛,看着元泽笑道:“小畜生,你是不想让我好死吗?你妹妹也会不得好死的,哈哈。”说着吐出一口血来。元泽盯着他说:“我不跟将死之人计较,说出我们想知道的,让你早死超生。” “超生?”元浪又笑了:“我已经超了九次生了,结果又怎么样?不过是终日谎言、诱人成魔、惶惶不可终日而已。像我这样,便是再超生一次,也一定不会是人了,能当个真正的畜生就不错了。算了,还是不超生了。元涛…”他低声叫道。 “怎么,现在后悔了?”元涛说道。“后悔?”元浪又吐出一口血说:“有什么可后悔的?你用不着跟我装圣人,老子也不用你饶恕。你算老几,还没有饶恕老子的资格。你们不就想知道怎么去魔界吗,没问题,老子告诉你们。哈哈,你们自去送死,老子也算报了仇啦。”说着,一指阴阳五行阵道:“想来,你们是能破开那个壳的。壳里面的阴阳通路乃是一条直达魔界的路,虽然被元泽这个小畜生用指地成钢给堵上了,但我想不可能一直堵着的。此通道一年能打开一次,可容三人通过。这个通道只有神魔和他的四大弟子知道。只要燃烧同一头幽蓝狼的狼骨,他们那边就能得到消息。然后,两边同时以五行之力之任意一种直灌,便可打开通道十个呼吸。可惜,”说道这里,元浪眼中流露出一缕遗憾的神色:“我的狼骨已经烧了,你们是去不了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也不过多活几十年而已。魔界大军一到,玉石俱焚。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元浪忽然两眼外翻,身子绷的笔直。元涛一见不好,拉起元泽大喝一声:“快退,他在燃魂。”众人一听,飞身而起。刚刚离开元浪的身体不足百米,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将众人全部掀翻在地。 过了足有一袋烟的功夫,方才烟消雾散,众人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彼此呼应了一下,还好,都没有受伤,只是被元浪的燃魂给炸的有点晕。大家又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方才聚到一处商量通道的事情。 元泽一直低头不语,只是坐在阴阳五行阵里,怔怔的盯着那个阴阳通道发呆。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坐在外面小声地商量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办法。 元涛并没有除掉仇人的欣喜若狂,只是有一点淡淡的波澜,仿佛完成了生命中的一项任务或是翻越了修炼途中的一个山峰。现在,他坐在那里有如一面平静的潭水,波澜不惊而又深邃幽远。石头非常鄙视这种所谓的“道心澄澈”,便对甄玉楼说:“师兄,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恩怨分明、快意恩仇,报了仇如果不能开怀大笑、放肆痛饮,那还不如不报仇呢。憋着难受的事儿,您绝对不会在师弟我的身上看到,我是做不来那道貌岸然的假深沉的。”元铁伸手一拍石头的后背:“兄弟,於我心有戚戚焉!你绝对是个好汉子,以后到了中行山只管报我的名号。别的不敢说,破五门下定当‘鼓噪相迎’。” “那叫倒履相迎。”元涛鄙视道:“还‘鼓噪’,你应该说‘聒噪’。”元铁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狼眼,元涛只当没看见,接着说道:“还是得想办法打开这个通道呀!铁哥,你把身上的狼骨给玉楼和石头看看。都是狼骨,让他们看看,咱们烧你带来的行不行?”元铁一听正事儿,立刻收起了老不正经的神情,从怀里掏出两块狼骨分别递给了石头和甄玉楼,说道:“这是我在牧山郡拿到的狼骨,就是元浪刚才说的幽蓝狼的狼骨。你们看看这个行不行?”甄玉楼和石头伸手接过狼骨,略一端详不禁同时发出一声惊叹。元铁立刻问道:“怎么?有问题?”甄玉楼道:“这明明是一道符箓呀!只不过它不是画在黄纸上,而是刻在了这块狼骨上。”一边说,一边将狼骨举过头顶,指着刻有符号的部分对元涛和元铁说:“你们看这个符,如果狼骨是透明的话,你们从背面看这个符就是摄魂符的一部分呀!只是这个符并不完整,只有将神思注入的时候才能稍稍牵扯到持符人的一部分魂魄,但是并不能摄取他人魂魄,也不会对自己的魂魄造成太大的影响。”元涛想了一下道:“你们画过这样的半截子符吗?”石头插话道:“谁画这样的符?没什么用处,什么也干不了?”言辞之间,鄙夷之情尽显。元铁却道:“但是,众魔之间的联系就是用的这种骨头呀?而且我们感觉里面有一缕残魂,不知是何用处?”听他这么一说,甄玉楼和石头各自又将神思侵入狼骨,探寻了一下,但却双双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石头问道:“铁哥,刚才我听你说这是幽蓝狼的骨头。这个幽蓝狼是一种什么狼?”元铁便将幽蓝狼的特异之处讲了一遍。听他说完,甄玉楼和石头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甄玉楼道:“我们明白了。这个不完整的摄魂符是用来控制那一缕残魂的。幽蓝狼被杀死之后,便将它的三魂七魄分别封印在十块骨头里。用的时候只需将神思注入狼骨,启动摄魂符,狼的三魂七魄便也被同时激活。但是,由于这个符箓并不完整,所以并不能随意的建立联系,就像天聪符那样。所以,必须要持符之人神思相连再去激活狼魂方可。” “那就是说,一头狼的魂魄要被分成十份?”元铁脸色铁青的问道。石头道:“也不一定。或许三魂七魄都在一块骨头里。因为,只要是狼骨,就能建立联系,不一定非要是一头狼的骨头。只是最多可以分成十份。” “畜生,他们才是畜生!”元铁一拳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狼都死了,还他妈的不得安生,要被他们如此折磨!” 众人都表示理解,但也无话可以安慰元铁,人为刀殂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 元涛忽然说道:“铁哥,你那儿不是一共十块骨头吗?让玉楼他们看看是不是同一头幽蓝狼的?” (本章完) 第72章 第72章 元铁一听,不禁大怒:“怎么,你还要验证一下不成?”元涛摇摇道:“不是这个意思,铁哥。元浪刚才的话没说明白就死了,为什么他的狼骨烧了,我们就无法去往魔界了?只有他的那块狼骨才能跟魔界联系上?离忧说元浪是神魔座下大弟子,元浪刚才又说只有神魔和他座下的四大弟子才知道这个通道,那他手里的那块狼骨跟其他几大弟子手里的狼骨就是一头幽灵狼身上的了。虽然他那块被烧了,但是在牧山郡的时候,他和那十魔曾共布一阵,也是需要狼骨来相互连接的。所以,咱们看看,能不能从其他狼骨上找到他那块骨头残留的气息。”大家听了觉得有理,元铁便将其余的骨头也都取出,拿与甄玉楼和石头研究。 二人以道法破开那道残破的摄魂符,将神思侵入狼骨。片刻之后,石头拿着手中的一块狼骨道:“这个不太对,跟刚才的那些狼骨上的魂魄不是一头狼的。而且这一缕魂魄也已千疮百孔,行将消散了。”元涛赶紧朝元泽喊道:“元泽,别发呆了,快过来,说不定咱们有办法了。”元泽一听,连忙过来问道:“什么办法?”元涛一指那块狼骨:“快,九息服气稳住里面的魂魄,别让它散了。稳住才有办法。”元泽伸手接过狼骨,一凝神思,右手轻轻一点狼骨,一道道法打入其中,神思进入,感觉那道逐渐虚化的魂魄又有所凝结,暂时解了消散之危。 元涛又对甄玉楼说道:“玉楼,元浪刚才在阴阳通道那里烧毁的狼骨,你能不能从灰烬里找到什么线索?”甄玉楼点点头道:“我试试。”说着,从元泽手里拿过那块狼骨,走到那片灰烬前。只见他盘膝坐下,闭目凝聚神思。片刻之后,双目一睁,施展意指通神在半空之中画了一道“遣神拘魂符”。只见半空中竟然凝结出一个闪着金光的实质符箓,甄玉楼右手由上及下一指那堆灰烬,半空中的金色符箓缓缓下降,最后印在了灰烬表面。 过了足足两袋烟的功夫,甄玉楼才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众人起身齐声问道:“如何?”甄玉楼点点头道:“没错,是一头狼身上的骨头。”元泽不待甄玉楼的后话,劈手夺过狼骨。众人一愣,却见他左手掐诀作起法来。甄玉楼大惊,急忙喝道:“且慢。”其他人也纷纷叫着要元泽冷静。只有元涛,看元泽作法,他也作法。元泽张嘴对着狼骨就是一个吐焰,元涛张嘴对着元泽就是一个水遁。只听一阵“刺啦”的刺耳灭火声,就见元泽的嘴里一股白烟升起,紧接着他的耳朵、鼻孔也都冒出白烟,渐渐的将他的脑袋包围,就像一块木头刚着起火来就被一阵大雨浇灭,只好冒会儿白烟,表示一下自己并非心甘情愿一般。 趁着元泽还没反应过来,元涛一把抢过了狼骨。元泽一晃脑袋,驱散了白烟,朝着元涛大喊一声:“你‘干’什么?”元涛也冲他大喊一声:“‘你’干什么?”元泽盯着元涛看了半袋烟的功夫,“嘿”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元涛看了众人一眼,其他人也随他一起坐在了元泽的周围。元涛对众人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烧了这块狼骨到底能不能打开这个通道。如果烧了也打不开怎么办?那我们最后的机会就全都丢了。另外,魔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十大神魔到底有多厉害?斗兽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所在?魔界到底有多少修为高深的魔?斗兽场在哪?这些事儿我们全不知道,难道我们过去是送死的吗?”说道这里,他狠狠的瞪了元泽一眼。元泽低头不语。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石头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元涛想了想道:“玉楼,石头,此次铲除元浪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你们二位也该给越鸣真人一个回复了。本应我等亲自上万云山叩谢真人,但是还有一些首尾需要我等找寻师尊面禀。待面禀之后自当上山当面叩谢。咱们兄弟相处多日,彼此知晓,我等拜谢玄南道在此次除魔之事上对我天一道的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所需,天一道在所不辞。”说罢,起身抱拳一鞠躬,元泽与元铁也同时在其身后躬身施礼。甄玉楼和贾石头起身还礼,甄玉楼道:“道兄言重了,同为道门,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日后但有所命,敢不效命?”双方又是一揖到地。 该行的礼数都行完了,又是石头先开了口:“元涛,我看你就嫌麻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儿那么多麻烦事儿?”甄玉楼也撇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涛道:“想甩了我们哥儿俩,没那么容易。说吧,有什么想法。我先听听你到底憋着什么好屁呢!”元涛一笑道:“这事儿还真得你们哥儿俩办,但是玄南道的面子还是要放在前面的。我想让你们哥儿俩拿着这块狼骨回万云山让越鸣真人看看,它到底是怎么跟魔界联系上的?咱们还能不能用它联系魔界?如果没有它,咱们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联系魔界?另外,跟真人打听打听关于魔界那面的情况。咱们也好有备无患不是?”听到这儿,石头乐了:“行,够朋友,没想着把我们哥儿俩甩了,你们仨悄摸的去魔界。”甄玉楼也点了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就出发,等我们消息。”元涛笑道:“咱们的交情,我就不多说了。完事儿了直接去中行山找我们,估计那会儿我们应该回中行山了。”甄玉楼也不矫情,朝着三人一点头,拉起石头腾空而去。 看他们走远了,元铁问道:“咱们自己的事儿,还真要人家跟着一起玩儿命吗?”元泽依然低着头,但是坚定的说:“不是咱们的事儿,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会想办法过去的。”元涛抬起脚使劲的踹了元泽一脚:“他妈的这么光荣、伟大、出风头的事儿,你怎么就想着自己把好处全占尽呢?再说了,没我们你过得去吗?现在就开始打洞,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挖通去魔界的通道。”元泽又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再说这些推辞的话就真矫情了。于是,抬头道:“下一步怎么办?咱们怎么打开这个通道?” 元铁也望向元涛,鬼精鬼精的人就是这时候出主意用的。元涛道:“师父在邙影山镇压封印,离此不过三百里的路程。咱们先去邙影山找师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看师父有什么交代。然后咱们按照师父的交代办就行了。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就不用等玉楼他们的消息了,咱们三个直接去魔界。如何?”说罢,他看向了其他两人。现在有很多事情确实不是他们能决定和左右的,修为不够,一切都是扯淡。现在看来,元涛说的是最佳方案了。于是,二人齐齐点头同意。 元涛又道:“这个通道咱们还不能毁了,说不定以后还用的上。这样,咱们把这个罩子重新弄好,以防被别人破坏了。”说罢三人退出圈外,元涛施法布阵。这个很简单,并不是要重新布一个新的阵法,只是修补一个破损的阵法,元涛手到擒来。 阵法修好之后,三人起身赶奔邙影山。 (本章完) 第73章 第73章 邙影山在望都山以北三百里的地方,乃是中州与北冥的分界之处。邙影山不高而雄浑,最高峰不过六千余尺,但南北阔约二百里,东西长约七百里,连绵不绝,既是阻挡北方蛮族的天然屏障,也是山南二百里沃野的自然屏风。数百年来,大虞王朝的丰衣足食既有赖于边关将士的虎狼之姿,亦得益于邙影山的雄伟壮丽。 道路不远,兄弟三人脚下加紧,不日便来到了邙影山下。望着连绵苍茫的大山,三人一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找起。元涛左右看看说:“想左了,应该先回中行山找元垣师兄交差的。顺便找他问问师父的具体位置,他是大师兄,只有他才知道封印的具体位置。”元铁道:“邙影山乃是正源道的根基所在。既然三师伯在此山镇守封印,那正源道没有不知的道理。咱们去找正源道一问便知。”元涛摇摇头道:“正源道与乾坤道交好,一贯的自诩天下道门正宗。与我天一道一样,修行的都是正心道源。但是他们的道法不全,三十六天罡道法失传了一半,连修炼之法都找不到了。听师父说,数百年前,他们的掌教曾上中行山找过咱们师爷除夕,想要师爷将另一半天罡道法的修炼方法相传。但是师爷很讨厌他们有求于人却又趾高气扬的以正统道门传人自居的丑陋模样,便将他们赶出了山门。于是,人家便誓言从此与天一道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师父来这儿还能去他们山门拜会不成?他们要是知道了师父来了,说不定宁可封印破裂,也不会让师父去修补。”元泽插话道:“听你的意思,他们不但不知道师父来了,而且说不定压根儿就不知道封印就在山里这件事儿?”元涛缓慢的点了一下头说:“应该是。以师父的修为,隐迹藏形都是小事,只要不是翻江倒海那种道术,应该不会让正源道的人发现。”说道这里又摇了摇头:“不对呀,师父要想修补封印必然会用‘推山填海’。这招使出来可是非同小可,正源道不可能不知道呀,那可不是一般的动静。”说到此处,元泽和元铁也觉茫然。这一招推山填海三个人都亲身经历过,知道那种惊天动地的骇人声势,怎么可能瞒得过正源道? 三个人正在胡思乱想,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山路上下来两个年轻道士。二人走到元涛他们面前一稽首,稍微年长一点的道士问道:“来者可是天一道元涛道兄?”元涛急忙还礼道:“不才在下正是元涛。不敢请问道兄名讳…”那道士稽首道:“小道正源道风林,这是我的师弟风眠。不知这二位师兄如何称呼?”元涛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弟元铁、元泽。不知二位道兄如何知晓我等前来邙影山的?”那风林道士微笑道:“我道掌教师伯接初三真人传信,说诸位不日将到此地寻他。恐诸位不知道路,特请我道予以关照。掌教便教我二人在此相候,我等已在此地等候诸位三日了。”元涛等三人一听,急忙一起稽首道:“有劳二位道兄相候,我等感激不尽。”风林稽首道:“客套之词就免了。掌教叮嘱我等,诸位道兄一到,便可直接引各位前往初三真人闭关之处。各位,请随我来。”说罢,一转身腾空而起,向大山深处飞去。 元涛等三人也不怠慢,紧跟着腾身而起,随着正源道道士飞进深山。一路之上,风林二人似是有意想要和元涛等较量一下法力的高下,却是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元涛三人相视一笑,便也跟在后面,如影随形,但却并不超过对方。片刻之后,几人便到了一座高峰之上。元涛等人随着正源道道士按落了云头,站在了山峰的脚下。风林一回身稽首道:“三位道兄,初三真人便在此峰闭关。具体位置我等亦不知晓,只有三位自去寻找了。”说罢,二人又是一稽首便要转身离去。元涛三人也连忙稽首道:“多谢二位道兄引路。他日闲暇,还请二位往中行山一行,我等也好略尽地主之谊。”风林道:“道兄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说罢,拉起风眠转身离去。二人升到高处,只听那小道士风眠喊道:“咳,哥儿几个道法不错,有功夫来趟千寻峰,咱们过几招,也算你们没白来一趟。如何?”元铁沉声应道:“此地事了,定当前往讨教。”半空中,风眠叫道:“好,不见不散,哈哈哈,痛快。”说完,人影不见。 元涛和元泽齐齐看向元铁。元铁扶了扶后腰的大斧子,说道:“专治各种不服。”两人齐齐摇头,元泽道:“你也百十来岁的人了,跟个毛孩子叫什么劲。师姑说的一点不错。”元涛接道:“师姑说什么?”“不靠谱。”元泽学着初二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元涛又问道:“当真?”元涛点头道:“当真。”说罢,二人齐齐摇头,叹了口气。 元铁见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说的痛快,也不打断。等二人说完了,才一撇嘴说道:“说的好像你们俩不是毛孩子一样!嘁!!!”这下属于正经的降维打击了。二人对视一眼,实在是无话可以辩驳,便一同说道:“赶紧的,找师父要紧。”说罢,不再理会元铁,四处张望假装找人。 三人刚要释放神思,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别装了,你们在山脚下上哪儿找为师去?上来吧,在山顶。”元涛和元泽一听这个声音,浑身上下犹如吃了蜜糖一般兴奋。二人齐声高呼:“师父,我们来啦!!!”他们也不管元铁了,撒开丫子就朝峰顶跑去。这会儿二人仿佛都忘了什么神行、御风,或者潜渊缩地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师父在山顶,快跑,就要见到师父了。”等到二人跑上山顶,却见元铁站在师父面前,毕恭毕敬的一揖到地,朗声说道:“弟子元铁拜见三师伯。”初三的葫芦头一晃,轻轻一捻长须,伸手扶起元铁道:“好,好。我听老五说了,你是个好样的。今后还要多多照拂诸位师弟呀!”元铁认真的说:“师伯哪里话,都是我的师兄、师姐,是我要和他们多多学习才对。”初三还要勉励元铁两句,却见元涛和元泽已经冲上了峰顶。元泽一把就将元铁推到了一边,兄弟二人齐齐跪在师父面前,叩头呜咽道:“师父安好?想死弟子了。”初三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二人,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你们二人还是道心不纯呀!区区十年而已,竟然忘了为师的喜好,上的山来居然两手空空,真真是白眼狼一对呀!”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元涛和元泽觉得师父十年来修炼的进度比自己还快。后面的话一出来,二人立时在心中扒下了师父道貌岸然的伪装。与此同时,心中警报之声大作,二人头都没抬,同时使出气禁。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两根木棍同时在二人头顶折断。这时,元涛和元泽才翻身站起,各退一步,面向初三站好。元涛道:“行了啊,十年没见,我们哥儿俩已经让了一招了。今儿不想比试,吃完饭还有事商量呢!”初三一瞪眼:“呦呵,十年没见敢教训师父了?吃什么饭?有东西做饭吗?”元泽扭头对元铁说:“铁哥,兔子、山鸡、鹰之类的捡点就行,我们先跟师父商量点事儿。”元铁也看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否则有池鱼之灾。便转身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罢,扭头下山,捡食物去了。 (本章完) 第74章 第74章 元铁在山上随便瞎转了转,顺手捡了两只兔子和旱獭,估摸着那爷三个交流的也差不多了,便慢悠悠的朝山顶走去。到了山顶一看,初三老小子笑吟吟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捻长髯正在数落两个徒弟,说是十年来他们是不是只知吃饭拉屎,正经事儿一点不干,都修炼了些什么?元泽的样子好看点,成一个大字,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仰面朝天接受太阳的暴晒。元涛就惨了,被驷马倒攒蹄的方式绑着,肚皮朝下,脸都快埋在土里了。 元铁假装没看见他俩,径直走到初三面前道:“三师伯,你看弟子孝敬你的这些东西怎么办?”初三眼一瞪:“能怎么办,弄熟了拿过来呀!!怎么,你等着我给做饭呢?”元铁连忙说:“不是那意思,师伯。主要是我原来都是生吃,不会做呀!”初三点点头道:“也罢。今天看在铁师侄的面子上,就不苛责你们两个小混蛋了。往后如果再不好好修炼,为师有的是手段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还不起来去做饭。”说着一指二人身上的绳索,“噗”的一声松了绑,二人象稀泥一样摊在地上。元铁赶紧把二人扶起来做好,自己又去弄了些柴火,张嘴一道火焰点着了火,方才让他们二位开始烧烤。 元涛和元泽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用树枝挑着兔子来回翻转让他们想起了壬泽峰的光景,一时间烤的兴高采烈的。看初三在远处背着手欣赏风景,元铁悄悄地问他们师兄弟二人:“就你们现在的修为都是不好好修炼的结果,那依着三师伯的意思,你们练成什么样才算是好好修炼?”元涛咧嘴一笑说道:“练到能把他收拾了,就算好好修炼了。”元泽听得哈哈大笑,元铁一愣,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很快肉就烤熟了,元泽招呼师父过来吃饭。初三踱步过来,在正中的石头上一坐,元涛便递过去一条兔子腿。初三咬了一口,点点头道:“小兔崽子还行,手艺没退步。”一边说,一边朝着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招手,一个酒葫芦飞了过来。初三接住,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递给元铁道:“尝尝,正源道的三世佳酿,烈焰烧。”元铁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感觉犹如吞了一块火炭,从喉咙一直烧到胸腔。他低头咳嗽的当儿,元涛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这还真是好酒。”说着递给元泽,又问初三道:“师父,这一路进山我都觉得挺奇怪的,你是怎么搞定正源道的?还能混上人家这么好的酒。” 初三抬手在元涛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还‘混上’?”元涛龇牙一乐。初三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他们有求于为师我。”“噢,”元涛一听来了精神:“他们求咱什么?”“还能有什么?”初三笑吟吟的一捋胡须:“当然是天罡道法了。他们的修炼方法不全,有一大半天罡道法只闻其名,不知其实。当初我上山之时,正源道的掌教路远不让我过来,说是这个封印他们自会看守,用不着咱们多事。后来我答应把那招推山填海传授给正源道,他们才同意我来镇守。后来我找路远要酒喝,这个老杂毛居然要挟我,说只卖不送,让我拿东西换。也是为师没出息,当初修补完封印,路远这个老杂毛说是设宴款待我。没想到这厮暗含奸诈之心,只给我喝了一杯烈焰烧,便将酒坛收了起来。说是祖宗之物,不可轻易示人,给我尝一杯已是天大的情分了。唉,为师也是个没出息的人,自从喝完那杯酒,是日思夜想,食不甘味、寝不入睡。没办法,只好又去找那个老杂毛,最后说好了,等我离去之时再传一记天罡道法,他便供我喝三十年的酒。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咱们赚了。三十年呀,我要不喝光他的烈焰烧,我就不叫初三。”说道这里,初三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他自己就是个道士,但骂人家路远老杂毛骂的自然无比,仿佛路远的脑门上就刻着“老杂毛”三个字一般。 元涛和元泽自是知道自己的师父什么德行,所以对于初三说出这番话来一点都不稀奇。只是苦了元铁,他突然发现师门长辈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自己的师父破五就够疯疯癫癫了,初二师伯又是个暴力老娘们,这个初三师伯则有点几近于无耻的边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拼命想要进天一道的决定是否正确。 元涛不知道元铁这会儿正在内心挣扎,他对初三说道:“师父您这有好酒喝,我们也就不担心您闲的难受了。不过,我们哥儿俩这回来找您,还有点事儿得和您商量商量。”说着,便将追杀元浪的经过讲了一遍。最后,提到了元浪临死前说道的魔界通道和元泽妹妹的事情。元涛问道:“师父,我们已经让甄玉楼他们两个回玄南道打听狼骨的事情了。您跟我们说说魔界的事情。还有,我们到底能不能通过那个通道去魔界?” 听到这里,初三早已收起了嬉笑的神情,轻轻的捋着胡子,思索了片刻道:“从哪里说起呢?要说魔界就先得说说十大神魔。他们跟普通的魔不同。普通的魔其实跟人的区别不大,一样可以繁衍后代,要经历生老病死,只是体格跟我们人不太一样。十大神魔则不同,他们不老不病,不生不死,可以说他们根本就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元涛等三人听到这里,无不惊诧莫名。 元泽问道:“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呢?不可能凭空就生出这十大神魔呀?”初三捻髯道:“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就是凭空生出来的。这十大神魔乃是天魔——上天试道者、地魔——一切灾难者、人魔——引人入迷者、鬼魔——冤魂恶鬼者、神魔——贪利养之者、阳魔——眷属阻道者、阴魔——梦中乱神者、病魔——业病缠身者、妖魔——木石禽兽之精者、境魔——无定力幻境见神仙者。也就是说,这世间只要还有不公、贪婪、沉迷等等一切不祥之事,这十大神魔便不会死去。当年,这十大神魔突然降世也是因为人间的怨念积累过甚,这才分别聚合成了这十大神魔来搅闹人间。而祖师爷恰恰知晓他们的来历,知道人间不灭,贪欲不止,神魔也就无从消失。因此,就只能另造一处天地,将他们与普通人类分隔,以暂时维护人间的安宁。但是,魔界与人间是互为表里的存在,因此相互之间总是有着些许关联和影响。人间混乱之时便是魔界兴盛之时,而人间繁荣之时则是魔界衰落之时。正因如此,魔界才会千方百计要派遣魔人进入人间,制造混乱。”说到这里,初三长叹了一声:“唉,说到底,还是人心险恶、欲壑难填,给了魔界机会。” 说道这里,四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实在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不论你道行多么高深,也无法将世间的一切丑恶抹平。 初三出了一会儿神,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咱们还是说回魔界吧。十大神魔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们死不死的,而在于他们对于整个魔界的控制。打个比方说,魔界任意一个地方有人对异性产生兴趣了,人魔立刻就会知道;谁在梦里看见了什么,阴魔立刻就会知道。元铁,你只要一踏入魔界,妖魔立刻就会知道你的行踪。总之,只要心有所想,在魔界就无所遁形。” 哥儿仨一听,彻底傻了。这不是逼得人无路可走吗? (本章完) 第75章 第75章 初三看着木愣愣的三个人,轻笑一声:“怎么,怕啦?”元铁道:“师伯,倒不是害怕,大不了去了就跟十大神魔打一架而已,死了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去魔界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吗?这让人扒个底儿掉,还怎么找啊?”元涛和元泽也纷纷点头称是。 “好,有这个想法就是好的,说明你们不是莽夫。”初三表示认可。他接着说道:“有两个方法可以让别人找不到你们。第一,你们要修炼好天罡道法中的‘正立无影’。正立无影不是让你们就在太阳底下站着没影子,这是一门及其深奥的匿形之术。只要修炼到将全身的气息、所有的锋芒、任何的想法全都收敛起来,外界也就无从感知到你的存在。你们想,连太阳都无法照出你的影子,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感知你的存在?这就是内敛之法。”听到这里,元涛和元泽开始回忆这门高深道法的修炼方法,并开始试着收敛神思,气息内合。元铁在旁边急了:“师伯,我连地煞道法还没修炼出来呢,天罡更是想也不敢想啊!”初三喝了一口酒,说道:“别急,我马上就要说道你了。我知你的修炼方法本与师门并不相同,因此第二种方法适合于你。那就是,只要修炼出‘五行大遁’也能避开十大神魔的探查。你只要修出五行大遁,那么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将自己外化为五行之一,与周围的环境相仿佛,让对方无法分辨敌我。此乃是外化之法,明白吗?”元泽接话道:“师父,那直接用五行珏不就行了?”“不行。”初三斩钉截铁的说:“五行珏乃是外物,只能助你使用五行,并不能将你自身五行化。所以,必须要自身通晓五行大遁才可。” 元泽问道:“师父,依我们现在的修为,您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修炼出正立无影或者五行大遁?”初三摇摇头道:“不知道。或许一天、或许一年,又或许一辈子都修炼不出来。这要看你们在这一道法方面的悟性了。为师这一辈子也没练出来正立无影,但是你四师叔十五天就修炼出来了。”元铁听得一愣,随口说道:“都是师兄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初三老脸一红,抬手隔空在元铁脑门上拍了一记,打得元铁一个跟头仰面朝天直接躺在了地上。元铁坐起来,愣愣的说:“师伯,弟子说错了吗?”初三恼道:“你懂个屁,你师父不也一辈子没修炼出正立无影吗?老四其实最想要修炼的是‘掌握五雷’,怎么样?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雷是从哪儿出来的。” 元涛一直没说话,这时说道:“师父,你和五叔都是嗜酒如命之徒,且嬉笑怒骂,性格张扬,恐怕不适合修那正立无影。咱们爷俩在这一点上一样。我刚才试了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身上外放的气息全部收回。看来我更适合跟铁哥一起修五行大遁。元泽耐力无双,吃得了苦,他应该适合修正立无影。” 其实,初三早知道自己为什么练不成正立无影,只是内心一直不愿承认。此刻让徒弟挑明,顿觉脸上无光。低头见元涛正得意洋洋的舔着脸等着表扬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趁其不备,张嘴“呸”的一声将半口酒全喷到了元涛的脸上。元涛正为自己的聪明无双沾沾自喜呢,冷不防一大口口水全都浇到了脸上。紧接着四肢一紧,又被驷马倒攒蹄儿的放到在地。就见初三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照着他屁股就是一下,边打边说:“小兔崽子,十年没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敢教育起师父来了?”揍完了元涛,初三扭头扫了一眼元泽和元铁。二人连忙低头紧吃,边吃边说:“师父打得好,师父打得对,师父打得呱呱叫。” 这顿饭吃的实在精彩,吃一会儿,吵一会儿,打一会儿,就没有一刻消停。一直到月满中天,初三才说道:“好啦。你们看也看了,说也说了,听也听了,下山去吧。记住,下山之后,先回中行山,找你们大师兄把令交了。然后,让他领着你们去找掌门师伯。一切事情要听掌门师伯的安排,明白吗?”三人齐齐抱拳道:“明白。”初三又让元铁近前来。待元铁走到近前,初三突然抬起双手猛击他的双肩。元铁毫无准备,被打个正着,只听“咔”的一声响,顿觉双肩后仰,仿佛被人一下掰开了胸膛一样。紧接着,初三一掌击在他的脐下气海。 事情发生的太快,元涛和元泽连反应都没有。待到初三掌击元铁脐下时,两人才喊道:“师父,不可。”出乎二人意料,却见元铁突然双膝跪倒,连连叩首,呜咽道:“多谢师伯大恩,元铁永世难报。”初三伸手搀扶道:“不用谢我,是你师父来找我,他这招用的没我熟,怕给你留后遗症,所以才让我出手的。也罢,就算师伯送你的见面礼了。”元铁又是郑重的一躬到地:“无论如何,师伯的大恩元铁铭记终生。”初三一笑道:“好啦,别废话了,都滚吧!”说罢,一转身走向了山顶的巨石,三人的耳边传来了初三的歌声:“孤灯游夜空,离乱枕边生。清幽深处现,引我入长暝。” 三人愣了一会儿,便转身下山。路上元涛和元泽缠着元铁问缘由,元铁便对他们说了。原来,动物在修炼成妖之前,大多为四肢着地行走,因此它们的呼吸之法便与人类不同。人乃是用胸部呼吸,自然的形成了上、中、下三个丹田,上丹田为眉心,藏神;中丹田为膻中,藏气;下丹田为关元,藏命。三丹田成一直线,催动全身的经脉运行不息。而狼则是用腹部呼吸,这就导致狼妖的中、下丹田纠合,难以藏气养命。又因其长期四肢着地,身体前屈,导致其经脉不畅,难以凝神聚思。是以,每一个妖的心理和身体要比人类强大数倍才能凝结出相差无几的神思。今天,初三先猛击元铁的双肩,是将其身躯矫正,让眉心归位。再一掌猛击其气海,是将其中、下丹田强行分开,使其各归其位,让三丹田连成一条直线,全身经脉贯通。这样,从今往后,元铁就能开始修炼天一道的正宗道法了。 元涛和元泽对视了一眼,心说:“难怪铁哥要给师父行此大礼呢,这简直就形同再造之恩呀!”再一看元铁,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确实少了往昔的一股狠厉之色,反而给人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蓬勃之感。二人也替元铁感到欣喜。 一路走到山下,三人正要腾身施法,元涛却拉住元铁道:“铁哥,你忘了。那个叫风眠的小道士跟咱约了一场架,打不打了?”元铁一笑:“哥哥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有功夫跟小孩子闹着玩。”说罢三人齐声大笑。元铁又道:“不过,下次见了,还真得好好感谢人家。没有人家的引路,也没有我元铁的今日。”说罢,三人一纵身御风而行,直奔中行山而去。 可惜,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三人刚飞到来时的山口处,就听到脚下一人叫道:“喂,那个中年人,不是说好了比试比试吗?怎么这就要跑了?你们天一道的都是这样的徒逞口舌之快的狂徒吗?” (本章完) 第76章 第76章 三人听到脚下的叫嚣,不禁相视苦笑一声。元泽道:“铁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人家是一直在这儿等你呢。过两招?”元铁郑重的摇摇头:“你们放心,我不会跟他动手的。毕竟,人家有恩于我,让他打两下也就罢了。你们在这儿等我。”说着,身形一转,按落云头,跳到了小道士风眠身前。元涛哥儿俩待在空中没动,只是安静地看着元铁对付小道士。 元铁一稽首道:“道兄深夜不眠,还在这里静候我等,元铁实在是受宠若惊。”风眠嘿嘿一笑,也是一稽首道:“方才言语有所得罪,只是小弟想请道兄指点一二,但又害怕道兄不允,便只好出言相激,还请道兄海涵。”元铁摆手道:“道兄客气了。我等同为修道之人,这比试的事儿吗,还是免了吧。”话未说完,忽觉背后金风袭来。元铁也不躲闪,只是右手轻轻一推身后的斧把,斧头向上一升,护住后心。只听“当”的一声响,一柄长剑刺在斧面上。元铁接着说道:“道兄能领我等找到初三师伯,我等感激不尽。”却见风眠手指一旁的树木喝声“疾”,顿时树枝变成无数支利箭,紧接着一指元铁,又是一声大喝“疾”。元铁还在不紧不慢的说着:“况且我三师伯也说了,得尝你正源道美酒烈焰烧也是人生一大美事。”但他的身体却突然金光大作,那些利箭射在他身上传来“当当”的金属相撞之声。风眠一见涨红了脸,左手一掐指决,右手并指如剑竖于胸前,口念法咒,猛然右手剑指翻转,照着自己的膻中一点。接着仰面朝天,张嘴一吐,一柄环首刀闪着寒光从他嘴里飞了出来,悬于头顶。元铁还在那里唠叨:“他日道兄若来中行山,在下定是扫榻相迎,与道兄把酒言欢。”却见风眠双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喝一声“疾”,头顶的环首刀旋转着朝着元铁的脖颈砍去。半空中的元涛和元泽俱是一惊,倒不是害怕元铁受伤,而是怕元铁被这一招“斩妖”给激怒,对风眠小道士下杀手。元铁脚下仍是一步不动,只是右手背到身后,一拍他的斩魔斧。就见斩魔斧从他背后“嗖”的一声飞到半空,迎风涨到一人多高,待环首刀飞到元铁身前时,由下往上“当”的一声将其击上了半空。恰恰飞到元涛面前,元涛一伸手抓住了刀柄,拿过来对元泽说:“你瞧瞧,刀还不错,就是轻点,砍不死人。”元泽接过来掂了掂,刚要说话,却见元铁在下面招手,便将刀给他掷了下去。元铁伸手接住长刀,又俯身从身后捡起刚才偷袭自己的长剑,双手捧着走到风眠的身前递上,说道:“风眠道兄,你我切磋何必急于一时。有朝一日,若是魔界大举入侵,咱们便比比谁斩的魔多,如何?”风眠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着不是,走也不是。愣了片刻,见元铁托着兵刃不动,便长叹一声,深深一躬道:“小弟唐突,多谢道兄高义。”说罢双手接过了兵刃。元铁一稽首道:“山高水长,他日相逢定与道兄把酒言欢。”说罢,转身腾空而去,与元涛、元泽同回中行山。 一路之上,元涛和元泽都斜着眼看元铁,觉得他好像换了一个“人”。身上的戾气尽散,锋芒内敛却又光彩照人,仿佛一个内含珍珠的老蚌。元铁摸了一把脸上的虬髯,笑眯眯地对眼神古怪的二人道:“要不要见识一下百年狼妖的三昧真火?一定比甄玉楼那小东西的法术过瘾。”元涛赶忙说:“别误会,铁哥。我们哥儿俩就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而已,没别的意思。”元铁“嗯”了一声说道:“没别的意思就不要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别人看,容易挨揍。”哥儿俩齐齐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路短话长,哥儿三个一路聊着闲话,不日便回到了中行山。到了山脚下,三人按落云头,徒步上山。从这里上山先到壬泽峰。但是三人心中有事,且需向大师兄交令,并直接向戊厚峰走去。刚到戊厚峰山脚下,就见大师兄元垣和二师兄元坛已在山路上相迎。元垣对着元涛和元泽一抱拳道:“恭喜二位师弟得胜回山。”说罢转向元铁,抱拳道:“此位定是元铁师弟了,五师叔前些日子回山了一趟,对我等都说与了此事。在下天一道掌教座下大弟子元垣。”他身后的元坛也是一抱拳:“在下天一道掌教座下二弟子元坛,欢迎元铁师弟。”元铁没料到中行山的人也知道了自己,更没想到大师兄和二师兄对自己如此客气,顿时心生感激,急忙抱拳道:“破五门下弟子元铁参见大师兄、二师兄。”二人又还礼道:“师弟不必客气。” 元涛见大师兄只和自己说了一句话就光顾着招呼元铁了,便说道:“哎、哎,差不多行了。今天我们俩回来交令,我们才是主角。能不能有点眼力价?”元垣一听,哈哈大笑道:“对对,今儿你们俩是主角。元坛,”说着回身招呼师弟。元坛躬身道:“在。”“你即刻去正殿鸣天闻钟聚众。虽然师父们都不在,但此等师门大事还是要正告天下的。走,上山。”说着,当先引路,众人跟在他身后上的山来。 一时三刻不到,各峰的弟子便全部来到了戊厚峰天一道正殿。元垣见众位师弟、师妹都已到齐,便说道:“自从师父下山守护封印,咱们天一道还没有象今天这样聚齐过。今天将大家都叫过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第一件,”说着,元垣一指元铁:“这是破五师叔新收的弟子,咱们的新师弟,元铁。”众人同时稽首道:“恭喜元铁师弟归山。”元垣点了点头道:“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元铁师弟乃是狼妖出身。掌教真人对于破五真人此举盛赞有加,并传口谕,自今日起,天一道门下不拘人、妖,但以道心澄澈、胸怀天下为要。”众人躬身道:“谨遵掌教法谕。” “第二件事,”元垣大笑道:“元涛、元泽、元铁三位师弟齐心协力、历经险阻将本门叛徒元浪击杀。掌教传谕,给三人记大功一次,奖励待三十年封山期满之时再行发放。”众人听到这里,顿时哄堂大笑,齐声谴责初一老抠儿的本色,舍不得将好东西发给门下弟子。笑声过后,元涛和元泽上前,郑重地跪倒在元垣的面前。元涛掏出五行珏双手捧过头顶,说道:“壬泽峰弟子元涛、元泽奉令击杀本门逆徒元浪,幸不辱命,元浪已于望都山顶神魂俱灭。弟子等人夺回本门法器五行珏,元涛交令。”元泽也在身后将魂追捧过头顶说道:“弟子元泽交令。”元垣走上前一步,却并不收取两件法器,说道:“你二人不辞辛苦,千里追击,终于手刃逆徒元浪,维护了我道门的声誉。掌教有令,此两件法器便由你二人暂时保管,希望你们能从中有所领悟。”二人大喜,同时叩头道:“多谢掌教厚爱。”元垣道:“起来吧。”然后又对众人说道:“掌教说了,我天一道已封山十年有余,各峰弟子均是终日修行,无有懈怠。今日恰逢喜事,全山休息一天,不醉不归。”他的话还没说完,大殿里便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所有人都转身出殿,用最快的速度飞回了各自的庭院。 元垣愣在了当地,回头对元坛说:“老二,他们是不会错了意?怎么都跑了?不应该在咱们院子里共庆吗?”元坛一笑道:“师兄莫急,一会儿就都回来了。”说罢转身对元铁道:“元铁师弟,你别介意。你的亲师兄元锤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他不是慢待你,只是回去给你拿他的珍藏去了。”元铁也是一笑:“无妨。师父说过,元锤师兄乃是一个直肠汉。”正说着,就见天上乌压压飞来一群人,各自手里捧着鸡鸭鱼肉、美酒甘露。 一瞬间,戊厚峰的院子里变得喧闹无比。 (本章完) 第77章 第77章 年轻人在一起就两个字——热闹。特别此次乃是奉令饮酒,那就更是肆无忌惮了。喝着酒,大家一致要求元涛讲讲擒贼的经过。毕竟十多年没下过山了,众人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有些许好奇的。元涛哈哈一笑,便从嘉阳城初逢甄玉楼开始讲起,一直说道望都山擒杀元浪。说到元浪设计脱身时,全场鸦雀无声;说到自己人不讲武德,一时三刻便三杀元浪时,众人又都哄堂大笑。 待元涛都讲完了,戊厚峰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对元涛此行悠悠神往,幻想着若是自己能够下山擒贼该是怎样一副光景。沉寂了片刻,只见元霖站了起来,领着元霜和元霈走到元涛他们的桌前,举杯道:“元涛、元泽、元铁,我们姐妹三人敬你们一杯。”元铁还好,举杯就喝。元涛和元泽可是受宠若惊、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总之丑态百出的喝了这杯酒。元霖又倒上一杯酒,对元涛和元泽说:“这杯酒,我单独敬你们俩。自今日起,我心魔已除。顿觉往昔修炼多有不足之处,幸得大师兄指点,二位师弟相助,今日之时方知往昔之过。多谢。”说罢一饮而尽。元涛兄弟二人同时一躬,道:“恭喜大师姐顿悟。”也饮尽了杯中酒。 众人轰然叫好,山上重又变得喧闹。这一夜,众人纵酒高歌,尽情宣泄,直到黎明时分方才各自回峰。 第二天中午,元泽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的石桌之上,浑身上下污秽不堪。他记得自己好像没喝吐啊,为何衣服上全是呕吐物?他一翻身从桌子上站起来,看到元涛脸杵在地里睡的象死过去一样,身边全是污物,明白自己身上的估计也是元涛的杰作。元泽进厨房弄了一大桶水,走到元涛身前,从头到脚使劲一泼,却见元涛“哼哧”了一声,翻个身仍然没醒。元泽也懒得管他,便自己去厨房取水梳洗。 他刚换好衣服,就听院门外有人喊道:“这就是天一道待客的礼数吗?都到门口了也每个人出来招呼吗?”元泽一惊,什么人都走到门口了,山上的兄弟们居然没人知道?看来昨天是都喝多了。他走到院中,一指元涛,先将他转移到柴禾堆里,以免待会儿丢人现眼。在伸手一抹,将院中恢复原样,这才过去开门。打开院门,却见外面站的乃是甄玉楼和石头。元泽大喜,扑上去就要来个大大的拥抱。不料二人同时退后一步,一手捂鼻,一手指着元泽说:“快去洗澡,酒臭未消。”元泽一愣,大叫道:“我刚洗了。”石头摇摇头道:“那就再洗一遍,还是浑身酒气呢。”元泽大怒,一甩袍袖:“爱进来不进来。”说罢返身入内,抬手就要关院门。“唉、唉,别关。不太臭,我们将将能忍住。”二人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挡住了院门。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元泽进了院子先把元涛放出来,然后让那哥儿俩帮着他连人带院子一起收拾了一遍。都收拾妥当了,三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元涛。石头说:“别装了,刚才我们干活的时候你就醒了,当我们不知道?”甄玉楼道:“坑亲戚、骗朋友,乃是人生取得成功的一大法宝。元涛兄,这两招你练的挺熟呀!”元泽推了甄玉楼一把:“休得胡言,我师兄岂是那等小人?他只是精通木遁之法,经过数载苦练,把一张脸皮练的赛过树皮而已。”元涛对这些人身攻击恍若不闻,坐在地上又发了会儿呆,这才起身坐在石凳上,双手抱着头来回晃悠。 元泽也不再搭理元涛,而是问甄玉楼道:“玉楼,此次回山,越鸣真人有何指教?”说道正事,甄玉楼收起了嬉笑,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狼骨放在桌上。他说道:“回山之后,我们将事情的经过禀明了师父。师父仔细研究了此块狼骨,同我们说了一些猜测。”元涛捂着脑袋问道:“什么猜测?” 甄玉楼道:“跟我们想的差不多,狼骨确实是连接神思的器物。只是此块狼骨略有不同,他应该不是普通的幽蓝狼,而是一个已经成妖的幽蓝狼的狼骨。”说着,他抬眼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道:“我师父认为咱们在山上分析的狼骨传递信息的原理是对的。但是,人、魔两界乃是以道法分隔,又有封印加持,因此即使有狼骨这种东西也很难彼此取得联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说着一指桌上那截狼骨道:“这种成妖的幽蓝狼不仅魂魄强大,更有法力支撑。若是两界真能联系,那就只有这种狼骨了。但是,”说道这里,甄玉楼一顿。元泽接话道:“但是什么?快说。” “但是,前提是狼骨里的魂魄要强大无匹才行。这块狼骨里的魂魄…”甄玉楼摇了摇头:“现在是没戏。若想要它恢复到能够连接的状态,我师父说了,至少要温养十年,以元气修补它的魂魄才行。” “十年。”元泽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数字。他感到一丝绝望,妹妹能不能熬过十年?或许,不,是一定,妹妹现在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本想用最快的速度领悟正立无影,之后便能去魔界救妹子了。但是,现在,居然需要等待十年之久!可是,又能如何呢?这一段追捕之旅,不但增长了他的见识,更磨练了他的道心。这些朋友是一定会跟着自己去的,他不能只顾着就妹子而置兄弟于危难之中。那样,就太自私了。“妮子,你坚持住。”元泽心中默默的祈求上苍:“哥哥一定会来救你脱离魔界的。” “十年。”元涛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数字。他心里盘算着十年之后,自己能修炼到什么程度?他们这些朋友差不多能修炼什么程度?如果十大神魔真的自己出手了,他们能不能挡住?现在这五个人毫无疑问是要一起去的,那需不需要修炼一个保命的阵法?“时间有点紧呀!”元涛心想。但他转脸一看元泽,顿时又觉得自己实在胆小如鼠:“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恐怕元泽现在就杀到魔界了。够了,时间足够我们强大自身了。” 甄玉楼看着他们哥儿俩脸色变换,便知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便说道:“十年虽久,但也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喘息之机。自己强大了,才能去救别人。”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向元涛问道:“不知初三师伯可有吩咐?”元涛点点头,便将初三的话给他们复述了一遍。当听到需要练就正立无影或者五行大遁方能避开十大神魔的追踪时,这哥儿俩犯了难。 玄南道与天一道的修炼方法不同,因为主攻符箓和阵法,所以在道法方面不甚精通。门下弟子大多只会五行小遁,目前甄玉楼他们这一辈的弟子还没有一人身兼两门遁法的,更遑论五行大遁了。至于那正立无影更是不敢奢望。虽说,前段时间元涛教过他们天一道的修炼方法,但离着天罡道法还遥不可及呢。可若不修这两门道法,就这能放弃与元泽同去魔界的机会。这真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这哥儿俩正绝望呢,元涛说道:“你们不是已经开始修炼地煞道法了吗?熟悉地煞道法之后,天罡道法也会慢慢参悟的。”石头白了他一眼:“废话,我们能不知道吗?问题是来得及吗?”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忽然,甄玉楼一拍石头的大腿,大喝一声:“有了。” (本章完) 第78章 第78章 石头一蹦三米高,落下来都来不及揉腿,抓住甄玉楼的胳膊说:“有什么招?怎么办?”甄玉楼哈哈一笑道:“元涛,刚才听你说的意思,就是只要让十大神魔探查不到你的信息就行了,对吧?”元涛点点:“对呀。你有什么招?”甄玉楼看向石头道:“石头,你忘了,咱玄南道有‘须弥芥纳符’呀!”石头一听,抬手甩掉了甄玉楼的胳膊,泄气地往石凳上一摊:“废话,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咱玄南道现在谁会刻这个符?咱师父都刻不出来。咱们去哪儿芥纳?”元涛和元泽一听,也都一同看向了甄玉楼。 不料,甄玉楼却仰天大笑,站起来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说道:“师弟,你认输了吗?他们两个现在也不会什么正立无影和五行大遁。”说着一指元涛:“他也不过是拿着五行珏跟咱们混事儿,那个不算。不是还有十年吗?他们天一道的人有信心能修炼出那两门道法,难道我们玄南道就没有信心重制须弥芥纳符吗?”石头一听,立时羞愧的面红耳赤。他也“腾”的一下站起来道:“师兄教训的是,石头这回给师门丢脸了。但我保证,只此一次,绝不会再有下回。”说着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元涛和元泽,说道:“你们等着,我们玄南道一定先刻出芥纳符。你们的道法指不定多会儿能参悟呢?” 元涛和元泽对视一样,发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恨上我们啦?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石头说完了,转身拉起甄玉楼道:“走,师兄,咱们现在就回山找师父一起参详去。” “哎、哎、哎,坐下,先坐下。”甄玉楼使劲拉住石头,又将他按在石凳上:“别急吗,咱们还有事儿没说完呢!你放心你,咱们肯定比他们快,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安抚好了石头,甄玉楼也重新坐下。元涛道:“玉楼说的对,还有两个问题我们没弄清楚。就是那个通道为什么能一直存在?一般来说,魔界打开的通道都是随机的,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出口会在什么地方。而且通道维持的时间很短。可是那个通道为什么一直存在,而且出口是固定的?还有,一般的通道能通过的魔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几十个还是可以的。为什么元浪说,这个通道仅容三人通过?”众人纷纷点头。元涛又道:“我们从邙影山下来的时候,师父让我们去找掌教师伯一趟,看来这个谜题就得掌教师伯给我们揭开了。”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其他人,说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说罢,腾空而起,朝着戊厚峰飞去。 元垣和元坛正在院子里喝茶,顺便聊着元涛哥儿俩这段时间的变化。正说着,元坛抬头一看道:“真不经念叨,他们来了。”元垣一笑:“估计他们也该来了。”说话间,元涛等已经按落云头,停在了院门外。元坛过去打开院门,元涛等稽首道:“参见二师兄。”元坛道:“先进来吧。酒都醒了?大师兄等你们半天了。”说着,扭回身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相跟着进了院子。 走到近前,元涛一侧身,说道:“大师兄,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玄南道甄玉楼和贾石头哥儿俩。”甄玉楼和石头上前一步,一躬到地:“玄南道甄玉楼、贾石头拜见大师兄、二师兄。”元垣也离席站起,走过去伸手搀扶:“二位贤弟客气了,我天一道还要多谢二位及时援手,助我三位师弟擒魔。今后,玄南道但有吩咐,天一道定是不避水火,在所不辞。” 客气了一番,分宾主落座。院子里只有四个石凳,元涛和元泽便分别站在大师兄和二师兄身后。元坛一笑,对元垣道:“大师兄,这壬泽峰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数了?我记得原来就属他们那里鸡飞狗跳的了。”元垣也是一笑:“行啦,都是自己人,你们俩就别装了。”元涛的“木遁脸皮”极厚,面不改色的说:“大师兄有命,敢不遵从?”说着伸手一指,地上多了两个石凳,他和元泽分别坐了。 元垣挨个打量了一遍,对甄玉楼说道:“不必拘束,在我这里就跟在元涛他们那里是一样的。有什么事儿,咱们就敞开了说罢。”甄玉楼看向元涛,元涛便道:“大师兄,我们从邙影山下来的时候,我师父让我们回来去找掌教师伯,有些事情只有师伯才能决定。”元垣点点头道:“我知道。好吧,老二,”他扭头对元坛说:“你带他们去一趟师父那里吧!这些事情还是要禀明师父,由他老人家来定的。”元坛起身抱拳道:“遵命。”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众人点头,一同起身抱拳道:“多谢大师兄,有劳二师兄。”说罢,几人随着元坛腾空而去,朝着西面下去了。 众人出了中行山,飞过月沉山脉,又向西行了两千里地,来到了大雪纷飞的天鼎山。元坛并不停留,而是直接向大山深处飞去。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元坛领着众人来到了天鼎山的主峰极远峰。大家缓步上山,到了山顶看到一所茅屋,屋门开着,天一道掌教初一盘膝在屋中打坐。元坛紧走两步,在门前叩首道:“师父,元涛他们到了。”初一睁开眼看看外面,众人一起叩首道:“参见掌教。”初一点点头道:“都进来吧,外面雪大。” 众人鱼贯而入,在初一身旁站定。初一看着元涛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元涛一笑:“您肯定都知道了。这是玄南道掌教越鸣真人座下关门弟子甄玉楼、贾石头。”二人急忙再次给初一施礼。初一伸手相搀,却对元涛道:“我知道是我知道,你介绍是你介绍。岂可失了礼数。”又对甄玉楼二人说道:“我与令师越鸣真人几十年没见了,上次还是因为我师妹初二才见了一面。你们师父还好吗?”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的八卦之火顿时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元涛忍不住就想问问初一,初二跟越鸣到底是什么关系。甄玉楼低头施礼道:“我师父还好。此次前来,他还特意叮嘱我,让我代他向您老人家问好。”初一微微一笑,捋着胡须说:“我们两个山门有些渊源,你们就不用客气了。我这里简陋,大家就只好席地而坐了。”说着,抬手示意大家都坐。 初一等大家都坐好了,便对甄玉楼道:“虽说原来是客,但此事毕竟是因我山门中逆徒元浪而起,便由元涛先来说说经过。玉楼小友,可好?”甄玉楼连忙站起,抱拳道:“真人言重了,你直接喊我玉楼即可。我等小辈,自当听真人吩咐。”初一捻髯一笑道:“好。元涛,那你就说说吧。” 元涛向初一一抱拳,便将下山的经过完完整整、详详细细的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师父最后让我们来向掌教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初一摇了摇头道:“你师父错了,没有下一步了,这件事到这里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本章完) 第79章 第79章 在坐的全都愣住:“结束了?这就结束了?元泽的妹妹怎么办?不管了吗?”初一看了一眼众人道:“稍安勿躁。我说结束了,是指元浪的事情结束了。我天一道以后不会也不能再有任何人或事跟元浪扯上关系了。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是有人不让啊!所以,这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但是,做事情先要做个明白人,不能把所有的事情混为一谈。都搅成一潭浑水,只会让自己迷失方向。对吗?”说着,初一看向了元泽。元泽低头不语。半晌之后,抬头道:“多谢掌教真人指点。弟子心乱了。” 初三点点头道:“好啦,元涛,说说吧。”元涛便将擒拿元浪的过程以及最后和师父的对话详详细细的对初一说了一遍。初一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断元涛。待他全都说完后,初一转向了甄玉楼:“玉楼,那几块骨头你可带在身上?”甄玉楼点头道:“带着。”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初一。初一反复观察了一下骨头,便把它放在脚边,然后对众人说:“他们都是初次来着天鼎山吧?此山地处西极,风景壮丽。他们都出去看看吧,三天后再到我这草庐之中。我要好好想想。”说罢,眼睛一闭,不再言语。 众人俯身退出了草庐。元坛对大家说道:“既然师父说了,那我们就在这山中转转,三日后在回来。正好此地乃极寒天气,对于我们道门乃是修炼的绝佳场所。对啦,我知道离此不远有一处万丈冰川,景色及其壮丽,望之让人心生敬畏。各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石头乃是孩子心性,一听有如此美景,不禁欢呼雀跃,拉起甄玉楼道:“走,看看去,师兄。”左右无事,甄玉楼便点头应允。元涛和元泽自然是听二师兄的安排,一行人便向山北面飞去。 五人很快看到了一座山峰。元坛伸手一指道:“就在那座山峰的背后。我们这样飞过去看没意思,要从山脚下绕过去,才能感受到那种通达天地的震撼。”大家都听元坛的,按落云头,来到山脚下步行。山脚下雪深过膝,众人行走缓慢。元涛道:“二师兄,比试比试,看谁先绕过去。”元坛一笑:“比就比,对付你还不是绰绰有余。本来想让你们体会一下苦尽甘来的境界,偏你多事。也罢,那就比比。”说道这里,元坛话锋一转:“你要输了怎么办?我辛辛苦苦赢一回,总得有点好处吧?”元涛呵呵一笑:“你个当师兄的怎么净想着占师弟的便宜?前两天去邙影山的时候,趁着师父不注意,偷了点他的好酒,烈焰烧。昨儿咱们喝大酒我都没舍得拿出来。你要是赢了,回山就把烈焰烧给你。”元坛大喜,喝道:“好,一言为定。我也不占你便宜,你要赢了,为兄身上的法器你随便挑一件。”“好,”元涛伸出右手道:“君子一言。”元坛“啪”的拍在他的手上:“快马一鞭。” 元涛刚一击完掌,不等元坛反应过来,猛然一俯身窜入雪中,只见一道白线,没了踪影。元坛扭头对甄玉楼说道:“你们看,这个小贼多无耻,居然在这儿用水遁。你们和他做朋友,以后可得小心点。好啦,我得去追他了,再晚了就输了。”说罢,身子往起一跃,众人只觉得金光一闪,元坛已经踪迹不见。 甄玉楼和石头面面相觑,然后一同看向元泽,问道:“这是什么道法?没见你们哥儿俩用过呀!”元泽在雪地里吸了口凉气道:“是没见我们哥儿俩用过,因为我们俩压根儿就不会。这是天罡道法‘纵地金光’,相距千里,瞬息可至。元涛的酒是输定了。哼,他一定以为二师兄要用‘履水’或者‘神行’之类的法术,所以采用水遁想占个便宜。没想到二师兄已经练成了纵地金光,这回他傻了。”说着一瞧那哥儿俩道:“咱们也别渗着了,还是飞过去吧!”说着一腾身,御风而去。 转过山的另一侧,就见元坛和元涛两人正在吵架。飞近了一听,原来元涛认为二师兄耍赖,用天罡道法不算。元坛则认为元涛无耻,只说比谁快,又没说什么道法不让用。元涛说,那我当时要用潜渊缩地的话,一步就过来了,肯定比你开。元坛说,谁让你不用的,活该。见其他人都到了,元涛便让大家评评理。结果所有人都鄙视他,同时还给二师兄道喜,说是等回山了要同饮烈焰烧。元涛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认输。却又嚷嚷着二师兄骗他们,这里哪有冰川,分明只有一道石壁。元坛说,莫急,你们跟我来。 元坛领着大家饶过那道高高的石壁,来到石壁的另一侧。顿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无法移步。只见一道冰挂从半山腰上直直的刺入地底。此时斜月东升,对面山峰的积雪反映着月光淡淡的铺撒在十几丈宽、几十丈高的冰川之上,冰川晶莹剔透之中闪耀着点点星光,仿如夜空悬挂在众人面前一般。 元坛盘膝坐在冰川之下,手掐指决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其他人也都如他一般静静的坐下,努力地让自己融入这浑然一体的天地之中。渐渐地,风停了,远处的山谷中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元泽感觉自己正在慢慢的融入这雪山,他能够感觉到厚厚的积雪下面那昂然的生机,是不屈的小草,是机敏的雪兔,还有狡黠的猞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火热的灵魂。 元泽感到自己的神魂在随着雪豹奔跑、伴着苍鹰翱翔,这是怎样的一种鲜活?又是如何的一番畅快?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浑身的血液在沸腾,丹田之中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只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慢慢的,从火焰之中流淌出一条蓝色的小溪,缓缓地流向膻中,再由膻中流过十二经脉,注入奇经八脉,最后合于舌尖,完成了一个大周天的内息运行。 此时,元泽丹田处的那一团蓝色火焰已经消失不见,只是感觉舌尖里仿佛有一把万年寒冰做成的尖刀在一下一下的刺他的舌头,一阵阵刺骨的烧灼感传来,让他忍不住张开嘴将那刺骨的尖刀吐了出去。 耳边传来了“咔”的一声响,惊得元泽睁开了眼睛。左右一看,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一扭身,却见其他四人在自己身后几十丈远的地方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接着就听到元涛大喊:“快过来,冰川开裂了。”元泽又是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冰川伴随着一阵“咔咔”的声音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紧接着,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冰川突然断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屑,迸溅着落了下来。元泽不及细看,一展神行,瞬间来到众人身旁。元坛“刷”的一声甩出道袍,双手一伸,抵在道袍的后面,施展障服给大家做了一堵墙。只听见,“啪啪”之声不绝,无数的冰凌如箭矢一般射在元坛的道袍上,足足一刻之后,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元坛双手一滑,重又穿上了道袍。一边系着袍带,一边说道:“这家伙,够有劲儿的。”但是却没人搭话。元坛抬起头,只见其他四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半山腰。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刚才悬挂冰川的半山腰上,一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晶莹剔透的冰刀正悬于半空缓慢的旋转。 (本章完) 第80章 第80章 众人盯着看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把刀太诡异了,万籁俱寂的夜晚,雪山的背阴之处,千载冰川之下,一把冰作的厚背直刀在缓缓的旋转,而且还放着蓝幽幽的光芒。虽然大家都是修道之士,但首先都是个正常人,遇到怪事还是要习惯性的先看看再说。 等了一会儿,大家见那把刀只是在自己旋转,并没有飞过来砍人,便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于是,众人一起看向了元坛,等着二师兄的处理意见。元坛想了想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说罢,缓步靠近冰刀。哪料到,他距离冰刀还有三丈远的时候,冰刀突然蓝光大作,同时由竖变横,刀尖指向了元坛。元坛回头对众人笑道:“它还有脾气了!”话未说完,众人齐声大喝:“小心!”元坛猛回头,只见冰刀化作一道蓝色闪电直刺他的眉心。刀尖未到,寒气已至,元坛就感觉一道利箭般的寒气自眉心刺入体内,一瞬间仿佛全身的血脉都凝固了。好在他修为深厚,瞬间施法“煮石”,体内顿时犹如烧开的水壶一般,将寒气逼出体外。同时,他抽出身后的长剑,一个拨云见日,将长刀挑上半空。却见冰刀只是在半空翻了一个滚便止住了去势,紧接着力分阴阳,照着元坛当头就劈。元坛举剑相迎,一人一刀就在山脚下打了起来。 打了几下,元坛便感觉这冰刀也没甚章法,只是劈砍刺扎而已。但它的寒气却是越来越厉害,自己的煮石已渐渐无法快速将体内的寒气尽数驱除。更为恐怖的事情在于,此刀的蓝光渐渐变为蓝芒,犹如被一团蓝色火焰包裹着,而蓝焰灼灼却爆发出逼人的寒气。 元坛打了几下,觉得此刀并无恶意,只是不让自己靠近而已。知道这是一件宝物,自己也舍不得用高深道法镇压,便纵身向后一跃,离此刀的距离超过了三丈。冰刀的感知距离仿佛就是三丈,元坛一跳出这个圈子,冰刀便不再追击,又飞回原处缓慢的旋转。元坛向身后一招手,众人都跑了过来。他对元泽说道:“看到没,进不了三丈之内。你招惹出来的东西,估计只有你能过去了。”元泽一愣,问道:“我招惹出来的?我多会儿招惹出来的?”元涛一笑,拍着元泽的后背道:“你刚才没见我们都离你远远的吗?” 原来,众人已来此三天。方才都在冰川下打坐修炼之时,忽然感到奇寒彻骨。睁眼一看,只见元泽浑身冒着蓝光,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寒气。众人知他心有所得,便没有打扰他,而是集体后撤,离他远远的,以免被元泽冻死。过了不到片刻,就见元泽口中飞出一点蓝色火星,直接打在了冰川上,这才引起冰川开裂直至崩塌,现出这柄冰刀来。 元泽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大喜。他对元坛说道:“二师兄,那我过去试试。”元坛点头,元泽便一步一步朝着冰刀走去。快要接近三丈距离的时候,元泽聚精会神,神思外放,以防冰刀袭击自己。可是冰刀并无异样,依旧在那里缓慢的旋转。待他距离不足一丈时,冰刀停止了旋转,缓缓的横了过来,刀背朝着元泽,仿佛有人双手捧刀,要献于元泽一般。元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一步一步的走到冰刀的面前,伸出双手将其慢慢的捧了起来。 元泽仔细的看着冰刀。只见此刀浑身上下晶莹剔透,宛如一整块冰雕刻而成。刀身笔直、刀宽一掌、背厚两指、刃薄一丝,刀长三尺有余,柄可双手握持。此刀虽形似冰雕,但以手弹之,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清脆悠远,山谷之中余音绕梁。在元泽手中,包裹此刀的蓝光渐渐收敛,直至消失,仿佛全部缩回了刀身之中。蓝光消失之后,冰刀的刀身之上,逐渐映射出两个篆字“烈酒”。 这时,元泽感到自己的丹田之处,方才那一团消失的蓝色火焰重又熊熊的燃烧起来,而且比刚才更甚。与此同时,烈酒忽然从元泽手中弹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他的丹田,消失不见。而丹田处的那团蓝色火焰则骤然拔高,一瞬之后也消失不见。 元泽站在当地,愣了片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刀已经没了。他茫然转过身来,叫道:“二师兄…”众人皆是抚掌大笑,元坛道:“恭喜师弟,得获神器,日后修为不可限量呀!”元泽还是有点茫然:“可是,它进了丹田就没了。”元涛笑道:“师弟,神器吗!难道你还要象长剑一样,整天背着呀?” “那我怎么把它取出来呢?” 元坛道:“来,师弟,你现在盘膝坐下,想象它进入之时你丹田里的情形。” 元泽依言施为,立刻又感觉到了丹田中的那一团蓝色火焰,而火焰上方横着那把冰刀烈酒在缓慢的旋转。元泽问道:“二师兄,我感觉到那把刀就在我的丹田里旋转。然后怎么办?”元坛道:“你平常怎么运行内息的,现在就怎么运行内息。你想要让冰刀从那里出来,就将内息运行到那里。”元泽依法运行内息,只见他右手并指向身侧一指,冰刀烈酒从指尖嗤然而出。 元涛正好站在元泽的身边,见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刀直刺自己裆部。刀光一闪,寒气已然入体。元涛大叫一声,一个后空翻接转体三百六十度再接后滚翻七百二十度,瞬间远离元泽十五丈开外。只见他双手一掐指决,运行内息一个大周天,再来一个地煞道法“煮石”,这才将体内的寒气全部逼出。然后,胳膊一放下,破口大骂元泽:“你他妈是人吗?平白无故就拿法器伤人?伤人你也看点地方,这个地方能他妈受伤吗?咱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元泽手握冰刀烈酒,轻轻的抚摸着寒气四溢的刀锋,只当元涛放了个响屁,理也不理。他能感觉到,烈酒在向他缓缓的倾诉着千年的辉煌、百年的孤寂,那一缕缕寒气就是它在诉说自己的雄心壮志。元泽忽然感觉自己也立刻充满了壮志豪情。他猛然站起,当胸一横烈酒,仰天长啸。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元涛身上。长刀一指,元泽喊道:“师兄,可敢一战。” 元涛嘿嘿冷笑:“好小子,敢叫板了。今儿让你知道知道涛大爷长几只眼!”说罢,解下背后长剑甩给甄玉楼,右手在空中一扬,宝剑星河出现在手中。元涛道:“不用道法?”元泽道:“不用道法。”说完手中宝刀一摆,拦腰锁玉带直奔元涛腰间而去。元涛纵身一跃,让过刀锋,同时宝剑递出,直刺元泽面门。二人“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处。 另外三人早已闪开,在远处看着这师兄弟二人切磋。看了一会儿,石头感慨道:“元涛修为真高。咱们站这么远都感到寒气透骨,他不用道法也依然不惧那把刀的寒气,厉害。”元坛一咧嘴道:“他厉害个屁,是他手里的剑厉害。”石头好奇道:“是吗?他拿的不是星河吗,这么厉害?我以为那把剑就是用来封印的。”元坛道:“他手里拿的乃是我天一道镇山宝器之一。此剑最是刚强,诸邪不侵。别说是寒气了,你就是水火既济,他也不惧分毫。” 正说着,却见元涛纵身跳出圈外,叫道:“不打了,你这把刀作弊。”元泽哈哈一笑,并不反驳,而是将刀收进了丹田。 元坛见此间事了,便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去聆听掌教的教诲了。走吧。”说罢,腾身而起,众人紧随其后,向初一的草庐飞去。 (本章完) 第81章 第81章 回到草庐前,元坛抱拳刚要喊“师父”,就听门内传来初一的声音:“进来吧,不必守这些虚礼了。”众人齐齐躬身谢道:“遵掌教命。”说罢,推门而入,之后在初一两旁席地而坐。 初一没有说话,而是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元泽身上。初一笑道:“看来还是你得了一番造化。”元坛问道:“师父,您都知道了?”初一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刚才你们在门外的时候,感到与三天前的气息不同,不知是谁的修为有了提升。这一看,应该就是元泽了。”元泽连忙站起,将三天来自己的变化说了一遍,又拿出烈酒给初一看了。元涛问道:“师伯,他这是什么道法?我们都没见过。一点蓝星就把整个冰川给弄的崩塌了。”初一并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转向了甄玉楼道:“玉楼,你难道也看不出来吗?”甄玉楼皱了皱眉说道:“我觉得像是火遁,但他这个形态我实在是不敢确定。”初一笑着点点头道:“不用怀疑,元泽参悟的就是火遁。只不过他放出来的乃是阴火,直接灼人魂魄,最是狠毒,难以防范。”众人听了均是一愣,元泽更是心中懊恼,便对初一道:“师伯,我怎么就会参悟这种狠毒的道法呢?能不能把它忘了?”初一一听,哈哈大笑,环视众人道:“怎么,你们一听我说此种阴火狠毒便觉得元泽练错了?那是你们都错了。元泽啊,道法便是道法,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元浪不是也用道法害人吗?难道因为他用道法害人,我们天一道就要把他会的道法都废除?所以,道法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分而已。此种阴火遁非常罕见,万中无一,也是以后除魔的一柄利器。岂可因我的一句话就废去不用呢?” 听初一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方才心来。初一又道:“至于那把刀的来历吗,我也不太清楚。元泽呀,今后你在修炼的过程中,可以尝试着与此刀沟通。像这种法器,肯定已经有了器灵。如果你能让它说话,此刀的来历你自会清楚。”元泽再次站起来,谢过了掌教的指点。 初一看了看众人,说道:“好啦,我们言归正传,该说说这几块骨头了。玉楼,按照你师父的推测,此骨中之狼魂可沟通魔界。那么,元浪以此骨与魔界传信打开通道,可是通道出口又是如何固定的呢?要知道,魔界每次打开通道的时候,其出口都是不可预测的。别说我们不知道在哪,便是魔界也不清楚,只能每回碰运气。”众人都沉默了。 元涛道:“师伯,元朗临死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同时在人间和魔界用五行之力贯通不就行了。”初一摇头道:“不对,你说的我都考虑了。元朗所说的在人间对地面施加五行之力,应该起的是一个接引的作用。否则以一人之力便可贯通,那魔界也不会在最初的时候要十大神魔合作方能勉强打开一个通道。他在这面施加的五行之力定是将魔界打开通道的法力引导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这样就能得到一个确定的出口。但是,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所以他说一次只能通过三人。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说不通。如果只需要五行之力引导就能够打开通道的话,那元朗在人间任意一个地方都可以打开通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回望都山呢?而且,还要在那里专门布一个阵隐藏那个出口?”说道这里,初一环视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对呀,为什么呢?” 初一接着说道:“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想要有一个确定的出口需要两个条件,其中之一是用五行之力引导,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出口一旦选定就需要有一件法器来标识,否则也无法成功。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元浪一定要回到望都山,才能打开那个通道,因为那件法器就埋在那个出口的地方。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初一沉声道:“那件法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 初一没容他们多想,便自己回答道:“我猜,那件法器也是一块狼骨,而你们没有发现它是因为元泽的指地成钢遮蔽了它的气息,况且你们没想到还会有一块狼骨,所以忽略了。”元坛道:“师父,你怎么知道那件法器是一块狼骨呢?”初一道:“元涛曾经说过,每一头幽蓝狼被杀死后,会将它的三魂七魄分置于十块狼骨之中。而元浪说过,那个通道只有神魔和他座下的四大弟子知道。所以,理论上讲,每个人应该有两块狼骨。而幽蓝狼骨的作用就是相互衔接,而要想准确定位通道的出入口,那就一定是在入口的地方和出口的地方各放一块狼骨,让其相互标识,再以五行之力引导,这样才有可能成功。”元泽问道:“师伯,那我们现在去挖出那块狼骨就能打通去往魔界的通道了?”初一摇头道:“不行。首先,因为封印的缘故,这个通道是单向的。就是说,这个通道只能从魔界那里打通,人间无法打通,只能引导;其次,你挖出那块狼骨,魔界便失去了标识,出口又变得不可预知,你还怎么过去。这也是我猜测元浪手里有两块狼骨的原因,一块用来和魔界取得联系,另一块用来标识通道出口,缺一不可。”元涛道:“看来只能等玉楼那里温养那一缕残魂了。”初一点点头道:“正是此理。此事急不得。而且,元浪临死之前,给你们挖了一个大坑。”众人一惊,面面相觑。初一道:“他说用五行之力任意一种引导皆可,这就是个圈套。通道是用五行之力撑开的,少一力便有一重伤害,少两力便有两种损伤。因此,即使你们强行打开了通道,那么到了魔界也一定是神魂受损,随便一个魔想要抓你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众人听得冷汗直冒,幸亏没有贸然行动,否则别说救人了,自己能不能见着魔界的天都是不一定的事呢! 初一接着又道:“还有一事,却是要玉楼和石头多费心了。”甄玉楼和石头立刻抱拳道:“真人请讲。”初一道:“到了魔界,就需用正立无影或是五行大遁匿形。但是,谁的修为都是有限的,一旦神思枯竭,就必然会被那些魔头察知。因此,需要你们玄南道的两仪微尘符来帮着施法。”石头一喜,刚要说话,却见初一轻轻一抬手,示意他莫急。初一接着说道:“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会画这个符,但是你们现在的修为不够。此次所画之符,不能一下子将道法放出来,而是要缓慢地、均匀地释放道法,一次至少要管十天用才行。我估计,你们的师父现在应该能画出管五天用的。所以,还得让他帮帮忙呀!”甄玉楼站起来,郑重抱拳道:“真人只管放心,各位道兄修炼功成之日,便是小侄符箓之道大成之时,定不辜负了真人的指点。” 初一微笑点头,他很是喜欢玄南道这两个小伙子的血性。他接着说道:“最后一点,到了魔界还是需要一些霹雳手段的,只会隐匿藏形又怎么能救得人出来呢?所以,你们回去要将那些雷霆手段也参悟参悟。”说着长叹了一声道:“其实如果能练成‘胎化易形’那你们就彻底安全了,那些魔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你们的。但是要想练成胎化易形就先要会‘导出元阳’,想要导出元阳又得先学‘九息服气’。唉,修道之人还是要循序渐进,不可贪多,否则贻害无穷。你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仅仅学会道法,道法只是有段,不是目的。所以你们要谨记,务须打牢基础,方可层层递进。” 众人起身道:“遵掌教命。”初一一摆手道:“想要闯荡魔界,就要自身强硬。去吧,各自回山修炼。十年后,再来此地相会,倒时咱们再看看谁有资格能去的了魔界。” (本章完) 第82章 第82章 时间悠悠,犹如白驹过隙,十年之期一晃而至。 自从三年前练成了五行大遁,元涛就有点坐不住了。隔三差五的跑到后山元泽闭关的石洞前,敲着石头问元泽,正立无影练成了没有。搞的元泽脾气大发,提着烈酒出洞和他打了一架。结果两人打了好几天,元涛拿着五行珏使用五行大遁,欺负了元泽一把。气的元泽差点放魂追戳他。好在他跑的够快,抢先一步跑到戊厚峰找大师兄告状,说元泽不讲同门之情,要拿他的魂魄祭炼魂追。正说着,元泽追了过来,元垣当场拿出大师兄的权威,没收了他的魂追;元泽当场吐血八斗,差点连烈酒也一起呕出来;元涛当场哈哈大笑,差点气绝身亡。 元垣一看这个场景,立时明白了事情原委。他先扶起了元泽,小心的擦掉元泽嘴边的口水,然后施法强行将魂追打入元泽体内,并承诺等元泽练成了正立无影就召开山门全体大会,给元泽庆贺。之后,元垣招呼元坛,让他从正殿里把落魂鞭拿出来。元涛一见不好,当即施法潜渊缩地要跑,却不防大师兄早有准备,一枚恍神钉打入头顶,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二师兄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开打之前,元垣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他一顿,说打输了不丢人,输了还造谣才丢人。关键丢的不是他的人,丢的是壬泽峰的人。教育完毕,二师兄抡起落魂鞭就是十下。打得元涛鬼哭狼嚎,叫声响彻中行山,元铁还以为大师兄又逮着狼妖了,专门跑过来想劝元垣手下留情。结果一见元涛的丑态,立刻鼓掌叫好,还恳求二师兄让他过过瘾。 这下二人彻底结下了梁子,元涛伤好之后不再去骚扰元泽,而是每天去庚锐峰找元铁的麻烦。没想到元铁现在不但腰里别着大斧子,而且身体里还藏了一把打魂鞭。元涛一不留神差点吃了亏,无奈只得逃跑。结果元铁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愣是从庚锐峰一直追到壬泽峰。后来俩人都跑累了,便坐在元涛的小院里喝酒。元涛道:“把你那把钢鞭拿出来,我瞧瞧。”元铁得意洋洋的白了他一眼道:“有没有点见识?这是钢鞭吗?这是狼骨鞭。”说着将打魂鞭递了过去。元涛接过仔细一看,确实是狼骨练成,而且刚好九节。他轻抚骨鞭的表面,感觉到里面的与众不同。略略的神思一试探,便觉此鞭之不凡。他把鞭还给元铁,道:“厉害啊,已经有器灵了。”元铁仰天长笑道:“认出来了?”元涛点头:“这应该是牧山郡那九块同一头狼的骨头。”元铁道:“没错。早前我师父回来过一次,听我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便把这九块骨头带走了。去年又回来了一次,说是找高人给我练了一件法器,喏,就是这个。不过这家伙到底能有多厉害,还要看我的修为。前两天,我忽然就和这个器灵联系上了。现在我都不用动手,想要打你,心念一动,你就魂飞魄散。”说着又是哈哈大笑:“怎么样,怕了吧?赶紧给老子说两句好听的,以后去了魔界,老子罩着你。” 元涛一听大怒,抄起酒杯照着这颗让人生厌的狼头就砸。一边砸,一边骂道:“你也配?老子今天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元铁一偏头让过酒杯,狼眼一瞪,打神鞭“哧”的一声飞起,照着元涛的脑袋就砸。元涛双手一握,星河已然在手,“当”的一声将打神鞭磕飞,然后举剑直劈元铁。两个人鞭来剑去的又打成了一团。二人打了半天未分胜负,便一起去找大师兄评理。 元垣一见元涛,二话不说,先让元坛将他绑了。元涛彻底惊了,大喊着还有没有天理,你连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就将我绑了,这是当大师兄的道理吗?元垣一笑,说有没有理的都要先把他绑了再说。八成是元涛的错,省得一会儿分辨是非之时又让他跑了。元铁抱拳称赞大师兄圣明,事情的根本原由就是元涛这厮去庚锐峰搅闹,他迫不得已才自卫还击的。元垣也不听元涛辩解,直接让元坛先抽一顿鞭子再说。那边打着元涛,这边元铁才和元垣一起品鉴他的狼骨鞭。元垣说,此乃法器,可有名字?元铁憨厚的一笑,说我就叫它打神鞭。元垣摇头道,不好。但凡法器皆有其能,此鞭伤人神魂,颇为犀利,有如狼牙,咬人一口,入骨三分。不如就名之曰“狼牙”吧!元铁大喜,谢过大师兄赐名后,又请大师兄施法将此名刻于鞭上。元垣乃施法“回风返火”,不但聚神思刻篆字“狼牙”于其上,且将“回风返火”这一神通附于鞭内。元铁一见,大礼称谢。元垣道,不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何需多礼。哪像有些混账玩意儿,一天天的就知道无事生非。 元涛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中行山顶风臭着八百里,便闭口不言,只是神色颇为不以为然。元垣见了大怒,斥责元坛下手太轻,起不到惩戒的目的,让元铁过去接着抽。元涛一见不好,这才大叫求饶。打完了,元涛和元铁并肩下山。元涛说,我刚才看你笑的太假了,演技还需磨炼。你看我,叫的多么情真意切。元铁满脸不屑的说,你懂个屁,笑的太真了,大师兄不得觉得我虚伪。这叫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真真假假的才能让人深信不疑。不过这个名字起得确实好,我喜欢。元涛一撇嘴,叫什么不一样打人?关键是回风返火。有了这玩意,那是一打一大片呀!今儿这顿酒你得请了吧?元铁一拍他肩膀,走,今儿一定逼着元锤把他的收藏拿出来。 又过了一年多。一天黄昏,元涛正在院子里静坐,对着夕阳冥想“掌握五雷”功法要诀,忽然后脖领子被人“啪”的扇了一巴掌。以元涛现在的修为,别说站在他背后袭击,就是半山腰有人起了杀念,他都能立刻甩出一柄长剑先下手为强。可偏偏今天后脖领子都被人揍了,居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元涛抬手摸了摸脖子,忽然哈哈大笑道:“恭喜师弟,道法有成。”只听身后传来元泽的声音:“多谢师兄,净我道心。”元涛转过身来笑道:“和人打总好过和自己斗。”说罢,两人抚掌大笑。 斗转星移,十年之期转瞬即到。这天,山上的所有弟子不约而同的齐聚戊厚峰。元垣笑道:“今日果然不同往昔,钟虽未敲,人已齐聚。”元锤是个直性子,不等元垣说完便开口道:“大师兄,这回该我下山了吧?不能什么好事都是元涛这个混蛋的吧?”元涛一翻白眼道:“锤哥,凡事都得有个主次之分吧?这事是我们壬泽峰惹出来的事,岂敢麻烦各位师兄、师姐。”甲韧峰的元杖完全不同意元涛的说法,冷冰冰的问道:“那是我们天一道的事,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壬泽峰自己的事了?”元泽站在元涛身后,此时向前迈了一步道:“元浪当年便是我们壬泽峰的人。我们当然有义务除掉他。此次去往魔界,也是因我而起,怎敢劳烦各位师兄。元泽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师兄、师姐的好意,但事情我们自己能处理好。”元霖此时早已摆脱了往昔的阴郁,朗声道:“元泽师弟,此言差矣!俱为同门手足,何言‘谢’字?况且,此去魔界,乃是磨炼道心,提升修为的正途,此事毋庸讳言。大师兄,此事还需公平。” 元垣一笑:“此事非我所能决定。当日,师父已经为元涛等与玄南道定下了十年之约,此去天鼎山赴约肯定还是要他们师兄弟去的。至于咱们修为现在能不能去魔界?那几个人去魔界?这些都要掌教真人来定。因此,今日便由元坛领着元涛和元泽前往天鼎山。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听掌教的主张便是。”说罢一挥手:“元坛、元涛、元泽,即刻动身,其他人回峰听令。” ? ?我一直想讲一个故事,但一直不知从何讲起,就像一个梦,醒了之后却只能沉侵在回忆中。醒了十几年,终于没有拗过自己的执念,还是将它慢慢的付诸纸面。 ? 我慢慢的讲,有兴趣的就慢慢的看吧。莫急,这是一个或许并不冗长的故事,只是有时做梦者自己有点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 头一次写“第二卷”,咱们走着瞧 ? ???? (本章完) 第83章 第83章 天鼎山一如十年前那样,大雪弥漫,间或有刺眼的阳光拨开浓云,争分夺秒的直射下来。雪白的雪将刺眼的阳光反射的更加刺眼,刺的半空中的浓云也睁不开眼,只好又匆匆的挡住阳光,防止它破坏了这一方的静谧。 但静谧总是要被打破的,不是阳光,就是元涛。 甄玉楼和贾石头离的比较近,昨天晚上就到了。但是两人没敢打扰初一真人清修,便直接来到冰川前静坐。虽然不过是区区十年光阴,但冰川却已恢复了往昔震撼人心的壮观。两人正在雪地里闭目享受着天人合一的静谧与悠远,忽然同时感到内心一阵波涛翻滚。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听到半空传来一声怪叫:“呜呼呀!此二小贼果然先我等得道高人一步。呔,小贼,得了什么宝物?还不从实招来,省得道爷用五行大遁招呼尔等。” 石头一撇嘴,仰头道:“小杂毛,你这是跟我们哥俩显摆你练成了五行大遁呗?你信不信,小爷现在一出手就让你从云头上掉下来。” “呦呵,还敢叫板?”元涛从浓云中现出身形,只一跳便落在石头身前。打量了打量一脸不屑的石头,元涛从身后抽出长剑,指着石头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十年不打,谁也不怕!我看你是皮痒的厉害。来,今天道爷让你见识见识涛王爷有几只眼。” 石头的嘴撇的更加歪了:“你当然只有一只眼了。而且还整天撅着看天,那叫有眼无珠。”元坛正在跟甄玉楼打招呼,一听石头此言,顿时仰天大笑,拍手称赞曰:“此言妙哉。石头真是一语中的呀!” 元涛闻言大怒,长剑一摆道:“好小子,敢消遣道爷。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成窝头,道爷就跟你的姓!”说罢,举起长剑当刀使,蹦起一丈多高,斜肩带背照着石头就砍了下来。石头不躲不闪,依旧一副鄙视的表情看着元涛折腾。长剑离着他的脖子不到半掌的距离时,只见石头抬右手照着长剑一指,一把短戟猛然飞出,“当”的一声将长剑磕飞,连带着元涛也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石头手指又是轻轻一点,短戟“欻”的一下飞到元涛头顶,竖起戟旁的月牙照着元涛的脑袋就劈。元涛的长剑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情急之下只得招出星河,一个举火燎天向上猛地一挡。 众人耳轮中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就见那只短戟转着圈的飞了出去。石头一招手,又飞回了他的手中。再一看,元涛不见了。元泽喊道:“师兄,师兄。”见没有回音,元泽返身对着元坛一稽首:“启禀二师兄,元涛已死。咱们赶紧去办正事吧。”却听地下传来了元涛的骂声:“元泽你个混蛋,我死了也轮不着你做壬泽峰首徒。快点拉我出去,哎呦,石头这个小王八蛋还真下狠手。我的老腰啊!”众人闻声找过去,这才发现雪地上有一个人形的大坑,壬泽峰首徒元涛道士呈一个标准的“大”字躺在坑底,“哎呦、哎呦”的直哼哼。元坛哈哈一笑,伸手凭空一抓,将元涛拉出大坑。 甄玉楼过来拍了拍元涛的后腰,认真的说:“嗯,确实老了,这腰现在粗的跟水桶一样。”元涛瞪了他一眼:“你的腰才像水桶,你浑身上下就是水桶,你们玄南道全是水桶。” 元坛见他们又开始胡说八道,便打断了他们,说得:“好啦。既然都到齐了,咱们就同去参见掌教吧。”众人同时抱拳道:“二师兄请。” 山顶的草庐门敞开着,初一依然盘膝坐在里面。十年时间并没有在这山顶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切都和当年一样,只是来这里的青年多了些许稳重。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稳重这种风格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屋内的初一睁开双眼,扫视了一遍众人。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说道:“都进来吧。”大家依言入内,分别在两侧席地而坐。初一先看向了甄玉楼哥儿俩,点了点头道:“嗯,修为大涨,看来你们是没少用功呀。怎么样,符箓之道可有收获?”甄玉楼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双手递给初一,说道:“掌教真人,您看是否合用?”初一单手结过符箓,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然后神思一展,扫过符箓。他点点头道:“不错,可当九日之期。画一张这样的符需要多少时间?” 甄玉楼答道:“回禀掌教,我师父需要十五天,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月。” “嗯”初一略一沉吟道:“你们现在总共有几张?” “五张。” “不够啊!”初一摇了摇头:“每人一张也只能五个人坚持九天。时间有点短,至少要有两张才行。” 甄玉楼笑道:“真人不必担忧,我和石头不用此符。我们用这个符。”说着,又掏出一张符递给了初一。初一一见此符立时两眼放光,双手捧过,仔细观瞧。看着、看着,不禁面露欣喜之色,抬头说道:“此乃须弥芥纳符?”甄玉楼道:“真人明鉴,正是须弥芥纳符。”初一摇头感慨道:“多少年了,没见过如此法力精深、制作精良的符箓了。你师父画的?不是早已失传了吗?”甄玉楼躬身道:“禀真人,此符乃是集我们师徒三人之力,凝神思五个月方成。此符并非失传,而是受修为所限,无人能够画出而已。” “好、好,”初一赞叹道:“此符可抵天罡道法,妙用无穷,你们兄弟还要好生摸索呀。”说着,抬手还给了甄玉楼。看他坐下,初一又道:“看来,你们俩是不用两仪微尘符了。但是,如果是五个人过去的话,另外三人每人需要两张符。如果只有一张的话,我怕时间不够用。但那十大神魔都是神通广大之辈,障眼法只可蒙的一时,断无可能蒙的一世。我估计,最多两次,他们就会找到你们的破绽,把你们揪出来。因此,多了也无用。如此说来,就还差一张。这样,十五天后你们在望都山聚齐,就有劳你师父再给多准备一张两仪微尘符了。”甄玉楼和贾石头同时抱拳道:“掌教自管放心。”初一想了想,又道:“不,还是一个月后再行动。符箓还是要多备几张,万一发生意外,也好有备无患。那魔界我们都没有去过,我也只是从先师那里听过一些描述,其中险恶不可尽知。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事情想得周全一些。告诉你师父,别舍不得那点宝贝,多给你们哥俩带点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如果你们哥俩无法开口,那我就让元坛去找他二师姑。初二登门,可不会像我这么客气。”说罢,捻髯大笑。底下小哥儿几个看着初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窥探之心也是蠢蠢欲动。但毕竟事关长辈的名誉,他们也不好开口询问。 初一心里爽完了,这才转向了元涛和元泽:“你们俩也别坐着啦,出去打一架给我们看看。” ? ?本来新建这儿显示的是第二卷,但是到了目录那里变成了第一卷?如此说来,前面的八十一章就算第零卷了?莫名其妙 ? ???? (本章完) 第84章 第84章 师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元涛一笑道:“走吧,别渗着了啦,掌教都发话啦。今儿可有了一个光明正大揍你的理由了。”说着站起来对初一抱拳施礼道:“多谢师伯成全,今天弟子一定打得元泽屁滚尿流。”元泽却是愁眉苦脸的站起来,对初一抱拳道:“师伯,弟子不敢领命。”初一一笑,问道:“却是为何?”元泽道:“我怕把元涛打死,掌门您处罚我。”初一摇头道:“元泽啊,你错了。咱们天一道的人,你打了任何一个都会受到惩罚。唯独他,”说着一指元涛:“你打死他,师伯奖你一件法器。你放心,打死他全中行山的人都会拍手称快,你就是中行山的英雄。休要啰嗦,出去打他就是,不用留情。”元泽又是一抱拳:“弟子领命。今日一定打得元涛满脸桃花开。”元涛鼻子一哼,跳出屋外叫道:“屁话太多,赶紧出来受死。” 元泽缓步走出门外,朝着元涛一抱拳道:“师兄啊,看来咱们哥儿俩得好好交个手了,还望师兄手下留情。”说罢一躬到地。元涛道:“那你刚才放的什么臭…”话还没说完,只见元泽领口白光一闪,烈酒从他低着的脑袋后面电闪而出,直奔元涛面门。元涛并不惊慌,右手一横,星河在握,抬剑将烈酒拨了出去。接着长剑一递,直刺元泽后心,嘴里喊道:“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元泽扭身让过星河,双足一顿,跳上半空。伸手接住掉下来的烈酒,一凝神思,烈酒凌空劈出一刀。只见一道蓝色的弧形火焰从烈酒中飞出,飞出一尺,一化为二,再飞一尺,二化为四。元涛知道再不出手,一会儿就是八道阴火朝自己飞过来了。连忙将星河一竖,气行手太阴肺经,神思凝于剑刃,也是朝上一劈。只见一道金光带着雷声,冲破了元泽发出的阴火遁,直刺他的印堂。元泽身形一闪,同时掐诀施法,顿时身影变得模糊不堪。金雷失了目标,在空中兀自炸响了一声,便消失不见。 元泽从空中跳下来,站在元涛对面道:“行啊,师兄,上来就掌握五雷,兄弟跟你有仇啊?”元涛呲牙一笑:“你也不差,正立无影果然厉害。哎,刚才那招阴火遁叫什么名字?”元泽嘿嘿一乐:“那叫灿烂千阳。怎么样,还拿得出手吧?”元涛一晒:“你个阴火遁还敢叫灿烂千阳,你着家伙吧!”说着,举起星河兜头就是一剑,元泽举刀相迎,二人又打到了一处。 这一架打得精彩至极。元涛的五行大遁已练至大成,各种遁法层出不穷。他知道地煞道法奈何不得元泽,便只以五行遁法攻击,中间偶尔夹杂几下掌握五雷。元泽则沉稳应对,指地成钢限制了元涛的土遁,剩下的阴火遁应付一切,实在不行就正立无影躲闪。打到后来,众人都对元泽叹为观止。阴火遁确实厉害,兼之烈酒在手,几乎能挡住一切肉体攻击,而对方还要防着你的阴火遁灼伤魂魄。而正立无影更是神奇,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偏偏让旁人觉得虚无缥缈,道法攻击基本都失去了目标。 毕竟此地皆被大雪覆盖,元涛用水遁占着一些便宜。只见他战到激烈之时,突然纵身跳出圈外,一掐指决,大喝一声:“龙来。”远处山顶上的积雪便迅速升上半空,并凝结成一头十几丈长的白色巨龙。龙尾只一摆,便已凭空游到元泽身后,张开血盆大口照着元泽的脑袋就是一口。元泽却并不慌张,只是将烈酒往身后一甩,喝道:“罩无影。”只见烈酒以刀柄为圆心开始旋转,一圈一圈的蓝色火焰仿佛湖面的涟漪一样向远处散开,涟漪所过之处将雪龙斩成一段一段的,跌落在无垠的雪地之上。 元涛并不放弃,抬手将星河掷出,直奔元泽面门,同时一掐指决,喝道:“龙战于野。”刚才被斩断的雪龙又从雪地里腾空而起,且身体并不相连,就像风筝一样一截一截的盘旋在半空,然后猛地将龙尾扫向元泽。元泽立刻将道袍向外一甩,施法障服先挡一挡星河,紧接着正立无影让星河茫然失去目标。同时一指烈酒,喝道:“灼千里。”只见烈火当空而立,刀尖上蓝星一闪,一点寒芒直射龙尾,从头到尾贯穿雪龙,最后自龙嘴中飞出。那条雪龙瞬间在空中变成一座冰雕,紧接着“啪”的一声碎成粉末状,冰屑四溅。 二人打到最后,元涛斗的兴起,一掐指决,腾身而起。手中星河在空中连划八剑后,在身前左侧一指,大喝一声:“翻江搅海。元泽,我看你怎么躲?”只见积雪仿佛活了一般从地上涌起,迅速的融化成水,聚集在一起越滚越大,像是一道水墙般翻滚着涌向元泽。 此时元泽也跳到半空,同样依法施为,只是刀指身体下方。也是大喝一声:“飞沙走石。师兄,我从来不躲!”他的身后骤然刮起了狂风,不但吹得雪花飞舞,连埋在雪里的石头都跟着飞了起来,一股脑的朝着元涛造出的水墙冲去。 屋内众人看的心惊肉跳,一见两人又放大招,而且针锋相对,不禁齐声惊呼。却见初一老道突然竖起右手食指,照着两人的中间轻轻一划。此时,翻江搅海和飞沙走石眼看就要相撞,却同时像是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厚壁。元涛卷起的波涛激起数十丈高又回落于地面,而元泽吹起的风暴也卷着石头飞上了天空。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元涛和元泽也都落到了地上,二人俱是脸色煞白,面面相觑,手脚发凉。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斗到兴起之时,激发了自己的全部潜能所放出的天罡道法居然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威力。屋内传来了初一的声音:“进来吧。可以歇歇啦!”二人木愣愣的回了草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忘了给掌教行礼。 初一看着他们,顿觉老怀大慰。以他们二人今天的表现来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未来必是天一道的栋梁之才啊!但是面上却不显,反而沉着脸说道:“道法一途,在于随心所欲。收放不能自如,岂非草菅人命?”元涛和元泽对视一眼,均觉刚才乃是千钧一发。若非掌教出手,说不定还真得有人出点好歹。如若是自己也就罢了,若是对方被自己打死了,那都不用师父动手,自己就得在这草庐前抹了脖子。二人同时跪倒认错,元涛还说道:“之前自己修炼的时候,没觉得此道法有什么可怕。刚才真正用此手段攻击时,才发现它的厉害之处。” 初一点点头,说道:“起来吧。看来你们平日里修炼还算勤勉,今日之事引以为戒。若是出手之后不能控制其威力的道法,今后要慎用。”众人齐声点头应允。初一又道:“依尔等今日之修为,应该可以去魔界闯一闯了。虽说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人生便是如此。如果凡事皆要知其万无一失才去做,那未免太过无趣。况且,什么事没有风险呢?我听说,山下的百姓还有喝水呛死的,难道因此就永不喝水吗?所以,既然要去,就放胆去做,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说道这里,初一顿了一下。环视了哥儿几个一圈,说道:“但勇气并不意味着鲁莽。你们既然一定要去,那就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心说:“来着不就是为了听你的安排吗?怎么问起我们的计划来了?”见众人有点不知所措,元涛便说道:“师伯,我们来不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吗?” (本章完) 第85章 第85章 初一摇头道:“当然,最终谁去由我来决定,但是我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况且,到了魔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未可知。这些都需要你们随机应变。难道,对这些事你们都没有想过吗?”元涛理直气壮的摇摇头道:“没想过。这十年光想着修炼了,练好了道法,管他什么魔,来了直接拿下。一路平推杀到斗兽场,找着许妮子,带着人再杀出来…”元涛正说得吐沫星子四溅,得意洋洋的时候,却见初一伸手一指,元涛登时单脚着地,脖子前伸,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定在原地,嘴里的吐沫还买没来得及喷出,正在舌尖打转。初一扭头对元坛说:“去,把他放平,脸朝上,用你的鞋底子抽他十个嘴巴。”元坛遵令照办。 打完了,元坛又回到初一身边坐下。众人见元涛手舞足蹈的平躺在地上,脸上两排鞋底子印,俱是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初一不再搭理元涛,转向甄玉楼道:“玉楼,你心思缜密,对于此事,你是怎么想的?”甄玉楼拱手道:“启禀真人,我觉得此次行动需要两组人马。”初一问道:“为何?” 甄玉楼道:“容晚辈详禀。首先,我们不能光想着怎么去魔界,还要想着怎么回人间。因此一队人进入魔界,还要有一队人守在望都山的出口。待第一组得手后,与第二组取得联系,还需第二组人将其接回人间。”初一道:“如何取得联系?” “元铁道兄的手里不是还有九块狼骨吗?去往魔界的人带两块,得手后燃狼骨报信。” “不行。”初一道:“第一,那九块狼骨以被你破五师叔炼成了一把九节打神鞭,再将其毁了,里面的狼魂也会跟着灰飞烟灭,无法传递消息;第二,那九块狼骨并非属于已成妖之幽蓝狼。因此,即使其完好无损也无法隔着封印在两界间传递消息。” “那怎么办?”这下甄玉楼发愁了。初一道:“这样。两边约定一个时间,同时发力便可打开通道,接你们回来。第一次为九天后,第二次为十八天后,时辰就定在你们去往魔界的那个时辰。这也是我让你给每人备两张两仪微尘符的原因。另外,单独让一队人守住那个出口,一是要看住那块狼骨,二是第一次打开通道时有可能你们还没办完事,却把别的通道引过来,让他们除掉从那里出来的魔。” 甄玉楼想了想道:“那我们到了魔界的第一件事就不是救人了,而是要抢到另一块狼骨。”“不”初一摇头道:“这个要看情况。如果神魔在侧,你们要立刻跑。我估计神魔不屑于亲自动手对付你们几个小贼。只要他第一时间没有动手,你们就能逃脱。” “那如果他动手呢?”甄玉楼问道。初一肃然道:“那就只有你们玄南道的风雷印和我天一道的乾坤伞能挡一下了。你去望都山的时候一定要找你师父要上风雷印。”旁边的石头从怀里掏出风雷印道:“真人放心,师父已将这颗印赐给我了。”初一接过来看了看道:“好,这样就好。” 甄玉楼又问道:“那如果神魔不在场呢?”初一道:“那你们就可以在通道出口附近找那块狼骨了。不过,记住不可强求。一旦短时间内没找到就要立即离开,否则神魔赶到你们就麻烦了。你们要知道,那个狼妖的狼骨还有八块,在神魔和他的徒弟手里。所以,之后再从他的徒弟身上想办法就行。” 另一边一直没开口的元泽说道:“师伯,如果有一块狼骨是埋在魔界出口的,那么那个出口应该就是相对固定的。也就是说,我们救了人之后,还要回到那里才能离开魔界。”初一摇摇头:“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你五师叔亲自去望都山看了那个通道出口后,发现了些端倪。狼骨埋在出口是一个取巧的做法。因为每次新打开通道都需要五行之力聚齐,还要修为高深的魔才行。但是如果是在之前打开过的通道上,原路再打开一次,虽然也需五行之力,但是就不需要很多的修为高深之徒了。就像你挖开一个坑,填上土。下次再挖开就比新挖一个坑省劲一样。而狼骨就像在门缝里插了一根针一样,既让那扇门关不严,同时又标注了上次挖坑的地点。但是,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再加上五行珏,再挖一个新洞并非难事。所以,重要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能力挖坑,而是怎么挖坑?从魔界打开通道不仅需要五行之力,还要有开门的钥匙,否则挖到一半碰到封印之力就前功尽弃了。这把钥匙就是狼骨。因此,你们只要取得狼骨就能开门跑回人间。” 众人听的频频点头。初一说完了这个要点,又对甄玉楼道:“玉楼,你刚说了‘首先’,现在再说‘其次’。”甄玉楼道:“是。其次,去到魔界肯定会碰到很多不可预知的困难。所以,就要这一队人有足够的默契,这样才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娴熟配合,尽快地脱离险地。此次去往魔界的首要任务是救下许妮子,所以元泽是一定要去的。而元涛、我、石头,还有元铁道兄在十年前擒拿元浪的时候曾并肩作战过,彼此的修为和性格都非常熟悉。所以,我们五个是最适合去往魔界的。只是那个通道仅容三人前往,便即关闭,这却是难住我们了。” 初一哈哈一笑道:“没错,元浪是说过,那个通道仅容三人通过。但你们要知道,他说的只是以他一人之力导引的通道能过三人。他一个叛徒有什么修为?魔界那面传来的大部分五行之力都被他浪费了。这回,你们集数人之力导引的通道定是比他的要大得多,别说你们五个,我估计再多五个也没问题!” 听初一这么一说,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初一等众人情绪都平稳了,方才正色说道:“救人当然是第一位的,但是,你们此去还有要务。数百年来,都是魔界往人间送魔,这次是头一次人间有人前往魔界。那些小魔头来到人间不仅仅是为了为祸人间,更是为了一探人间虚实。所以,人间的变化魔界应该非常清楚。但是,数百年来魔界的变化,人间却一无所知。近则几十年后封印松动,远则五百载后封印崩塌。到时魔界大举入侵,有备而来,而人间若对魔界全然无知的话,必然是一败涂地、生灵涂炭。因此,你们到了魔界还要细细观察,一探究竟。到了那里便要化身为魔,过几天魔的日子。这样,既能打听到许妮子的消息,也能就近观察魔界的情况。放心,以你们的修为,即便是面对面,普通的魔也看不出来你们是人。” 众人同时起身,抱拳一躬道:“弟子(晚辈)定不负掌教所望。” 初一一指躺在地上的元涛,道:“混账东西,都听到了吗?”元涛一骨碌爬起来,抬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鞋印子,抱拳道:“师伯放心,弟子明白。”初一点点头,扭身对元坛说道:“元坛,你与元霈、元桅去望都山守住通道出口,你五叔一个月后也会赶到望都山与你们汇合。他们五人加上元霖一起前往魔界,其他人看家,听你大师兄的安排。”元坛躬身道:“弟子领命。”元涛在后面叫道:“师伯,大师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呀?”初一捻髯道:“元霖虽然道心已正,但是还需淬炼一下。就让她随你们去经历一下生死吧!此次入魔界,以甄玉楼为首,天一道弟子皆需听从调遣。” (本章完) 第86章 第86章 一个月后,元坛领着一群人前往望都山与甄玉楼等人汇合。等他们赶到鱼骨峰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破衣喽嗖的老道士正在一棵树下喝酒,正是师叔破五。元坛一干人连忙上前见礼,破五摆摆手道:“免了吧,又不是在家上,用不着这些虚礼。”说罢,点手召唤元铁。 元铁近前来,跪倒叩首道:“师父,好久没见了。您身子还好?”破五点点头道:“放心,死不了。起来说话。”见元铁起来了,破五问道:“最近修炼的如何?有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道法会多少了?”元铁抱拳道:“启禀师父,弟子已将地煞道法烂熟于心,天罡道法的五行大遁和鞭山移石也已尽在掌握。但是前些日子,弟子心有所感,便尝试了一下六甲奇门和逆知未来,却无论如何也没有一丝进境。”破五笑道:“那些动心眼子的道法,你就别指望了。你要知道,你若是狐妖,此类沉思计算之类的道法倒是可以一试。但你乃是狼妖,你的优势乃是肉身强横,耐力超群,所以还是练练象降龙伏虎、挟山超海这样的道法为好。记住,天虽有意,我亦有心。在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不要去违逆天意,将你最擅长的发挥到极致便可。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了,才能打破身上的枷锁。随心所欲也是有条件的,‘心’若不修好,则‘欲’无止境,又安能以有限之心逞无尽之欲呢?”元铁听了个稀里糊涂。不过,有一句话他记住了,他应该练练降龙伏虎和挟山超海。 没过多长时间,甄玉楼和石头也到了。石头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冒险,倒像是要去相亲一般,衣着鲜亮,满面春风,见到天一道众人,挨个上前打招呼。最后来到破五身前,躬身一礼道:“五叔,您老人家一向可好?我师父让我代他向您问好。”破五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头道:“你是要去相亲吗?元泽,你妹妹救出来可要看紧。这还没干活呢,就已经有人惦记上了。”元泽远远的回道:“五叔尽管放心,若有人心怀不轨,弟子定先将其犯罪工具毁掉。”众人哄堂大笑,只有石头厚颜无耻的对破五说道:“五叔怎可如此看待侄儿?侄儿这是要向魔界众生展示我大美人间的幸福生活。魔界有‘魔心衍咒’,可将常人化魔。那咱们人间就有我‘石头心咒’,浑身善念也能将恶魔化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破五见人都到齐了,便将大家都招呼过来,问道:“东西都带齐了?”众人纷纷点头道:“带齐了。”破五点点头,将自己喝酒的葫芦从腰间接下,抛给了元铁,说道:“人家都带着法器前往,咱们庚锐峰也不能寒碜了。里面有半湖精酿,饮之可提神醒脑,助神思凝聚,够你们几个人喝上一段时日了。”元铁大喜,接过来先喝了一口,这才谢过师父,将酒葫芦系在了腰间。 破五又道:“好啦,都到齐啦。再有一刻便是午时,咱们午时燃骨,午时一刻打开通道。玉楼,我与元坛等人会在这里一直守着,等待你们六人归来。记住,九日后和十八日后的午时一刻,我们会强行引导五行之力入地,无可误了时辰。还有一点,务须牢牢记住。魔界与人间的日月是颠倒的,你们此时过去就是子时一刻,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一定要计算好。记住了吗?”甄玉楼点头道:“放心,五叔,记住了。” 破五点头,领着众人来到通道出口的地方。破五对甄玉楼道:“给我两张霹雳符。”甄玉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伸手入怀,掏出两张极品的霹雳符递了过去。只见破五将两张霹雳符轻轻的抛上半空,然后双手掐住指决,口中念念有词,双臂摆开,凌空画了一个太极图。之后双手一推,将此图印在了通道的出口上。接着一指空中的两张霹雳符,只见符箓分别落在太极图的两只阴阳鱼眼之上,分别旋转了几圈后,没入鱼眼之中不见了踪迹。 破五一纵身,又跳到了太极图的上空,盘膝坐于半空闭目凝神。片刻后,破五猛然睁开双眼,喝声:“疾!”双指分别一点两只鱼眼。众人就见两道白光没入了太极图,而太极图逐渐变得模糊,慢慢地没入了地面。 破五冲空中跳下,说道:“十年前,元浪燃骨而未回,恐怕魔界那里会有所防备,因而布此‘太极离魂阵’。一会儿通道打开,此阵先行,你们跟在后面,以防不测。此阵一到魔界,第一个霹雳符会立刻炸开,若有人在出口旁暗害,会将其一并炸死。同时,道法‘障服’会生效,给你们撑起一道屏障。待你们到达后,第二个霹雳符炸开,你们趁机逃走。同时,道法‘移景’会生效,让追兵踏入迷阵。中间会有一刻时间,你们寻找另外一块狼骨。若是没有找到,就要立刻撤离。都明白了吗?”甄玉楼等六人一起点头。 破五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说道:“时辰到了,玉楼,燃骨。”甄玉楼掏出狼骨来到通道旁,伸手一指,狼骨顿时包裹在一团烈焰之中。众人看着狼骨慢慢的化为灰烬,甄玉楼将其洒在了通道之上。此时,天已正午,烈日当头,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谁都不说话,鱼骨峰上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通道,盼着能有一丝动静。一刻钟后,破五大喝一声:“玉楼施法,所有人加持。”只见甄玉楼双手一伸,神思凝聚,将自己体内的五行之力注入通道。其他人在甄玉楼身后排成一排,每个人都伸出双掌抵住前面人的后背,不管自己体内有五行之中哪一行的能力,只管将力量前导便是。破五站在最后,只见他一甩袍袖,伸出一只手来,在元坛的背后猛击一掌。却听最前面的甄玉楼一声欢呼,叫道:“开了。” 众人急忙凑到前方,只见地面的土壤开始虚化,并且逐渐形成一个漩涡。漩涡越转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到,一转眼间已有五人合抱之围。破五道:“太极离魂阵已经过去了,你们可以出发了。元铁打头阵,玉楼、元泽跟随,元霖居中,石头、元涛殿后。去吧!”元铁也不多话,一扶背后巨斧,对师父一抱拳,转身就跳了下去。其他人也是如此,对破五和诸位同门一抱拳,都跳了进去。元涛是最后一个。他刚要跳,却别破五叫住,郑重叮嘱道:“元涛,一定算好了日子。”元涛点头:“五叔放心。”破五又道:“照顾好他们,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元涛不再说话,而是一躬到地,然后转身跳了进去。 地上的漩涡转的渐渐慢了下来。三刻之后,终于停止了旋转,地面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元坛等三人愣愣的看着地面,内心充满了失落,所有人都想着自己能去魔界一遭。破五看出了几人的心思,说道:“机会有的是。只要他们能安全回来,咱们对魔界就能清楚一些。往后,定是要想方设法派人过去的。”说罢,一招手让他们三人过来,又说道:“你们以为让你们来是干等着吗?此行任务繁重,稍有差池就会有可能让大魔头从这里跑了,你们岂可懈怠!”三人一抱拳道:“五叔教训的是。我们听您安排。”破五点点头:“好。咱们要在这里摆个大阵。一则接应元涛他们,二则谨防有魔从这里走脱。来吧,咱们开始。” (本章完) 第87章 第87章 元铁仿佛身处一个寂静、深邃的空间之中。他的身体在急速下坠,身边飘过无数的暗淡的星云,像是触手可及,他伸出双手想要触碰他们,但又一下变得遥不可及。这一段长长的旅程让他觉得非常孤独,仿佛回到了当年一头狼在大漠中孤独生存的岁月。就在他逐渐心生烦躁之时,身体好像撞上了一层有弹性的薄膜,在他的身体即将被薄膜包裹的时候,却又被薄膜弹开。紧接着,身体再次下落,薄膜仿佛开了一扇门让他轻松的通过。但是,刚一穿过薄膜,元铁立时感觉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像有人拽着他的头发一般,“嗖”的一下,他居然感觉自己不再下落,而是在向上飞升。又是一段长长的黑暗。在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马上就要被拽掉的时候,眼前突然黄光一闪,一轮暗黄色的月亮悬挂当头。元铁从魔界的通道出口一下子飞了出来。 他还没有看清周边的情形,便感觉到身边一阵剧烈的震动。扭头一看,只见七八个魔正在抡着手里的家伙砸一堵并不存在的墙,力量极大,震得地面直颤。元铁明白,这是师父的障服在阻挡着群魔。他抬起头,见远处站着两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一人摇着折扇,一人背负双手,正在冷冷的看着他。元铁估计这两人大概就是那个什么神魔的几大弟子之二。 他正想着,出口又传来响动,甄玉楼和元泽也从通道中飞了出来。元铁从背后扽出大斧子,对二人说:“你们找骨头,我盯着这里。”说罢,他拎着斧子走到那堵透明的墙体下,盯着小魔们砸墙。 不过片刻,其他人也都出了通道,一起在附近寻找狼骨。快到一刻钟的时候,远处的两个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分别站在透明墙壁的两个方向。手拿折扇的中年人说道:“看来就是这么多了,这半天没见别的人出来了。”另一个中年人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块狼骨道:“你们是在找这个东西吗?”众人一见,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抽出了兵刃,看来魔界第一架就从这里开始了。那个中年人扫视了一遍他们,说道:“看来元浪是死了。我就说嘛,人类都是饭桶,凭他们能办的了什么大事儿?十年前燃骨那回估计就死了。”后面的话,他是对着手拿折扇的中年人说的。 元涛站在众人的身后,传音道:“玉楼,障服马上就破,你和元泽去抢那块骨头。剩下的人把其他魔都挡住。这里是魔界,切不可手下留情,出手就来狠的。”众人都缓缓的点了点头,开始凝聚神思,准备放大招。 说着话,就见一个小魔手抡大锤一下砸在墙上,墙体凭空出现了几道裂纹。手摇折扇的中年人冷笑道:“我看你们还能藏的了几时?说说吧,你们都是什么来路?来此作甚?元浪是怎么死的?”见众人并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的兵刃握得更紧,此人又是冷哼一声:“别做梦能跑出去了。你们大概在人间还算是有点道行,所以想着在魔界也能横行。蠢货,人类这种愚蠢、弱小的动物为什么就能在人间那么美好的地方生活呢?真是老天不公呀!既然来了,就让我们好好折磨折磨你们吧!哈哈哈!” 元铁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对那几个砸墙的魔说道:“你们能不能使点劲儿,快点砸。我好出去撕烂那个蠢货的嘴。”那个魔头一听,大怒。正好见墙上已经裂纹密布,便举起折扇朝着墙体一点,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道墙体彻底消失了。那人刚要发出略带得意和炫耀的笑声,却感觉头顶金风舞动,不急细想,一抬右手举手中折扇向上一架。众人只听“轰”的一声响,就见元铁面前多了一个深坑,元铁站在坑边说:“这半天了就听你在这逼逼,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原来是个嘴遁。”正说着,就见坑底窜出无数的藤条,半空中互相缠绕,瞬间结成一根大腿粗的木鞭,照着元铁的头顶就抽了下来。元铁笑道:“雕虫小技。”伸左手一指旁边的一个小魔,右手举着大斧子照着坑底就劈。只见藤鞭“啪”的一声抽在元铁的后背,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着劈人的动作。边上那个小魔可就惨了,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元铁的斧子在大坑的上方猛地一停,从斧刃处“刷”的一声飞出一道金色斧影,朝着坑底冲了下去。就听坑底传来“当”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紧接着一声怒喝:“无耻小人,胆敢偷袭。”说着只见一道白光直射元铁眉心。元铁横斧子一挡,白光飞上半空,确是那厮手里的折扇。 只见此扇飞到半空,“刷”的一声完全打开,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朝着底下的众人发出一片耀眼的红光。石头刚看了两个小魔,正杀得来劲呢,忽然见到红光,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不急细想,他立刻从怀中掏出风雷印,照着折扇就砸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众人耳边仿佛打了一个炸雷,震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再一看,那几个刚才砸墙的小魔都已昏厥在地。空中的折扇已经被风雷印轰的渣都不剩了,而那个中年人则显露魔相躺在坑底一动不动。 另一边,甄玉楼和元泽围攻另一个中年人。甄玉楼一出手就是三昧真火,元泽则是掏出烈酒对着那人就发出了灼千里。中年人哪里料到这两个人类居然有如此修为,不禁大惊失色,慌忙间就要土遁逃走。元泽一见,指地成钢当场就将其困住,森然说道:“骂人是要靠实力的,没实力还骂人就要付出代价。”那人见无可逃遁,而红、蓝两道火光已到面前,他都能感觉到魂魄一半滚烫,而另一半刺骨了。此人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向前一抛,同时喝道:“风来。”只见甄玉楼和元泽打出的两道火光“哧”的一声钻入了镜中,并且定在那里缓缓燃烧。而那人招过来的风却并没有吹向甄玉楼他们,而是直接卷到中年人的脚下将他托起向远处飞去。“他要跑!”甄玉楼叫道。元泽冷哼一声:“看看谁的风厉害?”说罢便要给他来个飞沙走石。恰在此时,石头的风雷印干掉了那把折扇,一声巨响将那人从半空中震了下来。 众人心中俱是一笑,心说:“魔界不过如此!”甄玉楼便要过去擒拿那个中年人。突然,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个致命的危险正在飞快的靠近他们。元涛立时大喊一声:“快走,是十大神魔过来了。铁哥,抓上那个货,玉楼、元泽回来,撤。”话刚说完,就听通道出口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是破五布下的第二个霹雳符爆了。众人只觉眼前光影闪烁,景物变化,已是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却见元霖左手掐了一个指决,在自己双目上轻轻一点,然后喊道:“大家跟我来,快。”说罢,纵身一跃,朝着危险袭来的相反方向飞去。也不管石头、树木当道,元霖只管一味向前,冲过去大家才发现乃是幻影。片刻之间,飞过一道山梁,那种致命的危险感觉逐渐消失,大家才停下喘了口气。 (本章完) 第88章 第88章 甄玉楼和石头立刻拿出两仪微尘符分给大家,道:“快,施法隐身。咱们还得走,这里离着出口太近,不安全。”一边说,一边又拿出百里天聪符,每人一张,道:“以防万一,走散了好联系。”之后,众人分辨了一下方向,朝北面飞去。 又走了一会儿,彻底感觉不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后,大家在一处山坳之中停下,开始审问那个抓来的中年“魔”。此魔嘴角还在淌着鲜血,已然奄奄一息。元泽过去一点他的膻中,神思涌入,护住了他的心脉。那魔悠悠的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元涛冷声道:“你搞清楚情况,现在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否则让你神魂俱灭。说,你叫什么名字?”那魔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嘴里溢满了血沫子,依然开口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神魔座下四弟子山语。哈哈哈,你以为我们魔跟你们人类一样贪生怕死、厚颜无耻吗?神魂俱灭算得了什么?神魔大人会为我报仇的,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不等众人反应,此魔上身一挺,胸口处忽然渗出一滴蓝色的血液。紧接着这滴血液“噗”的一声爆射上天空,“啪”的一下炸开,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元涛脱口叫道:“魂血!”甄玉楼反应过来:“快走,这个王八蛋在给神魔传信。”众人一听,起身便走。元铁抡起大斧子,只一下便将那魔的头颅砍下。元涛顺手一指,只见白光一闪,灭了这厮的魂魄。 众人不再停留,而是向北疾行。飞出百里外,又听从甄玉楼建议,众人折而向西,又飞出数百里,这才在一处镇子外停下。元铁遥望着远处的小镇,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妈的,连魔也有房子,知道正经过日子。就是妖什么都没有,还得躲在洞里修炼,都是被人逼的。”众人尽皆无语。其实,元铁自被初三修脉之后,早已脱离了“妖”的范畴。只是,越是能够正常修炼,他内心的“平等”执念越重,时常发表一些匪夷所思的言论,想要为妖正名。只是,此刻众人都没工夫和他辩论。元涛和甄玉楼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由玉楼和元泽二人先去小镇一探究竟。若无危险,再招呼大家一同进去。 这个镇子并不小,有两横两纵四条大街,还有众多的巷子,想必甚是繁华。其时尚未天明,斜月西沉,正是镇上最安静的时刻,但仍然有数个亮灯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二人隐身进了几个院子探查,都是普通人家。又用神思缓慢的扫过小镇,并没有发现什么强大的存在。于是,二人返身出了镇子。与队伍汇合后,甄玉楼道:“镇子上应该比较安全,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镇上有几家客栈,但我们如果现在过去敲门,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还是等天明后,人都出来活动了,咱们再分拨进去。这样,便不会引人关注。我们进了几户人家探查,小孩子全都是魔的样子,头生双角。但是很多成年的魔全已经化成了人形,只是普遍比人间的正常人粗壮一些。看来,咱们进去的时候不用‘假形’了。”众人点头称善。只有元涛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记得当年离忧说过,魔要修到‘象由心生’的时候才能化形。难道这里的魔全都要修炼吗?”说着,扭头问元铁道:“铁哥,当年离忧说‘象由心生’这事你知道。后来咱们忙着抓元浪,忘了问你了。今儿正好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你给我们说说,妖魔到底是如何化形的?” 元铁及其厌恶别人提到“妖魔”这个词。在他看来,妖是妖、魔是魔,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那“妖魔”就是个杂种,怎么可能生的出来?但偏偏二者有很多身体优势和修炼方法类似,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元铁一想到这点,便觉得气闷。但如今不是抬杠的时候,只得耐着性子给大家说说这事。 原来,妖魔的化形与地煞道法中的假形有本质区别。假形只是一种幻化。换言之,就是给旁人制造一种假象,看着你不是你。而化形确实实实在在的改变了外在的形态。当修炼五行遁法到已经能够控制五行元素的数量的时候,也就可以做到“象由心生”的地步。此时,只需要施法改变自己身体某个部分的五行元素的数量,便可以做到化形。元铁举例道:“比如说,一个魔的身体是水的属性,平时修炼水遁。当它修炼到‘象由心生’的时候,就可以将头上的犄角转化为水而让其不显露出来。相应的,这些水到哪里去了呢?一定是被他重新分布在了身体的其他地方。比如四肢、腋下等等。所以,这样的魔一定非常的爱出汗,而且老远就能闻到它的体臭。”元涛和石头同时朝着元铁抽了抽鼻子,说道:“还行呀,没有特别呛人。”元铁大怒,抽出斧子就要把两人劈成四半儿。众人赶紧拦住元铁,同时齐声斥责二人,让他们滚远,别耽误正事。 元铁将两人真的滚得远了一点,这才接着说道:“但是道行再深厚一点或是参悟了两种以上遁法的魔,就不会让体内元素外溢。他们会让这些多出来的元素在体内运行或是相互制衡,这样就没有问题了。而且,一旦需要,他们就会将体内存放的这些元素释放出来,让身体重新魔化,获得更大的力量。”说道这里,元涛又凑了过来:“铁哥,那也不太对呀。一个镇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魔都是修炼过的?如果一个镇子就有这么多人修炼,那整个魔界得有多少人修炼。”甄玉楼插话道:“是呀。我们看了几家,得有一半以上的是人。” 元铁没有接话,而是故作神秘的问甄玉楼:“玉楼,你觉没觉得这魔界和咱们的人间有什么不一样?”甄玉楼道:“有什么不一样?”元铁撇着嘴道:“这里没有人味儿。即使那些魔能化成人形,也没有人味儿。”元霖不满的瞪了元铁一眼:“什么人味儿?说清楚点儿。”元铁皱眉道:“真的,我没胡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没人味儿。”甄玉楼皱着眉道:“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元涛沉吟着问元泽道:“元泽,你有感觉吗?”元泽茫然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感觉。”元涛又问道:“大师姐,你的感觉呢?”元霖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什么感觉。”元涛想了想道:“铁哥,我明白了。咱们能感觉到异样,是因为咱们都擅使五行遁法。而师姐和元泽并不以五行遁法见长,所以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如此说来…”甄玉楼接道:“如此说来,魔界的五行要素与人间的有所不同。”元铁茫然道:“有什么不同呢?”甄玉楼道:“铁哥,你好好想想,之前你在打那个山语的时候,那一下是不是更容易施法?”元铁点头道:“我那一下‘金风细雨’好像刚一想就自己发出去了,没怎么耗费神思。当时光忙着砍他了,没细想。现在一想,是有些怪异。”甄玉楼道:“我也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说在魔界,不是魔去感知五行要素,而是五行要素在催着他们不自觉的修炼。” 几个人还在讨论此事的诡异之处,天光已经大亮。甄玉楼道:“此事还需仔细探查。天也亮了,咱们先进镇子吧。” (本章完) 第89章 第89章 天虽然亮了,但太阳却并不像人间那样明媚耀眼,只是无精打采的挂在天边,懒洋洋的放出昏黄的光线。天地之间仿佛蒙着一层薄纱,看什么都不甚清明。远处影绰绰的好像是一座大山的背影,但却丝毫不见绿色。一切都感觉异常压抑。 六个人分成三批进城。刚走到镇子边上,就听到里面沸反盈天。进到镇子里面一看,只见此地虽然不大,但是各种买卖却甚是齐全。之所以喊叫声震天,是因为这里最习以为常的事情就是打架。而且不仅仅是动动刀兵那么简单,几句话不对付,各种五行遁法就招呼上了。甄玉楼和石头一起,刚进来没两步路就见了好几场打架,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法一应俱全。这里的人——他们刚才进镇子之前商量了一下,觉得叫魔太拗口,于是便依旧称之曰“人”——对此应该早就习以为常。哪里一有打架的事儿发生,旁边立刻就有人开盘子坐庄,众人便上前押注。如果打的不精彩,还会遭到观众的嘲讽。失败者固然颜面扫地,胜利者也不甚光彩,只说打了这样一个烂人,实在对不起自己的一身修为云云。 石头虽然很爱热闹,但看了两场拼斗也觉兴味索然,催着甄玉楼赶紧去客栈,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张桌子。正说着,便见路边有一小店,石头就嚷嚷着先吃了早点再去客栈也不迟。甄玉楼拗不过师弟,便只好和他一起进了店门。刚一坐下,石头便喊道:“小二,有什么吃的,先拿点儿上来,快点儿。”店里还坐着四、五个人,一听他说话,顿时放下了手里的刀叉,齐齐向他们看了过来。石头知道在这里不能装怂,便斜着眼扫视了一遍道:“看他妈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都扔出去。”只见边上两人从皮袋子里掏出两卷羊皮,打开后,一张一张对着甄玉楼和石头相面。都看完后又重新卷起,虽其他人说:“没有。”石头真怒了,恶狠狠的说得:“没有什么?你们他妈的耍我们哥儿俩呢?”只见一个像是首领的人走过来道:“你们是谁家的死泪?说出来免你们一死。”石头双眼一咪,问道:“死泪?你说谁是死泪?”那人眼睛一亮:“你们不是死泪?”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一支狼牙箭从此人身后飞来,直奔石头的面门。石头伸出中指轻轻一弹,“啪”的一声,箭头朝上,直接钉入了房梁。 石头盯着面前的人道:“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说罢,抽出长剑当头就劈。那人也抽出腰刀,一面招架,一面喊道:“他们是格兽,上啊,别让他们跑了。”石头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你他妈才要跑呢!爷爷什么时候怂过?”一边说,手上一边用力,瞬间便连砍了七、八剑。甄玉楼在边上看的直摇头:“石头,别跟蠢货生气。你这那是剑法,分明是刀法吗!”那人早被砸到在地,但石头并不往他身上招呼,依然使劲朝他举着的刀上砍,一边砍,一边问:“谁要跑?谁要跑?谁要跑?说、说、说。”店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他们头一次见到如此蛮横的人。地上那人的脑袋已经被自己的刀背砸的皮开肉绽,但是这个“格兽”依旧不停手的疯砍。 石头这口气终于出的差不多了。停下来,手握长剑环视了店里的人一圈,叫嚣道:“还有谁?”这一声惊醒了店里的其他人,不知谁发一声喊:“上。”顿时店里一片大乱,火球、水箭、金剑、巨石、落木…各种五行遁法朝着石头和甄玉楼招呼过来。石头一抬手,一张界山符扔了出去,撇嘴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现眼?”甄玉楼摇摇头,打吧! 元涛和元霖一同进的镇子,两人一路也是看着打架过来的。元涛看的兴致勃勃,还过去拿自己的长剑押了一把。回来的时候把银子一抛一抛的向元霖显摆:“怎么样,我就说那个矮个的能赢,你还不信。”元霖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耍猴了?”元涛一笑道:“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不跟敌人打成一片,怎么能探听到真实的消息呢?再说这玩意有用。”元霖冷哼一声,不再搭话。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迎面过来走过一群豪客。行到近处,当先一人忽然停住脚步,手抚短须,看着元霖“嘿嘿”淫笑起来。初入魔界,元霖二人并不愿惹事,便要从旁走过。哪成想,那淫笑之人却伸手将二人拦下,回头对身后众人笑道:“弟兄们,此次进山虽然收获不大,但是在这冒烟镇上却要有新的斩获。”说着转过身来对着元霖一躬身,手抚胸口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我是野食部的…”话未说完,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个野食部的什么什么腾空而起,四脚朝天的跌落在地,脸上红彤彤的五个指印。元霖一脸寒霜的说:“野食部的就去打野食,主意敢打到姑奶奶的头上,你的死期不远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扶起那个野食部的家伙,却见他气急败坏的手指元霖骂道:“大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刚要开始问候元霖的祖上,却听到旁边一条街上“轰”的一声巨响,一栋房子瞬间倒塌。只见两道人影从一片瓦砾中冲天而起,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死狗一样的人,两道青影一闪,朝着镇外飞去。那个野食顾不上骂元霖了,领着一伙人朝那堆瓦砾跑了过去。元涛一拽元霖,两人瞬间消失在一个小巷的尽头。 见没人追来,元涛对元霖道:“打得好,师姐。不过,咱能能不能先找个客栈住下,打架的是以后再说。”元霖一翻白眼:“怕什么?怕就不来魔界了!”元涛气急败坏的说:“不是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们来魔界不是打架来的,咱们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干呢。刚才好像是玉楼和石头,你等着,元铁也不是省油的灯。”话音未落,就听见镇口方向一声巨响,接着金光万道,元铁的大斧子一化为八飞上空中,元涛他们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元涛说:“怎么样,我没猜错吧?他们都打上了,咱俩就别凑热闹了。赶紧的,找个地方落脚。等一会儿消停了,他们还要找过来呢。”元霖非常不满意:“都动手了,就咱俩闲着,太不讲义气了。”元涛急的直搓手:“姑奶奶,行啦,咱们就别添乱了。你还怕十大神魔不知道咱们跑这儿来啦?赶紧走吧,先找个地儿落脚。”不由分说,拉起元霖便朝着街里面跑去。 镇子上的大客栈倒是有两家,但元涛不想太惹眼,便找了一家看上去不太大的客栈走了进去。他们要了三间上房,元涛用刚才赢的银子交了房钱,上楼的时候还不忘朝元霖眨眨眼。元霖一扭头,假装没看见。 进了屋,元涛对着天聪符喊道:“打够了没有?打够了没有?如果都爽完了,就来进山客栈,甲等一号房。”隔了一会儿,天聪符传来石头的声音:“打是打完了,但是非常不爽。”刚说完,房门“砰”的一下被人推开,响起两道脚步声,然后又是“砰”的一声,房门又关上了。凳子上慢慢显露出两个身形,正是元泽和元铁。只见元铁气鼓鼓的说道:“爽个屁,老子快要气死了。” (本章完) 第90章 第90章 元涛嘻嘻一笑,问道:“没打赢?不会吧,你铁哥连这种小杂碎都收拾不了?”元泽见元铁依然坐着生闷气,便接过话来说道:“收拾这些小虾米费什么劲?主要是铁哥被人蔑视了,要不然也不会当场动手。”这可是大事。对于元铁而言,被人蔑视便是他狼生之中最大的侮辱。今天只是打了一架而已,没把镇子拆了,说明他已经在极大的克制自己了。元涛也没敢问对方到底是怎么蔑视他的,怕元铁跟他翻脸。元霖却不管这些。一听元铁受辱,“仓啷”一声抽出长剑,叫道:“师弟,是哪个王八犊子敢让你受辱?走,砍他去。”元涛急忙站起,拉住元霖道:“行啦,大师姐。你就别再火上浇油啦!铁哥是那受窝囊气的人吗?刚才已经把人揍啦,你没看见空中飞着的斧子吗?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元铁此时却是“嘿嘿”一乐,说道:“有大师姐这句话,元铁心里就舒服多了。大师姐放心,兄弟我不是吃亏的主儿。那几个小痞子差点被我扒了皮。” 众人齐声大笑。却见窗户一开,甄玉楼和石头跳了进来,石头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也说给我们俩听听。”元涛一笑道:“没什么。你们怎么跟人打起来了?”甄玉楼一皱眉:“咳,别提了。我们被人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众人皆是一惊,元涛问道:“怎么认出来的?” “说出来都是笑话。”甄玉楼道:“我们去吃饭,石头进门就喊‘小二,上菜’,结果就被认出来啦!”“什么?”大家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石头说道:“刚才我们才知道,魔界管饭馆的伙计不叫‘小二’,叫‘小三’。凡是喊‘小二’的,都是刚从人间来的。” “‘都是’是什么意思?”元涛心头一紧,问道:“难道一直有人从人间过来?” “不是。”甄玉楼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冷冽:“是他们抓来的奴隶。”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说道:“我们杀得那几个畜生都是‘猎人’。你们都知道,魔界里真正的人都是他们从人间掳掠来的。之后,有潜质的被送到斗兽场训练,成年后与兽或人搏斗,以博魔界的贵族们一笑。这样的人被叫做‘格兽’。剩下的被当做奴隶卖给贵族或是有钱人,供他们奴役、驱使。这样的人叫做‘死泪’,意思是‘一定会死,只能流泪’。但是总有一些人不甘受辱,便找机会逃脱。有钱人或者斗兽场便会出悬赏令捉拿逃犯。逮住之后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致魂飞魄散。那几个畜生便是专门捉拿逃犯的‘猎人’。” 房间里及其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甚至能够听到元泽咬牙切齿的声音。半晌,听到元泽一字一顿的说道:“贵族?我要让他们都跪在我妹妹的脚下!”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扣门,随即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客官,您要的酒饭来了。”元涛朗声道:“等等。”然后低声对众人说道:“稍安勿躁。”随即使了一个眼色。元泽等四人会意,同时隐身躲在了门后和窗前。 元涛过去开门,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端着酒饭恭敬的站在门外。见元涛开门,便说道:“客官,您要的酒饭好了。”元涛点点头,示意他将饭菜放到桌子上,随即轻轻关上了房门。老者放下酒饭转身要走,元涛叫住了他:“等等,有点事儿问问你。”一边说,一边用神思扫过老者。老者躬身道:“客官请讲。” 元涛沉声道:“客栈里有几个死泪?”老者浑身一颤,低头不敢搭腔。元涛又道:“我就是想看看服侍我们甲号房都是什么人?”老者躬身回道:“启禀客官,店里只有两个死泪,就是我和我的孙儿。”元涛还没说话,元霖却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老者,神思一扫,说道:“你是人?”回头对元涛说道:“师弟,他真的是人!”不等元涛回答,她又转过头来,对老者说道:“我们刚从人间过来,我们救你出去。”元涛伸手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元霖连珠炮一般说完,脸上还露出欣喜的表情。 老者一听,双膝跪倒,叩头道:“客官莫要相戏,小老儿绝不敢逃跑,小老儿一向死心塌地。如您不信,可以去问店主大人。”元涛明白,这老者一定是将自己等人当成了魔界什么人的密探或者是那些猎人了。元霖却有些急了,说道:“师弟,你跟他说说,咱们真是刚从人间过来的。”元涛长叹一声,道:“你先起来。”老者道:“小老儿不敢。贵人有话便请直说。” 元涛道:“我来问你,斗兽场在什么地方?离此多远?” “魔界有三个斗兽场,不知贵人问的是哪一个?” “你都说一遍。” “由此地向南八百里,乃是神魔大人辖下的‘雷霆斗兽场’,以人斗为主;再向南一万五千里,是妖魔大人辖下的‘化魂斗兽场’,以妖斗为主;从雷霆斗兽场向东两万八千里,是天魔大人辖下的‘天武斗兽场’,乃是之前两个斗兽场的佼佼者相比试的地方。” “斗兽场都有什么规矩?” “启禀贵人,斗兽场三天一小比,乃是人兽之争。活下来的人十五天一中比,乃是混战,最后活下来的五人为‘格兽’。三十天一大比,十格兽两两对决,最后胜出者为‘格常’。再过十天,格常与上一任‘格胜’相斗,胜者为‘格胜’,可待四十天后再次相斗。每半年,雷霆斗兽场和化魂斗兽场的格常和格胜前往天武斗兽场对决,胜者称号‘格威’。天魔大人会赐其封号,宣布此人正式成魔。” “那就是说,每半年会有一个人被魔界接受?” “不尽如此。”说着,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元涛:“贵人,你们真是从人间过来的?你们是刚逃出来的死泪?” 元涛摇头道:“我们是从人间过来的,但我们不是什么死泪。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人,是自己从人间走过来的人!” 老者一听,涕泪横流,无声哽咽。房间内静的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只有老者压抑的哭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不绝如缕。 元涛站起来,双手将老者从地上扶起来,慢慢地扶到凳子上坐下。元涛一拱手说道:“老人家,您受苦了。您放心,我们一定能带您回到人间。所以,您要将魔界的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带您安全的离开这里。” 老者赶紧点头,双袖努力的想要擦干眼泪,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那装满了乡愁与期望的眼泪掉落。元霖过来给老者倒了一杯水,让他平复一下情绪。过了半晌,老者终于平静了一点心情,缓缓说道:“小老儿姓康,名伦,家住东海郡。五年前,带着孙儿康图去海边接打鱼回来的儿子。万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地面塌陷,我和孙儿掉下去之后昏厥了过去。等我们醒来,已然来到了这魔界。唉,小老儿已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受些罪算不得什么。可怜我那小孙孙,来时不到两岁,足足受了五年非人的折磨,如今已是命悬一线了。”说着,泪水再一次划过了老者的脸庞。 (本章完) 第91章 第91章 元涛劝住老者,说道:“您别哭了,还是再跟我们说说魔界的事儿吧。”老者勉强止住悲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与了他们。说来也是奇怪,魔界的人去到人间,总是寻找尽量多的人进行魔化。而回到魔界却层层审查,不但要有潜质,还要对十大神魔忠心耿耿才有资格成魔。否则,一辈子都是奴隶。当然,即使成了魔在魔界也是备受排挤,原魔总会找各种借口欺负这些转化魔。至于地位就不用想了,也只是比奴隶强点,能自己一个人做点小买卖而已。当然,大部分转化魔还是希望象原来在人间一样,种地打鱼。可惜,魔界这地方不行,整日灰蒙蒙的不说,平原地带的土壤也极少,都是些岩石砂砾,别说种庄稼了,野草都没几根。山林里的土壤其实还不错,但是打猎乃是魔界存在的根本,岂会允许那些转化魔砍了树木种地?于是,这些转化魔除了做点小买卖,剩下的依然只能干些伺候人的活。 虽然这些转化魔在正宗的原魔面前没甚地位,但是他们欺负起原来的同胞却远甚于原魔。因此那些没有魔化的人,恨这些转化魔甚至超过恨原魔。康老头哭诉道:“大部分原魔在能够化形之后,都会以人的形态日常活动,他们觉得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但是,转化魔不论修为多高都始终以魔的外貌示人,他们认为魔相才是高贵的。” 听到这里,元涛双手紧握,努力不让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但元霖却无法自制,“欻”的一声抽出长剑,一剑便将面前的圆桌劈成了两半,怒喝一声:“贼子无耻!”连那一壶好酒也被齐齐砍开,“咣当”一声流了一地的酒水。元涛一愣,就听到楼梯声响,紧接着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回事儿?”跟着敲门的声音也一并响了起来。元涛朝着康老头一使眼色,大声叫道:“拿的什么腌臜东西给爷爷吃,爷爷付不起银子吗?”康老头一边跪倒收拾地面,一边求饶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老儿这就让灶房准备一些精细酒菜。”说着,端起托盘将碗碟捡起,端着过去开了房门。只见房门外站着两个气息浑厚的壮汉,见康老头出来,便问道:“怎么回事?”一边说着,一边拿眼横着屋里的元涛和元霖。元霖手里还提着长剑,本来就已经怒火中烧,见门外两人眼神不善,立时上前一步道:“看什么看?信不信姑奶奶挖了你们的一双狗眼?”康老头急忙说道:“掌柜的,是小老儿端错了饭菜,这就去灶房…”话未说完,便被那掌柜的抬手拨拉到一边去了。 那人一步迈入房间,盯着元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来来回回看了十八眼,然后说道:“小娘们,挺横呀?刚才在楼下没看出来,生起气来还有点姿色。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想撒野你还嫩点。”元霖等他说完,把长剑缓缓的插回了剑鞘。元涛觉得奇怪:“大师姐什么时候变得好脾气了?不对。”刚想到这儿,就见人影一闪,元霖已经站在了那人面前,扬起右手,掌带疾风,“啪”的一个大耳帖子,打得掌柜的原地转了两个圈,直挺挺的倒在了门外。元涛明白了,刚才大师姐站在原地是在仔细的念咒,否则这一记“大力”加持的耳光不会扇的如此电光石火、光彩照人。只见元霖又缓缓的将头转向了另一个壮汉,轻声问道:“这是谁的地盘?”那人见店内第一高手居然被这女子一个耳光扇的生死不明,顿时魂飞天外。看这女子又转向自己,吓得颤巍巍答道:“不、不、不是我的!”元霖说话依旧轻柔有礼:“放心,我不打你。是谁的地盘,你去给我把他叫来。”说罢,轻抬右脚,将掌柜的依然横在门槛上的双腿踢了出去,然后张开双手优雅的关上了房门。 等元霖重新坐到凳子上,那哥几个也现身走了过来。元铁一抱拳道:“大师姐威武。”元涛笑道:“师姐,你把那人吓着了。”元霖依旧冷若冰霜,说道:“一天没吃饭,我饿了。”元涛一听,赶忙过去打开房门,喊道:“康老头,快点把饭端上来。” 不过片刻,康老头端着一壶酒和几个小菜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康老头慌忙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走。这座客栈是北山第一部落风吼部世子也忽的产业。虽然不大,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酋长给世子练手的场所。他们已经去找世子的护卫报告了,一会儿人来了就麻烦了。你们快走吧!”元霖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康老头道:“我没事,大不了挨顿打。还是你们的事儿,快走吧。”元涛吃了几口,说道:“没事,老伯放心,他奈何不得我们。就是有个事儿还要请您老人家相助。”康老头道:“什么事?”元涛欲言又止,想了想道:“算了,没什么大事儿。你好好保重身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带上你的孙子,咱们一起回人间。”元霖却不高兴了:“元涛,你什么意思?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你们要干什么我不管。但是,我要在这儿等着那个什么世子。不扒了他的皮,我咽不下这口气。”元涛无奈,只得对康老头说:“您先出去吧,省得一会儿他们回来,看您跟我们在一起怀疑您。”康老头点头称是,返身出了房门。 元涛等他出去了,对元霖道:“我的大师姐,好姑奶奶呀,你等什么呢?一会儿等来的可能就是十大神魔的人了。”元霖“哼”了一声却不说话。甄玉楼走过来道:“大师姐,不可莽撞。来之前,初一真人说了,此次行动由我做主,莫要违背了掌教的意愿。”元霖抬头看了他一眼,甄玉楼定定的注视着她。元霖看了一会儿,赌气道:“这回听你的。”甄玉楼一笑,道:“走吧,出城向南,八百里外的雷霆斗兽场。这个地方咱们早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这里离通道还是有些近,神魔随时可能过来。咱们还有重要的事儿干,先做完,剩下的从长计议。”说罢,抬头看了众人一眼。除了元霖,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元霖静坐了一刻,踢了凳子一脚道:“便宜了那个什么狗屁世子。也罢,让他多活几天。”一握长剑,过去开房门,朝楼下走去。众人相视一眼,齐齐摇头,也跟着朝楼下走去。 刚到客栈门口,元霖一只脚迈出大门,另一只脚还在门里,就见迎面走来一伙人。为首一年轻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身着华服,头戴金冠,手摇折扇缓步走来。见元霖出来,便回身问道:“驴四,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娘子吗?”刚才被元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的中年人走上前来,抱拳道:“启禀世子,就是这个小娘们,刚才打了大掌柜,还指名道姓的对您出言不逊。” 年轻人仰天哈哈一笑,缓步走过来,朝着元霖色眯眯的一笑道:“小娘子,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怎么又要走了?就这样打完人就想跑啊?别急,陪世子我玩两天你就哪儿都不想去了。”“轰”的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大笑,接着他带来的那些人纷纷起哄。 元霖脸色铁青,并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抽出了长剑,指着年轻人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姑奶奶就成全了你。” (本章完) 第92章 第92章 元霖抬扫视了年轻人身后的人群一眼,顺带着神思也过了一遍。“很好,”元霖说道:“全都是。” “什么很好?”年轻人一愣,双手一合折扇,刚要说话,就见元霖左手一掐指决,口中默念真言,右手举起长剑自上而下大喝一声:“振山撼地!”一道白光闪过,直劈年轻人顶门。年轻人见势不妙,身子斜飞出去,手中折扇打开,迎风一晃,顿时大如屏风,朝着元霖砸去。他是躲开了,但他后面的人却糟了大殃,只见大地一阵颤动,随即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那群人前面的几个被白光劈成两半,后面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坠入深渊。“啊…”,只听数声惨叫从地底传来,接着又是“轰隆”一声缝隙合拢,吞噬了下面的灵魂与罪恶。 其他人一见元霖动手了,同时飞身而起。元铁一斧子将砸下来的屏风劈为两半。元泽祭起烈酒,左手一弹刀背,一个阴火遁“轮刃”自刀尖射出。只见一道蓝色的火焰犹如车轮一般旋转着从那个年轻人的腰间飞过,年轻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腰部以下的部分随着那道蓝色的圆形火焰飞出老远。元涛、甄玉楼与石头三人霹雳符与火遁齐发,将赶来看热闹的人和周围的房子全部点着,然后拉起元霖腾空而去。 镇子里一片大乱。他们几个管不着了,御风飞出几十里地才按下云头,找了一片无人之地休息。刚一落地,石头便抱怨道:“来之前应该去找臻鼎道要点丹药。这一天了也没顾上吃饭,光打架了,有点丹药还能解解饿。”元铁道:“行啦,你就别马后屁了。”元涛没工夫听他们抬杠,而是跟元霖说道:“大师姐,咱们打架就打架,但是能不能打的时候别喊自己道法的名字?你是生怕这儿的人不知道咱们从人间过来吗?”元霖双眼一立:“怎么啦?我喊着爽。让他们都知道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元涛顿感无语。想了想又说:“他们当然知道你的厉害啦,一下就弄死那么多,还能不知道吗?就用不着大喊一声‘振山撼地’了吧?”元霖不满道:“喊一声怎么啦?你怎么现在变得磨磨唧唧的。”元涛无奈的说:“不是磨磨唧唧,是你一喊,周围的人就都知道咱们是从人间过来的了,魔界没人会咱们的正心道法。你要不喊那一声,也用不着我和玉楼、石头杀了一条街的人。这不是没事找麻烦吗?”元霖这回真生气了,大喝一声:“麻烦什么?他们都把人当死泪了,你们还害怕麻烦?玉楼、石头,你们怕麻烦吗?”两人一看元霖脸色不善,连忙齐声道:“不怕,不怕!” 元涛“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正色道:“大师姐,在家里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是背负着任务出来的,不光要救人,还要将此地的实情带回人间。你岂可因自己一时的激愤就让所有人都身处险境呢?”元霖脸色涨得通红,大叫道:“我让谁身处险地了?你就是怕了,在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怕了!”元涛也生气了,抬手擦了擦脸,喊道:“我是怕了,我怕你的口水喷我一脸。”说罢,扭头坐在元泽身边生闷气。 不管怎么说,元霖也是一个姑娘,且几十年都在山上修炼,短了一些尘世间的历练。见众人都不说话,也知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火。但她是个刚毅性子,一抖衣袖道:“好,既然如此,咱们便各走各的路,自己救自己想救的人。我杀光了那个镇上的魔,也要把那祖孙两个救出来。”说罢,一扶身后的长剑就要离开。元铁就在她身边站着,一把拽住了元霖的衣袖,说道:“师姐不可。有话好说,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呀!”甄玉楼也过来说道:“大师姐,元涛的意思并不是要责备你。只是说我们初到魔界,一定要万事小心。毕竟咱们是身负重任而来,不是来这里比试谁杀的魔多、杀的痛快来的!”见元霖站着不动,甄玉楼便向元涛使个眼色。元涛自己还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只当没看见,将头扭到了一边。元泽见事情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便捅了捅元涛。元涛也知依着元霖的性子,她还真就能自己一个人跑回镇上杀人去。难道还能看着她孤身犯险,置之不理吗?长叹一声,站起来走到元霖面前,拱手道:“好了,大师姐,别生气了。刚才我说话不好听,你就包涵师弟一下吧!” 见别人把台阶都备好了,元霖也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也没错,是我鲁莽了。不过,我更喜欢听玉楼说话。”说罢,扭头走开,打坐去了。 元涛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对着甄玉楼苦笑了一下。甄玉楼也是一笑,对大家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刚才那么一闹,估计神魔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咱们还是往南走,再找一处城镇落脚吧。咱们光顾着问斗兽场的事儿了,还有很多关于魔界的事儿还不清楚,也需要找人探问。这就走吧。”众人点头,纵身而起,继续向南飞去。 沿途只见大地一片苍凉,全是砂砾岩石,间或有几株野草,也是干瘪枯黄。风从来没有停过,忽大忽小,狂风过时,地上巨大的岩石也跟着翻滚前行。偶尔能看到一两间石头小屋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芜之中,实在无法想象,居住在此的人们靠什么活下来。 一时三刻,众人飞过两百里地后,有看到一处大山,山脚下有一处不大的镇甸。甄玉楼伸手一指,众人一起落在了小镇之外。甄玉楼道:“还像早上一样,分三批进去。不过,这回咱们千万别再打架了,直接找个客栈,先住下再说。”见大家都点头答应了,甄玉楼才和石头当先朝镇子走去。 这回一切顺利,看着饭庄子石头也不喊饿了,见到打架的,也都低头走过。一行人先后住进了一个不大的客栈。客栈只有三件上房,都在后院,正好被他们包了下来。现在可以踏踏实实的吃顿饭了。酒菜上来,几个男人觉得将就能吃,只有元霖一脸鄙夷,难以下咽。原来,上来的才全是野味,什么兔肉、狼肉、虎肉的,只有一个青菜,还是水煮树叶,元霖实在是吃不下去。勉强吃了一口兔肉,也干涩如柴,便扭头吐了,一个人走到旁边打坐,练习辟谷。 几个人都是随便吃了两口,不饿即止。只有元铁敞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一顿猛塞。石头忍不住问道:“铁哥,那是狼肉,你怎么吃得兴高采烈的?”元铁嘴里不停,含混说道:“你们懂个屁。当年在大漠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别说狼肉了,除了屎,什么都吃。”众人一片惊叹。石头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吃屎呢?”元铁刚啃完一条狼腿,举起骨头照着石头就扔了过来。石头低头闪过,又一脸真诚的接着问道:“屎也能填饱肚子呀!”这回所有人都看向了石头,元铁说道:“看来你吃过。千万别跟我们说什么味道!”大家一听,哄堂大笑。 酒足饭饱,众人商量如何打探消息。元涛道:“一会儿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单身的客人。晚上等他睡了,我和玉楼过去。”说着,看向甄玉楼道:“你用定神符定住他,我用通幽和他的神魂聊聊。如果没有单身的客人,那就只有找店小三儿聊聊了。”众人点头称善,便各自回房休息。 (本章完) 第93章 第93章 夜深人静之时,元涛和甄玉楼出了房门,来到前院一间客房。黄昏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客栈里的人都探查了一番,连客人带掌柜的再加上小三,都是正宗的本地原生物种。于是,便找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独身房客拷问一下灵魂。 二人一闪身进了房间。只听那人鼾声如雷,睡的赛过死猪。甄玉楼甩手一张定神符贴在了那人的额头上,只见那人的身子微微一动,便浑身僵直,鼾声也停止了。甄玉楼朝元涛一点头,轻声道:“你来吧,醒了什么都不知道。”元涛点点头,双手一掐指决,之后也点在此人的印堂上。片刻之后,元涛双目一睁,低声道:“走。”甄玉楼收回定神符,二人闪身出房,屋内重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回到后院,众人都已在元涛房中等候消息。元涛道:“咱们走,去雷霆斗兽场,路上边走边说。”说罢,几人出门向南,驾云而去。一路之上,元涛向众人讲述了魔界的一些基本情况。 正如多年前,初三跟元泽所说一样,这魔界与人间就如同镜子的里外一样,人间有的,魔界也基本上都有。不同之处在于,人间更适合人生活,而魔界只能让魔生存。这里气候恶劣,平原多风而山林多雨,江河之中妖物丛生,大海之上巨浪不停。整个魔界没有适合种庄稼的土地,因此,众魔多以山林江河之中渔猎为生。 魔界分为十国,十大神魔各领一方。地位最尊的天魔居于海上,其他神魔则居于陆地。天魔每年召集一次魔界议会,聚齐十大神魔商讨魔界大事。其余时间,则各居其地,彼此并不来往。当前,他们所处之地,乃是神魔统领的利有国。雷霆斗兽场便在利有国的都城贪养城内。 依据魔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神魔的卫队只负责都城贪养城的安全,其他的地方只要每年按时交税,其他一概不管,谁拳头大谁就在自己居住的地方说了算。魔界各国治下的那些贵族也是如此,每年按时给十大神魔交税即可,自己的亲兵也只保护自己的城池,底下的地方便是各自为王。 神魔的贪养城有五支卫队,按顺序名之曰一、二、三、四、五号卫队,。卫队人员皆是利有国的修炼有成之人,且每年举行一次全国的选拔,前一百名进入王国卫队。每个卫队皆有将军一名,副将两名,都统十名,俱是王国的道行拔尖之辈。 神魔座下另有四大弟子,却并不在卫队之属。一般人很难见到神魔本人,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神魔,平常都是他的四大弟子出来主事。利有国的人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就是神魔大人的大弟子居然是一个真正的‘人’,听说是十几年前他的大弟子身亡,便由这个人类作了大弟子。只是,近十年间,那个大弟子也不见了踪迹,凡事都是他的二弟子出面。 元涛都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个魔界的普通猎户,进小镇来卖点皮毛之类的东西,所以对于神魔什么的所知不多。这些应该就是魔界一般人都知道的东西。”甄玉楼道:“在这种小镇上,你还指望知道多少?差不多了。”然后,大伙商量了一下,决定到了贪养城后,兵分三路,元涛和元霖去神魔二弟子的府邸打探狼骨的消息,石头和甄玉楼去斗兽场打探许妮子的消息,元铁和元泽去军营打探都城卫队的消息。事了之后,众人在都城南门外汇合,再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天光大亮之时,贪养城已经在望了。众人分批进城,元铁和元泽绕了半个圈向城东门走去。远远的就能看到高耸的城墙,上面兵丁林立。元泽说道:“看来魔界也不太平啊!”他本来想去斗兽场查探,但甄玉楼和元涛强烈反对,怕他一听道许妮子三个字便与人刀兵相见。元泽心里也清楚,自己到时候肯定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便同意了他们的安排。如今,见成立戒备森严,也就如此安排比较合理。元铁搭话道:“哪儿不是争权夺利的?魔界的人只崇尚武力,想来这里的争斗更甚。”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来到了城门前。这里倒是松懈,不像城墙上给人给人那么大的压迫感。只在城门的左右有两个士兵站岗,人们进进出出的并不盘查。二人随着人流慢慢地走进了城门。元铁低声问道:“咱们去哪儿找兵营?”元泽道:“别急,看看再说。” 贪养城不愧是利有国的都城,不仅城高池深,更重要的是人流如织,过往客商络绎不绝。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打架的人不多。但凡有动手的,立刻就会有巡逻的兵丁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先按在地上各抽十五皮鞭。若是有人施了法术,那就直接拿铁链子穿了琵琶骨,锁在路边示众。看来哪儿的百姓也怕官兵,见到街上来往巡逻的队伍,估计就是好斗成性的魔也不敢随意造次。 两人来到一个路边小摊,要了两块干肉,一碗温水,坐在路边开始吃早点。魔界肉多菜少,连早上都是有盐没味的熏兔肉。一边吃着,一边跟老板瞎聊,打听军营的消息。老板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道:“你们打听那地方干嘛?军营又不是随便玩耍的地方。”元泽赶忙说:“我哥进了卫队,我来找我哥。”店主一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是吗?小兄弟,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凡人,你个肯定就更厉害了,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能进卫队的哪个不是道行高深的主儿。对啦,你哥哥在几卫队呀?”元泽面上假意一愣,犹豫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前年进的卫队,几卫队的倒是不知道。”店主想了想说:“前年进的卫队。那至少应该在四卫队,厉害的话也可能进了三卫队。”元泽一脸无知的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店主睁大眼睛道:“区别大了。小兄弟,你听我跟你说啊。这卫队啊,每年年底有一次全军比武,优胜的升一级,失败的降一级。刚进来的都在五卫队,年底比试赢了的进四卫队,连输两次的就被遣返回家,接着练去。再赢一次,就进三卫队。你哥是前年进来的,这都两年了没被遣返回家,怎么着也应该进四卫队了。” “噢”元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问道:“那四卫队在哪啊?”店主道:“四卫队在南门里。这样,咱这儿不是东门吗,往南两条街是五卫队的营房。南门往西两条街是四卫队的营房,以此类推,营房都在墙根底下。你慢慢的找吧。”“那一卫队呢?”元泽又问道。“一卫队?”店主笑嘻嘻的看着元泽道:“小兄弟,一卫队你就别去了。我还没听说有人两年就升进一卫队的。最快的一个,听我爷爷说,是一个人三年进了一卫队。其他的,几乎没有少于十几、二十年的。要我说呀,你就找找东、南、西这三个地方就行了。” “不行。”元泽摇了摇头道:“那我也得去看看呀。至少回家了也好跟朋友们吹吹牛吗!”见他挺坚持,店主道:“那行,先声明啊,到了那儿挨揍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元泽点点头:“这您放心,有啥事都是我们哥儿俩的。”店主道:“行。你们从这儿一直往城里走,在城中心尊主府四周有四处不大的院落,那就是一卫队的营房。” “不大点?”元泽问道:“那才能住几个人?”店主翻了个白眼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卫队都是咱利有国的精英。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当精英呢?那都是翻云覆雨高手。你们要去的话,小心点吧!” (本章完) 第94章 第94章 元泽谢过店主,便于元铁起身向五卫队营房走去。过了两条街便看到一大片营房,门口有一队士兵在站岗。二人远远的看了一眼,发现营区非常大,一眼望不到边的样子。元泽道:“得进去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元铁点点头道:“还得看看的他们的道行。怎么办?”元泽想了想道:“铁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先进去看一下。如果出了事儿,你还能接应我一下。”元铁点头应允。 元泽一隐身,来到军营的围墙外,纵身跳了进去。只见军营内部井然有序,演武的、修炼的、巡逻的,各行其是,热闹而不混乱。他由北向南走了一遍,发现营房的布置也很有规律,每一个区域营房的颜色都不尽相同。到了南墙之后,他仔细想了想,又跳上云头想在高处再看一看,这才发现整个营房是按照五行的方位布置的。北面的房子都是大块黑色岩石建造,呼应北方壬癸水;东面的房子紧靠城墙,居然是在一片树林之中,呼应东方甲乙木;南面的房子建在一片赤色的沙土之上,是为南方丙丁火;西面的房子白光闪烁,竟是一片铁皮,呼应西方庚辛金;中间的房子皆是泥土砌成,正是中央戊己土。 元泽又端详了片刻,隐隐感到其中有气息流动,仿佛是一个大阵。但他对于阵法没怎么下过功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用神思试着探查了一下营房的上空,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准备按落云头去和元铁商量一下。刚想到这里,元泽忽然感到一股神思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便听到营房中一声爆喝:“什么人?大胆!”紧接着,从脚下的南部营房区域射出一支火箭,直奔元泽。行到半空,“啪”的一声火箭爆开,一支火箭炸裂成无数支小火箭,笼罩了元泽所在的方向。元泽并不惊慌,从怀中取出乾坤伞轻轻一转,将火箭全都拨开。自己则趁势跳出营房,隐身在墙外。接着,元泽感到又有数道神思从自己身上扫过,但都没有停留。片刻之后,营区响起哨音,紧接着里面一阵喧哗,而门口的哨兵又增加了一队。 元泽饶过营房,找到元铁,来到了另外一条大街上。元铁低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儿?” “我用神思扫了一下营房,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嚯,里面的人还有点道行。不过我看那道火箭一般般,但你隐着身应该挡不住呀?” “我用乾坤伞挡了一下。” “我说呢!我以为你要现身呢,斧子都抽出来了。里面怎么样?” “里面大概有一师之众,按照五行的方位分别布置了五旅。营区里应该是一个阵法,但是我看不出来。一会儿出城问问玉楼他们。” 二人正在说话,忽见人群一阵纷乱,纷纷向街道两旁避让,而一对对卫士列队跑过,在各个要点上开始盘查过往行人。两人对视一眼,均想到必是刚才元泽惹得事儿。二人一闪身进了路边的一间兵器店,假意挑选兵器,和店主攀谈了起来。不过片刻,每个商铺门口都站上了兵丁,且一看便知,都是修为不浅之辈。见此情形,元泽从背后摘下自己的从长剑递给了店主,说道:“老板,你看看我这柄宝剑能值多少银子?我这剑法怎么练也没个长进,打算换把刀试试。”元铁则慢慢向店铺的后窗蹭过去,悄悄的观察着后院的情形。店主接过元泽的长剑,抽出剑鞘细看剑锋,又用左手轻弹剑脊发出喑哑的声音,低沉而韧性十足。店主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小伙子,你这把剑不太行啊,也就是一般货色。拿着这种剑能炼出什么好剑法?这样吧,你看我柜上这几把刀有没有喜欢的,挑一把就当是换你的剑了。”说着,还特意指着边上最好的那把刀说:“那把不行。你这柄剑连它的刀把都不值。”说着,转身打开背后的一个大柜,就要将元泽的长剑放入。元泽暗自好笑,拦住店主道:“老板,我就是问问我的剑值多少银子,又没说要在你这里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说你在骗我不成?”店主闻听,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又转过身来将长剑往柜台上一扔,沉声道:“小伙子,不是我在骗你,是你在耍我吧?要换就换,不换就赶紧滚出去。别他妈打扰我的生意。”元泽翻眼皮看了店主一眼,又低头自嘲的一笑道:“老板,话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我不过就是问问价钱而已。再说了,现在店里不是也没别人吗?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见元泽这么老实,店主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这把剑就是个一般货色。我让你在这儿随便挑一把刀已经是我好人做到底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还告诉你,可着贪养城,你要能用你这把破剑换来像我这儿这么好的刀,我就把这把最好的刀白送你。”说着,他一指最边上那把刀。 元泽还待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站好了别动,官府捉拿要犯。”元泽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高过丈,身披铠甲的将军领着几个卫士走进了兵器店。将军看了一眼元泽和元铁,没理他们,而是走到柜台前问道:“老东西,最近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店主急忙欠身答道:“回禀纳将军,最近小店生意不好,没什么人来。这不是今天从开门就进来这么两个客人吗?”说着一指元泽二人。 元泽心说:“这个老东西,他妈的不是好人。往我们身上引祸水。”正想着,那个纳将军迈步走到元泽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元泽顿时感到一道神思从身上扫过。纳将军却是眉头一皱,自己刚才神思扫过,居然看不出眼前这人的来历。他攥着刀柄的手缓缓的握紧了,同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贪养城干什么?”元涛并没有拿起柜台上的长剑,而是一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二人乃是北山上的猎户,来贪养城是为了寻找我们的兄长。”纳将军看了一眼柜台上的长剑,冷哼一声道:“猎户?有用剑的猎户吗?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说着,斜眼扫了一眼后窗户边上的元铁。他感觉那个家伙的气势更胜,应该是个比眼前这人更难对付的家伙。 元泽依然不急不躁的说道:“启禀将军,这一点我兄长可以作证。他也是卫队的人。”“卫队的人?”纳将军一愣。本来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不敢随意动手。如今一听,他的兄长还是卫队的人,那样岂非是连背景也弄不清楚了?‘你兄长叫什么名字?在几卫队?’他沉声问道。元泽朗声道:“我兄长名离忧,在二卫队。”“离忧?”纳将军沉吟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记不起来了。二卫队?那里的军官肯定没有叫离忧的。刚升上去的也有可能。” 他正在琢磨要不要先动手把人抓回去再说,猛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连忙跑出店外一看,只见尊主府方向烟尘蔽日。知道尊主府一定出了大事,连忙对身后卫士喊道:“你们把那两个人带回军营,其他人跟我去尊主府。”话音未落,就听元泽大喝一声:“动手。”右手一指,店里的各种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腾空而起,朝着门外的卫士们飞去。与此同时,纳将军只见一道火光裹着一柄巨斧笔直地朝他飞来,到了头顶处猛然立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带着烈焰就劈了下来。 (本章完) 第95章 第95章 这纳将军毕竟不是一般卫士,手上也有几把刷子。只见抽出腰刀大喝一声:“幕遮天。”顺手向上一挥,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堪堪挡住了元铁的大斧子。紧接着,纳将军长刀一横,叫道:“水云间。”一道水幕自刀中射出,冲入店内,悬于屋顶之上,紧接着赛过雨点一般的水箭密密麻麻从天而降,朝着店里的人无差别的射去。 元泽一纵身跳出店外,只见街头、街尾都有大队的卫士赶来,便一抖手唤出烈酒,一个“轮刃”朝着纳将军射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喊他妈什么喊?显摆你会水遁呀?让你见识一下爷爷的火遁。这股火你要能灭了,那才是有道行呢。”说罢,朝着街头发出一个“灿烂千阳”,扭回身对着街尾又是一个“灿烂千阳”。打完了,朝着店里大叫:“铁哥,出来快走,我要放大的啦!” 耳听得“轰隆”一声响,元铁从屋顶破空而出,身形一展向尊主府方向飞去。那纳将军长刀一立想要挡住轮刃。却不料他的刀刚一碰到轮刃,这一圈蓝色的火焰忽然虚化,长刀从火焰中划过,而轮刃则从他的右臂一闪而过。顿时,纳将军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砍了一刀,右臂立时垂下,没有了知觉。他哪里知道,这正是元泽阴火遁的厉害之处。没有阻挡的时候,轮刃犹如一把利刃,刻木如腐。一遇阻挡,则立时虚化,直击魂魄。当时便打得纳将军失去了战斗力。 元泽见元铁一闪而过,自己也跟着跳上半空。收起烈酒,抽出长剑,口念真言,喝声“疾”长剑一指,平地里刮起一阵狂风,将房顶的屋瓦都卷了起来,由西向东,沙尘蔽日。沙尘之中传来元泽的冷笑:“纳将军,和你那水云间比起来,我的群攻法术如何?”长笑声中,元泽追着元铁的背影向尊主府而去。 尊主府那一声巨响当然又是元霖的手笔。不过这回还真不是元霖挑事儿,而是元涛惹的祸。 他们二人进得城来,便向路人打听神魔的宅邸。元涛鬼精鬼精的,跟人随便聊了几句便打听清楚了。原来,现在城中主事之人乃是神魔二弟子,名唤风行,也在尊主府办事、起居。又聊了几句,旁人甚至给他在一张羊皮上画了一幅去尊主府的路线图。元涛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块碎银以示感谢,还被人家一把推开。元涛拿着羊皮回来,递给元霖道:“看,就这儿,尊主府。看来,这儿的人也不都是杂碎。”后面这句话声音很低,过往的行人听不见。元霖却是冷哼一声,道:“再看看吧,你别被自己的爱心给坑了!”元涛一笑,便不再搭话。 两人照着路线向尊主府走去。这一走才发现,贪养城及其庞大。一路上听人对话、与人打听,他们渐渐明白,贪养城乃是整个利有国唯一可称之为大城市的所在。举凡想要买点什么好东西,或是有什么好东西想要卖个好价钱都得来这里才有主顾。城内各类行会、武馆、酒楼、妓院等一应俱全,无论是想要搏一个出身还是想要寻欢作乐,都有好去处。因此,利有国的人,上至领主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全都往贪养城跑。而且,后日便是“格威”大比之日,各色人等更是不远千里前来也要看这个热闹。 二人越往城中心走,人便越多,尊主府已经摇摇在望的时候,路上却已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元涛左右看了一看,拉着元霖上了路边一座最大的酒楼。二人本想去最高的第四层,却被告知楼上都是雅间,都已经定出去了,想吃饭楼下请便。他们便只得退下一层,在三楼找了一个靠近南侧窗户的位置坐了。二人将长剑放在桌子上,喊过小三儿点了两个菜一壶酒,二人对酌了起来。元霖对于魔界的菜实在是食不下咽,,只吃了一点狼髓便放下了筷子,单和元涛喝了两杯酒。 元涛透过窗户认真的观察者不远处的尊主府。他发现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全是因为不远处的街道尽处有卫士把守,不许寻常百姓通行,只有一些装饰华美的马车方可过去。再向前,二百米内没有任何建筑,除了卫士和来回的巡逻队也没有任何一个闲人。过了二百米的空旷地带便是一处不大的兵营,兵营后面才是尊主府高大的府墙。 府墙极高,看上去甚是威严。通过院墙隐约能看到一些亭台楼阁,再往远处看,隐隐有一些宫殿的气象。尊主府看样子应该是极大的,但是元涛不能在这里释放神思去详细探查,只能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过去好好看看。 他收回目光,观察着广场上卫士的行动规律。看了一会儿,大致在心里画下了他们的行动路线和时间。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里的卫士,不论是站岗的还是巡逻的,修为都不浅。特别是巡逻的领队,元涛感觉他的修为甚至高于神魔的那个四弟子山语。“看来,神魔身边的精英都在那个兵营里了。”想到这里,他对元霖说道:“师姐,咱们去另外三个方向看看,是否也有兵营在府墙外。”元霖点头应允。 元涛刚要喊过小三儿结账,却听到不远处的另一条大街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声音里明显透着兴奋。元涛叫过小三儿问道:“外面喊什么?”小三儿笑道:“客官可是头次来贪养城?”元涛也是一笑:“怎么?这是给我们姐弟组织的欢迎仪式?”小三儿忙道:“客官说笑了。我们城里每个月都有拍卖死泪的集市,今日正是拍卖的日子。刚才正好开市,您二位听到的就是人们的欢呼声。” 听到“死泪”二字,元霖不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当场就要发作。元涛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怒从心头起。但他还是抬手按住了元霖伸向长剑的手,强压怒火问道:“正好见识见识。集市离这里远吗?”“不远,”说着,小三儿抬手向西一指道:“过去一条街就是,要不您怎么能听到那么大的声音。” “好。”元涛点点头,有说道:“另外,还想问你个事儿。斗兽场在哪儿?我们姐弟好不容易来一回贪养城,该看的都得看全了不是?”小三儿道:“回客官,斗兽场没在城里。出城直行十五里,斗兽场在那儿。”元涛点点头,掏出一块银子扔给小三儿道:“不用找了,多出来是你的。”起身要走却被小三儿一把拽住了袖子道:“客官,您这银子多不出来,不够。”元霖憋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元涛脸上一红,又掏出一块银子扔给小三儿道:“这回够了吧?多出来存柜上,下回来再算。一分也没有你的。”说完,跟着元霖气哼哼的下了楼。 两人出门穿过小巷来到隔壁的大街上。只见这里的人越发拥挤,挤不过去的人也都伸着脖子往前看,就像待宰的鸡被人揪着脖子一样。元涛左右看看,见路边有几颗柳树,便对元霖是个眼色,二人慢慢的退出了人群。来到树下,元涛双手一背,暗运神思,右手在背后一指柳树。只见柳条纷纷从树上跌落,然后在地上翻滚着进入了人群。元涛左手笼在袖中一掐指决,暗喝一声“疾”,那些滚入人群的柳条立刻化成了一条条毒蛇,朝着人的脚脖子就咬。一时之间只听惨叫连连,人们狼奔豕突,街面立时混乱不堪。 (本章完) 第96章 第96章 元涛拉起元霖,也发出吓人的尖叫,挤进了人群。只不过别人向外跑,他们俩贴着墙根往里蹭。 忽然,不远处的木栅栏门一开,冲出一个虬髯大汉,对着地上的蛇喷出一道火光。地上的毒蛇扭曲了几下身子便现出了原形,柳条冒了两股烟就烧为了灰烬。大汉冷笑一声:“区区障眼法也吓得你们鬼哭狼嚎的?”接着抬起头环视了一周,大声喝道:“大胆逆贼,竟敢在贪养城施展法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只见他身后过来几个壮汉,抱拳道:“都统大人。”虬髯大汉道:“给我守好门,人市先不放人进来。等三卫队的过来查过此事之后再开门。”说着扭头朝着人群一阵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毛贼如此大胆?”说罢,返身进了人市,门口只留下那几个手握大刀的壮汉和一群面面相觑的百姓。 片刻之后,街尾响起脚步声。众人一回头,就见一队卫士走了过来。当先一人身披铠甲骑在一头幽蓝狼上,满脸横肉,不怒自威。两个卫士肩扛一柄长戟跟在狼后,再往后是二十名腰横长刀的卫队。一队人穿过人群来到栅栏前,那名将军从狼上下来,那都统也从里面出来,和门前的彪形大汉一起施礼道:“参见卫将军。”这个卫将军“嗯”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都统抱拳道:“回禀将军,刚才有人在门前施展木遁,惊吓了人群。”卫将军眼中精光一闪,扭头扫视了人群一眼,沉声道:“施法?好大的胆子!”当他的眼光扫过元涛时,元涛明显的感觉一道神思也从自己身上扫过。他身子一缩,挡在了元霖的前面,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卫将军看了一圈,也没确定是谁干的,便与那个都统低声商议了两句。然后,就见都统带着他的人回了人市,紧接着大门打开,门前站岗的换成了卫将军带来的卫士。卫将军朝着人群喊道:“都他妈的给老子排好队,进人市的要挨个检查。”说完,在门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那头幽蓝狼就趴在他的身后。 元涛心说:“幸亏铁哥没过来,要不然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正想着,只见人群开始缓缓移动,卫士们检查之后开始逐个放人进人市。元涛也没想好怎么办,示意元霖一起跟着队伍往前走,到时候随机应变。放了五、六个人后,卫将军突然指着一个正在接受检查的人说:“你过来。”那人脸色一变,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抱拳施礼道:“见过将军,不知唤小人何事?”卫将军打量了一下来人,沉声道:“你会木遁?修为还不浅。”只见那人弯腰说道:“将军,小的也是天生的,没办法。”将军眯着眼睛道:“我只问你会还是不会,你说那些无用的做什么?”那人赶忙道:“会,会一点儿。”“会一点儿?”将军又道:“不见得吧!这里会木遁的人多了,我为什么单把你叫出来了?自己没点数儿吗?拉下去,先抽十鞭子再说。”那人一听,高声喊冤。旁边的卫士不管这些,过来抓住他的双臂,就要按倒行刑。 那人却是急了,双臂一挣摆脱了卫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伸手向两边的树木一指,只见那几棵柳树立刻开始疯长,瞬间便阻挡了街道。那将军却起身,只是微微冷笑了一声,对卫士道:“拿下!”十个卫士从身上摘下弓箭,同时弯弓搭箭,朝着那人的背影便射了过去。飞到半途,为首的一个卫士双手猛地一拍,喝道:“合!”只见十支利箭在空中啪的一下并成了一支巨大的长箭,“噗”的一声穿过阻路的柳树,从那人的后心射入。箭势不减,带着那人离地飞起,“砰”的一声钉在了街尾的一棵大树上。 将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笑道:“会点儿小小的驱藤术就敢在这里猖狂?都听着,在贪养城妄动法术者,死!”之后,又对卫士说:“那个人就钉在那儿,让那些胆大之徒都看看,这就是妄动法术的下场。”卫士齐声喝道:“是。” 元涛看着远处的尸体,暗暗摇了摇头。虽然他还没想好一会儿检查的时候怎么应付,但总归不行了就动手。现在,看别人替自己送了命,心中微有不忍。元霖在身后见元涛脸显不忍之色,撇嘴一晒道:“原来在山上的时候,没发现你还挺心慈手软的。”元涛低声道:“师姐,心慈那是肯定的,否则如何心怀天下?至于手软吗?”说着“哼哼”了两声道:“你等着瞧吧。”说罢,随队伍朝着人市的大门走去。 刚杀了一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卫士都认为已经除了刚才的祸患,因此,门前的检查也就松懈了许多。卫士只是简单的看看行人便一概放行,元涛和元霖很快就随着人流进入了人市。 魔界的人市并非只卖从人间掠夺来的人口,还有很多无法修炼遁法,或身体羸弱的魔因无法生存而将儿女卖了活命的。这些都同人间没有什么二至。元涛和元霖二人在人市转了转,见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小魔,头顶着双角怯生生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偶有路人上前询价,便象货物一样被人摸来摸去,一个个吓得直往后躲。货主大多手拿皮鞭,但凡有不听话的孩子,立时便是一鞭子过去。 这些孩子与人类并无不同,只是头上多长了两个小角。元霖之前很少下山,更没有去过人间的人市,此时见到一个个惊恐的眼神,心下甚是不忍,拉起元涛便要离开。元涛一笑,低语道:“师姐,看来还是你心软啊!”元霖脸上一红,刚要发火,却被元涛拉着走开了。 人市中间有一座高台,形似擂台,只是周边没有绳索阻拦,看着甚是怪异,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高台的后面是一排远高出地面的棚子,前有帘子遮挡,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元涛正在琢磨这个台子的用处,只听大门处一阵喧哗。元涛望去,却是数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驶进了人市。马车并不在人市中停留,全都直接来到高台后面的棚子前方才停下。车帘一挑,出来一些俊男美女,各自走进一个棚子,门帘随即撂下,不知又是何意。 折腾了这么一遭,就听到人市的上空响起一阵锣声。接着便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前面的台阶登上了高台。此人先向后面的棚子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来,朝着高台的四周转圈抱了一遍拳,朗声说道:“各山的好汉、各地的朋友,感谢大家前来捧场。闲话少说,吉时已到,本月的死泪拍卖就要开场啦!虽然还是老规矩,但是也有新朋友。所以,还是容我再啰嗦几句。咱们这儿的规矩就三点:第一、领主先选;第二、价高者得;第三、现银交易、概不赊欠。诸位都听明白了吗?”底下的人一片乱哄哄的喊叫“早知道啦”、“赶紧开始吧”、“别他妈废话啦”、“行啦,高老大,真他妈啰嗦”…高老大对于这样的咒骂显然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呵呵”一笑,便大声宣布道:“好啦,死泪拍卖马上开始。一号带上来。” (本章完) 第97章 第97章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背缚着双手被压上台来。押到高台的正中,押送的人一脚蹬在他的腿弯处,“噗通”一声,中年男人低着头跪倒在高台上。高老大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抬起他的脸,另一只手掰开他的嘴朝着台下喊道:“上眼啊,各位。三十二岁,公的。虽已过修炼的最佳年纪,但是身强体壮,手脚麻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最重要的啊,都听清楚,他在那面有三个子女,可是个好种子。家里只有一个男人的就别买了,哈哈哈。”底下的百姓也跟着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高老大接着又说道:“这个好种子五十两起拍,一次加价五两。”说罢,扭头看向后面的棚子,躬身道:“各位贵人有没有兴趣?”半晌,见没有动静,高老大又转向前面,大喊道:“开拍!”几个明显是买卖人的有钱人竞相举牌,最后一个高个的胖子出价一百二十两拿下。旁边有人认识这个胖子,高声奚落道:“罗胖子,你可真舍得。你这整天走南闯北的,这是给你的小媳妇儿准备的?你还想的真周全。”话音未落,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罗胖子脸色涨得通红,一转身“啪”的一声抽了说话人一记耳光,嘶吼道:“死拐子,你他妈知道个屁。老子用得着你来嘲笑?你他妈自己一屁股屎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拐子被打得一愣,醒过味儿来,嚎叫着从腰间拔出刀就要和胖子拼命。还没来得及动手,却见平地里长出两根藤蔓分别将两人绊倒,立刻过来两个卫士提着二人的脖领子就向外走。高老大在台子上喊道:“让那个胖子交了钱再打。” 看着两人被拎出人市,高老大朝人群说道:“唉,这是何必呢?回回都有这种不长眼的人。我再说一遍,这里不许打架,违者沥魂鞭二十下。想打架的都想清楚,自己抗不抗的住?”说着扫视了台下的众人一眼,接着说道:“罗胖子这钱是白花了。不过好在这个死泪还在这儿,刚才是哪位出了一百一十五两?你再举一下手,让我看看。”台下一人举手喊道:“是我。”高老大立时高声叫道:“好,这位客官出价一百二十两,这个死泪就是你的了。”说着手里的鞭子一甩,对身后的杂役喊道:“快,带这位客官去交钱。”台下一阵哄笑,皆是不以为意。看来高老大这一手早就路人皆知,只是骗一骗初次到来的新人而已。 被卖掉的人并不会被立刻带走,而是脖子上挂着买主的名字被带到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当中,等拍卖会结束后买主自去认领便是。 接下来拍卖会继续。今天一共有八组人被拍卖,有单独一个人的,也有两三个一组的。人数多的一般都是在人间便是一个家庭的,这样的死泪买回去不但老实,而且再有孩子出生也是下一代死泪。所以,一家人一起**拆开了一个一个卖要贵的多。 元涛将每一个买了人的魔的名字和相貌都认真的记了下来,他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元霖有两次全身颤抖,明显已经无法忍耐的时候,元涛都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传音说:“师姐,我们一定要把他们都救下来。但现在不行,即使救了也带不出去。”元霖也使劲的攥着元涛的手,元涛感觉自己的手马上就要裂开了。 最后一组人被赶了上来,是一个面貌凄美的夫人和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见那妇人上来,高老大忽然兴奋起来,鞭子甩的山响,高声叫道:“老少爷们儿们,都看看眼啊。我高老大主持这拍卖会已有数载,此等美貌、娇柔的死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货色最适合我利有国的强壮勇士了,哪位带回去尝尝鲜?开价八百两,每次举手一百两。”说罢,自己愣怔了一下,连忙回身朝着高台后面的弯下腰去。 高台后面的棚子一共是九个,每一个里面都有人。但是,今天的拍卖会棚子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高老大以为这次也一样不能激起棚里人的兴趣,所以先宣布了价格才问询棚内人的意见。没想到,二号棚的门帘一掀,一把圆月弯刀自棚内飞出。一过门帘,弯刀的速度便即放缓,仿佛有一个人双手捧着一般,稳稳的飞到高老大的胸前。高老大急忙单膝跪地,双手过顶接住了弯刀。只听棚内人说道:“这个死泪我三千两收了,各位兄弟没什么意见吧!”说着棚内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声。哪成想六号棚的门帘突然掀起,一柄长剑“哧”的一声飞上了高台。不想圆月弯刀,长剑以傲然的姿态闪电一般的插在了高老大的面前。与此同时,一个女生从六号棚里传出:“姓高的,我出四千两。” 只听二号棚内“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传来稀里哗啦的一通摔东西的声音。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叫:“小魔女,你是故意跟老子过不去,是吧?五千两。”只听六号棚内的女子一声冷哼,大叫一声:“六千两。”想那男子也是不愿折了面子,毫不犹豫叫道:“七千两。”完了还夹枪带棒的对着六号棚喊道:“也孙公主,山林里能有多少收益?不如您也和我一起回到无垠的北海吧?那里的盐足够您出个十几次六千两!” “放肆!”六号棚的公主明显急了,“啪”的一拍桌子喊道:“来人,去给我拆了他的棚子。”棚前站的卫士尚未搭话,却听正中间的五号棚内传出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小五子,不要再闹了。否则,我让你父亲来管教你。” 片刻后,那女子恨声道:“盐贩子就是有两个臭钱。便宜他啦!”二号棚内又是一通乱响。稍微平静了一下,只能那个男人喘着粗气道:“高老大,我只要那个女子。小孩子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一千两起拍。” 高老大一叩首,站起身来对着台下喊道:“现在是最后一个了,这个公的死泪,六岁,一千两起拍。各位,北海的水侯爷收了大的,这个小的只要一千两,哪儿找这样的美事儿去?每次加价一百两,还不赶紧的。”一边说着,一边朝台下的杂役挥挥手,让他们将那女子带下去。 那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当杂役从她怀里抢走小男孩,要将她拽下高台时,她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呼喊:“不要,不要…大人,我求求你了,让我们娘俩在一起。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求求你啦,别卖我的孩子…” 台下传来一片哄笑声。元涛仿佛看到每个人的头上都长出了双角。他们对着台上指指点点,不断的有人出价,就像对待一头即将脱离母马的小马驹一样,评点着小男孩将来的用处。高台上母亲的哭声非但不能激起他们哪怕一丝的怜悯,反而让所有人都对男孩的用处充满了期待。元涛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但是血却在沸腾翻滚。他的脑子在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但是,他的心脏却不断的让滚烫的鲜血去冲刷自己那仅存的一点理智。 就在此时,台下一人喊出了一千八百两的报价,台上的高老大一鞭定音将男孩卖给了一个猥琐的矮子。那个年轻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拼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了两个杂役的束缚,冲过去一把抱起孩子,没有一丝犹豫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半空中一翻身,抱着孩子头朝下“砰”的一声惯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人群发出“啊”的一声惊叹,并纷纷开始嘲笑刚才那个矮子亏了,按照高老大的势力,他的人虽然没了,但是钱还是要照付的。 一片嘲笑声中,元涛感觉自己心脏的热血猛地一下冲破了天灵盖。他“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大喝一声:“狗贼,纳命来!” (本章完) 第98章 第98章 元涛的眼中只有高高的擂台上站着的高老大。他纵身跃起,没有使用道法,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他就想要把眼前这个真正的“魔”劈为两半。 人随声至、剑随人到,高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宝剑已经到了头顶。他的左耳听到“咔”的一声,右耳听到“嚓”的一声,接着左眼看到右眼一片茫然,右眼看到左眼充满惊慌,同时左手伸向右面,右手伸向左面,想要双手合抱一下,看能不能再把两半身体拼在一起。试了一下没有成功,为了表示遗憾,已经分成四瓣儿的嘴只得充满遗憾的大叫一声:“啊…” 这一声惨叫悠远绵长,传出好几里地。所有听到者皆感同身受、面色蜡黄、不知所措、目瞪口呆。人市内外悄无声息,死一般的寂静。元涛在万众瞩目之下,从容的将宝剑上的鲜血在高老大左半个身体上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走到高台边上,长剑一指,朝着二号棚喊道:“出来受死。” 高台下面顿时“轰”的一声炸了锅。但是,还没等底下的人决定怎么对付元涛,元霖的振山撼地已经发了出来。她恨死了这群人,若不是元涛一直攥着她的手,这里早就尸横遍地了。她一看元涛按奈不住,砍了高老大,顿时精神一振抽出长剑就是一个振山撼地,刚才参与拍卖的几个人一个都没跑了,全被她埋在了地下。这时人市外的三卫队也清醒过来,在卫将军的带领下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 高台之上,元涛喊道:“师姐,这些杂碎交给你了。”元霖长剑一抖,朗声道:“放心去,这里有我。”说着长剑望空一抛,双手张开,十指猛地插在一起,再将掌心翻过朝外一推,口中大喝一声:“涅槃!”从她脚下直至人市入口处,地下猛地窜出熊熊烈火,将在场的人立时全都烧成火球。紧接着,元霖伸右手一指飞到半空的长剑,喝道:“金风细雨。”半空中的长剑凭空连砍了六剑,六道剑影电闪而出,直奔三卫队而去。瞬间连发两种遁法,元霖的五行大遁修为犹在元涛之上。 那卫将军一边领着卫士跑向高台,一边还不忘大喊:“在城内妄动法术者,死!”可惜,地火一旦燃起,众人那还管这些禁令,活命要紧。一时间,金木水火土各种遁法中能保命的招全都使了出来,还有一些没有修为的则只能浑身冒火的到处乱窜,只想找个有水的地方渡此劫难,一时之间,人市周边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卫将军警告的话还没喊完,就见六道金光朝着自己一行人劈面而来。这种金遁的法术他也会用,不用实体攻击,一道剑影便也能杀人于无形。当下不敢怠慢,长戟旋转,在身前形成一片影伞。接着左手手背抵住戟腰,右手握拳一拳击在左手掌心,喝道:“天旋伞!”只见伞影腾空而起,越转越大,“乒兵乓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将元霖的金风细雨挡住。非但如此,伞影旋转的越发快了,直奔元霖的头颅砍去。元霖冷哼一声:“拾人牙慧。”抬手一招,长剑落入手中。元霖左手掐诀,右手长剑猛地朝着伞影的正中心一指,口中大喝一声:“火刑针。”长剑剑尖“噗”的射出一道烈焰,迎风暴涨,宽可尺余。但转瞬之间火光收缩,尺宽的烈焰缩成了只有一根绣花针粗细。整根针发出刺眼的、浓丽的红光,“哧”的一声刺破伞影的中心,没有一丝停顿的朝着卫将军射去。卫将军一见,知道此招无法硬接,于是身形急转,闪身避了过去。饶是如此,那火刑针从身旁一闪而过之时,仍是将其盔甲灼破,右肩上“刺啦”一声落下一道深深的烫伤。 卫将军虽然躲过去了,但他身后的卫士却没有如此好运。只听惨呼之声不断,那火刑针一连穿透了四五个卫士方才消失。卫将军回头一看,只见尸首已经纷纷倒地。此时,人市里活着的也没有多少人了。虽然不少人身具五行遁法,但是比起元霖来,道行可就差的不能以道里计了。纵使拼命躲闪挣扎,但绝大部分于事无补,都被烧成了木炭。 卫将军一见不妙,急忙大喝一声:“结阵。”他身后的卫士立刻分成四个小队,分别在四个方位上站定。卫将军向后一跃,自己站在了中央戊己土的位置。所有人都抽出了兵刃,齐齐的做了一个举火燎天的架势。卫将军大喝一声:“五行风雷阵,火之力。”只见南面的四个卫士长刀凌空一劈,四个火球凭空窜出,飞到半空合成一个大火球朝着元霖冲来。元霖淡然一笑道:“雕虫小技。”说罢左手掐诀,右手长剑一指,大喝一声:“疾!”一道龙卷风平地而起,道法“借风”直接将大火球吹上了天空。 其实,以元霖的修为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将对方的法术破掉。只是她先下手为强,一上来便干掉了对方的几个卫士,导致卫将军布结阵之时人手不足,因此阵法所发挥的威力也不免大打折扣。否则,此阵可发挥出玄南道“风雷印”的威力,又岂是元霖能够轻松解决的。 元霖一贯的得理不饶人,吹跑了对方的火之力,自己也顺势跃至半空,长剑连划,口念真言,最后长剑一点,发出一招最大威力的振山撼地。只见一道气浪自元霖剑尖喷薄而出,气息罩住了元霖面对的部分人市。紧接着,气息笼罩的地方,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犹如一瞬间将此地从魔界中割裂了出来,大地翻滚、岩浆四溢,真有翻天覆地之感。卫将军的五行风雷阵正在此地的中心。见此情景,顿时慌乱,大喝一声:“五行风雷,镇!”想用五行之力齐发,将元霖的法术强行镇压下去。 他却不知,元霖的这招天罡道法可以控制范围。影响的范围越大,单个点上受到的伤害越轻。反之,范围越小,施加在范围内的法力就越强。莫说是他这个人员不齐的五行风雷阵,便是齐装满员,在元霖将施法范围控制在如此小的范围时,他也是无能为力。五行的镇压之力打在地面上就犹如鸡蛋磕在了一块石板上,顿时烟消云散。大地翻滚之下,转瞬便将卫将军和他的卫队全部吞噬,连一片甲叶子都没有残存。 元霖长剑一收,从空中缓缓的落到地上。此时,大地重又恢复了平静。元霖面前的土地仿佛被犁过一遍,碎石翻滚、沙砾遍地,就是看不到一点人的痕迹,打扫的异常干净。 她这里风卷残云一般,元涛那里也不遑多让。 元涛在高台上点名让二号棚子里的人出来受死。但他并非迂腐之人,那面元霖一动手,他根本不等棚子里的人露面,直接抬手就是一个“灼千里”,右手长剑红光爆闪,接着凝聚成一点火星,朝着二号棚射去。这招是他跟元泽学的,只不过元泽发出的是阴火遁,他却只能来个阳的。却见棚内飞出一面铜镜,元涛发出的火星“哧”的一声钻入了铜镜,在里面缓缓的旋转。元涛见了,不禁一愣,这面铜镜正是昨日刚到魔界时,通道出口阻挡他们那人所拿的法器。 (本章完) 第99章 第99章 元涛眯起了双眼,心中暗想:“此人应该也是神魔的一个弟子,不知道是老二、还是老三?正好,今儿就在这儿解决了你,连狼骨的问题也一并解决。”想到这里,收起长剑,神思一展,招出星河。 这时就见门帘一挑,九个棚子里的人都露出了真身。二号棚内正是昨日通道出口之人。只见他眉头一皱,接着哈哈大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我道是谁,如此大胆,原来是你。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元涛哪里听他聒噪,星河望空一指,口念真言,左手张开,照着那厮便是一记“掌握五雷”。元涛也不清楚这个家伙会什么遁法,所以下手毫不留情,金木水火土五雷齐发。那人昨天想显摆一下就没成功,被甄玉楼和元泽两人打的无路可逃。今天见只有元涛一人,想着装一个完美的那啥,哪想到元涛根本不给他机会说完。听到头顶“咔嚓”一声巨响,心知不妙,立刻将宝镜抛到半空,耳边传来元涛的冷笑声:“哪儿那么多屁话?”只见青、红、黄、白、黑五道闪电“咔”一声齐齐劈在了宝镜之上。宝镜晃了一下,“啪”的一声便即四分五裂,连带着一道火星“噗”的一下射向凉棚。九个棚子相连,一个也没幸免,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棚内之人都跳了出来,一起仰头指着元涛大喊:“大胆!”元涛哈哈大笑:“能不能不说废话?看来你们脑袋都不大清楚,给你们补补营养。”说着右手一摆星河,跳到空中,长剑连划,这回元涛要给他们来个完整版的掌握五雷。忽听下面一个清朗的女声喊道:“且慢,我有话说。”元涛才不听王八念经,诵毕真言,星河一点,才朝下喊道:“没工夫听你们放屁,你们着家伙吧!”只听空中又是“咔嚓”一声巨响,五雷齐下。这回是无差别攻击,五道雷自由发挥,劈着谁全看个人心情。 五雷劈过,元涛根本不看战果。星河一摆,剑尖划过之处飞起无数绿叶,盘旋着包围了台下的九个凉棚,正是木遁法术“叠翠”,一片绿叶便是一叶刀片,前后左右围了个严严实实,在那几人刚才所站之处来回盘旋。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叠翠”消散之后,露出两个人影来。一个是从五号棚出来的中年男人,而另一个则是六号棚出来的一个女子。其他人皆已面目全非,不是被雷劈的里焦外嫩,就是被刀割的皮开肉绽。那个不知道是神魔几弟子的男人最惨,第一个五雷不但劈碎了他的宝镜,更震散了他的魂魄,第二次又被金雷劈中,全身都缩成了一团,再被小刀千刀万剐,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大血球一样。眼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元涛也不废话,飞到他近前就要搜寻狼骨。哪知刚一伸手,旁边伸过一柄剑,直刺他的手腕。元涛闪身让过长剑,抬头一看,正是六号棚的女子。刚才离得远,看不清楚。此刻近在咫尺,发现竟是一个美女。只见此女高挑身材,瓜子脸,直鼻梁,新月眉,杏眼含霜的冷冷看着自己。元涛说道:“滚开,好狗不挡道。”美女秀眉一立,怒声道:“人杀了还不放过,你是畜生吗?”元涛冷笑一声道:“畜生?凭你们也配说这两个字?”“你们?”女子一皱眉,继而恍然大悟朝那中年人叫道:“叔叔,这个人应该就是昨天水老三他们说的那伙人中的。”说着,扭头好奇的看着元涛道:“你是从魔界过来的?”一听此话,元涛顿时感觉怒火中烧,喝道:“魔界?我们可没有到别人家里烧杀抢掠。你们这么说实在是太无耻了。”说着,长身挺立道:“我是从人间来的。”那女子却不生气,收起长剑说道:“无所谓。我知道你们管我们叫魔,可我们也管你们叫魔呀,咱们是不是扯平了?你是不是为了那两个死泪生气?”元涛一听,“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那女子急忙摆手道:“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水老三喊价是为了救那母子俩。不信的话,你问我叔叔。”说着一扭头对中年男子喊道:“叔,你倒是过来呀!”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走过来道:“小伙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赶紧走吧,否则一会儿神魔大人来了,你就死定了。” 元涛见他们好像并无恶意,心里也觉奇怪。不过现在该杀的人已经杀了,是该跑了。想清楚了,元涛右手提着长剑,左手伸过去又要搜水老三的身。那女子却再次挺长剑阻止了他。元涛脸色一沉,长剑在身前一横道:“还要打吗?”那中年男子摇头道:“小伙子,虽然我们也不喜欢水老三,但他毕竟与我等同类。你既已杀了他,便不要再辱他尸身。这是我们的底线。” “底线?”元涛嘲讽的一笑,说道:“你们刚才侮辱人的时候何尝有底线?那母子两个触地而亡的时候,你们的底线又在哪里?现在跟我谈底线,这就是你们魔界的无耻嘴脸吗?”那中年人咧嘴一晒:“小伙子,我不管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但是在这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我没兴趣跟你废话,趁我没改主意,赶紧滚吧!” 元涛看了他们一眼,返身便走。那女子叫道:“喂,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吗?”元涛不答,迈步朝高台走去。那叔侄俩对视一眼,转身也要离去。说时迟,那是快,元涛忽然转身朝着二人甩出长剑,半途中长剑分身为二,金剑术直取二人。同时,元涛一拳砸在地上,在二人和水老三的尸体中间立时竖起一道石壁。紧接着,元涛飞身来到尸体旁,再次伸手想要搜身。 旁边再次伸过一柄长剑,直指元涛的咽喉。元涛无奈,只得再次后退了一步,让开剑锋。这次却是那男子,手提长剑,指着元涛沉声道:“这就是你们人间所谓的‘信义’吗?”元涛抬手召回长剑,说道:“随你怎么说,今天,他的身我搜定了。”正说着,那女子也破壁而出,剑指元涛道:“你还说自己不无耻?”元涛并不答话,只是紧张思索着对策。 刚才的掌握五雷和叠翠都没伤到这两人,可想而知,其修为绝不次于自己。尤其是这个男子,比自己的修为只高不低。看来只有借助五行珏放三昧真火了。不过这两人明显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人家还要放自己一马。现在,自己用这种威猛的法术对付人家好想有点不地道? 他正在犹豫,却听那个女子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搜他的身?他的空镜都被你击碎了,你还想找什么东西?”说着,女子低头看了看水老三的尸体,猛然蹲下身,在怀里一摸,掏出两块狼骨。女子嘻嘻笑道:“你是找这个吧?来求我吧。叔叔,咱们走。”说着,一拉男子的衣袖,两人腾空而起。 元涛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当即便要追赶,却听到外面响起一片呐喊声。他扭头一看,人市外面一片黑压压的卫士驾云而来。人还未到,剑雨已至。元霖在前面施展五行大遁抵挡。 元涛知道今天是没机会了,便望天喊道:“去哪儿找你?”只见半空中飞下一把短剑,元涛伸手抓住。那女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来清闵山找我吧。我叫星维。” (本章完) 第100章 第100章 此时,距离人市最近的三卫队和一卫队均已派卫士赶到,三卫队从人市的正门攻入,直取元霖。元霖丝毫不惧,长剑舞开,各种五行遁法连绵不绝,见招拆招,数百人竟然无法靠近其方圆十步范围内。 而一卫队此时从后门杀入,直奔元涛。元涛开始还想用叠翠来个群攻,但是一卫队乃是整个利有国的精锐,当先一人明显是个将军,只见他张手就是一个落火,从天而降的大小火球顷刻间将树叶烧了个干干净净。 “哎呦!”元涛心说:“他妈的,跟老子来硬的!”他从怀中掏出五行珏,朝半空中一扔,双手一掐指决,口中默诵咒语。只见五行珏在空中飞速旋转,元涛伸手一指,五行珏立时分成两半,犹如张开了一张嘴,从里面飞出了三昧真火。他这是取巧之术,珏中之火正是当年甄玉楼喷出来对付元浪的,他今天拿来对付利有国的一卫队也算是物尽其用。 为首的将军识得厉害,大喊一声:“三昧真火!结阵,倒转五行。”一般布置五行阵法,不管什么类型,都是火在前,水在后。刚才元霖对付的五行风雷阵就是火之力在前。此刻一见三昧真火,这个将军立刻倒转五行,足见其深知韬略。只见从一卫队中分离出来四十四人,连带为首的将军恰是四十五人。接着九人一组,三三站位,分居东南西北中五方。直面三昧真火的一组中,其他八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刃分八个不同的方向刺入正居中一人的身体。但听得中间那人一声大吼,嘴中喷出银白色、亮晶晶的液体直扑三昧真火,瞬间将元涛放出的火种全部覆盖,不见一点火星。“我操,”元涛大惊失色:“原来真水还能这么放?真他妈的没人性。”他一边大骂,一边身形飞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战斗的不二法则元涛烂熟于心。一见不是对手,他便直奔元霖,打算拉上大师姐赶紧扯呼。 元霖此时也有一些力竭。三卫队虽然不像一卫队那般全是国中精锐,但也都是万里挑一的狠角色,况且人数远超一卫队。元霖刚刚干掉了人市里的一群“魔渣”,又单抗了数百人这么久,此时已经感到有些神思涣散了。元涛飞过来也觉察到了师姐的疲惫,看到满地的尸体,更是心疼元霖。他立刻大喊一声:“师姐,听我的。”言罢,一甩身上的长衫,“障服”罩住元霖,挡住周遭的攻击,然后抛出五行珏,也是一通降火,先将敌人挡在外面。紧接着,掐诀咒语:“我思澄澈,天地同色,急急如律令,疾!”顿时,整个贪养城大雾弥漫,不辨东西。元涛抱起元霖就要跑,却听到一声断喝:“地网天罗,五行灭神阵,水之力。”只见天空中骤然降下一股大水,犹如天河露底,又像千丈瀑布从天而降,一瞬间将人市范围内的雾气驱的一干二净,露出了元涛孤零零抱着元霖站在一众卫队的中间。 一卫队为首的将军喊道:“兀那小贼,现在束手就擒还能留个转世的机会。否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得翻身。”此时,元涛也已力竭,连斗两场,都是大招叠出,是个人总有神思枯竭的时候,何况敌众我寡,上来就是杀招,岂容深思。但是,元涛并无颓势,却是连连冷笑说道:“束手就擒?你那只眼看到爷爷像个怂货啦?”正说着话,却见元霖解开了障服,从长袍中走出,看着元涛道:“好弟弟,是咱天一道的爷们儿。”说着,从身后抽出长剑,眼望群魔,朗声道:“今日一战,有死而已。力杀群魔,快哉快哉。元涛,用不着跟他们废话了。”元涛一听,伸手招出星河,站在元霖身后低声道:“师姐,我还能用一回八卦封印。但是需要一些时间。”元霖点头,沉声道:“放心,师姐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未说完,就听一卫队的将军喊道:“拿下。不论死活,具有封赏。”话音未落,一、三卫队的卫士们便开始各自结阵,人数不一、有大有小。元霖明白,等他们都结好阵,自己恐怕一刻也坚持不下来。于是纵身跳到半空,拼尽自己的全部神思,默念真言,左手一指身前,右手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然后从半空落下一指群魔,大喝一声:“花开顷刻!”只见天空之中落下无数的七彩桃花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和炫目的光芒,犹如无数彩蝶在空中飞舞,缓缓的飘向群魔。魔界除了山林就是戈壁,连草都少见,更不用提花了。因此,群魔望着这色彩艳丽的花瓣,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而一瞬间浓郁的花香更是让他们仿佛置身天国,只想安静享受一刻温柔。 花瓣落在他们的身上,没入他们的皮肤。群魔感到自己的精、气、神全都向花瓣落下的地方集中,内心感觉无比的畅快、温暖。在这种难以言传的享受的之中,他们的皮肤裂开,身上盛开出一朵朵七彩的桃花,而整个身体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一样干瘪倒地。随着一阵微风吹来,干尸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只剩下一朵朵七彩挑花落在地上娇艳欲滴。 “啊!”一卫队的将军最先醒悟过来,朝着三卫队的将军大吼一声:“陆威,五行风雷,顶住,要不全得死。”名叫陆威的将军也醒悟了过来,嘶吼着让没受伤的卫士再次结阵,他站在阵眼的位置,使尽全身之力,发出五行风雷,震散了元霖的花开顷刻。但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卫队已经成片的倒下,化为了齑粉。此时,一卫队的国家精锐也已经再次结阵完毕。那位将军见到死伤如此严重,不禁勃然大怒,嘶吼一声:“五行雷火遁,劈死这个魔女。”同时,命令三卫队道:“陆威,五行地芒刺,扎死那个男人。”一瞬间,人市上空彤云密布、雷声隐隐,众人脚下大地颤动、芒刺凸起。 元霖看了一眼半空中盘膝而坐,正在凝聚神思的元涛,脸上露出淡然的一笑,低声自语道:“好样的,阿涛。师姐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分毫,一会儿记得给师姐报仇。”说罢,解下腰间悬挂的铜铃,甩到了元涛的脚下,同时脱下外面的长袍向空中一抛。只见地上的突刺猛地冲破地面,每一根都有成人胳膊粗细,前端锋利如枪,上百根同时向着元涛扎去。只听得一阵悦耳的铜铃声响起,仿佛编织了一道音律的大网,将那些突刺全都困于半空。紧接着,铃声由悦耳转为刺耳,高音迭起,好像能刺破所有人的耳鼓一般。行至高处,铜铃猛地一停,众人全都喘了一口气。可是,铜铃又是猛地一晃,发出一个没有尾音、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一瞬间的高音。与此同时,困在网中的突刺也一起炸裂,石块溅的四处都是。 天上带火的雷还是下来了。元霖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笑容。她不指望最后那一下软弱无力的障服能挡住火雷,但足够她看到元涛暂时无恙。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相信元涛一定能封印了这些该死的“魔”。雷已经到了头顶,元霖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虽然她知道没什么用处,但多年的修为还是帮她侧了一下身。原来被雷劈了是这种感觉,不是很疼吗?在完全陷入黑暗前,她自嘲的想到。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元霖想扭头看一下,但却一下陷入了黑暗中。算了,她对自己说,太累了,这样歇了也不错。 ? ?一百章。整数留念一下下。看到这儿的朋友们多支持。 ? 这个故事我想了很久,但是一直无从动笔。一旦开始,哪知到了一百章还没把我想说的故事讲出来。慢慢讲吧,故事吗,总要有头有尾才齐整。 ? ???? (本章完) 第101章 第101章 元泽和元铁赶过来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火雷从天而降,将元霖的半个身子劈成了焦炭。 元泽电闪而至,接住了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的元霖。此时的元霖呼吸微弱,神志已失。元泽看着眼前元霖半边被劈的焦黑的身体,不禁泪如雨下。虽然他挨了元霖无数次揍,但正是丙烈峰下的较量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馨,让他在第一个寂寞的十年里能够安心修道。而元霖刚烈的性子和对自己人的回护,更是让元泽打心眼里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大姐,哪个大姐不收拾自己的小弟?今天,看到大姐的样子,让他内心又一次升起了失去亲人的悲痛。 元铁虽然也很难过,但他到底年长,一眼便看出了形势的关键。他一把拉起元泽,喊道:“别哭啦,快去护住元涛。挡住那面的人。”说着,他一指一卫队的方向。他见一卫队人少,便决定自己对付人多的一面,另一边由元泽来阻挡。元泽止住悲声,抱着元霖的尸体走向了一卫队。 一卫队将那魔女击倒,刚爆发出一阵欢呼,就见一个年轻人抱着魔女的尸体走了过来。只见此人面容僵硬,双眼血红,走到距离一卫队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元泽目光一扫,地上的碎石“呼啦”一下聚在一起,堆了一个石头堆。元泽将元霖的尸身放在石堆前,摆了一个靠着石堆的坐姿。他蹲下,低声说道:“师姐,你歇着,看师弟给你报仇。”说罢,站起身来已是长刀在手,对着一卫队寒声说道:“都去死吧!”手中烈酒横着一挥,一点寒星自刀尖飞出,直射站在一卫队阵型中央的将军,将军抬手中长刀一挡。那点寒星碰到长刀后象火雷一样“轰”的炸开,蓝色火焰以将军为中心象涟漪一样向四周散开,正是阴火遁中的大招“一世界”。寒星刚一碰到长刀,那个将军便发觉不对,顿时身形拔地而起,蓝色的涟漪从他脚下一荡而过。他是躲开了,他周边的卫士倒了大霉,一愣神的功夫,十几人被冻成了冰雕。 元泽这里打得阴冷安静,元铁那面却是火爆激烈。只见他神思一闪,狼牙便从他百会穴冲天而出,照着陆威的顶门就砸。而元铁自己则将大斧子望空一丢,“金风细雨”连劈几斧。接着大范围“降火”,再用“招来”将地上的碎石在自己胸前聚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大石球,喝声:“去!”照着三卫队就滚了过去。元铁在打架这方面和元涛很像。别人都是发一招,先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用什么招数。他们俩打架根本不看效果,一招接一招。如果你一招接不住,那就趁你病要你命,如果你接住一招了,就决不给你还手的机会,我先打痛快了再说。而且狼牙的器灵已与元铁产生了联系,他一开打等于两个人动手,狼牙缠住陆威,元铁专干卫士。片刻之间,就放到了一大片。 一卫队和三卫队付出几十人伤残的代价,终于等到了喘息的时机,他们迅速结阵,准备反击。元泽和元铁也再凝神思,想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就在此时,尊主府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都是废物,连四个小贼都收拾不了。要你们何用?”与此同时,一道黑雾从尊主府中冲天而起,朝着人市飞掠而来。元泽和元铁的内心同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种熟悉的感觉正是昨日在通道出口处感受过的。两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靠拢在元霖的尸首旁。各自手持宝物,凝聚神思,准备迎击最强大的敌人。 黑雾的速度极快,一转眼已来到人市,正停在元涛的头顶上空。黑雾渐退,一个狰狞的兽头显出了轮廓。没等底下的人反应过来,兽头便张开了大嘴,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拽着众人就要向上飞起。元泽等急忙强运神思,定住身形。而那些受伤的卫士和尸体则一股脑的飞向了那张大嘴。元泽和元铁一边站稳身形,另一边使劲拽住元霖的尸身。元涛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元涛在半空打坐的身体也朝着大嘴飞去。元涛急忙朝元铁打个手势,让他拽住元霖,自己则飞身扑向元涛。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就见元涛忽然睁开双眼,右手星河竖于胸前,口诵法咒:“道法自然,八卦于心,天地风雷,不为无因,魑魅魍魉,今日成擒。”接着,星河望空一指,所有的东西——人、兽、尸首、石头、火焰以致时间都停止了运行。元涛自空中跳下,一把抱起元霖的尸首,抬脚各踢了元泽和元铁一脚,叫道:“快走!”身形一闪,抢先向南门飞去。一瞬间三人飞到南门,只见旁边的军营顶上的火焰保持着一个熊熊燃烧的形状,而浓烟则维持着扭曲的美感凝固在空中。这当然是甄玉楼和石头的手笔,因为这两人正在军营的上空手持兵刃,露出一副狰狞的、龇牙咧嘴的表情保持不动。元涛从二人身旁一掠而过,元泽和元铁在身后一拽两人的脖领子,一行人消失在南门外的茫茫戈壁上。 三个呼吸之后,贪养城内时间又恢复了运行。人市里一片狼藉,很多尸体被吸进了兽嘴,还有许多受伤的卫士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火还在烧,烟还在冒,冻住的人依然一动不动,地上也还是石块斑驳,但就是敌人不见了踪迹。半空中的黑雾又浓烈了起来,兽头渐渐隐去,一个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一卫队回营,三卫队派一旅人马向南搜索。找到之后,格杀勿论。”所有卫士都跪倒在地,两个将军起身回道:“是!”黑雾滚滚,返回了尊主府。 两个将军站起身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多年来,从未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陆威一拱手道:“兄弟这就亲自带人去追。如有不测,还望兄长援手。”一卫队的将军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陆威叹了口气,领着自己的人马回营,准备重新挑选精锐追击。 元涛等人出了城门不敢稍作停留,一口气穿过戈壁,来到一处山脚下才按落云头稍作休息。元涛将元霖轻轻放下,立刻喊道:“元泽,快,还有一口气,九息服气。”元泽连忙让众人帮他将元霖的身体扶正,摆了一个盘膝而坐的姿势。又管元涛要过星河,纵身一跃,跳到元霖头顶的高处凝聚神思,口诵真言。之后一翻身,人剑合一从高处冲下,剑尖抵住元霖头顶百会穴的时候,元泽整个身体在空中猛然顿住,众人隐约看见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入了元霖的百会。然后,元泽翻身落地,将星河丢给元涛,自己盘膝坐在元霖面前。再次凝神之后,元泽伸指在元霖的关元、膻中、印堂连点三下,最后跳到元霖身后,双掌抵住她的后心,调动自己的内息,猛地一震,喝道:“开!”只见元霖张嘴吐出一口黑血,便又瘫倒在地。这边,元泽也累的一头大汗,震完一掌,自己也长出一口浊气,坐倒在地。 元涛过去一搭元霖的脖颈,喜道:“稳了,有动静啦!”再仔细看,元霖右半个焦黑、干瘪的身体开始慢慢膨胀,重现血肉之色。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欢呼,随即全体坐倒在地,这才开始感慨刚才一战的惊险。 (本章完) 第102章 第102章 元涛看了看周围,又摸了摸元霖的脉息,对众人说道:“这里正面是一片坦途,还是不太安全。咱们再往山里走走,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吧!”众人点头称是,一行人抱起元霖向大山深处飞去。一时三刻,找到一个山洞,众人探查之后将元霖安置在里面,又在洞口生了一堆火,围坐火堆还是叙说各自的收获。 元泽先说到:“贪养城一共有五个卫队,除了一卫队,其他四个应该各有一师之众。刚才冲出来的,我在空中看了一下一卫队的营房,一卫队应该只有一旅之人。但是,一卫队乃是国家精华,战斗力应该是最强的。”说着,又将各部队的晋升规则说了一遍。最后,他将五卫队营房的排列描述了一番,问甄玉楼道:“玉楼,这好像是个阵法。你看呢?”甄玉楼点点头道:“按照你的描述,的确是个阵法。这个阵法应该有两个作用,一是防御、二是探查,应该能够感受到周边一定范围内气息的变化。不过,这个也不太好说,要亲眼去看一下。” “嗯”元涛也跟着点点头,有问甄玉楼道:“你们那里如何?”甄玉楼抬头看了元泽一眼道:“角斗士里没有叫许妮的人。”元泽一听便站了起来。元铁在旁边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别激动,等玉楼说完。这厮现在也跟元涛一个德性,好好的屁每次都放的稀碎。”甄玉楼脸上一红,赶紧说道:“但是,十年来能当上格威的女子只有一人,叫言女。”元涛在旁边脱口而出:“肯定就是她。言女不就是许妮的一半吗?”众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元泽问道:“这个言女现在在哪儿?”甄玉楼道:“在天魔统辖的东神国。” “东神国。”元泽一听有了确切的地点,又站起身来。甄玉楼过去按住元泽道:“你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咱们大家再商量对策。”等元泽坐下,甄玉楼接着说道:“十年前,这个言女在雷霆斗兽场的格胜战中十几场不败,被誉为雷霆第一高手,稳坐擂主之位。但是,她在天武斗兽场却连战连败。直到九年前,她才第一次在天武斗兽场战胜对手,获得‘格威’称号。并且,从此之后不再下场格斗,而是成为了天武斗兽场的一名教官。六年前,言女离开天武斗兽场,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元泽道:“什么意思?”甄玉楼道:“言女获得格威的称号后,就正式成了魔的一员。用魔界的话说,就是自由民了。她只要为天魔效力三年便可以自由离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元泽懵了,魔界这么大,一个人往山沟里一躲,他便是分身有术,也不可能把魔界翻一遍呀! 元涛有件事儿没想明白,便问道:“玉楼,这些人既然都被训练成了格斗高手,那他们如果造反的话,一般的卫士可不是对手。”甄玉楼点点头道:“没错。所以,在斗兽场里面有阵法,他们的法术只能在斗兽场里面使用。一出斗兽场,他们的琵琶骨就会被一张脉隐符刺穿,全身经脉受限,无法施展法术。” “魔界也有人会玄南道的手段?” “不太一样。他们是刻在一根狼骨上,而且刻的并不完整。但是这根狼骨控制一个人是足够了。” “这么说的话,言女也被穿了琵琶骨?” “应该没有。格威已经是自由民了,他们不会被穿琵琶骨。但是,据说防备他们反叛,格威都和天魔定了一个血誓,只是具体内容不太清楚。” 众人都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元泽问道:“玉楼,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些的?”石头应道:“那还不简单,摄魂符搞定一个斗兽场的卫兵就行了。”甄玉楼接过话来道:“另外,两天后是雷霆斗兽场的格胜战,十二天后,是天武斗兽场的格威战。”元涛道:“无论如何,得进去看看。”大家一起点头。 “可是,”元铁忍不住问道:“咱们到底要怎么去找他妹妹呢?”说着一指元泽。众人又不说话了。突然,元涛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有了。”石头道:“有什么了?”元涛一笑,道:“咱们虽然找不到这个言女,但她若是许妮的话,可以让她来找咱们。”元泽双眼一亮,抓住元涛的手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元涛反手抓住元泽的手道:“从现在起,你叫回自己当初的俗家名字,许亮。咱们让许亮这个名字传遍魔界。如果,她真是你妹妹,一听到你的消息就知道你是来找她的。咱们找她不好找,她找咱们可就好找多了。”石头一听,也是一拍大腿:“对呀,这个办法好。哎呀,今天浪费了机会,刚才打的时候就应该报上许亮的大名,估计现在半个利有国都知道了。”甄玉楼的眼中闪着精光,说道:“现在也不迟,咱们再去杀他个回马枪。”见哥儿四个都看他,甄玉楼又道:“本来我和石头要探查一下斗兽场你到底布了一个什么阵,结果听到你们在城里打起来了,就去南门接应你们,也没顾上探查。刚才咱们一闹,神魔肯定以为咱们跑远了,斗兽场的戒备不会很严。这样,咱们现在再杀回去,一方面看看斗兽场里的阵法,另一方面,找机会再干一场,直接把许亮的名给扬了。如何?”众人一起点头:“干。” 元涛扭头进洞,找了块石头在地上写道:“别动,在洞里等我们,去去便回。”出的洞来,甄玉楼在洞口贴了一张界山符,元泽又在洞口前施法移景,布了一个迷阵。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哥儿五个动身返回贪养城。走到半路,碰上了三卫队的追捕大队,几人隐身躲在大石头后面。等对方的人马都过完了,众人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还是放心不下元霖。便让元铁在这支追捕大队的身后远远的尾随,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大师姐便放他们远去,如果碰巧找到了山洞,那么依元铁的实力,保护大师姐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假如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元铁就回到这里接应他们。万一碰上了硬茬子,他们往回跑的时候,元铁也算是一支伏兵。 计议已定,大家兵分两路,同时行动。元涛等人脚下飞快,不过片刻,便看到了贪养城外的雷霆斗兽场。果然如甄玉楼所料,这里并没有增加兵力,至少现在还没增加兵力。四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由甄玉楼和石头混进去打探消息,元涛和元泽在外面接应。等甄玉楼二人有了结果,再决定动手的地方和方式。商量完了,二人一隐身,朝着斗兽场悄悄的飞了过去。 (本章完) 第103章 第103章 斗兽场门口的卫兵还是懒懒散散的。虽然城里打成了一锅粥,但是并没有殃及此处,反而给平日闲散的卫兵提供了无数的遐想和谈资。甄玉楼和石头隐身进去的时候,大门两侧的卫兵正在讨论那个女魔头的花开顷刻厉害还是一开始那个男人的掌握五雷厉害。不过,绝大部分人认为还是那个女魔头厉害。如果是自己,不管遇上谁都是一死,那还不如挨一下花开顷刻呢!毕竟爽死总比被雷劈死要强多了。更何况,听说那个女魔头长得甚是漂亮,何乐而不为呢?说到这里,卫士们一个个的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恨不得现在就去七彩花下死。 石头从他们身边绕过,恨不得一剑戳死几个。甄玉楼戳了戳他,示意他先办正事,杀人的事一会儿再干。石头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心想:“就凭你们,也配挨一下花开顷刻?等会儿,老子让你们挨个挨刀子!” 两人顺利的进入斗兽场,穿过观众席,来到中间喧闹的战斗场地前停了下来。不用释放神思,他们也能感受到面前有一股力量在流淌,将战斗场内外隔绝了开来。里面有几个角斗士正在训练,他们的动作和声音能够清晰的传过来。甄玉楼低声告诉石头,让他沿着这个阵法的边缘走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甄玉楼自己则蹲在一片看台上仔细的观察着战斗场内的情况。 战斗场里有四组人在对打,年纪都不大,看样子也就十岁左右,估计是从小训练的孩子。两组年纪小的在训练身法,手里拿着木棍在互殴。另外两组年纪大的在练习五行遁法,互相在扔石头、烤火。看了一会儿,甄玉楼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石头也回来说没有什么端倪。如此看来,阵法内外的环境是一模一样的,那为什么一穿过阵法就会被脉隐符穿过呢?这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呢?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啦,”甄玉楼低声道:“回去大家一起商量吧。”石头点头同意,又问道:“就这么回去?不弄点响动出来?”甄玉楼一撇嘴道:“主要就是弄响动来的,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这里不是神魔手下的八大神将镇守吗?勾引出来,看能不能弄死几个。”说着一指对面的看台,对石头道:“你到对面的看台去,咱俩同时用神思再探查一下这个阵法。神思一动,这里的高手肯定能知晓。见着人甭废话,上来就用大招招呼,能撩撂到一个算一个。小兵别杀,打的时候就喊‘人间许亮在此,谁敢上前一战?’明白吗?”石头一呲牙,笑道:“那我喊得声音大点儿,外面那俩货也能听到。”甄玉楼点头一笑:“没错,就这么干。” 石头飞身跑到对面看台,哥儿俩同时释放神思探查阵法。果然,刚触碰到阵法的边缘,就听一声大喝:“什么人?大胆。”只见中间战斗场的两侧的大门一开,从看台底下走出来四个人。他们朝着正在练习的孩子一招手,让他们离开了战斗场。然后,扫视了看台一圈,对着甄玉楼和石头的方向喊道:“都敢用神思查探了,还要遮遮掩掩吗?” 石头也不隐身了,一显形便大喊:“人间许亮在此,谁敢上前一战?”底下的四人俱是一愣,心说:“我们又没问你?什么毛病?”他们还没想明白呢,石头喊完了不再废话,右手一指,短戟朝着底下一人的心口就飞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短戟在半空好像撞上了一层极有韧性的粘膜,挂在半空不动了。这回轮到石头发愣了。底下的四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无知小子,还不束手就擒。”说着大喝一声:“结阵,擒贼。”话音未落,只见看台上部的石头座位上人影晃动,一队人马竟然土遁而出,十五人一组各自结阵,手持大刀朝着石头冲了过来。 甄玉楼脚下神行,闪身来到石头身前,说道:“去取家伙,这儿交给我。”说罢,凌空一抓,火岩枪现身。甄玉楼提着枪尾一抡,一道火焰呈弧形向冲过来的敌人飞去。石头刚才就伸手相招,但短戟努了两回劲硬是没有挣脱空中那道无形的束缚。他刚一纵身朝戟飞去,就见底下飞上来两人,“欻”的一下落在看台上。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石头的短戟,来回看了看说道:“还是个法器,不错。就当是孝敬爷爷我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羊皮,往短戟上一贴,顺手又将短戟插在了后背。石头一见大喜,心说:“就你们那点残缺不全的手艺,还想收我的宝物?”口中喝道:“哈哈,要跟老子比比符箓?招家伙吧!”说着双手连甩,霹雳符、定神符、摄魂符…不要钱一般朝着面前的两人狂扔。 那两人慌了,小瞧别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其中一人连扔三张羊皮纸,起到了界山符的作用,将石头的那几张符半路阻挡了片刻。另一人张嘴喷出一道烈焰,将那几张符箓烧成了灰烬。石头兴起,大叫道:“烧爷爷的符?再试试这几张。”说着神思凝聚,意指通神,凌空先照着夺戟之人打出一个忘魂符,又向另一个喷火之人接连打出燃魂符和风神符。依然在战斗场中站着的两人之前一直背着手在那里看热闹,此时一见石头的意指通神顿时大惊失色,同时大喊道:“速退,你们不是对手。”同时,一起飞身扑向看台。 看台上的二人听见喊声,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可惜,石头的符箓来势更快。金光一闪,忘魂符已打入背戟者体内。他立刻定住身形,双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石头纵身过去,伸手拽出短戟,撕掉羊皮,轻抚戟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被对面这人弄脏,这才满意的将短戟收了起来。另外一人情况好点,及时地躲开了燃魂符,但风神符还是打在了身上,此刻不知道被吹到那里去了。 刚跳上看台的两个人见自己人着了道,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好歹毒的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石头都不拿正眼看他们,而是对那个依然发傻的抢戟人说道:“你是一只狗。上,咬他们。”那人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这副表情转为狰狞。只听他“汪汪”大叫两声,往地上一趴,朝着对面的两人呲着牙就冲了过去。 对面的人一愣,“狗”已经冲到近前,蹦起来张嘴就咬。他情急之下,抡起手来“啪”的一声给了“狗”一个大耳帖子,嘴里骂道:“你他妈干什么?”“狗”是打跑了,冷不防“狗”身后还有石头刚扔过来的两张霹雳符。符的后面是一个土遁法术,叫做“沙金”。这个法术的最大特点就是小,只有一粒沙子,但是奇重无比,因此称之曰“金”。对面的两人合力制服了“狗”,又引爆了霹雳符。但是,在霹雳符硝烟的遮蔽之下,那一粒沙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两人的身体,打在了空中的那层隔膜之上,然后慢慢恢复成一粒普通的沙子,毫不起眼的挂在半空。 相比石头,甄玉楼打得就轻松写意多了。他并不想杀了这些卫士,只要不让他们杀了自己就行。所以,他用的全是守势。这些卫士没人指挥,只会各行其是。虽然数人结阵,但是各个阵法之间并无呼应,看起来和各自为战差不了多少。况且,看台上地方不大,甄玉楼不想毁了斗兽场,卫士们不敢毁了斗兽场。因此,双方都打得扣扣搜搜,一点儿看头没有。如果此时斗兽场里有观众,甄玉楼一定会被臭鸡蛋、烂菜叶淹没。 这时,只见元浪在空中出现,朝着斗兽场大喊:“许亮,风紧,扯呼。”甄玉楼火岩枪一转,放了几个火蛇,拉起石头跳到空中,随元涛远去了。 (本章完) 第104章 第104章 这回一路畅行无阻,几人在斗兽场折腾一番,留了名号,不等贪养城反应,已经飘然远去。回去的路上汇合了元铁,一行人赶回了那个山洞。 进了山洞,发现大师姐元霖已经醒了,正在洞内盘膝打坐。听到动静,大师姐睁开双眼,朝着大伙一笑,对甄玉楼和石头说道:“多谢二位道友出手搭救。”所有人,包括元涛,都没有见过大师姐的笑容。洞中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大师姐的灿然一笑仿如和煦阳光一般温暖了所有人的心田。特别是听到大师姐特地向自己道谢,甄玉楼和石头两人脸上一红,连忙抱拳施礼道:“大师姐哪里话?再说我们也没出什么力。”众人均是欣喜不已。 都坐定了,元涛说道:“今天,许亮这大名是传出去了。离格胜战还有两天,到时自见分晓。正好,这两天够咱们去取狼骨。”接着,便将自己与那叫星维的女子的事儿说了一遍。“清闵山。”甄玉楼嘴里叨咕了几遍这个名字,说道:“看来咱们还要出去一趟。从贪养城到这里,一路上好像没有什么像样的镇子。贪养城现在是不能回去,要想打听地方,就只能再向南走走了。这样,我和元泽出去找个镇子打听一下清闵山的具体位置,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石头和元铁也想跟去,被甄玉楼果断的拒绝了。带着他们两个,就是后背贴了两张霹雳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你们俩还是省省吧,”甄玉楼说:“为了尽快的打听出来,我们俩就够了。”说罢,和元泽出洞向南飞去。石头和元铁相互埋怨了两句,都认为是对方连累了自己。不过没说几句,两人又和好了。经过一番认真的分析和总结,他们一致认为,应该是元涛害的他们得不到信任。因为,这群人里最能惹事儿的就是元涛,而且每回惹得都是大事。只是打架的时候,他们两个冲的比较靠前,所以替元涛背了黑锅。元涛一听,也是无语了:“说的好像你们俩成天受欺负一样,我呸!” 元霖此时精神渐好,便问起她昏迷之后的事情,特别是他们到底是怎么逃脱的。元铁一听来了精神,他作为此刻唯一的全程旁观者,绘声绘色的把经过讲了一遍。当然,主题当然是他如何独身一人大战三卫队,威慑一卫队,保护众人的安全。听他云山雾罩的一通胡吹,元霖转向了元涛,问道:“阿涛,八卦封印还能这么用?”元涛轻轻一笑,道:“我也是前年才发现。我跟大师兄说过,他认为还不止这些。如果修为足够的话,不止是能够封印空间或者时间,也可能创造出一个独立的、施法者能够自由支配的世界。就是有点像斡旋造化。只是斡旋造化创造的世界是一个真正的世界,而八卦封印造出来的世界只属于施法者自己一个人而已。现在我修为不够,最多只能封印时间三个呼吸或者几个山洞这么大的地方。要想达到师祖那样回天返日的效果还差的远呢!”说着,元涛自己叹息了一声,不禁对于师祖的修为有些悠然神往。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甄玉楼和元泽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桌子饭菜,甄玉楼的须弥芥纳符果然妙用无穷。打了一天架,哥儿几个确实也饿了,一边吃着,一边听甄玉楼说话。清闵山离此不远,向东三百里便是。此山属于清闵公爵仲怀的领地。清闵公爵乃是利有国第一大贵族,有自己的私人卫队。那个叫星维的女子便是现任清闵公爵仲怀的小女儿。 “行啦,酒足饭饱。”元涛打了个嗝,说道:“既然都清楚了,咱们这就走吧。打道清闵山去也。”元泽道:“咱们没个计划什么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找上门去?”元涛道:“那个叫星维的女子既然敢正大光明的让咱们去清闵山找她,难道咱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她?而且,她也知道咱们的来历,用不着遮遮掩掩的。”甄玉楼一惊,问道:“她怎么知道咱们的来历?”元涛道:“应该是神魔那个弟子告诉她的。她说听水老三说,那就应该是神魔的三弟子。而且,他们当时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敌意,她叔叔还让我快走。所以,我觉得她引咱们去清闵山,应该是有事儿和咱们商量。” 元铁一撇嘴:“跟一个魔有屁的事儿商量?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娘们儿了吧?”元涛扭脸“呸”的一大口吐沫朝元铁喷去,元铁一偏头,吐沫星子像钢珠一样“噗噗”的砸在地上。元铁冷笑一声:“怎么着?被我戳穿了小心思,想要杀人灭口?”元涛一晒:“杀人灭口?老子今天要杀狼灭口。”元铁大怒,抽出斧子叫道:“老子今天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元霖在旁大喝一声:“够啦!再要胡闹,回去之后,一人在无根谭边关十年。”元涛和元铁互相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各自将头扭向一边。元霖问甄玉楼道:“玉楼,你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甄玉楼道:“元涛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到清闵山下。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清闵山下有一个镇子,咱们今晚就到那里落脚,顺便在详细打听一下仲怀公爵府的消息。具体的事情等都打听清楚了再决定。如何?”众人点头同意,便一起出的洞来,向东而去。 天黑之前,他们便赶到了清闵山下的小镇。刚一进镇子,便听到人们在三三两两的讨论“许亮”。都说许亮是从魔界来的魔鬼,杀人无数。他还有几个同伙,都是从魔界过来的,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在贪养城杀了上百人,后来又跑到城外的斗兽场杀人。后来往南跑了,一路跑一路杀,都杀了上千人了,连神魔大人都奈何不得他们。这些天还是少出门吧,指不定就在路上碰上这几个魔头呢。一边说着,一边神色慌张的四处张望,然后匆匆向家里走去。几个人相视一笑,流言虽无腿,却比风跑的还快。他们吃顿饭的功夫,三百里外的小镇子都开始流传许亮的恶名了。 几个人刚找到一家客栈落脚,就听院内有人喊叫:“所有人都出来,清闵公爵府查验身份。快点、快点,如有耽搁,视同匪人。”说话间,就听见院内一片嘈杂,有卫士的喊叫声,也有房客的喊冤声,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几人进镇子之前都已假形变化,因此并不担心被,各自从容的走出房门。只见院里院外站了百十个卫士,当中一人正手持羊皮纸挨个儿的给男房客相面。从元涛面前走过之时,元涛伸头看了一眼羊皮纸,不禁一愣,只见上面画的正是自己的头像。其他几人也都看到了,石头和元铁不禁朝着他挤眉弄眼的嘲笑一番。 挨个儿检查了一遍,见没有要找的人,那个领头的人挥挥手,卫士们都退出了店门。他又招过老板,说道:“这段时间小心点,贪养城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想来咱们利有国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有什么情况立刻报告公爵府。要是因为尔等懈怠惹出的大麻烦,你知道自己的下场。”老板急忙点头道:“风将军放心,有什么不对劲的,小的立刻向您老人家报告。”一边说,一边将一块银子塞进了风将军的手里。风将军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扭头出了店门,去另一家巡查了。 (本章完) 第105章 第105章 众人回到房中,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元涛道:“一会儿出去打听一下,清闵公爵府在哪儿,直接过去找那个娘们儿就行了。”甄玉楼有点无奈的说:“元涛,自从下午提到这个星维开始,你好像就开始变得缺心眼了。我们是去上门挑战的吗?他们安排了埋伏怎么办?星维在不在府里,你知道吗?咱们是不是需要把所有人都杀光才能找到那女子?好赖咱们得先了解一下她府上有多少卫士吧?咱们是去取狼骨,不是专门去杀人的。”元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扭头不说话了。 甄玉楼又道:“我看这样吧,刚才进镇子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百姓们都忙着往家跑,做买卖的也都要关门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等人们都休息了,找个人通幽问问。就我和大师姐去吧,。”众人点头同意。 午夜时分,甄玉楼二人出去打探消息,其余人等皆在房中等候。一时三刻,二人回来,众人都围了过来。甄玉楼低声道:“整个清闵山都被公爵府包进去了,一般人不让上山。仲怀公爵住在主峰上,他膝下有三子一女,分别住在四座山峰上。星维就是他的小女儿,住在离主峰最近的摘星崖。但是,此女好像跟他的叔叔关系更好,时常在他叔叔所在的望海峰上待着。所以,我认为我们明天应该先去望海峰。”石头一嘬牙花子道:“幸亏打听清楚了,要不然又要跑冤枉路。”元铁接道:“主要是不用打冤枉架了。”元涛“嘁”了一声,并不搭理他们俩。 甄玉楼接着道:“清闵公爵乃是利有国第一等的贵族。因此,卫队规模仅次于神魔,有四个卫队在清闵山防护。其中,一卫队的实力最强,这一点倒是跟神魔的卫队一样。另外,清闵公爵本人的道行就及其高深,是利有国内仅次于神魔的高手。他的几个孩子应该也不白给。”元涛此时接话道:“如果在人市碰到的那个男人真是星维的叔叔的话,那他的修为就很深。我用掌握五雷和叠翠都奈何不得他们。”元铁道:“如果掌握五雷都打不死他,那还真是个厉害对手。五道雷都劈着他了?”元涛摇摇头道:“当时人很多,我也没专一劈他。但是,雷过了以后,当场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和那个叫星维的女子毫发无伤,足见其修为之深了。”元霖听得摇了摇头,说道:“修为肯定是不浅,但不一定就能比咱们高到哪儿去。他也可能有宝物护身。你要知道,便是咱们掌教也颇为忌惮天罡道法,他能不动声色的随手就破掉,那不是比咱们整个天一道都强?你要知道,咱们的师父那可是人间的顶尖高手。”元涛听了点点头道:“嗯,如此看来他身有宝物的可能性更大,否则那人间就彻底绝望了。”众人尽皆点头,但内心的疑惑和焦虑并没有因此而削弱。甄玉楼见大家依然眉头紧锁,便说道:“明天去了一试便知,何必在此自寻烦恼?” “别明天了。”元涛道:“反正已经到了山下,咱们这就进山一探究竟吧!自己不亲身一往,肯定是难知其虚实。”这回众人都认可了元涛的意见。于是,略一商议,便依旧分为三组,元涛、元铁进山寻找望海峰,甄玉楼、石头去寻找摘星崖,元霖、元泽在山内探查四个卫队的动静和规律,相隔一刻循序进山。甄玉楼叮嘱大家:“找到望海峰和摘星崖即可,今晚敌我情况不明,暂且不要动手,待回来计议停当再有所行动。更加不要去主峰附近转悠,以免无事生非。”众人应了,先后出发。 元涛和元铁最先出发,二人驾云来到空中,只见清闵山由外到内是由黄到绿。虽是夜间,但借着依稀的月光,能够看到山的颜色由浅入深,大山深处则被茂密的丛林覆盖。夜色深沉,大山却并未沉睡,二人能感觉到各种狼虫虎豹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潜行于山林的各处。元铁有些兴奋,低声道:“有狼,应该是幽蓝狼。”元涛道:“铁哥,莫急。有阵法。”说着,元涛一抬头,拉着元铁向上又飞了一段距离。站在高处,俯瞰整个清闵山,能够感到有一道屏障覆盖在山的四周。元涛对着衣袖低声道:“师姐、玉楼,注意点儿,山上有阵法。”甄玉楼的声音传来:“能看出是什么阵法吗?”元涛道:“看不太出来。不过,魔界的阵法应该都跟五行有关。我们俩现在飞的高,阵法碰不上我们。等一会儿你来了自己看吧。”说罢,拉着元铁又向大山深处飞去。 两人又前行了片刻,元铁拉住元涛道:“你到底有方向没有?咱们在这儿飞来飞去的又下不去,到哪儿去找望海峰?”元涛笑道:“当然有方向啦!铁哥,这利有国的北面和东面都是大海,既然叫望海峰,那不是在北面就应该是东面。咱们是从西面过来的,现在朝北飞。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一定在东面。跟我走吧,错不了。等看到了,再想怎么破阵。”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元铁继续朝北飞去。 两人飞到清闵山的最北端,果然见到一座山峰兀立。两人飞出大山的范围,确定脱出了阵法的范围,才小心的按落了云头。站在山外向里看,这座山峰犹如一条盘龙,山势蜿蜒,峰顶两棵参天大树,望之犹如龙之双角。元涛道:“八成这里就是望海峰,你看这条龙急的那样儿?”元铁点点头:“差不多。怎么进去?闯阵?”“于我心有戚戚焉!”元涛一脸贱笑的看着元铁道:“铁哥,要不咱俩能一起行动呢,就是因为咱们总是英雄所见完全相同。既然铁哥你提出要闯一下了,兄弟我岂能抢你的功劳?你先过去试试,我仔细的观察一下阵法的变化。这就开始吧!” 元铁早已习惯了元涛的无耻嘴脸,当下只是鼻子一哼,说了句:“猜你就没憋着好屁!老子去就老子去,回去再收拾你。”说着,从腰间一扥斩魔斧,大踏步的走向了山路。 刚到山路口,元铁便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层阻隔。他二话不说,“力分阴阳”举斧就劈。耳轮中就听得“当”的一声,斩魔斧崩起老高。就以元铁的修为和斩魔斧的力道,别说是石头,便是铁块也能一下剁开。这一下可好,震得元铁“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接着,整个山坡外围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泛起了一道波澜,随之又恢复了平静。 元涛跳过来,一扶元铁道:“铁哥,看来硬的不行。咱们用五行遁法再试一下,你用火遁,我用金遁。快,卫队马上就来。”说罢二人身形后撤。元铁双手定住自己太阳穴,仰面张口一呼,无数火星飞到空中凝成一只耀眼的火凤凰,在靠近阵法的一瞬间火凤凰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紫色。这是元铁的独门火遁“紫着衣”,别说金铁,凡是元铁见过的东西都能烧化了。 另一边,元涛双手在背后一按,长剑脱鞘而出。元涛的右手并指如剑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旋,只见长剑如陀螺一般在他头顶飞速旋转,散发出夺目的金光,紧接着便朝那层阻隔飞去。这也是元涛的独门秘法“圆如意”。 又是“当”的一声响,在元涛得意洋洋的目光中,他的圆如意一点儿也不如意的被磕飞了老远。倒是元铁的火凤凰慢慢的侵入了阵法,在它身后阵法仿佛被烧穿的玻璃一样,露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大洞。 (本章完) 第106章 第106章 元铁嘴一撇,斜眼看了元涛一眼,元涛二话不说,直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二人相视一笑,抬腿迈过了阵法结界,准备向山上进发。却见地上人影晃动,有人断喝一声:“什么人,敢私闯公爵府?”说话间,几十道人影又从土里冒了出来,朝着元涛他们就冲了过来。 元涛虽然嘴上一直说见了面就直接抢,但心里明白此时不宜结怨,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于是,他拉起元铁转身便走。刚跑了两步,就见前面一条黑影挡道。月光之下,只见此人身高丈二,鼻直口阔,虎背熊腰,手提一把大砍刀,声如巨钟。嘶吼道:“无胆鼠辈,往哪里走?”元铁第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装孙子的人,第二看不惯的就是骂他胆子小的人,顶顶受不了的就是骂他胆小的孙子。谁犯了他的忌讳,立刻施法伺候。不等云涛搭话,元铁手中的斩魔斧已经凌空飞出,直劈当面之人的头顶。同时一掐指决,施法木遁“千嶂里”,只见无数的竹子破土而出,其尖如枪,由下向上直刺那孙子。 那孙子却并不惊慌,叫一声:“来得好!”右脚使劲一跺地面,地上立时岩石翻滚,将竹枪全部砸断。双手横刀,一个“举火燎天”尽力向上一挡。只听“嘡啷”一声,大斧子飞回元铁手中,此人却连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趁此时机,元涛拉上元铁腾空而起朝着山上冲去。半空中传来元铁关切的询问:“谁是无胆鼠辈?”那人挺身站起想要追击,却感到喉头一甜,张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元涛二人贴着山脊向山上冲去。身后的追兵很快被他们甩开,二人来到了山巅。两棵硕大的古树掩映之下,有一座不大的庭院,远远观之,古朴雅致。门前有一方开阔的场所,足以容纳数百人站立。但是此时却只站着一个中年人,金簪别顶、腰横玉带,左手提着长剑,右手轻抚短髯。见元涛他们上来,冷哼一声:“这么快就找来了,有点手段呀,小子?”元铁闻言大怒,刚说了两个字“老子…”便被元涛拦住。元涛上前一拱手道:“阁下相比便是仲怀公爵的弟弟了?”中年人微微一颔首:“不错,老夫便是仲理。你们来此作甚?”元涛笑道:“老二,何必明知故问?” “老二?”仲理眼中凶光一闪:“竖子无礼!”说着缓缓拔出了长剑。元涛一摆手道:“慢着。我今天来不是打架来的,否则就不会对你的卫队手下留情了。我来这儿是星维求我来的,怎么说也算是你们家的客人。你没来由的拔剑就砍,好像不合待客之道吧?”“求你?”仲理被气乐了:“小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着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能把有求于人说的如此颠倒黑白、理所应当而且清新自然。好,够无耻。” “无耻便无耻了,”元涛盯着他说道:“‘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有求于我?怕我的实力不足,所以想要前来试试。结果一听我说的话,立刻如遇知音,顿时便要引为知己顺便要托妻献子不成?” 仲理并不答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过了半晌,将长剑还匣,笑道:“好。小兔崽子,不仅无耻,而且胆大。看来你是自恃修为,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元涛也是一笑,道:“我修为如何跟是否将你放在眼里没关系。不妨实话告诉你,在你们这魔界,我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你们那什么十大神魔。不过都是些阴险诡诈之徒而已。这个回答你可满意?”仲理的眼睛眯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元涛不耐烦的摇摇头道:“老二,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儿就让开,别耽误了我的正事儿。”仲理轻蔑的一笑道:“现在想起正事儿来啦?晚啦!清闵公爵世子和一卫队马上就要过来了。即使你们现在见到星维,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而且到时候可能脱身都是个问题。” 元涛“仓啷”一声拽出长剑,一指仲理道:“老兔崽子,闹了半天你是在这儿和我们玩缓兵之计。那老子就得让你付出代价。”仲理双手向后一背,仰头望天道:“老天爷呀,天下为什么这么多蠢货?连好赖话都听不清?”说着低下头来,对元涛说:“要不你再用掌握五雷试试?看看劈死我之前,公爵府的卫队能不能赶到。”元涛嘿嘿一笑,道:“老东西,你吓唬我?莫说老子不止会掌握五雷,即便是卫士来了,老子也有的是办法弄死你。”说着,左手掐诀,右手长剑一横,做了个施法的样子。 仲理一见,连忙摆了摆手道:“算了,摆个样子给谁看?你要想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还至于跟我在这里浪费这么半天口舌?你们回去吧。明天辰时,还在你们破坏了阵法的地方,我派人去接你们。记住,是辰时,如果错过了时辰,明天你们也见不着星维。好啦,如果不想惹麻烦,现在便下山去吧。”说完,也不等元涛回答,仲理扭身走进大门,不再搭理他们了。 元铁看着仲理消失在门内的背影,拎着斧子问元涛:“怎么办?杀进去?”元涛看着大门,沉声道:“走吧。先回小镇再说。”说罢,二人驾云飞下山峰,来到了阵法结界的破损处。那个大洞还在,但是卫士已经不见踪影了。两人出了阵法,元涛用天聪符联系了甄玉楼他们,约大家回小镇再行商议。 片刻之后,众人回到客栈,在甄玉楼的房间内聚齐。甄玉楼道:“怎么样?都说说吧。我和石头没有结果。摘星崖在群山包裹中,距离主峰太近。如果我们强行破开阵法,到不了摘星崖就会和卫队打起来,所以没有强行破阵。不过,我们在空中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是一个五行金锁阵。如果能找到埋在五个方向上的法器,就能破开。不过这个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们是不是硬撼了?结果如何?”元涛点点头道:“是,铁哥用火遁把结界熔开了。”接着将自己这一组的过程讲了一遍。然后,看了看众人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明天这个套儿咱们钻不钻?” 众人相互看了一下,甄玉楼斩钉截铁道:“刀山火海也要跳。”大家齐齐点头道:“去。”甄玉楼沉吟着说:“去是去,但我们也要有所准备。我看这么办。咱们分成两波,元涛是一定要上去的,元泽的阴火遁一般人不知道底细,真打起来也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石头也要上去,魔界的符箓不足为惧。我和铁哥的火遁修为较深,能够保证事有不谐的时候打开结界冲上去。大师姐,你的火遁修为如何?”元霖一翻白眼道:“烧死你们两个没问题。”大家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甄玉楼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元涛、元泽、石头,你们三人上山。我和铁哥、大师姐分别埋伏在望海峰的三个方向上。如果一旦有变,石头,你要第一时间放霹雳符,我们三个立刻往山上杀。即使没有动静,如果一个时辰后,你们还没有下山,我们也往山上杀。”见众人没有异议,甄玉楼道:“那就这样。现在,养精蓄锐。” (本章完) 第107章 第107章 第二天,元涛等三人来到山前时已是天光大亮。昨天元铁熔破的地方现在已经复原了,里面站着一队卫士,为首之人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见元涛他们从天而降,那人明显楞了一下,接着打开羊皮纸对着三人一顿端详。最后,指着元涛说:“你跟我们走,他们两个在这儿等着。”元涛嘿嘿一笑:“你确定要找的是我?”说着回头和元泽对视一眼,只见两人的面容瞬间变成了对方的模样。元泽上前一步说道:“现在,谁需要留在这儿?”为首之人一愣,不知所措的“啊”了两声。元涛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解决这个问题。”说着伸手拉过石头,三个人身形在原地一转,都变成元涛的模样站在那人的面前。其中一个元涛说道:“现在,你也分不清哪个是你要找的人。你把我们都带上去,让那个要见我们的人自己分辨。”这个卫士首领明显的脑子不太够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依着他们的话,都带上去。只见他朝身后一摆手,一个卫士从怀里又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之后对着他们一晃,元涛他们身前的阵法便仿佛开了一扇门,可供人自由出入。等他们进去后,卫士一合手中的羊皮纸,那扇门便即关上,找不到一丝痕迹。石头眼睛不眨的盯着那卷羊皮纸看,临进门的时候,在门外的地上轻轻蹭了蹭鞋。卫士关好门后,石头和元泽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三个人跟着卫士,顺着山路向山顶走去。来到院门前,卫士首领进去通禀,其他人在府门两侧列队,象看俘虏一样盯着元涛他们。片刻之后,府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朝元涛他们一抱拳道:“三位里面请,我家老爷在正厅恭候各位。”说着,在头前引路,领着他们向正厅走去。到了正厅,见昨晚的那个中年人真的站在门前恭候,三人不禁对视一眼,心下充满了狐疑。 只见仲理一拱手道:“三位人间侠士请,在下已恭候多时了。”元涛也是一拱手道:“仲理先生客气了。我等在此间不想称呼任何人为大人,见您的年纪比我们大,便称呼您先生,如何?”仲理点点头道:“三位随意,请。”说着一侧身,将他们三个让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之后,有仆人端上茶来。仲理道:“此地非比人间,没有那回味绵长、唇齿留香的香茗,只有一些山野的粗鄙之茶,三位将就些吧。”元涛他们端起来喝了一口,确实粗鄙,想来魔界的气候也长不出什么好茶。放下茶盏,元涛问道:“先生前倨而后恭,不知有何用意?”仲理一笑道:“你们昨夜不告而来,乃是刺客。今日拜山而上,则是贵客。这便是区别。”元涛也是一笑,便道:“先生一则知道我们的来历,二则知道我们的来意,那我们也就不饶圈子了,便请星维小姐出来一见可好?”仲理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忙,不忙,终究是要遂了你的心愿。我想先问问诸位,你们谁叫许亮?”元泽一听,心下一紧,抬头道:“我便是许亮,先生有事要问?”仲理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可是天一道门下?” 这个问题一出,座中三人俱是一惊。元涛不动声色的问道:“仲理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天一道的?难道说,你去过人间?”仲理呵呵一笑道:“诸位莫要惊慌,这里知道天一道的人有很多。毕竟从魔界…额不,从人间回来不少人,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天一道的传闻。至于我吗,是从元浪嘴里听说天一道的。”一听“元浪”二字,连石头都坐不住了,站起来问道:“你认识元浪?”仲理笑道:“神魔座下的大弟子,我还是有机会打交道的。不过,他倒是没提过许亮。只是,这两天你们闹出这么多的事儿,杀了这么多的人,整个利有国却连个人名都不知道。一直到昨天下午,有人在斗兽场自报名号‘许亮’,大家才算有了一点眉目。” “眉目?”元涛眉头一皱,说道:“听先生的意思,是要将我等抓起来送给神魔啦?”仲理摆摆手道:“你不用多疑,我既没那个意愿,更没那个力量。只是听元浪说起过天一道,所以想跟你们打听几个人。”“哦”元涛问道:“你想打听谁?”仲理道:“元浪的师父,初三。” 元涛死死地盯着仲理的眼睛,猜不出他打听师父的用意。思考了片刻,觉得他既然认识元浪,那这些事儿他应该都知道。便缓缓说道:“正是家师。”仲理一听喜出望外,说道:“这么说来,你一定是元涛了?”元涛道:“如此说来,元浪还真告诉你不少事了?”仲理笑着点点头道:“没错。元浪最想杀的就是你了。”元涛道:“那你准备帮着他继续杀我了?”仲理笑着摇了摇头道:“岂敢岂敢,元浪那么阴险狡诈、手段毒辣的人都被你们弄死了,我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元泽问道:“你怎么知道元浪被我们杀了?”仲理道:“水老三都和我说了。如果你们没杀了元浪,怎么会从那条通道里出来?” 元涛的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腹前,缓缓说道:“说罢,找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怎么才能拿到那两块狼骨?我没耐心和你猜来猜去了。”仲理一笑,说道:“在下确有些小事想请各位少侠援手,但绝无要挟之意。这只是一个交易,各位少侠帮我一个忙,我便将手里的两块狼骨送予各位。公平合理,如何?”石头插话道:“送?说的真好听。按你的说法,那是我们换来的,不是你送的。”仲理依旧只是淡淡一笑道:“无所谓。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是,不知各位是否同意我的建议呢?”元涛摆手制止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石头,说道:“你先说说什么事儿,超出我们兄弟的能力,那就爱莫能助了。”仲理道:“这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们兄弟才能办得到。”元涛道:“说罢,别绕圈子了。” “好,”仲理神色一变,低声道:“帮我杀了仲怀。” 元涛三人一听,大吃一惊。石头站起来问道:“他不是你哥哥吗?”仲理并不回答,而是紧紧盯着他们说道:“同不同意?杀了仲怀,那两块骨头就是你们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元涛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既然敢来魔界,自然有我们依仗的手段。但是,我们不是任何人手里的刀。想用我们去做一些背弃人伦、无耻之尤的事情,我只能说,你是痴心妄想了。不过,你既然把我们当成了自己手里的利刃,那就要小心,握不紧一定是会伤到自己的。告辞。”说罢,三人一起扭身朝厅外走去。一边走,元涛一边说:“仲理先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叫你仲理先生。虽然我们不能帮你去杀人,但是那两块狼骨我们是一定要拿到的。既然礼尚往来做不到,那就别怪我们使些小手段了。” 这时,他们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且慢。话还没说完呢,干嘛这么急着走?不就是想要狼骨吗,给你!” (本章完) 第108章 第108章 元涛等人停下身形,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女子从后堂出来,站在了仲理的身旁。元涛见正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女子星维,便抱拳道:“原来是星维小姐。怎么想通了,要把狼骨还给我们了?”星维一瞪眼道:“什么叫‘还’?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来抢吧!走好不送。”元涛却是一笑,道:“星维小姐,这就有点小题大做啦!刚才,你叔叔说是‘送’,我们觉得不对。现在我们认为是‘还’,你又觉得我们不对。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动作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你说呢?”一边说,一边又走回中厅,坐到了椅子上。元泽和石头早就习惯了元涛的无耻,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也跟着回到椅子上坐下。 星维见他们回来了,便道:“让你帮个忙还挺难,一点面子都不给。”元涛诧异的看着她说:“你都知道?我以为你被他抓起来了。”星维奇道:“我怎么会被抓起来?” 元涛道:“他要杀你父亲。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既然知道,你还在这儿?” “那我应该在那儿?这府里的地牢里?” “难道不应该吗?你不正好是他一个要挟你父亲的筹码吗?” “我父亲在这儿。”说着,星维一指仲理:“这才是我父亲。他为什么要抓自己的女儿?” 元涛惊呆了,彻底惊呆了。不止是他,他们全都惊呆了,目瞪口呆、一动不动那种。片刻之后,元涛回过神来,“啊”了两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让石头来,应该让甄玉楼来,这种豪门的内斗他应该最了解戏份了。他哼哧了两声,抬头见星维就瞪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或是难以启齿的表情,倒像是这种阴私的事情是发生在元涛身上一般。元涛觉得总要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然后呢?帮着他…”一指仲理,道:“杀他。”又朝屋外一指。星维道:“对呀。你们愿意帮我吗?”元涛瞪着星维道:“你难道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星维道:“你到底帮不帮我?你要帮我,自然告诉你原因。你要是不帮我,那就没必要知道这些。” “你要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知道应不应该帮你?” “你到底帮不帮我?”“你到底说不说原因?” 石头实在受不了了,“啪”的一拍桌子喊道:“行啦,我替他应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磨磨唧唧,不像个正经人。”“好”对面的仲理也是一拍桌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闺女,快把狼骨给了少侠吧!”元涛气的只翻白眼,扭头狠狠瞪了石头一眼。但话已说出,岂能反悔。伸手接过星维递过来的狼骨揣进怀里,又问道:“现在能说了吧?”星维却是一笑道:“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们了,知道那么多有用吗?”元涛一翻白眼道:“就是去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 仲理一拱手道:“少侠…”元涛抬起手道:“免了。我们不是什么侠客。你们早知我等的来历,就叫我元涛吧。”仲理点头道:“好吧。元涛,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仲怀与仲理并非亲兄弟,而是堂兄弟,二人的父亲才是亲兄弟。上上一任清闵公爵便是仲理的父亲。奈何,他父亲死的时候,仲理尚且年幼,而他母亲也已不在人世。仲理的叔叔,也就是仲怀的父亲在禀明了神魔之后便接过了公爵的爵位。同时承诺,自己死后爵位仍然还给侄儿,不会留给自己的儿子仲怀。那料他临死时,放不下爵位的尊荣,还是将这清闵公爵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仲怀。此时仲理早已成年,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公爵府上上下下都已是仲怀的心腹,连卫队也都已被他收买。仲理自知斗不过仲怀,便认命了,放弃了公爵的继承权。想着好赖也能富贵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也就是了。 仲怀初时还时刻提防着仲理,但时日一久发现仲理并无野心,便放松了提防,反而叙起了家族亲情,待仲理犹如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二十多年前,仲理喜得一女,便是这星维。恰好仲怀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而仲怀的夫人又非常想要一个女儿,偏偏自己没有。于是,在星维满月的时候,便让仲理夫人抱着星维去公爵府玩几天。哪知道去的时候一家三口,回来却只剩了夫妻二人。公爵夫人借口自己喜爱星维,酒席宴上强迫仲理将其过继给自己。一面说着都是亲兄弟,谁养不是一样?另一面大殿外刀兵林立,杀气腾腾。仲理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难免会有刀斧加身之险。万般无奈,只得应允。回到家中,仲理夫人便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撒手西去。临死之前,连呼数声“还我儿来”,真正是死不瞑目。从此以后,仲理怀恨在心,誓要杀仲怀而后快。 而星维在公爵府也不痛快。或许是心里有鬼,强抢星维之后没几年,公爵夫人也身染重病,没多久便蹬腿完蛋了。她死之后,仲怀的三个儿子嫉恨当初星维被公爵夫人独宠,于是便想方设法虐待星维。等到星维大一些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之时,又都纷纷起了色心,开始千方百计的占她的便宜。幸亏这些年来仲理扮猪吃老虎,表面与仲怀兄弟相亲,得以时时去公爵府照拂星维,才没让那三个畜生得逞。等到星维再大一点,她的修炼天赋展露无遗,修为超过了三个哥哥,这才彻底摆脱了纠缠。而星维也早知自己身世,本就厌恶公爵府的一切,索性便搬到自己亲生父亲身边居住。只是日常仲怀召唤才回公爵府一趟。 父女二人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想要干掉仲怀一家,苦于自己力量不足,只得与其虚与委蛇。仲理倒是利用自己公爵弟弟的身份结识了一些人物,但真正能够为其所用的少之又少。毕竟清闵公爵乃是利有国第一等的贵族,自身实力及其强悍,不是谁都敢捋虎须的。 恰巧前日父女二人到贪养城访友,碰到了神魔的三弟子水痕。这水老三垂涎星维的美貌久已,只是星维厌恶其满身的铜臭,不予理睬罢了。饭桌上水老三为了向星维炫耀,便说了元涛他们的事儿。仲理便让星维上前探探底细。水老三一见星维用正眼看自己了,顿觉浑身上下只剩了二两肉,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父女二人感觉机会来了,便在贪养城多停留了一日,希望能够碰到元涛他们。元涛他们在人市一动手,仲理父女立刻知道押对宝了。于是,便有了后面这些事。 都说完了,仲理问道:“元涛,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们可还愿意助我?”石头的牙咬得“咯嘣嘣”响,恨声道:“如此恶毒之人当然要杀之而后快。”元涛摆摆手,阻止了石头,问仲理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仲理一抬手:“请讲。”元涛道:“你们对仲怀如此仇恨,以致痴迷于报仇。难道就不怕人魔探知吗?”仲理一听,不禁“哈哈”大笑:“元涛,看来你们对魔界还挺了解。告诉你吧,人魔并不知晓。这里是利有国,人魔的永恒国离此有十几万里。况且,十大神魔早有约定,不得窥伺他国。所以,人魔是不会、也没必要来探查我等心思的。我们是为了报仇,并非贪图清闵公爵的爵位,因此神魔自然也不知晓。” (本章完) 第109章 第109章 元涛点点头道:“这真是个意外之喜,也算不虚此行。最后一个问题。”仲理还是那句话:“请讲。”元涛道:“我们几个在神魔那里都是挂了号的。你用我们杀了仲怀,神魔肯定知晓。你还怎么当清闵公爵?”仲理哈哈大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当清闵公爵啦?”元涛眯着眼说:“你的意思是…”仲理道:“公爵的爵位是属于星维的。我要把仲怀这个老王八蛋和他的三个小王八蛋全部干掉,爵位就只能是星维的了。”星维在边上一噘嘴说:“我不当,我以后要和元涛去人间。”元涛一听,眼睛一瞪:“干什么?咱们还没达成一致呢,这就讹上了?”元泽冷冰冰的说:“然后就可以把爵位传给你爹了。”石头哈哈大笑,对仲理说:“在我们人间,这叫储君。一般皇上都有个皇太子。你这个与众不同,你的地位高多了,是皇太爹。”元涛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噗”的一声全喷到了元泽的身上。他左手颤抖着将茶盏放到桌上,右手认真的擦了擦嘴。待情绪平复了,才抬起头对正在怒视石头的仲理说:“好啦,具体怎么安排是你们爷们儿自己的事儿,我们就不操心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要紧。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仲理从石头身上收回了喷火的目光,看着元涛道:“后天是雷霆斗兽场的格胜战,不光是利有国的贵族,周边几个国家的贵族也都会去观看。咱们就在路上伏击仲怀。”石头又插话道:“这儿离斗兽场也不过是几百里地的事儿,他要是用土遁或者木遁之类的办法过去,咱们怎么截杀他?”仲理鄙夷的斜了石头一眼道:“仲怀好赖是个贵族,你以为都跟你个泥腿子一样喜欢土里、水里钻来钻去?蓬头垢面,成何体统?”说完不再搭理石头,而是回手让星维从后堂拿出一副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 仲怀指着地图说:“这个范围都是清闵公爵的封地。这里是贪养城,一直到这里都归神魔直接管辖。两者中间这一块不大的封地属于莫虎翼子爵。这里没有山林,只在靠近我们封地的地方有一条大河流过。所以他的子民都靠渔猎为生,他的子爵府也建在这里。过了大河一直到贪养城大多是不毛之地,中间有一片丘陵。咱们就在这片丘陵地带动手。这里依然是莫虎翼的地盘。他手底下只有一个卫队,不足一旅之数,平常都在子爵府待着,不会妨碍咱们的行动。而且此地远离清闵封地,公爵府的卫队插不上手。虽然靠近神魔的直辖地,但是贪养城卫队向来只管城市周边,对这种贵族封地内的事情一概不理,只会当做贵族自己的家事,平常多几个谈资笑话罢了。” 说道这里,他抬头看了一下元涛他们。见他们都在专注的看着地图,便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们面对的就是清闵公爵府一卫队、仲怀和他的三个儿子。一卫队有三卒人马,一个队长,三个小队长。队长山槐,外人皆呼之为清闵山第一高手,实际乃是第二高手,身兼水、火、土三大遁法。其中土遁之术尤为精湛,据说身怀一山之力。仲怀的三个儿子皆不成器,每人会一门遁法,但也稀松平常,举手可擒之。但是,他们都是登仙门的入室弟子,据说符箓和阵法之道已经得到了登仙门掌门丰联的真传。但是,在清闵山没有见过他们出手,所以不知底细到底如何。最后,就是仲怀了。他才是真正的清闵山第一高手,深谙水、火、金、木四大遁法不说,最重要的是仲怀身藏两件宝物。一件是‘连衣铠’,坚如磐石,另一件是‘袖底针’,无坚不摧。当时,在贪养城人市的时候,元涛用掌握五雷轰击贵宾席,我和星维能够安然无恙,就是星维用连衣铠护住了我们。此铠随人而变,穿在身上如同一件普通的衣服一般,但却坚韧无比。那袖底针则号称利有国第一阴毒暗器,可大可小,无声无息。物随心动,神思所及,伤人于无形。” 听到这里,元涛插话道:“怎么对付仲怀他们咱们一会儿再说,先说说一卫队里有多少是你的人?”仲理道:“一卒。山槐其人虽然修为很高,但是贪淫好色。三年前喝醉了酒,公然调戏一卒小队长山杯的妻子,两人当场动手。若不是其他小队长拦着,山杯可能就死了。虽然酒醒后,山槐向山杯道歉,但是山杯一直怀恨在心,因此一卒成为我之暗线。”元涛点点头道:“那你手底下有多少人?”仲理道:“我有一旅私人卫队,但是战力远逊一卫队。就是我的卫士长修为不错,精通三门遁法,可挡山槐一时。剩下的就是我和星维了。如果不算那两件宝物,我有信心单独杀了仲怀。星维更是清闵山的修炼天才,如此年纪就已修习了五行大遁,只是火候尚有欠缺。但是她那三个哥哥的实力不明,所以不好比较。”元涛又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登仙门是什么意思?”仲理道:“登仙门乃是利有国第一大门派,主要修炼符箓和阵法。据说,其符箓之道在魔界乃是第一门派。登仙门掌门丰联与仲怀交情莫逆,所以他的三个儿子都是丰联的入室弟子。”元涛道:“此次斗兽场之行,会有登仙门的门人随行吗?丰联会跟着去吗?”仲怀摇头道:“不一定。格胜战是后天巳时开始,仲怀会在明天午时出发,下午酉时三刻之后到达贪养城,申时左右路过丘陵。如果丰联随行,他会在明天辰时来清闵山与仲怀汇合。” 元涛沉吟片刻,对仲理正色道:“既然你请我们出手,便要完全相信我们的实力。没问题吧?”仲理点头道:“没问题。”元涛道:“好。那就听我安排。这是一场硬碰硬的实力比拼,谈不上什么阴谋诡计。你的卫队实力不行,去了也是送死,只要带上你的卫士长就行了,其他人留在家里转移一下财产什么的,以防失败了被人灭门。你的卫士长和那个山杯联手对付山槐,只要能拖住他一时三刻就好。星维去控制一卫队的人。这些人都是你公爵府的卫士,不可杀戮过甚,你以后是公爵,只要能镇住他们就行,收拢人心为要。仲理先生,你要报仇,就去对付仲怀。不用怕,我们会有人帮你破了他的法宝,你只要跟他斗法就行了。其他的你们不用管,我们自会处置。如何?”仲理点头道:“好,听你的。明天星维会与仲怀同行,我带着卫士长直接去丘陵处埋伏。”元涛又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们。到时候你们只管动手,我们自会出现。” 仲理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盯着元涛道:“如果你们不来,我和星维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元涛一撇嘴,指着元泽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师弟元泽,也就是你们听说的许亮。”又一指石头道:“这是玄南道掌门的关门弟子贾石头。”转过身来,看着仲理道:“我们都来自人间正道,岂会干那些食言自肥的龌龊事儿?不要因为你认识元浪,就把我们想的和他一样卑鄙。他是叛徒!”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两块狼骨,又扔回给了星维,接着说道:“收好了,干完活我再来取。”说罢,带着元泽和石头转身出了府门。 (本章完) 第110章 第110章 到了山下,看见元霖的长剑已经插在了地上,只要影子再移动一点点,大师姐的火遁就发出来了。见他们出来了,元霖对着天聪符说道:“出来了,回客栈。”言简意赅,风姿飒爽,越来越有大师姐的范儿了。 回到客栈,众人聚到甄玉楼的房中商议对策。元涛将上山的经过讲了一遍,问道:“怎么样?”众人齐声道:“没问题。”元涛接着说道:“那我觉着咱们应该这么办。玉楼和石头对付星维的三个哥哥和他们可能要来的师父,大师姐帮着星维控制卫队,铁哥你看着点那个山槐,如果他们那两个人收拾不了,你就出手。最后,元泽你用阴火遁试试看能不能把仲怀那件连衣铠破了,你把乾坤伞给我,我盯着他的袖底针。如何?”众人一起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元涛又对甄玉楼说:“玉楼,石头先上,咱俩还要负责战场的全部情况。如果发现那里有漏洞了,要立刻过去补上。”甄玉楼点头道:“没问题。”元涛最后道:“还是那句话,上来就是狠的,绝不容对方喘息。” 都商量完了,元霖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今天没事儿了吧?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战。”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元涛一把拉住,说道:“别呀,大师姐,今天还有事儿呢!”“还有事儿?”众人齐声叫道。“有啊!”元涛道:“好不容易来一回魔界,你们怎么忍心睡觉,让大好年华白白溜走呢?坐那儿‘导引’一会儿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睡觉浪费时间呢?”石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道:“那导引完了咱们干什么呢?”元涛过去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说:“我的好兄弟,你知道魔界的什么东西比人间的厉害吗?”石头茫然的摇了摇头。元涛使劲拍了石头后背一把,叫道:“妖啊!你知道吗,魔界的妖都比人间的妖强大。”石头愣愣的问道:“为什么?”元涛道:“因为这里的生存环境比人间恶劣的多。而且,魔界会遁法的人太多,是个人就能跟妖比划一下。你想啊,要是你师父天天的跟你比试,操练你,你的修为是不是进步的就快一些。所以啊,这里的妖都比人间的厉害。比如这里的幽蓝狼如果成妖了,就比咱们人间的那些狼妖要厉害百倍。” “放屁!”元铁早就听得火冒三丈,这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忍无可忍。“啪”的一声便将自己身边的桌子拍了个稀巴烂,然后跳起来向元涛扑去。飞到半空现了原形,张口朝着元涛脑袋就咬。元涛拉着石头往旁边猛地一跳,元铁一口将二人身后的大床咬成两半。再站起来已化为人形,指着元涛喊道:“走,现在就去。哪儿有幽蓝狼?哪儿有狼妖?哪儿有妖?现在就去。” 元涛舔着脸一笑,道:“别生气,铁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样,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咱们先吃饭。趁这时间,我出去打听打听,看哪儿有大妖,然后咱们去灭了它。”说罢,打开房门溜了出去,其他人都离开气鼓鼓的元铁远远的。片刻之后,饭菜上来。这屋的桌子已经被元铁拍碎了,大家便到隔壁用饭,只留下元铁一人在此生闷气。 吃的差不多了,元涛也从外面回来了。元铁跟在元涛屁股后面进了屋,一推元涛,问道:“哪儿有?”元涛连忙说::“很多地方都有。”元铁又生气了:“‘很多’是个什么地方?”元涛说:“很多就是很多。”说着,走到桌前,拿起一块肉扔到嘴里,接着说道:“不过…”然后开始使劲的嚼嘴里的肉,“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大妖。”接着嚼肉,但是块儿有点大,咽起来比较费劲。“这个大妖已经伤了好几拨猎人了。据说是钢筋铁骨,而且还会水遁。”又拿起一块骨头,开始卖力的啃。啃了两口,对石头说:“给弄点水,噎的不行。” 元铁气的浑身发抖,一招手拿出狼牙,指着元涛说:“最后一次机会,一口气说完,否则我跟你割袍断义。”元涛见元铁真急了,连忙在自己的袍子上蹭了蹭手上的油,说道:“你急什么,我不得说明白吗!从这儿往南一百五十里,有一条东西流向的大河,河面宽阔,水深莫测。但是在流过一个峡谷的时候,河面变窄,水流加快。而且那个峡谷是个风口,常年的刮大风。所以大河到了峡谷就变得风高浪巨,水流湍急,连渔人都从来不去那里,只有行船的定时经过,还得是经验丰富的老船工才行。但是从去年起,那里突然出来一个河妖,接连袭击了数条过往的船只,无一活口。后来就有猎人前往,但是一连去了六波人,就活着回来三个。回来的人说,此妖铜皮铁骨,不仅不惧刀枪,连水火都难奈它何!”石头插话道:“废话,它就在水里,,水遁当然奈何不了它了。”元铁冷冷的说:“那是他们的火不够硬。接着说。” “没啦!”元涛一脸无辜的说:“就这些。” “就这些?”石头问道。 “昂。够啦。地点、猎物都有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好赖得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妖吧?”石头有点气急败坏。 元铁一撇嘴道:“够啦!管它什么妖,一概灭掉。”说罢,转身就走。甄玉楼一个箭步跨过去,拉住了元铁:“铁哥,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先商量一下怎么捉妖。”元铁怒道:“有什么商量的?过去下河开打就完了。” “那它要是打不过你跑了呢?” “追呀!” “追不上呢?” “你怎么知道我追不上?” 甄玉楼叹了口气:“铁哥,咱们既然想灭了它,就不能让它有跑的机会。元涛不是一再提醒咱们,在魔界动手,上来就是狠的。所以咱们要商量好对策,争取一击致命。”元铁终于不闹腾了,说道:“那你们商量吧,我听着。但是,手刃此妖的必须是我。” 安抚住了元铁,甄玉楼又问元涛:“你打听清楚了吗,大河在峡谷那里到底有多深?”元涛道:“这附近没人知道,但是有上年纪的人告诉我,传说那里深达百丈。”甄玉楼想了想,说:“你用五行珏的话,能筑起百丈高的墙吗?”元涛摇摇头:“筑不起来,太高了。”众人都沉默了,如果五行珏都不行,其他人的土遁就不用考虑了。沉默了片刻,元涛道:“咱们这样。我潜渊缩地的修为能把河底提升五十丈,然后用翻江搅海把它困在漩涡里。之后你们想办法捉他。”元铁道:“我有一招火遁,能连它带你搅起的河水一起烤干了。”甄玉楼摆手道:“铁哥,火遁伤害太大,一旦烧死它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最后实在不行了再用火遁。我看这样,元涛把它卷出河面后立刻甩到岸上,我和石头用符箓对付它,咱们争取活捉了它。如果不行的话,元泽用阴火遁灼他的魂魄,争取留个全尸。如果还拿不下的话,那就各显神通,有什么招就一起招呼吧。另外,元涛只要一将他甩到岸上,元泽和大师姐就守在岸边,防止它再逃回河里。” 众人点头同意。元铁已经不耐烦了,一见大家达成一致了,立刻说道:“走,现在就去捉它。我最后说一句,如果要杀它,必须得让我来。” (本章完) 第111章 第111章 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 这条河是清闵公爵领地和对岸太树峰伯爵领地的分界线,所以出个吃人的妖怪谁也不管,只是贴出悬赏而已。从空中望下去,大河仿佛平原上裂开的一道伤口,河水象血液一般从平原的身体上缓缓的流过。行到一处峡谷,河道陡然变窄,且峡谷的入口与出口的落差极大,河水宛如从主动脉立刻融入身体的毛细血管,于是就变得拥挤、暴躁、争先恐后。 一行人降落在峡谷的上方,不用低头去看,耳边传来的河水咆哮声已足以让人心生恐惧。见到如此险恶的环境,甄玉楼心里有点后悔,觉得方才的方案实在是有些草率了。便对众人说道:“此地风险水恶,能在这里成妖的定非凡物,咱们的计划有些简单了。不若在此处布一个阵法,困住妖物之后再想办法捉拿。”元铁早已没有耐心,嘶吼道:“那用这么麻烦,布阵又要花费许多时间。没打过,怎么知道它厉害不厉害?如若此次不成,下回再布阵也不迟。”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觉得没必要布阵,区区一个妖物而已。甄玉楼一人拗不过大家,布阵之事只得作罢。 等大家在不同方位都站好后,元涛走到崖边,从身后抽出长剑,盘膝坐在崖边,开始凝聚神思。片刻之后,元涛腾身而起,飞到峡谷上方挥剑作法。只见大河的浪花陡然加大,同时,峡谷入口处的河水开始倒流,峡谷内的河水仿佛开锅了一样上下翻涌,巨浪拍打着两岸的石壁,发出恐怖的怒吼声。紧接着,河里传来一声怒吼:“什么人,如此大胆,坏我洞府?”只见河水向两侧分开,一道黑影从河底冲出。元涛不等它冲出河面,长剑一指翻江搅海。那怪冲到一半,就见劈开波浪的河水居然开始在自己的身边旋转。一眨眼的功夫,峡谷里的河水进入融入一个漩涡冲天而起,高处河岸十几丈的时候,漩涡顶端朝着元铁他们所在的方向一歪,一条黑影“刷”的被甩了出来。将要落地的时候,只见此妖猛一翻身便直挺挺的站在了众人的中间。 大家定睛一看,元霖首先憋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此妖已化成人形,却是一个标准的三分身材。何为“三分身材”?就是此妖的脸特别长,占了身高的三分之一,腿特别短,也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中间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给了上半身。而且,这个妖怪脸呈黑褐色,身上的铠甲也是一般颜色,远远看去不象是动物成精,倒像是一截树墩子成精了,难怪众人都憋不住想笑。 此妖双手拎着一对黑魆魆的铁锤,前后看了看,忽然“桀桀”怪笑起来,对着元霖使劲的抽了抽鼻子,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居然几个死泪。好久没吃到死泪了,竟是些山野粗人,咬起来都硌牙。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死泪自己送上门来,还有母的。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右手捶朝着元霖便飞了过去。元霖脸上挂着蔑视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锤到半空,只见一张符箓飞来,铁锤犹如撞上了一堵山墙,“咣”的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另外三张界山符分别抛在了此妖的身边。符箓燃烧,这个妖怪顿时感觉自己的四周仿佛有四堵墙压缩了过来。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一张燃魂符飞到头顶燃烧起来,顷刻间无数沙粒大小的颗粒朝着它射了过来。 树墩子一见不妙,大喝一声,伸手召回铁锤,双臂张开在原地飞速旋转。只见它的身上迅速的泛起一团黑芒,阳光照耀之下泛着光芒的黑色反而更加刺眼。只听“轰”的一声响,困住它的界山符和燃魂符一下子都不见了。烟雾散开,只见它浑身散发着褐色的光芒站在当地。此刻,树墩子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四下看了看,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种的报上名来和我单挑。否则,老子就是死了,也瞧不起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元涛嘴里“啧啧”了两声,嘲笑道:“瞧瞧你这幅嘴脸!杀害弱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公平决斗?现在发现自己属于弱小那一类的,就想要我们跟你单挑?就凭你这份无耻的嘴脸,我们今天也不会让你好过。”树墩子也是一阵冷笑道:“不敢就是不敢,找什么借口?老子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毕竟,你们都是些没种的死泪!”元泽冷冷的回道:“你这激将法没用,该杀你还是要杀你,今天你死定了。”说着一伸手,冰刀烈酒已然在手。 元泽正要给树墩子来个阴火遁,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大喝:“等等!”只见元铁迈步走到树墩子前面,朝着众人一挥手道:“各位兄弟,咱们人间的道士也是要脸的人,老子让他死的明明白白。”然后对树墩子说道:“我乃人间狼妖,今日便要斩你,受死吧!”说着一举手中斩魔斧就要动手。 元涛却在后面喊了一声:“且慢,我有话说。”然后走过来正色对树墩子道:“我师弟确为人间狼妖,亦为天一道门下弟子。只要你赢了他,我们保你不死。”说完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天一道吗?”树墩子一愣,旋即双锤一摆道:“我知道什么他妈的天一道,你们找死吧?”举锤就要砸。元涛又一摆手,说道:“等等,你他妈懂不懂规矩?”树墩子又是一愣:“什么规矩?”元涛摇摇头道:“报号呀!我师弟都说啦,他乃人间狼妖,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魔界的妖跟魔一样蠢。”树墩子大怒,叫道:“我不是东西,我乃混水河铁甲鳄鱼精是也。还有什么狗屁问题?”元涛道:“狗屁才有问题。”树墩子问道:“什么?”元涛一笑,转身退出圈外,路过元铁身旁时,低声道:“捉活的。” 元铁一点头,举起大斧子喝道:“狗屁,着家伙。”一招力分阴阳当头劈下。树墩子也不含糊,双锤十字搭花向上一架,喝问:“谁是狗屁?”“砰”的一声,大斧子被弹起。元铁顺势跳到空中,斧子在头顶一个盘旋,金遁“金轮地狱”兜头向树墩子罩下,元铁同时大喝道:“狗屁,接招。”树墩子仰头一看,只见一个硕大的金色车轮旋转着从它头顶落下。随即应声道:“来得好。”只见它双手一合,两柄大锤的锤柄连在一起,接着一个锤头着地,一个锤头指天,树墩子双手夹住锤柄使劲一撮,大喝一声:“金遁‘通天杵’。”一道锤头粗细的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接绊在了金轮的中央。众人听到“轰”的一声响,空中的金轮和黑色光柱全都消失不见了。 树墩子大叫一声:“有点本事,看我的。其他人躲远点。”元涛他们听着一愣,心说:“这是在提醒我们。”还没弄明白,就见树墩子双锤分开,身体旋转,越转越快,瞬间变成了一团旋转的黑雾,接着就听它大喝一声:“金遁‘万籁俱寂’。”就见无数铁锤从黑雾中飞出,四面八方全都是它的攻击目标。 (本章完) 第112章 第112章 元涛一见,叫道:“狗屁不讲武德,乱放狗屁。”元泽却是抬手撑开乾坤伞,挡在了众人的身前。元铁一见,也是大怒,喝道:“狗屁果然是狗屁。老子教教你怎么不做臭狗屁。”说着张嘴一吐,火星四溢,正是火遁紫着衣。接着身形不停,抡起大斧子一顿乱劈,一道道斧影直奔树墩子飞去。 火凤凰将树墩子的铁锤都融化后,去势并不减弱,而是朝着树墩子飞了过去。树墩子此刻已经是“圆光护体”扛了好几下元铁的金风细雨了,此刻一见火凤凰飞过来,急忙伸手朝着旁边的大河一指,喝道:“水遁‘水龙吟’。”只见河水忽地一下高出悬崖三丈高,成一条龙的形状向着火凤凰扑去。石头在旁边骂道:“他妈的一个树墩子,法术的叫法还挺好听。”不过光好听没用,树墩子的水龙一碰上元铁放出来的火凤凰真是一声长吟,坚持了不到三个呼吸便化作了一团蒸汽消失不见。元铁还在半空举着斧子胡抡,一道接一道斧影不停的攻击树墩子的圆光护体,而火凤凰也已经贴在了它的护体圆光上。 眼见自己的护体圆光越来越弱,树墩子将双锤望空一扔,大喝一声:“擂鼓。”只见两只铁锤在空中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金铁交鸣之声。而树墩子自己则往地上一趴,现出原形,正是一条三丈多长的巨型鳄鱼。鳄鱼张嘴一吐,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丹丸从口中飞出。丹丸悬在鳄鱼头顶急速旋转,散发出的阵阵寒气居然让元铁的火凤凰渐渐消失。而金铁交鸣之声忽然变得刺耳,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这道声音一颤一颤的,仿佛要跳出胸口。甄玉楼连忙掏出一张定神符往大家头顶上空一抛,众人立刻感到那道声音好像渐渐远去了。 元铁全然不理噪音,一见妖丹,顿时哈哈大笑道:“就这点本事?想要斗斗妖丹?老子成全你。”说着也是张嘴一吐,却是一颗红色的丹丸从口中飞出。但是,元铁的妖丹却并非悬停在自己的头顶,而是旋转着飞向了鳄鱼的妖丹。相距一丈的距离时,元铁的妖丹在空中一个停顿,立时便红光大涨,再次朝着黑色妖丹撞去。所有人都看出来,黑色妖丹怕了。因为它连半刻犹豫都没有,飞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两颗妖丹在这一片空地上开始了追逐游戏。红色妖丹一边追,一边还向黑色妖丹蹦几个火星,就像一个人在朝另一个人吐口水一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元铁的妖丹追上了鳄鱼精的妖丹,象押送俘虏一样,将黑色妖丹按在身下飞回了元铁的面前。元铁一张嘴,收回了妖丹。然后伸手捏住了黑色妖丹,朝着地上的鳄鱼精嘿嘿一阵冷笑。鳄鱼精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张口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念小的修炼不易,望大人饶命。小的愿鞍前马后伺候大人,只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元铁落在鳄鱼面前,问道:“喜欢吃人?”鳄鱼连忙摇头:“小的饿了有什么吃什么,不是非要吃人。” “吃过几个死泪?” “一个没吃过,吃的都是人。” “放屁。”元涛走过来,伸手要过那颗黑色妖丹,接着说道:“没吃过怎么知道死泪好吃?”鳄鱼连连叩头道:“是那三个猎人说的。他们说死泪的肉比人的肉细多了,味道强多了。让我放他们回去,他们帮我抓几个死泪过来解馋。”众人一听大怒,纷纷痛骂魔真他妈不是人。元涛神色一冷,问道:“我们想要杀你易如反掌,明白吗?”鳄鱼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定当唯这位大人马首是瞻。”说着朝元铁点点头,接着说道:“如有反悔,天打五雷轰。”甄玉楼过来掏出一张遣神拘魂符,又从元涛手中去过妖丹,对元铁道:“神思过一遍这张符。”元铁照做之后,甄玉楼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这张遣神拘魂符“轰”的一下燃烧起来。烧过之后没有一丝灰烬,只有一缕青烟凝而不散。甄玉楼伸指一点妖丹,那缕青烟“哧”的一下钻入妖丹不见了。做完之后,甄玉楼将妖丹扔给了元涛,说道:“还给它吧,跑不了了。”元涛将妖丹扔进了鳄鱼的嘴里,说道:“站起来回话。”鳄鱼精身上冒了一股黑烟,黑烟散尽又是一棵树墩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刚一化形,树墩子便跑到元铁面前叩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从此鞍前马后为您效劳。”元铁瞧不上它的做派,说道:“行啦,起来吧。好赖也是个大妖,别丢了妖的脸。”元涛嘴一撇,刚想说当年你不也是抱着破五师叔的大腿哭的声泪俱下吗?却被元铁“嗯”的一声冷哼,给活生生吓了回去。元铁见元涛闭嘴了,便问鳄鱼精道:“你叫什么名字?”树墩子弓着腰回道:“河里的鱼虾都喊我铁甲大王。”元铁一晒道:“这是什么名字?从今天起,你就叫狗屁。”狗屁躬身道:“谢大人赐名,狗屁谢恩。”甄玉楼笑道:“铁哥,过分了啊。这哪是个人名?”石头插嘴道:“铁哥,还是叫树墩子吧,好赖像个人名。”元铁点点头道:“也罢,你还是叫树墩子吧。”树墩子又躬身谢恩。 元涛问道:“树墩子,这河里成了精的妖怪还有多少?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吗?” “启禀大人,中游我管的这一段没什么厉害角色了,还有一些成了精的小鱼小虾不值得大人一看。上游和下游入海口各有一个大妖。上游的是一只蝾螈精,此妖不但深通水、土二遁,而且天生的善于变化,时常在岸边变作石头、枯树之类的模样偷袭过往行人。下游的入海口有一只龟精,奇大如岛,只在入海口处趴着,不惧风火雷电,永远稳如磐石。” “你和他们两个打过架吗?” “打过。我追不上蝾螈,打不动乌龟。” 元铁喝道:“那你就是个饭桶啦?” 树墩子赶忙跪倒,叩头道:“大人明鉴,那蝾螈不但善于变化,而且还会隐形。打不过我他就跑,追着追着就找不到了。那个龟壳您不知道有多大,而且坚硬如钢,我的锤砸上去都能崩起老高来。也就是那老龟无心争斗,否则它只要游过来就能碾碎我。” 听到这里,元涛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好好说话。你手底下有多少小妖精?”树墩子道:“禀大人,这大河中游都归我管,有点修为的妖精能有上千个。”元涛点点头道:“你记住了,我们乃是来自人间的道士。为首之人名叫许亮。听明白了吗?”树墩子连忙点头:“明白,明白。”元涛接着道:“回去告诉你手下的小妖,让它们四处去说,传的越远越好。”树墩子赶忙跪下回道:“小的明白,小的得令。” 元铁跨上一步,将树墩子拉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树墩子,你认真听明白。我们是人间的道士,不是这魔界的什么狗屁神魔或者领主。你既已认我为主,那你以后也是人间的道士。人可以修炼,妖当然也可以修炼。只要不害别人,没人管得着咱们干什么。所以,以后用不着对任何人低声下气。站直了,好好说话。”树墩子眼光一亮,拱手道:“遵命。” 元涛笑道:“好啦,那就这样吧。树墩子,回去赶紧办正经事儿。另外,你记住,三天后,就是从明天算起,第四天的时候,你到大河入海口那个老乌龟那里等我们。明白了吗?”这回树墩子没有趴倒磕头,而是抱拳拱手道:“明白。” (本章完) 第113章 第113章 自从元涛等人下了山,仲理便有些犹豫不定,在中厅里不停的踱步。星维被他晃得头晕,便说道:“父亲,有话您就说,咱别晃悠了行吗?”仲理知道女儿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便坐回椅子上,探身问道:“星儿,你说元涛他们一定会来吗?”星维无所谓的说:“父亲,您放心,他们一定会来。”仲理又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会来?”星维笑道:“我感觉他们一定会来。” 仲理有点儿生气,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如此大事,岂可儿戏?”星维过去按住父亲的肩膀,让他坐回椅子上,说道:“父亲,稍安勿躁,听我说。”她也坐回椅子,问道:“父亲,您猜他们一共几个人?” 仲理沉吟了一下道:“最少四个。那天在人市咱们见了两个,元涛和一个女子,据说后来又来了两个男子,但是咱们没看到。” “不对,最少五个人。”星维说道:“那天贪养城南门的四卫队营地也遭到了袭击。所以,最少还有一个人是去对付南门的敌人,为他们逃跑扫清障碍。但是,今天他们只来了三个人,您猜另外的人在哪儿?” “废话,这还用猜,肯定是在山下等着接应他们呢!” “对呀。父亲,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有什么事儿是需要接应的呢?那肯定就是他们已经做好了来山上动手的准备。万一和咱们谈不拢,就动手抢那两块龙骨,然后山下的人接应他们逃走。在已经知道咱们身份的情况下,他们就凭区区三个人就敢上山来抢狼骨,您说,他们的自信来自于哪儿?”见父亲沉吟着并不答话,星维接着说道:“那就是他们对自己修为的绝对自信。特别是昨晚探山之后,他们更加确定咱们肯定拦不住他们。所以,他们才敢堂而皇之的上山来和咱们谈判。” 仲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我知道他们修为深厚,可这和他们明天一定会来有什么关系呢?” 星维笑道:“当然有了。他们明明能拿走狼骨而不拿就是告诉咱们,对付仲怀他们有绝对的信心,无论如何,狼骨都是他们的。所以,您不用担心,如此自负之人怎会食言呢?退一万步讲,假如他们不来,咱们都被仲怀杀了,那狼骨是不是也落到仲怀手里了。那他们从咱们手里抢狼骨容易些呢,还是从仲怀手里抢狼骨容易些呢?元涛那样的聪明人,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话虽如此,但是仲理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说道:“那如果他是仲怀的人呢?是专门来诱咱们上钩的呢?” 星维被气乐了,站起来走到仲理身前道:“父亲,这世上难道全是阴谋诡计不成?他们刚从人间过来两天,怎么就成了仲怀的人了?象元涛这样的人是那仲怀能指使的动的人吗?”说到这里,星维不禁激动起来:“父亲,您也是个有担当的人。但是这些年来在仲怀面前谨小慎微,让您失了锐气。虽然一直想要报仇,可总想找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父亲,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此次,元涛答应帮助我们,乃是天赐良机。错过了这个机会,您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报仇了。”她也返身在厅中踱了两步,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过身对仲理说:“父亲,即使他们真的不来哪又如何?您就不替母亲报仇了吗?大不了你我父女二人共赴黄泉去与母亲团聚而已,何必在此畏首畏尾的为难自己?”说罢抬腿出了中厅,临走又说了一句:“父亲,我回公爵府准备了。明天即使您退缩了,女儿也会为母亲报仇。您保重。”说完腾空而起,朝清闵山主峰飞去。 星维走了,仲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中厅里。沉寂了半个时辰之后,仲理突然笑了,先是微笑,后来大笑,直至笑的前仰后合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笑声之中,大颗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中厅的地上。他在嘲笑自己的懦弱,什么低调隐忍、韬光养晦,统统不过是自己的借口罢了。他在痛惜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的懦弱竟然害死了自己深爱的妻子。他在可伶自己的女儿,不但没有享受过本应温暖的家庭生活反而还要来激励自己的父亲坚强面对。是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该结束这一切了。 他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仲理感到一股豪气久违的重新充满了胸膛。是呀,过去自己一直想着用阴谋诡计把仲怀干掉,弄得自己的内心都阴暗不已。明天,我仲理就要跟你正面交锋,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你。星维说的对,那些人间的人来不来又能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这些年的隐忍不就是在等待拔剑的这一刻吗?为什么要犹豫?不,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大踏步的走出中厅,大喝一声:“风楼!”卫士长听到仲理在召唤自己,一转眼便出现在主人的身侧,抱拳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仲理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府门一步。一卒守护本府外围,三、四、五卒在山下主峰方向设立防线,二卒绕山巡防,只要不是咱们望海峰的人,一律格杀勿论。”风楼拱手道:“是。”仲理又叮嘱道:“记住外松内紧,不要让底下的人看出破绽来。”风楼道:“属下明白。”仲理点点头道:“都办完了,到后院书房见我。”说罢,返身回了后院。 公爵府中此时一片繁忙景象。每四十天一次的格胜战不仅仅是斗兽场里那点事儿,也是贵族们显示地位的场所,更是贵族夫人们争奇斗艳的舞台。仲怀已经第三次差人去唤三个儿子了,又等了好一阵时间,才看见大儿子慢腾腾的走进来,往椅子上一坐,问道:“父亲,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还让人三番五次的找我。”仲怀哼了一声,怒道:“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们过来吗?这两天也不过来请安了,成何体统?”老大嘿嘿一乐道:“父亲息怒,我跟源数侯世子约好了明日晚间去他在贪养城的别院饮宴,要带着家眷同往。这不也是咱清闵公府的面子吗。儿子陪媳妇挑两身衣服,怎么也不能掉了咱府的体面不是?”说着看了看外面道:“老二、老三来得晚也就算了,星维怎么也不过来?她是越来越放肆了。”仲怀脸色一沉道:“放屁,星维早就过来请安了。我让她回摘星崖准备去了。她年纪也不小了,此次去贪养城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孩子合适,也该给她定门亲事了。”老大笑道:“父亲,不瞒您说,源数侯世子请孩儿饮宴,也是为了星维。他老婆去年在海上游玩的时候,不慎从船上掉下去淹死了。他们家正张罗着给他续娶呢,但他本人看上星维了,所以才请孩儿从中斡旋。” “淹死了?”仲怀冷哼一声:“这个手法也太拙劣了一些。堂堂侯爷家里,连个会水遁的卫士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事,侯府的脸都不要了吗?” “要什么脸?”外面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反问,随着说话声,老二和老三一起进了中厅。老二接着说道:“父亲可能有所不知。那世子妃的娘家乃是个商贾之家,家资颇丰,而且只此一女。去年,源数侯世子的老丈人一死,他老婆就继承了全部家业。当初源数候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财产,现在全都收入腰间了,还留着她干什么?早早处理了也就完了。” 老三接过话来说道:“正好,星维过去就享福,何乐而不为呢?” (本章完) 第114章 第114章 仲怀冷哼一声道:“源数候还真是不要脸了。你们倒是放心星维的安全!”老二嘿嘿一笑:“星维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难道不清楚吗?那世子不起歪心思还则罢了,如果他敢起歪心思星维要不把他收拾的屎尿齐流,我把眼珠子抠出来给您。”另外哥儿俩齐齐点头都:“正是、正是。”仲怀道:“此言倒也不差。只是这厮如此小人,星维如何肯依?”老二接口道:“父亲,这种事儿怎能是她一个小女子做得了主的?有些问题还是早点解决的好。”仲怀沉吟了片刻道:“也罢,等到了贪养城看看再说吧。”说罢挥挥手道:“都滚吧,回去接着陪媳妇选衣服去吧!要你们究竟有何用?”哥儿三个相视一笑,拱手退了出去。 次日辰时,门上卫士前来禀报,登仙门掌门丰联前来拜访。仲怀亲自出迎,在中厅外与丰联执手言欢。仲怀抱拳笑道:“多日不见,大师依然神采奕奕,让人羡慕不已啊!今日有劳大师了。”丰联笑道:“爵爷哪里话?爵爷见招,老朽岂敢耽误!只是,不知爵爷有何要事,提前给老朽透个底,也让老朽有个准备。”仲怀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此次去贪养城有一件宝物要献于神魔大人,所以…”丰联一拱手道:“老朽明白。爵爷放心,一切皆在老朽身上。”说罢,二人进厅中用茶。 午时一到,公爵府前号角齐鸣,中门大开,一卒卫士当先开道,接着一辆辆华美的鹿车鱼贯而出,前车已到山腰,后车仍未出府门,最后是两卒卫士殿后。一行人稀稀拉拉、啰啰嗦嗦的走了大半个时辰车队才出了清闵山。最后一卒卫士出了清闵山,望天放了一支响箭,前面开路的卫士长山槐听到,便大喝一声:“结阵。”只见前面的一卒卫士迅速前冲,与车队拉开了一段距离,后面的两卒卫士向车队的左右两侧拉开,将车队护在中央。之后每卒卫士扔起一根狼骨符箓,眨眼间,三卒卫士所构成的三角形仿佛结成了一块铁板,“哧”的一下凭空升起三尺。卫士长山槐大喝一声:“走。”只见整个铁板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移动,正是登仙门秘术“三才云卷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贪养城奔去。 星维在后面的一辆车上坐着。她轻轻的掀开窗帘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荒野,不知在想些什么。车里的侍女蓝雨是和星维从小一起长大的,和她象亲姐妹一样。而且,蓝雨和她同时开始修炼,也是一个身具金、木两遁的高手。见她呆呆的看着窗外,蓝雨问道:“小姐,想什么心事呢?”关于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星维并没有告诉她。有些事情,即使是亲姐妹也不能宣之于口。星维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是不太想去贪养城。前两天刚去过,不少贵族已经开始在贪养城饮宴了。太闹腾。”蓝雨笑道:“是吗,小姐?你没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男子?听说,这回去贪养城,爵爷想要给你找个顺眼的姑爷呢?”“顺眼?”星维一撇嘴:“谁看着顺眼?是他看着顺眼还是我看着顺眼?”蓝雨笑道:“当然是要您看着顺眼啦!否则谁还敢强迫您不成?”星维没说话,依旧怔怔的望着窗外发呆。 过了一会儿,星维轻声问道:“蓝雨,现在到哪儿了?”蓝雨看了看窗外道:“这不是马上要过河了吗,应该是到莫虎翼的封地了。”星维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蓝雨道:“蓝雨,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身世你也知道。你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吗?”蓝雨一愣,说道:“小姐,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同生共死吗?”星维摇摇头,说道:“今天,有可能真的共赴黄泉。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怕了,那就呆在这里别出去。”蓝雨也摇了摇头道:“小姐,你这是什么话?蓝雨跟着小姐一同长大,您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刀山火海,蓝雨都和小姐在一起。”星维点点头道:“好吧,反正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看二卒的小队长树里好像对你有意思,是不是?”蓝雨脸上一红,点头道:“他只是时常来和奴婢说说笑话。”星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蓝雨低头道:“您忘了,去年您派奴婢去贪养城办事,就是他护送的奴婢。”星维看着她说:“那就是已经一年多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蓝雨道:“树里说,此次从贪养城回来,他便去向卫士长请求解甲。您要是出嫁的话,一定是会带着我的。我去哪里,他便去哪里。到时还是去卫队找口饭吃,然后再向您乞我的自由身。”星维说道:“蓝雨,咱俩从小长大,亲如姐妹,我也从未拿你当过奴婢,对吗?”蓝雨点头,并不言语。星维接着说道:“好,一会儿你跟树里说,只要他不轻举妄动,便不用从卫队解甲,而且他会成为大队长,掌管一旅之师。我也会还你身契,让你们在清闵山附近拥有一块自己的领地。”蓝雨眼中泪光闪烁,叩头道:“谢谢小姐成全。奴婢一定让树里听话。”星维伸手扶起蓝雨,轻声叹息道:“以我之意,早就要放你自由身的。奈何你的身契并不在我手中。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公爵府里并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利。”蓝雨点头道:“小姐,您不用说,我都知道。”星维也依然说道:“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我不是为了那一点儿说话的权利,而是要由我自己来保护自己,保护我身边重要的人。你明白吗?”蓝雨坚定的点点头道:“明白。”星维也点点头道:“刀山火海,生死不负。”蓝雨重复道:“刀山火海,生死不负。” 星维低头从座下的箱子里取出两把剑,交给蓝雨一把,说道:“记住,如果树里麾下有拒不服从的卫士,要立斩不赦。一个镇压不住,所有人你都镇压不住。我记得树里精通土遁和火遁,对吗?”蓝雨点头称是。星维接着道:“如果不服从命令的人数较多,要严防他们结阵。待会儿一旦发生变故,三才云卷阵便会落在地面。只要有人要结阵,树里要立刻以土遁攻其下,你用金遁攻其上。破阵之后,要全部斩杀,绝不可有一丝犹疑。明白吗?”蓝雨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蓝雨明白。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让二卒牢牢的掌握您的手里。”星维使劲抓住蓝雨的肩膀说:“不是我的手里,是我们的手里。”蓝雨郑重的说:“牢牢的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四目相对,主仆二人使劲的点了一下头。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特别是计划开始前的等待更像是一种折磨。那是一种对于前方陷阱确定不移,但却非跳不可的绝望。即使你知道那并不是一个陷阱,而是一个通往光明大道的入口,但是依然会被不安和后悔的情绪所笼罩。当你没有选择的时候,面对绝望的勇气谁都有。但是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智慧。 车厢里很安静。主仆二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望着车外,欣赏着一晃而过的荒凉与寂寞。 车厢猛地一顿,然后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二人目光相对,星维说:“去吧,注意安全。”蓝雨眼中的不舍一闪而逝,沉声道:“小姐保重。”说完转身出了车厢。 (本章完) 第115章 第115章 仲理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大路的正中央,他的卫士长风楼手驻一根黄灿灿的熟铜大棍站在椅子的后面。他看了一眼面前骑在一匹幽蓝狼上面的山槐,一动不动。山槐没有从狼上下来,只是坐在上面给仲理施了一礼道:“二老爷,您这是何意?”仲理并不抬头看他,语调中不带一丝波澜的说道:“让仲怀出来见我,我们兄弟有事情商量。”“这…”山槐坐在狼上犯了难。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有人问到:“怎么回事?”山槐一回头,见公爵府的大管家饭盆骑着一匹马从后面晃晃悠悠的上来了。山槐连忙将座下的幽蓝狼往旁边一圈,将路让开,让饭盆上来。饭盆上前一看,便语带不屑的问道:“二老爷,您这是要劫道呢,还是来求着爵爷带您一并去贪养城?”仲理面无表情的说:“去,让仲怀过来见我。”饭盆一撇嘴道:“二老爷,有些事呢,我多少知道一点儿。既然已经装了这么多年的乌龟,现在怎么想起来成精了?太晚了点儿吧?”仲理从椅子上抬起头,斜着眼看了饭盆一眼,骂道:“狗奴才,我们的家事也是你能打听的?赶紧滚回去,让仲怀来见我。”饭盆脸色一变,说道:“叫你一声二老爷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在公爵府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现在这个德性,爵爷是肯定没兴趣见你的。识相的赶紧让开,爵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从贪养城回来顶多教训你一顿过过瘾也就算了。如果等爵爷自己过来,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仲理看也不看饭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见他身后的风楼一抬手,熟铜棍突然间飞了起来,飞到饭盆的头顶是兜头就砸。饭盆虽然也会点儿遁法,但他不是靠这个吃饭的。一见大棍真的砸下来了,立时吓得大叫着从马上滚了下来。旁边伸过一支长枪,枪尖在大棍的腰部一挑,将熟铜棍挑的飞了起来。仲理又是一声冷哼,大棍飞回到他的身后。接着,冷冷的冲着饭盆骂道:“滚!” 饭盆翻身上马,夹着尾巴跑了回去。跑到公爵的车前滚鞍落马,哭嚎着叫道:“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仆人掀起车帘,仲怀看着饭盆的狼狈样有些吃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饭盆连忙把前面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还说:“二老爷他疯了,让他的卫士拿大棍子砸我,我差点就见不到公爵大人您了!”此时,仲怀的三个儿子也已从后面上来了,听饭盆一说,老大立时怒了:“父亲,这仲理今天是要彻底撕破脸呀?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了他。”仲怀道:“且慢,不可鲁莽。”又转头问饭盆道:“饭盆,仲理带了多少人来?”饭盆说:“就仲理和他的卫士风楼在前面。” “只有他们俩?” 饭盆点点头。仲怀沉吟了一下,对身旁的丰联道:“大师,还得请您给看看车队周围还有什么人?”丰联点头道:“爵爷放心,老朽这就探查一番。”说着眼睛一闭,将神思释放了出去。仲怀又对三个儿子说:“你们去星维的车子那里盯着点。”老大说:“父亲,还是我去跟仲理聊聊吧?”仲怀摇摇头道:“你去有个屁用,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快去。”兄弟三个一抱拳,转身朝星维的车子走去。 这时,丰联的眼睛一睁,说道:“爵爷,确实只有他们两人。”仲怀点点头道:“我过去看看,我这个好弟弟到底要干什么。”说着又朝丰联一抱拳道:“唉,一些家事,让大师笑话了。还请大师照拂车队。”丰联跳下车,也是一抱拳道:“爵爷哪里话?您只管去,这里有我。” 仲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过了片刻听到对面的队列传出动静,睁眼一看,只见卫队向两面分开,一辆华美的鹿车从中缓缓地走了出来。门帘一掀,露出了仲怀铁青色的脸。仲理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拱手道:“兄长安好!这么大的阵仗,兄长去贪养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仲怀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死死的盯着仲理,一股无形的气势压的场内鸦雀无声。仲理见仲怀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便后退一步坐回椅子上,也不说话了,而是同样直勾勾的盯着仲怀看。足足有十个呼吸,场内不闻一声,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还是仲怀先开口了:“找我什么事?” “算账!” “什么账?” “人命账。” “怎么算?” “正常算。” “为什么是今天?” “不想再忍了。” 仲怀的脸一直紧绷着,但是此刻渐渐放松了下来,从紧绷到松弛,再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直到到最后抑制不住的仰天大笑,就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的大笑声传遍了整个车队。笑够了之后,他又恢复到了脸若寒霜的模样,从车厢里走出来,站在车厢外冷冷的说:“你还真在乎这个位子。这么些年了,除了这个位子,该给你的我全都给了你,不该给你的我也都还给了你。到头来,你终究还是只在乎这个位子。” 仲理语带嘲讽地说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找你要算的是人命账。”说到这里,仲理牙关一咬,狠声道:“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今天就一并算了吧。” “算了吧!”仲怀也是一脸嘲笑的模样说道:“今天你都坐在这里了,还不敢承认吗?如果因为爵位,你隐忍了这么多年,我还钦佩你一点。要是为了妻女这点破事,你今天才来找我算账,那我可真是瞧不起你了。” 仲理点了点头,回道:“确实,我也很瞧不起自己。这么多年了,一点儿血性没有。唉,我实在是愧对亡妻呀!” 仲怀眯起了眼睛看着仲理,没有说话。只听仲理接着说道:“仲怀,之所以叫你出来说几句话,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拿你的龌龊心思来揣度别人。今天,我就是来取你性命为我妻子报仇的。如果你不想连累他人,便与我去那丘陵后面决斗。你杀了我,怨我修为不精;我杀了你,也绝不累及无辜。总之,今天过后,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爵位还是你们家的。如何?” 仲怀又是仰天大笑:“仲理,就凭你一条丧家之犬也配和我决斗?若不是我念及同宗之义,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今天反倒要跟我决斗?”说到这里,他一转身回到车厢内,门帘一放,仲怀冷声道:“山槐,拿下,死活不论。” (本章完) 第116章 第116章 山槐一催座下幽蓝狼,长枪一横,喝道:“得罪了。”朝着仲理便冲了过来。仲理身后的风楼眼睛一瞪,叫道:“鼠辈敢尔!”蹦到空中,举大棍照着山槐便砸。这两人打架没什么好看的,像是铁匠铺,“叮叮当当”响个没完没了。仲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有一言,诸军细听。”旁边虽然打得热闹,但是震耳的兵器撞击声依然无法阻挡仲理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他接着说道:“自仲怀袭爵以来,一心谄媚贪养城,重税苛征清闵山。更有甚者,为一己之私利将普通百姓赶下清闵山,众多自由民失了活路,卖儿卖女者有之,尸横于路者有之,弄得清闵领地内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仲怀及其三子鱼肉百姓,日纵酒高会而不顾领地百姓死活。至为无耻者,其三子竟然宣布领主拥有新婚初夜权。众位将士,难道你们将来也要忍受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无端受辱吗?似这般狼心狗行之徒,人不除之,天必除之。我仲理今日在此除贼,即为国事亦有家事。我与老贼仲怀有杀妻夺子之恨,乃是我公爵府内部家事,今日动手,与旁人无关,袖手旁观者日后仍为公爵领地自由民。杀此贼后,则废除领地初夜权,开放清闵山自由打猎定居,所有人缴税减半。” 车内传来仲怀的冷笑声:“都说完了?前卫军结阵,将此贼拿下。”前卫军一阵鼓噪,大家习惯性的听从公爵的指挥开始结阵。但是,只见军前一人抽出长刀,在众人面前一晃,大喊一声:“前军退后,不得妄动。”众人一看,正是自己的小队长山杯。前军的将士开始游移不定,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仲怀大喝一声:“大胆山杯,胆敢扰乱军心。众军听令,手刃山杯者,可取而代之。”山杯却对众军大喊道:“此乃公爵家事,与我等无关。大家退后。”就在此时,众人只听“当”的一声响,接着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哈哈,我猜这个老东西该放阴招了,果然不假。我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收!”随着最后一声大喝,一道身影显现在山杯身旁,正是人间有为好青年元涛道士。 元涛他们早就来了。哥儿几个按照事先的安排分别隐身在不同的地方,公爵府的队伍一停,他们便已各就各位。他们身上的符箓连神魔都无法探知,象丰联这种二把刀的所谓“大师”自然无法知道他们的存在。 元涛和元泽一直就在仲怀身后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二人斗嘴,元涛早就有点不耐烦了,心说:“都他妈装什么装?所谓的贵族都是这么不要脸,杀人之前一定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自己代表正义的一方。打吧,光动嘴皮子有个鸟用?杀了对手之后再从舆论上彻底搞臭他不是一样吗?那样效果还更好。再不打老子就要睡着了。”正想着呢,却听山杯和仲怀杠上了。他立刻觉得山杯危险,不及细想便一闪身来到了山杯的身旁。刚一过来,就感觉神思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间不容发之际,元涛一抛乾坤伞,立时罩住了山杯。只听“当”的一声响,元涛急忙伸手一招,乾坤伞“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元涛从伞里掏出来一看,这袖底针长得有点像天一道的恍神钉,有巴掌长短,只是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打造的。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脉隐符贴在袖底针上,然后一同收入了怀中。 另一边,仲怀在车里坐不住了。他连运了两次神思,发现自己同袖底针之间的联系断开了,不禁心中大急,“啪”的一声伸手打开车门,站在车厢外叫道:“何方鼠辈,居然敢坏我宝物?”元涛理都不理他,只是慢慢的踱回了仲理的身边。仲怀见此情景,不禁勃然大怒,吼道:“仲理,你居然让外人掺乎咱们的家事?今日,我必清理家门。”仲理轻蔑的一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理所当然!来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话音未落已是腾空而起,半空之中长剑已然在手,一剑直刺仲怀咽喉。元涛“啧啧”两声,朝着元泽隐身的地方说道:“听见了吗?仲理说话的次序非常有逻辑性,是你死我活,不是我死你活。还挺有把握。” 仲怀听不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逻辑。他见仲理长剑一出,便也跟着抽出长剑,飞身而上。一边打,他还一边叫道:“诸军听令,有擒杀逆贼仲理者,赏白银万两,清闵山内仲理的封地便是他的。”仲理并不言声,只是长剑一个劲儿的往仲怀身上招呼。 另一边山槐和风楼的交手已近尾声。风楼的修为到底差着山槐一筹,一到法术的比拼便逐渐落了下风。最后精疲力竭之时,就见山槐一个落石照着他的头顶砸下来,风楼便只得闭目等死了。就在此时,只见金光一闪,山槐的落石一分为二落在风楼的两侧。风楼睁眼一看,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手持巨斧挡在他的前面,沉声对山槐挑衅道:“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老子要是退过这条线就算输。”说着,挥动手中巨斧,在自己和风楼之间画了一条线,然后轻蔑的瞪着山槐。非是旁人,正是人间公平卫道士元铁道人。 山槐见此人轻松破了自己的落石,便知其修为不再自己之下,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元铁一撇嘴:“说了你也不认识,哪那么多废话?你要不动手,可就怪不得我了。”说着大斧子一立,金风细雨,一道斧影直奔山槐。山槐大枪往身后一背,左手一指地面,一道石墙拔地而起,正好挡住斧影。接着,长枪望空一指,枪尖窜出一股火苗,山槐大喝一声:“火蛇舞。”说着一指元铁,枪尖的火苗“哧”的射出,半空中变成无数的火蛇,扭动着身子象一堵火墙一般扑向元铁。元铁哈哈大笑,叫道:“好小子,要斗斗火遁吗?”说着将大斧子往地上一插,左手点住自己太阳穴,右手猛地一击自己的胸膛,紧接着张嘴大吼一声:“啊!!!”一条巨大的火蛇自他口中飞腾而出。元铁叫道:“看我的‘浴火金蛇’。给我吞。”只见这条浑身冒火的大蛇迎着山槐的火墙便冲了过去,快要撞上的时候,大蛇张开大嘴,“哧”的一下将山槐放出来的火蛇舞全都吞下了肚子。吃干抹净之后,大蛇并不停留,而是继续朝着山槐冲了过去。同时,元铁也没闲着。秉承绝不让敌人喘息的原则,他从地上拔起斧子,凭空连砍八斧。但是这次八道金色斧影全都凝聚半空不散,直到元铁抬右手在空中一握拳,喝道:“‘八生未来’,去。”八道斧影顿时向中间一挤,凝聚成一道无比耀眼的巨大金色斧影,“欻”的一闪,越过浴火金蛇,抢先飞到山槐的头顶,兜头便砍。 山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金蛇身上,正在施法水遁想要灭了这股大火,哪里料到八生未来后发而先至。眼前金光一闪,斧影已到面前,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啊”的一声惨呼,山槐被从头到脚劈为两半。瞬息之间,浴火金蛇也已飞到,烈火到处,将两半身体烧为灰烬,又掺和在了一起。 (本章完) 第117章 第117章 山槐一死,公爵府车队的前卫队彻底被震慑住了。山槐可是清闵山第一高手,整个公爵卫队能在他手上坚持五招的都能在清闵山横着走。而今,一个不知姓名的大汉只用了三招就让山槐尸骨无存,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再加上元涛刚才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了仲怀的袖底针,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仲理背后原来还有这样的高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仲怀也是看的心惊肉跳。他深知山槐的修为,即便是自己,在不用袖底针的情况下也绝无可能只用三招便击败他。再加上袖底针已被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轻而易举的收走了,他内心真的开始慌乱了。同时,仲怀也感到奇怪,前面都打成这样了,他的丰联大师怎么不闻不问呢?莫非他也是仲理的人?仲怀不知,他的丰联大师这时已是自身难保了! 前面一开打,丰联便知道了。但他并不打算即刻前往镇压。高手自有高手的风范,丰联认为些许小事根本用不着他出手,有爵爷在前,哪里用的着自己。况且真要自己出手,那也得是最后压轴出场方显自己的地位,此时还没必要。刚想到这里,丰联便察觉到了不对。紧接着,传来了仲怀的怒吼。“什么?”丰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爵爷的宝物被破了?”他急忙从车厢里钻出来,想要去前卫队看看。但是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干嘛去?前面轮不上你插手,小爷陪你玩玩如何?”丰联定睛一看,只见自己的车前站着一个精神百倍的小伙子,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着自己。 丰联不禁大惊。自己早用神思将车队周围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生人。可如今不仅出现了生人,而且就在自己面前,可知此人的修为不知高出自己几筹。他故作镇定的问道:“什么人?报上名来。”石头最烦的就是这种倚老卖老的人,上来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要你回答问题。你算个六呀!石头抡起长剑当刀使,照着丰联当头就砍。一边砍一边骂道:“报你大爷,凭你也配?你死不死!”丰联一愣,见长剑已到头顶,便转身让过,蹦到空地上怒道:“小子无礼!与我大爷何干?”石头一剑砍断了车辕,转身说道:“我哪儿知道跟你大爷有什么关系?你得回去自己问你大爷。”说着一剑直刺丰联眉心,嘴里不停调侃道:“大爷不管你,小爷陪你玩玩。”这回丰联听出来石头是在骂他了,一边抽出长剑还击,一边骂道:“竖子无耻,看剑。”石头打得轻松写意、挥洒自如,一边打着,嘴里还不停的对丰联进行人身攻击,从剑法到长相,从外表到内心,从家族男性到家庭女性全都关照一遍,面面俱到,绝不遗漏。这种博大精深、精细入微的语言艺术哪里是丰联这种魔界粗鄙之人所能理解和应对的。不消片刻,丰联便被攻击的剑法散乱、精神恍惚、身心俱疲。只听一声怒喝,丰联腾空而起,抬手抛出一根狼骨在石头身前炸裂,一股浓烟顿时挡住了石头的视线。石头笑道:“这是要比比符箓了?来。”话音未落,却见一道寒芒直刺咽喉,原来是丰联的金剑术。石头长身挺立,右手长剑直出,针尖对麦芒,剑尖指剑尖,“当”的一声将来剑击飞了出去。却不料,剑柄之后连着三张羊皮符箓,金剑虽然被石头击飞了,但恰好剑柄一甩,将三张符箓甩向了石头。这正是丰联用狼骨炸烟的险恶之处,浓烟阻挡了石头的视线,让他看不到金剑后面的符箓。只听“轰”的一声响,又是一股浓烟升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丰联得意的大笑声:“无知小儿,至死才知道老夫的厉害吧!哈哈哈。”大笑三声后,他转身便要飞向前卫队。哪知下面传来石头的声音:“无耻老贼,哪里跑?”话音未落,一支短戟从烟雾中飞出,直刺丰联前心。丰联急忙举剑招架。但是就在剑、戟即将相撞的一刹那,短戟仿佛被人一把握住,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趁着丰联一愣神的功夫,短戟两旁突然金光崩现,两道符箓直射丰联。 丰联再怎么阴险,也算不到石头身上带着风雷印,虽说做不到金身无敌,但是阻挡几张符箓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剑后的符箓一飞过来,石头便认出是一张定身符和两张霹雳符。既然已无可闪避,石头也只能将计就计,用风雷印挡了一下。然后趁着两张霹雳符激起的浓烟,凌空画了两张符,一张霹雳符,一张丽泽符。然后,用金御剑术放出短戟,将两张符箓隐于短戟两侧。 那丰联只认得霹雳符,却并不识得丽泽符。一见两张符箓一闪而至,知道霹雳符的厉害,还是不碰为妙。于是身体向旁边一侧,让过霹雳符,却被丽泽符打个正着。丰联立刻感觉双脚仿佛陷入了泥沼一般,移动困难。同时,这种束缚感从双脚开始慢慢上升,自己好像在慢慢的沉入泥塘一样。此刻,短戟并不等着丰联彻底沉入泥塘,只在空中略一停留,待符箓飞出,短戟也让过长剑,紧跟着电闪而至。此时丰联的长剑已在外围,根本没有时间转回来招架。好在他只是双脚无法移动,上半身并无大碍。丰联急忙一个凌空铁板桥,短戟贴着他的胸口飞了过去,将胸毛截断了一撮。 此时,丰联已开始慌乱。他趁着石头还没从烟雾里出来,急忙从怀中掏出四张符箓,分别抛在自己的四周,双手掐诀,闭上眼睛开始作法。石头一从烟雾里走出来便看到一副怪异的画面,半空中的丰联明明是站着的,但是上半身却摆了个打坐时的掐诀姿势。石头“呵呵”一笑,问道:“老家伙,还跟不跟我装大辈儿了?这回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见他并不答话,石头便召唤短戟从背后再刺老东西一下。哪知短戟飞到距离丰联身后一丈远的地方时,仿佛碰上了铜墙铁壁,“当”的一声被震落于地。 “嗯?”石头这才发现,丰联的身体四周放置了四张符箓。他正要仔细辨认一下是什么符,丰联却突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天地无极,四维万象。破!”只听“轰”的一声,那道印在他身上、无形的丽泽符彻底炸开了,同时丰联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片刻之后,丰联站直了身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活动了一下刚才被禁锢住的双腿,低头看着石头,恶狠狠的说道:“小贼,现在才刚开始。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我要剥了你的…”不等他说完,石头抬手又是一张霹雳符,顺便骂道:“激起你大爷!”然后在地面上一抓,一张石制大弓已然在手。另一只手招过短戟,迎风一晃暴涨一丈。石头以戟作箭,照着丰联就是一箭。同时附赠一句名言:“剥了你大妈!”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过多年与天一道众人的交往,石头现在也及其腻歪这些嘴遁:“打架就打架,哪儿这么多屁话?” (本章完) 第118章 第118章 丰联一句话没说完,硬生生被石头骂了回去,就像吃饭吃到一半,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同时又被另一只手掐住脖子,不光饭咽不下去,连气也无法喘匀。一时之间,憋得丰联面红耳赤,口不能言。见石头的符箓和长戟飞来,胸中一口怨气喷涌而出,大喝一声:“大胆。”双臂一振,他的四周乍起金光万道,霹雳符“轰”的一声凌空爆炸,长戟也被震得飞上了高空。丰联身处金光之中发出了得意洋洋的大笑声,对着石头叫道:“无知小儿,今日便让你死在我这万象弑神阵下。”接着又是一声大喝:“万象弑神阵,火之变。”话音刚落,只见万道金光猛地一收,全部归入了丰联左边的符箓之中,而后从这个符箓之中飞出一只浑身升腾着火焰的凤凰朝着石头扑了过去。凤凰所过之处,万物皆融,丰联坐的鹿车连火星子都来不及冒出一颗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石头却并不惊慌,,轻轻一笑道:“斗阵而已,何必大话欺人?”说着,也从怀中掏出四张符箓,朝自己面前一扔,叫道:“多用一张符算我没本事,大虚空悬阵,破。”这四张符分别是乱环符、脉隐符、重险符与丽泽符。只见它们在石头的面前分别占据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然后开始急速旋转。而它们旋转所构成的圆形逐渐模糊起来,慢慢的变成了像星空一样浩瀚的无垠,而完全看不到圆形后面的石头。等火凤凰飞到近前之时,石头大喝一声:“收!”圆形内的星空旋转,仿佛一个无尽的漩涡一般,“哧”的一声将火凤凰吸了进去。再一旋转,又恢复了平静,仍是一望无垠的安静星空,但火凤凰却不见了踪迹。 “啊!”丰联一声痛苦的大叫,张嘴一口老血喷出一丈多远。石头揶揄道:“老东西,还有什么变化,一次都使出来。别让小爷麻烦,一次全给你灭了就完啦!”丰联面色惨白,嘴角的血丝更是显得红的渗人。他瞪着石头,恶狠狠的说:“老夫誓杀你这无耻小儿。”说着,好像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丰联双眼一瞪,嘴里猛地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仿佛使劲咬碎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接着脑袋一甩,一口混合着舌头碎肉的鲜血喷洒在自己的四周。接着丰联嘴里含混的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就像老虎低沉的怒吼一般。这回,万象弑神阵迸发出无比刺眼的红色血光。紧接着红光一收,从另外三张符箓中分别飞出了鹰、虎、龙,一时之间,平地之上飞沙走石,天空之下电闪雷鸣。但眨眼的功夫,却又风息雷止。再一细看,空中的猛虎已经将鹰和龙吞入腹中。只见此虎仰天一声咆哮,顿时天地震动。再低下头时,却已头上长角,肋生双翅,通体毛发犹如钢针,类似传说中的上古凶兽“穷奇”。此怪兽照着石头一声怒吼,张嘴一道闪电劈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响,石头面前的大虚空悬阵居然裂了一条缝隙。紧接着,缝隙象蛛网一样向四面蔓延,片刻功夫,随着一声脆响,星空全部震落,四张符箓也同时起火燃烧,露出了后面石头一脸惊诧的表情。 石头刚说了一句:“老东西…”那头怪兽已然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照着石头便咬,与此同时,一道龙卷风也从怪兽口中喷出,后发先至,卷向石头。石头也没工夫废话了,左手抛出一张界山符,右手向地面一指,短戟从指尖射出,直接钻入了地下。那张界山符是将龙卷风挡住了,但是怪兽的血盆大口却没有挡住,一下便将石头的整条臂膀咬住,石头百忙之中连续施法气禁和假形,将伤害转移给了地上的一块巨石。只听“啪”的一声,巨石登时崩为齑粉,石头的胳膊却硬如钢铁,些许伤痕没有。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怪兽,只见它开始使劲的摇头,将石头象抹布一样甩来甩去。 危机时刻,天空中闪过一道红色火焰,直插怪兽右眼。怪兽一见不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咔嚓”一声将石头的左臂齐跟咬了下来。石头一声惨呼,从半空中跌落。同时,怪兽一甩头,将石头的断臂甩向那道红色火焰,接着张嘴向外一吐,一道闪电迎头痛击火焰。只听“咔”的一声巨响,闪电消失,而红色火焰打着滚飞上半空,一道身影电闪而至,抬手抓住了火焰,正是甄玉楼到了。 甄玉楼手中倒提着火岩枪,朝石头喊道:“怎么样,还活着吗?”石头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死不了。你对付它吧。”甄玉楼不再废话,一挥手中抢,一道火柱直扑怪兽。却见怪兽仰天大吼一声,声似巨雷,震得火柱一阵晃动后,化为火星纷纷掉落在地上。然后,猛地张开口朝甄玉楼的脑袋咬去。甄玉楼手握火岩枪中部,双手一转,火岩枪立刻像个陀螺一般在甄玉楼面前旋转起来,枪影所过构成了一面带火的盾牌。甄玉楼右手向前一推,一道火盾直接撞击在怪兽的大嘴上。怪兽并不退却,而是低头嚎叫一声,用头使劲顶着火盾向前。一人一兽便僵持在半空。 地上的石头也没闲着,他反手一指点在自己左肩,先止住血,自己要是因为血流干净而死,不定要被元涛他们笑话几十年呢?自己即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然后,大喝一声:“出来。”右手一指半空中的丰联,只见他的短戟从丰联正下方的地下破土而出,直刺丰联。此时的丰联,满嘴淌血,发髻散乱,浑身颤抖,好像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但他毕竟是道行高深之人,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奋起最后的精神将身体向旁边一闪,让过短戟之后,自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沾着自己嘴里的鲜血迅捷无论的画了一张符,朝着掉头飞回来的短戟扔了过去。 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石头的眼睛。丰联扔出符箓的时候,石头并指如剑点在自己太阳穴上,口诵咒语:“人如龙,戟如龙,天地无限,入我心胸。”抬手剑指短戟,大喝一声:“盘龙幻影,疾。”只见短戟凭空发出一声长鸣,在半空中便暴涨三丈,瞬间化作一条银龙。银龙身子一扭躲过符箓,冲向了丰联。这回丰联是躲无可躲,银龙是活的,无论他躲向哪里,银龙都会追到哪里。两个呼吸之间,银龙便一口咬住了丰联的脑袋,龙身顺势盘住了丰联的身体。只听一声长鸣,龙头高昂,嘴里叼着丰联的头颅。而龙身盘旋之下,丰联的骨头寸断,从空中掉下来时,真正是摔成了一滩肉泥。 干掉了丰联,石头伸手入怀取出风雷印,仰头叫道:“师兄,霹雳箭。”说罢,将风雷印照着怪兽的脑袋砸去。然后运足了全部的神思,单手奋力插入地下,大吼一声:“弓来!”只见一大块硬如岩石的地皮被他直接掀起,空中翻滚之时,石头右手一指,石头“砰”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的碎石,石头又是一声大喝:“合!”那些碎石仿佛被重新粘贴了一般,迅速合成了一把巨大的石弓,正是石头的土遁秘术“搜神弓”。半空中的甄玉楼见风雷印飞过来,抬手召回了火岩枪,风雷印代替火岩枪顶住了怪兽。甄玉楼飞身落到地面,一捋火岩枪,将其搭在搜神弓上,喝道:“霹雳弦惊!”火岩枪顿时全身变得赤红,赛过熔岩的灼眼。石头右手扶稳搜神弓,甄玉楼双手拉开惊天弦,对准怪兽“嗖”的一声将火岩枪射了出去。 怪兽正在硬扛风雷印,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火岩枪从它的腹下射入,背后穿出。怪兽哀嚎一声,抬起了头,风雷印顺势一击,正中前胸。这回它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声响动,便“轰”的一下烟消云散了。 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甄玉楼抬手召回风雷印扔给石头,问道:“刚才怎么不用风雷印?”石头摇摇头道:“忘了。给你,你也顾不上。”甄玉楼一笑,说道:“休息一会儿吧。等元泽完事儿了再给你治伤。” (本章完) 第119章 第119章 甄玉楼之所以能够及时过来支援石头,那是因为元霖实在是过于彪悍了。 仲怀的三个儿子去找星维的时候,甄玉楼和石头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一商量,便决定石头留在这里看着丰联那个老家伙,甄玉楼则悄悄跟着三兄弟来到了星维的车前。 仲怀的三个儿子分别叫做星月、星飞、星云。虽然名字叫的很大,但是为人却特别小气,整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有一点,哥儿仨是一致的,那便是从小看这个外来的妹妹就不顺眼。三人来到星维的车前,星月叫道:“小妹,出来。大哥有话跟你说。”车厢的门依然关着,里面传出了星维的声音:“大哥有什么事便这样说罢。路途颠簸,我不太舒服,就不见大哥了。”哥仨对视一眼,老二笑道:“小妹,我们哥仨都过来了。既然你不方便出来,那我们三个进去也无妨。”说着,老二抬腿便要上车。却听“咯吱”一声,车厢的门开了,星维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脸带寒霜的盯着老二道:“二哥,请自重!”老二讪笑着放下了右腿。自从得知星维练出了五行大遁,哥三个内心其实还是有点怵她的。不服高手有罪,再不听话那是要挨揍的。更何况,双方其实积怨日久,他们三人也害怕星维哪天心情不好了,想起小时候挨欺负的情景,就要过来揍他们一顿出出气。所以,现在他们见星维的时候,如果仲怀不在场的话,则尽量三个人一起去见星维,即使星维心情不好,他们也有对付的手段。 星维看着老二放下了腿,便转头对老大说:“大哥,有什么事情就说罢。”星月一笑道:“小妹,前面发生了一些事情,父亲让我们过来保护你。这就跟我们走吧,到我车上,跟你嫂子说会儿话,省得你一个人闷得慌。”星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依旧语气生冷的说道:“多谢大哥好意。不过用不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好,不劳各位兄长挂怀。请回吧。”说罢,转身推开车门便要进去。老二眼尖,探头向车里一看,见里面并无一人,便问道:“小妹,蓝雨哪儿去了?”星维并不转身,继续低头进了车厢,关门的时候回了一句:“我差她去后面拿点东西。”说完“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三人相视一眼,不禁有些气闷。虽然有点惧怕星维,但此事事关重大,又有父亲的命令,岂能任她猖狂?老大便跨上一步,抬手使劲一拍车厢门,大声说道:“小妹,你还是跟我们走吧。我们那里安全些。”车厢门再次打开,星维盯着老大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哥,我这里很安全,用不着你们操心。”老大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两个兄弟中间,说道:“小妹,这是父亲吩咐的。我看你还是不要跟我们走比较好。”星维一听,从身后摸出宝剑,一跨步也下了车,站在他们面前说道:“那我要是不听呢?”老三已经忍无可忍了,叫道:“小杂种,别给脸不要脸!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让你走便走,要是等我们动手你可就难看了!”话到此时,星维方才展颜一笑,道:“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好吧,我告诉你。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着,伸手拔出了长剑,道:“既然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那我就收拾了你们之后,再去办我的正事。”“事”字刚一出口,星维的长剑便直刺老三。哥三个听出星维的话风不对,也早有准备。见长剑刺来,老三闪身一躲,顺势向右后方退出一丈有余。同时,老二向左后方退出一丈有余,老大却抽出腰里的长刀拨开了星维的长剑。见两个弟弟均已站好了位置,老大说道:“小妹,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哥哥们不义了,结阵。”话音刚落,哥三个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各自贴在自己的长刀上,然后同时在身前凌空一劈,水、火、风三道攻击瞬间直扑星维。星维长剑往地上一插,刚要施展土遁抵挡,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利落的声音:“我来,你去干你的正事。” 星维感觉一袭青衣从自己身旁飘过,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便已持剑站在了自己身前。只见此女子长剑一挥,喝道:“流星雨!”无数的石子从众人的两侧和空中飞来,一半落在女子的身前筑成了一堵石墙以阻挡攻击,另一半则雨点般的砸向对面的三兄弟。女子一回头,对星维说道:“去呀。还等着上菜呢?”星维木愣愣的点点头,从地上拔出长剑,转身向三卒的队伍飞去。女子又扭头向一个看着好像没人的地方说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儿碍老娘的眼。”甄玉楼暗暗苦笑,心说:“大师姐还真是彪悍。算了,惹不起,咱躲得起。”一边想着,一边飞身跟着星维朝三卒的方向去了。 星月哥儿三个怎么也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元霖。而且一上来便手段狠辣,不但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还将三人都逼得手忙脚乱。一通忙活完了,星月大喝一声:“什么人,胆敢来公爵府的车队捣乱?”元霖伸手一指,面前的石墙“哗啦”一声又散成了一堆石子,星月等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英气逼人的挺拔女子。元霖道:“小子,你说错了。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取你们项上三颗狗头的。”哥儿三个直勾勾的盯着元霖看傻了。虽然他们三个的妻子也算的上是魔界一等一的美女,但是与眼前这个女子比起来就像山里的猎户一般,失之粗鄙。小妹星维或许差堪一比,但是又不似面前女子这般英气逼人。总之,不是外表上的差异,而是内在的坦荡让人几乎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元霖见他们三个并不答话,只是木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中来气。她微微眯了一下双眼,长剑横着一扫,金风细雨,一道剑影扫向了三人。哥儿仨看见剑影过来了才醒过味来,急忙就地趴倒,剑影从三人上方一扫而过,剑风刮得三人屁股生疼。 三人从地上一跃而起。老三大叫一声:“兀那婆娘,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砍我们三人?”元霖被气乐了,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清楚?”三人面面相觑,老大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元霖脸色一沉道:“我说,我要取你们的狗命。”话音未落,长剑一指,火刑针照着星月便是一发。 星月单刀一立,大喝一声:“三才聚灵阵,人之力。”其他二人也同时将单刀一立,伸手向前一推,口中同时大喝一声:“敕!”只见二人手中的单刀同时射出一道刀影,飞入了星月手持的单刀。刀影一入,星月手中的单刀突然光芒大作,原来巴掌宽的刀面瞬间暴涨三倍,犹如一扇门板一般挡在了星月的面前。火刑针“当”的一声射在门板上,竟然无法穿透。 元霖一笑,将长剑往背后一背,说道:“有点意思。你们要是没点本事,我杀着还真不过瘾。来吧,亮几手让姑奶奶看看。” (本章完) 第120章 第120章 虽然星月等三人垂涎元霖的美色,但是被美人鄙视以至于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话,那也是绝对不能忍受的。老三星云怒喝一声:“臭娘们儿,不知死活。大哥,给他点颜色看看。”星月也是听得火大,一指元霖,骂道:“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老子的手段。”元霖一皱眉,骂道:“赶紧的,有什么好手段就用,哪儿那么多屁话?” 星月单刀一展,挽了一个刀花,然后把刀往地上一插。他身后的两个兄弟,跟他保持同步,一模一样的动作连看三遍,元霖也感到腻歪。只见三人同时身体半蹲,双手在前胸掐了一个指决,同时大喊道:“三才聚灵阵,地之力。”只见以三人所站区域为中心,方圆五丈之内的石头不论大小全都飘了起来浮在半空。老二星飞双手一分,喝道:“去!”所有的石块立刻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朝元霖砸去。元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长剑一展,身似陀螺,瞬间只见一团青影,耳边响起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元霖身形一顿,在她身旁落了一地的碎石。此时,老三星云的双掌却是猛地一拍,喝道:“合!”刚才落了一地的碎石顿时犹如滚雪球一般,迅速滚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大石球,朝着元霖碾压而来。这回元霖连哼都不哼了,左手一指长剑,硬化。右手反握剑柄,将长剑象长枪一样,朝着石球掷了过去。长剑飞到半途,银芒乍现,犹如毒蛇吐信一般伸缩不定。长剑即将碰上石球时,元霖双手一拧,大喝一声:“毒龙钻!”闪着银芒的长剑立时犹如钻头一样在空中飞速旋转。两厢碰撞,元霖的长剑从石球当中一穿而过,紧接着“轰”的一声,石球又碎成了一堆石屑。 眼见石块碎的彻底,兄弟三人却是同时双手向外一推,齐声大喝道:“星辰舞!”只见地上所有的碎石屑再次全部飞起,悬于半空。只是这次悬浮的颗粒更加细小,犹如砂砾一般悬浮在空中。正因如此,空中的砂砾非常密集,仅仅能够隐约看到砂砾之中站立着一个人。三兄弟又同时合掌喝道:“转!”只见所有的砂砾统一的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旋转。如果细看,会发现这个砂砾组成的包围圈不但在旋转,而且在逐渐的收缩。 元霖用长剑在空中一划,砂砾便散开了。但等长剑一过,砂砾又恢复了原状。这些砂砾太小了,仅仅比灰尘大些,即使将一粒砂砾砍成了两粒,也不过徒增自己的困难罢了。元霖决定召风,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些砂砾太密集了,而且将自己包围了起来。无论风从那个方向出来,都会有相同方向的砂砾打在自己身上。元霖绝对不会小看这些砂砾,别看它们小,但打在身上一定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伤害。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元霖急中生智,将长剑插回背后,双手一指太阳穴,同时身形在原地急速旋转,张口朝天喷出一道水柱。在她身体的旋转加持下,水柱以元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漩涡。元霖越转越快,漩涡也越来越大。水流裹挟着砂砾,逐渐变得不再清澈。当漩涡涤荡了元霖身边所有的砂砾时,她停止了转动,同时双手剑指三才聚灵阵,大喝一声:“去!”裹挟着砂砾的漩涡犹如一只灰色的水龙怒吼着冲向了星月等三人。水流声中传来元霖的笑声:“拜你们所赐,这招便叫卷猪帘吧。哈哈哈…” 这一下变故让这兄弟三人措手不及。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手段,反过来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可真是作茧自缚!危急时刻,还是老大星月强自镇定。他从地上拔出刀来,刀尖朝上,双手持刀合于胸前,大喝一声:“三才聚灵阵,天之力。”另外兄弟两个一见大哥要拿出看家底的招数了,当时也不怠慢,急忙也是拔刀在手,依大哥之行施为。兄弟三人齐喝一声:“破!”同时将长刀抛向空中。三把刀飞到空中之后,贴在刀身上的符箓猛然金光一闪,三把刀刀尖在聚灵阵中心点的正上方撞在一起。然后彼此的刀刃开始互相摩擦,发出刺耳无比、让人抓狂的撕裂声。同时每摩擦一下,便有一道电光射向水龙。一道电光,水龙迟缓;两道电光,水龙停顿;三道电光,水龙“轰”的一声炸开之后,流进了地面。 这声音一响,元霖便感到心烦意乱。因为这个声音好像不是在耳边响起,而是在脑袋里面回响。连响了三声之后,元霖几欲作呕。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一种神魂攻击,就是要让你神魂不稳,好随时击杀你。元霖急忙稳住心神,一咬牙道:“跟我玩儿阴的,姑奶奶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毒辣手段。”说着解下腰间悬挂的铜铃,往空中一抛,自己则盘膝打坐于地。 星月三兄弟击退了水龙,见元霖只是向空中扔了个铃铛便坐在了地上,都以为只要击毁了铃铛,元霖便会束手就擒。三人心中暗喜,对视一眼,同时身体半蹲,双掌合于胸前,又是一声大喝:“破!”三把长刀在空中使劲一蹭,发出的噪音之刺耳远超刚才三次噪音之和。同时,一道刀背粗细的电光直射铃铛。这下,兄弟三个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着一下子便将元霖的铃铛击的粉碎。 元霖将铃铛抛到空中时本是敞口向下。此时,见电光已至,元霖伸手一指,铃铛在空中一躺,敞口朝向了三才阵头顶的长刀。电光“哧”的一下钻入了铃铛,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从敞口射了出来,眨眼之间回到了三把长刀的锋刃摩擦处。只听“啪”的一声响,三把长刀同时从中折断,变成两截掉了下来。与此同时,元霖又是望天一指,铃铛的敞口这回对准了三才聚灵阵里的三个“才”,轻轻一晃,发出的却不是铃声,而是刚才长刀摩擦的刺耳噪音。 公爵府三才的长刀折断,受到法术的反噬,本来已经受了内伤。此时,又再次被自己制造的噪音反噬,顿时“啊”的大叫一声,双手捂耳,翻身倒地。元霖抬手召回铃铛,轻轻的悬挂在自己腰间。然后站起来,缓步走到三人面前。只见三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虽然双眼紧闭,且双手也紧紧的捂着耳朵,但是鲜血依然从七窍之中流出。他们一边不停的“啊、啊”大喊,一边也在不停的咳血。元霖知道,这三个人是彻底废了,即使他们活下来,醒来之后也是痴傻捏呆。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元霖抽出长剑结果了三人的性命。 这里的活儿都收拾利索了,元霖才想起来,当时元涛分配给她的任务是协助星维控制卫队,对付这三兄弟是甄玉楼的活儿。想到这里,她不禁暗骂甄玉楼,刚才动手的时候,这厮就在旁边,也不说阻止一下自己,只顾着瞧热闹了,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人家也没瞧热闹,自己在开打前已经将他赶走了。算啦,不想啦,绕来绕去不过是谁多运动运动而已。就让这个小贼占点便宜吧!一边想着,元霖一边向三卫队方向走去。毕竟,自己的任务是协助星维,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结果如何。 (本章完) 第121章 第121章 三卒这里的战斗一点意思没有。元霖过去的时候,只有星维一个人站在那里,地上躺着一具死尸,正是三卒的小队长。元霖问星维,他是怎么死的?星维说,他不听话,被自己用金遁术,几下就戳死了。元霖又问她,见没见着一个长得还行,身着华服的富家公子。星维说,没见着,这里都是她自己料理的。然后星维请元霖帮她镇压住三卒,自己想到前面去看看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了?元霖说,你去了管什么用?还是我去吧。你只要看住这些人就够了。一会儿前面有了好消息过来通知她。星维又拜托她先去二卒看看,如果蓝雨出了差错,请她帮忙给镇压一下。元霖点头应了。去二卒转了一圈,见蓝雨做的不错,二卒的人都很安稳。于是,元霖转头朝着前卫一卒的方向走去。 她过来的时候,甄玉楼和石头也刚刚办完事过来。元霖看着石头说道:“怎么搞得?遇上高手了?不能吧?这么狼狈。”石头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不小心中了老东西的计。”元霖又道:“你的道行比甄玉楼差这么远?”石头气的直翻白眼,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扭过头去不理元霖了。元霖笑着一拍石头的脑袋,说道:“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 此时,仲怀和仲理兄弟间的决斗也已接近尾声。本来仲理一直是处在下风的,因为二人的修为相差无几,但是仲怀有连衣铠护身,所以不惧伤害,只是一味的进攻,搞的仲理手忙脚乱。但是,在各种呼叫外援无果的情况下,仲理内心有些慌乱,局面才被仲怀扳回来一点。此时,仲理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身边,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深,以致逐渐乱了方寸。仲理见仲怀剑法开始散乱,便在自己的长剑上使出火遁附火术,长剑隔空照着仲理的面门飞了过去。仲怀此时已无心恋战,连衣铠一甩包住了仲理的长剑,见剑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便想借助火遁先逃到贪养城再说,反正贪养城离这里不足三百里地,足够他一个火遁过去了。就在他双手掐诀准备逃跑时,一直隐身在他不远处的元泽忽然拽出烈酒,一个轮刃朝着仲怀飞去。仲怀的火遁刚要施法,就见一个渗人的蓝色火环朝着自己飞来。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这道火环的攻击力要远远高于仲理的附火长剑。于是神思一闪,连衣铠调转方向包住了蓝色火环,而仲怀自己伸长剑挑飞了仲理的火剑。 仲理刚要换一个遁术逃跑,却感觉身上寒气逼人。他多年的修为促使自己下意识的身体向旁边一转,只见一道蓝色的虚影从他的右臂一闪而过,顿时整个右臂失去了知觉。 “哈哈哈”不远处的元涛笑着走到元泽身后,抬手拍了拍元泽肩膀,笑着说:“可以的,兄弟。学会偷袭了。这一下老小子跑不了了。”元泽谦虚的把元涛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躬身道:“哪里、哪里,第一次偷袭,还不太熟练,比之师兄差远了。一下居然没干掉他!”元涛正色道:“师弟呀,这为兄可就要说你几句了。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循序渐进,打牢了基础才能更进一步。第一次偷袭就能废了他一条肩膀已经非常不错了,继续努力。”元泽赶忙拱手谢教。 旁边的石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放屁,你他妈哪是第一次干这种龌龊事?之前刺杀元浪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你躲在空中放魂追的?哎呀,我操,你们哥儿俩简直是无耻透顶!偷袭失败也就还则罢了,完了还互相吹嘘。以后我见着你们哥儿俩都吃不下饭。”元涛认真的想了想,郑重说道:“对呀,第一次确实是对付元浪的时候,我怎么忘了?唉,最近记性不太好,老忘事。元泽,你是不是也老忘事儿?”元泽看了石头一眼,说道:“嗯,我最近也是老忘事。刚才就把九息服气怎么施法给忘了,真是该死。请师兄责罚。”元涛道:“没关系,忘了就忘了,狗才记千年事呢,咱们都是正常人。所以,忘了也正常。”石头一听慌了,连忙跑过来低声下气的说道:“二位大哥,是我记错了。元泽道兄绝对是第一次偷袭别人,千真万确。谁要是不信,我就跟他没完。”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在这里谈笑风生,仲怀可是犹如万把钢刀穿心一般难受。他一受伤,仲理立刻上来在他身上连补了两剑,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此刻,他只能用左手撑地半跪着,眼睁睁的看着仲理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连衣铠,神色森然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仲理又从地上拔出长剑,慢慢的走过来,将剑尖抵在了仲怀的印堂上。仲理声音酸涩的问道:“仲怀,你可知罪?”仲怀并不答话,而是将头转向了元涛他们一伙人。甄玉楼止住了元涛他们的胡闹,说道:“过去吧,传统戏码还是要演一遍的。怎么着也得回答仲怀几个疑问。”见他们走到面前了,仲怀却依然没有发问,只是死死的盯着他们一伙人。元涛把仲理的长剑拦了下去,蹲下身子说道:“知道你想说自己遭人构陷,所以死不瞑目。因此这些话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吧。问点有水平的,我们也好如实告诉你。”仲怀不再沉默,非常沉稳的问道:“丰联大师是跑了还是死了?” “死了。”石头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许亮。” “如此说来,我们家的人全死光了?” “不!”元涛说道:“截止到你儿子。我们是来自人间的人,不是你们这些魔,更不是畜生。你儿子死也是因为他们死有余辜。” 仲怀笑了:“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们啦?” “那倒不必。我们做事是有底线的。”元涛的声音毫无波澜。 仲怀不再搭理元涛,扭头对仲理说道:“今天遂了你的心愿吗?” 仲理眼神阴冷的摇摇头:“还没有,你还没死。” “哈哈哈哈…”仲怀仰天长笑,之后恶狠狠的扫视了一遍身边的所有人,说道:“你们放心,我会死的,我马上就会死的。不过,死的绝不只是我一个人。”话音未落,仲怀左手在腰间一抹,一块铁牌已然在手。紧接着,他双眼一翻,身子一挺躺倒在地。元涛一见,大叫一声:“燃魂,速退,连衣铠。” 呼喊声中,仲理一把抛出连衣铠。元涛和元泽的动作最快,在连衣铠后面又连布了两道障服。这一切均在瞬息之间完成。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将所有人都掀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122章 第122章 用烟尘蔽日来形容仲怀的燃魂效果一点都不过分。足足过了一刻多钟,元涛才能看得清不远处的丘陵山包。石头坐起来,吐着嘴里的沙子,连带骂了一句,又用剩下的一只手拍了拍上身的土,问甄玉楼道:“师兄,这老家伙身体里流的是血吗?怎么这么大劲儿?顶三个元浪了。”甄玉楼也觉奇怪。众人纷纷起身,慢慢朝仲怀自杀的地方聚集。元泽过去拉住石头道:“你就被跟着凑热闹啦。走吧,咱俩去丘陵后面。你还真等着一会儿血流干呀?掉下来的胳膊在哪儿呢?” 他二人自去疗伤,其他人慢慢的围在了一起。元涛和元泽的衣服早被炸成了碎片,连衣铠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炸出去十几丈远。地上有一个深坑,已经无法分辨什么是泥土,哪些是仲怀的血肉了,只剩下周围一片焦黑。 仲理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便命令他的卫士长去通知星维,让星维整理卫队,整个公爵府队伍的一切大小事项以星维的命令为准。他去接受胜利成果,元涛哥几个还在研究仲怀燃魂的道理。几个人蹲在大坑边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个所以然。元涛想了想,说:“不对。我看的很清楚,他死前从腰里摸了个东西出来。这个东西一定有古怪。”又对众人说:“你们退后,都到我身后来。”说完元涛一掐指决,施法借风,张口朝着大坑里一吹。只见一阵大风吹过,将仲怀炸出来的浮土全都吹出了大坑,露出了底下坚实的地面。众人跳下坑底搜寻。片刻之后,只听元霖一声欢呼:“在这儿。”大家转身一看,看见元霖从石缝中抠出一块黑色的牌子,站起来交给了甄玉楼。 上的坑来,大家围在甄玉楼身边一起研究这块牌子。只见这块牌子通体漆黑如墨,敲之声音沉闷,似是一块生铁。有成年人手掌一半大小,背面雕刻着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正面漫天云纹之中刻着一个“趋”字。众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弄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正在此时,仲理走了过来向他们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各位大侠施以援手,令我今日大仇得报。今后各位但有驱使,清闵山必竭尽所能,不避水火。”元涛上前一步道:“这些都好说,狼骨呢?现在给我,你们不亏了吧?”仲理老脸一红,连忙说道:“大侠高义,老夫惭愧,这就让小女把狼骨拿过来。”正说着,星维已经飘然而至。她从怀里掏出狼骨扔给元涛,说道:“说清楚啊!昨天就给你了,是你自己装大方要留给我的。我们可没逼着你来。”仲理急忙止住星维:“星维,岂可如此说话?”元霖在身后也有些恼怒,冷声道:“嗬,这是吃完饭就骂厨子呀!还没当上清闵公爵呢,就要跟我们摆公爵的谱吗?师弟,咱们家里可不吃这一套。” 元涛却只是轻轻一笑,抬手制止了元霖,对星维道:“无所谓了。我们想干的事,谁也拦不住。我们不想干的事,也没人能强迫的了。既然此间事已了,那我们便从此路人,各奔东西吧!”说罢,元涛一行人便要转身离去。却听星维叫道:“哎,等等。”其实,她说完那句话也有点后悔。并不是她不知感恩,只是她不想让清闵公爵府日后在这群人面前低人一头,特别是不想在元涛面前低头,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强词夺理的话。见元涛云淡风轻的表明了态度,她才明白公爵府在对方眼里压根不算什么势力,自己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所谓的贵族尊严又让她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只得期期艾艾的问道:“那,你们下一步想要去哪儿?”元涛刚要搭话,便感到旁边射过来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他连忙住嘴。边上的元霖冷声说道:“不劳公爵大人挂怀,我等自有安排。”说罢,当先便走。后面的星维却有些急了,喊道:“斗兽场你们是进不去的。”甄玉楼停下来问道:“星维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斗兽场?”仲理接话道:“各位大侠,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全利有国的人都知道你们大闹了贪养城和斗兽场。而且,近期利有国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明日的格胜战了。只要你们还在利有国,所有的人都认为你们一定会出现的。”甄玉楼又问道:“那又如何?”星维道:“昨天我们得到消息,斗兽场加强了警戒,利有国境内所有的门派掌门全部到场。最重要的是,据说明日的格胜战,神魔大人会亲自到场。你们斗得过神魔大人吗?” 这时,元泽已经给石头治好了伤,恰巧刚刚回来。听星维这么一说,石头不屑的撇撇嘴道:“神魔怎么啦?还‘大人’?他哪儿大?脑袋大?正好够我一戟下去劈成两半。”众人听了哄堂大笑。甄玉楼扭头斥责石头道:“休得胡言。”又转过头对星维道:“多谢小姐提醒。只是不知那神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星维和仲理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整个利有国大概只有神魔的四个弟子见过他本人,剩下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本人。”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元涛插话道:“那你们怎么知道真有神魔这个人呢?或许是他的那几个所谓的弟子编出来吓唬你们的。”仲理连忙摆手道:“大侠慎言,神魔大人不可亵渎。他是无所不能的。”石头又插嘴道:“连我们帮着你杀人他也知道?”仲理摇了摇道:“我们父女非为贪念,应该不会惊动神魔大人。”石头一翻白眼道:“这不就得了。”甄玉楼看了一眼元涛,元涛朝仲理父女一抱拳道:“既然如此,便多谢星维小姐提醒我们。希望我们日后相见之时还能是朋友,咱们就此别过。”将要转身之时,又补充了一句:“最后提醒二位一下,不要再买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死泪了。你们公爵府上现在有的,也不要虐待,否则我们回来的那天你们可就不好看了。”说罢,众人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仲理的声音:“各位大侠,我望海峰上从来不曾有过死泪。此次回公爵府便给所有死泪自由民身份,他们可在清闵山领地自由生活。”众人没有回头,而是相互说笑着远去。只有元涛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意安排。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仲理和星维父女俩久久站在原地出神。良久之后,仲理抬手拍了拍星维的肩膀说道:“孩子,走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安排呢。”星维点了点头,和仲理一起转身去处理车队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以后,车队又开始行动了。这回车队分成了两支,一支由二卒押送着仲怀剩下的家眷回清闵山的一个侧峰安置。另一支则由一卒和三卒护送仲理父女前往贪养城。 星维坐在车里一直沉默不语。蓝雨感到小姐非常奇怪,现在小姐不应该是兴高采烈的吗?刚刚报了大仇,又成为了女公爵,为什么小姐显得比之前更忧郁了呢?蓝雨忍不住问道:“小姐,难道你还有心事?”星维并没有扭头,依旧呆呆的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他们的勇气和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本章完) 第123章 第123章 一行六人离开公爵府的车队后,本来是要直奔贪养城的。但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时间还早,不如先去大河找树墩子问问这块铁牌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毕竟他是大河的三大巨头之一,应该有些见识。于是众人调转云头,直奔大河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大河岸边。元铁神思一动,喝道:“树墩子,出来见我。”只见奔流的河水浩浩汤汤,之后大河的中央鼓起,河水开始向两边翻滚。片刻之后,河水卷起巨大的波浪,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柱顶站立一个怪人,正是树墩子。水柱向岸边一倒,树墩子跳上河岸,朝着元铁一抱拳:“树墩子参见主人。”然后又朝众人施礼道:“见过众位大人。”元铁点点头道:“好啦,过来说话。有事儿问你。”树墩子连忙近前。甄玉楼掏出铁牌扔了过去,问道:“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树墩子接过铁牌一看,顿时脸显惊喜之色,哆哆嗦嗦地朝元铁拱了拱手道:“恭喜主人。如果小人没猜错的话,此乃是人间…哦不,是魔界神器‘不宁令’呀!”众人都没听清楚,石头拧着眉毛问道:“什么,什么?兵令?调兵用的?”树墩子笑道:“是不、宁、令。”石头摇摇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听起来都觉得拗口。”甄玉楼问道:“这个不宁令有什么用处?”树墩子道:“此事说来话长。此令乃是一对,黑铁所铸背后刻着一只公鸡,正面刻着一个‘趋’字,又名司晨。另一块乃是白铁铸成,背后刻着一只猛犬,正面有一个‘卫’字,又名守夜。两块铁牌合称不宁令。司晨令可增己方法术之威力,守夜令可弱敌方法术之威力。”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仲怀燃魂威力巨大的秘密在这里! 树墩子又接着说道:“但是,两块不宁令不能相遇。相传因为此令过于霸道,因而受到天谴。只要两块不宁令相距百里之内,则两块令牌之间的地方就会逐渐变得寸草不生、河流枯竭、百兽逃亡,总之是搅得世间鸡犬不宁,因此名之曰不宁令。”石头插话道:“都这样了还算什么神器?明明是个衰器吗!”树墩子摇头道:“众位大人有所不知,据说此令乃是人魔分界后天魔大人所炼制,专为沟通两界而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成功。于是天魔大人便随手将之丢弃。待后来发现此令有干天和想要将其收回时,却不知被什么人给盗走了司晨令,只找到了守夜令。自此之后,两令分离,守夜长留天魔大人手中,而司晨则自此不见踪迹。各位大人,你们是如何找到这司晨令的?”甄玉楼没有回答树墩子的问题,反而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树墩子道:“回禀大人,司晨令丢失百年之后,十大神魔联合发了一个悬赏令,凡有找到司晨令并交给十大神魔者,则让其长生不老,永镇一方。当时天下震动,各色人等全都疯了一样的四处寻找。小的当时刚刚修炼出一点灵性,在水里听几个过河的人说起过。但是,此事已过数百年,数百年间无数人杰为此丧命,到了也没听说有谁找到了司晨令。因此,也便渐渐没人再说起此事,都以为此乃十大神魔放出的谎言,以刺激人们加紧修炼。没想到,今日小的竟能亲眼见到司晨令,可见传言不虚呀!”甄玉楼又问道:“那你可知此令如何使用?”树墩子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说着,将司晨令还给了甄玉楼。 甄玉楼想了想,将司晨令扔给了元涛,说道:“你们天一道对法术的理解深一些,你看看,能弄明白吗?”元涛接过来说道:“应该不难,以仲怀那点修为都能弄明白,咱们还能输给他?”说罢,盘膝坐在地上,双目一闭,将神思慢慢的侵入了令牌。片刻之后,元涛双眼一睁,语带惊喜的说道:“有意思,我先试试。”说着一跃而起,跳到大河上方,单手一掐指决,连长剑都没抽出来,只是单手朝河面一指。只见河水翻滚,瞬间一个巨大的漩涡搅着河水冲天而起,上则直刺青天,下则河床显现。众人看的俱是心惊,树墩子更是两腿酸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说:“昨天他要是有这修为,我根本就不跟你们动手,直接上来便投降了。” 元涛收了道法,跳回到岸边,哈哈大笑着对众人说道:“这玩意真是简单粗暴。只要你带在身上,作法之时,先让神思从这牌子上过一遍,神思立刻暴涨三倍不止。你们想,使出的法术该有什么威力?”说着又将牌子扔回给了甄玉楼,道:“还是你带着吧,这玩意还是适合你那三昧真火。有了这玩意,你那火岩枪可就更厉害了。”众人纷纷点头。其实,元涛的做法颇和大家的心思。此次来魔界的众人都有法器,元涛有五行珏,元泽有乾坤伞和魂追,元霖有惊鸿铃,石头有风雷印。元铁临行前得到了师父的酒葫芦,虽然破五只说里面有好酒,但毕竟是个法器,说不定哪天便派上了用场。只有甄玉楼没有法器。法器这个东西,就像赌博时的底牌一样。无论你道法多么高深,没有法器就像没有底牌一样,真遇到高手的时候难免心慌。即使对手的牌面和你一样,但是你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底牌。万一人家亮出底牌,你便只有缴枪的份儿了。当时,元霖找到司晨令便直接给了甄玉楼,一则是当时初一说了此次行动由甄玉楼做主,另一方面,也是元霖有意将此宝物交与甄玉楼防身之用。 甄玉楼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便不再矫情,接过来揣入了怀中。元铁对树墩子说道:“行啦,今天算你立了一功。回去吧,别忘了到时候在出海口等我们。”树墩子答应一声,返身跳入了水中。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认为贪养城现在肯定是戒备森严,去了恐怕会露出破绽,不如还是回小镇上的客栈。反正明天巳时格胜战才开始,到时候再赶过去也来的及。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清闵山下的小镇。 到了客栈,几人随便要了点酒菜坐在一起商量明天的对策。元涛先说话了:“咱们现在已经把许亮的名字传出去了。但是,如果明天许妮子没来,咱们怎么办?是再闹一场,还是静观其变?”元铁和石头异口同声的叫道:“闹啊!”其他人一起目视他们二人,两人又是同时说道:“不闹咱们干什么来啦?”元霖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大块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使劲吃肉,不许再说话了。”甄玉楼摇摇头道:“我们闹得动静已经够大了,从现在开始要小心行动了。而且,斗兽场那个阵法咱们现在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明天那个罩子一下覆盖了整个斗兽场,到时候真打起来,咱们想跑都出不来。所以,即使要动手,也不能在斗兽场。”元涛眯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 “咱们去把尊主府掀了。”甄玉楼一字一顿的说道。 (本章完) 第124章 第124章 甄玉楼接着说道:“明天的格胜战是贪养城的重头戏,全国的贵族和各路掌门都要参加。最重要的是,仲理说了,利有国的人都认为咱们一定会去斗兽场搞点动静。所以,他们守卫的重点一定是在斗兽场。这样的话…”元涛接话道:“贪养城离肯定就会守备松懈,正好咱们可以乘机烧了他的尊主府,再给许亮扬一回名。”甄玉楼点头道:“没错。为了万无一失,咱们还是要兵分三路进行。或许,明天许妮子就会在斗兽场现身,所以那里还是要有自己人接应的。元泽和大师姐去斗兽场,如果你妹妹没有出现,你们千万别动手,就盯着他们那里的情况便可。神魔现身的时候,立刻通知我们。”元泽与大师姐点头应承。 甄玉楼又对元铁和石头道:“贪养城五个卫队,只有二卫队没有和咱们交过手。想来他们应该没有其他卫队那么高的警惕性。所以,铁哥,明天你和石头早上便在二卫队附近等着,我这里一给你们消息,你们立刻给他们来个厉害的。”说着,问元铁道:“铁哥,你有没有特别厉害的火遁群攻法术,就是那种一施法便烈焰冲天,非死即伤的那种。”元铁嘿嘿一声阴笑道:“有,还是你们都没见过的。明天我让他们好好长长见识。”甄玉楼道:“好。石头,铁哥施法的时候你要破坏他们的防守阵法。我发现他们特别喜欢结阵,到时候,你要想办法拖延他们。”石头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甄玉楼接着说道:“烧完二卫队之后,你们便到南门外接应我们。”石头不解的问道:“南门?那不是正好和斗兽场回援的卫队碰上吗?”甄玉楼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南门。你们想,首先、斗兽场在贪养城南,神魔如果差遣卫队回援贪养城必是从南门入城;其次、二卫队在北门,距离南门最远;第三、咱们上回从贪养城逃跑就是从南门走的。所以,综合这些情况,神魔肯定想不到这回咱们还从南门出城。所以,咱们就给他来个故技重施,还从南门突围。你们在北门报许亮的字号开打后,尊主府的力量有可能会调一部分过去,你们不可恋战,占了便宜就走。我和元涛看情况决定如何搅闹尊主府。我们在尊主府闹完之后,便去南门外与你们汇合。记住,到了南门不要惹事,隐身看着他们忙乱即可。”然后又转向元霖,说道:“大师姐,神魔他们离开斗兽场后,你和元涛便在斗兽场附近接应我们。如有不测,及时联系。最后,记住,打起来都报许亮的名号。” 说完,看了众人一眼,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都清楚了。甄玉楼一点头:“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跟神魔大人好好的玩一场。” 一夜无话,众人打坐练功,养精蓄锐。次日天色未明,大家出的门来,店钱也不付,跳到空中,驾云朝着贪养城去了。至于店主要如何问候他们的家人,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路过斗兽场的时候,元泽、元霖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按下云头隐身进去了。快到城门的时候,众人落地,隐身于路旁,观察着城门的动静。卯时刚过,城门便已打开。只见大批的人流从城门里涌出,大部分都骑着马,也有骑着狼的,一少部分步行,都是朝着斗兽场的方向而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开始有零散的鹿车从城里出来,到了后来鹿车越来越多,装饰也越来越华美,而且明显都是一个车队一个车队出来。辰时一到,城门附近开始戒严,不许任何人、车通过,城里不断跑出卫士在道路两侧列立,从城门一直排到看不见的地方。又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城门内鼓乐齐鸣,所有人全部单膝跪倒,右手抚胸,低头行礼。片刻之后,门旗开道,后面一队队卫士鱼贯而出,先是骑兵,后是步兵,确实是刀枪林立、盔甲鲜明。前卫走出城门半天也不见后面的动静,元铁刚要出声询问,却见元涛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摇。忽然,城门内传来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啸,紧接着一股妖气直冲天际。元涛明显能够感觉到身旁的元铁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再看城门,忽然平地刮起一阵旋风。旋风过后,元涛只觉城门下忽然一暗,只见一头身高过丈,头似大锅,尾如旗杆的吊睛白额猛虎拉着一座房子停留在城墙上空,城门内外的所有人同时山呼“万岁”。接受了臣民的膜拜后,猛虎拉着房子从城墙上缓缓的走过。越过城墙后,猛虎缓慢下降,离地三尺时便沿着道路向斗兽场方向走去。下来时,元涛发现这座房子的宽度和高度都元垣超过了城门,怨不得要从城墙上飞过来呢,原来是舍不得拆大门。“好,”元涛心里暗道:“老子一会儿就给你拆了。” 老虎经过之后,原来道路两侧的卫队便自动起立跟在房子后面,充当了后卫。等卫队完全看不到踪迹之后,贪养城的城门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四个人随着人流进了城,快到尊主府时,分了手。元涛和甄玉楼找了一个距离尊主府最近的饭馆在里面等消息,元铁和石头则继续向城北门走去。到了北门,二人也找了个距离二卫队兵营最近的小馆子坐下来喝酒。一边喝酒,他们一边观察着二卫队的情况。只见兵营前站岗的人数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倍,而且从大门望进去,里面巡逻的次数明显比之前要频繁不少。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贪养城里也加强了戒备。 时间还未到,他们便听着小店里其他的客人闲聊。只听一人跟旁边桌上的客人说道:“哎,听说了吗?清闵公爵换人了。”邻桌客人明显被这个劲爆的消息惊呆了:“清闵公爵?换人了?仲怀死啦?换谁了?”先前那人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道:“你不知道了吧?仲怀死了,现在的清闵公爵是他的女儿,星维殿下。”邻桌更加吃惊了:“女儿?星维殿下?仲怀不是有三个儿子吗?怎么是他女儿继承了爵位?这个好像于理不合吧?” “你知道个屁。仲怀的三个儿子也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了。她不继承,难道还要你去继承呀?” “都死啦?这小女子的手可是够黑的!” “小声点,你嚷嚷什么?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公爵府的人听到不得灭了你?” “灭我?那星维殿下现在指不定多高兴呢,哪有功夫来灭我这一介草民?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那仲怀的修为据说及其高深,怎么就会被他女儿干掉呢?而且他的三个儿子不都是丰联大师的亲传弟子吗?怎么连命都保不住呢?” “丰联?丰联管什么用?据说,连他都被一起收拾了。” “啊,丰联也被收拾了?” “怎么着?你以为人家星维殿下就是孤家寡人呀?人家身边也有高手,而且高的还不是一般、二般的高,不动声色的就把仲怀一伙人全干掉了。” “那得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有本事的人多了。前两天在城里大闹的一伙人,知道吗?出动了好几个卫队连根毛都没逮着,还死伤了一大片卫士。这些人算不算有本事的?” “啊,是他们。他们都是星维的人?” “放屁,别他妈胡说。刚才那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元铁和石头听到这里无声的一笑。正准备接着听点儿八卦,取感觉袖内天聪符一震,抬起胳膊,只听元霖的声音传来:“点子亮相。” (本章完) 第125章 第125章 甄玉楼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铁哥,招呼!”元铁和石头二人对视一眼,起身离开小店,朝着二卫队兵营走去。他们俩打架一贯的简单直接,“打架就打架,哪儿那么多规矩?”石头最烦的就是那些计划啦,计谋啦之类的东西,能直接动手绝不费脑子多想。 石头在前,元铁在后,走到兵营前,卫兵一句话:“什么人,立刻…”还没说完,石头双手一握,接着双臂一转,右臂在上,左臂在下,大喝一声:“悬崖百丈!”双手猛地一分,朝着上下用力一抽。只见他面前的大地忽然裂开,然后平地升起一堵巨大的石墙,从底下望去,犹如悬崖一般。卫兵还在发愣的功夫,悬崖朝着兵营便砸了下来。一时间二卫队兵营尘土飞扬,鬼哭狼嚎声响成一片。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兵营中响起:“全体戒备。何方鼠辈突施暗算?” 石头身后的元铁腾空而起,朗声笑道:“爷爷乃是人间许亮,今日专程来取尔等狗头。”听到许亮两个字,本来乱成一锅粥的兵营仿佛时间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般出现了静止的画面,紧接着“轰”的一下再次炸了锅。那道刚才还很雄浑的声音此时却是破了音的大喊:“敌袭,结阵,结大阵!!”石头那容对方结阵,只见他双臂向两侧一抬,身上的袍子顺势张开,紧接着身子向下一蹲,双手一撩长袍下摆,大喝一声:“地润有雨!”方圆几十丈内的大小碎石立刻全都飘了起来,然后象箭矢一样密集的飞入了兵营。兵营里的人此时已经有了防备,纷纷各自施展法术阻挡铺天盖地而来的石头。只是如此一来,便顾不上结阵了,仍然是各自为战的局面。 就在此时,元铁已经飞到了兵营的正上空。只见他伸手招出狼牙望空一抛,然后右腿直立,左脚曲于右膝,左手并指于胸,右手剑指狼牙。喝声“疾”,狼牙“啪”的一声裂开,又化成了数块狼骨并排成了一条直线。接着,元铁仰面朝天喷出一片火星。火星飞到半空,凝而不散,竟以狼骨为脊骨迅速地汇集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火凤凰。他单手一指脚下的兵营,喝道:“凤舞九天,给我烧!!”火凤凰仰天一声长鸣,在兵营上方盘旋一周,身上星星点点落下无数的火光。底下的卫士们一见,只当是普通的落火。立刻各显神通,顿时金木水火土各种遁法齐发,想要在半空便将这小火灭了。但奇怪的是,漫天的火星子非但不灭,而且下落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这些火星子最先落到了兵营的屋顶上,不管什么屋顶,立刻便被烧透,火星子继续下落。卫士们举起手中的单刀阻挡,也是眨眼的功夫便将单刀溶破落在身上。等到卫士的身上起火之时,他们才发现,落下来的不是普通的火星子,而是燃烧着的铁汁。 这下二卫队的将军可是彻底慌了神,元铁的铁汁一下来,所有人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哀嚎声响成了一片。现在别说结阵了,能站起来的都没几个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豁出性命来直取元铁。如果能把元铁拿下,他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只见这将军大喝一声,身上立刻现出万丈金光,手中大刀一转,扇飞了砸向他的铁汁子。然后,跳到空中,手中大刀迎风一晃,顿时暴涨十倍不止,照着元铁当头便是一刀。这一刀劈的干净纯粹,没有一丝的花里胡哨,既不掐诀,也不念咒,就是简简单单的要把元铁一劈两半。正因其朴实无华、简单纯粹,所以反而变得霸道无比。刀锋未至,刀风已至,元铁衣服的前襟“刺啦”一声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元铁不及细想,拽出身后的大斧子,“举火燎天”向上尽全力一搪。只听“咣”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元铁像流星一样从天上掉下来,在兵营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那将军并不就此停手,而是将大刀抡了一圈后,朝着地面的大坑脱手掷出。这一下若是砍中了,元铁估计自己就彻底归位了。但是,他有心从坑底跳出来再拼命挡上一下,但刚才那一下自己大意了,没料到这个将军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现在双臂发麻,连身体都有些撑不起来了。既然如此,元铁便打算来个两败俱伤了。他神思一动,天上的火凤凰骤然消散,那九块狼骨又合在一起恢复了狼牙打神鞭的模样,朝着那个将军兜头就是一鞭。反正死活都是他了,元铁琢磨着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敌人好过。 眼看大刀已经飞到眼前,元铁正在睁着眼等死的时候,风雷印从旁边斜刺里飞过来“当”的一声砸在刀把上,大刀刀头一偏,“噗”的一声深深的插进了大坑边缘的地里。石头凌空而至,在空中右手一抓将元铁从坑里扥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南就跑。另一边,那个将军却是圆光护体,一转身让过脑袋,将后背露了出来,狼牙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后背。将军口吐鲜血从空中跌落,狼牙则白光一闪,没了踪迹。 那个将军被砸落在地,两名副将分别捂着被烧伤的胳膊跑了过来。扶起将军一起吼叫着:“将军,将军…”将军张嘴吐了一口血,低声道:“嚷嚷他妈什么?老子死不了。敌人呢?”其中一个副将道:“出营往南去了,是两个人。”将军咬着牙说道:“赶紧,通知一卫队,许亮受伤,朝他们那里去了,让他们迎头堵住。立刻集合营里的兄弟,给我追。老子今天非把他抓住不可。快,凡是能喘气的,都给老子追。追不上他,就都给老子去死。”两个副将听得头上冷汗直流。将军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有了点力气,大喝一声:“快去,晚了老子先把你们两个劈了。”两人同时一激灵,说声“是”,扭头大喊着“集合”跑去招呼卫士了。将军盘膝在地打坐片刻,稳住心脉之后,起身过去拔出大刀,见自己卫队的人都已经集合完毕了。虽然一个个狼狈不堪,但能动的都到了。将军一声大喝:“跟着老子去雪耻,出发。”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出营门,朝南追下去了。 石头抓着元铁往南飞出没多远,元铁便恢复了力气。石头刚一松手,元铁立刻返身便要回去找那个将军拼命。石头紧紧拉住元铁道:“干什么,铁哥?咱俩的事已经完了,去南门接应他们要紧。”元铁不服,说道:“他妈的,不行。老子跟人比力气还没输过,今天没想到这个王八蛋居然跟我来横的。老子丢不起这个脸。”石头说:“你自己有宝贝不用,怨谁?”元铁这才想起来师父还给了自己一个葫芦呢。他从腰上摘下葫芦,掂了掂说:“我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光给了个葫芦,只说有酒,也没告诉我怎么用。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想了想又将葫芦挂回腰间,道:“跟法器没关系,就是老子不小心折了面子,太他妈丢人。老子必须砍他一斧子,否则咽不下这口气。”石头道:“你哪儿丢人了?那个凤舞九天多他妈招摇,隔着十里地都能晃瞎双眼。看的兄弟我直流口水。行啦,你今天这脸已经露的够大啦。走吧!”元铁一听,也是这么回事。那行,这回先走,那一刀之仇先记着,等下回见了面再好好收拾他。 两人刚转身要走,忽听后面一声大喝:“兀那小贼,哪里跑?爷爷这就来取尔等的项上人头。兄弟们,结阵!” (本章完) 第126章 第126章 两个人在半空中这么一拉扯,二卫队的追兵赶到了。那个将军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这两个贼人也太他妈嚣张了。杀完人不赶紧跑,还在半路上闲聊,也太瞧不起人了!今天不杀此二贼,老子誓不为人!”心里想着,嘴里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杀。”一举手中大刀,领着二卫队的人便杀了上来。 元铁一见大喜,对石头道:“这可不是我找事儿,人家已经追到屁股后面了,咱们横不能抱头鼠窜吧?你给我挡住后面的小兵,老子要和这个王八蛋单挑。”说着拽出身后大斧子,凌空又蹦起一丈多高,抡起斧子照着对方顶门就劈。嘴里还叫道:“兔崽子,这回好好比比力气。”哪料到对方并不硬架,身体往旁边一闪,大刀由下往上斜着一撩,“枯树盘根”直取元铁下阴。元铁大怒,斧子横扫,凌空一翻身,“当”的一声荡开大刀,同时怒骂一句:“龟孙子阴险,坏了爷爷宝贝儿,你从哪里来?” 元铁这儿污言秽语的不停咒骂,那将军早就动了怒气。大刀往身后一背,张嘴喷出一股浓烟,接着大刀拦腰横扫,便要将元铁砍成两半。元铁也是张嘴一吹,道法借风驱散烟雾,但是大刀已经近在眼前。元铁神思一动,狼牙出现在身侧,“当”的一声挡住大刀。他更不停留,举斧便劈。这回那将军已来不及躲闪,大刀一横,硬搪此招。“咣”的一声巨响,这次是将军被元铁从空中砸落,直接在地上躺平了。元铁得理不饶人,大叫道:“跟我使法术,你别后悔。”说着,挥动举斧,八生未来,一道巨型斧影从天而降直劈将军头颅。将军从地上爬起,大刀挥动,急忙施法土遁,一道大墙平地而起拦在面前。但是他却不知,元铁的八生未来是由八道斧影构成。换句话说,相当于八次金风细雨,在一道斧影之中隐含着八重攻击。因此,两道攻击便将土墙劈碎,依然是一道斧影朝着将军飞来。将军只得运起金刚护体,抬大刀奋力向外一封。元铁八生未来剩下的力量尽数砸在大刀的一个点上,只听“咔嚓”一声,将军的大刀从中折断,而他本人则口吐鲜血,向断线的风筝一般远远的飞了出去。 元铁大嘴一咧,说道:“别说我不讲武德,是你先放法术的。我本来是要跟你比比力气,这可怨不得我。”一边说着,一边扛着斧子朝着将军飞去。那些卫士他懒得搭理,都受了伤,石头要是连他们都收拾不了,那他就准备跟石头绝交了。元铁刚一动身,忽然感觉金风扑面,他下意识的拽过斧子挡在了脸侧。只听“当”的一声响,元铁感到双臂一麻,斧子的侧面“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元铁摸着渐渐肿起来的右脸,恶狠狠的转过头,看向了来箭的方向。空中的薄雾渐渐散开,只见一个男人左手提弓、腰横长刀,骑着一头幽蓝狼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卒卫士,三五成群,结阵以待。 元铁的身子转过来,直面那人,说道:“是你?”那人咬牙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石头这会儿也停了手,来到元铁身后道:“铁哥,你认识?谁呀?”元铁沉声道:“一卫队的将军。上次在人市里见过。”那将军眯着眼问道:“你叫铁哥?如此说来,你后面那个便是许亮了?”这时,二卫队的将军已经被自己的兵扶起来了,在地下仰头道:“宁将军,前面这个刚才说他是许亮。”元铁低头瞥了一眼,道:“没死就该抱头找个墙角苟活,还敢在此狂吠?” 宁将军喝道:“大胆毛贼,休要猖狂。本将军也不管你们俩谁是许亮,今天就一并留下命来吧!”说着长弓一举,身后的卫士齐声大喝一声:“疾!”然后只见人影晃动,眨眼间便结成了一个大阵。宁将军一提缰绳,幽蓝狼返身回阵,居中叫道:“小贼,还不俯首就擒?” 元铁与石头对视一眼,二人同时仰天大笑。元铁将斧子别在后腰,伸手招出狼牙,说道:“本来只想放把火,老子正嫌不过瘾呢,你们就送上门来了。”扭头看向石头,调侃道:“谁先来?”石头一笑:“你这半天净碰硬茬子了,看的我都手痒了。让我先来吧,我不行了你再上。”元铁摇摇头道:“不会,对付他们你还没信心?”石头又是一笑道:“让铁哥见笑了。不在话下。”话音刚落,石头从怀中掏出三张霹雳符,朝着一卫队的大阵便抛了过去。他们当面的卫士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没看见符箓一般。而大阵正中的卫士则齐齐抬手掐诀,同指正前方。只见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正好拦住石头的符箓。三张霹雳符贴在巨石上,“轰”的一声将巨石炸的粉碎,但是大阵则毫发无伤。 这时,正前方的卫士们动了。只见他们抽出长刀,同时一指天空,喝道:“五行相因,天河倒悬!”石头头顶的天空猛然出现了一团乌云,一声霹雷过后,乌云仿佛变成了天河的缺口,一道巨大的水流从天而降,直冲石头。如果石头被击中,即使不被砸死,也会被淹死。石头却是不慌不忙,又从怀中掏出三张符箓,往上一抛,单手掐诀一指符箓喝声“疾”。只见银光一闪,三张符箓在空中急速旋转,构成了一个圆圈。接着银光暴涨,犹如在石头的头顶撑起了一把硕大的雨伞,将天河降水全都挡在了石头周边,他自己的身上连一个水珠子都没溅到。他看看不远处落汤鸡一样的元铁,笑道:“怎么样,铁哥?兄弟的界山符有点意思吧?”一边说,一边又取出两张燃魂符往空一抛,左手掐诀,右手长剑向上一指,两张燃魂符“呼”的一下燃烧起来,灰烬凝成无数细小的魂弹,向着对面的大阵射去。正面的卫士同时将手中的长刀一挥,大喝一声:“召风!”一人召风无足轻重,二十人同时召风,顿时狂风呼啸,威力不亚于元泽的飞沙走石,瞬间便将石头的魂弹吹得踪迹不见。 元铁脸上不屑的笑容早已不见,他大喝一声:“来狠的,不跟他们玩了。”说着纵身一跳,朝着大阵中央冲去。石头也不怠慢,抬手便将风雷印扔了出去,双手一掐诀,口诵咒语:“惊雷破煞、九泉蛰龙、潺潺润物、烈烈灼阳、须弥芥纳,纳万物于一现,象五行而千变。疾!”悬于半空的风雷印猛然间绽放出五色霞光,犹如五柄利剑一般直刺人们的心间。紧接着,五道气流分呈青、红、黄、白、黑五色从风雷印中冲出,互相纠缠着扭结在一起如同绚丽的丝带一般冲向前阵。前阵卫士发一声喊,五人一组发动三昧真水,聚成一股银色的波浪冲向风雷印。半空中两股力量相遇,“轰”的一声巨响过后,银色的波浪消失不见,五色丝带继续前行,将前阵的卫士全都紧紧裹住,一时之间哀嚎之声四起。 (本章完) 第127章 第127章 只听宁将军一声大喝:“五行相因,万象归宗!”喊完了,他自己背好长弓,一提幽蓝狼的缰绳,窜到大阵的上方,抽出长刀直取元铁。大阵的卫士们发一声喊,齐齐舞动长刀,然后刀尖全都指向了中央戊己土的方位。于此同时,中间的二十名卫士盘膝于地,手掐指决,身现魔相,望空齐声大吼。只见北面被风雷印困住的二十名卫士不再挣扎,而是全部仰面朝天,张开大嘴,二十道青光从他们口中飞射而出,落进了中央卫士的口中。而另外三个方位的卫士刀尖上俱是金光一闪,也都射入了中间卫士们的身体。 “聚魂集英!”石头一声惊呼,双手一摆,风雷印发出的攻击甩来开前面的卫士,朝着中央的二十个卫士冲去。只见这二十个显露魔相的卫士四人一队组成了一个小型的五行阵法,四个方向的四队卫士又将自己的修为全部过给了中间的四人。这四人将长刀横于头顶,斜刺里一劈,左手向上一指,齐声大喝:“五行相合,风林火山!”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在他们头顶出现。接着红光蔓延,象布幔一样挡住了风雷印的攻势。接着,布幔兜转过来,竟将风雷印发出的五色攻击包裹了起来。然后只见包裹之中一道闪电,紧接着火光崩现,熊熊烈焰炼化了风雷印的五行攻击。这还不算完,包裹猛然打开,一道火光铺天盖地直奔石头而来,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将刚才面对石头的卫士也都全部烧为灰烬。 这下石头可是有点麻爪了。这个法术连风雷印的攻击都能挡住,现在朝着自己来了,石头估计自己不太能挡住。无奈之下,石头连甩三张界山符构筑第一道防线,然后用乱环符、脉隐符、重险符与丽泽符布了一个大虚空悬阵,最后把风雷印拿在手里,实在不行就靠这个拼死一搏了。 这一道火墙冲过界山符,不见一丝减弱。大虚空悬阵阻挡了片刻,也只是稍弱其威势而已。最后还是风雷印起了作用,一击之下挡住了火墙。但是自身也收到了伤害,石头的神思与风雷印相连,更是连喷几口鲜血,捂着风雷印从空中摔了下来。 石头是不行了,可是人家的五行阵法还没完呢!只见中央戊己土那四名卫士将手中的长刀望空一抛,又是齐声大喝道:“五行相生,金之利刃!”飞到空中的四柄长刀的刀把立刻贴在一起,刀尖朝外,刀柄相连,像一个“十”字。然后,开始飞速旋转,朝着石头便飞了过来。石头此时身受内伤,已是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轮长刀砍向自己,石头不禁心里嘲笑自己:“刚才真不该铁哥说那句丧气话,没想到还真他妈没打过!” 元铁现在也不好受。他以为这个宁将军比二卫队那个将军的修为高不了多少,结果没想到一交手才发现,宁将军要比之前的对手高出一大截。无论是他强攻还是使用法术,这个宁将军都能轻松化解,而且对方的反击还一浪高过一浪。元铁之前因为大意被砍的那一刀,现在开始发作“后遗症”了——胸口隐隐传来的憋闷感让他始终无法全力的凝聚神思施展自己最强横的道法“鞭山移石”,他试了几下都不成功。等到石头被风林火山击败了,他更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元铁忽然想起来,当初大师兄元垣在狼牙里给他封印了一记“回风返火”。虽然没用过,不知道效果如何,但现在也只能指望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先是一个金风细雨将宁将军逼退了两步,然后招出狼牙,神思一动察觉狼牙鞭内的封印。之后大喝一声,用神思冲破封印,将狼牙向空中一抛。只见狼牙再次裂开,九根狼骨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心红光一闪,一道火光直扑宁将军。同时圆圈开始转动,带起的猎猎疾风吹送着火焰,让火焰的颜色由红变黄,自黄而白,最后变成了蓝色的火焰,颇象元泽的阴火遁。这种颜色的变化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在旁人看来,火焰只是从红色立刻变为了蓝色。但是,它和阴火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的温度极高,所以这种蓝色不似阴火遁的妖艳,而是呈现出一种纯净的炙热。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蓝色的焰火已经到了宁将军的面前。宁将军也是道行高深之辈,此火一出,他便知道寻常水遁根本无法遏制此火。于是他连发两道法术,前有“壁立千仞”,后有“恣意汪洋”。但即便如此,大水漫灌的岩壁在尚未接触到火焰之时便已升腾起浓浓的白雾。大风裹挟着的蓝色火焰只是一个冲击便将宁将军的壁立千仞击为齑粉,之后毫不停留地继续冲向宁将军。宁将军一提缰绳,幽蓝狼返身便逃,蓝色火焰则在身后紧追不舍。 另一面,元铁也看到了阵法发出的金之利刃飞向了石头。他毫不犹豫的拽出大斧子扔了过去,想在半路拦截。哪知道此时他的力量已经不够,斧子一碰对方的长刀便被磕飞了出去,丝毫没有影响长刀的方向和速度。 就在石头彻底绝望之时,只见半空中红光一闪,一柄长枪飞来,准确的击中了四柄长刀的正中心。只听“当”的一声,长刀组成的刀轮被撞得四散分开,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又飞回到阵中四个卫士的手中。紧接着,人影一闪,甄玉楼站在了石头面前。他抬手召回火岩枪,低头问道:“又忘了风雷印?”石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摇摇头道:“伤了,刚才挡了一下,没拦住。”甄玉楼也看出石头受了重伤,不能再恋战了。他抬头叫道:“许亮,别追了,带人赶紧走。”元铁见甄玉楼来了,心里也大喘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下回风返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呢,此时正好就坡下驴。抬手一指狼牙,收了神通,嘴里叫着:“暂时将你的项上人头寄放于此,等爷爷下回再来取走。”身形却是一闪,已然来到石头身边,抓起他身形一晃不见了踪迹。 那一卫队的大阵岂肯善罢甘休。只见所有活着的卫士一声大喝,将地上已经死去和重伤倒地的二卫队的卫士魂魄全部抽离,再次完成了一次聚魂集英。转瞬之间,中央戊己土的四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依然是故技重施,一招风林火山朝着甄玉楼袭来。这招风林火山其实包含着两种形态,守则不动如山,攻则侵如烈火,和风雷印颇有几分相似。对付风雷印的攻击时,这招先是以守,而后由守转攻,因此每一种能力都只使用了一半的力量。这次对付甄玉楼,全部的力量都用来进攻,其侵略如火的态势展现的淋漓尽致。只不过这回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漫天的火光,而是一道类似于金风细雨的金光。与之不同的地方在于,金风细雨只是一道兵器的影子,并无长短伸缩的变化。而风林火山发出的这道金色光华却是不断延展,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真是要让人无处可逃。 甄玉楼面容冷峻,手握火岩枪喝道:“仗着人多便想欺负我师弟,这笔账咱们也不用过夜,现在老子就跟你们算回来。” 石头被元铁抓着隐身跑远了,但依稀还能听到甄玉楼的声音。心里不禁一暖,自语道:“师兄怎么也变得磨叽了,打架还要喊口号,有病!” (本章完) 第128章 第128章 甄玉楼并没有听见师弟对自己的嘲笑。他本来一直和元涛在酒馆里等着石头他们的消息,二卫队兵营的火一着,两人便隐身越过广场,悄然潜入了尊主府。 这魔界的尊主府与人间的皇宫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皇宫讲究的是规模宏大、气势宏伟,宫内套宫、城中有城。而这尊主府却是一览无遗的只有一座宏大建筑,仿佛将所有的房子都盖在了一起,层层叠叠的既向两侧延伸也向天空扩展。而且,与人间最大的不同在于,整个尊主府的建筑全部是用巨石建筑而成,特别是宫殿的大门两侧是两块巨大无匹的黑色岩石,让人望而生畏。府内其他的地方则是大片的空地,种满了魔界罕见的青草和鲜花。元涛强烈怀疑,整个利有国能种地的土估计都被神魔给倒腾进他的尊主府了。府里的佣人很多,在那个巨型建筑的各个门里窜进窜出,但都仅限于两侧的附属建筑,正中央大殿的门始终威严的关闭着。 两人分别从不同方向在尊主府内游荡了一圈,发现只有这个建筑正殿的大门附近戒备森严,而府内的其他地方尚有不少家眷在游玩。他们隐身从一个侧门进入这栋硕大的建筑,发现里面错综复杂,道路环绕,没人领着基本走不出来。他们又飞身到上面两层看了看,和一层差不多,只是房间大了许多,而且有一些房间有卫士把守。最后来到了正殿前的空地附近,二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在柱子后面观察着这里来往的卫队。 单凭感觉,二人便发现一卫队卫士的修为远远高于他们之前所碰到的其他人。他们正琢磨着要如何进正殿去看看,忽然听到城北方向传来连续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元涛低声道:“刚才我看见一卫队的一卒人马往北边去了。不会是铁哥他们被截住了吧?”甄玉楼道:“不至于吧?”元涛道:“带队的将军我见过,修为不低。”甄玉楼想了一下,道:“那我还是过去看看吧,你等一会儿再放火。完事了咱们在南门集合。我感觉这里的高手不少,你可别节外生枝。烧了就走。”元涛点头答应,二人便隐身各自行动去了。 甄玉楼赶到之时正好石头身处险境,他急忙出手救下。现在看着元铁已经带着石头走了,甄玉楼也不打算久留,他要速战速决。 眼见金光一闪,风林火山已经扑面而来。甄玉楼的神思轻轻滑过司晨令,火岩枪在手上一转,一面圆形的火焰盾牌便出现在他的身前。甄玉楼双手横握枪杆,全力一颤,喝道:“火神盾!”一道圆形的红色虚影猛然冲出,直接撞上了风林火山的攻击。没有众人预想之中的巨响,反而是发出了火焰灼烧的“刺啦”声。片刻之后,两道巨影都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尊主府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宁将军一见,大惊失色,朝着底下喊道:“伍林,你他妈没死就赶紧起来,给老子拦住这个贼人。”然后朝着一卫队叫道:“还魂,撤,快。”其实不用他说,那四人发出最后一道风林火山之后便向皮球一样泄了气,身上青光频现,将活人的修为还了回去,已经死了的就当是便宜他们几个了。宁将军当先一兜缰绳,便要回尊主府。 甄玉楼岂容他们如此轻易逃离。只见他将火岩枪望空一抛,喝道:“想打就打,要走便走,世间哪有如此轻易之事?好好尝尝爷爷的手段吧!”说罢伸手一指火岩枪,一张符箓顺着指风“啪”的一声贴在了枪上,甄玉楼同时叫道:“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烈烈灼阳,百虑攒心。火舞天罗,疾。”只见火岩枪上的符箓立刻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迅速包裹住了枪身。紧接着枪身一晃,火岩枪一分为十二。十二个枪尖朝下抵在一起,枪身向斜上方伸出,远远看去仿佛一把撑开的巨伞。巨伞飞速旋转,十二道白光流动全部汇集到了枪尖上的一点。猛然间,巨伞的伞尖处爆发出夺目的白光,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一道胳膊粗细、白中透蓝的火焰象光束一般直直射向一卫队的大阵。 宁将军早已看出不对,大喝一声:“快闪开。”他自己连狼都不骑了,双手一按鞍桥,身似一道电光向旁边射去。那道火柱直直的落在了一卫队的大阵之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阵中炸开,然后以爆炸点为中心,火光象波纹一样朝四面散开,只是要比波纹迅猛、热烈的多。一瞬间,一卫队的大阵陷入了火海之中,烈烈燃烧的火焰散发出骇人的白色,却没有一丝烟雾升起,只有瞬间烧化的灰烬从空中散落下来。 二卫队还活着的卫士全都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这诡异的画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逃跑。他们怕了,他们害怕的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整个地面上,只有一个人跑了,就是伍林。作为二卫队的将军,他的修为和胆气毕竟强于一般的卫士。看到空中的情景,他第一时间掉头就跑,连回头看一眼甄玉楼的胆量都没有。一边跑,他一边在心中咒骂宁将军:“你他妈跑的比兔子还快,倒是让老子缠住这人。这种人老子缠得住吗?你这是让老子当垫背的炮灰,老子他妈的跟你没完!” 甄玉楼根本就没注意到伍林,他哪有功夫搭理一个败军之将。火舞天罗一爆炸,他便抬手召回了火岩枪,根本不看攻击成果,一闪身便向贪养城南门飞去。路过尊主府的时候,看到那座宏伟的宫殿的左半个部分烧的热烈,右半个却安然无恙。无数的卫士运用各种水遁法术就是扑不灭这些火苗子。甄玉楼轻轻一笑,知道元涛在普通的火焰里掺了点三昧真火。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以魔界这些人的脑子来看,估计半个宫殿烧完了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做法很符合元涛那厮阴险的性格。 到了城外,四个人汇合一处。甄玉楼见元铁背着石头,石头的嘴角还有鲜血不断的溢出,看来这次伤的不轻,法术的打击加上法器的反噬委实不可小觑。四个人一商量,决定就在地面上潜行,隐身即可。如果在空中飞过去或是土遁过去的话,引起的神思波动太大,都有可能被神魔发现,到时候敌众我寡,又有石头这个伤员,怕是应付不过来。于是,元涛在前探路,甄玉楼殿后,元铁背着石头在中间,一行人间隔十几丈,离开大路,隐身向斗兽场方向潜行。 走去出不过三里地,就听见前方元涛的声音从天聪符里传来:“停,都别动,藏好。”不到三个呼吸,就见远处的天空中烟尘滚滚,一行人急匆匆朝贪养城飞去。等大队人马过去了,元铁刚要站起来行动,又听元涛低声道:“别动,还有。”话音刚落,又是一队人马过来。这回天上飞的,是虎妖拉着的房子,同时地面上也是尘土飞扬,一对卫士骑着幽蓝狼紧跟神魔从大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去。 这一队人马过去之后,四人又在荒野中静默了片刻,见后面再也没有卫队了,这才起身赶往斗兽场。 (本章完) 第129章 第129章 经过斗兽场的时候,四人与元泽、元霖汇合后,一起回了清闵山下的小镇。一进房间,元涛便去前店大堂让老板准备午饭。老板不知道这几个人本来打算赖掉房钱跑路的,依然热情洋溢的招呼元涛。元涛让他送到自己房间,其他人昨天累着了,都在休息,让他不要打扰。老板连忙点头答应。 石头和甄玉楼的房间里,元泽正在给石头疗伤。施完了法,元泽把石头放平,躺在床上,对石头笑道:“没大事儿,躺一下午就没事儿了。你是够拼的,每回都得挂点彩。”众人听得哈哈大笑。石头老脸一红,说道:“他妈的,总归是老子大意了,这两回碰上的都是硬茬子。还是铁哥说的对,应该上来就给他们来狠的。我老想着别浪费神思,够收拾他们就行,结果吃了大亏。下回不管遇上谁,哪怕是个奶娃子,上来就给他彻底放到,绝不给他还手的机会。”说着,“哎呦”的一声痛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丢人呐!”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治好了石头,大家在桌旁坐下,都看向了元泽。元泽摇摇头道:“没有。我全场都仔细看了。”众人又看向了甄玉楼和元涛。二人对视一眼,甄玉楼道:“意料之中的事。一是时间太短,许亮的名字才传出去两天,应该还有很多人没有听到;二是地方也不完全准确,毕竟那个言女是在东神国不知所踪的,从这里到东神国还差着好几万里地呢。不要紧,元涛不是已经约了树墩子后天到出海口去会会那只大乌龟吗?我想这也是个机会。”说着,扭头看向元涛。元涛点点头道:“没错。东神国在海上,大乌龟一直堵在出海口不知是何用意?但是,至少能够肯定一点,它作为一个大妖,又常年在陆海两地交界处,一定是消息灵通之辈,两面的事情它应该都知道一些。后天,咱们把它制住之后好好问问。而且,海面以东的话,许亮的大名就要靠老龟替咱们好好传传啦!” 大家听得纷纷点头。元涛转向元霖,问道:“师姐,神魔怎么样?”元霖脸色一变,皱着眉说道:“神秘莫测。”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元涛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没出现?你不是在天聪符里说他亮相了吗?”元霖点点头道:“出现了。可是出现的只是一个浑身披着黑甲的人。”接着,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元霖和元泽进入斗兽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原来,普通的百姓都是前一天晚上便已来到斗兽场,今天出城的都是有钱人和贵族。他们两个装作普通百姓,坐在离比武场地最远的上方座位。辰时左右,开始有大批的有钱人坐车来到斗兽场,之后是各种贵族陆续进入。巳时一到,全场起立欢呼,元霖看到一团黑雾翻滚着进了斗兽场最中央的包厢。黑雾散尽之后,只见到一个浑身包裹在黑甲里的人站在包厢边向全场挥了一下手,便坐回到里面一个高大的椅子上了。之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到神魔身前宣布格胜战开始。接着,一个男人走进了比武场,宣读了今天参加格斗的名单。今天一共是十场格斗,前九场是垫场斗,最后一场是格胜战。然后宣读了第一场格斗双方的赔率,便下去换了两个角斗士上场。这两个人开打没多久,便看到斗兽场里的卫队开始向场外撤离。片刻之后,神魔也走了,只剩那个中年人还在场内让所有人继续投注。 “所以说,”元涛道:“格胜战还在打?”元霖点点头,说:“神魔走了以后,我们便悄悄的出来接应你们了。斗兽场里应该还在比试。”元涛刚要说话,却听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门响,原来是小三送饭来了。元涛出去打发了小三,将饭端了过来。放下托盘,元涛站在桌旁想了想,说道:“元泽,咱俩回斗兽场再看一眼,找不找的到你妹妹另说,最起码咱们能弄清楚这魔界的格胜到底是什么道行。你说呢?”最后一句话,他是在问甄玉楼。甄玉楼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也不在这一时,你们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十场呢,只要神魔不宣布格胜战取消,就还早着呢。不过还有一点,尽量别动手,今天咱们闹得已经够大了,后天还有要事,这两天就别再节外生枝了。”元涛点点头,表示了解。 饭后,元涛和元泽二人起身再次来到斗兽场。果然还没有结束,隔着老远便能听到里面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元泽领着元涛来到了平民的入口处。这里随便出入,只是已经堆满了人,根本就挤不进去。元涛伸着脖子朝里面看了看,堵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他便拉着元涛来到贵族的入口处,见只有两个卫士在站岗,其他人也都跑进去看打架了。于是,便给元涛使个眼色,二人使个定身术,一人定住一个卫士,拉到一边换上卫士的衣服,腰横长刀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来回巡视。 此时已是第八场格斗,对阵的双方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二人各持一柄长刀,忽而兵刃相碰,忽而法术比拼。他们一个擅使金遁,另一个则擅长火遁。使用金遁的少年明显修为不够,最多只能用到金刚护体,几次都是靠着这招暂时逃过一劫。但依然被对方的火遁烧的衣衫尽毁,身上也已出现了伤痕。不过这孩子一看便韧性十足,死战不退,频繁的以金剑术正面攻击对手。而另一少年则灵活许多,并不硬接凌空飞来的长刀,而是在对手身边游走,不时以降火术或者喷火术偷袭,尽量消耗对方精力。金遁少年的修为看样子还没有到御剑的地步,飞出来的长刀不会拐弯,只能直来直去,难以伤到对方。就在大家都以为他马上就要落败的时候,他再一次抛出长刀飞向对手。火遁少年脸显轻蔑的笑容,这回他不再躲闪,而是张嘴喷出一道火焰直扑金遁少年,而当长刀飞到面前时,他举起手中刀向上用力一格。哪知对面的金遁少年双手掐诀,对于火焰袭来不闪不避,任由其点燃自己的身体,在对手举刀格挡时一声大喝。只见他的长刀在空中一顿,让过对手的格挡,然后长刀由刺变砍,横着一刀直接将对手的头颅砍了下来。而他自己也是大笑两声,身着烈焰一头扑倒在地。 整个斗兽场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谁也没想到这一场格斗会以如此惨烈的形式收场。元涛二人也呆住了。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们也完全没想到金遁少年竟是如此隐忍,又是如此刚烈。两人刚一恍神,便被斗兽场里铺天盖地的咒骂声吓了一跳。这场战斗以两败俱死结束,那就意味着斗兽场里投注的人全输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所有人都齐声咒骂两个角斗士,说他们确实都该死,害得老子输了这么多钱还不该死吗?一时间,斗兽场里的叫骂声甚嚣尘上,不光骂角斗士,更是连所有的死泪,包括他们的人种也一并遭了秧。 元泽气的浑身颤抖,右手抬起就要把烈酒招出来好好问候一下这帮家伙的祖先。旁边的元涛伸出手来按住了元泽,摇摇头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本章完) 第130章 第130章 元泽按耐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跟着元涛继续在场子里来回找人。此时,比武场内已经收拾干净,上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开始了第九场格斗。这两人的修为不错,各种遁法层出不穷,刀光剑影漫天飞舞,打得着实精彩。但是,无论是兵器还是水火,飞到比武场边缘的时候都会被那个阵法阻挡,不会对场外的观众造成一丝伤害。 两人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便在看台上来回巡视。元涛忽然感到自己好像被一道目光始终盯着,这让他浑身的不自在。他转过身,正和这道目光相遇。非是旁人,正是星维大小姐。元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变化过了,难道还能被人认出来?星维见他怪模怪样的揉自己的脸,不禁一笑,转过身跟蓝雨耳语了一句,伸手指了元涛一下。元涛感觉不妙,转身要走,却见蓝雨已经从包间里出来,一只手点着自己走了过来。元涛假装没看见,拽着元泽便走。哪知蓝雨叫道:“唉,那个卫士,你过来。”这里等级森严,贵族传唤,卫士不能不听。元涛低声对元泽说:“你再找找,千万别动手。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行礼道:“您好,有事吗?”蓝雨上下打量了元涛一下,笑着说:“我们小姐有请。”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元涛知道躲不过了,只得跟着蓝雨向包间走去。进了包间之后,元涛实在不愿跪下行礼,只得一边在心里诅咒这里的破规矩,一边双手抱肩站在门旁不吭声。仲怀见这个卫士居然如此大胆,不禁鼻子里“哼”了一声。星维却是一笑,让下人们都退出包间,才对仲理说道:“父亲不必着脑,是咱们的恩人到了。”仲理一听大惊,起身细看。元涛一见,便不再变化,恢复了原貌。仲理见了,便要施礼。元涛急忙一把抓住他,说道:“先生不可,谨防隔墙有耳。”仲理又请元涛坐下说话,元涛说哪有卫士坐包间里和公爵说话的道理?自己还是站着好,以免让外面的人起疑。星维也拉过仲理,让他坐下,说道:“您就坐着吧,父亲,这样说话外面的人看到才不会疑心。”然后问元涛道:“城里的事儿是你们干的吧?”元涛不答,而是反问道:“你们不是说这里戒备森严吗?我看怎么反倒是比之前还松懈。”星维点点头道:“你们在城里都闹成那样了,大军还能不撤回去?这不是正中了你们的下怀吗?”元涛一笑,又问道:“你说的那些掌门也都跟着回城了?”星维又点点头,说道:“你们都闹够了,你们的人不是刚才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元涛伸手竖了个大指道:“好眼力,这么多人你都能找到我们。这不是格胜战还没开打吗,就想来看看热闹。”星维冷哼一声道:“热闹?这哪有你们干的那些事儿热闹?用不着看,格胜的手段入不了你们的法眼。”元涛嘿嘿一乐,说道:“总归是有热闹好看,总比闲着没事干好过吧?你们怎么没跟着神魔回城?”星维道:“我们回去有什么用?再说了,贵族都走了,底下的平民不定又会传什么谣言呢!”元涛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之前不是传说仲怀的修为在利有国内都是顶尖的高手吗?怎么我们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呀?”星维摇摇头道:“以讹传讹罢了。他也就在清闵山窝里横还行,不过大半还是因为丰联的缘故。丰联绝对算是利有国的一流高手,仲怀和他交情莫逆。人们惧怕丰联,顺道也就一并捧捧仲怀罢了。”此话倒是不假,毕竟合甄玉楼和石头二人之力,再加上风雷印之威才干掉的人,如果不是一流高手的话,那利有国的底蕴就太可怕了。 见元涛不说话,星维扭头看了看他,问道:“怎么,怕了?”元涛眼神锐利的一扫,说道:“怕什么?”星维嘴角上扬,笑道:“你们肯定是碰上一卫队的高手了,现在想起来后怕了吧?”元涛也是嘴角一撇,反问道:“你说呢?”星维被问的一愣,她立时感觉自己的信心被元涛的高傲给击的粉碎。她心下不禁有些恼怒,但同时又觉得元涛揶揄的眼神充满了自信的光芒,到底是什么样的道门才能让一个人从内心深处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傲然?星维被他看的脸上一红,扭过身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元涛说道:“没安排,就是想四处逛逛。”“逛逛?”星维说道:“好呀。我这些年都被圈在清闵山上,除了偶尔来趟贪养城,哪儿都没去过。咱们一起去如何?”元涛相都不想便回到:“不行。带着个女人不方便。”星维秀眉一挑道:“你那个师姐是个男人?”元涛点点头道:“比男人还男人。”星维大怒,回头狠狠的瞪了元涛一眼,说道:“你不怕我去向神魔告密?就说你们一共六个人,就在我们清闵山的封地上。”元涛嘿嘿一笑道:“尽管去,我绝不拦着。”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绝不是这种能隐忍几十年的人会干的出来的,所以元涛一点都不担心。星维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元涛道:“公爵大人言重了。只是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说着,不等星维回答便转身准备离去。却听星维悠悠的说道:“仲怀此次来贪养城,除了看格胜战,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有一件宝物他要献与神魔。我知道那件宝物是司晨令。但是,我们后来收拾战场的时候,翻遍了每一块石头也没找到那面司晨令。你说这件事,神魔会不会有兴趣。”元涛转过身来,一脸真诚的对星维说:“能够邀请清闵公爵与我等一同游览魔界这并不大好的河山是我等的荣幸。不知公爵大人后天是否有时间与我等一同出发?”星维“呸”了一声,说道:“这可是你们邀请我去的,不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要跟你们去的?”元涛道:“公爵大人岂是那等求人之人?我等只是怕耽误大人的正事。公爵一旦离开自己的封地,那清闵山岂不是群龙无首了?不知大人可有考虑?”星维扭头对仲理道:“父亲,我现在就把清闵公爵让给你。”仲理笑着说:“岂可胡闹,神魔大人刚封了你,岂能儿戏?你自去你的,不必担心清闵山。”星维抬头说道:“元涛大侠,请问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元涛正色道:“公爵大人,我还是要提醒你。跟着我们一起出去,路上没人会当你是公爵。抛开危险的事不说,这般辛苦怕是你吃不下吧?”星维一笑:“小事而已,我自小吃的苦难道就少了吗?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不拿我当奴婢使唤就行。”元涛点点头道:“好吧。后天你在山下小镇的入口处等我们。记住,只你一人,卯时不到,我们就不等你了。”星维抬起右手道:“君子一言。”元涛“啪”的和她一击掌,道:“快马一鞭。”说罢,转身出了包间。 见元涛走了,仲理问道:“闺女,你可想好了。不说跟着他们在路上的危险,单说你这么做肯定是得罪了神魔大人,未来可是很危险啊!”星维望着下面元涛的背影,悠悠说道:“父亲,我想换一种活法。清闵山装不下我的活法。”见女儿注意一定,仲理便不再多言。恰在此时,看台上一片山呼海啸的欢呼,“格胜战”开始了。 (本章完) 第131章 第131章 诚如星维所言,格胜战确实没什么看头,主要是双方的差距太大了。现任格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男子,从开打到结束,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开始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方收拾了。然后低着头回了休息室。看台上一片“嘘”声,挑战者躺在地上,面红耳赤的接受着观众的嘲笑。格胜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将他打倒,却并不伤他的性命,甚至连修为都没有失去。可想而知,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看台上起哄的时候,元泽再一次发怒了。元涛知道,他可能想起了妹妹也曾在此受到的屈辱。为了防止元泽发飙,元涛拉着他匆匆离开了斗兽场。回去的路上,元泽一语不发。元涛也不敢逗他说话,万一发飙了要和自己打一架,元涛估计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元泽现在的怒火。罢了,还是跟他说两句话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还是让他爆发一下较好,总比死亡的结果要好上无数倍。“哎,元泽…”元涛刚开了个头,还没想好说什么呢,却见元泽一摆手,示意他自己不想说话,只是低头飞的更快了。元涛被噎得够呛,但也无计奈何。 二人回到客栈。一进房间,元铁刚要跟元泽打招呼,元泽却是一指元涛说:“问他,他跟星维那个小魔女在包间里嘀咕了半天。”说完往床上一趟,面朝里一声不吭。所有人都是一愣,没人关心元涛和星维到底说了什么,而是一起手指元泽,看着元涛。元涛连忙摆摆手说:“坐下说,坐下说。这趟给我累坏了!”说着,坐到桌前,给自己到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指着甄玉楼道:“先布个阵,把这儿隔出来。”甄玉楼点点头,掏出四张界山符扔到房间的四个角,掐诀念了几句咒语,然后说:“好了,外面什么都听不着。”元涛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说道:“没什么其他事儿,就是格斗有点残忍,主要是那帮观众太他妈不是人了。我就不复述那个场景了,总之作为一个人,很难不义愤填膺。就是这样。”石头说:“就这,没啦?格胜的道行怎么样?你们不是去看这个的吗?”元涛点点头道:“格胜还可以,没几下就把挑战者放翻了。他连用了三个遁法,木遁、土遁和火遁,非常娴熟,但是修为也就一般般。如果你不用风雷印的话,他能接住你的遁法,到大虚空悬阵之前的水平。”石头不高兴了:“为什么拿我打比方?用你自己作比喻。”元涛点点头道:“没问题。我用星河一剑就能砍了他。”石头撇撇嘴道:“不让我用风雷印,你上来就是星河,你的脸哪儿去了?”元铁搭茬道:“脸这种珍贵的东西他怎么配拥有?”元涛不搭理他们俩的嘲讽,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水,假模假式的品起白水来。 元霖冰冷的声音从元涛身后响起:“那个小魔女跟你说什么了?”元涛赶紧站起来,转身抱拳施礼道:“启禀大师姐,清闵公爵星维后天要和我们一道出行。”众人一听,俱是一惊,除了床上躺着的元泽,都围了过来。甄玉楼问道:“什么意思?”元涛一翻白眼,道:“就是字面意思,她要跟着咱们闯荡魔界。”元霖恨声道:“你就是通知我们一声,是吗?”元铁说:“你是看上那个小魔女了,是吗?”石头说:“她可是长角的。别看现在没有,随时恢复了原形那两只角能戳死你。”甄玉楼这回也跟着起哄道:“初三师伯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下你的皮来?”元涛转着脑袋看了一圈,也急了,叫道:“你们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答应她是有目的的。”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废话,你当然有目的啦!”元涛一抖手道:“你们还让不让我说话啦?”众人又是一致开口:“说!” 元涛向受审一样,坐在椅子上,被四双眼睛死死盯着,老老实实的把包间里的情形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从情理上来说,咱们拿了人家的司晨令,答应人家一件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了,咱们马上就要去东神国了,或许还要去其他的地方,带着个向导不好吗?你们想想,自从咱们到了魔界,哪天没打架?当然,大部分都是不打不行,但是不是有些矛盾是因为不明白这里的事情造成的?大师伯说了,咱们此行是有更重要任务在身的,不能为了打架而打架吧?这才几天,大师姐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石头更是受了两次重伤,要不是元泽会九息服气,我都不知道后面咱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形?照着这样打下去,咱们有几个人能活着回去?你们要知道,咱们少一个人,剩下的人面临的危险便增加一分。咱们来这儿的目的不是要给魔界闹个天翻地覆,咱们是来救人的,是来一探究竟的,不是来打架的。”元涛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众人都是一激灵,接着陷入了沉默。这时,躺在床上的元泽翻身坐了起来,沉声道:“师兄说的对,我同意。”其他人在沉默中一齐点了点头。甄玉楼最后说道:“元涛说的有道理。咱们自从到了魔界后,一直都是武力开路,这样是不能长久的。而且会让危险离我们越来越近。既然星维想要同行,那也算是一个机缘。只是,没有彻底摸清她的想法之前,还是需要谨慎一点。这样,元涛,还是由你来对付星维,我们都尽量少和她说话。你一定要盯紧了她。”元涛点点头道:“这个你们放心,论起斗心眼,我元涛就没输过。这一点大师姐他们都能作证。”元霖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那是,你元涛多厉害,逮谁坑谁。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付这个小魔女。”大师姐一句话,屋内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下来,大家纷纷表示要观摩一下元涛的手段,看看盛名之下,到底有没有点真东西。 甄玉楼说接下来咱们要不要制定个完整点的计划?以尽量避免不利的局面。石头首先表示了反对,他说的也有点道理:“计划这种东西真的太难实现了。你制定一个再完美的计划,只要一开打便作废一半。关键是敌人并不按咱们的计划行事。换个角度想,要是敌人也按咱们的计划行事,那这样的敌人还值得咱们做计划吗?你看咱们这几次动手,那次照着计划行动了。杀仲怀的时候制定了那么详细的计划又怎么样?你不是也没按计划行事,过来帮我杀丰联了吗?所以,默契比计划管用。再说了,咱们以后面对的都是未知,现在定计划太早了。要我看,咱们商量个平时行动的阵型更重要,谁打头儿,谁殿后,谁居中,这个最重要。”一席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商量了一会儿,大家决定元铁、甄玉楼开路,元涛、石头殿后,元霖和元泽居中。元泽不干,凭什么我居中?我要在前面开路,遇上敌人直接就阴火遁开干。众人一起痛骂元泽,说他目光短浅,你以为你自己很重要吗?是你的九息服气重要。真是给脸不要脸,“呸”最后还是元霖狠狠骂了元泽一顿,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安排。 (本章完) 第132章 第132章 这回大家消停多了,两天来也不再出去惹事,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里。当然,这两天也用不着出去给“许亮”扬名了。现在,许亮的大名是正经响彻利有国,估计也应该开始在全魔界蔓延。“敢烧尊主府?”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头的震撼:“这得是多大能耐的人?听说还不是一个,是一伙,里面还有一个叫铁哥的。”这下连带着“铁哥”两个字也传遍了天下。通缉令又来了,这回是三个人的,甄玉楼、石头和元铁,只有元铁的头像下面标注了两个字“铁哥”,甄玉楼和石头的画像下面没有名字。看来,神魔也还没搞清到底谁是“许亮”。 石头对着通缉令上的画像看了半天,对甄玉楼说:“师兄,我这‘假形’的道法练的不到家呀!怎么假了半天这个样子?我记得当时是照着野驴的样子变得,怎么好像走样了呢?”元铁和元霖不知道谁是野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充满了好奇。元铁拿起石头的画像看了看说:“这不是个人吗?耳朵也不长呀?你什么时候变的驴,我怎么不知道?”众人听得哄堂大笑,元涛赶紧给他讲了讲在万云山发生的事儿,元铁这才释然了。 又过了一天,便到了与树墩子约好的日子。天色微明之时,哥儿几个便已出了客栈。石头问元涛道:“这回咱们不会再回这家店了吧?”元涛点点头道:“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石头说:“那就好,那就好。”元涛问道:“怎么啦?你还会怀念这家店不成?”石头说:“不是。咱们两次要走都没走成。这不是一直没给人家店钱吗,所以我每次看见老板都有一种罪恶感。现在好了,咱们不回来了,见不着老板就没有罪恶感了。”元涛说:“怎么着,你昨天给老板结账了?”石头摇头道:“没。凭什么我结账,我吃的又不多。要结也该是铁哥结,每回数他吃的多。”元涛道:“那你是别想了,你哪只眼睛看着铁哥像是个会结账的人了?”说着,二人相视一笑,跟上大部队向镇子外飞去。 清晨尚有薄雾,薄雾之中一条人影若隐若现,正是清闵公爵星维大人。见到众人过来,星维抬手刚要打个招呼,却听甄玉楼说道:“快走,跟上。”星维一愣,只见人影晃动,好几个人已经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接着右手腕子一紧,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元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啊,发什么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话。”星维心说:“这里是清闵山的地界,还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真以为我这清闵公爵是吃干饭的?”她哪里知道,这几个人连吃了好几天白食,这会儿就怕人家店老板追出来清偿所有的店饭钱。账该欠还是要欠,但脸也不能不要,要是被人追出来当着星维的面要钱,那就太没脸了。 一行人朝着东南方向飞行。星维到底道行差着不少,要不是元涛一直拉着她,早就被甩的十万八千里远了。即便如此,当他们见到一处高山,停下来休息时,星维也是累得当场便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石头迎着初升的朝阳,双手掐诀朝下一指,地面顿时隆起,变出了一张石桌,七把石凳。再把手从怀里往外一掏,顺势朝着桌面一撒,两盘鹿肉,一大壶羊奶,七个石碗便出现在桌上。阳光照耀之下,石头的身影显得潇洒无比。又听他喊了一声::“师兄。”甄玉楼右手轻轻一点,那壶羊奶腾空而起,接着手指轻弹,一点火星飞到壶底,片刻便让里面的羊奶沸腾了。元涛看着一脸错愕的星维道:“请吧,大小姐。走了半天也饿了吧?吃点早餐,有劲儿了咱们也好接着赶路。”说着,大家都坐下开始吃饭。 这顿饭星维吃的别扭至极。毕竟她是公爵府长大的,自小便是锦衣玉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更不用说要从一个盘子里面取食,一个壶里倒**。饭桌上,见这些人还谈笑风生,特别是那个元铁。星维亲眼见他哈哈大笑的时候,一星鹿肉沫子从他嘴中飞溅而出直奔鹿肉盘子而去。想起自己刚才吃的肉块就是从那个盘子里取的,星维忍不住肠胃翻涌,一口热羊奶险些喷涌而出。元涛早就注意到星维自打吃饭开始就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见此情景,便斜着眼说道:“怎么样,大小姐?这儿离清闵山不远,还来得及回去。”星维强自忍住脏腑的翻涌,抬头说道:“你妄想。本小姐也是言出必随的人。”说着,又端起羊奶大大的喝了一口,起身走开。 元铁就是个糙人,见大家都是一脸的不屑,便不解的问道:“怎么啦?她要回去?那还等什么?”元霖收回冷漠的目光,对元铁说:“你就好好吃饭就行了。以后吃饭,你就都像今天这样,吃的好,吃的妙。其他的事儿少管。”元铁一撇嘴:“嘁,你以为我愿意管呢?爱怎么着怎么着!”说罢,又低下头接着啃他的鹿肉。甄玉楼问元涛道:“你看她能坚持几天?”元涛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是希望她能多坚持几天,再看吧。”说着,也端起羊奶喝了一口,放下碗说道:“还是喝不惯,有股子味儿。铁哥,给倒碗酒喝。”众人都说这是进入魔界以来,元涛出的最好的主意,于是纷纷喝掉碗中的羊奶,齐齐将碗递到元铁面前。这些天净打架了,元铁自己也忘了师父临行前给的酒了。幸亏前天在贪养城的时候,石头提醒,他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的拿出来喝了一口,实在是人间美味啊!今儿见大家都提出要喝酒,就一人倒了半碗。石头不高兴了:“茶半酒满,哪有给人倒酒倒一半的?赶紧满上。”元铁早就盖上了葫芦头,说道:“大清早的,差不多就行了。你们的酒量我都知道,一碗就醉了。一会儿还要干活呢,喝醉了怎么办?凑乎点儿就行了,爱喝不喝。”众人一边咒骂元铁扣门,一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口入腹,没有寻常烧酒的灼热刺痛之感,只觉棉柔可口,回味悠长,唇齿留香。又过了一刻,但觉腹内缓缓升起一股暖意,自腹及胸,再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通体都散发出了勃勃生机。 不得了,除了元霖自持身份安坐不动,其他四人一个饿虎扑食将元铁按倒在地,元涛伸手便从元铁腰间摘下了酒葫芦。一边使劲拧葫芦头,一边骂道:“想吃独食,门儿都没有。吃独食的都不得好死。哎呦,哥儿几个过来看看,拧不动唉!”另外三人放开元铁,轮流拿起葫芦,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拧开。即使把神思注入,也是无济于事。元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探手拿过葫芦来又挂在腰间,说道:“没用。想喝酒,以后就好饭好菜伺候着老子,否则谁也没戏。”众人作势又要放倒元铁,星维却从远处走了过来,对元涛说道:“你们内讧呀?”大家斜了她一样,一起朝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内讧个屁。我们是在收拾小人。”骂完了,甄玉楼道:“走吧,估计树墩子早到了。”说罢,众人再次登程出发。 ? ?132是个好数字,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个数儿。希望这次也是高兴的开始。 ? ???? (本章完) 第133章 第133章 树墩子确实早就到了,早到昨天下午他就到了。只不过他不敢招惹那只大乌龟,离着入海口远远的,藏在河里不敢有大动作。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感受到元铁的召唤,便缓缓的向岸边游去。这回树墩子非常老实,也不敢象原来那样劈波斩浪的从水里出来了,真跟水上漂浮的树墩子一样,顺着水流漂到了岸边,然后过去给元铁他们见礼。 元铁就见不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奴才相,问道:“又怎么啦?前两天才有点儿人样,怎么今儿个又诚惶诚恐的?谁欺负你啦?”树墩子往入海口的方向看了看,低声道:“主人,小声点儿。那老乌龟的道行极深,说不定能听到咱们说话。”“操”元铁骂了一句自从来了魔界几乎没出过口的脏话,朝着树墩子叫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老子生来不知道什么叫‘小声点儿’。你看你那个怂样,你要再这样就给老子滚远,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忽然远远的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好大的口气,什么人敢在这里自称‘老子’?”元涛一听,对众人笑道:“这个倒是容易,不用找,自己送上门来了。走吧,哥儿几个,就别让人家久等了!”元铁和石头最是性急,没等元涛的话说完,两个一纵身已经驾云朝着东面下去了。甄玉楼叹一口气,心说:“有你们两个,真是做什么计划都不管用。这会儿怎么也不想想谁是前锋,谁是殿后了?”星维也按捺不住好奇,急忙跟着石头跑了。她是早知道大乌龟存在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伙人找乌龟干什么。她急急忙忙的跟在石头后面,是生怕自己落下哪怕一点情节。元涛怕元铁他们冲动,拉着元泽也赶紧跟了过去。 等到树墩子跟在甄玉楼和元霖身后,战战兢兢来到大海上空的时候,元铁已经和那个大乌龟对骂上了。元涛上前拦下了元铁,对着海面上一座黑沉沉的小山说道:“喂,乌龟,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乌龟刚才还跟元铁对骂的不亦乐乎,此刻听到元涛的话却是充耳不闻,一声不吭。元涛又说道:“老乌龟,行不行你倒是吭一声啊!”底下乌龟还是一声不吭,好像元涛放的都是屁,只等海风来把它吹得干干净净。元铁又急了,大吼一声:“你个乌龟王八蛋,装石头装傻了吧?老子问你话,知不知道你倒是放个屁呀!”只见那黑沉沉的小山随着海浪一个轻微的起伏,山下伸出一个硕大的脑袋,对着元铁嘶吼道:“你他娘的才是纯粹在放屁,回不回答是老子自己的事儿,要你来打横加个臭屁?”它这一搭话,海面上的众人忍不住都笑了:“原来这老龟还是个贱皮子,好好跟它说话只当你是在放屁,只有骂它,它才心里舒坦。” 元铁想不了这么多,见大龟回骂了,便接着骂道:“我看你这王八蛋是皮子痒痒了。好好跟你说话,爱搭不理,是不是要老子拆了你的龟壳才能好好说话?”老龟一听,仰天大笑,声若巨雷,能传出去好几十里地。只听它说道:“老子得道的时间比这方天地形成的时间还长,还从来没人敢跟老子说拆了龟壳这种话,便是那神魔却又如何?他也不敢大言不惭的来跟老子放屁,你们几个娃娃倒是好大的口气。来、来、来,有能耐就拿出来,只要能让老子动一动,就算老子输。你们问什么,老子便告诉你们什么。不过先说好,要是老子赢了,你们都给老子滚远,就是你…”老龟说着看向元铁道:“这只狼,得留在老子身边十年,听老子的差遣。”众人一听,尽皆大惊。元铁也不再嚣张了,沉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老龟呵呵一笑道:“我看出来的多了。别磨叽了,到底打不打,你们赶紧商量。要打就动手,不打就滚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元涛已说道:“我们就是想问两句话,你爱说不说。我们有的是法子打听消息,想说我们还不听了呢!走,铁哥,别听它放屁。”说着,过去拉起元铁的胳膊便要回去。元铁却是不动,抬起另一只胳膊将元涛的手轻轻的拨开。只听下面的老龟笑道:“怎么着,神思扫不出来我的修为,想跑了?怕了就赶紧滚回去,别再来烦老子。”虽然被人家点破了小心思,但是元涛一贯的脸皮铁厚,根本不在意,连脸色都不带变化一丝。他刚要说话,却听元铁沉声道:“一言为定。”众人齐齐看向元铁。虽说此事最后还要元铁自己决定,但大家都觉得这个赌注太大了,他一定会拒绝。但是,万没想到,他竟然痛快的答应了。只听元铁接着说道:“老王八蛋,别在这儿给老子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王八蛋,老子照打不误。”老龟“啧啧”赞叹两声,抬头却是对元涛说道:“看见了吗,这才是大妖。哪像你们人类,一见老子的道行深不可测立刻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没点肚渣子。就他,该他妈骂老子的时候,绝对不带嘴软的。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歹给老子添点乐子,可千万别让老子失望。” 众人还想劝解元铁,却见他一摆手道:“行啦,这是我们两个大妖之间的事儿,你们就不用多语了。需知,这天地宇宙并不是只属于你们人和魔的,世间万物都有它们的一席之地。当然,这天地也是我们妖的天地,我们之间的事,你们不必插手。记住,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们都不许插手,也不许给我报仇。听清楚了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元铁盯着众人声色俱厉。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星维不知所措的站在后面,树墩子则吓得浑身颤抖。这一刻,元铁身上爆发出的气势,让人感觉他就是一头统领着一个狼群的头狼,坚毅而凶狠。 沉默只是一刻,元铁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石头的声音:“我不管,谁要是伤了铁哥的性命,我就跟他拼命。”元铁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石头,石头笑眯眯的抬眼看着他,没有一丝回避。其他人并不说话,但是却都身形移动,转瞬之间已经将老龟包围了起来,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宝器招了出来,盘膝坐于半空,死死盯着老龟。元铁不再矫情,但却是心头一热,朝着元涛一招手,说了两个字:“星河!”元涛抬手将星河抛给他,自己从身后抽出长剑,又盘膝坐下。 星维和树墩子彻底愣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和对方的道行相去甚远,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人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再说了,老龟并没有说要杀了元铁,只是要留他十年而已。为什么就演变成了现在生死相博的场面?他们两个糊涂了,但更多的是心底的震撼。星维现在有点儿明白,元涛的自信和骄傲到底来源于哪里了。那不是他一个人的自信与骄傲,而是这一个集体的自信与骄傲,是一种对于自身信仰和实力的自信与骄傲。 星维还在胡思乱想,却听到老龟朝元铁喊道:“准备好了吗,小子?打个架而已,输了又不要命,你到底打不打?”只见元铁双眼之中精光四射,大吼一声:“老王八蛋,让你看看老子的道行。”随着吼声,元铁仗剑而上。 (本章完) 第134章 第134章 只见元铁身在空中,长剑连划,大喝一声:“老王八蛋,吃我一记鞭山移石。”说着,星河在身前左下方重重一指,狼牙随之从元铁的天灵盖一飞冲天,然后挟雷霆万钧之势从空中落下,照着老乌龟的大壳狠狠砸了下去。与此同时,海底发出隆隆的震动之声,紧接着一块块海底的巨大的岩石飞出海面,,“轰隆”一声巨响,所有的石头聚成了一座小山峰一般大小的巨石,乌压压朝着乌龟飞了过去。 这鞭山移石所聚的大石,与土遁中“落石”法术所聚的大石有本质的区别。落石集合起来的大石头其实还是一块一块的个体小石头,只是把它们堆在一起,让它们行动一致,所以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大石头。而鞭山移石所聚之石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块巨大的石头。这一点有点像指地成钢,只是指地成钢不能移动土地,只是一大片土地变硬;而鞭山移石却是聚成一点,且能随施法者之心意移动。也正因此,鞭山移石所聚之石硬度胜似钢铁,应该叫鞭山移钢才对。 眼见狼牙便要砸在龟壳之上,而且后面还跟着一座巨石,大家都在等着听个巨响之时,却是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花,大乌龟瞬间变得踪迹不见。狼牙挥动之时带着的罡风卷起了滔天巨浪,“啪”的一声冲击在后面落下的巨石的底部。紧接着,巨石“哗”的一声落入海中。大海仿佛被砸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周围的海水全都流向这个大坑。片刻沉寂之后,海底发出有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咆哮,海面就像开了锅似的水花四溅。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流向大坑的海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从海底窜出,带着惊心动魄的呐喊冲出水面,由点而线、由线而面,仿佛整个海平面被人抬了起来抛向半空。 这一下变故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包括元铁本人,他自己都没想到鞭山移石砸在大海里居然能够产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势。“快走!”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元涛最先醒悟过来,再不跑所有人都得葬身海底。这个时候,什么遁法都不好使了,正所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浮云。唯一能够避开厄运的手段,大概只剩下了潜渊缩地。但是,元涛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溜之乎也,他得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才行。问题是,刚才为了威慑老龟,大家彼此之间离得都很远,而且星维和树墩子更是不在这个打架范围之内,离得更远。虽然绝望,但元涛依然没有停止施法,他一定要在海水吞噬自己之前把所有人都救出来。真是可笑,这群人打了这么多架都还活蹦乱跳的,如果最后是被自己的高深道法给弄死,而且还是团灭的,别说神魔要笑死,便是天一道的创教祖师一了的棺材板估计也压不住了,非得气的跳出来痛骂初一等人都是废物,否则怎会教出来如此多的废柴,丢尽了天一道的脸面。 就在这有人震惊、有人绝望、还有人拼命的千钧一发之际,正要冲天而起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座黑色的、椭圆形的、巨大无匹的山峰,正是那个不知廉耻、逃跑了的老乌龟。只是这回的龟壳比之初见之时大了不止数倍,真正的就像一座在海上浮动的小岛一样,镇压在马上就要带来惊天恐惧的、愤怒的海水之上。方才还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渐渐低沉,仿佛潜入海底一般,渐渐远去。而沸腾的海平面所溅起的水花也都落回大海,激起了无数的波纹,一层一层的荡漾向了更远的远方。足足有半袋烟的功夫,龟壳才恢复到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大小,而大海也才重新变得安静而悠远。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待一切都重归平静之后,每个人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树墩子和星维就不说了,两人从头到尾都木愣愣的呆在半空一动不动,即便是现在,他们张着的嘴巴依然没有合拢,舌头也还垂在外面。海面上风大,应该是闪着了舌头。其他人则围绕着老龟,在半空中各自保持着一个施法的姿势。老龟的脑袋转了一圈,嘿嘿一乐,笑道:“有点儿意思,都没吓傻,还行。”正说着,一道液体从元铁手里的葫芦流出,倒进了老龟面前的海水里。老龟抽抽鼻子,伸嘴接住喝了一口,立刻大叫:“好酒!好酒!蠢材,你他妈的往哪儿倒呢?都进海里啦!”被它一声喝骂,元铁方才醒过神来,急忙竖起葫芦,盖上酒塞,挂回腰间。其他人也都缓过神来,纷纷收回自己的宝物,尽量让自己的神情自然一些,保持得道高人的风范。再低头看老龟时,却发现这个老东西正伸着脖子在吸元铁刚才倒进海水里的美酒,根本就不再关心海面上的其他事情。 元涛忽然灵机一动,闪身来到元铁身旁,要过酒葫芦,让元铁打开酒塞,悄悄转到老龟的侧面一点一点的往海水里倒酒。老龟正在吸海水里的酒,猛然间闻到脑袋旁边更加浓郁的酒香,不由自主的身体向旁边转动了一下,同时脖子伸的更长,想要接住美酒。有这一下就够了,元涛立刻停止倒酒,闪回元铁身边,低声说:“藏好,别让这个老东西得手。”此时的老龟却是怒了,大叫道:“浪费美酒,什么东西?好酒私藏,不是东西!赶紧拿出来给老子喝两口,否则老子可就真对你们不客气啦!”元铁正要搭话,却被元涛一把拉住。只见他满脸灿烂的笑容,优哉游哉的说道:“老王八蛋,你输了还这么大口气,是不是有点无耻呀?”老龟怒道:“老子哪里输了?他打得动老子吗?”一边的石头叫道:“输了还不认就更无耻了。你刚才不是跑了吗?”石头的嘴太快了,元涛他们想拦已来不及了。因为,天一道众人都看出来了,老龟那一下没跑,而是天罡道法中的“大小如意”。 元铁的鞭山移石落下的一瞬间,老龟施法缩小到只有一滴水花大小,劈开了所有的打击。同时,它就是一直趴在水面上没动,只是让鞭山移石从它上面飞过,而它自己则随着海面的波涛而上下浮动。待到波涛将要涌起之时,老龟又瞬间让自己变大,将波涛压服。这大小如意的神奇之处在于,此道法不仅仅能让施法者外形大小发生变化,更能让施法者的自身重量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变,即使在体型不变的情况下,也可以立刻让自己体重倍增。当然,此道法究竟能达成什么样的效果,归根到底还要看施法者的修为。就老龟刚才的施为来看,这家伙的道行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其施法几乎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这是元涛所望尘莫及的。 果然,石头的话一出口,老龟便不高兴了,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小家伙愚蠢。你没见过只能说你孤陋寡闻,不能污蔑别人无耻胡说。竖子,不足与语!”话音未落,一道水箭从海里冲天而起,直射石头。众人齐声大叫:“且慢!”却是真的慢了半步,水箭瞬息已到石头脚下。 (本章完) 第135章 第135章 石头一见不妙,知道自己的修为跟老龟相距甚远,有什么法术估计都是白给。好在刚才海里起波涛的时候,他已经把风雷印掏出来准备拼死一搏了,刚才没用上,现在再用也不迟。他便直接拿起风雷印朝着水箭砸去。哪知风雷印即将碰上水箭的时候,水箭忽然“啪”的一声碎为无数的水珠。然后这些水珠全都绕开风雷印,迅速的包围了石头,一瞬间所有的水珠又融为一体,仿佛口袋一样将石头包裹了起来。而且,风雷印和石头的神思联系瞬间被切断,朝着大海掉了下去。甄玉楼右手一指,风雷印飞到了他的手里,紧接着火岩枪出现在他手里,朝着那个水牢掷了过去。 “嗯?”老龟惊奇的看了看甄玉楼,尾巴一甩,又是三股水箭飞起,一道挡住了火岩枪,另外两道则困住了树墩子和星维。甄玉楼还要动武,这时老龟说话了:“好啦,等会儿再动手。他们死不了,只是闭了他们的五感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都过来。不是有事情要问吗?”众人看出老龟好像没有恶意,便慢慢的围了过来。老龟见他们慢腾腾的,又生气了:“快点,磨叽什么?都他妈的到老子前面来,看老子屁股干什么?耍流氓吗?”元霖俏脸一红,骂道:“老不要脸的,放什么臭屁?”老龟突然笑了,说道:“这才对嘛,都好好说话。哎,那头狼,过来。把你的好酒再给老子喝两口。”众人听着老龟的话,也都笑了起来,心里的重重戒备也就慢慢的弱了。元铁道:“你也是个有岁数的大妖了,这样趴着和人说话,你不累,我们可不舒服。”老龟一想也对,便道:“也罢,老夫得有几百年没坐着了,还是趴着舒服。”说罢,白光一闪,一个花甲老者,长须过膝,盘膝坐于海面,指了指元铁道:“这会儿遂了你的心思,把酒拿过来吧!”元铁拔开酒塞将葫芦抛了过去,老者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道:“确是好酒。在这该死的魔界几百年了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老龟又喝了两口酒,元铁老实不客气的将酒葫芦拿了回来。老龟翻了个白眼道:“这么抠?哪像个得道大妖的样子?”说完不再理会元铁,转向甄玉楼说:“你不是天一道的人,为什么会有天一道法器?”此话一出,众皆大惊。元涛探过身来,问道:“你知道天一道?”老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废话,老子知道的事儿多啦。一会儿再跟你们细说,先说这把枪。这里有天一道的气息,但是你的气息明显跟天一道不同,这是为什么?”此时,大家都明白此老龟定是与天一道渊源不浅,于是甄玉楼拱手道:“启禀前辈,在下玄南道甄玉楼。这柄枪是一位天一道前辈帮我炼制而成的。所以,在您看来,它有天一道的气息。”老龟摇摇头道:“玄南道?没听说过。不过,如此说来,你跟我天一道还是有些渊源的,那就留在这里听着吧!”说罢,又转向元涛等人问道:“一了死了吗?”这下彻底镇住了天一道诸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站直了,重新抱拳施礼道:“一了师祖早已仙逝。天一道门下四代弟子元霖、元涛、元泽、元铁,参见前辈。”老龟嘿嘿一笑,说道:“这下不怀疑我了?快,小狼崽子,再来两口酒喝。”就着元铁的美酒,老龟和他们说了说自己和一了以及天一道的事情。 原来,这个老龟乃是当年一了上山悟道之前在河边捡到的一只刚孵出来的小乌龟。一了见其懵懂友善,便携其入山,以聊慰悠长岁月。此龟跟随一了百年之内便已开蒙。岁月漫长,修为渐长,此龟便想拜一了为师,但是一了却说二人乃是挚友,尽可互相参悟短长,一拜了师便有上下之分,实在是一件无聊至极之事。老龟一想也是,便绝了拜师之想。不过,一了还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太沉,因为他后来长得实在是太沉了。二人亦师亦友的过了三百年后,一了道心圆满,道法大成,乃自创天一道。太沉又要入天一道,一了说你要是进了天一道就又成了我门下弟子了,还是别入了,咱二人做朋友不是挺好吗?再说了,我会的你都知道,只是需要修炼道心而已。你拜我为师的话,我教你什么?太沉经过几百年的修炼,此时也是道心有成,并不执着于什么师徒之类的俗名,便绝了入天一道的想法。 此后不久,人魔大战便即爆发。太沉随着一了除魔卫道,修为更是已臻化境。后来,十大神魔的力量越来越强,而一了分身乏术,便与太沉分开,各自入世除魔。但是,太沉自始至终参悟不透天地的至理,更无法理解人心的善变。于是,随着除魔的数量越来越多,太沉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阴沉,而手段也变得越来越狠毒。慢慢的,在他眼里只有生死而没有善恶,只有手段而没有目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等到一了发现之时,太沉已经变得血腥而冷酷,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懵懂友善的小乌龟了。再次相遇时,二人话不投机,翻脸动手。毕竟一了修为更深,交手数合便将太沉擒住了。一了本想结果了太沉,但毕竟相伴数百年,实在是下不去手。于是,一了便将它带回中行山,囚于无根谭中,每日里与他论道说法。渐渐地,一了的真诚相待化解了太沉心中的凶狠戾气。但是,一个心结一直纠结在太沉的心中,那就是他的修为到了一个阶段之后,再也无法寸进,有很多天罡道法,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更别提修炼了。一了知道以后,哈哈大笑,嘲笑他道心不纯,执于末技而忽视本心,连己心都堪不破,如何勘破人心,又如何勘破天地?太沉闻言大惭,旋即有所领悟,便让一了给他找一个对他修炼道心有益的地方。其时,正值一了参悟了“斡旋造化”。便跟太沉说,有一个地方非常适合他修心,千年道成便可回归。太沉当时还有点犹豫,觉得一千年太长了,自己孤寂一人是否能坚持得住。他还清楚的记得一了对他说的话:“一千年还长啊?不是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吗?你他妈有一万年好活,连带咱俩在一起的几百年,你也不过花了一千大几百年修炼,中间你还连魔带人杀了那么多。完了你还有好几千年好活,你还觉得亏了?等你修炼好了,我他妈指不定转了几回了,到时候你这个老王八蛋别不认老子?” 说道这里,太沉捋着胡子笑道:“等我来了,才发现上了一了这个王八蛋的当了。他他妈的哪儿是让我修炼来了,分明就是让我给他看门来啦!”听他大骂自己的师祖,元涛他们也没法回骂,谁让这个老王八蛋有这个资格呢?只听太沉接着说道:“不过,他终究没老子活的长。等老子回到人间,就满世界去找他,。当年老子想当他徒弟,他不要。那这回老子就当他师父,天天收拾这个小王八蛋。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泪光中仿佛看到自己按倒一了使劲打他的屁股。 (本章完) 第136章 第136章 闲聊了几句过往之事,太沉便问道:“先跟我说说人间的事儿,然后再说说你们干什么来了。谁先说?”大家一起看向了元涛,这群人里要论能说会道外加胡说八道,元涛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元涛也当仁不让,轻咳一声道:“照理说,我们几个都应该称您一声太师叔祖,可是一则叫着拗口,二则估计您也不喜欢这么麻烦。但是称呼您老那什么,虽然您不会生气,可我们也叫不出口,估摸着那是我们祖师爷对您的专属称呼。所以,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哥儿几个便统一称呼您为太老,如何?”太沉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这小王八蛋,一肚子坏水。老子怎么就老了?而且还太老啦?你信不信,你们都他妈死翘翘啦,老子还活着呢!到底是谁他妈太老?”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元铁插话道:“还是叫你老沉吧!当年就太沉了,现在肯定更沉!”众人轰然叫好,太沉点点头道:“随便吧,咱们都随意便好。”甄玉楼拱手道:“老沉,我替师弟给您赔礼。他也是在天一道现任掌教手下听过教诲的,只是年轻气盛,见识不够而已。还望前辈大人不见小人怪,放他出来。”众人也齐声附和。太沉点点头,抬手一指石头,他身边的水牢“啪”的一声破开,身体从空中掉了下来。 石头半空中身子一抖,“欻”的一下闪到了众人的身旁。看着这个情形,他有点迷糊,但是依然斜眼看着太沉道:“怎么个意思?服啦?”太沉嘿嘿一乐,笑道:“小兔崽子嘴还挺硬。我告诉你,骂人是需要资格的。如果你承受不住对方的报复,你就没有骂人的资格。比如现在,你就没有骂我的资格。”石头眉毛一立:“老子是吓大的?你个老王八…”甄玉楼一把将石头拉过来,按住他的嘴,跟他耳语了几句。太沉却不在意,反而非常高兴,笑道:“小兔崽子有点意思,不错。”这时石头一把打开甄玉楼的手,指着太沉叫道:“什么?他?太师叔祖?”太沉眉毛一挑,说道:“怎么着?不像吗?” 石头摇摇头:“不像。” “哪儿不像?” “哪儿都不像。” “我他妈看你还是欠揍。” “嗯,现在看着比较像了。”石头认真的说道。大家轰然大笑,元涛道:“行啦,咱们的人都齐了,我跟老沉说说人间的事情吧!”说罢,从天一道的传承说起,讲到天下九大道门的兴起与修为,从江湖门派的修行路数,说到庙堂之上的治国之道和行政划分。去繁就简之下,元涛依然拉拉杂杂的讲了一个多时辰。太沉一语不发的静静听着,待元涛都说完了,太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行啊!再过几十年,五行封印会出点儿问题,到时候会有大量的魔冲入人间。虽然十大神魔还会被困在这里,但是还有一些修为高深的魔能冲过去。江湖门派肯定是挡不住的,这九大道门好像也不团结。那到时候,怎么阻挡大量冲过去的魔?人间修炼的人还是太少了。”元涛道:“我师爷除夕思得一法,在五行封印外面加一个八卦封印,可保五百年封印不破。”说着招出星河递给太沉。太沉接过星河,以手轻抚剑身,神思浸入,凝神不动。片刻之后,抬头说道:“有道理。除夕这个孩子天分很高,居然能想出这个法子!很好,很好。”听他这么一说,天一道诸人没法答话,都低着头不说话。石头不管那些,问道:“老沉,刚才我没太听明白,为什么封印松了,其他的魔能冲过去,而十大神魔反而还会被困在这里?”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了太沉。 太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葫芦喝了两口酒,望着海面沉默了片刻,扭头问元涛道:“你师父怎么跟你们说的魔界来历?”元涛将除夕和初一告诉他们的话说了一遍。太沉沉吟道:“你们的师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这件事儿还是要从十大神魔的来历说起。你们都知道十大神魔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就是人类各种欲念的集合体。所以,当初一了在用斡旋造化别开天地的时候,用了一样东西来阻止非人类的东西穿越两界。知道那五个封印是干什么用的吗?”元涛答道:“不是用来阻止十大神魔打通两界通道的吗?”“不是,”太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想啊,神魔能打通小通道便能打通大通道,但是无论多大的通道十大神魔都没法过去,这是为什么?我告诉你们,那五个封印其实是将那件东西封在了两界交界的地方,让十大神魔找不到,他们自然就无法回归人间。所以,封印的力量越弱,十大神魔找到那件东西的可能性便越大。一旦封印崩塌,十大神魔势必会找到那件东西将它毁掉。然后,他们便可以自由的穿越两界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石头忍不住问道。 “息壤!”太沉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 沉默了片刻,太沉又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每次魔界打开通道,用不了多长时间,通道便会消失的原因了吧?”元涛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问道:“息壤虽好,但如果息壤无限生长的话,不是也会毁掉人间吗?”“没错,”太沉点点头道:“这就是五行封印的另一个目的。这个封印不仅仅是将息壤所在的具体位置隐藏了起来,而且还限制了它的无限生长。只让它在五行封印控制的范围内来填补漏洞。这就是你们师祖当年的厉害之处。” 所有人都露出了神往之色,纷纷想象着当年一了是如何以一己之力造就这一方天地,还要将十大神魔限制在这里,实在是强大的过分。 只听太沉又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十大神魔以下最厉害的是什么人?”元铁回道:“不是各国的一卫队那些人吗?”太沉摇摇头道:“不是,他们差远了。最厉害那一拨人叫神使。”听太沉这么一说,元涛和元铁猛然想起,在牧山郡的时候听铁流英说过的神使。元涛连忙道:“我们在人间听一个魔说起过神使。这些人不是专门负责给混进人间的魔传达命令的吗?”“不、不、不,”太沉又摇摇道:“那只是十大神魔对外界说的一个幌子。而且,负责往来传递命令的神使不过区区五十人而已,这些有名有姓的怎么会是修为最高强的力量呢?真正厉害的神使都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代号,乃是十大神魔集合整个魔界修为最高的人建立的一个组织。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寻找息壤。你以为他们每次打洞都凿穿人间吗?错,他们打开的绝大多数通道都只打一半,到了两界交界处就不打了。然后派那些所谓的神使进去探查,时间一到便原路返回,过两天再接着探查。所有的真正的神使都在干这件事,已经干了几百年了,还没有找到。为什么五百年的时候封印出纰漏是个大事?因为在那个时候,这些神使能够在通道中待的时间更长,也更有可能找到息壤。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重新加固好封印。” 众人听了,彼此互相看看,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137章 第137章 见众人各想心事,太沉笑道:“你们在这儿瞎想顶个屁用,等回去了和你们的师父商量商量在决定对策。现在说说,你们来此的目的吧。”众人点点头,元涛问道:“老沉,你听过一个言女的格威吗?”太沉点点头道:“听说过。得将近十年了吧,这个言女成了格威。当时,他们一行人第一次去天武斗兽场的时候,我还见过这个言女呢!”元泽一听,身形颤抖,险些掉进海里。元涛急忙问道:“那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吗?”太沉摇摇头道:“那么久的事情,我记它干嘛?只是当时他们一行人里只有她一个女子,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后来听说,他们那一组人就她一个活着回来了。再后来就听说她成了格威。”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元泽赶忙问道。 “不知道。”太沉摇摇头道:“左不过应该还在东神国。像她这么有名的人,如果从海上回到陆地,我是一定会知道的。” “您是说…” “哈哈,这海里不都是我的徒子徒孙吗,只要有人从海上过还能瞒得过我?像言女这样的名人,她要是从海上过的话,早就有人过来告诉我了。” 元泽一听激动不已,过来抓住太沉的胳膊说道:“老沉、老沉,你赶紧帮我打听打听这个言女的下落,我,我,我太感谢你了。”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太沉一愣,把他的手拿开说道:“哎、哎,你什么毛病?大小伙子怎么说哭就哭?怎么,你们来魔界就是为了找这个言女?她是你媳妇儿?”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太沉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那是我妹妹。”元泽叫道:“你帮我问问你的徒子徒孙,后来看到她了吗?她现在在哪儿?”元涛见元泽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不知所云,便过去将他拉住,说道:“元泽,别激动,还是我来说吧。”说着将元泽拉回来坐下,他又将前面一百来章的故事给太沉讲了一遍。太沉听得津津有味,完了评点一句说:“你这讲故事的能力太差,这么点事儿啰啰嗦嗦讲了半天。不就是元泽以为他们全家都被魔给杀了,后来仇人告诉他,他妹妹没死,在魔界做角斗士,然后你们就跟着他一起来这里找他妹妹,想把他妹妹带回人间,对不?就这么点儿事儿,你这啰嗦了一个时辰了。一句话说完,不定现在已经找着他妹妹啦!”说着,太沉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啊,具体是在哪年的事儿。”过了一会儿叫道:“有啦,应该是这一年。”说着,只见他双手掐诀,伸指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跟元泽说:“来,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众人识得,此乃是水遁法术“抉鸾照水”,元涛也会。但是,元涛的道行能往前看个十几天已经是极限了,这将近十年前的事情能照出来吗?大家都聚集到太沉的背后,看着他面前的海水。 只见水面一晃,映出魔界灰蒙蒙的天空,一辆辆鹿车从上面飞过。倒数第二辆飞过的时候,窗帘撩了起来。一个女子从车窗探出头来,凝望着海面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来路,又转回到了车内。这一回眸,众人都觉眼前一亮。只见此女目若寒星、眉横一字、脸如鹅蛋、口如丹朱,海风轻拂,一缕长发飘过脸颊,即使身上透出的隐隐杀气也遮挡不住眉目间的一丝忧郁。元泽双拳紧握,低低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妮子!” 其他人还在惊叹于那姑娘冷若冰霜而又惊鸿一瞥的容颜时,听到元泽这惊喜与痛苦交加的低语,瞬间便点燃了心中的激情。石头从旁边一把抱住了元泽,叫道:“元泽,元泽,真是你妹妹?哈哈哈,这趟可是来对了。”元铁一把从太沉手里抢过酒葫芦,仰头狂灌一口美酒,抬手又将葫芦递给了元涛,叫道:“喝,终于他妈的找到了。”其他人也都喜形于色,一叠声的向元泽恭喜。太沉捻着胡须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乱成一团,只觉好笑。等他们都平静下来,才说道:“即便这个言女就是你妹妹,那又如何?”元泽一愣:“如何?还能如何?便是翻遍了魔界的每一块石头,我也要找到她。”众人齐声喝道:“对。”太沉摇摇头道:“那你们来找我的目的就是让我帮着你们翻石头啦?”众人均是一愣,元涛连忙接话道:“不是。魔界这么大,我们时间有限,难道还真能挨个石头翻呀?元泽不过是打个比喻。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说着,把这几天四处传播“许亮”这个名字的事儿跟太沉说了一遍。太沉听罢,点点头,一指元铁说:“把酒葫芦给我。想让老子干活,没点好处是不行的。”喝了一口酒,太沉接着说道:“你们这个办法不错。我也听说了‘许亮’的事情。只是前两天不明所以,便让海里的东西不可轻举妄动。今儿个既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便让孩子们去给你们四处传扬一遍。你们放心,我这里可比你们在利有国传的快多了。三天之内,我保证整个魔界全都知道‘许亮’的大名。但是,几天之后的天武斗兽场,这个言女,而不,许妮到底去不去那就不敢保证了。”元泽再次握紧了双拳,眼神坚定的说:“她一定去!只要她听到我的名字,就一定会去。” 太沉点点头道:“那好吧。”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却并不咽下,而是张嘴朝前方一喷,一个小小的酒球悬浮在他面前。太沉将葫芦交到左手,右手伸指在酒球上轻轻一点,咒曰:“天地有灵,万物归精,出我之口,众皆听令,急急如律令。”然后对着酒球说道:“许亮现身,人皆翻身。但有知意者,当往翻身处寻我。”说罢,右手向远方一指,喝道:“去。”只见这个酒球在空中向前滚动半圈,仿佛是向太沉行礼。然后“啪”的一声跃入大海,但却并不与海水混为一同,而是电闪一般,劈波斩浪向远方而去。太沉拍拍葫芦,说道:“行了,你们等着到点儿去天武斗兽场进行了。剩下的事儿交给这个家伙去办吧。”然后又对元铁说:“哎,元铁贤侄,我拿个东西跟你换这个葫芦怎么样?”元铁一瞪眼:“谁是你贤侄?你都老成这幅德行了,给你当贤侄,我嫌自己活得久吗?葫芦的事儿免开尊口,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你别打歪主意。”说着一把抢过葫芦,仔细的别在了腰间。无论如何,元铁都是太沉的晚辈。在弄清楚彼此的渊源之后,太沉也不好舔着老脸去抢后生晚辈的东西。眼珠一转,太沉有了主意。他转头问元涛道:“你们打算怎么救这个言女?”元涛道:“还能怎么救?去了天武斗兽场见机行事呗!大不了就再打一架。从来了魔界以后,这架打的还少了?”太沉摇摇头:“凭你们?到了天武斗兽场就完蛋。你们以为天武斗兽场跟利有国的雷霆斗兽场一样呢?到时候,全魔界的贵族、掌门和高手可能全都会去,你们动手还跑得了吗?”众人一听也对。虽然在这里搅得利有国鸡犬不宁,但他们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在魔界无敌了。元涛便问道:“那怎么办?”太沉道:“好办。离着格威战还有几天,你们跟着我好好在练练道法。”石头一撇嘴:“就这几天能管什么用?”太沉道:“练一天总有一天的进境。难道明知不敌就白白去送死不成?”大家一听纷纷点头。太沉见大家都同意了,又对元铁说:“小狼崽子,你们走不了啦!来,把酒葫芦给老子拿过来。” (本章完) 第138章 第138章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停留几日,那怎么处理星维和树墩子就是个问题了。树墩子好说,让他直接回去就是。可星维该怎么办?横不能一直把她困在水牢里吧?太沉说::“你们自己琢磨着那个女子的事情,这只小鳄鱼我先收拾收拾它。”元铁急忙道:“老沉,他现在是咱们自己人。他的妖丹还被我控制着呢。”太沉不耐烦地说道:“知道、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要在我这儿呱噪。”说着,太沉一指树墩子外边的水牢,树墩子便从半空掉了下来。太沉手指一勾,树墩子“哧”的飞到他的面前,“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过了半晌,树墩子才慢慢的从海里爬出来。看来他是打骨子里怕太沉,爬出来都不敢化形,抬头看了看太沉,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朝他握拳呲牙的元铁,一时拿不定注意,该用什么态度和太沉说话。太沉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起来说话。”树墩子只得化形站了起来。太沉接着道:“你不用看元铁,他在我这儿屁都不是。坐下。”树墩子依言坐下。太沉道:“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头百十来年还能见你嚣张一下,近几十年倒是不见你过来找麻烦了。怎么着,这些年的修为退步了?”听到此言,树墩子不再拘谨,而是长叹一声,神色颓然地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十年间,修为没有丝毫寸进。反而越是修炼,就越是心烦意乱,还不如在河里闲逛来的舒服。”太沉点点头道:“我听说你时常去上游找那蝾螈的麻烦,却是为何?”树墩子恨声道:“那厮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只知暗箭伤人,颇为无耻。老子就瞧不上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太沉一听,捻髯大笑道:“好,老子就知道你不是那般阴险小人,否则早就收拾你了。从今以后,大河上下便由你负责如何?”树墩子又扭头看了看元铁,见元铁正在和其他人商量事情,并不搭理他,便又叹了口气道:“那个蝾螈我就不是对手。虽然我修为比它高,但是那厮总是躲在暗处偷袭我,上次去找它的时候,便差点吃了大亏。连它都收拾不了,谈何负责大河上下?”太沉摇摇头道:“那是因为我懒得教你。现在我来教你,收拾那条变色虫易如反掌。”说着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又对树墩子说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树墩子听闻此言,如被雷击,四肢僵硬的缓缓站起,旋即趴在海面上给太沉磕了一个头,说道:“树墩子何其有幸能拜您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就给太沉磕头,“咕咚”一声他那占了身体三分之一长的树皮脑袋顿时便扎进了海水之中。抬起头来,也分辨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顺着他长长的脸颊流向了身体中部的三分之一。 他这一折腾,元涛他们都看见了,一起围过来问太沉发生了什么事情。太沉呵呵一笑,指着树墩子说:“来、来、来,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你们几个,赶紧跪下磕头,拜见你们的太师叔。”元涛等四人一听,也是如被雷劈,脑子里“嗡嗡”直响,万万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树墩子也是吓得连连摆手,说道:“师父,万万不可。这几位都是我的…”太沉脸色一沉,打断了树墩子,说道:“是你的什么?你是我的徒弟,他们就是你的侄孙,有何不可?”说着想起了一事,又道:“把你的妖丹吐出来。”树墩子依言吐出妖丹,太沉伸手接过,神思一扫道:“元铁的神思。小狼崽子,你敢如此欺负自己的太师叔,罪该万死!一口酒顶一死,你还欠我一万口酒。”元铁一听,脸都绿了。太沉却不理会,接着说道:“这上面的手段不是天一道的。”眼神一扫,看向甄玉楼道:“想来应该是你玄南道的小伎俩了,赶紧的,散了。”说着把妖丹抛给了甄玉楼。甄玉楼不敢怠慢,一掐指决,念了一句咒语。只见一股青烟从妖丹中冒出,解了遣神拘魂符的法力。甄玉楼将妖丹还给了树墩子,树墩子吞下妖丹后,依然对元铁等人毕恭毕敬,并没有丝毫的嚣张得意之色。 太沉点点头,对甄玉楼等人说道:“你们接着商量你们的事情,我们师徒二人还有些事情要说。你们滚远点儿。”赶走了众人,太沉对树墩子说道:“咱们爷俩既算是天一道的人,又不算是天一道的人。这个事儿说起来就长了,以后有功夫了再慢慢跟你细说。只是,我琢磨着咱们爷儿俩是不是也成立个什么道?”说着,太沉的脸色纠结了起来:“他们叫天一道,这是他们的创道祖师一了起的,估计是想当天下第一道门。那咱们也不能太差了。徒弟,咱们叫地二道如何?”树墩子听得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黑黢黢的树皮脸此时竟然憋的泛起了红色。 嗫嚅的半天,树墩子犹犹豫豫地说道:“师父,我看咱们还是就在天一道里混吧。这天一道听起来便让人觉得里面皆是得道高人,可是这地二道感觉不像是修道的,倒像是修路的。”太沉听得老脸一红,抬手“啪”的拍了树墩子的后脑一巴掌,喝道:“放屁。修路怎么啦?没路能有道?”旁边的人听到他们这里吵闹,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太沉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怒道:“都给老子滚远,信不信一会儿连你们一起揍?”元涛等人慌忙起身走开,离他们师徒又远了一段距离。 见他们走远了,太沉回过头来说道:“也罢,咱们爷儿俩还是在天一道混吧。本来我也懒得去另立门户,太麻烦了。既然你也愿意,那咱俩就都轻松多了。”说到这里,太沉脸色一正,说道:“过来,站好。”树墩子依言站好,太沉就像十年前初三对待元铁一样,对树墩子的经脉进行了再造。这下树墩子爽了,经脉贯通,神清气爽,更重要的是,树墩子好像变得像个真正的人了。他的三一三十一身材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主要是那个比马脸还长的大长脸竟然缩短了几分,猥琐之气顿消,而英武之神渐长。 树墩子再次翻身跪倒,叩谢师父的再造之恩。太沉微笑受了,又说道:“既然入了我道门,便要有个道号。之前叫什么我不管,现在吗…”他沉吟了一下道:“一了的徒弟我记得叫个除夕,好像是他过年的时候收的,所以就起了这么个烂俗的名字。咱们在这方面要比他们高雅点。你是由河入海来见我的,有了,你以后就叫入海,入海方能成为蛟龙,记住了吗?”入海再次叩头道:“多谢师父赐名,徒儿谨记,今后入海为蛟龙。”太沉哈哈大笑,说道:“好啦,修炼的事儿以后咱们慢慢来。你如今经脉已通,修为一日千里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急于一时。去吧,把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大事。” (本章完) 第139章 第139章 哥儿几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区区处理一个人的事情,两句话就说完了。只是碍于太沉的面子,大家都不好意思过去而已。见树墩子过来了,没等他开口,石头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他,说道:“树墩子,你怎么变样了?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成了他们师爷辈儿了?”入海一抱拳道:“各位大人,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各位还是我的大人。只是小人现在不叫树墩子了,在下现在道号入海,乃是家师所赐。”元涛他们一听,彼此对视了一下,只见元铁当胸一把抓过入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连看了九九八十一眼。然后扭头对元涛等人说道:“没错,跟三叔的手法一模一样。”放开手对入海说道:“你这造化大了!”元霖上前一步,另外三人站在她身后,四人一起稽首道:“天一道门下元霖、元涛、元泽、元铁,参见太师叔。”入海吓得身子往后一缩,摆手道:“不可、不可,众位大人折煞小人了。”说着,恭恭敬敬的稽首道:“小人入海多谢各位大人的再生之德,没有各位大人,树墩子不过是一孤魂野鬼,安有今日之入海?”说罢,深深一躬。众人还要客气,却听远处传来太沉的声音:“差不多行了,谢来谢去不累吗?赶紧滚过来,商量正事儿。” 众人来到太沉身旁,太沉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子?”元涛道:“就让她在水牢里待着吧!反正你已经把她的五感都封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日子再放她出来便是。”太沉点点头,不再参与此事。然后对入海道:“你现在就回去。只有一件事,去上游把蝾螈收拾了,那是个祸害。你现在经脉已通,修为提升会很快,对付它应该没有问题了。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如果你还没有解决掉蝾螈,他们这伙人便自去天武斗兽场,你就不用跟着了。如果你七天之内能回来,就说明你长进了,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好啦,你去吧!”说着,大手一挥。入海起来向太沉和其他人抱拳行礼,然后钻入海面,水遁走了。 太沉看了看剩下的六人,说道:“今日论道,不分道门,无论是我天一道,还是你玄南道,有所想皆可由心而发;不分途径,不论是天罡地煞,还是符箓阵法,有所得皆为心之所至。”左右看了看,又道:“我自开蒙以来,常与一了论道。名为论道,实为问道。因此,我并不擅传道。大而化之的天地之道,我虽有所得,但体悟尚浅,不足以语人。况你们在此只有几天时间,道之至理恐添尔等识障。那咱们便从术的角度来聊聊。你们闯荡魔界数日,可有所得?”一语问罢,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众人回忆数天来的经历,好像一直在打架。和魔打,和妖打;和卫士打,和贵族打;和一个人打,和一群人打…就是在不停的打。他们好像都不是很厉害,但是结阵之后又好像很厉害。但是,在魔界打了这么多次,自己人虽有受伤,但也都恢复如初。可是,自己杀死的魔可就多了。算来算去,好像自己这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难道,魔界真是如此不堪吗?虽然不想妄自菲薄,但是人间象他们这样道行的道士还是不少的。更不用提比他们修为高深的道士了。假如真是如此的话,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魔界入侵的话,让他们来便是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净为止。好像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沉默了片刻,元泽问道:“老沉,我们这几天觉得,魔好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五行遁法再加上一些阵法,来来回回就是那些法术。”太沉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没碰上厉害的。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魔界真正的高手都去钻地了。你以为他们也只会普通的五行遁法吗?况且,你认为五行遁法就只有你们见过的那些法术吗?浅薄之至!”太沉最后下了个评语,元泽被骂的脸上一红,低头不再说话。太沉接着说道:“我问你们,打架靠的是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太沉抬手一拍大腿,骂道:“你们的师父都是蠢货吗?这都没教你们?很简单吗,如果你的道行比对手深,那就放开手揍他。可要是对手的道行比你高呢?那就想办法搅乱对方的心神,让他的修为派不上用场,你不就比他厉害了吗?我告诉你们,魔界真正厉害的就是这个。你们不是知道‘魔心衍咒’吗?难道,魔界就只有一种咒术吗?” 说道这里,太沉看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顿时来了脾气,骂道:“哎呦,好像你们都明白一样?来,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魔咒’?”众人的脸上重又恢复了一副无知的表情。太沉看了一圈,见所有人都露出了求知的神情,方才略显得意的接着说道:“十大神魔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极善蛊惑人心。每个魔头都能看穿人内心的欲望,通过他们的‘魔咒’煽动起人类内心深处埋藏最深的欲望。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没有欲望,但是不能让欲望支配人性,否则就会变得欲壑难填。我们为什么修道,简单地说,就是不让欲望支配我们,而是我们来支配欲望,所谓的顺应天道而已。扯远了,咱们说回打架这事儿。当对手的道行不如你的时候,他冷不丁的给你一句魔咒,而你不防备中了他的魔咒,一心只想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儿欲望,那你还能跟他打吗?” 太沉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语音低沉的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魔咒’极善蛊惑人心。你们要知道,教化一个人极难,但是蛊惑一个人却极易。要是让魔界的那些擅使‘魔咒’的高手重返人间,带来的绝不仅仅是几个魔的问题,而是成片成片,甚至是一城一城的人全部魔化的危险。你们真的没有见过。”说道这里,太沉抬起了头,眼神望向远处的天空,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眼光之中闪动着愤怒、冲动、遗憾等等复杂的神情。 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说道:“你们万不可小觑了魔界。此次前往天武斗兽场,应该就会碰上这样的高手,而且可能不止一个。要知道,许亮的名字和你们这几天干的这些事,不消三天就会传遍魔界。到时候,可能会有无数的高手等着生擒你们去向十大神魔表功呢!象你们这样的,那个贵族不想拿来当死泪使唤?贵族吗,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出去的时候带上你们,对旁人说,看见没,我这个死泪就是许亮。其他人一定会投来羡慕的目光的。”说道这里,太沉好像看到了他们几个当死泪后被别人呼来喝去的场景,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不顾旁边发出的十二道刀子一样的目光。 等自己笑够了,太沉又恢复了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捋着长须说道:“刚才说的都明白了吗?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还是元泽问道:“那到底有多少种魔咒?”太沉一手抚须,一手撑在膝盖上,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不知道。”众皆醉倒,大呼上当。 (本章完) 第140章 第140章 太沉见他们一个个的面露失望之色,便极其不满的说:“我又不是他妈的十大神魔,谁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种魔咒?”元涛说:“那这魔咒到底是怎样影响人的心境,你总得知道吧?”太沉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影响你的七情六欲,勾起人心底的欲望,然后看准你的弱点,对你进行致命一击,然后你就完了。”元涛说:“就这些?”太沉摇头道:“不,还有。有两个魔咒不是对敌的,是对己的,能立刻让自己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提高一倍。但是持续的时间不长,过后会有一个很长的虚弱期。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干掉敌人,那就只有等死了。”元涛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我是问你,要怎么对付这些魔咒?你啰啰嗦嗦的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噢,你是问这个呀?”太沉喝了一口酒,慢吞吞的说道。只见他身体一晃,却已闪到元涛身后,提起元涛的后脖领子朝下一甩。只听“噗通”一声,元涛直接栽到了海里,海面上回荡着太沉的喝骂声:“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对长辈吆五喝六的?你问,我就要回答你呀?混账东西,你他妈的就给我在海里待着,你要敢出来,老子就不说了。”元涛也不示弱,叫道:“海里就海里,你快说吧,没磨叽啦!”太沉盘膝坐下,说道:“从道法的角度讲,最好的办法就是正立无影。只要你会正立无影,敌人根本就找不到实体攻击的目标,也就谈不上窥探你的内心了。”说着看了他们一圈,问道:“你们有会正立无影的吗?”元泽道:“我会。”太沉点点头,又看看其他人道:“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些暴躁浮滑之徒,否则怎么连个正立无影都练不会?”石头撇撇嘴道:“说的好像你会一样!”太沉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老夫当然会啦。实话告诉你,老夫当年练成的第一个天罡道法就是正立无影。此法对于老夫而言,易如反掌。”众人一想也对,这老厮能趴在一个地方好几百年一动不动,有没有影儿的对他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太沉看了一圈,指着甄玉楼说:“玉楼,你过来。”甄玉楼依言来到太沉面前,太沉伸指点在甄玉楼印堂之上,双目一闭,不再言语。片刻之后,太沉双目一睁,说道:“行啦。我看你们这群人里,除了元泽,也就你适合练这个。他们没有师命是不敢传你天罡道法的。去吧,你这几天什么也不用干,就把这正立无影参悟了即可。”甄玉楼抱拳施礼,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前辈传法,晚辈自当不负前辈所望。”说罢,走到一旁自去参悟。 太沉又一指元霖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脾气也是如此急躁?不好不好。”元霖双眼一瞪,刚要说话,却听太沉接着说道:“不过女子有些刚气却也甚是难得,比之男子反而更容易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境界。掌握五雷可会?”元霖道:“只会火雷、木雷。”太沉又看向其他人,众人尽皆摇头。元涛在海里叫道:“我借助五行珏能放出五雷。”太沉“呸”了一口,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借助外力算什么本事?再说了,五行珏没在身上的时候怎么办?”骂完了元涛,转过头来接着说道:“对付魔咒,除了道心坚强以外,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守’,就是正立无影,让对手摸不清你的底细;二是‘攻’,以攻为守,直接击破魔咒。魔咒攻击的就是人心中最阴暗的那一部分,那就要用至阳至刚的雷将魔咒的影响一击震碎。所以,就要五雷俱全,单用一种雷力量不够。”说着一指石头:“你过来。”石头赶紧小跑着,笑嘻嘻的过来往太沉身前一跪,说道:“多谢前辈赐法。”太沉也不废话,伸指一点石头印堂,片刻后说道:“你们玄南道既然擅长符箓阵法之道,便在对敌之时,要想办法布阵以增五雷之力,明白吗?”石头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些许小事,交给晚辈便是。”太沉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会五行遁法,以五行大遁驱使五雷自然事半功倍。记住,五脏各聚一象,五行各走一经,五雷凝而不散,是为掌握五雷。”见众人点头,太沉大手一挥道:“散了吧,各自修炼。”然后叫住元泽道:“你过来。”元泽一脸茫然走到近前,问道:“找我有事儿?”太沉说:“你又不会五行大遁,跟他们凑什么热闹?”元泽嗫嚅了一下说:“那我就不用练掌握五雷了?”太沉说:“不用。”元涛又问道:“可是我已经会正立无影了,那我练什么?”太沉说:“你什么也不用练,你去办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会阴火遁,是吧?你现在露一手给我看看。”太沉一脸期待的看着元泽。元泽左右看了看,问道:“没对手呀,打哪儿?”太沉指了指依然坐在海里的元涛说:“你给我把他冻在海里。”元泽说:“背后偷袭,不太好吧?”太沉点点头说:“没什么不好的,我就看他不顺眼,你给我把他冻住。”元泽不再犹豫,招出烈酒,轻轻一弹,一点蓝星直奔元涛后心。元涛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放个水雷玩玩儿,猛然感到后背一阵刻骨的寒意袭来,除了元泽这个小贼的阴火遁不会有别人。他身子猛然从海里拔出,回身就叫骂道:“小贼,玩儿阴的?”正要还手,却听太沉说道:“停!”然后盯着海面一瞬不瞬的看着。元泽这回用的是“一世界”,元涛闪开后,那一点寒星直接射进了大海。只见以寒星入海的地方为中心,水面一圈一圈的上冻,逐渐变成了一个方圆百尺左右的一面镜子般光滑的冰面。太沉看的高兴,其他人则不明所以。太沉挥挥手,让他们都去修炼,对元泽说道:“好、好,你的修为够了,去替我办件事儿。”元泽问道:“什么事儿?”太沉说:“由此向南三万里地,乃是魔界极寒之地——锁魂滩。锁魂滩的正中地下百尺藏着一颗聚魂珠,你把它给我取回来。”元泽一听直咧嘴:“三万里地?我来回一趟得多长时间?还赶得及跟他们一起去天武斗兽场吗?”太沉说:“来的及,你有这个赶路。”说着他一指海面,只见海水翻滚,一张五光十色的华丽鳞甲从海底翻了出来。太沉道:“这是我用这大海中成了妖的百条大鱼身上一人一片鱼鳞所造的波涛甲。你把它穿在身上,在海水之中前行,虽千万里,瞬息可至。这样的话,你到锁魂滩用不了半天。锁魂滩乃是一片滩涂,大海尽头便是。滩涂为冰雪覆盖,有一只剑齿猛虎卧于雪中。聚魂珠就在它身下的土中。你要先将此虎杀死才能取珠。聚魂珠取出后,你要用阴火遁将其冻住,此珠有如冰雪,一遇高温便即融化。千万记住,绝不可让此珠融化。明白吗?”元泽点点头,穿上波涛甲,抱拳道:“老沉安坐,等我捷报。”说罢,掉头入海而去。 (本章完) 第141章 第141章 三万里地确实遥远,但是波涛甲也是真快。元泽感觉自己仿佛被波涛甲托着在水面以下劈波斩浪疾速前冲,又像是被无数条大鱼架着在水中肆意游荡,心里爽的不要不要的。也就是元泽,这要是元涛不定逛到哪里去呢?他肯定是先过了瘾再说。 不过半天时间,元泽便感到天气越来越冷,水面上也渐渐的出现了浮冰。再向前走,果然碰到了大块冰层覆盖的冻土。元泽从海水中一跃而起,落在冰面上,带起的水珠在空中一闪又全部落回了大海。再看波涛甲,出水之后不带一滴水珠,依旧五光十色的光彩夺目。元泽感觉到这件宝甲不但能劈波斩浪,而且此时包裹着他的身体不使身上的热量流失,暖洋洋的分外舒服。元泽分辨了一下方向,腾空而起,向这块土地的深处飞去。 锁魂滩名字叫的恐怖,但看起来却并不吓人。只是一片无垠的白色覆盖其上,让人时常无法辨别方向。在魔界昏黄的阳光照耀之下,雪原也隐隐泛着诱人的金光,仿佛一片流淌着牛奶的平原。时间一长,元泽便感到这里安静的可怕。这里不像大海,元泽虽然孤身赶路,但是海浪的波涛声和不时闪过的大鱼让他知道自己身处天地之间。可是现在这种白天里的万籁俱寂,使他感觉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而且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飞跃一座高山时,元泽听到自己的心脏犹如打鼓,紧接着“砰”的一声响,好像战鼓被擂破了一样。他的嘴角猛然溢出一口鲜血,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在山顶厚厚的积雪中印了一个深深的“大”字。 元泽躺在雪地中一动不动,静静地运起九息服气给自己疗伤。片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依然躺在地上没动。元泽觉得自己被人暗算了,否则以自己的修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自己的心跳震伤?他静静地回想着一路上的情形,既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发现自己可能被攻击的任何形式。“奇了怪了!”元泽左思右想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决定继续前进看看。这回元泽决定用道法神行,从地面上过去,省得再从半空中摔下来怪疼的。哪知他运起神思之时尚无感觉,但是身体微微一动,立时便发觉心跳开始加快。向前疾速冲了两步,心跳之声又如打鼓一般传来。“嗯?”他感觉奇怪,连忙止住身形。果然,他一停下来,心跳之声立时减弱。过了一会儿,心脏又恢复了正常的跳动节奏。 元泽索性盘膝坐下,一动不动开始暗自调节内息。过了一会儿,他又施法借风,想让自己保持着坐姿向前飞行,但是依然行不通。这回元泽不敢再乱试了,他必须找出原因才行,否则到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便只剩了死路一条。他坐在地上认真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海里应该不会遇到攻击,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海里的生物对自己的畏惧,这件波涛甲绝对让任何海洋里的生物望而生畏。上了陆地之后,自己便在空中飞行,也不曾与任何人或其他动物发生过任何的接触。别说接触了,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除了死寂,再也不能有第二个词语来形容了,根本就遇不到其他的生物。那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遭到的暗算呢? 太阳渐渐西沉,元泽依然呆呆的坐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上,找不到一丝端倪,也想不出一点办法。他无奈的盯着太阳一点点地、缓慢地进入地平线。在最后一缕直射的阳光马上就要消失之际,他忽然发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白色的雪有那么一刹那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时间很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远处的大地又恢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元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一刹那,雪地确实发出了五彩的光芒。“这是为什么呢?”元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静地坐在雪地里思考着。太阳已经完全进入了地平线,余晖也在慢慢的消失。不用多长时间,黑暗笼罩了整个大地。此时,一抹清冷的月光悄悄的覆盖在了元泽的身后,月光之下,雪原显得越发的安静诡异。 “为什么呢?”元泽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心烦意乱。虽然月光清冷,大地苦寒,但是元泽的身体却开始流汗。随着心情的焦灼,他渐渐地又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呼…”元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不再强迫自己冷静,而是闭上眼睛,寻找着一片死寂之中生命的痕迹。几个呼吸过后,他能够感受到月光在轻抚着自己的脊背,远处的大海也在欢呼着生命的鼓动。“大海?陆地?”元泽猛然间睁开了双眼,他想起来了。就在他从海里跃上陆地之时,没有一滴海水滴落到陆地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住了一样。波涛甲上岸后没有一滴残留的海水可以理解,就像油纸从水里捞出来也不带一滴水的道理是一样的。但是,并不是波涛甲本身就不能带海水上岸,它应该是将海水带上岸,但海水无法滞留在波涛甲上。换句话说,元泽上岸的时候,波涛甲可能一滴水都没有,但是元泽的脚下肯定应该有从波涛甲上流下来的海水。但是,没错,元泽想到了但是,当时自己上岸的时候,脚下却是一滴海水都没有。这种情况可能发生,但是只在两种情况之下。第一种就是使用道法“潜渊缩地”的时候。元涛告诉过他,潜渊缩地和入水的区别,只有当施法者与水融为一体的时候,出水之时才可能不带出一滴水来。第二种就是这里有阵法,被布了结界。元泽明白了,这里应该布了一个阵法,从空间上隔绝了大海和陆地。而一旦进入陆地,不但布阵者会知道,而且阵法的启动必定附带一个无形的攻击,让闯入者无法自由行动。 想明白这一点,元泽不自觉的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要弄明白的是,自己遭到的什么样的攻击以及找到施法者。像这种阵法攻击,施法者一定藏在暗处,甚至很远,一时半刻是找不着的。当前最要紧的,是弄明白自己受到的是什么攻击。正心道法魔界的人不会,那就应该是五行遁法了。但是,没听说过五行遁法能够攻击人的内心啊!“攻击内心!”这四个字象闪电般在元泽的心里一闪而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魔咒了。不会吧?难道那只老虎还会魔咒不成?我操。”元泽止不住在心里开始咒骂太沉:“这个老不死的,也不跟我说清楚。拿老子当试验品吗?试试哥儿几个的道行?他妈的,回去跟他没完,至少也得用波涛甲弥补我心灵的创伤。”虽然嘴里咒骂太沉,但是想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元泽的内心还是如月光一样清澈明晰的。 现在得试一试了,如果正立无影不起作用的话,那月亮就又会被乌云所遮盖。元涛盘膝坐好,气行经脉,手掐指决,口念真言,腾身而起。只见他伸指在自己的右上方一点,然后身体停留在半空。元泽晃动了一下身体,前后走动了两步,并没有发现异常。嘴里嘀咕一句:“老王八蛋,回去再找你算账。”说罢,身形一闪,再次朝着雪原深处飞去。 (本章完) 第142章 第142章 元泽又向前飞了一段距离。不远处有一座高山,他知道一定是在这座山里面,因为在百十里以外就能感觉到这座山顶所散发出的妖气。元泽来到山脚下,仰头看了看高可入云的山巅,心中不禁再次腹诽起太沉来:“这他妈叫‘滩’吗?明明是一座高山吗!这魔界就没有个读过书的人?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个滩,老王八蛋也不跟我说清楚,波涛甲我是要定了。”想到这里,元泽便要动身上山。 就在此时,只听山顶传来一声虎啸,接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山顶说道:“小子,有点本事,能走到这儿还不死的人,你是头一个。来,上来,让爷爷看看是个什么样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元泽也不废话,脚下疾风劲吹,托着他的身体直上云霄,眨眼间已来到山顶之上。 只见山顶上是一个方圆一里地的大坑,坑底的正中心卧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白色剑齿虎,此刻正仰面朝天看着元泽。四目相对,元泽缓缓的招出了烈酒,身体也慢慢的降到了虎妖的身前。一人一妖相隔百米,但是元泽却感到此妖气势逼人,距离这么远还能让人觉得它的脑袋大如麦斗,可想而知这虎妖是个什么样的巨无霸身体。好在元泽刚从太沉那儿过来,见过太沉小岛一般巨大的龟甲后,对妖的大小早就没了敬畏之心。 碰了面后,老虎反而不说话了,只是用铜铃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元泽手中的烈酒看个不停。同时,口中呼出的白气就像海里鲸鱼喷出的水柱,朝着元泽“呲呲”地左一股、右一股的喷个没完没了。元泽等了一会儿,见它还不说话,只好自己说道:“你身子底下是聚魂珠?”老虎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冰魄刀?”元泽见老虎对自己的问题视若放屁,不但不答还反过来问自己,心里不禁来气,也不回答它的话,而是又问一遍:“你身子底下是聚魂珠?”老虎也还是原封不动的反问一句:“你手里拿的是冰魄刀?”这一人一妖算是杠上了,清冷的月光之下,极寒的天地中,入云的山巅上,回荡着两个无聊的声音: “你…聚魂珠?” “你…冰魄刀?” 月亮觉得他们两个实在是有病,打了个哈欠,不想再看了。于是自顾自回去睡觉了,太阳出来顶班接着看这场无趣至极的表演。一缕阳光投射在两个生物的中间,此时他们的对话已经精简为“聚魂珠?”和“冰魄刀?”元泽觉得阳光有点晃眼,便盘膝坐下,将烈酒横陈于双膝之上。迎着朝阳,烈酒发出了炫目的七色光芒。元泽正打算跟这老虎耗下去呢,哪知老虎见到烈酒发出的七色光芒后,猛然一声大吼,震得元泽两耳欲聋。一愣神之际,只见虎口之中一点蓝星直射元泽。“阴火遁?”元泽对这蓝色的火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只虎妖居然也会阴火遁!他抬起烈酒,刀尖对着蓝星轻轻一挑,蓝星便融入刀尖不见了。 这时,对面的白老虎站了起来,小山一般的身体在身侧映出了长长的影子。只听它对元泽说道:“小子,想要聚魂珠就拿你的冰魄刀来换。”元泽跟它对峙了一夜,此时虽以胜利告终,但是也有点口干舌燥。便没有回答老虎的要求,而是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放到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老虎被元泽的这一无理举动彻底激怒了,大吼一声:“竖子无礼!”只见它身子一抖,身上的白毛根根直立,接着仰天长啸。元泽感觉脚下的大地都在扑簌簌的颤抖,山上的积雪更是成块的向山下滚去。伴随着这一声怒吼,老虎身上的白毛犹如一根根银针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元泽飞来。元泽不慌不忙的从身上脱下外衣,朝着面前一抛,伸手一指,障服在前。只听“叮叮当当”一阵爆响,银针仿佛全都打在了石头之上。老虎“嗯”了一声,说道:“不错,能走到这儿的小子果然有点儿本事。再接一招试试。”只见它两只肥大的前脚掌在地上猛地一拍,山上的积雪顿时全都飞上了半空,瞬间聚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雪球,而且越升越高。元泽依然坐在地上,看着雪球笑道:“干什么?想和老子打雪仗吗?”老虎不管他的嘲笑,而是朝着大雪球一张嘴,一道蓝光飞出打在了雪球之上。二者刚一接触,雪球便仿佛燃烧了起来,浑身包裹在蓝色的火焰之中,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大冰球。老虎又是一声长啸,只见这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大冰球呼啸着从半空中砸向元泽。阳光照耀之下,冰球浑身绽放着妖异的蓝光,呼啸而过的空中残留着星星点点溅出的火星。而这诡异的蓝光仿佛将周围所有的光明都吸附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人忘却了还有其他空间的存在。 元泽此时不敢再托大,从地上跳起来,烈酒朝前一点,一点寒星自刀尖飞出,灼千里直扑大冰球。只听半空中传来了“滋滋”的摩擦的声音。元泽万没想到,大冰球外面包裹着的这一团蓝色火焰竟然是不停滚动的。灼千里的一点火星碰上这道滚动的火墙,竟然象磨针一样被消磨殆尽。而大冰球也只是停留了一刻,便继续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呦呵!”元泽发一声赞叹,心说这招好,得好好学学。但是手上却不停顿,你不是像个磨盘一样吗?那好,我看你能磨掉几层?烈酒在身前一立,以刀柄为圆心开始旋转,每转一圈便发出一道竖着的圆圈,罩无影的防守还是让人放心的。 大冰球停在了半空。就像是一扇磨盘,不断的有东西塞进来,又不断的被磨得粉碎。老虎和元泽就在比试,看是你塞的快,还是我磨得快。两边都在不停的加力。只见老虎又是一声长啸,从口中又射出一道阴火遁,本来已经火光渐弱的大冰球“呼”的一下又窜起一丈多长的蓝色火苗子,而且旋转的速度也瞬间提速。如此一来,冰球又向着元泽靠近了一步。元泽一见不妙,也是一声大喝,狂催神思,烈酒一瞬将象上了发条一样,拼命的旋转,火圈一道接一道朝着冰球飞了过去。山巅之上,刺耳的“滋滋”声不绝如缕,让人听得心痒难忍。 就在两人的较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老虎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忽高忽低的念叨着。元泽并不在意,依然只顾一味的催动着烈酒,但是这几句用怪异语调念出来的话还是侵入了他的耳朵:“天塌地陷,俗相侵染,莫然无魂,尘垢尽占。”一遍也就还则罢了,这四句话却是不停的在元泽的耳边念叨,元泽逐渐变得心烦意乱,紧接着又听到自己的心脏“通通”的跳个不停。元泽大惊,刚才把大部分神思都用在了罩无影上,忽略了正立无影,这个该死的老虎使阴招。这一下慌乱顿时让烈酒失了准头,罩无影也发不出来了。大冰球瞬间便砸了下来。元泽大叫一声,正立无影全力闪躲,然后一道模糊的身影跳下山峰落荒而逃。 (本章完) 第143章 第143章 出乎元泽意料,那只大老虎并没有追来。他跑出百十里地后,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个小山丘,盘膝坐在背风处开始疗伤。这次他见机的快,老虎的大冰球并没有伤着他,主要还是老虎叨叨那几句对心神有所损伤。没多长时间,他便恢复如常了。 元泽站起来绕着小山丘溜达了一会儿,琢磨着怎么收拾这头老虎。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因为他身上带着两仪微尘符,这个本身就含有道法正立无影,可是为什么不管用呢?想来想去,他又飞回昨天打坐的地方,收了自身的正立无影。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逐渐不受控制,然后慢慢的向大海的方向移动。过了一段距离,元泽感觉心跳的强度开始减弱。他停下来,又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心跳明显变得激烈了。元泽重新施法正立无影后,又坐在地上开始想办法。 看来,这个魔咒的强度是随着距离改变的,离着老虎越近,魔咒的效果越明显。而魔咒的力量很大,两仪微尘符在魔咒面前是不起作用的。而且,从效果上来看,这块区域所设置的魔咒就是老虎刚才嘴里念叨出来的那个魔咒。那么,该怎么对付这个魔咒呢?一是不怕他的魔咒。但是,元泽认真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发现他做不到这一点。假如他全部的神思都用在了正立无影上面,那一定阻挡不住老虎的阴火遁大冰球。第二个办法就是上来就制服他,让他没机会用那个该死的魔咒。所以,眼下看来,最可行的办法就是上来就把老虎打趴下。偷袭肯定没戏,那个地方一览无遗的,想藏都没地方藏。那就光明正大地、没有废话地、上来就动手滴揍趴下他。 打定了主意,元泽立刻动身去找老虎。左右不能偷袭,白天、晚上的就无所谓了。到了山顶,只听老虎诧异的声音说道:“哎呦,回来的还挺快。我本来以为你…”话未说完,只见元泽从背后抽出长剑,跳到半空就是一招飞沙走石。哪儿有功夫听你废话,着家伙吧。一阵狂风吹起,呼啸声中,将山顶的积雪、砂石,乃至两侧的岩壁全都卷了起来,彻底连天的迷雾一般疯狂的冲向了老虎。 这回老虎还真是来不及释放魔咒,甚至连句整话都没说完,便要面对一个威力极大的天罡道法。只见老虎仰天一声长啸,一颗冰蓝色的、大如鹅蛋的妖丹从那张巨如面盆的大嘴中飞了出来。阳光之下,这粒妖丹绽放出醉人的光华,仿佛里面流淌着蓝色的血液一般。总之,在元泽看来,比之铁哥的妖丹漂亮的多,也大的多。只见这枚妖丹悬于老虎的头顶,飞速的旋转着。随着它的旋转,一道道蓝色的光华从里面流淌出来,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罩子,将老虎扣在了里面。片刻之后,飞沙走石吹过的山顶,裸露出积雪下面斑驳的岩石。从天空望去,整个山顶呈现出青魆魆的颜色,在一片银白的雪域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只有妖丹笼罩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片白色的积雪,让上面站着的老虎更增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大风一过,老虎便是一声怒吼。朝着元泽怒道:“好个小兔崽子,如此不讲武德,话未说完便即动手。既然如此,你接…”他的“招”字还没出口,就见元泽身子一扭,屁股对着他,一个御风已然跑远。天空中只回荡着两个字:“再见!”老虎愣住了,口中重复着:“你接、接、接招呀?” 元泽虽然实在,但却不傻,而且实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一见自己的攻击被人家挡住了,知道马上就会遭到老虎的回击。上次已经证明了自己在双重夹击之下不是对手,所以压根儿就不给对方动手的机会。老子先跑为敬,等想好了主意再来收拾你也不迟。 跑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老虎还是没有追过来。元泽盘膝坐下,琢磨着他不追自己的原因。上回就不说了,这回可是给老虎气的不轻。按理说,他怎么着也想要抓住自己,不说扒皮抽筋,至少也要痛打一顿出出气吧?可是,他依然没有追过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也是被困在这里的。超出一定的范围,要不然就是修为大减,要不然就是会受到某种伤害。那么这个范围有多大呢?最大的可能是,老虎只能在山顶活动。这个就得去试试了。自己必须打起一万分的小心,万一不是,或者是老虎给自己设的圈套可就彻底瞎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养好气力再跟老虎好好斗一场。来的匆忙,没带干粮。元泽不禁又开始咒骂太沉:“知道老虎不好对付,也不说给我备点吃的,还得老子自己解决。”虽然“辟谷”可以喝风饮露,但那玩意终究没有饭好吃。想到这里,元泽起身飞向大海,捉了两条大鱼,在岸边烤着吃了。这波涛甲实在是水中极品,简直就是为了捉鱼打造的。他又捉了两条鱼,烤好了带在身上,省得以后饿了还得来海边捉鱼——还不知道要跟老虎耗几天呢! 又一次来到能看到那座山峰的地方时,已是月上中天。“两天了。”元泽念叨着:“得加快了,不能耽误了正事儿。”想到这里,他盘膝养了一会儿神。再睁开眼时,双眼已是精光四射。元涛首先动用全部神思施法正立无影,将自己的所有气息几乎全部都隐藏了起来。然后轻轻一抖袍袖,象一朵雪花般慢慢的飘向了那座山峰。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元泽施法“招云”,掐指咒曰:“我意浸润,袖动乾坤,急急如律令,疾!”只见远处的天边突然乌云翻滚,不消一刻,便将天上昏昏欲睡的月亮完全遮蔽了起来。此时,天地之间漆黑一片,真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元泽再次施法“卧雪”,掐诀咒曰:“我歌惊鸟,絮坠纷纷,急急如律令,疾!”只见他的身体和周围的环境渐渐的融为了一体。 元泽循着雪线向山顶迅速攀去。猛然间,他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前面已经没有雪了,应该是到了山顶。凭着“卧雪”的道法,他能够感知到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块积雪,那就应该是白天妖丹罩住的那一块了。元泽没有动,他静静的感受着前方的积雪,希望通过细小的变化来感知老虎现在的动静。但是过了半天,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动静,老虎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元泽不想再等了。他轻轻的一指天空,乌云立刻裂开了一条细缝,暗黄的月光从缝隙中照射下来,直直的照亮了山顶那一方青色的地面。元泽一抬头,只见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自己面前不足半尺的地方死死的盯着自己。元泽吓得大叫一声,翻身向后一个跟头就滚了下去。耳边传来老虎得意的笑声:“小兔崽子,居然想要偷袭老子!你也是想瞎了心。有什么招尽管使,老子都接着。” 元泽滚到半山腰停了下来。他站起来一挥手,驱散了乌云,重又飞上了山顶。二话不说,招出烈酒就是一个“灿烂千阳”。一边施法,元泽一边咬牙切齿:“我让你偷袭!谁他妈瞎了心?你给我好好接着。”发了一招也不等老虎还击,元泽是返身就走。虽然有点丢人,但是估计还是能有点效果的。 (本章完) 第144章 第144章 果然如元泽所料,老虎只是在山顶徘徊。躲过元泽的阴火遁后,老虎只是在山顶朝着他怒吼了两声,却并不下山追击。到了山脚下,元涛就不跑了,盘膝开始调理内息。片刻之后,神清气爽,直接上山,拔出背后长剑就是一个“斩妖”。打完了,扭头就走,理都不理老虎,只当身后的虎吼是在放屁。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宿,虽然有两次因为离得太近差点着了老虎的道儿,但是元泽已经彻底摸清了老虎的攻击距离和活动范围。天亮之后,他在一个安全距离盘膝而坐,掏出烤鱼开始吃早饭。 老虎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坐在半空中吃鱼的元泽,虽然表面看上去非常生气,但是口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元泽啃了几口鱼,觉得昨天烤的时候有点着急,有一面烤过了,稍微有点糊。于是,他将另一面没糊的地方吃完了,随手便将半条鱼从空中扔到了山坡上。元泽也没有在意,当他正要取点儿雪水洗手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的老虎一声怒吼,大叫道:“兀那小子,你如何敢浪费食物?那条鱼还有一半没吃,你怎么就能扔掉呢?”元泽听的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那一半烤糊了,不好吃。” “不好吃?不好吃也是食物,岂可随意抛弃?再说了,就你们这些人矫情,哪有那么多好吃不好吃的事情?吃进肚子都一样,能顶饿就行。” 元泽一边洗手,一边回道:“依着你的意思,好不好吃的都得塞进嘴里?那我吃饱了行不行?再吃的话就撑着了。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老虎一直盯着半山腰那半条烤鱼,两只眼睛冒出蓝幽幽贪婪的目光。听着元泽懒洋洋的回答,不禁怒火中烧,朝着他长啸一声,吼道:“你这小王八蛋,太也不知好歹!老子好几次都手下留情,没有取你性命,否则你那里还有命在这里吃鱼?”元泽一撇嘴,说道:“我看你脑袋挺大,没想到你的脸比脑袋还大!你他妈什么时候手下留情了?要不是老子身手了得、道法高深,早就死在你这虎窝里了。你还有脸说?” 老虎翻眼皮看了元泽一眼,又盯着烤鱼发呆。过了一会儿再次叫道:“你个小王八蛋能不能像个汉子一点儿?你折腾我一夜了,现在你是吃饱了,准备接着折腾老子,是吧?能不能讲点道义?咱们打架也要讲个公平吧?” 元泽瞅瞅老虎,又看看雪地上的烤鱼,认真的说道:“你是求我把那条烤鱼给你吃,对不对?”老虎一声长啸,“呸”的朝元泽吐了一口虎液,骂道:“小兔崽子,你也配?老子是在教你怎么做人。真不是个好东西!”说着,跳回山顶的大坑里烦躁的踱了几步,猛然间一回头,朝着坑边的一块石头张嘴射出一点蓝星,立刻就在石头外边包裹了一层坚冰。然后石头从山顶滚落,“咕噜咕噜”的碾出一道雪辙,一直滚到山脚下,半路上将那半条烤鱼深深的埋在了积雪之中。 元泽坐在半空中,看着老虎发疯,哈哈大笑,差一点儿掉下来。老虎怒视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这回要是在落到我手里,定会让你粉身碎骨!”元泽点点头说:“你放心,老子绝对不会落到你的手里。但是,如果你落到老子手里,老子一定好好款待你,要鱼有鱼,要肉给肉。哈哈哈…”他大笑了几声,猛然一顿,对老虎说道:“别以后了,就现在吧。你等着啊。”说罢转身离去,根本不管身后老虎的咆哮。 这回元泽来去飞快,一时三刻不到,他便提着两条大鱼回来了。在安全距离上一坐,嘴一张“吐焰”,一道烈焰包裹了其中的一条鱼。估摸着差不多了,元泽袍袖一甩,熄了火,拿起鱼在眼前来回晃了晃,对老虎说:“火大了,这回两面都烤糊了,没法吃。”说着,将这条大鱼抛到了距离山顶不远的地方,然后又开始烤另外一条。一边烤,一边跟老虎说,自己的手艺其实还是不错的,都是当年被师父逼着学的。这次的鱼烤的不好主要是自己控制不好火,他有个朋友叫甄玉楼,那家伙对于火的控制可以说是妙至巅毫,如果他在这里,那一定不会把鱼烤糊。另外呢,就是这个鱼的味道不怎么样,如果自己的另一个兄弟石头在身边就好了。那个货随身总携带着各种调料,他要是在的话,这条鱼的味道一定美妙无比。 元泽根本不理会老虎恶毒的眼神,只是自己一边烤鱼,一边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片刻之后灭了火,再一看,比刚才那条烤的还糊。元泽摇摇头道:“喂,老畜生,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你看,就因为跟你说几句话,这条鱼糊的更厉害。没法吃啦,这些孽都是你造的。”说完,又把鱼扔到了山坡上,这回距离山顶更近,与大坑边缘不过一丈之隔。 老虎气的浑身颤抖,骂道:“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话啦?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那里跟自己说话,好好的鱼烤糊了不说,还要赖在老子头上。你等着,将来你一定遭天打五雷轰。”元泽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用五雷轰我,否则他们去哪儿找人验证道法去?这个不用你说。就是这鱼又吃不成了,我再抓几条去。”说着转身便走,远远的还能听到老虎骂他暴殄天物,不得好死。绕过一道山梁,元泽落到地上,连续施法正立无影、卧雪、隐身,然后稳稳地、不着痕迹地又转回了那座山峰。这回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用法术进行试探。 老虎回到自己的领地上,卧在积雪上闭目养神。奈何烤鱼的味道一阵阵的刺激着他那嗅觉灵敏的鼻子,特别是烤糊了的鱼,即使很快就冻得象块石板,但依然无法阻止老虎那硕大的鼻腔闻到一阵阵外皮焦糊的味道。老虎烦躁的站起来,走到大坑边上朝下望了望。烤鱼就在前面不到一丈的地方,但是在老虎的眼里却远如天边。他一边在心里咒骂元泽这个小贼故意作恶,一边又琢磨着如何把这条鱼弄到山顶上来。老虎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元泽并不在附近。只见老虎摇身一变化做了一个中年壮汉,然后盘膝于地,双手掐诀开始作法。中年人伸手一指山顶的一块石头,石头朝着山下猛然飞去,半路上拐了个弯,回旋镖一般的准确的打在了烤鱼下方的雪地上。烤鱼被打得翻了两个滚,虽然上升了一点距离,但是还差着一尺多远。中年人闭气凝神再次扔出一只回旋镖。这回打得更准,烤鱼被打得整个飞了起来,朝着山顶一尺外中年人伸出的右手飞去。 就在中年人的指尖已经碰到烤鱼的一瞬间,他猛然感到一股危险正在靠近。不容自己多想,中年人缩回右手,就地一滚,只觉一道冷风从自己的头顶一掠而过。再站起身时,烤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那个该死透顶的年轻人。 (本章完) 第145章 第145章 元泽在暗处躲着,就等着老虎能拿到烤鱼呢。见老虎试了两次就成功,烤鱼奔着他的爪子去了,元泽掐指一个“假形”,瞬间将烤鱼和自己换了个位置,二话不说,抽剑就劈。 幸亏老虎的修为够高,否则这一下真就交代了。元泽见自己一击不中,身形一晃早跑远了。老虎可是气坏了,指着元泽的背影,直娘贼、王八蛋、祖宗十八代的一通乱骂,但却拿元泽没有办法。元泽这回走的时间长点,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条大鱼。 他在空中盘膝一坐,既不烤鱼,也不打架,而是和老虎聊起了天。“哎,别装死,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困在这儿的?”元泽伸手凌空一抓,地上飞起一个雪球。元泽拿起来,朝着老虎的脑袋砸过去。 老虎看出这就是个普通的雪球,便没动窝,让雪球落在自己面前,“啪”的一声碎成了雪末。老虎朝元泽翻了个白眼,转动身子,屁股朝着元泽又不动了。元泽又叫道:“喂,你这样就太不礼貌了吧?即使你不尊重我,起码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法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用长剑戳你的屁股?” “哼”老虎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有本事你就尽管使,怕你老子不叫百兽之王!” “行,”元泽远远地竖了个大拇指:“有尿性,老子就佩服你这样的。哎,你说你这么有尿性,怎么会被人关在这里呢?啊?你说你尿性这么大,被人关起来为什么不自杀呢?实话告诉你,我是从人间来的道士。我们人间的小鸟都比你强。那种鸟如果被人给逮住,便会绝食而亡。你说你也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就不知廉耻呢?得被人关了几百年了吧?你怎么就不会绝食而死呢?真真儿是玷污了百兽之王的名号。我要是你,早就撒一泡尿淹死自己了。噢,不对,你没得吃也没得喝,想尿也没货呀!哎呀,对不起,我想错了,你淹不死自己,也憋不死自己,所以你只能在这里干耗着。对不对?”元泽这一顿夹枪带棒、连挖苦带损的话,说的语速和无赖程度直追元涛。说完只见老虎的屁股不自觉的抖动,紧接着老虎一跃而起,朝着元泽一声大吼。元泽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震得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元泽身子一挺,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笑着对老虎说:“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心事?行啦,天也快黑了,该吃饭了,咱们边吃边聊。”说着盘膝坐下,开始烤鱼。老虎哼哧了两声,对于元泽如此无耻的行为也是无能为力,自己生了会儿气,扭身回去又到积雪上趴着去了。刚趴下没一会儿,老虎闻到一股香气由远及近而来。他微微一愣,只见一道黑影朝着自己飞来。抬起爪子接过,正是一条烤的刚刚好的大鱼。虽然食物对他而言,充满了诱惑,但老虎依然强忍着口水,警惕地看向了元泽。 元泽正在烤另一条大鱼,见老虎盯着他看,便说道:“怎么着,不吃呀?有本事给我扔出来。看什么看,老子好歹是人间的道士,这点廉耻还是有的。爱吃不吃。”说完,接着烤自己的鱼。 老虎犹豫了半天,到底禁不住食物的诱惑,身形一晃化作人形,对元泽说道:“这可是你送我的,不是老子找你要的。老子可不欠你的情。”元泽蔑视的斜了他一眼道:“小家子气,老子还要求着你吃不成?”老虎不再说话,捧着烤鱼啃了一口。元泽低下头继续烤鱼,片刻之后突然听到一声抽泣。“嗯?”元涛循声望去,吃惊的发现居然是老虎在哭。只见他手里捧着烤鱼,嘴里含着一块鱼肉,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落在鱼背上。 “哎哎哎,有事说事,想打架就动手,你说你一个百兽之王哭个什么劲儿?”元泽虽然心中迷惑,但嘴上还是要刺激一下老虎。不说还好,老虎一听此话,顿时泪如倾盆,把鱼往地上一摔,嚎啕大哭。这会儿元泽的鱼也烤好了,他一边慢吞吞的吃着烤鱼,一边静悄悄的欣赏着老虎的表演。 哭了一会儿,老虎猛然止住悲声。从地上抄起烤鱼,张开血盆大口,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便将一侧的鱼肉全都捋入了口中,嚼都不嚼,“咣当”就咽下去了。看的元泽直窝脖儿,喊了一声:“大哥,有刺,扎着。”老虎根本没工夫搭理他,把鱼反过来,又是一口,鱼光光的只剩了一副骨架。这回元泽看清楚了,他不是啃的,只是用舌头舔了一遍鱼身子,便将鱼肉一丝不剩的收入了嘴里。元泽放下手里的烤鱼,双手“啪啪”的鼓了两下掌,嘴里称赞道:“厉害,确实厉害。幸亏这两天没让你舔上我,要不现在就剩一副骨架子了。”老虎并不理会他的奚落,说道:“好人做到底,再来两条。”元泽点头道:“没问题,好人做到底。”说着把自己刚啃了一口的鱼先扔给了他,然后自己接着烤鱼。 元泽捉的都是大鱼,一条都有半人多高。就这样,他烤的还没老虎吃的快呢!老虎一连吃了三条大鱼,才心满意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说道:“差不多啦,你也吃吧!”元泽又烤了一条鱼,一边啃,一边问道:“看样子,你得有百十来年没吃过肉了吧?”一听此话,老虎又沉默了。想了想说:“快三百年了。”元泽道:“那你一定是餐风饮露了?至于饿成这样吗?”老虎怒道:“那叫餐风饮露吗?明明他妈的就是喝风屙屁吗!有本事你试试,三百年什么都不吃。”元泽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饭还是挺香的。” 元泽又啃了两口烤鱼,扔掉鱼骨,用地上的雪洗了洗手。然后跟老虎说:“商量点儿正事,能不能把身下的珠子给我。反正你又出不去,要那颗珠子也没用,死守着它有什么用?”老虎此时又变回了原形,正卧在积雪上。听元泽这么一说,“嘿嘿”一笑,狡黠的看着元泽道:“怎么,忍不住了?露出无耻的嘴脸来了?刚才吃鱼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白吃,老子是不会付饭钱的。哈哈哈。” “那依着你,咱们就接着打呗?你说你又伤不着我,还没办法出来追我。总有一天,我能想到办法杀了你,然后拿到那颗珠子。你说这是何苦呢?” “小子,你也不用恐吓老子,有什么招你尽管使。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老子不是还一直活的好好的?” “看来你是油盐不进了。那可就别怪我到时候使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了。反正,那颗珠子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有招你就使,别在老子面前叽叽歪歪的。下三滥的招数老子见得多了,还真就怕你没点新鲜的,老子觉得无聊。” “好,你等着。”说完元泽转身便走。老虎“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了。元泽飞了三丈远又停了下来,转身回来又道:“哎,再商量商量呗!有条件你尽管提。何必非要打来打去呢?” 老虎笑了:“硬的不行来软的?你倒是能屈能伸!也罢,看在烤鱼的份儿上,咱们还有的商量。” (本章完) 第146章 第146章 元泽一听有戏,便转过身来,在半空中坐下,说道:“你看,这样多好,有商有量的才符合得道高人的身份,打打杀杀的都是糙人们干的事儿。说罢,你有什么条件?”老虎说:“既然想谈判,就要拿出点儿诚意来。你坐的离我八丈远,这是谈判该有的样子吗?”元泽想想也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牙一咬,飞身来到山顶,在大坑的边上一坐,说道:“这回行了吧?你也拿出点诚意来,别窝在那里一动不动,往后退退。”老虎笑了:“这点儿距离,退不退的没什么差别,想打还是能打着的。不过,你放心,看在烤鱼的份儿上,即使咱俩没谈拢,这回我也不会动手的。你就安心坐着。” 元泽点点头,说道:“说罢,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那颗珠子给我?”老虎道:“你先跟我说说,你要这颗珠子干什么用?” 元泽说:“那你别管。干什么用不再咱们谈判的范围之内,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才能交给我就行。” “那就没得谈了,连点儿诚意都没有,你走吧。”说完,老虎往地上一趴,眯上了眼睛。元泽想了想,说道:“我是帮别人来取的,至于人家有什么用处,我是真不知道。”老虎睁开了眼睛,盯着元泽道:“是那个老王八蛋让你来的,对不对?” “什么老王八蛋?” “就是字面意思,真正的王八的蛋。” “不是。让我来的不是个蛋,是已经孵出来好久的蛋。咱们俩说的应该不是一个蛋。”元泽认真说道。老虎被气乐了说道:“你少跟我咬文嚼字的,你知道我说的就是那个老王八。” “噢,那就对了,是个老王八。但是他要这个珠子干什么用,我真不知道。” 老虎点点头,道:“这就对了。那个老王八凝不住这颗珠子,知道你会阴火遁,所以才让你来的,对吧?”元泽翻了个白眼,嘴上没回话,但是心说:“你都知道,还他妈问我。”老虎看出了元泽的不满,但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肯定就更不知道这颗珠子的用处啦?算啦,我不跟你说这些废话啦,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只要把这颗珠子拿出这个大坑,我就必死无疑?”元泽摇摇头道:“老王八只让我杀了你,然后拿珠子,没说拿走珠子你就会死。”老虎怒了,大骂道:“那他妈不是一样吗?都得死,我为什么要给你?”元泽说:“那怎么能一样呢?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看能不能找一个你既不用死,我又能那道珠子的办法。” 老虎气哼哼的站起来,绕着大坑转了几圈,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要有这种办法,老子早就走了,还用在这里硬扛三百年?”他走回积雪上,身子一晃,化作人形,盘膝坐下,指了指身前的地方,对元泽说道:“过来吧。到了这会儿,我也没心情跟你打了。过来说话。”元泽看着他一脸哀怨的表情不似作伪,便双腿一飘,从坑边上跳了过去,走到老虎身前坐下。 老虎眼望远方出了一会儿神,元泽并没有打断他。过了一会儿,老虎收回目光,轻声对原道说道:“能给我看看你那把冰魄刀吗?”元泽抬手招出烈酒,递给老虎。老虎双手捧着道,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越看他的双眼越亮,最后双手捧刀还与元泽的时候说道:“此刀刀身之上是不是还有两个字——烈酒?”元泽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一边说,一边拿过刀,将神思注入刀中,只见刀脊上缓缓的映出“烈酒”二字。 再看老虎,双手颤抖着轻抚烈酒两个字,轻轻重复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元泽一脸迷茫,忍不住问道:“果然是谁?”老虎放下双手,伸出大巴掌擦了擦眼睛,看着元泽,认真的说:“孩子,叫大爷。”元泽不可思议的看着老虎,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老虎极其认真的说:“我说,你要叫我大爷。” “你大爷!”元泽“腾”的站了起来,叫道:“我他妈跟你商量正事儿,你个老不死的光想着占老子便宜。不说啦,开打吧!”老虎摆摆手说道:“年轻人哪儿那么大火气?坐下慢慢说,我是不会跟后辈动手的。”元泽收起烈酒,重新坐下说道:“你跟老子说清楚,否则咱们不死不休。”老虎点点头道:“好。我来问你,你这阴火遁是你师门所授吗?” “不是。” “你师门里有人会这阴火遁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阴火遁只要自己被雷劈一下,突然开了窍就会了?没人教你,自己一个人坐哪儿想就会了?做梦。” 元泽想了想觉得老虎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便问道:“你依着你的意思…”老虎说:“你怎么会的阴火遁,跟我详细说说。”元泽便将自己在天鼎山机缘巧合之下学会阴火遁的事情跟老虎讲了一遍。老虎沉吟了一下问道:“天鼎山?是不是在人间极西之地?”元泽点头道:“是。那地方跟这里差不多,也是终年积雪,冷的要命。”老虎自语道:“那就对了。”元泽问道:“什么对了?”老虎说:“就是那个地方啊!好啦,现在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为什么你要叫我大爷?”说罢,老虎缓缓地给元泽讲起了烈酒的来历。 当年人魔大战之时,不仅仅只有一了下山除魔卫道,各路有道之士尽皆出世除魔。其中,有一个叫明尘的女隐士于极寒之地,也就是现在的天鼎山,修炼上百年,无意之中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之中获得了一块万年冰魄。明尘借助万年冰魄修炼成功了阴火遁,同时以自己高深的修为将此万年冰魄炼制成了一把冰刀,就是烈酒。其时,这只老虎一直陪伴在明尘左右,年深日久便也习得了阴火遁的道法。人魔之战一开,明尘携虎下山卫道,阴火遁一出,莫可匹敌者。后来,十大神魔感到阴火遁实在太过厉害,伤了无数手下,因此便设计打伤了明尘,并顺手将老虎擒获。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将老虎碎尸万段,就是想通过老虎掌握阴火遁的奥秘。哪知老虎也是个硬汉,宁肯魂飞魄散也不肯吐露关于阴火遁的丝毫秘密。但是,十大神魔又舍不得杀了他,便在人魔分界的时候将老虎也一并带到了魔界。 另一方面,明尘重伤之后,逃回天鼎山躲藏。奈何,受伤太重,再加上连年的与众魔缠斗不休,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最终不治身亡。临死之前,将阴火遁修炼之法凝成一道神思,与烈酒一并封印于天鼎山的冰川之下,只待有缘人重新获得此机缘。数百年后,元泽来到冰川,方才得此机缘,乃通晓了阴火遁的高深道法。 (本章完) 第147章 第147章 老虎看着元泽说道:“明尘一直称呼我为虎兄。怎么样,喊我一声大爷亏不着你吧?”元泽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在人间跟人说你大爷,那是骂人的话,咱们还是换个称呼吧?再说了,老王八都没让我们喊他太师叔祖,而是直接叫他老沉,这样听着显得多近乎?” “噢”老虎一听来了兴趣:“你们应该叫老王八太师叔祖,是吗?那你确实不能叫我大爷,嗯,让我想想。对,你应该喊我太祖大爷。” “去、去、去,”元泽拂袖而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有没有点正事儿啦?没事儿老子走啦,回头过来找你打架,珠子我是要定啦。”“别、别、别”这回老虎赔上了笑脸:“你看你,沉不住气不是?还是年轻人好啊,血气方刚。行、行、行,咱们现在说正事儿,说正事儿。”“什么正事儿?没用的我可不听啊!”“当然有用啦!这颗珠子的事儿算是正事儿吧?” 原来,聚魂珠乃是十大神魔炼制的一件法器。聚魂珠内聚集的魂魄有人、有魔、也有妖,所收之魂魄生前无一不是身强体壮或道行高深之辈,据说集齐了万条魂魄则此珠对于魔界另有大用。十大神魔在人魔大战开战之初便同时开始收集魂魄。可能是他们对于进入聚魂珠的魂魄要求太高,所以直到人魔分界之时,也没有收集完成。之后,又过了百十来年,才将此珠埋于此处,同时将老虎也困在了这里。 “如此说来,现在这聚魂珠已经集齐了万条魂魄?”元泽问道。老虎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这聚魂珠聚魂有一个最难的地方,就是那最后一条魂魄要异常的强悍。只有如此,才能做到以一统万,聚魂为力。否则万条魂魄各自为伍,无异于一盘散沙,不堪大用。”听到这里,元泽点了点头,看向老虎,轻声道:“如此说来,你被困在这里是因为…”老虎也看着元泽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便是那第一万条魂魄,死后要统镇万魂。”元泽想了想,又问道:“那也不对呀,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这人魔分界都快五百年了,他们不是也没把你的魂魄收进去吗?”“唉!”老虎长叹一声道:“孩子,你不知道呀,这最后一魂的收集最为漫长而且残酷,需要活体聚魂才能成功呀!”元泽惊讶的长大了嘴:“活体聚魂?什么意思?” 原来,聚魂珠之前收集的魂魄不仅多,而且都非常强大。如果最后一魂是直接被杀死之后抽取魂魄放进去的,那这道魂魄便有可能无法完全镇压住之前的几千九百九十九道魂魄。因此,最后一道魂魄的拥有者必须活着,每天守在聚魂珠旁,常年累月的与珠内的魂魄厮杀,一道一道的挨个镇压。如若失败,便退回身体内修养,养好了魂魄再去镇压。如此周而复始。到了能够将全部魂魄都镇压住的时候,其身体也已精血耗尽。到了那时,不用别人动手,聚魂珠的反噬便能让这具身体自然死亡,那最后一道魂魄便会进入聚魂珠统领万魂,聚魂珠也就彻底练成了。这个过程的漫长自不待言,说其残酷是因为,这最后一个生者每天都要面对死亡。镇压亡魂时时刻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而整个过程成功的终点却是魂魄被拘禁、永世不得翻身的结局。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推动着残酷向更残酷的方向不断前进,连一丝停顿都是奢望。 元泽沉默了。他真的无法想象这种长年累月的折磨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下来。二十年前,他的心结是杀死离忧。但是师父和师兄重新给了他家的温暖。十年前,他急着想找到妹妹,还是师门和朋友给了他关心和支持。因为,他始终心怀着希望,让他朝着光明不停的前进。那些来自外部的打击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他无法想象在这孤寂的几百年中,在这只剩绝望的狭小天地之中,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坚持到今天? 元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道:“虎大爷,请受小侄一拜。小侄之前不明事理,孟浪无知,还请虎大爷不要见怪。小侄要怎么做,才能让您脱此樊笼?实在不行,我去把老王八拖来。他的道行深,应该有办法。”老虎笑着点点头,抬手招呼元泽坐下,说道:“现在你信了?”接着又摇摇头道:“老王八来了也没用,要是有用的话他早就来了。此地下的魔咒乃是死咒,便是十大神魔都来了,也没用。当初下咒的时候,就是为了将我困死在这里,所以这个魔咒连他们自己都解不开。否则这里怎么会没人看守呢?” “那该怎么办?”元泽傻了,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好办!”老虎笑了笑,说道:“老王八说的没错,将我杀了是唯一的办法。”“什么?”元泽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叫的声音之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虎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将他拉下来,按在地上坐下后说道:“急什么急?年轻轻的身上没有二两肉。听我说完。”元泽坐下擦了擦汗,说道:“好,你接着说。但是,我不保证会照着你说的做。”老虎的声音异常沉稳,接着说道:“聚魂珠不能让他们练成。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聚魂珠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十大神魔耗数百年之功炼制,定是心怀叵测无疑,因此,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练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使我不去镇压那些亡魂,那些亡魂也会不停的在夜晚侵扰我的魂魄。我要想挺住,就必须不断的和这些亡魂战斗,因此镇压也是迫不得已的。经过了将近三百年的战斗,现在珠子里面还有两个亡魂我没有镇压,一则是这两个亡魂及其厉害,我能自保已是不易,二则我一旦将这两个亡魂也完全镇压了,聚魂珠就会立刻反噬我的身体。经过几百年的挣扎,我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一旦反噬,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所以,现在我和那两个亡魂基本上保持了一种斗而不破的平衡。”说到这里,老虎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以太沉的道行,杀死我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对他而言,杀了我之后,如果没法镇住聚魂珠,里面的魂魄便会四散逃出,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而今,你来了,他知道你会阴火遁之后肯定是内心暗喜。一则他深知我的底细,知道我不会将你如何;二则即使我死了,你也能用阴火遁凝住聚魂珠,不使亡魂四溢。所以,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你来将我杀死,夺取聚魂珠。” 元泽听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老王八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会是我们天一道的人?老子回去一定弄死他!” (本章完) 第148章 第148章 老虎抬手拍了拍元泽的肩膀道:“小伙子,不要意气用事。太沉的做法没错,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你要知道,十大神魔没有一天不想着重返人间,一旦机缘巧合,真的让他们重回人间,我们都不知道聚魂珠到底会给人间带来什么样的灾难。还是刚才那句话,十大神魔花费几百年时间来炼制的神器,绝不会是为了造福人间用的。明白吗?”元泽沉重的点了点头,片刻的沉默之后低声说道:“可是…”老虎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有可是,只有必须。” 见元泽痛苦之情溢于言表,老虎反而笑了,问道:“咱们二人打了几天,又聊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元泽站起来,稽首施礼道:“晚辈天一道四代弟子元泽,拜见前辈。”老虎招招手说道:“好、好,来,坐下说话。”等元泽坐下,老虎说道:“当年下山的时候,明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风随,取虎生风之意。你以后便叫我老风吧。”元泽道:“我不是刚才叫你虎大爷了吗?”风随笑道:“戏言而已,何必当真。还是叫老风舒服。当年天一道可是威名赫赫。明尘跟我说,等击退了群魔,我们也上山创一山门,就叫冰神道。可惜呀,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老风抬手拍了拍元泽的肩膀说:“只要我阴火遁传承还在便万事大吉。哈哈哈…”他虽然在大笑,但是元泽听来,笑声之中却是包含了无尽的心酸。元泽心下黯然,但却面带笑容道:“老风,我再去给你抓几条鱼过来吧!你等着。”“哎…”风随按住了元泽,说道:“口腹之欲,适可而止,够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要紧。你现在用烈酒施展你最厉害的一招阴火遁给我看看。” 元泽依言招出烈酒,刚要施法,又觉得不对,边回头问道:“那种法术?是一点的,还是一片的?”风随道:“一点的。”元泽神思一凝,伸指一弹烈酒,只见一点蓝星飞出,正是“灼千里”。蓝星打在大坑边缘的一块石头上,只见石头立刻结冰,不消片刻居然“砰”的一声冻炸了。元泽回头看看风随,却见风随摇摇头道:“太沉终究还是漏算了一招,你的法术不对呀!”元泽一愣,连忙问道:“为什么不对?”风随道:“你想啊,聚魂珠拿回去之后不可能你随身带着吧?肯定是放在太沉的身边。可是他并不会阴火遁,所以就需要你用一个可以长期生效的法术将聚魂珠凝住。第一,要让聚魂珠保持原状不变;第二,要长时间的让聚魂珠不变。所以,要有一个稳定的法术施加在聚魂珠之上。你看你这个法术,厉害确实是厉害,但是太暴躁了,上来就把对方毁了。难道,你想要把聚魂珠也冻炸吗?”元泽一听有理,顿时有点儿不知所措,问道:“那怎么办?”风随看着他说道:“我来教教你吧,你虽然能用阴火遁,但是却不知它的精髓呀!这两天,我看了你的法术,唯一的感觉就是你这个孩子呀,路走的有点偏。一个极其厉害的阴火遁被你用的就像普通的火遁,暴躁、热烈无比。那还是个阴火遁的样子吗?你不如直接用火遁得了。”说着,给元泽详细的讲解了阴火遁的使用方法。元泽听了,犹如醍醐灌顶,顿开茅塞。风随便让他在山顶参悟阴火遁真正的奥妙。 元泽再次睁开双眼,已是三天之后。见风随在积雪上打盹儿,元泽便没有惊动他,而是轻轻招出烈酒,用神思静静的感受里面万年冰魄的寒意。片刻之后,元泽伸烈酒向前一指,没有一丝破空之声,只有一点非常淡的、微微泛着蓝光的火星缓缓的飘过了半空,落在了坑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的被一层冰甲所包围。身后传来了风随的声音:“过去看看,冻结实了没有?”元泽走过去用手捅了捅,说道:“冻得比铁还硬。”风随又问道:“里面呢?”元泽道:“丝毫未损。”风随点点头道:“这才是高明的法术。那种放出去就没法控制力量的,都是最低级的法术。这一点跟自身的道行没多大关系。元泽,你知道五行遁法和人间的那些道法,包括符箓、阵法之类的道法,有什么最根本的区别吗?”元泽想了半天,说:“好像没什么区别,只是借助的力量不同而已!”风随摇了摇头,问道:“你仔细想想,自从你们到了魔界,跟人打架的时候,是不是都喜欢用五行遁法,其他法术用的很少?”元泽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便点了点头。风随又说道:“那是因为五行遁法就是用来打架的。否则,还能用来干什么?你再想想,其他高深的道法,不仅仅有攻击敌人的,更多是对于自身的提升和修炼,对不对?是不是更多的对于天地的感悟和互动?而五行遁法呢,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但是,真正厉害的道法的威力又不是五行遁法能够望其项背的,对不对?你们天一道的正心道法里,真正厉害的那些天罡道法是五行遁法能够比拟的吗?所以,你不要认为阴火遁就是五行遁法中的一种,大错特错。它不是火遁的另一种形态,阴火遁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道法,只是用了火遁的名字而已,其实跟火遁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吗?” 元泽看着风随逐渐激动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回答“明白”还是“不明白”。所以,只能愣愣的看着风随。风随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的话,你都记住,以后慢慢琢磨。重要的一点是,真正厉害的法术在施法前、施法中、施法后的每一个细节中都能控制其力度。阴火遁尤其如此。”元泽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教诲。” 风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啦,就到这里吧!现在去打几条大鱼回来。记住,越大越好,越肥越好。”元泽一笑道:“得嘞,领命。”转身朝大海飞去。不过一时三刻,元泽便带着四条又大又肥的大鱼飞了回来。风随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打鱼的本事不错。”元泽坐在地上开始烤鱼,烤熟一条,风随便吃掉一条,一点儿没有留给元泽的意思。 连吃四条之后,风随心满意足的擦擦嘴,说道:“有此美味垫底,此生不虚啊!”元泽听了一愣,说道:“老风,什么意思?”风随哈哈一笑道:“什么意思?该死了而已!”元泽猛然站起,说:“你…”风随还是老样子,拉着他坐下,慢慢说道:“元泽,该说的道理,三天前都说过了。你不是一个迂腐之人,难道还不明白吗?其实,你来了,就比我能想象的结果好一万倍,因为我不会魂飞魄散了。”元泽急忙看向风随。风随笑着点点头,指着元泽说:“因为你的到来,我虽身死,却可保魂魄不散。自今日起,我便是烈酒的刀灵。”说着一指自己的身下,说道:“这里,下挖百尺,便是聚魂珠。记住,就以刚才的法术将它冻住。而且要连用三次,可保百年不破。寒气会逐渐深入聚魂珠,将里面的魂魄也一并凝住。”元泽问道:“那百年之后呢?”风随道:“百年之后自有百年之后的造化,现在如何确知。孩子,你要记住,时间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我苦熬了几百年,不是就等来了你吗?不要着急,只要坚信事情一定会有转机,你就能够坚持下去。时间永远在坚韧者一方。”几句话说罢,风随盘膝而坐,合上了双目。元泽跪倒在风随面前,招出烈酒置于他的膝上,悲声道:“山高水长,风华绝代。烈酒傍身,豪气干云。弟子恭送前辈。”风随睁开双眼笑道:“我要去了。刚入刀身,可能神魂不稳,莫急。待我安神之后,自会找你。”说罢,再次闭上双目。片刻之后,一道白光从风随天灵冲出,飞入烈酒便再也没了动静。 (本章完) 第149章 第149章 当天晚上,元泽便回到了大河的入海口处。见到太沉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大冰球外面裹着蓝色的阴火遁就打了过去。太沉一边大骂“混账王八蛋”,一边化作人形施法“飞身拖迹”,跑的无影无踪。大冰球落在了海面上,瞬间将方圆五里范围内的海面全都冻的象镜面一般的光滑。五条人影飞到半空,齐声喝问元泽:“干什么,疯啦?”元泽并不答话,而是仰天大叫:“老王八,你给我出来。”半空中,人影一闪,仿佛凭空开了一道门,太沉一出来,那道门便又关上了。太沉落在冰面上,脚刚一粘上便立刻跳了起来,叫道:“好家伙,这么凉?看来你是得了风随的好处啦!你这个小王八蛋,得了好处就是这么报答你太师叔祖的?”元泽阴着脸说:“刚才那一下是代风随打的。你都算计好了,让我去就是逼着风随去死是吗?”太沉一脸的冤枉表情,说道:“你这孩子要是这么说就不厚道了。风随没跟你说他的处境吗?换个位置想想,你要是到他那个地步,你会怎么办?你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吗?那是在逼他死吗?那是在帮他解脱。”元泽听了,低头沉默不语。太沉又骂道:“想什么呢,赶紧的把冰化开。你是得了好处啦,人家哥儿几个还没修炼完呢!”元泽赶忙施法解了封冻,恢复了海面。旁边元涛“咦”了一声,说:“你原来可是只会冻人,不会解冻。这才几天,果然长进了。”元泽抱拳道:“打扰各位师兄、师姐修炼,实在惭愧。主要是刚才,我确是心急了。”众人摆摆手便不再搭理他,仍旧各自修炼去了。 元泽来到太沉面前盘膝坐下,低头不语。太沉把元铁的葫芦递给他,说道:“喝口酒缓缓,赶紧办正事儿。”元泽接过喝了一口,看着太沉。太沉说:“风随的魂魄在哪儿?是进了珠子了,还是散了?”元泽招出烈酒递给太沉道:“在里面安神。”太沉接过,神思一扫,说道:“太好了,比我想的高明。到底是大老虎,有道行。”将刀还给元泽,太沉接着问道:“珠子在哪儿?”元泽从怀中掏出聚魂珠扔给太沉。太沉接过端详了半天,又问道:“最多能凝多长时间?”元泽答道:“可保百年不化。”太沉道:“好!”说完,仰头将聚魂珠吞入了腹中。元泽大惊,急忙制止道:“不可。此冰极寒…”但到底晚了一步,太沉已经将珠子咽了下去。太沉笑道:“无妨,这点寒气还伤不到我。但是,如果百年后我还没有找到化解它的办法,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你还要再来魔界一趟。”元泽点点头,但表情依然是恹恹的。 太沉拍拍他的肩膀说:“来,跟我好好说说这几天的经过。风随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想起风随临死前的豪情万丈,元泽忽然一阵心酸,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他声音低沉的缓缓叙述了几天来的经过,虽然近在眼前,却又仿佛经历了长远的岁月,那股悲凉的感觉从元泽的叙述中字字直击听者的心灵。元泽说到风随死前的情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禁不住泪如泉涌,大放悲声。一双双手抚摸在了元泽的头顶、双肩和后背,不知何时,元涛他们都聚在了元泽的身后。他们听着元泽的讲述,仿佛亲眼见到了一个独自抗争数百年的英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瞬间的惨烈其实并不让人害怕,而没有希望的孤寂与折磨才真正让人不寒而栗。能在这种境遇下,依然胸怀理想、坚持抗争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待元泽情绪平稳了,太沉才说道:“好啦,风随也算是求仁得仁,终尝所愿啦!孩子,你已经给了风随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只有烈酒才能完全遮蔽他的气息,否则风随就只能魂飞魄散了。好啦,都不要哭啦,咱们还有正事儿要说呢!”太沉让众人都坐下,然后说道:“我让元泽去取聚魂珠,此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珠子已经取回来了,你们的修炼也就到此为止吧!”石头道:“啊?为什么?我这招还不太有准谱,时灵时不灵的。”太沉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咱们都没时间了。聚魂珠一离开风随身旁,十大神魔便应该能够感应到。所以,现在追杀的高手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刚才我已经将此珠的气息完全遮盖了,所以他们一时三刻还找不到这里。但这里是珠子最后出现的地点,他们是一定会找过来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早离去为好。”元泽道:“老沉,你带着珠子,他们早晚会找到你的。之后,你怎么办?不能一直跑吧?”太沉捻髯一笑:“哪能轻易便被他们找到,你以为飞身拖迹是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遁法能比的吗?一会儿分手了,我会去找入海,然后带着他一同隐遁。你们自去天武斗兽场便是。之后也不必寻找我们的踪迹,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我要想找你们,自会托人传信。距离格威战还有两天,你们要勤加修炼,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却被元铁一把拽住:“唉,老沉,这样就想跑啦?”太沉脸色一沉,抬手想要打掉元铁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毛毛躁躁。我这是跑吗?我这是为了保护有生力量。”元铁道:“你保护什么我不管,但是你得把我的葫芦还给我。”太沉一听,立刻露出了温和的表情:“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我那波涛甲不是还穿在元泽身上吗?我不是也没往回要吗?你现在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了,我现在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做人呢,就要大方,不要斤斤计较,这样的话会让人瞧不起。让人瞧不起呢,就交不下朋友;没有朋友呢,就会在江湖上寸步难行。你明白了吗?”元铁认真地点点头说:“我都明白了。现在,把我的葫芦还给我。”“哎”太沉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马上就要面临着生死关头了,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喝酒呢?万一喝醉了,不是耽误事儿吗?”元铁再次认真的点点头说:“谢谢老沉的关心。我都明白了。你放心,他们一滴酒都喝不上。现在把我的葫芦还给我。” 无论太沉说什么,元铁就是抓住他的衣服不撒手,搞的太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怒之下,太沉拿起葫芦朝着海里扔去,叫道:“给你,这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元铁只当太沉放了个响屁,身形一闪抓住了葫芦,认认真真的挂在腰间,不再搭理太沉。这下太沉真的老羞成怒了,冲着元泽大喊:“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可伶。这一趟得了那些好处,还穿着我的波涛甲不脱下来。无耻,快还给我。”元泽此时已经彻底平复了心情。但是经太沉这么一说,又想起了风随身世的凄惨,不禁嚎啕大哭道:“风随呀,你死的冤啊!你在那里喝风屙屁好几百年,可是有些人近在咫尺也不肯想救。只知自己在大海里称王称霸,每日里山珍海味、享尽魔界荣华富贵,哪怕有一丝念及来自人间的同乡之谊,他也做不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呀!哎呀,风随你死的冤呀!偏偏有些早该死的老王八蛋他就是不死呀?哎呀,这个世界没天理呀,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呀!我真是替你难过呀…”他哭的撕心裂肺,太沉的表情则如百爪挠心,大喝一声:“呸,无耻。老子他妈算是赔啦!”说完,黑光一闪,老王八顿时踪迹不见。 (本章完) 第150章 第150章 太沉跑了,大家彼此看看,不禁“哈哈”的笑出了声。同时一致向元泽伸出了大拇指,一个字评价“高”。石头说:“咱们也走吧。别在这里等着敌人来追杀了。”甄玉楼点点头道:“对,走。”刚要动身,元涛突然喊道:“等等,大小姐还在水牢里困着呢!”众人赶紧过去一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冰牢。只见星维在里面张牙舞爪的做奔跑状,龇牙咧嘴的呈惊恐状,总之与清闵公爵的身份极不相称。 元泽伸指一弹,只听冰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皲裂声,紧接着“哗啦”一下,困住星维的冰牢全都裂成碎冰掉入了大海。元涛一伸手,拉住了下坠的星维,顺手在她的后心轻击一掌,重又打通了她的五感。星维咳嗽一声,站直了身体,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对元涛说:“如果你不愿意遵守约定,大可以让我自生自灭,何必如此羞辱我?”虽然她努力的保持面部表情的镇定,但是微微颤抖的手指依然显示出她难以遏制的愤怒。元涛轻轻一笑:“大小姐,你误会了。我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就救你出来,一是那老龟确实厉害,我们腾不出手来;二是你困在里面,他便认为你没有威胁,不会立刻出手对付你。我们大战了几天几夜才将老龟击退。老龟一走,我们第一时间便想着将你救了出来。”星维盯着元涛道:“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啦?”元涛刚想说,那倒不必,哪知身后的元铁斩钉截铁的答道:“没错。”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大脸又说道:“我等着呢!”星维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了当地。元涛回头对元铁说:“铁哥,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一句话把天儿给聊死。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插嘴?”元铁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不能。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元涛叹了口气,转身对星维说道:“你要相信我们是一伙儿的,咱们才能一直走下去。否则,老是彼此防范,我们是没办法同游天下的。”星维盯着他说:“我们?”元涛点点头道:“对。你”然后手指转了一圈说:“和我们六人,我们一共七个人,是一伙儿的。”星维左右看了看说:“树墩子呢?怎么不见了?”元涛说:“他受伤了,回他的河底静养去了。” 星维低头想了想说:“既然我们是一伙儿的,那么,我希望下次再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要把我排除在外。虽然我的修为不如你们,但我对这里的情况比你们熟悉。而且,我也希望能为大家分担一份力量。”元涛拍拍手说:“没问题,希望如此。”不远处的元霖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却被甄玉楼在身后轻轻一碰,便只是斜眼看了一下星维。 甄玉楼见星维的事儿已经料理清楚了,便道:“咱们这便去天武斗兽场吧!只是没抓住老龟,咱们之后要自己赶路了。累是累点,好在时间还够,咱们这便启程吧!”却听元铁说道:“累不着,用不着飞来飞去的。”众人扭头看时,只见他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又说道:“老王八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全是坏心眼子。他抢了我的酒葫芦,也不光是喝酒,还是给了点好处的。”说着,将葫芦往海面上一抛,双手掐诀咒曰:“人生岁月短,壶中天地长。举杯邀明月,笑我心茫茫。急急如律令,疾!”向海面一指,只见葫芦立刻变大了几十倍,犹如海面上飘荡的一只大船。元铁双腿一飘,落到了大葫芦上,招手道:“发什么愣,上来啊!”众人又惊又喜,石头打头,一个个的都跳上了大葫芦。元铁站在葫芦塞的上面,右手向前一指,葫芦微微升起,紧贴海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海风吹拂,碧波无垠,众皆大呼过瘾。 不到半天时间,远处便出现了陆地。甄玉楼道:“铁哥,收了葫芦吧,太扎眼了。”说着众人纷纷跳到半空,元铁抬手收起宝贝,依旧挂在腰间。上了陆地一看,此地乃是一个渔村。元涛问星维道:“咱们朝哪儿走?”星维翻了个白眼儿说:“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往哪儿走?”元霖插话道:“你不是清闵公爵吗?怎么连天武斗兽场在哪儿都不知道?”星维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之前仲怀他们来这里从来不带我。我没出过利有国。”石头扭过头说:“不是吧?大小姐,我们还指着你给当向导呢!”星维生气了,朝着元涛叫道:“元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认识天武斗兽场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向导了?”这下元涛也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跟兄弟们解释说:“我是认为她应该知道,而且按道理说她也应该知道。但是她不安道理办事,怨不得我,对不对?”众人都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的盯着元涛看。元涛急忙拱拱手说:“马上、马上,我这就去问路。咱们一会儿就出发。”然后转身朝渔村跑去。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四散走开,找地方休息,也没人搭理星维。星维一生气,也跟着元涛跑进了渔村。大家坐了半天也不见元涛和星维出来,眼见日头已经没入了海面,众人都有些焦急起来。元霖道:“元涛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么长时间,会不会遭了别人的暗算。”一边说,一边拔出长剑便要冲进渔村。元泽拦住她,说道:“大师姐放心,就是咱们这帮人都被人暗算了,元涛都不会上当。这些年了,你多会儿见他吃过亏。”石头接话道:“不会是这对狗男女把咱们扔到这儿,自己私奔了吧?”甄玉楼一瞪石头,斥责道:“石头,胡说什么?元涛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元铁道:“你还别说,什么事儿他干不出来?走吧,别等了,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吧!”说罢,从背后拽出大斧子当先开路,众人在他身后鱼贯而行,朝着渔村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渔村里却是灯火通明。正是晚饭时间,每个院子里都传出食物的香味,惹得元铁直舔自己的嘴唇。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便是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的叫声,还有酒杯相撞的声音。众人停下了身子,彼此对视一眼。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不正是元涛这个混蛋吗?难道他在这儿喝上酒了?“这个王八蛋太不是个东西了,咱们在村外吹海风,他倒在这儿喝上了!”元铁一边骂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着传出声音的那个院落走去。 来到一处不大的院落外面,元铁伸耳朵分辨了一下,对众人说:“就这儿。”说罢,举起斧子就要劈院门。甄玉楼拦住了他,低声道:“元涛在里面喝酒与人家主人无干。不能劈人家的大门。”说着四周看了看,见附近并无人影,便说道:“走,从上面进去。”说罢腾空而起,与众人一起飞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见元涛端着酒碗,正坐在院子里和一个中年人对饮,星维坐在对面,正在专心对付一条海鱼。见他们飞进来了,元涛哈哈一笑,对中年人说:“哎呦,我的兄弟们来了。本来说喝一碗就去喊他们,谁叫你的酒好呢,把正事儿给忘了。”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来,玉楼,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元霖可从来不惯着别人的坏毛病,见元涛过来,抬起右手照着他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元涛身子往后一闪,让过元霖的巴掌,说道:“别生气,来,坐下喝酒。”一边说,一边朝着众人眨了眨眼睛。 (本章完) 第151章 第151章 元霖瞪着他说:“有话说,有屁放,别给我们来这故弄玄虚。”元涛低声道:“你们看看这家的主人。”然后又高声道:“来来来,大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这几个兄弟。”说着,拉着甄玉楼等人来到了桌前。甄玉楼用神思一扫,发现面前之人居然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不禁有些喜出望外,拱手说道:“在下甄玉楼,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中年人站起身来,一抱拳道:“在下贱名,不提也罢。平常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土龙,各位贵客便也喊我土龙吧!”说着伸手往地上一指,变出了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又招呼屋里的妻子再那些酒菜来,便请甄玉楼等人入座。 坐下之后,元涛将自己一行人给土龙做了介绍。甄玉楼道:“土龙兄是来自…”土龙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进屋去的妻子,低声道:“没错,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元涛兄已经跟我说了。”元霖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又看了看土龙,说道:“你不是他们说的死泪吧?”元涛低声道:“土龙兄乃是自由民,他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格威。”听到这里,元泽眼皮一跳,一把抓住了土龙的胳膊问道:“你是格威?”土龙一笑道:“二十年前是,现在不过一个小民罢了!”甄玉楼问道:“兄台为何会在这里落脚?”土龙道:“这样说话实在麻烦,你们便直接叫我土龙就行,咱们就别文绉绉的瞎拽了。我不落在这里,还能去哪儿?苟延残喘罢了,还挑什么地方?”元泽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土龙,有些事儿想要请教你。”土龙端起酒碗道:“知道你想问什么,刚才就想告诉元涛,可他说你们一会儿就到,非要等你们来了才让我说。不过,他说你们有好酒,这话可不能白说。”众人一听,尽皆大笑,顿觉土龙此人有趣。元铁解下葫芦给土龙到了一碗,说道:“我师父给的,绝对好酒,尝尝。”土龙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大叫一声“好酒”。元铁又给他满上,土龙连干三碗,大呼“痛快”。元铁再要给他倒酒时,却被他拦住了:“三碗足矣,此福怎可一次享尽。” 然后,他神色郑重的说:“格威想要离开天武斗兽场成为自由民,需要跟天魔订立一个血誓,承诺两件事情。其一、必须在魔界婚配,并且成婚对象必须是魔;其二、五行遁法自绝其四,终生只能使用一种遁法。”甄玉楼道:“如此说来…”说着,众人一起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土龙点点头道:“没错,我妻子也是。”然后看着坐在旁边还在吃鱼的星维,问道:“你们诸位跟这个女子有何干系?”元涛忙回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结伴同行。不过,你放心,我们的身份她早就知道。而且我们之间有约定,她不会乱说的。”土龙看向其他人,甄玉楼等人纷纷点头。旁边的星维将刀叉往桌子上一扔,不屑的说道:“好像谁愿意听似的!”说着扭身出了院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众人谁也没拦着。见她出去了,土龙接着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得不防呀!我老婆什么都不知道。”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了元涛。元涛叫屈道:“都看我干什么?你们当初不是都同意带上她的吗?”土龙不再关心他们内部的事儿,接着说道::“刚才元涛跟我说了,你们是来找一个叫言女的格威。此人在东神国名声很大呀!”众人都看着他,元泽急忙问道:“为什么?”土龙一笑道:“无他,言女乃是不世出的修炼天才,而且是魔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格威。名声响亮,那是自然的事情。”元泽又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土龙摇摇头道:“自打她离开天武斗兽场后便不知所踪,但是应该还在东神国境内。”石头插话道:“为什么?”土龙说:“就因为她名气大,认识她的人非常多。在东神国境内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如果不是有心人专门寻找的话,可能还能藏好。但是,如果要出东神国,不论是渡海西去利有国,还是翻山南去阴魔的存想国,都要经过东神国人烟最稠密的地方。象她这样名气的人,是不可能没人知道的。据传言说,她现在只会火遁,是不可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 甄玉楼沉吟道:“天魔是怎么废了你们五行遁法的?”土龙笑道:“不说也罢,反正已是废人一个。”石头道:“左右你都认为自己是废人了,说说又何妨?说不定我们还有点手段呢!”甄玉楼制止道:“师弟,好好说话。”土龙爽朗的一笑道:“这位石头兄弟说的没错,就是废人一个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对,跟你们说说就当解闷儿了。是这样,天魔将‘听心咒’加持在了一张霹雳符上,然后用这张霹雳符封住了我们相应的经脉。只要我们一动遁法,听心咒感知之后便会触发霹雳符,瞬间便会将我们炸的四分五裂。比如我,现在我的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俱钉着一枚符箓。如果我想要使用火遁,神思必过手少阴心经,那么钉在这条经脉上的符箓立刻便会爆炸。你说,我还能用火遁吗?”甄玉楼皱眉道:“土龙兄,你身体里的符箓是什么材质的?”土龙道:“是一根极细的鱼骨。”“鱼骨?”甄玉楼问道:“魔界的符箓不是都用羊皮纸或是狼骨吗?”土龙道:“玉楼兄有所不知,这魔界的符箓分三种,最好的当然是画在羊皮纸上的,次一等的便是刻在狼骨上的,这最后一种是刻在一种鱼骨之上。这种鱼极小,而且都在深海。但是它的脊骨却坚硬异常,其他鱼类如果不慎吃掉它,多半会被它的脊骨戳伤内脏而死。而且,这种针骨鱼的脊骨,能够制成一种特殊的符箓。它的威力不大,但是只伤一点而不及其余,而且因其细小极难被人发觉,便成了暗算他人的不二利器。”石头道:“我们在利有国怎么没见过这种阴损的东西?”土龙道:“这种鱼只有东神国南方的一块海域里有,而且非常少,魔界其他地方都没有。所以这种符箓及其珍贵,利有国大概也就神魔有几枚,其他的贵族估计见都没见过。”石头惊呼道:“那你岂不是有钱的很呀!你身上就有四枚呀!”甄玉楼瞪了石头一眼,但土龙却无所谓的笑笑道:“你想多了。这玩意在身体里只要一离开经脉便会立刻爆炸,我就是想拿它换钱也不敢碰呀!” 元泽听了半天一直没言语,这时突然问道:“土兄,你说的那个听心咒是个什么样的魔咒?”土龙道:“听心咒是控制人想法的一个魔咒。只要神思一动,听心咒便可立刻感知到。而且,听心咒能够加速人的心跳,只要中了听心咒的人都会心脏爆裂而死。”元泽眼睛一亮,接着问道:“你会听心咒吗?能不能念两句听听?”土龙摇头道:“我哪里会这个。魔咒不是会念就行的,念的时候还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加持神思才能有效。否则,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废话而已。”元泽并不放弃,而是追问道:“这么说你一定听过听心咒了?你想想还能不能记起一两句来?我不要你会施法,只要听听这个咒语是什么。”土龙想了想说:“我只记得一句,好像是‘天塌地陷’什么的。”元泽激动的说道:“是不是‘天塌地陷,俗相侵染,莫然无魂,尘垢尽占’?”土龙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这句。你怎么知道?”元泽不答,而是看向了甄玉楼,说道:“玉楼,我觉得可以试试!” (本章完) 第152章 第152章 甄玉楼替大家问了元泽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个听心咒?”元泽轻轻一笑道:“我差点被这个玩意儿弄的心炸了。虎爷知道这玩意儿。”元涛连忙问道:“那你是怎么没死的?”元泽瞪着他说:“有盼着师弟死翘翘的师兄吗?”元涛说:“你赶紧说正事儿,我又没盼着你死,我盼你长命千岁呢!”石头插嘴道:“那是王八。”元霖低喝一声:“都给我住嘴。谁要是再打断元泽,我就打断他的腿。”所有人都用手捂住了嘴,然后看着元泽。 元泽狠狠瞪了元涛和石头一眼,转向甄玉楼说道:“我不知道这个魔咒到底是怎么影响人心的,虎爷也没和我说这件事。但是,我知道正立无影能躲过这个魔咒。我就是靠着正立无影才靠近的虎爷。”甄玉楼沉思了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用你身上那张两仪微尘符将正立无影施法到土龙身上。然后,我在想办法将他身上的那四根鱼骨取出?”元泽点头道:“没错。但是首先我要用九息服气看看他这四根鱼骨到底钉在了什么地方。”说着,身体转向了土龙,说道:“来,土龙,你坐好别动,也不要动你的神思,让我好好看看。”土龙笑道:“你们还真能行啊?好,就让你们看吧。”说着面向元泽坐定了。 元泽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指如剑点在土龙的印堂上,同时自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元泽闭着眼睛说道:“手太阴肺经的鱼骨在云门…手少阴心经在少海…足厥阴肝经在章门……嗯,有了,足少阴肾经在大赫。”说完睁开双眼,将手从土龙的印堂上拿开,对甄玉楼道:“都在体内三分,你需要多长时间?”甄玉楼沉吟了一下说:“至少三个呼吸。”元泽又问道:“怎么取?”甄玉楼道:“必须要同时取出来。我取云门和少海,石头取章门和大赫。要先用神思将鱼骨包住以防止它爆炸,然后用界山符切断霹雳符和经脉的联系便能取出来了。”元泽点点头道:“好,我用正立无影保你五个呼吸之内,听心咒没有目标。”石头过来招出一块平整的大石板,让土龙躺上去,然后他和甄玉楼站在土龙的两侧。元泽站在土龙的头顶处,看了看甄玉楼哥儿俩,说道:“我把手点在他头顶的时候开始计数。”说罢,从怀中掏出甄玉楼给他的两仪微尘符。神思扫过,能够感觉到从符箓里缓缓散出的正立无影的道法气息。元泽将此符贴在土龙的印堂上,然后双手掐诀,口念真言。紧接着,右手二指猛然点在了那张两仪微尘符之上。甄玉楼见状,手中的四张界山符飞出,贴在土龙身体那四个穴位之上。然后,甄玉楼和石头四掌齐出,一只手按住一张界山符,神思透过界山符进入了土龙的身体。只听甄玉楼大喝一声:“起!”二人的双手同时猛地从土龙身上向上一拔,又对着院墙同时一甩。众人只见四道寒光从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听到四声轻微的“啪啪”声。定睛一看,墙上被炸了四个小坑。另一面,元泽一手收回两仪微尘符,另一只手轻轻一点土龙头顶百会,将他受损的经脉重新修复了。 土龙从石板上翻身坐起,运起内息走了一个大周天,不禁又惊又喜。他翻身跪倒,叩头道:“多谢诸位恩人再造之恩,小人肝脑涂地不足报大恩万一。”甄玉楼伸手将他搀扶起来道:“土龙兄何出此言?我们都是来自人间,本就应该齐心协力才能有一丝活着回去的希望。只是不知土龙兄真名叫什么?”土龙站起来,抱拳道:“各位道兄,小的在人间叫做刘河水。”石头一呲牙:“刘河水!算啦,还是叫你土龙吧!这个名字好赖比刘河水强点儿。”众人一笑,土龙却正色道:“在这里还是叫我土龙吧,这样别人也不会疑心。但是,如果有朝一日真能重回故土,还请诸位一定忘掉土龙二字,叫我刘河水。”大家脸色一正,同时抱拳道:“河水兄高义,我等谨记。” 众人二次坐到桌前,土龙端起碗郑重的敬了大家一碗酒,然后说道:“诸位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甄玉楼道:“后天便是天武斗兽场的格威战,我们一定要进到天武斗兽场里面。那里你应该很熟悉吧?”土龙点点头道:“熟悉。没有比哪儿更熟悉的地方了。”他眯起了眼睛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在那里搏斗的场景。一眨眼的功夫,土龙又回过神来,接着说道:“你们应该是去过雷霆斗兽场了,对吧?”甄玉楼点点头:“我们在利有国大闹了几场,有两次就是在雷霆斗兽场。”土龙“嗯”一声,说道:“天武斗兽场跟雷霆斗兽场的结构一样,就是比雷霆斗兽场大了不止一倍。魔界有头脸的上层人士都会来观看格威战。当然,一多半还是各国的有钱人,还有一些自由民。但是入场时的检查非常严格,向我们这样的‘人’是进不去的。他们会把你们当做逃跑的‘死泪’给抓起来。里面防备的阵法也和雷霆斗兽场一样,只是强度要更高。最重要的一点是,天武斗兽场的守卫分两组,一组在场外巡视,由东神国一卫队担任,另一组在场内巡视,是三十个身披黑袍的人,身份不明,但是修为全都深不可测。我猜,那些人可能是…”元涛接口道:“神使!”土龙诧异的看着元涛,问道:“你们知道神使?”甄玉楼道:“我们也是刚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土龙摇摇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甄玉楼又问道:“没人见过他们出手吗?”土龙摇了摇头,面带恐惧的说:“传说五十年前,有一个格威乃是苍鹰成精。此妖天赋异禀,修为之高震古烁今。他想离开天武斗兽场,可又不想跟天魔定下血誓。于是,他便冲过阵法,打倒斗兽场卫士,跑了出去。后来,三个黑袍人追了上去,据说只用了一招便将那个格威打得神魂俱灭。”说道这里,土龙停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元涛冷静的问道:“土龙,有两个问题。第一,你说天武斗兽场的外围守卫都是一卫队的人?”土龙点头道:“没错,就是一卫队的人。他们应该是整个魔界修为最强横的一个卫队。他们也分两组人,一组守卫尊主府,另一组防卫天武斗兽场。”元涛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说那只老鹰冲出了阵法?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回土龙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是从上面冲出去的。这事儿过去几十年了,当年的人都不知道还活没活着,知道细节的人早就找不到了。”元涛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土龙道:“格威战有三组人参加,雷霆斗兽场和化魂斗兽场各有一组,还有一组是天武斗兽场自己训练的角斗士。我就是天武斗兽场训练的角斗士。我们一组的也有一只老鹰,总想着跑。教官为了警告他,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但是具体的细节他没有提,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了。看来这东神国不愧是天魔的领地,其实力是远远的超过了利有国。一旦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这伙人还真不一定有胜算。幸亏跟着太沉修炼了几天,否则定会吃个大亏。但是,如何进去还是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众人正在胡思乱想,院门一响,却是星维溜达回来了。见他们都耷拉着脸,星维走到元涛身边,问道:“怎么啦?看我回来都不高兴啦?”元涛看着星维,忽然笑了,对大家伙说:“有了,咱们就大大方方的进去。” (本章完) 第153章 第153章 元涛道:“咱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和元泽跟着星维进去,就说是星维的仆人。星维是利有国的公爵,进个斗兽场肯定是没问题的。玉楼,你和哥儿几个在外面接应我们。土龙,一会儿你画一张斗兽场的图,咱们看看具体怎么安排才能保证咱们都安全的撤出来。” 土龙一笑道:“画什么,早就有。”说罢便回屋翻箱倒柜的找图。过了一会儿,土龙从屋子里出来,拿着两张羊皮纸,一张是斗兽场的平面图和各个位置的守卫,另一张是斗兽场在城内的位置图。天武斗兽场确实跟雷霆斗兽场几乎一样,只是大了很多。所以,在各个方向上都多了一个入口。而不同之处在于,雷霆斗兽场位于贪养城外十五里的地方,而天武斗兽场就在东神国的都城试天城内。天魔的尊主府在试天城城东,天武斗兽场在试天城城西,二者在一条线上。 众人商议了片刻,初步定下了撤离斗兽场的方案,甄玉楼反复的跟元霖、元铁和石头强调:“这次咱们真的是来找人的,不是专门来打架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元泽能够顺利找到许妮子,咱们最好安安静静的走。打起来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元霖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不要对着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土龙又接着说道:“每次的格威战要进行五天。三组人要轮番上台,每组十人,胜者守擂,其他两组攻擂,每天打六场,最后一天的胜利者才能获得格威的称号。所以前几天普通人会多一些,大人物一般都是最后一天才来观战。所以,如果咱们前四天能找到许妮子,撤退的风险会小很多。”元涛插话道:“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咱们需要到试天城里看看。从天武斗兽场到试天城西门到底有多远?沿途都是什么情形?试天城出来之后,咱们朝什么方向走?石头在什么地方布阵?这些都要在明天实地看过之后再决定。”众人纷纷点头称善。 星维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讨论的热闹,就是没人搭理她。她有点儿不高兴了,伸手捅了捅元涛的后腰,说道:“那我呢?我干什么呀?”元涛说:“你?你得把我们带进去呀!你最重要了,没有你我们怎么进斗兽场?”星维听了心里很高兴,但是嘴上却又问道:“然后呢?”元涛眨了眨眼睛说:“然后?然后咱们干完了正事儿,一起走就行了。”星维一听,又不高兴了:“就是进去再出来呀?要是这么简单,你们还安排这么多事儿干嘛?”说着,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身子向前一探,对众人说道:“我也会五行遁法,都会。除了走路,再给我安排点儿别的事儿干。”众人都不答话,而是同时看向了元涛。元涛手指敲着羊皮地图,嘬了两下牙花子,磕磕巴巴的说:“嗯,这个,嗯,这样吧,找人主要是元泽找。他找人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他太专注的时候,你一定注意周围的人群,不要让他被别人盯上。这件事儿非常重要,你看的越紧,咱们就越安全。记住了吗?”星维站直了身子,冷冷地斜着元涛说:“你看我象傻子吗?觉得我道行不行就明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寒碜人。”说罢扭身在后面找了个凳子坐下,头往旁边一转,不看他们了。 元涛抬起头,见大家都在看他。那意思非常明显,让他赶紧过去说两句好话,无论如何,想进斗兽场还指着星维呢!元涛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刚要说话,却见星维抬手制止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分得清轻重缓急,该怎么办用不着你说。”元涛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说:“深明大义,深明大义。”然后转过身来说:“那咱们就这么着,明天早上,土龙带咱们先去试天城转转。”土龙一听,便起身领着众人朝旁边的屋子走去。星维站起来问元涛:“今晚我住哪里?”元涛一指大部队:“走吧,跟着过去吧!”星维一皱眉:“这么多人,怎么休息?”元涛一笑道:“你还打算躺倒睡呀?有个地方打坐就不错了,遮风挡雨的,还想要什么?”说着,笑呵呵的走了。星维拧着眉头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进了那间屋子。 第二天天色未明,土龙便叫众人启程了。这里离试天城不远,只有五百多里,但是土龙说白天走的话,他们这一大伙人从半空飞过太扎眼。还是早点走,没什么人看见,安全点儿。大家一听,都觉得有理,于是便早早的出发了。 五百里地,顷刻便至,众人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按落云头。土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说:“从这个路口向东三十里便是试天城,我住的那个小渔村在试天城的正西。顺着路口向西南走,是一片没人烟的盐碱地。越过盐碱地,折而向西也会走到海边。另一条路通向西北,百里外有一座大山——洛加斯山,山高林密,是屋传侯爵的领地。”然后指向东面道:“试天城有八个城门,每个方向上都有两个门。除了西面之外,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大山。最近的火行山在试天城北五十里,没有封地,是天魔自己的。”众人观察了一会儿,各自心里都有盘算。此时路上已有行人,不宜过多交流,便相互点点头,随着人流朝试天城而去。 试天城乃是魔界第一大城,虽不似大虞都城和嘉阳城那般壮美异常,却也繁华无比,远胜利有国的贪养城。隔着很远,众人便看到了试天城那巍峨的黑色城墙。试天城的管理相对而言也比贪养城有序的多。每个方向上的两个城门,都是一个只许进城,而另一个只许出城。大家随着人流缓缓地进了城,便朝着斗兽场的方向走去。路过出城门的时候,甄玉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城门内外的情况,将道路两旁的建筑都默默的记在了心中。他们来在路旁的一个小早点摊上,叫了几份早点,坐下来慢慢的吃起了早点。过了一会儿,只见一队卫士列队过来换班。当先一人骑在幽蓝狼上,鞍子上挂着一对锤,后面跟着的三十名卫士都是背着重剑。魔界的剑同人间的剑颇不相同,又宽又厚,剑柄很长,方便双手持剑。说它是剑,不如说是两面开刃的双手刀,没有一点儿仙气,砍树倒是非常合适。只见这队卫士到了城门底下,领头的队长从狼上下来,和城门边小屋子里出来的另一个队长交换了一块腰牌。之后,两队卫士换防,之前的城门守卫列队离开了这里。土龙低声说道:“二卫队。”甄玉楼轻轻的点了点头。 吃完早点,这里也看的差不多了,几个人起身前往斗兽场。走了两条街,几个人停住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三三两两的散进了三条僻静的小巷。元泽和元铁一同进了一个巷子,拐过一个拐角,两人停住,屏息静气站在墙根。只听巷子里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拐了过来,正好撞进了元铁的怀里。元铁一把揪住来人的脖领子,低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来人是个女子,被抓住了却并不惊慌。她也不看元铁,而是怔怔的盯着旁边的元泽,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哥!” (本章完) 第154章 第154章 听到这个声音,元泽仿若雷击,怔怔的盯着面前的女子一动不动。这个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二十年前妮子的模样,但是无论她的改变多么巨大,声音和眼睛都不会骗人。那女子又叫了一声:“哥,是我。”这一次,元泽完全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妹妹。他上前一把推开了元铁,双手按住女子的双肩,紧紧盯着女子的双眼,颤抖着声音问道:“妮子,真的是你吗?”女子的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一听此言,两行热泪流过脸颊,急忙点点头说:“是我,哥。”元泽猛地伸出双臂,兄妹二人抱头痛哭。 此时,其他人都已经赶了过来。见他兄妹二人历经艰辛方始重逢,也不忍心打扰他们。但此地实在不是个互诉离别之情的场所,元涛便过去轻轻拍了拍元泽的肩膀,说道:“师弟,咱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细说吧!”元泽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元涛问土龙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土龙尚未回答,许妮子却先说话了:“你们跟我走吧。”说完转身向另一个小巷走去。 片刻之后,许妮子领着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偏僻一点儿的小客栈。他们来的比较早,店里人不多,于是众人便将小店的后院全都包了下来。一进房间,甄玉楼立刻布了一个阵,将这个房间和外界隔离开。 元泽拉着许妮子坐到桌前,众人都围了过来。元泽问道:“妮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变成这样了?”许妮子此时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轻轻一笑,走到面盆前使劲洗了洗脸。重新回来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副动人的容貌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土龙忍不住叫道:“没错,就是她,言女。”许妮子轻声说道:“我的侍女会易容,她帮我易容成她的样子,否则我出不来。” “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出不来?”元泽焦急的问道。听到这个问题,许妮子低下了头,眼泪又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元泽急了,抓住妹妹的肩膀道:“你倒是说话呀?”许妮子止住悲声,低低的说道:“我在天魔大弟子浴火府上,我现在是他的妾室。”元泽一听,当即愣在了那里。 原来,六年前许妮子离开天武斗兽场后,便独自前往远方的一座大山之中隐居。她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报仇。刚被虏到魔界的时候,她不想成为奴隶,所幸自身资质不错,被选为角斗士培养。之后,她不想被杀死,于是拼命修炼,终于能够在利有国掌握自己的生死了。她又想成为自由民,哪怕只有一天,她也绝不放弃这种自由的希望。在经历过无数的失败和苟延残喘之后,她终于成为了格威,但天魔依然不许她的自由之身。直到六年前,为天魔效劳够年限后,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了,却又被天魔的血誓所限制。从走出天武斗兽场那一刻起,许妮子便只有一个念想——找到离忧、杀了他。她只想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努力修炼她仅存的火遁。深夜之中,她又时常独自祈祷,下辈子还能转世到人间,还能做爹妈的女儿,做哥哥的妹子。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掉算了,也好早点和家人团聚。但许妮子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更何况十数年的魔界生涯更是磨练了她刚毅的性格,她决不允许离忧死在自己后面。 但是命运对于常人而言,有时又太过于苛刻。四年前,天魔的大弟子浴火带着一队卫士出外游玩、打猎,在深山中碰到了许妮子。浴火早就垂涎妮子的美色,但是碍于斗兽场的规矩,更主要的是许妮子的道行,并不敢将她怎样。此刻在深山之中碰到妮子,知道她的修为已被废了大半,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大队的卫士,便动手强行将许妮子劫回了自己的府中。之后,又去师父天魔那里求了一道鱼骨符,将许妮子唯一剩下的火遁经脉也封了。这才强行将许妮子纳为自己的妾室。 许妮子至此万念俱灰,几次想要自尽,奈何浴火让人看得严才没有死成。转过年来,许妮子生下了一个男婴,浴火对她的看管才渐渐有些松懈。但是,依然不许她出府,甚至连她住的侧院都不能出,有什么事儿都是妮子的侍女秋实出去通禀。因此,即使言女在魔界大名鼎鼎,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言女就在试天城的浴火府中。有了孩子之后,许妮子的生活也才渐渐有了一点色彩,只有在看到儿子的时候,才能稍稍流露出一丝笑容。浴火见她露出笑容,便没有强行将孩子从她身边带走。这成为妮子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三天前,许妮子忽然听从外面回来的秋实说起许亮大闹贪养城的事儿。激动之余,许妮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秋实赶紧将她扶起来,问她到底怎么啦?妮子让秋实把听到的消息跟她仔仔细细的说一遍。秋实是被从人间虏来的“死泪”,听说许亮是从人间来的,自然关心,早就打听的明明白白。等秋实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妮子将许亮做的事儿完整的捋了一遍,断定许亮一定会来参加天武斗兽场的“格威战”。因此便与秋实商量,自己如何能出去看看。秋实在人间的时候是在戏班子长大的,懂得易容之术,便将许妮子易容成自己的样子,自己又易容成许妮子的模样,换了身份方便妮子出来寻人。 正好这几天浴火都在忙着“格威战”的事儿,很少回府。因此,妮子从昨天开始便找各种借口出来。她估计许亮要来的话,一定会在斗兽场周围踩踩盘子,于是她便也在周围转悠,期望能够看到哥哥的身影。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早上她在人流中看到那个二十年魂牵梦萦的身影之时,激动的险些晕倒。但是,大街之上人多嘴杂,岂能相认。她便只好忍着激动的心情在元泽等人身后远远的跟着,想找合适的时机再上前相认。于是,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兄妹二人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悲痛,抱头痛哭。众人都没有劝解他们,这时感同身受远胜于假意安慰。星维早就听得泪流满面,元霖此时也表现的像一个女人了,泪水无声的划过脸庞。只有元铁和石头比较特殊,没有表现出一丝难过,而是分别招出了盘龙和狼牙,紧紧攥在手中,咬牙切齿地等着众人一会儿悲伤过了,同去砸碎浴火的狗头。 最后还是甄玉楼最先恢复了冷静,将元泽兄妹二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咱们现在还没有时间悲伤,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安全地离开魔界才是正事儿。”兄妹二人止住悲声,元泽这才给妮子逐个介绍了自己这一伙人。甄玉楼道:“第一件事儿,咱们要先给妮子取出体中的鱼骨符,剩下的事儿再商量。元泽,你先好好看看。”元泽点头,让妮子坐好放松,然后探明了她体内鱼骨符的位置。这回要同时取出五根鱼骨,甄玉楼便让元涛过来帮忙。告诉他界山符的浸体之法,然后几人同时动手。这已经是第二次拔骨了,轻车熟路便将妮子体内的鱼骨符拔了出来。 (本章完) 第155章 第155章 甄玉楼、云涛等人在一旁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元泽全力帮助妮子恢复身体的经脉。片刻后,妮子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对元泽说:“哥,我觉得修为比之前还要精纯,你这是在哪儿修炼的?”元泽一笑,对妹子说:“来,坐下,哥有事儿和你说。”妮子见哥哥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便在对面坐下。只见元泽看了元霖一眼,元霖点了点头。元泽便对妮子说道:“接下来几天的安排一会儿再和你细说,现在哥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当下将正心道法的基本修炼方法和施法的原理跟许妮子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之后将道法“假形”的施法过程和细节又详述了一遍。最后说:“你现在就到床里去修炼,越快越好,去。”妮子点点头,什么也没问,便去修炼了。 元泽反身走到另一张桌子前,看大家商议的结果如何。众人都看向了甄玉楼,甄玉楼让元泽先坐下,然后说道:“今天是咱们过来的第十四天,还有三天。咱们必须在第十八天的子时一刻跟五叔他们联系,打开通道回去。现在的好消息是已经找到你妹妹了,咱们不用再去斗兽场冒险了,坏消息是还要再等三天才能行动。而且…”甄玉楼沉吟了一下,元泽说:“直说,不必转弯抹角。”甄玉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妹妹现在有孩子了,我想她不可能把孩子丢在这里吧?”元泽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妹子,再转过来,眼中已满是坚毅。他坚定的说:“不会。我妹子已经孤身苦熬十几载,好容易才有了一点儿能让她坚持到现在的念想,我怎么能让她再次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呢?”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才有接着说道:“我知道,她的孩子流淌着魔的血脉。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拒绝带他回去,我也能理解。但我会把自己的机会给他,这样你们就不用为难了。”话没说完,石头就急了:“这他妈叫什么屁话?我们是那个意思吗?你他妈的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元泽抬起头来,发现众人都怒视着他。元泽心中不禁一暖,只是他不太善于表达感谢,只是拱了拱手,说了句:“我错了。”便不再言语。 这时星维插了一句道:“你确实是小心眼儿,我都要一起去,他们怎么可能抛弃一个孩子呢?”众人一听,又都扭头看向元涛。元涛大急,说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星维认真的说:“我说错了吗?你们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一点儿都没背着我,那说明你们要么就是要杀了我灭口,要么就是准备带我一起走。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我又不是个坏人,你们也不像坏人。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我肯定不能拒绝你们的好意呀!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同闯荡吗?难道人间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起闯荡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们不会是无赖想反悔了吧?”元涛听得一愣一愣的,扭头和众兄弟互相看了看,便都重新坐下商量起对策,不再搭理星维。 甄玉楼接着说道:“如果咱们现在就将许妮母子都救出来,势必立刻便惊动了天魔。她们的目标又太显眼,因此势必很难躲过三天。因此,最好的办法便是第十七天深夜潜入浴火的府邸,找到许妮母子后,就在他的府邸藏到次日子时一刻,然后当场打开通道咱们回去。这是最安全可行的办法。现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是,当天晚上要不要在别的地方,比如说,斗兽场之类的地方闹出点动静,分散浴火的注意力,让他的府邸能够安全一点儿。”甄玉楼看着元泽说:“这一点就要问问妮子了。”元泽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依然在床上打坐的妹妹,说道:“等一会儿,她参悟了假形后,让她说说府里的情形。”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许妮子在床上手掐指决,低喝一声:“疾!”顿时又化作了侍女秋实的模样。然后,她下床走到元泽面前说:“怎么样,哥,变得像吗?”元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变回来。”妮子甜甜的一笑,说声“好”,便散了法术,仍以本来面目示人。 元泽让妮子坐下,甄玉楼对她说道:“妮子,为了咱们大家都能安全的回去,你还得吃几天苦。”妮子一笑:“玉楼哥,你说的哪里话?能见我哥一面我已经知足了。再说各位哥哥、姐姐来到魔界吃尽千辛万苦就为了救我,许妮感激还来不及呢,吃点儿苦算什么?”甄玉楼点点头道:“那好,你听我说。咱们还要再待三天,第四天的子时一刻咱们就在你的院子里聚齐回人间。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你就呆在府里不要出来了,免得被浴火看出端倪。而且,这几天你万万不可露出任何修为,还要象平常一样,明白吗?”许妮子点头道:“明白。”甄玉楼又问道:“你的孩子昼夜都跟你在一起吗?”妮子说:“在。一直在我身边。” 甄玉楼又问道:“浴火平常都什么时候回府?一般他都什么时候到你的院子里?府里的守卫都是些什么人?”妮子想了想说::“玉楼大哥,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浴火并不可怕,他的修为也有限,我就能干掉他。但是,他非常聪明,名义上是天魔的大弟子,实际上乃是天魔的军师。最重要的是,府上有一个院子,是安排神使的,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元涛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神使?”妮子说:“他们有的时候深夜里修炼,释放出来的神思实在太可怕了。那种感觉,同斗兽场里的神使一模一样,不会错的。”甄玉楼又问道:“你说浴火实际上就军师,那他一定很忙了?他平常去你的院子吗?”妮子神色一凛道:“他每晚都到院子里跟孩子玩儿一会儿,但是从不进屋,待一会儿就走。但是,自从五天前就一直在尊主府,没回来过。”她又想了想道:“应该是听到你们的事情了,所以一直在尊主府安排事情。”元涛又问道:“那些神使一直都在府里待着吗?”妮子答道:“这就不清楚了。只是他们待着的那个院子从来不让人靠近。秋实有一回路过向里面张望了一下,还被门口的卫兵呵斥了一番。”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甄玉楼抬起头对妮子说:“这样,妮子,你在外面待得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你先回去。我们这两天就在城里,有事儿我们会找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天聪符”递给妮子,又告诉了她用法,然后说:“记住,回去什么多余的事儿也不要做,咱们见面的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的侍女。咱们走的时候能够带上她,但是现在什么都不要告诉她。最重要的是,不要显露出任何修为来。切记、切记。”妮子郑重的点点头道:“玉楼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严守这个秘密。”转过头看着元泽,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低声说:“哥,那我先回去了。”元泽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去吧,一切小心。过两天,哥就去接你。”妮子擦干了泪水,又看了元泽一眼,然后对其他人一抱拳说:“众位哥哥、姐姐,保重。”说罢扭头出了房门,又化作秋实的模样,急匆匆的走了。 元泽一直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转身坐回到凳子上,问道:“怎么办?”这回元涛说话了:“还是要闹一下。一则争取能调开几个神使,二则我很好奇那个院子里到底有什么?” (本章完) 第156章 第156章 说完话,元涛看向了甄玉楼。甄玉楼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说道:“明日格胜战开打,星维和元涛、元泽还是要去看看,至少要探探神使的深浅。其他人多在城里走走,熟悉一下城里的情况,重点是尊主府和浴火的府邸。要动手也是最后一天的事儿,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先熟悉一下情况,晚上回来再商量具体的手段。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分成三组,元涛、星维和元铁先去斗兽场转转,石头、土龙和我去尊主府,大师姐和元泽去浴火府。如何?”见众人没有异议,甄玉楼便道:“好,那就出发。” 可能是因为此行的重要目的已经达成,也可能是大家都知道后面会有一场大戏,总之无论什么原因,今天都很安分,天黑前都全须全尾的回到了客栈,也没听说今天城里哪儿闹事儿了。甄玉楼非常高兴,认为大家都有了大局的意识,特别表扬了石头和元铁,认为他们二位起到了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屁”元涛给出了一句评价:“要不是星维摆出大小姐身份吓退了一群纨绔,今天不知道酒楼上死多少人呢?铁哥斧子都拽出来了。”“胡说八道。”元铁非常不满意:“老子什么时候要小魔女护着了?老子就是想找个地方磨磨斧子。”星维也生气了,指着元铁说:“你要再敢说老娘是小魔女,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的狼腿砍下来烤了?”元铁“腾”的从凳子上站起,一步跨到星维面前,星维也毫不示弱的挺身而起,双方四目相对,都喷出了愤怒的火花。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石头幸灾乐祸的跟元霖说:“大师姐,你说这魔和妖要是打起来,谁能赢?”房间内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石头。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大师姐抬起右手,揸开五指照着石头的左脸,“啪”的一声来了一记魔界历史上最清爽脆生的耳光。然后,一脸郑重的对石头说:“我能赢。”所有人都站起来躬身一礼,齐声道:“大师姐威武!” 众人热闹了一阵,将之前紧张的气氛赶得一干二净。甄玉楼道:“好啦,咱们把今天的情况都说说,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方案。”众人七嘴八舌的将下午的情形都说了说。最后,元涛综合大家说的情况,建议道:“我觉得还是要在斗兽场先动手。如果选的地方太小,引不动神使,可是如果太重要,比如象尊主府这样的地方,守卫又太严,对咱们来说太危险。就斗兽场最合适。本身够大、也够重要,而到了晚上守卫的力量一定会少很多。对于咱们而言,既能造成足够的轰动,把神使引过去,而且安全性还高很多。”甄玉楼点点头,转向元泽,问道:“浴火府那里什么情况。”元泽扭身管土龙要过试天城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城北一处靠近城墙的位置说:“浴火的府邸在这里。”说着,手指地图将府邸周边的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道:“看来,浴火这家伙横的很,自己一个府就占了两条街。只是府内的情况,咱们还不清楚。妮子常年只能待在她的院子里,对整个府里的情况并不清楚,我想得让她的那个侍女给画一幅府里的详图。” 说道这里,元涛突然问道:“哎,师弟,你告诉妮子你已经杀了离忧的事儿了吗?”元泽摇摇头道:“没有。妮子性子烈,如果告诉她我已经杀了离忧,我怕她一时忍不住、不计后果的直接去找浴火拼命。想让她有点念想,等回去了再告诉她。”众人一起点了点头。此时,甄玉楼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两条路线,都是从浴火府到斗兽场的,然后说:“明天星维和元涛、元泽去斗兽场,剩下的人,我和铁哥顺着第一条路线走一遍,大师姐和土豆顺着第二条路线走一遍,要将沿路的建筑都记下来。石头在斗兽场附近接应。我到了浴火府邸附近后,会和妮子联系一下,让她想办法弄清府邸里的情况,给咱们送张图出来。如何?”众人都没有异议,便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大家都依计划行事,也没出什么岔子,晚上回来后又商量了一下计划。现在就单等妮子的图了。甄玉楼说,许妮子确实对府里的地形不熟悉,基本上只知道哦从她的小院到府门这一段的路径,其他的都不清楚。但是,她的侍女行动并不受限制,因此今晚便开始绘图。即使有不清楚的地方,明天便让秋实去府里转转。后天早上,妮子把图给他们送过来。 另外便是两条路径到底应该选择哪条?元铁说:“我觉得那条路都用不着。元涛不是会潜渊缩地吗?大师姐和元涛去最合适。大师姐一个振山撼地就把斗兽场掀个底朝天,然后元涛直接潜渊缩地就到了浴火府了。这还用商量?根本用不着从地上跑。”元涛却摇了摇头道:“这里不能用潜渊缩地。咱们进浴火府是悄悄的去,不能让人知道咱们去了哪儿。可是潜渊缩地施法后会有痕迹,修为比我高的人能看出我去了哪里。不说神使,天魔肯定能看出我们的去向。这样的话,咱们就无法偷袭浴火府了。”甄玉楼接着道:“也不能从天上跑,大晚上的,太显眼了。所以只能用隐身加神行从地面上潜过来。更不能用土遁,那玩意太容易被人探知了。”说着一指地图说:“还是从这条路走。大师姐就用振山撼地掀了斗兽场,元涛在后面用移景布幻阵接应大师姐后,从这条路撤退。这里有两处高楼方便观察,我在其中一处埋伏。如果发现你们后面有追兵,我就放火阻挡他们。”说着右手指着地图上的另一个位置说:“铁哥,你在这个位置埋伏。土龙,你在这个位置埋伏。看到我这里火起,你们也同时放火,越大越好。放完火,立刻沿着这两条路撤退。如果大师姐他们身后没有追兵,我会通知你们撤退。那就不要放火,直接向浴火府方向撤退。记住,一定要等我的信号再动手。石头、星维,你们两个提前埋伏在浴火府的附近,一则接应我们,二则监视府里的情况,看他们的力量有没有出动。”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说道:“土龙,你和石头换一下。你在浴火府附近监视,石头在那里埋伏放火。”石头大喜,他就想打架,盯人这种事最腻味了。但是,师兄当着这么多人安排任务,他怎么好出口反对呢?现在一听,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师兄,没问题。”可是土龙却不高兴了,哪有这样拉屎往回坐的。他当即站起来道:“玉楼兄,你是觉得我道行不够吗?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放个火看看。”甄玉楼赶紧抬手按住了土龙的肩膀说道:“土龙兄,你误会了。咱们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回撤退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看出咱们撤退的方向,但是五行遁法留下的痕迹太多,道行高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咱们跑的方向。所以,这回撤的时候只能用地煞道法。等你回了人间,咱们再重新修炼,还怕以后没有用武之地。”土龙还没说话,星维却叫了起来:“许妮子短时间能学会,我们也能。”元霖斜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个屁。许妮子那个就是骗骗一般人,道行高的都过不了眼。这回撤退不能出丁点儿差错,两天时间你能修炼到什么程度?”一句话噎的星维不说话了。甄玉楼和元涛同时钦佩的看了大师姐一眼,心说还是大师姐有煞气,怼人一绝。 (本章完) 第157章 第157章 甄玉楼最后看向了元涛,问道:“怎么样?”元涛皱着眉头说了四个字:“道行很深。”甄玉楼又问道:“怎么讲?”元涛又道:“压迫感很强,而且人很多,我没办法直接试探。”顿了一下,元涛接着说道:“这个倒不是关键问题,道行再深,我觉得也还好对付。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人很多,在斗兽场就有三十个,不知道城里还有多少?”元泽忽然插嘴道:“我就是有点奇怪,哪儿来这么多的神使?这些神使不去干他们的正经事儿,都来这儿当看门狗了?”甄玉楼和元涛对视一眼,又看向元泽道:“你的意思是…” 元泽道:“太沉说负责传递消息的所谓神使有五十个,那些真正的神使都是魔界顶尖的修行者,即使比那些假的多,又能多多少呢?妮子说浴火府里有一些神使,那么神魔的尊主府里可能也有一些神使,如果他们跟斗兽场里的神使不是一伙人的话,那在这试天城里聚集了多少神使?这神使要是如此多的话,也太不值钱了吧?而且…”说到这里,元泽环视了一圈众人,道:“为什么神使全都到了试天城,可是咱们在贪养城却一个也没见过?” 这个问题问的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星维说道:“今天我在斗兽场见到我父亲了。他来过好多次试天城,可能知道点儿消息,我去问问他如何?”大家一致称善,更要求元涛跟着一起去。星维也不客气,叫上元涛便出去了。剩下几个人便在客栈里闲聊,随口说着今天在城里的新鲜见闻。 过了不长时间,星维和元涛便回来了。进屋第一件事,便是星维大声宣布,她已经签了文书,将自己的公爵爵位让给了自己的皇太爹,而且放弃了爵位的继承权,现在她是一个正经的自由民了。接下来的事儿就由元涛来说了。元涛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元霖、元铁和石头要先听好消息,其他人要先听坏消息,嘁嘁喳喳乱成了一锅粥。最后还是甄玉楼一把扯过元涛说:“你他妈的这个不放整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赶紧说,别磨叽。”元涛赶紧摆摆手,说:“好啦,好啦,我错啦。别吵了,听我说。”等众人安静下来,元涛说道:“确实没有那么多神使,大部分是神魔用魔咒给施的法。”众人一听都长出了一口气。元涛看看众人,又接着说道:“但是,这些人在短时间内是拥有神使级别实力的。而且,别人也分不清谁是真的神使,谁是假的神使。”话没说完,元涛后脑勺便挨了一巴掌。扭头一看,只见元霖对他横眉立目骂道:“怪不得玉楼骂你从来不放整屁呢,果真不是个好东西。不会好好说话吗?” 元涛摸摸脑袋,委屈的说:“我这不是得一点一点的说嘛?”元霖骂道:“还有什么屁?一次放完。咱们要怎么对付?”这回元涛老实了,赶紧说道:“是这样,试天城是十大神魔开魔界议会的地方,所以也就是神使的基地。神使回来之后,都会在这里休息。所以只有试天城才有真正的神使。但是,他们到底有多高的修为,星维他皇太爹也不清楚。再详细的事情就只有十大神魔他们知道了。”说到这儿,元铁插话道:“这不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吗?” 甄玉楼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不正是我们这次来魔界想要知道的吗?无论如何,我们自己都要试出他们的深浅来。”说着看了看众人,挥挥手道:“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咱们都再想想。” 次日上午,妮子的侍女秋实来到客栈找甄玉楼,将一张图交给了他。甄玉楼接过图,也没有多话便打发秋实回去了。回到屋中,甄玉楼将地图在桌上铺开,和众人一起研究起来。图画的很细,甚至连路径的长短都标明了步数。大家在图上找到那个神秘的院子,发现这里距离妮子所住的院子并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带花园的院子。 甄玉楼道:“这倒是方便了,去探完了咱就直接走了。”元涛道:“看来可以安排一下时间了。”甄玉楼点点头,问道:“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元涛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们被调出去了,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没有出去,咱们就只能偷袭一下试试了。不能太长了,若是他们的援兵到了,咱们就比较麻烦了。我觉得最多也就一刻钟时间。”甄玉楼沉吟道:“通道能打开三刻左右,我们子时一刻打开通道,你和铁哥同时开始搜索应该来的及。这样的话,你们最多有两刻的时间。通道就在妮子的房中打开。打开通道后,我们会先在房子外面布疑阵,然后立刻去接应你们,我去那个院子外接应、石头在花园里面、土龙在妮子的院子外面、元泽在院子里面,分别接应你们。大师姐和星维看好通道,一定护住咱们的退路。”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这个时间倒推的话,从浴火府到斗兽场,如果不出意外,神行不足半刻。但是咱们假设有人阻拦,咱们只管拦一下便走,一刻的时间是要的。而且,咱们还要等到这个消息传到浴火府,他们的人出来,所以我估计需要半个时辰。如此说来,大师姐只要在差一刻到子时的时候施法就行了。”说道这里,甄玉楼看了大家一眼,问道:“如何?”元泽道:“石头和我也要在接应的时候抢先布个防御型的阵法。我这里只能用移景布一个幻阵,石头那里可以在短时间内布个什么阵?”石头想了想,说:“我可以用界山符、风神符、丽泽符和风雷印布一个风雨惊雷阵,连他的那个什么花园也一并端了。”甄玉楼点点头道:“没错,还是那个原则,举手不留情,上来就要最狠的,决不能给对方反击的机会。”众人都点头称是。 甄玉楼最后对元涛说:“无论能不能把那些所谓的神使调出来,你和铁哥都只有一刻钟,千万不要犹豫。不管能不能有所发现,该撤的时候立刻就撤。即使他们都缩在里面不出来也无所谓,你打上一下也能看看他们的道行究竟如何,也算是收获。”元涛一笑,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什么时候,我吃过亏?放心,我知道轻重。”元铁插话道:“那些琐事儿我不管,只要有人碍事,我就放最狠的。”甄玉楼点头道:“没错。在这一点上,铁哥是最干脆的。” 最后,甄玉楼看了看大家说道:“明天咱们便要行动了,今天大家便在客栈养精蓄锐吧。”他对于这伙人的脾气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不想节外生枝的话,最好的办法便是杜绝节外生枝的土壤。 (本章完) 第158章 第158章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想到马上就能回家了,众人心中多少都有一些激动。在家的时候永远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只有远离家乡的孤寂与艰辛才能让游子内心的那一抹温情显得弥足珍贵。 星维和元涛去了斗兽场,该露面的场合还要正常进行,即使星维的皇太爹也不能让他感觉到异样。甄玉楼和石头买了不少魔界制作符箓的原材料,重点是将市面上能搜罗到的地图都带回来了。其他人没有出去,都在客栈里静心打坐。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到了客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都坐在房内不动,既不吃饭、也不喝水,只是安静的在房中打坐。就在最后一抹阳光即将从屋内消失的时候,元泽身上的天聪符忽然传来一道急促而低沉的声音:“哥,你能听到吗?”元泽身子一动,睁开了双眼,抬腿从椅子上迈了下来。一抬头,见众人都睁开了眼,正在看着他。元泽抬起右手,低声道:“妮子,有什么事儿?” “今天浴火回来了,还有两个神使跟着他。” “他现在还在府里吗?” “我不知道。他来我这里待了一会儿,跟我儿子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格威战还没结束他就回来了。之前的格威战时,他都要等打完了最后一天才会回府。今天怎么回来了?” 元涛一步跨到元泽身旁,说道:“妮子,我是元涛,你听我说。” “涛哥,你说。” “你别紧张。现在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不要让府里的任何人知道你现在已经恢复了修为。你让秋实出去帮你查探一下,看看浴火是留在府里了,还是又出去了。不要让她查探更多的事情,以防漏了底。得到确定的消息后,咱们再商量应对的办法。” “好。”妮子答应了一声,天聪符又重归于安静。 大家都聚到桌前,看向了甄玉楼。甄玉楼沉默了片刻,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发生了什么变故,今晚都必须行动。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能要把计划稍微变更一下。等等妮子的消息,我们再商议具体的对策。” 过了片刻,只听天聪符里传来妮子的声音:“哥,秋实去看了,浴火又走了,但是他带回来的两个神使没走,回那个院子了。”甄玉楼过来说道:“妮子,我是甄玉楼。你听着,一切按计划进行。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千万,千万要忍住。”妮子“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元涛沉吟着说:“浴火回去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别的诡计?”甄玉楼道:“现在已经没时间探查了。咱们还是照原计划执行,只是元泽要跟着你和大师姐一起去。一则为了安全起见,二则斗兽场那边的事情搞的越大,我们在浴火府里就越安全。这样,不光大师姐要把斗兽场掀了,元涛你也放个掌握五雷。管他有什么魔咒,先震他们一下试试,总之动静越大越好。元泽在后面布幻阵接应。你的阴火遁他们应该不好对付,如果引来了追兵你就用阴火遁给他们放个狠的。其他人,按原计划行事。”甄玉楼又环视了一遍大家,说道:“成败在此一举,该用的法器都别忘了。而且,无论如何,今晚都会把通道打开。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有人没有走成,也不要慌张。凭我们现在的本事隐匿起来让他们找不到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就想办法去找老沉。回去的人会尽快想办法带上其他帮手再来魔界搭救。总之就是一句话,相信自己,相信朋友,生而为人,绝不低头。”众人齐声称是。 亥时三刻,元霖首先站了起来,元涛、元泽紧随其后,朝着众人一抱拳,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房门,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又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站起来,彼此抱了一下拳,出门前往各自预定的地点埋伏。 元霖三人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天武斗兽场。三人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此时已是深夜,整个斗兽场除了比武场最中央悬挂着一盏大灯外,只有侧面的一个小门亮着一盏小灯。斗兽场一面背靠城墙,另外三个方向前面都有一个广场,方便观众进出。此时,能够看到广场上不是的有卫士巡逻经过。每一队的人数都不多,大约有十几个人。 元泽低声说:“这里是不是有点远?大师姐的振山撼地是不是范围越小,破坏性就越大?”元霖点点头道:“没错,是要离得再近点儿就更好。不过别着急,等一会儿快到时间了,咱们在过去。这回就不用隐身了,直接杀过去。”元涛接着道:“元泽,一会儿我跟大师姐杀过去,你在这里用移景布阵。大师姐先施法,之后我再用五雷把这里轰一遍。你就在这儿接应我们。”元泽点点头道:“放心,没问题。” 此时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仿佛在锻炼他们的耐心一般,每一刻都是煎熬。元霖抬头看了一眼,朝着元泽一示意,同时伸手一指月亮。元泽点头会意。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元泽双手掐诀,低声咒曰:“我意浸润,袖动乾坤。急急如律令,疾!”只见转瞬之间,天上浓云密布,将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天空之下,除了灯光所照的眼前寸许之地,其他所在尽皆伸手不见五指。 元霖低喝一声:“走。”身形腾空而起,直扑斗兽场,元涛紧随其后。两人刚飞起来,只听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同时火光冲天。元涛惊得身形一顿,转头一看,正是元铁埋伏的地方劈下一道火雷,将远处的房子劈倒了一片,同时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元涛不禁低声骂道:“这个混账,擅自行动。”元霖在前面低声叫道:“快走,别停。” 但就是这么一个停顿,地上的卫士借着远处的火光,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向斗兽场飞去。领头的卫士长不禁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夜闯斗兽场。”说罢一挥手道:“结阵。”元涛岂容他们轻易结阵,对元霖叫道:“你去,这个我来。”说罢停在半空,从身后抽出长剑,不带一丝犹豫,口诵真言,长剑连划,最后长剑在空中一点,喝道:“掌握五雷。”话音未落,只见半空的浓云猛然变得更加密集。与此同时,青、黄、赤、白、黑五道闪电凭空而落,同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斗兽场广场的上空连响了五声。五道闪电并非单独劈落,而是相互缠在一起,仿佛一条五彩的丝带一般从空中落下,直直的劈在那一小队卫士的头顶。那十几人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闪电灼为了灰烬。 (本章完) 第159章 第159章 五雷轰击在地面,将广场上的条石全部翻了起来,就像被犁过一遍相仿。与此同时,只听半空中一声大喝:“振山撼地!”元涛在半空中身子都跟着一晃。耳边“隆隆”之声大作,天上云散月出。元涛扭头一看,只见目光所及一片狼藉,烟尘滚滚,铺天盖地。元霖这一下子不但把天武斗兽场整个震散了,连斗兽场后面的城墙都震塌了一大片。 二人施法之后,一刻也不停留,返身便向元泽藏身的方向飞去。元霖刚一转身,就听到斗兽场的废墟之下一声大喝:“无耻贼子,哪里逃?”一道火光从废墟之中冲天而起,直奔元霖身后。对于这种威力的火遁,元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看都不看,接着赶自己的路。只见凭空飞过一条水龙,“噗”的一声将这道火光挡在了半空,正是元涛一个水遁掩护了元霖。二人汇合,眨眼间便到了元泽面前。猛然间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倒塌的斗兽场废墟上无数石块飞起,悬于空中不动。紧接着数十道黑影从废墟之中蹿出。每一条黑影都落在了一块悬在半空中的大石之上,空中同时响起了一阵仿佛合唱一般的咒语声:“身为外物,心乃我有,万物为体,谁堪与敌!”咒音未落,只见那些石头上的人竟然渐渐的没入石头,与石头渐渐的融为一体。 元泽大喝一声:“快撤!”同时招出烈酒,往空中一抛,想都不想就是一个“罩无影”。然后收回烈酒,跟在元霖他们的后面朝着约定好的路线跑去。那些与人合为一体的石头,如同流星雨一般从斗兽场的上空飞了过来。好在元泽的“罩无影”前些天跟虎爷操练了一次,韧性十足,将冲在前面的一组石头全都冻成了冰蛋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但是架不住不要命的魔实在太多,半空中的大石块前仆后继的冲向元泽发出的冰罩子。没用两下便听“啪”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的冰屑,烟消云散。 紧接着,这群石块如同乌云一般朝着元泽等人的身后追来。但是刚一跨过广场,领头的那些大石头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半空中胡乱飞,彼此之间猛烈撞击的结果就是全都碰为齑粉。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斗兽场废墟中冲出,站在刚被犁过一遍、凸凹不平的广场上。只见此人身披一件没过脚面的黑斗篷,双手掐诀,猛地在地上一拍,爆喝一声:“开!”只见元泽他们逃走的那条路口,以及道路两侧的房屋就如同被炸了一般,彻底翻了个个儿。然后那道黑影叫道:“给我追!” 就这么一耽搁,元霖等三人早就没了踪迹。黑袍人纵身一跃,跳到一块大石头上,环视了一周说道:“去通知天魔大人和浴火。剩下的人给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甄玉楼一直趴在远处的一座高楼的楼顶上注视着一切。元铁那里着火的时候,他便立刻通知石头放弃原来的位置,过去接应元铁,然后让两人一同撤回浴火府。此刻见元泽等三人也全部安全撤离,斗兽场内的追兵并没有缠住他们,而是四散开去全城搜索,所以他也没有施展手段,而是悄悄的下了高楼,也朝着浴火的府邸跑去。 刚走了不到一个路口,就看到元铁所在的那个方向又传来了一声爆裂。甄玉楼立刻给元涛等人传音:“你们继续走,去和土龙他们会合,我去接应铁哥和石头。”说完,扭头向元铁的方向跑去。 元铁今天是恶了大心了。 他被安排在距离斗兽场最远的一个地方,弄出点儿动静来以为疑兵。这是一个侯爵在试天城内的大宅子。这个宅子在这一片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特别是后院有一座观星楼,能够俯瞰周边所有的庭院。元铁隐身上到观星楼后,四下里一张望,让他严重怀疑这家的主人有偷窥他人的不良习气。他正看得兴高采烈之时,就见一道黑影肩上扛着一个袋子,从后院翻墙而进。元铁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奇怪,便隐身跟在后面一看究竟。 只见那人背着袋子溜进了前院拐角的一间屋子。元铁趁他开门的时候一看,屋里已经坐了四个人。他悄悄地走到近,只听里面一人说道:“弄来了?”先前那人道:“弄来了。”接着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解袋子的声音。元铁隔着墙看不见,心里着急。他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自己很少用的地煞道法。于是,急忙双手掐诀,施法“射覆”。只见他双眼一闭,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副画面。两个男子端坐在椅子上,另外两个男子从袋子中拖出一具尸体,乃是一个青年女子。只听椅子上的一人问道:“你确定了,此人的八字合适?” 翻墙进来那人道:“没错,我都打听清楚了,完全吻合。” 之前说话的那人又问道:“死了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时辰。我亲自灌的毒药” “好,”椅子上那人站起身来说道:“我去请侯爵大人,你们准备仪式。”说罢,便朝房门走来。元铁急忙隐身躲在一旁。片刻之后,先前那人又领着一个人进了房间。其他人一见此人,立刻单膝跪地,一手抚胸道:“参见侯爵大人。”那侯爵却阴恻恻的说:“我最后说一遍,在这间屋子里称呼我教主。”其他人急忙道:“是,参见教主。”这个教主看了看说:“好吧,开始吧。” 只见他亲自拿一把尖刀照着尸体的胸口一刀便插了进去,然后向下一划,将刀抽了出来。又伸出双手插入尸体的胸口,使劲将里面的心脏掏了出来。整个过程中,其他人都跪倒在他周围,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话。这个教主双手将心脏举过头顶,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向了地面。只听他念道:“伟大的天神啊,我们将这充满戾气的灵魂奉献给你,愿你赐予我们力量。”说完了,放下双臂,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捧到嘴边,张嘴咬了一口,然后将心脏传给了他脚边的仆人。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也轮流用双手捧着心脏啃了起来。 元铁虽然是狼妖出身,但是见到如此血腥龌龊的场面,依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下声音有点儿大,屋子里的人听到了。那个教主猛然一扭头看向门外,喝道:“什么人?”接着,房门一开,一伙人闯了出来。恰在此时,天上突然乌云密布,挡住了月亮。 元铁一看,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心说:“得了,咱们两面一起动手吧!这些杂碎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太他妈龌龊了。”想到这里,猛地跳到半空,从身后拽出大斧子,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是金风细雨,然后张嘴吐出浴火金蛇。又从腰里摘下酒葫芦,猛喝了一大口酒,照着浴火金蛇全力一喷。接着双手掐诀,施法“登抄”,瞬间便让火蛇的威力加大一倍。他这一套下来,别说那什么教主了,连教主的宅子都在一瞬间便烈焰冲天。 这一套法术不停歇的打下来,元铁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转头对比了一下远处传来的“轰隆”声,觉得还是自己的厉害。于是,转头向浴火府的方向跑去。 刚跑了一条街,就听对面有人叫道:“什么人,站住!” (本章完) 第160章 第160章 元铁一愣,心说:“他怎么能看见我?”再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一时杀得兴起,跑的时候忘了隐身了。夜深人静之时,一条人影在街面上一闪而逝,自然是相当的引人注目。侯爵府的动静那么大,巡城的卫士当然要迅速的向这个方向靠拢。结果转过两条街就看见元铁笑嘻嘻的扛着斧子在路上疯跑,当即一声大喝拦下了这个疯子。 元铁也不废话,隔着半条街抡起斧子就是一顿金风细雨,然后一招手,落石从天而降,朝着卫士便砸了过去。巡城的乃是试天城的三卫队,一见对面的疯子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顿时也是火冒三丈。为首之人大喝一声:“结阵!”同时手中长刀挥舞,一记“天旋伞”铺天盖地罩住了卫队。耳中只听“叮当”一阵乱响,将元铁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与此同时身后的卫队开始迅速结阵,同时大喝一声:“五行风雷,破!” 元铁一见,嘿嘿一笑,说道:“看来老子还真得卖卖力气。”话没说完,就听卫士们齐声大喝:“五行雷火遁!”只见当先的队长一横手中大刀,双手灿然生光,整个刀身也都变成银白色。眼看大招就要放出来了,却听卫队身后一声大笑:“地润有雨!铁哥,你也太磨叽了!”话音未落,地上的石块飞起,犹如雨点一般朝着卫队袭来。卫士们全都面对着元铁站着,哪曾想到后面还有人偷袭,霎时间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狼奔豕突,立刻便乱成了一团。前面的队长一愣神,手上的白光立刻便消失了。这种吃白食的机会,元铁哪能错过,毫不犹豫举起大斧子,八生未来电闪而出。队长此时便是想躲也躲不开了,看出此招来者不善,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将大刀向上一搪,爆喝一声:“开!” 元铁的八生未来开没开出去不知道,但是队长人却飞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队长的身体整个腾空飞起,重重的砸在身后一队卫士身上,连带着被他砸倒的卫士也都口吐鲜血,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其他卫士一看不妙,连地上的伤员都不顾了,立即作鸟兽散,“轰”的一下都不见了踪影,比来的时候快了不止十倍。 石头也不追赶,朝着元铁一招手:“快走,铁哥,这下的动静更大了。”元铁也知道这下闹得动静有点儿大,急忙从半空跳下,一隐身跟着石头朝浴火府跑去。 两人跑了没多远,就见前面人影一晃,甄玉楼现出身形。看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受伤,便不再问刚才的事情,而是当先引路,朝着浴火府跑去。 到了距离浴火府不远处的一个街角,三人与大部队会合。甄玉楼低声问道:“怎么样了?”土龙说:“刚才飞进去两块大石头,然后就出来了两路人马。其中一路都是罩着黑袍子的人,跟斗兽场的神使一个打扮。而且,隔着很远便能感觉到他们的气势非常强大。”甄玉楼仰天看了看月亮,低声道:“马上就到子时了,进府。”元霖拉着星维,元泽拉着土龙,给他们身上也施了隐身的道法,一行人迅速的潜到了许妮子的院子前。甄玉楼朝元涛一示意,元涛点点头,带着元铁便向旁边的花园跑去。 其他人进了院子,元涛轻轻的敲了敲正屋的门,低声道:“妮子,是我。”房门一开,众人都闪了进去。妮子看了一下他们,问道:“哥,怎么少两个人?”元涛道:“他们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到。”说着环视了一圈屋内,问道:“孩子呢?怎么没在你屋里。”妮子道:“在秋实屋里。我怕这里出事,吓着孩子,让他今晚跟着秋实。一会儿咱们走的时候,让他们过来就行了,就在旁边的厢房里。”甄玉楼打断他们道:“好啦,咱们先布阵吧,要把这里隔绝开,否则动静太大。”说着,招呼石头在四处放置符箓。石头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放置了四张界山符。然后,甄玉楼、石头、元霖和元泽四人各站一个方向,让其他人站在房间的正中。甄玉楼低声咒曰:“东南西北,天之四象,乾坤巽艮,地之四维,人之为灵,以通天地。疾!”念罢,身体下蹲,以手指地。只见两条暗红色的光从他的手指发出,在地面上一闪而过,朝着他身体两侧的两张界山符滑去。其他三人也是一般做法,每人都有两道暗红色的光线从手指发出。当每一道界山符都被两道光线击中后,界山符自身便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光线射向对角线的另一道界山符。四道红线在正中间相遇的一刻,所有的红光便都消失不见了。 四个人都站起身来,甄玉楼对许妮子说道:“妮子,此四维洞天阵在半个时辰内可以阻隔一切外界的干扰。一会儿我们打开通道的时候,你就去将孩子抱过来。你们先走。”妮子摇摇头说道:“一会儿让秋实和孩子先走,我要跟你们一起走。”甄玉楼一愣,刚要说话,却见元泽一摆手道:“由得她吧,有些福晚点儿享也不迟。” 眼看时辰已到,甄玉楼便不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对众人说道:“时辰已到,护法!”元霖让土龙、妮子和星维到院中等候,告诉他们:“无论是谁,只要敢进这个院子,立刻便下杀手处理。”见三人点头答应,她又折回屋内,与元泽、石头分别站在甄玉楼的三个不同的方向上。甄玉楼见他们都站定了,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狼骨放在阵法的正中间。然后,他退后一步,伸手一掐指决点燃了这块狼骨。 就在此时,只听院外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小贱人,我知道你这两天就没憋着好屁。原来是勾搭了你的奸夫想要取我府里的宝物。”话音未落,院子的一堵墙便被一道火光轰塌,远远地飘过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不着铠甲身披麻衣,手里拿着一把人间剑式的长剑,一脸阴恻恻的笑容走了过来。许妮子惊叫一声:“浴火?你不是去尊主府了吗?” 浴火得意的笑道:“那是让你听到的。小贱人,别忘了,我才是这府里的主子,我想让你听到什么,你才能听到什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混出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外面找野汉子?你以为你的野汉子厉害,就想偷神谕堂的宝贝?你以为你让秋实去神谕堂踩盘子我不知道?哈哈哈,你不但是个贱人,还是个蠢人。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杀你,等一会儿把你的野汉子从神谕堂里抓出来,老子当着你的面儿把他碎尸万段。”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浴火露出了一脸狰狞的神色。 (本章完) 第161章 第161章 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屋里的人一动不动专注的看着狼骨燃烧,屋外的三人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浴火。 许妮子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不言不语、不嗔不笑,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浴火。她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浴火。浴火幻想中的惊慌失措和痛哭流涕统统没有出现,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进而激发了早已根植在心中的恨意。他死死地盯着许妮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言女,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现在跪下求我,我还能饶你一命,只要杀了那个奸夫便算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最后一句话说的色厉内荏,恐怕浴火自己都不信。 许妮子依然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浴火。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真的让浴火出离愤怒,他感觉自己的瞳孔已经缩的比针眼儿还小了。见许妮子依然没有反应,浴火抬起一只胳膊向身后一挥,咬着后槽牙崩出两个字:“拿下!” 浴火身后的都是试天城一卫队的卫士,来的时候就是结着阵过来的。此刻见浴火的手势一动,立刻有十个人,分成两个五行阵从浴火的两侧闪出。左边的阵法原形不动,中间的卫士大喝一声:“五行地芒刺!”许妮子三人的脚下立刻生出数根尖锐的地刺,照着他们的身体刺去。右边的阵法则向中间聚集,外面的四个人伸双掌齐齐的拍在中间的那人身上,中间那人仰天大叫一声:“五行天接水。”张口向空中一吐,一道水柱直冲天际,朝着许妮子等人落下时,却变成了一道道水箭,带着破风之声射来。 星维手里拽着许妮子,和土龙同时纵身跳起,土龙大叫一声:“我管下面。”只见他在半空中将身子趴倒,犹如磨盘一样开始飞快的旋转,同时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大石头一般的青色。却见他越转越快,而且身体不断下降,将下面飞上来的地刺全部碾为了粉末。然后大喝一声:“合。”掉在地上的石头沫子立时凝在一起,变成了一把硕大的石枪。土龙身子一挺,站立于地,伸手抄起石枪,对面前的五行阵狞笑道:“小兔崽子,跟老子玩儿土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土遁。”说着长枪一颤,枪尖欻啦啦的一转,顿时一变二、二变四,一瞬间仿佛有几十、上百个枪尖罩住了对面的五行阵。不等他的枪尖刺出,对面的五行也急忙滴溜溜的一转,五个人迅速换位,后面的四人将手中长刀指向面对土龙的卫士,此人将手中长刀一举,猛地朝下一劈,喝道:“五行金光斩。”一道白光朝着土龙的枪尖砍来。与此同时,土龙也是一声大喝:“地煞灭魂枪!”随着这声大喝,刚才数不清的枪尖猛然向中间一拢聚成了一个尖锐的枪尖,同时从枪尖发出一道极细的黄光,“哧”的一声便刺断了白光。光速不减,“噗噗噗”连响了三声,将五行阵中正对着他的三个卫士直接串了糖葫芦。紧接着,土龙手中的石枪横着左右一扫,黄光闪过,另外两个卫士也被懒拦腰斩为两段。 地上打得热闹,天上也不逊色。土龙向下阻挡地芒刺之时,星维猛地脱下外衣向上一甩,正是连衣铠。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连一滴水珠都没有落下。同时,她抽出长剑,狞笑道:“水遁吗?”说着长剑向外一挥,喝道:“雨如烟!”剑尖所指一团雾气包裹住了对面的五行阵。还没等众人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听雾气中传出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喊道:“快走,这个臭娘们儿放…!”话未说完,便没了声息。星维长剑又是一挥,地面的雾气散尽,只见地上只有一滩黄水和五幅盔甲,卫士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浴火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后一闪,叫道:“妖女,竟敢放毒?”土龙也就罢了,他的手段虽然厉害,却也不过是五行遁法而已。但是星维的这手法术却是太渗人了,连尸骨都不给人留。星维此时已和许妮子落到了地上,听浴火骂她妖女,不禁轻蔑的说道:“你可真够无耻的。只许你杀我,不许我还手?你用水淹死我就正大光明,我下毒毒死你就卑鄙龌龊?你可真是无耻界的巅峰,下流界的天坑!”浴火听的一愣,伸着脖子问道:“下流界的什么?”星维大声喊道:“天坑!就是说没有比你更下流的了。”土龙在旁边哈哈大笑,朝着星维一竖大指:“大小姐,你绝对是骂人的天才!” 浴火在火光照耀之下,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老羞成怒之下嘶吼一声:“贱婢,若不将你扒皮抽筋,我誓不为人。”说着一扭头,向后面喊道:“还等什么,给我杀了这个贱婢。”只见从他身后的一群人中走出四个身披黑袍的人,正是神使。其中一人轻轻一挥手,其他人便全都向后退了几步。这四个人走到浴火身前,一人开口问道:“全死?”浴火指着许妮子说:“留下那个小贱人,我要让她看着她的奸夫死在她的面前。”问话之人点点头,和旁边一人向前跨出一步,同时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分别指着星维和土龙,口中开始念叨咒语。 土龙刚听了一句,大惊失色,叫道:“听心咒!大小姐,动手。”手中石枪一抖,凌空飞向一个神使。星维也不落后,长剑一挥,一道火光直扑另一个念咒的神使。另外两个没有念咒的神使也同时向前跨出一大步,各自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另外一只手同时伸指点向前方。一道水幕从二人指间垂落,土龙的枪和星维的火“噗”的一声没入水幕不见了。 土龙和星维一见,俱是双手掐诀,想要再起遁法攻击。但是,二人同时感到心脏猛地一跳,顿时心慌意乱。再想凝聚神思,心脏却是越跳越快,以致二人此时已经无法站直了。 许妮子一见急忙伸手搀扶二人。此时已无法继续隐瞒自己已经恢复修为的事实了。想到这里,她神思一动,刚要攻击那两个神使,却见人影一闪,从屋中飞出二人,正是元泽和石头。元泽落地,探双手扶起星维和石头,同时将正立无影的道法施加在二人身上。二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站直了身体。元泽对他们说道:“你们进去,这里交给我们。”妮子点点头,搀扶着二人向屋内走去。 这回轮到那四个神使吃惊了。四人收了法术又站成一排,中间那人问道:“什么人,敢坏我等法术?”石头咂咂嘴,骂道:“最讨厌你们这些打架时候说废话的蠢货了。我他妈的能告诉你我是谁吗?就是告诉你了,一会儿你也得死,知道了有什么用?不服吗?来,朝着爷爷念个咒试试!” 当先神使冷哼一声:“对付你还用得着神咒?竖子,受死。”说着,扬手一张羊皮纸朝着石头飞来,同时双手掐诀念了一句咒语。石头神思一扫,知是一张燃魂符,不禁笑道:“这可真是撞到爷爷手里了。”说着,聚神思张嘴一吹,那道燃魂符倒飞向那个神使。与此同时,石头双手连挥,定身符、霹雳符、风神符、乱环符、追魂符…朝着四个人就是一顿乱扔。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回人间了,留着也是浪费,今天就便宜这几个蠢货了。 四个神使一见大惊,当先一人叫道:“结阵。”身子向后一闪,四人站定四个方位,均是双手掐诀望天一指。只听乒了乓啷一阵乱响,烟雾过后,只见四人身边犹如升起一个罩子一般,分毫未损。 (本章完) 第162章 第162章 一见神使安然无恙,浴火的心放了下来、但是,转念之间他的心却又沉了下来:“这个言女究竟是什么人?她的身边怎么有这么多高手?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言女把他们叫来干什么?”一系列的疑问浮上了他的心头,这绝不是一个奸夫**的故事?浴火毕竟是天魔手下的军师,即使被绿帽子一时蒙蔽了双眼,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浴火略一思索,招手将身后的一队卫士叫过来,让他们立刻去神谕堂查看,如遇贼人,格杀勿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神谕堂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五色雷光频闪。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凤凰出现在神谕堂上空,不断的向下倾泻着火焰。浴火这下彻底呆了,这是奸夫吗?这是小贼吗?这他妈是惊天大盗好不好? 元涛当然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的是奸夫的待遇。他和元铁二人前往隔壁的隔壁的院子那是不要太顺利啊?两人一路隐身神行来到院子的外墙下,刚停下就听到妮子的院子那里传来“西里轰隆”墙倒屋塌的声音。元铁看了看元涛,那意思是好像出事儿了,要不要回去看看?元涛摇摇头,心说大部队都在哪儿呢,有什么可看的?不过,那面要是出点儿事儿的话,估计一会儿的接应就难了。算了,这点儿距离眨眼就回去了,用不着什么接应了。想罢,看看时间到了,两人便进了院子查探。 二人进来一看,觉得非常奇怪。只见这个院子很大,但却空空荡荡,除了正中盖了一座大房子,周围什么都没有,连根儿柱子都见不到。元涛低声对元铁说:“小心,有鬼。”元铁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反手将斧子拽了出来。 两人很快来到那间房子的门前,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元铁便要伸手推门。元涛抬手拦住了他,示意他等一下。然后元涛凝起神思,用射覆开始观察屋子内的情况。哪知他的神思一动,便听到里面有人说道:“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修为?看来,浴火是小看了你那?”话音未落,元涛猛然感到门内一股金风袭来,不及细想,与元铁二人腾身而起。只听“啪”的一声响,房门飞出老远,一支利箭从二人脚下飞过,不等二人喘息,利箭又掉头飞了回来,而且在飞行过程中,利箭一抖,一变为七呈半圆形包围了他们。元铁轻笑一声:“区区金御剑术,也来小题大做。”大斧子一晃,金光围绕,横着一斧辟出,将七支利箭全都砸的不知所踪。 两人轻轻落到地上,只见从房子里走出十个人,清一色的黑袍罩身,看不清面目。元涛对元铁笑道:“看见没,人家有准备,还都是见不得人的烂货。”元铁冷哼一声道:“我最善于收拾这种不要脸的货了。连脸都不敢示人,可想而知定是卑鄙龌龊的东西。”中间的黑衣人跨前了一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神谕堂偷窃。”元铁嘿嘿一笑,举起斧子就是一个八生未来,砍完了才说:“你猜。” 一道白光朝着说话的黑衣人电闪而出。那人显然没料到元铁竟然会突然出手,急忙一伸手从袍内拿出一把宽背的铁剑向外一挡。哪料到元铁的八生未来隐含了八道力量,他根本就招架不住。只听“砰”的一声,黑袍包裹着这个人直接被砸的飞回了屋内。元涛紧跟在白光之后,黑袍人被砸回了屋子,他也跟着飞进了屋子。 另外九人一见,急忙也想回屋收拾元涛。元铁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只见他紧随元涛之后冲上台阶,身体猛的一旋转,手中斧影闪烁,向着四面八方就是一顿乱劈,正是从树墩子那儿学来的万籁俱寂。 外面的九个黑袍人各自往旁边一闪,然后一起跳到半空,五个人结成一个五行阵,另外四个则站成一排,一手指心,一手指着元铁,同时开始念咒。五行阵法一成,当先之人取出弓箭,后面四人则以手指其后背。此人拉开弓箭喝道:“五行穿甲遁!”一箭便将元铁万籁俱寂发出的白光全部射穿,然后朝着元铁的脑袋飞去。元铁正转的来劲呢,忽然感觉金风扑面,连忙将大斧子竖起来,斧面平放。只听“当”一声脆响,紧接着斧面又“啪”的一声贴在了元铁的大脸上,顿时砸的他鼻血长流。箭势不停,顶着元铁腾空飞起,直接摔进了屋内。 元铁仰面朝天躺在屋里的地上,利箭越过他的头顶,钉在他身后一尺远的地上。元铁这下是把狼脸给丢尽了,他不禁勃然大怒,正要翻身站起,耳边却传来一阵咒语声:“天生四象,地赋五行,人生有念,狗苟蝇营,毁其衣冠,缚其躯干。”元铁立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四肢僵硬,头脑清醒。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根绳子紧紧的绑住了。而且绳子越绑越紧,渐渐的勒入了身体,就像要将他的骨头勒断一样。他想要大喊,嘴巴却无法张开,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却见头顶人影一闪,元涛跳到半空长剑连划,对着外面的黑袍人张手一击喝道:“掌握五雷!”耳边“轰”的响起一声炸雷,接着五道闪电当空直劈下来。什么五行阵法,四人魔咒,一概被劈的到处乱窜,连这间房子都被劈倒了一半。 元涛一手拎着元铁从房子里跑出来,问道:“铁哥,你怎么样?”元铁从元涛的手中挣脱出来,脸色铁青,狠声道:“此仇不报,老子妄为狼妖!”伸手一推元涛:“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说完抬手招出狼牙,望空一抛,紧接着张嘴狂喷烈火,连浴火金蛇都一并喷了出来,。喷痛快了,他擦了擦嘴,狞笑道:“好好尝尝爷爷的凤舞九天!” 元涛见他已经丧失理智了,摇了摇头,心说:“你们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种神经病狼妖?”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忙又冲进剩下那半座房子,刚才雷下来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一张桌子下面隐约闪了一下光。 元涛跟着那个被元铁砸飞的黑袍人飞进房子的时候,掏出五行珏直接将里面的三昧真水照着那人就泼了过去。他的战斗原则一向是趁你病要你命,有这种捡洋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扔完了三昧真水,元涛就不去管他了,转头释放神思覆盖了整个房子,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神谕堂里到底有什么的东西。但是他探查了一遍之后,发现这就是一个大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神龛,几把椅子,除了几根大柱子连个带抽屉的桌子都没有。神思扫过,没有引起一丝的波动。除了大,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更没有任何的法器的痕迹。“嗯?”他正感觉奇怪的时候,元铁已经被人射了进来,紧接着就是魔咒攻击。他一见元铁的狼狈模样,立刻便施法掌握五雷,先轰过再说。 但是,就在五雷发动之时,他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木雷劈下来的时候,神龛下面好像闪过了一道青光。当时顾不上,要先把元铁救起来。此时,见元铁发飙,那四个发出魔咒的神使受了自身法术的反噬,正在大口的吐血。他便让元铁对付敌人,自己又窜回了剩下的半间房子,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青光。 (本章完) 第163章 第163章 元涛一闪身便来到了神龛前面,他蹲下身子施法土遁想要看看这地下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哪知神思一动,居然无法穿过这层地砖的表面。元涛用手摸了一下地面,发现这里就像被施了指地成钢的道法一般坚硬。他略一沉吟,便伸手招出了星河,左手掐诀,低声咒曰:“我处混沌,开天脱困,急急如律令,疾!”然后一指右手中的星河,将道法“开壁”施加在星河之上。然后,他举起星河照着这张神龛一剑劈下。只听“咔嚓”一声,星河将神龛连带下面的地砖全都劈成了两半。一道微弱的青光从地下微微的泛了出来。元涛伸手进去,从下面掏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的、像个葡萄一样的东西。他虽然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至少能够确定一定是个好东西。此时,屋外传来元铁的嚎叫声,他也不及多想,将那个东西揣进怀里就飞出了屋子。 元铁此时已经拼了狼命了,对方虽然受了伤,但毕竟有九个人。虽然一时不慎被元涛的掌握五雷震出了内伤,但是架不住人家还有阵法呀。五个人再次布好五行阵,对抗元铁的凤舞九天,另外四个则憋住一口气还想要施展魔咒攻击。元铁怎么能再受对方的暗算呢。大斧子望空一扔换下狼牙,凤舞九天的威力顿时降为了鸡鸣四里,但是好歹能抗两下子。这里狼牙一入手,不等那四个神使念完咒,狼牙望空一举照着对方便砸,嘴里骂道:“黑泥鳅,你看这一下鞭山移石吧!”话到、鞭到、风也到,只见狼牙卷着一股劲风铺天盖地的朝着四人砸来。 这四人刚念完了两句,剩下的四句还在肚子里,便感到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从天而降。四人也来不及再念咒了,各自从袍下抽出长剑,十字搭花奋力朝上一架。只听得半空中“轰”的一声巨响,比刚才房子塌了的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紧接着四道黑影快似流星一般“咣”的砸在地上,虽然是四道黑影,却只发出了一声巨响。接着烟尘蔽日,升腾起的灰尘比之元泽施法招来的乌云还浓,一时元涛站在后半截没塌的房子前都看不见站在院子里的元铁的身影。 元涛宝物到手,也不再管半空还没死的那五个神使,大喝一声道:“铁哥,扯呼!”一边说,一边双手掐诀,施法移景在身前布了一个疑阵。此时,元铁已经飞到他的身旁。元涛身子向后一退,双手不停,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甄玉楼给的霹雳符,往疑阵里面一撒,另一只手朝地上一指,那些房子掉下来的碎石块、烂木头腾空而起,朝着神使的五行阵便砸了过去。元涛在一瞬间做完布置,拉起元铁扭头就跑,根本不管身后的鬼哭狼嚎。 两人这回不从地面上跑了,直接跳到半空,朝着许妮子的院子飞去。元涛想的明白,反正现在通道已经打开了,回去就钻洞。虽然刚才听到那面的院子好像有大动静,但只要通道打开,其它就都不是问题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点儿战斗心得是元涛还在撒尿和泥的时候就优先悟出来的生活真谛。 元涛想的倒是没错,通道确实打开了,但是遇到的麻烦却也不小。 甄玉楼和元霖、元泽、石头四人在房中盯着狼骨燃烧,即使外面打翻了天,四个人也依旧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燃烧的狼骨。时辰一到,甄玉楼运起五行之力全力灌入地面,其他三人站在他背后也将神思注入。一转眼间,地面开始模糊,紧接着一个漩涡出现在上面。通道总算是打开了,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这时,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对,甄玉楼道:“元泽,你和石头去外面帮他们收拾一下那帮人。大师姐,你看好通道。我有点脱力,得坐一下。”元泽点头道:“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说着,和石头一起出了房门。接下来,顺理成章的石头上去叫嚣了一通。虽然没伤着那四个神使,但却也吓了对方一大跳。 这时,听到神谕堂传来的巨大轰鸣声,浴火有点慌了。他大吼一声:“留两个小队杀光这里的死泪,其他人跟我去神谕堂。”说罢,腾身便要飞向神谕堂。元泽岂会让他们坏了元涛的好事儿,招出烈酒,抬手就是一个罩无影。浴火等众人的身子刚要往前冲去,突然感到面前寒气袭人。其他人立刻退后,两队卫士结阵同使天旋伞才将元泽的罩无影挡住。“噼噼啪啪”一阵冰锥落地的声音之后,元泽站在了半空,正好挡在他们去往神谕堂的路上。 元泽冷色阴沉问道:“你就是浴火?”浴火站在一众卫士当中,颇想越众而出说两句狠话,但是刚才见识了这个人的法术之后,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自己单独面对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便站在人群中叫道:“不错,我便是天魔大人座下大弟子,镇国公浴火。你是何人?”元泽冷冷的道:“废话真多,是浴火就行了。我叫许亮,是许妮…也就是你嘴里的言女的亲哥哥。” “什么?”浴火大叫一声:“你就是那个、那个从魔界来的道士许亮?”他对元泽说的自己是许妮子的哥哥这件事儿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单单吃惊于“从人间来的道士”这个身份。元泽听了,不禁恼怒异常,声音愈发显得冰冷:“浴火,你确实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这时,浴火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是那个贱人的哥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他的笑声未停,却见房门一开,许妮子又走了出来。原来,她将星维和土龙扶到屋里后,元霖和她一起扶着二人坐在椅子上。然后,元霖告诉她通道已开,让她去厢房将孩子抱过来。 一见许妮子,浴火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居然勾搭外人毁我神谕堂,今天必将你也一并碎尸万段。”说着一挥手,对底下的四个神使叫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转身又对身边的一大圈人喊道:“给我冲过去,救援神谕堂。” 这里开打,许妮子却不做丝毫停留,转身进了旁边的厢房。出来之时,怀里抱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男孩,趴在她的怀里睡的正香,身后跟着一个侍女。走到正房门口,许妮子转过身来一边将孩子交给侍女,一边说道:“秋实,你先抱着孩子进去,在里面等我。我还有点事儿要办。”秋实一边伸出双手去接孩子,一边答应道:“是,姐姐。”就在她的双手伸到许妮子的双手下面,马上要碰到孩子的时候,只见秋实手中白光一闪,一柄尖刀直刺许妮子的胸口。幸亏许妮子此时修为已经恢复,反应远快于常人,虽然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胸口向内一缩,整个身体撞破房门倒进了屋内。秋实人随刀进,随势左手一把抱过孩子,右手的短刀向下一划,虽然没有扎透妮子的胸口,但却在她的腹部划了长长的一刀。索性许妮子倒的快,刀伤并没有深入内脏,只是将腹部的肌肉划开了。 紧接着,只见秋实身形一闪已然不见,再从土里出来时,已是抱着孩子到了浴火的身后。 (本章完) 第164章 第164章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元泽他们都愣住了。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四个神使向石头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而浴火身边的人则同时用各种五行遁法朝着元泽开了火。石头和元泽回过神来急忙招架,却是失了先机,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与此同时,浴火也看到了许妮子屋内已被打开的通道。再一考虑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浴火终于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他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根狼骨符箓,全力向空中一抛,一朵五彩烟花便在空中炸开。之后,浴火大叫一声:“所有人听令,杀尽所有死泪,给我攻进正房。先入正房者,我请天魔大人封其伯爵爵位,将我的封地割一半给他。”这一下,他身边的卫士立刻就象打了鸡血一样,发了疯一般的向正房发起了冲击。 此刻,元霖也跳到院中和石头一起阻挡着立功心切的卫士们,元泽也在半空中拦住了一大群人。许妮子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走到院中,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秋实,一句话也不说。秋实此刻得意洋洋的看着妮子,举了举怀里的孩子说道:“言女,你用不着这么恶狠狠的盯着我。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死,我怎么当二夫人。你放心的去死吧,我也不是狼心狗肺之徒,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小馒头的。不过,他以后就不叫小馒头了,这里哪有什么馒头?以后就叫小骨头吧!哈哈哈,好不好啊,小骨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的在孩子屁股上掐了一把。孩子猛然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呜呜呜,馒头要妈妈,馒头要妈妈…”说着扭着身子,向妮子伸出了双手。秋实轻轻的拍着小馒头的后背说:“妈妈在,妈妈在,妈妈不是在这儿呢吗?来,小骨头,让妈妈亲一下。”说着,撅起嘴亲了小馒头的小脸蛋一下,顺手又狠狠的掐了孩子的屁股一把。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许妮子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双眼渐渐渗出血丝来。然后她双手猛然向两侧张开,仰天大叫一声:“啊…”随着这一声大叫,许妮子的全身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像瀑布一样垂到腰间的如云长发根根直立,全都站在了头顶。“燃魂?”浴火大叫一声:“她怎么又有了修为?这个娘儿们疯了,快杀了她!”千钧一发之际,元泽快似闪电一般飞到妮子身前,双指一点她胸前的膻中,九息服气猛地灌入了她的体内,将其心脏完全包裹住,强行中断了妮子燃魂的过程。妮子“噗通”一声昏倒在地,元泽一把抓起她扔进屋内,喊道:“快走!” 这一瞬间电光石火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神,待元泽将人扔回屋内,大家又都回过神来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厮杀。浴火嘶吼着:“杀了他们,决不能让他们逃走。”旁边的那个臭娘儿们叫唤的比浴火还凶:“兄弟们上,大队人马立刻就到,他们顶不住了。”话音未落,却见秋实张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接着剑光斧影一闪,两颗人头飞起,一道骂声响起:“凭你也配有狼心狗肺?”话音未落,又是一闪,元涛抱着孩子和元铁一起出现在院中。 原来二人一到院子附近便发现事情不对,于是就隐身起来躲在一边。此刻见浴火和秋实这对狗男女的注意力全在屋子里,二人便潜到这对狗男女身后不远的地方偷袭。为了防止伤到孩子,元涛先悄悄放出袖底针,一针便将秋实的心脏刺穿,抢过孩子,顺手一剑便将秋实的脑袋斩了下来。浴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元铁早就悄悄来到他身后,手起斧落取其项上人头。元涛再使一个潜渊缩地,二人一步便迈进了院子。 这下人终于到齐了。元涛将孩子往元霖手里一塞,也不废话,朝着屋里的甄玉楼喊道:“快走!”顺手将元霖和石头推进了屋内,他和元泽、元铁三人在院中挡住了所有的敌人。 甄玉楼此时已恢复了神思,也不矫情,站起身来对元霖道:“大师姐先行,告诉五叔做好准备,可能会有大批的敌人。带着孩子一起走。”元霖知道此时不是讨论的时候,听命令胜于一切,虽然不情愿先走,但也没有办法。只见她左手抓着孩子如提包裹,右手长剑傍身飒爽英姿,朝着通道中间“欻”的一下跳了进去。紧接着土龙扶着许妮子,和星维也都先后跳了进去。轮到石头的时候,又出了幺蛾子。他刚说了一句:“我去换铁哥…”甄玉楼张嘴正要开骂,却猛然间察觉通道开始关闭了。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降临到了每一个人的头上。院中的元泽等人顿时感到心慌脚软,而卫士们却个个兴奋,打起来更是不要命一般的往前冲。 哥儿几个都知道,大概是天魔就要到了。元铁摘下腰上的葫芦,奋力将里面的酒水全部泼了出去,紧接着单手掐诀,神思全部灌入狼牙,猛地向前一挥,用尽全力催动鞭内封印的回风返火,顿时在院中竖起一堵火墙,暂时阻挡住了所有人的进攻。此时,甄玉楼借助司晨令将自己的力量放到最大,石头也在他的身后全力支援,两人尽全力撑开通道。甄玉楼此时脸憋得通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石头在他身后大喊:“快,我们撑不了多久。” 院中三人一听,返身便要进屋。正在此时,空中一团黑气飘过。黑气之中伸出一根硕大的手指,在元铁制造的那道火墙上轻轻一按,顿时便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将火焰全都碾灭了。另一边的众卫士欢呼一声,齐声高喊:“圣天王万岁!”大叫着冲了过来。 元泽一见,伸手抓住元涛和元铁的后脖领子,使劲向屋里一甩,叫道:“快走,我顶着。”紧接着招出烈酒,直接一个一世界朝着众人打了过去。 元铁摔进屋子,猛然站起便要重新冲出去,却被元涛从后面拽住,朝他大吼一声:“快走,元泽是肯定要最后一个走的。”说完不等元铁答话,使劲全力,抓着他的胳膊朝着通道口一抡,将他甩进了通道。然后跳到石头身后,不由分说,抬起右腿,一脚将石头也踢进了通道。最后双手按在甄玉楼的背后,将自己的神思全部打入甄玉楼体内,助他将通道口撑到最大,紧接着朝外大喝一声:“师弟,快走。” 就在他要用力将甄玉楼也推进通道的时候,猛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蕞尔小贼,偷我宝物,还想跑吗?”猛然间屋内红光一片,而屋外所有的卫士、神使等人全都停止了攻击,齐齐后退一步,将双手向地上一按。与此同时,数不清有多少只手从屋内的地面上冒了出来从各个角度牢牢的抓住了元涛和甄玉楼。 (本章完) 第165章 第165章 元涛和甄玉楼此时所有的神思都用在了通道之上,根本没有力量摆脱这般纠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手逐渐的淹没自己。 元泽一见不好,立刻双手掐诀,施法指地成钢。虽然没办法把二人立刻从让人头皮发麻的满地的手掌中解脱出来,但是至少保证这些爪子不再顺着大腿往身上爬了。 “嗯?”空中发出了一个充满惊诧的疑问,接着说道:“指地成钢?正心道法?你们是天一道的小兔崽子?我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偷我的东西?既然是天一道的门下,那就留下命来吧!哈哈哈…”一边大笑着,一边一个硕大的火球出现在半空中,滚动着向院子砸了下来。元泽心说,这天魔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连点奇妙高深的法术也不会,直接就是火球,这能砸死我们?一边想着,一边烈酒一点,灼千里,一点寒星向火球的正中心飞去。这回元泽可是想错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花里胡哨的法术都没用。别看他的阴火遁狠辣,但是在天魔绝对强横的火球面前,别说灼千里了,就是连一寸都没灼进去,仅仅只是顶了大火球一瞬间,便被撞得烟消云散。 这下元泽也傻了,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了。恰在此时,只听烈酒之中传出一声虎啸,一个惬意的声音在元泽耳边响起:“哎呀,爽。好几百年没睡过个好觉了,这下算是补回来一点儿啦!哎,小子,你捏着我的房子发什么呆?”元泽能感觉到虎爷在烈酒里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一回头:“哎呀,我操,你小子想死吗?赶紧的,挡住呀?”元泽神思一动,跟虎爷说:“我倒是想,挡的住吗?”虎爷气的大骂:“老子是白教你了,一层一层的往上套呀!快,再晚,就死定了!”元泽一听,神思注入烈酒,这回用的是罩无影,在虎爷的修为加持之下,一层一层的冰墙顶住了天魔的大火球。 天魔立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冷哼一声道:“风随?你个死老虎原来躲到了这里。如此说来,聚魂珠也在这天一道的小兔崽子身上了,那你们就更走不了了。”说着,众人头顶的乌云一阵翻滚,只听屋里的元涛叫道:“快,元泽,我们撑不住了!”元泽急的在自己脑海里大叫:“虎爷、虎爷,快想个办法,怎么办?”风随说:“我有什么办法?咱俩能跑就不错了。你以为天魔是白叫的?”正说着,风随好像闻到了什么,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们谁身上带着魂血呢?快,拿出来。”元泽赶紧朝元涛大喊:“你身上是不是有魂血,扔过来。” 元涛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双手紧紧贴在甄玉楼身上,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将星河招出来。只见四点蓝光闪动,四滴魂血从星河中飞出粘在了烈酒的刀背上。只见两滴魂血浸入了烈酒不见了踪迹,另外两滴依然贴在刀背上。元泽的脑海中响起了风随的声音:“小子,你听好了。只有一次机会。你把罩无影打入其中一滴魂血,扔上去定住天魔,记住最多能把他的法术冻住三个呼吸。这个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然后再把一世界打入另一滴魂血,扔到人群里炸开,这个威力足够把他们都冻住。然后拉上屋里那两个小子赶紧跑。听清楚了吗?”元泽运起全部神思,分别将两个法术打入到两滴魂血之中,拼尽全力大喝一声:“明白!”只见,烈酒猛然间光华四射,一道白光自刀背流到刀刃,又从刀刃流回刀背,停在其中一滴魂血的上面。这滴魂血一刹那间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哧”的一声飞向半空,在马上就要崩散的罩无影后面炸开,撑起了一道蓝色的保护伞。 与此同时,另一滴魂血飞到院子里人群中,也是蓝光一闪,以魂血为圆心泛起一道蓝色的波纹,一转眼间便将所有撅着屁股、双手按在地面上的人全都冻成了冰雕。 元泽一刻也不停留,返身窜进屋内,一脚将甄玉楼踢进通道,然后把元涛从一堆冻的发白的鸡爪子中扒拉了出来。元涛这时也已经神思耗尽,精疲力竭的只说了一个字:“走。” 元泽当然不听他的废话,一把拽起他的脖领子,扥起来就要往通道里甩。就在这一瞬间,元泽猛然感到自己的心神一晃,耳边响起了天魔的声音:“天生四象,地赋五行,人生有念,狗苟蝇营,毁其衣冠,缚其躯干。”紧接着,他便感到自己的四肢僵硬,连一个小拇指都已经无法动弹。元泽大惊,知道自己中了魔咒。此刻就是想用正立无影也已全然没了办法,刚才那两下阴火遁已经耗尽了他的神思。 元泽眼睁睁的看着通道在快速的缩小,刚才把甄玉楼踢进去的时候,还能容一张床过去,现在却只有两个脸盆大小了。他知道,这是神魔在强行关闭通道,想要把他们留在魔界。不行,元涛一定得回去。他暗暗得告诉自己,元涛一定在神使待着的那个院子里找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一定对天魔非常重要。否则,浴火不会立刻就变得急赤白脸,天魔也不会亲自来收拾一对所谓的奸夫**。必须要把元涛扔进去。 通道又缩小了一半,已经容不得元泽在做权衡了。只见他一咬舌尖,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紧接着经脉逆行,强行冲破身体的束缚。他的心脏就像被强行充足了气一样加速催动浑身的血液流动。于此同时,元泽感觉自己的丹田处燃起一团烈火,顺着十二经脉贯通全身。刹那间,神思涌满了元泽的上丹田,只见他右手一挥,在通道即将关闭的一刹那,将元涛扔了进去。转过身来,元泽狂喷一口鲜血,高声叫道:“天魔,老子跟你拼了!”双手紧握烈酒,将全部神思凝于一点,斜着由上向下,一刀劈出,一招在阴火遁现世以来威力最为强横的“轮刃”盘旋着冲上了天际。 元涛冻的象根冰棍一样被扔进了通道。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感到眼前光明一闪,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依然保持着双手前伸,膝盖微屈的样子,在半空中直直的翻了两个滚,然后又直直的插在了地上。 破五过来,在他的膻中上缓缓的按了一掌,他的身体冒了几缕白气之后,元涛普通一声坐倒在地。他慢慢的回过头,看到地上已经没有了通道的痕迹。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许妮子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元涛,又爬过去用手使劲的扒拉了两下地面,抬起头看着众人,茫然问道:“通道呢?”又左右看了看,开始在地上四处乱爬,一边爬,一边用手使劲的划拉地。妮子自言自语的说:“出口在这儿,出口在这儿…”众人都看着她在地上爬而默然无语。 元涛挣扎着爬过去,一把死死的按住了许妮子,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道:“妮子,妮子,听我说,听我说。你哥死了,你哥死了…” “不!”许妮子仰天大叫一声:“哥!”猛地弯腰,一头撞在了地上。元涛也猛地大喝一声:“过来,按住她!”众人这才醒过神来,七手八脚的过来按住了许妮子,石头抬手一张定神符贴在了她的脑门上。元铁回过头来问元涛:“元泽呢?”元涛木然说道:“燃魂了。” (本章完) 第166章 第166章 “什么?”元铁大叫一声:“燃魂?”只见他伸右手从身后拽出大斧子,左手朝元涛一伸,喊道:“还有一块骨头呢?给我。”元涛木愣愣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元铁目眦欲裂,嚎叫着说:“骨头,给我!”其他人都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山谷中回荡着元铁的咆哮。 破五从后面走过来,抬手按在了元铁的肩膀上,厉声喝道:“小铁,不可胡闹!”元铁的身子僵住了,斧子被慢慢的放在了地上。他一手拄着斧子,低下头颤抖着声音说:“可是,师父,元泽他…”破五长叹一声,对所有人说道:“既然我们敢去,就要承担可能产生的后果。如果连这点儿后果我们都承受不了,还谈什么除魔卫道?”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一直在说修道,你们告诉我,我们修的是什么道?”半晌无人搭言,破五道:“生死都堪不破,又谈何卫道?”说罢,转向元铁道:“你现在就回中行山,去无根谭闭关三年。”元铁一句话也没说,给师父磕了个头,转身拿起斧子凌空而去。 破五看了看其他人,说道:“元坛,你和元霈、元桅带上伤者,所有人现在就出发。咱们一起去见见掌教真人,有什么事儿到了天鼎山再说。”说罢,腾空而起,众人紧随其后往西南方向下去了。 天鼎山依然大雪纷飞。众人在破五的带领下来到了初一的草庐前。草庐的门开着,能够看到初一正盘膝坐于屋内。破五在门前稽首施礼,初一点点头,示意他们都进来。初一挨个人看了一遍,没有见到元泽和元铁,他也没有问。只见他对星维说道:“姑娘,你是他们绑来的?”星维依然沉浸在一路上带给她的震撼之中。蓝天绿草,山川河流,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即使是在这大雪纷飞之中,她也被远山的洁白所震撼。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的舌头也木然没有了知觉。初一问她话的时候,她根本已经忘了自己还能说话。 “姑娘…”初一笑呵呵的又问了她一遍。元霖抬手在她肋下轻轻的捅了一下,星维“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看向元霖。元霖看她木愣愣的,便说道:“我们掌教真人问你,你是不是被我们从魔界给绑来的?”星维一愣,赶紧朝初一拱拱手道:“真人明鉴,我是和元涛他们说好了,一起出来闯荡江湖的。” “闯荡江湖?”初一笑了:“他们闯荡过什么江湖,不过是去了一趟魔界而已。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喜欢,不过我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只好依旧叫那个地方为魔界了。你知道就好,还请不要挂怀。” 星维一笑道:“真人多虑了,我们在那面也管你们这里叫魔界。” 初一捻髯大笑,说道:“好、好,想来也是如此。这样吧,我们道门还有一些事情商量,嗯,对了,这位善人怎么称呼?”土龙一抱拳,躬身道:“回禀真人,在下鸣南郡刘河水。”初一点点头道:“这样,刘善人,我们道门有些小事要商量。此处雪景甚好,便请二位随意游玩一番。稍后,自有我天一道弟子请二位去中行山一叙。”刘河水躬身施了一礼,便与星维一同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了,初一一指地上坐着的许妮子问道:“这是元泽的妹妹?”元霖稽首道:“回掌教,正是。”初一挥挥手,许妮子头上的定神符便飘到了他的手上。但是许妮子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呆滞。初一便先不管许妮子了,而是转向了甄玉楼等人,问道:“谁来说一说?”几人相互看了看,甄玉楼道:“还是我说说吧,不全的地方元涛再说。” 当下,甄玉楼便将在魔界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叙述了一遍。说到太沉的时候,初一捻着长髯的右手不禁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双眼放出一缕慑人的光芒,声音略显激动地问道:“真是太沉?”元涛此时插口道:“没错,大师伯,创道祖师的事情他说的明明白白,而且对于我正心道法了如指掌。还帮助我们一同修炼了掌握五雷,否则,最后这一关我们过不去。”初一与破五对视一眼,喜道:“真是天佑我人间正道啊,太沉师叔祖居然潜身魔界,实是人间之福啊!”说道这里,初一和破五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甄玉楼道:“你接着说。” 甄玉楼便继续说。但是,紧接着便说到了元泽寻访聚魂珠,遇到风随的事情。说到这里,一旁坐在地上的许妮子突然扑过来跪在初一的脚下,哭泣着说道:“求道长收我为徒,我要给我哥哥报仇。”初一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右手,一指点在她的印堂,九息服气随即注入许妮子的体内,神思流动,护住她的心脉。但是,气息所过也封住了她的十二经脉,许妮子缓缓的晕了过去。初一一指元霖道:“扶她到旁边静卧,休息一下。”元霖领命扶着许妮子下去了,甄玉楼接着叙述。 因为没人跟着元泽去取聚魂珠,所以过程只能描述一个大概。听完了这一段,初一抬手止住了甄玉楼,而自己则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初一睁开眼睛,示意甄玉楼接着说。甄玉楼便将后面的事儿一口气都讲完了。说到自己被元泽一脚踢进了通道后,便看向了元涛。 元涛此刻已经没有了泪水,用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冷静语气说:“元泽中了天魔的魔咒。他为了把我扔进通道,燃魂了。我最后看到的,就是他横刀在胸。”他语气之冰冷就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然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粒象葡萄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初一,说道:“大师伯,这就是我在他们那个神使的院子里找到的东西。” 初一接过一看,神色一凛道:“此乃建木的种子。”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石头问道:“真人,什么‘贱’木?这么难听的名字。”初一笑道:“是建木,建房子的建。此木全名通天建木,乃是通天之树,生在都广之野,其大无边,九曲连环通天地。上可通天地,那下面呢?”说到这里,初一看了看哥儿几个。大家齐齐的深吸了一口气。 初一抬手将这颗种子交给了破五,说道:“这里的事情完了,你和他们一起回趟中行山,把它交给元垣。”破五点头,将种子仔细的收好。 初一环视了一遍众人,道:“这里面的事情非常多,你们此行收获颇丰。咱们还要一件一件的来说。”说着转向甄玉楼说道:“此间事了之后,你们师兄弟便回转万云山。跟你师父说,一二日内如有时间,便让他会同你初二师伯来一趟天鼎山,说我有事请他来商量。”甄玉楼点头应允。 初一又让元霖将她手里的孩子抱过来。许妮子在鱼骨峰便被石头定住了,其他人也不懂如何照顾孩子。好在元霖是修道之人,一点一点的给孩子身体里注入神思,到了现在,孩子不仅不饿,反而精神抖擞。初一笑呵呵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元霖道:“在魔界的时候,听那个叛徒说叫小馒头。”“小馒头?”初一笑的前仰后合,说道:“充分说明了他母亲对他的期望呀!”说着又摸了摸孩子脑袋上的两个小角,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种地吧。会种地才有粮食,有了粮食这心里才会踏实。叫你种地,好不好?”孩子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者,不知所措的扭头寻找妈妈。 初一又对破五说:“你回去顺便告诉元垣,就说我替他收了个徒弟。这是咱们天一道第五代的大弟子,破个例。如何?”破五稽首道:“遵掌教师兄命!”众天一道弟子一同起身稽首道:“遵掌教命!” (本章完) 第167章 第167章 初一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他让怀里的种地站好,一边给种地摸骨,一边对破五说:“如此说来,小铁回来了?”破五点点头,将鱼骨峰发生的事情跟初一说了一遍,最后道:“他的气量还是太浅,我罚他去无根谭静坐三年,好好磨磨他的性子。”初一道:“小铁乃是热血之人,有此行径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他不能自己迈过这道坎,将来修为终究有限。也罢,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啦!” 说到这里,初一环视了一圈众人,正色道:“我知道你们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前往魔界,包括你们两个。”说着抬手指了指甄玉楼和石头,接着说道:“第一,不要以为你们是玄南道弟子,我就管不了你们;第二,你们不要以为守株待兔就能再次找到去往魔界的通道,即使找到也不许前往。”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初一盯着元涛说:“特别是你。如果你要敢私自前往魔界,我不但会让你师父把你开革出天一道,而且会废了你一身修为。”元涛默然不语,但是一瞬间双眼却溢满了泪水。 见到众人的神情,初一也是长叹一声道:“你们此次魔界之行,本就九死一生。如今只是少了一人回来,我已感庆幸,如何还能让你们再去冒险?你们要知道,魔界修炼的人数要远远多于人间。数百年的积累下来,这种数量上的差距或许已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当年,祖师爷强分阴阳之时却也没有预料到今天的结果。所以,对于人间而言,每一分力量都是弥足珍贵的,岂可随意挥霍?你们此次魔界之行,为人间带回了宝贵的经验。从今往后,再有魔界之行必是深思熟虑、妥善安排之举,而非此次这样两眼一抹黑的探寻。” “至于元泽吗?”初一话锋一转,说道:“你们来之前,我已有预感。因此,便用六甲奇门推演了一番。元泽生来命运坎坷,一世频遭大劫。但正因如此,才能百炼成钢,每次化险为夷之后定有一番机缘,促他脱胎换骨,道心精进。此次应该也是如此。从卦象推演来看,他虽已燃魂,却并没有完全魂飞魄散,而是留了一线玄机以待日后机缘。” 元涛猛然抬起头,声音颤抖着说:“师伯,你是说元泽还活着?” 初一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卦象是写小说呢?明明白白告诉你,主角儿还有一口气,现在待在哪个山洞里养伤?”说着抬起手来,隔空抽了元涛后脑勺一巴掌,骂道:“卦象、卦象,不懂吗?”元涛一动不动挨了一巴掌,但是脸上却止住了泪水,渐渐露出了笑意。 初一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向了甄玉楼和石头,说道:“此次魔界之行颇有所得。你二人回山后,要立刻将沿路山川河流等地理形势付诸纸面,让刘河水与你们同去。”甄玉楼二人点头应允。初一又说道:“另外,那块司晨令要交于你们师父保管,让他仔细参详。此事不可说与你玄南道其他人等。孩子,你玄南道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还是要多加留意的。”甄玉楼面上一红,连忙点头答应。 初一对众人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魔界为了重返人间,已经准备了数百年,我们现在才开始准备确是有些晚了。全赖祖师爷当年给我们留下了保命的手段,这许多年,所有人都忘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好在,人间还有时间准备,要是依旧在文恬武嬉中沉溺,事到临头可就悔之晚矣了!”说着,初一将怀里的种地交给元霖照看,自己站起来,在草庐中缓缓的踱着步说道:“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辈人要做的事情。但是,未来真正的大劫可能都要应在你们这一辈人的身上。趁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走动,我们会多为你们做些铺垫。现在,能让你们知道的事情都尽量让你们参与,你们能力达不到的地方,也会让你们知道一些头绪。但这些都以不能干扰你们的道心为前提。现在,你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修炼,只有你们真正有了自己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把这付担子交到你们的身上。此次魔界之行,我想你们应该也看到了魔界的力量。正因如此,你们才要加倍努力。除魔卫道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是要靠你们自身的能力来实现的。几十年后的小劫我们还能应付,但是几百年后的大劫就要靠你们去安排了。”说道这里,初一停下了脚步,环视众人道:“现在,你们便全部回山修炼。魔界的事情我们自会安排,你们就不要再考虑了。” 初一顿了一下,语气严厉的问道:“那个魔界的小姑娘是谁领回来的?”大家一起看向了元涛。元涛哼哼唧唧的说:“启禀师伯,当初带着她本来是想当个向导。谁知道后来碰上了太沉,又遇到了刘河水,便没用上。但是,她已将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扔掉了,您说咱们乃修道之人,也不能言而无信吧?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初一哼了一声道:“就知道是你。这种幺蛾子只有你才干的出。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元涛愣住了:“处理?”心说怎么处理?杀了?那就有点太损道心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好赖帮了咱们,用完了直接就杀掉?那咱们跟魔有什么区别?留在身边?人家又不是你丫鬟,凭什么跟着你?再说了,一个道士身边总跟着一个女魔头也实在说不过去!哎呀,这下可真难住元涛了,竟让他一时语塞,呆在了当地。 初一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这样吧,让她留在我这里。我给她找点儿事干,顺便看看她的心地如何。要是暗藏祸心,那就说不得,一刀给她个痛快。若是还有良善之举,那咱们就再商量。”说到一刀结果了星维的时候,初一老头子居然露出了小孩子一般的跃跃欲试。看着他的表情,天一道门下弟子不禁替星维暗暗担心起来。 初一又坐回到地上,一指元霖说:“去,把她扶过来。”元霖起身过去,将许妮子扶到初一面前坐下。小种地跑过来,拉着妮子的胳膊呼喊:“妈妈,妈妈…”初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种地的脑袋说:“种地,你去跟姑姑玩,爷爷给妈妈治病,好不好。”小种地懂事的点点头,跑到了元霖的身旁。 初一伸指一点许妮子的印堂,唤醒了她。许妮子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初一刚要说话,初一伸手制止了她。初一说:“你身心俱疲,不可过于激动。现在,你听我说。你的身世我很清楚,你二十年来的遭遇我也知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重新开始。我是天一道的掌教,我叫初一。现在,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许妮子翻身跪倒,哽咽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初一单手将她扶起道:“自今日起,你便叫元境吧。”元境站起来谢过师父,声音依旧哽咽的问道:“师父,我哥他…”初一摇摇头道:“个人自有造化,非是你我所能左右的。我只能说,应该比你猜想的要好一些。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我身边,不用回中行山了。”说着一指小种地说:“此子已是你大师兄元垣的弟子。你们虽是母子,但今后相见不易。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元境母子在一边说话,初一对众人道:“此次魔界之行,你们都辛苦了,早些回山休息吧!记住,莫让外界之事扰了道心。一念通达方能万般自在。”众人齐身躬身道:“弟子谨记。” (本章完) 第168章 第168章 承平四百七十五年,中行山壬泽峰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手持长剑正在山下叫阵:“涛叔,有本事就下来光明正大的单挑,我都听说啦,想当年你也是这中行山上的英雄好汉,什么时候学会在背后下手阴人了?如此小人的行径不怕辱没了咱们天一道的名声吗?” “对!”少年身后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身背大斧子,手里举着一个酒葫芦猛喝了一口,朝着少年竖起了大拇指叫道:“骂得好,小子。他元涛就是个怂货,肯定不敢下来跟你单挑。接着骂这个背后害人的小人。”少年一听,更来劲了,扯着嗓子叫唤:“元涛,你给我下来,今儿让你尝尝小爷的高深道法。”话音未落,晴天一道霹雳,正中少年顶门。少年转过身来看向喝酒的虬髯大汉,只见他顶着个鸡窝头,满脸焦黑,身上的衣服也被劈的直冒烟。大汉一口酒喷出去三丈远,仰天“哈哈”大笑。 这个少年正是天一道第五代大弟子种地。自打他上了中行山之后,他师父元垣自不必说,主要是元涛和元霖对他宠溺有加,恨不得将自己的一身修为都一股脑的塞进种地小小的身体内。三年之后,元铁从无根谭回到山上,更是将种地宠的无法无天。以至于元涛和元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找大师兄说了好几回,这孩子不能再这么放养了。元垣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说:“当初是谁说的,不让严加管束的?”二人便彻底被撅的没话说了。但是自此以后,他们倒是对种地严厉起来,有事儿没事儿就抓到峰上教训一顿。搞的种地见着他们就跑,后来索性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庚锐峰上,和元铁一起将山上闹得鸡飞狗跳。 元铁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自他六岁时,彻底脱了魔相,元铁几乎日日都去看他。有时明着去,有时躲在暗中看他修炼,生怕自己的鲁莽耽误了孩子的修炼。时间一长,种地便觉得铁叔最对他的脾气,于是便时常在庚锐峰呆着。这下元铁更得意了,除了每日定点陪着种地回戊厚峰做功课,其他时间便带着孩子满中行山的游荡。现在别说是人,就连中行山的山鬼见着这爷儿俩都头疼。前些日子,元铁刚领悟了天罡道法“降龙伏虎”,种地非要让他给展示一下。元铁说咱们现在不让下山,这中行山上也没有成精的龙虎,你让我去哪儿给你展示?两个人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找山鬼试试。山鬼一听,勃然大怒,跟元铁说:“我管你师父叫五哥,你即便不称呼我一声叔,也不能把我当老虎打吧!”说完直接去找元垣投诉。元垣一听,也跟着山鬼一起发火,当着山鬼的面儿,请出家法,抽了元铁五鞭子,罪名是不敬长辈。同时,将种地禁足一月,罪名是挑拨脑子不好使的长辈互相斗殴,罚抄正心道法总纲十遍。 这下可把种地给坑惨了。他打小就野惯了,这一个月对于他而言,那真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完了一个月,种地立刻又去找元铁,商量着在哪儿能试试降龙伏虎呢?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后来还是元铁提议来找元涛,元涛见多识广,他应该能有办法。但是找是找,可不能直接上山去求他,否则他肯定不搭理咱们。你到了山下就骂他,我听说你被关在山上一个月就是他给你师父出的馊主意,知道吧?你到了山下就嚷嚷着让他下山跟你单挑,有本事当面动手,不带背后阴人的。等他一下山,你就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给咱们出个主意,你就不计较他的阴险了。这样,元涛就肯定给咱们出主意了。明白吗? 元铁一通忽悠,种地一个孩子哪儿懂这些,立刻精神百倍的到壬泽峰下叫阵来了。这一雷把孩子劈的,差点儿熟了。种地瘪着嘴都快哭了:“铁叔,涛叔打我!”元铁笑够了,长脸一沉道:“废话,我让你叫阵,没让你直接喊他名字!他的名字也是你直接叫的?你敢叫我元铁,我也劈你。” 正说着,种地只觉眼前青光一闪,元涛已经站在了面前。此时的元涛早已没有了十年前的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超然之气。他捋着自己的短髯,摇了摇头说:“铁哥,你就不能教他点儿好?”元铁喝了口酒,斜眼撇着元涛说道:“你敢说禁足一月这事儿不是你的主意?”元涛叹了口气道:“好好的门规,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馊主意了!他都知道撺掇你出去打架了,再不管管怎么得了?”元铁打手一挥:“狗屁!老子不想去,他一个孩子能撺掇的了?行啦,别说那些屁话啦,找你就是让你给出个主意,我去哪儿试试降龙伏虎去?我现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练没练成,心里痒痒的厉害。” 元涛上下看了看元铁,摇了摇头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儿,我就能告诉你,没练成。”“是吗?为什么?”元铁一脸迷茫的问道。元涛从他手里拿过葫芦,喝了一口酒道:“这降龙伏虎听着像是力气活,实则不然,这招道法乃是由内而化外。”说着看了看元铁道:“你练反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最后内外化一即可。现在你是形成于外,而内不凝神。不纯,没用。”元铁听得迷迷糊糊,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话。”元涛一笑,说道:“在外龙乃百鳞之长,虎乃百兽之王,降龙伏虎便为法力无边;在内火为龙吟,气乃虎啸,降龙伏虎就是修身养性。降龙以养水,伏虎以养火,阴阳相合,聚于命门。怎么样,你摸摸自己的命门,有感觉没?” 元铁站起来,摆了个姿势,试了试又站起来说:“没问题,就在这个发力的地方,水火相合。”元涛正色道:“你好好凝神感受一下,是相会,还是相合?”元铁盘膝坐在石头上,闭目凝神半晌,睁开眼说道:“是相会了,没合。”元涛道:“说明你只练外而没有养内啊!所以,你这个降龙伏虎肯定控制不住,而且会反噬你的经脉,造成暗伤。”元铁点点头道:“我有点急了。光想着法力强大,忘了道心的修炼。”元涛一拱手,笑道:“恭喜铁哥,你有了这个想法,用不了多长时间,此法必定大成。” 种地在边上见两人聊得热闹,没人搭理他,急的抓耳挠腮。看二人拱手大笑,连忙插话道:“怎么样,涛叔,咱们跟铁叔找个地方试试呗?”元涛转过身来,沉下了脸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刚放出来,就来我山下讨打。我看你是上回没挨揍,皮子痒痒了。”种地嬉皮笑脸的过来拉起元涛的衣袖说:“涛叔,怎么爷儿俩,谁跟谁呀?再说了,你都用雷劈我了,还不解气?天打五雷轰那是对逆臣贼子,不孝儿孙的,你怎么忍心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我?我不管,平白无故的欺负我,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找霖姑姑,让她给我主持公道。”元涛抬起右手作势欲打,嘴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现在学的就会两面三刀的告黑状。”种地一矮身转到元铁身后道:“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元涛大怒,撸起袖子就想真的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元铁赶忙拦住:“行啦,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元涛说:“都他妈是你惯得,次次护着。”元铁一瞪眼,叫道:“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元涛气的一指元铁的鼻子说:“你…”元铁连忙抓住他的手说:“好啦,好啦,下次你揍他我一定当没看见。”见元涛叹了一口气,元铁又道:“说真格的,有没有个地方试一下。”元涛没好气的说:“试什么?没地方。”元铁说:“你看,这就是你不好好说话了啊!” 元涛想了想说:“倒是有个地方能看看真正的降龙伏虎的效果。只不过不是你使的。” (本章完) 第169章 第169章 “噢”元铁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地方?谁使过这降龙伏虎?”元涛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铁哥,你在无根谭待了三年都干了些什么?就没到水里看看吗?”元铁摇摇头道:“我师父就让我在无根谭闭关,又没让我下水。我下去干什么?”元涛无语了。他想了想,然后扭头扇了种地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以后你要是再敢撺掇你铁叔干那些不着调的事儿,你看我能不能扒了你的皮?”元铁一听不乐意了:“好好地说正经事呢,你又吓唬孩子干什么?赶紧的。无根谭里有人用过降龙伏虎啊?谁啊?”元涛叹了口气道:“我师父,在谭里,用降龙伏虎杀过一头黑蛟。”说着,一抬手拎起种地的脖领子道:“走吧,去看看。那头蛟的尸体一直沉在潭底,没人动。”说罢,拎着种地驾云而去。元铁在后面喊道:“你拎着他多难受,你让他自己走…” 三人来到潭前,元涛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对种地说:“能下去吗?”种地嘴一撇:“没问题!”元涛道:“好。你自己下去,把潭底那头黑蛟的尸体给我驮上来。”元铁在边上急了:“他一个孩子,你怎么…” “我第一次跟黑蛟打的时候,跟他差不多大。”元涛打断了元铁的话,又对种地说道:“再说了,黑蛟都成尸体了,你还怕吗?”种地脑袋一扬:“活的都不怕,还能怕死的?你们等着吧,我去去就来。”只见他双手一掐诀施法“入水”,跳起来“噗通”一声便扎进了潭中。过了足足三刻,还不见种地上来,元铁可有点儿慌了。他对元涛说道:“我下去看看吧,这都多长时间啦?”元涛抬手拦住了他,说道:“无妨。孩子吗,肯定在潭底琢磨那块石头呢!” 正说着,就见潭水翻滚,一道黑魆魆的影子从水底浮了上来。紧接着潭水劈开,一条数丈长的黑蛟飞出水面,“啪”的一声摔在潭边,种地也跟着破水而出,站在二人身前。种地擦擦脸上的水珠子,跟元涛说道:“涛叔,潭底有快大石头,上面好像有封印。那是什么东西?”元涛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说道:“你这修为也太差了点儿吧?入个水还弄得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平常你都修炼点儿什么?”种地不服气的撅了撅嘴说:“本来一滴水都没沾上,结果提黑蛟的时候没想到它还挺沉,这才不小心沾上水的。”元涛不再理他,而是拉上元铁一起来看黑蛟。 种地跟在后面急的不行:“涛叔,你还没说呢,那个封印到底是什么?”元涛不耐烦的说:“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吗?就是个封印吗!”种地生气的接着问道:“我当然知道是封印啦!我是说封印的是什么?” “回去问你师父去。”说完,元涛就不再搭理种地,而是和元铁一起蹲在黑蛟的尸体旁,说道:“看看,再多出一根角就是正宗的黑龙了。人家这爪子比你的脸都大,你说你还要不要脸了?”元铁一挥手骂道:“给我滚一边去。”他仔细看了看黑蛟,指着尸体上的洞说:“三大爷用的剑?” “没错。”元涛指着黑蛟身上的七个剑洞说道:“这是在水里打的。虽然我师父用的是剑,但是驱剑的却是‘降龙之力’。你看这七剑的形状,暗合北斗七星之位,乃是借天之力刺出。别说一头黑蛟,便是一条真龙,也能一剑刺个透明窟窿。”元铁以手轻抚黑蛟的创口,默默的感受着当初那一股磅礴的力量。半晌无语之后,他忽然仰天大笑,起身连叫了三声“好”。然后朝着北方一躬扫地,朗声道:“多谢三师伯,您不但助我成人,今日还点我道心,弟子永世难忘。”元涛也稽首道:“恭喜师弟,道心澄澈。” 种地在边上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都是自己人,还这么假模假式的,你们不累呀?”只见二人互相拜完了,一前一后站在种地两侧。种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元铁已经飞起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种地一个狗啃食栽倒在元涛面前,元涛抬左脚踩在他后腰上,右手从自己的后腰上拽出拂尘,倒转过来抡起拂尘把照着屁股就打。种地想使个道法跑路,哪知道元涛正踩在他命门上,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只得撅着屁股挨了十棍子。 元涛揍完了,心情也舒畅了,这才对种地说:“行啦,背上黑蛟咱们走。”种地大怒,叫道:“打完了还让我背?我屁股疼,背不动。”元涛呲牙一笑:“好呀,看来是打轻了,还敢顶嘴?”说着又从后腰摸出了拂尘。种地恨恨的看着他们二人,“哼”了一声,赌气的扛起了蛟尾。元涛道:“这就对了。以后要听话,能少挨点儿揍。”说罢,腾空而起,朝山上飞去。 转眼间,三人来到戊厚峰的院子前,元涛叫道:“大师兄,在吗?”还没等里面答话,种地隔着墙,“日”的一声便将黑蛟扔了进去。接着推开门大喊:“师父啊,你快出来,你的宝贝徒弟被人欺负了。师父,救命啊!”厢房门一开,元坛蹦了出来,叫道:“谁?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山鬼报复你了?这个老不死的山精,还敢跟你动手不成?”元涛进的院子来,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才揍了他一顿。这个小混蛋再不管管就快嘲笑咱们了。”正门一开,元垣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管就管,你动什么手?伤着孩子。过来,我看看他揍你哪儿啦?”种地过来撅起屁股说:“涛叔打了我十棍子。”元垣看了看说:“嗯,少啦,应该再打十棍子。”众人听了尽皆大笑,唯有种地眼泪都快气出来了。 “好啦。”元垣道:“不要闹啦。时间到了吗?”最后一句是在问元涛。元涛点点头道:“到啦,后天就能开山门啦。”元垣也点点头,接着长叹一声道:“三十年啊,弹指一挥间。”说着起身走到黑蛟旁,说道:“连它都已经浸透了,咱们也该出山了。老二,去吧,鸣天闻钟聚众,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的。”元坛稽首道:“遵大师兄命。”转身进了正房。 一时三刻,钟声响彻中行山,众弟子驾云齐聚戊厚峰。 种地一见元霖便跑了过去,抱住胳膊就开始哭诉刚才被元涛和元铁揍了一顿的经过,还指着屁股让元霖看上面的鞋印子。元霖一见大怒,双眉当场便立了起来,扭头看向元涛和元铁。元涛急忙摆手,说他先嘲笑我们俩的,再不管管以后就该跟咱们动手啦!元霖只回了两个字——放屁。“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还有理了?”元霖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眼见大师姐就要撒泼,元铁急忙说:“大师兄说了,该揍,还嫌我们打的少了。”“什么?”元霖眼珠子一瞪,看向大师兄:“你还想打多少?”元垣一见祸水被引向了自己,急忙端起大师兄的架子说:“休要胡闹。人都到齐了,先进屋说正事儿要紧。”说罢,转身进了正房。元霖一拉种地的手,道:“走,咱们也进去。今天不给咱们个说法,姑姑就跟他们没完。” 元霜和元霈笑呵呵的跟在大师姐后面进了正房。元涛和元铁长出一口气,心说:“这个老娘儿们更年期,惹不起。”两人也随着众人一同进了正房。 (本章完) 第170章 第170章 见人都到齐了,元垣说道:“再有一天我天一道便整整关闭山门三十年了,与诸位师尊约定的日子也要到了。各位师弟、师妹的修为我已尽知,都达到了师尊的要求。前几天,五叔回来传掌教的话,让我们每支派一名弟子下山,先赴天鼎山。你们各自商量一下,看看谁下山合适?” 戊厚峰不用讨论,大师兄要在山上坐镇,只能是二师兄元坛下山。壬泽峰现在只有元涛一人,他当然也要去。丙烈峰大师姐说了算,她让元霜去,元霈一点意见也不敢有。庚锐峰元锤根本就是个懒汉,让他一辈子不下山才好呢。争执主要发生在甲韧峰。元杖和元桅哥儿俩都想下山,但是互相扭捏着谁也不先开口。后来,元杖憋不住了,说十年前元桅下过山,这次该轮着他了。元桅立刻反驳说上回下山也是在山下枯坐了十八天,不应该算数。而且他是师弟,师哥应该让着点儿师弟。元杖生气了,说下山可能要跟人打架,为了师弟的安全,这种冒风险的事儿还是应该师哥去才对。总之,两个人在正殿里非常认真的胡说八道了半天。最后,二人只能求助于大师兄,让大师兄给做个裁断。元垣一笑道:“我看,还是元桅去吧。毕竟此次乃是协助众位师尊封印那几块石头而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元杖,你是师兄,就不要和师弟争了。”大师兄既然如此说了,二人也就不再争执。这样,便定下了下山的人选。 元垣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却是要留在家里的人干的。”说着一指院子里的黑蛟道:“此蛟三十年前被三叔击杀于无根谭内。当时没有动它,是要用无根谭水炼化它的戾气。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此蛟戾气尽消,只剩下这浑身的宝物。此蛟的皮、骨、爪、筋、角俱可练为法器,每峰取一物回去先行炮制,待众位师尊回来再议具体的炼制事宜。壬泽峰的留在这里便可。”众人拱手称是。元垣看了看大家,笑道:“知道你们在等什么。也罢,山中三十载岁月清幽,大家修炼有成,今日便共谋一醉吧!”众人相视一笑,扭头出了正堂,各自回峰。 种地见众人都走了,不禁感到奇怪,刚要发问却听二师叔说道:“不用问,一会儿就知道了。”说罢,也转身出去了。种地想了想,凑到元垣身边说:“师父,我跟二师叔一起去吧。我长这么大都没下过山。”元垣道:“你下山干什么去?”种地道:“您不是说过红尘也能练心吗?我连红尘都没见过,怎么练心?”元垣一笑,道:“急什么?等时机成熟了,为师自会放你下山练心的。”说罢,也踱步出去了。种地摇摇头,没再说话。他根本不信师父说的时机不成熟的鬼话,一定是觉得他还是孩子,所以才不让他下山的。听说涛叔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三爷爷下山除魔卫道了,自己怎么就不行?种地越想越生气,自己内心暗暗打定了主意。但是又怕被师父猜到,便将这个想法强自压制,装的没事人一样也跟着出了正堂。 片刻之后,众人再次齐聚戊厚峰。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来了兴致。元坛道:“大师兄,寡酒难饮啊!我们师兄弟均已闭关三十载,今日都露露身手如何?”元垣摆摆手道:“不可。酒酣耳热之时,下手便没个轻重,万一元霖给你来个花开顷刻,你受的住吗?”众人一听,尽皆大笑。元垣接着道:“我看,不如这样。种地,来。你给我们舞一回剑。舞剑的时候可以用任何道法偷袭任何一个人。若是谁手里的酒杯碎了,便算谁输。谁输了,便将身上的宝贝给你一件。如何?”众人轰然大笑,都说大师兄惯会胳膊肘往里拐,变着法儿的给自己的徒弟找便宜。元垣笑道:“怎么,都怕了?”元铁叫道:“来就来。种地,你只要打碎我的杯…不,你只要能让我把酒洒出来一点儿,看见没有。”说着,元铁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的针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这根火龙针就是你的。”元涛从旁边伸过手来,拿起来看了看说:“什么东西炼的,非金非玉啊!”元铁一笑,道:“这是我用内丹炼的。原来一直炼不好,不知哪里出了毛病。前年玉楼来的时候,说我这个地方不对,他拿去带给了二师姑。在熔岩里炼了一年多,才有了灵性。现在这根针,大了不敢说,但是只要扔出去,威力绝对比大师姐的那招火刑针强上百倍。关键是我这玩意儿简单,用不着念咒什么的,神思一扫,扔出去就是一道火龙…”他这儿还眉飞色舞的说呢,对面的元霖“啪”的一拍桌子,喝道:“元铁,什么强一百倍?你试过?咱俩现在就单挑,我只用火刑针一招,看看你那强一百倍的东西管不管用。”说着就要起身,元霜和元霈赶紧拉住大师姐。元铁自知失言,赶紧说:“我就是打个比方,大师姐别生气。”低下头悄悄跟元涛说:“好男不跟女斗。”众人也都哈哈一笑,就此揭过。接着,其他人也都纷纷拿出好东西放在桌上,叫嚣着让种地来取。 种地别的都不稀罕,就喜欢元铁的这枚火龙针。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不用念咒,扔出去就能用。他提着宝剑往场中一站,便开始舞剑。虽然想要那枚火龙针,但是一直不动手袭击元铁。 种地绝对是个修炼的天才,小小年纪已经谙熟地煞道法,连五行大遁都练出来了,完美的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点。另外,甄玉楼和石头隔三差五的总来中行山。只要一来,就悄悄的教他画符。石头更过分,给了他一张极品的“霹雳符”让他防身。据石头说,这张符要是用好了,能把戊厚峰给炸塌了。后来这件事儿让甄玉楼知道了,不能对孩子怎么样,便把石头揍了一顿,说这种大杀器怎么能放在孩子手里?万一有个不小心,伤着孩子怎么办?石头想想也觉得不妥,最后用五张定身符、五张界山符才从种地手里把那张霹雳符换了回来。种地现在自己也能画几张符,就是水平有限,定个普通人还行,稍微有点儿道行的,他就困不住。 今天,他一边和其他师叔们比试着,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收拾元铁一下。种地毕竟从小便开始修炼,内息绵长,神思控制精细。跟众位师叔斗了半天也不见疲倦。眼见元铁越喝越高兴,此刻已经开始和众人分享自己葫芦里的烈酒了,种地感觉时机到了。只见他面向元霜,背对元铁,长剑一指,元霜桌上的盘子猛地跳起象要扣过来。元霜手都没抬,眼光一扫,盘子便正过来稳稳的落在了桌上。她拿起一个果子朝种地砸去,嘴里骂道:“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你是不是瞧不起师姑我?”种地一笑,长剑一挥,喝道:“师姑接招,厉害的来啦!”只见长剑从种地手中飞出,直奔元霜面前的桌子。与此同时,元铁屁股底下的凳子突然一震,一根地刺猛然刺出,朝着元铁的屁股便扎了过去。 (本章完) 第171章 第171章 元铁依旧坐在凳子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葫芦和旁边的元涛谈笑风生。只见他的屁股突然金光一闪,连带着凳子也被金光环绕。种地招出的那根地刺一碰到金光便“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元铁的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而种地甩向元霜的长剑却在空中一掉头,闪电一般的射向了元铁的面门。元铁伸出小指在剑尖上轻轻一弹,长剑“日”的一声飞向了天空。众人看的哈哈大笑,尤以元铁的笑声最响。 就在长剑翻了一个滚时,众人赫然发现剑柄后面贴着两张符箓。一张飞向元铁的胸口,另一张却飘然落在了桌面上。与此同时,种地的身子也腾空而起,伸手摸向元铁桌上的火龙针。元铁正自笑的得意,猛然间看到定身符已然飞到胸前。元铁一声大喝,脸上的虬髯全都象刺猬身上的刺一样立起,“嗤嗤”飞出两根钢针一样的胡须,一根将飞到胸口的定身符钉在了桌子上,另一根则飞向种地伸向火龙针的手。哪知飞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啪”的一声响,胡须仿佛碰到了屏障,竟然落在了桌面上。眼看种地就要碰到火龙针了,却听元铁咳嗽一声,桌上的火龙针猛然一转,针尖对着落到桌子上那张界山符“噗”的射出一道火焰,顿时将符箓引燃。 种地对于这些一概不管,只知拼命冲向火龙针。眼看手指就要碰到了,却见金光一闪,一把大斧子“砰”的一声砍在了种地的指尖和火龙针之间,二者相隔只差一头发丝的距离。这下种地不干了,朝着元垣叫道:“师父,铁叔耍赖。”元铁瞪着眼睛说:“哎,小兔崽子,你可不能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你都直接上手抢了,还敢说我耍赖。”种地道:“就是你耍赖了,你动家伙了。你看刚才众位叔叔、姑姑最多动动手指,只有你动兵器了。所以就是你耍赖了。”此言一出,众皆大笑,纷纷附和种地,对元铁极尽鄙薄之能事。元铁尽管脸皮铁厚,可也架不住被一个孩子嘲讽。他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指着种地叫道:“来,小兔崽子,你铁叔就坐在这儿,你尽管来,我要是动一动就算我输。”说完双臂抱于胸前,大马金刀的在凳子上坐好,等着种地动手。哪料到种地却摇了摇头,嬉皮笑脸的说:“铁叔,你已经输了。哈哈哈!”不止元铁,所有人都跟着一愣,元铁问道:“还没动手,我怎么就输了?”种地笑眯眯的指了指他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说道:“你不是早就说了吗,只要从杯子里洒出一滴酒就算你输。刚才你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的时候,洒出来的可不止一滴酒?”众人一听,皆抚掌大笑,说元铁这回真是没话说了,输了个实实在在。 元铁也仰天大笑,叫道:“好小子,有你的。”抬手从桌上拿起火龙针抛给了种地,说道:“行啦,归你啦!”种地伸手接过火龙针,一躬身道:“多谢铁叔!”元涛在旁鼓掌道:“好。小兔崽子智计百出,铁哥言而有信,好。来,种地,跟你铁叔喝一杯。”说着拿起杯子给种地倒了一杯酒,种地接过跟元铁的酒杯一碰说道:“多谢铁叔。将来等我修为够了,我也给铁叔炼一个宝贝。”元铁哈哈大笑道:“铁叔等着那一天。”举起杯一饮而尽。 这一晚,大家的兴致都很高,痛饮了一宿,直至天亮方才各自散去。 元涛这次控制的很好,没再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壬泽峰还知道回屋里躺在床上睡觉。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院门被人砸的“咣咣”响。他理也不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敲了两下,见没动静,门外一人说道:“没在吗?”只听另一人说道:“肯定在,就是懒得起来开门。跳吧。我刚才就说直接进去,你非要敲门。敲了也没用。”紧接着,人影一晃,院中多了两个人。非是旁人,正是甄玉楼和石头。 这俩人现在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中行山过的,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溜达一圈。即便如此,每次来的时候,甄玉楼还是要正经敲门才进元涛的院子。依着石头,早就把厢房收拾出来自己住了,哪儿这么些麻烦事儿。元涛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从来不给他们开门。甄玉楼则执着的坚持敲门,两个人彼此坚持着看谁先服软。 石头进了院子便径直进了厨房,来得早,还没吃早饭呢,想先垫补垫补。结果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他站在院子里朝着元涛的厢房喊道:“你要死呀?什么都没啦?早知道直接去铁哥那儿啦!”元涛知道自己的觉是睡不成了,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出来说:“你过去吧,给我也拿点吃的回来。”想了想又说:“你还是直接去大师姐那儿吧,铁哥那儿从来也没存过余粮。”石头瞪了元涛一眼,“呸”了一声,扭头一道金光不见了。甄玉楼摇了摇头,跟元涛说:“他不是要饭去啦,他是在跟你显摆自己练成了纵地金光。”元涛点点头道:“看出来了。这两步路还真是糟蹋了这么高深的道法。”话锋一转,元涛问道:“有什么消息吗?”甄玉楼道:“前几天,乾坤道的路远老儿上了一趟天鼎山。不知道跟大师伯怎么聊的,据说路远走的时候怒气冲冲的。” “噢”元涛来了兴致:“没听大师兄提起呀?你听谁说的?”甄玉楼道:“星维跟我说的。去乾坤道传信儿的就是她。哎,大师伯是不是要把星维也收作弟子呀?”元涛摇摇头道:“不会。要收也是二师伯。元境跟别人不一样。”甄玉楼又道:“你说元境也是,这都十年了,从来没上山来看过儿子一次,她可够狠心的。”元涛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之前五叔回山的时候跟我说,元境是他见过的修炼最刻苦的人,没有之一,就是最刻苦的。”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话题两人都不想深谈,甄玉楼便问道:“今儿到日子啦?”元涛点点头道:“明天就整三十年了。昨天大师兄宣布了,明早我们直接去天鼎山。你和石头也过去吗?”甄玉楼道:“那是肯定,这种事儿怎么能少了我们?” 正说着,只见金光一闪,石头又回来了。一个包袱往桌子上一扔,他嘴里还咬着一个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正好,大师姐那儿正蒸包子呢!快点,刚出锅的。”甄玉楼和元涛二人慢条斯理的打开包袱,一人拿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刚啃了两口,忽听戊厚峰上天闻钟响。元涛一愣,心说昨晚刚喝完酒,今儿怎么又要集合啦?这两天钟响的也太勤了点儿吧?他把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说完,不等他们哥儿俩答应便腾空而去。 到了戊厚峰,见大师姐她们已经先一步进了院子。元涛一到,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元霖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种地私自下山了。” (本章完) 第172章 第172章 元涛一听,顿觉脑袋“嗡”的一声,热血上涌。种地这孩子自从两岁多上了中行山,十年间没有下山一步。对于人世的繁华和险恶没有一点儿判断。若是一旦在人间受到了什么不良的诱惑,可怎么对得起元泽兄妹呀! 这时,所有的人都已到齐。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便炸了锅。元铁二话不说,掉头便要下山去找,却被二师兄给拦了回来。只听正堂中传来了大师兄的声音:“都慌什么?进来说话。”大家急忙进了正堂,看大师兄怎么说。元垣看了大家一眼说道:“眼前的头等大事乃是助众位师尊补好封印,任何事也没有这件事情重要。所以,原定计划不变。明日一早,元坛、元霜、元涛、元桅、元铁按计划动身,前往天鼎山与掌教真人汇合,不得有误!”最后一句话,元垣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完了扫视了一眼众人,众人都低头不语。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大师兄说的没错,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修补封印重要。但是,难道就放任小种地不管了吗? 元垣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接着说道:“元霖。”元霖稽首应道:“弟子在。”元垣命道:“命你即刻下山,捉拿劣徒种地回山。遇事可使用一切手段,擒住劣徒后,先惩戒后再押送回山。”元霖躬身道:“弟子领命。”她转身刚要出去,却听元涛道:“且慢。大师兄,玉楼和石头来了。”元垣一听,面露微笑,说道:“请他们二人过来。元霖,你先等一下。” 转瞬之间,甄玉楼和石头便进了院子。元垣起身道:“玉楼、石头,你们来的正好。我就不跟你们客套了,种地偷下中行山,此事你们应该知道了?”二人点点头,面色沉重,刚才元涛已经在天聪符里告诉了他们。元垣道:“我想请你们二位出手,和元霖一同下山寻找种地。不知,你们…”甄玉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大师兄言重了,谈何‘请’字。自家兄弟,我二人定听大师姐吩咐,一同将那小子抓回中行山。”元垣抬手拍了拍甄玉楼的双肩,说道:“拜托啦!”转身对元霖道:“他肯定是也往天鼎山去了,只是一路会穿州过府,你们这便去吧!”元霖等三人朝大师兄一点头,转身出了院门,下山追种地去了。 元垣又对元坛等人说道:“也罢,你们也不必等到明天了,用不着拘泥于那一天的样子了。到了天鼎山便跟师父说明情况,师父还会有安排。”元坛犹豫道:“那元境师妹…”元垣道:“没关系,这点事儿都稳不住,她还如何精进?去吧,越快越好。”元坛一稽首,回身对另外四人道:“回去收拾东西,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去吧。”众人点头,躬身离去。元垣又对剩下的人说:“莫要乱了分寸,些许小事,不足为虑。该干什么,便各自去忙吧!”众人稽首,躬身离去。 不提他们,单说种地。众位师叔、师姑们都离开戊厚峰后,他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种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两个滚,打定了主意要想办法下山。他知道未经师父许可擅自出了山门乃是大过,回来了也没自己的好果子吃。不过,他觉得反正自己也是为了去天鼎山,到时候见着师爷说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去。再说了,自己的母亲也在天鼎山,十年不见,他都记不清母亲长什么样了。大不了到时候就说自己思母心切,下山是找母亲去了。 种地给自己找好借口,把符箓和火龙针揣在怀里,其他什么也不带,只提了一口宝剑就出来了。刚走出房门,就听旁边房门一响,元坛站在门口问他:“天都快亮了,你干什么去?”种地早就想好了借口,从怀中拿出火龙针说道:“我找铁叔去,问问他火龙针还有什么用法。”元坛看了看他,又道:“刚才不问,这才走了一会儿,你又要追去。”种地嘻嘻一笑,说道:“反正也睡不着。铁叔这会儿肯定还在他那院子里坐着喝酒呢。行啦,师叔,你休息吧,我去啦。”说着,纵身跳出院墙,御风下山去了。他半夜跑出去撒野的事儿多了,元坛也不在意,只是摇摇头,便转身回屋了。 种地下了戊厚峰并没有直接出山,而是向庚锐峰方向又飞了一小段距离。在确定了师父和二叔没有追上来之后,便调转云头直奔山外飞去。他知道自己的道行太浅,就他这御风的速度,师父们一个腾云驾雾转眼就能追上自己。所以他下了山并不直接朝着天鼎山飞,而是向东飞去。跑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立刻找了一个村子,隐身进去藏了起来。 果真,元霖三人下山也不是直接飞去天鼎山,而是分成三个方向,一人负责一个,先找了一圈。之后又在中行山脚下聚齐,见没有结果,才出发从大路上朝天鼎山方向追去。 种地躲在村里最大的一座宅子的柴房里。他能感到天上有人飞过去了,不是甄玉楼就是石头,因为他们俩的气息种地也很熟悉。他在心里琢磨着:“玉楼叔他们也来了?看来我这事儿还闹得挺大。这次回了山肯定要挨一顿狠揍。那就更得好好玩玩啦,否则这顿揍挨得可就太冤了!”他又等了一刻钟,听到头顶风声一闪而过,知道追自己的人没找到目标,又回去了。种地怕他们再杀个回马枪,又在柴房里忍了半个时辰,看外面确实没有动静了,这才从柴房里出来。 这家明显是这村里的首富,不但房子在村子里最大,而且还有不少佣人。种地折腾了小半宿加一早上,这会儿也是有点饿了。他找来找去,终于摸到了这家的厨房。进去一看,里面只有两个佣人在摘菜。种地隐身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只在笼屉里找到两个剩包子。他也不在意,拿出来蹲在灶台后面悄悄吃了起来。 两个佣人在厨房门口一边摘菜,一边闲聊。只听一人说道:“刘婶,听说了吗,昨天小少爷又去邻村跟人打架了。”那个叫刘婶的答道:“我昨儿晚上就知道了,村里二狗子他们都嚷嚷动了。”先前那人一副惊奇的语气问道:“是吗?听说小少爷还会法术,把邻村的柱子差点烧成烤鸡!”刘婶不屑的“嘁”了一声,回道:“小少爷会那点儿法术算什么?”说着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我听马房的小三子说,老太爷的法术才叫高超呢!有一回他赶车拉着老太爷进城,半道儿上碰上一伙子劫匪。老太爷就让他把车上的银子都给了劫匪,想要买个平安。结果小三子掀车帘的时候,跟着老太爷的丫鬟春香被那伙子劫匪看到了,为首的不光要银子,还要抢了春香跟他上山,去做他的压寨夫人。这下老太爷不让了,伸手取下春香的银簪子,往马车外面一抛,那个簪子在人群中飞了一圈,十几个壮汉的大腿全被扎穿了。”“啊!”先前说话那个女子仿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半天才说:“老太爷这么厉害呀?”刘婶又说道:“嘘,小声点儿!老太爷当时就警告小三子了,不许他跟别人说。这也是他上回喝醉了酒,无意中才跟我说的。” 种地听到这里,心下不禁大喜:“哎呀,看来我运气还真不错,刚下山就碰上个会五行遁法的家伙。小爷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本章完) 第173章 第173章 种地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迈过门口的两个厨娘,向后院走去。他在找饭吃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丫鬟的嘴里大体知道了这大宅子的功能分布。后院据说有两间房子,只有主人家能进,其他人一概不许靠近。种地估计,那应该是他们家的练功房。练功就练功呗,还要背着人。种地心说,什么时候会道法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今儿小爷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见不得人? 种地来到后院,只见这里静悄悄的并无动静。他走到屋门外,神思一扫,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阵法将里面的动静完全同外部隔绝了开来。“嗯?”种地心说:“可以呀,居然会布阵?看来还真有点道行。”好在他从甄玉楼和石头身上不仅修习了符箓之道,阵法也被传授了不少。而且,种地在阵法一途上的天赋尤为突出,任何一个阵法只要稍加点拨,他立刻就能弄明白其中的关键,比之符箓要修习的快得多。 此刻,种地神思一扫,已然知晓此刻门外布下的乃是一个最普通的三才绝影阵,只是将屋内人的一切行动全都遮蔽住了。他的神思顺着阵法的边缘溜了一圈,在墙角处发现地上钉着一枚符箓。种地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枚符箓并非寻常黄表纸所画,而是一枚刻在骨头上的符箓。他听甄玉楼和元涛他们闲聊时提过,这是魔界才有的狼骨符箓。这家主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种地不禁精神一震。好呀,刚一下山就让他碰到了魔,这可真是老天有眼啊! 种地的神思在那枚狼骨符箓上盘桓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枚定神符,不光能布置一个结界,而且能让里面的人凝神静气,更好的修炼。种地心里好笑,这枚符箓刻的并不完整,他要是干出这种活儿来,石头叔非得踹他不可。不过如此正好,这个阵布的并不完整,也用不着他去破了,种地估计用射覆应该就能探查到里面到底在干什么,省得被阵主发现。 他转到屋子的侧面,双手掐诀施法,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副画面。只见屋中有三人盘膝坐在地上,一个年长者正在给两个年轻人传授五行遁法的诀窍,指出二人刚才使用圆光护体的不足之处,接着又让二人重新体悟。种地心说:“可以呀,小的都会圆光护体啦?那这个老的最少也到金御剑术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别的遁法了?不过如此而已,试试就知道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躲藏,神思一凝,一道火光直接将那枚定神符毁了。屋内的年长者一惊,站起身来叫道:“什么人,毁我神符?”种地并不答话,抬手一指,身后的长剑脱鞘飞出,破窗而入,直刺老者咽喉。老者抽出长剑“当”的一声将飞剑磕开,随即跳到院中,喝道:“且慢动手,来者何人?”种地显出身形,抬手召回长剑,不屑的一撇嘴:“打架就打架,哪儿那么多屁事?”见对方只是个半大小子,老者又将长剑插回了剑鞘,左右看了看说道:“怎么,不敢现身?让一个孩子出来顶缸算什么本事?” 哎呀,这就被人给小瞧了!种地不禁大怒,居然瞧不起小爷?举起长剑,凌空一扫,一道剑影直扑老者面门。他的道行不够,金风细雨只能发出一道剑光。即便如此也惊出老者一身冷汗。只见他双手持剑。向外猛地一扫,也是一道剑光飞出,半空中“轰”的一声响,老者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老者急忙说道:“少年人,你我并不相识,为何出此重手?”种地手中长剑一指,说道:“除魔卫道,难道还要跟你讲交情吗?你没看见小爷是个道士吗?”老者笑道:“少年人,你是道士不假,但是除魔可就谈不上了。”种地长剑一摆道:“怎么,你欺负我年纪小吗?道爷年纪是不大,但是道行却不浅。似尔等这般魑魅魍魉,又怎会逃得过我的法眼?”老者身后的年轻男子一听此话,不禁勃然大怒,“仓啷”一声抽出长剑,指着种地骂道:“小兔崽子,给你脸了?你他妈骂谁?”种地一笑:“谁答应,我骂谁。” 老者抬手拦住了那青年,说道:“小火,稍安勿躁。”又转过头对种地道:“小道士,看来你也看出我们的身份来了。我不知你是哪家的道士,但是你要知道,此地就在中行山下。即便我等真的是你口中的魔,那也轮不到你来除了我们。天一道近在眼前,难道他们会允许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就如此混迹于人间吗?”种地想了想,觉得老者说的有理。虽说山上封门三十年,但天一道历来不是那等顽固、不知变通的道门。若连眼皮子底下的魔都放任不管,确实有悖常理。再说了,五爷爷整天跑来跑去的不就是在到处除魔吗?如果自家门口反倒不闻不问,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但是,眼前的这三人又的确是魔。即便以种地的这点儿道行,还看不出他们的本象,但是狼骨符箓却是确凿无疑的证据。这下,种地犯难了,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下山就碰上一个这样的难题。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让宝剑还匣,只是剑尖不再指着老者,而是横过剑身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者笑道:“小哥儿,我们能在这中行山下安然种地过活,自然便是普通的百姓。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咱们打也打了,现在该好好坐下来说说话了。虽然你把我这屋子的窗户砸了,但我也只能请你在这里一叙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一般人知道的比较好。”说着,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当先一步进了刚才练功的屋子。 种地长剑一收,心说:“走就走,小爷还怕你不成?”紧随其后,也进了屋子。屋内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蒲团。老者坐下后,指着对面的蒲团道:“小哥儿,请坐。此地简陋,乃是专为修炼而设,咱们就席地而坐吧。”种地也不客气,盘膝坐下,瞪着老者。老者并不在乎他眼中露出的敌意,而是笑着问道:“不知小哥儿怎么称呼?在哪座深山修行?”种地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整天跟元涛这种人精厮混,多少还是有些鬼主意的。他并不直接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也不用套我的底。还是直接说说你们跟天一道的关系吧。这个最好验证,只要我上了中行山一问,就全都清楚了。是好人,绝不冤枉你们。但若是想在我手里糊弄过去,却也是痴心妄想。”这两句话说的老气横秋而又色厉内荏,老者看着他一个小孩子端着这样一副语气说话,顿觉非常好笑。 老者依然笑眯眯的问道:“那你上中行山去问谁呢?是元涛,还是元铁?或者直接去问大师兄元垣?再不行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破五老真人,他也是知道我们的。” “哎呦”,种地不自觉的叫了一声。这个家伙看来还真认识自己山门的人。一般知道元涛两个字的魔都死翘翘了,他居然还活的如此滋润?不过,也有可能是听别人说的。种地依然不能全然信任眼前的老者。 老者见种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眼又充满了疑惑,便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张开手掌说道:“看看这个,认识吗?”种地定睛一看,见他掌中有三道波纹样的刻痕若隐若现,正是师叔元涛独有的标志。这下,他不再怀疑,急忙起身抱拳道:“天一道门下五代弟子种地见过前辈。小子无知,冒犯了前辈,万勿见怪。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老者捻髯笑道:“老夫铁流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