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 第1章 你只能是我的妻 第1章你只能是我的妻 时雨濛濛。 一辆奢贵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疾驰。 落了地,大夫匆匆从“镇国将军府”牌匾下走进,门房并几个仆妇满头大汗,忙接过他的药箱,七嘴八舌地嘱咐: “这位可是我们将军府唯一的嫡姑娘,大夫您可千万要尽力啊!” “姑娘不慎落水,发现的时候气都快没了,现在哥几个都不在府中,只有您挨得最近,姑娘这一条命可就悬在您手上了!” 整个京都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嫡小姐是如何受宠爱的,想到那几位偏心眼又护短,偏偏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大夫着实冷汗涔涔。 …… 纱帐下伸出一只白腻皓腕,往上,每一寸肌肤都欺霜赛雪。 男人站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着里衣,他身材高大,冷峻的脸庞遣散了些房间中的暧昧,浑身散发着冷淡禁欲的气息。 白羡鱼躺在床上,忽然感觉说不出的疲惫。 昨日她看见谢行蕴抚摸他的爱马,那眼神虽说不上多温柔,可也是她曾经想从他眼中看到的。 追逐他三年,嫁给他七年,十年光阴,谢行蕴从不曾对她温柔过,就连床笫之事亦是冷静之极,仿佛例行公务一般。 她原是将门嫡女,四位兄长宠她如命,可这不过须臾数年,竟是死的死,贬的贬。 被白羡鱼这样的眼神凝望着,谢行蕴的眸中依旧冷漠,他半跪上榻,嗓音还带着些欲求的沙哑,“想什么?” 白羡鱼阖上眼,语调有些颤抖,“我听说长公主准备给你纳妾?” 谢行蕴目光转深,眉宇间积攒的些许冷意,瞬间令得整间屋子的温度都骤降至冰点。 “谁和你说的?” 白羡鱼惨然一笑,这个回答已经算是默认了。 她嫁给谢行蕴七年无所出,早就令得那位跋扈的长公主不满,原先还有她的几位哥哥令她忌惮几分,可现在她孑然一身,又拿什么阻止他纳妾。 “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谢行蕴眸光微闪,正要说些什么便被白羡鱼打断。 她的声音疲惫,“罢了,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一辈子所求,不过是谢行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如今得不到他的心,竟是连人也守不住了。 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这一世能重来,我宁愿嫁给定远侯家的公子,起码在我四哥被贬谪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谢行蕴冷眸半眯,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将白羡鱼连人带被一起扯入了怀里,不怒反笑,“呵……” 他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天山的寒雪。 “……可惜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 …… 白羡鱼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姑娘醒了,快告诉哥几个!” “谢天谢地,姑娘终于醒了,老将军在天有灵啊……” “妹妹!” “妹妹你感觉如何?” 有人破门而入,白羡鱼怔愣一瞬,随即震惊地撑起身体。 竟是…… 大哥和四哥。 —— 作者的话: (长公主让男主纳妾,男主拒绝了。) 排个雷,文如其名 【真娇软女主x高岭之花男主】 (不是传统的那种将门虎女,女主被娇养团宠长大的,武力值几乎为零。) (本章完) 第2章 那我可要被旁人娶走了 第2章那我可要被旁人娶走了 白檀深迅速把她的肩膀压了下去,对外寒霜覆面的少年将军现在露出了罕见的温柔,“别乱动,你受了些风寒,现在应该好好暖着,休要再去外面。” 白锦言皱眉点头,“五妹,你可千万仔细着些,哥哥魂都让你吓没了。” 太真实了。 白羡鱼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大哥,四哥,现在是乾元多少年?” “妹妹这是睡糊涂了?现在乾元十六年了。” 乾元十六年。 她刚刚及笄。 大哥还未曾因功高震主发配边疆,与父亲一般战死沙场。 二哥还未被抄家,三哥还未被歹人暗杀于牢狱,四哥还是这般皎皎君子,也未曾被流放,至死不得相见。 上天这是……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白羡鱼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白檀深见状,拳头在身侧攥紧,“怎么哭了?难道是谁趁着我们不在欺负你?” 白锦言也气愤道:“你告诉哥哥,哥哥我身手好,看我不把他打成落汤鸡!”他妹妹自小是被宠着长大的,一丁点气都未曾受过,现在又是落水,又是落泪的,可真是心疼死他了。 白檀深眯起眼冷凝着白锦言,“叫你照顾妹妹你就是这样看着的?要是妹妹有个什么好歹,我就打断你的腿。” 白锦言委屈巴巴地看着白羡鱼,他临时被夫子叫去抄书了,“要是妹妹能装进口袋就好,我随时捎着,就不怕出意外了。” 白羡鱼忍俊不禁:“是我自己不小心。” 两人劝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狐疑地看着她。 白羡鱼却好似松了口气,轻轻笑出了声。 * 十日后。 麓山书院。 “都十日了,将军府那位怎的还不来?” “听说是因为落湖染了风寒,前天她三哥下了朝,亲自来告的假。” “无缘无故怎会落湖?”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书院右侧一角。 男人倚着墙,长腿微曲,身着玄色织银云纹箭袖,袖口镶绣着金丝腾云纹滚边,遒劲修长的小腿被玄色青缎朝靴包覆,青碧流云纹宽腰带束紧,腰身劲硕有力。 他眼皮轻阖,如霜雪冷然,这么倚着墙,竟是说不出的俊美无俦,狭长的凤眸冷意凛然。 白羡鱼一进书院,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她略微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绪。 也不怪京都各家世家大族的小姐,甚至连圣上盛宠的七公主都对谢行蕴趋之若鹜。 谢行蕴能令她如此着迷,这副蛊惑人心的皮相功不可没。 可她这一世,不想争了。 也不想要谢行蕴了。 “羡鱼你来了!” “身子可有好些?” 谢行蕴的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被众人围着的女孩儿。 她穿着缕金挑色纱裙,外罩软毛织锦披风,乌发如缎,向后挽成了一个垂髫分肖髻,只用一只镂空扭珠步摇别着。腰肢不盈一握,五官绝美,肌肤白的几近透明,许是因为天寒又受了风寒的缘故,整个人娇柔窈窕,我见犹怜。 谢行蕴脑海中忽然忆起,白羡鱼曾经不怕羞地拉着他的衣袖,倾国倾城的小脸浮现一抹嫣红,可依旧强忍着羞意,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好歹我也是他们说的京都第一美人,你若是不肯娶我,那我可就要被旁人娶走了。” (本章完) 第3章 谢行蕴也重生了? 第3章谢行蕴也重生了? 他一直知晓她美。 当初谢行蕴问过白羡鱼,为何心悦他。 白羡鱼眼含水波,声音像是蚊子喃喃,带着女儿家的羞赧,“……小侯爷与我有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谢行蕴若有所思地挑眉,这才想起,在这白家五姑娘及笄的时候曾经在猎场上救过她一命。 他与白羡鱼在麓山书院同窗五载,她一句话未曾和他说过,直到游猎过后,方才殷勤地出现在他身边。 白羡鱼一一回了话,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挑了个离谢行蕴最远的位置。 最好这一世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上辈子她所求一个谢行蕴,这辈子,她要将自己的四个哥哥,还有整个将军府护的好好的。 即使要成亲,她也要选一个,能自始至终站在将军府这一边的。 留着美髯的夫子走进,一身长衫儒雅,气质亲和。 他径直走到了白羡鱼身边,霎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羡鱼身上。 “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白羡鱼点头。 夫子颔首,开始讲课。 因为书院离将军府还有些路程,所以白羡鱼的午膳是在书院解决的。 用过午膳,开始下小雪,白羡鱼撑着油纸伞在院中散步消食。 谢行蕴同样没有回府,他坐在游廊边,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仿若高岭之花般贵不可言。 女孩儿站在五尺方圆的菡萏池旁,抖了抖伞上的积雪,复又撑起,手却是比伞骨更加莹润。 白羡鱼感觉饱腹感没那么强了,才准备回去。 可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冷感的,明显属于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伞柄。 白羡鱼一怔,伞面在她面前缓缓被掀起,积雪扑簌簌地落下,少年慵懒地低眼睨着她,清霜般的冷眸狭长深邃,眉峰斜飞入鬓,将少年的桀骜与意气展现地淋漓尽致,若有若无的檀香萦绕在她鼻间。 她虽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这个时候,她和谢行蕴应该还不熟才对。 “……侯爷何事?” 谢行蕴定定瞧了她一眼,方才用修长的手指勾起一方帕子,“你的帕子。” 白羡鱼看着那方绣着莲花的帕子,心里微松了口气,敛着睫说:“多谢侯爷。” 说着她就伸手去拿,可是谢行蕴却下意识将它举高了。 两人同时一怔。 谢行蕴率先反应过来,和白羡鱼成亲之后,他越发喜欢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已经练出了肌肉反应,白羡鱼只到他的胸前,每回被他欺负了,就会耍赖般地跳上他的腰,小脸又气又羞,发泄似地咬他的脖子。 那樱桃小口咬起人来也不痛,倒是勾的人心痒,反而被他掐着腰欺负到天明。 白羡鱼常说他冷静,可是现在想起,他似乎,并不那么冷静。 而这一次,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白羡鱼没有再缠着他撒娇了。 所以……重生之后,那天她说的话会不会一语成谶。 谢行蕴眸色渐深,手缓缓落了下来。 白羡鱼抬起眼皮,也顾不得礼数了,从他手中夺过帕子之后便快速离开。 …… 白羡鱼进了学堂,还有些震惊的神色。 为什么这个谢行蕴……和十年后的他那么像? 难道……他也重生了? ? ?更新时间,每天晚上凌晨左右。 ? 【真诚建议不要跳章,不然可能会错过一些关键剧情。】 ? 没更新会请假哒。 ?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不喜欢,也请安静点叉,别开口就辱骂,上一世的事情是有隐情的) ? 文如其名 ? 【真娇软女主x高岭之花男主】 ? (不是传统的那种将门虎女,女主被娇养团宠长大的,武力值几乎为零。) ? 每天三千更新。 ? ???? (本章完) 第4章 定远侯 第4章定远侯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羡鱼小脸都有些发白。 可沉顿半晌之后,白羡鱼逐渐冷静下来,就算他也重生了,可谢行蕴一向对她冷漠,应该也不会向着上辈子的轨迹走。 或许,这是老天给了他们两个人一次解脱的机会。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白羡鱼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自我安慰道。 …… 当今圣上好狩猎,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的秋猎。 因此在这京都之中的公侯重臣也大都喜欢这一活动。 白锦言便是其中之一。 白羡鱼颇有些头疼,“四哥,我真不想去。” 白锦言和白羡鱼的岁数最相近,因此上同一所书院,她小时候常被白锦言带着摸爬滚打,摸鱼抓虾,为此白锦言没少被她其他哥哥教训。 “小鱼儿,你要是不去他们肯定不让我去,你就看在哥哥我抄了十天的书的份上,带我去解解闷吧,下一次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 白羡鱼嘴角有些抽搐,“谁让四哥你上课画夫子的美人春睡图,还给夫子起了个‘花名’,这要是换个脾气不好的夫子,估计要把你逐出书院。” 白锦言干巴巴道:“谁让夫子那一副胡子养的油光水滑,简直跟姑娘家的头发似的……” 白羡鱼:“……” “妹妹,你说我要去留个胡子……会不会更俊点?”白锦言突发奇想。 白羡鱼:“……” 最终,白羡鱼始终挨不过白锦言的软磨硬泡,答应了后日一同去猎场。 她之所以不愿意去是因为上辈子她就是在猎场被毒蛇咬了,最后遇上了谢行蕴,才救回来一条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会发生的事,那就先准备好雄黄酒和一些解毒丸,也算有备无患。 …… 风雪过后,云销雨霁。 这一片猎场专为富家子弟游猎所开辟,冬日猎物稀少,是以凛冬时都是由专人投放,大夔人好猎,尤其冬猎更让他们血脉贲张。 谢行蕴手持缰绳,坐于一匹红鬃烈马上,身形颀长,一件月色云翔符纹劲装英姿焕发,剑眉下的冷眸凝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越发让人觉得高渺不可攀。 “那就是镇北候府的小侯爷吧?可真是长得俊。” “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不知道最后是哪个贵女有幸嫁给他。” 白羡鱼一来,便听到了贵女们春心荡漾的话,她仰头,看向了高头大马上矜贵冷淡的男人,很快便又挑眉。 心中腹诽,有幸? 做谢行蕴的女人倒不如做他的马,好歹他还会对着马笑一笑。 谢行蕴眼看着白羡鱼的脸色由白转黑又转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 前世的她乖的像是一只奶猫,任他揉圆搓扁,差点忘了以前的她也这般生动。 只是这份慵懒,在瞥到她身后两人时,立刻荡然无存。 白羡鱼在心中默默吐槽之际,白锦言已经哥俩好地拉来了定远侯世子林行简。 他穿着一身弹花暗纹锦服,卓尔不凡,俊逸的脸庞待看到白羡鱼时,瞬间变得不太自然。 白羡鱼对这个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的世子始终心怀感激,奈何那时已经嫁做人妇,无法亲自道谢,现在再次看到林行简,白羡鱼勾了勾唇,笑道:“多谢。” 林行简微愣,白羡鱼从没有对他笑得这样好看过,一时间居然连她说什么话都没有听清。 而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白锦言变了脸色,一把拖过林行简,“……小心!” 白羡鱼脚下一踉跄,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扶稳了。 谢行蕴横插进了两人中间,声音不冷不淡,“……马受惊了。” (本章完) 第5章 我给你包扎(求收藏求票票~) 第5章我给你包扎(求收藏求票票~) 白锦言视线落到一旁端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接着皱着眉上下看了眼林行简,“你没事吧?” 林行简摇头,“没事,刚才谢行蕴也说了是马儿受惊了,不碍事。” 白羡鱼挣开了谢行蕴的手,低眼不去看他,“多谢侯爷。” 谢行蕴的脸色有些冷。 良久,马上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她皱眉,想看看怎么回事,男人已经策马离开。 白锦言摸着下巴,疑惑询问:“行简,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他?” 林行简苦思了一会儿,“没有啊,我和谢行蕴交集甚少。” “这就奇怪了,他这面色苦大仇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你抢了娘子。” 白锦言向来是个不着调的,白羡鱼眼皮抽了一下,“四哥想多了,可能他平常就没什么好脸色。” 白锦言不过顺口一说,压根没当回事儿,他虽在书院混的如鱼得水,可对谢行蕴也亲近不起来,几人闲聊一会儿便一起驱马进了猎场。 茂密的林子里蹿出来几只兔子,将军府里的人,就连嬷嬷都会两手,白羡鱼更不必说,箭术仅次于她大哥白檀深。 她几发箭下去,很快就射下了几个猎物。 白锦言眼尖看到一只梅花鹿,心中一喜,扬起马鞭就去追去了,“小鱼儿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林行简见白锦言离开,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现在就剩下他和白羡鱼了。 上一世白羡鱼在白锦言走后,也找了个理由自己狩猎去了,并没有和林行简单独相处,现在她怕旧事重现,又遇到谢行蕴,所以没有离开。 两人之间沉默横亘。 白羡鱼见林行简脸都快红了,失笑道:“那我们随便逛逛,等等四哥?” 林行简自小喜欢她,每回和她待在一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跳地飞快。 “……嗯。” …… 谢行蕴将马停在了一处高大的乔木边。 上一世,白羡鱼就是在这附近遇险,他救了她之后,白羡鱼便对他情深不许了。 即使他不爱她,但不得不说,白羡鱼貌美且有能力,能将偌大一个府邸打理的井井有条,从各方面来讲,她都是他最合适的妻子。 周围一片寂静,谢行蕴脑海中缓缓浮现了遇到白羡鱼的场景。 …… 同样的晴天,身穿散花如意云烟裙的女孩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谢行蕴松了弓,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白羡鱼的发髻上落了些露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小腿处裙摆撩起,原是雪白的肌肤此刻青紫着,她撕下了自己的裙角胡乱捆了捆。 他一眼就看出她被蛇咬了。 谢行蕴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触及到她茫然无措的眼神,转念之间已经下了地。 小姑娘睁大了一双鹿眼,无辜纯澈,身上有淡淡的月季花香。 “……你……你干嘛?” 谢行蕴半蹲,冷淡地撩起眼皮,“你说呢。” 她神色有些莫名,可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女儿家的脚是只能给夫君看的……思及此,白羡鱼的脸色顿时红到滴血。 谢行蕴并不做他想,查看了眼伤势之后,大手忽的摸上她的裙子。 白羡鱼的脸又羞又红,可下一秒,谢行蕴撕开了她的裙子,她吓得脸都白了,一激动就想反抗,可是被男人摁着肩膀靠在了树干上,头顶的低沉醇厚的声音稍有些狎昵,“别乱动,给你重新包扎。” (本章完) 第6章 救命恩人 第6章救命恩人 他的嗓音低沉,看着谢行蕴低头给她包扎的样子,白羡鱼的脸更红了,她知道自己想歪了,憋着气都不敢出。 谢行蕴倒不是舍不得撕自己的袍子,只是他的袍子绑在了白羡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腿上,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呼吸。” 白羡鱼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她不知道些谢行蕴是怎么发现她屏息了,细若蚊喃地出声,“……哦。” 谢行蕴挑眉看她,眼中似含了几分戏谑。 阳光被婆娑大树筛下几簇光束,深浅不一地散在谢行蕴彷如皑雪堆就的清隽脸庞上,那点阳光暖不了他的面容,甚至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都让眼前的少年透着骨子里的冷,可却让她眼前的场景模糊了起来,朦胧高远,触之不及。 白羡鱼瞧着,觉得腿上被他碰过的那一块皮肤更烫了,烫的她心跳都有些不正常。 …… 谢行蕴想起往事,轻微皱起眉。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为何这些细节他都能忆起? 他环视四周,眉头皱的深了。 这个时辰了,白羡鱼应该早就出现了,怎么还没有见到她? 谢行蕴翻身上马,决定去寻一寻她,万一她要是在别的地方被咬了那就难办了。 没转多久,他就看到了白羡鱼……以及她身边的男人。 白羡鱼笑得很温柔,偏着头和男人说话。 她对谁都不温不热的,只除了他,何时对别的男人这么笑过。 谢行蕴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身上的气息冷的可怕。 忽的,白羡鱼两人身后的灌木丛动了动,一只白虎怒吼着朝白羡鱼骑的马扑过去。 白羡鱼心里一直提防着意外发生,身后有动静,她很快拿起弓箭,可马儿受惊了,忽的抬高马蹄嘶叫,她心下一惊,立马扯住缰绳,眼看白虎就要扑上来,一只箭穿破风声,精准地贯穿了白虎的后颈。 她一怔,竭力安抚住马儿,在此期间林行简迅速补了几箭,直到白虎彻底没了动静。 稳下之后,白羡鱼转头看向距她五米之遥的林行简,语气意外又带着点赞赏,“林行简,你箭术原来这么好。”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箭就梭的一声破空而出了,而且直击要害。 林行简看着自己射在白虎上的几支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吗?” “嗯。”白羡鱼看了眼白虎倒地的位置,“要不是你,它估计就扑上来了,现在刚刚过完寒冬,这老虎肯定饥肠辘辘,要不是你反应快,我恐怕还真要被它扑倒,说来还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林行简有些受宠若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不必客气,你没事就好。” …… 回到营地,不少人手中的猎物已经很多了。 白锦言因为找不着他们人,也早早到了营地。 白羡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白锦言听,白锦言怪叫一声,“老虎?妹妹你可有事?” 他宝贝着的梅花鹿被他垃圾似的丢在一般,着急地打量自家妹妹。 白羡鱼任由他打量,笑道:“没事,多亏了林行简。” 白锦言再三确认妹妹毫发无伤,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幸好没事。” 说完他锤了一下林行简的胸,“行啊你,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行简看白羡鱼一眼,点头。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小,谢行蕴就在他们隔壁,将他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上一世,白羡鱼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对他死缠烂打。 这一世白羡鱼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救命恩人,那是不是意味着……白羡鱼会对他情根深种? 【如果这一世能重来,我宁愿嫁给定远侯家的公子,起码,当初我四哥被贬谪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谢行蕴英俊的脸庞有些失神。 (本章完) 第7章 我心悦你呀 第7章我心悦你呀 他从未想过,这一世,白羡鱼居然会和他毫无交集。 耳边似乎响起了她娇俏灵动的声音,不知何时起,白羡鱼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谢行蕴,你什么时候能对我笑一笑?” “你知道吗?我去鸡鸣寺求过愿了,是一首诗,谢侯爷要不要猜一猜?” “我吵到你了吗?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念的是——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要是我不缠着你,我们就半点交集都没有了,可是我心悦你呀谢行蕴,我想与你岁岁常相见。” …… “小侯爷,这儿风大,披上氅衣吧。”萧正为谢行蕴拿来了一件绛紫色的大氅。 见谢行蕴沉默地望向那三人,萧正低声说道:“公子也听说了?” 谢行蕴收回视线,挪向别处,“什么?” “据说定远侯有意给林小侯爷求一门亲,求得正是将军府嫡女,白羡鱼。” 谢行蕴低头摩挲着箭矢,看不清神情,“什么时候的事?” 虽不知谢行蕴何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但作为他的下属,萧正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就这些天,就是听说白小姐的几位哥哥不大乐意,不然定远侯早就抬聘礼上门了。” 萧正乐呵呵地笑,“依属下所见,白小姐和林小侯爷青梅竹马,要是真在一块了,也不失为一桩美谈,虽然一时没谈成,可要是白小姐意属林小侯爷,想来她几个哥哥也不会不答应,刚才我可看白小姐的眼神一刻都未曾离开林小侯爷呢,白四公子也和林小侯爷情同手足,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咔。” 谢行蕴手中的长箭断成了两节,嶙峋木刺戳伤了他的手指。 “公子你的手!” 谢行蕴目光晦暗,“无妨。” …… 后来几天,白羡鱼再没有见过谢行蕴。 回到将军府是酉时,白锦言笑嘻嘻地提着猎物进来,家丁见状围了过来,他挥手,“不用不用,我要亲自提进来!” 白羡鱼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时候,一道肃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帮你提?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 她一愣,走过宽敞天井之后,外堂里或站或坐着三个男子,样貌惊艳,气若凛松,个顶个的身材高大,贵气斐然。 白锦言吓得手一抖,兔啊鹿啊豹的全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回来了。” 白檀深冷哼一声,走到白羡鱼面前仔细查看,“哥哥听说你遇上老虎了还差点被咬?” 三哥白景渊穿着朝服,气度雍容,只是对上白锦言时,那狭长凤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锋芒毕现,“你把小鱼儿带过去,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二哥白陌淮邪睨了白锦言一眼,那一眼看得白锦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长兄如父,他向来是那个被管教的,这会儿讪讪地站在了白羡鱼身后。 白羡鱼安抚似地拍拍白锦言的手,“没事,看我的。” ? ?排雷:男主偏执决断,非善类。 ? 引用: ? 《长命女·春日宴》 ? 五代·冯延巳 ?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 (本章完) 第8章 男人的目光审视着她 第8章男人的目光审视着她 “大哥二哥三哥,是前些天我憋闷得慌才让四哥带我去狩猎的,而且老虎也被林行简射死了……” 白景渊眯起眼瞧她,“那也不是将你置于险地的借口,前些天你落水了他还在外头斗蛐蛐,我看不如这样,丢去柴房饿个几天吧。” 白陌淮点头,“不如连例银也免了吧,这一年你休想在我这拿到一分钱。” 白檀深瞥他一眼,“再打个二十大板吧,现在就打。” 白锦言脸都绿了,“大哥二哥三哥,要不要这么狠啊……” 几个男人的眼刀子齐刷刷地甩了过来。 白锦言:“……” 行,当他没说。 “四哥不是故意的,而且那是个……” “行了妹妹,不理他,我们去吃松花糕,你不是爱吃么,哥哥亲手给你做。” “怎地还穿着去年的料子,用完膳去二哥的铺子选选,最近来了一批苏绣,特意留给你的。” “大哥给你带了胡人的小玩意,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下回出征我给你多带点。” 三哥沉默寡言,目光却在第一时间将白羡鱼扫了个遍,确定她毫发无伤,才跟着几人进了后院。 …… 夜色渐深,白羡鱼悄悄走进膳房,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要是生火的话指不定会被厨子发现。 白羡鱼没有犹豫,带上几锭银裸子,熟练地翻墙去给四哥买点吃的,她记得四哥最喜欢吃醉香楼的糕点,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她悄悄出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大夔没有宵禁,夜晚的醉香楼一块最为繁华,小摊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耍杂技的手艺人,还有波斯来的胡姬细腰旋舞,并着无数珍奇异宝琳琅满目。 白羡鱼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番景象了,不由得驻足了一会儿,转身的时候目光却对上了楼栏上一道深沉的目光。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谢行蕴束着高马尾,倚靠在栏边,身侧放着一壶白玉小酒,半阖着的眼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她。 又是白羡鱼。 重生后心中仿佛积压了一块石头,见到她的时候,便会沉重几分。 白羡鱼是大夔出了名的美人,从小又活泼好动,加上几个哥哥宠她宠的朝野中人尽皆知,是以不少京都年少都认得她。 醉香楼的少年郎无一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你们看,是白五小姐!” “白五小姐是谁?”初入京都的商贾子弟发问。 “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啊,只此一位月下仙子,整个大夔怕是再找不出一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美人了。” “她的家世一样显赫,大哥白檀深十七岁便封狼居胥,令敌军谈之色变,现年不过二十二岁,却也是朝野上下最为年轻的少将军!” “二哥则是京都第一商贾,亨通四方,家财万贯,数不尽的珍宝美人。” “三哥尚且十九,便已经是圣上的肱股之臣,身兼数职,怕是不久之后就能成为百官领袖。” “世事嗟叹啊,当年白老将军并着他殉情而死的夫人阵亡之际,可曾想到这几个豺狼虎豹环伺的娃娃竟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本章完) 第9章 他就去白府提亲 第9章他就去白府提亲 众人唏嘘之际,白羡鱼已经进了醉香楼。 掌柜姓吴,她笑了笑,“吴老板,翠玉豆糕和栗子糕各来一盘,带走。” “哎哎,好嘞!” 吴老板连连点头派人去准备去了。 “白小姐请稍等,今儿人多,我给您找个位置先坐着吧。” 店铺的伙计四下看了眼,可是一楼宾客满堂,已然没了位置。 白羡鱼便跟着他往楼上走,二楼的位置还算比较多,伙计给她擦了擦靠边的位置,而那个位置刚好就在谢行蕴前方。 她脚步微顿,不着痕迹地拐了个弯,去了与他相隔甚远的位置。 谢行蕴喝了口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瓶口,神色晦暗不明。 熟悉的月季花香自身后传来又逐渐远离。 就好像他与白羡鱼,仿佛形同陌路。 甚至这一世,她都不曾爱过他。 他手指微动。 白羡鱼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一支梅花,忽的眼前一暗。 有人在她对面落了座。 她僵硬地把手给收回,“小侯爷有事?” 谢行蕴沉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直看的白羡鱼心里发毛,少年才缓缓道:“听说……你和林行简好事将近?” 白羡鱼一愣。 未等她开口,谢行蕴便扭头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上次在猎场,白虎是我射杀的。” 你的救命恩人。 是我。 你要以身相许的人,也应该是我。 白羡鱼一怔,脑海中迅速闪过当日的片段,那只穿喉箭原来是他射出来的! 可是谢行蕴居然特意过来和她说这件事? 她捉摸不透谢行蕴的意思,于是站起来福了福身,“多谢侯爷。” 少年极轻地嗯了声,随即给自己斟了杯酒,道:“林行简非你良人。” 他身后的萧正,一脸匪夷所思。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起身离开。 白羡鱼还欲说话,店中伙计已经装好了两袋糕点递给她,“白小姐,您要的糕点好了。” 她默了默,“谢谢。” …… 别说白羡鱼,就连跟着谢行蕴长大的萧正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去向白家小姐邀功的? 小侯爷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了。 可说完这些话之后,谢行蕴的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总算不是一副黑云压城的感觉了。 她知道了她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他。 虽然中间出了点变数,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会一样的吧。 白羡鱼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容不下任何别的男人。 谢行蕴的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 她上辈子追他追得那么辛苦,这辈子他就主动一点,只要她对他有意,他就去白府提亲。 …… 白羡鱼悄悄走到柴房,没记错的话这里有个小洞,四哥从小跳脱,被关柴房已经是家常便饭。 于是她为了给他送吃食的时候方便一点特意挖了个小洞,平时被柴木挡着,也看不出来。 她把柴火扒开,把热乎乎地糕点和膏药送了进去,“四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你吃完记得上药啊。” 白锦言呜呜两声接过,咬了口酥香的栗子糕敲了两下墙以示回应。 白羡鱼一直靠着墙等他吃完,然后把装糕点的棉纸毁尸灭迹才离开。 ? ?求票票!! ? 真诚建议不要跳章宝贝们。 ? 宝贝们,爱你们鸭~ ? ???? (本章完) 第10章 小鱼儿还挺可爱的 第10章小鱼儿还挺可爱的 回到梨香院,丫鬟绿珠已经给她备好了洗澡水。 见白羡鱼回来,绿珠绞着手帕道:“小姐这是去哪了,方才老夫人派人来看小姐,说是要小姐你去一趟福寿堂呢。” 将军府其实有两房。 白羡鱼的父亲白元年当年除异己,清君侧,一介布衣被封镇国大将军,圣宠不衰,绿珠口中的老夫人就是白元年的生母。 而她膝下还有一子,名叫白元泰,虽然寒窗十数年,但仍不过一介秀才。 白元年去世后,镇国将军府风雨招摇,白老夫人担心心爱的小儿子受到牵连,便将府中三分之二的钱财送给了白元泰一家,让他们去青州老家养老。 白羡鱼眸底划过一丝晦暗,自古以来重农抑商,大夔王朝也不例外,商人被认为是最低贱的职业,当初二哥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被多少人嗤笑,说他有辱门楣。 身为将门二公子却整日做些小摊小贩的活计,可是谁有知道她小时候想吃松花糕都还得看老夫人的脸色,她将府中的库房把的死死的,二哥还是个孩子便要学着赚钱贴补家用。 而福寿堂的老夫人还不顾这是白元年打下的家业,偷偷把府中的田地商铺全部给了小儿子,生怕他在青州受苦。 白羡鱼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一对镯子,“这是祖母叫人送来的?” “正是。” “收着吧。”白羡鱼对这个祖母没有多大的感情,她更像是被四个哥哥拉扯大的,平时老夫人除了家宴,也不会出福寿堂,更别提叫人来她的院子了。 今天这是吹得哪门子风。 现在天色晚了,她也没有去福寿堂,着中衣去净房沐浴后,便躺在了雕花大床上,层叠的纱帐黯淡了屋内的烛光。 今日谢行蕴的一番话,她想了许久,却把这一切推向了一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谢行蕴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的冷漠不止对她,就连前世他成了摄政王,对着那幼帝,也是整日冷着一张脸。 可他在她和他毫无交集的情况下,救了她,还特意与她说白虎是他射杀的,林行简非她良人。 她想不到任何他这么做的理由。 却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他也重生了。 白羡鱼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他重生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不是嫌弃她吵,不是嫌弃她不端正没有贵女的样子吗,为什么重活一世还主动来招她? 等等,白羡鱼忽然想到了上辈子老夫人似乎也给她送过一次手镯…… …… 镇北侯府。 谢行蕴半蹲在池边,姿态慵懒,几尾鱼讨好地触碰他的指尖。 鱼料散尽了,小鱼儿也没有游走。 他难得勾起唇角。 看得身后的萧正总以为自家公子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和白五小姐说完话之后,公子还时不时傻笑了? “其实小鱼儿还挺可爱的,不是么?” 这咬字也太缠绵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喊情人的名字。 萧正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唯唯诺诺道:“小鱼儿是挺可爱的。” 俊美至极的少年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又皱起了眉,“作为男人,说话阳刚些,鱼就是鱼,什么小鱼儿。” 萧正:“……?”你不是也说了吗? (本章完) 第11章 洞房花烛夜 第11章洞房花烛夜 不阳刚的男人有些委屈,“好的,公子。” 谢行蕴站起身,织金长袍在水面划过一串涟漪。 “夜深了,公子还不休息?” 谢行蕴望了眼月色,忽道:“你可记得人生四大美事是哪四大?” “这个属下知道,久旱逢甘露、它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萧正说完,面露喜色,“很快会试便要揭榜,很多人都说公子您很有可能六元及第,侯爷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 “会试过了还有殿试,说这些话为时尚早。”谢行蕴矜贵地抬起眼皮,眼神有些许柔和,“不过,这第三喜,倒是可以准备了。” 萧正:“?” 这第三喜不是洞房花烛夜吗? 公子什么时候背着他和女孩私定终身了! “……是哪家的姑娘啊?” 谢行蕴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看得人冷飕飕的,“白羡鱼。” 萧正:“……” 上次他是不是在小侯爷面前说了白五小姐和林小侯爷很配的话? “白五小姐绝美倾城,又知书达理,和小侯爷最为般配,此乃天赐良缘!” 听着萧正的恭维,谢行蕴眼底有些沉。 他本不欲这么着急。 可心中却隐隐不安。 或许是白羡鱼的态度和以前截然不同,让他罕见地生出了几分心慌。 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他无法容忍她对着别的男人笑,而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样子。 想到有一天白羡鱼会嫁给别的男人,甚至为他生儿育女,心底的戾气就不受控制地上浮。 只有马上娶了她,将她放在身边,冠上他的名,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些。 看来,是时候去一趟长公主府了。 …… 是日清晨。 白羡鱼换好衣服,叫绿珠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待在正院里吃着糕点。 谢行蕴的事情倒也暂且不急。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东西有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前世就连沐浴的时候,他都不让丫鬟给她更衣,非得让她自己来,否则就他来。当时她也有些不知羞,所以两人经常胡闹到很晚,甚至后来还被大夔史官当做风流韵事写进了册子。 她对外脸皮薄,谢行蕴却不当回事,但架不住她的请求,还是亲自去了御史院销毁了这些东西。 所以,刚重生,他不过是对自己还有些占有欲罢了。 白羡鱼想,等过一段时间,他估计就把她忘了。 …… 朱雀大街。 “我交代的事情你可听好了啊。”一个妇人坐在马车内,对一个身量苗条的女孩说:“玉儿,这回我们是去认亲的,现在白元年死了,你爹白元泰就是大哥,理应坐镇将军府的!” 白玉儿心里有些怯,自小她娘就告诉她,她是京都将军府里的人,可是白家在她伯父白元年战死之后便衰败了,独留了一个老太太和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们家怕被牵连进这些斗争之中就回了青州老家。 前些天,老太太忽然托人捎了信,说是现在局势平稳,要接他们一家人去京都享福,还说要给她说门亲事呢! (本章完) 第12章 各打三十大板 第12章各打三十大板 “老太太就白元年和你爹两个儿子,白元年一介山野莽夫,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先帝,碰巧打下了这个天下而已,你爹的才华可不比他低,你可别被他家的那个没娘养的丫头比下去了。” 马车一路从繁华的京都中穿过,径直到了将军府。 白玉儿并着她爹娘哥哥以及几个仆人站在了镇国将军府前。 可真气派啊,她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府邸,比他们那顶富贵的郡守府都不知道阔气了多少倍。 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这会儿大门敞开,门房看几人昂胸抬头的样子有些纳闷。 白玉儿摆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享受着周围人的注目,她扬起了笑,却一点一点凝固了。 前院里,女孩头发挽成一个双环髻,穿着齐胸襦裙,雪白的貂毛大氅上落了些雪,仙姿玉貌,尤其一双杏眼生的极好,温柔懵懂,唇色嫣红。 看来这个就是白羡鱼了。 白玉儿听说过她这个堂妹,据说长得倾国倾城。 可要是她在将军府里金尊玉贵的养着,肯定比白羡鱼长得还漂亮。 白羡鱼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等这一家人,上辈子她这个堂姐,可是深受长公主的喜爱,差点做了谢行蕴的妾室。 就连白玉儿的草包哥哥,都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谋了个美差。 “妹妹起这么早来接我们真是有心了!”白玉儿露出笑容,想要去拉白羡鱼的胳膊。 绿珠正端着汤婆子出来,见状挡在了白羡鱼面前,莫名道:“新来的,你叫谁妹妹呢?小姐可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能这么称呼小姐呢?” 白玉儿几人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绿珠是白羡鱼身边的一等丫鬟,除了几位主子两位管家外,就属她的权力最大,加上白羡鱼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因此衣物首饰一样不缺,比一般的官家小姐都要气派些。 白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衣服,在这将军府,只配下等丫鬟穿,羞辱感顿时弥漫而上。 白元泰觉得丢了脸,怒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和玉儿这么说话,谁说只有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了,现在开始,玉儿也是将军府二房的嫡小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绿珠被骂懵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白羡鱼把她扯到自己身后,漂亮的眼睛半眯起,轻嗤道:“哪里来的下人,也敢这么和我的人说话。” “下人?你这臭丫头,我是你叔父,这是你叔母和堂哥堂姐!没教养的东西,给你脸了?”白元泰皱眉,一副文人姿态,说出来的话却刻薄到了极点。 白羡鱼眸底闪过一丝冷芒,缓步走到石凳前坐下,吃了口糕点压压火气。 “我竟不知我还有个叔父,来人,这几个人胡言乱语擅闯将军府,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 ?求票票,求追读。 ? 每日两百推荐票加更一章 ? 每日20张月票加更一章鸭~ ? ???? (本章完) 第13章 将白羡鱼也打上三十大板 第13章将白羡鱼也打上三十大板 白羡鱼话刚落地,家仆就抄家伙围过来了。 白孟氏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得了还!我们就是你叔父叔母啊,哪有一见面就打人的道理?” 白茂更是一身小门小户出来的铜臭味,流里流气地说“我说堂妹,我在青州就听闻你长得美,今天一看果然美,但是你这脾气以后嫁去夫家可是要被婆婆刁难死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跟集市似的,白玉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睁着一双眼睛埋怨地看着白羡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白羡鱼目光冷凝,扫了眼停下来的家仆,“看什么,还不各自提了人去领罚。” 家仆纷纷点头,然后不顾这白家几人的哭喊,在这大院子里就开始打板子。 将军府里的人可都是些练家子,这一板子下去直接打的人鬼哭狼嚎! “哎呦!” “疼死我了!哎呦,别打了!” “轻点轻点啊!” 绿珠有些疑惑地打量白羡鱼,小姐向来菩萨心肠,隔壁有只腿瘸了的小猫,每回听见猫哀叫了,她都会跑过去帮这只小猫打架,府里有人犯错了,她也不甚在意,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动怒。 况且,小姐坐在石桌边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高门大院里的当家主母,说不出的威严气派。 可是小姐才刚刚及笄呀。 白羡鱼的眼睛比一般的杏眼要翘些,却并不妖气,反而灵气逼人,这会微眯起,倒像是从西域进贡来的波斯猫一般精致娇气。 上辈子这家人在府中作威作福,还借着府中的人脉资源在京都混的如鱼得水,几个哥哥平日里繁忙,她还曾吃过不少的亏。 但没想到却是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好事全让他们占尽,等她几个哥哥有难,却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这下直接撞到她火气口上了,打几下板子出出气还算便宜了他们。 绿珠见白羡鱼吃完糕点,端起金盆让她净手,白羡鱼慢条斯理地洗干净,用手帕擦拭干净,搂住了汤婆子。 板子刚打完,拄着拐杖的声音就从月门处传来。 “造孽啊!羡鱼你在干什么!” “快别打了,快给我停手!” 来人披着一件狐裘,手上一串金镶玉镯子,华贵古朴,身边一位身材削瘦的嬷嬷扶着她的手。 白羡鱼平静道:“祖母。” 老夫人直接越过了白羡鱼,心肝肉似的扶起趴在凳上被打懵了的小儿子,心疼道:“元泰啊,你有没有事啊,哪里受伤了?” 白玉儿眼泪汪汪,“祖母,我好痛……” 白茂趁机告状,“祖母,你看堂妹,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哪有二话不说就直接打人的道理!” 白孟氏更是咬牙,憋着一股子气想站起来,但是却疼的滚了下来,像个泼妇似的骂道:“娘,这小贱丫头简直反了天了,人说是长兄为父,打我们家元泰跟打她父亲有什么差别!她还打了我一双儿女,您今天必须也给我个交待,把白羡鱼也打上三十大板!” (本章完) 第14章 老夫人面色铁青 第14章老夫人面色铁青 老夫人脸色铁青,“羡鱼,你说说为什么要打你叔父一家的板子!说不出个道理来,你就自己趴上去!” 白羡鱼神色莫名,“祖母,我原来还有个叔父么?” 老夫人面色不虞,像是在忍耐怒火,“你叔父一家早年回了老家,但他是你父亲的亲弟弟,迟早要回来将军府的。” 白羡鱼“哦”了声,却带着点疑惑,“老家是……青州吧,原来青州那地方这般富硕,玉儿姐姐居然能买到和我二哥送给我的一模一样的流云簪。” 老夫人面色一僵。 这大院里围了许多人,家仆,护院,还有几个打扫的仆妇,这会儿忍不住私下里议论起来。 “流云簪?那可是二公子取了西域的宝石打造出来的簪子,只此一把,稀罕的很!” “我的老天爷,真是流云簪,小姐曾经戴过一回,我记得就是这个姑娘头上这样的,简直一模一样。” 白羡鱼在白家几人的怒视下,勾了勾嫣红的唇角,走到白玉儿身前,玉手轻而易举地从她发间取下了摇摇欲坠的簪子。 绿珠觉得奇怪,她也觉得这簪子眼熟,这和小姐的那把也太像了吧。 老夫人的表情难看,“不就是一把破簪子,有什么稀罕的?你买得,你姐姐买不得?” 白羡鱼漂亮的杏眼顾盼生辉,瞳孔颜色却是比簪上的宝石还摄人心魄些,声音带着些轻狂。 “……对,我买得,她就买不得。”她将手心摊开,那簪子内侧居然有个卡扣,稍稍按了下,便出来了一尾栩栩如生的鱼,鱼游流云间,堪称绝妙的机关。 白玉儿震惊地看着,她最是喜欢这个簪子,走哪都戴着,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用法。 旋即,少女的声音清澈张扬,“这簪子,若是送我的,便不可能会有第二枚。” 老夫人脸上大燥,向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会意,开始驱赶奴仆。 “都看什么热闹,还不都干活去!” 白元泰缓了好一阵才找回点魂,看清眼前的老太太,立刻抓着她的袖子涕泗横流,“娘,大哥家这个女娃子可是毒辣的很啊,她这半点都没有留手,儿子差点没挨过来啊……” 岂料,一直偏爱小儿子的老夫人却没有给他出气的意思,“行了,羡鱼认不得你们,这就是误会,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白玉儿不服,可是老夫人立刻就让人把几人抬去了她的院子。 白羡鱼用手指勾着流云簪,睫毛微敛,看也没有看几人一眼。 绿珠惊讶道:“小姐,为什么你一提簪子,老夫人就不追究了啊,我看老夫人刚才那动怒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按着你打板子了!” 那是。 白羡鱼心中暗自腹诽,那可是她打小偏爱的小儿子,比老夫人的命还重要,她爹没有进军营时家里很穷,想上学堂没得上,可她叔父白元泰却是被老夫人哄着去读书的。 “因为这簪子,是祖母派人从我库房里偷走的。” (本章完) 第15章 不容抗拒的姿态 第15章不容抗拒的姿态 绿珠不可思议,“啊……老夫人这……” 难怪小姐说到簪子老夫人表情就变了,这……当家主母,还得“拿”自己孙女的东西送给别人,这家丑要是传出去,怕是她这后半辈子都不用出去见人,脸都丢尽了。 白羡鱼倒是很平静,老夫人这些年可没少从她的库房里拿东西,她以为哥哥几个送她的东西多的库房都装不下,她叫人随便拿走都不会被发现。 她小时候天真,几个哥哥忙,她就想从祖母那里受到些疼爱,夫子不是说“拿人手短”么,她就想,让祖母拿走,向祖母示好,祖母就能多疼她一点。 现在她可不会这么天真了。 …… 长公主府。 护国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妹,也是谢行蕴的母亲,下嫁镇北侯后,依然有自己的公主府,镇北侯辞世后,长公主触景伤情,便重回了公主府。 谢行蕴喜静,念学堂的时候便独自去了镇北侯府。 “公子,您来了,长公主就在静安堂内等你。” 谢行蕴颔首。 穿过游廊池子,谢行蕴来到了静安长公主面前。 “母亲。” 静安长公主笑道:“我儿真是越发俊了,你来看看,这些天不少人给我送来了自家闺女的画像,想要做你的夫人呢。” 书案前,七零八落地散着一些美人图,一个个臻首娥眉,婀娜多姿。 谢行蕴没有动,“我已经选好了。” 静安长公主微愣,“我还以为你是个不知事的,没想到已经有心上人了?哪家的姑娘?” “镇国将军府,白羡鱼。” 静安长公主下意识皱了下眉,“白羡鱼……你竟喜欢这一款的?” “嗯。” 身着宫裙的长公主思索了一阵,“倒也不是不行。” “但就是不知道是否已经订了婚事,待我择日备了礼登门去看看。” 谢行蕴:“多谢母亲成全。” ……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会考放榜,镇北侯府的小侯爷摘得榜首了!” “真是了不得,纵观千古,也唯有一人六元及第!谢行蕴怕是要成为这第二人了!” “等会小侯爷回府便要从这经过,你帮我看看我的衣饰服帖了没?” “……” 白羡鱼掀开车帘,人声鼎沸,却字字不离谢行蕴。 “小姐,铺子到了。” 白羡鱼应了声,撩起衣裙下车。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高大俊美的男人在她不远处停下。 谢行蕴手握缰绳,凝着一双锐利的眸深邃地望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他的眸底似有浓郁的墨色翻涌,令人心神皆颤。 片刻之后。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落在右手的月季花上。 那是一枝新鲜的月季花,像是刚摘下来的,阳光折射着晶亮的水珠,他有力的指尖触弄着柔嫩的花瓣,动作缓慢,极重又极轻地碾着。 大夔民俗,女子若是当众接下了男子的花,来日双方父母便可商议婚事了。 她不知为何,生出了些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谢行蕴最后抚了下花瓣,掀起眼皮,目光直直地投向她,那眼神,带着浓烈的侵占意味。 白羡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下一瞬,随着路人的尖叫声,那朵月季花刺破长空,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插入了她的发间。 而她原先戴的簪子,已经被这力道震落在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 ?求票票~ ? 小谢:插上我的花,就是我的人 ? 小鱼儿:达咩!! ? ???? (本章完) 第16章 对她家小姐穷追不舍 第16章对她家小姐穷追不舍 绿珠小步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白羡鱼的心跳的很快。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触碰了下那枝月季,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立刻收回手。 周围行色匆匆的行人看清两位当事人之后,立刻沸腾了起来。 “这不是白五小姐么和谢行蕴么!” “想不到谢小侯爷高中之后居然第一件事就是掷花给白五小姐!这京都多少贵女得伤心欲绝啊。” “白五小姐居然高兴地话都说不出了!” 白羡鱼:“……” 谢行蕴将马交给了萧正,朝她走了过去。 白羡鱼竭力保持镇定,现在的谢行蕴还不知道她重生了,只要她当面拒绝了他,以谢行蕴这样高傲的人,一定不会再多纠缠了。 毕竟在他眼里,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白羡鱼了。 谢行蕴是个聪明人,他会想明白的。 她驱动着手指,把这枝花抽了出来,“小侯爷……这花你还是收回去吧。” 谢行蕴微怔。 白羡鱼举了很久,举的手都酸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半点动作都没有。 她咬咬牙,就想直接丢给他。 反正不能就这么接了,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做纠缠了,那就应该果断些。 可是她的手稍抬了一下,谢行蕴就动了起来,男人炙热的掌心贴着她皓白如雪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变了她的方向,缓缓而有力地将这枝花重新插入了她的发髻当中。 他道,“不要我的,你想要谁的?” 白羡鱼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白皙的小脸渐渐爬上两抹红晕,“要谁的都好,就不要你的。” 谢行蕴皱眉:“我只给你。” 她……为什么这么抗拒他。 难道从前,他和白羡鱼还有什么恩怨不成? 白羡鱼往后退了几步,抬起眼看他。 谢行蕴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把手收了回来。 她铺子也不去了,本来大哥即日就要远征,她想给他绣个荷包的,可是现在她顶着店铺老板的目光,实在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绿珠,我们回去。” 绿珠才反应过来似的,“哦哦。” 马夫不敢做声,待白羡鱼两人坐好之后,便夹着马肚走了。 绿珠语气有些激动,“小姐,刚才小侯爷是在向你示爱吗?” 白羡鱼小声念了几句清心咒,闻言差点咬到舌头,“……” “奴婢从前也看见过有人赠花表意的,可赠花给小姐的,镇北侯家的小侯爷倒是第一个,看来是很喜欢小姐了。” 因着民风开放,京都贵女当中也不乏被赠花的,无人赠白羡鱼的原因主要还是怕被拒绝,像她这样的容貌家世,拒绝王侯公子都是理所应当,到时候没有求得佳人心,反而自己还丢了脸。 可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都会让人自惭形秽。 白羡鱼现在镇定了些,“管他,反正我已经拒绝他了。” 马车驶过一片竹林,马夫却停下了。 紧接着,马车一沉,身着玄色阔袖蟒纹袍的男人掀开了车帘。 白羡鱼抓紧绿珠的手,脊背都绷直了些。 “下来。” 绿珠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她向来听说镇北侯家的小侯爷冷若寒星,堪称是京都最难采撷的高岭之花。 这怎地,居然对她家小姐如此穷追不舍! (本章完) 第17章 已有心上人 第17章已有心上人 白羡鱼知道,谢行蕴都追到这里了,她不下去也不行了。 “绿珠,你在这等一下我。” 绿珠担心地看着白羡鱼,“小姐,你……” “放心。我和他说两句就来。” 刚才在闹市,人多,确实有很多事情不便直说。 白羡鱼跟着男人来到了一处亭台,这里茂林修竹,风声簌簌,离马车的位置已经有些远了,就算两人大声说话,马车里的人也听不清楚。 “你觉得我如何?” 白羡鱼一上来,就被这个问题给砸晕了。 “……小侯爷人中龙凤。”她憋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 谢行蕴见她一直低着头,略有些不满意,他揪着她的弯月髻使劲,白羡鱼的头愣愣地被他抬起来。 他勾了下唇,“就这样看着我。” 白羡鱼:“……” “我姓谢名行蕴,京都人士,父亲是御封镇北侯,母亲静安长公主,刚于会试中摘得榜首,虽说不上前途无量,但也可护你安康,你觉得,我做你夫君如何?” 这就开始求亲了? 护她安康。 她那时求他,他可曾对她几个哥哥手下留情? 以谢行蕴当时的地位,哪怕为他们说上一句话,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的目光逐渐黯淡。 “你若是觉得不够体面……”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抱歉,我只嫁爱我之人。” “你爱我吗?”她忽然问道。 这一瞬间,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整日为谢行蕴牵肠挂肚的白羡鱼。 谢行蕴沉默了。 好在白羡鱼已经对他不抱希望,她忽略掉心里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你看,小侯爷说不出来了吧。” 他不爱她。 他只是身边习惯了有她。 所以纳妾也不需要问过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意见,所以他从不把几个哥哥当做他的亲人。 他连她都不爱,又如何会爱屋及乌。 将军府存不存在与他又有何关系…… 谢行蕴定了定眸子,面色阴晴不定:“你这样果断拒绝,难道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如果这能让你放弃的话。 白羡鱼道:“是。” 男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白羡鱼没有动,而是说道:“小侯爷一定可以遇到一个,比羡鱼好千倍万倍的人。” 白羡鱼说完,将手中握着的月季放在了亭中。 她没有再回头。 目睹了一切的萧正心里冷风瑟瑟吹,觉得谢行蕴的背影无比萧瑟。 今天可是他高中的日子,本应该是个大喜之日。 他本以为侯爷和白家嫡女是两情相悦,却没有想到是小侯爷有意,这白羡鱼压根无情啊…… 即使很难相信,但白家小姐刚才坚决的表情倒是让萧正不得不信。 “公子,林子里风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萧正实在心疼,提醒道:“若是您非白五小姐不可,长公主说什么也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他非白羡鱼不可吗? 谢行蕴淡道:“不需要了。” 萧正没懂什么意思。 就听男人又说了一句,“她既有心上人……我也不是非她不可。” ? ?(打脸警告 ? ???? (本章完) 第18章 生辰礼物 第18章生辰礼物 萧正皱了皱眉。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公子了,刚才还一副情场失意的模样,现在却能这么坦然地把话说出来。 谢行蕴迈步往停马的位置走去。 萧正看了眼那枝被白羡鱼丢在亭中的花,“小侯爷,这花还要不要?” 谢行蕴翻身上马,轻阖着眼皮,冷漠道:“丢了。” 她都不要了。 他留着有什么用。 …… 白羡鱼重新上了马车,绿珠忙上下打量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白羡鱼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没事了。” “小侯爷他们不会再跟来了吧?”绿珠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侧的车帘,往前后的道路都看了看。 没有马蹄的声音,看来是已经走了。 白羡鱼冷静了一会儿说道:“去外城的布庄吧。” 马夫应了声。 大哥后日便要出征,要是不赶着做生辰礼物,怕是来不及了。 几人在城外布庄下了马车,白羡鱼挑了几支针线,倏地想到上次在猎场,林行简似乎也向她要了个荷包。 …… 白锦言扯着林行简身上的荷包看:【行简,我上次就想说你身上挂着这个荷包真是丑死了,果然今日一见,更是难看,哎,这就是有妹妹和没有妹妹的区别。】 【你看我的荷包,就是我妹妹做的,好不好看?是不是比京都那些绣娘做的好看多了?】 林行简:【这是我娘亲亲手做的。】 白锦言:【……】 林行简的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羡鱼,如果你真的想要谢谢我的话,那不如送我个荷包吧,我觉得锦言身上这个就很好看。】 四哥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误伤了林行简的母亲,便也没有做声。 要是换做平常,就算是白羡鱼送给其他哥哥的礼物比他的好看些,白锦言都要哀伤一段时间才能抖擞精神,更别提让林行简得了她的东西。 白羡鱼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于是答应下来。 …… 虽然说后面谢行蕴说是他射杀的那只白虎,但她已经答应下来了,也不好拒绝。 白羡鱼想了想,多要了一些针线。 …… 积雪消融,很快便是元宵佳节。 白羡鱼拿了材料,在院里给白檀深做荷包,早些年送给他的现在都已经磨破了,还曾被将士笑话过,这次的生辰礼物,白檀深特意说了要个大些的。 绿珠看见了白羡鱼的手法,惊叹道:“小姐,你这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 白羡鱼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真的!”绿珠是真的觉得小姐落了湖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绣工简直进步的太快了。 “小姐你看,这是你前不久绣着玩的,然后这个,是你今天绣的……”她放在一起对比了下,“这差别也太大了。” 白羡鱼心道,她以前没少给谢行蕴绣东西,可他从来不戴,她也是认真地请了京都第一的绣娘,悉心请教了很久,才练出了如今的技术。 …… 长公主府。 “这些一并提上吧。”静安长公主看了眼仆人手中的东西,“这些就不要带了,白家那姑娘有她二哥,可是见过些世面的,带着反而落了颜面。” ? ?(小谢求亲失败,一个人偷偷emo。) ? 求票票~晚安~ ? 更新时间每晚十一点左右。 ? 最近在爬榜,票票和追读对新书很重要,可以定生死的那种重要,所以请小宝贝们别囤文鸭^3^ ? ???? (本章完) 第19章 她竟如此高傲 第19章她竟如此高傲 奴仆清点完毕,静安长公主正待发话,就见萧正已经在偏门下了马。 她道:“何事?” 萧正道:“公子说,那日商议之事,全凭长公主殿下做主。” 静安长公主微讶,看了眼低着头的一众家仆,道:“你与我过来。” 两人到了一处寂静之地,静安长公主皱眉,“蕴儿难得对娶妻之事上心,这不过几日,怎地又变了主意?你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萧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即便他不说,长公主也只消派人去市井打听一番便可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白家姑娘竟如此高傲,连我儿也瞧不上么?”静安长公主心里不甚痛快,“蕴儿这般拉下脸面去求她,她竟拒绝地如此果断?难道她还想嫁个皇子不成?” 萧正道:“白五小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想来也是认真考虑过的,不过与小侯爷缘分浅,不愿成为一对怨侣罢了。” 静安长公主冷哼了声,“行啊,我倒是还瞧不上她呢,我镇北侯府世代簪缨,她一个山野村夫的女儿也敢让蕴儿如此下不来台。” “你且退下吧。” 萧正叹了一声,“属下告退。” …… 因不日即将殿试,会试前三名奉旨前去国子监备考。 这前三甲分别是谢行蕴,李季庚以及林行简。 进国子监的当日,国子监祭酒便设下了宴,梅积瑞雪,几人坐而论道,倒是成了枯燥学涯中一道隽秀的风景线。 堂内,金丝牡丹织锦袱铺设于座上,女子身穿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五官虽说不上绝美,但也昳丽多姿,此时,她正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 这个位置,正好在谢行蕴的对面,而且毫无阻拦。 “殿下,昨日奴婢听闻谢侯爷高中当日向白家小姐掷了花,被白家小姐拒接了,可谢侯爷最后硬是将那朵花插入了白家小姐的头上……现在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说……谢侯爷和白五小姐怕是择日就要……” 李长宁端着茶的手抖了下,不悦地打断她,“你可听清楚了,是我表哥?” “正是,奴婢听清楚了才敢来禀告给您。” 嘭地一声,李长宁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叫你时刻盯着表哥,若是麓山书院有任何女子想要接近他,就来告知我,现在表哥和那白羡鱼都发展到当街打情骂俏了,你才来告诉我?” 侍女连忙跪下使劲磕头,身体匍匐着颤抖,“七公主殿下,奴婢时刻记着的!可是那白羡鱼和谢侯爷在书院交集甚少,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好上的……” “没用的东西!”李长宁憋着怒火,“回去我再收拾你!” …… “我此番前去怕是要在圣上面前献丑了,有谢兄和林兄两位珠玉在前,我实在惭愧啊……” “哎,李兄此言差矣,你可是第二名,想来最后还是我垫底。” 国子监祭酒现已离开,现在院内就这几人。 林行简和李季庚聊了几句,就见谢行蕴望着他腰间的荷包出神。 (本章完) 第20章 谁给你的? 第20章谁给你的? 林行简顿了顿,笑道:“小侯爷看着我的荷包作甚?” 李季庚也朝谢行蕴看过去,见少年眼皮微敛,竟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失落之感。 “小侯爷应该是看林兄你的荷包精致华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罢。” 林行简笑着将荷包取下,银丝包边的荷包精巧华美,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制作之人的用心,“我也甚是喜欢,时常忍不住看一看。” “谁给你的?” 谢行蕴冷不丁问道。 林行简想到白羡鱼,表情有些不自然,可他与她尚且八字没有一撇,说出来反而败坏了她的名声。 于是他道:“心上人所赠。” 李季庚笑笑,“原来如此,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林行简回避道:“是我一个人单相思罢了,这也是求了好久才求得的。” 单相思。 谢行蕴心中嗤笑一声。 拒绝了他,转眼就能给“心上人”送荷包。 真是单相思吗? 白羡鱼拒绝他倒是胆子大得很,对着心上人就这般小心翼翼,羞地连心意都不敢表明? “家中有事,告辞。”他起身,离开了小宴。 李季庚两人有些莫名,但瞥见少年的阴沉的脸色,一时都没有开口挽留。 …… “谢行蕴,你看看我给你做的荷包好不好看?” 谢行蕴脚步猛顿。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环上他的腰,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白羡鱼笑得两眼弯弯,凑上去吻了下他的下巴,“看我干什么?看我新做的荷包,是不是比上一次好看些了?” 谢行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这是……又回到上一世了? 白羡鱼见他不说话,便有些失落地低着头,“不好看吗?” 她低落想要解开她系上去的鸳鸯荷包,“那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个。” “手怎么回事?”男人用力握紧她的手。 白羡鱼笑了笑,“就扎了几下,不疼的。” 有几个细密伤口已经结了痂,虽很小,可在这双养尊处优的手上显得突兀又触目惊心。 “好在我现在只给你一个人做,不要不开心嘛,我下次……” 女孩的话被堵住,带着檀香味的吻烙在她唇上,男人撬开她的牙齿,竭力汲取她的甜美,大手放置在她腰间,转眼间已经天旋地转。 白羡鱼转眼之间就被抵在了床前,藕白手臂无力地抱着谢行蕴宽厚的肩,娇艳欲滴的小脸泛着失神的潮红,雪肤凝脂,乌发凌乱,媚眼如丝,由着男人肆意采撷。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朱翠香。”谢行蕴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她。 “你是我的。”他咬住她的耳垂。 …… “公子……” “公子,您该起了。” 谢行蕴缓缓睁开眼,坐起身仰靠在床头,他眼角有着几缕红血丝,汗水淌透了白色里衣,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萧正听见声音,便推了门进来,急道:“公子,您已经睡过去一个时辰了,现在需得起程去国子监了。” 待他看清楚谢行蕴此刻形容时,萧正惊道:“公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 ?小谢:老婆好美,老婆好软好香。 ? 小正:起床啦公子! ? 小谢:…… ? ???? (本章完) 第21章 名为赏花,实为选妻 第21章名为赏花,实为选妻 谢行蕴皱眉,往枕边看了一眼。 “公子,属下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他淡道:“你昨日送来的熏香可还有?” 萧正有些意外,说道:“还有的,公子若是还要,我这就令人策马送过来。” “策马?” “这熏香是来自天竺的一位佛子取七七四十九味香料炼制而成,可助眠,清智,偿愿,极为珍稀。”萧正顿了几秒,继续说道:“据说还可以让所用之人梦回前世,因此这熏香又叫南柯。” 谢行蕴复述了一遍,声音轻地像是在轻叹,“南柯。” 南柯一梦。 “正是。”萧正想起什么似的,把貔貅香炉鼎揭开,果不其然发现了南柯的香料,他瞪大眼,“我说公子何以睡得这么晚,这添香的丫鬟也太不机灵了些,我说了只放一小块便好,她这就差整块放下去了,这可是万两难求的!” 谢行蕴淡道:“收起来吧。” …… 镇国将军府。 绣着“护国长公主”图徽的马车停在路边,两个侍女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下来。 门房见状,立刻迎上去,弓着腰恭敬笑道:“小的见过嬷嬷,这里面坐的可是长公主殿下?”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站在穿着夹袄的嬷嬷两边,妇人没有做声,而是将手里一封请柬交予他,下巴微抬,“这是明日梅花宴的请柬,还请交予你们小姐。” 门房带着疑惑地接下,这人都已经到了府前了,还不进去吗? 甚至一给完他请柬,嬷嬷几人便又进了马车,半句话不曾留下。 “奇怪……” 门房心中狐疑,但不敢耽误事,和其他几个护院打过招呼之后,便将手里的请柬送去了梨香院。 绿珠接过,“你说这是谁送来的?” 门房如实禀告,绿珠愣了下,把手中的烫金请柬送到了白羡鱼手边。 白羡鱼也听见了,她皱眉,翻开这请柬一看,却有些愣住了。 那张请柬上,邀请的人,是白元泰之女——白玉儿。 绿珠就在旁边,她不可思议地说:“小姐,这长公主是不是写错了,梅花宴要邀请,也是该邀请你啊?” 白羡鱼并不这么认为,她合上请柬,“送去祖母那吧。” 门房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忙点了两下头,接过请柬送去福寿堂里了。 “小姐,这静安长公主是不是故意的?”绿珠为她打抱不平,“明明你才是镇国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越过你却去邀请她,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白羡鱼道:“可能是那天的事情传到了她耳朵里,所以想用这种方式羞辱一下我吧。” 绿珠忿忿不平,“明明是小侯爷突然做了那等举动,难道还不让人拒绝吗?她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白羡鱼看了门外一眼,“慎言。” 护国长公主是先帝结发妻子所出,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身份无比尊贵,又骄纵恣意,白家现在风头鼎盛,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等着他们犯错。 绿珠捂住嘴,后怕道:“是,小姐。” “梅花宴。” 上一世她确实是接到过这宴会的请柬。 名为赏花,其实是将京都所有适龄的贵女都邀请过去,让谢行蕴选妻罢了。 ? ?感谢鸭诺宝贝,挽情思卿,overvalued,九九是只兔子,勤奋的橘子,mimach,。。。。。。,4,盧凌等的打赏 ? 感谢鸭诺,靓仔.,挽情思卿的月票~ ? 还有很多小宝贝投的推荐票,现在都眼熟id啦,感谢感谢?5? ? 求票票和月票~^3^ ? ???? (本章完) 第22章 不如先订一门亲事 第22章不如先订一门亲事 上辈子,她接到梅花宴宴请之时已经对谢行蕴生出了好感。 所以,她也应邀去了。 那时候的白玉儿刚来府上,和她年龄又相近,于是两人很快便聊到了一块,有一段时间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宴请本没有邀请白玉儿,可白玉儿央求她带她一块去见见世面,她便带着她一块去了。 那也是,白玉儿和静安长公主第一回见面。 “想不到她居然邀请了白玉儿,我前不久才听人说长公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为谢侯爷选娘子呢。” 白羡鱼抿了口热茶,袅袅香雾,让她玉雪般的五官越发缥缈若仙。 这一世虽然发生了些意外,可静安长公主却直接邀请了白玉儿。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白玉儿或许能做他的妾室。”白羡鱼道。 绿珠歪着头,不解道:“小姐未免对白玉儿太有信心了些,静安长公主之前还一心想要给谢小侯爷寻个公主或者郡主当夫人呢。白玉儿长得还不如小姐你千分之一好看,小侯爷先看上了你,怕是这些人都看不入眼了。” 白羡鱼道:“不过也与我无关系了,他总该是要娶妻的。” 但是,长公主这次的做法,倒是让她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婚事。 朝堂内涌,镇北侯府一直中立,静安长公主虽目中无人,却也明白她皇帝哥哥的底线在哪,一向不参与这些明争暗斗。 可她大哥白檀深手握兵权,却是各派都想要招纳的香饽饽,甚至连金銮殿那位…… 白羡鱼轻蹙起眉,她的亲事,就算她不上心,有的是人会替她“操心”,到时候要是来个赐婚便是她也不能不接旨。 与其陷入被动局面,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订一门婚事。 树大招风,最好定亲的那方没有什么实权,门面上却也过得去。 首先排除的第一个,就是谢行蕴。 白羡鱼思考之际,门外又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丫鬟进来福了福身,“小姐万安,刚才定远侯娘子来了府上,说是也要邀请您去赏花宴。” “这是定远侯府的请柬。” 绿珠接过,递给白羡鱼,那上面的意思和先前长公主那一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邀请的人变了。 白羡鱼目光微动,“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小姐,老天可真是有眼,先前那位不是想落了你的面子吗?这下好了,定远侯夫人就亲自送请柬上门了,哼,也该她们看看我们小姐可是很抢手的。”绿珠看着女孩手中的请柬笑着说。 白羡鱼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那你去不去定远侯府上?我看林小侯爷也一表人才,是个会疼人的,而且定远侯娘子出了名的乐善好施,从小就喜欢小姐呢。” 她倒是险些忘了。 定远侯府出了明的忠义刚正,老侯爷为先帝鞠躬尽瘁,子嗣稀少,仅林行简一个独子,虽然袭爵,但没有实权,况且他与四哥一向交好,甚至前世为四哥求情还被牵连贬官,若是她与他定了亲,再同他未雨绸缪,未必不能保得将军府上下安定。 沉思良久,白羡鱼道:“去。” (本章完) 第23章 屋檐上有响动 第23章屋檐上有响动 绿珠欢喜道:“那奴婢这就去给小姐选些好看的衣裳您挑挑,保管小姐后日艳压群芳!” 白羡鱼笑了笑,“去吧。” …… 镇北侯府。 静安长公主正站在院中,看向谢行蕴所在的书房。 “所有请柬可都送出去了?” “回禀殿下,都送出去了……只是,奴婢听说定远侯娘子也给京都一众贵女都送去了请柬。” 静安长公主高傲道:“区区一个定远侯,也敢和我撞日子,她就不怕没有人去她府上么?” “而且定远侯娘子还给白家送了请柬。” “白羡鱼?”静安长公主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随她。” …… 书房内,谢行蕴单手背在身后,正在提笔作画。 上好的宣纸上,少女蹲在池边,只用一条月白色的发带松松系着乌黑缎发,冰肌玉骨清无汗,皮肤竟是比雪色还白,可却不显病态,只让人觉得娇软可爱。 萧正刚听完墙角进来,就看见自家小侯爷在这画美人图呢。 那日的话是说的决绝,可殿试在即,在这作画思人的也是他。 他轻叹了声道:“小侯爷,属下打听来一个消息。” 男人默不作声,几下勾勒出了几挑柳枝。 “长公主殿下设下了一个梅花宴,想让您前去看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白家小姐也在邀请之列。” 谢行蕴笔尖一顿,墨色在纸上晕染开来。 萧正等了一会,果然等到了男人开口。 “……她接了?” “接了。”萧正顿了一下,犹豫着补充道:“属下还听说定远侯娘子也给白家小姐递了请柬,正好是同一日。” 谢行蕴皱眉。 “白家小姐也接了。”萧正也觉得奇怪,“不过属下觉得白五小姐应该是不忍心当众打了定远侯娘子的脸,所以收下的。” “要是让任何一个姑娘在林小侯爷和公子之中选,我都觉得她们会选择您。” 谢行蕴的眉头没有松开。 不忍心当众打脸。 所以,到底接了谁的请柬才是想去的? 是不忍心打镇北侯家的脸,还是不忍心打定远侯家的脸。 萧正本来是想告诉了谢行蕴这个消息,让他开心一点的,结果谢行蕴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她来不来,与我何干?”他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 萧正默了默,看向那副没有画五官的美人图,这般动人的美人,怕是找遍京都都只有白五小姐有这样的风采。 “是属下失言了。” 谢行蕴冷淡地掀开眼皮,“下不为例。” …… 定远侯府距离镇北侯府只有一街之隔。 此刻,都开始铺设了起来。 数道屏风隔去了探寻的目光,隐约可见匆忙的家仆丫鬟,墨笔书案,梅花小灶,曲水迢迢。 月如白玉盘,熠熠清辉笼罩着京都,远处明亮的灯火和孔明灯缓缓升起。 谢行蕴躺在屋檐上,忽的没了赏月的心思。 他起身,玄色衣袂带起猎猎风声。 京都另一边,镇国将军府庞大而巍丽,犹如蛰伏的兽。 …… 绿珠对于装扮白羡鱼有种特殊的喜好。 “小姐,外面月色亮堂些,您走出来几步我看看吧。” 白羡鱼无奈走了出来,可立刻顿住了。 她似乎听到了屋檐上有什么响动。 (本章完) 第24章 宴会当日 第24章宴会当日 “小姐,您怎么了?” 白羡鱼朝声音的来源处看了眼,没瞥见什么异样,她收回视线,“没事。” 府中不是没有暗卫,更别提前院还有那么多护院,要是有人闯进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况且她院里防范一向森严。 绿珠的眼睛都快黏在白羡鱼身上了,高兴道:“小姐,你穿这件简直好看的像个神女!” “是吗?” “是啊,你看这个雪山冰蚕丝纱衣和这流光月华锦多配啊……加上这条烟红如意交领流仙裙,就差一条水芙色腰带,这就完美了。”绿珠很激动,说着就去找去了。 白羡鱼扬起袖子看了眼,唇边有浅淡的笑意,锦绣月光流淌在她裙上,美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谢行蕴坐在屋檐上,一条腿弯曲,修长的手指慵懒地搭在膝盖处。 上辈子她就是打扮成这样去赴他的宴。 这辈子,她这么悉心装扮,又是为了见谁? 少女像是等的有些累了,仰着头看月亮,眉头轻蹙着,娇俏灵动。 树动风起,他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 宴会当日。 “娘,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白玉儿有些不自在,迟迟不上马车。 白孟氏喜道:“好看,你这一身啊,从裙子到钗环可都是你祖母收着的好东西,外头想买都买不到的,绝对不会给你掉了面子的。” 有了上次白羡鱼的话,白玉儿大概知道了祖母之前送她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管它原来是谁的,祖母送给了她,那就是她的! “那就好。”白玉儿开心道:“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对我青睐有加,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的,我才来将军府多久啊。” 白孟氏很是自傲,“那肯定是玉儿你的名声都传到京都里来了,你刚来,她就迫不及待邀请你去赴宴,明显就是把你当儿媳的备选了,怕被被人抢走了!” 白玉儿羞涩地低下头,“娘,你别说了。” 她特意去打听了那位谢小侯爷,说是长得高大俊美,又才华横溢,唯一的缺点就是冷漠了些,可这更是让他的追求者狂蜂浪蝶一般,想要将这朵高岭之花收入囊中。 “哎,妹妹你这是去哪啊?”白玉儿眼神一撇,看到了白羡鱼也打算出门,忙笑着问道。 绿珠嘟囔了一声:“明知故问。” 白羡鱼侧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玉儿……姐姐。” 白玉儿看着已经把上回白羡鱼打她板子的事情忘记了似的,“我也要外出……去镇北侯府,妹妹去哪?顺路的话一块去吧。” 白羡鱼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咦”了一声,偏头看向绿珠,“绿珠,你看玉儿姐姐身上这件裙子的料子像不像我前日送给你的?” 白玉儿的笑容僵在脸上,衣袖底下她的指甲用力地掐入了手心。 绿珠也“咦”了一声,“是啊,我也觉得像,可是小姐给的好料子太多了,这件还没来得及做衣裳呢,闲置在我屋内了。” “要是玉儿小姐喜欢的话,绿珠把小姐赏的料子给您?” 白玉儿僵硬地笑道:“不用了。看来妹妹和我是不顺路了,那我先走了。” ? ?求票票~ ? 小鱼儿需要大家一起投喂才能茁壮成长的鸭~ ? ???? (本章完) 第25章 做侯府娘子 第25章做侯府娘子 白羡鱼唇角微扬,“嗯。” 白玉儿笑了笑,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刚才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 她怒气冲冲的用力坐下去,马车都被震地晃了晃。 白孟氏本来还笑嘻嘻的,但看见她的动作,忙面色慌张地给她扯起裙尾,小心拍去了上面沾着的一丁点灰尘,皱眉斥责道:“你这丫头干什么呢,这布料比纸还薄,你要是弄坏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真不知道珍惜你!” 白玉儿用力攥紧衣袖,阴郁地说:“这衣服要是真这么好,为什么白羡鱼就可以随意赏给丫鬟?祖母是不是故意拿这些东西来羞辱我的?” 白孟氏闻言,面色有些不好看,“白羡鱼是个厉害的,别看她平时娇娇弱弱的,说起话来那是个利索的!你祖母自小就疼爱你一些,要是有更好的她肯定会拿给你的。” 白孟氏心里也有些不甘,当初她家在青州临江村还算富裕的,当初她爹本来是给她做的白元年的亲,可是她选了白元泰,现在白元年的儿女都这么争气,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要是她嫁给了白元年,她肯定不会殉情! 那个采莲女可真是好福气,就是蠢了点。 活着做个将军夫人不体面吗? “他们是白羡鱼的哥哥,可也是我的哥哥啊!”白玉儿不甘心,“白羡鱼凭什么一个人把好处都占了!” 白孟氏白她一眼,“你堂哥几个和你都没有见过面,哪里想得起你?” 白玉儿没有说话了,心里却在想,以后一定得找个机会,在她几个堂哥面前撒撒娇,让他们想起,除了白羡鱼之外,这将军府还有一个他们的妹妹呢! 据说她二堂哥白陌淮富可敌国,连赏赐人都是用夜明珠的! 白玉儿想起白羡鱼刚才那一身,越发羡慕了。 马车起步,马夫的吆喝声在闹市中逐渐听不清。 白孟氏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给她扯了扯衣裳,“你记得,我们一家的荣华富贵,就得看你这次能不能讨的长公主殿下的欢心了。” “你爹读了一辈子书也没读出个名堂,现在也还是个秀才,无官无权,你那草包哥哥就不用说了,你可是为娘的依靠了,一定争气些!你要是得了她的欢心,做个侯府娘子都有可能的!” 白玉儿点头,用铜镜仔细瞧了瞧仪容,“娘你放心。” 不是看不起她么? 白羡鱼也就比她好看了些,长公主都不屑于邀请她!要是她嫁给了谢行蕴,白羡鱼都得嫉妒死她。 …… 将军府另一辆马车。 白羡鱼刚坐稳,绿珠就忍不住在她身后笑起来,“小姐哈哈哈,您刚才都没有瞧见,白玉儿走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白羡鱼也弯了弯唇角,“她大早上的就来找存在感,说话还拐弯抹角的,听得人脾气都上来了。” 绿珠皱了皱眉,“她这几天在府上一口一个长公主的,还直呼小侯爷的名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是侯爵娘子了呢。” 其实绿珠心里还有些为白羡鱼可惜,谢小侯爷明明就和小姐相配一些。 可小姐倒是平静的很。 (本章完) 第26章 白五小姐来府上了 第26章白五小姐来府上了 上辈子白玉儿隐瞒的极好,半点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喜欢谢行蕴的模样,却借着叙旧的缘故,时常来镇北侯府看她,直到最后时刻,她才知道白玉儿聊着聊着就消失的那些时间里,怕是都陪在长公主和谢行蕴身边。 白羡鱼虽然和白玉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也打心里不喜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 镇北侯府前停了一排华贵马车。 个个镶金嵌玉,奢丽之极,这当中却有一辆马车鹤立鸡群,两匹汗血宝马俊美健壮,嘶鸣声气势十足,再看向车上装潢,皆为皇室御用,端的是一派泼天富贵。 掌事婢女在门口站着,一个个从各家小姐当中接过请柬。 萧正百无聊赖地倒挂在树上,时不时往正门口瞧一眼。 待看见将军府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时,他一个机灵从树上摔了下来。 白五小姐这是来了他们府上! 他面色一喜,立刻在后院找到了谢行蕴。 谢行蕴正在院内练剑,一招一式都堪称精妙,萧正猛地从墙头冒出来,男人手中的剑暴射而出,他立刻缩回脖子,心有余悸道:“公子公子,是我啊!” 少年眉目清冷:“何事?” 萧正体贴地把剑从树上拔了出来,递给谢行蕴,笑道:“好消息公子,白家小姐来了。” 谢行蕴微顿,呼吸都窒了一瞬。 这时,廊道边一家仆匆匆赶来:“公子,长公主殿下又请您移步去梅香院了。” 家仆冷汗涟涟,这已是他来请公子的第三回了,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也不知道公子怎么临时就不去了,这要他如何交差。 萧正眼观鼻鼻观心,今日就要开宴了,公子却说不去了,还让长公主殿下就当寻常赏花宴开,选妻之事不急,分明是觉得白五小姐不会来这。 没有想到白五小姐居然来了。 “知道了。”谢行蕴淡道。 家仆动了两下嘴皮,但还是一句话不敢说,“……是。” 萧正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谢行蕴看了眼自己身上,想到了白羡鱼穿着留仙裙的模样,皱了下眉,“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萧正点点头,“属下立刻就去。” …… 半刻钟后。 “公子您看这件象牙白工笔山水圆袍如何?” “太素。” “这件殷红玉绸锦袍呢?” “太亮。” “这件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呢?” “太丑。” 萧正:“……” “公子您想要怎样的衣裳?” 谢行蕴像是在回忆什么,“月华锦可还有?” 月华锦是一种极为昂贵的布料,可镇北侯府里也有不少。 萧正问了问丫鬟,终于找出来了一件金丝滚边祥云纹锦袍。 …… 梅香院里寒梅怒放,贵女们嬉笑着赏花赋诗。 因都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几扇美人屏风隔绝了外人打量的视线,纵使大家都心知肚明梅花宴的目的,可毕竟男女有别,面上的避嫌还是要做一做的。 “小侯爷怎么还不出来……” 庞家姑娘悄悄往屏风外瞧了一眼,正说着话呢就被身边另一个贵女捂住嘴,“姐姐小声些,七公主在那呢。” (本章完) 第27章 白羡鱼在哪里 第27章白羡鱼在哪里 庞家姑娘立刻噤声了。 那位七公主对于谢小侯爷不可谓不疯狂,她也听说了很多传闻。 听说她也要来,那些受到请柬的贵女大半都歇了心思。 她们家世再显赫,也抵不过皇家啊。 何况圣上统共五位公主,就数七公主最得他心。 但虽然不敢奢望,可长公主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李长宁坐在长桌旁,桌案上已有好些人提了词或是作了画,皆是以“梅”为引。 她心底冷笑了一声,一些庸脂俗粉,也想通过这些伎俩吸引表哥的注意。 白玉儿随着丫鬟进了这梅香院,这一路上千转百回,雕梁画栋的,简直比王府还气派。 她要是能嫁进来,这些就都是她的脸面了。 玩的好的女孩都在一块笑闹,可是她没有在京都待过,也不认得几个人。 她见桌边坐了一个女子,像是落单了,便立刻笑着走了过去。 “你好啊。” 女子皱眉看着她。 白玉儿以为自己找到伴了,笑道:“我是镇国将军府的白玉儿,我伯父是白老将军,最近刚来的京都。” 李长宁打量着她的装扮,眸底不悦,“你刚来京都就受邀来了这?” 姑妈是老糊涂了吗? 居然连这种将军府乱七八糟的亲戚也放进来。 白玉儿瞥见她面色不虞,笑意淡了些,心里却高傲起来。 看,又是一个嫉妒她的女人。 可是嫉妒她有什么用呢,她就是被邀请来了呀,旁人羡慕不来的! “是呢,我来了不过十几日,长公主殿下便让人亲自上门送了请柬,看来是对我十分满意。”白玉儿完全没有察觉到李长宁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继续夸自己说:“哎,其实或许也不是长公主的意思,我倒是觉得是因为谢小侯爷之前偶然见过我,但是见之不忘,才让长公主殿下送请柬来的。” 白玉儿说着就起身,斜着眼睛看了李长宁一眼。 哼,嫉妒不死你。 哪想到还没有站直身体呢,一个清脆的巴掌就将她打的头都偏了过去,踉跄地撞到梅花树上! “放肆!哪里来的腌臜东西也敢和本公主自称你我?”李长宁面色难看,厉声道:“来人啊,给我掌嘴!” 白玉儿懵了! 公主! 她居然是公主! …… 谢行蕴和萧正正走到天井处,便听到了梅香院喧闹的打骂声。 萧正抓了个仆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仆人也只听了个大概,“据说是白家姑娘冒犯了七公主殿下,现在……现在正被压着掌嘴呢。” “什么?”谢行蕴微眯起眼,身上的气息让人胆寒。 “一个连父亲官职都报不敢报出来,还望着伯父给你长脸的东西,得了邀请就觉得自己能做侯爵娘子了?嗯?”李长宁的语气无尽嘲讽。 白玉儿被打的头发都乱蓬蓬的,两边的脸和嘴都肿的可怕,可见半点没有留情。 李长宁半分怜悯之心都没有,“继续给我……” “住手。” 李长宁一僵,回头,居然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涩,“表哥。” 谢行蕴呼吸有些絮乱,皱着眉,只瞥了她身后的人一眼,那怒意便消失殆尽,浑身都凉了下来。 不是她。 ? ?明晚十一点欢迎收看小谢寻妻记。 ? 求票票,木啊?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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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8章 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第28章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一时间,那些生长在心底深处的窃喜顿时化作疯长的带刺藤蔓寸寸绞进了他的心脏,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知觉。 这些细密的疼痛也让他如梦初醒。 这个白羡鱼不是那个一直缠着他,只希望他多看她一眼的白羡鱼。 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出了梅香院,谢行蕴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看到案上那些画,他敛下眼皮,“拿去烧了。” 他这些天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当街掷花,主动求亲,到最后,她还是去了另外一个男人那里。 萧正眼睛睁大了些,滴溜溜地转了下,“好的,公子。” 他把那些丹青都揭起,卷好抱了出去。 走到柴房的时候,萧正拐了个弯,偷偷抱回自己房里去了。 开玩笑,看小侯爷这样子就不像是能放下白五小姐的样子。 到时候后悔烧掉了怎么办。 他收好之后前去竹苑,进去之后就发现谢行蕴的房门开着,人却不见了。 …… 再说梅香院。 白玉儿神志不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锦衣黑靴,龙章凤姿,剑眉紧锁,眼神如有万钧,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 她一时间连脸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只呆呆地望着他。 他喊了“住手”。 可和她对视的那一刻,少年瞳孔微缩。 甚至连李长宁一连喊了几句表哥他都没有应。 李长宁更是把这一切加罪到了白玉儿身上,等到谢行蕴走了之后,直接喊了几个家仆就冷笑道:“小贱人,在我表哥面前就装的一副可怜样,刚才不是很狂妄吗?来人啊,给我再摁着打五十大板!” 白玉儿脸色惨白,“殿下,五十大板会出人命的啊!” 李长宁笑得讥诮,“便是出了人命,又如何?” “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殿下饶了我吧,啊?” “殿下,殿下我再也不敢了!” 离的近的贵女听着这话都抖了抖。 庞家姑娘还是第一次遇到七公主发飙,心里胆寒的很,彻底绝了对谢小侯爷的心思。 好歹是长公主殿下请来的,听她刚才哭诉的,虽说父亲无官职,可到底还是白家嫡女的堂姐呢,这说打死就打死,可真是吓得人魂都没了。 当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谢小侯爷的娘子,但凡他娶的人不是七公主,那位发妻恐怕从此都要为七公主的报复心惊胆颤了。 梅香院内再没有了欢声笑语,一顿顿沉重的板子声更像是敲打在了一众贵女的心间,怕不是在杀鸡儆猴。 忽的。 “长宁,你在干什么?” 静安长公主的声音响起。 “姑妈,你看看你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李长宁嘟起嘴跑到她身边,“她见到我不行礼就算了,还你啊我的称呼,简直就是藐视皇家威严。” 静安长公主瞧她一眼,“那你就在我的宴席上打人?” 李长宁不说话了。 那女子已经昏迷过去了,静安长公主皱眉,要是真闹出了人命,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把这个姑娘送去客房,请大夫来看看。” …… 一街之隔的定远侯府。 大同小异的布置,却是空荡荡的,府门口却只停了一辆马车。比起镇北侯府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本章完) 第29章 荷包被抢走了 第29章荷包被抢走了 林行简自是知道母亲给他办了这个宴。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白羡鱼真的会来。 定远侯娘子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是和长公主撞了同一天,来她这不就是公然拂了长公主面子么。 可是她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白羡鱼要是也被邀请过去定下了,两人不就错过了么。 虽然她也不太能确定白羡鱼能不能过来,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干等着要好。 这不,白羡鱼还是来了她府上。 定远候娘子拉着她边游园边说话,笑道:“羡鱼啊,你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为何邀请你的吧。” 白羡鱼点头。 “你娘亲走的早,凡事都要自己操心,连这婚姻大事也得自己考量,实在难为你了。” 白羡鱼道:“不难,习惯便好。” “那我可就把话说明白了。”定远候娘子笑道:“你刚刚及笄,现在怕是各家都把你看做香饽饽,急着派媒人上府呢,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定下你这个儿媳?” 正在墙角的林行简差点心跳都停了。 母亲怎么如此直白! 好歹婉转些啊,他……他都还未曾表明心意。 要是被拒绝了,日后见面岂不是尴尬。 离这很近的别苑长着一棵葳蕤大树,树干粗大,即使是冬日也依旧郁郁葱葱。 一只游隼站在少年肩上,钩爪锯牙,锐利视线紧锁着说话的两人。 她们的声音尽数被他收入耳中。 定远候娘子问完那个问题,也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急躁了,好歹先问问对他们家行简是个什么想法再说这定亲的事。 可白羡鱼却回道:“嫁与林行简,我是愿意的。” 林行简抓紧了白羡鱼送给他的荷包,心中狂喜。 而离他不远的树上,传来了一道轻微的,类似于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块空间霎时冷凝了下来。 忽然,一直足有半人高的游隼忽地在空中盘旋,朝着他极速飞去! 林行简心中奇怪,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游隼速度极快,目光简直令人不战而栗,可却是堪堪从他身边飞过,劲力十足的翅膀狠狠撞上他的胸,林行简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被这大力撞到了墙上,面色痛苦地咳嗽几声。 定远候娘子还来不及回白羡鱼的话,便听见了儿子的声音。 一看,她便担心地瞪大眼,“行简!” 白羡鱼一怔,也跟着过去了。 林行简半跪在地,胸口像是凹进去了一块似的,骨头好似都错位了。 看到母亲过来了,他想将荷包收进去,可这一摸,居然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林行简仔细找了找,只发现了一条断掉的红线。 是那只游隼! 这畜生难不成把那东西当成吃的了?! 他皱着眉无限懊悔。 定远侯娘子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急声道:“行简,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事?” 林行简看了她身后娇美动人的白羡鱼一眼,有些自责自己没有将她送的东西护好。 “……没事。” 他一定要将那只荷包找回来! 定远侯娘子不放心,立刻请了大夫来给林行简看看。 白羡鱼站在一边,有些犹豫。 刚才的话她还没有说完,但现在似乎没有开口的时机。 ? ?小林:我那么大一个荷包呢?? ? 小谢逗逗肩膀上的小鸟(嘤):不错,回去加鸡腿。 ? 小嘤:咯咯咯。(蹭手手ing) ? 小林:…… ? ???? (本章完) 第30章 被抱进马车 第30章被抱进马车 她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等到家仆把林行简抬去了自己的院子,大夫安排妥当之后,定远侯娘子才想起了还站在原地的白羡鱼。 她刚刚听行简说,是有一只半人高的鹰隼忽然啄了下他,将他拍到了墙上。 本来这事和白羡鱼没有关联,可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猛兽袭人的,偏偏还就在白家姑娘说了她愿意嫁进府中的时候。 这可由不得她多想,这天降横祸的,难道是老天爷在提点她? 定远候娘子忧思重重,看着白羡鱼的眼神有些闪躲。 白羡鱼也感觉到了定远侯娘子去了一趟林行简的院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像是……在提防她一样。 她心中奇怪,可还是把话说完整了。 “夫人,我愿意嫁给林行简,可……能不能先定亲,等三年后再完婚?” 在大夔,很多事情在成为人妇之后便不方便做。 尤其是像公侯爵这类高门,婆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媳抛头露面的。 而这三年正是他们将军府由盛转衰的关键时刻,她要亲自待在将军府才安心。 定远候娘子本来就摇摆的心这下更是动摇的厉害。 “三年?三年我儿行简可都二十有三了。” 她家可就行简一个独苗苗,还望着娶个好儿媳绵延子嗣的。 定亲却迟迟不完婚,难道还嫌弃他们定远侯府,是在骑驴找马不成? 要知道婚约可是能够被取消的。她白羡鱼的背景,取消个婚约还不简单? 到时候行简二十有三还未曾娶妻,白白耽误时间。 一阵沉默过后。 定远候娘子下定决心般开口,“那……这事得容我考虑考虑。” 虽然说的是考虑考虑,可白羡鱼瞧着她的神态,心里也明白了,不卑不亢地笑道:“那您考虑着,羡鱼就不打扰了。” 定远候娘子叹了口气,点点头让婢女送了白羡鱼出去。 …… 白羡鱼出了府,却没有看见绿珠。 马车也不见了。 她蹙起眉,问了问侯府看门的家仆,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停在街角的马车。 只露了一个边角,但却是是将军府的马车。 奇怪,马夫怎么把马车停在这里了。 她走到拐角,就被一股大力给摁在了墙上。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檀香窜上鼻尖,白羡鱼想说话,却被谢行蕴捂住了嘴点了穴抱进了马车。 白羡鱼急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将她放进马车之后,马车便嘚嘚嘚地行驶起来。 把白羡鱼放好,谢行蕴才解开了她的哑穴。 “外面人多,你要是喊所有人都能听见。” 白羡鱼暗骂了一句无耻,她要是喊了这名声不就毁了吗? 孤男寡女,还是本来就有绯闻的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 “你想干什么?” 谢行蕴缓缓低敛着眼看她。 因为刚才奋力挣扎的缘故,白羡鱼的衣襟散乱,锁骨像是被这布料磨得泛红,月华锦本就以柔软顺滑出名,可竟不及她肌肤百分之一娇嫩,声音更是天生的娇软,就连生气的语气也透着股勾人的味道。 白羡鱼看着他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便变得更加敏感起来。 她想逃离,可却被定住了,身子轻颤地像只蝶。 而男人的掌心滚烫。 他缓慢道:“你不是她。” ? ?求票票,宝贝们周末快乐鸭。 ? 打赏还有投了月票,经常投推荐票的小宝贝后面我会列出名字一起感谢哒~ ? 最近都没有什么宝贝投票票……难过 ? ???? (本章完) 第31章 你先给我解开 第31章你先给我解开 白羡鱼虽然早有准备,心里也隐隐猜测到了,可当谢行蕴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颤了下身子。 少年的声音晦涩难懂,她选择了不作声。 但即使眼前一片漆黑,白羡鱼也能感觉到谢行蕴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带着审视与一丝危险的情绪。 “你说,我要是把你变成她……” 白羡鱼有些不战而栗,身上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把她变成“她”是什么意思? 好在,那似乎只是少年的一时起意,沉默半晌,他移开了覆在女孩眼睛上的手。 白羡鱼重获光明,竭力保持镇定道:“你在……胡说什么?” 谢行蕴没答话,与她稍微保持了些距离,但两人中间也就隔了一个人的位置,男人身上携带着的强大的压迫感有如实质,令得空间似乎都逼仄起来。 他掀起眼皮,忽道:“你愿意嫁给林行简?” 白羡鱼身体还被定着,有些不舒服,“你先给我解开。”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熟悉的力道,快速掠过穴位。 白羡鱼活动了下手腕,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驶离了闹市,隐约可以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 谢行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他哪里比我好?” 他想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想到白羡鱼拒绝他而选择林行简的原因。 白羡鱼咬了咬唇。 “小侯爷,说到底,我们两个人其实都说不上熟吧?就算小时候上的是同一个书院,但是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你突然向我求亲,不会觉得很突然吗?” 谢行蕴道:“所以你是觉得我的做法很唐突,才拒绝的?” “不是。”白羡鱼扭过头,能感觉到男人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说白了,我拒绝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已。”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纵然清楚她不是上一世的白羡鱼,可当她用他再熟悉不过的表情,语气,用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仿佛被蛰了一下。 马车内安静的可怕。 白羡鱼说完之后就揭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眼,是回去将军府的路。 她稍稍安心了些。 再看了眼高大的男人。 谢行蕴轻阖着眼,睫毛似鸦羽浓密,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冷峻的脸庞让他显得疏离,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他睫毛敛着,眸中的情绪被遮了个彻底,叫人捉摸不透,竟是生出了几分脆弱之感。 白羡鱼愣住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谢行蕴现在很难过?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因为她拒婚而难过么? 她默默移开眼,“小侯爷你很好。” 谢行蕴看了她一眼。 “是我没有福气。” 他没再接话,车内沉重的气氛竟是逼得人喘不过气。 马车最后在镇国将军府门前停下。 白羡鱼没有动,而是小心地看了眼谢行蕴。 “小侯爷,我到了,那……” “你就不好奇,我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他打断她的话。 白羡鱼手指微蜷,“……谁?” 她也有点好奇,现在的谢行蕴会怎么介绍她。 (本章完) 第32章 她舍不得这么对我 第32章她舍不得这么对我 谢行蕴伸展了一下颀长的身体,枕着手臂仰着头看她,面色平静,“她是个很傻的姑娘。” 白羡鱼:“……”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哪里傻了?” “哪里都傻。”他说:“她喜欢把一辈子挂在嘴上……” 【我们要一辈子琴瑟和鸣,恩爱绵长。】 【我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一辈子太短了,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陪着你。】 可到最后她说:“谢行蕴,下辈子我想嫁给别人了。” 谢行蕴心脏猛缩,继续说道:“可是哪有什么一辈子。” 白羡鱼沉默了下,说:“也许曾经有的。” 是你不珍惜。 “你既然觉得她很傻,那倒不如放过她。”她意有所指:“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谢行蕴的目光晦暗不明,直直对上她的眼神,“她是很傻。” 白羡鱼抿了抿唇,能不能不要重复这句话了。 她很聪明的好不好? “可是我居然想她了。”他缓慢道。 想她对他笑。 想她每一个娇憨的动作,还有笑成月牙的漂亮杏眼。 白羡鱼微微一怔。 “也许你说的对。”谢行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我该放过她。” “一开始我觉得你们挺像的,可现在我觉得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白羡鱼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话,要是她不是重生的,可能会以为他把自己当做了替身。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她舍不得对我说这么重的话。” 白羡鱼目光有些闪烁。 “行了,你走吧。”谢行蕴淡道:“我不会再找你了。” …… 白羡鱼下了马车,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听谢行蕴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纠缠了两世,总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可谢行蕴居然说他想她。 要知道上一世,她从那听到的那些缠绵情话,可大部分都是在两人欢好的时候听到的。 清醒的时候她要是在谢行蕴那里听到一句“我想你了”,恐怕会以为他病糊涂了。 上辈子那么想听却听不到。 这辈子他倒是说的很顺口。 白羡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但是总感觉还有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思索了片刻之后,白羡鱼瞳孔缩了缩,“绿珠。” 她还没有问他绿珠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 绿珠从府中小跑了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着急喊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羡鱼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比我还回来的早?” 绿珠先是解散了她找来的那些人,才说道:“我刚才就在定远侯府门前等小姐出来,可是忽然冒出来了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晕了,然后我醒了就到了后院了。” 黑色劲装,倒像是萧正一贯的装扮。 白羡鱼暗自思忖。 “他还给我留了张字条,字条上说‘我家公子借你家小姐的马车一用,无需担心。’这我能不担心么,所以我醒了之后就找了几个人想去找小姐你。” (本章完) 第33章 睹物思人吗 第33章睹物思人吗 绿珠给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的狗爬字白羡鱼也看了很多次。 “我没事,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要声张。” 绿珠看了眼四周,“小姐放心。” …… 镇北侯府。 萧正驾驶着马车吁了一声在府前停下。 他发现谢行蕴不见之后,只稍微动了一下脑筋就知道他去哪了,于是也偷着出了府。 果然就看见自家公子在那带着小二听墙角呢。 小二是公子捡回来养的游隼,公子把它当做亲弟弟养,膘肥体壮,比寻常的游隼还大了一倍不止。 被他发现之后,谢行蕴就下了树,顺便给他丢了个差事,把白五小姐的贴身婢女还有马夫都送回将军府。 谢行蕴下了马车,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萧正总觉得自家公子对白五小姐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 明明在这之前,公子一向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雌性动物都没有,也素来偏爱一些猛禽,越是威猛越是钟爱。 可现在居然在自己的院子的池塘里养起了娇贵的焰尾鱼。 焰尾鱼出了名的难养活,对水质还有环境都有极为苛刻的要求,投喂也需要精细到每一粒鱼粮,不然就会生病。 难不成是在睹物思人不成。 萧正百思不得其解。 镇北侯府的梅花宴告一段落。 静安长公主安排好了白玉儿之后就又派人去请了谢行蕴,可竟然连侍卫都不见了。 她有些生气,加上宴会闹出了笑话,全程的脸色都不太好。 一众贵女瞧见,也都心照不宣地请安离开了。 只有李长宁,还想着在镇北侯府留宿一夜,但被静安长公主拒绝了。 她倒也没有胡来,直接回宫了。 是夜。 静安长公主派人去给谢行蕴送了几张贵女的美人图,并叫人带了话。 萧正接下来,然后熟练地放在了一边的纸篓里。 “公子,长公主殿下说让您在这些贵女里面挑一个喜欢的,都是今日来了的,未曾定亲的官宦之女。” 里间。 男人嗯了一声。 谢行蕴仅着中衣,指骨修长微凸,他的中指正勾着一个石榴形银丝包边鹤纹荷包。 整体呈现出黑金色,华贵古朴。 做工精湛,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荷包侧边的银线散了,平滑的布料也被摩擦起了一些球,甚至破了个小洞。 他的目光还是落在荷包上,话却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你把它啄破了。” 窗棂处,一只游隼正扑着翅膀,带起一阵寒风。 谢行蕴皱眉,“回你的鸟笼去。” 小游隼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它和颜悦色的主人突然发脾气,有些委屈的“嘤”了一声。 它十分有灵气地展开翅膀,露出干瘪的肚子,像是在说饿了。 谢行蕴没理它。 小游隼像是知道他生气了,于是也乖乖回了笼子。 还自己把铁门给带上,可以说十分听话了。 谢行蕴用大拇指摩挲着那一块,又仔细翻找了下,没有发现她给林行简纹了名字。 以前她送他的荷包,都会缝上她和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她做的还没有这么好…… 电光火石之间。 谢行蕴猛然从床上坐起。 ? ?游隼不是这么叫的。 ? 但是我们的小嘤有些特殊?5? ? 求求月票,爱你萌~ ? ???? (本章完) 第34章 她也不想成婚 第34章她也不想成婚 那日在国子监看得不真切,加上情绪作祟,谢行蕴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可现在他仔细端详……这分明是现在的白羡鱼做不出来的东西。 她以前的女红说不上好,但绝对没有这么精湛。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谢行蕴慢慢攥紧了荷包,眸色深不见底。 镇北侯府的另一处院落。 白玉儿悠悠转醒,还没完全清醒就感觉臀上一阵剧痛,差点把她又疼晕过去。 房门被推开,婢女端着一些纱布进来,“白姑娘,你醒了。” 白玉儿艰难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她语气激动,害怕地发抖。 “这是侯府的客房,是静安长公主救下的你,这药也是长公主殿下请大夫给你上的。” 白玉儿登时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 婢女拿了干净的纱布给她换上,“白姑娘不用担心,殿下说了你可以在这养养再回去,到底是在我们府上受伤的。” 白玉儿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月露。” “好,月露。”白玉儿趴在榻上,心里又恨又怕,一进来就得罪了七公主,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直接想叫人打死她,奈何心里还怕的很,“七公主还在府上吗?” “不在了。”月露看着白玉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忍不住提醒道:“这七公主殿下对我家小侯爷志在必得,若不是长公主殿下迟迟未松口,恐怕圣上就直接赐婚了,旁人肖想不得的。” 白玉儿暗中咬牙,没机会,她怎么就不信呢! 想到院内的惊鸿一瞥,她心动的厉害,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谢行蕴那样俊美如神的男人,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她受伤了还正好有机会可以接触到他! …… 镇国将军府。 白羡鱼回到了梨香院,搂着汤婆子在石凳上坐着,淡色荷叶坐垫坠下几缕流苏。 干净的宣纸之上,她素手提着一只笔,笔身上镌刻着花鸟山水画,饰以和璧,缀以隋珠,奢华至极。 “小姐这是在干什么?”绿珠看了眼纸上的几个人名,不解道:“林公子不是定远侯家的公子吗?为何要划去他的名字。” 白羡鱼叹了口气,放下笔道:“我在给自己择夫婿。” 绿珠更惊讶了,“难道今日定远侯娘子对小姐不满意?” 她和小姐去的时候,定远侯娘子可是亲自出来迎接的,极其热情,她还以为林小侯爷就是未来姑爷了。 “估计是黄了吧。”白羡鱼暖着手说道:“也怪我想的太好了,哪个公侯伯爵的世家子弟肯成婚如此晚的。” 定远候娘子有顾虑也可以理解。 白羡鱼说完就想到了自己几个可以直接送去庙里打坐的哥哥,一个比一个清心寡欲,大哥二十有二了身边都没有个人,二哥常年混迹江湖,却也是嘴上厉害。三哥四哥更不用说了,三哥心思深重,对女人避如蛇蝎,四哥十岁的时候就说要和他养的几只蛐蛐白头偕老。 其实她也不想成婚,成了婚哪有现在做姑娘家自由。 (本章完) 第35章 他知道她是重生的了? 第35章他知道她是重生的了? 绿珠却笑着说道:“虽然绿珠不知道小姐为何要几年后才肯完婚,但是绿珠相信,小姐最后一定可以择一良婿的。” 白羡鱼望着这雕甍绣槛,“但愿吧。”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也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但事情还没有紧急到那个地步,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有脚步声在梨香院前停下,“小姐,定远侯府派人来了,说是要给您送个东西。” 白羡鱼和绿珠对视一眼,“叫他进来吧。” “是,小姐。” 家仆对着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那人便进了梨香院。 “白五小姐好,我是林小侯爷身边的侍卫林安,这次来是因为小侯爷要我交给您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林安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枚玉佩,“这是我家小侯爷自小携带的玉佩,权当做您荷包的回礼。” 白羡鱼看了一眼,那玉佩通体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更别说从小携带,这她要是收下了可就有另一层含义了。 难道定远侯娘子还没有将她们的对话告诉林行简? “多谢林小侯爷的好意了,但荷包本就是我赠予他对我救命之恩的谢礼,没有还礼一说的。” 林安像是早就料到了白羡鱼会这么说,很快说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白五小姐您赠予的荷包,小侯爷他不慎遗失了,心里忧思难安,觉得对不起您,这才派我来送这枚玉佩。” “遗失了?”白羡鱼微讶。 “正是,就在小姐您和夫人说话的时候,一只游隼袭击了小侯爷,跟成了精似的直接叼走了。” 游隼。 白羡鱼立刻想到了谢行蕴。 正巧出事的时候他也在旁边,难道是他叫他的宠物直接叼走了? “原来是这样。”白羡鱼嘴角略微抽了一下,还是笑着拒绝道:“一个荷包而已,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玉佩给我。” 林安坚持了几句,见白羡鱼真的不想收,这才悻悻收了起来。 “既然小姐您不肯收,那小的就回去复命了。” “嗯。绿珠,你也去送送他。” 绿珠点头,“林侍卫这边请。” 两人离开了梨香院。 白羡鱼站起身走了两步,正想回房间暖着可耳边猛然响起了绿珠的话。 【小姐,你这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 【有这么夸张吗?】 【真的!小姐你看,这是你前不久绣着玩的,然后这个,是你今天绣的……这差别也太大了。】 等等。 如果现在那个荷包在谢行蕴那里的话,他会不会也发现了她现在的变化? 白羡鱼越想越有可能。 要是谢行蕴也知道了她是重生的,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的。 她是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去的妻子。 她要是嫁给了别人,简直就是在挑衅他的男性尊严。 绿珠回来的时候瞧见白羡鱼的小脸都白了,忙小跑过去扶着她,“小姐,你脸色怎么如此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羡鱼走进屋内,皱着眉喝了口茶。 可看在马车里谢行蕴的反应,应当是还没有仔细看的。 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她想了想,对绿珠说:“绿珠,你去请锦绣布庄的秦娘子来。” ? ?抱歉宝们,最近两天三次元有点事,只能两章了,星期二之后恢复三章更新。(つД`) ? 昨天的推荐票终于破百了,但是离两百还有很大差距。 ? 话说单日两百推荐票可以加更一章的。(加基础三章就是四章。) ? 就算暂时没有时间我也会累积在后面一块更的~ ? 晚安?5?,别囤文亲爱的宝贝们。 ? ???? (本章完) 第36章 会试不曾报名 第36章会试不曾报名 锦绣布庄的秦娘子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绣娘,技艺非凡,上辈子,她便是和她学的。 绿珠点头,“是,小姐。” 白羡鱼身边服侍的除了绿珠外还有四个丫鬟,分别叫做春风,飘雪,莲花,净月。 她在屋里头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因此喊来了莲花。 莲花弓着腰请安,“小姐万安。” “嗯。”白羡鱼顿了一下,“你同我去一趟清澜轩。” “是。” …… 清澜轩是白锦言的住所,挨着假山游廊。 白羡鱼还没有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公子你怎么耍赖啊,刚刚我的蝈蝈就要斗赢了!” “谁耍赖了,你没看我的‘大将军’累到了吗,它说它想休息,不斗了不斗了,改天再斗。” “哪有你这样的……” 里面的丫鬟家仆聚在一堆,白锦言在正中央,毫无形象蹲在地上,长袍上沾了些灰尘,手上心疼摸着蟋蟀的头,那品相一看就不一般。 “‘大将军’还是个孩子,我好不容易瞄到的种,这都让你的给抓破相了,以后它怎么找媳妇啊……” “四哥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找到媳妇吧。” 白锦言一愣,立刻做贼心虚地把‘大将军’塞进了筒子里。 几个丫鬟仆人转过身给白羡鱼请了安。 “妹妹你怎么来了?”白锦言干巴巴道:“都散了吧。” 众人作鸟兽散。 白羡鱼假装没有看到他把筒子交给了一个丫鬟,无奈道:“四哥,你上次被关柴房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啊,这怎么又斗上了。” 白锦言握着她的肩膀说:“哎呀好妹妹,你就别告诉三哥行不行,上次我没有报名会试的事还瞒着他呢……他向来看不得这些,简直像是个老古董一样,明明他也就比我大了四岁。” 白羡鱼头疼,“你也知道……会试那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忘记了。” “我那不是……哎。”白锦言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可是那只蟋蟀真的很帅很威猛啊,百年难遇一只……我看完比赛就已经超时了。” “你可千万别告诉三哥啊,说我落榜了都要比我忘记报名了下场好些……” 白羡鱼唇角无奈勾起,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不说三哥就不知道吗?” 白锦言笑了笑,“三哥要是知道岂不是会扒了我的皮?我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才怪。” 可白羡鱼没有说话,一双杏眼静静地看着他。 白锦言也不笑了,呆呆道:“是你帮我求情了?” “嗯呐。” “哥哥果然没有白疼你。”白锦言大笑三声,差点激动地跳起来,“我刚刚还在担心三哥会不会去查我的考卷,结果没想到你已经帮我解决了。” “所以,要是四哥不想我也挨骂的话,下次会试就好好考吧。”白羡鱼勾了下唇,长睫翩动。 虽然知道他上头三个哥哥绝对是舍不得对小鱼儿说一句重话的,但是他还是感动地答应道:“好嘞好嘞。” 下一次会试,不出意外,四哥就是新科状元郎了。 “对了,小鱼儿,你来找四哥做什么?” (本章完) 第37章 哥哥护着你 第37章哥哥护着你 白羡鱼的表情认真了些,“上次我送四哥你的荷包还在吗?” 白锦言见她这么严肃,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在啊,我一直带着呢。” 他从腰间掏出来了一个被捂的温热的荷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羡鱼就扯了下来。 “哎……干嘛呢小鱼儿。”白锦言看着白羡鱼把荷包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他蓦然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想收回去吧!” 白羡鱼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被一阵鬼哭狼嚎打破。 “我就知道你偏心他们几个,现在我连你一个荷包都不能拥有了吗……”白锦言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的袖子。 “不是。”白羡鱼接着又从另外一边的袖口处拿了一个崭新的荷包出来,看上去比原来的精致多了。 “这是我新做的,旧的我们就不要了吧,带着也不好看。” 白锦言马上接过了,可是看样子还是很想要原来那个,试探地问了句,“我能不能两个都要。那个我也觉得很好看。” 白羡鱼:“不行。” 白锦言不想惹她生气,于是恋恋不舍地把新荷包挂上,“好吧。” 白羡鱼又叮嘱了句,“四哥,这个原来的荷包你应该没有给谁看过吧。” “没有啊,我可宝贝呢。”白锦言沉默了一下,补充道:“除了林行简。” 当然,他也不是白给他看的。 只是想要炫耀一下妹妹。 这样就更好了,在书院里四哥和谢行蕴也不经常往来,骗一骗应该也是能行的。 她凝着眉,掀起眼皮道:“那要是日后有人问起来,四哥你就说这个荷包是我一年之前送给你的。” 白锦言点头,“谁会问我这个啊?” 白羡鱼说道:“没人问最好,但要是有人问,你一定要说是一年前。” 白锦言感觉眼前的白羡鱼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他自小和小鱼儿一起长大,经常玩在一块,可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的样子。 而且。 他剑眉轻蹙,“妹妹,你在害怕吗?” 听到这话,白羡鱼懵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有细微的颤音。 白锦言盯着女孩的眼睛,正色道:“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告诉哥哥,哥哥会护着你的。” 害怕吗…… 白羡鱼敛着睫,要是前世的结局再来一次,她宁愿就死在镇北侯府的那四角天地。 就怕是努力一场之后是空欢喜。 就怕日后只能看着那些结局重演,他们一个个都离她而去,而她无能为力。 上辈子她花了十年也没能打动谢行蕴。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她的眼睛微微湿润,“我没事……四哥,我也会护着你们的。” 小鱼儿也会护着你们的。 白锦言目光温柔,摸了摸白羡鱼柔软的头发,这会儿的他仿佛高大了很多,也没有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只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嗯。我们的小鱼儿长大了。” …… 白羡鱼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绿珠已经带着秦娘子在屋内候着了。 秦娘子只觉得走进来一个浑身雪白剔透,面如粉荷带露的女孩,她的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浅柔的光晕,美的叫人不敢直视,堪称惊为天人。 ? ?求票票 ? 今天是温柔的小言。 ? 明天开始恢复三更~ ? 感谢overvalued,woeg.jul.8,的打赏。 ? 感谢overvalued的月票。(后台数据清理了一次不确定有没有把一些投了月票和近几天打赏了但我没有感谢的宝贝漏了的,有的话给我扣个1看看?5?我再加上) ? 还有很多宝贝的推荐票,我印象里面经常投的宝贝id非常感谢支持鸭?5?(但有些符号打不出来,抱歉啦。) ? 感谢勤奋的橘子,。。。。。。,mimach.,盧凌,woeg.jul.8,靓仔,陌云玖辞,向善,想抱抱你,可惜乐不懂爱,。,(·一个很可爱的表情·中间三点但打不出(つД`))我会吃橘子,白色简约,离染,聂小熙,爱你@q,果子粒,小熊冬眠记录册,木木,即墨挽笙,无辞,傲娇的小盆友,年,月满海螺湾_海盐糖,我寄人间满雪头,aug.20,烦难言,一切都值得,夏目葵子.皇冠符号打不出(卑微)morii,过过千篇一律,hero的,墨皖,茶道馆,刘阿,殇,|13579为mm,九又四分之三,暖阳灭,a~北冥有只小鱼鱼,阿祁,燕子,吐个泡泡,zhen.的推荐票~ ? ???? (本章完) 第38章 找府中绣娘要些针线 第38章找府中绣娘要些针线 “白姑娘万安。”秦娘子惊觉自己看着眼前的人出神了,慌乱伏低身子说道。 白羡鱼托住她的手,笑道:“不必多礼。”随即看了眼绿珠,“给秦娘子上茶。” “是。” 秦娘子在白羡鱼的示意下重新坐好,面对这般待遇有些手足无措。 纵然她在京都有点名气,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可像眼前女孩这般尊贵的,她倒还是头一回见。 房门重新关上,白羡鱼直接开口说道:“不知秦娘子能否帮我一个忙。” 秦娘子连忙站起,“白姑娘客气了,有什么是民妇能做的,您尽管开口。” 白羡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听闻您的绣活名扬天下,我早前与几个朋友说我也曾得过您的一些指点,可没想到她们几人当了真……” 后面的话白羡鱼没有说出来,但是秦娘子品过神来了。 原来是小女孩的虚荣心作祟,在外头吹了吹牛,现在恐怕是怕被人揭穿,所以特地找她来串话来了。 秦娘子马上善解人意道:“白姑娘放心,若是外头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我确实提点过您几句。” 白羡鱼目光微动,“多谢娘子,要是您能说我是在一年前就请教过您就更好了。” 秦娘子倒也没有多想,咧开嘴笑道:“哎哎,民妇记住了。白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委实是看得起民妇,若是旁人知道了将军府的白五小姐还曾在我这学过些东西,民妇倒是借着姑娘您的光了。” 白羡鱼见她答应地如此爽快,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今日之事,务必请秦娘子保密,切勿说漏嘴了。” 秦娘子道:“是。” “这段时间也请秦娘子常来我府上坐坐。” 绿珠往秦娘子手中塞了些赏钱,秦娘子不好推脱,便乐呵呵地接下了,“姑娘真是客气,日后您想让我什么时辰来我就什么时辰来,只需叫人给我带句话就是了。” 白羡鱼嗯了声。 …… 镇北侯府。 玄衣少年手中把玩着一只黑金色荷包,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有府内路过的侍卫问站在一旁的萧正,“公子这是怎么了,我都巡完几圈了,他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萧正心里门清,可他不能说,憋得慌,“不知道啊。” 正说着,谢行蕴便动了动唇,声音凉薄,“找府中绣娘要些针线来。” 萧正愣了一下,“好的,公子。” 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即刻动身,而是走到了男人身边,“公子,要不您先把荷包给我,这针线颜色粗细也有差距,不如叫绣娘给您缝好了再送过来。” 谢行蕴拧眉看了萧正一眼,坐起身,“算了,我自己去。” 萧正:“……” 为什么他在公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嫌弃? 他瞅了瞅自己的手,是错觉吧。 绣娘所在的位置是下人房,谢行蕴很少来这里,一进门,便有几个绣娘手忙脚乱地出来迎接。 他冷淡地撩起眼皮,“照着这个找几支针线。” 众人围观了一眼,便去寻去了。 很快材料就找完整了,谢行蕴顺带要了些讲女红的册子。 有一位年轻的绣娘脸色微红,“公子不如将荷包给我,我替公子缝好。” (本章完) 第39章 蹭了蹭他的手 第39章蹭了蹭他的手 谢行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不必。” 男人走后,绣院里的人便激动了起来。 “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居然会来我们这?” 这里的绣娘大都是家奴所生,地位比寻常奴仆都高些,不少人都还很年轻。 “不知道,不过你们听说了吗,长公主殿下说是要给公子挑两个懂事的通房丫鬟呢,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个。” 有年纪大的绣娘说道:“早就该给公子选了,别的世家子弟像公子这么大的,都已经成婚了。” 刚才那个与谢行蕴说话的女孩名叫巧儿,闻言顿时有些春心荡漾。 …… 谢行蕴拿了针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其实不懂这些,但这是白羡鱼做的,他用去了几块皂角,将那个男人的味道去除了,现在便是他和她的东西。 容不得第三人染指。 好在谢行蕴学什么都快,被啄破的洞很快就被缝好,虽然没有白羡鱼做的那般好,但也勉强能看。 谢行蕴挑了挑眉,将荷包套上了一层绢布,塞在了腰间。 这时,睡在鸟笼里的小游隼,才见到了它嘤嘤惦记一夜的鸡腿子。 被鸡腿砸醒的时候,它还懵了懵。 歪着鸟头,就看见了男人站在铁笼外,心情颇好地勾唇。 小游隼:“……” 以前,白羡鱼的身子虚寒,很难有孕,她有段时间赴宴,十分眼馋别人家的小孩,总要抱着捏一捏脸蛋,亲一亲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后来还将他养着的这只游隼当成孩子一般悉心投喂。 甚至比对他还用心。 小游隼小心翼翼地啃着鸡腿,生怕到嘴的鸡腿飞了。 可还没有吃上几口,男人就抓住了它,将他从笼子里扯了出来。 小游隼:“……” 它发现谢行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看它。 然后用一种它听不懂的人类语言说了一句。 “她也来了这里。” 他顿了两秒,“我带你去找娘亲。” …… 白羡鱼等绿珠送走秦娘子之后,又把府内的奴仆都召集在了一块,吩咐了几句。 时值正午,她有些犯困,便回了房小睡一会儿。 美人榻上,娇人儿懒懒倚着玉枕,肤白胜雪,琼鼻微红,红唇轻轻翕动,娇艳欲滴,雪白柔嫩的脖子脆弱地一只手便可以完全掌控。 她侧着身躺着,起伏的曲线如山峦低谷,带着少女青涩的诱惑。 白羡鱼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似有人碰了碰她的脸,将她耳边散乱的鬓发撩到了耳后。 她以为是绿珠。 可又有些朦胧地想,绿珠的手何时变得这么大了,滚烫的像是火炉。 可是好舒服。 她下意识地仰起脖子蹭了蹭他的手。 谢行蕴眼神微暗,手在半空中停住,锋利的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下。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将她抱入怀里的冲动,为她盖上了被子,将窗户都闭好。 …… 白羡鱼是被热醒的。 她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又拿手背贴了下额头。 眼神瞥到身上的被子,白羡鱼愣了一下,“绿珠?” 向来随侍在身边的绿珠并没有出现。 (本章完) 第40章 谁是你夫人! 第40章谁是你夫人!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着人,下了榻准备叫人打盆热水来洗个脸。 可没有走几步,到了外间,就看到了坐在紫檀木椅上的谢行蕴。 白羡鱼惊得立刻就后退了几步,差点崴到脚的时候,男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两条白皙的胳膊圈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谢行蕴揽住她,声音促狭,“刚一天没见就投怀送抱?” 白羡鱼用力推开他,气道:“你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你先闯进我的房间的。” 谢行蕴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她,声音玩味,“那也是你骗我在先。” 白羡鱼假装听不明白,扭过头不看他的眼睛,“谁骗你了,小侯爷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忽的耳廓一热,有氤氲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是吗?” “……夫人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白羡鱼白嫩的耳尖红的能滴血,咬着唇说:“谁是你夫人了,小侯爷怕是喝醉了吧?” 谢行蕴看她抵死不认的模样,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拿出了荷包,“这是你的东西?” 白羡鱼惊讶地啊了一声,“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行蕴淡道:“路上捡的。” 白羡鱼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一下。 这厮怎么如此不要脸。 明明是他抢走的。 “这是我送林行简的。” “哦。”谢行蕴的声音冷了一点,“叫我就是小侯爷,叫他就是林行简。” 白羡鱼:“……” 这是重点吗? “这既是你的,那你与本侯说说,你是怎么绣出来的?”谢行蕴刻意加重了“本侯”两个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白羡鱼,你何时有了这般精湛的手艺?” 白羡鱼眨了下眼,她提前料到了他会找她问这件事,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来的这么快,好在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我早在一年前就时常请京都的秦娘子来我府中教我这些女红,虽然有些学艺不精,但绣成小侯爷你手里这样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行蕴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剑眉立刻拧了起来。 “你在一年前就了秦娘子指点?” 白羡鱼点头,“小侯爷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锦绣布庄问问看,或者随意问个我府上的家仆,是与不是就清楚了。” 谢行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周身的寒气能冻死人。 他深深看了一眼白羡鱼,转身离开。 白羡鱼松了口气,可想到谢行蕴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心始终紧绷着。 她刚才和秦娘子交待了很多东西,也让秦娘子那边打点好布庄的伙计,就是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对好话。 不行。 她得先拖住谢行蕴! 白羡鱼站起身追了出去。 这时,谢行蕴正坐在她院里的墙头,一条修长有力的长腿垂着,另一条曲起,似乎正在思考去哪里抓个人来问问。 原来他是这么翻墙进来的。 他听见声音,斜着眼睨了她一眼,眼神深不见底,高马尾极具少年感,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带着凛冽的冷光。 谢行蕴收回视线,背对着她起身,极目遥望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白羡鱼急忙喊住他,“谢行蕴!” 男人背影微僵。 ? ?今天是被鱼鱼主动蹭手的小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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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1章 要我负责吗? 第41章要我负责吗? 他顿住了。 白羡鱼还没有想好用个什么理由,可眼下容不得她多想,“你不准走!” 谢行蕴跳下了墙,衣袂翩飞,极轻地扬了扬眉。 白羡鱼急中生智,“你进了我的闺房就想这么走?” 对现在的她来说,谢行蕴简直就是放浪形骸,哪有光天化日之下进女孩闺房的道理。 虽然从谢行蕴的角度来说,他还把她当成上一世的妻子,可是她都否认了。 所以她生气把人扣下也是说得通的吧? 少年用一双深黯如夜的墨眸锁着她,“便是闯了,你待如何?”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我还未出阁,要是你从我的院子里出去被别人看到,那我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谢行蕴定定地看向她,唇角微掀,“所以?” “所以你要向我道歉……”白羡鱼的手紧握成拳,“而且你得留下来,等晚上了再走。” 她怕谢行蕴看出什么来,又补充了一句,“晚上我会亲自让人送你出去,保证不会有人看到你的脸,这样我才放心。” 谢行蕴悠悠地来了句,“怕什么,被人看到了我就来提亲。” 白羡鱼:“……” “不行。”白羡鱼看了眼日头,秦娘子走的时候是晌午,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而锦绣布庄离将军府通常需要坐两个时辰的马车,她最起码得再拖个一个时辰。 “那你就等黄昏了再走,现在府外人多。” 谢行蕴忽道:“你该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白羡鱼心里一咯噔,“谁说我在拖延时间了?” “那你为何不让我走?”谢行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两人身材悬殊,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小玲珑,白羡鱼甚至只能到他的胸。 “又是投怀送抱,又是留我到晚上的,嘴上无情,可身体倒是诚实。”他深邃的眼眸像一把利刃,探究地打量她,“想要我负责就直说。” 白羡鱼噎了一下,“小侯爷想多了。” 谢行蕴懒懒地掀起眼皮,“既然不是拖延时间,那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紧接着,少女被打横抱了起来。 白羡鱼迎面撞上男人身上独有的檀香,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领口,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谢行蕴抱着在屋檐上穿梭了。 她气到拧他的胳膊:“谢行蕴,你混蛋!” 可是男人的手臂肌肉紧实,白羡鱼拧到手红了都没有拧动。 谢行蕴步履不停,还抽空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可白羡鱼挣扎地厉害,他干脆换了个姿势,扛麻袋似地摁住她的腿,语气却平稳冷凝,“再吵底下的人就该发现了。” 白羡鱼的脸正对着男人的结实的背部,因为充血变得通红,底下就是将军府的奴仆,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发现他们。 她快急哭了,以谢行蕴的速度,恐怕半刻钟不到就可以赶到了,到时候抓个现成的,她想抵赖都没法子。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重生回来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破风声在耳边呼啸,谢行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声小猫似的抽泣。 (本章完) 第42章 我的脸好疼 第42章我的脸好疼 背部的衣衫被少女的泪水浸湿了。 屋檐上的风有些大,谢行蕴找了个没人的地,把白羡鱼放了下来。 白羡鱼见他停下了,赌气般抽噎道:“走啊,你不是要带我一起去吗?” 女孩白皙的脸蛋上接连掉下几颗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惹人怜爱的眼睛里蓄满了温热的液体,可还倔强地看着他。 粗粝的指腹自她柔嫩细滑的脸上抚过,谢行蕴指尖微润,眼神讳莫如深,“哭什么。” 白羡鱼一听,眼泪更忍不住了,“你还问我哭什么,孤男寡女的想进我的房间就进,现在还抱着我在京都到处跑,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是个姑娘家,简直欺人太甚。” 谢行蕴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 若果真如她所说,她并不是重生之人,那他的行为确实有些逾矩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见女孩漂亮的脸蛋似乎被风吹得都擦伤了,呈现出异样的红。 白羡鱼想往后退,可被谢行蕴扣住了腰,半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谢行蕴罕见地露出了点心虚的表情,可又有些恼,“你肌肤怎么这么娇嫩?” 风吹吹也能吹伤她的脸。 白羡鱼瞪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皮糙肉厚。” 恐怕整个京都也只有白羡鱼能对着眼前俊美如神的男人说出“皮糙肉厚”这四个字了。 谢行蕴的脸庞刚毅冷峻,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凑近看的时候甚至看不到毛孔,比起姑娘家还精致的五官深邃立体,可却半点不女气。 尤其周身气质却如寒霜利刃,加上高大修长的体型,光是站着就极具压迫感,眼神更是坚毅,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霜。 只不过是白羡鱼的肌肤太过雪白细滑,就连谢行蕴为她拭去泪水的时候,都为这强烈的肤色对比以及手下水豆腐似的触感晃了晃神。 他道:“我的错。” “哦。” 白羡鱼刚吹了冷风,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披大氅,就这么被抗了一路,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着的,就算以前府上没银子,她几个哥哥也想方设法地宠着她,还没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又冷,脸上又刀刮似的疼。 心口还堵得慌。 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白羡鱼就懒得费力了,谢行蕴现在就是她的人形汤婆子,反正两人抱也抱过了,上辈子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 她自暴自弃地用冰冷的小手贴着他的腰,小脸靠着男人炙热的胸膛。 谢行蕴没有动,由着娇气的女孩抱了好一会儿,还主动抓住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用内力暖着。 她手指纤细小巧,比幼笋还娇嫩,比起男人的宽厚的手掌几乎小了一半。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覆住她的手。 白羡鱼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怎么会没过半刻钟就演变成这样一副“浓情蜜意”的场景的了。 要是美人计有用的话,那牺牲一下色相,留住他也不是不行。 看谢行蕴现在低眼给她暖手的样子,不像是还想赶着去锦绣布庄的样子。 ? ?鱼:美人计 ? 简称美人鱼计。 ? 呵,男人。 ? ???? (本章完) 第43章 我要和你一起去 第43章我要和你一起去 只要再拖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白羡鱼在他胸膛上蹭了下,柔和了一下面部表情,“谢行蕴,你去给我买点药好不好,我脸好疼。” 谢行蕴没有犹豫:“你在这里等我。” 白羡鱼看了眼周围,连狗吠声都没有,这好像是个别人废弃的庭院,刚才没有细看,现在看着有些瘆得慌。 就连脚下踩的泥土地她都觉得有些过于软塌了。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白羡鱼抓紧了他的腰带。 谢行蕴没意见,但从身上脱下了一件外袍,给白羡鱼披上。 他的外袍能把白羡鱼从头到脚后跟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女孩在他怀里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 白羡鱼觉得这个打扮很奇怪,就算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谢行蕴这张俊到天地失色的脸不可谓不出名。 因而在即将到达闹市的时候,白羡鱼让他把自己放在了一条人少的街道。 谢行蕴把她放下来,很自然地揉了下她的头发,语气说不上多温柔,可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白羡鱼点头。 小贩的叫卖声穿透墙壁从街道那头传了过来,她甚至还能想象到麦芽糖的清香和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说起来她还没有用午膳呢。 没过多久谢行蕴便回来了,他手上提着几包药,外袍脱去了,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便一览无余。 比起上一世,现在的谢行蕴身上少了点成熟男人身上沉淀的气质,就连轻挑眉峰的时候都满是桀骜意气,唯一能将他与真正的少年郎区别开来的就是如鹰隼般凌厉的眼神。 那是大权在握,能肆意生杀予夺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偶尔漫不经心地看人,也透着一种真正久居高位者才有的慵懒,带着些厌倦与倨傲。 白羡鱼看着他手上那几包药,“不用这么多吧,随便用外敷的药擦一擦就好了。” 谢行蕴眉梢微抬,声音有些严厉,“这些是防治风寒的,一定要吃。” 白羡鱼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从前她要是胡闹生病了,谢行蕴也会这么板着脸说她。 她以前是怕惹他生气,所以才乖乖听话。 可她最怕苦了。 “不想吃药。”白羡鱼从他手上拿过那瓶外敷的药,看了眼瓶身上的字,才挑开塞子。 谢行蕴皱眉,“不吃药你想生病吗?” “没事的,回去捂一捂洗个热水澡就好了。”白羡鱼上手给自己脸上擦药,绵密的痛刺激地她有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胡闹。” 他语气有些凶。 白羡鱼的手抖了一下,咬了下唇,“我胡闹关你什么事,小侯爷管得太多了吧?” “再说了也不看看是谁把我从家里拐出来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又冷又疼。” 眼看着女孩又委屈起来,谢行蕴的眉头皱的越紧了,眸底划过一丝妥协,“那你也把药带回去,以防万一。” 他抬起手,把纸袋包好的药伸到白羡鱼面前。 白羡鱼慢吞吞地移开视线。 谢行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白羡鱼愣了两秒。 ? ?求票票?5? ? 昨天122票了宝贝们,又是新高。 ? 加更稿子提前准备好啦~ ? ???? (本章完) 第44章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麻烦 第44章你这姑娘怎么这么麻烦 这就走了? 她不想吃药,也没必要直接翻脸走人吧…… 白羡鱼把谢行蕴的外袍简单叠了叠抱在怀里,默默跟了上去。 他要是径直往布庄走了怎么办。 但凡秦娘子要是在路上耽误了功夫,没有第一时间与布庄伙计对好话,那她就暴露了。 谢行蕴的步伐不紧不慢,胜似闲庭信步,白羡鱼就和他保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走的方向也不是往布庄去的,她有些疑惑。 跟着他后头走了一会儿,谢行蕴时不时还会侧身瞥她一眼,那眼神冷的能掉冰渣渣。 白羡鱼不经意间对上了,瞬间条件反射打了个寒噤,若无其事地低头看自己的绣花鞋。 谢行蕴见状,眸底似有波动。 白羡鱼看他走进了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她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她抬起袖子遮住脸,一双美眸却也顾盼生辉,这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一身冰肌玉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遑论精致到头发丝的斐然贵气。 不多时,便有人围着她打量起来。 这么一来,白羡鱼更看不到谢行蕴了。 他不会就把她丢在这里了吧? 她有些急了,提起裙摆就想加快脚步,路过一条巷弄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白羡鱼背部撞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再后面是高大的墙壁,她看清眼前人之后还有些后怕,“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要是我被人掳走怎么办。” 谢行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揶揄,“我都走这么慢了,你还能跟丢?” 白羡鱼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谢行蕴缓缓勾起唇,伸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软软滑滑的,手感极好。 “松手松手,我脸还痛着的!” 白羡鱼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往后退。 男人适时松了手,“我没用力。” 白羡鱼捂着脸,警惕地看他一眼,“小侯爷怎么半点男女之防都没有,动不动就上手?” 她特意把话说生疏了。 谢行蕴这回倒是没计较,反而将手里的棉纸展开,一团团金黄的饴糖精致小巧。 他是去买糖的? 白羡鱼瞧着他的动作,直到散发着香甜气息的饴糖被送到她的唇边。 “张嘴。” 白羡鱼挑了挑眉,美目对上他幽深的眸,轻启红唇把饴糖含了进去。 谢行蕴侧头盯着她的长睫,“甜吗?” “还……挺甜的。” “那就一并拿着。”谢行蕴低垂着眼,薄唇微动,“多大的人了,吃药还怕苦。” 白羡鱼微怔。 “吃药的时候含上一块便不苦了。”他握住她的手,想把药包和糖一块给她,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算了,我先拿着吧。” 谢行蕴半抬着眼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护着你的脸就好。” 白羡鱼一听,这是又要开始飞檐走壁了吗?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咕”了一声。 她面露尴尬,“能不能先吃个饭,我午膳还没有吃。” 谢行蕴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眼她平坦的肚子,拧了下眉,“你这姑娘……” “……怎么这么麻烦。” 白羡鱼:“……” (本章完) 第45章 借你暖一下手 第45章借你暖一下手 什么叫她这么麻烦? 要不是他,她现在还在自个儿的梨香院里舒舒服服地躺着呢。 白羡鱼道:“小侯爷钟鸣鼎食之家,应当是不会看着我饿肚子的吧……” 谢行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那也说不定。” 白羡鱼:“……” …… 半刻钟后,白羡鱼头上顶着谢行蕴买来的锥帽,白纱曳地,只隐约看地出曼妙的身形,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 为了保险起见,她里头还蒙上了一层面纱。 谢行蕴倒是没有做遮掩,进了间人少的酒馆,他点了几道菜带着白羡鱼坐在了里间。 几扇山水屏风将空间分隔开来。 白羡鱼把锥帽和面纱摘了,抬头就对上谢行蕴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默默别开目光,可能是做了亏心事的原因,白羡鱼有点心虚。 小二很快就把饭菜端了上来。 虽说这也是个拖延的借口,可白羡鱼也是真的饿了,提起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放在碗里低头吃起来。 谢行蕴盯着细嚼慢咽的女孩一会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旋即一声轻响,白羡鱼掀起眼皮,就见他靠在椅背上,枕着手假寐,两条长腿从侧边伸展出去,看着很没形象。 可或许是这般“放浪”的姿势却显得他身材颀长,加上面庞过于俊美,竟油然而生几分不羁轻狂来。 难怪她以前被这个男人迷的死去活来的,随便躺着都比话本上那些王侯公子英俊百倍。 白羡鱼吃的很慢,谢行蕴倒也没有催她。 眼看着几盘菜都见底了,她才放下筷子,天色已近黄昏,无论如何,秦娘子那里都该准备好了吧。 谢行蕴在她对面一躺就是半个多时辰,此刻气息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白羡鱼凑近看了眼,男人眼睑处有淡淡的乌青,好似昨晚没有睡好一样。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吵他。 但男人在几秒钟之后还是睁开了眼。 “吃饱了?” 白羡鱼嗯了一声。 谢行蕴留了几锭银子,还是从她绣的荷包里拿出来的。 从小酒馆出来,白羡鱼刚走了两步消化一下,就被男人从身后打横抱了起来。 谢行蕴常年习武,身体素质比起她大哥来也不差,抱她轻轻松松。 白羡鱼提前把脸给兜住了,这下就挡住了肆虐的风,可是抓着他胳膊的手没过一下就冷冰冰的了。 她看着谢行蕴身上单薄的衣物,还有放在她后背还有腿弯处滚烫的手掌,疑惑问了句,“你不冷吗?” 怎么他大冷天的在这屋檐上跳来跳去的身上还这么暖和。 谢行蕴道:“我没你这么娇气。” 这个白羡鱼没有反驳,试探地问了句:“你能借身体给我暖暖手么?” 谢行蕴停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白羡鱼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的手真的要冻僵了,冷到骨子里。 男人没有动,像是想看怀里的姑娘想干什么。 直到,一双冰凉柔软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脖颈。 谢行蕴:“……” “嘶……好暖……”白羡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手心下的温度简直能把她浑身都融化了,炽热的温度从手心一直传到足底,她身子都酥软了些。 ? ?鱼鱼:冷,想贴贴。 ? 谢狗:快贴。 ? ???? (本章完) 第46章 定情信物? 第46章定情信物? 谢行蕴欲言又止,“……你刚才就是说这个?” 白羡鱼现在很舒服,说话也娇娇软软的,“不然呢?” “……没。” 他垂睫,凝视着她放在他喉结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抓紧了。” 月亮逐渐升起。 白羡鱼眼皮磕着磕着,居然有强烈的困意袭来,可能是身边人的温度她太熟悉,她居然睡着了。 手失了力气,轻轻滑下。 在半空中被男人抓住了。 他抓起她柔若无骨的双手轻呵了几口热气。 浓郁夜色中。 谢行蕴每隔一段路便停下来,暖一会儿她的手,一路下来,白羡鱼的气色都很好,红润的唇微张,看起来睡得很香。 …… 沾到枕头的时候,白羡鱼的意识才有了些许回笼。 她眼神迷离,总感觉眼前的场景像是在做梦。 在梦里,谢行蕴又骑马去校场了。 她也很想去,可是他就是不带她一起去。 在外面一整天,现在才回来,他是不是腻了她了? “……夫君。” 她的声音细若蚊喃,更像是在梦呓,听不太清楚。 谢行蕴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白羡鱼在梦里蹙眉,“我是不是……” 他俯身,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却听眼前倾城绝色的女孩委屈地说了句: “……是不是丑了?” 谢行蕴:“……” 接着,她翻身,一胳膊甩在男人胸膛上,谢行蕴倒是不觉得痛,可白羡鱼疼地蜷起了身体,眼睛没有睁开,接下来这句话倒是说的清晰了些:“……混蛋,谢行蕴。” 谢行蕴:“……” 这是做梦的时候,还记着他今日带她出去伤了脸的事情? “……不过是些轻伤,也值得你做梦都记挂着?” 床边微陷,他握住白羡鱼的手臂,用内力给她纾解了些痛意,接着给她掖好被子。 白羡鱼一旦睡着,便是雷打不动,貌美惊人的脸蛋滑若凝脂。 这样的一张脸,怎么会和丑有半点关系。 他从袖中拿出玉瓶,给她仔细又上了一次药。 旋即谢行蕴起身,将药包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以便她醒来就能看到。 …… 谢行蕴出了院子,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威风凛凛的游隼,硕劲的翅膀展开,在他面前站好。 小游隼邀功似地衔着一管竹筒,扬起脖子翅膀扇了扇。 他剑眉微蹙,竟有些踟躇。 小游隼看着主人拿走了竹筒,兴高采烈地围着他绕圈。 那一节竹筒很细,堪堪容得下一封信。 谢行蕴展开,萧正的字迹在月色下浮现。 “启禀公子,属下派人探查了锦绣布庄上下,所有人的回答都与白五小姐所说一样,将军府的家仆亦然,所以白五小姐确实是在一年前与秦娘子学的女红。” 男人面色平静地看完,最后却还有一小行字。 “但是属下打探的时候无意间听说了一件事……定远侯府的林小侯爷说是今日一早派了身边的贴身侍卫给白五小姐送了礼。” 谢行蕴看到这里,剑眉皱起。 联想到昨日她说的愿意嫁给林行简,这送的礼……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 ?虽然是个木头,但是还是会本能地疼老婆。 ? 求票票。 ? 宝贝们码字手好冷啊,要票票才能更有码字的动力。(????)?? ? ???? (本章完) 第47章 她可是后悔了 第47章她可是后悔了 他眸色划过一丝深思,脸色又露出了与在酒馆如出一辙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半晌。 谢行蕴销毁了信,扫了一眼小游隼。 后者十分配合地挥动翅膀,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 几日后,镇北侯府。 静安长公主一袭奢贵宫裙,从正门迈进,身旁跟着两个低着头的婢女,两人手上都端着几幅画像。 巡逻的一众侍卫遇见了,皆恭声道:“长公主殿下万安。” “蕴儿呢?” “公子在扶风水榭。” 静安长公主本欲走,却生生顿住脚步,“近些日子蕴儿可有外出?” “三日前公子曾经外出过,这几日是否外出属下也不清楚。”为首的侍卫回道。 静安长公主皱眉,未置一词,径直往扶风水榭走了。 水榭中,谢行蕴背靠亭柱,冰玉般的手将鱼食碾碎了,一挑一落,那鱼料便落入了鱼尾如同烈焰一般漂亮的焰尾鱼肚中。 湖中大概有十几条,均只有巴掌大,此刻都凑到了男人面前。 萧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长公主殿下。” 接着一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静安长公主无奈的声音,“蕴儿,那日我让你选个你喜欢的贵女,怎么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难不成是忘记了?” 谢行蕴冷淡道:“没有孩儿喜欢的。” 静安长公主不赞同地看着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当娶贤,喜欢不喜欢倒是次要,先成家才是重要的。” 谢行蕴没有说话。 静安长公主继续道:“你要是见过真人,或许就会改变主意了,画像上画的再好,也敌不过真真正正见上一面,这几个都是我仔细把了关的,身家背景都十分不错,言谈举止也有大家风范,你不是喜欢白家那姑娘的类型么?” 这也是她设宴的目的,画的好只需要请个好些的画师,做媒的人便可吹得天花乱坠,可只有见过面方知道有几分真假。 谢行蕴挑眉。 见他有了些反应,静安长公主便笑着说道:“白羡鱼虽生得好,可这几个也是清秀佳人,你就没有中意的?” 她说着便挥了挥手,两名侍女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萧正站在旁边,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这看第一眼就感觉有些眼熟。 仔细瞧了瞧,这静安长公主选的两人眉眼之间居然和白羡鱼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是作画之人刻意为之还是本就如此。 他瞥了眼谢行蕴的表情,将头低下。 静安长公主指着其中一副画,里面的女子花容月貌,笑不露齿,十分端正腼腆的模样,笑着说:“这是御史大夫卢窦之的嫡长女,名为卢溪,她小时候还曾说过要嫁给你呢。” 谢行蕴看着却兴致缺缺,“母亲不必着急,孩儿年纪尚轻,尚无意婚娶。” 这哪里是无意婚娶? 静安长公主心中腹诽,前些天不知道是谁让她去镇国将军府提亲。 可他都被白羡鱼那样打脸了,她要是还舔着脸上门,简直就是丢了大夔皇室的颜面。 虽说市井中似乎又流传着另一道说法…… 静安长公主沉思片刻,问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白羡鱼可是后悔了?” (本章完) 第48章 是我逼她的 第48章是我逼她的 谢行蕴眉峰稍紧。 静安长公主道:“就这几日,京都一些茶肆酒楼传出来的闲话,说是有人曾看见你和白羡鱼一同游街,还举止亲密,你和我实话实话,她可是后悔拒绝你了?” 这话一出,水榭顿时沉寂下来。 冬日的风拂过湖面,吹得人头脑都清醒了些。 他道:“并未。” 静安长公主霎时被一口气堵住了心口,“那你是否曾和她一同游街?” “是。” “蕴儿啊,你……你!”静安长公主连叹两口气,“她既不喜你,为何又要答应与你一同出游,你莫非还想着让她做你的候府娘子?” 谢行蕴凝视着在水中的鱼,表情平静:“是我逼的她。” 静安长公主睁大眼睛,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你逼的她?” 她竟还不知,自己的儿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白羡鱼到底有什么好? 谢行蕴颔首,将手中鱼料收起,“孩儿还有事,您请便。” “蕴儿!” 萧正也连忙向静安长公主告别,“长公主殿下,属下先告退了。” 跟上谢行蕴,萧正松了口气一般,“公子,你都不知道刚才长公主殿下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位静安长公主虽然对外人疾言厉色,可对唯一的长子却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更别提黑脸了。 谢行蕴道:“上次你一共盘问了多少人?” 近日来的任务就那么一件,萧正很快回:“布庄两位伙计,还有一位后厨,将军府只询问了一个丫鬟和两个侍卫。” “你怎么问的,他们怎么回的?” “这个属下很谨慎,不同的人我问的方式也不同,但大概意思都是问白五小姐的手艺是什么时候和秦娘子学的。”萧正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他们都说是一年前。” 谢行蕴的表情依旧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萧正还有些不明白,“公子,你是在怀疑他们说谎吗?” 谢行蕴似笑非笑,“……这不是很明显么?” “哪里明显了?” 少年身姿挺拔,瞳孔深黯黑沉,“若是一两个人便也罢了,这么多人将这时间记得如此清楚,除了被事先提点过,难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吗?” 萧正顿时醍醐灌顶! 是啊,没有漏洞的回答才是真正的漏洞。 要是有人问公子是什么时候换的剑鞘,除了他能给出一个准确回答,纵然是同一个府上的,也断然给不出一个具体时间吧。 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有人记性好,有人记性差,有些人连正确的日子都能记错,可就是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妇人还是青年,都给出了一个统一的时间——一年前。 “可是白五小姐为什么要瞒着公子你这个啊?”萧正想明白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他理解不了,“跟着人学绣工为何要编造一个时间呢?” 谢行蕴微敛着眼,透着几分冷。 为什么……要骗他。 白羡鱼,他上一世三书六礼迎娶过门,拜了天地的妻子。 和他一起重生了。 (本章完) 第49章 她准备瞒他到什么时候? 第49章她准备瞒他到什么时候? 少年眸底深处似乎还有更为复杂的情绪翻涌。 若不是他偶然看到了那只荷包。 她还准备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 镇国将军府。 白羡鱼头一回被两个哥哥如此严肃的眼神盯着,长长的睫毛垂着,看着有几分委屈。 白檀深出征了,现在这里最大的就是白陌淮。 白景渊下了朝,朝服都没有换,便脸色阴沉地站在她面前。 “小鱼儿,你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怎么传的你吗?”白陌淮的语气听着很生气,白羡鱼自有记忆以来,还没有被他这么凶过。 她头低着,小声说:“不知道。” 白陌淮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伸出去想揉揉她的头,可想到了现在自己还在“教训妹妹”,硬是停下了,正巧白锦言姗姗来迟,他变脸似地一拍桌子。 白羡鱼抖了抖。 白锦言赶忙进来挡在白羡鱼面前,“怎么了?小鱼儿犯什么错了?” “你给我跪下。” “跪?不行不行,小鱼儿娇娇弱弱的,要是跪坏膝盖了怎么办!” “我说你,白锦言。” “啊……哦。”白锦言跪得极为果断,提摆下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就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懵。 白羡鱼“委委屈屈”的表情差点破功。 白景渊扫了女孩一眼,沉声道:“你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羡鱼的眼神有些疑惑。 白陌淮道:“今日我一回京都,就见说书人编了你们的话本子,说什么郎有情妾无意,纵然你是白羡鱼,也逃不过谢家那黄毛小子的手掌心。” 白羡鱼:“……” 这她真不知道…… 那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的时候还是被绿珠的尖叫声吵醒的,她被谢行蕴劈晕了不知道放在了哪,一同醒来的还有她院子里两个暗卫…… 她记不得谢行蕴最后有没有把她一同带去布庄,可后来几日他都没有来找她,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应该会来质问她的吧。 现在他那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二哥,你信那些做什么,我对谢行蕴没有半点想法。” 白陌淮也不想相信,可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夔民风开放,对这些事情也不甚避讳,就连皇子的风流韵事都有说书人说的。 而向来在商队和店铺之间斡旋谈判的白陌淮消息是最灵通的,只不过之前他还在京都附近做一笔大买卖,因此才耽搁了几天。 没有想到一回来,这铺天盖地的,全是自家妹妹和谢家那小子的流言蜚语。 最不可接受的是,居然还说他妹妹对谢行蕴一往情深,即使抛头露面也要跟在他身边! 白锦言插话道:“是啊二哥三哥,我可以保证,小鱼儿对那镇北侯府里那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以前在书院的时候多少姑娘给谢行蕴送荷包送花啊的,小鱼儿可都没有干过。” 白羡鱼点点头,然后默默拉起了白锦言。 白锦言咳嗽一声,偷看了坐着的两位兄长,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 白陌淮假装没注意,喝了口茶,“这样最好,镇北侯夫人这个位置牵扯太多,我白家忠心效主,纵是你喜欢,怕是也难。” ? ?宝贝们,明天开始试水。 ? 追读和票票很重要,可以定生死的那种重要。 ? 万一没晋级的话这本书可能就会被切短……现在大趋势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 所以希望鱼鱼和小谢这个故事的宝贝请多多支持一下,非常感谢。新书的命运掌握在你们手里。?5? ? (每天开始四章更新,一直到周一。) ? ???? (本章完) 第50章 再次失了颜面 第50章再次失了颜面 当今圣上并未立太子,可膝下却有十位皇子。 静安长公主坐镇镇北侯府的这些年,一直与这些明争暗斗相安无事的原因有二,一来镇北侯子嗣单薄,二来嫡子年纪尚小。 可现在的谢行蕴在殿试封官过后,恐怕会成为所有势力都想要拉拢的力量。 不仅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先皇后的长公主,舅舅是当今武宣帝,更是因为谢行蕴祖父受先帝册封南诏领地,封藩为王,而南诏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而谢行蕴是谢家最有可能接替他位置的人。 白景渊深思片刻,“小鱼儿,谢家形势错综复杂,内忧外患一个不少,族内几房也不是省油的灯,谢行蕴非你良人,你要记得哥哥的话。” 白羡鱼心道,确实是有点麻烦,但上辈子她那当家主母却也是做的不差的。 “羡鱼知道了。” 白陌淮见她脸色并未半分勉强,脸色缓和了很多。 私心里,他们几个都不想让小鱼儿这么早就嫁人,来训她也是怕他被谢行蕴的皮囊给骗了。 “我与谢家那小子并无交集,只以前匆匆见过一面,却也可看出他并非眷恋儿女情长之人,年纪不大,眼神倒是冷酷的很……你既对他无意,那我也就放心了。” 白羡鱼不得不佩服二哥看人之准,常年走南闯北练就出来的眼力果然敏锐。 “好。” “行了,传饭吧。” …… 在镇北侯府上养了几天,用的都是上好的药,白玉儿很快就能下地了。 “幸好静安长公主来的及时,否则要真打上那么多板子,我可真要在那香消玉殒。”白玉儿对着铜镜梳洗一番,不无自恋地想,她好歹也是青州郡县小有名气的美人,现在略显憔悴,倒是有了种弱风扶柳的姿态。 听府上的人说,小侯爷竟是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那些京都贵女也都是故作矜持,明明一个个对着小侯爷垂涎欲滴,还要假装淑女做派,到最后连小侯爷的面都见不着。 莫说侯府娘子,就算是做个谢行蕴的妾室,她也心甘情愿啊。 白玉儿打扮好了,就起身往世安堂走去。 可路走到一半,她正巧看到了在水榭中大发雷霆的静安长公主。 后者一个眼神扫过来,她顿时腿软了,颤抖着趴下:“长公主殿下万安。” 静安长公主皱眉,眉宇间还有未消散的怒意,“你是……白家二房的?” 白玉儿很惊喜她还记得她,连声笑道:“是的,民女叫白玉儿,长公主殿下,那日多亏了您帮我说话,不然我现在恐怕还在床上养伤呢。” 静安长公主眉头皱紧,那天的梅花宴,她本是想给白羡鱼点难堪,因而叫人探查到了这白玉儿的存在,直接送请柬给了她。 可后面定远候娘子也邀请了白羡鱼,如此一来,倒显得白羡鱼宁可去定远侯府,也不来她镇北侯府,再次失了颜面。 现在看到白家的人,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本章完) 第51章 便是纳个妾也可以 第51章便是纳个妾也可以 “冒冒失失的,长宁身份尊贵,可是你能冒犯的?” 静安长公主的态度和白玉儿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她既然邀请了她,不应该是对她的才貌都挺满意的吗? 现在这说话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慌乱地说:“是,民女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静安长公主的目光落在白玉儿的脸上,不得不说白家的风水倒是养人,不提大房那几个兄妹,就连二房这个倒也长相清秀,柔柔弱弱的样子,倒比一般的贵女都好看些。 长宁的心思她明白,可她着实见不得有人靠近蕴儿,这般嚣张,以后她这个婆婆要是给蕴儿纳妾,她还不直接闹翻了天。 偌大的镇北侯府,开枝散叶可不是小事。 “嗯。”她顿了两秒,道:“起身吧。” 白玉儿喜滋滋站起身,却听静安长公主又说了句话:“你伤好了,便回将军府吧,我派人用马车送你回去。” 白玉儿刚扬起的笑立刻消失了,有些犹豫,“我的伤……好像还没有好完全。” 静安长公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哼笑一声,“你莫不是还想一直留在这里,找机会接近蕴儿吧。” 白玉儿没想到眼前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噗通一下跪下磕了几个头,“长公主殿下,小侯爷丰神俊朗,民女能见一面已是有福气的,断然不敢肖想。” 周围的丫鬟仆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的远远的了。 静安长公主生长在宫闱,尔虞我诈见得多了,白玉儿抱的是什么心思,她只消看一眼便再清楚不过。 不过…… 她最近正好有给蕴儿找几个通房丫鬟的想法。 蕴儿少不经事,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才会被白羡鱼给迷住,等他懂事了,便不会执着于她了。 这白玉儿那日被长宁打了一顿板子,还想着凑到蕴儿身边去,可见是个执着的,长得也比那些丫鬟好些,若是蕴儿看上了,等他娶了妻,再将白玉儿纳为妾也不是不行。 静安长公主不无轻蔑的想,明面上说是白家二房,说白了就是来打秋风的,能当蕴儿的妾,也是烧了高香了,身后无权无势,也好拿捏。 “先起来吧。” 白玉儿心惊胆战地站起身,“长公主殿下……” “我瞧着你和蕴儿倒也算有点缘分。”她抬起下巴,目视前方,“既然伤没好,就在这里养着吧。” 白玉儿有瞬间的震惊,连忙答应道:“是。” 直到静安长公主走了,白玉儿还在回想她话中的意思。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还把她留下来了,这代表了什么? 白玉儿喜不自胜,更有底气了。 这顿板子还真是打的好! 她想着昨天月露的话,一路七拐八拐走到了世安堂。 世安堂里面住的便是谢行蕴。 白玉儿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些紧张地踏了进去,看来小侯爷是个喜欢清静的,进来之后还没有撞见一个佣人。 走到了书房附近,她终于见到了长身玉立的男人。 (本章完) 第52章 哪里不对劲 第52章哪里不对劲 她心头一喜,就想走进去,至于借口,就当是“迷路”闯了进来,正巧看到了他,想到那日他喊住长公主的事情,因此前去道谢。 这一来二回的,小侯爷慢慢地不就对她上心了么。 白玉儿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可还没有过月门,就有一支箭射了过来,正好射中了她前方的树! 要是她再走近一步,那箭射中的便是她的脖子! “什么人?这是公子的院子,没有通报不得入内。” 白玉儿惊吓地靠着树根,“我……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 萧正身上背着一把弓,箭袋里面的箭头闪着寒光,他皱眉,“不小心?你原本要去哪的?” 总感觉有点熟悉,但萧正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去留风院的,我是白玉儿,伯父是镇国将军府的白元年,那日在宴会上受伤了,长,长公主殿下说让我在这养伤的。”白玉儿说话有些结巴,这个男人身上有股杀气,她害怕的很。 萧正摸了摸鼻子,现在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还把这个白玉儿当成了白五小姐,因为她也是坐将军府的马车来的,他当时要多看一会儿也不会出现乌龙…… 但他也是从小生活在京都的,没听说过镇国将军府还有二房小姐,这才没有注意。 “留风院在那边。”萧正给她指了个路。 白玉儿不甘心地看了眼书房里的男人,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哥哥,我看到小侯爷也在里面,能否帮我通传一下,我想亲自给他道个谢,那日他帮我制止七公主,我心里一直记着,现在正巧遇到了,你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萧正起了鸡皮疙瘩,古怪道:“叫我萧正就行,公子现在有事,我替你转答谢意便可。” 白玉儿在心中暗骂一声,就在这时,谢行蕴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萧正。” 声音冷漠异常,还有些小,但萧正还是听见了,他从树上跳下来,扯了两下弓箭,弯着腰道:“公子。” “很吵。” 萧正一听就知道谢行蕴现在的心情不悦,于是立刻赶人,“姑娘现在便走吧。” 很快便要见到了,白玉儿哪里会走,只见她顿时抬高音量,“小侯爷,我是那日被七公主赏了板子的白玉儿,特来道谢,小侯爷可否出来一见?” “你干什么?”萧正皱眉,就想直接把人给拖走,“白姑娘得罪了……” “白玉儿……”里头传来一道沉吟。 更像是在回忆这个名字。 白玉儿推开萧正,喜道:“正是我,小侯爷可还记得我?” 谢行蕴居然推开了门,只是那脸色阴沉如水。 看清楚她的脸之后,他半眯起眼,“……记得。” 白玉儿脸上飞速升起红霞。 上一世,若不是她在暗中作祟,白羡鱼如何会知道纳妾的事,甚至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便说出了要嫁给林行简的话。 萧正在两人中间来回看了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本章完) 第53章 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第53章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没等他想明白,谢行蕴就寒声开口:“将她打上三十大板,丢出去。” 白玉儿懵了,“我……小侯爷,我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又要打板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萧正很意外,偶有犯错的婢女,公子都不会追究什么。他更是从没有见过公子这样动怒的时候,可这白玉儿不过是误闯了世安堂,就打三十大板。 谢行蕴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再看白玉儿一眼,转身,声音无限冰寒,“你亲自盯着,不要手下留情。” “小侯爷,小侯爷这是为什么啊?玉儿从没做过什么坏事,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萧正已经擒住了她的胳膊,“是,公子。” 谢行蕴想到重生之前,白羡鱼质问自己时的失望眼神,心底的戾气便控制不住。 白玉儿错就错在,不该挑拨离间。 任何人,都不能从他身边把她夺走。 …… 白羡鱼刚用完午膳,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她觉得奇怪,“绿珠,你去看看外头鬼哭狼嚎的在干什么?” 绿珠点点头,小跑着去前头看了看,左右问了两个人,便回到白羡鱼的身边。 “小姐,是二房的白玉儿,她被镇北侯家的小侯爷打了一顿板子,叫人从正门给丢出来了!”绿珠还觉得有些诧异,“说是二房娘子亲自去扶起来拖上马车的,都没有人敢碰她。” 白羡鱼略显惊讶,“谢行蕴……” 正在哭嚎的白孟氏看到了白羡鱼,立刻跌跌撞撞地抓着她的袖子,“羡鱼啊,你看你堂姐被欺负的多惨啊,这来了京都,三天两头地都在挨板子,真是造孽啊!” 白羡鱼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移开,淡道:“伯母慎言。” 白孟氏本就是山野农妇,大字不识得几个,仗着家里有些资本,横行霸道惯了的,这来了京都处处被压,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前些天还以为女儿可以嫁给侯爷了,没想到这转头就让人家给打了出来,这让向来爱面子的她如何接受! “你怎么如此冷漠,这镇北侯打的是我们将军府的脸!”白孟氏扯着嗓子嚎,“你身为大房的姑娘,难道就这么置之不理吗?玉儿几个堂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白羡鱼轻蹙眉头,“来人,把伯母的嘴给我封了。” 白孟氏泼辣的很,她今天还非得把白羡鱼也拉下水,“你今日要是不去镇北侯府给玉儿讨个公道,来日我们将军府便是别人的笑话!” “唔唔……唔唔。” 几个家仆很利索,马上把白孟氏的嘴给封住了。 白羡鱼瞥了她一眼,淡定自若道:“伯母以后可别乱说话,要说代表将军府,白玉儿还不配。” 白孟氏死死瞪着白羡鱼。 “早在我父亲战死之时白家便已经分家,现在暂时留你们的是祖母,堂姐在梅花宴上得罪了七公主被当众打板羞辱的事情,伯母不以为耻,反而因为堂姐被留在侯府养伤沾沾自喜……说实话,羡鱼是真的不知你们还有何颜面可丢的。” ? ?小谢:老婆,你看我把她赶出来了。 ? 鱼鱼: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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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4章 总该有合适的 第54章总该有合适的 白孟氏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可是仆人捂住她的嘴,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对着白羡鱼的方向拼命挣扎。 “把伯母和白玉儿都送去祖母的院子吧。”白羡鱼道。 一旁的白玉儿身上盖着一件衣服,隐隐有血迹透出,看来是半点都没有怜惜。 谢行蕴不是对她堂姐还挺纵容的么。 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白羡鱼暗自思忖,顺带望了一眼白孟氏。 白孟氏还想让她去给白玉儿出头,她要是答应了,那就相当于承认了他们一家是将军府的人。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今日我说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众人低着头不太明白,就听得自家小姐又开口道:“白家早已分家,伯母一家来将军府不过在我祖母那暂住,这将军府是我父亲的基业,容不得旁人插手。” “是,姑娘。” 丫鬟家仆们齐声道。 过去拿府上的东西贴补白玉儿一家也就罢了,年代久远,就当为父亲向祖母尽孝了,可现在的镇国将军府是她几个哥哥费尽千辛万苦才撑住的基业,祖母或是白玉儿一家要是还有觊觎之心,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白羡鱼就是要将她刚才说的话传出去,他们顶着将军府的名头在外惹事,现在不撇清关系,到时候只会让外面的人默认了白玉儿一家是府上的人,平白落人口实。 …… 麓山书院。 会试已揭榜,不少得了名次的学生已经有了官职。四哥因为“落榜”了,所以向夫子告了几天“伤心假”…… 于情于理,白羡鱼都应该去劝说四哥好好准备会试,可她又有些希望四哥考不上。 在大哥此次出征到凯旋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直到明年此时白锦言高中,白家的权势才会到达顶峰。 大哥战功赫赫,二哥富可敌国,三哥位高权重,四哥是仅次于谢行蕴之外最年轻的状元郎。 便是将军府想安宁也安宁不起来。 三哥昨日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武宣帝下朝之后将他单独叫去,起了给她赐婚的心思,若非他借口她年纪还小挡下来了,恐怕现在就得待嫁了。 她皱起眉头,面前就是授课的夫子,和她设想的不错,现在圣上已经有了这个念头,挡的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他要是把她赐婚给普通的公侯伯爵家倒也罢,就怕他给她赐个皇子。 不论是谁,将军府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赐婚的皇子也会在众人眼中成为太子最可能的人选。 武宣帝最后立的太子会是五皇子。 可圣意难猜,若他是为了五皇子而故意用将军府做靶子,把她赐给另外的皇子转移矛盾,最后一并处置了…… 白羡鱼轻叹了一声,看来这些天的元宵灯会,还有各家娘子设下的宴,她得抽时间去参加参加,总该有合适的吧。 她侧头看了眼书院里头坐着的少年郎,心里暗自考量,这时,旁边的的位置忽的传来一道沉闷的轻响。 像是有人坐下了。 (本章完) 第55章 你想嫁谁? 第55章你想嫁谁? 白羡鱼回头,对上了一双狭长微挑的桃花眼,那双眸子墨色翻涌,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谢行蕴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展开宣纸。 他不是奉旨去国子监准备殿试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白羡鱼没有主动问他,书院里不少人好奇地回头看他们两个。 她坐直身体,也学着谢行蕴目不斜视地开始看书。 午膳时,白羡鱼正吃着饭,就听见有人在谈论她和谢行蕴。 “……你觉得真不真,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是啊,你看小侯爷连国子监都不去了,在这里备考,这不就是奔着白羡鱼来的吗?” “我看是白羡鱼死缠烂打他才来的,一定不是他主动的。” 白羡鱼:“……” 上一辈子这些话她没少听,但她觉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遇到喜欢的人已是极好,她追着谢行蕴管旁人说什么话。 可明明都和上辈子的轨迹不一样了,怎么这些传闻还是有了。 正想着,绿珠的声音就响起,“小侯爷万安。” 白羡鱼有种不祥的预感,眼角余光瞥到了一片玄色衣角,接着谢行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隐约感觉周围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而谢行蕴泰然自若,萧正从饭盒里拿出几道菜,安放在桌上。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吃?” 男人抬眼,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能。” 白羡鱼咬唇,他就是故意的吧,那日两人游街的事情闹的满城皆知,现在都还在风口浪尖上。 她果断起身,去了旁边的桌子。 绿珠忙把饭菜都移到那一桌。 可还没吃完,谢行蕴便用脚踢开了她对面的椅子,也坐了下来,甚至连饭都不吃了,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的脸。 白羡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几下就吃完了饭,留下绿珠一个人收拾碗筷。 下午夫子上课,谢行蕴也跟中了邪似的,支着下巴看她。 白羡鱼有时会故作凶恶地看他一眼,但少年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到底在看什么啊……难道是她脸上沾了脏东西? 好不容易下了学,白羡鱼立刻就想走,可是放在一侧的手忽的被人抓住。 她睁大眼,用眼神示意谢行蕴松手。 可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 “谢行蕴,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羡鱼压低声音。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了个干净,谢行蕴才轻阖着眼皮道:“不想干什么,不过是有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躲着我……”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白羡鱼耳根有些麻,身子往后靠与他保持距离,“我哪里有做什么心虚的事,小侯爷,你和我都是未有家室的人,现在流言满城,你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娘子,我还要担心嫁不嫁的出去的。” 谢行蕴唇角微掀,看着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嫁人?你想嫁谁?” 不知道为什么,白羡鱼本能地感觉,面前的男人有一点危险。 (本章完) 第56章 嫁谁都好 第56章嫁谁都好 他抓着她的手腕,深邃的墨眸像是要一直注视到她心底。 白羡鱼道:“与你没有关系吧?” 谢行蕴目光中似有嘲讽,他动了动唇,“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她么?” 他修长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纤细白皙的脖子像是被男人掌心的温度烫到了,轻轻颤了下,白羡鱼甚至能感受到谢行蕴手上蛰伏的青筋擦过她的脖子,酥麻,又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你放手!” 可女孩的话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让男人扣在她颈上的手更紧了。 “我问你,记得么?” “……记得。”白羡鱼那么点力气,根本不可能挣开的了谢行蕴,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记得就好。”谢行蕴居然勾了勾唇,薄唇扯出一个略显凉薄的弧度。 “那日我说错了……她确实舍得。” 白羡鱼感觉脖上的力量像在收紧,她能感觉到谢行蕴似乎很生气。 可他现在这么敛着脾气,倒是让她更害怕,总觉得,若是爆发了,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但不乖的姑娘是要受到惩罚的。”他轻声道。 白羡鱼的眼神透着点茫然。 谢行蕴松开手,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接着从案上拿起了一副丹青。 白羡鱼眼睛稍稍瞪大了些,原来他下午看着她的时候是在作画? 可那副画周围的景致不像是几个时辰能画出来的,但是五官轮廓寥寥几笔,竟是刻画的栩栩如生,倒像是新添上去的。 是她的模样。 他抓着白羡鱼的手,把画卷放在她手上,“好好收着。” 白羡鱼有点不想接,瓮声瓮气地说了句,“送人东西哪有强迫的道理?” 这会儿的谢行蕴似乎又恢复寻常清冷的样子。 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谢行蕴淡道:“画的不好?” 白羡鱼睁着眼说瞎话,“不好。” 他扬眉,“我照着你画的,你这是觉得自己不好看?” “我当然好看,就是你这画工不怎么样,把我画丑了。” “这样?”谢行蕴沉思片刻,“那下次你教我画。” 不等白羡鱼拒绝,少年便道:“本就是随意画的,要是不喜欢,拿回去撕了便是。” 谢行蕴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反正现在,这是你的东西了。” 白羡鱼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瞧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 “刺啦”一声,白羡鱼不带任何表情地把画从中间撕开,她没有去看男人的表情,可周身强烈的冰寒气息和压迫感险些让她手抖。 可好在,她还是稳住了。 白羡鱼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这样挑衅,但心里竟还有些说不出的痛快。 “我不要的东西,也没有人能逼我收下。” 她道:“小侯爷莫要再把我当成‘她’。” 谢行蕴不怒反笑,目光深黯,说了毫不相关的话,“佛恩寺的桃花快开了。” 白羡鱼还等着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可他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走出书院,绿珠还在马车旁边等着,“小姐!” 白羡鱼还在琢磨谢行蕴话里的意思,“绿珠,你知道佛恩寺吗?” (本章完) 第57章 要她自己承认 第57章要她自己承认 “知道啊。”绿珠还有些奇怪,“以前我们还去过那上香呢,小姐忘记了吗?” “没有。” 可就是因为她去过佛恩寺,才对谢行蕴的话感到更加不解。 “这个季节,桃花是该开了。”白羡鱼自言自语,“可是桃花开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桃花开?”绿珠学着白羡鱼的语气道:“桃花开便开了,与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白羡鱼失笑了下,“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她那样确实有些不给谢行蕴面子。 多久没有人敢落他的面子了。 但谢行蕴的占有欲的厉害程度,确实让她有些着急了。 加上今天的谢行蕴,白羡鱼现在回忆起来,心都还会下意识绷紧,他说的话让她云里雾里的,一会儿是惩罚,一会儿是佛恩寺的。 …… 在两人走后,萧正奉命回来收拾这一地残局。 被撕成长条的宣纸上,少女婀娜的身姿还若隐若现,他曾在公子的书房里见过没画五官的。 萧正本以为这世上任何女子都拒绝不了公子的,没想到独独这白五姑娘,竟是让公子如此求而不得。 但凡换了这京都中任何一个女子,得了公子的亲笔,也会悉心收着好好珍藏的吧。 他赶马车的时候都还在分心想,白五姑娘到底对自家小侯爷哪里不满意。 论家世背景,镇北侯世代簪缨。 论身材长相,小侯爷生的剑眉星目,如凛松般伟岸。 论才华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到了府门前,萧正喊了句:“公子,我们到了。” 里面的人没有出声,过了好半晌,萧正差点都以为谢行蕴不在里面,这时他开口说话了。 “最近可有喻禅法师的消息?” 前段时间,公子突然叫他去寻找一位法号名为“喻禅”的高僧,可他行踪不定,萧正四处打听了很久才探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萧正握着马鞭道:“先前和公子禀告过的消息属下已经确定为真,近日不少人都往佛恩寺赶,也验证了这一消息……喻禅法师会在佛恩寺的第一枝桃花盛放之前前往那讲授《心经》。” 传说这位高僧于万壑松涛声中悟道,一夜白头,通千古知未来,甚至有信徒传言,喻禅法师有窥前世,断今生,逆天改命之大能。 喻禅法师并非大夔人,无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将要去往何方,却哪里都有关于他的传说。 萧正还是偶然在几位樵夫口中得知了喻禅法师说的这句话。 谢行蕴把玩着腰上的荷包,手上似乎还残余着少女细嫩肌肤的触感,他的动作时重时轻,眸色沉地令人胆寒。 看样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重生了。 却还将他视作洪水猛兽。 不是不承认,想要划清界限么。 那他……偏要她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妻。 …… 翌日清晨。 白羡鱼有很轻微的洁癖,即使是冬日,她也要一天洗两次澡。 室内水汽氤氲,玉软肌肤透着薄薄的红晕,她正洗着,荣安堂祖母身边的管事嬷嬷便来了她的院子。 隔着紧闭的浴房喊了一声。 “姑娘,老夫人请你去她院里一趟。” ? ?感叹一句鱼鱼好美。 ? 宝贝们求一下票票鸭,今天也是四章~?5? ? 有月票的小宝贝求求月票,非常感谢^3^ ? ???? (本章完) 第58章 兴师问罪 第58章兴师问罪 绿珠正在为白羡鱼盛水,向外应了一声,“知道了。” 白羡鱼手指拂过水面,涟漪自她葱白指尖荡漾开,“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祖母应当气得不轻吧。” “可不是嘛,小姐我昨天忘记和您说了,管库房的家丁昨儿告诉我老夫人昨天下午又想让人去您的库房取东西,结果吃了闭门羹,据说在福寿堂发了一天的火呢。” 白羡鱼慢慢把眼睛闭上,面若桃李,说不出的芳菲妩媚,看得绿珠一个女孩的心都砰砰乱跳。 “加上昨天白玉儿还丢了个那么大的脸,祖母肯定更坐不住了。”她道:“但也不急,我们先用了早膳再去。” …… 福寿堂是独立的院落,紧挨着荣安堂和重华堂,位于将军府最深处,占地颇广。 在白元泰一家没有南下青州之时便也是住在荣安堂和重华堂。 白羡鱼和哥哥们的院落都与这有段距离,本来家中还有日常请安的规矩,可自白檀深入了军营,白陌淮北上做生意之后,白景渊便带着白羡鱼和白锦言一块入了学。 所以这规矩后来也作废了。 白羡鱼身旁跟着绿珠,两人还没有走进福寿堂,就听得白玉儿的痛哭声。 “祖母,我没脸见人了,这下整个京都都知道我被人赶出来了……” 接着是老夫人心疼的声音。 “玉儿啊你莫怕,祖母会给你想办法的,啊?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找不到了……没有人会要我的……” 白孟氏愤恨开口,“娘,您可别偏心白羡鱼了,她这些年享的福还不够吗?到了我们玉儿,难道就只有挨板子的命?天可怜见,玉儿的……新伤添上旧伤,现在都还血肉模糊。” 偏心? 到底是偏的谁的心。 白羡鱼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祖母还从未这么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过话。 到了堂前,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白羡鱼身上。 正堂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白元泰,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站着的是白孟氏,躺在软塌上的是白玉儿,中间隔了一层纱幔,但可以瞧见人是趴着的,正捏着帕子哭。 老夫人正焦头烂额,看见白羡鱼这么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羡鱼,你给我过来!” 白羡鱼走进堂内,不卑不亢地福了个身,“祖母万安。” “你伯母让你去给你堂姐讨个公道,你为何不去?”老夫人扶着嬷嬷的手,走到白羡鱼跟前,“这是你唯一的堂姐,难道她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就好了!” 白玉儿的哭声应景似的越发大了。 白孟氏简直咬牙切齿,“她就是见不得我们玉儿好,嫉妒她得了长公主殿下的邀请,所以才不肯帮玉儿的!” 白元泰也添油加醋,“娘,我可就玉儿这么一个女儿,这名声全毁了,还怎么嫁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白羡鱼说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好像白玉儿名声毁了嫁不出去是她的错一样。 (本章完) 第59章 问心无愧 第59章问心无愧 白羡鱼冷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毁了她的名声,要我去讨回公道也不是不行……那不如你们问问她,究竟犯了什么错才被赶了出来?” 像是没有想到白羡鱼会话锋一转提到这。 白孟氏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昨天白玉儿醒来之后她就问清楚了。 玉儿居然是因为想去勾引镇北侯家的小侯爷才被他赶出来的! 但现在脸已经丢了,只有快点弥补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今天他们一家人来老夫人这里,目的并不是要白羡鱼给白玉儿讨回公道,而是要借着白羡鱼,给白玉儿找一门亲事。 老夫人显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她怒声道:“玉儿这么乖巧懂事,怎么会是因为犯错被打出来?肯定是被冤枉的。” 白玉儿抽抽搭搭的没有说话,默认了老夫人的话。 白孟氏快步走到白羡鱼面前,指责道:“你这丫头,自己姐姐被打了第一反应不是给她报仇,居然还觉得是玉儿犯了什么错,那镇北侯家上下同心,我玉儿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话可不就是让他们全说了?” 白羡鱼轻蹙柳眉,轻描淡写道:“还真不好说,祖母和伯母莫忘了玉儿堂姐是怎么冒犯七公主的,再说了……镇北侯家的小侯爷可不是会随意责罚女人的男人。” 她肯定是触犯到了谢行蕴的底线,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动怒,用了最屈辱的一种方式,将白玉儿从正门口丢了出来。 白玉儿直接被打的奄奄一息,就凭一口气吊着。 况且那日在静安长公主的梅花宴上,京都无数贵女可都看着白玉儿是怎么对着七公主李长宁沾沾自喜,自命不凡的。 老夫人对白玉儿进镇北侯府一事也是分外看重,所以当日细节她也是清楚的。 故而,白羡鱼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黑了脸。 白孟氏一看占不着理,就开始大步走过去扯着白元泰哭嚎,“元泰,你看我们的女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七公主身份高贵,规矩也多,可惜了我们玉儿,明明生下来也该是名门贵女,样貌也极好,却被送去了青州那个小地方,现如今不过冒犯了几句,竟要被你的好侄女冷嘲热讽,我们倒不如直接回了青州,再不来京都了!” 老夫人一听,这还了得! 前些年,府上必须得有人坐镇,她因此不得不留在镇国将军府,与自己的老来子分别,这一晃二十多年不见,要是如今让他们走了,以后怕是到死都见不到他们了。 “不行,你们不能回青州……”她急急地用拐杖敲着地,指着面前的女孩说:“白羡鱼!你马上给你伯母一家道歉,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看把你伯母气成什么样子了!” 白羡鱼自认为自己说的话并不过分,而且自始至终情绪激动的也是他们。 “祖母,第一,不是我逼着白玉儿去镇北侯府的,第二,也不是我逼着她出言不逊的,这事本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羡鱼问心无愧。” (本章完) 第60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60章答应我一个条件 “问心无愧?”老夫人看了眼老泪纵横的白元泰一家,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白羡鱼,险些背过气去,“你对长辈不敬,胡言乱语,这叫问心无愧?” 白羡鱼不欲浪费时间,“祖母今日若是单为了这事,那羡鱼先告退了。” 说着她就转身。 白孟氏一看白羡鱼就要不管不顾走了,立刻坐在地上撒泼,“娘,你看白羡鱼眼里哪有我们这些长辈,今日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老夫人连忙上前两步紧紧抓住白羡鱼的手,手还颤颤悠悠的,“你有本事就把我这把老骨头甩在地上!让你天上的爹爹看看自己的好女儿是怎么对他亲娘老子的!” 别说白羡鱼了,绿珠都没有见过眼前的阵仗,白孟氏倒像是农妇骂架一般耍赖,就连老夫人都扯着自家小姐不肯让她走。 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老夫人这样大哭大闹的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哥几个都会受到牵连。 绿珠都想的明白的道理,白羡鱼自是明白。 她忍着脾气,直直看向白孟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这样在祖母面前哭,又不是真的想要她去镇北侯那里为他们讨回公道,那么肯定别有目的。 女孩眼尾轻扬,眸底冷的不行,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可却极具震慑力。 在白羡鱼的目光下,白孟氏有种她是高门嫡女,贵气凛然,而坐在地上的自己出身低微,是个低贱的奴仆的错觉。 白孟氏把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对着老夫人说:“娘,这些日子不是来了几个人过来给白羡鱼说亲吗?” 白羡鱼皱了皱眉。 她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媒人找她祖母说亲也是理所应当,但她从没有听祖母提起过。 老夫人目光闪烁,“嗯。” 白孟氏道:“那您也让白羡鱼捎着我们玉儿啊,玉儿乖巧伶俐,只是名不见经传,您让白羡鱼带着她在媒人面前露露脸,说说好话,玉儿的亲事不就有着落了么?” 老夫人一听,登时醒悟过来。 是啊,现在玉儿不好露脸,可是羡鱼名声大啊,她这几个孙子个顶个的出息,让玉儿多跟在羡鱼身边,玉儿长得也不差,总得有个瞧上的吧? 她孙子也是玉儿的堂哥啊!找门好亲事应当也是不难的。 “对,羡鱼。”老夫人想的比白孟氏还周全些,喜道:“不止是带着你堂姐在来做媒的人面前露脸,你在京都长大,认识的各府娘子也多,还可以带着玉儿多走动走动,这样你们两都可以找个好归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过他们想的也太好了,祖母同样也是农户出身,没受过多少教育,可能还不明白这京都中求亲可不单单像在小地方那样,光有钱和脸就能说上的。 更重要的是权。 让白玉儿跟在她身边,只会让他们丢更大的脸。 白羡鱼看了眼众人激动的眼神,轻笑了下,“可以啊。” “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着她走动,如何?” (本章完) 第61章 那就答应她 第61章那就答应她 “什么条件?” 白孟氏一跃而起,白羡鱼居然答应地这么快,实在太让她意外了。 “我也希望叔父一家明白,叔父早在我爹爹身死的时候便已经和我们府上断了联系。”白羡鱼目光清澈。 实际上,京都白家和青州白家早已经是两支不同的分支了。 当年若不是完全断了干系,爹爹朝中的敌人必不会那么简单地放白元泰一家大摇大摆地南下,祖母在保护小儿子安全这方面意外的聪明,她是让白家族人彻底,将他们镇国将军府逐出了族谱的。 谁都不相信,作为主心骨的白元年战死之后,他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和一个来了京都没两年,规矩都不懂的祖母,可以说的上无依无靠的伶仃几人,能够撑起庞大的将军府。 树倒猢狲散,白家族人在她爹爹功成名就的时候将爹爹捧作族长,转眼就怕被牵连,彻底和他们断了关系。 白羡鱼并不想这么大度地再接纳他们。 她继续道:“我要祖母,还有叔母一家给我承诺,以后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府内,都不要以将军府二房自称,暂住便是暂住……连族谱都不在一块,说是亲戚都勉强了。” 白元泰眯眼,“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将军府是我亲大哥的!分家不分家的,都是一家人,你难道想独吞这将军府不成!” 白羡鱼若有若无地扯了下唇角,带着些倨傲,“独吞?叔父说笑了,这将军府本就是我和哥哥们的。与你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白孟氏和老夫人也没有想到白羡鱼会提这个要求。 人言可畏,白羡鱼确实很想封住她们的嘴,可嘴长在她们身上,且家丑不可外扬。 让她们主动闭嘴的机会来了,那就得好好把握。 “祖母考虑着吧,羡鱼自认为这个条件不过分。”白羡鱼道,“不过是实话罢了。” 白羡鱼走后,福寿堂内一片寂静。 还是白玉儿率先打破沉默,“爹爹,娘,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要是白羡鱼反悔了怎么办?那我可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白元泰呵斥道:“你给我安静点。” 白孟氏直接挑明,反正这也没了外人,“她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实话实话,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到时候我们家玉儿找到个世家公子做郎君,我们也好跟着一块在京都立足,总好过在这里看白羡鱼的脸色!” “就是啊爹,我看白羡鱼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她哪天心情不好,估计把我们赶出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老夫人也道:“玉儿说的确实没错,羡鱼及笄以后脾气是越发厉害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我现在年岁大了,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等我走了,府上怕更是没了你们的容身之地,我原本打算的也是想让泰儿和茂儿在这好好考取功名,再给玉儿寻门好亲事,这样你们就在京都落了根。” 青州和京都还是没法比的,就连福寿堂这一块,也比他们在青州的宅院阔气的多。 好半晌。 白元泰才背着手道:“那就答应她!早知道这样当年我死都不去青州。” ? ?求求票票~ ? 感谢支持,连续四更了三天,有点点小累。 ? 从明天开始恢复三章更新,这星期的周六到周一应该还会加更,每天四章。 ? ???? (本章完) 第62章 便是相亲 第62章便是相亲 元宵灯会向来热闹。 白羡鱼在家和几位哥哥吃了团圆饭之后便带着绿珠出了府。 因先帝与皇后便是相识于元宵灯会,几经辗转成就一段良缘,故而在这天晚上,上至高门贵族下至布衣百姓,都有向心上人赠花表意的习俗,而未出阁的女子常以薄纱蒙面,如此也可区分妇人和少女。 绿珠是随侍,可白羡鱼也让她蒙了面纱,实际上她挺希望绿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的。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街小巷皆熙熙攘攘,喜庆的灯笼挂在酒楼上,茶馆前,舞狮台上……人声夹杂着锣鼓声此起彼伏,绮丽如梦境,人们手上还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不远处的水面被月亮映照出了一层浅浅的银辉,码头一簇簇宝船也燃起了晃晃荡荡的灯,祈福河灯漂浮在其中。 白羡鱼搂着汤婆子,绿珠提着一只兔子花灯紧跟在她身旁。 “小姐,现在只剩定北候家的公子了。” 白羡鱼看了眼她手中的小纸条,现在上面已经有一串人选被划掉,打了圈的就只有定北侯公子,御史大夫卢窦之的嫡次子,还有左相嫡子。 这是这些天来府上说媒的人介绍来的,虽然男女有别,可元宵灯会见一见也是合乎礼数的。 简单地来说,白羡鱼现在在相亲。 可一圈走下来,并无一人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她也有些累了,“绿珠。” 白羡鱼停下来。 绿珠也停下来说:“怎么了小姐?” “你说,我要是造个‘克夫’的传言出来,是不是就不用出嫁了?” 绿珠大惊失色,“小姐,这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的。” 白羡鱼抿了下唇,她还真这么打算的,就是“克夫”这个谣言不太好验证,但……有一个传言却是绝对有用的。 有了这个由头,武宣帝就算想给她赐婚也难。 倘若这个定北侯公子也不适合,那她便可以着手准备了。 白羡鱼暗中思忖着,便来到了河边的凉亭,这当中已经站了一位谦谦公子,月白色的袍子俊逸非凡。 那说媒的正是定北候之子齐辞的姨母,现在是京都王家的当家主母。 这会儿她也在,见到白羡鱼来了,王姜氏笑了笑,“瞧瞧姑娘标致的,人群里面一眼就看到了,这京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白羡鱼浅笑了一下,“夫人过奖了。” 王姜氏满眼都写着满意,朝着齐辞的位置看了眼,“这就是我侄儿齐辞。” 白羡鱼抬眸看了眼,福了福身子,“小侯爷好。” 齐辞在看到白羡鱼的第一眼,那双眼睛就移不开了,见她看过来,他一时居然忘了说话。 王姜氏打趣道:“我这侄儿素来是个聪明的,还是头一回如此木讷。” 白羡鱼眉梢微扬。 齐辞反应过来,手中的花不自觉地握紧了些,“羡鱼妹妹好。” 白羡鱼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绿珠都觉得此刻的气氛过于尴尬,王姜氏站到了两人之间,笑得合不拢嘴,“行了,这下算是见过人了,侄儿可满意?” ? ?有男人要吃醋了。 ? ???? (本章完) 第63章 在想哪个情郎 第63章在想哪个情郎 齐辞看着白羡鱼,没有回答他姨母的话,却是把花举到了白羡鱼面前。 王姜氏等着看白羡鱼的反应,若是她接了,议亲之事也可提上日程了。 可她却是行了个礼说:“可否请小侯爷等等,我与夫人还有话说。” 齐辞笑了下,“自然可以。” 王姜氏见状,便拉过白羡鱼的手往一旁走,笑道:“好姑娘,你还有什么话现在一并说了吧。” 白羡鱼沉默了一下,然后把那日对定远侯娘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姜氏不出意外地也皱起了眉,“姑娘可是认真的?三年时间可不短。” 白羡鱼点头。 她看着王姜氏的脸色有些变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在拿她寻开心吧。 果然,王姜氏道:“那此事还得让我与我姐姐商量商量。” 白羡鱼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劳烦夫人了。” 王姜氏微微点头,看向站在另一边的齐辞,“我们走吧。” 齐辞还不清楚刚才两人都说了什么,应了一声之后犹豫了两秒,还是走到了白羡鱼面前。 “羡鱼妹妹,现在可以接我的花了?” 白羡鱼眨了下眼,“小侯爷的花……还是先收着吧。”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齐辞愣了愣,目光在王姜氏和白羡鱼中间来回看了眼,王姜氏开口道:“莫急,这花先留着。” 白羡鱼再次福了福身子,“那羡鱼先告退了。” 看来她这一世是注定要一人终老了。 不过说不定也挺好的。 白羡鱼边走便想,过了石板桥上,走到了人少的游廊上。 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身,手中被快速放了一枝新鲜的桃花。 “齐公子?”她惊讶出声。 齐辞看着很紧张,“我的花只送心仪之人,若是……若是羡鱼妹妹相信我,我会说服我母亲的。” 没给白羡鱼说话的机会,齐辞像是怕她又将花给推过来,笑看她一眼,迅速离开了。 绿珠憋着笑,轻推了下自家小姐,“小姐,这齐小侯爷看来是十分钟意你呀。” 白羡鱼心情有些复杂,“应该吧。” 她撑在游栏上,手轻轻拨弄着柔软的花瓣,盯着花上的露珠出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白羡鱼才站直身子,可后背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转身,还没有看清来人,就被男人从身后搂入了怀里。 反应过来是谁之后,白羡鱼顿时脸红了,可她还记得这里的人多,只小声地喊了声,“谢行蕴!” 谢行蕴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干嘛呢,这是在大街上。”她语气着急。 比较起来,男人的声音淡的几乎冷漠,“早没人了。” 白羡鱼往旁边看了一眼,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块都没人了,本来这里的游廊便只有几盏灯,堪堪容得下两人同行,因此就算是最热闹的时段也没有多少人来。 况且她还看到了和她招手的萧正,以及萧正身边朝她投来着急眼神的绿珠。 白羡鱼:“……” “暗卫守着,不会有人来。”谢行蕴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么出神,羡鱼妹妹是在想哪个情郎?” (本章完) 第64章 想的他心疼 第64章想的他心疼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白羡鱼耳边,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耳朵红了,咬了下唇,“你偷听我们讲话?” 谢行蕴没答话,也没有松开她,不过是短短几天,怎么会这么想她。 多久没有好好闻闻她身上的月季花香了。 仿佛隔了漫长的一世。 想的他心都疼了。 白羡鱼感觉自己腰上的手有收紧的趋势,她握着桃花枝的手一顿,下一秒,绣花鞋狠狠踩上了谢行蕴的织金黑靴。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沉顿几秒,还是放开了她。 可白羡鱼并没有得到全部自由,男人的铁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了胸膛和游栏中间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一个拳头都放不下。 白羡鱼不知道谢行蕴为什么又出现在她面前,抬起头看他,“小侯爷怎么这么说话不算数?之前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谢行蕴低着眼,“嗯,我说话不算数。” 白羡鱼皱眉,还想说话,但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他送的花,为什么不丢了?” “为什么要丢?这好歹是他的心意。” 她故意气他。 “那我呢?”谢行蕴道:“我送你的画就不是心意?” 白羡鱼目光微闪了下,想到那副被她撕碎的丹青,莫名地心里有种歉疚感。 “那日我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可那也是因为你逼着我收下的。” 谢行蕴注视着白羡鱼的脸,跳动的烛火下,她两颊微红,娇美动人的脸庞在月色越显倾城。 他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枝冰河月季,“……现在不逼你,你要我的吗?” 白羡鱼几乎要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谢行蕴了。 她的眼神带着打量,带着几分疑惑,什么情绪都有,却独独少了爱慕与羞涩。 这双熟悉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里面盛满的爱意已经消失殆尽了。 谢行蕴心脏微紧,竟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他把自己的花连带着女孩手里的那枝一同丢进了河里。 白羡鱼还想去拦,可被男人抱在了怀里,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语气有些不稳, “你既不要我的,那也不能要他们的。” 白羡鱼的下巴抵在谢行蕴的肩上,双手撑在男人胸膛上,闻言她用力推了下,“凭什么,我爱接谁的花就接谁的花。” 谢行蕴掀起眼皮,“真不乖。” 白羡鱼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省点力气,她的力气和谢行蕴的力气比起来就是蚍蜉撼大树。 过了半刻钟,谢行蕴才有了动作。 他道:“和我去放河灯。” 白羡鱼想拒绝,可他接着开口道:“陪我做完三件事,做完之后我便再不会主动找你。” 白羡鱼道:“我不信。” 谢行蕴似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从袖里拿出来一块令牌。 白羡鱼看了一眼,惊声道:“丹书铁劵?” 传说南诏王战功赫赫,受领封地之时还被赐了一块免死金牌。 能拥有丹书铁劵的屈指可数,且大都是皇室宗亲。 谢行蕴往后退了一点,拉着白羡鱼的手把丹书铁劵放了上去,“若是违约了,它就是你的了。” ? ?今天是钓鱼的小谢。 ? 猜猜是哪三件事。 ? 怕小谢被骂,弱弱说一句。 ? 丹书铁券上一世他也用了的。 ? 但保下来的是鱼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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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5章 对我笑一笑 第65章对我笑一笑 白羡鱼的目光在男人手中停留了一瞬,心里却是复杂无比。 尘封的往事像是破了茧,一幕幕画面自动在她面前浮现。 【能不能救救我三哥?谢行蕴,你们家有一道丹书铁券吧?我知道那是你祖父的东西,可是现在哥哥已经被押入死牢了,求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没了。】 【没了?怎么会……】她失魂落魄。 谢行蕴神情复杂,【给你用了。】 几个瞬息像是过了数年那样久。 她指着自己,流着泪踉跄往后退,【圣上为何要杀我?我在你们镇北侯府又犯了什么罪?】 【若是你不想救他,倒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 思绪起伏万千,白羡鱼眼眶微润,三哥犯的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实际上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可就在她问谢行蕴要了丹书铁券的那个晚上,三哥居然服毒自尽了。 三哥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服毒,认下自己的罪? 肯定是有人谋害于他。 白羡鱼稳住心神,不管现在的谢行蕴在想什么,他手里的免死金牌,确实是她需要的。 “……哪三件事?”她已经做好谢行蕴提一些过分要求的准备了。 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谢行蕴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自然也瞥见了她眸底转瞬即逝的伤心。 他揭开白羡鱼的面纱,沉声道:“第一件事,对我笑一笑。” 白羡鱼懵了两秒,有些不敢置信,“你……没开玩笑?” “没有。” 白羡鱼于是笑了一下。 “不是这样笑。”谢行蕴寒玉般的手指轻触上她的眼睑,随着她眼睛上扬的弧度缓缓往上,“眼睛弯下来。” 白羡鱼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大概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对他太冷淡,因此受不了这样的反差吧。 下一秒,她笑得眉眼弯弯,唇红齿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纯澈的像是一泓清泉。 一如从前。 谢行蕴的目光有瞬间的凝滞。 “那第二件事呢?” “等放完河灯再告诉你。”他隔着衣服抓着她的手腕。 白羡鱼被他拉着往前走,嘴角刚想耷拉下来,谢行蕴就偏头看她,“保持。” 白羡鱼:“……” 想到放进怀里还没有揣热乎的丹书铁券,她忍了。 谢行蕴像是很满意她这样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上次游街被认出来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遮挡。 而两人又都是京都里鼎鼎有名的,现在白羡鱼蒙上了面纱,谢行蕴也戴上了一张獠牙猛兽的面具,遮去了大半俊美脸庞。 但放祈愿河灯的地方人还是比较多的,谢行蕴拉着她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没那么多人的地方。 可这儿没有多少人也是有原因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黑压压一大片。 中间还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 白羡鱼看了眼自己白白净净的绣花鞋,在男人想要走进去的时候拉了下他的袖子。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谢行蕴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 ?小谢内心:老婆扒拉我,开心。 ? ???? (本章完) 第66章 娇气 第66章娇气 “怎么?” 白羡鱼抓紧他的袖子,细白的手指与玄色的袍子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在昏暗的月色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这好多泥坑啊……” 她话没有说完,谢行蕴就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声音没什么起伏,眼底却有着淡淡的宠溺,“……娇气。” 白羡鱼装作听不见,别开了视线。 到了地方,谢行蕴把白羡鱼放下来,她落了地就和男人保持了距离。 少年看了眼她的位置,接着半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和刚才穿过街道买的河灯。 “过来。” 白羡鱼凑近了些,撩起裙摆也半蹲着,她接过谢行蕴递给她的莲花模样的河灯,纳闷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来祈愿?” 谢行蕴看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面无表情的俊脸。 白羡鱼嘴角微抽,露出一个笑,“小侯爷怎么突然想玩这些幼稚的东西了?” 她倒是有每年元宵放祈愿河灯的习惯,可是谢行蕴一直觉得很幼稚,向来不带她玩的。 “想来就来。”他回的简单,“点灯吧。” 白羡鱼便摸了摸莲花河灯里的灯芯,然后靠近谢行蕴,想要蹭蹭他火折子里的火。 在火光的照耀下,谢行蕴英俊的脸庞变得更为神秘且深邃,高挺的鼻梁切割出光与暗的交际线,温暖的火苗在他的手中升腾跳跃,明明是极为渺小的一点,却好似有燃尽黑夜的温度。 火焰倒影在男人眸底,似乎驱散了些骨子里的淡漠,白羡鱼不经意间瞥到了,动作停了一下,旋即,谢行蕴若有所察地侧过身,幽深的黑眸凝视她。 明明周身凛若冰霜。 她却觉得他的眼神比火还亮,还要炙热。 头顶被不重不轻地敲了下,谢行蕴的声音带着戏谑。 “发什么呆?” 白羡鱼:“……” 可恶。 谢行蕴的脸她明明看了那么久了,可还是偶尔会被晃神,真是蛊人。 白羡鱼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一本正经地点亮了自己的河灯。 两盏祈愿河灯被放入水中,浪花将它们卷去远方,两朵烛光忽上忽下。 “放了灯就该许愿了。”白羡鱼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谢行蕴支着下巴瞧她,玄金色护甲扣住的手抬起,捏了捏她的娇嫩的脸蛋。 男人的手指上有薄薄的粗茧,白羡鱼的肌肤向来细嫩,顿时被摩擦地有些不舒服。 她睁开眼睛瞪了男人一眼,“别动手动脚。” 谢行蕴薄唇微勾,颇有些匪气,“许的什么愿?” 白羡鱼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谢行蕴便没有再打扰她,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动作却有些玩世不恭。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许完了,谢行蕴又将白羡鱼抱了出去,白羡鱼在他怀里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道:“第二件事呢?第二件事是什么?” 谢行蕴稳稳地抱着她,“我重申一次,陪我做完三件事之后,若是你主动来找了我,那这约定便自动失效。” 她主动去找他? 真不大可能。 (本章完) 第67章 第三件事(求月票追读~) 第67章第三件事(求月票追读~) 白羡鱼没有犹豫多久,“知道了。” 女孩不知道的是,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谢行蕴找了个空地把她放下,敛着眼注视着她的眼眸:“第二。” “……和我成婚。” 白羡鱼皱了下眉,同样没带半点犹豫,就想从袖子里拿出丹书铁券。 谢行蕴低敛着眼,“玩笑。” 白羡鱼这才停下来,松了口气似的说:“吓我一跳。” 男人不置可否,薄唇微掀,“第二件事……这三个月里,不能答应别人的求亲。” 三个月里不能答应。 虽然不知道谢行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白羡鱼在见过了齐辞之后已经下了决定……即使会令自己的声誉受损,这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如果说上一世她挑的是喜欢的,那么这一世她挑的就是合适的。 齐辞只是合适的人选之一罢了。 所以这件事白羡鱼也答应了。 谢行蕴靠在墙上,眼皮一挑,像是有些意外,“我以为羡鱼妹妹还要犹豫几天呢。” 白羡鱼听着男人玩味的话,总感觉占了下风,她不甘示弱地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三个月算什么,以后我要是嫁人了,我就和我夫君恩爱个三十年,六十年,一直到白头。” 谢行蕴越听脸色越黑,冷笑了声,“是吗,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白羡鱼认真点头,“嗯,小侯爷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谢行蕴低头轻呵了一声,再看向她时瞬间笑意湮灭,“……这张小嘴可真是会气人。” 男人站直了身体朝她逼近,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十足,白羡鱼往后退了两步,背撞到了亭柱。 “你……别过来了!” 谢行蕴在距离她一尺之隔的位置顿住脚步,“这就怕了,刚才不是很行?” 白羡鱼咬了咬唇没说话。 谢行蕴看着被她蹂躏的泛白的唇,脸色更难看了,伸手捧住她半边脸,粗粝的拇指摁住白羡鱼的下半片唇,下巴绷紧,“动不动就咬唇,谁惯得坏习惯?” 他的拇指带着炽热的温度,白羡鱼退无可退,只得把头偏了过去。 “你怎么管的那么多?这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你的。” 谢行蕴危险地眯起眼,“你说的对。” 白羡鱼的心跳地很快,总觉得谢行蕴的语气有些不大正常。 “佛恩寺的桃花快开了。”他道:“第三件事,你陪我去听喻禅法师授经。” 白羡鱼有些不解。 谢行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稍显冷淡,“你的食宿我会令寺里的人安排好。” 他什么时候相信这一套了? 这最后一件事居然是去听喻禅法师讲经。 白羡鱼小时候古灵精怪的,对什么书都来过点兴趣,唯独只有晦涩难懂的佛经她看不下去。 可她也对这位喻禅法师有所耳闻。 讲授经文并不是一天就能讲完的,常常会分为几讲。 听谢行蕴话里的意思,是要在佛恩寺留宿? 白羡鱼想了想道:“可以。” ? ?话说重生到现在小谢都没有亲过老婆。 ? (嗯,暂时亲不到。) ? 只能用南柯在梦里亲亲维持一下生活这样。 ? 求月票~ ? (看到很多宝贝说现在还不虐,那是因为真正的修罗场还没开始……小谢,你的福气还在后面……) ? ???? (本章完) 第68章 给他们说话 第68章给他们说话 谢行蕴见状,望向白羡鱼的那双幽深墨眸更加黑沉,浓郁的情绪携卷在其中,让人看不透。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道:“七日之后我让人去接你。” 白羡鱼拒绝,“我可以自己去寺里,不用麻烦了。” 谢行蕴低头看着她的发顶,“随你。” “等等……” “要是你不违约,我还是要把它还给你……那我不就白做这三件事了吗?” 答应他三件事,换他不来找她,总感觉有点亏。 白羡鱼一开始本来是不相信他的话的,可现在东西都在她手上了。 这样能救命的宝贝,谢行蕴是绝对不会违约的吧。 谁知,谢行蕴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不管违不违约,它都是你的。” 白羡鱼一愣。 “我命硬,死不了。” 她长睫颤了下,手心摩挲着坚硬的令牌。 谢行蕴这样做,就像是故意送给她一样。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 三日之后,白羡鱼正坐在院内看话本子,福寿堂的老夫人就带着嬷嬷来了。 她合上书页站起身,“祖母。” 老夫人不咸不淡地瞧她一眼,“那日你说的条件,元泰他们答应了,但这些日子玉儿身体欠佳,大夫说起码得过两个月才能下地。等她身体好了,你便带着她去各府多走动走动,参加些宴席。” 白羡鱼的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好。” 老夫人不放心,又嘱咐道:“玉儿没有你这样的好姿色,你带她出去的时候也送她一点首饰衣物,你自己低调些,反正你是不愁嫁的。” 自打白元泰一家来了这之后,老夫人是越来越偏心了,原先还会装一装,现在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送去给他们。 民间有俗语说“皇帝爱长子,平民爱幺儿”,这一点倒是在她祖母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白羡鱼淡道:“知道了。” 老夫人走后,绿珠小声道:“老夫人这是想要小姐给白玉儿做绿叶吗?” 白羡鱼翻到原来的位置,手撑着下巴,“是吧,她反正只担心白玉儿嫁不嫁的出去。” “就算小姐不打扮穿一身粗麻衣服也比白玉儿精心打扮好看一百倍。”绿珠对自家小姐的容颜可是很有自信的,“那些官家娘子肯定不会搭理她的。” 绿珠的话刚说完,院外又传来的拄着拐杖的声音,老夫人居然又折了回来。 “羡鱼。” 白羡鱼应了一声。 “渊儿今日休沐,你随我过去看看他。” 看来今日这话本子是看不成了,白羡鱼让绿珠把东西都收进去,便跟了上去。 老夫人站在一棵梨树旁,身形佝偻,眼中闪着精光。 等到白羡鱼走到了她身边,老夫人便让她搀扶着自己,她浑浊的眼睛看着白景渊的院子,道:“你叔父和堂哥也来了京都一段时间了,总在家里闲着也不是个事情。” 白羡鱼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夫人就命令似地开口,“渊儿官位高,他手下办事的人也多,要是给元泰和茂儿找个一官半职做做的也简单,这样玉儿嫁过去也不会遭人白眼,你今日就在你三哥面前给他们说说好话。” (本章完) 第69章 小鱼儿怎么想到去听这个了? 第69章小鱼儿怎么想到去听这个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就是应该的。 白羡鱼皱起眉,“祖母,据我所知叔父现在也才是个秀才吧,这封官加爵的事情哪是我三哥说的算的,更别说帮堂哥也找一份了。” 老夫人压根听不进去,“你懂什么,我们青州那里哪个做官的手下没有几个亲戚帮衬的?” 青州不过是个小地方,天高皇帝远,官吏之间多有庇护,老夫人的眼界和观念还停留在她以前在青州看到的情况。 白羡鱼道:“祖母要是不信,自己去问三哥吧,我不会帮他们说话的。” 老夫人一听,眯起了眼,她就是怕渊儿不答应,自从渊儿封了官一路高升之后对她就越来越冷漠了,可白羡鱼的话他肯定是会听的。 “你是要和我对着干?”她用拐杖锤了两下地,“就是分不清大局,你叔父要是当了官,玉儿可以嫁个更好的,你自己的背景也强大点,你有什么不肯答应的?” 白羡鱼松开搀扶她的手,平淡道:“无才无德被放在了一个与他不相称的位置上,看着有脸面,实际上不过是危楼高筑罢了,不仅不是背景,反而还是隐患,祖母,您请便,羡鱼还有事,先告退了。” 老夫人气得一直拿拐杖捶地,对着身边的嬷嬷大声道:“你看她像个什么样子!顶撞我就算了,还说元泰要是做了官就是隐患?当年要不是我不准元泰入军营,他现在早就是大将军了!哪还用得着找这丫头!” 白羡鱼在后面听到了,心里一阵无语,祖母不准白元泰进军营,是怕小儿子受苦吧。 不过,之后她要去佛恩寺的事情还是要和三哥说一声的。 白羡鱼又转了身,从老夫人面前走了过去。 老夫人一愣,“她怎么又往那里去了?” 嬷嬷笑道:“姑娘应该是又改变主意了,到底是一家人,不会如此无情的。” 老夫人闻言一喜,跟在白羡鱼身后,简直健步如飞,“太好了,渊儿绝对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的。” …… 到了白景渊的院子。 白羡鱼敲了两下门扉,他身边的侍卫白离开了门,“姑娘。” “三哥在里面吗?” “公子正在书房,姑娘进来吧。” 老夫人也赶到了,急匆匆地也进去了。 白离往里面通报了一声,白景渊从书房走了出来。 “三哥,你怎么休沐还待在书房?”白羡鱼笑了笑,“和朋友游湖也好啊,今日日头很好。” 白景渊淡笑一声,眸中的阴霾散去不少,“公务繁多,你要是想去游湖了,过一个时辰三哥陪你去。” 白羡鱼摇摇头,“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三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老夫人站在旁边笑道:“是啊,渊儿你可得答应羡鱼。” 白景渊喊了一声“祖母”,说不上亲近,还有种说不出来的生疏。 “我想要三哥答应我,让我前往佛恩寺斋戒,听喻禅大师讲经,可以吗?” 白景渊挑眉,“小鱼儿怎么想到去听这个了?” 老夫人的笑容僵了下。 (本章完) 第70章 去佛恩寺 第70章去佛恩寺 “这段时间我在院里看佛经,关于《心经》那一段总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正好这次运气好,喻禅大师五日之后就是讲的《心经》,所以想去听听。” 白景渊微勾了下唇,“可以,我派人送你去。” 白羡鱼补充了一句,“可能,要在寺里住一段时间,喻禅大师会在那里停留一个月为众人解答疑惑。” 白景渊皱了皱眉,“要去一个月?” 佛恩寺离京都并不近,就算骑马去都得两天一夜,要是要住上一个月,加上马车行李,怕是明天就得启程。 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白羡鱼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 白景渊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笑得灿烂的小脸,最终还是妥协,“……多带点侍卫去吧。” 白羡鱼笑了笑,她就知道三哥会答应她的,“不用带很多,一两个就好了,佛门禁地还是安静些好。” 白景渊当即把白离叫了过来,“你明天和小鱼儿一起去。” 白羡鱼道:“白离还是待在三哥身边吧,我带两个暗卫去就行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有那样的胆子敢对我做什么。” 毕竟伤了她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即便是皇子公主,也得忌惮她身后的将军府。 “他跟你一起去哥哥放心些。”白景渊向来说一不二,“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要叫人给哥哥传消息。” 女孩犹豫了一下,嗯了声,白离也站到了她面前,弯腰道:“小姐,明日就由白离护您去寺里。” 白羡鱼朝他点了点头,白离是家中暗卫的统领,自小便跟在了三哥身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两人说完,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羡鱼,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 白羡鱼直接道:“我不会帮伯父一家谋官职的,三哥也不会。” 白景渊剑眉皱起,“祖母今日来是想为伯父讨个官职?” 老夫人对上自己三孙子的眼神,总有些怵得慌,“是啊,渊儿……你本事这么大,你伯父也是个人才,提携别人还不如提携自家人,你说是吧?” 白景渊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重复道:“人才?” 老夫人梗着脖子,“是啊,你伯父从小就聪明上道,村里的人都说他以后有大出息,就是时运不济,不然现在也是个大官哩。” 她说完,见白景渊还没有反应,有些急了,“你做的到的吧,我前天还听元泰说你提拔了一个农户之子,他也就是比我们家元泰多了个举人的身份。” 白景渊先是看了白羡鱼一眼,“明天就要动身的话,今天就让人把东西给你准备好了,现在便去吧。” 白羡鱼点头,接着,温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然而,就在白羡鱼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听见了自家三哥冷漠无比的声音,“叫人给祖母看看,怎么白日就开始说胡话了。” 不用想,老夫人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白羡鱼心中暗道,祖母自诩聪明,算盘打到了三哥面前,可是三哥是最不喜欢受人算计胁迫的。 ? ?别囤文鸭宝贝们。 ? 求票票,晚安~ ? ???? (本章完) 第71章 歹徒 第71章歹徒 令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将军府的两辆马车便在清晨时驶离了京都。 白羡鱼坐在马车内,还有些睡眼朦胧。 车夫预计在路上耽搁个三天,而喻禅大师会在五日之后开始授经。 这一路并不好走,颠簸的厉害。 到了傍晚,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白羡鱼踩到地面的时候腿都被震地有些酸痛。 “……连着几个时辰,倒不如我自己骑马先去。”她锤了一下自己的腿。 绿珠开好了天字厢房,走了出来笑道:“小姐,我刚和掌柜的说让小二去备热水了,过会儿小姐便可沐浴。” “好。” 白离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看到白羡鱼皱眉不适的模样,快步走了过去,“小姐这是怎么了?” 白羡鱼走了两步,杏儿眼弯地乖巧漂亮,“坐马车坐的腿麻了,站一下就好了。” 白离平常接触的都是些壮汉,还没有见过几个娇滴滴的小姐,何况这是他主子最珍贵的妹妹,他平常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的,这一下这么近距离地看清楚小姐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绿珠刚才说洗澡水等下就备好了,小姐沐浴完,腿就应该没有那么酸痛了。” 白羡鱼也是这么想的,“先进去吃饭吧。” …… 这间客栈的位置比较偏僻,平常来的也都是些江湖人士,白离吃过晚饭之后便安排了人手守夜,自己也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离白羡鱼的房间也近。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她的窗户。 白羡鱼还没有睡,正拆了发髻,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腰间,听到窗户有响声,她红唇微掀,“白离?” “小姐,属下找来了一些药酒,可以舒缓疼痛的……您需要的话属下给您放在窗户上。” 白羡鱼便打开了半阖着的窗户,精致的五官在月色下美的像仙子,“好啊,谢谢你了。” 白离没敢抬头,只在放药瓶的时候瞥到了自家小姐的一片衣角。 正放好了,白羡鱼准备去拿,客栈一楼就传来了绿珠的尖叫声。 “……放开我!” 她浑身一震,白离表情剧变,立刻下去探查状况,“小姐,我去去就来。” 白羡鱼心急如焚,握紧药瓶也跟着下了楼。 绿珠的声音是从马厩那里传来的,马厩那里有他们的行李,但愿只是遇到了想要打劫的。 但是白羡鱼下来之后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速度并不算快,白离是直接用轻功过去的,可是那边并没有传来打斗的声音。 她立刻就往回走,可是却被人捂住了嘴。 白羡鱼散了发,头上连只簪子都没有,情急之下立刻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高大的人影轻嘶了声,她隐隐觉得耳熟,可是当务之急是先跑! 可是没有走两步,本来就酸痛的腿居然抽了一下,白羡鱼摔在了地上,脚踝处火辣辣的痛。 她忍着痛转身,想要后退,可小腿却被男人握住了。 拨云见月。 这个“歹徒”长着和谢行蕴一模一样的脸。 (本章完) 第72章 还能平地摔 第72章还能平地摔 “还能平地摔?” 谢行蕴皱眉,手指轻摁了一下她的伤口。 白羡鱼倒吸一口凉气,“你能不能轻一点。”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可是在看清楚来人的脸时,心里又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谢行蕴的目光从她的腿上挪到了她仰着的白而直的脖子上,脸色有些沉,“衣衫不整就跑出来,怕我对你的侍卫做什么?” 白羡鱼想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腿,可是刚一动就细细密密的针扎似的痛。 男人握紧她的小腿,悠声道:“别急,他死不了。” 白羡鱼觉得自己要是有力气,一定一脚踹在他脸上。 “要不是你,我能摔吗?大半夜不睡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行蕴的脸色更阴沉了,轻扯了下嘴角,“你也知道是大半夜,什么时候见你,你身边都是一群男人,林行简,齐辞,现在又是你的护卫。” 他边说便把女孩抱起来,扣着她腰的手极为用力,“白羡鱼,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大的很。” 白羡鱼声音颠了一下,“我哪里勾引他们了?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行蕴扫了一眼她的脖子和留仙裙下若隐若现的纤细的腿,“你这副样子还不算勾引?” 白羡鱼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的,就只是去除了一件外袍,裙也到她的脚踝,“明明就很规矩好不好?除了头发乱了点。” 她是从女儿家的角度去看自己的,当然发现不了自己这个模样到底有多美,肌肤瓷白如玉,水眸潋滟,像是浸了月色般媚而明亮,轻垂下来的手臂白皙莹润,随着男人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在昏暗的月色下荡漾出了绝美的弧度。 谢行蕴目光深黯,甚至有种把所有看过她这副样子的人的眼珠都给挖出来的冲动。 她是他的女人。 白羡鱼没等到谢行蕴说话,身上却被盖了一件他的外袍,她正好有些冷,便抓着了,“绿珠和白离呢?” 谢行蕴停下脚步,黑靴上沾上了一点泥尘,“他们没事。” 尽管知道拧不动他的肌肉,白羡鱼还是忍不住掐了下他的胳膊,“没事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谢行蕴慢声道:“你猜。” 白羡鱼:“……” “你们还有多久到寺里?”他突然问。 白羡鱼撇了下嘴,“最快三天,可能要四天吧。” 谢行蕴的眉头一皱,“这么久?” 那她还要和那个侍卫眉来眼去四天? 白羡鱼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被男人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很自然地说:“四天是正常的,我东西多,路上也不好走快,反正又不急。” 谢行蕴沉默了一下,“你先睡吧。” 白羡鱼狐疑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男人一脚踢开了她的房门,把她放在了床上。 小腿搭在床沿。 谢行蕴道:“有没有药?” 白羡鱼手上就有一瓶,她朝着他晃了晃,“刚好有一瓶。” 谢行蕴面无表情:“太劣质了。” 白羡鱼:“……” (本章完) 第73章 你能接受我娶别的女人? 第73章你能接受我娶别的女人? 这哪里劣质了? 好像为了证明给他看一眼,白羡鱼马上拔出木塞,就要往手上倒。 谢行蕴捏住她的手腕,“给我。” 他一把将玉瓶从白羡鱼手里抢了过去,转身将放置在一旁的汤婆子提到了女孩面前。 在外逛了一圈,白羡鱼的手虽然冷,但没接,“我可以自己上药。” 谢行蕴挑眉,淡道:“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自己来只会让伤口肿的更厉害。” 白羡鱼本来就心情憋闷,闻言有些不服气地说:“谁说我笨手笨脚的了,要不是你突然捂住我的嘴,我也不会急着跑。” 谢行蕴俯视着她,轻描淡写地反问,“这就是你平地摔的理由?” 白羡鱼:“……” “那是因为我今天坐了一天的马车,晃了一路,腿本来就酸痛,不然我才不会摔。” 谢行蕴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腿上,“腿也痛?” 说着他就抬起手,想要扯高她的裙子看看青紫没有。 白羡鱼赶忙按住自己的裙角,抿唇道:“你就不怕以后你娶了妻,我告诉你娘子你平时就对别的姑娘这么轻浮吗?” 谢行蕴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反应。 上辈子夫妻七年,白羡鱼身上哪一处他都看过,因此对她向来就不会避嫌。 可她的话,却让谢行蕴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娶了妻?” 白羡鱼说的就是心里想的,这一次次的,谢行蕴对她越来越不规矩了。 “是啊,我以后要嫁人,你以后要娶妻,小侯爷就不怕背上个风流的名号?” 晃动的烛光下,男人逆着光面对着榻上仰起头的女孩。 他们两人的影子亲密地纠缠在一起。 而女孩往后撑着手臂,眼神却倔强而愤怒。 要不是她已经露馅了,他恐怕……还真要被这样陌生的她给骗过去。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和不喜欢差别这么大。 心悦他的时候,和他说话她都会脸红。 现在他只是想看看她的伤给她上药,她都这么抵触他。 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吗? 谢行蕴敛眸遮住一片暗色,“我要是娶了别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不伤心。” 白羡鱼一点都没有犹豫,甚至还笑了笑,“我开心还来不及。” “是吗?” 谢行蕴半抬着眼,声音平静,“我娶了别的女人,与她牵手,亲吻,洞房,生儿育女,你能接受?” 不知为何,白羡鱼听着他的话,脑海中顿时闪过很多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 但现在她自动将自己的模样模糊了,以后的谢行蕴娶了妻也会把他们之间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可那又怎么样。 她冷漠道:“能。” 半晌过后。 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了下去。 白羡鱼感觉他火炉似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踝,罗袜被他褪了下去,接着一股凉意倾泻在她伤口上,她忍不住轻颤了下。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二人之间盘旋。 她低头看见了谢行蕴眸底似乎有些晦暗,唇色也有些苍白。 她正犹豫要不要说句话,下一秒谢行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可我不能。”他的声音低而哑。 “我不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牵手,亲吻,洞房,为他生儿育女。” ? ?求票票呀 ? 宝贝们还有没有月票票鸭,明天我们一轮pk持续三天,都会更四章,希望宝贝们多多支持一下~ ? 打赏月票推荐票追读打卡留言评论都可以的~ ? (因为是第一次写古言,有些地方可能会写错,欢迎指出。) ? 【要是pk成绩好,上架会爆三万字】 ? (就是现在一千字一章的三十章,但三十章数量有点多设置不太方便,可能会两千字一章发十五章。) ? ???? (本章完) 第74章 我背你过去 第74章我背你过去 白羡鱼微微一怔。 谢行蕴给她上完药,便把她的腿小心地放在了榻上。 “睡觉别乱动。” 白羡鱼看了一眼他轻拿轻放的动作,感觉自己好像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她嗯了声,敷衍道:“谢谢。” 接着有些不耐烦地把被子盖上,转过去背对着他。 窗外的冷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勾起几缕散落在枕间的长发,她只露出小巧的耳尖和半边白璧无瑕的侧脸。 谢行蕴站在床边,一双墨眸无悲无喜地凝望着她。 白羡鱼闭上眼睛又睁开,不放心道:“绿珠和白离都是我的家人,你不能伤害他们。” 谢行蕴道:“那我是你什么人?” 白羡鱼沉默一瞬,“可有可无之人。” 周围的温度急转直下,冰寒的气息从谢行蕴的周围扩散开来。 他嘴唇微动,“好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白羡鱼重新阖上眼,不说话了。 良久,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 谢行蕴出了客栈,几个侍卫远远地对着他鞠了个躬。 还有几个黑衣人三三两两地被丢在一棵大树旁,靠着树昏迷过去的是绿珠。 “公子,白五小姐身边那个侍卫有点棘手,虽然用了药但还是让他给跑了……” 谢行蕴淡道:“往哪跑的?” 侍卫指了个位置,“就是东南边的林子那,萧正统领已经去追了。” 话音刚落,谢行蕴便起身往那一处追去。 几个侍卫恭敬地弯腰,看自家公子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接着里面传来了野兽怒吼的声音,但很快便被一阵阵哀嚎声替代。 甚至连沿途的树都倒了好几棵! 沉闷阴厉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公子居然亲自去追了……”一个侍卫纳闷,“萧正统领可是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顶尖刺客,二十不到就坐上了统领的位置,公子的武艺比萧正统领的还高强,小时候还被南诏王带到战场上去过。这两人追一人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另一个侍卫道:“你没有看见公子现在心情不好么?这沿途一路惨叫的,估计是顺便发泄怒火的。” “哎……情之一字着实让人难猜啊。” …… 白羡鱼第二天很早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绿珠。 可是几乎是在她睁开眼的同时,门就被推开了。 谢行蕴眼睑下有着淡淡乌青,看着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她看着他走过来,“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谢行蕴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异常,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先走,他们会坐马车过去。” 白羡鱼皱眉,“那我们不坐马车过去吗?” 他看了眼女孩的脚踝,“你的腿不方便,我背着你去。” 白羡鱼:“……” “你背我去?这里离佛恩寺起码还有几百里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她想拒绝。 谢行蕴又轻又慢地瞥了她一眼,“坐马车会让你的伤口更难愈合,我本来是想带你骑马过去的,可你崴到了脚,那就只有背你过去了。” 白羡鱼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本章完) 第75章 为什么这么急? 第75章为什么这么急? 谢行蕴明白她的想法,睨她一眼,悠然道:“你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白羡鱼:“……” “什么叫我身上有什么可图的?明明是你的行为让人觉得很迷惑。”她直言道:“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在那等着我吧?” 谢行蕴的眼皮一跳,“你想多了。” 白羡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这么急?” 谢行蕴面不改色,“不急,不过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继续在路上颠个几天?” 白羡鱼一时无话,本来没受伤就挺累的了,现在受伤了岂不是更痛了。 她想了想,“那也不用你来,我自己有侍卫,可以让他们背我。” 谢行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们都是男人。” 白羡鱼皱眉反问:“那你不是男人吗?” 谢行蕴:“……” 他幽深地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这个问题,以后你可以亲自实践一下。” 这回儿轮到白羡鱼噎住了。 趁她愣神之际,谢行蕴看了眼窗外的日头,“用过早膳之后我再来找你。” …… 掌柜的看到谢行蕴上去又下来,接着把白羡鱼也背了下来,还结了帐,目光顿时有些不正常了。 白羡鱼总觉得他看自己和谢行蕴,像是在看两个离家出走私奔的人。 好在这里偏,她也没有出名到每个人都认得她。 谢行蕴倒是淡定,临走的时候还被给她买了两个包子还有两袋糕点路上当零食吃。 但凡换了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白羡鱼都会拼命跑路。 可这一切荒诞的事情偏偏是谢行蕴做的。 白羡鱼认识他这么久,对他的性格很了解,虽然他因为之前两人的关系,面对她的时候有所逾矩,可还是有一点分寸的。 就是不知道佛恩寺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谢行蕴把她带过去应该不只是为了听经赏桃花。 可庙里人那么多,他又能对她做什么? 白羡鱼百思不得其解,那道免死金牌已经被她锁进了库房,她得了谢行蕴这么珍贵的东西,也不能出尔反尔。 “注意腿。” 谢行蕴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白羡鱼往下看了眼,轻轻挪动了一下,让自己的腿摆放地更舒适。 谢行蕴背着她的同时,手上还提着她的包袱,尤其是白羡鱼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衣服也像是被利刃划破过的一样,甚至有的地方见了血。 她微讶,“你怎么受伤了?” 昨天晚上见他,他还衣冠楚楚的。 谢行蕴有些意外,嘴角轻勾,“小伤,不碍事。” 白羡鱼却继续道:“难道你是和白离他们打架了?” 谢行蕴的嘴角瞬间抿直。 “他们身手没有你好,”白羡鱼皱眉,语气担忧,“你也伤了他们吗?” 男人没有答话,身旁的树木疯狂往后退。 “谢行蕴。”她认真喊他,已经有点生气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出现就伤害我身边的人?还有萧正,每回绿珠都是被他打晕过去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谢行蕴的眼神晦暗不明,自嘲地勾起唇角:“那你给过我机会吗?” (本章完) 第76章 就是不想看见你 第76章就是不想看见你 白羡鱼没有听明白。 “你给过我和你好好说话的机会?还是说……”谢行蕴在林间停了下来,一把将白羡鱼放在了地上。 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刚站稳,腰就被他扣住往他的怀里带。 “还是说……只有我逼着你,你才会看我一眼?”谢行蕴轻嗤一声,冷嘲道:“所有人你都可以对他们笑的跟朵花似的,只有我连你一个眼神都不配,是吗?” “我哪里笑成那样了?”白羡鱼转眼之间就被他抵在树上,长袖滑下,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臂抓着他的胳膊,她对上男人充满怒意的眼神,“我爱看谁看谁,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想看见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 谢行蕴气极反笑,“好样的。”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白羡鱼又重新趴在了他的背上。 男人加快了速度,周遭的一切都倒退地极快。 刚刚把心里话都喊了出来,现在白羡鱼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可她总感觉谢行蕴现在十分危险,像是一个炸药桶,只需要一点点引子就能引爆。 考虑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她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可即使这样,男人抓着她两条腿的手还是越来越用力,像是在克制怒气一般。 白羡鱼被掐的有些痛,忍无可忍地嘶了一声,皱着眉打了一下他的背,“轻点,腿都被你捏青了。” 谢行蕴的身体却抖了一下,固定着她大腿的手慢慢松开了些。 她顿了顿,鼻尖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的背上本来就有伤口,但她刚才没有注意,直接把谢行蕴的伤口给打裂开了。 白羡鱼直接无视了,把脸朝着另一个方向。 可是那道伤口似乎凝血凝的不太好,有越裂越大的趋势,尤其是谢行蕴还提了速,白羡鱼甚至感觉有血被风吹到了她的脸上。 她表情冷漠地擦了擦,干脆闭上了眼睛睡觉。 …… 到了晚上,谢行蕴终于停了下来。 远处有一间小木屋,看样子是守林人休憩的地方。 他背着睡着的白羡鱼走进去,里面并没有人,但被褥和生活用具齐全。 谢行蕴往桌子上放了几张银票,把她放在椅子上靠着,从包袱里拿了他的袍子垫在榻上,然后把女孩放了上去。 屋子里没有找到干净的被褥,他接着拿了一件大氅盖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儿,白羡鱼磕着眼皮醒了。 面前燃着火,树枝哔啵作响,照的她的粉雕玉琢的脸蛋透出红晕。 名贵的袍子被主人毫不怜惜地垫在地上,谢行蕴仅着中衣直接坐在上面,单手撑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堆里丢着枝叶。 白羡鱼有点热,便把盖在她身上的衣物翻到了一边。 谢行蕴看了她一眼,鸦羽似的睫微阖,一言不发地继续往里面丢柴火。 这人是在和自己生气吗? 白羡鱼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那也正好,她也不想理他。 白羡鱼环顾了下四周,起身拿走了放在椅子上的跌打酒。 再坐在榻上,手中的瓶子一下就被谢行蕴夺了过去。 (本章完) 第77章 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第77章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谢行蕴闷不吭声地给她上药,动作有些蛮横,直接将她的裙摆推到了膝盖处。 脚踝被他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看着野蛮,下手的时候竟也是温柔的。 白羡鱼没有反抗,只是盯着他冷硬的脸庞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谢行蕴动作一僵。 “什么话都不说,总是冷着脸。”她轻声道:“跟冰块似的,也让人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她看多了谢行蕴这个样子,早就没了当初那种,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成就感,以前看他这样,她会觉得是自己让他不开心了。 现在嘛,就算是她惹他不开心了,她也不想理会他。 篝火烧的很旺,室内也暖洋洋的。 白羡鱼把自己的腿从他那里抽出来,自己从包袱里拿了绷带缠了两圈。 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崴肿了,白离给的药本就是金贵的药,后来谢行蕴给她涂的应该也不差,所以白羡鱼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谢行蕴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山,火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直到房子的另一边。 他嗓音有些哑,“我做错什么了?” 白羡鱼轻描淡写:“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而已。” 不喜欢。 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谢行蕴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攥紧了,沉地呼吸都窒了下。 他看着白羡鱼顾盼有神的眼睛,有种坦白自己已经知道她重生了的冲动。 但他也看懂了。 白羡鱼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了。 不是赌气,不是装的,只是如她而言,单纯的不喜欢他了。 就算带她去佛恩寺,也是多此一举。 就算她承认了自己是重生的白羡鱼,又能改变什么。 白羡鱼的眼前逐渐明亮,谢行蕴背过身离开,没了遮拦,烛光和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她脸上。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谢行蕴干净的中衣上一滩又一滩的血迹。 是刀口的嚯痕。 还有她下午不小心撕裂的伤口。 白羡鱼眸光微动,喊住了他,“你身后的伤口……” 谢行蕴顿住,下意识地屏息。 “……裂开了,你自己也上点药吧。”她把放在袍子上的药瓶拿了起来。 谢行蕴没有转身,尽管想要保持平静,但是声音还是有些低落,“你帮我?” 白羡鱼皱了下眉,她提醒他上药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就放这,不上药你就等着痛死吧。”她把玉瓶丢给了站在屋中央的男人。 谢行蕴接住了,缓道:“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你会难过吗?” 白羡鱼觉得这个问题压根没有认真回答的必要。 她回得随意,“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 半夜,白羡鱼被冻醒了。 她把差点冻成冰棍的手放进被窝。 木屋里面丝丝缕缕的几道月光渗过木板打在地上。 树枝燃尽,没有人添料,面前的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呼啸的风和狼嚎缠绕在一起,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白羡鱼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坐起来,扫了一圈,发现谢行蕴还坐在地上,眼皮紧阖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 ?今天是没人疼且心碎的小谢。 ? 怎么都没宝贝投票了,是虐的太狠了吗(つД`) ? 咱们还在pk上鸭,宝贝多投投票(つД`) ? ???? (本章完) 第78章 换衣服 第78章换衣服 白羡鱼翻身下床,寒气钻入她的裙底,她搓了搓手,然后用手背贴了贴谢行蕴的额头。 “谢行蕴?” 他没有回答。 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屋子里的另一边还放着他带回来的取火的木材。 白羡鱼搬来了一些放在谢行蕴面前,从包袱里拿了火折子,点着松枝起火。 很快,火苗蹿地一下升起。 谢行蕴头低垂着,冷峻的脸庞被这燃烧的火光蒸地模糊。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白羡鱼又把手伸了过去,男人的体温逐渐高了起来。 呼吸也很均匀。 未来震慑朝野,杀伐果决的摄政王,也会把自己冻晕过去么…… 白羡鱼把自己烤的暖洋洋的,从身下垫着的袍子丢给谢行蕴一件,正好盖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回到了榻上,一觉到天亮。 …… 睡眼惺忪间,外头模糊的天光已经透了进来。 白羡鱼用手挡了挡光,皱着眉头起来,这床太硬了,尽管她睡着了就雷打不动,可一起来身上还是很僵硬,腹部还隐隐作痛。 难道是受冻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木屋的门是打开的,坐在地上的谢行蕴和她丢给他的袍子都不见了。 只是火堆还燃着,但不是她昨晚放在这里的,看着像是男人后来醒了自己添的。 白羡鱼出了门,谢行蕴穿着暗金色的锦袍,手上拿着两只烤鸡,唇色发白。 她有点新奇地多看了几眼。 男人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白羡鱼正站在木屋前,神色慵懒随意,衣袂飘飘,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上的烤鸡。 谢行蕴目光顿住。 接着他不太自然地笑了下,“过来吃烤鸡。” 白羡鱼差点被他这个笑吓了一跳。 周围席卷而过的风莫名烘托出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她轻嘶了声,“你中邪了吗?” 谢行蕴压了压嘴角,眼神从她身上离开,“没有。” 白羡鱼倒也有点饿了,况且等会儿还要赶路。 她走过去从男人手里拿了一只,不得不说谢行蕴还有两把刷子,烤的皮薄肉嫩,滋滋冒油,难得的是他居然还记得带了香料和盐。 谢行蕴吃烤鸡的样子也一派贵气,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像是在行宴之时。 白羡鱼吃完之后起身想去小溪洗手。 可是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烫的像是火烧。 她回头,莫名道:“干什么?” 谢行蕴视线往下,不太自然地道:“你来月事了。” 白羡鱼:“……” “不会吧,我不是这个时候……”她有些绝望地看眼自己的裙子,顿时有些羞愤欲死,后面的话也被她吞进了喉咙。 还真是。 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在前夫面前来了月事,最后还是被他提醒了才发现更尴尬的事情? 白羡鱼觉得没有了。 脸倏地烧了起来。 谢行蕴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我带你去换。” 白羡鱼现在脑子已经慢了一拍,换? 换什么? 直到谢行蕴把她放在地上,神态自若地把包袱交给她。 白羡鱼有点懵,翻了一翻,从里面找出了月事带。 (本章完) 第79章 前世今生 第79章前世今生 白羡鱼:“……” 他居然连这个东西都准备好了? 可是她明明不是这个时候啊。 谢行蕴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瞪大的漂亮鹿眼,阴郁了一天的心情稍有好转。 “检查包袱的时候发现你忘带了,所以我去铺子买了。”他风轻云淡道。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帮她买这个。 还检查包袱。 那她的肚兜什么的岂不是也被他看光了? 虽然以前她也不避着他,可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谢行蕴看白羡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以为她肚子不舒服,拢眉道:“很疼?” “要是很疼我可以帮你换……” 白羡鱼没忍住,皱眉道:“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谢行蕴微怔。 他的手放回身侧。 “……嗯。” 白羡鱼换好衣服和物什之后,神情还是很尴尬,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暗示,她觉得肚子越来越痛。 谢行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孩缩成一小团,眉心皱的死紧。 他阔步走过去,把她整个人捋直,让白羡鱼坐在他的腿上,滚烫的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腹中下坠感强烈,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谢行蕴的心也被绞紧了,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安抚道:“揉揉就不痛了。” 白羡鱼疼的冒冷汗。 应该是因为吹了冷风还是怎么的,所以提前了。 她身体一向虚寒。 她双手挂在谢行蕴的脖颈上,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他手心的温度太舒适,白羡鱼逐渐有些倦了。 “睡吧。”他道:“等你不痛了我们再赶路。” 于是白羡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月季花香和檀香纠缠在一块,竟是生出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 鸟语花香,这个院落好熟悉。 熟悉地好像一花一木她都了然于心。 但是如何都想不起来,彷如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白羡鱼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舞衣,一截白皙的腰露出,环着挺翘臀部的舞裙上围了一圈小巧精致的金铃铛。 左脚的脚踝上也围了一圈,随着她走路响起一阵阵悦耳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有汗,抬手擦了擦。 她是刚跳过舞吗? 交谈的声音像是从画面外传来。 “夫人呢?” 白羡鱼转过身,这个声音也好熟悉,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像是陷入了一张网,行动迟缓。 “小姐就在房里。” 门被推开。 高大伟岸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空中的微尘浮在明媚的日光中。 谢行蕴。 白羡鱼猛地一惊,她又回到前世了? 连他身上的檀香都如此真实。 谢行蕴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她舞衣的细带,拧眉道:“又在府上跳舞?” 她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法接受。 谢行蕴像是对她这样的举动不满意,抱着她一把放在了桌上。 目光一寸寸地在白羡鱼露出的白皙肌肤上扫过。 他道:“不是和你说了只能跳给我看?” 她想起来了这一段。 (本章完) 第80章 真是不乖 第80章真是不乖 【不是和你说了只能跳给我看?】 【那我也要先练一练啊。】 【穿成这样练?】 【就在我们的院子里,没人看见的。】 …… 白羡鱼没有说出熟悉的话,而是带着点逆反心理地说:“凭什么只能跳给你看?” 谢行蕴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扣着她的腰,分开她的膝盖挤进她的腿间,愠怒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白羡鱼挣扎地推他,语气激动,“我才不要跳舞给你看,我就算抛头露面给所有男人跳舞我也不给你跳!” 她要回去,她不想被困在这里! 可下一秒凉意侵袭,单薄的舞衣瞬间滑落。 谢行蕴极具侵占意味地咬着她的脖子,欺身而上。 “……真是不乖。” …… 白羡鱼紧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入目还是破旧的木屋,火烧的很旺,外面乌云下压,看样子还是下午。 谢行蕴就坐在她的床边,手上拿着干净的布,手还放在她的肚子上不重不轻地揉着。 她身上出了一身汗。 这个梦也做的太真实了。 真实的连感官和色彩都和现实无异。 白羡鱼摁住谢行蕴的手,可能是刚才做了一个与眼前人亲密的梦的缘故,她目光有些不自在,“谢谢。” 谢行蕴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样,脸色红润,还出了一身汗,比睡之前那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好多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一旁的熏香熄了。 白羡鱼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一尊貔貅香炉。 小巧玲珑的,上头还燃着几道氤氲开来的香雾。 “你怎么还随身带香料的。” 谢行蕴道:“助眠。” 白羡鱼诧异地挑了下眉,她倒不知道谢行蕴这么注意自己的睡眠状态。 不过正好也用到了。 她一觉起来,肚子疼痛的劲已经缓过去了。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拿出锦囊,把剩余的香料收集起来,包好放进了怀里,心里有些奇怪,“这香料很贵吗?” 谢行蕴看她,“嗯。” 难怪就连谢行蕴都这么珍惜。 一点点都不放过。 “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西域那边盛产香料,有些香料还有一些很神奇的功能,比如有种香,可以让将死之人在梦里得偿所愿。”她随口道。 谢行蕴沉眸,“你相信吗?” “江湖传言……不可尽信。”白羡鱼顿了下,补充道:“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毕竟这世上还有她和他这样的重生之人。 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 谢行蕴的目光越过白羡鱼的发顶,挑眉看着远方,声音轻又认真。 “我也信。” …… 本来在谢行蕴的计划里,再过半天就能赶到佛恩寺。 但因为白羡鱼身体不适,两人只能在木屋里留了一段时间。 等她醒过来,屋外又下起了雨。 好在木屋没有漏水,谢行蕴也和昨天那样截然不同,一直淡定自若。 白羡鱼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下大雨了,我们可能又要等明天才能赶路了,你不急吗?” 有清新的青草和泥土味扑入鼻间。 (本章完) 第81章 还想娶我做娘子? 第81章还想娶我做娘子? 谢行蕴倚在门边,敛着眸,“不急了。” 白羡鱼看着他,忽然想起来昨天看到他后背上的伤口。 但看他这样,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吧。 说急的是他,说不急的也是他,她还正想快点到佛恩寺,看看那里有什么稀奇的。 这是个平静的雨夜,月亮躲在乌云里,风轻飘飘地吹斜了绵雨。 屋内暖烘烘的,像是一座坚固的城。 白羡鱼白天睡了一觉,脑子格外清醒。 她回忆起了很多前尘往事。 比如佛恩寺历来香火鼎盛,从前长公主催得急,她和谢行蕴成婚了一年肚子还没有动静,听说这里佛恩浩荡,便把他们两人赶来了这求子,吃斋念佛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的她应当是过的最幸福的时候。 被保护的天真烂漫,笑靥如花,兄长健在,还如愿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而镇北侯府和将军府权势滔天,武宣帝对她关怀如兄长,就连太后都时常邀她进宫赴宴,京都女子无一不艳羡,甚至还有不少文人给她赋诗题词。 但这样的殊荣,并不是他们白家能承受的起的。 白羡鱼突然临时起意,有些问题想问谢行蕴。 看他现在的种种模样完全看不出冷漠无情的样子,如果是装的,她真要佩服他的演技了。 “谢行蕴。”她清了清嗓子。 谢行蕴眉骨微抬。 “如果我没有误会的话,现在你还是想娶我做娘子的?” 他神色怔忪,竟有些紧张,“什么意思?” 白羡鱼抿了下红唇,手拿着树枝在火堆里横扫了一下,“就是说,你如果……如果啊,把我娶了回去,那你会护着我们将军府吗?”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冷血。 可谢行蕴回地出乎意料,也比她想象的要快,“会。” 白羡鱼抬起头,水杏眼瞧了他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哦。” 答的这么快。 想都没有想就说出来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求亲的时候一套,娶回了家又是一套。 要不是她已经对他没情意了,看他这诚恳的样子或许还真会被骗过去。 …… 第二天清晨。 白羡鱼被谢行蕴里三层外三层地用袍子包的像个粽子似的背着。 她在男人背上打了个哈欠,还有些想睡。 “为什么起这么早,我们后面又不是有什么强盗……” 谢行蕴道:“膳食跟不上,你肚子还会痛。” 白羡鱼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趴在他身上睡觉。 …… 晌午,两人终于到了佛恩寺。 佛恩寺立于高山之巅,而厢房在半腰处,谢行蕴早早就叫人安排好了,因此两人一来就有僧人领着他们前去。 白羡鱼看了眼谢行蕴紧挨着自己的房间,问那个小沙弥,“小师父,还有其他的房间吗?” 小沙弥笑道:“施主,这已经是最后两间房了。” 白羡鱼认命地看了谢行蕴一眼,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挣扎,犹豫,释然……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她打断他的沉思,“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谢行蕴却看向了小沙弥,“喻禅法师到了吗?” 白羡鱼皱了下眉。 小沙弥道:“喻禅法师已经恭候两位多时了。” ? ?求票票~ ? pk第二天了,明天一轮就pk完了宝贝们~ ? ???? (本章完) 第82章 这才是他带她来的目的 第82章这才是他带她来的目的 谢行蕴掀起眼皮道:“劳烦带路。” 接着他看了一眼白羡鱼。 白羡鱼问:“我也要去吗?” 他略微颔首。 她点头,“那便走吧。” 小沙弥微笑道:“那两位施主跟我来。” …… 三人在山林小路间蜿蜒而上。 在见到喻禅大师之前,白羡鱼想象之中的得道高僧应该是个仙风道骨,慈祥如活佛的模样。 可当几人绕过一片茂密竹林,听到潺潺的溪流声和悠悠琴音之时,她看到了一个好看到雌雄莫辨的男子。 光洁白皙的脸庞,眉目深邃,修长的手指正轻抚琴弦。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喻禅大师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有种病态的苍白。 白羡鱼站在谢行蕴身边,小声道:“好年轻啊。” 她一直以为喻禅大师和这寺里的主持方丈差不多的年纪。 谢行蕴瞥了眼坐在琴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白羡鱼心中忍不住道,这不就是在世活佛么? 她等到琴音结束,有些好奇地走到喻禅面前,“喻禅大师?” 喻禅站起来,这时白羡鱼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一双狐狸眼,却是慈悲相。 甚至还有一头如雪长发。 她怔了怔,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不是和尚吗?怎么还留着长发?” 说完白羡鱼和喻禅同时怔住。 后者更是直接咳嗽了一声,手上咳出了血,脸色也骤然惨白。 谢行蕴微眯起眼,把白羡鱼拨到身后,“萧正,去请大夫。” 白羡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还气得人家吐血了? 谁知喻禅居然阻止了他,“旧疾,无碍。” 说着,他看了白羡鱼一眼。 白羡鱼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谢行蕴也看了一眼白羡鱼,低道:“你去那边等我,我和喻禅大师谈谈。” 白羡鱼朝着喻禅大师鞠了个躬,“抱歉,我无意冒犯。” 喻禅淡然笑道:“不必记挂。” 白羡鱼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去了一边的石凳上坐着。 …… 也不知道喻禅大师和谢行蕴聊了些什么,等白羡鱼用过午膳之后,他们两个人才聊完。 之后喻禅大师便进了一间茅草屋。 谢行蕴手里拿着一个锦囊朝她走了过来。 白羡鱼问道:“这是什么?” 谢行蕴将这锦囊放在她的面前,墨眸凝视着她,“熏香。” 白羡鱼的视线落在巴掌大的锦囊上,“喻禅大师给你的?” “嗯。” 白羡鱼的表情逐渐变了,“这才是你带我来这的目的?” 谢行蕴并不打算现在揭穿她,既然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它可以让人想起前世最爱之人。”他道:“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她’?” 女孩点头。 谢行蕴低头,将白羡鱼鬓边的几缕青丝撩到耳后,贴着她的耳廓说:“她就是你的前世。” 白羡鱼心跳的极快。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当初在马车里,谢行蕴曾说过的话。 【你说……要是我把你变成她……】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 就算她不是重生之人,他也要让她想起来。 ? ?马车这句话在31章。 ? 咋没人想过这句话啥意思(暗中观察.jpg) ? ???? (本章完) 第83章 是……我是你夫君 第83章是……我是你夫君 白羡鱼睫毛颤了下。 谢行蕴几乎要这么吻上去,“……我想再见她一面。” “作为报酬,丹书铁券就是你的了。” …… 萧正忙完事情,也赶到了佛恩寺。 因为谢行蕴两人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他来的比两人还早些。 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他弯腰道:“公子,绿珠等人已经安排好了,属下派了几个人照顾他们的起居。” 半晌。 谢行蕴眸光暗沉,“‘因果’的效用有三天,这三天,她表现的再异常,你也要配合。” 萧正只隐约知道这“因果香”世间只有喻禅大师能调的出,比起南柯更为难得。 也不知道公子用了何等珍贵的东西与他换。 南柯是梦。 因果却是能追根溯源的现实。 甚至梦醒之时,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像这样的逆天之物,也是有缺陷的。 缺陷便是……使用之人会有三日记忆絮乱。 “是,公子。” 谢行蕴看向白羡鱼的屋子,俊美绝伦的脸庞阴晴不定。 一开始知道她重生的时候,他既惊讶,但更多的是愠怒。 明明已经重生了,却还要和他装作不认识。 像陌生人一样。 可明明……他们曾那样亲密无间。 所以他很想知道。 如果……再度回忆起对他那般炙热的喜欢。 她还会不会这般决绝。 可这几天的相处,却让他逐渐心灰意冷。 但……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修竹林立,静谧地连竹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十年,她真的能释怀吗。 谢行蕴低垂着眼,敛住眸间深沉的情绪。 …… 夜晚。 白羡鱼盯着手里那一块香料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放进了香炉。 很快,一炷香雾袅袅而上。 谢行蕴不就是想让她拥有前世她犯傻的记忆吗。 难道他以为她想起前世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就会有所变化吗? 但这是最后一件事了,做完免死金牌就是她的了。 也不算亏。 白羡鱼直接上了榻休息。 …… 清晨,白羡鱼起床之后,水盈盈的杏眸深处,似乎有着几分茫然。 浑浑噩噩。 她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吧。 门嘎吱一声被她推开。 屋外的树郁郁葱葱,白羡鱼忽然想起了睡之前发生的事。 长公主让她和谢行蕴来这里求子,昨天两人已经在这住了一天了。 那谢行蕴呢。 她出门的动静很快就被萧正发现了。 他跳下树,试探道:“白五小姐是在找什么吗?” 白羡鱼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叫我……白五小姐?” 萧正挠挠头,“那我应该叫您什么呢?” “——羡鱼。”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自白羡鱼身后响起。 她开心地转过身。 谢行蕴站在她身后,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萧正识趣地退下了。 白羡鱼立刻撞进了男人的怀里,眼眸弯弯,“夫君你去哪里了?” 谢行蕴环着她,手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下一瞬,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接着是额头和挺翘的鼻子。 “是……我是你夫君。” (本章完) 第84章 他分明是……爱她的 第84章他分明是……爱她的 白羡鱼抓着他两侧的衣服,本来是很享受他的吻的。 他难得有主动的时候。 可下一秒她睁开了眼睛,烟眉蹙起,“我闻到血腥味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谢行蕴眸光轻闪,“嗯。” “在哪,让我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白羡鱼着急道,“血腥味这么大,你还没有上药吗?” 这样的关怀他应该开心才是。 可苦涩的味道缓缓从他舌尖……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细细麻麻的疼痛侵入骨髓。 原来……她抱一抱就能猜到他没有上药啊。 【药就放在这,你不上药的话就准备痛死吧。】 可是她醒来之后,甚至都没有问一问他。 谢行蕴猛然把眼前的人摁进怀里,力道之大甚至让白羡鱼有些透不过气。 他为什么明白的这么晚。 他分明是……爱她的。 白羡鱼慌了,“谢行蕴,你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很痛?” 谢行蕴将头埋在她的锁骨处,挺拔的鼻梁蹭着她颈间敏感的肌肤。 他在她脖间轻喃道:“很痛。” “你帮我包扎?” 白羡鱼都不敢用力抱他,“好,我现在就帮你包扎,你以后受伤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心疼我吗?” 白羡鱼都不想和他说话了,拽着男人往房间里走,“不心疼你我心疼谁?快过来我给你上药。” 谢行蕴顺从地跟着她走,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后颈,“那你心疼林行简吗?” 白羡鱼觉得今天的谢行蕴有点奇怪。 非但没有冷着脸,还一直和她找话说。 “我心疼他干什么?” 谢行蕴继续问:“那白离?” “不心疼,我只心疼你。”白羡鱼把他按在榻上,想直接扯下他的衣服。 谢行蕴握住她的手,别有深意道:“你确定要脱?” 白羡鱼不解地看着他,“不脱衣服怎么上药?又不是没有脱过。” “这是你自己要脱的。”谢行蕴的握住她的手根本就没有用力,她轻轻一挥他就松手了。 白羡鱼哪知道这是男人为了防止她秋后算账才问的。 现在的白羡鱼只想看看他的伤口。 她轻车熟路地把谢行蕴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他块状有力的腹肌滚烫紧绷,而宽厚的后背,几道狰狞的刀伤翻开皮肉,触目惊心。 “你这是在哪弄的?” 女孩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 谢行蕴道:“不小心。” 白羡鱼又气又心疼,边找出药边给他撒上,“谁敢伤你?我现在就找人把他抓来打一顿。” 谢行蕴眉心微动,在她给他打好结的时候把她搂入了怀里。 白羡鱼坐在他腿上,脸上的眼泪被男人一滴滴吻掉。 她眼里还有些水光,“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谢行蕴看着她的眼睛,吻上她的睫,“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白羡鱼道:“都喜欢。” “只要是你都喜欢。” 她的情话张口就来,他从前觉得随意,现在恨不得她天天对着他说。 谢行蕴看着她红润的唇,锋利的喉结滚了下。 他太久没有好好亲过她了。 ? ?最近几天忙死了,到周六之前可能每天只有两章更新……而且更太快了,数据有点更不上。抱歉了各位(つД`)。 ? 求追读稳住。 ? ???? (本章完) 第85章 睡一觉就好了 第85章睡一觉就好了 他缓缓低下头,两人鼻息交互,女孩的两颊染上红晕。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萧正的声音。 “公子,喻禅大师有请。” 白羡鱼的眼睛瞬间睁大,可谢行蕴动作未停,放在她后背的手压的更紧了。 女孩却快速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谢行蕴怀里一空,紧了紧眉。 白羡鱼朝门外望了一眼,语气有些激动,“喻禅大师居然也在这里,他还要见你?” 谢行蕴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嗯了声。 得到男人的回应,白羡鱼惊喜道:“长公主殿下说她派人到处找他,可是我听人说喻禅大师周游天下,最近两年都没有消息了,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她找到了。” 说着她就将谢行蕴搀扶起来,嘴角的笑容有些羞涩,“要是能求得一点福泽,说不定我们就能有孩子了。” 谢行蕴心间微动,“你想为我生孩子?” 白羡鱼笑意微敛,“你不想要吗?” 谢行蕴盯着她长睫下漂亮微翘的杏眼,低道:“想。” “想那就快去吧。”她往外拉着他走,清晨的阳光笼在她周身,显得女孩肤白若雪,明眸皓齿。 这个时候的白羡鱼天真烂漫,像是一轮徐徐升起的朝阳,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他从前……是怎么舍得冷着脸对她的。 谢行蕴反握住她的手,骨节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间,缓缓扣紧。 柔软白皙的小手因为他用力的动作微红了指尖,像是绽放的一点花蕊。 他执起她的手,俯身吻了下去。 薄唇触碰着她的指尖。 时轻时重。 白羡鱼一僵,虽然没有转身,耳朵尖却红的彻底,一直到耳后根。 即使她现在记忆絮乱,他也不想逆着她。 “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白羡鱼红着脸低头,小声嗯了声。 …… 谢行蕴走后。 白羡鱼深呼吸了几次,可是这样脸上的温度还是居高不下,像只煮熟的虾。 谢行蕴今天好温柔。 她有些开心,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发飘飘的僧人。 不知道在她面前站了多久。 白羡鱼怔愣了下,眉梢微蹙,“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这人好古怪。 进人院子也不说一声,但一看就是和尚,看起来十分清心寡欲,却有一头长发。 长得也怪好看的。 白羡鱼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步调平缓。 没过几秒,他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师父为什么留着长发?”她脱口而出,接着自己都皱了下眉。 喻禅眸色清浅,“就这么好奇?” 白羡鱼觉得他的语气熟稔地像是故人间的对话。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三次了。”他道。 白羡鱼一顿。 有点害怕了,平时话本看多了,那些妖魔鬼怪的也听的多,这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吧。 难怪长得这么俊俏! 白羡鱼想着就往后退,可手刚抚上门,就眼前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喻禅早有准备,从容将她抱起,放在了榻上。 女孩气息平稳,浓密的睫毛安静地阖着。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揭开香炉,手中碎屑细碎如金光,散在了其中。 “……睡一觉就好了,小鱼儿。” ? ?他还俗了。 ? ???? (本章完) 第86章 认定我对他们见死不救? 第86章认定我对他们见死不救? 白羡鱼这一觉睡得很沉。 中间再也没有醒来。 轻磕着眼皮起身的时候,额头还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看向香炉的位置,已经没有烟雾再从中浮起了。 “这香还怪厉害的。”白羡鱼晃了晃头,揉着脑门说:“还真能让人想起前世爱人。” 而且还只挑甜蜜的,只挑情至浓时的时候。 要是她真不是重生的人,恐怕还真要觉得谢行蕴是她命定之人。 走到院落外,谢行蕴正靠在树干上假寐,剑眉凌厉,银白色剑鞘握在手中,流苏缠着风打在他玄金色的外袍上。 他居然拿剑了。 似有感知,白羡鱼一朝他投过去眼神,谢行蕴就睁开了眼,墨色翻涌,眼睑下有淡淡青色。 “三件事都做完了,这没我什么事了吧?” 谢行蕴站直,身后的树轻晃了下,三三两两的叶片落下。 他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白羡鱼想了下,“你在我意识不清楚的是骗我帮你上药。” “所以?” “所以你应该谢谢我。”白羡鱼知道他想要自己说什么,可故意不往那一块提。 “你知道了我们两人从前的关系,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羡鱼扬眉:“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从前犯傻而已,不过……谢行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重生的?” 发现了,做出这些事就并不奇怪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了再隐瞒的必要。 他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庭院。 “很早。” 白羡鱼抿了下唇,“好玩吗?” “不。” 三言两语,她就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了。 白羡鱼看了眼周围的建筑,“我府上的人呢?” 谢行蕴轻声道:“隔壁。” 她不疑有他,转身去找他们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她感觉自己差点溺死在这些回忆里。 谢行蕴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也会天真的以为,她会因为那些年的痴恋再回头爱他吗? “如果是因为将军府的事情……”他在她身后出声,“我可以向你解释一部分。” 白羡鱼脚步未停,“当初我让你解释你不解释,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谢行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抬起眸看她。 “那是因为府上有眼线。” 她头一回听男人说到这个,脚步不自觉顿住,“谁的?” 谢行蕴道:“很多。” 白羡鱼看着他,有些怀疑,“你既知道,为什么还听之任之?” “只要是那个人在,就避免不了。”他道:“全都除了,只会让他起疑心。” 那个人是谁,白羡鱼稍微一想,心里就清楚不过。 “这和将军府又有什么关系?” 谢行蕴沉默一瞬,唇边勾了一个弧度,哑声道:“你这般排斥我,是不是认定了我对你几个哥哥见死不救,害的他们命丧黄泉?” 白羡鱼心中一刺,淡漠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晨间的风晃动起树木的枝条,氤氲山气环着这座古老的佛寺。 有铿镪顿挫的钟声响起,回荡在整座山头。 而她的声音比这山寺寒霜露水还沁凉。 “……谢行蕴,你这个人是捂不热的。” ? ?求票票~ ? 男二应该快出场了。 ? ???? (本章完) 第87章 谢行蕴是放水了吗? 第87章谢行蕴是放水了吗? 谢行蕴握着剑鞘的手骤然收紧。 他动了动唇,可看着白羡鱼决绝离开的背影,竟是失了声。 她连真相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真的对他……失望透顶。 十年,她满腔爱意,让他沦陷。 现在她抽身离开。 独留他沉沦在有她的记忆里。 他也是第一回如此渴望一个人。 如此喜欢。 光是想到从前点滴,心脏就会抽痛。 可察觉到的时候,她却已经不愿回头了。 谢行蕴眼中流露出即将失控的情绪,眼睛一点点通红起来,“……对不起。” 可惜只有山风能听见。 白羡鱼早已经走远了。 …… 走到隔壁,白羡鱼看到了几个仆人端着用来洗漱的热水进进出出。 她拉住一个大娘,笑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绿珠的姑娘?” 这不施粉黛,明眸善睐的样子,大娘还以为见着仙女了,懵了好一会儿,才道:“绿珠姑娘就住这间屋。” 白羡鱼道了谢,小心推开了门。 看来他们都是在这里了。 绿珠还睡在榻上,不省人事,她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确认她没事之后,白羡鱼又去其他几间屋子查看了一下府中的人,一个个清点过去,马车也在后院中。 想到谢行蕴身后的伤,她觉得白离现在的状态可能更不乐观,找了一圈之后,白羡鱼在最后一间房里找到了白离。 刚走近,里面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杀意的声音。 “谁?” 白羡鱼隔着屏风道:“是我,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白离愣了一瞬,随即狂喜道:“小姐你真没事?” “没事,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去给你拿点药吧。” 听见他这么有底气的声音,白羡鱼稍微安了下心,白离是三哥手下的暗卫,现在他因为自己受伤了,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小伤而已,属下自己就能养好了,小姐您能不能先过来给我把这绳子解开,把这软骨香给灭了,我都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 白离郁闷的声音响起。 白羡鱼有些意外,谢行蕴身后的伤其实还挺重的,可见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白离居然只是小伤吗? “好,你等等,我去找小刀来。” “好的小姐。” 白羡鱼找来了刀,给自己蒙了一层面纱,屏住呼吸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白离,还有两排整整齐齐被摆放着的软骨香。 “小姐,是属下无能,那天晚上我下去之后就中了埋伏,只能边打边撤,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找您。”白离咬牙皱眉道:“后来来了两个十分难缠的对手,尤其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男人,我们在树林里缠斗,后来我实在是力不从心被放倒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 白羡鱼看了眼他被剑割的破破烂烂的衣衫,有些地方见了皮肉,但也是不是什么大伤,比起谢行蕴的不值一提。 她有些不解,谢行蕴的武功可是和她大哥白檀深不相上下的,看白离现在这副情况。 谢行蕴是放水了吗? (本章完) 第88章 他的目标是小鱼儿(求追读) 第88章他的目标是小鱼儿(求追读) 心里这么想,可白羡鱼手下的动作很快。 几扇窗户大开,紧闭的门也被打开。 很快,屋里的烟就消散了。 虽然自幼几个兄长就说想要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妹,白羡鱼就是碰一下刀刀棍棍都会被他们制止,生怕她受伤留疤,可她力气小,但会使巧劲。 “……有个朋友想单独和我聊聊,他的身份不便露面,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我这几天就在佛寺,不用担心。” 白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可小姐都这么说了,明显是不想他知道那人是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他道:“好的小姐。” 白羡鱼也知道这个借口有些蹩脚,但是谢行蕴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她解释的多还反而容易暴露更多信息。 没有一会儿,绳子全部被割开,白离直接倒在了榻上,长吁了口气,“属下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有人就来传过话,说是您没事,属下还以为是为了安抚我,没想到是真的。” 白羡鱼不置可否,给他留了一瓶药,“给你放这了,等会记得涂。” 白离浑身都没劲,只能苦笑道:“多谢小姐。” …… 白羡鱼走后,谢行蕴去了与她相反的位置,那个位置的人住着的都是他从镇北侯府带过去的人。 他一踏进,所有的人就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站成一排。 “公子。” 谢行蕴扫了一眼,神色有些恹,“萧正怎么样了?” “萧统领刚刚醒来。”回话的人看了左边的一间屋子,语气有些骇然,“之前已经沉睡两天了。” 那天,公子忽然出现在院里,叫了几个人去抬回萧统领。 那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萧统领被人打昏过去。 像萧统领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打晕,简直让人不敢置信,毕竟一般人只要是靠近就会被他发现。 那个距离,要是那人有心杀了萧统领,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佛恩寺,怕是有些不简单,自那之后人人自危,防守更加森严了。 “嗯。” 众人也应了声,纷纷侧过身给谢行蕴让路。 屋内,萧正在里面就已经听到谢行蕴的声音了,所以早就下了床,半跪在前。 “公子,是属下办事不力。” 谢行蕴平淡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萧正想起来也有些后背发凉,从来只有他打晕别人的份,现在居然有人能把他给打晕。 “两日前,我奉公子您的命令在白五小姐房前守着,后来您来了我便又回了树上,那时候属下探查过周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接着没过多久,喻禅大师身边的人来传话了,我便在屋子前喊了一声。” 谢行蕴眸底闪过一抹深思。 “您走之后我也没有离开,探查一圈之后继续守着。”萧正皱眉,少见的严肃,“可我刚找了个隐蔽的地站稳,后颈就一痛……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此人武功极高。 而且对这里的地形也很了解。 萧正晕过去之后,小鱼儿也睡了过去。 难道……他的目标是小鱼儿? 谢行蕴目光微凝,危险地眯起眼。 ? ?求票票。 ? 晚安。 ? ???? (本章完) 第89章 桃花时节曾见君 第89章桃花时节曾见君 萧正看到谢行蕴的脸色很难看,猜到他在想的必定是和白五小姐有关,于是道:“公子,属下以为应该多派些人手过来,尤其是您和白五小姐房间周围,现在喻禅法师已经开始授经,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更是要小心。” 谢行蕴抬起眼,“嗯。” …… 翌日。 绿珠端来了热水给白羡鱼洁面洗漱,笑问道:“小姐,我们一会儿直接回府吗?” 白羡鱼并没有瞒着绿珠,绿珠对她忠心耿耿,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因此她是知道带走她的人是谢行蕴的。 而她说完这话,白羡鱼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 那是在她意识不清楚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的一串佛珠。 似乎有人在那个时间和她说了什么话,可是她醒来之后除了这稍纵即逝的画面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印象了。 “小姐,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盛事呢,无数人来这就是为了一睹喻禅大师的真容,天不亮就有人往山上赶,就是为了能找个好位置。” 白羡鱼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撑着下巴看她,“你也想听听吗?” 绿珠腼腆地笑了笑。 白羡鱼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反正也和三哥说了的,正好撞上喻禅大师授经,也实属难得,听一听倒也未尝不可。” 而且,聚集的人多,倒正好可以帮她办点事。 绿珠一喜,“太好了。” 白羡鱼指尖敲打着桌面,对着兴奋的小丫头勾了勾手指,“但我们也不能光顾着玩,你把耳朵俯过来……” 绿珠欢欢喜喜地凑过去听,可是下一瞬猛然变了脸色,“小姐……这不行的啊,现在这这么多人,一旦传了出去,那您岂不是……” 白羡鱼不以为意,“嗯。但是也没什么。” 反倒是可以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吧,这个消息传的越快越好。”她端起茶,茶盖轻划过碧绿色的茶水,“等会儿我们也上山。” 绿珠无奈,可瞥见自家小姐笃定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 …… 佛恩寺所在的这座山地势陡峭,千仞壁立。 熙熙攘攘的人把狭小的路堵得水泄不通,白羡鱼带着一顶锥帽,绿珠紧挨着她,一路伸手挡着,免得被路人给磕到碰到了,到了山顶,两人还是出了一身大汗。 站在巨大的寺门前,视线一路从几尊石雕香炉一路到了正中央宽敞的空地。 那上方高座之人便是喻禅。 他似有所察睁开眼,上千香客当中一眼与白羡鱼的目光对上。 白羡鱼其实看不大清,隐约只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小姐,那还有位置,我们去那吧。”绿珠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桃花林边的角落还有地儿。 白羡鱼擦了擦汗,把白纱放下,“好。” 一直紧跟其后蒙着面的白离也顺势几个纵跳进了桃花林。 可就在他动身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一道比他还快数倍的破风声。 白离定睛一看,手瞬间握住了剑柄。 是那天晚上的高马尾! 那晚夜黑风高,他并未看清楚他的真容,只觉得有些熟悉。 现在一看,所有特征就连轻功起势都一样。 让白离感觉更为惊讶的是,这个人他认识! 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谢行蕴。 难道小姐说的朋友就是他?! 白离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见谢行蕴落脚的地方和自己想去的地方如出一辙,都是隐匿在自家小姐身后的桃花林里。 他面色不善,不管是谁,只要是对他家小姐心怀不轨,他都不会客气。 白羡鱼在那边角落落了座,很快,喻禅法师的声音就远远地扩开,金声玉振,古奥庄严。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白离甫一靠近树下的少年,后者就懒洋洋地开口,“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离咬牙,“你对我家小姐究竟是何居心?虽说你镇北侯府显贵,但我镇国将军府也不是软柿子,小小姐若有事……” 谢行蕴打断他,微闭着眼睛,“我只是看看她。” 白离皱眉。 这时,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那日跟在这男人身后的侍卫。 萧正笑嘻嘻地看着白离,“白兄弟是吧,别担心,我家主子和你一样,都是来保护白五小姐的,还有我。” 白离显然不信,说话也半点不客气,他可还记得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让人给他点了十几柱软骨香,“我看这里最大的危险就是你们。” 萧正瞧他的脸色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只悻悻地站在了谢行蕴身后,笑说:“白兄弟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可你打我勉强打个五五开,再加我主子,你根本没有胜算,劝你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白离心中不忿,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看了眼正襟危坐的白羡鱼,又看了眼眼睛恨不得黏在小姐身上的谢行蕴,他暗骂了一句无耻,然后抱着剑站在两人对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动作,像是分庭抗礼一般。 白羡鱼和绿珠已经算来的晚了,大概听了一个时辰,喻禅法师便离席了。 天还没有暗,她正想回去,水眸一扫看到了这处开的肆意的桃花。 “绿珠,我们去摘点桃花酿酒吧。”白羡鱼舔了舔下唇,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那一片芳菲艳丽。 绿珠迅速点点头,笑道:“好啊。” 白羡鱼虽然厨艺不佳,可是她糕点和花酒做的极好,也是小时候玩闹试出来的。 讲经结束后,众人便做鸟兽散。 这会儿没有什么人了,白羡鱼便把锥帽前的薄纱都撩了上去,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红润小脸。 她拿了条贴身的香帕出来,心情颇好地穿梭在桃林间,绿珠也拿了张帕子,两人分头摘花,很快白羡鱼手上的芙蓉帕就盈满了鲜润的花瓣。 她笑了笑,忽然桃枝乱颤,山风吹过,卷起一道花漪。 白羡鱼想要去拦住已经晚了,刚才还隆起来的小山一样的花瓣现在立刻平了。 而那些纷纷扬扬的花瓣随着风,迎面撞上了一位穿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 他挑起眉,看向面前惊为天人的女子。 ? ?男二第一次登场。 ? 求票票~ ? 因为快上架了,现在是一章两千字。 ? 别囤文呀宝贝们,咱们鱼鱼和谢谢还在新书期,追读很重要的。 ? ???? (本章完) 第90章 莫临渊 第90章莫临渊 她穿着天青色的襦裙,外罩鹅黄色大氅,闭月羞花之貌,一双鹿儿似的眼睛水波漾漾,映出这漫山遍野的风景,这粉颊也不知是天生好颜色,还是被这一里胭脂云衬出来的。 莫临渊饶有兴趣地瞧着这捧着花的女子,也不说话。 白羡鱼愣了一瞬,看向他宽大衣袖处被花瓣露水染湿的水渍。 这片桃林也有条下山之路,看样子这男人是想上山,自己挡了他的道,还不慎弄脏了他的衣服。 “不好意思。”她把绿珠喊了来,“绿珠,拿条帕子给这位公子擦擦。” 绿珠还在忙活着摘花,闻言转身,霎时呆住了。 这男人长得也太俊俏了些吧。 她以前一向觉得穿明黄色这样的颜色俗气,在这男人身上竟是穿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贵气。 浓眉邪挑,凤眼凛然,那双眼微扬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绿珠。” 白羡鱼又喊了一声,绿珠啊了一声回过神,立刻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拿出手帕。 白羡鱼失笑着提醒她,“在袖子那。” 绿珠有些窘迫,拿着帕子给男人印了印袖子那一块的水。 莫临渊也没有动,就站在那任由她的小丫鬟擦。 “一点露水罢了,无事。” 白羡鱼微勾了下唇,目光旋即落在他脚下的花瓣上,好不容易选好的,这大风一刮全掉地上了。 莫临渊瞥见她眼底的一丝心疼,唇边笑意更深,“小姐这是在心疼这花?” 白羡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发问,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嗯。” “那不如鄙人帮小姐择几朵花吧。”他施施然笑道。 …… 另一处隐蔽位置。 谢行蕴,萧正和白离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眼前的男子身上。 像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听力都不算差,白羡鱼和他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谢行蕴盯着莫临渊,眸底是不加掩饰的审视,环抱着剑鞘的冷白手指在剑柄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萧正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总觉得这风轻云淡的表情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可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谢行蕴身体往前挪动了半寸,又生生顿住,缓慢至极靠在了树干前。 他微掀起眼皮,掩住眸底深而重的灰败。 白羡鱼和那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他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衣衫也被露水濡湿了,后背的伤也隐隐作痛。 要是她还喜欢他。 会心疼的吧。 会用比这样的吴侬软语甜糯百倍的声音问他疼不疼。 可现在……她抗拒他。 不愿意见他。 难得有这样摘花酿酒的好兴致。 他出现,会让她不开心的吧。 白羡鱼有些意外这个陌生男人的话,“不用了,本就是我不慎扰乱了公子仪态,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莫临渊没有强求,只扬起一双多情眸,灼灼地看向她,笑道:“我见小姐多有眼熟,今日也算有缘,这桃花落在我身上,说不定日后还得相见。” 语罢,他展了展袖子,留下怔愣的两人,微笑离去。 只是与白羡鱼擦肩而过时,他凤眸微抬,精准地对上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 冷漠平静,又似含着隐忍至极的克制。 莫临渊的目光微凝片刻,倏地轻呵了声。 “……事情开始好玩了。” …… 待男人的身影走后,绿珠才转头看了眼专心摘花的自家小姐,捂着胸口道:“小姐,您可真是淡定,我从前觉得镇北侯家的小侯爷的样貌已经是英俊无双了,没想到居还有人能担得起妖孽这一词的。” “妖孽?” 白羡鱼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她觉得谢行蕴长得比刚才那人还要俊美些,不过是身上淡漠疏离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显得贵不可攀。 那人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唇边挂着和煦的笑,好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人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男人倒是蛮讨小姑娘欢心的。 “是啊小姐,遇到这样妖孽的男人,小姐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难怪谢家小侯爷这样追着您您也不心动。” 绿珠由衷道。 她先前知道那个掳了小姐走的人是镇北侯家的小侯爷时还狠狠惊讶了一把,京都人常道谢家小侯爷矜贵冷情,可看他这种种作法,倒像是对他家小姐求而不得。 白羡鱼默了默,从前她还真在他身上栽过一次跟头。 可惜栽的太狠。 她向来怕疼。 …… 两人摘了润泽的花瓣往山腰走。 到了院子里,白羡鱼弄了点清澈的湖水,接着让一个侍卫去山脚农户家买些糖,糯米还有些酒曲来。 侍卫买来了之后,白羡鱼看他一身平常百姓装扮问:“今早我让你们去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侍卫点点头。 “那明日继续。” 现在不少权贵也来了这进香,武宣帝好战,但却信佛,还曾大兴土木修建神迹以迎佛骨,因此民间也对越发痴狂。 侍卫弯腰:“是,小姐。” 绿珠有些不放心,“小姐,要是哥几个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白羡鱼挑眉,“不会。” 绿珠忧心忡忡,活像个老妈子,“小姐年龄还小,这消息要是扩散出去了,怕是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 白羡鱼目光坚定:“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 绿珠只能作罢,“那绿珠去给小姐您烧水沐浴了。” 白羡鱼嗯了声,低头择桃花,一点点洗干净,澄澈湖水带着辛甜的气息从她十指间淌过。 过了一遍水,白羡鱼想让人再去提一桶水来,一抬头,拱门外,谢行蕴不知站了多久,墨眸深邃如夜,菲薄的唇微抿。 白羡鱼停下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皱起眉。 谢行蕴错开她的视线,右手提着剑,迈着缓步从她身边走过。 白羡鱼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话。 可他就这么直接回了屋。 她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在意。 …… 白羡鱼第二天把几个酒坛埋在了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她另外加了点酒,这样半个月,在她离开之前刚好可以取出来尝尝。 剩下的就带回府给哥哥们。 (本章完) 第91章 和白五小姐抢兔子吃 第91章和白五小姐抢兔子吃 白羡鱼做完酒的第二天,就不大想去听喻禅大师讲经了。 绿珠只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现在见着了也听了,很快和白羡鱼一样兴致缺缺了。 白离用完早膳之后就一直犹犹豫豫地看着白羡鱼。 白羡鱼眸间闪过一丝亮光,把他叫到身边来,“白离,你能教我学剑吗?” 白离瞪大眼,立刻说:“不行的小姐,要是让三公子知道了,属下恐怕就要遭殃了。” “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泄露呢。”她示意他看了眼四周,“这就只有我和你还有绿珠,府上那些侍卫已经被我派出去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白离有些为难,“小姐,您金尊玉贵的,要是万一伤到哪里了,属下也不好交差。” “我只是想学一些防身的招数,要不这样。”白羡鱼挑目,望着山林间掉落的树枝,“我拿木头剑怎么样?” 白离有些犹豫。 “行了别犹豫了,你现在去帮我做一把木剑,这是命令。”白羡鱼没有开玩笑,很正经地笑说:“三哥那边我回去会自己解释的。” 白离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看着娇弱,可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他最终道:“是。” 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实属不易,白羡鱼八岁和白锦言一起入学麓山书院,日出上学,日落下学,空闲时间和朝廷的休沐差不多,现如今也快到了结业考核的时候,可惜在大夔朝,女子不可科举做官。 …… 很快,一柄修葺良好的木剑就送到了白羡鱼跟前,她拿起来还觉得有些沉。 不过练这些哪有不吃苦的。 白羡鱼心情挺好,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指着一个地儿,“就那一块吧,看着挺宽敞的。” 白离点点头,“那属下先去开路。” …… 树林深处,杂乱的树须盘亘缠绕,中间像是一块巨石,又像是被磨平的山体,晶莹的露水从叶片上滑落,滴在小水坑中。 少女手持木剑,头发也利落地梳了个高马尾,祥云玉带飘在身后,一招一式看着生涩,却已有雏形。 白羡鱼表情严肃,右手挽了个剑花,卷携着凛冽锐气,忽然转身向白离刺去。 白离愣了下,并没有动作,而是在剑尖快抵到他心口的时候伸手捏住了。 只这么轻轻一捏,白羡鱼就不能再进半步。 她轻喘了口气,一旁的绿珠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汗,“小姐休息休息吧,都三个时辰了。” 白羡鱼有些挫败,“你不是说我进步挺快吗?怎么你轻轻一捏我的剑就动不了了。” 白离绕绕头,笑道:“小姐要是学个三个时辰就能伤了我,属下在外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白羡鱼确实有点累了,她喝了口茶,找了个干净的树墩蹲着。 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白离笑道:“小姐莫要泄气,白离以身家性命担保,小姐对着这一块确实天赋异禀,当初我入门的时候,剑还没有小姐拿的稳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白羡鱼没那么郁闷了,好歹是将门女,不能太丢面不是。 “继续吧。”她说着就起身。 绿珠担心白羡鱼的身体是不是太劳累了,按住她的剑,急道:“小姐再多休息一会儿,奴婢去给您做午膳吃了再继续学吧。” 白羡鱼正想拒绝,忽然看到一只野兔从他们几人面前蹦跳着过去。 “不用了,中午吃烤兔子吧。” 她瞟了眼正在吃草的小白兔,小声说:“别动别动,绿珠你回去拿点调料来。” 绿珠点头,小心地踩着树叶回去了。 白离闻言没有动,不动声色地往林深处投去了一道视线。 果不其然,繁茂绿叶中,有个玄衣黑靴的少年单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横在交错的树枝间,银白色的剑鞘寒意深重。 而树下站着一个侍卫样的少年。 【是啊小姐,遇到这样妖孽的男人,小姐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难怪谢家小侯爷这样追着您您也不心动。】 白离在桃林里也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怔愣住了。 没想到这个最近风头鼎盛的谢行蕴也对他家小姐抱着这样的心思。 还屈尊降贵来充当她的护卫。 却也只敢远远看一眼。 白离跟在白景渊身边十几年有余,除了小小姐,他家主子从没有夸赞过一个人,只除了这谢行蕴。 他的卷,便是由主子亲自题的一甲。 至今白离还记得主子微勾着唇笑道: 【谢、行、蕴。总算有个不错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可惜是看上了小姐。 小姐那是他们将军府的心头肉,这世上白离觉得没有人能配的上小姐。 白羡鱼扑上去抓了兔子,忽然耷拉着眉道:“啊……我忘了佛门禁地不能杀生的。” 白离也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条规矩。 白羡鱼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叫,“算了,白离你拿去先养着吧,带回府上我再烤。” 白离失笑了下,“好的小姐。” 白羡鱼目光有些馋,一是真的饿了,二是想到了那天谢行蕴烤的鸡腿。 白离穿梭过林子,面前却被人拦下了。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并无恶意,于是问道:“小侯爷有何事?” 谢行蕴垂眼瞥了眼白离手上的兔子,修长的手伸过去抓住了它的耳朵,眼神冷淡。 白离心道这谢行蕴该不会和小姐抢兔子吧? 刚想完,面前的人就消失地只有残影了。 白离:“……” 谢行蕴身后的萧正也愣了愣。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和白五小姐抢兔子吃? 他和白离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茫然地从袖子里拿了一锭金子,“公子想吃这只,你再去给白五小姐抓一只吧。” 白离气愤道:“你们是强盗吗?” 萧正讪讪,“那我再帮你们抓一只吧。” 白离从鼻子里哼了声,皱着眉去找兔子窝了。 可没有找多久,谢行蕴又回来了。 手上还提着那只兔子。 只不过现在那只兔子已经死了。 他用手指把兔子身上的杂草挑开,薄唇微启,“隔壁山头杀的,给她吧。” ? ?求票票,明天开始最后一轮pk了。上次pk危险晋级了,答应我不要在这三天囤文好嘛姑娘们(つД`)追追更新,看到最新章,不然很影响数据的。 ? 数据越好爆更越多鸭。 ? 【关于上架】 ? 21号上架,也就是周日晚上十二点上架。 ? 首订很重要,大概两块钱左右,希望能全订多支持下非常感谢啦~ ? 写了一个多月了,多谢小可爱们一路支持。 ? ???? (本章完) 第92章 烤个兔头送过去 第92章烤个兔头送过去 还能这样! 但是。 “隔壁山头?”白离面色古怪,“这佛寺建在峭壁之上,就算按你的速度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吧。” 他这两天已经把这周围的地势地形都摸熟悉了。 谢行蕴撩起眼皮,平静道:“跳下去,有绳索。” 该不会是连着两座山之间的那个废弃索道吧! 此话一出,白离和萧正同时愣住。 那玩意还能走人? “你疯了吗?” 白离惊诧地看向那只兔子,明明谢行蕴的年纪比他还小,初见他时这一身沉稳内敛的气质却是远超同龄人。 可是为了只兔子跳崖,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主要是他居然还没有受伤,居然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刮蹭到! 谢行蕴没有反驳,瞥他一眼,“她饿了。” 这是在催他? 白离撇了撇嘴,提着它的耳朵就准备走。 可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 谢行蕴望了眼拿着木剑的女孩,视线逐渐收拢,缓道:“别说是我杀的。” 白离沉默了下,接着几个纵跳回到白羡鱼身边。 这空地周围有几个树墩,其中一个树墩上摆了一些瓜果,还有茶水。 白羡鱼就在这个树墩这吃着梨子,看到白离回来手上还拿着只死兔子,她站起来细眉微凝,“你怎么把它杀了?” 白离支支吾吾地说:“我看小姐您好像很想吃,就跑到外面杀了这只兔子,那已经不算是佛门禁地了。” 白羡鱼想说话,绿珠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小姐,调料来啦!” 她手上还抱了一些柴火和火折子,小跑着朝两人奔来。 白羡鱼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勾起笑道:“那行吧,我们开始生火。” 白离点点头自觉去处理兔子了,特意挑了个远的地方,不让血腥味传过去。 一刻钟后,篝火燃起,干燥的树枝被烈焰炙烤的通红。 白羡鱼手上拿着一只兔腿,被烘烤的骨肉生香,金黄色的油汁滋滋往上冒,很是诱人。 烤的差不多了,白离看了眼剩下的兔子肉,又往林子里看了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小姐,镇北侯家的小侯爷和他的侍卫也在这。” 白羡鱼刚咬了一口,闻言眼睛睁大了些,“在哪?” “在那。”他指了一个位置。 女孩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仔细分辨,果真看到了谢行蕴和萧正。 白离继续说:“小姐,昨天您在听经的时候小侯爷就跟在您身后,我问了那个叫萧正的侍卫,他说是因为有歹人想要对您不利所以他们两个才跟在您身边的。” “今天您来这练剑,小侯爷也跟着在这待了一天,现在估计也还没有用膳,要不我们也叫他们一起来吃吧。” 白羡鱼皱了下眉,思索了两秒道:“那烤个兔头给萧正吧。” 白离不解,“那小侯爷呢?” “我没有让他跟着我,萧正才是倒霉那个,谢行蕴不吃他就不能吃。”白羡鱼眉头展开,拿起兔头烤。 白离觉得还挺有道理,可是刚才这只兔子是小侯爷拿去杀了的。 可他还说不能告诉小姐。 他搞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状况,张嘴咬了一口嚼着吃。 很快就烤好了,白羡鱼把兔头给白离,笑道:“送给萧正吧,快去。” 白离应了一声,拿着兔头就去找他们了。 绿珠凑近白羡鱼,“小姐,您当真对小侯爷没有意思啊?” 小姐的狂蜂浪蝶她倒是见过不少,但是像镇北侯家这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追上来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白羡鱼细嚼慢咽,红唇微润,“嗯,没意思。” 绿珠又好奇问:“那小姐喜欢哪一类的男子啊,我瞧着他也够好看了。” 白羡鱼想都没想说:“温柔那种吧,太强势的不喜欢。”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不要冰块脸,高冷那种也不喜欢。” 绿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和小侯爷的性格反着来的吗? …… 白离找到了两人。 其实谢行蕴两人站的位置并不远,只是挑了个树叶茂密的地儿。 萧正看着奔着他们来的白离,有一瞬间有逃跑的冲动。 白五小姐说的话他可都听清楚了。 公子肯定也听清楚了。 这只兔头,虽然隔着很远都能闻到那股香味,一看就很好吃,但是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他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 坐立不安的时候,白离已经到了两人跟前,“萧兄弟,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 萧正委婉道:“我其实不是很饿。” 白离有些护短:“我家小姐看你在这一天了,怕你也饿,所以亲手烤了给你,这可是她的好意。” 这下萧正没有动,倒是谢行蕴动了。 他从白离手上拿过,微阖着眼看了眼,然后把它给了萧正。 萧正手指有些抖,“谢谢白五小姐好意,谢谢公子。” 白离这才满意,看了谢行蕴一眼,沉思两秒道:“小侯爷,我家小姐摆明了对您没意思,您还是走吧,这几个时辰都没用膳,饿出个好歹来我们将军府可不负责任。” 谢行蕴眉眼微抬,又轻又慢地看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再度躺了上去。 白离走了之后。 萧正为了防止多生变故,三两下把兔头给吃完,然后小心开口道:“公子,白五小姐烤的好吃,但是太辣了,不合您的口味,上回您不小心吃到了辣椒不还有些不适么,没吃正好。” 谢行蕴斜睨着他,“闭嘴吧。” 萧正:“……” …… 白羡鱼的小细腰也不是白来的,吃一点东西就饱了,再加上刚才吃的糕点,现在已经完全不饿了。 绿珠和白离还在吃,前者腮帮子鼓起像个小松鼠。 她就站起来走了两步,想消了消食,活动手臂的时候突然发现虎口那一块擦破了皮。 没发现还好,现在发现了总感觉扯着痛。 白离的速度也很快,吃完之后边收拾残局边问:“小姐,我们还练剑吗?” 白羡鱼摁了摁自己的虎口,“练吧。” …… 谢行蕴朝白羡鱼那遥望了一眼,薄唇吐出几个字,“吃饱了?” 萧正擦干净嘴巴,“嗯嗯。” “去给我抓只兔子来。” (本章完) 第93章 真相(1) 第93章真相(1) 小侯爷总算开口说话了,不然这地儿安静地让人心慌。 萧正忙送不迭地答:“是,公子。” 他往周围扫了眼,踩着树干在林间跳跃,很快就抓到了一只。 谢行蕴摸着兔子的耳朵,修长干净的手摁在它的红眼之上,眸光有些暗,“去借点调料。” 萧正便去绿珠那里借了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现在他知道公子要干嘛了,所以也借了火。 谢行蕴瞥了树下的东西一眼,下一刻,黑靴踩在了铺满落叶的土地上。 等到烤好之后,萧正看着自家小侯爷面不改色地把手里的兔子都倒上辣沫,然后轻咬了下去。 接着,一口一口吃完。 谢行蕴靠树坐着,单腿曲起,另一条腿肆意折放着,冷峻的脸庞隐在半边树影之中,略显凉薄的唇随着咀嚼微动。 周围的空气又安静下来。 萧正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的公子有些失魂落魄。 明明他在来这之前是很高兴的。 …… 白羡鱼锤着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看到了窗户那放着几只药膏,光是上面镶嵌的珠玉就能看出是稀罕物。 她顿了顿,看向左边紧闭的房门。 这个院子里只有她和谢行蕴两个人的房间。 在窗口停下,白羡鱼拿起药膏在手中转了转,立刻想到了手上的伤口。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行蕴。”她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讲的话。” 夜幕将至,山风更肆虐了些,将白羡鱼的鬓发扬起。 她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谢行蕴的耳中。 “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他看着她松开手,药膏掉在地上,房门在下一秒被合上。 半晌。 等到房间里烛光摇曳。 谢行蕴才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他在白羡鱼的门前沉默地站了会儿,将这些东西捡起,带着薄茧的指腹细致又缓慢地擦去上面的灰,重新放在了她的窗前。 眼神沉的像是一滩死水。 “手不痛吗?” 里面没有声音,里面的人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谢行蕴心脏微缩,熟悉的细密的疼缓缓侵蚀四肢百骸。 “那天的话你还没有听完。” 将一切解释清楚,或许还有机会。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在这等到你出来为止。” 他等不及了。 白羡鱼终于出声,有些无奈,“你有什么话我们就隔着门说吧。” “我想当面和你说。” 白羡鱼不耐烦道:“不想说就算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隔墙有耳。”谢行蕴道:“你也不想被人知道我们之前的事吧。” 里面安静了一下,接着白羡鱼从内推开了门。 “什么?” 谢行蕴凝视了她片刻,走了进去。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外面树上一脸震惊的白离。 她默了一会儿,做了个嘘的手势。 白离心领神会,看了眼对面站着的萧正,两人默契开始排查附近是否有人。 这里并不是什么享乐的地方,因此一切从简,谢行蕴坐在藤椅上,拿出茶盏,给自己斟茶。 “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清楚。”白羡鱼也拉了一把藤椅,就放在谢行蕴对面,两人相对而坐,烛光下,她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蝶。 “上一世,哥哥他们并没有死。” 白羡鱼抓着椅背的手下意识收紧,看着他蹙眉,“你是觉得那一世已经过去,你胡说也不会有人揭穿吗?” 谢行蕴平静地看着她,一双墨眸无波无澜,“我只是觉得,应该和你说清楚。” 或许她知道之后,就不会再对他这样抵触……了吧。 “你说我……”白羡鱼才发现刚才这男人的称呼有些不对劲,“那是我的哥哥,你叫什么哥哥。” “我们拜了天地,还未和离。” 白羡鱼感觉这一世的谢行蕴,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拒绝的多了,脸皮也厚了起来。 她懒得和他扯这些没用的,“你说我哥哥他们没死,那战死的是谁?在牢房里被毒死的人是谁?被流放的被贬谪的又是谁?” 谢行蕴望向她的眸底,声音不急不缓,“是又不是。” 白羡鱼皱眉。 却听他道:“大哥落入圈套,粮草迟迟不达,是我派死士救出的他。” 白羡鱼猛地站起,脊背微僵,手指都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 “二哥被抄家,是我找人把他和四哥一起送去了大庆。” “三哥喝下的毒酒是我给他的。”谢行蕴一字一顿。 白羡鱼心中隐隐有个猜测,眼睛已经弥漫起了水雾,“难道……” “……伪造成畏罪自杀,送出了大理寺。”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羡鱼有些语无伦次,“大哥是为了我们大夔出征,战功赫赫,你救出他之后为什么要对外宣称他死了?” “还有二哥,二哥只是商人,从来不参与政事,你明明可以帮他平反了案子,为什么要把他送去大庆!” “我一家都忠心耿耿,三哥不过是因为在府里搜出了几封伪造的信件,大理寺卿接手案件不过两天,明明有机会可以帮他洗刷冤屈的,为什么你要他假死?” “还有我四哥,四哥反对迎佛骨,竟也被朝官说成蔑视皇恩,你那个时候为何一言不发?” 她长睫颤动,不知所措。 谢行蕴轻叹一声,上前将瑟瑟发抖的女孩抱入怀中,手掌轻抚她的后脑勺,头放在她的肩窝处,声音有让人平静的力量。 “……冷静。” 白羡鱼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努力冷静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行蕴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将她搂的更紧,“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白羡鱼浑身一震,“你是说……是他?” 谢行蕴稍微推开了她,给她抹去泪,“除了他的授意,还有谁能做到。” 不是他要宣称他们死。 而是他们活着,一定会死。 白羡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结合上次他说的话,难道是……哥哥他们和谢行蕴已经约好的吗? 她心绪不宁,“如果是真的,那你上一世为什么不告诉我?” ? ?他没有那么坏的。 ? 误会解开才能更好追妻。 ? 求月票推荐票~ ? 求支持正版鸭,码字不易求全订,跳章可能会错过重要剧情的鸭姑娘们(?_?) ? ???? (本章完) 第94章 真相(2)(求订阅!) 第94章真相(2)(求订阅!) 谢行蕴面上浮现一抹悔意,他垂首对上她的眸子,声音轻的像是低喃,“时局纷乱,我本想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清理人,可终究还是来不及。” “府上各路眼线是我有意留着……将军府出事,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和你,只需三个月,大哥他们就能安全抵达大庆,到时我便没有顾虑,可以把真相告知与你,但在这之前一旦被人发现端倪,他们就会没命。” 他轻声道,“不仅是他们,还有我们。” 毕竟他犯下的是欺君之罪。 可他瞒过了所有人,也瞒过了她。 可谁能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会重生。 白羡鱼睫毛颤的厉害,一直认为是他冷眼旁观,可是现在他说。 他没有见死不救,反而他还救了哥哥他们。 她还能相信他吗。 短短数月,她几个哥哥接连锒铛入狱。 不留他们一丝喘气的余地,那人真是好狠的心。 白羡鱼突然想起,当初三哥下狱的时候,她曾想让谢行蕴用丹书铁券救他,可就在当晚,三哥便服毒“自尽”。 如果如谢行蕴所言,那杯毒酒是他给三哥的,那这个巧合便也说的通了。 她眸中庆幸中带着几分惊慌。 她真的……错怪他了吗? “为什么……大哥那时已经把兵权交了,我三哥和四哥一心为了黎民百姓,也不参与这些皇室斗争,一个功高震主的理由就能取了他们的命吗?” 她忽然有些茫然。 孩童的记忆里,爹爹告诫她和哥哥们最多的便是要忠心。 在爹爹眼里,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愿意为他征战沙场,守卫百姓。 他们做到了。 可是却差点丢了身家性命。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白羡鱼声音有些哽咽。 谢行蕴轻轻抚着她的后颈,深思两秒后开口,“或许不全是因为功高震主。” “什么?” “乾元二十五年前,他对将军府寄予厚望,可在这一年后,他的态度就变了,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谢行蕴语气肯定。 乾元二十五年,她遇见谢行蕴的第九年,而在后一年里,她失去了她所有的亲人。 照谢行蕴的话,这三年,将军府的诸多变故竟还不是最致命的? 她以为那位对他们家是积怨已久,从这三年便有了苗头,所以她想在这三年之中留在将军府,逐步谋划,打消他的猜疑。 可实际上,是因为乾元二十五年发生的事? 周围安静的让白羡鱼能清醒地感受到心脏在剧烈跳动。 谢行蕴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他居然这么说了,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乾元二十五年,那时的谢行蕴还不是摄政王,可也身居高位。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使者来访,和亲,兄长高迁,江南水灾,南州瘟疫…… 白羡鱼努力回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行蕴怜惜地,在白羡鱼没有察觉的时候,在她鬓发上轻吻了下,低声道:“若是你相信我。” 白羡鱼抬眼看他,眼里还有氤氲水汽。 他眸底暗了暗,“不管……你愿不愿意再嫁给我,我都会护着你和他们。” 白羡鱼轻眨了下眼,想到了那天在木屋里,她突发奇想问谢行蕴的问题。 【就是说,你如果……如果啊,把我娶了回去,那你会护着我们将军府吗?】 【会。】 白羡鱼心里一团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抓着他的袖子,良久才出声,“你说完了吗?” 谢行蕴略微颔首。 “我想一个人静静。” 谢行蕴收着她腰的手松开,抬起,改为握着她的肩膀,一双漆眸定定凝着她的眼,“你信我吗?” 白羡鱼别开眼,看着窗纸上映出的两人的影子,“我不知道。” 这一切太突然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 他放开了她。 “好。” …… “小姐?” “小姐?你这一招应该这样……” 白离的声音猛地响起。 白羡鱼握着木剑的手顿了一下,回过神道:“哦……是这样吧?” 她往前踏了一步,重心向前,动作行云流水。 白离点点头,“嗯嗯,小姐您是累了吗?我们休息一下吧。” 白羡鱼抬起袖子挡着耀眼的日光,“嗯。” 绿珠看到白羡鱼休息了,马上拿着帕子过来给她擦汗,“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羡鱼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旁边的树上,那里,谢行蕴正坐靠着,手搭在膝盖处,正对着她的方向,黑眸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又好像是糅合了太多,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手中一直把玩着她做的锦囊。 轻拢慢捻。 “小姐?”绿珠看了一眼高坐在树上的少年,总觉得这两天的小姐和小侯爷之间有些不对劲。 那天不过是远远看到了小侯爷,小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现在他坐的这样近,小姐居然没有对他横眉冷对。 白羡鱼收回目光,“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刚才问小姐饿不饿,我这还带了很多糕点呢。”绿珠拿了几块放在干净的帕子上,笑道:“都是小姐您爱吃的。” 白羡鱼洗干净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白离,你也来吃点吧?”绿珠往白离的方向看了眼,“这还有很多的。” 前几天几人都是一块吃的,因此她就直接喊了。 白离擦了擦汗,摆手道:“小姐吃就好了。” 想到那天小姐还送了兔头给萧正,绿珠看了眼站得笔直的萧正道:“小姐,要不要给萧正也分点,这又是一天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今天也要过去了,落日就是一瞬间的事,余晖洒在众人身上,有种宁静而安详的氛围。 白羡鱼想了想,“给他们两个也送点吧。” 绿珠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两个是哪两个?” 谢行蕴侧首,看了她一眼。 “谢行蕴。” 他勾起点弧度。 “还有萧正。”白羡鱼没有注意到谢行蕴的反应,但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如实质,她尽量忽略掉。 ? ?前面有些原文有改动,到时候会发在书友圈的。 ? ???? (本章完) 第95章 我爱你 第95章我爱你 绿珠的目光更惊讶了。 白羡鱼的脸色却平静,冷静了这么两天,想到上一世的那些被她忽略掉的细节,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谢行蕴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说起来,他还是哥哥们的救命恩人。 几块糕点算什么。 绿珠接着愣愣地应了一声,然后去重新拿了几块糕点,送到了树下。 萧正笑嘻嘻地接过,“谢谢白五小姐了。” 白羡鱼朝他微点了下头,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白羡鱼的腿仿佛被定在了那里,怔怔地看着谢行蕴走过来。 他唇角勾着个弧度,像是心情很好,眉眼间的冷锐尽数收敛,“真的给我吃?” 萧正才想把手里的糕点给自家公子的。 看到自家公子这样,不知为何想到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狼。 而白白净净的白五小姐像是一只干净无辜的小白兔。 一块糕点而已,公子的笑居然能荡漾成这样。 真是没眼看啊…… 萧正一转头,果不其然又一次目瞪口呆的白离和绿珠。 白羡鱼也被他唇边的笑晃了一晃,下意识就说:“嗯。” 谢行蕴眼眸微亮,慢条斯理道:“这可是你说的。” 白羡鱼蹙眉看着他,像是有些不解。 然后。 谢行蕴眉峰微挑,从她的帕子上拿走了一块桃花酥,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直接丢进了嘴里。 白羡鱼一愣,“那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拿我的?” 谢行蕴咀嚼的动作很优雅,眉梢都带着恣意,他喉结微滚,香软的桃花酥被他咽了下去。 同时被咽下去的还有白羡鱼身上的,动人的月季花香。 她的美人香。 说出来,她要翻脸的。 谢行蕴唇角微掀,转过身,面不改色地抛下两个字。 “顺路。” 白羡鱼:“……” 萧正:“……” 白离:“……” 绿珠:“……” 这哪里顺路了? 明明萧正就在他躺着的树下面,他还直接跳到了她面前。 不是顺路。 是顺心吧。 白羡鱼噎了一会儿之后,也淡定地继续吃糕点。 谢行蕴则想的是,这是她态度转变的开始。 把话讲清楚,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坐回树上,手放在曲起的腿上,敛着眼看向吃着糕点的女孩,眸底的欢喜几乎要藏不住。 顷刻过后。 一道喟叹带着道不明的怅惘散在风中。 “小鱼儿。” 他碰了碰她的锦囊,轻笑出声,“……好想娶你。” …… 这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在后来的几天,谢行蕴靠的越来越近了。 一开始在树上,现在直接站在白羡鱼身边,偶尔还会教她两招。 几人除了晚膳各自用,早膳和午膳都是一起解决的。 不论白羡鱼起的多早,谢行蕴都能比她起的更早,好像就守着她门开似的。 白羡鱼这两天的话还是很少。 谢行蕴偶尔会给她抓点兔子野鸡,处理好了再给她吃。 白羡鱼吃了,他眸底的几分笑意就能持续一整天。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几天。 这天,白羡鱼几人往回走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谢行蕴。 谢行蕴脚步一顿,凝望着她勾起唇,“怎么?” “绿珠,你们先回去吧。”白羡鱼没回,而是扫了后面跟着的几人一眼,“还有白离,萧正。” 萧正看了眼自家公子的神情,自觉扯着白离走了。 白离不放心地看了白羡鱼一眼,白羡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白离这才和绿珠一块走了。 白羡鱼等他们都走了之后,穿过小路,走到了瀑布面前。 这一湖水很澄澈,清地能看清楚底下的石头和游动的鱼。 落日余晖透过层层枝叶射在水面上,波动的光闪着细碎的金色。 谢行蕴见她还要往前走,握住了她的薄肩,“里面寒气重。” 白羡鱼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手脚有些冰凉。 她停下,挣开了他的手。 谢行蕴手指微拢,放回身侧,定定瞧着她。 白羡鱼淡道:“上次你和我说的话,我想你应该没有骗我。” 谢行蕴眸色深不见底。 “我很感激你能出手救他们,如果这一世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做的到的,我也会帮你。” 这几天心底的几分雀跃,在此刻荡然无存。 谢行蕴看着她的背影开口,“所以?” 白羡鱼回过头,他的身影被笼罩在树影当中,“什么所以?” “所以……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 白羡鱼冷静道:“我们之间的界限,难道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爱你的是上一世的白羡鱼,我这一世从未爱过你。” 湍流急促从两人身边涌过。 可空气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仿佛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明明寒冬已经过去,却还是像置身于冰窖。 谢行蕴呼吸微顿,走近一步,垂首看着她的发顶,“先转过来?”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 谢行蕴站的很近,几乎要贴到她的后背,那双低着的眸漆黑一片,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入了怀里。 白羡鱼手指微蜷了下。 “你喜欢温柔不强势的?” 那天的话,他也听到了? 白羡鱼轻眨了下眼。 “那我就只对我家小鱼儿一个人温柔。”他好像吻了吻她的发顶,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几缕发,像是在承诺,“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发觉……谢行蕴的手有些抖。 他好像……慌了。 白羡鱼疑惑,想偏头看他的表情,可被他摁在了怀里。 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檀香味。 “我不是你家的。” 谢行蕴改口,“那我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白羡鱼看他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心里那份疑惑更盛,“你不是不爱我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谢行蕴从没有想过,现在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能让他心中悲恸。 “我爱你。” 白羡鱼身体微僵了一瞬,就在她怀疑自己幻听了的时候,谢行蕴又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哑又深情,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像是很想留住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原谅我,好不好?” ? ?本来是十一点更新的,看大家等的着急,就先放出来了。 ? 小谢表白了。 ? 小姑娘们投几张月票吧~鞠躬感谢~ ? ???? (本章完) 第96章 要感谢,就不要疏远我 第96章要感谢,就不要疏远我 白羡鱼从没有听谢行蕴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在她的印象当中,年少时的谢行蕴意气风发,恣意桀骜,便是悠然提着笔的样子都让无数女子为之着迷。 青年时期的谢行蕴位极人臣,愈加成熟深敛,运筹帷幄。 白羡鱼见多了他泰然自若的样子。 要真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失态。 她面上有些惊讶,可因为被他抱得很紧,呼吸不畅,微皱了下眉,“你先放开。” 谢行蕴僵硬地松开了些,但那双原先桎梏住她的手依旧放在她的肩膀上。 白羡鱼抬起头直视他,认真道:“我找你来说这些话只是想为之前我误会了你道歉,不管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但你确实曾经救了我哥哥他们,一码归一码。” 谢行蕴后退了半步,想从她的眸底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可是白羡鱼的眸子过分冷静。 他动了动唇:“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 白羡鱼听得很清楚,不过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 爱与不爱对现在的她而言。 并不重要。 她打断他的话,“我听见了。” 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谢行蕴说不出一句话。 白羡鱼见他这样,却好似从他身上看到了之前自己的影子。 那时候的她不也是他这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直恨不得把所有的喜欢和爱都说给他听。 但他那时候的态度就像现在的她。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吗。 白羡鱼轻叹了声,眸中终于有了些类似感伤的情绪,但她感伤的是曾经的自己,“其实你都分不清喜欢一个人和占有欲的区别吧。” 谢行蕴盯着她的眼眸,慢声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相信他爱她吗? 白羡鱼思考了两秒。云淡风轻地说:“确实不信,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你难道还要对我死缠烂打吗?” “未尝不可。” 谢行蕴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犹豫。 白羡鱼目光微顿,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探究。 半晌她才出声,“何必呢。” 谢行蕴被她这番冷漠疏离的语气刺的心口窒闷。 他甚至想,就算她生气愤怒,都比这样漠然事不关己的姿态要好。 生气愤怒,说明他还可以影响到她的情绪。 从前的她喜欢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她对着他的拒绝还依旧笑意盈盈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心痛的不成样了吧。 现在白羡鱼只是冷静地和他讲,并没有说些伤人的话。 他就已经……快受不住了。 原来渴望一个人的爱,会这样大喜大悲。 她随便送一块糕点,他就会很开心。 她随口一句话,也能瞬间将他打下地狱。 谢行蕴垂眸,哑声道:“要感谢,就不要疏远我。” 白羡鱼没有说话,眉尖微蹙。 “起码……”他忽然低低笑了声,“把我当成朋友。” 不要说两句。 就用这样伤人的目光看他。 白羡鱼目光微动,“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普通朋友吗?” 谢行蕴眼尾发红,“不试试怎么知道?” 女孩有些意外地盯着他眼角泛起的血丝。 少顷。 “这样只会让你更难受,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白羡鱼语气平和且认真,似乎在讨论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这样规劝的神态,好像真的在为他着想一样。 她是怎么做到这样平静的。 谢行蕴目光晦暗,“难不难受是我的事。” 白羡鱼默了一会儿,道:“随你。” 说完,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转身离开。 …… 这日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的,就连萧正都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白五小姐照样每天都去小树林里练剑。 公子也会跟着去,一天不落。 公子也会给白五小姐烤各种野味,偶尔会看着她的背影愣神。 要是没有他提醒,估计有一大半会烤糊。 白五小姐倒是和平常差不多。 但是会朝着公子笑了,还时不时地会和公子说谢谢。 看起来很正常。 按理说,萧正觉得自家公子现在应该是在追求白五小姐,白五小姐的态度比以前对着公子的时候可要好多了。 这种转变对公子来说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公子却越发沉默了,眸间的笑意也没了,眼神总是复杂难辨。 好像……也不怎么高兴。 …… 一转眼就到了要启程回京都的日子。 院里的树抽出了嫩绿的芽,白羡鱼这天傍晚把树底下埋着的桃花酿给挖了出来。 一共有三坛。 绿珠搬来了一张木桌和两把小杌子,“小姐,看来上次您做的桃花酿很成功呀,我在屋子里都闻到这酒香了!” 白羡鱼笑看她一眼,“哪有这么夸张?” “是真的!”绿珠放下桌子,拿出干净的帕子把酒坛外沾着的新鲜泥土擦干净,笑说:“小姐您等我一会儿,奴婢再去给您拿酒盏来。” “你自己也拿一个,我们两个一块喝。” 白离就在外头守着,白羡鱼还是挺放心的。 绿珠点点头,跑去隔壁院里拿去了。 白羡鱼把小木桌移动到了靠着墙的位置,稍稍离树远了些,以防有落叶掉进酒里。 没过多久绿珠就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三只玉杯。 白羡鱼亲自揭开封口,霎时整个院里都酒香四溢。 “杯子拿过来。” 绿珠赶忙递过去,“小姐,奴婢来给您倒酒吧。” 白羡鱼摆摆手,笑道:“不用,我今天高兴,我们不醉不归!” 绿珠虽不知道白羡鱼高兴什么,可小姐高兴她也打心底高兴。 “好!” “白离,你也过来喝两口。”白羡鱼抬头望着踩在树干上的男人。 白离也有点馋,于是下去小酌了两口。 白羡鱼是真的很高兴。 即使不知道在他们重生之后,上一世的世界还会不会继续。 但哥哥他们没有死就很值得庆祝了。 也许他们会在那里娶妻生子,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她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两颊浮现两抹嫣红。 白离没敢喝多,喝完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时,他看见谢行蕴从后门走了出来,手里也提着一壶酒。 (本章完) 第97章 隔墙饮酒 第97章隔墙饮酒 白离想要阻止,但是谢行蕴并没有照他所想走进院里。 而是……绕到了另一边的墙角。 昨天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润湿,这位小侯爷也没有吝惜自己的袍子,靠过去就坐下,落拓不羁。 酒壶在他指间晃了晃,接着玉壶口倾斜,醇香的液体迸流而出,些许溢出的酒水溅射在他的清冷如神祇的眉宇间。 白离又看了一眼白羡鱼。 小姐像是喝的高了,巴掌大的小脸像是酒水浸润过的桃花,妩媚娇艳,水眸撩人。 笑得明媚又有点不谙世事的憨气,手中酒杯晃晃悠悠的,时不时和旁边的绿珠说上两句,然后笑得仰头靠在石墙上。 一墙之隔的位置,谢行蕴手中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骨碌碌滚在了他的脚边。 萧正又给他拿了坛。 可谢行蕴没有接,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低着头靠在墙上,眼睛半闭未闭。 本是很恣肆的坐姿,可无端显得落寞而伶仃。 尤其是,小姐那头还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白离看着都不是滋味,遑论亲身经历的人。 他最终没有动,静静地站在树上。 白羡鱼和绿珠喝了一大坛子酒,一开始她还有些站不稳,可喝得越多,反而越安静,倒不是没有喝醉,而是醉的狠了。 另一边的谢行蕴似有所感,慢慢掀起眼皮。 白离打了个哈欠。 谢行蕴翻了墙过去,在女孩面前站定,垂眸道:“醉了?” 白羡鱼眼眸弯弯,红唇水润润的,扬起个笑,也不答话。 谢行蕴心脏微窒。 随即苦笑了声。 现在,竟是连她的笑都让他觉得酸涩不已了么。 “不喝了,喝多了赶路会头痛。”谢行蕴从桌上拿了一张帕子,给她擦去唇边残余的酒,温声道:“抱你回房间?” 白离眉心皱起,马上下了地,却被萧正给拦住了。 “白兄弟别急,我家公子不会做什么的,反正你抱回去也是抱,他抱回去也是抱,都一样的。”萧正笑了笑,“我们反正都这么熟了,你瞧着我家公子头一回喜欢人也挺不容易的,说不定以后还得成亲家呢。” 白离白了他一眼,“别乱说,谁和你们成亲家了?” “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萧正死死抓着他的胳膊,还笑容满面。 白离无语了一会儿,看着谢行蕴把自家小姐打横抱了起来。 白羡鱼喝点小酒不会醉,没醉的时候看着很醉,可真正喝醉了就会很乖,娇娇软软的很听话。 她没有反抗,谢行蕴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白羡鱼就抱着他的脖子,袖子下滑,一截粉白藕臂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他是她的依靠。 他目光柔软,“这么听话?” 白羡鱼看着他笑,娇美动人。 谢行蕴喉结微动,怀里的女孩乖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手指僵硬,就这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腿麻了,他才挪开步子,抱着白羡鱼去了她的房间。 到了榻边,谢行蕴把她轻放在床上,白羡鱼像是有些畏寒,他一松手,她就不高兴地皱起眉,刚想要重新回到他温暖的怀里,但玉手碰到了柔软的被褥。 于是白羡鱼迷茫了一下,接着就欢欢喜喜地抱着被子滚到了床内侧。 看着她夹抱着的被子,谢行蕴有种抢过来,让她抱着自己的冲动。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她喜欢温柔的人。 叫仆人做了一碗醒酒汤之后喂给她吃了之后,谢行蕴才离开。 …… 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白羡鱼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看到熟悉的环境,她发了会儿呆才穿鞋下床。 “绿珠?” “来了小姐!” 绿珠正端着一盆热水来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先洗个脸吧。” 白羡鱼点点头,“再去准备点热水,我想沐浴,昨天这衣服一身酒气,还怪难受的。” 绿珠嗯了声,“小姐您稍等,我现在就去烧水。” 白羡鱼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突然闻到一点淡淡的檀香,“昨天谢行蕴后来也来喝酒了?” 绿珠想了想,“没有吧,奴婢喝醉之前都没有看到他来。” 白羡鱼摸了摸鼻子,“嗯。” 那就是他送她回房间的吧。 还有口中这一股汤药味,难怪她起来之后没有宿醉的头痛,应该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 白羡鱼那天把话和谢行蕴讲明白之后,面对他就更坦然了。 朋友之间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倒也不会故意避着他。 而且她觉得谢行蕴的喜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习惯而已。 就算是动物,养久了也会有感情。 …… 马车已经在山脚候着了,白羡鱼出门的时候带了锥帽,上马车之前,有风扬起了她面纱一角,露出精致的下颚线和俏润的红唇。 马夫朝里面问了声,旋即沾着叶子的车轱辘滚动起来。 就在她们身边安静停着的另一辆马车当中,身着明黄色袍子的男人放下了车帘。 黑衣侍卫说:“公子,属下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大夔镇国将军府的图徽。” 莫临渊笑道:“确实是。” “那刚才那位姑娘应该就是白檀深的妹妹了。”黑衣侍卫提到这个名字时,瞳孔有瞬间的微缩。 但凡对如今局势关怀的人,便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 “漠北城一战,白檀深不过十六,用五千人反杀大庆四万大军,单枪匹马取了孟老将军的首级,红缨枪沾了他的血,划破他的主将营帐,狂妄地留下‘欲逆我大夔者,亡’这几个字……”侍卫回忆道:“本不会输的那样惨,白檀深未及弱冠,若不是孟将军轻敌,也不会给他一战成名的机会……”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和将军府的人遇到了。” 莫临渊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想到了不久前在桃林里见到的美景,慢悠悠地笑道:“忽然觉得,那些人的提议也不错。” 黑衣侍卫有些惊讶,“公子您是想……” 莫临渊但笑不语。 ? ?姑娘们咱们pk顺利晋级啦。 ? 编编说21号上架,也就是周日凌晨上架,希望姑娘们能支持一下首订好嘛~ ? 会有爆更~ ? ???? (本章完) 第98章 未雨绸缪 第98章未雨绸缪 谢行蕴坐在石块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山脚。 “公子,白五小姐他们已经走了,那我们……”萧正看了眼他的神色,“要不属下也让人准备准备,我们回侯府去?” 俄顷。 “晚一天。”少年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沙哑,“走后留几个人在这里,如果发现什么行踪可疑之人,第一时间禀报。” 那日将他打晕的人现在都没有半点踪迹,就好像在这佛恩寺中消失了一般。 也或许是这些天公子和他一直守在白五小姐身边,那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也是潜在的隐患。 萧正严肃道:“是。” …… 因为不用着急赶路,白羡鱼一行人在五天之后才回到京都。 镇国将军府占地颇广,大气磅礴,两旁的石狮子威风凛凛。 绿珠拿了矮凳放好,白羡鱼扶着她的手走下,面容精致,白衣胜雪。 可有几个行人看到她下车之后,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你说的难道是真的?我刚才和这白五小姐一条路,他们确实是从城外回来的。” “我骗你干什么?前些天我去佛恩寺的时候就听她府上的侍卫说漏嘴,说她到处求医不得,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求佛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按她这样的家世肯定是不愁嫁的,这一来怕是有些悬了……” 绿珠隐约听到了一点,鼓气腮帮子瞪了那些人一眼。 那些人心虚地散开了。 白羡鱼微扬起眉,唇弯了下,“看来这事情传的很快嘛。” “那是,这些天佛寺的香客络绎不绝,因为挨的比较近,赶来的还大部分都是京都的人,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京都都要传开了……”绿珠道:“到那时候,小姐要是想出嫁,那就难了。” 白羡鱼眸光浅浅,“不嫁也挺好的。” 少了很多琐碎事,也不用分心去处理婆家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成为那些势力相互争斗的联姻工具,想要连同她哥哥们一起拖下水,更是不可能。 经历了上一世,白羡鱼固然恨武宣帝,但现在几位哥哥同从前的她一样对家国,还有他,都十分忠心。 这种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需要潜移默化徐徐图之。 同时也得为日后做打算。 从前是谢行蕴救下了他们,那现在她也不能指望他。 大哥不养死士,那她就养,只有自己的人才用的放心。 二哥光顾着做生意赚钱,从不插手政事,那她就去疏通这当中的关系,让二哥成为皇商。 “士农工商”虽认为经商是末等,但大夔曾经那位天赋异禀的第一皇商却是连皇帝都不敢怠慢,她不仅领帑银,支皇宫内帑,更与其余几国的王公贵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一度垄断大夔与西夷的全部贸易。 做到她那种地步,便是要抄家,上面那个人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伤筋动骨。 同时那些暗钱也得藏好转移一部分,万一那位铁了心要动二哥,也要避免像上一世一样,万贯家财最后全部被抄空的结局。 三哥聪慧但过于阴狠,得罪了不少人,她便常常劝诫,借三哥的名义广纳门客,培养门生,免得他在朝中孤立,略显颓势就被群起而攻之。 白羡鱼暗自思量着,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正院里。 打扫丫鬟和数位仆妇侍卫行了一路的礼。 刚要踏入梨香院里,就听见院里传来了白玉儿刺耳的声音。 “不行啊玉儿小姐,这是小姐的东西!” “一帮蠢奴才,这是我堂妹的屋子,这是我堂妹说了要送给我的衣裙,我穿一下怎么了?!” 白羡鱼站在拱门外瞧着白玉儿,“春风,莲花,过来。” 被呵斥的两个丫鬟正是她身边的贴身奴婢。 “姑娘,您回来了!”两人像是看见救星一般跑到白羡鱼身边。 白玉儿被扯得衣衫凌乱,一双眼睛愤恨地看着白羡鱼。 她这几个丫鬟可真是忠心,听说白羡鱼去佛寺之后,她想要来她这拿两身衣服,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趁着她们打扫的功夫进去了,结果还没走出院子就被这几个死丫头遇到,现在还被白羡鱼撞见了。 气死她了。 白玉儿开口,“堂妹,上次你不是答应了祖母说要给我送衣裙的吗?现在怎么还跟防贼似的,难道你就这么小气?” 白羡鱼拂了拂袖子,微勾起个笑,“有这回事?” 白玉儿咬牙,“有!” “哦……那可能是我心情好,所以赏你几件也没事,反正我平时也没少赏府上的丫鬟。” 白羡鱼轻描淡写的语气差点把白玉儿给气死。 后者一脸不服气,阴阳怪气道:“那我现在身上这件就不用给堂妹你了吧?你衣裙那么多,少两件也不会掉块肉。” 白玉儿早就看上白羡鱼这件衣裙了,看上去薄如蝉翼,仙气十足,今天她怕被白羡鱼的丫鬟抓到抢回去,所以直接在她屋子里换上了! 白羡鱼挑眉,语调慵懒,“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 说完,她瞥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去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绿珠和那两个丫鬟都愣了一下没有动。 扒下来,那等会怎么回老夫人院里啊。 那可还有好长一段路,得走两刻钟呢。 白玉儿睁大了眼睛瞪她,“你敢扒我衣服,我就告诉祖母,让祖母也扒了你的衣服!” 她恶狠狠的,像是笃定了白羡鱼不敢真让人扒她的衣服。 可是白羡鱼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眼睛都弯了弯,“扒我的衣服?白玉儿,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别说扒你的衣服了,就算是我把你爹娘的衣服一并扒了,祖母也不敢让人对我动手。” 她的声音狂且有恃无恐。 白玉儿不屑地冷哼,气势汹汹地就要走,“说大话谁不会,祖母还找我有事呢,我走了。” 白羡鱼冷了声,“抓住她。” 绿珠率先答应,“是,小姐!” 那两个丫鬟见绿珠动了,也都一拥上前,死死扣住了白玉儿的手臂。 (本章完) 第99章 剪了她的衣服 第99章剪了她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白玉儿歇斯底里的大叫,疯狂扭动,这下两人撕破脸了,她也不想装什么姐妹情深了,“白羡鱼,你敢动我!” 白羡鱼杏眼微挑,“两个人摁着就好,去一个人去拿剪刀,再端点热水来。” “是,小姐。” “你敢动我,我爹娘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祖母,祖母就是疼我,你是不是嫉妒死了嗯?你要是真敢扒我衣服我就去祖母面前哭,让她以后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吵死了。” 白羡鱼歪着头摸了摸耳朵,然后自己从屋子里拿了一块巾帕,随意堵上了白玉儿的嘴。 白玉儿气得快要冒烟了。 “小姐,剪刀和热水来了。”春风端着盆子进来。 白羡鱼拿过,白皙的手和黑色的大剪刀形成了鲜明对比,她在白玉儿又怕又怒的目光下一步步走近,扯起她的袖子就开始剪,“本来这件衣服我还挺喜欢的,但是你穿了,我就不想要了。” 她说着就剪下了一大块布料,白玉儿的手马上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她连连往后缩,可是白羡鱼扯着她的领子,连带着白玉儿原来的衣服一并剪成了一条条的,破破烂烂地挂在她身上! “毁了我一件衣裳,你便拿你自己身上的来赔。”她漫不经心地剪,下手快且毫无章法,“虽然我有点亏,但看到你这副落水狗的样子,倒也可以接受。” 白玉儿快要哭出来了,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肚兜都挨了一剪刀。 她呜呜地掉眼泪,拼命摇头。 这个样子要她怎么回去,路上的那些丫鬟侍卫会怎么看她! 白羡鱼看了眼她的裙子,白玉儿发现了她这个眼神,惊骇地瞪大眼,仿佛在说那里不能剪。 白羡鱼直接无视了她,抓起裙摆,剪刀顺着剪了一圈,立刻白玉儿发抖的腿就露出来! 这下白玉儿身上挂着的都是碎布了,风大点都能让她走光。 她真的怕了,呜咽地挣扎。 “羡鱼,你终于回来了……”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她走进来,看到眼前一副场景,抓着嬷嬷的手顿时抓紧,瞠目结舌加快脚步,可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台阶上! “你!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 白羡鱼并没有立刻住手,而是慢条斯理地慢悠悠地剪下最后一刀,才把剪子放下,把手浸在了热水里。 老夫人怒火攻心又心疼的不得了,“白羡鱼!你反了天了?这是你唯一的堂姐,你居然敢剪她的衣服,你让玉儿以后在府上怎么做人!” 她连忙走到白玉儿身边,一把把白玉儿揽入怀里,摘了她口中的巾帕,“玉儿啊,你没有事吧?” 白玉儿委委屈屈地趴在老夫人肩膀上哭。 白羡鱼洗干净手,拿干净的帕子擦掉水,“她偷穿我的衣服,我不过给她点教训而已。” 老夫人抱着白玉儿呵斥道:“不就几件衣服,拿就拿了!斤斤计较什么!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白羡鱼淡道:“几件衣服确实不值钱,但祖母从我库房里拿走的那些金银首饰,翡翠玛瑙可都不是一般的东西,今日也一并还了吧。” 老夫人在白羡鱼开口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等她把话说完,她脸都绿了,立刻矢口否认,“谁拿你的东西?你现在是诬陷了你堂姐,又诬陷你自己亲祖母吗?” 她刻意强调了“亲”这个字,仿佛在控诉白羡鱼此刻的行为是多惊世骇俗。 周围的丫鬟侍卫听到白羡鱼院子里有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可却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都不可思议地跑远了,小声议论起来。 “天呐,老夫人居然从小姐的库房里偷东西!” “上回他们一家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小姐那只流云簪可是天下独一份的,怎么就会凭空出现在白玉儿身上呢?肯定是有人早早就送给了她,咱们府上唯一和青州那边有联系的,可不就是只剩下老夫人了么?哥几个是不会把送小姐的东西再送给别人的。” “那老夫人喊人偷小姐的东西岂不是就是板上钉钉了?” “这还能有假?” 老夫人咬死了没有拿,还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盖在了白玉儿身上。 白羡鱼其实一开始本不打算和她计较的,但是她这样怒气冲冲要和她算账,她倒也不介意和她好好算算账。 “祖母以为不承认就可以抵赖么。”白羡鱼瞧了绿珠一眼,“叫一队侍卫过来。” 老夫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白羡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白玉儿刚才才见识过白羡鱼的厉害,现在看她叫人了,心里更慌了。 “祖母,我害怕……” 老夫人故作镇定,“怕什么,我是她长辈!” 绿珠很快就领着几个侍卫进来了,府中一队侍卫是十二人。 白羡鱼从房间里拿了个账本出来,用狼毫圈了几样,点了六个侍卫,“你们,照着这上面的东西,去祖母房里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老夫人惊声道:“你这是要抢?” 白羡鱼疑惑,“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抢呢?” “混账!你今天要是敢拿走一样我的东西,我就……我就……”老夫人恨得牙痒痒,可是想不到什么能威胁白羡鱼的话,最后憋出来一句,“你就别叫我祖母!” 白羡鱼笑容越发明艳,勾起的弧度美的惊心动魄。 她红唇微动,“哦。” 老夫人怒地七窍生烟,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侍卫在她面前走过去,又怒瞪了一眼白羡鱼。 没想到她这个孙女几日不见手段倒是多了不少,她以为白羡鱼不知道她拿了多少东西,可实际上她居然一件件都记着! 还好她把那些值钱的玩意全部锁在她自己的库房了,钥匙她随身带着,他们想进去也进去不了。 实际上白羡鱼只是单纯的出于上一世的习惯理了理账。 正当她庆幸的时候,白羡鱼啊了一声,叫住了领头的侍卫,“等一下。” 侍卫头头抱拳,“小姐还有何吩咐?” 白羡鱼看了老夫人一眼,“祖母屋里没有的话,那就去她的库房找。” “没钥匙,就直接砸门。” 老夫人面色大变。 ? ?四千字~ ? 上一次的pk成绩真的挺棒的,小姑娘们真厉害。 ? 所以上架会爆更三万字哒。 ? 21号,也就是周日凌晨上架,多多支持一下,谢谢~ ? ???? (本章完) 第100章 赴宴 第100章赴宴 “你不准叫他们去!”老夫人打着哆嗦,看样子已经气到了极点,“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扯着白玉儿就要离开,厉声道:“你要是想动我的东西,就从他们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 白羡鱼只是离她远了点,盈盈行了个礼,“祖母莫要太激动,注意身体。” 老夫人闻言更激动了,这死丫头总有风轻云淡就把人气个半死的本事。 说起话来娇娇糯糯弱不禁风的,每一句都能扎人心口上。 白玉儿哆哆嗦嗦的被大氅裹着,头都不敢抬。 “剩下的人,把祖母和堂姐带远点看着。”白羡鱼有些倦了,袖子捂着打了个哈欠,“等东西都拿回来了,再放她们走。” “是,小姐。”一众侍卫齐声应道。 “白羡鱼,你这个白眼狼!”老夫人张牙舞爪的,狠道:“你今天要真敢动那些东西,我就一头撞在墙上,然后去京都衙门告你!” 白玉儿害怕地抓着老夫人的衣袖,心里也在企盼白羡鱼能妥协,要是她的东西真被拿回去了,那她以后出门就更不体面了。 祖母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肯定不会再动了吧。 白羡鱼头也没回,懒洋洋地往屋里走,“如果祖母要去告我,之前的约定就作废吧,白玉儿就别想嫁个好人家。” 老夫人和白玉儿的脸色同时变了变。 老夫人一肚子的火气憋在心口,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瞪得浑圆,像是下一秒就要咬上去一样。 白玉儿猛地醒过来,她还等着白羡鱼带她去参加那些宴会,靠她多认识点人,要是白羡鱼不带她,她就再也没有这样触手可及的机会可以接触到那些达官显贵了! 她本来来京都就是为了谋一份好亲事。 “祖母,祖母我不想嫁给乡下人,我想留在京都……”白玉儿拉着老夫人的袖子哭,见过镇北侯府的繁华之后,她连从前还有几分心思的郡守家都彻底熄了念想,她要嫁就要嫁个京都高官! “……要不我们还给她吧祖母。”白玉儿抽噎道:“等玉儿认识几个公子嫁出去了,以后肯定给祖母送更多宝贝。” 白玉儿真怕白羡鱼一个心情不好,就不带她去了,语气也急了。 老夫人眯起眼看白羡鱼走进了屋子,步子都没慢下来的。 这死丫头是料定了她会因为玉儿不敢闹事。 可偏偏除了白羡鱼,真没有人能带玉儿打入那些权贵圈子。 真是可恨!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干涩的嘴唇都气得抖了,才道:“罢了罢了,那些东西也什么好的,还是你的亲事重要一点。” 可那一脸肉疼的表情,很明显嘴不对心。 白玉儿稍稍松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祖母,你真好。” 可她在大氅底下放着的手攥紧。 就是没用了点。 别人家的祖母都给孙女的婚事盘算好了,就她还得看白羡鱼的脸色。 白在这京都待了这么多年。 拿孙女的东西还要偷偷摸摸的,白羡鱼年纪小的时候直接让她送给她不就行了么,真是蠢。 …… 白羡鱼睡了会儿起来后,这些年被老夫人拿走的东西便全部都摆在了院子里。 几个侍卫团团守着。 一旁的老夫人敢怒不敢言,眼睛时不时地瞟过去,眼馋极了。 白玉儿都惊呆了。 她以为祖母只是拿了一点,刚才白羡鱼明明只简单在账本上圈了一下,可居然这么多! 桌子上都堆满了放不下,都放到了石凳上了! 每一样都金灿灿价值连城的模样,白玉儿都有些肉疼,更别说老夫人了。 白羡鱼扫了一眼,“清点好就送去我的库房吧。” “是,小姐。” 老夫人揽紧了白玉儿,咬牙道:“你还会带玉儿走动的吧?” 白羡鱼笑得意味深长,“会,祖母不用担心。” 白玉儿一喜,她还会带她走动就好。 虽然没有一个好娘家,或许嫁不得像谢行蕴那样的男人,但是她几个堂哥的名声在那里,加上她这样的样貌身材,想要当个正几品官员的正妻应当也行的! “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情的。”老夫人忍着火道,“昨日康王府上给你送了请柬,邀你去看戏曲,你把玉儿也带上吧,说不定能在他府上遇见个合适的。” 白羡鱼没有意外,上辈子康王也给她送过请柬,只不过她拒绝了。 康王李靖是武宣帝第三个皇子,比她年长两岁,好乐舞伶人,时常在王府中邀戏班子表演,还有一些宗亲子弟和贵女,与他关系不错的都会去捧捧场。 要解决,就得不留余患。 白羡鱼嗯了声,微笑了下,“明日我会带她去的。” 老夫人和白玉儿激动地看了对方一眼。 …… 康王并非嫡也非长,但幼时体弱多病,他的母亲容妃那时隆恩正盛,武宣帝便赐给了他这个封号。 到了王府门前,绿珠扶着白羡鱼下了马车,康王府的侍卫一看,个个都惊讶了一瞬,接着才有人往里头传报。 白玉儿没有和白羡鱼坐同一辆马车,而是坐在后面那一辆,她见白羡鱼没有等她的意思,加快了动作,小跑着喊道:“堂妹等等我。” 此时白羡鱼已经走了进去,正院里很宽敞,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台子下设了几排雅座,她一眼看过去,见着了不少眼熟的人。 可虽然人多,但吵吵嚷嚷的基本没有,因此白玉儿这一嗓子,顿时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大家还在好奇这人面生,视线一转就看到了白羡鱼。 有些男子轻慢的目光顿时就变了,摇着扇子讨论。 “白羡鱼的堂姐?这就是我妹妹那天说的将府的二小姐吧,样貌也不错啊……” “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有没有定人家。” 众人在心里打着算盘。 就算是娶不到白羡鱼,但娶了她堂妹也不错啊。 说不定还能得了将军府的助力,凭借她堂哥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一句话便能让人平步青云。 “羡鱼?” (本章完) 第101章 姬霜 第101章姬霜 前面第一排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手腕间和后面的高马尾用烈焰般耀眼的红色玉带束起,眸似点漆,眉眼精致,表情带着骨子里的冷,可声音里的笑意却不减。 白羡鱼看到她,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姬霜!” 姬霜是她上一世最好的朋友,也是平南王唯一的孙女。 她自小就厌恶那些繁文缛节,想有朝一日能仗剑走天涯,在她嫁给谢行蕴之后,姬霜居然女扮男装进了她爷爷的军营,因战功卓越,最后还破例被晋为大夔唯一的女将军。 白羡鱼记得姬霜成将的时候,自己还是新妇,悄悄从镇北侯府上跑了出去找她一块庆祝。 可她却抱着她哭了一晚,那是白羡鱼第一回见她那样伤心。 第二天姬霜去了殿前请旨辞官。 再那之后白羡鱼便再没有见到过她。 有人说她是因为害怕被北漠太子报复才躲了起来。 但是她觉得绝对不是这样。 姬霜的性格和她截然相反,清冷倨傲,罔顾礼法,比真正的纨绔子弟还玩世不恭。 可白羡鱼很喜欢她。 她小时候家里还没有这样的地位,在书院里都是姬霜罩着她和四哥。 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又回到了平南王的领地,临走之前还给了她半块玉佩。 那时候的姬霜入学早,还只有九岁,稚声稚气地叮嘱她说,谁要是欺负她,就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写信给她,等她来了京都,一定会一个个把他们头给拧下来。 这一晃几年,她居然回来了。 白羡鱼很高兴,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姬霜清冷地勾起唇,“前不久才到的,找你你不在府上。” 这会儿听到两人的谈话,周围这些人才意识到这个黑衣女子居然是平南王的孙女,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白羡鱼说了句,“那是我府上的人没有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你找过我了。” 姬霜挑眉,“跟他们没关系,我直接翻到你院子里去的。” 白羡鱼:“……” “从前门进弯弯绕绕太多,麻烦。”她语气淡淡。 白羡鱼笑了下,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姬霜。 “堂妹……”白玉儿的声音胆怯地响起,“这位姐姐是谁啊?” 白羡鱼看了她一眼,朝姬霜道:“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今天带她来看看热闹。” 姬霜盯着白羡鱼的脸,若有所思,“远方亲戚啊……” 白羡鱼话刚落地。 那日去长公主府上参加过梅花宴的一个女孩站起来了,“远方亲戚?她不是说自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羡鱼,她的父亲就是你叔父吧?” 大家族兴旺,一般不分家。 这也算很亲近的关系了。 白羡鱼正等着有人问,“将军府从没有什么二小姐,那日是她说了胡话,她的父亲和我父亲都不在一本族谱上,说是亲戚都勉强。” 白玉儿本来脸上还笑着的,听白羡鱼这么一说,笑容立刻就僵硬了。 可是之前她已经答应了白羡鱼,不能再顶着将门二小姐的名头出去。 要是她拂了她的意,到时候白羡鱼直接走了那就糟了。 于是白玉儿便笑笑,没有说话。 见到白玉儿没有反驳,刚才那些对她起了心思的男子顿时把心思又收了起来。 原来是个远方的堂姐,还以为有多亲呢。 娶回来估计也没有用。 而且看样子,白家姑娘还对她这个堂姐很冷漠,别是以前有过什么旧仇。 白羡鱼走到姬霜的位置旁边就坐下来,戏台上正唱着霸王别姬,白玉儿也跟着过去了。 一边走,一边往男子的那边瞟。 这里只简单在中间隔了隔空地,男子那边也坐满了人。 白玉儿想的是,就算是做个妾也不错,她就不信自己勾不到人。 上一回谢行蕴派人将她给打了出来,算是给她打怕了,也不敢再去镇北侯府,但其他的男人…… 可白羡鱼和姬霜坐好之后,第一排就没有了位置。 一些打量的视线落在白玉儿身上,她有些怯场。 婢女走过来问了问白羡鱼的意思。 “白姑娘请稍等,奴婢去给您堂姐添一把椅子。” 白玉儿欣喜点头,却听白羡鱼道:“不用了,那后面不是还有位置吗?” 这排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 第一排坐的都是些身份尊贵的,越往后背景越差,白玉儿认不出这里的人,也不知道这规矩,于是便被婢女带到了最后一排的位子。 在这些大府上做活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眼,一看白家姑娘的态度,心里也有了个底。 怕是这人死缠烂打,她没有办法才带着过来的。 所以她把白玉儿带到这就走了。 白羡鱼和姬霜聊着天,没有过一会儿康王就出来了,锦袍华服,长得人模人样,但眼睑乌青,看上去有些虚。 “霜儿,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的吗?怎么来了这里?” 姬霜瞧了康王一眼,冷道:“前天这李靖抢了一家点心铺子的小娘子进府上,她卖的荷花酥我可喜欢了。” 白羡鱼早习惯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了,所以她直呼康王的名讳她也不意外。 姬霜继续道,“那小娘子无依无靠的,被抢进府之后只剩下她夫君日日守着他们的铺子,京都衙门都不敢接这案子,每次都搪塞过去。” 白羡鱼也皱眉,“实在过分。” “那你准备怎么带她走?” 这时候一曲戏已经唱完了,康王坐在主座,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 姬霜道:“看到了吗?那个给他倒酒的女人就是那小娘子。” 白羡鱼看了一眼,那小娘子刚才和康王一起出来的,身材娇小,虽说不上美,但一身秀气婉约的气质却挺吸引人的,只是脸色惨白。 “看到了。” 她说完,姬霜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康王那走,白羡鱼也没有犹豫,站起身跟了过去。 康王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姬霜已经站在了小娘子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眼尾冷狂。 ? ?四千字。 ? 感谢宝贝们的打赏和票票~(求求月票~) ? 软妹x酷姐 ? 话说真的很想要个姬霜这样又飒又护短的闺蜜哈哈哈。 ? 对了宝贝们,是21号周日凌晨上架,之前说错了抱歉。 ? ???? (本章完) 第102章 夫人,你来找我了? 第102章夫人,你来找我了? “康王殿下可还记得我?” 白羡鱼看着姬霜没个正行地揽着小娘子的腰,眼底浮现出一点无奈,但也走上前去,默默站在姬霜身边。 康王眯起眼睛,“姬霜?” 姬霜皮笑肉不笑,直接切入正题,“我看你这丫鬟挺像我一个朋友的,也算有缘分,不如直接送了我吧?” 康王的目光像一条毒蛇,黏腻腻地缠在那小娘子的身上,“她身份卑贱,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白羡鱼挽唇,“殿下何出此言,她既是姬霜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康王的视线转移到白羡鱼身上,但立刻就被姬霜给挡住了。 “我说康王殿下,你这是不想忍痛割爱?” 康王面露不耐。 但想到割据一方的平南王,还有京都将军府,他蠕动着唇,淡道:“也罢,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她送给你。” 姬霜面无表情地道了声谢,然后把白羡鱼一块拉走了。 白玉儿也看到了她们两人凑到了康王跟前,尤其是那个黑衣女子尤其嚣张狂妄,当着皇子的面也敢这么说话。 接着就听到了周围的人讲话。 “这姬霜还是几年如一日的无法无天啊。” “那可是平南王的宝贝疙瘩,自小就被惯坏了的,别说和三皇子要个人,我听说她小时候还揍过皇子……最后也只是意思意思赔礼道歉了。” “平南王可是为数不多的异姓王,手下的那一支神挡杀神的‘鬼见愁’历来所向披靡,据说拥兵足有二十万,我要是他唯一的嫡亲孙女,我比她还狂。” “她和白羡鱼也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白玉儿既艳羡又嫉妒,要是她早些年留在京都,说不定也会交到像姬霜这样的朋友。 提了人走之后,白羡鱼便和姬霜提前离席,一起把小娘子给送了回去。 那小娘子和她的夫君眼泪汪汪地道谢。 “多谢两位活菩萨,民妇感激不尽……” “多亏两位小姐帮忙,不然草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姬霜扶起两人,“不用道谢,要真要谢,日后我买荷花酥的时候就多送我些吧。” 小娘子连连点头,“别说是送,小姐你想要多少民妇都做。” 白羡鱼不由得在想,其实武宣帝之下的京都表面繁华至极,实际上内里已经有衰败的迹象了吧。 离开铺子之后,姬霜便带着白羡鱼去醉香楼,唇角笑意清浅,“小鱼儿,我们多日不见,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如何?” 白羡鱼笑着嗯了声,“你没带侍卫出来,待会我送你回府吧。” 姬霜不在意地摆手,进了个雅间,点了几个菜和小酒,“不用,他们都不一定打的过我。” 白羡鱼支着下巴看她,笑意直达眼底。 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二,再来两壶酒吧。” “好嘞客官!” 白羡鱼笑容顿了顿,转头,站在那前方的分明就是萧正。 姬霜好奇,“小鱼儿你看什么呢?” 她的声音没有逃过萧正的耳朵。 他扫了一圈,看到白羡鱼正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白羡鱼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目光停在靠在栏边的谢行蕴身上。 他穿着金丝滚边祥云纹锦袍,浓密的鸦睫低垂,细微的动着,那张俊美至极的脸通红一片,掠过喉结,连带着两排锁骨也红了,滚烫的红色一路蔓延到他的内衬里。 修长骨感的手散漫地握着酒碗,薄唇鲜红如血。 而桌上全是空了的酒坛。 在他的对面……放着一只锦囊。 是她的。 白羡鱼有瞬间的怔忪。 “这是谁啊?好像有点眼熟?”姬霜眯起眼打量这两人。 白羡鱼回神,“是镇北侯家的小侯爷。”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印象,长得挺俊的,叫什么来着?” “谢行蕴。” 酩酊大醉的男人手腕一僵,缓慢地撩起眼皮,眼前的世界旋转朦胧,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孩像是一束光。 也像是能解除他心中苦涩的甘甜的清泉。 残余的酒像是一簇火,灼烧着他的喉咙。 他好……渴望她。 萧正正拎着两壶酒正想放桌上,就见谢行蕴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了他。 萧正护着酒,懵了一秒。 白羡鱼收回视线之后就没有再看他,直到姬霜忽然站起来抓着她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拉。 白羡鱼的力气没有姬霜的大,踉跄着被拽起,可下一秒,柳腰被一双铁臂紧紧抱住,身后男人的胸膛滚烫如烙铁。 她一愣,下一秒姬霜的手就被打开。 萧正见状,立刻开始把二楼的人往下赶。 好在白五小姐那里是雅间,比较隐蔽。 “放开她……”姬霜拔出了剑指着谢行蕴,冷笑道:“别以为你是皇室宗亲就能为非作歹。” 他呼吸沉重,灼热的气息靠近白羡鱼,高挺的鼻梁一下下蹭着她的脸和细幼的脖子,唇若有若无地擦过。 白羡鱼身上一阵酥麻,耳尖霎时红的能滴血。 一双小手想要扒开他的手,可铆足了劲他也纹丝不动,她咬了下唇道:“谢行蕴,你喝醉了,快放开我!” 姬霜怒极,一剑刺了过来。 谢行蕴单手抱起女孩,居然用手接住了她的剑,殷红的血顿时沿着手心的伤口流下,滴在了地上。 白羡鱼一惊,姬霜还想动作,就被萧正用剑给挡了下来。 “小姐,万万不可!” 然而就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谢行蕴忽然低头咬住了白羡鱼的耳垂,声若蚊喃,醉意缠绵,“夫人……你来找我了?” “流氓!你叫谁夫人?”姬霜咬牙,和萧正打的不可开交,可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白羡鱼被他禁锢地死死的,“你清醒一点!” 谢行蕴居然勾起了笑,像是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自顾自道:“不喝了,你带我回家。” 白羡鱼不语,对着他的手又捶又打。 他不为所动,低头,在她的锁骨处轻嗅。 “好吗?” “不好!” “好吗?” 他一遍遍地问,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艰涩,“带我回家,小鱼儿。” ? ?小谢现在真的很难过。 ? 小虐一下。 ? 求个月票姑娘们,感谢~ ? ???? (本章完) 第103章 你喜欢上他了? 第103章你喜欢上他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苍凉,还卷携着一丝小心翼翼,白羡鱼的心居然也轻颤了下。 他这副模样,难道是因为她酗酒? 可上一世的他,几乎滴酒不沾。 拥着她的力度几乎要将她嵌入怀里。 谢行蕴伏在她的耳边,英挺眉峰下的眼眸深邃漆黑,“小鱼儿……” “小鱼儿也是你能叫的?” 姬霜扭头怒道,手下的剑一点都不留情面,怎么狠怎么来,而萧正怕伤了她,一直没有尽力,居然隐隐占了下风。 他有些不可思议,也调动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她打。 白羡鱼被他扣着,整个身体悬空,她试图冷静下来,抓着他的小手慢慢松开,现在逆着谢行蕴来,说不定会让他更失控,不如试着安抚安抚他。 “好。” 谢行蕴微僵。 “你松开我,我就带你回家。”她偏眸看他,“……好吗?” 谢行蕴收紧胳膊,睫羽敛下,“真的?” 这个男人喝醉了,就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白羡鱼轻叹出声,“嗯。” “好。” 谢行蕴缓缓扬唇,眸里有细碎的光,倒映出她的模样,“我们现在就回家。” 白羡鱼觉得他忘记了一件事,“你先松开我。” 谢行蕴不松,甚至抱得更紧了,含糊不清道:“松了,你会和那个男人走吗?” 白羡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从她脖颈处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姬霜,危险至极。 白羡鱼一愣,他这是把姬霜当成男人了? 那眼神像是淬了万年寒冰,落在姬霜身上的瞬间,她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你才是男人!”骂完她觉得不对劲,甩开萧正的剑,冷嘲道:“你管我是男的是女的,我才是小鱼儿放在心上的人!” 白羡鱼嘴角抽了一下。 谢行蕴果然浑身的戾气都被调起来了,掐着白羡鱼腰的手逐渐用力,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就要去拔剑。 现在的姬霜绝对不是重活了一世的谢行蕴的对手。 白羡鱼立刻弯腰去摁住男人的手,急道:“你不能伤她。” 谢行蕴动作一顿,侧首看她,眸底划过一丝受伤,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白羡鱼道:“你要是伤她,我就不带你回家了。” 谢行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仿佛即将被放弃的表情。 白羡鱼把他的剑推回去,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就在这时。 他问:“你喜欢上他了?” 白羡鱼也没法和一个醉鬼解释,只简单道:“不喜欢。” “你骗我。” 谢行蕴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窟窿,眼睛轻眨,“你只关心……他会不会受伤。” 他抬近了一点,“我也受伤了。” 谢行蕴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低声道:“是他伤的我。” 那样子,似乎要白羡鱼给他主持公道。 离的近了,白羡鱼才看到了他手心上深可见骨的伤,十指连心,这样深的伤,只是看着就很痛,谢行蕴居然忍了这么久都没有吭声。 “放我下来,我帮你包扎。”她轻声诱哄。 谢行蕴眉心紧了紧,状似犹豫。 “我把手给你牵着。” 少年的眉心渐渐松开,怀里的女孩终于踩在了地上。 姬霜那边因为分心,被萧正抓住机会,一脚踹到了墙角,她咳嗽两声,“小鱼儿!” 萧正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剑背到了身后。 “承让了。” 白羡鱼微惊,“霜儿!” 她想过去看看她,但是被男人抓住了手。 谢行蕴醉的厉害,但也没有忘记刚才她说的话,低眸,大手插入她的手指间,直至严密缝合。 “牵手。” 白羡鱼无奈,拉着他走到了姬霜面前。 姬霜凶狠地盯着谢行蕴,可谢行蕴的目光没有分给她一分,全部被面前的女孩镬取。 “小鱼儿,这怎么回事?他和你什么关系?” 白羡鱼半蹲下来,把姬霜扶了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姬霜咬牙站起,“没有。” “没有就好。”白羡鱼松了口气。 萧正看了眼谢行蕴不停流血的手,忍不住道:“白五小姐,先给公子包扎一下吧。” 姬霜捂住胸口,轻嘶了一声,拉住小鱼儿另一只手,“别给他包扎,谁要他耍酒疯的。” 谢行蕴半眯起迷醉的眼,眸间的敌意要是凝成箭,那现在姬霜一定被万箭穿心了。 “我要是不给他包扎,等下他要是就这样回去了,长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羡鱼看着姬霜道:“就一会儿,我给他处理了我们就走。” 姬霜耐着脾气,没说话了。 她才回京都几天,要是被爷爷抓着惹事生非,肯定又会被叫回去。 “萧正,找些绷带来。” 萧正点头:“我现在去问问吴掌柜有没有。” 走的时候,萧正不合时宜的想,为什么白五小姐使唤起他来这么顺口。 这种好像她已经让他办了很多次事情一样的熟稔感。 谢行蕴被白羡鱼摁在椅上坐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一点。 甚至一直到萧正拿了绷带和药酒来,白羡鱼说要给他上药了,他也不放开。 没办法,白羡鱼只能单手给他包扎,还得靠萧正帮忙,两人合伙才给谢行蕴止住了血。 姬霜看已经完事了,淡道:“现在没事了吧。” 白羡鱼点头,“帮你包扎好了,松手。” 谢行蕴没有动。 “你要是一直拉着,等会儿就一个人回去。”她威胁他。 姬霜听得云里雾里,这个理由真的有用吗? 可谢行蕴居然真的,一点一点松开了手。 虽然动作极为不舍,似乎时刻都有反悔的可能。 他问:“为什么不能牵手。” 不是要回家吗? 白羡鱼盯着他的眼睛,打了个腹稿,“我现在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喝完我们就回家,好吗?” 萧正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白羡鱼有一点自己在骗小孩的心虚,可她脸上的表情稳住了,“不让我走,就没有醒酒汤喝了。” 谢行蕴眸光微亮,“你亲手做吗?” “嗯。” (本章完) 第104章 白五小姐已经走了 第104章白五小姐已经走了 “好。”谢行蕴彻底松了手,低声说:“我等你回来。” 见他这样信她,白羡鱼心里也复杂起来,她缓缓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被他攥的滚烫的手,“霜儿,我们走吧。” 谢行蕴似乎对她叫“这个男人”一起去的行为有些不解,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前倾的身子又往后靠了靠。 萧正给她们让了道。 白羡鱼和姬霜下了楼之后从后门走了。 姬霜坐在马车里,看着白羡鱼:“这怎么回事,你和这谢行蕴难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白羡鱼努力措辞,但奈何她和谢行蕴的关系,确实没办法形容,“也差不多像你看见的那样。” 姬霜:“……” “他喜欢你?”姬霜扶额,捏了捏白羡鱼白嫩的脸蛋,“但你不喜欢他?” 白羡鱼心里对于“谢行蕴喜欢她”这个认知还是没有完全接受。 见姬霜这么说,她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羡鱼的脸蛋滑滑软软的,跟婴儿肌肤似的,姬霜多摸了一会儿,“看出来的,他醉了之后满眼都是你,还不明显吗?” 满眼都是她吗。 所以喝醉了会抱着她叫夫人。 白羡鱼忽然想到了她离开之前谢行蕴投向她的眼神。 期待,欣喜。 “长得不错,也是个坚毅的。”姬霜淡道。 她那一剑就是想要挑开他放在小鱼儿腰上的手,可是谢行蕴虽然醉酒,可还是抱着小鱼儿转了个身,直接拿后背对着了她,反手握住了她的剑。 后来小鱼儿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也瞥了眼,再深一点,手筋都能斩断,可十几岁的少年,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比她爷爷手下的一些将领都心智坚韧。 但姬霜很有娘家人的自觉,继续道:“不过配我家小鱼儿还不够格,就拿你刚才说的长公主来说,像谢行蕴这样的高门嫡子,她会容忍他只能有你一人?” 她拉着白羡鱼的手认真道:“要是哪天你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待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即使白羡鱼已经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但是姬霜是为了她好,于是她点头应下。 白羡鱼先送了姬霜回平南王的府邸,才绕路回将军府。 …… 谢行蕴坐在位置上,萧正把窗户给打开,春寒料峭,穿堂风将混沌的大脑吹的清醒了一瞬。 萧正坐立难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五小姐已经走了,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 谢行蕴揉了揉眉心,抬眸道:“夫人还没有回来吗?” “可能醒酒汤还没有熬好吧……” “半个时辰了,还没有熬好吗?” 萧正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家公子已经酒醒了,可如果醒酒了,怎么还会叫白五小姐叫夫人呢。 “扶我去膳房。”谢行蕴起身,微眯着眼,试图让眼前昏眩的场景静止。 这哪里来的膳房啊。 萧正只好实话实说,“公子,白五小姐已经走了。” 谢行蕴步履一顿,“……走了?” 走去哪了。 “公子,您喝醉了,白五小姐不是您的夫人,您尚未娶妻。” 萧正上前搀着他的手。 谢行蕴挥开他的,抓起他的衣领,阴沉道:“你胡说什么?” 萧正叹了口气,“公子,是您在说胡话。” 谢行蕴眼前突然走马观花般浮现出了一些画面,他眉峰缓慢皱起。 不知过了多久。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生疏又熟悉的脸上。 【不喝了,你带我回家。】 【好吗?】 【……不好!】 【好吗?】 【带我回家,小鱼儿。】 【你松开我,我就带你回家……好吗?】 她萦绕在他鼻间的气息甜美。 【我现在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喝完我们就回家,好吗?】 谢行蕴心脏骤缩,不知名的疼痛弥漫全身,连呼吸都抽痛。 原来。 他和她的家,是回不去的。 已经没有了。 他回不了有她的家了。 …… 接下来的几天,白羡鱼带着白玉儿去了不少地方。 白玉儿自以为会和那些高门贵女一回生二回熟。 可实际上,她们更在乎白羡鱼的态度。 而白羡鱼对白玉儿的态度,她们哪能看不出。 况且这亲的和堂的,孰轻孰重一眼就知道。 这么一趟走下来,白玉儿一家算是彻底被撇清了关系。 往后,就算是她们一家人想借着将军府的势,也没有人会搭理。 这天,白玉儿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 面对迎上来迎接的老夫人和自己爹娘,她皱着眉朝她告状,“祖母,今日在庞家堂妹实在太过分了,我不过是不小心弄脏了庞家大哥的衣服,茶水洒了一些,庞家主母就说我不规矩,堂妹就在旁边看着,也不为我说话,好像把我当陌生人一样。” 老夫人皱眉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白羡鱼,你还记得你自己姓什么吗!” 白羡鱼淡道:“我是京都白家的白,她是青州白家的白。” 白元泰板着脸,“什么京都青州的,都是一家人,要分的这么清楚?” 哪想的现在的白羡鱼连他叔父都不喊了,“白元泰,还有祖母,如果你们忘记的话,我不介意再替你们回忆一下,我爹早已经被族人从族谱上除名。” 她眸间微冷,“一般被除族谱的都是些什么人?败伦、弃祖、背君、犯刑……我爹一生忠义,凭什么被你们这样的人除族?” 老夫人用手指指着她,骂道:“你什么意思?现在算这些陈年旧账,有用吗?年纪不大,倒是记仇的很!” 白元泰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夸他大哥,明明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他的运气就那么好! “那是因为他贪心!明知道伴君如伴虎,还把功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加官进爵了,命也没了,活该被除名!” 白羡鱼很庆幸,在这些天里面已经把他们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撇的差不多了。 现在只需要现在这最后一步,便可彻底断了。 不然就他们这几张嘴,迟早有一天会招来祸患。 ? ?是周日凌晨上架,爆更。 ? 就是21号,不会变了。 ? 非常抱歉…… ? 以后凌晨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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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5章 逐出府 第105章逐出府 白羡鱼的语气轻慢,“我不仅记仇,记下的仇我还一定会报。” 白元泰气到跳脚,“母亲,你看看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报仇?你想怎么报仇?我们现在已经就住在这里了,难不成你还要把我们一家赶出去不成!” 白孟氏和白玉儿全部目光不善地看着白羡鱼。 老夫人闻言,胳膊肘立刻拐到白元泰那里,拐杖敲得震耳欲聋,“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先是抢我的东西,现在还想把你叔父一家赶出去,嗯?我告诉你,要是你敢把他们赶出去,就先把你祖母我给赶出去!” 白羡鱼不置可否,施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银票,笑道:“祖母和叔父一家感情深,羡鱼很理解,既然祖母一心挂念着他们,不如一并回乡下吧。” 几人同时一怔。 “我可是你亲祖母!”老夫人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额角青筋暴露,嘶哑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这个白眼狼吗!” 白羡鱼漠然道:“我难道不是尽孝心成全祖母吗?您和叔父一家齐心,倒不如现在便从族谱上去了您的名,让您顺利成为叔父家里的主母,岂不更好。” 老夫人手指颤抖着,“你……你居然还要将我除族谱!你凭什么?要除也是我除!” 白羡鱼往右后看了眼,“绿珠,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白元泰一家惊疑不定地看着白羡鱼。 “她是认真的?这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白元泰愤声道。 白孟氏眼珠子乱转,“不会的,估计是母亲这次对白羡鱼的态度让她生气了,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哪里禁得住这么吼的,她的长辈可就这么寥寥几位了,不会这么绝情的。” 她口上一直说着不会,实际眼睛时刻注意着白羡鱼的一举一动。 白玉儿现在就不敢说话了,现在这个场面,该不会是她闹出来的吧,她小心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老夫人不但不害怕,现在更是怒火冲天,她几个孙子个个有出息,就这白羡鱼天天就知道和她顶嘴,现在还要把她开除族谱。 她怎么敢! “现在的族长是我大孙儿檀深!他不在府上,你没有资格这么做!”她振振有词,“你要是这么做了,等我孙儿檀深回来,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白羡鱼轻笑,笑得绝美倾城,“那就让祖母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哥哥那里,他只会关心我是不是被气到了,至于您……”她勾了勾唇,“还是想想日后如何维持叔父家里的活计吧。” 老夫人抚掌冷笑,“好啊好啊,你可真是好啊白羡鱼,来来来,你今天就把我除了名,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白玉儿脸色大变,拉着老夫人的袖子,“祖母,别冲动啊,要不您说几句好话算了,孙女害怕她真的……” 老夫人铁青着脸,竟然是连白玉儿都不顾了,用力把她甩在了地,直冲冲地朝着白羡鱼去! “母亲!” “祖母!” 混乱的叫喊声接连响起,拄着拐杖的老夫人头也不回,像是怒极。 她在这京中好歹也是高门主母,哪个人来不得对她恭恭敬敬的,就她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 “你仗着权势欺压我这个老太婆子,等你哥哥回来了看你怎么和他交待!”老夫人死死瞪着她,“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赶了老身走,往后要是求着我回来,我也不回来!” 绿珠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了一支笔还有保存良好的族谱。 实际上,这族谱还是崭新的。 上面也不过几人而已。 白羡鱼轻轻拂去上面不存在的灰,提起笔,“嗯。” “断绝关系的文书羡鱼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您要是觉得没有问题,那便签签字画押吧。” 老夫人怒目而视,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我自愿脱离白家,随我儿白元泰离开将军府……” “白羡鱼,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白羡鱼微笑,“既然祖母一直觉得叔父比我爹聪明,比我爹有才华,那应当也不稀罕留在我爹这里,叔父说不准去外头逛一逛,也能得个将军做一做。” 这话是平时老夫人经常挂在嘴边的,现在被白羡鱼这么说出来,充满了讥讽意味。 白元泰的眼神顿时凶恶起来,“走就走,母亲,我白元泰还真不稀罕这什么将军府!当初是我想要去军营的,他白元年不过是顶替了我的位置!到头来好处全让他得了,不然哪里会轮得到被你这个丫头奚落!” 白孟氏和白玉儿见闹得这么凶,都有些惊慌失措。 老夫人得了小儿子的耳边风,加上本就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拿起笔就签了字! 白羡鱼还打算说两句呢,没想到这两人这么不禁激。 她看着上头的红指纹和名字,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如此,便算是彻底去了关系了。 白羡鱼将这一份文书收好,眼神比刚才更冷了,“江秀娥,你可好好记住你今日的话,从今往后,我将军府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白元泰立刻往地上呸了一口,“谁稀罕!没有你们将军府,我们也能活的很好!别以为就你们了不起!” 白玉儿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签字一画押,他们就不是将军府的人了? 这日后可怎么办! 白元泰不管那么多,搀着老夫人就往外走,走了两步,眼珠子躲闪了下,又转过头去,从绿珠那里一把抢走了银票。 “……这你刚才说了要给我们当路费的!”白元泰左右看了眼,拿了就走,“可不是我想要的。” 绿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走走走!我们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你要是想起你祖母的好了,想要请她回去,我也不放了!”白元泰袖子里有了银票,说话底气都足了些。 老夫人经他这么一回头,也想到了福寿堂里还有许多东西呢。 “我要把我的东西全部带走!”她扭头往里头冲,“你别想占我的便宜!” ? ?今天晚上凌晨爆更~ ? 希望姑娘们能全订支持一下,码字不易,非常感谢|???)? ? ???? (本章完) 第106章 把白五小姐请去镇北侯府 第106章把白五小姐请去镇北侯府 白羡鱼唇角微平,“派人看着祖母,除了福寿堂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多拿。” “收拾好了,让人给他们送走。” 绿珠点头。 “谁要你派人看着了?你把老身当什么?小偷吗?”直到现在,老夫人还是嘴硬,“狗眼看人低。” 白羡鱼瞥了绿珠一眼,“掌嘴。” 老夫人大骇,“你敢!” 绿珠立刻就找了两个管事丫鬟来。 老夫人年纪大了,很容易就被摁住了,她发髻散了点,嘶哑道:“白羡鱼!” 白元泰咬牙冲上来,结果被一旁的侍卫给拦住了。 “臭丫头!你敢动你祖母!” 白羡鱼清浅地笑了声,“白元泰,既然你和江秀娥这样母子情深,倒不如你替她挨了这巴掌吧,不过你可是个男子,得多罚一点,就……四十大板怎么样?” 白元泰被摁住了胳膊,想到上一回白羡鱼真的令人打了他们板子,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于是嘴上蠕动几下,便悻悻住嘴了。 老夫人很狼狈。 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更让她觉得寒心的是,最心疼的小儿子,居然都不肯帮她挡一挡。 一时间,她居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意思意思,打十个吧。”白羡鱼了却了一桩心事,心情无比舒畅,“打完就让人收拾东西。” “是,小姐。” 她没有等着在一边看,交待完之后,便带着绿珠离开了。 绿珠好奇,“小姐,您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啊?奴婢都想不通老夫人怎么就能偏心成这样。” “直接赶出去除了让别人看笑话之外,也容易出事。”白羡鱼道:“我让人收拾好行李送走了,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来,加上那张她亲自画押的文书,我便可说是她自愿和那一家人走的,也不会给外人说闲话。” “那要是老夫人他们到处说是您赶走了他们呢?” 白羡鱼笑笑,“以白元泰这种自负又狂傲的人,是不会把被赶出来这样丢脸的事情到处宣扬的,等到日后他们反应过来,再想要借我赶了他们出来这件事做文章,那就晚了。” 绿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她爹的养育之恩,在这京都享了十几年福再加上带走的那些东西便相抵了。 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 白羡鱼脚步顿住。 她忽然记起娘亲随父亲一通前往边关之时,曾给她留了一块暖玉,让她从小佩着,后来被老夫人拿走了,至今都没有给她。 “让他们先守着,我亲自去取一样东西。” “是。” …… 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静安长公主刚一听到谢行蕴回府,便带了人赶到镇北侯府上。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长子。 萧正站在一边,心中暗道一句糟了,“长公主殿下万安。” “这是怎么了啊?”静安长公主看着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惊骇道:“你家主子酒量差,你不知道劝着点吗!” 萧正低着头,心里叫苦不迭,他也想劝,可是劝不住啊。 满室的酒味,静安长公主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上面还有青色的胡渣,心疼的不得了,“我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 谢行蕴眼皮掀起又阖上,疲惫出声:“没有。” 静安长公主不知如何是好,“那你喝酒做什么?还喝这么多。” 谢行蕴身体坐正了些,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多。” “这叫不多?你这都快变成酒水铺子了!” 静安长公主哪里见过自家儿子这样低落的神情,他从来是个稳重的性子,今天这样肯定不是巧合! 前些天就有些不对劲了,忽然说要去佛恩寺礼佛。 她当时就想,倘若要是真悟出了个什么,看破红尘了,剃了头出家了那如何了得! 可是她又想,像蕴儿这样想要什么都有的,应当不会想不开吧。 可眼下回来就这样了,静安长公主是又急又担忧,“蕴儿……” 谢行蕴半阖着眼,这么短短几日便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高马尾也散了些,凌厉双眸没了平日的攻击性,倒像是陷入绝境的狼王。 他笑叹了口气。 静安长公主问了几次无果,沉默良久,偏头眯眼喊了萧正出来。 “跟我来。” 萧正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但还是被静安长公主提了出来。 到了空无一人的院子,静安长公主直奔主题,“我问你,蕴儿这是怎么了?” 萧正没说话。 “怎么,我使唤不了你?”静安长公主怒,“别以为你在蕴儿那有几分地位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萧正跪下,恭敬道:“不敢。” “那你为何不说?”静安长公主快被急死了,“要是蕴儿出家了,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萧正疑惑地“啊”了一声,“出家,什么出家?” 静安长公主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过后。 “我只问你一句,”她开口,“这事是不是和白羡鱼有关?” 萧正心头一跳,“和白五小姐并无关系。” 静安长公主像是在揣摩他话里的真假。 这些天里,要说蕴儿最不顺心的事便是有关白羡鱼的了。 她有什么好的,值得蕴儿这样借酒消愁! “你回去照看蕴儿吧。” 静安长公主下令。 萧正站起,抱拳道:“是。” 静安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奴婢叫果盈,从小跟着长大的,几十年的主仆情分。 在他走后,她悄声在静安长公主耳边说:“殿下,奴婢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白家姑娘,公子尚未致仕,前十几年过的顺风顺水的,难得遇到像白家姑娘那样的,怕是已经郁成了心结。” 静安长公主微惊,喃声道:“心结?” “是啊,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也是自小看着公子长大的,何曾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怕是被白家姑娘伤到心了。” 静安长公主两只手紧攥着,“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奴婢以为,您倒不如将白家姑娘请到府上,好好与她说说。” (本章完) 第107章 去白府提亲 第107章去白府提亲 静安长公主皱眉,“什么意思?” 果盈道:“您想想看,之前公子向她掷了花却被拒,其实容奴婢说句公道话,示好被拒绝是很平常的事,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可白五小姐的身份也不低,可就这么一件事,您却记上了白五小姐,宁可给她那远方亲戚发请柬,也不给白五小姐一份,您这样打她的脸,可曾想过最后吃亏的是谁?” 静安长公主稍一思索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惊讶道:“你是说,是因为我……所以她才对蕴儿这样……” “正是。”果盈继续道:“您想想看,公子这些天意志消沉,可白五小姐,我听说她这些天逛遍了整个京都,悠闲的不行,什么宴都去捧场,看起来心情颇好,这一对比,很显然是公子对白五小姐的想法多一些,白五小姐说实在话,似乎并不把公子放在夫婿的人选当中。” 静安长公主回过味来,“所以,我越针对她,她就对蕴儿越冷淡,是么?” 说完,她冷笑道:“蕴儿头一回看上个姑娘,我并非不愿成全他,只是这白羡鱼过于傲气,不然我又如何会这么对她?” 果盈叹息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殿下,这世上,总是有情人被伤,无情的人洒脱,您越瞧不上她,她就对公子越冷漠……其实白五小姐与公子也是挺配的,不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性格,奴婢听闻白五小姐是个活泼的,公子也许就需要这样的正室娘子呢。” 静安长公主不发一言,片刻之后道:“容我想想。” 那件事过去才多少天,就要她拉下面子去找白羡鱼求和? 起码。 还得过几天。 …… 一晃半月过去,白羡鱼站在她买在远离京都附近的田庄里。 这里有一大片农田,紧挨着一间大宅子。 此刻有三十来个十一岁上下的孩子正蹦跳着朝她过来。 绿珠道:“小姐,这些都是附近的乞儿,还有几个贫困佃农养不起了,主动送来的。” 白羡鱼面上划过一丝不忍,但想到日后,却让她不能不做抉择。 府上的暗卫虽也有几十号,可还不远远不够。 这些孩子只是开始。 她的计划是三千。 三千死卫。 “安顿好他们的家里人。”白羡鱼道:“有什么困难的,随时告诉我。” 绿珠点头。 其实这些人被送进来时就签订了死契,也有很多孤儿,他们来这的第一天就得知了自己的命运,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可要是不签,说不定现在就得饿死。 她托人去联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要为了那几锭金子冒险。 但是这也是一条活路。 “姐姐你来啦!”一个跑的很快的男孩子冲到了白羡鱼面前,他虽然瘦,但个子很高,眼睛很有神。 白羡鱼还得抬头才能摸到他的头,“这里的饭菜好吃吗?” 男孩点头,后面紧跟着的孩子也都点头。 “我从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菜,姐姐真好!” “姐姐长得好美啊,以后我也想要娶个像姐姐这样的媳妇!” “说什么呢,以后我们就都是姐姐的侍卫啦,怎么能娶媳妇呢?我们保护好姐姐就好了!” “对哦,我忘记了,那我就把姐姐当成媳妇一样保护!” 童言无忌。 这里面小的只有九岁。 就算是到了乾元二十五年,也才刚刚十八。 白羡鱼心头一酸,“你们要和师父好好学,不仅是为了保护我,也要保护好你们自己。” “知道啦姐姐!” “好的姐姐!” “嗯嗯!” 未来的他们会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 这往后几年,她会把他们全部交给当初教导白离他们的师父训练。 如果可以。 她希望永远不会有召集他们的一天。 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 …… 回到京都的时候天色已晚,白羡鱼回到院子里,很快就有侍卫带着红色的请柬呈了上来。 “小姐,这是静安长公主送来的请帖。” 白羡鱼第一反应是,难道那天姬霜伤了谢行蕴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了? 她拆开,眉心皱了下。 绿珠好奇问:“小姐,长公主殿下怎么平白无故给您送请柬了?” 这请帖上写的是邀她去镇北侯府一聚。 “我也不知道。”白羡鱼想了想道:“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绿珠深表赞同,“小姐还是不要过去吧。” “嗯,这上面写的就是明天,我现在就让人过去传个话,回绝了她。”白羡鱼叫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当即回了一封。 绿珠点点头,接过信件就派人动身。 静安长公主还以为她一封请柬就能把白羡鱼给叫来,可没想到到了入夜时分,这请帖又被送了过来。 “你家小姐还说了什么?” 送过来的侍卫抱拳,“小姐说她最近身体不适,不方便过来,只能回了您。” 静安长公主冷哼了一声,“居然拿这种借口搪塞我?” 侍卫道:“殿下息怒,我家小姐确实身体不适。” “行了,退下吧。” 侍卫后退两步躬身答了声“是”,接着就离开了。 静安长公主扶额,“果盈,她不来怎么办?” 果盈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蕴儿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她又叹了口气,“这么出门一趟,身上都是伤,你之前说的对,他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体己人了。” “公子手上和背上的伤大夫说了,需要静养,免得以后落下什么病根。” 果盈也懂了静安长公主的意思,及时给了台阶,“殿下,白五小姐既然身体抱恙来不了,那我们可以去她府上,上回您不是都备好礼了么?” 静安长公主示意她继续。 “白五小姐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嘛,又是被宠着长大的,受了气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的,您诚心一点,她或许态度就好了。”果盈道:“那时候,您再说提亲的事,她兴许就答应了。” 静安长公主道:“你说的有理。” 末了她道:“那你去告诉蕴儿一声,说我去白府提亲了,叫他安心养伤。” (本章完) 第108章 谢行蕴站在上头 第108章谢行蕴站在上头 果盈应了一声,“是,殿下。” 静安长公主也点头,既然是蕴儿这么喜欢她,她倒也能接受。 况且白羡鱼在这京都贵女当中,确实如果盈所言,也可谓是出类拔萃的。 做蕴儿的娘子,确实够格。 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罢了,等你过去也夜深了,就不要去打扰蕴儿休息了,明儿一早再派人去知会他一声。” “是。” …… 翌日。 白羡鱼还陷在被窝里,绿珠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姐,快起身了!” 白羡鱼翻了个身,“让我多睡会儿……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回到京都日日奔走,确实没有时间休息。 “长公主殿下来了!” 白羡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第一世,要去请婆婆安。 可她转念一想,马上睁开了眼睛。 这是将军府啊,长公主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 静安长公主坐在正堂,上好的紫檀木桌凳齐齐整整地列成两排,宽敞的空间飘着幽香。 白羡鱼走进去,朝她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臣女给殿下请安。” “起来吧。” 白羡鱼目不斜视,“是。” 静安长公主打量了她一圈,虽然早就听说过这白家姑娘貌美,今日一见,倒还是让她惊艳了一番。 五官确是担得上绝美,难得的是姿色天然,明眸皓齿,身段也相当不错,虽然年纪尚小,但出落的亭亭玉立,弯腰时可见胸脯鼓涨,腰细臀圆,一切都恰到好处。 难怪蕴儿放不下。 有了这样的美人在前,他到底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如何能抵挡得了她。 白羡鱼哪知道她坐回椅上的这一会儿功夫,静安长公主就把她看了个遍。 她微笑着端起了一杯茶,心里却在想该怎么解释谢行蕴手上的伤。 “今日我本是想先找你祖母的,但她似乎已经回乡了?”静安长公主的态度比白羡鱼想象的要好很多,“那我就直接和你谈了。” 白羡鱼嗯了声。 “我且问你,定亲没有?” 白羡鱼唇边的笑意淡了些,沉默两秒才道:“尚未。” 静安长公主这次来,已经是拉下了脸,现在人都已经坐在了这,要是没谈成,那才是丢了脸面。 要知道她来的时候可也带了一马车礼。 因此她语气和缓,“上回请白玉儿去我府上,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你,但其实我更中意的还是你。” 白羡鱼有些意外她的妥协,但也没有犹豫道:“长公主殿下客气了,羡鱼不敢高攀。” 静安长公主之前听了果盈的那些话,现在对白羡鱼的拒绝倒也有准备,她话音刚落地,她便道:“你先不用着急拒绝,我知你现在对我不满,可这嫁娶是一辈子的事,我家蕴儿对你可是实打实的真心,你日后若嫁到他府上,定也不会叫你受委屈。” 此刻白羡鱼想的却不是静安长公主的这番话,而是她的态度为何一下子转变地如此之快。 难道是谢行蕴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殿下有心了,但当初拒绝小侯爷,也非臣女一时之意,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静安长公主语气开始不耐,“深思熟虑后,觉得我儿不好?” 白羡鱼知道她是个护短的,但是现在不说清,以后要是拂了她的意,更麻烦。 “只是不适合,小侯爷天人之姿,臣女不敢高攀。” 静安长公主倒没想到自己亲自来了,这白家姑娘还这样执拗,在她低头道歉了,居然还这样拒绝。 一时怒上心来,“你现在是果断,难道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 这满满的威胁的语气。 白羡鱼不卑不亢道:“嫁不嫁的出去,那也是臣女自己的事,不劳您挂心。” “好啊。”静安长公主站起,紧盯着她的脸,“好一个白羡鱼,竟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白羡鱼道:“臣女只是实话实说。” 静安长公主瞧她一眼,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走人。 果盈跟在她的身后,“殿下刚才冲动了。” 静安长公主道:“她就差给我一巴掌了,我还和她客气?” 果盈知道她在气头上,于是也没有再说话。 走到院里,果盈看了眼带来的礼,问:“殿下,那这些礼?” 静安长公主没有答话,一直怒气冲冲地走到要拐弯处,才气道:“拿来的东西难道还有拿回去的道理?留着。” 也算是她自讨苦吃。 早知道这个白羡鱼气性这么大,她当初就不该逞一时意气。 现在拉下脸来“求”人家人家都不搭理。 可蕴儿还在家中醉着呢。 …… 谢行蕴起身之时,长公主派来的人才到。 他眉眼倦怠,“何事?” “公子,长公主殿下说,让您不必伤心,姑娘那里,她回去给您说好的,” 虽然传话的人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但是也清楚地瞧见了谢行蕴的表情微变。 “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道:“昨儿夜里喊人传的话,因怕打扰您休息,这才现在来禀报。” 谢行蕴握着门的手微紧,“知道了。” 传话的人退下后,谢行蕴进了盥室,简单用冷水冲了个澡后,因醉酒昏沉的头才清醒了些。 他换上衣服,径直往将军府的方向去。 …… 白羡鱼送走了静安长公主,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己不想嫁那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可要是换成别人来威胁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静安长公主离开之前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要是她不嫁给谢行蕴,日后想嫁给别人,她或许还会从中作梗。 难道是因为那天,她骗了谢行蕴先离开了,所以他才让静安长公主直接来了这? 白羡鱼轻蹙起眉,“绿珠,你让人把长公主带来的东西都收好,改天还回去。” 绿珠点头,“奴婢现在就去。” 白羡鱼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屋檐处就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 她抬头,看见谢行蕴站在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白羡鱼没好气道:“长公主都走了,你还不走吗?” (本章完) 第109章 我确有和她说过提亲 第109章我确有和她说过提亲 谢行蕴道:“你以为我和她一起来的?” “难道不是吗?” 谢行蕴干脆在房檐上坐了下来,幽深寒眸锁着她,言简意赅道:“我没有。” 综合以前他的种种行为,白羡鱼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可信度。 “那你说,你母亲为何突然到我府上说些要提亲之类的话,不是你让她来的,她会转变态度过来?” 谢行蕴的手隐隐作痛,刚才出来的太急,伤口沾了水,潮湿隐晦的痛意绵延至整条手臂,他轻蹙了下眉,“之前我确有和她说过提亲……” 白羡鱼将头抬地更高些,对上他的视线,“所以,你也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男人沉默。 “不嫁你,就不能嫁别人,谢行蕴,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白羡鱼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吧。” 她这坚定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从前的她。 不过以前是坚定地想要嫁给他。 现在是坚定地远离他。 谢行蕴沉思半晌,没说话。 久到白羡鱼脖子都仰地酸了,他才开口,“不想。” “那现在请你离开。” 谢行蕴从屋檐上站起,黑靴笔直,高马尾随风轻动,他转身,背对着白羡鱼,动作矜贵从容,声音却低沉,“嗯。” “我走。” …… 镇北侯府。 静安长公主正在水榭坐着,手中还拿了个绣绷,一针一线慢悠悠地绣着。 两旁的婢女突然福身,“公子万安。” 静安长公主一顿,马上把手上的东西给放下,“蕴儿?” 她一抬头,就看见谢行蕴淡漠至极的脸。 静安长公主莫名有些心虚,“蕴儿,你怎么来这了?这里风大,你有伤在身,还是……” “母亲。”谢行蕴打断她的话,语气平缓,“请不要再插手我和她的事。” 静安长公主微愣,“我去她府上提亲,不是顺了你的心意吗?” 谢行蕴抬眼,“您威胁她,只会适得其反。” 静安长公主有些委屈,“可是……” 谢行蕴淡道:“孩儿先告退了。” “蕴儿……” 果盈瞧见他迈步离开,叹了口气道:“殿下,您当时既已经低了头,为何又要说些威胁人的话?” 静安长公主面露不忿,“我都道歉了,她还那样的态度,我能不生气吗?” “殿下,道歉也是要白五小姐接受才算道歉的,您这样一威胁,只会让她越发抵触,您委屈,小侯爷更委屈。” 静安长公主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关心的。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白五姑娘的气消了,您再想办法吧。” 静安长公主忍不住道:“脾气不好还犟地像头驴,这还没嫁过来呢,蕴儿就胳膊肘往外拐,要真嫁过来了,这侯府岂不是变成她一个人的天下了。” 果盈也忍不住想说句。 按照那位姑娘的性子,能不能嫁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 安排好田庄的事情之后,没过多久,白羡鱼就开始准备拉拢门生。 寒窗苦读,对于一般人而言最难的就是家里没钱,负担不起。 这不正好,她有钱。 和白景渊说了之后,他虽然惊讶,但看到女孩这么跃跃欲试的表情,还当她一时兴起,想效仿古人,于是便同意了。 “你要是想找人的话,可以去白马驿,那里有不少学子暂住,指不定能遇到你想招纳的人。” 白羡鱼早打听好了,白马驿里大部分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还有很多穷寒困苦的书生,来了京都之后,所有的盘缠已经消耗殆尽,只能先旅居白马驿。 白马驿是曾经的一位宰相所建,虽刚建成时不收分毫钱银,在这里一住数月的进士足有二十几人。可后来家族没落,连这白马驿也开始收取钱财,沦为了客栈。 但也是读书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甚至有人专门攒了钱,就是为了去那里住上一晚。 因为白马驿附近就是琼林苑。 两者位于河岸的同一边。 每回殿试过后,皇帝都会令人在琼林苑举办琼林宴,皇帝亲临,重臣作伴,为新科进士庆贺,光宗耀祖,恩荣至极,这等盛会也让很多读书人愿意穷极一生。 “好,我知道啦哥哥。”白羡鱼笑着看他,“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有穿朝服?” 白景渊略勾起唇,“殿试已过,今日便是琼林宴。” 白羡鱼懵了一下,这么快就已经是琼林宴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殿试已经召开了。 “那这状元榜眼和探花郎,都是谁?” 白景渊顿了顿,目光深幽,“谢行蕴,林行简和李季庚。” 白羡鱼有些意外,但又并不意外。 按照上一世,谢行蕴本就在乾元十六年摘得榜首,可她意外的是,谢行蕴像是随便考的一样。 前不久还同她一起去佛恩寺,还来她府上来着。 “嗯嗯。”白羡鱼笑道:“那哥哥,我们现在可以一块去,反正白马驿和琼林苑隔得很近。” “嗯。”白景渊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白离回来复命的那天和他说,小鱼儿和谢行蕴的关系有些扑朔迷离。 将佛恩寺发生的一切都禀告给了他。 他有些惊讶,但看样子是谢行蕴对他家小鱼儿单相思,现在他又何必在小鱼儿面前再提起谢行蕴。 马车在街上慢悠悠地前行。 白羡鱼到了白马驿之后便下了马车,腰间上的暖玉熠熠生辉。 她直接找到了店铺伙计,“我想见你们掌柜。” 伙计点点头,“这边请。” 白羡鱼被带到了内间,中间的案前坐了一个留着胡须,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 见有客人来,掌柜的放下记账的笔,道:“这位姑娘,请问有何事?” 白羡鱼拿出手中一沓银票,开门见山道:“我要买你的白马驿。” 这个掌柜脸色微变,仔细看了眼银票,这样大额的银票,这个带锥帽的小姑娘拿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来历有些可怕啊。 “这是我祖上留下……”他眼神飘忽,“现在家境没落,也只这一点念想了……” 白羡鱼又拿出一沓,“最多这样了,再多的钱,我大可以在你对面再办一家‘白马驿’。” ? ?富婆鱼鱼。 ? ???? (本章完) 第110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求订阅~) 第110章鲜衣怒马少年郎(求订阅~) 那掌柜本来就是想待价而沽,听白羡鱼这么一说,立刻就咧开嘴笑道:“行行行,姑娘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磨叽了,这些银票买下白马驿绰绰有余,这店铺伙计还有膳房的那些人,有些是签了死契的仆人,等会我带姑娘认认人。” 白羡鱼点头,宁缺毋滥,她要找些日后能高升的,对三哥有帮助的,也得先了解。 况且既然大部分的人会来这住一段时间,她干脆就直接买下来,也方便寻人。 至于怎么寻,那就有重生的好处了。 她记得哪些人会高中,也记得哪些人日后会身居高位。 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寒门出身,选忠义之人落魄时雪中送炭,到了三哥危急时刻,他们也能有所帮助。 这白马驿,以后便是她的了。 …… 在白羡鱼忙着认人的时候,朱雀大街上喧闹异常。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这正在打马游街的少年状元郎。 身着铁甲的侍卫两排分立,高头大马上的少年以金镶玉发带束起高马尾,眸若寒星,剑眉斜飞入鬓,鼻梁英挺,无可挑剔的轮廓如工笔山水画般自然流畅,俊美至极的脸庞深邃矜傲。 他身着大红罗袍,内着白绢中单,腰系玄金色锦囊,长指握着缰绳,细看其中,还勾挂着一副花抹镶玉牌。 “果真是我们大夔史上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像小侯爷这样的人,就该如此耀眼!” “不久便要入翰林院了吧,‘入内阁先入翰林’,这谢行蕴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副模样,可真是能勾了人的魂去。” “常听得你们说,这六元及第是哪六元啊?” 有卖油翁凑过头来听热闹。 一女子捧着花,含着笑看向端坐马上的少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县试、府试、院试第一名为案首,而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为解元、会元、状元,合称“六元”。” “接连在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中考中了第一名,称“六元及第”。” “谢行蕴正是连中六元!” 卖油翁只知道邻居家的孩子十四岁考了秀才,一家人高兴地一整晚没睡觉,而这个小侯爷,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居然就已经是样样第一的状元郎了,不禁有些震撼。 一路穿街到了琼林苑,谢行蕴翻身下马,不少官僚纷纷抱拳祝贺。 他唇角始终勾着弧度,却并不让人觉得他高兴。 白景渊也站在琼林苑中,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往里走去。 他曾经也想过小鱼儿要是嫁人,配她的该是怎样的。 脑中也从没有过具体的印象,只大概觉得,必须得是个让常人望尘莫及,惊为天人,顶天立地之人。 他家小鱼儿年华正好,配她的也得是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郎。 不得不说,这谢行蕴倒是都对得上。 …… 白羡鱼将白马驿逛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离琼林苑近一点。 琼林苑虽是皇家园林,可占地颇广,一些地方没有岗哨。 这白马驿也算是托了第一个主人的福,若非那位官至宰相,也不能占了邻近的这块风水宝地。 两者之间的水路居然是相通的。 她往后门走去,似乎踮起脚就能看到那边的笙歌燕舞。 就在白羡鱼准备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角落处多了个挑着货担的货郎,她下意识皱了下眉。 好生奇怪。 别的卖货郎起码得让人家知道自己是卖的什么货吧,这两人带着面巾,装扮是到位了,可这担子里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的…… 白羡鱼往下瞧了一眼,顿时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染了血的剑! 这时候,那人也发现了她,目光对视一瞬,就从中抽出了剑! 白羡鱼面色惶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道:“救命啊!杀人了!!” 那个人眼里杀意毕现,白羡鱼跑了几步,可是绣花鞋一崴,摔倒在了地上,那人直接往她倒下的地方刺去! “救命!” 可是白马驿现在正是在堂前用膳的时候,吵闹的很,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声。 她咬牙一滚,直接顺着下坡掉到了河里! …… 晌午,春日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 武宣帝坐于上位,看上去颇为年轻,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可目光威沉,不容逼视,他执政的这些年,大夔一路向外扩张,慢慢蚕食邻国边境。 谢行蕴浅酌了一杯,白玉手指晃动着水面。 “谢卿可是有什么心事?” 静安长公主是武宣帝的嫡妹,他从前见了谢行蕴,都是叫一句外甥。 可现在还在宴上,于是显得生疏了些,可这样关怀的话,也让不少人心里感慨。 果真是天潢贵胄,便是发个呆,也可引得皇帝注意。 可没想到,下一刻,这位小侯爷忽然站起。 武宣帝,还有坐在他身边的李季庚以及林行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 谢行蕴紧皱着眉,几乎是瞬间就撩起衣摆,往墙外翻去。 “失陪。” 宴上静的可怕,无人敢发声。 直到武宣帝脸色稍沉地说:“景渊,你带人去看看这小子去干什么了。” 白景渊放下象箸,“是。” …… 虽然与她熟悉的人都喜欢唤她一句小鱼儿,但白羡鱼的水性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奇差无比,因为自幼身体虚寒,她向来沾不得水。 她直冲冲地滚下去,直接砸进了水流当中,若是有水草抓一抓倒好,可偏偏没有。 那两人还不肯放过她,径直跳下了水,手中的刀反射出白光。 白羡鱼有些反胃,喊救命的时候不慎呛了两口水。 身体越来越沉,她连连咳嗽,拼命想远离,用力往后逃。 可是这里水深,白羡鱼噗通了两下,身体就失了力气,眼看着歹人越来越近,她有些绝望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就要死了吗。 她还有好多事情想做。 白羡鱼眼神逐渐坚定,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猛地往水底游去。 (本章完) 第111章 有人抱住了她 第111章有人抱住了她 水面之下,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鼻腔和耳朵被灌入河水,她咳得肺都在疼,像是吸入了无数荆棘。 白羡鱼死死憋着,努力一脚踹开了他,可腿被他拖住,用尽全力把自己的腰带套在他身上,躲闪着拔出他的剑,水中不好使力,但她还是刺中了那个人的腰,血水流出,那人怒极,抓着她的长发,夺过了她的刀。 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了些波动的日光在她脸上,白羡鱼彻底没了力气,气泡沿着她的嘴角往上浮,在水面炸裂开来,她缓缓闭上眼…… 好可惜,要是她力气再大一点,就能刺中他的心脏了…… 白羡鱼闭着眼等着疼痛的到来,可先响起的却是那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血腥味混着河水。 她抖着睫努力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眼皮太沉重,她只能看到一团烈日般的红在水中散开。 好像有人抱住了她。 …… 谢行蕴抱着白羡鱼出水的时候,尚在远方的白景渊光是看到那道紫色衣裙的女孩,心中就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叫御医!” “是,大人!” 怀里的女孩脸色苍白,谢行蕴把她放在岸边,逼出了她体内呛下去的水。 鬓发三两缕贴着她的脸,白羡鱼素来红润的小脸上素白一片,猛烈的咳嗽中,她看到了谢行蕴。 他穿着状元服,大红色的喜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发丝微乱,目光沉地吓人。 白羡鱼看到他,反而放心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谢行蕴看到白羡鱼手上被掐出来的刺眼的青紫痕迹,眼神越发幽沉,他将外袍脱了下来盖住她的身体,重新提起剑,剑身寒意毕现,自少年手上暴射而出,一剑斩断了黑巾男人的胳膊。 琼林宴还在继续,献舞的美人转着圈,腰肢柔软。 “报!陛下,白家姑娘遇刺,现在已经被小侯爷救下了!” 武宣帝皱眉,“哪家的白姑娘?” “白元年老将军的幺女!” 众人皆惊。 那不就是白景渊的妹妹白羡鱼么,她居然在这琼林宴附近遇刺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武宣帝众目睽睽中站起身,“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 “朕命你即刻带人封锁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能逃出去!” “臣,领命!” …… 琼林苑内。 谢行蕴和白景渊还有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站在下方,两排按文武朝官分作两列,中上的位置坐了武宣帝,众人正在商议些什么。 “即使贼人已死,但也不可不查!这次是其他人,下次会不会就是朕了!”武宣帝斥道:“这么咫尺之遥的地方,居然也不派人守着,要是白家姑娘在朕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叫朕如何面对为国捐躯的白老将军?” “大理寺卿何在!” 谢行蕴身边的朝服男人上前一步,“臣在。” “朕命你彻查此事,不论这是意外还是别有图谋,五日之后须得给朕一个交待!” “禁卫军统领刘至,玩忽职守,险些铸下大错,即日起除去职位,全家流放,副统领江袁升为统领,配合大理寺卿调查!” “臣等接旨。” 武宣帝看了眼中央的谢行蕴,又补充了句,“白羡鱼醒来之后,让她配合大理寺查案,还有谢卿,你既然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修整一日后便也配合查案吧。” “臣,接旨。” …… 白羡鱼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小姐,您醒啦!” “妹妹。”白景渊的眉心始终皱着,“哪里有不舒服吗?” 白羡鱼睁开眼睛,摇摇头。 白景渊心里一紧,“乖,小鱼儿别怕,那人已经死了。” 白羡鱼点点头,“我不怕。” 白景渊看得心疼,“你四哥还在书院,等他下学了,我告诉他,让他来看看你。” 床上的女孩嗯了一声,白白糯糯,乖乖巧巧的,白景渊第一次有些后悔没让白羡鱼学武,也怪自己没有让人跟着她。 “以后白离就跟着你吧。”白景渊道:“他做事妥帖,武艺高强,要是遇到危险了,他也能护着你。” 白羡鱼摇头蹙起眉,喉咙因为灌了很多水,有些哑,“不要……” 白景渊道:“哥哥已经决定了,明日起就让他跟着你吧。” 白羡鱼还想说话,就被白景渊捂住了嘴,“好了,别说话了,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话。” 白羡鱼无奈,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有事情就不要打扰你主子。”白景渊看了眼绿珠,“小鱼儿,那你好好休息,哥哥还有事,先走了。” 白羡鱼嗯了声。 门重新被合上,白羡鱼看着绿珠,道:“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绿珠道:“奴婢拿去让人浣洗去了。” “暖玉呢。” 绿珠奇怪,也想到了什么,“小姐,暖玉好像不在您之前那身衣服上。” 白羡鱼轻皱眉,绿珠扶着她坐起来,“怎么会不在?” “奴婢给您换衣服的时候就检查过有没有其他东西了,但是没有发现暖玉。” 绿珠也知道这暖玉的来历,那是小姐娘亲给小姐从小戴着的,可后来被福寿堂的老夫人给拿走了,还谎称丢了,结果后来她和小姐一起去找的时候,发现玉佩早就被送给了那时还在青州的白玉儿。 小姐最后是亲手从白玉儿怀里找了出来的,得了暖玉之后小姐日日戴着。 白羡鱼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你带人去白马驿找找,找没找到都告诉我。” “是。” 掉在白马驿还好,那已经是她的地盘了,可万一要是掉到了河里,那要找回来就有点困难了。 现在河流虽没有夏季那么湍急,但也不慢,不知道会被冲到哪个地方。 白羡鱼又喝了口茶,沉沉地睡过去。 …… 白景渊出了院门,就见少年斜靠在拱门处,银剑立起放置在一边,见他来了,凛冽眸光顿住,“她怎么样了?” “刚醒。” 谢行蕴朝梨香院里看去,白色的花蕊已经点缀上了梨树,有暗香拂面。 白景渊看他一眼,想到他是小鱼儿的救命恩人,面色稍霁,“要不要去看看她?” ? ?(爆了一万二了)求月票姑娘们! ? ???? (本章完) 第112章 守着她 第112章守着她 谢行蕴深思两秒,最终还是背过身拿起剑。 “不看了。” 白景渊有些意外,他不是冲着看小鱼儿才和他一起来的府上吗? 现在他邀请他一起去,谢行蕴居然拒绝了。 正当白景渊也想要走的时候,就看见前方的谢行蕴微顿了下步伐,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什么,侧过身道:“她怕苦,你给她吧。” 白景渊接过来一看,甜丝丝的糖味传出。 “……饴糖?” “嗯。” 白景渊放在手里颠了颠,这里离街上可还有一段距离。 谢行蕴在这守了起码有两个时辰,居然还是温热的。 他抬头深沉地看了少年一眼,从刚才他拿出来的位置来看,这是一直放在心口暖着? “我会和小鱼儿说,这是你送来的。”白景渊道:“你救了小鱼儿,那就是对我们几个人有恩,她理应感激你。” 谢行蕴闻言轻扯了下嘴角,自嘲道:“感激?” 白景渊皱眉。 簌簌风声中,吹落了几片枯叶落在少年人的肩膀上。 明明是喜庆的红色衣袍,却让他穿出了别具一格的清冷孤傲。 “不用感激了,这是我欠她的。” 是他上一世辜负了她,那这一世他便好好守着她。 守着她的安危,守着……她成婚。 或许以后她会有孩子,若是她愿意原谅他,他或许能……认她的孩子为义子或义女。 那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地觉得,她和他也有了个家。 可这,也成了奢望。 谢行蕴眸底灰暗死寂。 她不想见他。 那就,等她愿意见他的时候,他再出现吧。 …… 夜晚,绿珠匆忙推了门进来。 白羡鱼正喝了药,口中嚼着饴糖,甜味渗透了驱寒药的苦涩,只留下甜腻的味道。 “小姐,奴婢带人去找了白马驿,可是并没有找到您的玉佩。” 白羡鱼咳嗽了两声,顿觉嘴里的糖没了味,“里外都找过了吗?” “都仔细找了,但是您说的您落水的那个地方还没有找,那里的官差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奴婢没有办法进去找。” 白羡鱼烟眉微蹙,想到了刚才哥哥送糖过来的时候和她说的,因为她在琼林苑周围遇刺,武宣帝大怒,要彻查这事,于是把沿河一路都封了。 “小姐,还要继续找吗?” “找。”白羡鱼没有犹豫,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能留一件是一件,“明日我们便再去一趟,正好皇帝令我配合查案,说不定他们会从中进行打捞。” 绿珠应了声,“是。” …… 第二日,白羡鱼手中搂着汤婆子,掀开车帘往人潮拥挤的街道看了眼。 前面不远处就是澧水岸边,也就是贯穿整个京都的河流。 琼林苑依山傍水而建,靠的也是澧水。 “小姐,到了。” “嗯。” 两人下了车,一眼望去全是身披黄甲的禁卫军。 白羡鱼内心忍不住想,她在苑外遇刺武宣帝就这样震怒,不仅罢黜了禁卫军统领,将其全家流放,还命只听令于他的皇家禁卫军派来亲自守着,着令大理寺卿查案,势要水落石出。 这不仅仅是因为刺客胆大包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刺,还是因为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幺女。 谁将此番动静说出去,不会说一句皇帝看中白家。 她和她几个哥哥曾经就是被这样的烟雾迷惑了双眼,实际伴君如伴虎,君恩不可测,她至今都不知乾元二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才让武宣帝狠下心痛下杀手。 白羡鱼拿了将军府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案发地。 可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微侧着头看向水面,半边侧脸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被朝阳的光映出深邃的阴影。 而身边站了一个穿着朝服,两鬓斑白的男子。 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 白羡鱼想这位应该就是大理寺卿李瑜,她走近了,谢行蕴像是察觉到了脚步声,于是侧首看了一眼。 她感觉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地移开。 “臣女见过李大人。” 李瑜转过身,看了眼白羡鱼的脸就知道是谁了,毕竟能这么直接走进来的也没有几个,他笑道:“白姑娘不必客气,当初老夫还与你父亲做过同僚,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李伯。” 白羡鱼没有推辞,“李伯。” “好好好。”李瑜接着看了眼谢行蕴,介绍道:“这是镇北侯谢乾之子谢行蕴,前不久刚被封了翰林院学士,昨日就是他救得你。” 白羡鱼抬头,眼皮微阖,“臣女见过谢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嗯。” 白羡鱼刚才看见谢行蕴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叫大理寺卿看出点什么,现在见他平静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乐见其成。 李瑜等两人打了招呼才道:“我本来是想找个时间去你府上的,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倒是省了我一些功夫。” 白羡鱼笑了笑,回了李瑜一些问题。 谢行蕴在两人谈话的间隙,主动走到了一旁,抱着胳膊,修长手指搭在手肘处,身后靠着大红色的亭柱。 李瑜问清楚那日的情形之后便沉思着皱了下眉头。 然后道:“我知道了。侄女说的话待老夫好好想想。如果有进展,老夫也会命人通知你的。” 白羡鱼嗯了声,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不知李伯您是否准备打捞这河中的东西?” 李瑜道:“昨日便已经派人打捞了,未曾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羡鱼问:“可曾看到一枚玉佩,凤纹暖玉,我昨日落水的时候不慎遗失了。” “未曾。”李瑜道:“虽打捞出了很多东西,但是老夫昨日一一查看过,若是有你说的玉佩,应该有印象。” 白羡鱼面上难掩失望。 谢行蕴看了眼她的侧颜,扭头看向平静的水面。 “但或许是老夫看花眼了也不一定,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李瑜指了个地方,“打捞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在那里。” 白羡鱼点头。 “那些东西虽然杂乱,但也是物证之一,有专人看守,这样吧……”李瑜瞅了眼沉默的男人,笑道:“让小侯爷带你去。” (本章完) 第113章 高烧不退 第113章高烧不退 白羡鱼下意识往谢行蕴那里看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一瞬,话却是对着李瑜说的,“嗯。” 李瑜点头。 虽同是协助查案,可谢行蕴的权限是比白羡鱼的要高的。 白羡鱼和李瑜道别,然后跟在了谢行蕴身后。 存放东西的那里还要走到河对岸,好在那里有一处石拱桥,过了便可以到。 想到昨日危急情形,白羡鱼主动开口道:“谢谢你。” 谢行蕴步履未停,也不知道听到没有,而是问:“很重要的东西?” 掐头去尾的话,但并不难理解。 白羡鱼看着他手上缠着的绷带说:“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谢行蕴嗯了声。 到了捞东西的地方,两人进去亮明身份,守卫的人行礼道:“小侯爷,白姑娘,这边请。” 白羡鱼走在后面,远远地看到了一堆杂物,看来是已经筛过一遍了,可能有用的东西也都清洗干净,摆放整齐地放在白绢布上。 她仔细看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熟悉的玉佩。 白羡鱼咳嗽了两声,身子有些不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托住她的手臂。 白羡鱼愣了一下,谢行蕴若无其事地松开手,目光直视前方,剑眉微凛,“可能被冲到了下游。” “……或许吧。” 白羡鱼有些失望,“这里什么时候解封?” “最快,三日后。” 三日后,说不定玉佩会被冲的更远更深了。 她身子不适还赶来这,就是想节省些时间,东西遗失的越久就越难找回。 可大理寺还在办案,她也不能让他们浪费时间去给她打捞东西。 “等解封了我再派人来找找吧。”白羡鱼轻叹了口气,“先走了。” 谢行蕴没有离开的意思,“明天还会打捞一次,如果找到了,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 这句话没有问题。 可白羡鱼莫名觉得这不应该是从谢行蕴口中说出的话。 他更像是会说:“要是找到了,我会把东西给你。” 她的院子,他不是一向想来就来么。 但白羡鱼转念一想,或许是这里人多眼杂,谢行蕴这是在避嫌,于是笑道:“好。” 在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后,男人拧眉观察了一会儿眼前的河水。 守卫的人同时也是奉命打捞证物的人,他像是有些纳闷,“小侯爷,属下好像未曾收到今日还要打捞的命令……” 昨日排查了一天一夜,与办案有关的,该捞出来的都捞出来了。 谢行蕴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把大氅和外袍脱下,“没有命令。” 守卫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他思考的时候,谢行蕴仅着白绢中衣和黑靴往河边走。 …… 白羡鱼风寒未愈,又在河边吹了风,回到府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傍晚醒来的时候,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块玉佩。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啊……” 绿珠听见响声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白羡鱼下床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玉佩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在刚刚,是萧正送过来的。” 白羡鱼杏眼微抬,“太好了,我还以为找不回了。” 果然是专门办案的,办事这么利索。 …… 镇北侯府此时灯火通明。 萧正刚进来,就看到静安长公主站在谢行蕴的院子里,他嘴角微抽了一下,想装作没看到往后走,可是被喊住了。 “萧正!过来。” 萧正心中叫苦不迭,转过身的时候立刻露出笑容,“殿下万安。” “我问你,公子怎么无缘无故地发起烧来了?” 萧正低头道:“属下也不知,今日属下忙着调拨侍卫,未曾跟着公子。” 静安长公主皱眉,萧正说的应该是真的,府上人这么多,她随便抓一个问问就知道了。 白羡鱼遇刺的事她也听说了,今日蕴儿应当是去了白马驿那一块才是。 可好好的办案,怎么会生病。 此时,御医挎着药箱走了出来,抱拳行礼道:“殿下。” “蕴儿如何?” “小侯爷身上湿气重,像是在水里浸泡了许久,寒气入体才会高烧不退,老夫开了几帖药,请务必要让小侯爷按时服药,一日三次,服用两月,否则容易留下病根。” 静安长公主连连点头,又问了几句,才放御医离开。 她命几个婢女按着药方煎药,安排完之后才想起萧正,随口问道:“那你刚才又去干什么了?我让人叫你过来,他们说你不在府上。” 萧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真话,但是还是瞒住了,“属下有个多年好友邀请属下聚一聚,于是属下便去小聚了一会儿。” 静安长公主冷道:“主子出了事昏迷不醒,还有心思去聚会友人,你倒是心大的很,自己去刑罚堂领五十大板!” 萧正知道长公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平常虽然也疾言厉色,但也知道他是公子身边的侍卫,都是嘴上说两句,并没有动过刑,怕是公子这次真的烧的很严重。 萧正答了声是,往外走的时候还在想。 能不严重么,还是他赶过去把公子带回来的,河里泡一天,铁打的人也病了。 还是为了一块玉佩。 可惜就算是公子做了这么多,白五小姐还是无动于衷。 他倒是自己去送啊,说不定还能得白五小姐一句好话。 “哎……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红鸾星动。”有了自家主子的前车之鉴,萧正由衷祈祷一句。 静安长公主一夜未睡,在谢行蕴的院子里一坐一整晚,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连夜派人去了李瑜那询问。 …… 白羡鱼感觉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披着雪白的大氅,搂着汤婆子在将军府里散步。 绿珠搀扶着她,见门口守门的侍卫前来禀报。 “小姐,长公主殿下来了。” 白羡鱼瞬间想到了那日她在正堂说的威胁的话,眉心稍蹙。 “长公主殿下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现在就在正堂坐着等您,还说……还说您要是不敢出来,她就带人把您抓过去。” 白羡鱼皱眉,被威胁的不是她吗?长公主生什么气。 她为什么要躲着她。 (本章完) 第114章 守着他退烧 第114章守着他退烧 绿珠小声道:“小姐,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这可还在将军府。” 白羡鱼打发了侍卫,带着她往前堂走,声音压低了些,“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她到底是皇帝的嫡亲妹妹,先帝和先皇后唯一的女儿,整个大夔都是李家的,何况一个将军府。” 绿珠抿了抿唇,“……奴婢知错了。” 到了前堂,静安长公主果然站在中央,来回踱步,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殿下万安……”白羡鱼行了个礼。 静安长公主转身,看到白羡鱼了,二话不说就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和我去一趟候府!” 白羡鱼走路还有点虚浮,拗不过她,“为什么要去侯府?请殿下把话说清楚。” 静安长公主还记得那时候谢行蕴告诉她的话,可现在是特殊情况,白羡鱼不心疼她儿子,她心疼! “蕴儿为了你高烧不退,昏迷的时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难道你不应该去看看他吗?” 说着说着,白羡鱼居然看到一贯强硬的静安长公主眼睛红了,她忍住心中的诧异,“小侯爷因为我高烧不退,这话从何而来?” 静安长公主道:“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这给我装傻,我都打听清楚了,昨日蕴儿为了给你捞个玉佩,在澧水里一泡就是三四个时辰,一直到日暮黄昏才找到,现在春寒,你出来见我都知道搂个汤婆子,他回来之后就发高烧,就算你再不喜欢蕴儿,不至于去看他一眼都为难吧?” 白羡鱼内心震动,“玉佩是他给我捞回来的?可是谢行蕴说昨日大理寺还要再打捞一次,我以为……” 静安长公主打断她的话,“我不管你以为还是什么的,反正蕴儿高烧不退,你就得给我守着他退烧。” 白羡鱼沉思了几秒,就被静安长公主拉上了马车。 绿珠急匆匆地追出来,“小姐!” 白羡鱼手被静安长公主拉着,另一只手掀开车帘道:“没事,我去去就来。” …… 镇北侯府。 萧正刚领了五十大板出来,就看到白羡鱼和静安长公主一起走了进来。 他嘶了声,连忙走过去看情况。 白羡鱼一路被静安长公主挽着胳膊,看起来两人是一块散步,还有些下人纳闷这白五小姐什么时候和长公主殿下关系这么好了。 实际上女孩的胳膊一直被扣着,即使白羡鱼说了她不会跑,静安长公主也不放心。 直到两人到了院子里,谢行蕴院子里留的人很少,果盈在白羡鱼来之前就只安排了两个签了死契的奴仆服侍,这样就嘴牢,没人敢乱说。 静安长公主见白羡鱼一路态度都挺好的,语气也好了些,但还有些能听出来的着急,“昨晚上御医给蕴儿开的药,现在都还没有喝一口呢,谁去喂都喂不进,你看看能不能把药给他喂了。” 白羡鱼这一路都不知道听她说了多少遍了,于是点点头,“知道了殿下。” 静安长公主看着她推门进去,忽然心里起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果盈,你说白羡鱼在面对我的时候,是不是太自然了些?” 果盈点点头,“是很自然,落落大方的,很有大家风范。” 静安长公主以前一直以为白羡鱼是个高傲且记仇的,但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改观了几分,虽然威胁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但是白羡鱼不卑不亢的样子确实有些将门女的胆识。 今日一见,她就能在面对她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要知道别的贵女,只要见了她,不是吓的身子发抖就是过于谄媚,真正做到自然得体的,静安长公主扪心自问了下,似乎还真就只有白羡鱼。 “这娇养出来的女儿到底是好些,是见过世面的。” 静安长公主甚至想,白羡鱼给蕴儿做正房娘子也是可以的,蕴儿这样喜欢她,兴许没两年就能添个孙子孙女。 她瞬间抖擞精神,隐隐有把白羡鱼当成儿媳的感觉,“果盈,白羡鱼之前也受了风寒吧,你派人往屋里多加些炭火。” “是,殿下。” …… 白羡鱼关上门,缓步走进内间。 紫檀木雕花大床上,男人双目紧闭,眉心在睡梦中都还没有松开,额头上有层薄汗,面庞刚毅俊美,即使是病了,身上那股子寒意也未曾消退半点。 白羡鱼很少见谢行蕴生病,但好像重生之后,他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她取过一旁的巾帕,在热水里浸湿,然后拧干,坐在床边给他擦了擦汗。 手指一碰到他的额头,白羡鱼就皱起了眉,谢行蕴的额头很烫,若真是烧了一晚上了,也难怪静安长公主这么着急。 她看了眼桌上的药碗,里面的汤药看样子是刚煮出来的,还冒着氤氲热气。 果盈这时候进来了,还有两个人往里头放了两盆炭火。 等人走后,她福了个身说:“姑娘,事不宜迟,您看看能不能给公子喂进去,他烧的糊涂的时候还喊过您的名字呢。” 白羡鱼心情复杂,“嗯。” 她扶着谢行蕴坐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让他张开嘴,就试探地说了句,“谢行蕴,喝药了。” 果盈也有些急,说句这样的话,公子怎么就肯张口喝药了。 这没意识,也听不清呐。 昨天是掰开公子的嘴,喂进去的,但也洒出来了大部分,见效甚微。 静安长公主也坐不住进来了,一进来,主仆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谢行蕴的头靠在白羡鱼的肩膀上,白羡鱼用药匙舀了一勺,扶着他的俊脸道:“喝药了。” 谢行蕴皱了皱眉,头往她身上靠了靠,手缓缓抓住了她揽着他的手,像是闻到了身边人的体香一般,眉心松开,下意识张开了嘴。 一口下去。 白羡鱼纳闷,看向两人,“这不是很好喂吗?” 说一句就喝了,好像也没她们说的那么严重。 静安长公主:“……” 果盈:“……” 静安长公主苦笑了声,面色终于放松了些。 肯喝药就好,那烧应该就能退了。 果然找白羡鱼来是对的。 (本章完) 第115章 (十更求订阅~)做个锦囊送你? 第115章(十更求订阅~)做个锦囊送你? 白羡鱼一勺一勺给他喂,静安长公主看了一会儿,就和果盈一同出门了。 因为两人身体都有些寒,门也被关上了。 屋内没过一会儿就暖烘烘的。 白羡鱼喂完之后就想把药碗给放回去,可是手心被谢行蕴攥的很紧,她试图抽手回来,但是无果,于是她只能探出身子把药碗摆好。 谢行蕴喝完药之后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白羡鱼不方便给他换衣服,只简单给他擦了擦锁骨往上的位置。 正当她想找人给他换衣服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羡鱼一怔,是该说这药见效快还是该说谢行蕴的身体好。 这没一会儿就醒了,她以为起码要等到下午的。 白羡鱼见他要起来,身体快于想法,直接把他摁在了床上。 谢行蕴微愣,墨发散在枕间,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是长公主让我来的。”白羡鱼说:“我会守着你,等你的烧全部退了。” 谢行蕴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眸子还是忍不住暗了暗。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白羡鱼看他的脸色就不是没事的样子,语重心长道:“不要讳疾忌医,哪里有问题就要和大夫说,不然要是落下病根我也会内疚的。” 谢行蕴薄唇动了动,“你内疚什么?” “要不是因为捞了我的玉出来,你也不会发高烧,长公主都和我说了。”白羡鱼手上拿着巾帕,看见他额头上出汗了,下意识便要去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 指尖压在巾帕边缘,若有若无地擦过男人滚烫的额头。 一处冰肌玉骨,一处炽如烈阳。 谢行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眼皮始终微阖着,在白羡鱼要抽手离开的时候,大手握住了她雪白的手腕。 “你说讳疾忌医。”他撑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巾帕落在他的白色里衣上,一下子就洇湿一大片。 白羡鱼有些懵地看他。 谢行蕴拖着女孩细白的手指放置在自己的心脏处 那里的温度,像是比他额头上的温度还滚烫些,她微微蜷缩,却被他用力地摁住了。 他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里这么痛。” 白羡鱼的心漏跳了一拍,谢行蕴的表情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很淡然,可是手下的动作完全不一样,像是要让她感受到他胸膛底下每一条流动着滚烫热血的脉络,还有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 坐在床边的少女娇软貌美,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温软的手指像是嫩豆腐,因为他拽着她的动作,身体前倾,单手撑在被褥里,娇艳红嫩的唇微张,像是惊讶困惑。 谢行蕴凝视了她一会儿,纤如嫩荑的手压着他的心口,那种窒闷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白羡鱼目光有些闪烁,“你要是这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大夫。” 片刻之后。 谢行蕴轻笑了声,放开她的手。 白羡鱼被放开,马上从床头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大夫给你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给你看看你的病。” 难道还真的找大夫给他看心脏吗? 白羡鱼再迟钝,也该知道刚才谢行蕴是在和她调情。 虽然是单方面的。 但她觉得如果要一直等到他烧退了才走的话,就得找些理由,缓解一下现在凝重又暧昧的气氛。 白羡鱼揉着手腕往外走。 这男人还病着,这力气怎么还怎么大,拽地她有点疼。 快出门的时候却被叫住。 “白羡鱼。” 她情不自禁地顿了下。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全名了。 谢行蕴闭着眼,“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开心一点么?” 白羡鱼手指微拢,那个“会”字卡在喉咙里,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在这个情况下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伤人了一点。 于是她沉默几秒道:“好好养病吧。” …… 静安长公主看着白羡鱼走出来,嘴角微勾:“怎么样,都喝完了吧?” 白羡鱼点头,“他已经醒了,找大夫再给他看看吧。” 静安长公主喜不自胜,“行。” “果盈,你现在就去把御医找过来。” “是。” 白羡鱼在这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御医便赶到了。 给谢行蕴诊断完之后他又加了几味药,下人拿着药方去拿药了。 静安长公主看了眼白羡鱼道:“多谢你了。” 白羡鱼意外,“殿下客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 静安长公主不置可否,拉过白羡鱼的手就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白羡鱼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奇怪地看着她。 她打量完了,才露出满意的微笑道:“不错,长得确实好,果盈你看,她这腰细臀圆,是个好生养的。” 白羡鱼:“……” 果盈笑了声,“殿下,您就别拿白姑娘打趣了,待会她都不好意思了。” 静安长公主淡笑不语。 白羡鱼一头雾水,静安长公主上回还面色不善,现在这是吃错药了吗…… “等会儿药来了,你就再给蕴儿喂一次吧。” 白羡鱼嗯了声,既然她已经说了要等他烧全退了才走,那临时照顾一下也没什么。 仆人的动作很快,他端着药送了进去。 白羡鱼也起身,跟着进去了。 这一回谢行蕴倒是没有让她喂,他自己从床上坐起,单腿曲着,手肘架在膝盖上,很配合地喝了药。 白羡鱼站在门口,等仆人出去了,她才进了内间。 此时谢行蕴已经躺下了,侧对着她。 白羡鱼找了把椅子坐着,杏眼扫到了他放在书案上的黑金色锦囊。 “……你睡了吗?” 谢行蕴睁开眼,“没有。” “上回你救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白羡鱼拿起锦囊道:“要不我也做个锦囊送你吧?” 之前她也是这样谢林行简的。 紫檀木床上的男人半晌没有答话。 白羡鱼说完才觉得这个谢礼是不是有些吝啬…… 那回是林行简主动要求的,和眼下的情况不一样。 正当她思考着想换个谢礼的时候。 谢行蕴半阖着眼,低声道:“可以吗?” ? ?一更是两千多字。 ? 这一会儿爆了两万多~求求支持一下全订鸭~ ? ???? (本章完) 第116章 一起吃饭吗? 第116章一起吃饭吗? 白羡鱼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就道:“为什么不可以?” 谢行蕴没说话了。 房中的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男人睡着了不会再开口的时候,谢行蕴又道:“不准反悔。” 白羡鱼见他侧躺着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呢,没有想到居然冒出来这四个字。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为什么要反悔,再说了,就算是值钱的东西,难道还比我的命值钱吗?”她微勾起了个笑。 谢行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发了次高烧,换她为他做一个锦囊,也值了。 “你好好休息吧,喝了药应该等会儿就能退烧了。” 白羡鱼往窗外看了一眼,往门口走去。 谢行蕴嗯了声,目光却紧紧地锁住少女的纤细的背影。 在她手碰上门的那一刻,他终是忍不住道:“这就走了?” 不是说,要等他退烧了才走吗。 白羡鱼顿了下,“没走,你等我一下。” 谢行蕴没说话,专注地看着她。 其实她离开了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锦衣玉食,兄长疼爱。 自始至终,这场重生,只有他一个人在缅怀过去。 白羡鱼走出门,问果盈要来了针线和材料。 虽然她刚才说要不了多久就能退烧,但是起码也得几个时辰以后去了。 这么长的时间,她也能做出个雏形来。 谢行蕴看着她拿了东西过来,心口微窒,“这么急吗?” 白羡鱼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便道:“要陪着你好几个时辰,我正好也没事做。” “做完了,是不是又要划清界限?”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又缓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白羡鱼刚进门,离里间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听清楚谢行蕴说了什么。 她自顾自找了个案前的位置坐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很自然地把手臂放在书案前。 她很熟悉他的房间。 谢行蕴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在刚重生没多久,就把屋里的装潢布置地和前世他们的房间一模一样。 白羡鱼在和他成婚之前并没有来过他的房间,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些差别。 她从来都是这样坐在这里做锦囊的。 “你喜欢什么图案的?”白羡鱼整理好了桌上的东西,看向他。 谢行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那日事态紧急,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白羡鱼实际上并没有在水里浸泡多久,主要是受了惊,呛了水,吃了两日药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多了,你别问了,快睡吧。” “睡不着。” 白羡鱼手下的动作未停,“为什么睡不着?” 谢行蕴眼眸沉沉,“有点吵。” 白羡鱼刚要下针,闻言顿住,“你是说我做锦囊吵到你了?” “嗯。” 白羡鱼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放的很轻了,可或许是谢行蕴的听力太好,她在他身边做,或许真的会吵到他。 “那我回去再做吧。” 谢行蕴很快嗯了声。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等我想好了要做什么样的,你再给我做吧。” 总得要欠着些东西。 她才不会忘了他。 白羡鱼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于是应了声,把东西又收了起来,出门还给了果盈。 进去的时候,她发觉谢行蕴的眼睛似乎比刚才亮了些,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几分精神了。 可能是因为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谢行蕴额头上又开始冒汗。 白羡鱼取过一旁的巾帕,给他擦了擦汗。 这个过程中,男人一直睁着眼睛看她。 白羡鱼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动作也很流畅,“你要不要喝点水?” “嗯。” 白羡鱼就给他倒了点水喝。 谢行蕴喝完也没有躺下,就坐在床头,一双墨眸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白羡鱼觉得他不睡,她总得找些什么话来说,打破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情况。 “那你饿吗?” “嗯。” “吃个梨子?” “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羡鱼总感觉生病后的谢行蕴和她印象里的谢行蕴简直是两类人。 尤其的好说话。 生病的谢行蕴看她的目光都是温和柔软的。 原来他病恹恹的时候这么温柔啊。 人的气场是能影响一个人的,白羡鱼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些,她心情一好,眼角就会下意识地上扬,很美好的样子。 她问门口守着的果盈要了个梨子。 静安长公主已经回房休息了,据果盈说她昨夜一夜没睡,现在已经熬不住了。 “公子的情况怎么样?” 白羡鱼一手拿着一个梨子,想到了刚才他的精神样,回道:“挺好的,现在他还有食欲了,想吃梨子。” 果盈点点头,“那劳烦白五小姐费心了。” 白羡鱼看着果盈,长公主虽然跋扈嚣张,但她的这个婢女陪着她数十年,极为忠心,也是为数不多讲话能让长公主听进去的,前世也帮过她不少忙。 或许以后她和绿珠也会是这样,但她更希望绿珠能找个好人家。 “不用客气。” 梨子都是清洗好了的,白羡鱼垫着手帕把一个梨子放上去,然后拿起另外一个给谢行蕴。 谢行蕴坐起身,伸手接了,从容地咀嚼吞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白羡鱼从前就觉得看他吃东西是一种享受,总是有条不絮的样子,连带着她带的胃口也变好了。 她看他吃完,“还饿吗?” “嗯。” 于是白羡鱼又给他拿了个梨子。 谢行蕴吃完之后,看白羡鱼从他手里拿过梨子核准备去丢。 “你来的时候用过膳吗?” 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白羡鱼自然是吃了的,“用了,你要是还饿的话,我让人给你传膳?” “嗯。”谢行蕴道:“一起吃?” 白羡鱼嗯了声,但转念想到她还有些咳嗽,现在谢行蕴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万一传过气给他,那岂不是更糟。 刚才她喂他的时候都有意把呼吸离远了点。 “不一起吃了吧,我过会儿也吃个梨。” 谢行蕴瞧着有些失望,“嗯。” ? ?今天还有两章的。 ? 因为之前答应了姑娘们pk数据好就爆更三万,可昨天爆更没有到三万(抱歉,实在一下子码不出)。 ? 所以今天以及后面四天每天都会更六千,补足一万~ ? 就是每天三章。 ? ???? (本章完) 第117章 先把衣服穿上 第117章先把衣服穿上 白羡鱼继续道:“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人去做,过会儿就能吃了。” 谢行蕴沉思了两秒,道:“蟹酿橙,御膳豆黄,熘鸡脯,麻婆豆腐,放多点辣。” 白羡鱼记下来,没太在意地道:“你不是不吃辣的吗?” “口味变了。” 她本就是随口问的,再说了这人的口味确实时时会变,白羡鱼也没有再回,出去叫人传膳去了。 …… 膳房的人很快,马上就做好了,仆人把菜都端到了外间的桌上,然后恭敬地把门关上。 白羡鱼咬着梨子问了谢行蕴一句,“你是想在床上吃,还是下来吃?”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想在床上吃,她可以把饭给他拿过去。 谢行蕴没有犹豫:“我下来吧。” 白羡鱼擦干净手,扶着他下来,圆桌上摆的很满,除了谢行蕴刚才说的那些菜之外,还加了几道蔬菜和汤品。 摸着他的胳膊的时候,白羡鱼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还很烫,她忍不住皱了下眉。 “等等,先把衣服穿上。” 谢行蕴只穿了一身单衣单裤,闻言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白羡鱼熟练地从衣橱里找出了他的衣袍,拿起来抖了两下,走过去的时候发现男人胸口那里湿了一大片。 刚才给他擦汗的时候,谢行蕴忽然摁住她的手,那沾了热水的巾帕掉在了那个位置,现在还没有干,隐约可见蓬勃的肌肉。 白羡鱼咳嗽了声移开眼,“你要不要先换个里面的衣服?那好像湿了。” 谢行蕴拧眉,往下看了眼。 白羡鱼又回头给他找里衣,这忙忙碌碌的样子,让这个原本冰寒而清冷的屋里有了些烟火气。 烧再多炭火也没有她的关心暖。 那些外袍上檀香味还是很淡的,可是放置里衣的这里,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白羡鱼摸了摸鼻子,拿起一件干净的里衣关上了衣橱的门。 “给你。” 女孩的手长得很好看,纤细柔嫩,指节上覆着淡淡樱色。 谢行蕴看了眼她的手,才慢悠悠地接过了里衣。 白羡鱼怀里抱着刚才准备给他换上的袍子,见他接过,转过了身,“那你换衣服吧,换好了告诉我。” 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衣服被搭在椅子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了,白羡鱼半侧过头问,“好了吗?” 一双手从她身后搂过。 白羡鱼愣了下,后背抵上男人因为高烧而滚烫如火炉的结实胸膛,她甚至能感觉到谢行蕴内衬的带子还未系紧,阳刚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团团围住。 而他小麦色的手臂穿过她腰间两侧。 她手指微顿,耳朵开始泛红,正要往前远离,忽的,手里一空。 再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袍子,已经被谢行蕴拿走了。 后面的气息也退去,白羡鱼转过身,抬头看向高大的男人,“你……” 谢行蕴面色平静地拿过衣袍,好像刚才的动作再正常不过。 “我什么?” 白羡鱼见他这么淡然,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于是她道:“没什么。” 谢行蕴瞥她一眼,“帮我系?” 白羡鱼哦了声,上前一步,抓着内衬上的带子系好,又把袍子给他穿好,笑道:“好了,这样用膳的时候就不会冷了。” 谢行蕴眉目缱绻地嗯了声。 到了桌上,鉴于他是病患,白羡鱼给他盛了饭,摆在他面前。 谢行蕴拿起筷,夹了几道菜放在碗里,然后开始吃。 白羡鱼双手撑在桌上,没什么好做的,就把椅子搬远了点,和谢行蕴保持了一个比较远的距离。 两人身上都不怎么爽快,她还有点咳嗽,还是坐远一点比较好。 谢行蕴身体顿住一瞬。 白羡鱼没察觉,又拿了个梨子吃。 谢行蕴继续低头用膳,白羡鱼百无聊赖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她发现现在的谢行蕴好像特别喜欢吃辣的,什么菜辣椒多就夹什么菜,慢条斯理地吃,看得她都饿了。 白羡鱼突然觉得手里的梨子不香了。 谢行蕴没有抬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要一起吃吗?” 白羡鱼听见自己的肚子咕了一声。 谢行蕴抬头,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要不我也吃点吧。”白羡鱼觉得她要光看着他吃,能把自己馋死。 她喊人要了两幅碗筷,然后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些菜放在空碗里,边夹菜边道:“我还没好完全,要是一起吃饭说不定会过了病气给你,但我现在用筷子夹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谢行蕴眸光微动,“你是怕过了病气给我,所以才不和我一起用膳?” “嗯。”白羡鱼回道:“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干嘛要饿着自己。” 说来也奇怪,她本来不是很饿的,在仆人送菜来之前她已经吃了两个大梨子了。 可是看见谢行蕴吃饭,她肚子就开始叫。 索性就吃一点吧。 白羡鱼夹了菜,估摸着够吃了,才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她吃的正香,也就没有注意到谢行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筷子。 “我出去一下。” 白羡鱼停了下,你自己可以吗?” “嗯。” “好,那你快回来,别在外面吹风。”白羡鱼也没问他去干嘛,继续埋头吃饭,这镇北侯府里的厨子做的菜也太好吃了,真想挖到府上去。 谢行蕴出了门,眉心皱了下。 果盈还在院子里守着,长公主昨夜没有睡,她也同样没有睡,因此坐在石桌上打着瞌睡。 听到响声,她才睁开眼。 谢行蕴拿过一张帕子擦了擦嘴角,眉心还皱的死紧。 “公子,你……” 他侧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果盈连忙住嘴起身,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看着十分担忧,小声道:“公子要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叫御医来看看。” 胃里没有那种灼烧的感觉了,谢行蕴才扶着树抬起头。 “不用,叫人打扫干净。” “是。”说完果盈又急问道:“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奴婢让人重新做了来。” (本章完) 第118章 谢行蕴嘴角微扬 第118章谢行蕴嘴角微扬 “不用。” 谢行蕴手挡在嘴角处,英挺鼻梁下的菲薄唇瓣微抿,目光像是能透过窗纸看到里面正在用膳的女孩。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看他吃饭会让她有食欲。 本想的是,如若她不愿和他一起用膳,那就点她喜欢的菜,勾她用膳,他是男人,饿一顿没什么,像她这样会因为吃不到糖葫芦哭鼻子的小姑娘,饿一顿指不定会让身子更虚。 可,她不愿意和他同桌用膳的原因居然是怕过了病气给他。 谢行蕴的嘴角缓缓上扬,眸间含着些满足。 辣一辣也没什么。 上回在佛恩寺的树林间,仅仅是些辣沫,谢行蕴倒还可以吃的下去,可是这会儿身体不适,本就没有多少胃口,辣的更刺激胃,这才忍不住吐了出来。 果盈本就担忧,她的年纪和长公主的年纪差不多,也未曾出嫁,一样是看着谢行蕴长大的,这会儿见他又是皱眉又是笑的,吓得说道:“公子莫不是烧糊涂了?” 谢行蕴唇角微扬,“无事。” 白羡鱼吃完小半碗饭了,男人才推门进来。 “好吃吗?” 女孩语调含笑,“好吃。” 谢行蕴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来,支着下巴看她,可没过多久,眼前就阵阵发黑。 白羡鱼刚放下筷子,就看到谢行蕴倒在了桌上。 她一惊,连忙跑过去拍拍他的脸,“谢行蕴?” 眼见没反应,白羡鱼立刻去喊了果盈进来,一起把他拖到了床上。 御医很快就来了,所幸谢行蕴只是正常情况,到底是发烧了一整晚,这会有些撑不住了。 白羡鱼直到御医走了才从小院里一旁的石凳里起身往里走。 果盈走出来,吩咐了下人一些事情,便过来给白羡鱼行了个礼,“白姑娘,过一个时辰可能又要麻烦你给公子喂药了。之前御医说过,一日须得三次。” 白羡鱼点点头。 “麻烦姑娘了,日暮之前奴婢会让人送姑娘回去的。” “嗯。” 也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但是白羡鱼觉得晕过去的谢行蕴比病恹恹的谢行蕴还听话一点,睡姿很好,喊他名字他就会张开嘴喝。 像是下意识地回应。 嘴角张得不是很大,似乎在梦呓,可白羡鱼也没听到像长公主说的谢行蕴在叫她的名字。 但也足够把汤药给喂进去了。 …… 出镇北侯府的时候才日头渐沉,牌匾被倾洒着最后的余晖。 白羡鱼没有坐谢行蕴府上的马车,而是让人去告诉绿珠,叫一辆将军府的马车来,她这么一走动,感觉已经没有了上午那样昏昏欲睡的困倦感,可或许是今天在谢行蕴那闻多了药味,总觉得喉咙有些苦涩。 绿珠正巧看到一个卖糖的摊贩,便笑道:“小姐,这便有糖,奴婢给您买来吧。” 白羡鱼嗯了一下。 绿珠下去买糖的时候,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买糖的小贩是很平常的装扮,货担货架,头上戴着一顶毡帽。 她瞬间想到了遇刺那天。 上次那个杀手也是这样的装扮。 大理寺已经查出来那个杀手在撞见她之前已经杀了一人,便是那个真正的货郎。 她觉得再怎么蠢笨的刺客也不会专门挑琼林宴设宴的时候下手,除非……有什么刻不容缓的理由。 尤其是事发地点离白马驿不远。 她现在还是白马驿的主人。 若是办案不利,皇帝这次只会治罪大理寺卿,可若是放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万一他们再在白马驿附近动手,出了命案的话,帝王本就多疑,将军府难保不会被他猜忌。 早一点晚一点也便罢了,偏偏是她一接手白马驿就出了事。 绿珠买了糖上来的时候白羡鱼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为什么偏偏是在白马驿。 白羡鱼越想越不放心,对马夫说了声,“掉头,去白马驿。” 绿珠啊了声,担心道:“小姐,您昨天才晕乎乎地醒过来,今天身子好一点了就被长公主带去了侯府,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了,现在又去白马驿干什么呀?” 白羡鱼揉了揉眉心,道:“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那日被她撞见之时,那杀手还只杀了个货郎,浑水摸鱼进了白马驿。 真正的目的或许还没有达成。 …… 白马驿。 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读书人的缘故,前堂有类似学堂的装潢,众人聚在一起,或诵读,或作文。 白羡鱼那日原本还要去看看这白马驿里住了哪些人的,可事发突然耽搁了。 现在她一进来,就问原来的掌柜要了册子。 他笑嘻嘻地道:“小姐,这里就是所有住在这的人,您请过目。” 白羡鱼拿起,低头一个个名字看过去,这时手肘冷不丁被撞了下,册子飞了出去。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她接过他捡起来的册子,却看清楚了他的脸,话顿时噎住,心中微震。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洗的发白的月白色圆袍,看上去仅有二十余岁,颇为隽秀的长相,身子伏得很低,手上缠着纱布,隐约有血迹。 居然是齐珩! 上一世官拜工部尚书,可性情古怪,为人毒辣,还时常和三哥唱反调。 虽然传闻他并没有什么显赫的祖辈,可进入朝堂之后,却是连连高升,像是有人助他一臂之力一般。 可他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血? 在这个特殊的关头,她不想放过一些线索,有的时候恰似无关的,或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白羡鱼为了确认他的身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白色袍子的男人意外地抬起头,“鄙人齐珩。” 白羡鱼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总感觉这出血的位置有些不对劲。 别人伤着手一般都是手心手指,看这一团血印的痕迹,他好像是在手……侧。 这下那个掌柜的说话了,颇为骄傲的语气,“姑娘,这齐举人幼年失怙失恃,可即便如此还是年纪轻轻就中举,想来是也有我们这风水宝地的作用在里面的。” “这次中的举?” 齐珩道:“正是。” 白羡鱼把册子放下,笑道:“齐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 ?六千,求月票鸭~ ? ???? (本章完) 第119章 我替你换药?(求订阅~) 第119章我替你换药?(求订阅~) 齐珩呆怔了一下,不待他回答,那掌柜挤眉弄眼地推着他往上走说:“快去快去齐举人,这位姑娘可是贵人。” 要是换了个别的地,举人的身份确实好使,或许还免不得一句“举人老爷”,可掌柜的管理这白马驿多年,见过无数举人进士,就连来这住过的状元都见得不少,因此说话也随意了些。 白羡鱼隔着锥帽对着他微笑了下,然后率先上了楼。 齐珩这些天固然激动,可还是没有忘记这里是京都,看眼前这女子的气度装扮,指不定是个世家大族的小姐,况且连这白马驿的掌柜的都说她是贵人,那么更是怠慢不得。 他没有犹豫多久,就跟着白羡鱼上去了。 上了二楼,白羡鱼站在廊道前,齐珩行了个礼也占了过去。 她看他这谦逊恭敬的样子越发疑惑。 绿珠这时拿了东西过来,“小姐,这是您要的纱布和药酒。” 白羡鱼眸中快速闪过一些探究,接过绿珠手中的东西,笑着道:“公子,我看你手受伤了,这里离药堂离的远,我这正好有药,不如替你换一换?” 齐珩惊讶地瞪大眼,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药酒,我……我不必了,姑娘好意齐某心领了。” 白羡鱼暗中打量着他的神情,可面上除了慌张之外,并没有半点心虚。 她瞥了眼他手的位置,笑问:“真的不用吗?齐公子是怎么弄着手的,也太不小心了。” 齐珩的脸马上就红了,这女子声若莺歌,他平时苦读诗书,别说接触女孩了,男孩都没有接触过几个,更别提被姑娘关心了。 看着少女关切的目光和手上的药酒。 齐珩抿了下唇,心理防线顿时决堤,他安慰着自己,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可开口的时候还是带上了点自卑,摸着自己的手侧说:“我……天生六指,然不日就要南下知州任知州通判,恐惊吓到他人,于是……自己割的。” 他自幼早慧,在他已逝去的父母亲那,六指不祥,所以从小他便在手上缠着纱布,将小指捆进去,不露半点。 现在好不容易考了举人,齐珩便狠了心将其剁掉,唯恐有天惊扰了贵人。 白羡鱼听到他说的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天生六指! “怎么会是天生六指呢?”她有些头皮发麻,抓住他的手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真是天生六指?” 齐珩开了口,再承认便没有这么难了,“是,说来也惭愧,枉我苦读圣贤书,却一直想不开,内心常觉低人一等,更是从不曾和外人说过,可我一见姑娘就知道姑娘是个好心人,也不想欺瞒你。” 他说着,边拆开了一点纱布。 因为怕伤口吓到这个姑娘,齐珩只掀开了一点点,但也足以让白羡鱼看清楚了。 齐珩是不知道她认得他的,也没有可能预知她会找他。 那就说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白羡鱼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 这个齐珩,和上一世那个齐珩,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上一世官拜工部尚书的齐珩,不仅和眼前这个齐珩性格迥异,他的手也很正常,甚至她还曾近距离地看过他的手。 是五指。 而眼前这个中了举的齐珩,分明就是六指。 那为什么两人会长的一模一样? 白羡鱼凝重道:“你可是双生子?” 齐珩微讶,还真想了想,“应当不是,若我是双生子,怎么会从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 刚才听那个掌柜的说,齐珩自幼父母皆丧,那么很有可能另一个双生子在他有记忆之前就被抱走了,不然……又当如何解释上一世她看到的那个齐珩。 白羡鱼将那日贼人刺杀之事和诡异的事情串连起来,低声问道:“你上任知州通判,是何时?” 齐珩道:“本是一个月后准备启程的,可地方同僚给我传话,说是事务繁忙,要提前去,信到时,来接我上任的马车也快到了……应当明日就能抵达京都,启程去知州。” 白羡鱼目光微凝,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那日,那刺客想杀的人,或许就是齐珩。 为的,就是让另一个“齐珩”李代桃僵。 “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白羡鱼皱眉,“暂时无事。” 现在这一块已经被封锁了,白马驿作为离禁卫军最近的地方,往外头也是围了一圈的。 也就是说齐珩暂时安全。 “齐公子,我知道这么说很突然,但我得告诉你……有人想要你的命。”白羡鱼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但还是继续道:“你现在不用担心,我待会会让人来保护你。” 齐珩谨慎地看了眼周围,嗯了声。 若是这次能救下他,日后三哥就少一个强劲的敌人。 白羡鱼最后看他一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立刻离开,要来了笔墨,给大理寺卿写了封信。 她没有直接说让人来保护齐珩。 而是在信上说白马驿里面可能也有线索,让他派些禁卫军来守一守。 这样,他们应当也不会轻举妄动。 五指和六指,一旦被发现就是欺君之罪,现在的齐珩穷困潦倒,往来之人稀少,只要齐珩到了地上上任,接触的人多了,那他手上的秘密就藏不住了,那时他才会安全。 幕后之人总不至于将他接触过的官僚全部杀了。 白羡鱼交待了齐珩一些事情之后,便和绿珠下了楼,齐珩心里隐隐感激,其实他早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他,直到那日据说京都白家的白五小姐遇刺之后方才没了那种感觉。 所以现在这个好心的姑娘一说,他就信了。 …… 派人给李瑜送了信之后,白马驿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白羡鱼坐上将军府的马车,心不在焉地看向帘外的月色。 离开白马驿的时候,月色已经深了。 琼林苑皇家园林这块清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去将军府的路也是去往镇北侯府的路,她刚准备放下车帘,就听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像是重物落地的轻响。 (本章完) 第120章 她是他的药 第120章她是他的药 白羡鱼心跳加快,凑到了绿珠耳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声?” 绿珠摇了摇头。 白羡鱼觉得不对劲,对着驱马的仆人道:“走快一点,太慢了。” “是小姐,您坐稳了。” 马夫长吁一声,马儿顿时撒开蹄子跑,在寂静的街道顿时被嘚嘚的声音占据。 白羡鱼趁着马车被震晃的那一秒,装作不经意的打哈欠,快速掀起了身后的车帘一块小角。 接着她迅速放下。 “绿珠,我们被跟踪了。” 绿珠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往后看了一眼道:“什么人?” 白羡鱼怀疑就是那幕后之人,没想到他们不仅要齐珩的命,居然连她也惦记上了,是在迁怒她那日误打误撞撞见了那个刺客,引得龙颜大怒,导致他们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大里寺被查出端倪吗。 “想要我命的人。”白羡鱼冷静道,“现在距离将军府还有很远,他估计是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动手。” 绿珠惊骇道:“那怎么办?居然有人敢打您的注意?” 她的命怎么和那些人眼里,这世界上最美妙的皇权相比。 白羡鱼朝左右看了一眼,“别慌,我们走的这条路马上就要路过镇北侯府,我们先进去避一避,再让人去将军府让白离带几个护卫来。” 不然这马车上,根本没有人能和后面的人抵抗。 她只练过二十多日,和自幼习武的人差距还是很大,况且马车上并没有武器。 绿珠点点头,心慌意乱地抱着白羡鱼。 “去镇北侯府。” “好嘞小姐!” 转过街角,马车缓缓在镇北侯府门口停下。 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白五小姐?” 白羡鱼掀开车帘走下来,面色微松,“萧正。” 萧正苦兮兮地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侯府前面的落叶,看着腿好像还不太利索。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萧正苦哈哈的说:“被长公主罚了,挨了板子,还得扫一月的落叶。白五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白羡鱼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 “派个人去我府上传信,叫白离多带几个侍卫来。” 萧正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当即点了门口的侍卫,“你们两个,听见白五小姐说的了吗,现在就去将军府找人来。” “是,萧统领。” “多谢。” 白羡鱼也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站着等,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白离他们。 萧正笑道:“白五小姐不用客气。” 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羡鱼看了眼后头,刚才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应该也没有想到她会进镇北侯府,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埋伏在附近。 果然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她难得走一趟夜路居然就遇到了这事。 “对了,谢行蕴喝完药之后好些了吗?”白羡鱼问道。 她下午给他喂了药,果盈就派人送她回府了。 萧正正想说好多了,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改了口,一把把扫帚丢开,一脸“悲怆”,“太不好了……” 白羡鱼眉心微蹙,“怎么就不好了?我回去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慢慢退烧了吗?” 萧正皱眉抬头,一本正经地摆出十分严肃的脸,“白五小姐,你走之前公子的情况确实还好,但是你走之后,公子忽然就又发起了高烧,十分严重,来势汹汹。” 白羡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萧正继续发力,半真半假道:“属下那日赶到澧水的时候公子半条命都快没了,手中还紧紧抓着你的玉佩呢,而公子见到我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还让我说是官差打捞上去的,白五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练耐力,这样的春寒水我师父也只敢让我泡两个时辰,现在公子发高烧,这样反反复复也在情理之中。” 白羡鱼心中越发愧疚。 萧正说的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夸张地抹掉眼泪,道:“白五小姐,公子好像还差一帖药没喂,你看你在这等也是等,去公子那等也是等,不如顺便去看看公子,给公子喂些汤药吧,哎……我可怜的公子。” 白羡鱼犹豫了下,道:“好,那等下我府上来人了,麻烦你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萧正连忙点头。 白羡鱼进去之后,萧正呼出一口气,“公子是还差一帖药,那帖药便是白五小姐你啊,你要是和公子在一起了,保管公子药到病除,什么病都好了。” 绿珠奇怪地嗯了声,“萧正,你对着我家小姐说什么呢?” 萧正心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 …… 白羡鱼没有直接去谢行蕴的屋子,而是先去找了果盈,这几天因为谢行蕴发烧的缘故,长公主和她都没有回公主府,而是住在了镇北侯府。 她找果盈说清楚了来意,果盈刚刚才休息了几个时辰,可听白羡鱼这么一说,顿时半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公子又发高烧了?我以为公子的烧退了就让仆人先退下了,公子休息一向不喜欢有人守着。” 白羡鱼道:“是刚才萧正和我说的,您可以让人再去煎药么?我好给他喂进去。” 果盈也顾不上问为什么白羡鱼现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了,连忙应道:“白小姐稍等,我这就去让丫鬟抓药。” 她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又折了回来担忧道:“那麻烦白小姐现在去看看公子的状况,奴婢一会儿就带着汤药来。” 白羡鱼嗯了声。 “多谢姑娘了。” 她对镇北侯府很熟悉,毕竟是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果盈走后,白羡鱼就去了谢行蕴的院子。 她估摸着谢行蕴发着烧,应该还是晕着的。 可房内灯火通明,窗纸上烛光跃动。 白羡鱼推了门进去,房内安静的很,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走进内间,发现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人呢?” 忽的她听见了朝着她而来的脚步声。 谢行蕴的房间由外间内间和盥室组成,外间还分为书房和平日里会客的地方。 ? ?下一章吻了。 ? 但是被关小黑屋了,要等会才能放出来(つД`) ? ???? (本章完) 第121章 醉意弥漫的吻 第121章醉意弥漫的吻 而里间里又有盥室和卧房,中间隔了一个浴池,两者之间仅一门之隔。 白羡鱼转身,却被浑身酒味又水汽氤氲的男人从后托抱住,送到了门上。 木门不堪重负地吱嘎了几声。 她微惊,“谢行蕴?” 谢行蕴抱着她很久没有动作,就这么拥着她,俊美的脸庞和她的脸挨得很近,近的白羡鱼都要被这酒气给熏得醉了。 “你怎么又喝醉了?” 白羡鱼抓紧门的边缘,感觉快被他勒得透不过气了,面前是冰冷的门,身上是男人结实有力的铁臂。 平时的时候穿衣服看不出来,谢行蕴这浑身都是烫铁一样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 她全力挣扎的时候看到这一旁居然还有很多空酒坛。 稍怔了下。 他是疯了吗? 生着病还喝这么多酒! 谢行蕴凑过来,用高挺的鼻梁轻轻剐蹭她细腻如凝脂的颈部肌肤,滚烫又蛊惑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上。 他的嗓音沙哑低醇,“……南柯?” 白羡鱼用力拧他的胳膊,“什么南柯?你给我松手谢行蕴……” 可谁知谢行蕴居然默不作声地吻她的耳廓,大掌抚上她细软的腰,试图将她的衣裙往上推。 白羡鱼狠狠震惊了下,摁住他的手,“谢行蕴!” 谢行蕴像是对她这样的反抗行为颇为不满,掐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一张一合的水嫩红唇。 白羡鱼被迫侧着头,下巴被他抬起一个迎合他的角度,腰都被男人禁锢着,甚至脚都踩不到地,只能呜咽地用手肘撞他。 可她越挣扎,谢行蕴的动作越不可撼动。 放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根根青筋毕露,唇上的力道加重加深,沉重的喘声和极大压迫感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白羡鱼被他吻得险些窒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上了他的唇瓣。 谢行蕴轻嘶了声,唇被她咬破,他停下动作,低头睨她的模样像是暗夜里的吸食血液的妖孽。 殷红的液体流下,滴在白羡鱼的白净漂亮的额头上,像是心尖血,朱砂痣。 “放开我。” 白羡鱼扯下自己的衣裙,拼命挣脱开他的手臂。 谢行蕴目光迷离,上前一步,像是又要抱起她。 白羡鱼立刻兔子一样蹿的老远,慌慌张张地把衣服带子系好,将额头上的血迹用力擦干。 就在她系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谢行蕴又轻而易举地从后单臂抱起了她。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白羡鱼心里更慌了,看样子是果盈要来了。 她猛地抬头,在谢行蕴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脖子向来是脆弱的地方,即使那个人是谢行蕴也是一样。 果然,他手臂下意识松了些。 白羡鱼趁着机会又踩了下他的脚,顺利从男人怀里钻了出来。 她一得了自由,就马上整理好衣襟,“果盈嬷嬷,你快进来,谢行蕴喝醉了!” 一连串的痛感接连袭来,像被只奶猫抓挠咬了,谢行蕴清醒了一瞬。 这时,门正对着他打开,与此同时,一件袍子盖在了他身上。 果盈一进来,就看到这还在发烧的人光着上半身站在这,还只披了一件袍子,顿时皱了下眉,可对着白羡鱼态度还是很恭敬的,“白姑娘,麻烦您和我一起把公子抬去床上吧。” 白羡鱼的神魂好似还没有归位,懵懂地嗯了声。 果盈把手上的汤药放好。 谢行蕴半醉半醒之间,被两人合力抬到了床上,放好他之后,果盈松了口气。 她刚才看他的体温,不像是发着高烧的,她并没有问白羡鱼怎么他没有发高烧,而是庆幸道:“幸好没烧了,不然长公主殿下又得担心一整晚。” 白羡鱼现在才回过神来,郁闷地看了眼那几个酒坛,“他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酒的,现在病还没好,要是没有人发现,估计还得拖几天才能好完全。” 主要还是,醉酒的谢行蕴太吓人了,像是要吃人一样,她现在唇瓣还麻着。 果盈显然也是刚看到的,她也奇怪,“奴婢也不知道公子这酒是哪来的……” 说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可能是前些日子留下来的。” “前些日子?” “这个姑娘你可能不清楚,公子前段时间去了佛恩寺,说是去听经悟道,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长公主最后让人把府上所有的酒都给锁了,公子后面便也没有喝了,但现在看来,公子还是有门路弄到酒的。” 果盈苦笑了声,还犹豫地看着白羡鱼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 白羡鱼很少见谢行蕴喝酒,可这一世,每回都能撞上他喝醉的时候。 “白姑娘,你也别怪我多话,我想了想还是和您说一下比较好。”果盈作为长公主的心腹,也不希望长公主和白五小姐之间还因为那事新生隔阂,长公主已经拉下了次脸,最近断不可能再拉下脸来解释。 不如她做个中间人,将两边的话给捋清楚了。 白羡鱼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她总感觉那好像青了。 听了果盈的话,她没有犹豫就点头,就想快点走,然后让绿珠给她松松筋骨。 “长公主殿下长到现在,一路无风无浪,那日见到公子醉酒之后还是头一回害怕地连说话都哆嗦,生怕他想不开有了心结,左思右想,她觉得是因为您的拒绝所以公子才这样的,所因此那回才亲自去寻你道歉。” 白羡鱼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你说的是,那日你和长公主来我府上的那次?” “正是,长公主未曾和谁低过头,就连皇帝也时时迁就着她,奴婢跟了长公主数十年,这真真正正道歉的,奴婢也就见过长公主和姑娘你那一回。” 她顿了下,接着道:“但是长公主殿下是看公子那样太过着急,才说出了些强硬的话,后来公子还为了这事和长公主殿下冷了脸。” 后面果盈说的都是为长公主解释和道歉的话。 白羡鱼心里想的却是……那日在她的院子里,屋檐上。 她好像错怪了谢行蕴。 还说了一些似乎挺伤人的话。 ? ?亲了…… ? 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22章 哥哥真好(三千字) 第122章哥哥真好(三千字) 【那你说,你母亲为何突然到我府上说些要提亲之类的话,不是你让她来的,她会转变态度过来?】 【之前我确有和她说过提亲……】 【所以,你也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嫁你,就不能嫁别人,谢行蕴,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吧。】 【不想。】 【那现在请你离开。】 【嗯。】 【我走。】 …… “白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果盈的声音让白羡鱼回过神,她眸光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没什么。” “刚才奴婢说的话,您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我知道了。” 果盈见她面色平静,心里稍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这时,门被敲了敲,萧正咳嗽两声,“白五小姐,您哥哥来了。” 白羡鱼提着的心彻底放下来,哥哥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 “好。” 果盈这会儿才想起来问白羡鱼,“白姑娘,奴婢不是让人送您回去了吗?这会儿您怎么在这?” 白羡鱼简单道:“路上出了点意外。” “……这样。”果盈也没有多问。 “那我先告辞了,既然谢行蕴没有继续发高烧。” “好。” 白羡鱼告别了果盈,推开门,就见萧正悻悻地站在院内,一脸心虚。 她感觉自己的腰隐隐作痛,“你不是说谢行蕴又发高烧了吗?” 萧正“啊”了声,奇怪道:“我出去扫地之前公子还在发高烧,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降下来了。” 白羡鱼淡道:“你家小侯爷发烧,你不叫人照顾他,自己去扫地?” 少年一噎。 白羡鱼轻叹了声,算了,人家本来就是一伙的,萧正反正做什么都不会做对谢行蕴有弊的事情。 两人快步走到了府门,那里,一道颀长的身影被月色拉的很长,寂寥又温暖。 白羡鱼嘴角缓缓扬起笑,“哥哥。” 白景渊浅应了声,接着一个脑袋忽然从府门右边冒出来,“妹妹!” “四哥。” 白锦言做西子捧心状,委屈巴巴地看着白羡鱼,“这侯府有什么好玩的,你都在这待一天了,来来来,快来让哥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的差不多了,四哥,你明早还要去书院,怎么也和三哥一块来了。”白羡鱼怕被他们看出什么,悄悄看了眼自己的衣裙。 白锦言上前几步道:“三哥下午派人来接你,但迟迟没有到家,我便和三哥一起出来寻你,这一路从白马驿寻到这里,看到绿珠站在门口,这才停下。” 白羡鱼心里暖暖的,笑道:“哥哥真好。” 这笑得,白锦言顿时一颗心都被融化了,连白景渊脸上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走走,早点回家去,小姑娘不能晚睡。”白锦言熟练地握住白羡鱼的手,搓了搓,很快冰冷的手就暖和了起来。 白景渊似是想问什么,但扫了眼周围,没有说话。 绿珠连忙放下矮凳,扶着白羡鱼坐了上去。 …… 翌日清晨,白羡鱼带上了白离还有几个暗卫,早早去了白马驿。 因为有协助办案的旨意,白羡鱼可以在禁卫军里随意进出。 白离能伤到谢行蕴,实力也是很强的。 她先是带白离去见了齐珩,“你记住他的模样,在这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行踪诡异的人和他长得一样。” 白离恭敬抱歉,“是,小姐。” “找到了也不要轻举妄动,先告诉我,再等我的命令。” “是。” 白离即刻从窗户翻了出去。 齐珩昨天听了白羡鱼的话,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生怕在睡梦中被抹了脖子,见状问道:“姑娘,那我现在该做什么,接我上任的马车已经到了城外了。” 白羡鱼道:“先让他们等等吧,现在还不安全。” 齐珩连连点头。 起码,得让她找到证明自己想法的证据。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另一个“齐珩”取而代之,那么那个“齐珩”,住的离眼前这个齐珩绝对不远。 今日是大理寺办案的第四日,再有一日,便要向武宣帝复命。 白羡鱼出了白马驿后去找了李瑜,有关齐珩的事情她不便多说,她现在暂且没有证据,而这样的猜测太过大胆,说出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甚至被倒打一耙。 但她将昨夜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和李瑜说了,若是配合大理寺来个引蛇出洞也不是不可以…… 李瑜摸着胡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道:“侄女这是出了幻觉罢。” 白羡鱼目光微凝。 “我这已经查清楚要结案了,那日你遇上的贼人,应该是附近的毛贼,守了这么多天,除了那个货郎丢了命之外,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命案和线索,很大可能就是普通的想要劫财而已,有哪个有预谋的贼人会选择在琼林苑外头作案呢。” 白羡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瑜接着道:“侄女要是真的感觉有人跟着你,大抵也是些没长眼的毛贼而已,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不准备继续查了,就这样结案了。 白羡鱼笑而不语,目光澄澈地让李瑜有瞬间的不自然。 过了会儿才道:“既如此,羡鱼就不打扰大理寺查案了。” …… 结案那日,白羡鱼暗中派了几个暗卫留在白马驿保护齐珩。 白景渊一下朝回到家,就看见白羡鱼站在他的书房门口。 白景渊看了眼她道:“妹妹有何事?” 白羡鱼推开了书房的门,白景渊从没从自家妹妹脸上看见过这样严肃的表情,于是也跟了进去。 门被合上。 白羡鱼第一句话就是说:“哥哥,你相信我吗?” 白景渊没有犹豫,“自然。”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今日大理寺卿结案的时候只说了这是普通的毛贼作乱?” “是。” “但我说不是。” 白景渊眸子中划过深思。 白羡鱼认真道:“哥哥,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我的命……而是想要,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白景渊眯起眼,“怎么说?” 白羡鱼编了个理由道:“在佛恩寺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有关前世今生的梦,那梦里有个名为齐珩的工部尚书。而那日我买下了白马驿之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和梦里长得一模一样的齐珩,可梦里那个齐珩是五指,我遇到的人是六指。” 白景渊道:“是梦里出了错?” “不是,我猜测是因为那个刺客想要的是齐珩的命,好让另一个‘齐珩’替了他的举人身份。” 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都会对这样的猜测嗤之以鼻,但是白景渊没有,他认真问:“双生子?” 白羡鱼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所以那日已经让白离去查了。” 正说着,外头就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公子,属下有事禀告。” “是白离,应该是有消息了,哥哥和我一起去看看罢。” 白景渊随着白羡鱼走出了门,那里白离的脸色还有些说不出的古怪,“那日小姐命属下查的人,属下……找到了。” 真的是这样。 即使白羡鱼在找人之前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听到白离禀告的话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接着,白离便将他所看见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白景渊脸色微变,“小鱼儿,你跟我来。” 再次进了书房,白景渊的脸色异常难看,“那你的梦里,可知道这欺君罔上之人是谁?” 白羡鱼缓缓摇了摇头。 上一世,武宣帝有意立五皇子为太子,将军府自是拥护五皇子,可五皇子最后却并没有继位,而是死于一场意外。 但现在那场意外,仔细想想或许就是有预谋的。 而“齐珩”背后的人一直针对将军府,现在想想,除了五皇子外的几个皇子……甚至是有谋逆之心的大臣,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也就是说,剩下的皇子里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促使武宣帝对他们的忠心产生怀疑的人,得不到,收服不了,那便毁掉。 甚至或许连武宣帝都是被借刀杀人了。 但三哥问的那个问题,她确实不清楚,她重生之前,朝堂中还未爆出这等消息,那幕后之人甚至在谢行蕴成为摄政王之后,依旧在养精蓄锐,不动则已,动则山河动荡。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那贼人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动手,齐珩不日就要启程去知州上任,到时候动手就晚了,即便是双生子,但还是会有长相的差距,被人认出来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只有在接他的人到之前将他给换了,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白景渊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不是第一次作案,那现在的朝官里,有多少人是被用这种方法替换了的? 一旦发现便是万死难辞其罪,除了皇位有这样的诱惑力,还有什么值得他们下这么大一盘棋? “小鱼儿,兹事体大,我们尚且没有证据,切莫外传。” 他能相信小鱼儿,可别人不一定会。 “嗯。” (本章完) 第123章 吻着她不放(三千字,求订阅~) 第123章吻着她不放(三千字,求订阅~) 白羡鱼虽然是偶然之间被卷入了这样的事情,也被他们的人盯上了,可也觉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任人宰割要好,那人有多少暗线没有出来,她现在只相信白景渊。 白景渊接着沉思良久,“这事我会好好查查的。” “嗯。” …… 出了三哥的院子,白羡鱼看了眼站的笔直的白离道:“现在你再去跟着那个假齐珩,不要暴露身份。” 现在看似是他们在暗,她在明。 实际上,是她在暗,他们在明。 她已经摸清了他们的目的,他们想要做什么,她也一清二楚。 而他们却不知道暗中保护齐珩的人是谁,阻碍他们计划的人是谁,像只无头苍蝇。 白离点头,“是。” …… 白离再一次赶到那人住的客栈时,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心中微凛,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找过去。 那发出声音的是个店铺伙计,而他的面前,那张原本和齐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已经死去,死相异常惨烈,连脸都都划破。 白离瞳孔微缩,立刻离开了现场。 就在他离开后的半刻钟内,不远处的街道角落,一个人跪在带着半边麒麟面具的男人面前,道:“公子,他已经死了。” 麒麟面具道:“做的可干净?” “无人发现,之后的死因应该会被断为仇家寻仇,替死鬼也已经找好。” 麒麟面具道:“不错。” 那跪着的人犹豫一瞬,说:“那属下是否还要对白家那位小姐……” 麒麟面具沉思片刻后道:“不用,是我多疑了,她确实是偶然撞见剑意的,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知我们的计划,将人手都撤回来,不要让白景渊他们察觉到什么。” “是。” 那人答完话,麒麟面具却又笑道:“这个‘齐珩’够狠,我可是很看好的,就这么被她误打误撞坏了好事,逼的我不得不弃了他,呵……” …… 白羡鱼正在自己院子里做锦囊,这时候白离回来了。 他面色严肃,“小姐,那人死了。” 白羡鱼针一歪,刺到了指尖,鲜红的血珠涌出。 她皱眉一捻,“知道了。” 看来,他们也已经知道有人护着,杀不了齐珩,所以才将那个“齐珩”杀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再对真正的齐珩动手了。 “过了今日,你去一趟白马驿让齐珩动身前往知州吧。” “是,小姐。” 白羡鱼做的并不是给谢行蕴的锦囊,而是给大哥的,边关传来捷报,白檀深连战连胜,长枪所向披靡,但他给她来了封信,说是她的锦囊被划破了,想要个新的。 绿珠端着点心上来,“小姐,长公主殿下又来了。” 白羡鱼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不着痕迹地叹口气,“又怎么了?” “说是小侯爷手上的伤口被酒水感染,又发起烧来了……” 白羡鱼没脾气了,这男人能不能省点心,可偏偏这伤口也和她有关。 “小姐,那你去吗?” “肯定得去啊!”静安长公主风风火火地进了白羡鱼的院子,一把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你们都给我退下!” 绿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羡鱼一眼,直到后者朝她投来眼神,她才福了个身,默默退下了。 白羡鱼行了个礼,“殿下万安。” 静安长公主嗯了声,冷道:“蕴儿手上那伤,我也查出来了,是姬霜砍的对不对?” “……” “你们都不说,我也有手段查出来,父皇走之前,可是在这京都给我留了八千亲卫。” 白羡鱼嘴角微抽。 “但你也别想逃脱责任,姬霜那我已经叫人告知她爷爷了,但此事也是因你而起,你同我去照顾照顾蕴儿,不过分吧?” 白羡鱼想到前几天果盈说的话,眼下再听静安长公主说话,倒是觉得,她确实是将姿态放低了。 …… 镇北侯府。 白羡鱼来的时候才发现,谢行蕴并没有静安长公主说的那样严重。 发烧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 可是再想走就已经晚了。 静安长公主摆明了就是想给她和谢行蕴制造相处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认定了要她当谢行蕴的娘子了,上午在马车上,她还想要将先后传给她的镯子给她戴上。 白羡鱼费了老大的劲才制止了她。 这会儿她和谢行蕴又到了同一屋檐下,谢行蕴显然昨夜又喝了酒,现在还未彻底清醒,见她一直不说话,眼神无辜还含着几分委屈。 倒是少了几分凌厉和冷。 “我不知道,她会去找你。”他辩解道。 白羡鱼没看他,“哦。” 她手上拿着干净的纱布和药酒,一点点拿着他的大手拆开原来的纱布,里面的伤口马上就要露出来,一只大掌却覆上了她的眼睛。 谢行蕴道:“别看,我自己来吧。” 白羡鱼后退了点,顿了两秒,平静道:“你是怕我看到了,会心疼吗?” 谢行蕴身躯微僵,眸底的笑意黯了黯。 “……不是。” 我是,怕吓到你。 不可抑制的想到那日在佛恩寺,她记忆絮乱的时候说的话。 【你心疼我吗?】 【不心疼你我心疼谁?】 从前那个看到他受伤了会急得哭的女孩,似乎……已经离他很远了。 白羡鱼把他的手挪开,心无旁骛地给他换药,“那日虽然是姬霜伤了你,但是长公主护短,我也是个很护短的人,明明是你喝醉了突然出现,抱着我不放,姬霜只是想让你松手,所以才不慎伤了你。” 她说了很多。 谢行蕴的心越沉越深,直至坠入深渊。 他低眸嗯了声,“是我……自作自受。” 喉咙有些干涩,像是还有残余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咽喉。 白羡鱼听到他这自嘲的语气,心里却突然泛起了一种类似于难受的感觉。 她轻蹙了下眉,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喜欢上喝酒了?” 谢行蕴靠在床头,英挺的眉眼微低着,“喝酒不好吗?” “你现在什么情况还喝酒?”白羡鱼看了眼他嘴上的伤口,抿了抿唇道:“那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谢行蕴漆眸中快速划过一丝深意,“那晚?” 白羡鱼给他包好了,打了个漂亮的结,漫不经心道:“嗯,就你退烧那个晚上。” “那晚你还在我的房间?”谢行蕴缓缓坐直,双目紧锁着她,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白羡鱼被他握住肩膀扣向他,她莫名道:“是啊。” 谢行蕴眸光更为复杂了,他用手指轻刮了下唇上的伤口,认真道:“所以,这是你咬的?” 白羡鱼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也指着自己的唇道:“你也咬我了,你还一直……” 一直咬着她不放。 这话怎么说的出来。 她难以启齿的时候,谢行蕴忽然把她抱进了怀里,俯在她的耳边,沉声道:“对不起。” 白羡鱼抓着他背部那层薄薄的里衣,试图把他拉开,“好吧,看在你喝醉了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就当……抵了那日在屋檐上误会他的那件事。 “明日,我便去你府上提亲。” 白羡鱼:“?” 谢行蕴捧着她的脸,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快速吻了下她的鼻子,“我现在就去备礼。” 他说着就要下床,手上的伤口又裂开,血色晕染开。 但谢行蕴浑然不觉,盯着她的眼睛,语气缓慢而珍重道:“小鱼儿,这一世我必不负你。” 白羡鱼连忙想要阻止他,眼睛瞪大了些,“你干什么!” 怎么就要去提亲了! 谢行蕴不为所动,“我们既然共赴云雨了,提亲理所应当。” 白羡鱼先是震惊,然后脸红了红,“你在说什么,我们两个没有做那事。” 谢行蕴猛然顿住,俊美的脸庞露出些许疑惑,“我没有要了你?” 这直白的话,让白羡鱼的脸更红了,“你在说什么孟浪话,我们就只是亲了。” 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的! 谢行蕴目光深沉地打量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坐下,“……嗯。” 这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白羡鱼嘴角微抽了一瞬。 谢行蕴的目光扫过一旁的貔貅鎏金香炉,微顿,“是我误会了。” 那日她给他喂完药走了之后,他便边饮酒,边点了南柯。 后面的记忆混混沌沌。 一会儿是她的反抗,一会是她红着脸推搡他,一会儿是她失神洇泪地圈着他的娇美模样。 一梦旖旎。 他醒过来之后,只当这是梦。 因此在她说她那晚就在他房间里的时候,才会以为那日所做之梦并非因为南柯。 半真半假。 如若是真的,恐怕她现在是绝对不会再来看他的了吧。 白羡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误会两人做了那事,接着把话说完,“喝酒误事,那晚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你要是喝酒,就算长公主让人把我压了来,我也不进你房间。” 上一次能逃出他的桎梏已经是侥幸了,再来一次她真的没有把握。 “嗯。” 白羡鱼给他端了药来,“现在你清醒着,不用我给你喂药吧?” 谢行蕴:“手痛。” 白羡鱼默了下,拿起勺子给他喂,“对了,南柯是什么?” (本章完) 第124章 会喜欢别人吗?(三千字求订阅~) 第124章会喜欢别人吗?(三千字求订阅~) 白羡鱼感觉在自己问完这句话之后,男人喝药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可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谢行蕴轻挑了眉,“谁和你提到的南柯?” 白羡鱼道:“你啊。” 谢行蕴:“……” “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叫南柯。” “……” “怎么?”白羡鱼喂药的动作不停,眉眼精致,“是个女人?” 谢行蕴轻咳了声,俊脸微红,“不是。” 白羡鱼看到男人罕见的心虚的表情,稍顿了下,后又道:“就算是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现在又不是你夫人。” 末了,她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道:“你也别误会,我就是单纯好奇。” 她一开始问他,南柯是什么东西的原因是觉得按照谢行蕴的性格,喝醉酒叫姑娘的名字,大概是不太可能。 所以很有可能南柯是一件东西。 但现在看谢行蕴这样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才觉得有些意外。 谢行蕴转移视线,“是一味香料,有助眠的作用,那日你走之后我便点上了。” 白羡鱼倒也只是随口一问,她从前爱往闹市跑,听不少说书先生讲过许多神奇的西域迷香,名字都挺好听的。 像什么“宿命”、“昨日黄花”、“梦魇”之类的,但这“南柯”她倒是没有听说吧。 白羡鱼的思路又回到刚才,“谢行蕴,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谢行蕴看她一眼。 “喜欢这种情绪是会在日后的相处当中慢慢消耗的,不说全部,但大部分是这样。” 白羡鱼曾经也以为自己会一直喜欢谢行蕴,但不知道哪天,她走出院子,看着枯败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来,秋风瑟瑟,好像也忽然一下就吹凉了她的心。 明明在那之前,她还在想要给他做什么糕点送去书房。 那一瞬间,她疲惫地只想掉头,回到卧房好好睡一觉。 就好像来势汹汹的情,消逝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 “现在你说你喜欢我,可能到后来,你会觉得自己完全在浪费时间,倒不如重新找……” “不会。” 白羡鱼看他,“嗯?” “不会不喜欢。”谢行蕴悠然拿过一旁的巾帕,慢声道:“也不会有别人。” 白羡鱼把药碗放好,淡然道:“说的好听,你们男人有几个成婚后不纳妾的,你娶我的时候要不是答应了我哥哥他们的话,说永不纳妾,我也不信你那几年只有我一个人。” “而且你难道忘记了你差点把白玉儿也纳了妾吗?”白羡鱼想到重生之前她听到府里的丫鬟议论,“要是我们没有重生,或许她早就进门了。”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反正他不喜欢她不也把她娶进门了么。 更何况她那时候迟迟无所出。 谢行蕴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可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今日不如把话全部说清楚了。 “早就拒绝了。”他道:“我不会纳妾。” 白羡鱼坐在案前,现在她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了,“你要是无意,那白玉儿来找我的时候消失的那些时间都去哪了,她没有和你在一起?” 其实大户人家纳妾是常有的事,武宣帝年纪尚轻,儿子却和她一般大,上行下效,所以众人谈及此事也并不避讳。 谢行蕴道:“她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 说完,像是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敷衍,接着道:“至于纳她为妾一事,是母亲和我提过一回,非我主动。” 白羡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春光,道:“反正你现在也是醒着的,不如我把送你的锦囊给做了吧。” 谢行蕴目光微动,“现在?” “嗯,现在总不会吵到你了吧?”白羡鱼说着就想让人去拿针线,但走到一半倒了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想好了吗?” 谢行蕴模糊道:“没有。” “这么难想吗?”白羡鱼轻抿了下唇,提议道:“要不就夔龙纹?”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谢行蕴唯一带出去的她绣的锦囊那上面绣着的就是夔龙纹。 男人沉思了两秒,没说图案,倒是提了个另一个要求:“可以做大一点?” “可以。” 得到她的回答,谢行蕴下床穿好黑靴,墨发倾泻在他宽厚的肩头,从白羡鱼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尚且是少年身量的谢行蕴身材就高大挺括,浓密的鸦睫垂着,遮住一双能洞察人心的锐利黑眸。 “那我画给你看。” 白羡鱼就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他,“那也行。” 总之都答应送他锦囊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了,大点复杂点不过是多花点时间,倒也没什么问题。 谢行蕴整理好衣冠,黑玉镶金带高束起马尾,垂首将自己的袖口束好,道:“去扶风水榭吧。” “画风景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她和谢行蕴一前一后,长公主殿下已经没再守着了,奉命守着的是萧正。 看见他们出来了,还要装作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行礼,“公子,小姐。” 白羡鱼噎了会儿。 忽然想到之前她和谢行蕴行房时,长公主把萧正找了去,问他谢行蕴晚上叫了几回水。 而萧正居然还真的说了个准确的数字。 “……” “白五小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萧正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五小姐为什么一出来就盯着他看。 谢行蕴微眯了眼,“你很闲?” 萧正摸摸身侧的剑篓子,笑道:“属下还好,正在给小二打牙祭呢。” 他说着就看了眼趴在树干上,肚子撑得老大,圆滚滚的小游隼。 白羡鱼也看到了,目光微亮,“小二!” 小游隼转过头,眨了眨眼。 萧正挺意外白羡鱼看上去这么喜欢的,笑说:“白五小姐要是喜欢,我将小二叫下来让你抱抱。” 白羡鱼点点头。 谢行蕴捡到的这只小游隼不同于其他的,它尤其的长寿且通人性,也陪了她很久。 谁知身边忽然传来个凉飕飕的声音,“吃这么多,还飞得起来?” 萧正不明所以地“啊?”了声。 谢行蕴下巴微绷,“带它去锻炼。” 白羡鱼目光凝在扑腾翅膀的小鸟身上,笑道,“圆滚滚的多可爱?” 她还真的挺想它的,有灵性的动物简直就像是亲人一样,如果不是一直想着,当初林行简府上的人说有只鸟将他家公子的荷包叼走的时候,她也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谢行蕴身边的小游隼。 谢行蕴抓着她往外走,瞥了眼小游隼,后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哆嗦了下,“不是要给我做锦囊?现在又想和它玩,女人真是善变。” 扶风水榭就位于谢行蕴的院子前,镇北侯府原是前朝的一座行宫,大气磅礴,这水榭更是保存完好,古色古香,下面的湖水占地颇广,甚至可以下画舫游玩,且并非死水,隔着闸门连通着外界的澧水,时不时可以看到几条鱼出没。 白羡鱼坐在亭中石凳上,四边珠帘垂放下来便把她的身影遮了个严实,只留有一角掀起,书案和笔墨纸砚正对着湖水,谢行蕴站在案后,修长的手指透着几分冷感,此刻正倾斜着手中的鱼食,往湖中倒去。 她凑过去看了眼,讶异道:“这是焰尾鱼?” “嗯。” “真好看。”白羡鱼由衷道:“我听说这焰尾鱼很难养,你怎么一次性养了这么多?” 谢行蕴道:“喜欢,自然养得好。” 他说完,手里的鱼料已经喂完了,底下的鱼眼巴巴地瞧着岸上的两人。 白羡鱼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送你一些?”谢行蕴垂目看她。 少女犹豫了一下,“不要了吧,我没那么好耐心,估计没养几天就翻白眼了。” 谢行蕴挑眉勾唇,“你让我娶你的时候不是还挺有耐心的么?” 白羡鱼嗯哼了声,无所谓道:“所以啊,当年本姑娘的耐心就被打击到了,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空气瞬间凝滞,鱼儿噗通噗通地在水面跳跃,像是要引起主人的注意。 谢行蕴凝视着她的杏眸,薄唇轻启,“缓过来之后,会喜欢别人吗?” “不知道。” 感情谁说的准呢,可再喜欢,也不会像当时喜欢他一样奋不顾身了吧。 白羡鱼觉得自己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谢行蕴聊这个话题实属不易,想了两秒补充说:“应该不会了。” 谢行蕴微动了下唇,“坐着吧,作画或许会比较久。” 白羡鱼有些乏了,“谢行蕴,你这有话本吗?” 下回长公主再说什么话,她可就不信了。 “藏书阁或许有。” 谢行蕴叫来了萧正,让他去藏书阁拿了几册话本,虽然谢行蕴平日不看这些,但镇北侯府不能没有。 白羡鱼顺便让萧正搬了张美人榻和薄被过来,她就趴在榻上,手肘支着下巴看。 谢行蕴刚展开宣纸,目光便不自觉落在了她身上,虽然盖着薄被,但仍遮盖不住少女的好身材。 玉颈微低,柳腰酥臀,起伏的山壑线依旧明晰,面朝着他的馥白饱涨盈满,摄人心魄。 (本章完) 第125章 咬在了他脖子上(求订阅~) 第125章咬在了他脖子上(求订阅~) 白羡鱼看得津津有味,眉头时不时皱起又松开,这儿的珠帘垂放,外头根本看不清里头的人,就连阳光也暗了些许。 她从前便喜欢来这睡午觉,此刻更是放松。 却不知,案前高大的男人又抽了张宣纸出来,一笔一划勾勒出她的轮廓。 看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白羡鱼就倦地彻底,昏昏沉沉地磕着眼皮睡了过去,手里的话本滑落,掉进了等待已经的谢行蕴手中。 他将话本放好,等了一会儿,等到女孩睡熟之后,才上前一步,将她翻了个面,掖好被角。 美人眼角微湿,睫羽上珍珠般剔透的泪还将落未落,玉颈纤细白皙,仿佛一只手便能折断。 谢行蕴眸光微动,手指想要触上她的睫,却俯身,吻去了她浓密睫毛上的泪珠。 “真是心软……看话本也能看哭。” 他摩挲着她的脖颈和脸,轻声道:“既然这么心软,什么时候你才会再心疼心疼我?” 白羡鱼的睡姿很乖,从前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谢行蕴将她放好一个姿势,她一晚上都可以不动一下。 她睡着了,自然给不了答案。 谢行蕴目光缱绻,静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体。 …… 白羡鱼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向男人,“你画完了吗?” 她都睡了一觉起来了。 谢行蕴笔尖抬起,薄唇微掀,“快了。” 白羡鱼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他旁边,“画的什么你这是……” 她说着便愣住了,二十几条焰尾鱼跃然纸上,红焰似火,宛如世间最炽热的色彩,而那原本的焰尾被男人添了些异色,白色与红色交织,显得神秘而圣洁。 白羡鱼问道:“你怎么把它们的尾巴给画白了?” 谢行蕴像是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略微扬唇,“好看吗?” “好看。” “那便这么绣吧。”谢行蕴画完最后一笔,眉梢风流,“一条都不能少。” 白羡鱼:“……” “你不是答应过我,大点也可以吗?” 白羡鱼又从绣锦囊的角度看了眼这些鱼,虽然画的比较小,但是要绣出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不得不说,谢行蕴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行。” 谢行蕴似笑非笑,“怎么,后悔答应了?” 白羡鱼默默把画卷拿起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等风干掉墨迹,“那倒没有,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谢行蕴挑眉道:“你可以慢慢绣,不着急。” 白羡鱼嗯了声,望着帘外的日光说:“那……既然你人也没发烧,手也给你包扎好了,我就回府了。” 这次回了将军府,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半晌过后。 谢行蕴才道:“不用晚膳?” 白羡鱼正要拒绝,谢行蕴又道:“我让他们给你做橙酿蟹,红烧狮子头……府上的厨子祖辈都是御膳房的,做出来的味道与平常做的都不一样。” 白羡鱼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上回她在这用膳的时候就想把这府上的厨子也一起带走了,这用料讲究不一样,口感天差地别。 看到女孩纠结的样子,谢行蕴唇角微挑,“反正都来了,一顿饭而已。” “……好。” 谢行蕴嘴角的笑容扩大,“嗯。” 因为走夜路不安全,谢行蕴当即就让萧正派人去传膳,就在这水榭中用膳。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菜肴。 白羡鱼坐下来吃,因为她的风寒也好了,便没有顾忌了,谢行蕴走到了她身边的位置,手里拿起一双筷子,她夹菜夹不到的时候就帮她夹。 白羡鱼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后来看到谢行蕴支着下巴,清霜般的墨眸微低着瞧她,当即愣了下,“你不吃吗?” “不吃。” 谢行蕴不笑的时候冷峻如亘古不变的寒冰,可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丝细微的弧度,也让人移不开眼,像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他笑得很浅,但是让白羡鱼心里拉起了警钟。 她默默把自己的碗筷和椅子,搬地离他远了点,“我可以自己来。” 谢行蕴便慵懒地放下筷子,桃花眼浅阖着,嗓音醇厚,“嗯。” 白羡鱼没抬头,面不改色道:“你脖子上的伤口我刚才没发现,等会你自己处理下吧。” 谢行蕴看了眼,故意问:“你咬的?” 白羡鱼拿筷子的手都没有抖一下,可耳朵尖已经开始泛红,“明知故问。” 那日她急了,直接咬在了他脖子上,那是下了狠劲的,马上就咬出血了。 谢行蕴当时擦了擦,披着大氅的时候刚好遮住了伤口,她也忘记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果盈嬷嬷发现了没有…… 白羡鱼问:“这几天都是谁照顾你?” 谢行蕴明白她想问什么,道:“萧正。” “那日果盈嬷嬷没有继续照顾你吗?”白羡鱼狐疑道。 “我的卧房在我十岁之后便很少有女人进来过,打扫的也都是侍卫。”谢行蕴解释道:“你是在我房间里待得最久的。” 白羡鱼自动忽视了他后半句,如果没有其他人发现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那等会儿吃饭完你就自己上点药吧。”她道:“被人看到多不好。” 谢行蕴也并非故意,不过是前几日当真是醉的狠了,一时不察。 他轻皱了下眉,随即又松开,“你帮我吧。” 白羡鱼吃的正香,“就抹点药,很简单的。” 谢行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刚才作画,伤着手了。” 白羡鱼差点呛住。 男人给她拍了拍背,一杯茶送到她唇边。 在女孩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谢行蕴微紧了下拳,顿时,纱布上开始渗血。 白羡鱼喝了茶,往他的手上看去,“怎么可能,就画了一下也能……” “……” 她的话戛然而止。 谢行蕴将手摊开给她看,那触目惊心的颜色,甚至比她当日看到的还要严重些。 白羡鱼噎了下,“你这手这么金贵怎么还能拿得起剑?” 谢行蕴漆眸微凝,勾唇,“是啊,所以要麻烦你了。” 白羡鱼:“……” ? ?今天太忙了呜呜呜只能这么多了,剩下的会抽空补的。 ? ???? (本章完) 第126章 谢行蕴的温柔(求订阅~) 第126章谢行蕴的温柔(求订阅~) 白羡鱼抓着他的手腕看了眼,“这下不止是要给你上脖子上的药了,还得给你上手上的药。” 她停顿了两秒,颇为无奈道:“你以后能别喝酒了吗?或者你要是在哪喝酒,就让萧正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尽量不去。” 免得到时候又被抓住……还得应付静安长公主。 谢行蕴轻笑了声,“好,不喝了。” 他说着就要去摸女孩的发髻,白羡鱼躲了下闷闷说:“别动手动脚,我们现在可还是朋友。” 谢行蕴扬眉,淡声问,“摸头,朋友之间不能做吗?” “不能。” “那我好像摸过,抱过,还……”他的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尾调倏地低下来,“……亲过你。” 白羡鱼嘴角微抽了下,“那只能说明,你这个人不正经。” 谢行蕴稍稍往椅背靠了靠,不置可否。 “超越朋友的之间的触碰,都得是两厢情愿才行。”白羡鱼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的,她重新坐好,咬了口翡翠白菜,继续道:“不然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吗?” 谢行蕴俯低身子,撑着下颚,头歪着看她,“好像还……” 白羡鱼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美人含嗔带怨的模样让男人有些忍俊不禁。 谢行蕴瞧着她,半晌才毫无诚意地勾唇道:“……挺没意思的。” 白羡鱼:“……” “谢行蕴,我发现你好像变了。” 白羡鱼半侧着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逆着光的方向微尘浮动,撑着手的男人脸庞刚毅,深邃幽深的眼睛专注地凝望她,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些骨子里的冷峻,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轻松,谢行蕴浓眉下的漆眸浸着几分闲散,懒洋洋地等她把话说完。 “哪变了?” “变得都不像你了。”白羡鱼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你说我们两个都能重生,那你要是壳子里换了个人是不是也是有可能的?” 谢行蕴从喉咙里低呵了声,刮了下她的琼鼻,“想什么呢?” 白羡鱼没来得及退开,悻悻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她只是真的不习惯。 而且意外的是,白羡鱼发现刚才谢行蕴点菜的时候都没有问过她想吃什么,可是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她发现之后又回忆了下上次的膳食。 上一回,谢行蕴好像也是一点都没犹豫地报出了菜名,像今天一样,全是她喜欢的。 那她可以认为,谢行蕴还记得她喜欢的菜吧。 白羡鱼眸底有些复杂,自从上回在佛恩寺,谢行蕴和她表明心意之后,这之后的桩桩件件,好像都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 一开始白羡鱼是不信的,或许相处了那么多年,是有感情在的,那只能证明谢行蕴并非完全是个木头,但更多的,应该也是占有欲和习惯作祟。 可后来,他醉酒让她带他回家,在寒水里待了几个时辰帮她捞玉佩,琼林宴的时候听到她喊救命的声音就抛下武宣帝来救她…… 还有很多类似今日的菜品一样的细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谢行蕴这样矜贵倨傲的人也会在她面前,常常露出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所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羡鱼沉思了一会儿,谢行蕴见她看着自己发呆,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下她细幼粉嫩的脸,“那你喜欢吗?” 白羡鱼压根没听见,心不在焉地又夹了个红烧狮子头,“嗯?” 谢行蕴往后一靠,抱着胳膊,斜撇了她眼,“不是说我变了?那你喜欢一点了吗?” 白羡鱼这回儿听清楚了,下意识就反驳,“只能说没以前那么难相处了。” 离喜欢还差得远。 谢行蕴俊眉微挑,有几分郁闷,“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上回你不是说喜欢温柔的么?怎么我温柔起来你就不喜欢了?” 白羡鱼理直气壮地抬眸盯着他,“难道我不应该对你有偏见吗?” 她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好听了。 那不只是偏见,都快成阴影了。 谢行蕴看她这气鼓鼓的样子,阴郁的心情反而烟消云散了。 丁点失落也被他忽视。 他凑近了点,含着几分认真,“应该。” 小鱼儿的家教很好,琴棋书画除了棋差一点之外,其他都让许多贵女望尘莫及。 可能是因为父母早逝,怕外头的人说闲话,在稍微严肃点的场合一举一动她都格外注意,也很少失仪。 骂人也不会骂,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 有时候被他欺负狠了,也只会泪水涟涟地骂他“混蛋”,“禽兽”……可那样的柔媚失力的姿态,只会加重男人心里的施虐欲,想让她更受不住地哭出声来,媚态横生地求饶。 即使重生了,骨子里的教养还在。 谢行蕴微敛着眼眸,她对着他还是会涵养极好地笑一笑,说的最“过分”的,也就是那日在木屋里说的讨厌他。 白羡鱼其实还真的挺吃温柔这一类的,可也不知道从前怎么就喜欢上谢行蕴了。 可要是谢行蕴和温柔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她会觉得奇怪。 但出乎意料。 谢行蕴这会儿低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绑了纱布的手随意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虽然她觉得奇怪,可居然还挺和谐的。 要是她没有从前的记忆和印象,或许真的会觉得,谢行蕴是个骨子里就很温柔的人。 “快吃。” 谢行蕴不知何时重新抬起墨眸,“等会儿凉了。” “嗯。” 白羡鱼继续吃,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了。 “你要是喜欢……”谢行蕴话到嘴边,看着女孩转头看向他。 忽然他话锋一转,“我可以把……小二送给你。” 萧正正背上托着小游隼过来呢,闻言瞪大了眼睛,和小游隼的锐利又傻乎乎的眸子对视上。 白羡鱼一开始还以为他想说要是觉得好吃,就把做菜的厨子送她。 没想到是把小二送她。 但是也好啊。 “真的吗?” 白羡鱼眼眸微亮,放下筷子期待地看着他,小二和她的感情深,可和谢行蕴的感情同样也深,“小二”其实是“二公子”的意思。 即使后来她还把小二当儿子养来着。 他难得喜欢喂一只,还叫它这个名,可见是真喜欢的。 “可以。”谢行蕴勾起点弧度,“但日后我要去看它,你会不让吗?” 白羡鱼听到这话,突然有种两人和离了,在争夺“孩子”的既视感。 “不会。” 谢行蕴颇为满意地颔首,“那今天你就把它带走吧。” 萧正扭头,极为不舍地看了小游隼一眼,小声道:“小二,你哥哥把你送人了。” 坐在水榭中的男人,唇角未平,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 萧正浑身一凛,故作淡定地抱拳行了个礼。 白羡鱼点点头,“好。” 她吃饱之后,谢行蕴让人收拾了干净,这会儿天也快黑下来了,白羡鱼问萧正要来了药酒和一些纱布和用来固定的线。 “先给你处理下手伤吧。”白羡鱼朝他已经被血润湿的手看了眼,不禁皱了下眉,“该不会因为这次作画把手作弄地更严重了吧……” 谢行蕴道:“可能。” 白羡鱼:“……” 他把手翻了个面,淡色青筋覆着手背,这是一只漂亮到极致的男人的手,修长有力,骨感分明,“倒药酒我自己来吧,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白羡鱼没有那么矫情,轻叹口气,“把手翻过来,不然我怎么上药。” 谢行蕴见她坚持,缓缓把手心翻了过来,姬霜的剑并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而是鼎鼎有名的“秋霜”,由江南第一造剑名匠所铸,锋利异常。 别说握住了,就算是轻轻一刮都得掉层肉。 虽然男人手指还是微拢着的状态,可白羡鱼还是瞬间就看到了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头往后退了些, 谢行蕴窥见她表情,迅速从女孩手里拿过药酒,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很快大面积的伤口就冒起白沫。 白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看得她都轻嘶了声。 看着好痛啊。 可谢行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倒完之后就用手背对着她,神态自若地拿过一旁的纱布,唇边笑意未减,“包吧。” 白羡鱼嗯了声,手脚利索地给他缠上纱布,想到那一幕她觉得自己有点瘆得慌,“你……以后注意点,我也替姬霜和你说句对不起……你别记恨她。” 谢行蕴并不在意其他人,可既然她都道歉了,他还是回应了句,“行,原谅了。” 白羡鱼还想说点什么的本来,见他这么爽快,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良久憋出来一句,“这些天最好不要用手,你不是刚被封了翰林吗?告个假吧,好好养伤。” “已经告假了。” 谢行蕴受了伤,反而更加神采奕奕了。 白羡鱼低头给他包扎,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近地能看清楚她白皙脸庞上极其细微的绒毛,亮眼的余晖衬的她整个人美的发光。 他好想吻她。 (本章完) 第127章 意外的吻(求订阅~) 第127章意外的吻(求订阅~) 要是……这辈子还能得偿所愿。 他一定要在这水榭里,吻过她每一处令他心动不已的地方。 白羡鱼特意给他多包裹了两层,包的谢行蕴的手像一只粽子,后者颇为无奈,眉梢却洋溢着喜色,“至于包这么多?” 白羡鱼道:“你这手都金贵的轻轻动一下伤口就崩裂了,这样牢固些,起码你乱动的时候能挡一挡。” 谢行蕴英挺深邃的眼眸扫过她的唇,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他凑到她耳边,嗓音蛊惑低哑,“然后是不是,该给我的脖子上药了。” 白羡鱼面上平静,但耳朵冒热气,默默从身边又拿起瓶活血化瘀的药,“头就这样,别动。” 谢行蕴:“……”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散开的纱布,勾在手里把玩。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后,谢行蕴没有继续维持这个动作,而是又坐了下去,整个人十分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他把脖颈靠在了椅背上,示意白羡鱼过去给他上药。 白羡鱼看他这个姿势有瞬间的茫然,这一副任人鱼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收起自己奇怪的想法,抬步往他的方向走。 可就在这时,男人放在背后的手指微动,白羡鱼才刚踏出第一步,另一条腿抬起来还没有落地,这只脚就像是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一样滑了出去。 她惊慌地瞪大眼,谢行蕴身后就是湖水,这么一滑不会直接掉水里吧! 就在白羡鱼闭上眼的时候,一只大掌从腰侧袭来,猛然扣住了她。 身体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唇下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白羡鱼睁开眼,听见谢行蕴沉沉地闷哼了声,接着抬眸,疑惑地看着她。 白羡鱼这才看清楚,她亲到了谢行蕴。 她呆愣了一瞬,谁知谢行蕴竟然反客为主地握住她的腰,开始舔舐她唇上细微的伤口,轻含慢吮,气息撩人的厉害。 白羡鱼反应过来后连忙想从他身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时候摁到了男人块状坚硬的腹肌,手一软,又摔在了他身上。 谢行蕴低笑道:“急什么。” 白羡鱼深吸了口气,然后先挪动自己的腿踩在了地上,才和他保持了距离。 她看向罪魁祸首,是那掉在地上的纱布,此刻已经拉了老长,从她刚才站的位置一直到谢行蕴半躺着的位置。 谢行蕴主动转移了话题,心情颇好地扬眉,“意外而已,不必记挂,先上药吧。” 白羡鱼有些郁闷地咬唇,“你知道是意外,为什么还那样?” “哪样?” 就是,还继续,吻啊。 白羡鱼憋了好久,脸都红了,才闷声道:“没什么。” 谢行蕴就看着女孩嘴上说着没什么,蹲下去捡药的时候“恶狠狠”地踩了下那纱布,像是在泄愤。 他嘴角又掀起。 “你还看什么?”白羡鱼没好气道:“头抬起来把脖子露出来,别看我。” 谢行蕴配合地仰起脖子,喉结微动,低低哑哑地笑出声,“我在想,小鱼儿的一举一动,怎么都这么招人疼呢。” 真想抱住她,好好的吻,吻到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肩,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 白羡鱼沾了点药给他抹涂,半抬着眼,“你不能叫我小鱼儿。”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这一世,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 谢行蕴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高马尾顺着椅背垂下,墨发随着风轻轻晃动。 白羡鱼那晚咬的位置在他的喉结往下一点,指尖带着温软的力度触上他脆弱的脖子时,谢行蕴忍不住滑动了下喉结。 胸膛前似乎还有她身子的香软触感,而她的清凉的指尖还在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拂过。 谢行蕴面色有些黑。 他为什么要让她帮他上药。 这于他而言,简直是酷刑。 白羡鱼哪里想的到她给他上个药他也能想这么多,前世谢行蕴坐怀不乱的样子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她并没有想多。 上好药之后,白羡鱼终于松了口气,“好了,这药应该是好的,过不了两天就能去掉这淤痕,你在这期间不要到处走动,免得让人看到了。” 谢行蕴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笑嗯了声。 “我让萧正送你回去,顺便把小二也带过去。” 白羡鱼没意见。 过了一会儿,萧正肩上托着小游隼出来了,小游隼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只猛禽,可小二呆憨呆憨的,其实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白羡鱼看着小游隼试探地向着自己伸出翅膀,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娘亲带你走…… 但是好在她忍住了这话,只把手掌心摊开。 萧正面露不舍,“小二,这是白五姑娘,以后你就要跟着她了。” 说着就把肩膀上的小游隼抱下来,郑重其事地放在白羡鱼的手里。 白羡鱼不担心它会伤害她,小二十分通人性,而且已经和人生活了很久,见到萧正把它交到另外一个陌生人的手上,头歪了歪,像是在疑惑。 萧正道:“白五小姐,小二虽然乖顺,但是爪子还是很利的,您不知道当初它被抱回来的时候就只亲近公子,后面我还是费了很多功夫,它才不对我亮爪子,在这府中,也只有我和公子能近它的身,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所以它不会做什么,您简单摸摸它熟悉一下气味就好了,我等会儿给您装笼子里去,但是您下次接触它的时候一定要格外……” 萧正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正看到那个在他口中十分孤僻的小游隼,试探地把它的头给靠了过去,像是在求抚摸。 “……” 白羡鱼小心肝都被融化了,忙用手狠狠摸了两把,收回手的时候,还不慎掉了根毛。 而那只前不久才因为不喜欢人靠近而抓伤过人的小游隼,不但没有生气,还发出了一声清脆又舒服的,“嘤嘤。” “……” 这是只有它被摸的惬意了才会发出地类似于猫打呼噜的声音。 白羡鱼心肝宝贝地把它抱进怀里,爱不释手地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 萧正:“没什么。” (本章完) 第128章 他在我院子外? 第128章他在我院子外? 不仅如此,小游隼还十分体贴,它的体型较为庞大,白羡鱼的手堪堪容得下它一只爪子,它另一只爪子踩在自己的爪子上,然后乖巧地又把头凑了过去。 白羡鱼摸摸它的头和翅膀,笑道:“乖,一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嘤!” 谢行蕴凝望着她的笑颜,目光堪称柔和。 萧正看得啧啧称奇,看来这白家姑娘倒是和他们府上颇为有缘,不仅是公子,连公子养的小兽都这么喜欢她。 这时,珠帘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白羡鱼看了眼谢行蕴,正巧和他的目光撞上,“那我走了。” “嗯。” 萧正送了白羡鱼出去,特意用了一辆没徽的马车,此刻,白离已经坐在了前方的马匹上,目光不善地看着萧正。 萧正十分自来熟,笑着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兄弟,那白五小姐就交给你了。” 白离冷冷瞥他一眼,“用你说?” 白羡鱼来的时候就带了白离来,进去的时候让他在门外守着了,因为身份缘故,白羡鱼时常会带着绿珠走动,许多人家都眼熟,来镇北侯府上,还是得低调些。 萧正不甚在意,依旧笑嘻嘻的,只不过在看着小二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嫁女儿的表情。 他把它从那么小一丁点喂养到这么大,也算是他拉扯大的,公子说送就送了,哎…… 等着两人一鸟走了,萧正这才回去复命。 水榭当中,谢行蕴站在案后,手掌抚平了宣纸,宣纸上美人榻上支着手臂的美人栩栩如生,萧正下意识想去看一眼,可男人一记寒眸扫过,萧正立刻把头低下了。 心里却不免好奇,平常公子画的画他都还会帮忙去晾晒,今天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怎么看都不让人看。 “送走了?” “是。” 谢行蕴长指将画卷收起,眸底划过几分寂寥。 萧正看着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之前白五小姐在这里的时候,公子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现在白五小姐一走,公子周身如坠冰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连着这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公子……”萧正清了清嗓子,试探道:“其实追姑娘不能追的这么急的。” 谢行蕴凝眉,“那当如何?” “公子你瞧,之前您又是送花又是送丹青,还用丹书铁券做交换让白五姑娘用了‘因果香’,后来又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这样一路下来,白五姑娘似乎对您还是不冷不热的。” 谢行蕴敛着眸子,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画卷,“继续。” 萧正得了鼓励,接着说道:“所以啊,公子您不能总是这么主动,不然会让姑娘觉得习以为常,最好是见几日,隔几日,这样才能让白姑娘心里念着你。” 见几日,隔几日。 谢行蕴在心里复述了这六个字,轻声道:“舍不得。” 萧正苦恼道:“那便忍着,忍着不去见白五小姐。” 像公子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如何就能这样求而不得。 “……她主动太久了,我舍不得。” 这一世,便是该他迁就她,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后退,已经是他三生有幸。 萧正满腹疑问,可也不好多说。 “只要,她愿意见我……”谢行蕴的声音有些缥缈,“那我就日日去见她。” …… 次日清晨。 白羡鱼早早地带上了绿珠和白离前去平南王府,甫一进门,就听见了练武场上刀剑交锋的声音。 她看到场上一身黑衣的姬霜,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地。 婢女朝姬霜通报了声,姬霜转过头来,英眉微挑,“小鱼儿。” 她把剑丢给一旁的仆人,潇洒地翻身朝着白羡鱼走去。 “你怎么都不好好养病,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姬霜上前拉住她的手,皱了下眉,“给小鱼儿拿个汤婆子来。” 丫鬟应了声。 “上回给你带去的千年灵芝你吃了么?” 白羡鱼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姬霜就一连说了好几句,她心头微暖道:“还没有呢,前些天在吃药所以不方便,今天回去我便吃了补补。” 前几日姬霜听说她被刺了便第一时间来了梨香院,手中还提了很多补品,可她那时候昏迷着,没有见着,后面几日她又被长公主带去了镇北侯府,两人老是错过。 “身体无碍了吧?” “没事,精神好着呢。” 姬霜闻言兴奋地一挑眉毛,“那我们今天去打猎吧?去明德门那个猎场,今日我本是想一个人去的,正好你来了,咱们就一块去?” 白羡鱼见她这么期待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疑惑地望着她,“静安长公主不是将那日你砍伤谢行蕴的事情告诉你爷爷了吗,他居然没有罚你?” 姬霜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表情不咸不淡地,“我爷爷可还不在京都,她是让人去通传的,那人手中的信封……” “已经让我给替了。” 白羡鱼:“……” 姬霜不以为意,笑道:“行了,我们这就走吧,我还想和你比比箭术的,我记得小时候老是比不过你,这会你可不许放水,让我看看我练的怎么样。” 白羡鱼无奈地笑了声,转头对着绿珠吩咐道:“你回去告诉我三哥一声,今日白离跟着我就好了,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绿珠点头称是。 姬霜带着白羡鱼去找了两幅弓箭,准备了两匹马还有一队侍从。 “对了,上回你遇刺是不是谢行蕴救得你?”姬霜问。 白羡鱼长睫轻阖,“是啊。” “啊……还真是他。” 白羡鱼回答了她的话,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日救她的事情武宣帝下了令,众朝臣都缄口不言,姬霜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 姬霜漫不经心道:“你落水当日我去找你,看到他浑身湿透了从你院子那走出来,状元红袍都成了暗红色,所以猜的。” 白羡鱼怔然,“他在我院子外?” “是啊,你不知道吗?”姬霜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三哥也在那,两人好像说了什么,谢行蕴好像还给了你三哥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129章 再见莫临渊 第129章再见莫临渊 “不知道。” 给了三哥什么东西…… 白羡鱼的味蕾忽然忆起了什么,温热的,甜腻的饴糖。 像是还有丝丝缕缕的甜味在她的口腔当中。 姬霜也就顺口一提,最后给白羡鱼披了一件大氅,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不知道就算了吧,不过嘛,谢行蕴那人除了孟浪一点,好似也不错,幸亏当初没有砍断他的手,不然要是没救到你怎么办?” 白羡鱼微抿了唇,那日的饴糖,该不会也是谢行蕴送来的吧。 为什么他要让三哥说是三哥送来的。 还有上回,他捞出来的玉佩,也要萧正说是官差办案的时候捞出来的。 倏忽之间。 那日在屋檐上的一幕再度浮现。 她不耐地皱眉。 【那现在请你离开。】 【……嗯。】 好似那日过后,谢行蕴就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 被拉去镇北侯府守着他退烧的时候,谢行蕴还没头没尾地忽然问了句: 【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开心一点么?】 现在想起来,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小心翼翼。 …… 这片猎场占地颇广,到了之后,姬霜让侍卫扎了个营帐,然后带着白羡鱼大摇大摆进去了。 即使是早春,这里也挺多人的,不过是因为面积颇广,因此看起来稀稀落落的。 白羡鱼夹着马肚,银白色的襻膊显得她整个人干净利落,一旁的箭筒子里塞满了箭。 两人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什么,姬霜皱眉,“这都哪里去了。” 倏地,沉重的闷哼声夹杂着动物凄厉的叫声从她们身后传来。 “那有动静,我们去看看!”姬霜拉着白羡鱼的缰绳,转过了马身,继而两人快马加鞭,一路奔至叫声的来源。 白羡鱼看着眼前的大网,眼眸微睁,“怎么还有人用网的?” 只见眼前的大坑里,几只梅花鹿和狐狸拼命地想往上跳,一旁还有三两只已经死去的野兔。 “又见面了。” 姬霜皱眉,“谁?” 白羡鱼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的月白色袍子的男人,目光微顿,“是你?” 莫临渊轻笑了声,并不多话。 姬霜上下看他一眼,“你是谁?” “我前段时间去佛恩寺的时候也遇到过他。”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下,她和眼前这人也并不是什么好友的关系,于是语气稍显冷淡。 莫临渊微微一笑,“今日相见,倒是应了我当日说的那句有缘了。” 白羡鱼但笑不语。 姬霜扬眉,“这网是你设的?” “是。” “打猎便打猎,怎么还用这样的手段,那不就失了乐趣吗?” 莫临渊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与我而言,打猎的乐趣在于欣赏猎物自投罗网,直接射杀了反倒无趣。” 看猎物濒临死亡,绝望的挣扎,比打猎本身更具乐趣。 可看到坐在马上的女孩朝他投来目光,莫临渊眸色深了些,唇角扬地更高了,“在下林渊,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姬霜。”姬霜抱了个拳,很是自然。 早就听闻大夔民风开放,不仅女子可和男子一同上私塾书院,平日里的踏青游宴也并无多少忌讳,这点倒是让大庆望尘莫及。 白羡鱼见姬霜说了,于是也道:“白羡鱼。” 姬霜,平南王嫡亲的孙女,据说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留下的唯一后裔。 白羡鱼那日他便猜出了身份,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两人性格迥异,怎么又会关系这么好。 难道……平南王府和将军府还有什么渊源。 莫临渊眸中划过一道深思,接着便开口,“你我三人既是同龄人,也算有缘,正好我孤身一人,不如和你们一块?” 姬霜爽快地答应了,扫了眼那些动物,“行啊,那你这些猎物怎么办?” 莫临渊道:“一会儿带回营地烤了吧。烤不完的便放生。” 姬霜瞥了眼,“你有营帐吗?没有的话就带去我们那吧。” “没有。” 姬霜便吹了声口哨,很快一个黑衣人便跪在了她面前,“小姐。” “找人带回去。” “是。” …… 三人在丛林中扫荡半日,皆是满载而归。 回到营帐旁,侍卫将几人的马牵去马厩,他们让人将猎物丢在了空旷的地方。 “我算算,我猎了三只野鸡,两只赤狐,一只野兔和一只鹿……总共七样。”姬霜瞅了眼自己的说。 白羡鱼看了眼自己那边的,“我射中了四只野兔,三只野鹿,一只野鸡。” 姬霜道:“那就是……八只。” “我又输了。”姬霜叹了口气,“小时候夫子教的时候你就一向是最好的,我还以为勤能补拙呢,结果还是没赢你。” 难怪白老将军一介布衣也能官至大将军,这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天赋吧。 莫临渊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 白羡鱼笑道:“那是因为这些里面我就只会射箭,别的太危险了,我哥哥几个都不让我碰,你刀枪棍棒剑戟样样精通,要是和我比别的那我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姬霜也就嘴上说说,心底其实并不在意,她挑眉道:“那我们就动手烤吧。” …… 莫临渊作为三人里唯一一个男人,自告奋勇地给她们两个烤肉。 姬霜坐不住,便拿着弓箭去了一旁练习的靶场。 白羡鱼有些体力不支,手也磨得痛,正想去找点药,旁边就伸出来了一只手。 “手疼?” 白羡鱼犹豫了下,接了过来,“谢谢。” 莫临渊笑着看她,“怎么感觉白姑娘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就算是萍水相逢,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这一路上,和他说话的都是姬霜,白羡鱼倒是很少插话。 像是在……忌惮。 白羡鱼思考了两秒,不答反问,“公子是大庆人?” 莫临渊的笑容微僵,别有深意道:“何出此言?” “你身上的料子是上好的天山雪蚕吐出来的丝,不知累积多久才凑够了料子,京都话你虽说的流畅,可显然对这个有名的猎场很生疏,但看公子你的模样,却是经常狩猎的,这京都有实力穿你这一身,且姓林的,也就定远侯林家嫡系一脉,显然与你是不搭的。” 前段时间,二哥刚给她送了一身这样的布料,因此白羡鱼颇为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这样的布料,向来是进贡之物。 这人不止是大庆人,还是个背景颇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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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0章 那便一起喝两杯吧 第130章那便一起喝两杯吧 莫临渊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我确实是大庆人。” 白羡鱼没有等他的回答,她把瓶中的药粉倒在自己擦伤的位置,浓密的睫在眼睑处筛下一片阴影,晃眼的日色让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宛若羊脂玉的颜色,凝脂雪堆就,吹弹可破的脸上糅合着珍珠般的光晕,能轻而易举地迷惑人的视线,身上不知名的香沁人心脾。 大夔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她给自己涂好了药,伸出手,“还你。” 莫临渊本想说不用了,可看见女孩白净的手上托放着他的药瓶,竟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嗯。” 白羡鱼虽然瞧出了他是大庆人,可也不会风声鹤唳,“你是来京都游玩的吗?” 莫临渊嗯了声,笑道:“是啊,我有个恩人在京都,这次来这游玩,也想找个机会报答报答她。” “恩人?” “确切地说,是对我的阿娘有恩。”莫临渊微笑,“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不过……后人犹在。” 白羡鱼简单点头,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便多问。 姬霜抹额微湿,嘴角挽起个意气风发的笑,“烤好了吗林渊?” 莫临渊道:“嗯,给你留了一份。” 姬霜便擦了擦汗,坐到了白羡鱼旁边,豪放地咬了一口肉之后眼睛一亮,“不错,烤的甚好,看来我们和你一起狩猎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实话,莫临渊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给人烤过东西,也就这眼前两人吃过。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朝白羡鱼投去目光,“上回遇见你采花酿酒,着实让我眼馋了一阵,直到今天还念念不忘,不知下回再见,可否讨一杯酒喝?” 白羡鱼还未回话,姬霜便转头看着她,目光微亮,“小鱼儿你又酿酒了?我也想喝。” “好,正好我带了两壶回来,下回要是再遇见的话,那便一起喝两杯吧。” “好。”莫临渊笃定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夕阳西下,远处的地平线缓缓浮现了骑着马的两人。 莫临渊和她们告了别,并没有回京都。 白羡鱼和姬霜叫人带了猎物跟着,走在最前方,京都的城门大开,往里头一看,不少店铺都已经挂上了灯笼。 就在这时,城门口一处喧嚣打破了寂静。 “哥哥,对不起……” “臭小子快松手!” “求求你们放过我妹妹,她还小不懂事,欠了你们的钱我来还!” “狗娘养的晦气玩意,还你来还?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要卖身吗?还不是因为想要供你念书,可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又落榜了吧哈哈哈。” 江也弛咬紧牙关,看着眼前还只有十二三岁的妹妹哭的几乎昏过去,心里又痛又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愚笨,一而再再而三地落榜。 “噗通”一声,他朝着他们跪下,用力往地上磕头,“求求你们,她还小,被卖到勾栏院里只有死路一条,叫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妹妹害怕地发抖,眼里的泪不断涌出。 岂料那些人非但没有动容,反而一脚踹了上去,江也弛脸上挨了一脚,痛地蜷缩着嘶嚎。 “不是说这些文人最是清高吗哈哈哈,怎么也会下跪啊。” “还说什么傲骨,一身的贱骨头罢了,别理他,我们走,那边还等着要人……” 他话没说完,一柄寒意凛冽的剑就砸入了距离他不过三寸的地中! 入地三分! 只差一点,他怕是就要血肉模糊。 那带着青色毡帽的人吓得腿软,缓过来后怒视着后方的人,“眼瞎了吗!” 姬霜不耐烦地眯起眼。 这时她的影卫出来了一个,一巴掌将青帽男人扇飞了出去,他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侍卫才冷声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是我们平南王府的姑娘。” 青帽男人听明白了,顾不上疼痛,立刻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磕头,“小民……小民知错了,小姐放过我吧,我……我……” 白羡鱼已经下了地,解开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身上的绳索。 江也弛见状,鼻青脸肿地磕头,一下比一下重,涕泪横流,“两位小姐,帮帮草民吧,这些人牙子哄骗我妹妹签下卖身契,今日就要把她带去勾栏院里,小姐菩萨心肠,求求你们……” 小姑娘得了自由,忙冲到江也弛身边,“哥哥……呜呜呜。” 白羡鱼看向一旁跪了一地的人,轻蹙眉尖道:“她欠了多少钱?” “十……十两银子……” 江也弛面如死灰,十两银子,竟就可以买了他妹妹的命。 而他,甚至连五两银子都凑不出。 白羡鱼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钱,可眼前这两人确实可怜,十两银子也比寻常的价格低得多,估计真是被骗了,她想了想,从白离那借了点钱。 那几人压根不敢要她的钱,牙齿打颤地说:“不……不用了……都是小民的错……走走……” 为首的那人连连道歉,然后带着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白羡鱼手上拿着钱,看着男子脸上纵横交错地都是血,便把钱给了他,“找个大夫看看吧,顺便给你妹妹买些吃的。” 江也弛还想磕头,就被姬霜用剑鞘挡住了,“别跪了,小鱼儿给你你就拿着,看看你额头上那血,小心给你妹妹吓晕过去。” 白离把兄妹两人搀扶起来。 白羡鱼见这小姑娘是在可怜,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受了惊吓,半天说不出话,江也弛只能代答,苦涩道:“鄙人江也弛,这是我妹妹江柳儿,前些天进京赶考,因不放心我这唯一的亲人,就把她带了来,后来遇到了那几人,连哄带骗地说只要我妹妹签了卖身契,他们就能一直供着我念书,后来……你们也看到了。” 江柳儿哭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太笨了。” 他们又抱在一块哭,姬霜侧了侧耳朵,看见白羡鱼好似在神游。 “小鱼儿,你怎么了?” 白羡鱼目光微停在江也弛的脸上,“……居然是他。” (本章完) 第131章 容貌俊极的男人 第131章容貌俊极的男人 姬霜问:“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江也弛一身文人风骨,为官期间最是公正廉洁,白羡鱼只听说过他家境贫寒,可却两袖清风,最见不得百姓疾苦,后来官职御史大夫,也是为数不多的中立派。 白羡鱼目光微动,“有些眼熟。” 江也弛站起来后,形容也很是狼狈,凄苦道:“多谢两位姑娘,若不是两位姑娘出手相救,在下实在……” 白羡鱼用干净的手帕给小姑娘擦了擦脸,微微一笑,“客气,我见二位像是有难处,如果在这京都中寻不到落脚的地方,不如去我那。” 江也弛有些窘迫,“姑娘,我和妹妹已经身无分文,如何敢叨扰你?”接着他有些自嘲地说:“我无远赴琼林宴的命,却手无缚鸡之力,想来连个下人都做不好。我已决定带她离开京都,寻些生路。” “我并非让你们去做下人。”白羡鱼挽唇道:“我那有一处专门收留读书人的地方,如若你不嫌弃,带你妹妹去也是可以的。” 江也弛嘴上说的决绝,可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念书的,听她这样一说,动了动心思,“在哪?” “白马驿。” 江也弛和江柳儿同时一怔,后者道:“哥哥,白马驿不是你之前提过的地方吗?好多官老爷高中之前都在那住过,还和琼林苑离的很近!” 江也弛内心隐隐激动,可更有些难掩失望,“白马驿……鄙人怕是住不起……” 这里就只有他们几人,白羡鱼虽然每次去白马驿都是遮掩着脸,连掌柜的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可对于姬霜,她很放心,于是道:“现在的白马驿与以往不同,便是我邀请去的,都不会收你银钱。” 江也弛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瞪大眼,“那白马驿难道是姑娘你……” “嗯。”白羡鱼笑道:“还有,我叫白羡鱼。” …… 白羡鱼在分岔路和姬霜告别,然后叫了辆马车把他们二人带去了白马驿。 江也弛看到白马驿玄中带金的牌匾,内心万分激动,看着白羡鱼的背影时,满目都是感激。 白羡鱼和掌柜的打了招呼之后,江也弛看着那些坐在宽敞外堂内用功诵读的读书人十分激动,转身抱拳道:“姑娘今日之恩,江某势必牢记于心,若日后有需要的到江某的地方,姑娘务必不要客气!” 他说完,面对着眼前绝美女孩的笑容,心中瞬间油然而生一种自卑。 他不过是个落魄的穷人,像白姑娘这样的,一看就知家世良好,她如何会需要他的帮助。 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 江也弛抱拳的手微松,可就听得女孩郑重道:“羡鱼记下了,倘若将来有事相求,请江公子能记得今日之话。” 江也弛心中微动,眼角泛红,“姑娘如此信我,江某如何会言而无信,你救了我妹妹,便是救了我,现在还愿意收留我们兄妹二人,不收取分文费用,还让我安心备考,如此大恩,江某没齿难忘!” 若有朝一日高中,他第一个叩谢的便是她! 白羡鱼同样回了个礼。 …… 朱雀大街是京都最为热闹的一条街道,街上的糕点铺子,包子铺,茶馆,酒楼店铺林立,白羡鱼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一溜骆驼队,铃铛声都听不清,满是喧闹声,不远前还有骑着枣红马的新郎官,脚夫提着新娘的嫁妆,众人皆是喜气洋洋。 “小姐,我们到了!”绿珠道:“这就是二公子的铺子。” “嗯。” 白羡鱼头戴一顶白色锥帽下车了,鬓边的金步摇夺目璀璨。 前些天她管二哥要了几个铺子,白陌淮自是大方,直接将营收最好的那几件成衣铺子和香料铺子等等这些姑娘家喜欢的全送给了白羡鱼,原本他是准备全送她的,但他名下铺子实在多,恐累着她,便只暂时给了她几间玩玩。 而这几间,也是正好连在了一块。 布艺坊内,店铺伙计见着将军府的马车下下来一位美人,当即愣了愣,立刻过去弓着腰行礼,“小姐,您来了。” 白羡鱼嗯了一下,直奔主题道:“那日我让你们做的衣裳可好了?” “已经好了,小人这就拿来给姑娘看看。” 伙计从里间翻出一件广袖流仙裙,熠熠银辉如鳞片一般闪亮,金线银丝缝合,华贵夺目。 白羡鱼眼眸微亮,神采奕奕。 “姑娘画的图实在是好看,小的令绣娘夜以继日地赶活,却也只做的十分之一不到的神韵。” “可以了,去领赏吧。” 伙计连连点头,这时另一个人过来了,急匆匆地差点还没有看见白羡鱼,经过这伙计提醒,那人才停下来,“姑娘!” “何事如此匆忙?”白羡鱼把裙子交给绿珠拿着,这才发现这里忙活的姑娘怎么这么少,同前几日她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启禀姑娘,刚刚来了笔大生意,一位公子正和他的下属在那挑衣,说是若是今日挑中了他们公子喜欢的衣裳,以后全府的衣裳都交给我们铺子来做!” 这人是布艺坊的掌柜的,这间铺子以及后面的上百位绣娘便是交给她管着的,姓盛,白羡鱼自小就认识她。 白羡鱼闻言道:“这不是好事么,盛姨为何愁眉苦脸的。” “若是办成了那便是好事,可是这都有小半个时辰了,外间的衣服看了个遍,他们都未曾有中意的,我这不是怕黄了么,现在正想令人去多找些男子衣裳来呢。”盛姨叹了口气。 白羡鱼皱眉,“那盛姨你先去叫人拿衣裳来吧,我去看看他们。” 该不会故意来找事的吧。 “哎哎,好。” 因是在自家铺子里,白羡鱼也就摘了锥帽,走过长长的廊道进去,外间宽敞的成衣堂里,万壑松风图下坐着一个容貌俊极的男人。 谢行蕴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盏白玉茶盏,姿态闲散,黑眸敛着几分慵懒,每轻叩一声茶盖,站在右下方的萧正就开口道:“这件也不行。” 于是她铺子上的姑娘红着脸,又有些丧气地收起展开的袍子。 白羡鱼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他,这时,谢行蕴的目光锁住了她,挑眉一笑,“好巧。” (本章完) 第132章 给我一次机会?(四千字肥章) 第132章给我一次机会?(四千字肥章) “好巧。” 白羡鱼抬步进了堂子,看了眼周围被摆了一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衣裳“真巧。” 萧正看着自家公子一脸云淡风轻还有恰到好处的意外神色,不禁嘴角微抽了下。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公子还有这样演戏的天赋呢。 明明自打知道白五小姐在这条街经常出现之后,公子伤还没好就想着来这里了。 现在也是一连蹲守了好几日,才蹲守到了白五小姐出现。 谢行蕴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你也来这买东西?” 白羡鱼笑道:“这是我二哥名下的。” “那正好。”谢行蕴放下茶,语调清冷,眼神中含有几分无奈,“既是你二哥的铺子,想必你也了解了?” “还行。” 谢行蕴站起身朝她走去,高大挺拔的身体在她面前三步左右停下,单手撑在她身前的架子上,眸间视线凝聚在女孩的发顶,手指微微收紧,“那……给我选一件?” 白羡鱼走到那一堆衣服旁,随意拿起了一件,目露不解,“这里这么多,你就没有看上的?” 谢行蕴掀起眼皮,“兴许有漏。” 白羡鱼想了想,并没有马上答应,“你刚才和盛姨说的话是真的?” “盛姨?” “就是去拿衣服的掌柜的,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如果这有你喜欢的,那往后你府上侍卫丫鬟的衣裳,便全都在这做?” 男人眼皮微挑,“真的。” 白羡鱼眼睛一亮。 镇北侯府就算只算谢行蕴那一屋也足有两百来号人,要是以后都交由她们来负责的话,也是一笔不少的钱财。 谢行蕴的手改松为握,轻轻搭在架子上,目光随着女孩的步伐移动。 “这些都看过了就清理好收起来吧,再去拿几套新的来。” “是,姑娘。” 这时盛姨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过来了,边走边笑道:“谢公子看看我们这最近出的最新样式吧,保管穿出去不会给您丢份……” 她甫一对上谢行蕴的视线,后面的话就卡在喉咙里,男人眸底瞬间漠然,沉着的眸微冷。 “公子……呃……” 白羡鱼一转过身,谢行蕴的眸子就恢复如常,慢悠悠地往边上一靠,从容矜贵。 “你来了盛姨,给他看看吧。” 盛掌柜的也是个人精,总感觉自己好似惹到这个公子了,怕是再留下去就要出意外了,她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下,笑道:“姑娘,我忽然有些肚子不舒服……劳烦你让其他伙计拿着先吧。” 她说着就皱起眉,捂着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白羡鱼眉梢微紧,“我让人送你去看看大夫?” “萧正。”谢行蕴意味深长地勾起点弧度,“带她去看大夫。” 萧正点点头,马上就扶着盛姨出去了。 这会儿去库房里拿衣服的伙计们还没有来,屋子里就剩下了白羡鱼和谢行蕴两人。 盛姨给谢行蕴带到的是贵客间,只有后门是开着的,前面封死了,萧正走之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白羡鱼倒是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她拿了最上面那一件殷红色的袍子,华贵不凡,“这件怎么样?” 谢行蕴凑近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一臂之遥。 他手跟着摸了摸,颇为认真道:“这件的纹路不错。” “喜欢?” 谢行蕴思索两秒,“我试试。” 白羡鱼便把整件衣服都抽了出来,这件衣服的颜色让她想到了那日姬霜和她说过的话,如果那日那糖真是谢行蕴送来的话,她是不是也该说句谢谢。 好像这一世,她和谢行蕴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 谢行蕴说要试试就当着她的面脱下了外袍,白羡鱼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这屋子里的空气似乎立刻就稀薄了许多。 男人脱下外袍,宽厚的肩胛骨便若隐若现,红色的外袍衬的他整个人贵气斐然。 白羡鱼觉得这门关的死死的,总有几分驱散不了的暧昧,犹豫了下,她想上前把门给打开。 可手刚触上门扉,就被男人的大掌给从后握住。 细腻如玉的凝脂白被稍显粗粝的小麦色大手摁住手腕,极强的肤色反差,谢行蕴的手几乎是白羡鱼的两倍大。 白羡鱼愣了一下,感觉后背挨上了一道热源。 谢行蕴单手撑在她耳边,俯低身躯,在她小巧红润的耳垂边轻声道:“开门干什么?” 白羡鱼被他这么理直气壮地一问,有种自己做错了的错觉。 “男女授受不亲,你换衣服我还是出去的好。” “你现在这样出去,岂非坐实了我们有什么?”他低缓地笑,嗓音有些哑,“我衣服还没有系好呢。” 白羡鱼喉咙有些紧。 “没人来的。” 萧正没回来,就是在外面守着。 谢行蕴控制不住地,轻柔而缓慢地摩挲了下她柔软的手指。 刚才她柔若无骨的手在布料上轻滑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患上了病。 每回见到她,不论如何抑制,心里阴暗地,自私的占有欲便悄然生长。 他渴望她的一切。 乌发,雪肤,红唇,明眸,贝齿,还有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缠绵的月季花香。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头皮传到脚底,心脏在那一霎像是停止了跳动,粗粝又沉重的触感让白羡鱼受惊似地瞪大了眼,袖子底下另一只手握成拳。 她马上想要抽出手的时候,谢行蕴先她一步松开,叫她的话全数堵住喉咙里。 仿佛那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白羡鱼转身,背靠着门才让她有了一点安全感,可不知为何,刚才还侵略性极强的男人,现在正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摆弄一旁的衣服带子,那双刚才还触人心弦的手,此刻显得有些笨拙。 可即使已经乱成了一条麻绳,谢行蕴的动作也还是不急不缓,看得白羡鱼都有些着急。 “别动了,我来帮你。” 谢行蕴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确保她没有生气后,才悠然挑眉,目光蕴藏着些炙热。 白羡鱼环着他的精壮的腰走了一圈,将拧成一团毫无章法的带子解开,然后认认真真地系好结。 最后一个结快系好的时候,白羡鱼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下来,“之前你是不是还来给我送糖了?” 谢行蕴的眼神在她脸上停顿一瞬,“嗯?” “就是我上回落水的时候,你不是也来看我了吗?还让三哥给我带了东西?” 谢行蕴低眸看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景渊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他既然答应了不会告诉小鱼儿,那便不会告诉她。 白羡鱼道:“是姬霜告诉我的,她来看我的时候正巧撞上了你。” “好吃吗?” 白羡鱼舌尖涌上一丝甜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谢行蕴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那我下次还给你带。” 他的表情坦然,像是再自然不过,白羡鱼心里有些微妙的情绪作祟,“上回在我的院子里,是我误会你了。” 女孩没有发现在她说话的时候,男人不动声色地又凑近了些。 “我上回也是因为被长公主殿下说的话气到了,所以看到你的时候就以为是你和她一起来的,再加上你以前确实也有点那话的味道,所以那日朝你发了脾气……” 谢行蕴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其实你帮了我挺多的……” 凭心而论,他甚至是她们将军府的恩人,救过她,也救过她的哥哥们。 “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白羡鱼说的磕磕绊绊,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错综复杂,现在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于情于理,对待哥哥们的恩人,她理应待他好。 可私心里,她害怕重蹈覆辙。 上一世不就是懵懵懂懂地爱上他了么。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谢行蕴敛着眼皮道:“若我说,你说的那些话真伤到我了呢。” 白羡鱼有些意外他的直白,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以为他会就此揭过,不会认真地说这个话题。 他哑着声又重复了一遍,“真伤到我了,小鱼儿。” 白羡鱼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唇,“那你要我怎么道歉?” 谢行蕴目光晦暗,“抱一下?” “……嗯?”白羡鱼对这个要求有些疑惑。 “抱一下,我就原谅你。” 白羡鱼面色微顿,可也没有立刻拒绝。 谢行蕴喉间发涩,试探性地上前一步,见她没有躲,才用力将她抱住,抵在了门上。 白羡鱼被他扣着腰,神色微怔。 谢行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而重地喘息,像是在抑制着什么浓烈的情绪。 她的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放在他背后的手指微蜷,犹豫了两秒,才轻轻拍了两下,“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轻软。 像是一缕春风拂过水面,恬静柔美。 谢行蕴更用力地将她抱紧,铁臂收拢,恨不得将女孩娇美的身躯嵌入他的身体。 是误会。 不是,不愿见他。 是她一时冲动。 明明还未曾得到,便是她一句话,便能让他感受到失而复得的欣喜。 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怕她再像那回一样让他离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必要这么难过。”白羡鱼这回的语气堪称震惊,一开始她还觉得是谢行蕴装的,所以才犹豫不决,可现在被他抱着,听着他跳动过快的心律还有不稳的呼吸,她觉得他不是装的。 可是,一句“那现在请你走”就能伤到他吗…… 以至于后来送糖送玉佩,他都假手他人。 谢行蕴眼皮微挑,逐渐缓了过来,依旧没有说话。 白羡鱼便拍着他的背道:“那要不这样吧,上回你救了我一命,就当我用那个焰尾鱼锦囊抵了,可你帮我找回玉佩的事我还没有感谢你……” 谢行蕴漫不经心地听着,眸底的那些浓重情绪已被掩藏的很好,渐次浮出的是对她强烈的渴望。 每一回触碰到她,都让他爱不释手。 男人的眸色转深,手不受控制地挪动到她的腰际。 而女孩的声音还未察觉,听起来像是认真地想要给他谢礼,“……你要是提一个不过分的愿望,我也可以帮你实现……” 白羡鱼的腰肢细软,不盈一握,一只手便可牢牢掌控。 此刻紧拥着她,几乎让他有些失控。 “你想要什么?锦囊已经给你做过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行蕴贴着她的耳廓,手上青筋毕露,声音暗哑,“想要你。” 白羡鱼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把话说完整了,白羡鱼那口气这才接上。 可耳中似乎还充斥着男人夹杂着滚烫气息的话,白羡鱼的耳朵微红,“什么事?” 谢行蕴低头看她,一会几乎有些狼狈地把头移开。 白羡鱼不明所以地也看了自己一眼,衣襟很服帖,挺正常的。 “怎么了?” 正是因为太服帖了,加上被他这么拥紧,模糊的曲线更为明朗。 谢行蕴佯装轻咳一声,耳垂微红,“没什么。” “那你刚才说让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说来听听?” “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白羡鱼心跳加快,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些。 谢行蕴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强势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高挺的鼻梁几乎抵着她的,“这个要求,过分吗?” 白羡鱼面色微顿,后背被他的大手托着,扣向他。 “还是说,你害怕再一次爱上我?” “我不怕。”女孩脱口而出。 谢行蕴笑了声,克制地把她放在地上,“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白羡鱼咬了咬唇,没说话。 谢行蕴挑望着她的眼神,在女孩的脸一点点浮现出些许害怕的情绪时,也从促狭变成了认真。 白羡鱼心烦意乱,她虽然现在对谢行蕴并无超越朋友之间的情感,可却真心实意地害怕重现那几年。 谢行蕴慢声道:“不要怕我。” 白羡鱼没抬眼,“我没有。” 他接着,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的道:“不会重蹈覆辙的。” 再爱他一次吧。 不会重蹈覆辙的。 ? ?月票求求月票姑娘们。 ? 谢谢鸭。 ? ???? (本章完) 第133章 让她心甘情愿(四千字求订~) 第133章让她心甘情愿(四千字求订~) 沉重的气氛在这片狭小的空间蔓延,白羡鱼在心里不自觉地复述了一遍谢行蕴说的话。 她表情尽可能的平静,“这就是你需要的谢礼?” “嗯。” “不会觉得亏吗?” “不会。” “你知道我会拒绝的吧?” 谢行蕴半点不见颓态,郑重道:“知道。” 可他不想逼她。 也逼不了她。 “我只需要一个,和别人站在同一起点的机会。”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在这前堂显得格外响亮。 他答的干脆利落,白羡鱼再说什么,反而显得有些矫情了。 总之,就算现在答应了他又如何。 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若是她不点头,他也不能做什么。 “那便随你吧。” 谢行蕴唇边的弧度加深。 白羡鱼默默补充了一句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谢礼,自此你所有的恩情还有误会什么的,就已经全部都撇清了。” “嗯。”谢行蕴顺了意,说话都温和许多,扬眉道:“撇清了。” 白羡鱼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便又从其中挑了一件袍子,“这件也可以。” 谢行蕴对她的话“从善如流”,“要了。” 白羡鱼还想做个推荐,他在盛姨的口中可是个很挑剔的客人,现在谢行蕴如此爽快,倒是让她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谢行蕴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见她转过身,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白羡鱼往后退了一步,狐疑道:“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来蹲我的?” 她并不是自恋的人,可眼下谢行蕴的行为举止实在是让她不能不想多。 为什么她一来,谢行蕴就也出现了,他现在不应该在好好养伤吗? 况且谢行蕴也不是个会为了穿什么而纠结的人。 一般看着顺眼就挑走了,底子在那,怎么穿都不会难看。 这样的他,今天在布艺坊一待就是半个时辰,还挑三拣四的,直到她出现,这才松口。 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谢行蕴见事情已经败露,漆眸微顿,别过头道:“你这样躲着我,我不略施小计,怎么见得到你?” 白羡鱼:“……” “你还挺坦率。” “面对心仪之人,不敢不坦率。” 白羡鱼的爱慕者虽如过江之鲫,可平生也鲜少被人如此直白的示爱的。 第一回谢行蕴相对于后面几次还是比较含蓄的,只是在街上掷花。 第二回就是在佛恩寺的那一次,他第一次和她说“爱”。 今天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白羡鱼心里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 她皱了下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重生到现在不过堪堪几个月过去,可前尘往事已经在慢慢地消去它的痕迹,有的时候白羡鱼甚至会想上一世的事情会不会是她做的一场梦。 还是说,现在的这里才是梦,梦醒过后,将军府的众人还是未能保下,谢行蕴还是那个刚刚着手辅佐帝王的摄政王。 醒过来之后,梦里这一切都是一场空。 “在想什么?” 白羡鱼思绪回笼,淡道:“没什么。” 谢行蕴现在清楚地知道从前给她带去了怎样的伤害,甚至能与过去的白羡鱼感同身受,她只消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多说无益。 往后的日子里,他会让她感觉到的。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来。 最后谢行蕴将所有符合他尺码的衣服都带走了,盛姨十分高兴,卖的多,她也是有点苦劳的。 她忙给白羡鱼端茶递水,“小姐真是好口才,我说动了半天都没有说动那位公子,您一去就说成了这么大笔单子,实在是厉害呀。” 白羡鱼问了她肚子无碍之后,才交待道:“这些天麻烦盛姨你将我那日给你的图纸,多做些衣裳出来。” 盛掌柜疑惑问道:“姑娘,您上回给我的图纸要是按照您要求的标准来,成本可是有点贵啊,要是卖不出去的话,可就浪费了那么好的材料了。” 白羡鱼微撩起唇,“都按照我那一身来,到时候您只会嫌弃做得不够多。” …… 四月初七,太皇太后寿宴。 白羡鱼问白陌淮要那几间铺子的原因,便是想要做宫中的生意,朝堂间多谋,后宫同样也是鹬蚌相争之地。 武宣帝虽然年轻,看起来甚至比她大哥也大不了多少,可成婚早,膝下子女众多,且这些年已经有新的秀女入宫。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三哥在朝堂暗中打探,她便可以借着女眷的身份出入后宫,后宫之中,皇子公主时常出入,太皇太后对她明面上还是挺喜爱的,而要是能与各宫的娘娘打好关系,倒也不失为一条可以查探的线索。 还能为日后让是二哥成为皇商打下基础,耳旁风最是好使,加之现在的武宣帝对白家不可谓不隆恩深重,兴许能在他们白家权势到达巅峰之前,提前把握住机会。 白羡鱼想的和哥哥们想的不一样。 她是重生之人,对她而言,无论这幕后黑手是哪个皇子,就算是未来的太子,她都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设计陷害将军府。 若是未来太子惹的,那……白羡鱼杏眼微敛,便……换一个太子。 反正,武宣帝有十个皇子。 而乾元二十五年活着的,还有九个,死去的是五皇子,按照之前谢行蕴的话,他应该是最不可能的一个。 那时候将军府也与五皇子走的近,要是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会将他们视作是同盟。 五皇子也没有自断臂膀的理由啊。 白羡鱼思索着,便到了宫门前。 太皇太后寿宴,举国同庆,朝臣携带着家眷步入宫门。 三哥这段时间奉旨南下秦州巡查审案,所以并没有和她一块来。 绿珠放好矮凳,搀扶着白羡鱼下来,那边一道女声迅速响起。 “小鱼儿!” 白羡鱼往那方向看过去,姬霜正朝她看过来,英气的眉挑起,“你三哥没来吗?” “没有,他公务繁忙来不了。” “那我们一块进去吧。” 姬霜从马车上跳下来,自觉走到白羡鱼右手边,可在这宫中她还是规矩了些的,素面朝天,只抿了些口脂。 白羡鱼也只简单画了个眉,擦了点殷红色的口脂,可这两人站在一块,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白羡鱼一眼瞧过去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惊艳,恍觉一切美好的词加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再仔细看,姣好绝美的五官只会让人更惊心动魄,步态婀娜,摇曳生姿,便是微笑都能勾了人的魂去。 姬霜则是涂抹上了口脂,那一贯清冷的脸上还是不带半点少女的青涩娇柔,彷如一棵修竹,意气而不羁,举手投足间更是比男子还潇洒豪放。 虽迥然不同,可各有各的亮色,两人一同走来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的。 因两人都家世显赫,一众人都围着她们嬉笑打趣。 李长宁不耐烦地坐在前排,一眼就看到了尤其扎眼的两人。 她微眯了眯眼,“就知道出风头。” 上回白羡鱼勾引她表哥的事情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和她算账呢,现在人都在她眼前了,她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好在她早有准备。 “巧儿!” 一个婢女赶忙跪下,“公主殿下,巧儿在。” “你把耳朵给我俯过来。”李长宁冷笑了声,“一个白羡鱼,还有上回那个什么白玉儿,全部都是异想天开,我在这里,轮得到她们打我表哥的注意?” 巧儿不敢说话,站起身把耳朵凑了过去。 不准带侍卫,不准带丫鬟,这都是约束外人的,她就是天子最宠爱的女儿,要做小手段,简直轻而易举。 李长宁把话交待完,给了她一包东西。 …… 白羡鱼和姬霜两人的坐席离得还比较远,中间隔着宽敞的舞榭歌台。 坐席往两旁依次排开。 最上席是龙椅,往下是皇室宗亲的位置,比起一般的朝臣位置都要靠前。 除了几个年纪尚小的皇子没有出席之外,二皇子李旦,三皇子李靖,四皇子李仪,五皇子李意,六皇子李烨全部已经坐在了上方。 白羡鱼不动声色地往那里看了眼,他们一个个面容都十分和煦,根本看不出异样,就连之前混沌度日的康王李靖都难得神清气爽。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又撞上另一道视线。 谢行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了席,今日的他穿着那日她给他系的殷红色祥云纹滚边锦袍,玉冠束发,是一向的高马尾,这个造型总让他尤其的俊美,添了几分少年郎的放浪不羁。 他的眼神也带着点深意地落在她身上。 少女一袭浅蓝银霜色广袖流仙裙,身段纤细,如同月下仙子,一颦一笑都美的不似人间。 谢行蕴缓缓克制住内心的躁动,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恭迎皇上,恭迎太皇太后!”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平身吧。” 武宣帝落座,太皇太后坐于一旁,满头白发,姿态和蔼。 还有两位女子坐在武宣帝身旁,一个是现在掌管后宫的李皇后,看着很是憔悴,浓妆也掩盖不了她的病态,而她的右手边站着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右手边挎着一个药箱。 而另一个女子体态丰腴柔美,眉宇间傲气十足。 正是李长宁的母妃……也是五皇子的母妃,安贵妃。 白羡鱼看见李皇后这副病容,连参加这等寿宴都药不离身,心中不免也有些同情。 李皇后为武宣帝生下了嫡长子和嫡长女,分别是大皇子和大公主。 可惜的是嫡长子夭折,大公主被送去了和亲,这一连也是好些年不见,她虽有皇后之名,却如履薄冰。 “大家不必拘束,就当是寻常家宴。” 众人道:“是。” 管事太监走到武宣帝面前,小声询问了句,才道:“献礼!” 献礼是有顺序的,按照礼单上的顺序一个个走至前方。 第一个是二皇子李旦,他一袭青衫,恭敬行礼道:“见过父皇,见过太奶奶。” “平身。” “儿臣给太奶奶准备的礼物是一件大氅,取用极为珍稀的玄冰狐的皮毛制成,太奶奶体寒,穿上这件大氅,定不会再冷。”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不错,旦儿有心了。” …… 等到皇室宗亲献完礼后,才轮到重臣献礼。 “下一位,镇国将军府,白羡鱼。”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整个场地的视线都移动到了白羡鱼身上。 她身上的衣裙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长袖随风而动,亮眼夺目,眉眼精致绝伦,唇边的弧度恰到好处。 不管台上台下,都为这耀眼的人怔愣了一瞬。 “这白家姑娘都出落的这么水灵了,我险些要认不出来了。” “小时候她便看得出是个绝好的美人胚子,现在不过是张开了,说起来,白羡鱼也该及笄了吧……” 长辈们都是看孩子的目光。 而其他女子则是盯着白羡鱼的一身移不开眼,十几岁的姑娘,最是爱美的时候。 “这裙子也太好看了些,为何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料子?” “我看倒像是加工成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哪家铺子有这样的好手艺。” “那还不简单,等宴会散了,我去问问她!” 就连座上的安贵妃都为她这一身衣裙怔了下。 她虽姿容没有白羡鱼貌美,可人靠衣装,若是有了她这样的衣裳,怕是就更能讨皇上欢心了。 后宫女子,大都以色侍人,色衰则爱弛。 白羡鱼恭敬行了礼,然后令人展开了来,赫然是一副百寿图。 太皇太后眸中露出些满意的神色,人到暮年,最希望不过活得长久,“这字不错,是你自己写的?” “回禀太皇太后,是臣女写的。” “不错,我很喜欢,看赏。” 掌事太监弯腰笑道:“是!” 李长宁眯起眼,朝着她对面站着的巧儿使了个眼色。 白羡鱼站在歌台中央,弯腰领了赏,“谢皇上,谢太皇太后赏赐。” 与此同时,巧儿神态淡然地给白羡鱼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又对她旁边的人如法炮制。 白羡鱼领了赏下来,将一对玉如意放在案边,手端起茶。 (本章完) 第134章 假山粗糙,会伤了你的手(四千字~) 第134章假山粗糙,会伤了你的手(四千字~) 李长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 可就在白羡鱼要喝下去的那一刻,她忽的一顿,把茶水放在了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再从玉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檀口微启。 “……可恶。”李长宁恨恨咬牙,恨不得亲手给她灌下去。 可下一刻,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白羡鱼吃完一块糕点后撩起袖子,喉咙微滚,喝下了那杯茶。 李长宁喜不自胜,马上唤来了巧儿,狞笑道:“做的不错,回去自己领赏。” “是,殿下。” 接下来,就要等着药效发作了。 这药无色无味,甚至连发作起来也十分隐蔽,它只会让服用的人立刻像醉酒一样神志不清。 到时候,只需要让宫女说,是白羡鱼自己要的酒就可撇清所有关系! 而这杯水,则会让她在这一众重臣和她父皇以及太奶奶跟前当众失仪! 只需要她给白羡鱼一个“发疯”的机会。 若是能让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便更好了,最好让她颜面尽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众人献上寿礼之后,两排穿着舞衣的女子自右下方上台,轻纱遮面,细腰轻转,水袖飘动,在台上翩翩起舞。 武宣帝方才已经下了令,众人便都随意起来。 姬霜要了一坛小酒,也不顾别人的看法,直接挑开酒塞喝,边喝酒边吃着下酒菜赏舞。 一舞毕。 李长宁行至台前,笑道:“父皇,儿臣还准备了一曲《西风渡》想弹给太奶奶听,不知可否让我献个丑?” 武宣帝威严地笑了几声,看向太皇太后,“那便弹吧,弹的好父皇重重有赏。” 李长宁微笑道:“一个人弹琴有些乏味,不如再让个人给儿臣伴舞吧?” 她停顿了一下做思考状,然后眼睛侧瞥了下方的白羡鱼一眼,“听说将军府的白羡鱼舞姿甚好,不如就让儿臣和她一块表演,共同为太奶奶祝寿吧?” 武宣帝给安贵妃亲自剥了葡萄的皮,美人回之一笑,他龙颜大悦,颔首道:“准了。” 李长宁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那包药粉就算是一小块沫沾上了也得醉个天昏地暗,她敢保证,别看现在白羡鱼还坐着,可她的脑子里肯定是一团浆糊!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白羡鱼的丑态! 武宣帝话音落地,李长宁便亲自去了白羡鱼那桌,强硬地搀扶起她,“羡鱼妹妹,可莫要抗旨不遵呀。” 白羡鱼被她拖了起来,向来有神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李长宁乐不可支,急忙拖着她往前走。 上了台,琴已经摆放好,白羡鱼被李长宁拉到了一个位置,这期间,白羡鱼没有任何挣扎。 那么满满一杯喝下去还像个没事人似的,这醉相倒是好。 李长宁高傲地抬起下巴瞧了她一眼,转头立刻笑道:“父皇,那我们便开始了。” “嗯。” 动听的琴声缓缓传出,可一旁站着的人儿却是半点动作都没有。 这正中李长宁的下怀,她就要去质问她为何不配合,是不是觉得父皇和太奶奶不配她献舞! 到时候白羡鱼肯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再趁机掐她一把,那醉了的白羡鱼肯定会还手! 李长宁为自己的计划拍案叫绝,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手上的动作猛然停下。 众人都皱起了眉,谢行蕴察觉到了不对劲,缓缓眯了眯眸子。 就在他要起身说话的时候,白羡鱼忽然动了。 她对着上方的太皇太后笑了笑,那笑容倾城绝美,竟令得后者怔愣了下,似是想起了某个故人。 身上的广袖流仙裙像是月光织就,浮光点点,如银白色的荧光伴随她抬臂展颜的动作在空中微闪,艳若桃李的小脸带上了几分微醺的酡红,美不胜收,身子极尽柔软,柔若无骨的模样尤为惹人怜爱,腰细腿长,水眸潋滟,红唇微翘,肤白胜雪。 所有的人都看入了迷,就连李长宁没有继续弹琴都忘记了。 她死死攥紧拳头。 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吗? 她太心急了,应该再等一会儿的! 谢行蕴放在唇边的茶水停了许久,在看到白羡鱼下腰,细白的脖子仰低,台下传来的一阵惊叹唏嘘声时,杯子边缘迅速起了裂痕,瞬间化为齑粉,滚烫的茶水浇在了桌子上,他原本握着茶杯的手收成拳,眸色深沉如浓墨。 白羡鱼跳完,脸上的绯红热意更甚,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如何。 武宣帝露出赞赏的目光,“不错,宁儿和白羡鱼一会都有赏!” 李长宁气得只说了句:“多谢父皇。” 就怒气冲冲地下了台。 白羡鱼身子有些晃,可还是找到了路,对着武宣帝和上席面一众人福了个身。 …… 坐在自己的席上,李长宁恶狠狠地瞪了白羡鱼一眼,又把巧儿叫了过来,“你去,再给白羡鱼下两包!” 巧儿应了声,马上就去了。 白羡鱼乖乖巧巧地坐在那,目不斜视,只瞧着眼前的糕点发呆。 巧儿见状,拿着手里的金线包边托盘走近,“姑娘,这茶水冷了,您要的……烧酒来了,奴婢给您换上吧。” 白羡鱼未说话,巧儿只当她是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了,话都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她立刻便麻溜地换了。 换好之后巧儿没有走,而是又盯着白羡鱼晃晃悠悠地喝了下去,才安了心回去禀报。 这一回,李长宁可谓把平生最久的耐心都用上了。 等到白羡鱼猛地站起身往后走,李长宁才惊喜动身,她正愁该怎么把她叫走呢,这下她自己起身了,这不就是上天给的机会! 刚才让她出尽了风头,再过一会儿,白羡鱼就会名节尽毁! 李长宁咬牙道:“是你逼我的,本想让你失个态解解气便罢了,倒没想到你运气还不错,竟叫你躲过了!” “这一回,我看你怎么躲!” …… 白羡鱼的身影出现在宫殿内,像是迷了路,站在岔路口左右看了眼,目光混沌。 这时,一只手揽上她的胳膊,冰冷黏腻的声音犹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美女蛇,“羡鱼妹妹这是去哪啊,不如我带你找。” 白羡鱼疑惑地微睁开眸子,像是好奇她是谁。 “你是不是想如厕?我带你去。”李长宁扯过她的胳膊,用力往宫殿内拖。 白羡鱼没说话,朝她笑了笑,李长宁还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看白羡鱼,果真是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她愤声道:“狐媚子长相,看你过来今日还如何蛊惑人!” 两人穿过假山湖泊,来到了宫殿深处,这里没有亮灯,看着有些渗人,李长宁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里面的男人同样醉得神志不清。 她用力把白羡鱼的衣服扯到肩膀处,小露香肩,甚至藕荷色的肚兜都若隐若现,再将她的带子扯松,然后—— 身后徒然传来一道猛力。 李长宁没有防范,直接一个踉跄跪进了殿内! “白羡鱼!!”她膝盖直接划破,反应过来后厉声嘶叫,“你骗我!!” 白羡鱼淡定地把李长宁准备好的锁给合上,刚合上,李长宁就扑在了门扉上,使劲抓着门摇晃,脖子上的青筋迸现,厉声道:“放我出去,要是我父皇知道了,你就是死罪!” 白羡鱼一笑置之,“那就等你出来了,再告状吧。” “白羡鱼!!” “放我出去!!” “你别过来!我是李长宁!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要是……啊!放手!!” “……” 白羡鱼在拿到那杯茶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了,一道阴狠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她。 她便把茶杯放下,一边吃糕点一边看是谁。 结果就让她对上了李长宁阴恻恻的眼神。 她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茶里的东西是什么,上一世李长宁也对她下过药粉,可是那杯酒她没有喝,谢行蕴替她喝了…… 最后谢行蕴“宿醉”醒来,黑沉着眸子令人彻查了这东西。 这无色无味的东西名为“云香”,应当是李长宁从她的母妃安贵妃那得到的,只用一点便可让人醉生梦死,李长宁可能在茶水里给她下了挺多。 白羡鱼留了一点下来之后,便用簪子内的暗扣收好了。 还刚只走到假山这,外头就传来了侍卫的脚步声。 “就在那!” “我刚刚就看到一个女子在这里东张西望的,鬼鬼祟祟地进去里面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余人,立刻封锁这里!” “……” 白羡鱼脚步一顿,马上倒回去往假山深处走,可不料腰上忽然被一只大掌扣了过去。 白羡鱼眼睛睁大,“谢行蕴!” “是我。”谢行蕴单臂抱着她,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俊眉微凝,“先躲,这里没有其他的路。” 脚步声越来越大,白羡鱼原本也是这么想的,配合地嗯了声。 还没有到假山这里,外头就传来了通报声,“皇上驾到,安贵妃驾到!” 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猜测在面前上演的时候,白羡鱼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要是真要她算计成功了,那她怕是真的要清誉尽毁。 安贵妃其实也挺纳闷,刚才宁儿身边的丫鬟说要她带人来这瞧瞧,一定要带上父皇,她心里便猜出了她想要给哪个姑娘是手段。 她们母女娘也不是第一回配合了,于是她也没有问是谁,总之惹得宁儿不快的人多了去了,宁儿也不是第一回整人。 武宣帝对安贵妃宠爱有加,听她说要来这院子里散散酒吹吹风便来了,一来就看见侍卫成群结队地往里头冲。 带头的侍卫弯腰抱拳:“启禀皇上,启禀安贵妃,方才奴才在这巡逻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过来说看到有人进了内宫,于是奴才刚想带人查探一番,就遇到了皇上您和安贵妃。” 加上安贵妃从中周旋,武宣帝本无意跟着,可也让人带了路,亲自来了这。 众人不急不缓地往假山这里走来。 这一大片假山嶙峋陡峭,最高处有两层楼高,中间不下八九条小径,谢行蕴扫了一眼,就锁定了相对最安全的位置。 可这最安全的位置,却也只是堪堪容得下两个人,多了甚至连一只手掌都容不下。 比起白羡鱼时刻注意着外界的动静,谢行蕴却一派闲散姿态,手如愿以偿地放在她的细腰上,那会儿被无数目光亵渎的娇躯,此刻安安静静地由他搂着,柔软地紧贴着他。 男人再次想到了她起舞的画面,不由得喉咙发紧,那些觊觎的目光在他脑海中重现,谢行蕴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墨眸寒沉锐利。 白羡鱼感觉腰上的手勒得她有些痛,用力拧了下他的胳膊。 谢行蕴低头,和她警告的眼神对上。 这会儿月色拨开云雾,在她精致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清辉,犹如清霜冷月,唯有眸底那浅薄的愠怒为她添了几分人世间的色彩。 芙蓉面杨柳腰,衣裙虽整理过,却依旧有些凌乱,女孩的手因为害怕被发现,放在了他身侧两边,微握成拳,看样子倒像是她将他抵在了假山上一般。 俊美无俦的男人唇角微勾,扣着她腰的手松了松,侧首看着她白皙小巧的小拳头,突然握了上去。 白羡鱼一顿。 一山之隔的地方,武宣帝正和安贵妃说话,两对侍卫的步伐声整齐划一! 他在干什么! 谢行蕴快速把她的拳头移到自己的胸膛前,凑到她耳边,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哑,“假山粗糙,会伤了你的手。” 白羡鱼的手指关节确实被压得有些痛,可是现在是在意她手有没有被磨伤的时候吗…… 她屏息静气,想要等他们过去,这时安贵妃却突然脚步一停,笑着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皇上,您看这桃花开得好不好,配不配臣妾?” 白羡鱼差点憋出一口老血。 现在是赏花的时候吗? 也难怪安贵妃能冠宠六宫,这样的情况她也能侍弄风月,简直就是随时随地地邀宠,其他女人怎么斗得过她。 谢行蕴微眯了眯眸子,动作迅速地和白羡鱼换了一个位置,用后背挡住她。 女孩身形娇小,被他这么一遮,基本上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白羡鱼细指抓着他的玄金色腰带,胸前微微起伏。 ? ?求月票求月票。 ? 姑娘们最后一天了,求求票票鸭~ ? ???? (本章完) 第135章 晕在他怀里【求月票~】 第135章晕在他怀里【求月票~】 好在安贵妃并没有走近的意思,只是站在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婷婷袅袅地伸出了手指指了下,脚步声顿住。 那片小桃林就在谢行蕴和白羡鱼藏身的右手边,若是进了来,很难不被发现。 白羡鱼的呼吸声放地很低,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在夜里被放大无数倍。 可另一道雄伟的脚步声响起,伴着威严的笑音,“鲜花配美人,朕看柔儿是人比花娇。” 他说着就迈步走到了桃林前。 白羡鱼被谢行蕴挡住了,一点视野都没有,只能凭借声音分辨他停在了哪一处。 谢行蕴揽着她腰的手微抚了抚,像是在安抚。 武宣帝并未进来,只是走到离他最近的一棵桃树前,端详了下,“若是喜欢,明日朕让内务府的人往你宫里送几棵。” 安贵妃小鸟依人地贴过去,“多谢皇上。” 伴随着武宣帝豪爽的笑声,众人逐渐走远。 他们一出了假山,谢行蕴就抱着白羡鱼从另一条小径冲了出来,三两下便不见人影。 白羡鱼这会儿的心跳才恢复正常,她深吸一口气,谢行蕴将她放到一个行廊,她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谢行蕴挑眉道:“看你似乎有些不对劲,便跟来了。” …… 与此同时,在内殿当中,女子凄厉的叫声尤为骇人。 武宣地搂着佳人赶到时,眉心狠狠皱了下,“大胆,何人在殿中喧哗!” “来人,把门打开!” 里面的声音猛然顿了顿,在女子声音消失的时候,男子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美人……别跑美人……” 安贵妃忍不住以袖掩面,细眉风情一低,“皇上,是臣妾不好,居然让您撞上了这等腌臜事……” 侍卫动作麻利的一刀砍断了钥匙,马上就要踹开门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一声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父皇,母后,救我!!” “宁儿!” 安贵妃脸色大变,立刻喝道:“都给我把眼睛闭上!今日一事若是有人传出去,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是……” 武宣帝的脸已经黑成了煤炭,怒气冲冲地道:“李长宁!你不在宴上跑来这里和男子私会?真是好大的本事!” 李长宁连忙把衣服给穿好,哭哭啼啼地打开门,噗通一声跪下,“父皇,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有人陷害儿臣!” 安贵妃也立刻跪下,“皇上,您莫着急,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咱们宁儿,刚才这锁是从外面锁上的,况且我们宁儿怎么会瞧得上这样的男子!” 武宣帝的脸黑沉无比,“你岂知她是不是自导自演,若不是你说想看热闹,要朕一同来看看。这等丑事又怎会被当场撞破!说不定,这还不是第一次!” 李长宁心神皆颤连连磕头,额头上立刻见了血,“父皇……父皇我不是……我是被陷害的,是白羡鱼!” 武宣帝眯起眼,“你说谁?” …… 宴会中酒过中旬,谢行蕴站在行廊中,环抱着长臂,曲腿靠在柱上。 白羡鱼就站在他的正前方,微歪了下头,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还真得被她害惨了。” 谢行蕴好整以暇地瞥了眼簪子暗扣当中清亮的一抹颜色。 “……云香?” “嗯。”白羡鱼凝视着里面微微晃动的液体,“准确的来说是稀释过了的云香。” 谢行蕴摸了摸下巴,“你想喝了,直接装醉?” “即使这么一点也可以营造醉狠了的假象,这云香是安贵妃用来争宠用的,断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不然像武宣帝这样多疑的人,肯定会联想到她从前使过的手段。”白羡鱼分析道:“就是醉了出宫殿会有点麻烦……你能帮我告诉姬霜一声吗?” 不真醉的话,怕是瞒不过去。 她要是醉了,那丫鬟说给旁人听的那些自以为可以洗清嫌疑的话,倒是成了她的证据。 谢行蕴有些吃味,“你倒是信任她。” 白羡鱼没有反驳,这里离设宴的地方还是挺近的,“那就说好了,你离她位置比较近。” 她说完,就仰头喝了进去。 一喝进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是极为普通的一滴水,可是白羡鱼肉眼可见的身子开始摇晃,她往外踏出了几步,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是这么一副醉酒的状态。 有婢女看到了,连忙过来扶住她。 谢行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微侧着头瞧着她的背影,半抬起的眸子轻漫,“……何必舍近求远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分明,在这里和她最亲近的人是他。 白羡鱼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两侧的官僚家眷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脸,“这烧酒也太烈了吧,如何就喝成这样了?” 白羡鱼当真是一点清醒的意识都没有,可她的醉相实在是好,还晓得朝人笑。 家眷还待说些什么,男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劉夫人,我们小侯爷想和您换个位置,不知……” 家眷正是坐在白羡鱼的左手边,闻言看向来人,赫然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和他的属下。 她愣愣点了头,“好。” 谢行蕴坐在了白羡鱼身边,目不斜视,重新要了茶,只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过去。 这时,宴会被中断。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皇上驾到,安贵妃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 武宣帝的目光落在唯一没有行礼的白羡鱼身上,隐藏的怒火尚且被他压制着,可眼中的阴沉可见一斑。 “先退下,朕有事要问!” 领头的舞人带着一众舞女行礼,“是,陛下。” “白羡鱼何在!” 姬霜一怔,飞快看向白羡鱼,握酒的手抓紧。 就见白羡鱼未动,倒是她身边的高大的男人站起了身,伸手扶起了她,淡道:“回陛下,她醉了。” 武宣帝一听,眉心皱了下,“你把她带到中间来!” 谢行蕴颔首,扶着白羡鱼到了歌台中央,此时的白羡鱼只要是个眼睛没瞎的就能看出来她醉成什么样,若不是谢行蕴扶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武宣帝彻底怒了,大喝一声,“李长宁!” 李长宁浑身一哆嗦,咬牙跪下,“父皇,肯定是她装的,刚才儿臣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很清醒!” 那些有问题的茶水她根本没有喝不是吗? 怎么会这么快就醉成这样! “装?你能装的这么像?”武宣帝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极尽宠爱,她前几个姐姐都没有享受过她这样的待遇,正因为对她寄予希望,这下看到那一幕才会如此愤怒。 李长宁一口咬定是白羡鱼装的,不顾众人反应,站起来直接往白羡鱼那处冲过去。 伸出手酒就想扇她巴掌。 谢行蕴微眯了眯眸,袖下手指一握,一道劲风打中了她的腿弯,众人只看到李长宁怒火冲天地要去打人,可是脚下一崴直接摔地四仰八叉。 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贵妃怒瞪了那个姑娘一眼,吓得那人立刻止笑,诚惶地跪了下去。 武宣帝手掌握成拳,怒拍了下龙椅,“胡闹!疯疯癫癫的,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长宁还是第一回被武宣帝这样责骂,还是当着所有重臣的面,脸上如火在烧,烧的她理智全无。 “父皇,就是白羡鱼陷害的我,她现在是装醉,那把锁是她亲自扣上去的!” 静安长公主不耐烦地皱眉,“我说宁儿,你是不是和白羡鱼有仇?她都醉成这样的,难道还能有假,还能去陷害你?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这样走两步都晃,你这么孔武有力,还能打不过她?” 白羡鱼是典型的娇软美人,我见犹怜,清醒的时候劲都不大,何况是醉了酒。 李长宁险些呕出一口血,什么叫孔、武、有、力! 这会儿白羡鱼歪着头,一副醺醉小白兔的模样,看着尤为无害,尤其是和李长宁脸上的狰狞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家心里的那把秤下意识地倒向了白羡鱼。 “白家姑娘这么柔柔弱弱的,跟绵羊似的,我从前和她说话大声了点都怕吓着她,怎么会去陷害七公主呢?” “我倒是觉得是七公主……她平常也不是没干过这种欺负人的事。” “方才长公主说七公主是不是和白羡鱼有仇,你看白羡鱼身边的男人不就是答案么……这些年但凡和镇北侯家的小侯爷扯上关系的姑娘,有谁没有被她整过!” “也难怪长公主不肯点头,要是李长宁真嫁给谢行蕴了,恐怕这后宅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畔,安贵妃面上很是挂不住,虽然听不太清,但总不是什么好话! 眼看着宁儿陷入下风,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皇上!都是宁儿的错,她不该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可事关她的……换了任何一个姑娘,也会慌不择路的,求皇上开恩,原谅她的过错,给宁儿一个机会吧,臣妾是看着宁儿长大的,宁儿不是会随意诬陷人的,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太皇太后未发一言,视线在李长宁,白羡鱼和谢行蕴三人中间扫了眼。 武宣帝忍着脾气,“你们说白羡鱼没醉,那便拿出证据来,让所有人都看到!” 安贵妃弱不禁风地看了端坐在一旁的李皇后,接着撇了眼那个拿着药箱的男子,恳求道:“谷遇神医不还在这里么,连姐姐的病他都有法子医治,看出是否装醉,不也是绰绰有余吗?” 谷遇并非宫中人士,而是被万金悬赏招进来的能人异士,在李皇后身边开药一月,她便已经能下床了。 武宣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谷遇不卑不亢道:“草民愿为陛下分忧。” 武宣帝嗯了声,“好好查,若有半句虚言,提头来见!” 李皇后一怔,随即满目悲凉。 谷遇从药箱中拿出一味药材碾碎得了枝液,接着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到了白羡鱼面前,他正要搭脉,却被叫住。 “等等。” 武宣帝看到是谢行蕴,并未多言。 谢行蕴从自己身上拿了块帕子,垫在了白羡鱼如霜雪凝成的皓腕上。 其余的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可谷遇却是瞧得明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白羡鱼。 “可以了。” 谷遇这才把手搭上去。 李长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手心都出了汗,应该是装的吧! 安贵妃同样紧张,皇上虽然宠她,可也不是毫无底线的。 片刻过后,谷遇笑道:“回陛下,白小姐确实是醉了。” 武宣帝闻言,怒视李长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长宁还是不信,可是刚才是她母妃请的人来查看的,她说这话就是打她母妃的脸! “父皇,就算她醉了,可是在她没有醉之前肯定……” 武宣帝打断她的话,“闭嘴。” 李长宁和安贵妃同时跪在地上,后者还想讲话,但是武宣帝没有给她机会。 “这殿内众人除了你,旁人如何知道这复杂的路,又如何做准备陷害你?她和你又有什么仇,非得挑现在来!”武宣帝大手一挥,冷哼道:“朕罚你面壁思过,在公主府里禁足三个月,把女德女诫抄一百遍!” 安贵妃松了口气,忙替李长宁应下,“是。” “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擅加揣测,朕必严惩不贷!” “是,陛下。” 所幸未酿成大祸,她们去的及时,宁儿不过是衣衫乱了些,除却那些侍卫,也不会有人将事情说出去。 安贵妃深深地看了眼白羡鱼。 武宣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今日羡鱼受惊了,改日我让宁儿亲自去你府上道歉。” 李长宁手指抓地,无限屈辱地涨红了脸。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都明白过来。 白檀深和白景渊唯一的嫡亲妹妹,便是日后封个郡主他们都不意外。 台下的五皇子差点咬碎了牙齿,他的好娘和好妹妹可真是愚蠢至极,平白无故地去招惹白羡鱼作甚,等过了这三月,他必亲自压着她去道歉。 谢行蕴带着白羡鱼走下了台,宴会继续进行,声音再度喧闹起来。 可他刚把女孩放下坐好,她就身子一顿晕在了他怀里。 ? ?第一回写古言,有逻辑漏洞或者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欢迎指出。 ? 感谢姑娘们的支持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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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6章 追喜欢的姑娘【求月票票~】 第136章追喜欢的姑娘【求月票票~】 谢行蕴手下一紧,可面上不动声色,淡声吩咐:“叫人做碗醒酒汤来。” 萧正应了声是,快速往膳房去。 宴上灯影绰绰,丝竹雅乐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间,谢行蕴不着痕迹地将白羡鱼放好,让她枕着胳膊趴在案上。 可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李长宁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她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极为不忿地再度开口,“父皇,儿臣不服!” 场地顿时安静了一瞬。 安贵妃的指甲扣在玉扶手上,目光微睐,“宁儿,你父皇已经网开一面,你还待如何?赶紧谢恩!” 武宣帝额头上的青筋微显,“你还有何不服?” 李长宁委屈地看一眼白羡鱼的位置,大声道:“儿臣向来谨记父皇教诲,从来不曾冤枉过谁,难道白羡鱼只是因为醉酒就可以洗清嫌疑吗?醉就醉了,还醉成这样,真的不是因为心虚吗!您去问问那些婢女,是不是白羡鱼离席回来之后就要了很多酒,才会这样把她自己这样灌晕过去的,如果她不心虚,怎么会突然喝下这么多烧酒,这本就很反常啊!” “反常?在宴会上喝醉哪里反常了,羡鱼酒量本来就不好,随便几口就能醉,到七公主您这里就是心虚了?” 有酒坛碰的一声砸在案上,姬霜站了起来,双手环抱着胸,目光冷漠,“七公主如此咄咄相逼,是不是欺负羡鱼兄长皆不在京都,所以才血口喷人?” 李长宁狠狠剜了她一眼,“本公主怎么就是血口喷人了?” 姬霜冷笑了声就要开口,可被太皇太后温和打断,“好了。” 武宣帝深深凝视了一眼李长宁,看向一旁的御林军,“把送酒食的丫鬟都带来。” “是!” 不消片刻,便有十数位丫鬟被压了过来,一个个都面色惶恐,不知发生了何事。 巧儿也正在当中。 她盯着白羡鱼喝完酒后便复命回了别处帮忙,虽是李长宁将她安插在今日侍奉的人中间的,可她一些活还是要做的。 巧儿心虚地撇了眼李长宁,李长宁拧眉朝她使了个眼神。 她有些心慌,这是事情败露了?不然为何七公主会跪在殿前。 “朕且问你们,今日可有人给白家姑娘送酒了?” 武宣帝的声音肃穆威严,暗藏阴狠,“若有半句假话,举家流放!” 巧儿浑身哆嗦了下,立刻磕头道:“回陛下,是,是我给白家姑娘送的酒,是她要的!” “何时?” “半个……半个时辰前。” 李长宁暗骂一声,继续开口:“肯定还有人给她送了酒,快说,不然要是等父皇查出来,你们就等着被流放吧!” 武宣帝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威压,扫视一圈,一些人虽吓得腿抖,可也都没有人再站出来。 姬霜适时道:“没有就是没有,说了羡鱼酒量不好,先前七公主您邀她一起表演的时候羡鱼就有些醉态了,刚好和这个婢女说的时辰差不多,那羡鱼是完全没有机会再去做什么陷害您的事情吧?” 武宣帝皱着的眉一直未曾松开。 “不过……臣女倒是很好奇,不知陛下可否为臣女解答疑惑?” 姬霜嘴角挂上一丝浅淡的笑,抱拳行礼。 武宣帝道:“但说无妨。” “不知七公主是如何认定是羡鱼陷害了她的?”姬霜淡道:“无缘无故的怀疑……不能不让人想多啊。” 怕不是给小鱼儿设了局,可没能得逞,所以才一口咬定是她的。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武宣帝当即面色就变了,“够了!此事不必再提,我看你是觉得惩罚太轻,那便再扣你一年年俸,加抄经文三百遍!” 李长宁羞红了脸,半晌不答话,只固执地跪在那。 武宣帝冷眼瞧了安贵妃一眼,冷道:“你教的好女儿!” 安贵妃面色一白,立刻咬牙出了座,行至李长宁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你父皇说话你听不见吗!” 李长宁被打地身体一歪,连忙站起来捂着脸哭。 脸上的红痕立刻肿的像是一座小山,可见十分用力。 武宣帝没有阻止,已然恢复了一派从容,威声吩咐道:“宴会继续。” 这会功夫,萧正已经端了醒酒汤来。 这云香厉害之处就在于喝完之后完全就是醉酒状态,醒酒汤和解酒丸都是有效的,查是断然查不出什么来。 谢行蕴派了个人给白羡鱼喂下去。 几番行酒令过后,直到戌时宴会方歇。 宴会一结束,姬霜就过去接了白羡鱼走,一直把她送到镇国将军府。 …… 也是自打寿宴过后,白羡鱼身上那身银霜色的广袖流仙裙就备受追捧,引得众女争先恐后地来这铺子购买成衣,而她让盛姨准备的那些衣裳顿时一扫而空,即使价格已经卖的十分高昂,却还是远远不够。 “公子,您是不知道,姑娘那回就给了我一张图纸,就要我照着做,说是一定能卖出去,结果不过半月,这银霜色的广袖流仙裙就流行了起来,旁的铺子没有图纸,也没法子短时间凑齐这么昂贵的料子,这区区几日的营收直接就翻了好几倍,怕是都抵得寻常三个月的营收了。” 盛姨喜不自胜地写了封书信报告给白陌淮。 白陌淮坐在椅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倒弄胭脂的白羡鱼。 宽敞明朗的院子里,四方石桌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瓷器,一些瓶瓶罐罐揭开了盖子随意摆着,靠近白羡鱼座位的那一方还有一本翻开了大半书页的古籍。 原本以为她是想玩玩,没想到却真的上心,而且,做的很不错。 白陌淮回信一封,让盛掌柜不用再写这些给他,本也不用写的,盛姨不过是习惯了,因此才报备。 …… 那日寿宴过后,武宣帝便对安贵妃闭门不见。 后者夜不能寐,终于在一日下朝过后在武宣帝必经之路“偶遇”了他,一袭轻纱流烟裙尤为动人,后宫中众颜色皆有,可唯独只有安柔儿格外大胆些,这多日不见,武宣帝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承了恩泽之后,安贵妇便趴在武宣帝怀中讲话。 “皇上,上回是宁儿的错,您就别怪她了,这些日子她已经知错了,天天以泪洗面,生怕您不理她了呢。” 武宣帝眉皱起又松开,“怎么就养出了这样刁蛮的性子。” 他话虽说的重,但安贵妃擅长察言观色,马上就看出来武宣帝还是心疼的。 她眼珠子一转,娇滴滴道:“臣妾年轻时候也任性呀,可是后来遇到了皇上您,便收敛了好些脾气,皇上现在还不是只喜欢臣妾?” 武宣帝豁然一笑,“你倒是得寸进尺。” 安贵妃心知哄得差不多了,这心才安下去。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宁儿现在也及笄了,该许配人家了。” 安贵妃心头一跳,状似无意道:“我瞧行蕴就不错的,皇上您以为呢?” 武宣帝想到之前静安长公主的话,皱眉直接道:“宁儿和安儿要是遇到一块,蕴儿府上怕是永无宁日,蕴儿聪颖无双,可堪大任,若是因为后宅分了心,与我大夔社稷有碍。” 安贵妃不甘心,“可是……” “不过,半月之后,大庆使臣和他们的二皇子莫临渊便要来京都。”武宣帝沉吟片刻,认真道:“听闻此子很是不凡,若是配宁儿,倒也不差蕴儿。” 安贵妃一怔,声音有些发抖,“皇上……您这是想要宁儿去和亲?” “他们此次是为了边塞那几座要塞而来,最少停留两月,这期间朕会令一众适龄的皇子皇女招待他。” 武宣帝瞥她一眼,虽然大庆皇帝并未说明,可他们两国谈判向来只派来使,从未派过皇子来,这说明,大庆也是有意联姻的,不过是在试探他们大夔的态度,若是他不应,大庆也不至于丢了颜面。 “派宁儿和大庆联姻有何不可?” 安贵妃一时无言以对,武宣帝却已经闭眼熟睡。 便是随意找个了解当今几国局势的人问一问,都知武宣帝是如何好战的,镇国将军府之所以变成了京都的庞然大物,便是深受皇上器重,只因白檀深征战未有败绩! 李皇后生下的嫡长公主便是派去了和亲,不过数年,武宣帝便号令大夔将士,指兵破城,三月便破了对方十余座城池。 而自那以后,李长安便再无消息传来……可武宣帝也无半分动容。 若是宁儿也嫁过去,定是一样的下场! 她身边的男人虽怜爱她,可也是真的冷血啊! 安贵妃忧心忡忡,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寿宴上惊鸿一舞的白羡鱼。 若是那大庆皇子看上的人是白羡鱼, 她身世背景都不错,若是封个郡主嫁去大庆,应当也是可以的!前朝也是有先例的! 要是白羡鱼在那,那个大庆二皇子应当也不会看上宁儿吧。 安贵妃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使团来之前,让皇上答应让白羡鱼也一同随着他们出游! …… 自打那日答应了谢行蕴的要求,谢行蕴每回出了翰林院,便要绕远路来镇国将军府一趟。 可也很是低调,并不会走正门,墙的另一头还有萧正放风。 每回他一来,白离的脸色也挺难看,可谢行蕴倒也有分寸,并不会做什么越矩之事,只不过会变成花样给白羡鱼买吃的。 这日,檐角的铃轻摇,白羡鱼刚绣好了一尾焰尾鱼,没来得及放下针,就有一串火红的冰糖葫芦送到了她面前。 白羡鱼眼睛顿时一亮,可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看清来人之后无半分意外地道:“……又是你。” 谢行蕴手中拿着糖葫芦,穿着朝服,腰间一块碧玺玉佩,身子压低了些,望向她的墨眸裹挟几分深邃,“累不累?” 白羡鱼看他额间的汗,那句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我觉得你好像比我累”被她咽了下去,要是她这么说,会让谢行蕴误会她在关心他的吧。 “还好。”她低头,继续整理针线。 谢行蕴看着眼前女孩低着的小脑袋,有种想要揉一揉的冲动,可忍住了,又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支着下巴轻笑道:“小鱼儿,我骑马跑了三条街,你好歹也吃一口。” 白羡鱼没抬头,“不想吃。” 谢行蕴凝视着她的眼睫,眸间划过一丝促狭,“那刚才是哪个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 白羡鱼理直气壮,“你看错了。” “哦。”谢行蕴轻勾了下唇角,眉峰微扬,“当真不吃?” 白羡鱼取了红线,摆好位置,果断道:“不吃。” 谢行蕴眸光微暗,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询问道:“那我明日给你带西巷弄月楼的糕点?” 白羡鱼忙着穿针,稍蹙起眉,“我想吃自己会去买。” “生气了?” 谢行蕴把糖葫芦放在桌上,眼皮微撩起看她的表情,不确定道。 白羡鱼抬头看他,语气莫名,“我生气什么?” 被拒绝的又不是她,她生气什么。 谢行蕴见她脸上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轻快。 他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也不擅长这些追求人的路数。 可她的心思他猜不透,只能通过观察她的神情略知一二。 直接问她,倒是省去了一些误会。 “没生气就行。”谢行蕴眸底凝聚几分笑意,姿态慵懒。 他说完就准备走,可是白羡鱼叫住了他,放下手中的针,“等等,把你的糖葫芦带走,还有那边那一堆。” 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旁的凉亭中已经放了不少东西,糕点,酥饼,还有很多钗环。 谢行蕴半点不意外,薄唇微掀,“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随你处置。” “可是……” 可是男人已经熟练地翻墙离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几分熟稔的美观。 “……” 白离跳下树道:“小姐,这小侯爷追姑娘也太不用心了,送吃的好歹也送些好的,侯府还没有山珍海味吗?” 白羡鱼心道,他哪是不用心,是已经用心的过分了,弄得她真的很好奇,谢行蕴看上去淡漠至极,好似没有什么能被他记挂在心上,但又是如何这么……准确地记得她喜欢的东西的。 这物件虽多,却都是她喜欢的。 ? ?今天也是追妻的小谢。 ? 求月票票~ ? ???? (本章完) 第137章 喜欢什么,要你开心【求月票~求订阅 第137章喜欢什么,要你开心【求月票~求订阅~】 白羡鱼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少顷道:“拿去分给下人吧。” 白离点头,兀自整理东西去了。 …… 春雨连绵,今日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姬霜闲来无事,便拉了白羡鱼去茶楼喝茶。 这茶楼的位置颇好,临着澧水,二楼的雅间香烟袅袅,雕窗打开,不时有凉风袭来,连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一楼的正堂台子中央,有个穿着青衫布衣的中年男人,手上拿着醒木,讲的那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茶楼众人听的聚精会神。 “……众人皆知先帝对先后那是一往情深,对她的儿女那叫一个疼爱,不说当今圣上,就说那静安长公主,奴仆成群,八千近卫傍身,在这京都怕是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大夔并不忌讳这些风月情事,甚至有人将王侯将相的过往写成戏本出演的,大都也不会计较。 “……可这是正史如此记载,不知大家可否听过另一种说法?” 姬霜好奇,挑眉往下抛了几张银票,“赶紧的,别卖关子。” 说书先生捡起银票,嘿嘿一笑,“多谢小姐!那在下就不卖关子了,这坊间另一种说法啊,我敢保证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那便是——先帝其实爱的另有其人。” 底下的人开始喝倒彩,“先生这是吃茶吃糊涂了?” “铁定是两厢情愿,不然如何会对她的两个孩子都如此宠爱,便是皇子都没有静安长公主这样的待遇。” “到底是谁?” “……” 白羡鱼两人隔壁斜对面的雅间里,男人将一侧的帘子放下来,刚好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一袭白衣的男人摇着扇子,“行蕴,这人说的煞有介事的,你可知你外祖父这‘另有所爱’是谁?” 谢行蕴的位置很巧妙,正好能将白羡鱼的身影尽收眼底,他往后靠了靠,随意道:“不。” 那男人笑了笑,玉扇下的脸分明就是那日的神医“谷遇”。 谷遇瞧着他这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打趣道:“怎么就变成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了,前些天在寿宴上不还对那姑娘紧张的不得了吗?” 谢行蕴瞥他一眼,接着长指取了锦囊,放在手中把玩。 谷遇早已习惯眼前人这性子,倒也能自得其乐,他喝口茶,“我就给她把个脉,你还得冷冰冰地看着我,好像我在占她便宜一样。” 说到这事,谢行蕴轻扯了下唇角,面无表情地反问,“难道不是?” 他并非在京都长大,小时候谢行蕴被南诏王带走去了领地,后来才被静安长公主接回京都。 南诏人擅长蛊、毒、医,谷遇便是样样精通,土生土长的南诏人。 谢行蕴与他自幼相识,自是了解他,这人的洁癖比起他来只重不轻,诊脉必垫薄帕,从不与姑娘家有任何肢体接触,那日在寿宴上,他瞧见他冷望着他还要故意伸出手,岂不就是想看他反应。 谷遇无半点被戳破的尴尬,还倍感欣慰道:“知我者,行蕴也。这一晃数年,还是唯有你深得我心啊。” 谢行蕴淡瞥他一眼,“下不为例。” 谷遇笑道:“不过多年未见,想不到你也变成这好色之徒了。” 谢行蕴:“?” 萧正:“?” 谷遇自顾自笑道:“不过可以理解,我四处行医从未见过比那姑娘长得还好看的。确实担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和你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也难怪你会动心。我刚来京都听到那些传言时还真觉得你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 谢行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颇有些咬牙切齿,“你觉得我是,喜欢她的脸和身子?” 谷遇疑惑道:“不是吗?” 谢行蕴轻呵了声,皮笑肉不笑道:“今日在门口遇到你,我就该让萧正捆了你丢回宫里去。” 谷遇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萧正大着胆子问:“……是什么传言?” “出生高门,身边却连个侍寝丫鬟都没有,多少公子哥一个个都开窍了,娶妻的娶妻,像你这年龄的,少说都有几个贴心人了吧,你这很难不让人起疑啊?” 萧正艰难憋住笑,“……” 谢行蕴轻嗤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谷遇用扇子遮住脸,笑道:“别讳疾忌医啊,正好我在这,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都是兄弟,我一定帮你治好。” 谢行蕴捏着锦囊的手指一顿,慢悠悠道:“你要是闲的没事,我倒是可以给你打出点问题,到时候你就可以治自己玩。” 谷遇顿时吞了吞口水,“别别,我开玩笑的。” 两人说话的间隙,底下的说书先生也已经将气氛烘至火热。 “……这另有所爱之人,嘿嘿,大家伙有所不知,先帝还未曾登顶至尊之位时候,据说身边一直跟着个婢女,这婢女可不简单,每回出现都遮掩着脸,从未摘下过面纱,据说长得绝美又足智多谋,深受先帝喜爱,可不知为何,却早早的死了,颇为神秘,而这婢女,又和先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这其中纠缠,怕是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就这?先生这是在哪道听途说来的,我也是京都人,从小听着这些桥段长大的,可未曾听过你这个说法的。” 说书先生摸了摸胡子,一脸深沉道:“这你就不知了吧,这茶楼酒肆可都是传消息最快的地方,我随我师父四处游历四处讲书,见过的人见过的事要是写成书,怕是都得有几层楼高喽。” “能不能讲点我们感兴趣的,这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有什么好听的。” “就是就是!” 白羡鱼也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个新鲜说法,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把身体探出去了些。 这时,小二端上来了一盘茶点,笑道:“二位小姐要不要试试我们这新来的糕点师傅做的板栗糕和桂花糕,那味道可是一绝。” 白羡鱼瞧着眼熟,眼眸微亮,“你们师傅是从隔壁街请来的?” 小二顿了下,眼神略有些飘,“啊对。” 白羡鱼看了眼热乎乎的糕点一眼,“行,放着吧。” “好勒客官!” 姬霜躺在软榻上没个正形,闻言道:“这茶楼还蛮周到的,刚才你不还说要去买那什么板栗糕吗?这正巧了,不用跑那去了。” 白羡鱼笑了笑道:“是不错,你快来尝尝这个。” …… 萧正放下帘子,转身道:“公子,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谢行蕴不疾不徐地嗯了声。 谷遇看着给自己斟茶的男人,啧啧两声道:“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想不到行蕴哥哥还是个这么贴心的,人小姑娘想吃什么就送什么,还藏着掖着做好事不留名,以后谁要说你是个冷面阎王我就和谁急。” 谢行蕴掀起眼皮,危险地瞥他一眼。 谷遇快速道:“我闭嘴。” 过了会儿,谷遇那张嘴又闲不住,“不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告诉她呢,这样她说不定还会来和你道个谢什么的。” 窗外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雀飞到了枝丫上,风和日丽,最是惬意不过。 江中水波粼粼。 谢行蕴斜倚着把玩的姿势未变,眸光稍敛,“她开心就好。” 谷遇没听明白。 萧正这个不开窍的木头脑袋跟着经历了那么一段,也开窍了,很快反应过来。 若是公子送去的,白五小姐怕是再喜欢都不会吃。 可能……萧正有些不确定,甚至她看到公子,估计就没吃茶的心情了。 谷遇察觉到这场面似乎有些不对劲,这主仆二人的脸色一个怅然若失一个唉声叹气,怎么瞧着……这是还没追上呢。 而且看样子,那白姑娘似乎还不大喜欢行蕴。 他隔着帘子往白羡鱼那一间看了眼,皱了下眉,似有些想不通。 底下的人正议论着让说书先生说些什么。 这说书先生想了会儿一拍醒木,笑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听最近的新鲜事,那在下就给各位讲讲这最近的。” 白羡鱼吃着糕点,因为这里就她和姬霜两人,动作也随意许多,单手支着下巴,拿起一杯茶水准备润润嗓子。 “……大家可曾听过这京都白家白羡鱼和这镇北侯嫡子谢行蕴?” 白羡鱼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急促咳嗽几声。 另一边,谢行蕴直起身看了眼正仰头喝水的女孩一眼,接着撇了眼楼下,眼眸微眯。 姬霜也坐起来了,呆道:“他在讲谁?” 白羡鱼喝完水,又咳嗽两声,“好像是我和谢行蕴。” 姬霜:“……” 这几人当中唯有谷遇是最兴奋的,一把合上扇子,当即就把身体探出去,他正愁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呢,问谢行蕴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正好有人给他解答。 说书先生完全没察觉到这当事人就在他的头顶上,嘿嘿笑了几声道:“看大家的反应应当是都知道这两人了,这一对神仙样儿的人物可谓是誉满京华,可谓是京都女子无一人不羡白羡鱼,京都少年郎中无一人不羡谢行蕴的。” “前不久也有传闻说看见白羡鱼和谢行蕴一道游街的,自那以后这两人的故事就不断被搬上茶楼,可都是些猜测,做不得真,也总是缺三少四的没个具体。嘿嘿,在下不才,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理清了这两人爱恨交缠的来龙去脉的,且听我好生说道说道!” “先生要是说这个我就爱听了!” “是什么!” 茶客纷纷催促,皆是探长了脖子,生怕落了一句没听清。 白羡鱼还是第一次在茶楼里听到有关自己的,表情很有些微妙。 姬霜其实也挺好奇这两人之间的事情的,不过看样子小鱼儿是对那男人没什么兴趣的,她也就没有问过。 “……白羡鱼,我说她是大夔第一美人这不为过吧,曾有进京赶考的学子在她三哥身边见过年仅十二岁的她,那时的她便让人惊为天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温柔灵动,学子当即作下一首《洛神》,顿时名动京都!” 白羡鱼轻嘶了一声,被夸的有些不自在。 姬霜笑了笑,兴致勃勃地听。 “这谢行蕴呢,同样是人中龙凤,幼时便在南诏王军营内磨炼,小小年纪就随着祖父上战场,若不是静安长公主念子心切,将他接回了京都,怕也是不逊色于白檀深这等功勋卓著之人的,可就算是回了京都,论武他厉害,论文,也有宰辅治国之资!状元郎入翰林,深受皇上器重,恐怕是不久之后便能位极人臣。” “这样登对的一双人,本来无甚交集都在京都中有着传言,于是在那一日,白羡鱼和谢行蕴一道游街,便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可这事是在那回小侯爷取了榜首对白家姑娘示好之后,可推断那时的白羡鱼不明白谢行蕴的心意,那日收到花,才不知所措地又丢给了他,可后来白羡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便也后悔了那日的行为,开始追夫,故而有了那一幕……” 白羡鱼:“……” 姬霜:“……” 萧正:“……” 谷遇:“!” “行蕴哥哥艳福不浅啊,这等美人居然来追你!等等……”谷遇啧了声摸着下巴问,“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现在才不理睬你的吧?” 谢行蕴没说话,默声喝了口茶。 谷遇连连摇头,“原来如此……哎,那我只能说句活该。” 谢行蕴没有反驳,楼下的声音意犹未尽。 “想不到白羡鱼也难以打动谢行蕴的心啊。” “谁让她欲擒故纵的,难怪小侯爷不喜欢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 姬霜皱眉,瞧着说话的女子冷声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女子不认识姬霜,抬头嚣张道:“说就说!她……” 这时一根筷子将女子手中的茶给打翻了出去,她的嘴上立刻鞭过一道红痕。 “啊!是谁!” 姬霜纳闷,看向了侧方的位置。 谢行蕴冷若冰霜地敛着眼皮,周身寒意凛冽。 他身边的萧正手中拿着剩下的一根筷子,似乎还跃跃欲试。 ? ?求月票月票。 ? 谢谢姑娘们,昨天看到居然还有个小少年也在看,惊喜,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鸭~ ? 下一章看小谢澄清还有追妻第二集。 ? ???? (本章完) 第138章 可是他放不下她【忏悔,求月票~】 第138章可是他放不下她【忏悔,求月票~】 白羡鱼随着姬霜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微抬起头的谢行蕴。 雅间都有金钩挂帘,谢行蕴那一间帘子也是落下的,但那模糊的身影隐约可见几分熟悉。 白羡鱼认得出,底下的人可认不出。 那女子被打了,立马一摔椅子,对着帘子怒声道: “你无缘无故动手打什么人!” 萧正掀开帘子出来,微笑道:“若是有疯狗咬我,我可不会放过它……” 许是在谢行蕴身边待的久了,萧正身上也有种隐形的威压,不笑更甚,“非得用棍子将它的牙齿都捣碎了,再也咬不了人,才算抵了。” 他说话明显是笑着的,可是无端令人胆寒。 女子显然没有遇到过像萧正这样的人,嗫喏着瞟了眼四周,坐下了。 “胡说什么,像个疯子似的,怪渗人的。” 白羡鱼隔着帘子和谢行蕴的眼神对视上,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转念一想,该是休沐了吧。 这时说书先生瞪大的眼睛猛地眨了两下,回神道:“啊……大家伙咱们继续啊。” “刚才我说道哪了?” 有了这变故,加上一位看着像是贵人的男人出现,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这话问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 女子为了挽回颜面,故意挑衅道:“你刚才说到白羡鱼倒贴了!” 姬霜眉心死皱,下一秒就拔出剑,一刀割裂了挂帘,单腿踩上栏杆横剑对着她,眯眼冷道:“小贱人,我看你是找死!” 白羡鱼惊地从身后拉住她,“霜儿!” 女子有些害怕地往里缩了缩,身边那个丫鬟扶住她的手。 “我……我爹是大官!大胆刁民,若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让我爹派人把你抓了去!” 姬霜不屑地笑出声。 这时,谢行蕴那边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白羡鱼和姬霜看清楚他的脸之后同时一怔。 谷遇摇着扇子,颇有些风流倜傥,“姑娘无缘无故的,对这京都白家的姑娘敌意颇深,该不会也是意属小侯爷,可惜小侯爷不理睬你,这才对白羡鱼出言诋毁吧。” 女子脸一红,咬牙道:“我只是说实话!谁说小侯爷不理睬我的?别以为我和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 她说到这里一顿,鄙夷地看了眼腿还架在栏杆上的姬霜,“……一样,就像她这么没见过世面,我爹和小侯爷的爹可是世交,小侯爷对我也……颇有好感,不过是今天正巧听到了这事,所以说说我自己的看法罢了!” 谷遇没忍住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行蕴,她说你对她有好感哈哈哈。” 女子浑身一怔,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帘内的男人,手瞬间紧握,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别开玩笑了,小侯爷怎么……” 她的话未说完,帘子就被萧正撩开了,用金钩挂起,黑玉冠高马尾,俊美冷漠的少年迈步走到前方,顿时,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脸。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高中状元,打马游街。 是以不少人都第一时间认出了谢行蕴。 “这不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吗!” “嘶……刚才我们还在讲他和白家姑娘的事情呢。” “……” 谢行蕴淡瞥了楼下众人一眼,最后视线犹如寒霜般凝固在羞红了脸的女子身上。 女子先是不可思议,可反应过来后又暗自窃喜,脸颊爬上两抹红霞。 她想了很多种法子,都见不到他,现在虽然是偶遇,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他就是不喜欢白羡鱼呀,不然的话现在两人早就定亲了,毕竟要是他点头了,白羡鱼那边怎么可能不同意? 她这还是帮他解决了一些麻烦,免得日后他被这些话困扰! “小侯爷,你还记得我吗?”女子目光娇羞,与刚才泼辣刻薄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行蕴瞧着她,忽而轻笑道:“你说,我对你有好感?” 女子被少年这炫目之极的笑震地回不过神,呆呆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谢行蕴的目光宛若来自地狱般凌厉,“你,也配?” 女子顿时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喃喃无措道:“我刚才……我刚才只是……” 谢行蕴靠在柱子上,伸手从萧正那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筷子,冷漠至极地丢出去,几乎是同时,女子嘴上就被打了一道红痕! “啊!” 女子瞬间飙出眼泪,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少年眸底含着几分顽劣,轻漫道:“道歉。” “什……” 女子没有反应过来,嘴上立刻又是两道红痕,伴着哀嚎掉在地上的筷子沾上了唇上的血。 谢行蕴面无表情,“道歉。” 唇上火辣辣的痛,女子已经完全懵逼了,只有她的丫鬟后知后觉地道:“小姐,给白姑娘道歉!” 这说话的功夫,女子嘴上又挨了一道,又红又肿,像是腊肠嘴,青紫交错,她连忙跪下来,口齿不清道:“小……小侯爷对不起,白羡鱼对不起。” 全场鸦雀无声。 有人默默吞了口唾沫。 “小侯爷对不起,白羡鱼对不起。” “白羡鱼,对不起。” “……” 谢行蕴敛住眸中深黯的情绪,沉默地听着,半晌,才几近僵硬地瞥了眼白羡鱼的神色。 横栏上,裂痕丝丝蔓延,细锐木刺扎入手侧。 上一世,小鱼儿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当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在身后议论她的时候,他居然还在伤她的心,日复日,年复年…… 无限的懊悔与心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心脏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他呼吸都在发痛。 白羡鱼对这些言论早已经没什么反应了,所以刚才还能淡定地抓着姬霜,让她别冲动。 谢行蕴的举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姬霜挑挑眉,把剑给收回去。 那女子一边磕头一边道歉,生生把自己磕晕了过去。 她身边的丫鬟匆匆忙忙地去叫人把她抬走了,临走前还再三抬头看向微阖着眼出神的少年。 白羡鱼又坐下来,开始和姬霜一块吃糕点,可经过这么一件事,那说书先生也讪讪地咳嗽几声,“那……那个咱们就换个故事讲吧。” 岂料,谢行蕴低垂着眼,语调漠然,“换什么?” 说书先生行了个大礼,诚惶道:“额……这个……在下……” 他满头大汗,可也琢磨不透这贵胄天骄的心思,试探道:“换个《长生殿》或是其他小侯爷您喜欢的?在下要是知道,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羡鱼也被吸引过去了目光。 谢行蕴半抬着眼,“那不如,继续讲吧。” 众人一怔。 白羡鱼也微愣。 说书先生这一刻心里更慌了,难道他是要和他算账了? “你先前说,这是你自己的收集而成的新故事,那我现在给你个更准确的。”谢行蕴目光平静。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谷遇挑眉。 说书先生头埋地低低的。 白羡鱼心里却涌上一种古怪的想法,她总觉得谢行蕴的话还没有说完。 “若要算有,那也是……”谢行蕴向白羡鱼投去深幽郁沉的眼神,“我缠着她。” 说书先生惊讶地都忘了害怕,直愣愣地抬起头。 其余的人也是一样,瞪圆了眼不敢相信他的话。 白羡鱼细指轻握成拳,姬霜就直接多了,嘶了声道:“谢行蕴在说什么?这什么场合,这话一说出去明天估计整个京都都得说他痴缠着你了。” 白羡鱼也想知道谢行蕴现在在做什么…… “但他好像确实也是一直主动的那个。”姬霜想了想这些天遇到谢行蕴的次数,几乎每回,那双沉静到漠然的墨眸见了小鱼儿,里面的意动心弛都藏不住,“这话倒也没说错,可他真不要面子的吗?” 白羡鱼微蹙起眉。 楼下众人在听到谢行蕴的话之后,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说书先生领悟了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走江湖的,比旁人反应都快些,很快就在心里编了另外一出故事,大着胆子站起来,拍着醒木继续笑道: “看来刚才是在下说的不对,在下给谢侯爷和白姑娘道个歉,依在下所见,这……额是小侯爷先对白姑娘一见倾心,然后才有了这之后大家看到的送花,游街……白姑娘天人之姿,貌美倾城,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又有嫡女风范,落落大方,处处挑不出半点错,琴棋书画样样冠绝京都,便是连小侯爷这样的天潢贵胄,天之骄子也甘愿为其裙下臣啊……” 白羡鱼:“……” 说书先生琢磨着男人的意思,暗戳戳地把白羡鱼大夸特夸了一遍,见谢行蕴面色稍霁,便大喇喇地笑着,“小侯爷觉得小人这说法如何,若是不错,日后小人就这么说了!” 谢行蕴略微颔首,背对着众人掀起帘子进去。 他这一进去,这楼下的人才如蒙大赦,喘气地喘气,拍胸脯的拍胸脯。 “小侯爷当真只有十几岁?这气场也太强大了些,比那些当了几十年官的官老爷都吓人些……” “那还能有假,圣上嫡亲妹妹,静安长公主的独子,南诏王唯一的孙儿,怕是迟早都要袭王爵称异姓王的!” “他说是他纠缠的白家姑娘,你们都信吗?” “啧,小侯爷亲口所说还能有假,怕是那些说书的还有传谣言的都看得不完整,若不是他真的属意白家姑娘,岂会说这种丢颜面的话?”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觉得这很丢脸?”一个小娘子抱着娃娃道:“我瞧着这谢行蕴挺有情有义的,可再有情有义又如何,要是不低头,怕是连心上人都被别个追走喽。面子这东西有心上人重要?” “……” 没过一会儿,众人又笑闹起来,堂内堂外都快活的不行。 谢行蕴坐回了原位,便一直闷不吭声。 谷遇这会儿可是真真切切地惊到了,“我原以为你对这姑娘是情窦初开,所以尤为珍视些,不过怎么看你这样,感觉像是……像是……” 他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了句话,“觊觎已久,求而不得……该不会你走的还是青梅竹马这条路子?” 谢行蕴勉强勾起个弧度,道:“错了,闭脑吧。” 谷遇:“……” “人家姑娘怕就是不喜欢你这又冷还猛不丁给人一道重击的性格。”谷遇悻悻地吐出一个字,“该。” 他本是开玩笑,可却瞟见他对面的男人手腕一顿,指节微绷,生生在空中停了两秒,才抿下了那口茶。 谷遇觉着自己好像扎人心窝子了,干巴巴道:“我刚是开玩笑的,都是兄弟嘛,我说话也就随意了点……我刚说那话其实也不一定,现在姑娘不都喜欢像你这样的高岭之花的么?” 茶入喉管,若是喝了等量的酒,心脏现在就不会这样隐痛了吧。 谢行蕴半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眸底愈加低落,“……不喜欢。”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小,谷遇把头凑过去问了遍,“你刚才说什么?” 楼下满堂喝彩声灌入耳中,谷遇在他身上却半点感受不到这种热闹氛围。 好像从小时候开始,谢行蕴就总是像这样孤伶而清冷的,身边一直在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他的嗓音一如揉碎了寒霜,“她不喜欢。” 不管是怎样的他,她好似都不喜欢了。 温柔的,爱笑的,亦或是其他? 可之前她说过,什么样的他,她都喜欢的。 谷遇目光有些动容,沉默半晌,难得正经道:“我那日在寿宴上也匆匆见过她一面,感觉白羡鱼应当是会比较喜欢那一类温柔的?她看着就是个很可爱温暖的人,和那一类男子估摸着挺合适的,可你瞧着也不是个温柔的,她也对你明显也没意思,要不就换个姑娘喜欢吧?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谢行蕴轻笑了声,缓缓摇头。 心里油然而生一丝挫败。 竟是装都无法将自己表现地像个很温柔的人么。 可他骨子里就是这样冷漠。 只除了对她,他做不到对任何人温柔……又该如何祈求她来爱他。 小鱼儿该是被人好好呵护,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却被他伤的遍体鳞伤。 若只是让他这样,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经历一遍,都算是便宜了他。 可是他放不下她。 ? ?求月票求月票~ ? 谢谢小姑娘们~ ? ???? (本章完) 第139章 锋芒尽敛的温柔 第139章锋芒尽敛的温柔 谢行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是你以后遇到真正喜欢的姑娘,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谷遇不以为然,“我可不会为了个姑娘这么伤神,一个人逍遥多好。” 许是气氛有些冷凝,亦或是楼下的热闹喧嚣与楼上的寂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谷遇主动转移话题,“最近大庆的二皇子不是要来了,按理说你现在应该忙的抽不开身才是,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谷遇本就住在宫中,皇上要为大庆使臣接风洗尘的消息传遍了整座京都,不少皇子和公主都在讨论这件事,他作为皇后的大夫,时常出入后宫,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因此谢行蕴并不意外,也没有瞒他,“休沐,出来买栗子糕。” 得,这又绕回来了。 谷遇挑眉道:“就刚才你给白羡鱼的?” “嗯。” “那你们还挺有缘,休息一会都能遇到。”谷遇思考了两秒道:“追姑娘嘛,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但送吃的送穿的,送她喜欢的,对她可劲好,那准没错。” 说完,他弥补似地拍拍谢行蕴的肩,“你肯定行的。” “吃的穿的她不缺,喜欢的东西都在她的库房里。”谢行蕴挥开他的手。 她什么都不缺。 他能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便是他的喜欢。 可是就连喜欢,她也是不缺的。 那么多人爱她,若她不爱他,他的喜欢就不值分毫。 就像是走在路上遇到的春雨里被打断了的,散落在地面的树枝,便是连瞧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他的讨好对她来说是多此一举吧? 谢行蕴眼里阴郁更深,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把她困在他身边,他有一万种法子。 可是想到她眼里会出现的冷漠和恨意,这个念头就会瞬间消散。 - 白羡鱼看着姬霜咬了一口栗子糕,忽然叫来了小二。 小二肩膀上驮着毛巾,“小姐有何吩咐?” “这糕点不错,再来几盘给我带走吧。” 小二的脸色一惊,随即有些为难,“小姐,我们这的师傅有些事,可能……” 白羡鱼已经有了答案,“我知道了。不用了。” 小二瞧着她的脸色心里有些慌,还想说啥但最后还是讪讪地摸着脑袋走了。 姬霜声音模糊不清,询问道:“还没吃饱吗?这还剩好多呢,我不吃了,剩下的留给你吧。” 白羡鱼面色复杂地看着酥香的栗子糕,“不了。” 姬霜还欲再问,白羡鱼就已经站了起来,“我们走吧,这有点闷,出去走走吧。” “好。”姬霜没当回事儿,笑问:“那这些要让人兜走吗?” “不要了。” 姬霜纳闷,“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嘛?” 这次白羡鱼像是看向了一个位置,可很快就移开看向了别处,就好像目光始终没有在那里停留过。 她换了一种说法,“不需要了。” …… 谢行蕴忍着没往她那看,可余光瞥见少女纤细娇弱的身影沿着楼道往下的时候,眼神还是越过了谷遇的头顶。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谢行蕴才收回目光。 正在此刻,小二出现在帘外,有些不安地弯着腰和萧正行了个礼,慌乱又犹豫道: “小侯爷,刚才您让小人给那位白衣姑娘送栗子糕小人送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就又要一盘,可之前您让我把所有的都送去了,我就一时没答应……这可能就,气着那位姑娘了,但是小人也不是故意将她气走的,还请小侯爷宽宏大量……” 气得连原本的都不要了,还有一大盘呢。 刚才这位客官露脸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没想到竟是个顶尊贵的人! 发现那姑娘走了之后他一点不敢怠慢,连忙赶来自己来认错了。 谢行蕴一怔,眸间却并未有一丝怒意,反而有些亮,“她说还想吃?” “是。” 谢行蕴唇角微弯,轻捻着锦囊。 谷遇忍不住笑道:“这就开心了?她都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 谢行蕴心情颇好,“你不懂。” 这么多天了,他往她府上送了那么多东西,这是她唯一吃下去的。 她吃了他送给他的东西,而且还想要。 谢行蕴有种微妙的满足感,一瞬间心里满满涨涨地都是她没吃饱的委屈模样。 娇气又可爱。 即使她不知道是谁送的又有什么关系。 谷遇还想再喝喝茶听听书顺道和谢行蕴叙叙旧的,可是顷刻过后对面的男人就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 谢行蕴清冷的眸子染上几分浅淡的笑意,便是谷遇都没见过他这样锋芒尽敛的一面,这春风拂面的感觉,哪个女子见了都得瞬间沦陷吧? 他认真道:“出去冷静一下。” 光是想到她的样子,他心里就跟盛了一碗沸水,久久镇定不下来。 谷遇当场喷了一口茶。 “不是,这需要冷静什么?” 谢行蕴笑容散漫,“你不懂。” 谷遇:“……” 又是这句话。 心里虽这么想着,他还当真对白羡鱼产生了几分兴趣。 那日匆匆一见,只觉得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没想到就这么个姑娘,就让素来冷静自持的谢行蕴魂不守舍,吃几块他的糕点就兴奋成这样。 “行,那我就姑且一个人待着吧。”谷遇叹息一声。 他们的位置若是要离开,需得经过白羡鱼先前的位置。 这里还没有来人,也没有打扫,瞧见帘幕后隐约可见的盘子和糕点。 谢行蕴目光微顿,迈步走了进去。 檀木桌上摆放着几盘茶点,当中就有一盘是他让人送过去的。 原封未动。 谢行蕴的心止不住地下沉。 那个小二赶来收拾,又看到高大俊美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小侯爷……” “你和她怎么说的?” “小的就说那个做糕点的师傅有事,然后那姑娘就说没事了,她知道了。” 谢行蕴手指微动,眸间的光似乎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空气安静下来。 小二诚惶不安,赶忙跪下道:“小侯爷,小人不是故意的,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计较!小的不是将她气走的,都是小的嘴笨,都是小的不好……” 谢行蕴觉得周围的人声刺耳,刚才还回荡在心间的喜悦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死寂。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和这盘糕点一样被她丢下了。 小二没抬头,战战兢兢的,他抖着唇:“小侯爷我……” 可一道极轻微的落座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二小心抬头,看见这个锦衣华服的小侯爷坐在原来那个白衣姑娘的位置上,拿起一块糕点吃。 少年不说话,小二心里就越忐忑,忍不住想要讨好他,“小侯爷,这已经凉了,小的再去给您热一热吧?” 谢行蕴缓缓笑了,“还能热吗?” 她的心。 他还能捂热吗。 小二道:“能的能的。” 他说着就匆忙起身,“小的这就拿去膳房给您热热。” 谢行蕴阻止了他,长睫垂着,“不用了。” 都是她不要的东西,他和这盘糕点一样,都是被放弃的东西。 她不要的东西。 这样被弃之若履的东西,最后的归宿就是被人留在冰冷的地方,慢慢变凉。 谢行蕴觉得,他可能是疯了,才会和一盘糕点惺惺相惜。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谷遇才等到谢行蕴回来,回来的时候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几个玲珑小巧的吃食,做的十分精致,还有碎花点缀,清新香气扑鼻,一看就是小姑娘会喜欢的。 谷遇笑容有些欠,“冷静完了吧?别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她既然喜欢那你就多送些。” 谢行蕴半晌没答话,眸间有深深的无力感,像是茫然无措,又像是有些委屈。 他嗓音有些哑,“阿遇。” 谷遇笑容顿时僵硬,扇子一合,皱眉道:“怎么了?” “我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人嫌弃。” 好像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好像已经陷入了死结。 谷遇眼睁睁地看着谢行蕴眼角泛起血丝,眸中闪着细碎暗光。 …… 大庆的使者团不日即将抵达大夔。 武宣帝在承乾宫召见皇子和公主。 龙案之后,武宣帝穿着金黄色龙袍,笔力强劲,宣纸上的字力透纸背,藏着不易察觉的狠劲。 前方依次按照辈分跪了二皇子李旦,三皇子李靖、四皇子李仪、五皇子李意、六皇子李烨,七皇子李纯,还有五公主李长明,七公主李长宁。 因嫡长子早夭,二皇子李旦便是最为年长的,七皇子以后的年岁都小,因此不曾出席。 大公主李长安早些年已经送去和亲,二公主和三公主早夭,四公主已经有了夫婿,六公主早已经定了亲事,待嫁的公主便只剩下了两位。 李长明和李长宁。 “朕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了大庆使臣一事,我朝与大庆近年来战火休止,此次他们派莫临渊来,一为示好,二为试探……”武宣帝点到为止,威声道:“你们作为皇家儿女,又与莫临渊年岁相近,理应替我大夔尽地主之谊,彰显我朝风范,绝不可落人笑柄。” 众人齐声:“是。” ? ?今天也是追妻的小谢。 ? 男二又快登场了。 ? 醋坛谢也快了。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0章 吃醋(1) 第140章吃醋(1) “还有几个大臣子女会和你们一道前去,切莫眼高于顶,叫大庆人轻瞧了去,我会让行蕴随行,他稳重沉敛,既是你们静安姑姑的独子,也奉了朕的旨意,路上你们都要敬他,听他的安排,不可生事,可明白?” 众人再次齐声:“是,父皇。” 武宣帝这才撂笔,“退下罢。” …… 白羡鱼看完圣旨上的内容,秀气的眉尖轻蹙。 绿珠端来了一杯茶,乐呵呵笑道:“小姐,看来皇上很是看重咱们镇国将军府呀,这样隆重的场合,一般都是皇室子弟才有这个机会去的,这次居然也给小姐您发了。” 茶雾袅袅,上好的西湖龙井散发着淡淡悠香。 少女听了,脸上半分喜悦的神色都无,甚至心情颇为沉重。 “御医都奉旨跟着来为小姐检查身子了,可真是方方面面都妥帖。” 白羡鱼腹诽,御医随行检查她的身子,是怕她借生病的缘故不去罢。 现在检查了身体无恙,若是再拿生病的借口推脱,便是有些抗旨不遵的意味了。 只是上一世她是没有收到邀请的。 武宣帝怎么会让她也前去。 “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呀,快喝口茶吧,刚才您练剑出了一身汗,补点水。”绿珠把茶放在桌上。 “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绿珠疑惑地歪着头。 上一世她是没有收到邀请的,也并未见过使臣,听到有关大庆使臣的消息还是偶然间听三哥提了一嘴,也仅限于知道了他们和大夔签订了一份条约和……大庆二皇子在相国寺附近遇刺,足足生死边缘徘徊几日才醒。 而那时,被抓捕的犯人却以死明志,在狱中自杀了,可却遗失了一道飞镖,上面刻着的正是她镇国将军府的图徽。 事情瞬间让朝堂众人哗然,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测,是她大哥白檀深嗜战,不欲两国交好,想要立功夺取更多兵权,故而想要白景渊将二皇子的死制造成意外。 一国皇子若是在敌国遇刺,岂不是正好给了大庆出兵的机会。 大夔虽然强盛,可最近和大庆的关系有所缓和的原因,便是因为与其他几个邻国交兵不断,若是大庆也出兵,那么双拳难敌四腿。 武宣帝考虑到了这一点,立刻将三哥革职查办,大哥尚且在外,不久之后也被召回,无奈朝中可用之将甚少,只得让他戴罪立功,兵权却是被削了一半。 白羡鱼没有喝茶的心思了,起身去了白景渊的院子。 白景渊正在批改公文,见她来了,放下笔,皱眉:“怎么了?谁惹我们小鱼儿生气了?” “三哥,你刚从利州回来,这接风洗尘的事暂且放放,告个假休息罢。”白羡鱼没有废话,直接道。 白景渊微顿,浅勾起唇,“三哥还年轻,这点奔波不碍事。” 白羡鱼问:“皇上是不是让三哥你一道随着使臣去?” “是。” “这次接风的人中间,或许有那个幕后之人安插的人手。”白羡鱼怀疑道,那指认之人既然想要陷害将军府,那么就是和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一样,即使她现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可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白景渊凝重道:“你如何知晓?” 白羡鱼避重就轻,“三哥信我,我不会对你撒谎的,此事三哥你最好完全摘出去。” 这是洗清嫌疑的第一步。 若是三哥不负责人员调动,那么很有可能会由圣上亲御的御林军随行。 那御林军只听令于武宣帝,莫说三哥,就算是皇子想要安插人手进去都难上加难。 白景渊沉思良久,他还从未违抗过武宣帝的命令,若是接了旨不去,总要找些借口。 “那我便告个病假罢。可他们会在我朝停留两月,这期间若是被发现,恐怕更加麻烦。”白景渊道:“只有来真的了。” 白羡鱼不置可否,这确实是最安全的办法,顿了两秒道:“这次我也在随行的人之间,但我会小心的。” 白景渊颔首。 这洗清嫌疑的第二步…… 白羡鱼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那便是……救下那个大庆的二皇子莫临渊。 他不能出事,一出事,加上那道飞镖,她就成了最有可能下手的人。 到了危急关头,即使是自己挡箭,也得救下他。 这道圣旨,倒也给了她一个扭转的机会。 她若是救下了他,那么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便没有借题发挥的余地,说她将军府杀人又救人么? 何况将军府上一世被惩治的原因本就站不住。 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来自大庆的压力,才使得武宣帝不得不定了罪。 这么想着,白羡鱼走出白景渊的院子的时候还是没有松开眉头。 这个办法还有一个最难做到的地方。 那便是她需要时刻注意大庆二皇子的行踪,时刻注意他身边的人,尽可能和他待在一块。 使臣来访之后会安排入驻大相国寺,她和一众人也会进寺,但并不会一起住那,幸好她当时听三哥说起过,刺客并非是晚上行刺,而是在白天。 摆明了就是想要办案的官员找到所谓的证据。 再多的细节,譬如什么时候遇刺的,是刀剑还是箭,她就不清楚了,三哥也未曾和她细说过。 * 乾元十六年五月初。 大庆使团来访,大夔鸿胪寺以及礼部主客司负责接待事宜。 莫临渊和一百余位使者在殿外候旨,等待传召。 其中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跟在他身旁,眉眼之间傲气难掩。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休息啊,都站了好久了。”莫心有些累了,抱怨着说:“我能不能去旁边马车休息一会儿?” 莫临渊瞥她一眼,“去吧。” 莫心点点头,坐进了马车,刚一坐好,往莫临渊那边望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朝服,祥云金丝绣面腰带,高大挺拔,容貌俊极的男人,他像是和莫临渊说了什么,深邃的五官轮廓像是用寒冰精雕细琢出来的,一双墨眸凝着几分冷漠和疏离。 莫心不由得看呆了。 “郡主,我们该进宫了。”有人小声提醒。 莫心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心,羞涩的点点头。 原以为她表哥已经是这世间顶顶好看的男子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要俊美无俦。 …… 白羡鱼入宫之前犹豫了一下戴上了一个护心甲。 虽然她得救下他,可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要是救下他她却没命了,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因为在正式入住大相国寺之前,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繁琐的流程,白羡鱼到了之后就等着武宣帝传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白羡鱼被召进了宫中。 这里是离武安门最近的宫殿,准备去往大相国寺的御林军和马骑都整装待发,金黄色的旗帜上绣着游龙戏珠,金粉在日光下微闪。 此刻的宫殿里坐了五个女子,皆是公侯爵府上嫡出的姑娘,还有一个左相嫡女。 白羡鱼和她们都不是很熟,互相见过礼之后就没了话。 她扫了一圈,终于明白为何武宣帝要让她也来了。 两国谈判,派个大臣过来便足以,何必派个皇子一道前来,怕是存了要和亲的心思吧。 武宣帝也是看穿了对方的意图,因此才着令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一道随行。 据说还有个郡主也一道来了,名义上是让她们作为大夔人好生招待她,带着她玩玩,实际上只是为了方便和亲的两方看对眼。 只是上一世他们离开大夔之后并未有过和亲的举动,受邀之人也未曾透露风声,半点消息都没有,所以白羡鱼就没有往那一处想,现在看到了所邀之人,她觉得估计是前世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未曾结亲。 虽然白羡鱼并不自恋,可也清楚自己的模样确实不错,若是真被看上了,她还是有法子不去和亲的。 屋子里有些闷,少女们一个比一个娴静,白羡鱼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刚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谢行蕴手轻抵着下颚,像是在思考,随即放下,高挺的鼻梁在他的脸颊切割出一道光影。 御林军抱拳,手指了指这一块区域,说话的声音有些小,白羡鱼也听不清,大概就是报备人数吧。 两人说完话,谢行蕴转过身,见到她站在殿外的时候微怔了下,接着眼眸极其轻微的眯了眯。 白羡鱼和他做了几年夫妻,大部分的时候谢行蕴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她还是弄得清楚的。 这个表情意味着他生气了。 谢行蕴行至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脸色有些阴沉地拖着她走。 白羡鱼稍微踉跄了下,可是男人的力气大的像是一头牛,她咬了咬唇,可是现在出声会引来众人旁观,她只得跟上他的脚步。 谢行蕴把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墙一角,抓着她手的手掌还没有松开,目光深幽,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白羡鱼抿了下唇,“皇上让我来的,我能不来吗?” 谢行蕴握着她的手逐渐收紧,沉声道:“可以。” 白羡鱼疑惑地看他一眼。 谢行蕴道:“现在还未出发,我现在进宫见他,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宫。” “你这是要去请旨让我不去吗?” “嗯。” 可是她有一定要去的理由,要是她不去,就是她和三哥同时避着,反而更让人怀疑。 白羡鱼用右手推开了他的手,言简意赅道:“不用了。” 谢行蕴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他把你们召集过去是因为什么吗?” “知道。” “知道你还去?”谢行蕴低声道:“他是想要找人送去和亲,你想嫁去大庆?” 白羡鱼不想和他牵连太深,这是她家的事情,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想,但是我要去。” 女孩身量娇小,只到他的胸,脸上未施粉黛,也是清水去芙蓉,面容绝美动人,随意一眼都能轻易勾了人的魂去。 谢行蕴对上她的杏眸,手放在墙上紧握成拳,“要是你被看上了呢?” 白羡鱼随意道:“看上就看上了。” 反正她有法子不嫁。 谢行蕴看着女孩这样无所谓却又坚定的态度,心口的郁气更甚,“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 “你喜欢大庆的什么?我叫人给你送去府上,要是你想去大相国寺游玩,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给你安排。” 一队侍卫从他们不远处走过,白羡鱼躲了下,轻皱了下眉,“不必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她也顾不得姿态了,从谢行蕴的腋下半蹲着钻了出去,径直往一旁的宫殿走去。 谢行蕴目光微凉,窒闷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 流程走完之后,莫临渊带着一众使臣出了殿门。 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子朝白羡鱼等人走来。紧接着朝她们走来的是李长宁和李长明。 带着陌生女子的宦官笑道:“各位姑娘,这是大庆的崇安郡主。” 白羡鱼和那五位姑娘都行了礼。 莫心目光不经意地划过白羡鱼的脸,接着和她抬起的眸子对上。 她笑了笑,“这位姑娘好生漂亮啊。” 宦官含笑道:“这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姓白。” 说完,他又一个个介绍过去,莫心行了礼,李长宁和李长明便来了。 李长宁虽然是被关了禁闭,可眼下是特殊情况,武宣帝就延后了对她的处罚。 这会儿见了白羡鱼,可谓是立刻就红了眼。 李长明长得比李长宁漂亮许多,看起来也比李长宁脾气好。 白羡鱼并不在乎李长宁怨恨的眼神。 众人寒暄的时候,她稍退了出来,好奇地打量李长明,上一世,李长明可是对他大哥白檀深一往情深,可是大哥却无意娶妻,她直到最后也不肯嫁人。 此时,一道男声就在她们隔壁响起,白羡鱼觉得耳熟,偏眸一看,居然是那个在佛恩寺还有猎场遇到的大庆人。 白羡鱼惊讶地转过身盯着他看。 这时莫临渊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走了过来笑道:“好巧。” 白羡鱼也笑了下,“林渊?没想到你居然是大庆的使臣。” 莫临渊但笑不语,可一旁的莫心听到了,意味深长地一笑,“临渊?白姑娘和我表哥可是旧相识?” 谢行蕴的目光未曾从白羡鱼身上移开过,也就清楚地看到了她看着别的男子笑的模样。 还有那句“临渊”。 好一句临渊。 谢行蕴这一瞬间只觉心脏绞痛难忍,眼眶发胀。 原来吸引她执意要去的,不是大庆的东西,不是大相国寺,是莫临渊啊。 她这一世都未曾唤过他一句“行蕴”。 ? ?求月票~ ? 谢谢姑娘们的支持! ? 书友圈有书友裙,一块来玩呀~ ? ???? (本章完) 第141章 吃醋(2) 第141章吃醋(2)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过是佛恩寺寥寥一面,就可以这么亲密的称呼了? 谢行蕴自嘲地望了她一眼,调转了马头。 一开始白羡鱼还有疑惑,听完了莫心的话,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男人的身份了。 他不是林渊。 而是莫临渊。 莫,是大庆的皇姓。 莫临渊仍是笑,“先前偶然见过几面,算是旧相识吧?” 白羡鱼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在乎一个人,才会因为他的欺骗而感觉伤心或者难堪,对于她而言,莫临渊只是萍水相逢,加上他身份特殊,不透露真实姓名也情有可原。 所以她很快掀起唇角,“嗯。” 二皇子李旦和三皇子李靖走了过来和莫临渊寒暄,其余几个皇子已经骑上了马,就待一同前去。 这其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二皇子李旦,仍旧不过十八岁。 说到底都是一群少年少女,除了三皇子外,其余皇子都还在太学读书,即使有皇室的身份傍身,却也处在桀骜不驯的年纪。 男子骑马,女子便坐马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大相国寺前进。 * 大相国寺位于京都最繁华的区域之一,历经数个朝代不倒,规模宏伟,主体由七宝佛殿,文殊殿,重楼三门,东西塔等组成,占地五百余亩,辖管六十余座禅院,五湖四海的游人众多。 比起之前的佛恩寺,大相国寺更为香火旺盛,帝王岁宴,祭祀求神,名僧辈出,经书典藏浩如烟海。 安置好,用过膳后,使臣都留在了大相国寺,而莫临渊等人便一同登上了画舫。 画舫内极为宽敞,可容得下几十人同坐,船头几位蒙纱的舞姬弯腰伸袖,伶人奏乐,伴着流水潺潺,别有一番风流意味。 谢行蕴寻了一处离白羡鱼不近不远的位置,银剑放置在手侧,眼睛却并不看她。 白羡鱼看着李旦几人围着莫临渊讲着话,少年人似乎总有很多话题能聊,他们又都是天潢贵胄,很快便打成一片。 “临渊,这条江叫左江,是澧水的分支之一,绕着着江流一圈,可以将我大夔朝的盛世景象尽收眼底,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莫临渊笑看一眼,道:“美。” “大相国寺的庙会同样有名,明日我们可以一道前去。”李意拿来了一壶酒笑道,侍卫接过,为众人斟酒。 谢行蕴刚闭眼假寐,长腿伸直,侍卫小心地看了眼,拿着酒壶的手转了个方向。 因着游客众多,官僚,墨客,还有异域之人等多汇集于此,是以大相国寺附近的贸易甚多,庙会更是一等一的热闹。 “可惜也只可游玩十天,太傅还给我布置了许多任务,回府了还得抄书写论。” 说话的是这当中年纪最小的皇子,七皇子李纯,虽小,也有十四岁。 四皇子李仪笑道:“你呀你,就知道玩。” 李纯无奈叹口气,“不过能玩几天也不错,我们甚少放假,此次也亏是沾了莫兄的福。” 莫临渊修养颇好地笑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尤为热闹。 莫心和几个姑娘坐在后排,也在讨论京都和大庆的胭脂水粉,整座画舫都叽叽喳喳的。 白羡鱼为了以防万一,选位置的时候也是坐在了中间,左手边是女子坐的位置,右手边过去不远就是莫临渊。 她瞧着他们一张张嬉笑的脸,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若那日在白马驿杀人的幕后之人真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那这城府也太深了些。 这时,白羡鱼的手臂被人推了推,莫心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打趣道:“羡鱼,你这是对我家表哥有意思?” 谢行蕴睁开眼。 白羡鱼侧着头,简单笑了下,“郡主想多了。” 莫心微笑,也不揭穿。 本来她对白羡鱼的态度还有些微妙,任凭任何一个姑娘,看到一个这样美的女子在自己心动的人面前晃,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可现在知道了她看上了自己表哥,莫心倒是没了那种戒备,小声笑道:“不用骗我,我可是看到你眼睛一直往我表哥那瞟,其实在我们大庆,我表哥也是很受欢迎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羡鱼见她一副“我早已经看穿了你”的表情,有些无奈。 “——酒。” 冷冽低醇的男声在船尾响起。 这声音实在辨识度太高,加上有种说不出的寒意卷携其中,画舫内的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莫临渊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划过身边的少女,落在面沉如水的谢行蕴身上。 侍卫反应很快,找来了酒给他满上。 谢行蕴无视了众人投来的视线,手臂微抬,正要喝,就被莫临渊含着笑意的声音打断。 “听闻南诏王英勇无双,骁勇善战,酒量也是顶好,谢弟作为他的嫡孙,应当酒量也不差吧。” 这一路谢行蕴未和莫临渊说过一句话,李旦几人也有些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莫临渊主动开口,更像是一种主动示好。 他们开始打圆场。 “表哥的酒量还是个迷,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表哥吃酒的。”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是头一回见表哥喝酒,平常在宴会上也甚少喝。” “……” 谢行蕴余光察觉到白羡鱼的眼神看向他,他顿了下,把酒杯放好。 接着站起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过众人直直和莫临渊对上,“比比?” 李纯等人发了下愣。 莫临渊也有些意外,但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他微笑,“可以。” 六皇子李烨率先明白过来,“你们是要比比谁的酒量好吗?” 谢行蕴未答,侧首道:“准备酒。” 侍卫应了声,立刻准备去了。 说完,他朝着白羡鱼的位置走去,白羡鱼抬头看他,直到他停在她右手边的位置,旋即听到谢行蕴再度寒声开口,“添把椅子。” “是!” 侍卫拿来了椅子之后,白羡鱼的右手边就变成了谢行蕴。 两人近的她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檀香萦绕。 这么一来,白羡鱼的身影也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从莫临渊的角度看过去,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他笑了,眸含着几分认真,“不如就投骰子吧,一二三你喝,二四六我喝,看看谁先撑不住倒下。” “随便。” 除了心思比较大条的几个,其余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对付。 李纯兴致勃勃地笑:“那我就来给你们当个裁判吧。” “来人,搬张桌子来,酒要管够,不够就下岸去买些回来!” “是,殿下!” 白羡鱼有些无聊,加上被谢行蕴挡住了视线,显得她所在的位置逼仄狭小。 她就换了个位置,坐在莫临渊的斜对面。 谢行蕴余光瞥见她跑过去,身上散发的凛冽气息更甚,如同经年不化的寒冰。 莫临渊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可心底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欢喜。 他心情大好,“看来今日是要不醉不归了。” 谢行蕴扫了眼女孩的脸,笑意不达眼底,“是不醉,不休。” 莫临渊勾了下唇。 桌子很快就被搬了过来,酒水排成两排,足足有十八壶,一叠酒碗放在两人面前。 “为了公平起见,那就由我来摇骰子吧!”李纯似乎很是熟练,双手合十,一掷。 “三点!”李纯半点没发现两人的气氛不对头,“表哥,该你喝一碗。” 侍卫赶紧满上,谢行蕴面无表情地喝下一碗。 …… 一开始众人还闲得无聊看这两人斗酒,可没过多久,大家都散了各自赏玩去了。 留下来的就只有白羡鱼,莫心,李纯和李长明。 谢行蕴的运气似乎不大好,李纯扔的骰子有三回有两回扔到他的点数。 可是谢行蕴还是一无所觉地继续喝。 白羡鱼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在和自己生气,所以才和莫临渊赌酒喝的。 “再来。” 谢行蕴的脖子红了,眼尾泛起血丝。 莫心上前,担忧道:“表哥你们快别喝了,你看行蕴哥哥都这样了。” 李纯都摇累了,让侍卫接替他,自己躺在一边休息。 莫临渊没接话,他虽然喝得少,可情况同样不必谢行蕴好多少,两人这会儿倒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憋着一股气。 莫心看他们两个互相瞪着,也不知道在犟个什么劲。 谢行蕴又端起碗,手有些晃,几滴酒溅在桌上。 莫心想去拿,差点碰到男人的手时,一道冷入骨髓的声音低声响起。 “滚。” 莫心不可置信地咬唇,原地怔了好几秒,才有些难堪地坐下。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仰头,又是一碗。 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在发泄。 船头外,李长宁一言不发地盯着白羡鱼。 “你们听说了吗?前不久有人说在一个茶楼见到了小侯爷,那日茶楼里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讲他和白羡鱼的故事,结果一个女子对白羡鱼出言不逊,小侯爷直接露面逼着她道了歉,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 其余几位姑娘还有几位皇子都不知道武宣帝让他们随行的意图,单纯的以为是要尽地主之谊,陪着大庆郡主游玩几天,带她领略大夔朝的强盛,故而也并未想到和亲一事,一天下来几人已经颇为熟悉,谈话也随意了些。 李长宁也不自觉地注意她们的谈话,她虽然这几天被放出来了,可前些天都是被禁足在府上的。 对于外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说书先生说是白羡鱼对小侯爷一见钟情,后面才追求他,小侯爷说情况不属实!” “他说啊,是他纠缠的白羡鱼。” 几个姑娘顿时把目光投向了白羡鱼,以及坐在白羡鱼身边的谢行蕴。 李长宁咬牙,“你们胡说什么?小心被我表哥听到了,直接把你们丢下河去!” 几个姑娘身份也都是不低的,见她这样说话,也不大想搭理她,这位七公主可是扬名整个京都。 待她们走后,李长宁又将目光转向了莫临渊。 母妃说,父皇本是想直接送她去和亲的,可是母妃哭求了许久,总算求得父皇开恩,多点了几个官家女子一道前来。 白羡鱼也受邀在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要是撮合了白羡鱼和莫临渊,那便少了一个劲敌,有白羡鱼在,表哥就不会看见她。 李长宁阴恻恻的目光流连在几人身上。 她得想个办法,直接让两人把事定下来。 几个时辰过去,画舫一层四处弥漫酒味,白羡鱼坐久了,鼻子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莫心也出去了。 可谢行蕴和莫临渊两个人还在喝,真有点不醉不休的气势。 李旦李仪几人回来的时候,颇有些夸张地往后退了退,“这也太多了吧?” 李旦是最年长的,从前有什么事,众人也都肯听他的,他皱眉,“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事了。” “你们上去把这些酒都收起来。” “是!” 侍卫上前刚一碰到酒壶,两个男人就同时站了起来,分别摁住酒壶两侧,从齿间逼出一个字。 “滚!” “滚!” 侍卫连忙跪下接着麻溜了退下了。 众人:“……” 白羡鱼瞧了眼外头的日色,已经黄昏了,残阳如血,倒是正像这两人的脸色。 今日这一天倒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她也想回府,不想在这耽误时间。 于是刚走进的莫心等人,还有一众皇子就看见,白羡鱼十分从容地起身,握住了谢行蕴准备送去唇边的酒碗。 男人抬头,双眼布满血丝,显得有些骇人。 白羡鱼道:“放手。” 莫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就想到了刚才她动手的时候,心里甚至有些期待白羡鱼也被凶一顿。 这样她就显得没那么丢脸了。 谢行蕴死死盯着她,手没有动,眸间浓烈情绪翻滚。 白羡鱼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温声道:“别喝了。” 过了一会儿。 谢行蕴垂下手,眼睛也低敛,“嗯。” 大家皆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眼看着原本还像狂暴如雄狮一般的男人在少女面前乖顺的像是宠物。 接着莫临渊先抵抗不住,倒了下去。 侍卫马上收拾好这片狼藉。 这时,昏过去的莫临渊被他的护卫拖走船头醒酒。 谢行蕴嘴角终于扯出个嘲讽的笑。 白羡鱼看了眼日头,又看了眼莫临渊,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还没有完全天黑,起码得到下个码头她才好走。 谢行蕴唇边笑意瞬间消失,看着少女的背影,喉间发出一声低呵。 ? ?小谢:我笑了,一个大老爷们就这点酒量。 ? 鱼鱼:拜拜,我也走了。 ? 小·笑不出来·谢。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2章 吃醋(3) 第142章吃醋(3) 身披铠甲的御林军在船头船尾站着,表情肃穆。 白羡鱼出去之后在莫临渊躺着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武宣帝此举一是为了促成联姻,二是为了彰显大夔的繁荣昌盛,可也不会一直令他们几人随行,最多不过十天。 也就是说那个幕后黑手一定会在这十天里找机会嫁祸给他们将军府。 她想着想着,目光就不自觉地投注在昏睡过去的莫临渊身上。 谢行蕴在画舫中曲起腿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便是喝醉了,那股绞痛般的滋味也未减分毫。 * 隔日,依照主客司的安排,他们几人会同游庙会。 大相国寺占地极广,周边贸易昌盛。 卖字画笔墨的,珍稀古玩的,还有杂耍手艺人,捏糖人的,热闹非凡。 白羡鱼和李长明跟在队伍后头走,前面的少年们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出来闲逛,是以一个个面上都带着笑。 御林军也都穿了百姓的装扮混在其中,虽然这些少主子们随便拉出一位,都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可也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他们的长相如何,大部分听到的消息都是传言。 加上大相国寺不乏权贵之人出没,因此也无多少人在意。 谢行蕴手上提着剑,表情平淡地跟在白羡鱼身后。 白羡鱼和李长明倒也不是很熟,可是李长明十分热情,一直拉着她讲话,“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 李长明笑道:“我从前就想和你交朋友啦,可是一直没有找着机会,要不是父皇这次安排我一块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你说上话。” 白羡鱼笑道:“殿下抬爱了。” 李长明不以为然,她的性子比起李长宁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亲热地拉着白羡鱼的手,真诚道:“不要叫我殿下,叫我长明就好啦。” 白羡鱼点头,叫了一声长明。 李长明马上露出笑。 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白羡鱼在心中默默评价了一下,要是她真的喜欢大哥的话,也不知道对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大哥的心思就不在儿女情长上,或许要马上纵横一生,她若是真嫁给了大哥,就得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寂寥,可能还会和自己的父皇心生间隙。 李纯是个会玩的,他领着大家来到了一处投壶的地儿,“大家都逛累了,不如来玩玩投壶吧,几人一队都来比划比划。” 李意当即答应,“七弟说的是,正好这还有休憩的亭子,不如我们直接让人买了投壶来,放在那亭子附近,也省的被人打扰。” 旁边的亭子临着水,里头还坐着几个人,李仪叫了个侍卫过去,送了几两银子,很快那边就空了出来。 “好累啊,我不想玩,能不能就坐着?”李长宁抱怨道。 莫临渊笑道:“自然,想玩的便玩,姑娘家体力不行,就歇着吧。” 李长宁笑了笑,就过去坐着。 李长明问白羡鱼,“你要不要一块去玩?” “我也有些累。”白羡鱼摇摇头,也坐了过去,不过和李长宁保持了一段距离,“你去吧。” 李长明便和她几个哥哥还有莫临渊一块去玩去了。 谢行蕴没有心情,也没有参与进去。 莫心存了要在他面前表现一番的功夫,大声道:“我投壶可厉害了,表哥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么厉害,那不如这样,我们分成几队,一个个比。”李纯提议。 李长宁登时有些不乐意了,看这什么崇安郡主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谢行蕴有点意思,还是大庆的郡主,母妃说了她也是很有可能嫁过来联姻的,要是她最好看不上她几个哥哥,看上了她表哥,父皇还是很有可能赐婚的。 她得挫挫她的锐气。 “我也来,我投壶也厉害!” “来来来,我们小五和小七可都厉害着呢哈哈哈。” “……” 李长宁也起身之后,亭子里就剩下白羡鱼一人了,她有些渴,舔了下唇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勾着水壶。 白羡鱼一愣,谢行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 见她瞧着他不说话,谢行蕴轻敛着眼,把水壶放在了她手边,然后起身离开。 “等……” 他没停,语气不辨喜怒,“没喝过。” 白羡鱼的话卡在喉咙里,男人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夹着几分落寞。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过来,壶身还有他手掌的余温。 喝了水之后白羡鱼没有那么渴了,萧正适时出现,把水壶给她收好。 过了约莫半刻钟,莫临渊率先离场,“有些累了,你们继续,我去别处走走。” 白羡鱼本来都要睡着了,一看到莫临渊要走,心里的警钟顿时敲响。 这里人多,鱼龙混杂,也是个好下手的地方。 “行,那我们继续!” “到你了四哥!” “……” 众人在兴头上,随便应了几声,莫临渊就离开了人群。 他一走,白羡鱼的视线就紧盯着他,思考了两秒,她也站起身追过去。 谢行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握着剑的手却逐渐收紧。 萧正小心翼翼,“公子,我们要跟过去吗?” 谢行蕴笑了声,“跟。” 让他看看,她是怎么喜欢别人的。 …… 莫临渊走了一段路,就发觉有人跟着他,他转头,看见白羡鱼带着锥帽,跟在他五步之远的地方,看到他望过来了,女孩步伐有瞬间的慌乱,然后很快镇定下来。 白羡鱼有些尴尬,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我也过来逛逛。” 莫临渊微笑,“那一起?” 白羡鱼点了点头。 俊逸的男人站在人群中,明明穿着很低调,可仍旧掩盖不了一身风华气度,他笑望着身姿袅娜的少女走向他,目光专注而认真。 少女耀眼如骄阳,红唇挽起,眸似点漆。 谢行蕴自虐般地看着这一幕,眼眶酸胀,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绵密的疼痛刺入四肢百骸。 白羡鱼不知道谢行蕴在她身后,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特地去和他解释什么。 这一条路有许多卖糖葫芦的,谢行蕴深沉地注视两人一会儿,别开眼,从怀里掏出银子,买了一串糖葫芦。 冰滑的糖面映出他低着的眸子。 从前和他一道外出,她总要买两串,即使知道他不吃甜的,可她还是会留一串给他,一串自己吃,像她这样喜欢吃糖,逛下来会馋的吧。 萧正及时道:“公子,待会我拿去给五公主,她和白五小姐聊得来,要是她给她,白五小姐会吃的。” 谢行蕴淡道:“嗯。” 莫临渊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谢行蕴和他身边的侍卫,他淡定地收回视线,凝视着身边的少女,“我可以叫你羡鱼吗?” 白羡鱼微勾起唇,“可以啊。” 莫临渊笑意抵及眼底,“羡鱼,我对这里不熟悉,你能带着我逛一逛么?” “嗯,我以前来过几次。”白羡鱼抬头扫了眼四周喧闹的小贩还有嘚嘚得的马车,“去那边吧,那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些字画文玩,偶尔还能淘出一些古董呢。” “行,听你的。” 白羡鱼和他便一道往西边的街道走去,因为人流拥挤,两人的袖子免不了会挨在一起,白羡鱼的注意力都在周边的摊贩身上,没有察觉,可莫临渊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一颦一笑上。 看她的目光落在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上,莫临渊也看过去,“想吃吗?” 白羡鱼眼睛亮亮的,“想。” 她说着就去摸自己的口袋,可是摸了个空,平常都是绿珠带在身上的,可是这次出游不方便带丫鬟,白羡鱼可惜的表情落在莫临渊眼里,他轻笑了声,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一两碎银,“拿我的吧。” 白羡鱼想了想道:“那就当是我借你的,等回去了我还给你。” 莫临渊嗯了一下,随即笑开,“不用客气,我们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也可以说老朋友了。” 他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让人尤为舒服,不会有丝毫不适,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白羡鱼也没有推辞,从他手上拿了银子,“好,那我就去买了,你要一串吗?” “嗯。” 白羡鱼喜欢吃甜的,糕点也好,糖也好她都喜欢,走了两步路,她从小贩那买了两串糖葫芦。 莫临渊接过,“多谢了。” 白羡鱼咬下一个,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炸开,她惬意地眯了眯眸子,含笑道:“不用客气,你刚才都说了我们是朋友,而且钱还是你的。” 莫临渊看着少女精致的脸庞还有一张一合的红唇,心中微动,“好吃吗?” “嗯嗯,你快试试。”白羡鱼不仅喜欢自己吃,也喜欢怂恿别人和她一块吃。 莫临渊顺从地咬了个来吃,说实话,太甜了,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牙齿咬下去又酸又甜,放在从前,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可白羡鱼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暗含期待,腮帮子微鼓,可爱的不像话。 莫临渊笑了,“好吃。” 白羡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容纯然,“我就说嘛,还是有男人喜欢吃甜的的,以前我……” 她话说着,忽然顿住了。 莫临渊笑问:“以前你什么?” 以前我给谢行蕴买,谢行蕴都不喜欢吃。 “以前有个人和我说,男人都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吃食。”白羡鱼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不过今天看你说好吃,就证明他说的也不对。” 莫临渊看她讳莫如深的模样,心里对这个不喜欢吃甜的的男人冒出了一个猜测。 “嗯。”莫临渊道:“人的口味都不相同,有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酸的,就好像喜欢的人一样,有人喜欢活泼朝气的,有人喜欢安静内敛的。” 白羡鱼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和亲,加上她在内,这里一共有八个姑娘,也不知道他最后会挑中谁。 莫临渊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又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她有些好奇,回忆了一下这些天的相处。 莫临渊猝不及防问:“在想什么?” 白羡鱼条件反射,“在想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说完,两个人都怔愣了一下。 旋即莫临渊轻轻笑了笑,“想知道?” 白羡鱼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脱口而出才发觉这个问题已经越矩了,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莫临渊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心中悸动更深,“不用道歉,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白羡鱼的脸皮薄,稍微运动下,冷白色的皮肤就会覆上一层红晕,尤为动人,见他这么说,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哪种?” 这里面的姑娘,安静文雅有之,刁蛮任性有之,热情好客有之,也不知道他想和谁联姻。 莫临渊默不作声地凑近了些,可想到了什么,买了个关子,“你猜。” 白羡鱼挑眉,见他笑而不语,也没有执着要个答案,毕竟只要他看上的不是自己,那就没事。 这个想法一过脑,白羡鱼心中马上警惕地打了个激灵,她开玩笑般地试探道:“反正不会是我这样的吧?” 莫临渊以为她是害羞了,这两天她朝他投来的目光,便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她对他的在意。 现在更是主动找机会和他相处,为他买吃的。 实际上,不少女子都曾明里暗里地对他表明心意,可他除了礼貌道谢,心中也并无波澜,可是这件事的主人公变成了白羡鱼,他心里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莫临渊答的似是而非,挂着浅笑吃了一口糖葫芦。 白羡鱼看他也不像是对自己有兴趣的样子,就普通朋友的界限,于是放下心来。 …… 谢行蕴看他们有说有笑,眸底冰寒一片,手中的糖葫芦的甜味此刻闻着却苦涩起来。 锣鼓喧天,往来的人喜气洋洋地叫卖还价,穿着锦布罗绮的年轻夫妇牵着小孩路过。 稚童扎着两个冲天辫和小伙伴追闹,笑容灿烂。 忽然一串糖葫芦拦住了她的路,她抬头,看到了一个十分俊美的大哥哥。 他问:“喜欢吗?” 小女孩看着糖,咽了下口水,“嗯嗯。” “拿去吃。” 小女孩艰难地摇摇头,认真道:“娘亲说了,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半晌。 谢行蕴低着头缓缓笑了,眸底晦暗,像是追忆,“我们若是有女儿,她也会像你娘亲一样教的好。” ? ?求月票求月票~ ? 单日二十张月票就加更一章的鸭。 ? ???? (本章完) 第143章 吃醋(4) 第143章吃醋(4) 小女孩很显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害羞地说了句“谢谢哥哥”就跑开了。 谢行蕴把糖葫芦丢给了萧正。 萧正差点没接着,手中晃了晃之后就听男人道:“传令下去,提前回寺。” 萧正点点头,“是,公子。” …… 白羡鱼和莫临渊并没有逛多久,就有侍卫跑来抱拳道:“姑娘,公子,钦天监说今日有雨,不宜在寺外多逛,还请姑娘和公子掉头,属下等好护送你们回去。” 天空湛蓝无垠,白色的云朵莹亮。 怎么看都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莫临渊朝侍卫点头,“知道了。” 侍卫弯了弯腰,也没有离开,就跟在两人身后。 …… 侍卫传完命令之后,一行人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到了大相国寺,原本清澈明朗的天空,居然真的开始布满乌云,闷雷隆隆声在其中酝酿。 白羡鱼下了马车的时候天色尚早,不过因为即将要下雨的原因,周围的光线有些暗。 李长明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笑道:“要不我们一块坐马车回去吧,你们将军府和我的府邸在同一个方向。” 李旦几人陆续坐上了马车,凉风刮起马车的帘幕,这些马车看上去很简朴,实际上十分奢贵,老檀木的暗香微浮,在现在闷热的空气中闻起来格外心旷神怡。 白羡鱼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莫临渊,推辞道:“我觉得有些累了,想先去厢房休息一会儿,过会儿再走。” “啊,那好吧。”李长明有些失望,可也没有强求,“那你好好休息,这里风景很好,我从前也来这住过一段时间,感觉灵魂都纯净了不少。” 白羡鱼失笑道:“好。” 李长明也坐上了马车,她和李长宁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也没有见她们两个说过什么话,这会儿坐马车也是分开坐的。 萧正瞧了眼谢行蕴的神情,硬着头皮上去问,“白五小姐,您真的还不走吗?这里要是赶到将军府还得坐一个时辰的马车,有些远,等您休息一会恐怕就天黑了。” 白羡鱼摇摇头,“要是天黑的话我让几个侍卫送我回去。” 或者就住在这一晚也没什么关系,白离也跟着她来了,不过是刚才出游的时候她没有让他跟着。 她说完就自己去找安排食宿的僧弥了。 “公子,那我们……” 谢行蕴别开眼,“叫人收拾两间厢房。” * 这里的厢房条件比起佛恩寺要好一些,可也素净诚朴,白羡鱼其实挺喜欢寺庙里的空气的,清新淡雅,大相国寺内有几片幽深竹林,风过叶隙会带起一片竹浪。 她的厢房位置离莫临渊的并不远,走出门的时候,天空又转晴了,好似刚才阴云滚滚的样子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可也正因为乌云都散开了,白羡鱼瞧着这日头,估摸着再得有一个时辰就得天黑下去。 若真要取一个人性命,那无疑夜黑风高的时候好动手,若是要故意露出破绽,白天才是最合适的,最好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所谓证据。 她思考了两秒,觉得自己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远,于是往莫临渊的厢房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莫临渊也朝她的位置走来,两人在岔路口遇上,彼此都微怔了下。 莫临渊笑意深深,“又遇见了。” 白羡鱼已经想好了理由,这会儿说的也很流利,“我有些累了,就先没有坐马车回府,先在这休息一下。” “我是听说你要留在这,所以才特地来找你的。” 莫临渊心道,人家姑娘已经这么主动了,他也不好无动于衷,虽然……他原先并未抱着联姻的想法。 可如果她真的心悦他,那么,有些事情便做不得了。 他盯着白羡鱼的目光逐渐转深,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白羡鱼并未想多,“找我干什么?” 莫临渊收回思绪,笑道:“我在这里的朋友不多,既然你也住在这,不如我们接着下午没有逛完的街,再继续逛逛?” 白羡鱼正愁没有机会可以盯着莫临渊周围呢,白离就在她身边,要是发现有可疑的人,他或许也能挡一挡。 最好的结果是,既能救下莫临渊,还能趁众人不注意,把那道刻有镇国将军府图徽的飞镖给销毁掉,万一时机不成熟取不了飞镖,那莫临渊也不能出事。 一旦出事,那么大夔一定会给大庆一个交代,何况在大庆使臣这么多双眼睛底下搜出来那样的东西……即使这样的栽赃陷害是个拙劣的把戏。 现在他把她当朋友,可人都惜命,一旦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有关,再好的朋友也难免会被怀疑。 “好啊。” 莫临渊瞧着她的笑脸,心情不自觉地好了很多,“那就去那片竹林里走走,从山上往下去,风景颇好。” “嗯。” 两人边聊边往竹林里走,莫临渊还会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白羡鱼。 “之前的事很抱歉,我不该对你隐藏身份。”他声音诚恳,“其实那时我早就知道你是白檀深的妹妹了。” 白羡鱼早把这事给忘了,“没关系,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再说那时候我们也不是很熟,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嘛。” 悍将白檀深的妹妹,镇国将军府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可白羡鱼却被养的娇软可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可见她上头几个哥哥是如何娇养着她的,怕是外头的腥风血雨都被他们挡的严严实实,回去的时候还会清洗一番,藏好伤口,洗去沾染的血腥味,给她带喜欢的糖。 莫临渊笑了声,目光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动。 少女的声音娓娓动听,浅笑起来的时候天真烂漫,漂亮上扬的杏眼像是黑曜石,看一眼,就有种让人保护的欲望。 越是临近深渊,越是想要天上的月。 白羡鱼和莫临渊随便走了走,见他还有要上山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接着很快放开,“不要往上面走了吧,那里的林子就深了。” 不仅有竹子还有茂密的树,最适合藏人了。 莫临渊不以为意,接着走了两步,“不用担心,这里没有野兽,就算有,我也可以帮你打死它。” 白羡鱼扫了眼前面绿油油的一片,狠了狠心,“可是……我怕黑。” 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树枝爆裂的声音,被遮盖在婉转鸟鸣间。 莫临渊一愣,听到女孩带着几分惊慌的软声调,心里像是被轻挠了下,破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略微平复之后,他转头,无奈笑道,“好,那我们回去。” 白羡鱼勾了勾唇,“好。” 说完她就主动往外走,莫临渊看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这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从前他听那些女子说怕黑,怕血,只会觉得矫情,可到了白羡鱼这里,竟忍不住地想要对她好。 他从未见过像白羡鱼这样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心绪的女子。 她仿佛天生就能让男人产生保护欲和独占欲。 让她难过,天理难容。 白羡鱼一个人走了一会儿,没看到人跟上来,于是侧头,“怎么不走了?” 莫临渊笑笑,“来了。” 两人出了竹林,就在寺前坐着下了盘棋,下完棋之后天色就黑了。 今日也无事发生。 还有八日,不知道那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白羡鱼一看到天色暗了,就起身,松了口气道:“刚才又逛了圈,感觉好累,我先走了。” 她理由都没有换一个,可莫临渊还体贴道:“我等会让人过去给你捶捶肩?” 白羡鱼说的就是借口,其实也不是很累,“不用了,我自己躺回就好。” “好,那明日见。” “明日见。” 白羡鱼到了别,看了眼山下,想了想还是不坐马车回府了,来回奔波也挺麻烦的,反正厢房都准备好了,她只管住就行。 这些天大相国寺的防守还是很严密的,周围都有侍卫守着,白羡鱼就让白离去府上,让绿珠给她挑几身衣裳带过来,也方便换洗,明日出游也不用穿着寺里专门给香客准备的素袍。 用完晚膳后,白羡鱼叫人抬了水来,这厢房里面就有盥室,不过就是少了人伺候,她解开衣裳,把寝衣挂在一旁的实木博古架上,试了试水温,就躺进了木桶。 虽然觉得不是很累,可被温暖的水温包裹着,白羡鱼不自觉地涌上一股子倦意。 她泡了许久,眼皮渐渐阖上,身子的逐渐下滑,就在鼻子即将浸入水中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上提。 当水到她的锁骨时,那双手又放开。 …… 过了一会儿,白羡鱼猛地一点头,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她放下心来,出水,白嫩小巧的玉足踩在地上,伸手去够寝衣。 她的目光在一方玲珑别致的粉荷色肚兜上顿了顿,犹豫了下没有穿,今日出了汗,也没有带换洗的,等绿珠过来了再换上也不迟。 于是白羡鱼穿好白色寝衣,把两边的带子系好。 屋内灯火通明,外头的夜色已经深了,时不时有几滴雨水低落的声音。 白羡鱼打着哈欠,一出盥室,就被人抓着腰压在了墙上。 她惊讶地瞪大眼,想用力推开他,可是双手被反剪到了身后。 门外的雨下的越发大了,白羡鱼的呜咽声尽数被吞了下去,谢行蕴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发间。 感官被掠夺。 ……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行蕴的吻变得温柔缱绻起来。 白羡鱼眼前发黑,险些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 发丝,额头,鼻尖,唇,还有脖颈处的热度似樱红的花瓣飘落,衬着她的肌肤欺霜赛雪。 谢行蕴吻的深而重。 白羡鱼良久才回过神来,气息还十分不均,看清楚眼前的人的脸庞时,她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咬上他的脖子。 谢行蕴不但没有蹙眉,目光反而越发缠绵。 每回都是咬脖子,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只会让他更想欺负她。 白羡鱼为了好使劲,直接捧着他的脸固定住,然后用力咬他。 一圈整齐的牙印落在谢行蕴的脖子上,他低头道:“对不起。” 白羡鱼看到那一圈立刻见血的印子,气勉强消了一点,“对不起有用吗?我不想原谅你。” 男人依旧是抱着她的姿势,白羡鱼脚不着地,空空悬着,晶莹如玉的脚趾粉红撩人。 谢行蕴听了她的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目光暗深,“他是大庆人。” 白羡鱼刚开始还没听明白,意识到他可能在讲莫临渊的时候,她故意和他反着来,“大庆人又怎么了?” 谢行蕴哑声,“你不是想要护着你哥哥们吗?要是嫁去了大庆,谁来护着他们?” 白羡鱼觉得唇上发麻,心里还因为他忽然闯进来亲她生气,口不应心道:“有的是人护着我哥哥,嫁过去我还是皇妃呢,说不定那个人就不敢动他们了。” 谢行蕴心如刀绞,“你这么想的?” “是。” 白羡鱼努力蹬腿,顺带把自己的寝衣拢了拢,咬唇道:“放我下去。” “我也可以护着他们。” “就不要你护。” “你嫁给我,我也可以把你们护的好好的。”白日里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谢行蕴的脑海中重现,他怀里的女孩竟然真的想要去联姻,她追着那个男人的样子那样熟悉,就好像是她和他的从前。 “不。” 白羡鱼吐出一个字,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还没有得到片刻自由,就又被他吻住唇。 她锤了几下他坚硬的胸膛,白皙的手背泛红。 良久,两人大汗淋漓地分开。 谢行蕴两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弯腰凑近她红透的耳廓,“不要嫁给他。” 白羡鱼脸都憋红了,推他,“你凭什么?” “你去和亲了,他们怎么办?”谢行蕴又重复了一遍,低喃,“……他们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 ?求月票。 ? 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4章 控制不住的吻 第144章控制不住的吻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是因为知道白羡鱼会不以为然。 她不在乎他。 白羡鱼听谢行蕴重复了好几遍原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是我哥哥,又不是你哥哥,你急什么?” 谢行蕴没说话,雨落下的声音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杂乱无章,患得患失。 白羡鱼见他不说话,也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看了眼窗外,“你快走吧,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到时候讲不清。” 谢行蕴缓缓笑道:“怕他看到?” 白羡鱼脸上有些不耐,“不关你的事。” “是,是不关我的事。”谢行蕴从喉咙间哼笑了声,猛然将她抱起,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白羡鱼又急又气,用力狠劲咬他也不能阻止他。 两人互相啃咬,都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兽。 谢行蕴的手摸到纤细的丝带,只需要用一点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扯断,他的力道逐渐加重,手臂肌肉绷紧。 白羡鱼脸色酡红,白皙滑嫩的肌肤从脖子红到了脚后跟,意识逐渐涣散。 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显然已经忍到了极致,可最终,他只是将手放在了她的后颈上,抱紧了她抵在门上。 …… 后来几日,白羡鱼和谢行蕴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谢行蕴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故而其他人也没有多在意。 眼看着十日期限就要到了,这京都也逛的差不多了,这日,众人便齐聚在大相国寺所在的香山上。 李纯很是不舍,可天公不作美,黑压压的天,时不时来几响闷雷,也跑不了别处。 李旦李仪还有几个皇子都围着谢行蕴,坐在凉亭流水旁,肥沃的鱼儿偶尔从他们脚底下游过。 谢行蕴面无表情地环着胳膊靠坐着,眼皮阖着,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他似乎兴致缺缺。 李长明正坐着,就看见白羡鱼出来了,她高兴地迎上去,“羡鱼你来啦!” 高大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并没用听到她的话。 白羡鱼语气稍有些郁闷,“嗯,来了。” 李长明奇怪地打量她,“怎么了?”说完,她又轻轻拉了下少女的衣领,“你很冷吗?为什么这几天都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白羡鱼有些尴尬:“山上蚊子多,我怕被咬。” “这样啊,也是。”李长明没多想,笑道:“快来,四哥和五哥在下棋呢。” …… 另一边,谢行蕴感觉有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李长宁手里拿着一个锦囊,羞涩道:“表哥,我看你那个锦囊都破了,所以连夜给你做了一个,手都扎破了。” 李旦几人都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心思,倒也没有多说,反正都是自家人。 谢行蕴还是没有睁开眼,眉却蹙了起来。 还不等李长宁继续说话,一个蛮横的声音就响起,“行蕴哥哥,我也给你做了一个,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长宁转头,就看到莫心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进去的时候还踩了李长宁一脚,笑道:“也是玄金色的!” 李长宁嗤了声,不客气道:“我表哥才不会要你的东西,要也是要我的锦囊!” 莫心道:“那就不一定了。” 她们互相怒视了一眼,可谢行蕴全然无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李旦咳嗽两声,“七妹莫要冲动,人家是客人,你怎么说话的。” 李长宁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想到了来之前父皇告诫她们的话,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狠狠踩了一脚莫心就坐到谢行蕴右边,但她也不敢太靠近,就空了一段距离。 莫心见谢行蕴不理会她们,虽然也有些不甘,可也耐着性子转身了。 丢脸也是她们两个人一起丢脸,甚至李长宁还比她丢脸些,一口一个表哥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亲密呢,结果还不是人家连正眼看她的心情都没有。 她默默坐在了谢行蕴左边,也有样学样和他保持了一个距离。 棋局继续,也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上,李长宁他们早就知道了,至于莫心,原本就是存了来联姻的意思,看上谢行蕴,倒也是正常的。 李旦心想,父皇既然看重表哥,又如何会准他亲自来随行,细细琢磨一番,也能猜出点他的意思,静安姑姑急着给谢行蕴定亲,这京都贵女适合的她怕是都挑了一遍,公主都挑的,郡主那自然也可以。 李纯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表哥,我听说你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真的假的啊?” 李意白了他一眼,“那还能有假,表哥谪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未成婚之前乱来?” “我府上倒是有几个贴心的,不是我说话粗鄙,这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外头不能乱来,府上养个通房倒也未尝不可。”康王李靖这几天一直没有存在感,神色恹恹的,眼睑乌青。 可一提到这些事他就来了劲,“我府上的美娇娥挺多的,要是兄弟们想要,我可以给你们送几个讨喜的去。” 康王李靖的风流之名整个京都无人不知,偏偏身份尊贵,无人敢动他,如果姬霜并非平南王的嫡亲孙女,那上回在他府上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将人带走。 李纯率先拒绝,可还是笑着的,“别了三哥,我还小呢,不过你也悠着些,身体要紧。” “不小了,父皇在你这个时候都已经有了大皇兄了。”李靖不以为然。 李长宁不耐,“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没看到我还在这里吗?” “都别说了,我们来聊点好玩的。”李旦笑了几声,发话,“七弟,你的课业完成了吗?” 李纯一愣,其余几人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记得上回太傅说,要是你这次还没做完,就禀告父皇,那这几天怕就是你最后一次假了。” 李纯郁闷道:“可是我们现在不应该是为大夔效力吗?为什么还要抄书!” “见字如见人,从小抄到大还不习惯吗?再说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烨憋不出笑了一声,“七弟的字确实写的太潦草了些,我觉得太傅还是手下留情了。” 李纯不服气,“你们都抄完了?” 众人皆是怜悯地看他一眼。 李纯:“……” “你们太过分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李纯有些急了,“我还有整整两百遍赋论,来人,快给我拿纸来!” “七弟这是要现抄了?” “后日就回太学了,怕是来不及啊。” 李纯脸色黑黑的,“我以为你们都没有抄!” 李意看他头发都快炸起来了,憋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大家都跟着笑起来,亭子里布满了欢笑,李靖也笑了笑,这气氛一活跃,就让人格外放松胆大了些。 李靖看向闭眼的男人,“表哥这些年过的跟和尚似的,要是不好意思去找别人,可以来找我啊。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表哥你留意着,有合适的马上给你送去府上。” 谢行蕴冷淡地掀起眼皮。 李靖看他睁开眼了,估计还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兴奋道:“我前些天从西域的商人那得了一个可人的舞姬,那水蛇腰,啧啧啧。” 李旦道:“看你这一副垂涎的样子……” 李靖摆手,暧昧道:“没有没有,我还舍不得呢,要是表哥你要,我今日就给你送去府上。” 莫心脸色难看,李长宁气得骂人,“三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这不是好心吗?” 李长宁本就憋着气,马上跳下座位踢了李靖一脚,李仪几个打圆场。 “算了算了,都是开玩笑的。” “好了点到为止啊,不许胡闹!” 李靖被她推搡着还真从位置上滚了下来,差点滚到水里去,脸色黑沉。 因为泥土有些润湿,所以还沾上了几个湿脚印,颇为滑稽。 “李、长、宁!” 李旦几人赶着劝架,结果回头一看,李靖脸上跟抹了煤炭一样。 连李长宁都忍不住笑场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李纯更是直接丢了笔,捧腹大笑。 人声鼎沸中,谢行蕴眼皮微抬,不经意地自白羡鱼身上划过。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半阖未阖的墨眸叫人瞧不出什么情绪,周围人都笑闹的时候,他却显得孤单冷寂。 …… 白羡鱼和李长明说了两句,就四处张望,想看看莫临渊在哪,看到他不在的时候,她问李长明,“莫临渊还没来吗?” 李长明笑道:“没有啊,我都没有看到他,可能还在收拾行头吧。” 这会儿也还算早,白羡鱼点点头,看李靖几人热火朝天的在聊,她有些不想靠近。 实际上白羡鱼和姬霜都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不过两人的方式有所不同,经过上次的事,她觉得李靖和这个人已经不能用草包和风流这两个词来概括了。众目睽睽下强抢有夫之妇,这是把自己的名声都糟践透了,也让她打心里抵触。 于是她便和李长明站在这赏鱼聊天,过了约莫半刻钟,莫临渊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白羡鱼稍微皱了下眉。 这可就两天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这么紧要的关头,白羡鱼也不敢再耽误,于是和李长明道了别,说要一个人走走。 李长明点头。 谢行蕴似有所觉,望向了她的背影。 这时李靖爬上来了,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李长宁,你看我回去不和父皇说你目无尊长,最好再把你关个几个月!” 李长宁哼了声,“父皇才不会,他最疼我!” 莫心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幸灾乐祸地凑过去问,“为什么要关几个月啊?” “关你什么事!” 莫心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还不是因为她诬陷白家妹妹。”李靖落了面子,不无怒气地说:“果然最毒妇人心。” 李长宁觉得这是她活了这么久,最丢脸的一件事,她脸色立刻变了,“是她诬陷我!” 李靖把她气到了,自己也舒服多了,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 李长宁见几个兄长似乎都不大相信她的样子,咬咬唇,瞥了眼白羡鱼离开的位置,转移话题,冷笑着嘲讽:“我母妃说这次很可能是要找人去和亲的,你们看她,这些天就知道围着莫临渊转,这是想尽办法想要当皇妃呢?” “这一会儿不见就要去找他了,呵呵,联姻怕是没得跑了!” 原本她还想略施小计让白羡鱼和莫临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嫁也得嫁,可没有想到白羡鱼居然看上了莫临渊,那就更好了,省的她动手。 “闭嘴。” 猛不丁一道夹着寒霜的声音传来。 李长宁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接着悻悻闭嘴了。 她坐下之前看了眼男人的脸色。 谢行蕴的表情不辨喜怒,曲着腿的姿势也未曾移动分毫,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锦囊,而那个锦囊破了个小洞,看上去被人缝补过,但技术和原来做锦囊的人差的太多,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宁愿要个破的也不要她的?李长宁气得掐了一下自己做的荷包。 * 白羡鱼先去了莫临渊的院子,发现没有人之后,她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 她早上用膳的时候才见过莫临渊,该不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白羡鱼马上叫来了白离。 白离抱拳,“小姐有何吩咐?” “去找莫临渊,一定要快些。”白羡鱼表情凝重,“如果情况不对,一定别让人发现。” 若是被人发现,怕是有嘴说不清。 她早已经把飞镖的事情和白离说了,因此白离很快会意,“是,小姐!” 白羡鱼看白离往那个方向去了,自己就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加上他换衣洗漱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走多远,可能只是在附近转转。 白羡鱼小跑着往周围的山林走,白净的绣花鞋脏了都未曾发觉。 好在她在一条小路上,看到了刚踩过的鞋印子,还有几片新鲜叶子掉在上面。 她加快了脚步。 …… 在众人再一次大笑时,谢行蕴手指微顿,缓慢起身,快步往白羡鱼离开的方向走去。 都几天了,她应该没那么生气了。 他好想和她说说话。 ? ?求月票鸭宝贝们~ ? ???? (本章完) 第145章 他不会放手(重要章节勿跳鸭) 第145章他不会放手(重要章节勿跳鸭) 白羡鱼沿着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在一抹幽蓝如蓝宝石的湖泊前看到了莫临渊,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还自顾自地往山顶的位置走。 她抬头看了眼山顶的位置,那里一片葱郁,树影晃动。 天气不佳,登高望远好像也不太合适。 见他毫发无伤,白羡鱼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浮现出一丝古怪,手放下裙摆,略顿了下。 …… 白羡鱼和谢行蕴都走了之后,李旦几人刚准备再继续来一局,李长宁就坐不住了,“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个都往那边跑。” 李仪不以为然地挑眉,落子的瞬间被李长宁抢走了棋子,“别下了,我们也过去!” 谢行蕴摆明了就是奔着白羡鱼去的,京都的那些传闻也都是真的,她那日马不停蹄地派人去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和那日那些人说的一样。 她想不通为什么表哥会对白羡鱼这样好,他看都不肯看她一眼,可是居然会为了白羡鱼纡尊降贵,在茶楼现身澄清。 一刻看不到她,他都要追过去吗? 李仪被抢了棋,但好脾气地没说什么,只默默站起身。 李长宁知道要是要做决定的话,谢行蕴不在,那就得李旦拿主意,于是她道:“二哥,我们也过去玩玩吧,他们都往那里走,我们在这里多无聊。” 李旦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面露犹豫。 莫心想的是和李长宁一样的,她也不想让白羡鱼和谢行蕴单独相处,附和道:“是啊,白羡鱼在的地方我表哥肯定也在,这些天我们都没有好好逛过大相国寺,一直在京都跑,听说大相国寺的山顶有个天然湖泊,风景特别美,看他们离开的位置,可能就是去那里了,我们都去看看吧?” “行,那便一起去。” …… 莫临渊在湖泊面前停下,再走几步便是高崖,水面离他站着的位置足足有几十米高。 越往山上走,路就越少越开阔。 白羡鱼踩到了一截断掉的树枝,清脆的嘎吱声惊动了不远处的男人。 她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朝她迸射过来,白羡鱼微愣了下,抬起头,莫临渊站在不远处,已经转过了身体,目光稍眯起,罕见没有露出笑容。 白羡鱼心中更加奇怪,可还是率先打了招呼,编了个借口,笑道:“早啊,我听说这个无名湖很好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没想到你也来这了。” 莫临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心蹙起,“早。” 白羡鱼走到他身边,正想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就听得莫临渊道:“你不该来这的。” 他的神情复杂,糅合了一些让白羡鱼有些疑惑的情绪。 白羡鱼问:“为什么?” 莫临渊的瞳孔深处划过一丝极细微的变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恢复如常地笑道:“因为这里冷,要是冻着你了怎么办?” 白羡鱼不以为意,也笑了下,“还好吧。” 不过这山顶的雾水确实重了些,她刚才着急找人没有察觉到,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冰冷了。 她忍不住握了握拳。 莫临渊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从容地将自己的大氅给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体贴道:“穿我的吧,这里没有人,不会有人看到的。” 白羡鱼想要拿开的手顿住,也不知道莫临渊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是待久了,她挨了冻,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了就难办了。 她犹豫了两秒笑道:“好,谢谢。” 莫临渊正对着她,眼角余光瞥到一道玄色的身影。 隔得有些远,男人颀长的身躯靠在树干上,微仰着下巴,眼皮却下阖,黑靴底上稍有些泥土,玉冠高束着的墨发飞舞,银色剑鞘上的玉石散发着耀目的光。 他的目光未曾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凝视着他身边的女孩,见他看过来了,谢行蕴稍微挪了下视线撇了他一眼,并不带半点感情,幽深的瞳一团死寂。 莫临渊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低头看向白羡鱼,两只手轻握住她的肩膀。 从谢行蕴的角度,两个人像是在拥抱。 白羡鱼皱眉,“莫临渊?” 莫临渊认真问她,“羡鱼,你可是心悦我?” 山风呼号,可谢行蕴还是听清楚了。 他心脏微缩,身体不受控制地迈步往他们两人的方向走去。 白羡鱼并不意外他这么想,也早就想好了回答,“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身后就袭来一记猛力,将她整个人都扯入了怀里。 白羡鱼在男人怀里抬起头,惊道:“谢……” 谢行蕴抱着她直接撞上了树,垫在她后背的手被皲裂的树皮擦出血迹,弯腰扣着她的肩膀,他明明在笑,眼神却狼狈又可怜,“你什么?” 白羡鱼努力和他撑开一丝距离,她发觉谢行蕴似乎有些不对劲,让她心里有些发慌,甚至都没有想到周围还有一个莫临渊。 “你也心悦他?” “我不……” 白羡鱼想要辩解,可谢行蕴猛地低头吻住她,她张开的红唇正好给了男人入侵的机会,剩下的话被他堵在她的唇齿间。 女孩的捶打对他来说半点用都没有,谢行蕴吻的又急又迫切,手紧扣着她的腰,像是在确定她的存在一般,双手被禁锢放置在她头上,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从前他还想过是他对不起她,那就罚他这一辈子永失所爱,孤独终老,他可以默默守在她的身边,甚至守着她成婚。 直到今天,谢行蕴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简单。 她仅仅是被别的男人这样简单的触碰,他就已经无法忍受。 他真的能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情意绵绵,在别的男人的怀里被吻到失神吗? 谢行蕴眸色深不见底,哑声道:“既然不想原谅,那就恨我吧。” 恨他吧。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身体被男人扣着迎合他,白羡鱼被吻出了泪,脸颊红透了,眼前一片朦胧。 她脱了力,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莫临渊缓缓走近,眯起眸子,一记重拳打在了谢行蕴脸上。 男人的头被这力道震地偏离些许,白羡鱼趁着谢行蕴被打的功夫猛地深吸一口气钻了出来。 谢行蕴顶了顶腮,骨裂般的疼痛蔓延在脸上,以至于麻木。 他用力擦了下,偏头,就见白羡鱼猛地往莫临渊身上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有一支箭穿破风声刺中了她的胸膛。 血色立刻从那一处扩散,将她洁白的衣裙染成一片刺目的红。 谢行蕴瞳孔紧缩,“小鱼儿!” “羡鱼!” 来找这三人的李旦几人也来了,刚巧看到这一幕。 李纯登时被吓的魂飞魄散,“糟了糟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白羡鱼!” 李旦几人面色凝重地快步走过去。 白羡鱼被莫临渊扶起来,立刻呛了一口血,唇色发白,眼神似乎还有些迷茫,可看到莫临渊的时候居然还笑了笑。 莫临渊满心震撼,不知所措地抱着她,眉心皱的死紧。 可下一秒,谢行蕴从他怀里夺过了白羡鱼,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步伐飞快地往山下赶。 “立刻封锁这里!” 李旦表情严肃,“好。” 白羡鱼撑着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垂下。 谢行蕴抱着她的手在发抖,尽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可出口的时候还是能轻易让人察觉到他的恐惧,“别怕,小鱼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羡鱼半阖着眼,脸颊上滑过一抹凉意,她微怔,看向谢行蕴的眼睛。 那里一片通红,他目眦欲裂,眼角已经湿润。 “你是……在哭吗?” 谢行蕴居然没有反驳,声音含着几分颤抖,“上辈子欠了你的眼泪,这辈子全部还回来了。” 白羡鱼心脏猛地一痛,也不知道是因为箭伤还是什么。 “你不能有事。”谢行蕴安抚似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面色苍白,“你要留下来,好好折磨我,最好折磨我一辈子。” 白羡鱼轻轻眨了几下眼睛,男人的泪滴在她的眼睫上,滚烫,似乎带着足以燃烧一切的温度。 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和我说说话。” 白羡鱼有些累,想要摇头,可是被谢行蕴扣住后脑勺,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像是怕弄疼她一样,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别睡,求你了。” 白羡鱼心中微动,眼眶不知道为何也酸胀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好。” 谢行蕴显然不是个会找话题的人,他艰涩道:“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若不是不合时宜,白羡鱼觉得自己可能会失笑,“吃了桃花酥。” “好吃吗?” 她点点头。 谢行蕴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脏犹如被利刃划过,“下次我给你做。” “你也会……做糕点吗?”白羡鱼喉咙一股血腥味,嘴角出现血迹。 “我在学。”谢行蕴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限,他红着眼眶,“为你学的,就算你不吃,看看也行。” 看到他的改变,少讨厌他一点。 君子远庖厨,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观念,传下来了,仿佛本该如此。 白羡鱼想象不到谢行蕴去膳房学做糕点的样子,她看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提过剑,批改过公文,拿起过传国玉玺,漫不经心的一个扣指就能决定一族人的命运。 就是没有见过他用那双手和面粉的样子。 平常没有察觉,现在的这条路仿佛一眼望不到边,谢行蕴沉思两秒,将她抱到了一旁的树林中。 这里枝叶繁茂,一般也不会有人来。 正巧一棵乔木的底下有个凹陷进去的地方,谢行蕴速度极快地脱下自己的袍子,铺在地上,把白羡鱼的裙摆收拢起来,放在他的袍子上。 白羡鱼被他放下地的时候轻微了闷哼了声,靠着土块坐着,男人的袍子延伸到她的头顶。 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弄脏。 谢行蕴强忍着捂住她的眼睛,“别怕,一下就好了。” 白羡鱼默不作声地靠着他,实在没有力气回话。 谢行蕴有过一段军营生活,因此对于这些事情烂熟于心,可下手的时候手腕依旧有些颤抖。 白羡鱼的肌肤白到发光,一身都细皮嫩肉的,从手到脚,一点薄茧都没有。 也正因为这样,箭伤的痕迹就越加触目惊心。 谢行蕴帮她处理完伤口,出了一身汗。 白羡鱼在他动手的时候就痛晕过去了,脸色惨白的像纸。 谢行蕴心口紧缩,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抱着她。 暂时没有危险。好在里面的护心甲抵挡了一瞬,不然恐怕真的性命堪忧。 谢行蕴放下心来。 …… 胸前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痛,白羡鱼晕了过去又被痛醒。 醒来的时候发现谢行蕴正抱着她往住的地方走。 周围的御林军一个个表情肃杀,一队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扰乱了大相国寺的寂静。 “再忍一忍,大夫马上就到。”谢行蕴见她醒了,低声安慰。 白羡鱼颔首,轻舔了下唇。 谢行蕴把她放在床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扶着她坐起身。 “喝点热茶。” 白羡鱼看到茶被送到她唇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看了眼谢行蕴。 男人应该是为了避嫌,所以又把那件袍子穿上了,名贵的丝质锦缎上还沾着泥土的污痕,显得脏兮兮的。 谢行蕴的脸也通红一片,是那时候被莫临渊打的,墨黑的发有些凌乱,整个人不修边幅,让他整个人显得落拓不羁,唯有一双墨眸,望着她的时候深不见底。 白羡鱼喝茶的时候想到了他停止吻她的时候,贴着她唇瓣说的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杯茶水下肚,白羡鱼的气色略微好了些。 谢行蕴闷不做声地替她放好茶杯,也没有离开,就搬来了一把木椅,坐在她床前。 白羡鱼道:“谢谢。” 谢行蕴敛着眼皮,似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可看见她的面色,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十分自然地伏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嗯。” 就这样吧。 欠着他,恨着他,就算是下地狱,他也不会放手。 ? ?求月票票~ ? 其实鱼鱼这么有恃无恐是有原因的啦,她有做准备,和亲是绝对去不成的。 ? 前面有好几处有伏笔,姑娘们可以猜一猜~ ? 猜不中也没有关系,再过几章大家就知道啦。 ? 下一章解释误会啦。 ? ???? (本章完) r/> 第146章 给她上药,轻柔的吻(求订阅) 第146章给她上药,轻柔的吻(求订阅) 白羡鱼抿了下唇,在谢行蕴吻过来的那个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他通红着眼说不要睡过去的样子。 她声音有些虚弱,可在大夫来之前,她必须先做一件事,“你帮我和白离说一声,说让他‘小心些’。” 谢行蕴深沉地看她一眼,“嗯,睡吧。” 白羡鱼有些撑不住,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箭射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那支箭,你留着的吧?” 谢行蕴看她面色这样难捱,心也跟着揪起,他倾身过去,点了她的睡穴。 白羡鱼稍稍睁大了眼睛,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她听见谢行蕴的声音在她耳畔说: “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多想,从内而外的倦意和痛感都缓缓抽离,她轻轻合上眼。 …… 大夫被几道御令催请过来,一路上都不知道是为谁看病,只知道是受了箭伤,还未到院子里,就见一群衣着不凡的少年少女或站或坐,脸上的表情各异,目光全数投注在他身上。 他有些惶恐,这时院里唯一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华袍锦衣的玄衣少年,表情微冷,看上去和这些人年纪差不多,可眸里的沉静和内敛远远超出同龄人。 进了屋后,他检查了女孩的伤势,有些惊异,这伤口确实很深,但是已经被处理过了,“这伤口处理的很漂亮,也不再流血了,应该无碍,待我开些补身子的药方给她,吃上三个月应当就可以了。” 少年点头,派人将他送去抓药。 …… 白羡鱼重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武宣帝的耳朵里,后者震怒,并且命令大理寺不惜一切代价彻查凶手。 白羡鱼的伤势不宜移动,大相国寺中清静,正好可以养伤,免了路上奔波,宫里的御医一波波地往寺内进进出出,等到白羡鱼的伤口开始结痂的时候才逐渐消停了些。 谷遇是第一批来的,来了之后就没走,直接也要了间香客房住在这儿。 谢行蕴大多数时间都在白羡鱼的住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旦几人第一时间就被召回了宫中,并且被勒令这段时间不可外出。 因此现在在大相国寺内住着的,只有大庆一行人以及谢行蕴和谷遇。 谷遇给白羡鱼诊完脉之后,就施施然出了房门,朝坐在石凳上的男人走去。 “没事了,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烧也退了。”谷遇说话的时候颇有些超然物外的洒脱,可能是生死看得多了,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淡。 “药?” 谷遇挑眉,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玉瓶,“配好了,可花了我不少珍贵的药材。” 谢行蕴目光浅淡,“记着,改日去我府上报账。” “还能真要你钱?”谷遇笑道:“也就随口一说,这药呢,你早上给她涂一次,晚上给她涂一次,连着一个月,最好不要断,伤口愈合之后就不会留疤,保管皮肤还是白白嫩嫩的,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 “谢了。” 谢行蕴把这瓶药收进袖里。 …… 白羡鱼住的地方防守森严,但防不住谢行蕴。 他在每日清晨,众人都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去她房里给她上药,又在晚上潜入再给她上一次。 白羡鱼因为之前伤口感染发了几天烧,这几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绿珠和她其他几个丫鬟被送过来照顾她,可她总是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谢行蕴身上的味道。 好像他就在她身边一样。 可每每睁开眼,意识清醒过来时,身边都是绿珠在一旁忙碌。 这日晚上,白羡鱼终于退烧了,出了一身大汗。 她疲倦地不想动,突然感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揭开,她眼皮一颤,接着肩膀一凉,衣服被扯到了中箭的位置。 男人带着几分热度的手指涂抹着药膏,轻轻在她心口上打着旋。 白羡鱼没有睁开眼,心跳加快了些,原来这些日子她的嗅觉没有出错,谢行蕴确实一直在她身边,不过是避开了其他人。 她的肌肤莹白娇嫩,嫩的能掐出水来,谢行蕴尽量目不斜视,可即便如此,指下软弹的触感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白羡鱼觉得现在醒过来尤其尴尬,干脆就这么装睡好了,等他抹完药,兴许就直接走了,省的她睁开眼之后两人面面相觑。 男人抹药的手法很熟练,甚至有规律可循,白羡鱼下意识地在心里默数。 左三圈,右三圈,再环着一圈,以此循环。 略显粗粝的指腹揩过白嫩的肌肤,谢行蕴的袖口拉高了些,一截小麦色的手臂和强劲的腕露出来,衬着她本就白璧无瑕的皮肤越发莹润皎洁,仿佛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晕。 白羡鱼闭着眼,看不到这样的反差,可从谢行蕴的角度低头望下去,几乎是瞬间,他的呼吸就乱了。 上一世,虽然他曾自认为对于床笫之事并不热衷,可和她成婚之后,也食髓知味过很一段时间,甚至屡屡失控。 小鱼儿那个时候虽然羞怯,可似乎很喜欢他的触碰,尤其招人疼爱。 谢行蕴曾经以为是她水眸潋滟,和一身冰肌玉骨绽花蕊的模样蛊惑人心,正如外界所说,便是做个祸国妖妃都是可以的。 还因此怀疑过自己是否和那些他嗤之以鼻的男人一样,可那一世终了,他现在回想起来,从少年时期到他青年时期,也只对她产生过那样的欲念。 若是不喜欢,怎么会碰她。 谢行蕴思绪飘远,手下稍微用了些劲。 昏睡过去的女孩下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他顿住,指尖离开她的肌肤。 他稍用力了些,带来绵密的痛,白羡鱼完全是下意识地轻哼了一下,那声音因为还有些虚弱无力,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娇嗔,她反应过来之后耳垂逐渐泛红。 感受到男人的手指离开她的肌肤,白羡鱼微松了一口气。 谢行蕴收回手指之后一直没有传来响动。 白羡鱼正想着他什么时候走,男人的滚烫的鼻息就贴了过来。 她身体微僵,略显凉薄的唇贴在了她的伤口侧边。 白羡鱼甚至能感受到谢行蕴鸦羽般的长睫扫过她敏感的肌肤,酥麻的感觉从心口的位置传遍全身,尤其是他还轻轻地,又吻了一下别处,像是一根羽毛,轻划过肌肤,引起一层战栗,那种撩人的热度和独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让她的脸迅速红了,手指攥紧了被褥。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不是才给她上过药吗?这么亲上去,嘴上不会沾上药膏吗?吃进去会不会有毒? 第二反应是,她好像,被占便宜了。 白羡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没睁开眼,但是装作翻身,侧了过去。 谢行蕴适时离开,又从玉瓶里旋了一点药膏,扳回她的肩膀,低头给她涂抹。 她那处的衣服下拉,此刻光滑的肩膀直接贴着他的掌心,细嫩的皮肤被他攥着。 这一次,他涂得毫无章法,手指在她伤口边缘轻滑,轻轻揉弄让药膏渗透进去,又揉又摁的,白羡鱼虽然这一世还是完璧之身,可上一世,对于这些事也算有些经验,谢行蕴现在感觉像是在撩拨她一样,不痛,可是过分暧昧。 她睁开眼睛。 一睁开,就对上了一双墨眸。 白羡鱼:“……” 谢行蕴似笑非笑,“不装了?” 白羡鱼:“……” 她咬了下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行蕴凑近了一些,靠坐在她的枕头边,一条腿伸直,“你猜。” 他稍一侧首,就能看到她的耳垂红的能滴血。 白羡鱼没猜,而是指控道:“你偷亲我。” 谢行蕴笑了声,“嗯,我偷亲你。” “嗯?”白羡鱼觉得他这个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对,头微偏着,可以看到男人的后脑勺,略微皱眉,“正常来讲你不是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尴尬吗?” 谢行蕴也侧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女孩轻软香甜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间。 白羡鱼的眼睛生的极美,睫羽纤长如蝶翼,再往下,琼鼻小巧,唇色嫣红,肤白如瓷。 谢行蕴目光凝在她的唇上。 白羡鱼觉得他的眼神逐渐炙热,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谢行蕴的眼神慢悠悠地从她的唇移开,对上她的眼睛,勾起的弧度毫无诚意,“我很羞愧,很尴尬。” 白羡鱼:“……”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羞愧,一点都不尴尬。”她默默把被子拉上去了一点,脖子都盖的严严实实的。 甚至看他刚才的眼神,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像是在可惜刚才没多亲几下一样。 谢行蕴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平常罕见的笑意,现在像是很稀松平常一般,他顺着她的话答:“嗯。” 白羡鱼:“上完药,你可以走了吗?” 若不是看在他是为了给她上药,先前还替她处理了箭伤的份上,她早就说这句话了。 谢行蕴晃了晃指间的药瓶,“药还没上完。” 白羡鱼哼哼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就已经给我上完了。” 谢行蕴表情认真:“被吻干净了。” 白羡鱼脸红了红,“你闭嘴。” 谢行蕴极轻地勾了个弧度,接着站起身,在她面前低头,指间悠然地从中旋取了些白色的膏体,接着倾身过来,“乖一点,这是祛疤的药,每天都要涂两遍。” 白羡鱼其实挺爱美的,在外头那些人夸她是大美人的时候,心里也会雀跃,日常的打理和清洁她每天都会一丝不苟的做,别提疤痕了,身上连一处磕着碰着留下的细微擦伤,甚至连手肘和关节处的暗沉的地方都没有。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谢行蕴定定瞧了她一眼,“不会扯着痛?” 白羡鱼稍微试着动了一下,眉心很快就蹙起,她忍了忍,“不会。” “躺着吧。”谢行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逞强,抚平她的眉心,像刚才一样扯下她的衣服,给她上药。 白羡鱼原本力气就不大,跟他比起来毫无可比性,现在病弱,他稍微用点劲就能压制住她。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规规矩矩的给她上好了药。 白羡鱼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只不过身体偶尔会因为他的动作轻颤一下。 谢行蕴把玉瓶收好,取来一块巾帕给她拭汗,“这药是谷遇给的,他喜欢玩毒,所以上了这药之后,其他祛疤的药就不要用了,免得相克。” 白羡鱼嗯了声,脸上清爽了许多,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好。” 谢行蕴扫了一眼她的寝衣,“要不要沐浴?” 白羡鱼点头。 谢行蕴话一说完,就想到了她的伤口,伤在那个厉害位置,浴桶是用不了了的,他问,“你前些天都是怎么沐浴的?” 前些天因为发烧,她身边的丫鬟整日整日地在房间内守着她,他虽担心,可也只能偶尔进去看一眼,给她喂药,检查伤势。 在众人面前,她尚且未出阁,他要来看她,只能抽取一些间隙的时间。 譬如现在,她的丫鬟不在屋里。 白羡鱼想了想,脑海中还有残留的记忆,“绿珠她们给我擦的身子。” “她们?” 白羡鱼觉得这对话特别的熟悉,和前世他们两人说的话如出一辙,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她头一回这么硬气的回:“是啊,不然我昏着也不能不沐浴更衣吧,躺着多不舒服。” 以往她都是保证下一次不会了,自己来或者让他来,好像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谢行蕴亲自来的,除非他有公事要处理,不在府上。 她倒是觉得都是女子,看一看也没有关系。 谢行蕴和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想到几个人给她沐浴更衣,拿着巾帕擦过她的每一寸娇嫩的肌肤,他心里就像是郁着一口气。 可他没有立场去管这些事,也不能自己给她擦身子。 谢行蕴嘴角略平,稍敛着眼睫,“嗯。” 他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独占欲,只能将眸底这种情绪掩藏起来。 他不想让她再多讨厌他一点,也不想吓到她。 “我让人去……”他话音未落,就忽然顿住。 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对话声。 “二位公子不必担忧,我这就去看看。” “嗯。” “辛苦。” 是她二哥和四哥的声音,好像还有个大夫。 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羡鱼撑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眼,现在是夜半时分,谢行蕴出现在她这里就有点解释不通了,也可是这里本就朴素,没有藏人的地方。 下一秒,门嘎吱一下被打开。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7章 躲在她的被窝里 第147章躲在她的被窝里 白羡鱼抓住谢行蕴的手,眼眸中划过一丝惊慌,“进床底。” 谢行蕴脸皮抽了抽。 女孩抓着他的袖子,边想探头看看床底的状况,可是被他扶住了肩膀,在她耳廓道:“藏不住,我高。”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羡鱼咬了咬唇,面上很是纠结,在白景渊和白锦言出现的那一秒。 白羡鱼身前的纱帐悄然落地,遮住了起伏的被褥。 她暗中握了握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三哥,四哥。” 正皱着眉心事重重的白景渊顿时一怔。 白锦言也一愣,旋即立刻就冲了进去,“小鱼儿!” 他跑的很快,转眼就出现在了白羡鱼床前,手撩起纱帐就要揭开,“你怎么样了?” 白羡鱼赶紧道:“没事!三哥我现在有些不方便。” 她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之后立刻咳嗽了几声。 现在估计是已经换上寝衣了,确实有些不方便。 想清楚后白锦言马上收回手,“好好好,你丫鬟说你刚才才睡着,我们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的,但是实在不放心就来看看了。” 谢行蕴就躺在白羡鱼的身侧,因为这些天不断有大夫诊脉的缘故,这里的纱帐也换了个厚的,都是隔着纱帐和帕子诊脉,以此来避嫌。 因此从帘外往里面看只能看到个朦胧的人影。 他听见白羡鱼咳嗽了,大手在被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 白羡鱼身体一僵。 白景渊也咳嗽了两声,为了让病更加真实一些,他用了点手段让自己感染了风寒,前几天正是厉害的时候,所以一直未曾进房间,今日好了些,他才连夜赶了过来,可也不敢太过靠近,大概离白羡鱼的床前有个六七步。 白锦言凑过去之后虽然没有拉开帐子,可他也随意多了,直接撩开下摆坐在她床前,隔着帘子左右打量,试图看清楚她的脸色。 “黄御医你快来,别傻站着!” “诶诶,来了。” 黄御医放好药箱,将准备做好,道:“姑娘,把手伸出来吧。” 白羡鱼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右手正在被谢行蕴号脉。 谢行蕴号完脉后,并未松开,而是缓缓撑开她的手,十指相扣。 做完这一切,他半侧着身子没有动,被子底下,他视线所在之处是女孩香汗微润的寝衣,有些透,贴着玉软白皙的背。 白羡鱼原本想挣开,可又怕闹出动静,被他们察觉,思考了两秒她暂时没有动作。 大夫目光悠长,过了一会儿后他站起身,笑道:“恢复的不错,烧已经完全退干净了,只要注意防寒保暖,大抵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听到他的话,室内的三个男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行蕴目光微动,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缓地摩挲她的手指。 白羡鱼的手也生的很美,指若削葱,柔若无骨,指尖有淡淡的粉,像是一点花蕊。 白景渊抬眼看了下黄御医,“多谢。” 黄御医点点头,微笑:“老朽能帮上忙已经是老朽的福气了,二位公子不必担忧。”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黄御医便告辞了。 白锦言等他走了之后,伸出头,靠在了白羡鱼床前,怅然地叹了口气,“小鱼儿,你可担心死哥哥我了。” 小鱼儿从小就被他们庇护着长大,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况了,莫说是中箭,就算是绣荷包的时候扎到手,他都觉得心疼的不得了。 白羡鱼在他靠过头来的那一刻,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被谢行蕴攥着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谢行蕴安抚似地也握紧了些。 女孩因为害怕被看出些什么,往里面退了退,谢行蕴不好动作,他人高腿长,躲在被子里也是弯着腰的,挪动的话肯定会发出动静。 于是谢行蕴看着她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他微低头,高挺的鼻梁就能碰到她漂亮的肩胛骨。 她也是弯着腰侧着身,起伏的腰臀线更为明显。 若是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小鱼儿生的水眸柳腰桃臀,无一处不撩人发疯,旁人只可在她层层衣裙下窥见她敛起的几分美,只有他见过她尤物般摄人心魄的一面。 许久未曾同床,谢行蕴略有些心猿意马,他只能通过数白羡鱼的头发丝来转移注意力。 白羡鱼浑然不知,乖巧地回了几个问题。 白锦言和白景渊不欲打扰她休息,问完之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白锦言还体贴给她灭了灯,一盏一盏全数灭了,等到两人走到门口时,屋内已经是一片漆黑。 月色也并不明朗,有云挡住了月光。 白羡鱼没有立刻和谢行蕴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想坐起来。 可腰间,紧紧环上了两条铁臂,她转头,等待已久的谢行蕴含住了她的唇。 白羡鱼眸间显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男人单手镬住她的腰,又抽出一条手臂,扣住她的脖颈,方便他吻她,喉结滚动,凶猛而阳刚的气息紧紧缠绕着她。 他从背后拥着她,她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只好用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蹬他,她弓着腰,反而和谢行蕴的身体更加贴合。 漆黑的夜格外寂静。 暧昧的水声被扩大无数倍,仿佛敲在了白羡鱼的脑海中,一下又一下,震地她呼吸不畅,每一回想要呼吸,反而给了他机会。 …… 谢行蕴虽然意动,可也一直记着她的伤,因此固定着她腰的手如有万均,白羡鱼的腿也被他压制住,半点挣脱不开。 一吻毕。 谢行蕴在她耳边平复呼吸,还有躁意,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嫩的脖颈边,将那一块也染成了暧昧的红。 还未平复好,女孩就气喘吁吁地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谢行蕴闷哼一声,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和娇美的侧颜。 “我让你乱亲!” 白羡鱼压着声音,威胁人的话也显得软声软语的。 谢行蕴认错的态度很积极,轻轻笑了声,“我的错,怪我忍不住。” 白羡鱼气得拧他胳膊,“我只说给你一次追求的机会,没说你可以随便亲我。” 谢行蕴把袖口挽上去,诚恳道:“那你再多咬几口。” 白羡鱼没有跟他客气,张口就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好几个牙印。 咬完之后,她才解气了一些。 剩下的最后一点劲也用光了,她眼皮沉重地阖了阖。 谢行蕴被咬了也不生气,借着黯淡的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手臂上几个浅浅的牙印,整整齐齐的,她尚且没有恢复好,力气不大,咬着人的时候更像是在撒娇。 他颇为满意地摸了摸牙印。 白羡鱼强撑着精神,“你赶紧走。” 半晌。 谢行蕴又贴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把下颚放在了她薄薄的肩膀上,喟叹一般,“疼不疼?” 白羡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你来受一箭试试就知道了。” “我宁愿是我。”谢行蕴轻声道:“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也活不久了。” 白羡鱼一愣。 他道:“还好你没事。” 想到那天他抱着她说的话,谢行蕴似乎真的很担心她出事。 她目光稍敛,“谢谢。” 谢行蕴闷不做声地拥紧她,“你每说一次谢谢,我的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命都交到你的手上。” 白羡鱼手指微蜷,“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行蕴闷道:“痛。” 其实白羡鱼听到谢行蕴说痛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一向是那种淡漠冷血至极的人物,便是受伤了,也会咬牙血吞,他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是无情,似乎是天生缺少这类感情。 可是重生回来之后,他也会说痛了,像是主动把伤口揭开给她看。 是……想让她安慰一下他吗? 刚才咬了他,就当做抵了那个吻了,她晕过去的时候,也是他帮她处理的伤口,问一问他的伤倒也不是不行。 “刚才我咬的重了一点,要是你觉得痛的话明日让大夫给你开点药涂一涂。”白羡鱼认真道。 谢行蕴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话,他把手臂抬起来,放在她面前。 “你是说这个?” 白羡鱼奇怪,“嗯。” 谢行蕴微勾起唇,“咬的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白羡鱼:“……” 他光说还不够,当着白羡鱼的面,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好像怕稍微用点力就把牙印给抹平了。 白羡鱼:“?”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她的牙印。 谢行蕴半撑起身体,眼皮微垂,一副商量的语气,“你看,你要不要再咬一口。” 白羡鱼:“不了吧。” 听到她的话,谢行蕴的眼神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他喜欢她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 “你说的不是手臂痛的话,那你刚才说的痛是指哪里痛?”白羡鱼边说边看了眼自己的腿,“难道是我蹬痛你了?” 谢行蕴挑起一侧眉毛,抓着她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这里痛。” 白羡鱼:“……” 所以,她是被撩了吗? 谢行蕴似乎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不能完全表现出他的意思,又补充道:“很痛,你一说‘谢谢’,‘不好意思’,‘对不起’就痛。” 白羡鱼嘴角微抽了下,“你这情话说的太生硬了。” 谢行蕴唇角微掀,“那怎样才算不生硬?” 白羡鱼倒是还真认真想了想,接着忽然想到,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吗?现在追人的是他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帮他想情话。 “不知道。”她直接道。 谢行蕴猝不及防地靠近她的耳垂,“我爱你。” 她呼吸一顿。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爱你。”谢行蕴的眸底比夜色还深。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白羡鱼再回话,俯身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长睫在她的眼睑处拓下一圈阴影,肤光胜雪,红唇娇艳欲滴。 谢行蕴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落地,为她掖好被角。 在他走后,已经“睡着”的白羡鱼又缓慢睁开了眼睛。 眼皮将阖未阖。 她觉得谢行蕴的话是真的。 之前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表明心意的话都是真的。 她从未如此确信过……谢行蕴是爱她的。 若是不爱,像他那样的人,就算是有人把刀子架到了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开口。 可也是他这样的人,在她耳边说了不止一次他爱她。 白羡鱼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她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会高兴的睡不着觉吧。 …… 翌日。 白羡鱼退烧的消息也传到了大庆的使臣团中,他们接连写下信件送去大庆,准备的谢礼已经装了满满一屋。 莫临渊想要进去看她一眼,可是被一个自称是御医的男人给挡住了。 “她现在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要随意进出,不然恐怕会让她伤势加重的。”谷遇摇着扇子笑着,一派风流。 莫临渊看他确实有进出内宫的御牌,便也信了他的话。 他没有见到白羡鱼,便往山脚下走,这一片山脚处有几个猎户,彼此之间挨的很远。 莫临渊去了最为隐蔽的一户,遮掩在山色中,只露出一个屋檐小角。 走进去,里面的装潢和普通的猎户家没有区别,狐皮虎皮,还有一些野菜,可走到里面一间,轻挪动一件水壶时,便出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暗道。 莫临渊并没有进去,眼睛冷的掉冰碴。 很快,听到响声的人连忙爬了出来,匍匐在地,语气颤抖,“殿下,属下知错了!” 莫临渊面对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并未半分动容,“你可知,你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人忍着伤磕头,“是属下的错,属下以为一切还是照着原计划进行,于是看到殿下你和大夔皇室的那些人都在,怕误了时机便射出了箭!可是属下也没有想到那白羡鱼会扑上来!” 莫临渊想到那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你该庆幸,她现在无碍。”莫临渊留着他的命的原因,便也是因为他并未违抗他的命令。 不过是,中间出了变数。 原本令他深恶痛绝的联姻,现在倒让他求之不得。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道:“你该庆幸她无事。” ? ?求月票票~ ? 4月28号会爆更四万,宝贝们囤文的也记得来看看呀~ ? ???? (本章完) 第148章 谢行蕴,你怎么都不脸红一下的? 第148章谢行蕴,你怎么都不脸红一下的? 跪着的人不敢吭声,他知道,自己的命就掌握在眼前人的手中! 旁人或许会被他这样温文尔雅的模样迷惑,可是作为他的手下,他清楚地知道二殿下的手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临渊才淡道:“起来吧。” “是,殿下!” “殿下,那我们这次的计划……”他犹豫几秒问了出来,“是否继续?” 莫临渊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稍缓,“不必,若她嫁给了我,那便是一家人,岂有针锋相对的理由?” “是!” 镇国将军府可谓是武宣帝的左膀右臂,最为忠勇的一把利刃,可也是周边列国的心中刺,也是大庆皇室最忌惮的家族。 本次他原来是想假借受伤逼迫武宣帝惩治将军府,可却被白羡鱼给救下了,尽管计划被打乱,但也并非不是好事,若是能得到镇国将军府的助力,那有些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更何况,联姻的那个人,会是白羡鱼。 莫临渊想到她晨间起来,鼻尖和两颊的位置淡淡的樱粉色,还有顾盼神飞的杏眸,心底某个位置悄然动了动。 …… 白羡鱼虽然退烧了,但还不能随意走动,免得伤口崩裂,因此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谢行蕴手上提着补药进了院子,把补药交给了绿珠,后者穿过月门放去膳房。 因为这些天送礼的人实在多,简直要将门槛给踏破了,因此她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白羡鱼看着他走近,视线在他手臂的位置停顿了一下。 谢行蕴装作没看见,扫了一眼她的伤口,“好点了吗?” “嗯。” “今天你不来我也想去找你的。”白羡鱼冲后头想跟来伺候的绿珠使了个眼神,绿珠会意,站在门口望风。 谢行蕴挑眉。 她继续道:“听说是大理寺接手的案件……现在查到哪一步了?” “没有进展。”谢行蕴在她对面坐下,“箭上没有明显的图徽,飞镖已经被白离销毁。” 他听到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 于是答得很快。 白羡鱼略微放下心。 他们为了让案件的可信度更高,并未留下更多的证据,箭上并未有图徽,唯一找到的就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镇国将军府的飞镖。 现在两样重要证据都没了,她又救了莫临渊一命,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指正是他们,那武宣帝和一众大庆使臣都不会相信。 “这些天你跟在莫临渊后面,就只是为了保护他?” 事到如今,白羡鱼也没必要瞒着他,和煦的风扬起她的乌发,简单的发髻不至于披头散发,可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意,像是还在打盹的猫儿,“嗯。” 谢行蕴得到她的承认,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看上他。” 男人坐在半边树荫里,生生将矮小的石墩坐成了宝座,此刻他的笑意浅淡,可却是发自肺腑的,像是冰山上裂开了一道冰缝,潺潺水流从中流出来,不免让人稀奇。 白羡鱼忽的想到,谢行蕴好似已经很久没有板着脸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面前常常含着几分笑意。 可他这话,却让白羡鱼感觉他仿佛有种得意的感觉。 她瞧着他,“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 谢行蕴支着下巴,薄唇吐出几个字,“因为……我比他好。” 白羡鱼:“……” 她极少极少看到他夸自己的样子,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想反驳一下他。 “我就觉得莫临渊挺好的,长得俊,人也温柔,虽然是大庆的二皇子,但也不摆架子,待人友善,要是相处久一点,说不定我还真能喜欢上他。” 谢行蕴没说话,而是往后招了招手,“萧正,过来。” “来了公子!” 白羡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半抬着眸望着他们两人。 谢行蕴侧着头,发尾在空中划过一条利落的弧线,“刚才的话可听见了?” 萧正笑道:“听见了。” “那你便将他和我比比。”谢行蕴眸间罕见地划过几分玩世不恭,倒是让白羡鱼想起了真正少年时期的他。 少年热血,做什么都得是最好。 萧正早就收集过莫临渊的大小消息,对于谢行蕴的事情更是如数家珍,“莫公子最为有名的事情是在十三岁的时候随大庆帝王御驾亲征,指出了一处兵法上的错误,并且快速给出了另一条进攻方案,保全了三万大军,并出其不意地攻下了要塞。” 白羡鱼倒还真没听说过,就当听故事了。 “十三岁,好像还挺厉害。” 谢行蕴有些吃味,“快点。” 萧正应了两声,迅速道:“听起来是很厉害,但是白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公子自小在军营中长大,随南诏王平定内乱,十岁的时候便已经是人人佩服地五体投地的军师了,南诏王平定北部兵乱,剿匪定邦,这中间起码有一半是我家公子的功劳。” 白羡鱼略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不会吧……” 十岁! 她和四哥那时候还在书院里头绞尽脑汁地背书抄书,谢行蕴居然就已经开始带兵了! “属下以性命担保,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这京都的人只知道公子文采斐然,是大夔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可是这段往事甚少人知道,若不是在南诏发生了一些事……” 谢行蕴淡声道:“跑题了。” 萧正连忙急转弯,笑着说:“再说白五小姐您刚才说的长得俊,嘿,这个属下就十分不能理解了,莫公子虽然不错,可远远没有我家公子长得俊美吧?公子剑眉星目,身形挺拔……” 白羡鱼眼睁睁看着萧正不带一口气喘地一连夸了一长串,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 谢行蕴优哉游哉地半撩起眼皮,轻扣了下桌面,“行了。” 萧正马上住嘴。 “退下吧。” “是。” 白羡鱼好奇地也把手撑在桌子上,眼神清亮地盯着他看,“谢行蕴,你怎么都不脸红一下的?” 谢行蕴扯着嘴角,声音懒洋洋地,“要脸的男人没媳妇。” 白羡鱼:“……” “幼稚。” 谢行蕴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和他正常沟通了,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 谢行蕴的眼神在她的伤口处停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白羡鱼用帕子擦了擦嘴,“带着护心甲的。” 男人见她这样不以为意的态度,眸光微沉。 白羡鱼没有瞧见他的神色,叹了口气自顾自道:“反正,上一世的我是为了自己活,这一世我不能这么任性,受一箭就能保住我哥哥们的兵权和官位,免得他们四处奔波下牢狱,我觉得挺值。” 谢行蕴手指曲着扣着桌面,“若是你有事,镇国将军府便没了。” 白羡鱼一顿,“你什么意思?” “若你因为他们出了事,那就让他们就拿命来抵吧。”男人语气冷漠,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平静。 白羡鱼抿了下唇,“你不会。” 谢行蕴忽地站起,在她身侧弯腰,凑近她的耳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该清楚的。” 他的手上染过很多人的血,不过是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白羡鱼道:“我知道,但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谢行蕴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哦?” 白羡鱼也站起来,定定看着他深邃的墨眸。 她说:“你爱我。” 谢行蕴意外,走近一步低声道:“然后呢?” “你爱我,所以不会伤害他们,甚至要是他们出事,你还会救他们。”白羡鱼的声音笃定。 甚至在他上一世还不喜欢她的时候,他也没有置身事外。 谢行蕴盯着她的脸。 良久,他缓缓扯出一个弧度。 “不一定。” 从前看不清,觉得他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不会往那一处想,可是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 白羡鱼望向他的眸底,那种深沉的,复杂的,小心翼翼的,绝不可能出现在谢行蕴身上的,却又明明白白出现了的情绪。 和她曾经看着他的时候那样相似的情绪。 分明是喜欢。 她从前听姬霜说过,像谢行蕴这样的男人,要么是极其冷漠,要么是极其喜欢,穷其一生,穷极一切。 白羡鱼心道,其实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算他是谢行蕴。 “哦。”她已经看穿了他,继续坐回去晒太阳。 欸,老天真的是公平的,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女孩坐在树影婆娑的院落里,周围的草木清香和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在一起,安静美好。 谢行蕴轻晒一声。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仗着他爱她,便有恃无恐。 不过他很喜欢。 要是她再任性一点就好了,他就能纵着她。 谢行蕴没有在她这待很久,过一会儿就被侍卫请走了。 他前脚走,白景渊后脚就进了门。 白羡鱼笑了笑:“哥哥。” 白景渊目光微软,“好些了吗?” “嗯嗯。” 白景渊走上前,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瓶瓶罐罐的一大堆,指着一个个说过去,“这个大罐里装的是药水,中等罐子里是用来处理伤口的,剩下的小瓶里是药膏,叫你的丫鬟每日给你涂一涂,免得日后伤口留疤。” 白羡鱼认了认,点头,“好。” “这些是二哥叫人送过来的,他现在也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了,不消两日就能抵达。” “好。”白景渊咳嗽了两声,白羡鱼站起来,“哥哥你等会儿,我找个人过来给你瞧瞧。” “你别去了,让白离去吧。”白景渊轻扫了一眼白离,白离点点头,“姑娘要见谁?” “谷遇。” “是。” 不消片刻,白离就带着谷遇来了,谷遇晃晃悠悠地,挂着个药箱,看起来跟个不着调的江湖郎中似的,“白兄,久仰大名!” 白景渊颔首,淡道:“久仰。” 白羡鱼简单介绍了一下谷遇,谷遇乐呵呵的摆手,“都是徒有虚名,不过是世人夸大了。” 白景渊这几次都来的匆忙,也没有撞见过谷遇,听白羡鱼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诧异地多看了他两眼。 李皇后本是病重,油尽灯枯,可这人居然也能妙手回春,也不知是何来历。 白景渊目光深幽,谷遇却已经给他号上了脉,顷刻之后放下手,笑,“不是什么大问题,用我的法子吃个一两回药就可以好了。” 白景渊道:“多谢。” 谷遇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客气,我给你找找笔墨写个方子。” 还正在写,姬霜也提着东西进来了,看到白羡鱼好生生地站在院里弯着眼睛瞧着她,眼眶一热,她把东西交给了丫鬟,然后走到白羡鱼面前托起她的手,“怎么样,还痛不痛啊?” 白羡鱼摇摇头,笑道:“没事了。” 姬霜脸上的表情颇为冷淡,可任人见了都能感觉到她现在激动的心情,“不行,我要看看伤口才能放心。” 谢行蕴一折回来就听到这一句,面色略有些难看,“她的绷带不宜经常拆开。” 白羡鱼几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谢行蕴无视了众人打量的目光,径直走到白羡鱼面前,剑眉皱起,“怎么又叫谷遇了,伤口痛了?” 白羡鱼摇摇头,“我让他给我哥哥看病。” 谢行蕴眉心稍松,“嗯。” 白羡鱼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两秒,接着瞥了一眼谷遇,所以是看到了白离请了谷遇来这,所以又折返回来的? 白景渊不大喜欢他看白羡鱼的眼神,上前一步隔开了谢行蕴和白羡鱼的眼神。 姬霜道:“他怎么也在这?” 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一下,姬霜并不在受邀之列,因此也不知道谢行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谢行蕴被白景渊隔开视线了,眼神霎时变得漫不经心地,“我就来看看她。” 白景渊想起那些传言,皱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谢行蕴不以为然地勾唇,“我打的什么主意,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白羡鱼:“……”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9章 羡鱼妹妹 第149章羡鱼妹妹 白景渊略沉了脸,冷哼一声把白羡鱼挡的更严实了。 谢行蕴眼里凝着几分坦然,后退一步,“我对小鱼儿是真心,没什么可隐瞒的。” 白景渊颇为挑剔地看他一眼,从前把他当同僚和后生,觉得不错,但要是真要当自己的妹夫。 “小鱼儿也是你能叫的?” 谢行蕴挑眉,“羡鱼妹妹。” 众人:“……” 远在几十米外的萧正听了都哆嗦了下,他还是不习惯公子含情脉脉的叫人家姑娘妹妹的样子。 还是板着脸把姑娘冻哭比较适合公子…… 姬霜皱眉,低凑过去在白羡鱼耳边谨慎地说:“这男人明面上都这么大胆了,小鱼儿,你私底下可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的话……” 白羡鱼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了,瞬间就想到了昨晚谢行蕴轻吻她伤口的时候。 不得不说,姬霜看得很清楚,可问题是谢行蕴是连白离也防备不了的人。 她觉得有些头疼,这时谷遇开完了药,吩咐下人去抓药,接着站在谢行蕴身旁,笑地潇洒,“景渊兄莫生气,行蕴就是这么个热情的性子,特别是对心上人,尤其火热啊。” 众人:“……?” 谢行蕴眼皮低扫了他一眼,“嗯。” 白羡鱼:“……” 她本来站在白景渊身后的,姬霜微眯了眼,把她拉过来摁在了自己身后。 谢行蕴看着白羡鱼离自己越来越远,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当贼似的防着。 白景渊生怕自家种着的白白嫩嫩的大白菜被拱了,低声道:“小鱼儿,进去休息。” 白羡鱼在自家哥哥面前向来很乖,眼眸微弯,“好,那我进去了。” “嗯。”白景渊揉了揉她的发顶。 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白景渊嘴角不屑地勾了勾,揉久了一点。 白羡鱼没有反抗,微仰起头。 周遭的风似乎都慢了下来,不忍心打断此刻的温情。 谢行蕴瞳孔微敛,似有暗光涌动。 【心情不好吗?我哥哥他们最喜欢揉我的头发了,他们说跟揉狸猫似的,揉了心情都好了,要不……给你揉揉?】 【他们是他们,我不喜欢。】 从前触手可及的一切,现在……却让他可望而不可即。 谢行蕴手指攥紧,后退几步,“我先走了。” 他走之后白景渊才收回手,细致地帮白羡鱼抚平刚才被揉乱的发丝,“哪里不舒服就第一时间告诉白离,等你好些了,哥哥叫人接你回家。” 白羡鱼点点头。 谷遇也在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离开了。 姬霜拿起白羡鱼的手,放上了一个平安符,浅笑道:“我昨日去求了两个平安符,一个给你一个给我,希望我们家小鱼儿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白羡鱼看着手里黄色的符纸,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好,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望着她冷而傲的脸庞,白羡鱼陷入了深思,也不知霜儿上一世究竟是去了哪里。 为何会销声匿迹。 …… 众人走后,绿珠把白景渊带来的祛疤药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然后拿进了白羡鱼的屋子里,一样样放好。 白羡鱼躺在床上,忽地忆起昨晚上谢行蕴说的话。 【这药是谷遇给的,他喜欢玩毒,所以上了这药之后,其他祛疤的药就不要用了,免得相克。】 她挪动手指放在了伤口上缠着的绷带上,顿了两秒,感觉有些不对劲。 白羡鱼低头一看,越看越觉得这绷带的结好像和昨晚不一样。 难道是……谢行蕴早上又来了一次? 白羡鱼想了想道:“绿珠,你去谢行蕴拿瓶药来吧,带上银票,不够的话再回来取。” 绿珠应了声,“好。” 白羡鱼看绿珠出了门,刚想阖上眼皮休息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在她房门前站定。 倒映在窗纸前的人影高大,像是个男人。 “谁?” 门外的男人顿了顿,下一秒语速稍快,带着几分紧张道:“是我,莫临渊。” “有事吗?” “我能见见你吗?” 白羡鱼有些意外,慢慢从床上坐起,“好,稍等一下。” 莫临渊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白羡鱼打开门,脸色红润,气色比起那一日中箭的时候好多了。 莫临渊安下了心,解释道:“之前你情况危急,我原本想来看看你,可是被他们拦住了。” 白羡鱼笑了笑,“没关系,只是发烧而已。” 莫临渊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歉疚越深,“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没事。” 他顿了两秒,“我想问你,为何要救我?” 莫临渊眼神灼灼,常常挂在嘴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可正是因为这样,显得格外认真。 与此同时,绿珠领着谢行蕴来了院子。 两人同时在月门处看见了门口正在说话的白羡鱼和莫临渊。 谢行蕴原本还在想心事,可抬眸看到莫临渊的那一秒,薄唇霎时抿成一条直线,眸底划过几分冷意。 绿珠打了个寒噤,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默默把自己缩小了些,尽量减少存在感。 莫临渊的眼神很熟悉,她曾经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白羡鱼有些诧异,沉顿一秒之后道:“你误会了。” 莫临渊一怔。 “你要是在我朝遇险了,说不定会导致比受伤更严重的后果。”白羡鱼言简意赅。 莫临渊望着她,“只是这样?” “嗯。” 谢行蕴眉心微松,周身的冰寒气息仿佛一下子就消散地无影无踪。 白羡鱼回答的果断,可莫临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救了我一命。” 他说着,从锦囊中取出一枚金黄色的令牌,“这个给你。” 白羡鱼没有接,“这是什么?” 莫临渊但笑不语,“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白羡鱼直觉觉得这东西是很珍贵的东西,能让莫临渊拿出来的谢礼,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于是她拒绝了,直白地笑道:“不用了,我的本意是救下大庆二皇子。” “不是你。” 莫临渊目光微顿,面色却浮上一丝笑意,“那便,抵了‘二皇子’的命吧,这东西或许对你没有用处,可也是我对救命恩人的回报。” 两人目光在空中僵持了很久,莫临渊久久没有收回手。 最终白羡鱼还是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好吧。” 莫临渊笑意渐深,“那便不再打扰你休息了。” 白羡鱼嗯了声。 她合上门莫临渊才转身,一转身,就看到了靠门站着的谢行蕴。 莫临渊轻眯了下眼,很快恢复如常,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谢行蕴轻嗤一声,“没听见她说不想救你?” 莫临渊嘴角平直,“小侯爷怕是求而不得,自欺欺人罢了,事实摆在眼前,你只是嫉妒她舍身救我,而对你冷漠而已。” 男人从喉间溢出一丝笑,“自欺欺人的是你。” 说完,谢行蕴直起身体,朝白羡鱼的房间走去。 莫临渊不明白他这样笃定的语气从何而来,在他看来,谢行蕴和白羡鱼的相处有些微妙,谢行蕴完全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可在他的探查当中,谢行蕴本应该是个淡漠至极的性格。 莫临渊接着想到白羡鱼,她今天说的话他是不信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在面对杀机时怎么能不害怕,何况那箭本就是冲着他来的,白羡鱼奋不顾身地救下了他,这还不能说明她心悦他? 或许是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 莫临渊想通后,露出一丝微笑,他送的那东西,现在对她来说或许没有用,可也是他身上拿得出来的最珍贵的的东西。 …… 白羡鱼手指刚一触上床榻,门就被敲了敲。 她转身,“还有事吗?” “是我。” 谢行蕴。 白羡鱼听出来了,微叹了口气去开门。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旁是她的小丫鬟。 绿珠走进去,站在她身后道:“小姐,我刚才去小侯爷那里拿药,可是小侯爷说要自己拿给您,还说有一些注意事项什么的要亲自嘱咐您,然后我就把他也带来了。” 白羡鱼嗯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她抬起眼睛看着谢行蕴,“那药能不能给我?” 谢行蕴:“嗯。” 白羡鱼接着问,“是谷遇的,你花了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吧。” 谢行蕴:“不缺。” 白羡鱼觉得谢行蕴的表情有些奇怪,黑沉黑沉的,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你怎么了?” 谢行蕴盯着她的杏眸,缓缓吐出几个字:“看到他了?” 白羡鱼疑惑地歪了下头。 “那么,我和他,谁长得更好?” 白羡鱼:“……” “你幼不幼稚?” 谢行蕴执意要一个答案,想到刚才白羡鱼夸他,他心里就透不过气,“谁?” 白羡鱼半秒没犹豫,“我觉得姬霜比你们两个长得更好看。” 谢行蕴:“……” 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白羡鱼唇角微勾了下,“药呢,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帮我上好了?” 谢行蕴抬起手,白净的玉瓶躺在他的手心,“嗯,没人的时候,好下手。” 白羡鱼:“……” 这话怎么说的让她觉得他是在干什么偷香窃玉的事情。 可男人面色坦荡。 白羡鱼默了一下,“药给我吧,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以让人拿去和你抵了。” 谢行蕴本来要给她了,可又避开了她的手。 白羡鱼的手抓了个空,“你干嘛?” 他慢条斯理道:“不能给姬霜看伤口,也不能让她给你上药。” 白羡鱼噎了一下,“哦。” 谢行蕴嘴角微勾,这才抓着她柔嫩的手心,把药瓶放上去,“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别忘了,我会提醒你的。” 白羡鱼点头,脱口而出,“谢谢。” 说完,她立刻想到了那日谢行蕴说的蹩脚情话。 很明显,谢行蕴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带着笑意道:“小鱼儿,我心口好疼啊。” 白羡鱼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周围,瞪了一眼他,“别说了。” 谢行蕴靠在朴素的,被岁月侵蚀了的木门上,满身贵气,连带着这间简单的小房间似乎都变得奢靡而华贵起来。 明明他没有穿显贵的衣袍,可仍旧遮掩不了骨子里的矜贵。 他笑了笑,“好。” 白羡鱼作势要关门,可谢行蕴握住了门边,“等等。” “还有什么事?” 谢行蕴盯着她的眸子认真道:“我说真的,你说一次,我疼一次,以后别说了。” 白羡鱼用力把他的手推出去,咬了下唇,“知道了。” 谢行蕴瞧着她耳朵上那一抹嫣红,心动的很,眸底浮现一丝怅然,“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吻她。 …… 白羡鱼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经过谷遇的诊断,总算可以启程回将军府了。 可顾及她的伤势,马车行驶地很慢,生怕不小心让伤口崩裂了。 姬霜闲来无事,也在大相国寺住下了,这日启程,她也是和白羡鱼坐的一辆马车。 到了镇国将军府,就看到门房还有几个仆妇在往下搬东西。 白羡鱼看到那个图徽微愣了下,姬霜没关注这些细节,倒是眯起了眼打量门口那个正指挥着人往里头送东西的人,“这个女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左思右想,就差那么一点。 白羡鱼看过去,马夫刚好停车,“是……静安长公主。” 静安长公主和白羡鱼两人离的不远,听到动静转身,华贵的宫裙在地上扫了一圈,看到白羡鱼后,皱着眉头上前,拉起她的手,“好些了吗?” 姬霜:“?” 白羡鱼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你看我给你带的补品,正在点数呢,你回头都叫人给你煲了汤喝。” 静安长公主说完才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一身武装,袖口扎起,“你是姬霜?” 姬霜顿时想到了之前砍伤谢行蕴手还有截了她信件的事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是。” 静安长公主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又接着给白羡鱼叮嘱了一些注意身体的事项才放她走。 姬霜进府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她真是长公主?怎么和你关系这么好了?” 白羡鱼无奈道:“我也不清楚。”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今日老夫人回来了,问您还想不想认她了,要是不认她明日就去京都衙门告您有违祖训,弃养祖母!”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50章 她也会装柔弱 第150章她也会装柔弱 白羡鱼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下人看了一眼姬霜,似有些犹豫。 “今日侍卫照常巡逻的时候在后门看见白玉儿一家和老夫人蹲在那,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您今日回来的消息,一定要见您,还说您要是不去见他们就是不忠不孝,她们明日就要将您告上承天府。” 承天府便是京都衙门。 姬霜扬眉,语气意外,“小鱼儿,你小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这祖母不是个善茬,你还记得不?” “记得。” 她接着道:“不过你从前对她好极了,什么金银绸缎,你哥哥给你的你也要给她一份,现在居然狠得下心把她赶出府了?” 白羡鱼轻笑了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姬霜哼笑了声,“怎么会,你就该这样当断则断,管她是你祖母还是你什么人,世间总有些人呢,喜欢挟恩以报,不管是生养恩,亦或是其他……管旁人什么看法,自己活的舒服,问心无愧便好。” “嗯。”白羡鱼红唇微扬,对下人道:“将他们赶走,不走就打走,他们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所以日后来报,也不必称呼老夫人。” “是!” …… 白玉儿身上雪白的罗裙已经被洗的发黄,她手扶着老夫人,眉头紧皱,“祖母,等你回去了,一定要让白羡鱼赔你宝贝!你看我都没有裙子穿了,这样的裙子怎么好意思穿出去见人啊。”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放心,等会进了府,祖母就把她私库里的那些裙子钗环拿来送你!那里面的才是好东西,想买都买不到的!” “一定得多拿点!起码拿去一半,祖母你才能原谅她,不然她不长记性!”白玉儿愤恨道。 她这些天可谓从天堂到了地狱,这京都的物价高的不可思议,租个宅子,买几担米,很快家里就没钱了,这都是白羡鱼害的,她本来可以在将军府享福的! 孟氏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裙了,顺带给白茂和白元泰理了理衣服,“等会进去,你们几个一定都给我挺胸抬头!别让那贱丫头看轻了去!” 一群人点点头,似乎都笃定了白羡鱼一定会开门,把他们请回去。 朱门后传来脚步声,接着门栓被抬起,正是刚才帮他们传话的下人。 老夫人瞬间昂首挺胸,怒喝道:“给我让开!我要好好罚罚她,让她忤逆尊长!” 白玉儿狐假虎威,“就是,祖母我们快进去!” 两人说着就直接撞门推搡,想要进去! 突然“嘭!”地一声! 老夫人和白玉儿以及后面几人全部都摔倒在地! 在那下人的身后又站出来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冷喝一声:“滚!” 长刀在日光下的反射寒光,骇地人心头一颤! 白元泰骂道:“睁大你们的狗眼,我们是你们这群狗奴才的主子!” 为首的侍卫冷笑了声,“主子?” 下一秒,白光闪过,白元泰的袍子就被割开,里面的内衬,以及皱巴巴的肉立刻袒露出来! “你!!你敢对我动刀!我哥哥是白元年!”他气得说话破声! 老夫人骇地发抖,白玉儿扯着她的衣袖哭,“祖母,堂妹好过分!” “我……我是……” 侍卫不耐烦,抽出刀直直朝着两人走去。 老夫人话没说全,想到白元泰的衣不蔽体的样子,脸庞发抖,“走走!” 白玉儿咬牙,怨气冲天地看了一眼将军府,被老夫人扯着走了。 一处裂开的墙角处,白玉儿一家人面色难看地聚集在一起。 “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居然不让我们回去!” 白玉儿不甘心,“那我们就去告她!祖母,你去告她,这种案件都是长辈有礼,到时候你装装可怜,承天府尹于心不忍,肯定会让她把你接回去的!” “就是就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你去告她,她肯定没法子!” “她不接你回去,那我们就毁了他们的前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老夫人被围在中间,想到那日她来府上,白景渊冷漠地勾唇说“小鱼儿没有祖母,那我也没有。”的时候,心底是如何的憋屈羞愤。 “是啊,他们都不认我们了,他们的前途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该让他们的同僚还有皇上,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一个个说的脸红脖子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琢磨着怎么把人都拉下水。 老夫人狠狠地眯眼,“好!我们明日就去告她!要死一起死!” * 京都承天府。 白玉儿一家起了个大早,老夫人亲自击鼓鸣冤,底下迅速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一大家子的是在干什么?” “这老夫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啊。” “……” 白玉儿几个在门口站着,掩着帕子哭,老夫人上了年纪了,锤一下,就颤颤巍巍地喊一句“冤啊”! 两个差役皱眉说了两句,走上前去,“你们有何冤屈啊?” 白玉儿精神一振,“官爷,我们要告镇国将军府的白羡鱼!” 差役纳闷,扫了围观的百姓一眼,“别看了,你们,进来说话。” 还没有进大堂,一家人的架子就端起来了。 差役观察了一下这几人的衣着打扮,年轻的女子穿得虽然有些旧了,但可见是个很稀罕的料子,年长一点的夫妻像是特地买的新衣,老的苟着背,倒是有几分威严。 “敢问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要告的可是白元年老将军的幺女……” “没有误会!老身就是她祖母,告得就是她,她趁着我大孙儿不在京都,因为一点矛盾就把我扫地出门,简直罪不可恕,该被驱逐出去的是她!” 老夫人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话,派头也摆地十足! 差役一看,惊讶地俯低身子,“您是镇国将军府的那位老夫人?” 老夫人哼了一声,径直往前走。 “那你们几位是?”差役见怪不怪了,态度转变地很好,“那你们又是白五姑娘的?” “我是白羡鱼的堂姐。”白玉儿说出这话,顿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惊讶和害怕,她嘴角高傲地勾起。 “我是她叔母!” “我是她堂哥!” “我是她叔父!”白元泰说完,拂袖大步走进,表情威严,衣衫上的线头却剐蹭到了转角的门钩,孟氏立刻拎起他的耳朵,破口大骂道:“走路不看路,这衣服要一两银子呢!” 白元泰大窘,严肃的表情被懊恼取代。 白玉儿觉得丢脸,忙走前两步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特意把脊梁挺直。 差役装作没看见,将几人领到一间小房子,“请几位稍等,小人这就去通报府尹大人!” * 白羡鱼刚喝了药就有人来禀报,“小姐,白玉儿一家将你告上衙门了!” 她半点没有意外,轻咳了两声,“绿珠,叫人备车,我们去承天府。” 绿珠担忧道:“小姐,可您身体怎么办,昨日您才赶回来,今日又要奔走……” “夜长梦多。三哥现在身体抱恙,这点事情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白羡鱼笑了下,“去备马车吧。” 绿珠皱眉点头。 …… “几位,白五姑娘已经来了,等会我们府尹大人会亲自审案!”差役奉上几杯茶,身后走来一位穿着官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 “这就是我们府尹大人!” 白玉儿几人行了礼,承天府府尹淡道:“不用多礼,你们几人的事情差役已经和我说了,就等白五姑娘来了。” 老夫人微点头,白元泰面上正经,可眼神一直往桌上瞥,“大人,你这花瓶似乎有些年头啊。” 承天府尹道:“是前朝的东西了,颇有些年份。” “真漂亮。”孟氏乐呵呵地过去看了眼,“我们家就差件花瓶装点一下呢。” 承天府尹微笑着弯腰,“那便送给夫人您了。” 孟氏大喜,和白玉儿对视一眼,当即就把花瓶拿了下来放在自己脚下,“多谢大人!” 承天府尹略微皱了下眉,然后又松开,“不必客气。” …… 白羡鱼到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穿着精致的狐裘,发髻上点翠流珠装饰,衬的小脸白皙精致。 堂前已经站了熟悉的一家人,白羡鱼站了个离她们颇远的位置。 她一来,老夫人就开始哭嚎,颤着手指道:“大人,就是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拉扯她长这么大,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她就开始虐待我,还将我逼迫出府,我一把老骨头能做的了什么,这是要老身的命啊!” 白羡鱼看了眼绿珠,绿珠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微咳了声,“大人明鉴,并非我逼迫她,而是她自愿离开我们将军府去白元泰家,这族谱上便是她摁下的手印,还有文书,也都是她自己摁下的。” 承天府尹亲自下去拿了起来看,背着手看向几人,“这是不是真的?” 这上面的内容说是决断也不为过,生死不论,绝不来往。 白元泰道:“是真的,但是是白羡鱼耍花样气得我娘摁下的!” “是,我们都可以作证!” 白羡鱼瞧了他们一眼,“大人,白元泰满嘴谎言,若不是他在我和祖母中间挑拨离间,恐怕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当初我好言相劝他们不听,非得要离开,现在又想回来了,我这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承天府尹扫了眼白元泰一行人,又扫了眼白羡鱼,皱眉深思。 白玉儿见情况有些不对劲,马上用力抽了抽鼻子,扮作柔弱可怜的样子: “大人,堂妹从前就不待见我祖母,日日打骂,两句话不和就上脚踹,要不是这样,祖母怎么会想要和我爹走?将军府可是泼天的富贵,在那安享晚年不好么?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才说了几句公道话,可是在堂妹这里就变成了我们在挑拨离间了!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承天府尹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似乎觉得白玉儿说的也有道理。 白羡鱼冷冷地勾了下唇,这么喜欢扮柔弱,那便比比看谁扮地更像吧。 “大人。” 承天府尹和一众差役偏头看去,同时怔愣了一下。 披着雪白狐裘的少女长发翩然,白里透红的脸蛋吹弹可破,玉手半捂娇唇,杏眼微阖,因身体虚弱的缘故,更显得瓷器一般脆弱,眼神瞧着人的时候,暗含水光,潋滟柔弱。 白玉儿看了一眼,指甲就扎进了肉里,“大人,她都是装的!” 承天府尹冷眼看着她,“白五姑娘现在可是大功臣,她可是替大庆皇子挡下了一箭才会如此虚弱的!” 白玉儿咬牙不语。 白羡鱼扶着绿珠的手,道:“大人,刚才白玉儿说我对她祖母拳打脚踢,对她苛刻,那现在你们又为何一定要回我们将军府?” 刚才白玉儿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听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接不上话。 孟氏瞪着白羡鱼,就算他们回不去,老夫人也一定得回将军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老夫人在府上,那以后该是他们的好处还是少不了! “你身为她的孙女,理应有照顾我娘亲的职责!你逃不了的,难道你要背弃自己的亲人吗!” “对!”白玉儿附和道:“我祖母也是你祖母,我们也就是想帮祖母找个好安度晚年的地方,经过这件事,我想你也不敢再那样对我祖母了!” 白羡鱼轻笑了下,“那听起来,你们倒是别无所求,一片孝心。” “是!” “可以。” 众人一怔,旋即狂喜。 白羡鱼接着说:“要她回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必须得和你们彻底断绝了关系,你们也不能再出现在我府上,否则……你们这些年受了将军府的恩惠,就一样一样,一两一两银子地给还回来,换不回来,我会告诉我三哥,让他托付大理寺督察院,亲自督办。” 一旦进了大理寺,便不是什么简单的案件了。 指不定要进牢的! 白元泰懵了。 老夫人和白玉儿几人也懵了,现在事情陷入了死局。 若是老夫人回去了将军府,那依照白羡鱼的性子,绝对会说到做到,不让老夫人和他们联系,到时她回去了和她没有回去,对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若是她不回去,可这是在公堂之上,老夫人若是选了不回去。 那便是,真真正正地不能回去了! ? ?求月票求月票。 ? 姑娘们咱们爬爬月票榜,爬上去就加更一章(4000字)鸭! ? 现在离第一百名还差六十多张月票……哎,不抱希望,但是还是试探求一求。 ? ???? (本章完) 第151章 不能和亲的理由 第151章不能和亲的理由 叽叽喳喳的几人,马上就蔫了吧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承天府尹则是眼睛一亮道:“白姑娘这个主意不错。” 他边说边转身,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一片孝心,可刚才本官也已经问了白五姑娘,这其中很明显是有误会,你们是想让白五姑娘把老夫人接回将军府吧,现在她已经同意了,这案子倒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只等老夫人点个头,便跟着白五姑娘回府吧。” 诡异的沉默。 老夫人上前一步,胸前剧烈起伏,“她凭什么不准我和我的儿子来往!” “是啊,我和我娘感情深厚,凭什么不能来往!” “那是我祖母,我连看看她都不行吗?”白玉儿假惺惺地擦着眼泪。 白羡鱼轻描淡写道:“你自然也可以选择待在白元泰一家。” 她一笑,“他们有手有脚,应当也可以让你过上不必我们将军府差的生活。” 老夫人差点心梗,“你……你……” “白羡鱼,你欺人太甚!”孟氏怒道。 “总之想要回府,就必须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府尹大人也看见了,在这公堂之上他们都如此放肆,若是祖母回来之后听他们教唆,只会对我成见越来越深。” 白羡鱼态度坚决。 承天府尹沉思几秒,走到老夫人面前,“请问老夫人,是选择和白五姑娘回去呢,还是和您的小儿子回去?” 白玉儿几人面色灰败,反正不管老夫人选什么,都对他们没有丁点好处! 老夫人急出了汗,“你这是非要逼我!” 白羡鱼笑道:“祖母说笑了,将我告上公堂的不是您么?” 老夫人气得哆嗦,眼神在白羡鱼和白元泰之间乱瞟。 良久。 她怒气冲冲地走回白元泰身边,“我和元泰一起走,他可不比你爹差,玉儿和茂儿以后肯定要比你这个小贱人和你没长眼睛的哥哥们有出息!” 白羡鱼略沉了脸,“江秀娥,需要我提醒你?自你被除名之后便和我们再无关系,你现在是在辱骂朝廷命官。” 她回头,“府尹大人,按照本朝律法,该当何罪?” 承天府尹撇了下八字胡,“当庭杖责三十!” 老夫人顿时怂了,咽了下口水,睁大眼睛看向一旁差役。 白元泰有种不祥的预感,默默后退了几步。 “那剩下的就交给府尹大人您了。” 白羡鱼行了个礼,承天府尹颔首,皱眉盯着几人,“江氏年老不便,便打个十棍以示惩戒,剩下的就由白元泰替了吧,你不是孝顺么?” 白元泰脸色发青,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要脸的,“是,大人。” 很快就有人提着棍子和长凳过来,几十年了,江秀娥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打板子,一棍下去下半身险些都没有了知觉! 白元泰更是没有做过活的,直被打地惨叫连连! “哎呦!痛死我了!” “轻点……哎呦!” 有人给白羡鱼搬来了椅子。 她坐着,手中端着一杯茶,哀嚎声此起彼伏,可她睫毛都没颤一下。 …… 出承天府时,白元泰是差役抬出来的,一个劲地喊疼,江氏更是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羡鱼就走在他们身后,等差役把他们放在府前,她刚好走出来。 孟氏见差役就要走,连忙叫住他,“等等啊,还有我的花瓶!” 那差役瞥了眼白羡鱼,才道:“等着,就给你拿来。” 白羡鱼本来要上马车了,可听到这话,步子一顿。 孟氏没有注意她还没有走,蹲在地上查看白元泰的伤势,“这得花多少银子给你买药啊,我们都快请不起仆人了!” 白元泰怒火中烧,指着打昏过去的江氏道:“还不是这个老不死的,不知道白家那小娼妇是个不好惹的吗?还要冲上去骂,这下可好,她年纪大挨不了打,棍子全落在我身上!呸!” 白玉儿也皱起眉,现在对他们而言,祖母就是个累赘,她还不如选了将军府,这样他们还不用养她! “真是活的越久越蠢!” 几人互相抱怨,差役捧着个花瓶来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才好了些。 “多谢官爷。”白玉儿柔柔道。 差役表情冷漠,“拿了就走吧。” 孟氏眉心松开,喜滋滋地抱过去,“好嘞!这花瓶能卖个好价钱的,起码要几两银子的呢!” 当初这老不死的离府,在侍卫的看守下,一点油水都没有捞到! 她这些年傍身的,也大都是白元年被赏赐的田地还有宅子,他们家在青州,她就卖了换成银子送去! 过这么多年,早挥霍干净了,尽管在将军府吃好的用好的,可银子田地还有铺子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分到! 因此她带出来的银子还不过几千两!京都一个宅子就要上千两! 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 孟氏憋屈又烦闷,片刻之后,怀里的花瓶忽然脱了手! 几人一怔,回头,带刀的侍卫从她手中夺过去,然后交给了白羡鱼! 白羡鱼从白离手中接过花瓶。 突然,“哐当!”一声! 花瓶掉下去摔地四分五裂。 孟氏面色扭曲,白玉儿没接着,疯了一样冲上去想咬她! “白羡鱼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这么贱啊,一个花瓶你也要和我抢!” 白羡鱼微抬起下巴,日光照耀下,她的脸庞白皙皎洁,“摁住她。” 白离点头,马上将白玉儿两条胳膊反锁了扣俯在她面前! “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想干什么!”孟氏和白茂想要过来帮忙,可是被白离一刀给吓退了回去。 “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绝美的少女捏起白玉儿的下巴。 接着,白玉儿头猛地一歪! 脸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人狠狠用刀从脸上寸寸刮过,迅速红肿刺痛! 她是被白羡鱼给扇巴掌了。 她居然被白羡鱼扇耳光了! 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被人扇过耳光,她爹娘都没有打过她! 白羡鱼怎么敢,屈辱和愤恨让白玉儿红了眼! 白羡鱼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淡道:“要不是你们借着我家的权势,也得不到这花瓶,现在看明白了吗,要是你们继续在外头顶着我家的名头兴风作浪,那结局就会和这个花瓶一样。” 孟氏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怒气十足。 白羡鱼不再看他们,“我们走。” “是!” 白羡鱼没走多久,江氏就颤颤悠悠地醒来了。 她花白的头发遮住苍老的面容,看向马车身侧,“元泰啊,你怎么样?” 白元泰、白玉儿、孟氏三人正受了气没地发泄。 现在,江氏和将军府算是彻底断了,他们告白羡鱼,反而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再也没有荣华富贵了! “肯定是你这老东西得罪了那小贱人,现在好了,全家的生路都被你断了!” “老不死的你选我们干什么啊?想白吃白喝找将军府去啊,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得养你,越老越赔钱,真他娘的晦气!” 江氏直接被骂懵了,她无措地看向白玉儿,“玉儿……” 白玉儿一把把她的手给推开,怒骂道:“别碰我!都是你!要不是你骂了白羡鱼,她也不会对我动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爹,娘,我看我们直接把她丢在这里算了,谁爱养谁养!” 江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宠爱的孙女,如坠冰窖,“你……玉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怎么了,我还想要你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丢脸死了!” 白玉儿对着江氏拳打脚踢,白元泰想到自己挨的打,也没有阻止她,孟氏更在气头上,早知道她就不信这个老东西的话,不信她白元泰比白元年有出息! 现在没了摇钱树,要她怎么活! 越想越气不过,孟氏也站起来给江氏补了一脚! “一把贱骨头!呸!” 拳头和鞋底踩在苍老的人影上,发出闷重又可怕的声响。 “哎哟……我的儿啊……” 江氏身上的骨头都快被打的散架了,她痛的发抖,蜷缩闭眼,想到冷眼旁观的小儿子,还有面目可憎的孙女儿媳,心里的痛更深。 “别打了……别打了……” 明明昨日他们还对她万般好,千般亲热,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 白羡鱼回到府上没有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看到了白景渊站在院落前。 “三哥!”白羡鱼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方才宫里传了消息,太皇太后要见你,令你即刻进宫。”白景渊说完,眉头皱起。 白羡鱼眼睫微抬,笑道:“好,我一会儿就进宫。” 白景渊道:“宫里不比外面,凡事小心。” “好。” “你方才去哪里了?” 白羡鱼打了人的手心还有些发麻,“去处理一些小事,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景渊望着她点头,“那你再休息一会儿。” “嗯嗯。” 白羡鱼咳嗽了几声,然后和绿珠道:“再去帮我煎一壶药,拿我床边锦囊里存放着的药单去抓,煮好之后送来。” 绿珠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是。” …… 长乐宫。 太皇太后坐在椅上,太监领了白羡鱼进去。 “太皇太后,白家姑娘来了。” 太皇太后站起来,手搭在一旁的宫女手上,笑容和蔼,“来了。” 白羡鱼微笑了下,“臣女参见太皇太后。” “免礼。”太皇太后扶住她的手,笑说:“出落的是越发标致了,倒是无愧这第一美人的头衔。” 白羡鱼隐隐有种猜测,可现在不宜显露,“太皇太后过奖。” 殿里古木沉香,余雾绕梁。 太皇太后令所有人下去,摸着白羡鱼的手笑道:“我也不废话了,这次找你来呢,是想赐你一桩顶好的婚事。” 白羡鱼心道果然如此。 “这回大庆来人,并非全为国事,大庆的皇帝有心为他的二皇子求门亲事,这次你救了他的命,他昨日已经向陛下提了,若是你点头,那么陛下就可做主,让你嫁去大庆做皇妃,你意下如何?” 这位太皇太后说起话来绵柔慈祥,让人想到和蔼的家中长辈,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白羡鱼在她眼皮子底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太皇太后眸间显露出几分不耐的时候,就见少女眼泪汪汪地抬起头,“臣女,怕是不能嫁过去……” 太皇太后早有预料,“你年纪小,恋家情有可原,但……” “并非这些原因,而是臣女无法为二皇子殿下绵延子嗣。”白羡鱼尚且有几分病气,此刻手帕掩面,更添几分娇弱。 太皇太后皱眉,“无法绵延子嗣……羡鱼,你可知说谎的后果?” “臣女知道,因此才不愿隐瞒您和陛下。”白羡鱼福了福身子,“前些日子臣女做了个不祥之梦,梦境中臣女苦寻求子之法不得,醒来之后心有余悸,找了专精此术的大夫为臣女诊治,最后更是去佛恩寺吃斋念佛,试图破了这厄运,但是还是不能有所改变。” 太皇太后面色微僵,“你姑且在着候着。” 白羡鱼点头。 太皇太后去了偏殿,武宣帝和莫临渊正站在里头,她朝武宣帝使了个眼神,武宣帝看她一眼,对莫临渊道:“朕去去就来。” 莫临渊起身,“恭送陛下。” 两人去了另外一处偏殿,太皇太后将刚才自己和白羡鱼的对话重述一遍,武宣帝大为诧异,“还有这等怪事?” 太皇太后也很是狐疑,“哀家也觉得奇怪。” 沉默几秒后,太皇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陛下,谷遇自称来自南诏,哀家从前在宫里听说过南诏人擅长蛊毒,有一味可以断定男女难言之疾的蛊虫,名为孕蛊,我们可以将他找来。” 武宣帝颔首,“那便传他来吧!看看这白羡鱼说的是真是假!” …… 谷遇正忙着给自己的药草浇水呢,就有个公公传了圣上口谕。 他回忆了一下,“孕蛊我还真有。” 说着就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个瓶子,“带我去罢。” “是。” 进了长乐宫,谷遇还好奇,这里住的不是太皇太后么,他以为是要测哪个妃子呢。 结果他一转头,看见了同样微惊的白羡鱼。 ? ?求月票鸭宝贝们。 ? ???? (本章完) 第152章 生不了女儿有些遗憾 第152章生不了女儿有些遗憾 白羡鱼没有想到谷遇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不应该在大相国寺吗? 如果是谷遇……她的目光落在他手心的玉瓶上,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太皇太后道:“谷遇神医妙手回春,若是真如你所说,也未必没有办法医治。” “去吧,给羡鱼看看。” 谷遇愣愣地反应过来,这武宣帝要验身的人居然是白羡鱼。 他收起自己的震惊,拿出瓶子,从中倒出了一只体型极小的蛊虫,“是。” 白羡鱼心里有些紧张,但面上不动声色。 “请白姑娘滴一滴血下去,若是这蛊虫变色了,那便没有问题,若是没有变色,怕是有些难办了。” 她将手指送至嘴边咬了一下,皱眉将血滴到了蛊虫上。 三人的眼神紧紧盯着这蛊,看它在谷遇的手上一点一点将白羡鱼的血吸收干净。 一墙之隔的地方,武宣帝正召了人来,“你去查查,白羡鱼是否有四处求医求佛,尽快将事情告知于我。” “是,陛下!” 半刻钟后,蛊虫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太皇太后和谷遇脸色微变。 这意味着,白羡鱼真的不能诞下子嗣! 白羡鱼悄然松了口气,挤出几滴眼泪,“太皇太后,您看……” “多好的孩子啊……”太皇太后面色极为复杂地看她一眼,叹息道:“你与哀家一个故人长得颇为相似,哀家本意也是想要为你找个好归宿。” 白羡鱼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十分失落。 “不过好在你告诉了哀家,并没有隐瞒什么,若是等你嫁过去之后出了这等事,怕是处境艰难。”太皇太后逐渐接受了这件事,“苦了你了,你退下罢。” 不仅是她处境艰难,更影响两国之间的来往,送去一个孕育不了子嗣的皇妃,岂非公然挑衅! “是。” 谷遇还震惊地戳了戳自己的蛊虫,“不会吧……” 那以后谢行蕴要是和白羡鱼在一块,岂不是就要绝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行蕴可是他家三代单传啊。 他表情严肃,“太皇太后,若无事草民也先告退了。” “退下罢。” 他得回去翻翻医书! …… 白羡鱼出来之后,绿珠担忧地给她披上披风,“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白羡鱼扶着她的手坐上马车,车轱辘平稳地滚动起来。 到了府上,绿珠才问道:“小姐,那帖药有用吗?” 白羡鱼进宫之前让绿珠煎了一壶药,锦囊里的药方,便是她凭借记忆写出来的,能让脉象混乱,混淆视线的药。 一帖药可以维持几天。 “有用。” 上一世她嫁给谢行蕴之后一直不曾有孕,几年间什么法子都尝试过,可终究一无所获,可也正因为如此,白羡鱼吃过的药不计其数,长期如此,便很多药方都记得。 说起来现在这个药方还是谷遇给的,因此刚才看到谷遇的时候她心里略有些慌乱,但好在现在的谷遇并不知道这个药方。 “那就好,奴婢刚才看见谷遇大夫进了殿内,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 白羡鱼说话都轻松得多,浅笑道:“过去了。” 两人还没有到院子,就见白景渊站在梨花树旁,锦绣长袍将他的身形衬托地颀长而高大。 见到白羡鱼,他皱起的眉才缓缓松开。 “回来了。” 白羡鱼脸上带着笑意,“嗯嗯。” 白景渊道:“可有事发生?” “有也没有……就是,如果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哥哥你会难过吗?”白羡鱼有些不确定,她不想嫁出去是因为为人妇之后诸多限制,莫说经常外出了,就连回娘家都不能随意,不然就会招人闲话。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正好经过今天这事,也可以断了其他人的心思。 白景渊眸底滑过一丝笑意,“哥哥我倒是巴不得小鱼儿你不嫁人,这样哥哥更放心,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在婆家受欺负,也不用担心你的丈夫对你好不好。” 他见过太多人三妻四妾,他们的小鱼儿如此灵气娇贵,不该和一群曲意逢迎的女人被困在四方的墙中。 白羡鱼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白景渊,瓮声道:“谢谢哥哥。” 她觉得眼眶热热的。 白景渊摸摸她的头,欣慰道:“忘记和你说了,昨日早朝,陛下赏赐了你良田千顷,黄金万两。” “真的?”白羡鱼一愣,旋即有些激动地看着他。 白景渊无奈一笑,“很多吗?谁要是能替你受一箭,二哥能拿出多于这十倍的黄金。” “那不一样嘛。”白羡鱼道:“这些年我花的都是哥哥你们的钱,现在我有自己的银钱了。” 她看上去十分雀跃,白景渊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些。 “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花这些黄金。”白羡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杏眼含着几分笑意,“最好能翻个几倍。” 等白羡鱼思考完,白景渊才又开口,“另外,大理寺捉拿的刺客在前日畏罪自杀,这条线索断了。” 和之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没有留下耐人寻味的证据。 “大理寺卿也因为办事不力被停职查办。” “嗯。” 白羡鱼在心里深思,仔细想来,这当中还有许多问题,如果这事是齐珩一事中的幕后之人所做,那他们为何要率先招惹将军府,笃定他们不会和他站在一边? 亦或是他们两方……有什么仇? 若不是那事的幕后之人,那背后又是谁…… 如果把局势比作猎场,将军府周围必是虎视眈眈,待到皇子们一个个踏足朝堂,怕是更加危机四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的将军府能依靠武宣帝的隆恩,可伴君如伴虎,白羡鱼在心里一遍遍地过滤人选,五皇子是安贵妃的长子,为人看着谦和,也颇为受宠,对他们来讲却不是个好的选择。 至于其余几个…… 白景渊低头,“在想什么?” “哥哥,若是立了太子,你会不会扶持他称帝?” 少女语出惊人,白景渊瞥了眼白离,见到白离对他点头之后,他才道:“太子即为正统,我自然会扶持他。” 白羡鱼不意外,所以上一世五皇子是太子,得到了他们的庇护。 如果他不合适,那这个位置,就得换个人。 她眸色转深。 …… 偏殿当中,武宣帝坐于上位、莫临渊,莫心以及两位使臣站在中央。 等众人各自抿了口茶之后,武宣帝开口,“你们先前说的联姻一事,怕是得另外商议。” 莫临渊嘴角的笑意淡了,“白家姑娘不答应?” 他以为,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武宣帝皱眉,未开口,此时有侍卫行礼上前,在武宣帝耳边说了什么。 他挥手,紧皱着眉道:“是朕考虑不周,白家姑娘身体有碍,无法开枝散叶,不宜做你的皇妃。” 莫临渊心口一震,惊讶道:“陛下所言非虚?” 武宣帝起身,“朕已经派人为她诊断过。” 见莫临渊几人不说话了,他补充道:“小五和小七也不错,朕原先是想将小七许配给你。” 莫临渊忽然道:“陛下,临渊只想求娶白羡鱼。” 他的话一说完,坐在他身侧的两个使臣就面色大变! “陛下,二殿下一时失言,望陛下切莫当真!” “陛下,容臣等和二殿下商议商议!” 武宣帝嗯了声。 莫临渊皱眉,被使臣拉去一侧。 “二殿下,若是圣上知道了您求娶的皇妃不能……那必定会龙颜大怒啊!” “殿下莫要忘记此行的目的!” “白家姑娘虽好,但您的正妃之位绝对不能是她!” “二殿下,您若是娶了白羡鱼,难保不会被人做文章,挑拨您和圣上的关系,您让您的母妃如何在宫中立足?” “……” 莫临渊眸间划过几分复杂。 半晌。 在两位使臣的注视下,他才垂下眼皮,“……嗯。” 武宣帝喝完一杯茶,听莫临渊重新开口:“便是我和她有缘无分了。” 高坐在上的男人并不意外,“那……” “那,临渊别无所求了。”莫临渊笑着弯腰。 武宣帝眉心皱起,脸色略有些不好,可大庆之所以并未堂而皇之地打着联姻的旗号来,便是给双方都留了条退路。 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若是不愿,亦不可强逼。 莫心见状,走上前一步,笑着说:“陛下,心儿倒是也有个喜欢的人,不知道陛下可否成全?” 武宣帝面色稍霁,“谁?” 她有些犹豫,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才说出了那个名字: “谢行蕴。” 莫心两颊通红,说完就一直低着头。 武宣帝大笑几声,“蕴儿尚且无婚约,这朕倒是可以为你说说。” 莫心大喜过望,“心儿多谢陛下!” …… 谷遇进了镇北侯府之后就一直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直到眼前玄衣少年又翻了一页书之后,他才道:“你知道白羡鱼被召进宫的事情吗?” 谢行蕴单手握着书,另一只手撑在金丝楠木精雕桌面上。 “嗯。” “那你知道太皇太后和她说了什么吗?” 谢行蕴挑眉:“你知道?” 谷遇惆怅:“我就是在场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说了和亲的事?”谢行蕴捏了捏眉心,倒在榻上用书盖着脸。 谷遇看着他的美人尖,忽地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是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白羡鱼啊,要是她被逼去和亲了怎么办?” 谢行蕴嘴角扯出个弧度,“那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谷遇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索性不想了,“那你知道白羡鱼怎么拒绝的吗?” “怎么?” “她说自己生不了孩子!”谷遇皱眉道:“因为是武宣帝派人看着我来的,蛊虫什么也都在人眼皮子底下,我一开始都担心她是不是在说谎,可是我一验,你猜怎么着!” 谢行蕴慢慢阖上眼皮,像是在休息。 “蛊虫不变色!那就代表白羡鱼真的生不出孩子。”谷遇奇怪道:“我还是第一回见到一点颜色都不变的,这就代表一点治愈的希望都没有,哎……” 他说了一大堆,男人都没有发表意见,于是他推了推谢行蕴,“给点反应成不成。” 谢行蕴睁开眼又坐起来,“嗯。” 谷遇:“……” “怎么好像喜欢她的人是我一样,我说的是白羡鱼啊,她以后要是不能给你生个小小侯爷,小小千金的,你怎么办?” 谢行蕴伸直一条腿,思考了两秒,微勾起唇。 “挺高兴的。” 谷遇:“……” “这样打她主意的人就少了。” 谷遇:“……” 谢行蕴想到了方才谷遇说的小千金。 她若是和小鱼儿长得一样,一定招人喜爱的很。 可小鱼儿愿意嫁给他,他便知足了,生不了女儿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省的小鱼儿操心。 谷遇本来来这是想安慰安慰谢行蕴的,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哭笑不得,看到谢行蕴又开始看书,好奇探过头去,“你这看得什么?” 是兵书呢还是什么典籍,至于这么手不释卷的吗? 谢行蕴没拦着,墨眸微抬,看着专心致志。 谷遇一看内容,“……” “食谱?”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翻了一页。 谷遇:“……看了给白家姑娘做?” 谢行蕴盯着上面的字皱眉,“嗯。” 谷遇:“……” “公子,陛下传口谕命你进宫!”萧正站在门外,身旁站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 谢行蕴面露被打扰的不悦,“知道了。” …… 半个时辰后。 宫墙之上,满目尽是金色的琉璃瓦,红墙高立。 武宣帝负手而立,“上一回的事你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谢行蕴靠着白玉阑干,半掀起眼皮,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沉默半晌。 他道:“无。” 武宣帝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大理寺还有御林军将整座大相国寺周边全部搜查了一遍,却也只抓住了个刺客。 半点证据都未曾留下,何等干脆利落。 又是一阵沉默,武宣帝忽然一笑,“那便不谈这事了,来聊聊家事,蕴儿你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这大庆的崇安郡主朕倒是觉得不错,温柔懂礼,你觉得如何?” ? ?求月票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53章 他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第153章他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武宣帝放下了帝王架子,倒是像一个长辈,正为了小辈的婚事操心。 他身前的少年肆意慵懒,剑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宣帝觉得有戏,“怎么样?” 谢行蕴侧首,“什么?” “崇安郡主,你觉得如何?” “不认识。” 武宣帝奇道:“你和人家相处了几天,难道连人家的封号都不记得?” “不记得。” 武宣帝一时哑言。 “崇安郡主就是莫心,朕瞧着她不错,若是你中意,便也可结秦晋之好。” 谢行蕴面色微绷,“若是这样,臣只能辞官了。” 武宣帝微惊,“辞官?” 少年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硬朗的五官透着几分锐利。 片刻之后,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才道:“都是自家人,你若是不愿,回绝便是,何至于辞官。” 武宣帝颇有几分推心置腹,“这联姻不过是双方示好的手段,有条姻亲关系固然能使人放心,可谁又能真正放下心来。” 谢行蕴环着胳膊,“嗯。” “朕有心栽培你,就如同景渊,白老将军是我父皇的左膀右臂,他和檀深也是我的臂膀,而他们都是外人,唯有你是我的亲侄儿。” “朕最天纵奇才的侄儿,你生来便是要位极人臣的,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你也会成为辅国大臣。” 若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听了一个帝王如此的赞誉,都会喜不自胜,愿意为其肝脑涂地。 可眼前的尚且未及弱冠的少年听了,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谢行蕴不带任何感情地掀起眼皮,和武宣帝的眼神在空中对视。 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甚至让人有些不适。 武宣帝嘴角的弧度却越发明显,毫不掩饰眸中的欣赏。 …… 莫临渊等人出宫之后,等候在宫外的使臣上前禀报,“殿下,大庆传来消息,送与白家白羡鱼的无数珍宝已经清点完出发,一月之后便可抵达京都。” “嗯。”他兴致寡淡。 “同时陛下也传来口谕,命您和崇安郡主即刻启程回大庆。” 使臣说完,自行补充道:“殿下,遇刺并非儿戏,上一回是白姑娘救了您,下一回发生在何时也不得而知,还是早日启程回大庆为妙。” “嗯。”莫临渊眺望远方,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 “准备回去吧。” …… 启程回大庆的那一日,莫临渊站在大相国寺的山顶,一车车行李整装待发。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枚发簪,正要拿起来端详。 却忽然“咻”的一声! 胸口晕开血色的藤蔓,莫临渊紧皱着眉半跪在地,剧痛难忍,像是有人活生生地将他的心脏给破开,顿时呕出几口鲜血! “殿下!”影卫赶紧围过来,面色狰狞地看着周围,“谁!” 一双黑靴出现在两人面前,往上,少年手持弯弓,袖口扎起,高马尾被烈烈风声割散,眸中的弧度冷到极致。 “谢……行蕴……”莫临渊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行蕴微撩起的眼皮底下,冷沉的眸子令人胆颤,“她险些去了一条命,既是替你受的,那你……便还了吧。” 影卫立刻给莫临渊处理伤口,闻言驳道:“是她自愿给殿下挡箭的!” “他受不起。”谢行蕴的嗓音冷漠到了极致。 莫临渊缓缓扯出一个笑,“是。” “我受不起。” 谢行蕴将弓箭丢进湖中,众目睽睽之下走下山去。 影卫着急且愤怒,手下的动作飞快娴熟,“殿下,谢行蕴如此嚣张,离开之前属下便去告知副使,让他告知大夔帝王!” 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个影卫以及大夫和脸色惨白的男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莫临渊看着自己胸口,唇色发白,这一箭谢行蕴没有半点留手。 直接对准他的心脏,若不是影卫就在身边,他或许还真的交代在这。 众人不敢懈怠,立刻抬起他往山下走。 “殿下,属下这就去告知副使!” 岂料,已经合上眼睛的莫临渊又睁开眼,“……慢着。” 他顿住脚步。 “今日谢行蕴伤我之事,不可外传。” 众人一愣。 影卫咬牙,“殿下!” “若有违令……杀。”莫临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最后一个字。 心上像是破了个大洞。 她也这么痛过。 因为他。 莫临渊目光微闪,顷刻过后,彻底失去意识。 当是还了她。 他还会回来找她的。 …… 谢行蕴下山之后,心急如焚的萧正立刻掀开了马车帘子,“公子,这里!” 他是知道他去干嘛的,因此才会觉得现在的谢行蕴是逃下山的。 可是谢行蕴十分之淡定,坐上马车之后萧正马上策马离开。 边驱使马儿他边问道:“公子,有没有被人发现?” 谢行蕴轻描淡写,“几个。” 萧正狠狠皱眉,“几个,我以为凭公子您的身手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 “没有必要。”谢行蕴答的随意,“死了便死了。” 萧正:“……” 可是那位是大庆的二皇子啊,也是大庆皇子里极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物! 小鱼儿便是手上不小心扎了根细刺,他替她拔出来了,她都要红着眼睛好几日,时不时就喊疼。 那日她中箭该有多疼。 她不喊疼了,倒是叫他心疼难忍。 马车内许久没有传来声音。 萧正回头看有没有人追来,顺带看了眼伸直了两条长腿的男人。 谢行蕴敛着眼皮,“小鱼儿如此娇气,我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从前她追逐他,这一世便由他来追逐她,成为她的后盾,成为她的底气。 这一世的谢行蕴只为她而活。 杀了莫临渊,不过一命抵一命。 也不知道如果他真死了,小鱼儿会不会为他伤心。 他想要她为他牵肠挂肚,为他留几滴眼泪,可又怕她真的伤心。 可若是她真的愿意为他掉几滴眼泪,用这条命换也值了。 谢行蕴缓慢阖上眼。 …… 两月之后。 白羡鱼的伤势总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来到布艺坊,里面门庭若市,十分热闹。 盛掌柜喜滋滋地出来相迎,“姑娘您来了,这是又画好了新的款式?” 白羡鱼这些天也没有闲着,体力跟得上就会拿笔画写样式出来,她是重生之人,往后流行什么样的款式成衣,她心里都清楚,况且她本来就喜欢打扮,颇有研究,因此这些天送来的图纸做成成衣之后都卖的不错。 盛掌柜的也从一开始的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到真真正正地把她当成自己的上级。 “是,盛姨你看这几样能不能做出来,如果能的话有多少料子便做多少料子吧。” “好嘞,让我看看。”她看了一眼,“可以的,就是对绣娘的手艺要求比较高,我们坊内也只有几位有这样的技艺。” “不着急,慢慢做。” 白羡鱼扫了眼四周,像是在观察什么。 盛掌柜的趁机禀告这些天的营收,见她目光落在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身上,她笑了笑道:“姑娘上一回的广袖流仙裙很是受欢迎,宫里头的娘娘都来了几位,点名要您的那一种颜色,实在是不够卖的,这些天我又去进了些料子布匹,让绣娘们赶紧做呢。” 白羡鱼道:“哪几位娘娘?” 盛掌柜做事还是十分老成的,知道有的话不能声张,于是放低声音道:“安贵妃,德妃,还有几位美人,都耗了巨资,预定咱们的下一件,还说日后要是有什么好款式都给她们留着呢。” 后宫中以色侍人者多,但凡家里有些背景的,看着都十分光鲜亮丽。 “知道了。”白羡鱼走下去,主动走到那位婢女前,待证实自己的猜测后,方才笑道:“流云姑娘。” 流云一怔,盯着眼前仙姿佚貌的女孩竟是失了语。 “这件裙子虽然好看,但配你家主子有些不够格,我这里有更好的选择,你要不要看看。” 流云反应过来,这铺子好似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名下的,那眼前这位想必就是将军府的五小姐了! “好。”流云行了礼,声音有些胆怯:“白五小姐您真是名不虚传,奴婢不小心看呆了,请您勿要责怪。” 白羡鱼笑了笑,“不会。” “您……方才说有更适合我主子的料子,是哪件呀,能否给奴婢指个看看?”她没有胆子让白羡鱼亲自带她去看,可她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也想把银钱花在刀刃上,不然主子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少女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花香,闻着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走了几步,流云也低头跟在她后头。 两人到了一处偏僻却有明显比刚才两人站的位置更为耀眼夺目的地方,这里的裙子也都和前堂里的不是一个等级。 光是这些银光、金光闪闪的勾线和碧玺宝石就让人眼花缭乱。 白羡鱼取下一件,放在身侧,“你看这件怎么样?” 流云怯怯道:“好看。” “这件呢?这是我们布艺坊最新的样式,我觉得还是很符合你家主子的气质的。” “主子最是喜欢清雅的绿色,小姐您手上的她穿着一定好看。” 少女把裙子放在她身前给她看,流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料子。 天呐,简直像是摸到了一泓清泉,清凉细腻! 这般好的料子,便是从前皇后赏赐给主子的料子都不如这般好,那还是进贡的呢! “觉得怎么样?” “好极了。”可流云目露不舍,“可是奴婢……奴婢身上没有这么多的银钱。” 白羡鱼笑道:“这并不贵,只需要一百零八文。” 流云惊讶地抬头,“一百多文!” “一百零八文。”白羡鱼重复了一遍,笑意浅浅。 “那,那我要了!”流云立刻就掏出自己的荷包,生怕这衣裳被其他人给买走了,欢喜给把钱给白羡鱼,甚至都忘记自称奴婢了。 白羡鱼没有数,直接放到了绿珠手里,“那,快让你主子穿上,看看合不合适吧,若是合适,记得告知我一声。” “是!” 流云抱着裙子仔细收好,忙跑出去了。 绿珠见状奇怪道:“小姐,这裙子真的才一百多文吗?” 她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这上面镶嵌的宝石可都是真的! 白羡鱼含着笑意说出一个价钱。 绿珠震惊了,“一千两银子小姐您一百多文卖出去了?” 白羡鱼淡笑了下。 跑出去之后的流云到了宫门前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白五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主子是谁的?”她皱眉,在宫门前顿住,“她以前见过我吗?” “流云?”宫中走出一位穿着浅青色衣裳的女子,面容姣好,眉目清雅。 “主子!”流云行礼,把刚才奇怪的念头抛在脑后,“主子,您看我替您买回来的裙子!” 许常在一看,顿时有些肉疼,“我不是让你找件稍微亮一些好看一些的裙子就好了吗?这得多少钱?” 流云喜道:“不多不多,才一百零八文!” 许常在轻咳了声,眸间浮现一丝探究,上前摸了摸衣裳的料子,“你确定?” “正是,还是白家五小姐亲自给奴婢选的,奴婢觉得很是和主子您相配。” 许常在心头微惊。 白五小姐……白羡鱼? “奴婢确定,主子您快试试看合不合适,若是合适的话,奴婢再去给白五小姐说一声。” 许常在目光闪烁,“她让你和她说的?” “是啊。” 听到流云的回答,她深思了几秒,忽然问道:“你方才说,这件裙子多少钱?” 流云奇怪,“一百零八文。” 许常在心头更加震撼。 一百,零八。 恒儿生于一年中的第十月。 也就是阳月初八。 这一百零八文,是在暗指恒儿的生辰! 白羡鱼这是在……许常在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匪夷所思,她不过是杭都郡守之女,现在父亲被罢官,更是孑然一身,她堂堂将府嫡女,何以会对她青睐有加。 …… 白羡鱼没有和绿珠解释什么,心情颇好地打道回府。 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巧直接遇到了。 是不是上天也在帮她呢。 下了马车,白羡鱼还没有进府,就听到一些人围在一起,望着她小声议论。 ? ?宝贝们,昨天的月票满了二十张,明天加更!! ? 有个姑娘投了十七张,真惊到我了。 ? 感谢所有投票票的姑娘们呀,不管是推荐票还是月票,都非常感谢! ? ???? (本章完) 第154章 再多骂几句 第154章再多骂几句 “这是又去求医了吧?真可怜……” “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她家世再厉害有什么用,嫁不了一个好男人,怕是倒贴都没有人要。” “倒贴还是有人要的,毕竟长得不错,将来若是做个妾室也是当得的。” 少女步伐微顿。 绿珠简直要被气死了,“小姐,我让侍卫把他们打走!” 白羡鱼心平气和,“不用了,悠悠众口堵不住的,将来这样的话只会越来越多,与其和他们生气,不如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她只是更深一层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多惊世骇俗。 后悔吗? 不后悔。 并非所有人都要嫁人生子才算圆满的。 可就在这时,那群人中间爆发出一声惊叹。 “小……小侯爷!” 白羡鱼停住,往后看了一眼。 谢行蕴站在马车旁,矜贵凛然,剑眉凌厉如冷月凝霜,他没有看白羡鱼,而是半眯着眼看向嚼舌根的几人,“方才说的,再说一遍。” 那几人简直吓破了胆,“小人不敢了,不敢了!” “快走!”他们连滚带爬地离开。 谢行蕴的眼神凌厉且冷漠,皱眉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挪动到了府门前。 见到府门前少女明艳娇美的容颜时,目光瞬间柔和。 他勾唇道:“我来看小二。” 白羡鱼这些天不在府上,加上又在养伤,所以也有许多天不曾见到小二了,她对谢行蕴点了点头。 谢行蕴迈开长腿,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院子里,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二耷拉的脑袋迅速抬起。 “嘤?” 白羡鱼的院子很大,水榭楼台都有,小二虽然和她隔得远,但也是在一个院子里的。 她素白的手去解开笼子的锁链,小二展了展翅膀,小脑袋垂着,模样兴奋! 锁链解开的一瞬间,小二就想要扑到白羡鱼的怀里去,可一道压迫感极强的视线凝着在它身上。 小游隼一侧头,就看见了谢行蕴警告的眼神。 “……” 它规规矩矩地走出来,乖乖由着白羡鱼摸了摸头。 “真乖。”白羡鱼笑了笑,“和娘亲抱抱?” 男人目光微动。 小游隼试探地伸出小翅膀,她轻轻抱了抱它,刚抱了一会儿,谢行蕴就把白羡鱼给扯了过去,眼神颇为嫌弃,“它掉毛。” 小游隼:“……” “你身子还未好完全,小心呼吸进去。”谢行蕴感受着手心女孩细腻温软的肌肤,有些不想松开。 白羡鱼轻轻一挣就得了自由,抬眸看他的时候,艳若桃李的小脸美不胜收。 谢行蕴喉结滚了滚,想到方才那一幕,他开口,“我会帮你找法子治好的。” 白羡鱼不解,“治好什么?” “你若是想要孩子,我会找到治疗之法的。”他像是在承诺,带着几分安慰。 白羡鱼怔愣一瞬。 谢行蕴上前几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少女生的香娇玉嫩,俏生生瞧着人的时候尤其招人疼。 他握住她的肩膀,弯腰低眼,“不要担心。” 白羡鱼身体微微僵硬,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 “难道……我这样了,你还想娶我吗?” 谢行蕴却是笑了,“这样是哪样?” “你明知故问。” 谢行蕴低声笑道:“我就想听你多说几句。” 白羡鱼半晌憋出两个字,“轻浮。” 谢行蕴觉得在她这里讨骂都是一种享受,软声香息的,让他想低头堵住她的嘴。 真招人喜欢。 好喜欢。 他凝视着她水润的娇唇,“想娶,不管你怎么样,都想娶。” 白羡鱼的心跳微微加快,一股热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连带着耳朵都有些冒热气。 “花言巧语。” 谢行蕴不置可否,低头附在她耳边,薄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敏感的耳廓,引起一层酥麻。 他低沉的声音认真又深情,“娶回来,让夫君好好疼你。” 白羡鱼心跳如擂鼓,同时内心警铃大作。 下一刻。 谢行蕴猛不丁被她给推开,差点掉进水里,可他面色无半分不虞,站直身体之后反而失笑道:“看来恢复的不错。” 白羡鱼脸色羞红,“混蛋。” 谢行蕴掀起唇角,“嗯,多骂几句。” 白羡鱼:“……” 趁着女孩咬唇的时刻,谢行蕴瞥了眼周围澄澈的湖水,颇有些遗憾,“要是我方才装作掉水,是不是就能在你这多待一会儿了?” 白羡鱼:“……” 他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 经过这几个月,原本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传的越发的真,俨然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大都的人听说白羡鱼孕育不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都是惋惜。 好好的一个大美人,家世优渥,兄长身居高位,家中就她一个妹妹,万般宠爱长大,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厄运呢! 静安长公主原本还在水榭中挑着衣裳,准备给白羡鱼也做几套送去,结果听侍卫说完之后,手上的衣裳顿时掉落在地,“你说什么?” “坊间传言,白家姑娘之前也去了佛恩寺,而佛恩寺一向是百姓求子的好去处,据传和她不得生育有关。” 侍卫顺着她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静安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果盈,扶着我。” 果盈立即上前,“殿下勿要心急,说不定还有办法的。” 静安长公主却忽然想到前段日子皇帝让她进宫,说让她多操心操心蕴儿的婚事,尽早成家立业,她那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皇帝打的是两国联姻的心思,便回了句蕴儿早就看上个姑娘了,可皇帝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再想想罢。】 这事都传到她的耳朵里了,那皇帝应当是早就知道了罢! 静安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把卢家姑娘请来。” 果盈道:“殿下是想撮合她和小侯爷?” “白羡鱼尚且没有点过头,若此事是真的,那岂不是耽误蕴儿!”静安长公主心急如焚,“不行,他这婚事得尽快定下,你现在就去卢家一趟,那姑娘我瞧着也不错,知书达理的,说不定蕴儿见了就喜欢了。” “是。” …… 许常在是杭都郡守之女,选秀入宫,上一世在宫中早早香消玉殒,连带着她的八皇子都死于一场大病。可见在这宫中她的处境十分艰难。 而杭都郡守前几月又被夺官流放,除却许常在,一门老小都遭了罪。 可也正因为这样,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是那个幕后之人,唯独八皇子不会是。 也就是说,她们是她最安全的选择。 白羡鱼瞧着铺子中人来人往,这一上午了,也未曾见到流云来这。 姬霜站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玩弄手中的丝线,“我爷爷这些天叫了个宫里的嬷嬷教我礼仪插花什么的,甚是无趣,等会还得赶回去。” 白羡鱼心不在焉地笑了下,“多学些也有好处。” 姬霜把手摊开,支着下巴道:“当初我回京都,我爷爷就是想要我多学学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他那都是些糙老爷们教不了我,我不答应他还不放我回来,唉。” “我去后堂看看。”白羡鱼目光撇到一处,微提起裙摆走过门槛。 姬霜懒洋洋地嗯了声。 这时,一道骄纵的声音响起,“赶紧的,有什么好看的裙子全部给我拿出来看看!” 坊间客满,掌柜的和伙计都招呼客人去了,前堂就姬霜一个人坐那,她眼皮都没抬,可女子的目光顿时锁住她,“是你!” 姬霜觉得刺耳,抬头仰倒在椅背上,“你谁?” 黄衣女子冷笑了两声,“就忘记了?要不是你在茶楼和我呛声,我会说出那么多蠢话?” 姬霜想起来了,“哦,你也知道自己蠢。” 黄衣女子看她穿的一身黑,像个侍卫似的,一看就不是高门嫡女的模样,再看她出现在这个成衣铺子里,她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是这里的小二?” “还不来给我拿衣服!”她颐指气使。 姬霜嗤笑了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黄衣女子不屑道:“我可是卢家的女儿,自然命令得了你!我爹是御史大夫卢窦之!” 姬霜道:“啧啧,好厉害呀。” “那是,你赶紧给我道歉下跪,不然的话我就和我爹告状!” 白羡鱼一回来,就见一个女子耀武扬威地站在姬霜面前,手还指指点点的,像个骂街的泼妇。 是那日那个在茶楼的女子。 这时盛掌柜的也来了,见到她之后眉开眼笑,“卢姑娘你来了,来看看咱们的最新样式。” 卢家? 白羡鱼心生疑惑。 “掌柜,你的手下人也太懒了,我让她给我拿衣服她都不动,赶紧辞了她换人吧!”她叫嚷道。 白羡鱼走到姬霜身边,掀起眼帘瞧了黄衣女子一眼,“卢溪?” 黄衣女子的目光落在白羡鱼身上好一会儿,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心虚,“你是白羡鱼?” 白羡鱼淡道:“你就认得我,不认识她?” 黄衣女子面露古怪,“我为什么要认得她?” 就在这时,外头又下来了一个女子,白衣翩翩,锥帽掀起,容貌不凡。 “妹妹。” 黄衣女子面色微僵,转头道:“溪姐姐。” (本章完) 第155章 他的女人(二十张月票加更!!) 第155章他的女人(二十张月票加更!!) 白羡鱼扬眉。 卢溪进了铺子,走姿端正,姿态甚好,“秀儿,我还在外头就见到你在这说话,谁惹你生气了?” 卢秀跋扈道:“就是这个黑衣服的女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上回在茶楼就是她骗我说出那些话,不然的话小侯爷怎么会生气!” 听她提到谢行蕴,卢溪眸底深处有些微妙的变化,她笑了笑,看向她说的黑衣女子。 她本是要开口说话的,可待看清两人的脸时,心头微微一惊。 左边这个别着一支碧玺花簪,珠玉为花心,翡翠为叶,点翠饰花萼,长发如绸缎一般堪堪到腰部,巴掌大的小脸白嫩如霜,晶莹剔透,五官绝美倾城。 与当日宴会稍有些不同,她还抿了些殷红的口脂,红唇娇艳,柳腰不盈一握。 更为难得的是她身上自带着的惹人怜惜的娇贵气质,只一眼就让人见之忘俗。 黑衣女子未施粉黛,也唇红齿白,貌美非常,眉宇间隐隐有股子英气。 银白色衣裙的是白羡鱼,而这另一位…… “溪姐姐,就是这个女人!”卢秀见卢溪不说话了,有些着急,尖声道:“你一定要给我出气!最好让她给我磕头道歉,不然我就叫人把她打一顿!” 姬霜“呦”了一声,卢溪却忽然呵斥道:“胡闹!” 这句话是对着卢秀说的! 卢秀懵了一瞬,“溪姐姐?” “你可知她是平南王的孙女,姬霜!” 卢秀狠狠一震! 姬霜! 她居然是姬霜! 那个独霸一方的平南王最宠爱的孙女,大夔屈指可数的异姓王! 远远高过她爹的官位! 白羡鱼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唇都在抖。 姬霜从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想法,她轻描淡写道:“跪下。” 卢秀腿一软还真要跪下,但是卢溪扶住了她,挡住了她下坠的身子,微笑道:“姬霜妹妹,羡鱼妹妹,秀儿不懂事,你们不要与她计较了罢,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白羡鱼轻笑了下,“卢秀?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卢大人的庶女吧。” 她方才还在想为何这个“卢溪”和她印象里面的卢溪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长得相似,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卢秀脸色微白,半点嚣张狂妄的劲都没了。 姬霜啧啧两声,眼角桀骜,“我管你是庶女还是嫡女,回去教养那是你们理所应当的,自家的女儿不管好,跟条疯狗似的出来就咬人,上回是小鱼儿,这回是我,下回又该谁了?说说?说说要是能教好,她能这副尊荣?” 白羡鱼无条件站在姬霜这一边。 卢溪的脸色有些绷不住。 “两个选择,第一,下跪道歉。”姬霜慢悠悠地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打的她下跪道歉。” 卢溪忍不住道:“姬霜妹妹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白羡鱼淡声回道:“这不是你妹妹的原话么?” 眼瞧着一些客人都不看衣裳了,就要围过来,卢溪觉得丢脸,把锥帽的帘子给放下,轻推了下卢秀,“道歉。” 卢秀唇咬的死紧,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姬霜姐姐。” 姬霜打了个哈欠,“大点声。” 卢秀屈辱道:“对不起姬霜姐姐,是我的错,我不该多嘴的。” “再大点声。” “姬霜姐姐,是我的错,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卢秀说完再也忍不住,直接往回跑,捂着脸眼泪直掉。 这样一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卢溪身上,她面色微僵,可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掌柜的,上回我要的裙子现在可做好了?” 看热闹的盛掌柜的回神,连连点头,“呃……” “什么裙子?”白羡鱼问。 “就是您赴宴的那条留仙裙,一样的质地做工还有颜色。” 卢溪并不知道卢秀之前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了白羡鱼的,以为卢秀给姬霜道完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笑道:“我看羡鱼妹妹穿着好看,也想自己试试。” 白羡鱼道:“一千两。” 姬霜这才勾起点笑。 卢溪惊声道:“不是一百两么?” 五百两买一件裙子,已然是她的极限了,还是她从自己存了好些年的银钱里拿出来的。 可那裙子确实美得惊人。 白羡鱼笑了笑,“物以稀为贵,涨价了,若是你不想要,那后头还有人等着呢。” 若是从前,卢溪决计不会花这样多的钱去买一条裙子,可是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顿时有些恍惚。 “好,我买……”她喊人从马车中拿来了银票,脸上有些肉疼,“你点点。” 白羡鱼有些意外,她开了十倍的价格她居然都要买? 不过送上门的银子她也不会客气。 赚她们的银子,不得不说挺爽的。 白羡鱼让盛姨点了点,让小二去给她取出裙子。 卢溪拿到裙子,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然后问道:“我想在这换上,你看可以么?” 白羡鱼也打了个哈欠,“随意。” 说完她就和姬霜重新坐了回去,把所有的事交给盛掌柜的了,盛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把她领到了里头。 姬霜看她进去,诧异挑眉,“这么贵她都买了,还迫不及待地换上,就这么喜欢吗?” 白羡鱼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再喜欢也可以回府命仆人洗净了再穿上,这么急,倒像是去见什么人。” …… 卢溪确实是要去见什么人,她换上衣裳之后,沿着朱雀大街走,旁边的河岸停着几艘画舫,在其中一艘最为奢华贵气的两层画舫前停下,她把锥帽的帷幔掀开一角,可以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唇,接着深吸一口气,掀开珠帘—— 男人闭着眼假寐,一条腿伸直搭在另一条腿上,健硕的腰,宽厚的肩,墨发用玄玉冠竖起,眉眼俊美冷然,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她心头一阵欢喜,走进去,将裙摆小心地撩起,放轻脚步走过去。 还没等她走近,谢行蕴便睁开了眼,寒眸锐利。 “小侯爷……”卢溪有些慌乱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我……是长公主殿下令我来这与你相见的。” 谢行蕴皱眉。 “我……我心悦你许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 “不记得。”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卢溪不知所措地抓紧了裙子,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说什么。 可她发现,谢行蕴的目光在她的裙子上停留了一瞬。 卢溪顿时振作精神,“行蕴哥哥……”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 卢溪攥紧拳头,改口道:“小侯爷,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裙子好看?” 谢行蕴想到了那日晚上,白羡鱼好似也是穿着这一身献的舞。 月色下,少女笑靥如花,每一个动作都跳在了他的心上。 见他看着自己的裙摆,卢溪羞涩难当,“小侯爷,你别看我了……” 谢行蕴回过神,目露不耐,“离开这。” 卢溪一愣,“离开这?可是是长公主让我来见你的……” “萧正。”谢行蕴显然不欲多说,阖上了眼继续养神。 萧正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做了个手势道:“姑娘这边请。” 他嘴上说的请,可是却把往里走的路给挡了个严实,连男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卢溪只得不舍地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转头离开。 出了画舫,卢溪不甘心地问萧正,“小侯爷为何生我的气?长公主殿下和我说的是他也愿意和我见面的。” 萧正叹了口气,他处理公子的桃花已经很有一手了,说的顺滑,“长公主殿下也是这么和公子说的,只不过是换了个人,公子要等的人不是你,姑娘……呃贵姓?” 卢溪又一次感觉被忽略,这侍卫她知道的,是谢行蕴身边的亲信,自小就跟在他身后的死卫,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姓氏。 那不就说明谢行蕴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吗? “我姓卢。” “卢小姐,莫要多留了。”萧正提醒道:“公子并非生你的气,公子是纯粹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 卢溪咬唇,“……嗯。” 萧正盯着她离开之后,才回去复命。 卢溪坐在马车内,细想刚才萧正说的话。 【……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 和别的女人相对的便是他的女人,难道谢行蕴身边已经有女人了吗? …… 谢行蕴在这画舫中休顿片刻,缓缓睁开眼睛。 大约半刻钟之后,写着“布艺坊”牌匾的铺子中走出两个人,他的目光锁住了那道纤细娇美的身影。 白羡鱼和姬霜走出铺子,耀眼的日光笼罩着两人。 姬霜撇了下嘴,“这么美好的日子,我居然要被逼着学女红。” 白羡鱼被她说话的腔调给逗笑了,给她整理了下衣领,“好啦,回去晚了等会嬷嬷要给你多布置课业的。” 姬霜哀怨地上了马车。 白羡鱼戴上锥帽,朝一处糖点铺子走去。 就在此时,有个小孩撞上了她的腿,软糯道:“姐姐,我爹爹卖红枣糕,你要不要?” “好啊。”白羡鱼笑着轻捏了下她的脸蛋。 走到她爹爹摆摊的位置,一旁的画舫轻轻荡漾了下。 白羡鱼正挑着,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她一愣,细白的手指下意识抓在男人青筋蛰伏的手上。 旋即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压着她的腰,将她往一侧拖抱去。 ? ?求月票求月票~ ? 发现投票的大都是潇湘书院的姑娘,企鹅阅读的姑娘们咱们冲冲月票榜好嘛,差五六十张,单日满二十张月票就加更鸭~(详见书友圈加更规则~加更两千字一章) ? ???? (本章完) 第156章 想欺负她 第156章想欺负她 卖红枣糕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女儿一愣。 方才还在挑选的女孩被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捂住嘴,径直抱去了画舫。 她双腿在空中乱蹬了两下,可少年速度很快,一转眼便消失在了他们面前,接着珠帘垂下,水面一阵涟漪。 随即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出现,眉头紧皱着,手上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冲画舫奔去! 此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同样是侍卫装扮,可与前一个人有明显区别,他笑嘻嘻地挡住了侍卫,接着两人打斗起来。 中年男人拉着捂着小女孩的眼睛远远躲开。 …… 到了画舫内,谢行蕴才将捂着她嘴的手松开,眼含戏谑地看着她。 白羡鱼坐在他腿上,手抓着他的衣襟防止掉下去,一双杏眸睁的圆圆的,看着有点生气,“谢行蕴!” 谢行蕴笑嗯了声,“怎么了?” 白羡鱼抵着他的胸膛,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单纯抱一抱。”他笑得有些痞气。 白羡鱼无语凝噎,“快放开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立刻感觉胸前一凉! 谢行蕴长指扯低了她的衣领,现在已经是季夏,她穿的颇为单薄,不似冬日层层裹裹的,他一扯,丝滑的料子便顺着白皙的肩膀滑下。 白羡鱼一惊,身子想往后退,可谢行蕴早有准备,撑在她后背的大掌稍微一用力,她就往前靠地更近了。 “你!” 谢行蕴充耳不闻,极快地扫了一眼,接着把她的衣服扯上去,轻咳一声道:“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白羡鱼咬了咬唇,“看够了?” “没看够。” 白羡鱼:“……” 谢行蕴往后一靠,淡笑着解释:“我叫谷遇来了,一会儿就到。” 白羡鱼没心思听他的话,一门心思想要从他腿上下去。 这回谢行蕴没有拦着她了,可是还只放下了一条腿,一侧的珠帘就又被掀开。 谷遇挂着药箱手上还捧着本医书,听见响动往下看了眼。 这一眼差点让他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只见少女杏脸桃腮,冰肌雪肤,在男人的怀里显得格外娇小单薄,像是能将她整个藏在怀里一般。 她轻薄如禅翼的银色薄纱下露出一截白腻的手臂,搭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处,另一条手臂提着长裙摆,纤腰微塌,裙下露出的绣花鞋精致小巧,轻轻点在地上。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姿随意,宽厚大掌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握着少女的细腰,谨防她摔下去,而他身子挨地她极近,侧脸轮廓分明,墨眸深邃,另一只小麦色的大手在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衫。 谷遇居然看得红了脸,讪讪笑了两下,“那个,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说着就往后退想要出门。 白羡鱼:“……” 谢行蕴叫住他,悠悠道:“跑什么,过来。” 白羡鱼趁谷遇转身的功夫,从谢行蕴腿上跳下来,“我也走了。” 谢行蕴怀里一空,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谷遇来了,让他看看吧。” “看病?”白羡鱼奇怪道:“我已经好了,不用看了。” 谷遇走了两步听到谢行蕴叫住他的话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他转过身,“咳咳,那我快一点,绝对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 谢行蕴眼皮微抽,“滚,别油腔滑调。” 小鱼儿脸皮薄,等会儿吓跑了。 白羡鱼深吸了两口气,耳垂已经有些嫣红,“你误会了。” 谷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人,“害羞嘛,我懂的。” 白羡鱼:“……” 谢行蕴:“……” 他三两步走到白羡鱼身边,谢行蕴不知从哪找出来一方帕子垫在白羡鱼的手腕上,谷遇肃了肃表情,开始给她号脉。 电光火石之间,白羡鱼知道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了,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我就这样也挺好的。” 她那帖药吃一次的脉象只能维持几天,出来之前她没有用过药,平常的大夫不能用过脉象看出这些问题,但是谷遇就不一定了。 “听话。”谢行蕴握紧她的手腕,抬起眼睛看着她白皙的脖颈。 谷遇原来是看不懂谢行蕴,现在他觉得白羡鱼他也看不懂了。 这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白羡鱼把手背在身后,“我不想治,你上回不还说不论我怎么样,你都……”她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那个词,“……吗?” 谢行蕴站起来,白羡鱼仰起头看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是,可我以为你会想要孩子。” 白羡鱼简单道:“不想。” 谷遇边叹气便摇头。 谢行蕴沉默了两秒,低头微微勾唇道:“嗯,孩子太吵了,我也不想要。” 谷遇:“……” 不是,这两个这对话怎么像是一对小夫妻啊,可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吧。 “行吧,那我是白来了。”谷遇伸了个懒腰,“就不打扰你们两个恩爱了。” 他走出画舫,白羡鱼也想跟着走,可又被谢行蕴扯住了手腕。 白羡鱼回头,无奈道:“还有什么事吗?” 谢行蕴挑眉走近,含着几分笑意道:“帮我个忙。” “什么忙?” 白羡鱼有些意外,虽然非她本意,可不得不说重生这些时间里,谢行蕴帮了她不少忙,如果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她倒也不是不能帮帮他。 谢行蕴伏低身体,幽深寒眸深处有些异样的神采。 “咬我一口。”他示意白羡鱼看他的脖子。 白羡鱼:“……” “不要。”白羡鱼觉得有些生气,“小侯爷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难道很缺女人吗,这京都这么多名门贵女还不够你挑?凭小侯爷的地位,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人凑上来吧。” 谢行蕴一怔,知道有些过火了,气得她小侯爷都出来了。 他解释道:“不是……” 白羡鱼别开眼不看他。 谢行蕴的话顿住,绕了个圈,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目光和她平视上。 他认真道:“对不起。” 白羡鱼目光轻闪,把头偏到另一边。 谢行蕴又跟着走到另一边,寒沉的眸子有几分无措。 白羡鱼又要转头,谢行蕴固定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慌了,“小鱼儿?” 白羡鱼看他紧张的样子,心绪复杂难辨。 甚至有种自己小题大做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眸道:“嗯?” 谢行蕴见她面色缓和了些,继续方才没有说完的话,“我今日出现在这,一是为了等你,二是在……相亲。” 白羡鱼一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 谢行蕴在她面上看不到半点生气的痕迹了,紧紧提起的心方才落地,“是母亲安排的。” 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几扇大屏风,感情他是在这相亲呢。 白羡鱼无所谓道:“长公主安排的你也可以拒绝,既然出现在这里不是默认了?” “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绝了她们的心思。”谢行蕴意味深长地勾唇。 绝了她们的心思? 白羡鱼有些不解,可猛地想到刚才谢行蕴让她咬他脖子的行为,幡然醒悟道:“你是想要她们知难而退?” 谢行蕴赞赏地瞧着她,“聪明。” 白羡鱼:“……” 谢行蕴又恢复懒洋洋的神态,眼皮散漫地撩起,“怎么样,帮不帮?咬一口,让她们知难而退。” 白羡鱼嘴角微抽:“你可以直接拒绝。” 谢行蕴道:“麻烦,多费口舌,若是你在我身上留个印子,她们看到了自然不会再凑过来。” 白羡鱼看着眼前的男人矜贵又妖孽至极的脸,“这个还真说不定。” “不咬脖子,那咬手臂吧?”谢行蕴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眸间显露出几分无奈,“我实在不堪其扰。” 白羡鱼想拒绝,可男人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上回在大相国寺,还是我帮你处理的伤口。” 白羡鱼默默道:“……你不是说我不用和你说谢谢吗?” 谢行蕴面不改色道:“我更想要你通过实际行动做出来,表现你的感激。” 他把手臂伸到白羡鱼的面前。 白羡鱼:“……” 救命恩人脸皮太厚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就要咬下去,可谢行蕴忽地移了移位置,把小臂外侧对着她的唇。 “咬这里。”他目光灼灼。 这个位置只需要撩起袖子就能看清楚,白羡鱼低头咬了一口,她没有用力,从谢行蕴的角度看下去,更像是含住了他的小臂。 贴着他小臂的口中温湿的热度,顿时让整座画舫变得暧昧丛生。 白羡鱼咬了一下就松开,今日她涂了殷红的口脂,轻轻一咬就在谢行蕴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圈红印子。 谢行蕴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娇艳的红唇上,见她抬头,他喉结动了下,“咬这么轻?” 白羡鱼点点头:“留个印子就行了,没有一个女人会忽视这个印子的。” “我觉得不够明显,看不出牙印。” 白羡鱼瞥了谢行蕴一眼,又低头咬了一口,这一会儿咬出了一圈整齐的牙印。 谢行蕴满意道:“可以了。” “那我走了。”白羡鱼松了口气。 谁知刚走了一步,谢行蕴就挡在了她面前,“既然来了,那不如顺便看看戏?” 白羡鱼摆摆手就要走,“没兴趣,相亲有什么好看的。” 谢行蕴揽住她的腰将她扯回来,眸底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看看吧,乖。” 白羡鱼连拧他胳膊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了。 反正拧不动,还拧得她手疼。 “我生气了。”她声音严肃。 谢行蕴步伐顿了下,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白羡鱼幽幽地看着他。 男人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可爱。” 想亲。 白羡鱼:“……” 谢行蕴深谙人心,那双凝聚寒沉锐意的眼眸可以洞察世间一切真相,也能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看出她是不是真的生气。 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谢行蕴就把白羡鱼抱去了屏风遮挡住的里面,给她整理了下裙摆,“你就坐这,待会儿我令人划到梁角巷,那离你府上近。” 白羡鱼了无生气地靠着,一把嗓子跟掺了蜂蜜似的甜,“哦。” 谢行蕴忍不住了,低头飞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身子一僵,放在两边的手指微蜷,“……你干什么?” 白羡鱼用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睫毛眨了下,看着尤其乖巧,让人想把她欺负到哭。 谢行蕴半跪在地,抚摸她的后颈,粗粝的指腹轻抚了她的唇,那娇艳欲滴的柔唇轻轻弹了下,他的声音难以抑制的低哑,“再帮我个忙吧。” 下一秒,少女被他压入怀里,一张一合的水嫩红唇被他的凶猛而渴望的气息堵住。 她失去了支撑重量的椅子,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手臂。 …… “请问,这是镇北侯府的画舫吗?”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问话的女子穿着一身极为耀眼夺目的衣裙,一派珠光宝气。 萧正哥俩好地和白离挨在一块,“对,您是哪位?” “我是南阳王氏女,王显喻。” 萧正点点头,他瞥了眼画舫里,这个距离,公子应该是听得见的罢? “小侯爷是不是在里头?”她面露娇羞,长相虽然说不上是绝色,可也是个清秀佳人。 “在的……” 王显喻听了,紧张地攥紧了帕子,在内心给自己打了个气之后,方才走下去。 白离咬牙切齿,“你家公子倒是好艳福?” 先是对他们家小姐穷追不舍,现在又是和别的女人在这画舫相见。 事关公子的声誉,萧正把绑着他手的绳索又扯紧了些、 直扯到白离骂道:“你要勒死老子?!”萧正这才悻悻松开些,“对不住对不住。” 他放松了些,说道:“公子这不是关心白五小姐么,谷公子医术高超,说不定就能治好白五小姐呢?这一有点眉头,公子便找来了,而且长公主殿下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天天琢磨着公子的婚事,公子也是被烦的不行了,这才敷衍着的。” 白离懒得理他,“那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萧正道:“那我也不知道。” …… 王显喻进去之后,听到屏风那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望过去,隐约可见男人背对着她,两臂像是捧着什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王显喻总感觉好像有双女子的绣花鞋一闪而过。 ? ?宝贝们这两天尽量追追文好嘛,咱们在pk! ? 有条件的姑娘们希望能全订收费章节支持一下,一直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 非常感谢~ ? ???? (本章完) 第157章 风流浪子的模样 第157章风流浪子的模样 不过这可是那位小侯爷的地盘,听闻他最是洁身自好,这应当是她的错觉罢。 画舫中一共有四扇屏风,绣着春夏秋冬,别致高雅。 男人的位置在第一页屏风的位置。 王显喻与他维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下来,试探开口,“小侯爷?” 就在她以为谢行蕴不会回答的时候,屏风内忽地传来一声轻嘶声。 她感觉十分羞涩,“长公主殿下前日和我母亲说,她对我很是中意,不知道小侯爷是什么想法?”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大约过了小半刻钟,里头才传来脚步声。 谢行蕴绕过屏风迈步走了出来。 王显喻先是有些震惊,随即有些欢喜,她看着男人坐在了屏风外的座椅上,高大挺拔,给人的感觉如同皓月寒霜,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那双幽沉的寒眸,透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王显喻心跳的飞快,早就听说这位小侯爷长相俊美,可不知他竟然长得如此恍若神人。 一时间她都忘记了说话,只愣愣地看着谢行蕴的一举一动。 他开始卷自己的袖口。 王显喻羞涩开口,“小侯爷喜欢喝茶么?臣女对于茶道颇为精通,不如给小侯爷沏上一壶?” 她看着谢行蕴一旁放置的桌子上头放着几只茶杯以及一只紫砂茶壶。 男人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王显喻强忍着激动,走上前,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 可这一瞄,让她顿时僵立当场。 男人唇边……留有一抹女子的口脂。 嫣红,刺眼极了。 方才隔得远,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可现在挨得近了,那抹红色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王显喻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他面前,慌乱地收回眼神,她咽了下口水,去拿紫砂壶,“我来吧。” 可她这一低头,居然看见了一圈牙印! 那牙印十分整齐小巧,而外圈赫然也是女子的口脂。 她惊慌地偏头看向淡定自若的谢行蕴,如此风光霁月之人,居然……居然如此放浪! 若不是今日一见,她或许还真的想要嫁给他! 她娘说了谢行蕴府上别说妾室了,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未成婚就已经和外头的女子如此缠绵了,若是成婚了,那岂不是小妾成群? 想到刚才她余光瞥到的女子的绣花鞋,王显喻脸色发白,“小侯爷,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男人并未挽留之意,给自己斟了杯茶。 王显喻匆匆离开了,步履慌乱,脸上的表情很是庆幸。 珠帘垂下的那一瞬间,谢行蕴已经移步到了屏风里。 那里,少女气鼓鼓地抱着膝盖坐着,精巧的绣花鞋毫不客气踩在椅子边缘,小小的一团,漂亮软糯。 他走过去,微微勾起唇,“别生气了。” 白羡鱼闭上眼不理他,“你还有几个?” 谢行蕴秒懂,“应该还有两个。” “今日你抓住我了,明日你可别再想抓住我。” 谢行蕴走上前去,用手给她擦了擦脸上晕开的口脂,她的唇色本就红艳,被吻之后娇润的能滴出水来,白嫩的脸蛋周围也染上了些红,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好,不抓你。” 白羡鱼微睁开眼,看他面上的表情,像是颇为餍足,待看到他薄唇边和她同出一源的嫣红的时候,她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这样就出去了,难怪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她一时好玩心上头,伸出手把谢行蕴的衣襟扯乱,还把他的系带给解开了一点,松松垮垮的里衣露出来些许。 谢行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作乱的小手,眸间满是宠溺。 白羡鱼带着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这样出去,保管明天你这风流浪子的名头就能传遍整座京都。” 谢行蕴笑了笑,“嗯。” “到时候你讨不着媳妇可别怪我。”白羡鱼满意地收回手。 谢行蕴往她坐的椅子旁边一靠,墨发挂了几缕在她洁白的裙摆上,略显怅惘:“不怪你,媳妇跑了都怪我。” 白羡鱼:“……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两层意思呢?” “一层意思。”谢行蕴侧头,侧脸轮廓完美,“我的夫人只会是你。” 空气忽然安静。 白羡鱼忽略到投掷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 两人没说几句,就有一道脚步声传来。 白羡鱼提醒他,“该你出场了。” 谢行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袍子,挑了挑眉迈步走出去。 他走出去没有多久,就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颇为好听。 白羡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窗棂的日光洒在她的脸上,静谧又美好。 这个女子穿着一身木楹花刺绣衣面,发髻饱满显得乌发靓丽,小家碧玉的长相,说起话来也柔,“小侯爷,臣女孟馥。” 临川孟氏出了许多太傅,祖上也多有帝王之师,因此孟氏女从小受到的教育就非寻常人家能够比拟,每当有孟家女及笄,便有许多王侯贵族前去提亲。 这孟馥便是孟家的嫡女。 谢行蕴道:“坐。” 孟馥一直低着眼,未曾抬头,闻言也只是就近坐下,可脸颊上的红晕却一直不曾消退。 让她坐下之后,眼前的男人就没有任何动静了,孟馥只能听到他轻扫茶盖的声音。 过了一刻钟,她方才大胆地抬起眼睛。 这一眼,惊地她当场失了仪态,“小侯爷,你……” 谢行蕴衣衫半褪,腰带连着里衣都摇摇欲坠,嘴边还有手臂上都有女子的唇印,暧昧的咬痕,仔细分辨,这空中分明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女人身上的香味。 孟馥出身书香门第,最是规矩,向来不齿于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她觉得自己和母亲都被长公主殿下给戏耍了,“小侯爷见客,都不需要整理整理自己的仪态吗?” 谢行蕴半阖着眼,“本侯……” 忽地一杯茶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谢行蕴:“……” 孟馥浇了水,羞怒地看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跑开了。 白羡鱼睁开眼的时候,就见男人一脸郁闷地用帕子擦拭脸上的茶水。 她反应过来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人泼了?” 谢行蕴瞧着她,“你好像挺高兴?” “嗯嗯。”白羡鱼幸灾乐祸地笑:“看来我刚才给你拨弄的还像刚做过不正经事情的样子。” “经验之谈?” 白羡鱼疑惑地抬头看他。 谢行蕴慢慢勾起个弧度,“三两下就弄地神似,是不是对这样的我记忆尤深?” 白羡鱼:“……”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一些被翻红浪还有谢行蕴仰靠着床头休息的画面。 同样也是衣衫凌乱,与现在不一样的是,那时候的他呼吸也沉重絮乱。 她耳朵尖红了红,“不要脸。” 谢行蕴心情大好,眸底闪过一丝促狭,“我也对那样的你印象深刻。” 白羡鱼:“……” 长发披散在雪白圆润的肩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现在的白羡鱼及笄没多久,身段虽好却还是有些少女的青涩,而那时已为人妇的她眉目间有种浑然天成的媚态,让人欲罢不能忘。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在她眼皮子底下走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俊脸微红。 她眼皮狠狠跳了两跳,“你想什么呢?” 谢行蕴捂住唇轻咳一声,“没什么。” 做了这么久夫妻,白羡鱼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虽然……她并不懂多少,可也感觉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白羡鱼把他推出去,“赶紧出去,不是还有一个吗?” 谢行蕴脸上的水渍都没有擦干净,就被她推了出来,可他脸上兴味盎然,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心里时不时会冒出来一些阴暗想法。 譬如将她弄哭,把她惹得气鼓鼓地,然后去哄她,顺便让她咬一咬再骂几句混蛋出出气。 想想就有点手痒。 想一件件做。 谢行蕴努力克制住自己,轻叹息了一声,若是有一日他在她面前暴露了本性,她动不动就会掉眼泪,怕是会吓哭她吧。 这最后一个女子是裴州慕氏女,叫做慕蓉。 她与前几个女子都不一样,来了之后直接无视了萧正,径直走了进去,眉宇间傲气十足,可妆容也是花了许多心思的,装扮无一处不精致,将原本只能算是寻常的长相衬出了一股贵气。 “小侯爷?”慕蓉扬唇朝谢行蕴走过去,颇为大胆地直接往他那边看去。 看到谢行蕴身上微湿的衣领还有暧昧的痕迹之时,慕蓉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白羡鱼被刚才谢行蕴说的那几句话彻底驱散了睡意,她瞥了眼屏风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茶壶。 坐这么久了,她有些口渴了。 屏风挡着,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吧。 于是白羡鱼挪动了下位置,去够茶壶。 慕蓉僵硬片刻,立即又恢复了笑容,“小侯爷怎地衣衫不整就出来了,臣女帮你收拾一下罢?” 谢行蕴冷扫她一眼,“不必。” 画舫中沉默了几个瞬息,接着慕蓉的声音又响起,“我听闻小侯爷最是不喜女人近身,寻常男子这个时候都已有贴心人,可小侯爷身边没有,现在故意这样见我,难道是在试探臣女的心意吗?” 白羡鱼往屏风外看了一眼。 他不是在试探你的心意,是想绝了你们的心思啊。 她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此时的白离终于趁着萧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磨破了绳索,用力一蹬船板,跳到了画舫的二楼! 萧正立刻清醒,惊道:“白兄弟!” 白离呵呵两声,“少废话,我现在就要带我家小姐走!” 萧正一看这还了得,立刻也一蹬船板跳上去追着他缠斗! 白羡鱼正要喝茶,忽地船板一晃重心一歪,差点直接摔下去! 好在她拉住了雕窗边缘这才稳住! 正心有余悸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她拼了老大的劲才没有摔下去,可茶杯里的茶在这接二连三的动静下倾倒了出去! 白羡鱼暗道一声糟糕。 屏风外,谢行蕴岿然不动,可慕蓉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看到了溅落在地的茶叶和水渍,还有倒下去的瞬间看到闪过了一片白色裙角! 慕蓉如遭雷击,方才她还以为是谢行蕴在试探她,可万万没想到,这画舫之中居然还有一个女子! 她手指抓着船板,“小侯爷,我看里头还有一位妹妹,不如让她出来见个面吧?” 说完,不等谢行蕴回答,她就直接冲了进去! 她倒要看看是谁! 谢行蕴眯了眯眼眸,先她一步站在了白羡鱼面前。 白羡鱼听到动静之后立刻就把锥帽给重新戴上,刚戴好谢行蕴就将她挡了个严实。 慕蓉看到了男人玄色袍子背后的裙摆,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还是不死心。 天知道她听到母亲说,自己有机会嫁给谢行蕴的时候她心里有多高兴! 可是现在,他居然抱着一个女子这画舫当中耳鬓厮磨,把袍子都揉乱了! 慕蓉试图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可是她还戴着一顶锥帽,身形也被完全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 她咬牙道:“小侯爷,这个妹妹是谁啊?是婢女吗!” 谢行蕴的声音冷的掉渣:“她是我的心上人。” 白羡鱼在他怀里抬头。 “我不信!”慕蓉气势汹汹就要冲上前去,可下一秒顿时僵住! 男人低头,像是掀开了女人的面前的薄纱,他毫不费力地抱起她,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更像是在安抚。 可在慕蓉这里仿佛被放慢了几十倍。 谢行蕴转头,眸底冰寒一片,“你可以滚了。” 慕蓉倔强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哭着跑出去了。 白羡鱼看她的哭声远了,才重新坐下,有些紧张地拍拍胸脯:“吓我一跳,这画舫怎么回事,一晃一晃的。” 谢行蕴把她的锥帽给取下,面不改色道:“兴许是浪吧。” “哦。”白羡鱼伸了个懒腰,“方才你不是说要送我去梁角巷吗,现在能走了吗?” 谢行蕴笑得意味深长,“当然。” (本章完) 第158章 以后在你院子旁买个院子 第158章以后在你院子旁买个院子 白羡鱼这时才想起来白离,朝外张望了一下,“白离呢?” “萧正正在招呼他。”谢行蕴目不斜视,“我令船夫出发。” 白羡鱼嗯了声,懒得动弹了,这一连来了好几个女子,她现在若是出去进了将军府的马车,容易被猜出身份。 正好有水路可以走,那便再等等再下画舫吧。 谢行蕴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红枣糕,“还想吃吗?” 白羡鱼眼睛一亮,“吃。” “给你。”谢行蕴的声音夹杂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不过女孩没有听出来,“刚才出去那人还没走。” 白羡鱼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可想到了谢行蕴之前说过的话,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好。” 她拿过来打开棉纸,细细品尝。 谢行蕴在她身边坐下,支着下巴看她吃东西。 这还是他表明心意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拒绝他送的吃的,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紧张过后的轻松氛围让她降低了心防。 不管原因是什么,谢行蕴心里都充斥着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白羡鱼很快就吃饱了,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抬起眼皮看着男人,“你要吃吗?” 谢行蕴点头。 白羡鱼把糕点给他。 这时已经行至水中央,宽阔的河面上不只有他们一艘,不少画舫装潢华丽,里面笙歌燕舞,达官显贵举着酒樽高声谈笑。 白羡鱼却觉得河上的风吹得人有些懒洋洋的,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瞅了一眼外头,晌午已经快过去了。 “谢行蕴,我怎么感觉我们走的这么慢?” 谢行蕴挑眉,“错觉吧。” 白羡鱼看着他手里的红枣糕,疑惑地皱眉,他都没有吃几口,难道她真的就只睡了一下就起来了? 她趴在窗户旁低头看了眼水流,瞧着速度挺快的。 白羡鱼放下心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榻上,又睡了一小会儿。 结果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这条水路。 白羡鱼:“……” 她看向若无其事的谢行蕴,“我们是不是在这里绕圈?” 谢行蕴目光闪烁,“那条水路人多,我们走这条正好观赏景色。”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跑到船尾。 谢行蕴略有些失望,把红枣糕仔细收好,然后跟着她走了出去。 听她皱眉交待完船夫他才靠近。 白羡鱼本想就坐在船板上的,可看见谢行蕴也来了,就又走了回去,不过没有走到原来的位置,而是坐在了靠近船头的位置。 谢行蕴便也掉头。 画舫里,白羡鱼把两条长腿伸直,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一艘船,那两人似乎是一对夫妻,女子情意绵绵地靠在男子身上。 谢行蕴在船尾站了一会儿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等她收回视线了才挪开脚步。 白羡鱼瞪着他,语气有些凶,“干什么?” 谢行蕴敛着眼皮,“还吃吗?” 他从怀里拿出剩下的糕点,送到她面前。 白羡鱼看着上面精心打好的结,还有一丝不苟的包裹手法,忽地意识到,刚才谢行蕴不会是不舍得吃吧? 所以她睡了一觉起来,他还只吃了一小点。 这几文钱的糕点被做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王侯之子如此珍惜吧。 白羡鱼拿了过来,咬了一口。 算了,反正她今日也没有什么事。 谢行蕴唇角微弯,坐在她身边。 白羡鱼一个人全部吃完了,只剩下一小块刚才被谢行蕴咬了,但是没有吃完的,她转头想给谢行蕴,可她发现谢行蕴散漫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刚才那对小夫妻,现在已经抱在了一起,开始互相亲吻,两人皆是十分投入,不知道自己吸引了多少目光。 白羡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谢行蕴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这个姿势,和那对小夫妻一模一样。 白羡鱼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行蕴眸底划过一丝笑意,“很好看?” 白羡鱼:“?” “我看你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不如我们两个也试试?” 试试什么? 白羡鱼反应慢了一拍,温热的唇上被烙下一吻。 “……” “谢、行、蕴,你又亲我!”白羡鱼揩了揩自己的嘴唇,娇嫩的脸蛋气鼓鼓的,羞恼道:“放我下来。” 方才他亲她的事情她都还没有和他算账呢,现在又亲! 这男人是有什么不亲人就会死的毛病吗? 谢行蕴面对她的控诉,心里有种强烈的,想要她弄得哭出来的欲望。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种心理从何而来。 好似从上一世开始,他就特别喜欢看她为他哭的样子。 梨花带雨,哭得人心魂皆颤,可哄不好的时候,又会觉得慌乱。 白羡鱼没花多大力气就挣脱了谢行蕴的手,然后气冲冲地跑到船头,小脸绷着,“谢行蕴,你要是在下船之前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游回去。” 她袖口中伸出的一根手指修长白皙,指尖粉嫩。 谢行蕴忍不住逗她,“原来小鱼儿还会游水,这我倒是不知道。” “我当然会。”白羡鱼底气不足,她水性其实差的一塌糊涂,“所以你别过来,我坐在这里吹风。” 谢行蕴听了她的话,反而站起来了,迈步朝她走去。 白羡鱼:“……” “别过来,过来我真跳了。”白羡鱼威胁他。 谢行蕴挑眉,故意放慢了脚步。 白羡鱼站起来,快速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船头是个尖的,越往后,可以踩得地方就越少,落脚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块已经是空的了! “你……” 少女的尾调拖长,紧接着噗通一声落水声! 谢行蕴瞳孔微缩,“小鱼儿!” …… 卢溪并没有回御史府,而是去了长公主府。 静安长公主和果盈站在湖边,果盈端着装着水果的金盘,前者从后者那拿起一颗葡萄吃下,面色惆怅,“你说,本公主给蕴儿选的那几个,他能有中意的吗?” 果盈有些为难,“殿下想听实话吗?” 静安长公主皱眉,“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镇北侯家不可无后,南诏王的承袭不能断。” “……是。” “殿下,卢家长女卢溪求见。”侍卫上前几步,抱拳道。 静安长公主打起精神,“让她进来。” 卢溪很快就被领到她们两人面前,脸色委屈,手帕捂着嘴。 “长公主殿下!”她像是见到了宠爱自己的长辈,步伐加快了些许。 静安长公主眉心狠狠一跳,“怎么了?” “臣女方才与小侯爷在画舫中相见,可是没有和他说两句话,他便……他便让臣女离开,而且他身旁的侍卫还说,小侯爷身边早就有了其他的女人,臣女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卢溪声似莺啼,眸子凝着几分脆弱。 静安长公主面色微僵,“胡说,蕴儿身边根本没有女人!” “那他的侍卫如何会这样说?”卢溪抽泣了下,“臣女并非质问殿下,不过是……殿下也清楚臣女的心思,若是小侯爷身旁有人了,臣女也不想拆散他们,小侯爷幸福就好。” “本公主知晓你心意,多善解人意的孩子啊,蕴儿居然这么顽固。”静安长公主拉过她的手背拍了下,“你且等着。” 卢溪小声道:“是。” 静安长公主把果盈叫到一边,“查查现在那几个女子是否已经离开。” 正吩咐着,又一侍卫抱拳上前道:“殿下,公子的船已经驶离朱雀大街。” 静安长公主嗯了声,心里的怒意却蹭地一下起来了,“知道了,现在即刻准备画舫,追上他。” “是,殿下。” 已经驶离朱雀大街,意味着他或许都没有见完她给他安排的女子,就已经离开。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胡闹。”静安长公主沉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蕴儿饱读诗书,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 卢溪听见这话,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可太快了,她抓不住。 “卢溪,跟本公主来。” 卢溪点点头,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是。” …… 白羡鱼险险抓住船尖,才没有呛进河水,身子像是突然被冻住,湿重的衣裙拖在身上。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她掉水的那一瞬间,谢行蕴就到了船头,并将她从水中捞出。 他把她抱进了画舫的二层。 “怎么还往后退,我又不是猛兽。” 白羡鱼打了个哆嗦,幽幽道:“猛兽没你可怕。” 谢行蕴不置可否,把她放在榻边,往她身前看了一眼。 白羡鱼警惕地护着,“看什么?” “看你伤口。”谢行蕴不放心,“碰水了,痛不痛?” “不痛。” 其实还是有一些痛的,虽然已经愈合了,可毕竟是新伤,这些天沐浴都避开的,白羡鱼呼吸声重了些。 得到她的回答了,他才离开了些许。 谢行蕴环顾四周,想给她找衣服穿,可是这里只是一个简单的用来休憩的房间,并没有多余的衣物。 “把衣服脱了。” 白羡鱼道:“不脱,一会就干了。” 谢行蕴没有说话,撕下一块自己的袍子,然后三两下将眼睛给蒙住。 白羡鱼睁大眼,腿弯起就想要跑,可被男人抓住了脚踝。 “谢……”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点了几个穴。 白羡鱼:“……” “河水脏,伤口感染就糟了。” 他知道她会逞强,可比起让她讨厌,他更在乎她的身体。 谢行蕴皱眉蒙着眼,凭着自己的印象给她整个剥了出来,白羡鱼是坐着的,他把她抱到腿上,接着一件一件给她脱去。 白羡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擦过,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可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谢行蕴是不是故意的,解个带子也解不开吗? 后腰一直被他手心炙热的温度灼烧,尤其是她现在浑身湿透,这种感觉就越加明显。 白羡鱼轻颤了下,下巴抵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紧紧闭着眼。 谢行蕴并非故意,他想迅速解开,可越解越乱,沉思两秒之后,他直接扯断了带子。 感受到白羡鱼在他怀里抖了一下,他凑到她耳边道:“这样快些,别怕。” 两人都看不见,也就不知道现在的场面多香艳。 玄色衣袍之上,白羡鱼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皙通透。 谢行蕴也没有忘记给她去除鞋袜,她的脚小巧如软玉,还没有他的手大。 只剩一件肚兜的时候,她全身的肌肤都红透了,从脸红到脚趾。 “剩下的你来吧。”谢行蕴呼吸重了些,“要是你不想,我也可以帮你。” 白羡鱼睁开眼睛,用眼睛告诉他,她很想,她自己来! 谢行蕴失笑地亲亲她的鼻子,轻柔地含着她的唇辗转反侧,接着用被子将她整个人都裹住,放在了榻上。 伸手解开她的穴,接着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白羡鱼把自己裹得严实,吐出一个字。 “滚。” 谢行蕴手指触上左脸,将蒙眼的布缎扯下。 白羡鱼打完之后才有点害怕。 她居然打了谢行蕴一巴掌! 谢行蕴还让她打到了。 可事已至此,她默默咽了下口水,“是你方才……” 她的话被男人堵在喉咙里。 谢行蕴沉着眸子压上来,将她的手从被褥当中找出反扣在头顶。 她被吻的七荤八素,肚兜也不翼而飞。 接着耳垂一痛,她脚趾微蜷,谢行蕴沿着她的耳后根细细地吻,“再讨厌,你也是我的。” 白羡鱼根本说不出话,眸中蒙上一股雾气。 “……只能是我的。”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低哑狠厉,寒沉的墨眸深不见底,像是带着某种毁灭的力量。 白羡鱼从没有见过谢行蕴这个样子,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害怕的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谢行蕴才放开她。 白羡鱼仰着头,长睫还挂着雾水。 谢行蕴单膝跪上榻,轻柔地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我心悦你。” 白羡鱼睫毛一颤。 他嘴角微扬,可轻而易举地能让人感受到他的难过,“现在你嫁不出,今日之后,我也娶不到,不如就凑合过一辈子吧?” 白羡鱼心里仿佛也被他的情绪感染,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不要。” 谢行蕴的眼神居然很温柔,“不嫁也行,以后我就在你院子旁买个院子,七八十岁还翻墙过去给你送糖葫芦。” ? ?哎,今天是差点黑化的小谢。 ? 求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59章 发现了他的秘密 第159章发现了他的秘密 白羡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墨发变成银发的,七八十岁的谢行蕴,翻了墙过来,手里笨拙地拿着些小姑娘喜欢吃的东西。 她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出来,凝滞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没那么压抑。 “那时候你还能翻墙?小心把腰给闪了。” 谢行蕴轻笑:“闪了腰也给你送。” 白羡鱼默默把被子捂得更严实了,方才谢行蕴的模样真的有些吓到她了,看他眸间的疯狂神色,她还以为谢行蕴要对她做什么,可他除了亲她的嘴和耳朵脖子之外,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可脱去了衣服之后确实舒服了些,就是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谢行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站起身道:“我去给你拿药,暂且忍忍。” 白羡鱼没有抬头,下巴轻点了下。 谢行蕴出了房间,萧正就从一侧跑来,抱拳道:“公子,长公主殿下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长公主殿下也是坐的画舫来,就停在我们旁边,现在长公主殿下已经在一层等着公子你了。” “……嗯。”谢行蕴停顿两秒,“拖住她,不要让她上来。” “是,公子!” 谢行蕴进了另一间房,从抽屉中找出了药,给白羡鱼送去。 白羡鱼伸出纤白的手臂拿了过去,谢行蕴用帕子过了干净的水,拧干给她,“先擦擦。” 她拿起巾帕轻轻擦拭,就听得谢行蕴道:“待在这里不要下去,我去去就来。” 白羡鱼不明所以地点头。 看她这样乖巧软糯的样子,谢行蕴有种金屋藏娇的错觉,他勾起唇,“若是你嫁给我,我不会让母亲为难你。” “若你不想和她见面,我便不让她来镇北侯府。”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白羡鱼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那可是静安长公主啊。 谢行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正琢磨着,耳侧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从一层传来的。 白羡鱼边给自己抹药,边好奇地看向窗户的位置,好像她的声音就在她底下。 谢行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静安长公主。 静安长公主身边的卢溪见了他,眼眶立刻涌上眼泪,泫然欲泣道:“小侯爷。” 谢行蕴脸上不带任何感情,迈步到了一层,甫一坐下,静安长公主就直接道:“蕴儿,我今天来这,就是想要告诉你,趁早死心!” 萧正守在白羡鱼的门口,同样侧着耳朵在听底下的动静,印象里静安长公主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对公子摆脸色,可现在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静安长公主说的掐头去尾,可知情的人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谢行蕴听了之后,淡道:“那孩儿与您,便无话可说。” 卢溪很是不解,却更加证实了心里那个猜测,原来谢行蕴身边,真的是有女人的! 就连静安长公主都知道她的存在! 不过很显然,静安长公主并不喜欢那个女人。 静安长公主气极,“那是外人,我才是你生身母亲,你难道要为了外人忤逆我!” 谢行蕴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儿不敢忘,可她,远比我的命重要。” “若是母亲觉得受到了忤逆,那便等她百年之后,再令人将孩儿挫骨扬灰吧。” 静安长公主险些要把扶手给捏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居然叫她,在白羡鱼百年之后,令人将他挫骨扬灰! 她既觉得心寒又觉得悲哀,“你看溪儿哪里不好,她从小就喜欢你,你放在心上那个女人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你还要凑上去,什么都想着她,蕴儿,你糊涂!” 卢溪目光微闪,“殿下莫生气,小侯爷现在年轻气盛,容易钻牛角尖也是正常的。” 谢行蕴没有看两人,“母亲还有何事?” 他得去给小鱼儿买裙子了。 静安长公主站起来,声音颤抖,“你是铁了心不肯定亲?” “分人。” “所以不是她你就不定亲,不是她你就不成婚?你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谢行蕴已经是重活一生的人了,上一世他为镇北侯府主持大局,为武宣帝清扫障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这一世,他并不想再像那样活。 “嗯。” “嗯?”静安长公主气笑了,“好啊好啊,我明日就去和我皇兄请旨,让他给你赐婚!” 她把卢溪扯到跟前,气道:“你就和她成婚!好好准备吧!” 卢溪心中一震,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激动,她正要说话,可谢行蕴的声音猛不丁响起。 “那孩儿只有……抗旨不遵了。” “抗旨不遵?”静安长公主边说边往后退,“你可知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谢行蕴淡漠道:“那又如何。” …… 白羡鱼本来还在听着,可是被窝太舒服,她方才又被消耗了些体力,忍不住眯了一会儿,这一眯直接就睡着了。 昏睡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接着又挨上了一层柔软的被褥,她觉得很熟悉,便睡地更沉了。 醒来的时候白羡鱼头昏脑涨的,睡得太久了,都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她先是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她在谢行蕴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白羡鱼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里了,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已经换上了寝衣。 她脸一红,轻抓了一下衣服下摆。 谢行蕴人怎么不见了,还把她带到他的房间里? 白羡鱼蹙眉下了榻,可是鞋袜也湿掉了,她想了想,还是不想穿湿的,于是赤着脚想去倒水。 案上摆着一个精巧的茶壶,设计地尤其精美,她提起来,结果没有提动。 可是……书案旁侧,居然缓缓出现了一个暗格! 白羡鱼怔愣了下,里面放着几个画轴,有一卷画送开了些许,隐约可见女子的身形。 她白嫩的脸迅速爆红,难以置信地伸手去拿。 指尖都在抖。 白羡鱼拿起了那副散开的画,耳朵红着打开…… 那上面的场景十分的眼熟,就是侯府里的扶风水榭,四周珠帘蔽日,美人榻上,女子纤腰丰盈,长腿勾起,眉眼柔媚,诱人的像是个妖精。 而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被一个男子抱在腿上。 这分明就是她和谢行蕴! 白羡鱼惊地松开了手,可是身后贴上了来了一个滚烫的身躯,将她从后抱住,顺便接住了从她手中掉落的画。 谢行蕴出现地悄无声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看到了?” 白羡鱼耳垂红的能滴血,胸前剧烈起伏,“谢行蕴,你混蛋!” 她低头,恶狠狠地咬他的手臂。 谢行蕴脸上也有些燥,难得露出几分窘迫,“我没想到你会看到。” “你居然画……画这种……”白羡鱼话都说不全了,脑海里还是方才画里的画面。 谢行蕴只得转移话题,“我叫人备了水,你先沐浴吧。” 白羡鱼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暗格上,那里还有几幅画,她都没有勇气打开看看,谁知道这男人表面一本正经的,实际就是个衣冠禽兽。 “好了,不生气。”他在她脖颈处轻蹭了下,“不会有别的人看到的,萧正也不知道这里的东西。” 白羡鱼脸红的不像话,“你这个流氓,混蛋!” 谢行蕴认错,“我马上就烧了,嗯?” “你烧了有什么用,难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这样的画面吗?” “……你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自控力为零。”谢行蕴贴的更近了,近的白羡鱼能感受到他蓬勃的腹肌,“夫妻这么多年了,我只有你,也只会对你有想法,你要是不喜欢,我……” 白羡鱼抓着他的手,偏眸盯着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 “我尽量不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白羡鱼:“……”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来了。” 谢行蕴嗓音平淡,“抬进来吧。” “是,公子。” 仆人在盥室放好水桶就出去了。 白羡鱼听那边没动静了,才羞恼道:“放开我,我要去沐浴。” 谢行蕴放开她,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白羡鱼快步走到盥室前,停了两秒,“你给我出去。” 谢行蕴无辜道:“我不会看。” “我不相信。”白羡鱼转过身盯着他。 “嗯。”谢行蕴瞥了眼她白嫩的脚,“地上凉,你快进去吧。” 白羡鱼看他出了门,才踏进了盥室,水温刚刚好,她忍住不去想刚才的事情。 可是那幅画好似在她脑海里扎了根,怎么都挥之不去! 原来那个时候谢行蕴还画了一张画,她总是觉得谢行蕴或许还是上一世那样清心寡欲的性子,那时候的事情多半是她主动,谢行蕴倒像是被她缠的无计可施,所以才满足她。 虽然每一回她都付出了代价……可她印象里的谢行蕴,应该是皎洁如明月,清冷如霜的人物,别说自己画了,就连想象他看春宫图都是一种亵渎。 可是他真的画了。 画的主人公还是他和她!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谢行蕴是怎么做到,画了之后还从容淡定地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白羡鱼从前还想过,像谢行蕴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还是一派云淡风轻,或许不会有什么改变,或许也只是淡淡地说句喜欢。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谢行蕴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的…… 白羡鱼想不出形容的词,姑且用个不要脸吧,她觉得谢行蕴喜欢她这件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 谢行蕴去了另一间厢房,同样也是他院子里的,方才他抱白羡鱼回来时,便是在这里给她换的衣服,现在这里还有一套她的湿透的衣裙。 也是他亲自带回来的。 他身边没有人,猛地出现一套女子的裙子,交给仆人浣洗多有不便,好在裙子也并非弄的很脏。 谢行蕴方才就是给白羡鱼洗裙子去了。 现在趁着她沐浴的时候,他正好可以将她的裙子烘干。 前面几件都进行的很顺利,可到了绯红色的肚兜的时候,谢行蕴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没有犹豫几秒,他就拿了起来。 刺绣精美,材质柔顺,谢行蕴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想到这小衣是贴着哪一处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么小,小鱼儿是怎么穿上去的。 谢行蕴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了下,闭上眼摒弃杂念,专心给她烤干。 …… 白羡鱼沐浴完出来,整个人神清气爽,谢行蕴给她带的居然还是布艺坊的衣裳,和她身上那一件一模一样。 她从博古架上拿下来,翻找了下,顺利找到了一件崭新的肚兜。 对了,其他的衣裙她可以不要了,但是她的肚兜得拿回来。 可是这要怎么开口?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先穿好衣服再想吧。” 出了盥室,白羡鱼正想着怎么离开,谢行蕴就敲了敲门。 她走过去,也敲了一下。 谢行蕴便推开门进来。 白羡鱼身上清香四溢,肌肤吹弹可破,香温玉软的,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抱着他喊他。 【夫君,累不累?】 谢行蕴眸光霎时变得深黯。 白羡鱼则是斟酌着开口,“那个,我的肚兜你放在哪里了?” 谢行蕴静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团嫣红的小衣。 白羡鱼:“……” 他居然把她的肚兜揣在怀里! 谢行蕴想了想,“你还要吗?” 白羡鱼警惕道:“要。” 他不会想…… 谢行蕴失笑道:“想什么呢,我想说,要是你不要,那便烧了。” “哦……还是烧了吧。”白羡鱼觉得拿回去也不太方便,万一要是掉出来,那就有些麻烦了。 她顿了顿,面色微红地补充道:“还有你的那些画,全部烧了。” “好。”现在的谢行蕴似乎很好说话,“还有吗?” 白羡鱼道:“没有了。” 谢行蕴盯着她的眼睛,“今日是不是吓到你了?” (本章完) 第160章 南柯 疯长的念想 第160章南柯疯长的念想 白羡鱼诚实点头。 谢行蕴看着她,郑重道:“我不会伤害你。” 白羡鱼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或者就是不想再想这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去将军府也要经过我府上,我令人将闸门打开,先将你安置在这,等你醒了之后就可以沐浴换干净的衣服。” 他想的倒是挺周到。 白羡鱼嗯了一声,“那我现在想回府。” 谢行蕴道:“我送你。” 为避人耳目,白羡鱼是从侯府后门走出去的,谢行蕴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镇北侯府就在宫城脚下,看日头她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 正要收回视线,白羡鱼忽然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等!” 谢行蕴睁开眼睛,“怎么了?” 白羡鱼仔细看了眼行走的人,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见到个熟人,打个招呼。” 马夫停下。 白羡鱼下了马车,叫住了正要拐角的人。 “流云姑娘。” 流云稍稍一顿,疑惑地转头,看清是白羡鱼之后脸色意外,但马上挂上了笑容,“白姑娘,奴婢正要去找你呢!” 白羡鱼看了眼周围,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是你家主子让你来找我的吗?” “正是。”流云笑着说:“主子说上回白姑娘你给她选的裙子很是好看,很适合她呢。” “还说什么了?” “主子还说,八皇子最近长身体,想给八皇子也换身好看一点的衣裳,不知道能不能请白姑娘再挑挑。” 白羡鱼心道,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也许她的选择没有错。 “知道了,我会帮许常在好好挑挑的。” 流云笑嗯了声,“那奴婢既然在这里遇到白姑娘你了,就不去布艺坊了,奴婢现在就去禀告我家主子。” “去吧。” “多谢白姑娘!” “不必客气。”白羡鱼默默在心里补充了句——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就是流云心思单纯,不过……倒是正可以迷惑视线。 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保下她的家人,这她倒是可以让三哥求求情。 目送少女进了石狮坐镇的府邸,谢行蕴方才令人打道回府。 白羡鱼睡的是他的房间,她走之后空气都是清甜的。 谢行蕴在床沿坐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书案边放置香炉的地方,再从暗格当中取出一小块香料。 一取出来,室内便幽香四溢。 他皱了下眉,快速将香料彷放入炉鼎,很快,轻渺的细雾升起。 南柯,可助眠,清智,偿愿,更有传言,可以令人回忆起前世记忆。 谢行蕴沐浴之后,便躺在了白羡鱼躺过的地方,他抱着她睡过的被褥,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 梦境中睁眼,谢行蕴坐起,手搭在膝盖的位置,再看身上的穿着,中衣长袖,以及放置在他枕边的娟秀的,属于女子的寝衣。 小鱼儿去哪里了。 他推开门出去,梦里的场景十分真实,仿佛真的回到了那段岁月。 已经是青年的萧正抱拳,“公子。” “夫人呢?” “夫人在膳房给您做吃的。” 谢行蕴的院子里是有专门的膳房的,他点头,朝膳房走去。 尚在门口,就看见了在案台忙活的白羡鱼。 她穿着华贵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的是淡雅的粉荷,袖口叠花,侧脸明艳动人。 明明下午方才见过,现在只是看个背影都觉得奢侈,从前他没有在意的这些细节,没有来看过的风景,现在倒是借着南柯一点一点弥补了遗憾。 她喜欢了他这么久。 而他好像……错过了她好多年。 谢行蕴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少加点糖吧,他不爱吃糖,我的就另外做。”白羡鱼对着两团面粉思考,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这只手的手肘处。 身后缠上一双铁钳般的胳膊。 她微怔,转头看向男人,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夫君。” 谢行蕴心头微酸,抱着她没有说话。 白羡鱼面色酡红,“夫君,这是膳房,你先放开我,要是让下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想放开你。” 白羡鱼一震,声音娇软地不成样,“可是……” “你喜欢我吗?”谢行蕴忽然问道。 “我……”白羡鱼脸蛋爆红,“夫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吻她的脖子,轻声道:“说。” “我……我爱你。”白羡鱼的声音坚定且羞涩,白皙的小脸宛如最娇嫩的月季花。 听到她的回答,谢行蕴眼眶瞬间酸胀不堪,“你爱我的,对吗?” “我心悦你,只心悦你。” 谢行蕴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逐渐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骨子里。 良久,他缓声道:“我也心悦你。” 白羡鱼的心里像是裹了蜜糖一般甜。 谢行蕴说他心悦她欸。 她好像……等到他喜欢她了。 白羡鱼在他怀里转身,眼睛亮晶晶的,“我好幸福呀。” 谢行蕴眼角泛起血丝,“我会让你幸福的。” 这一世,他会用命护着他的小鱼儿。 白羡鱼点点头,笑道:“我相信你。”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白羡鱼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 她睁大眼,不可思议的样子。 接着,下一秒,案板上的东西被一扫而空,清脆的罐瓦落地声仿佛敲在了白羡鱼的脑海中。 “夫……夫君。” 罗裙褪下,罗袜掉落在俊美男人的腿侧。 谢行蕴取下她的钗环,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遮住了白皙莹润的背。 白羡鱼坐在案台上,不知所措地抱着男人的脖子。 “回房,好不好?”她语调打颤。 光天化日之下,外头甚至还能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膳房的窗户常年都是打开的,他们正对着门。 她不知道这是谢行蕴的梦境。 在谢行蕴的梦境里,这些侍卫永远不会发现。 谢行蕴吻了吻她的小腿,将她拽了过来,“别紧张。” …… 醒来之后,谢行蕴又沐浴了一次。 鼻间若有若无的香味提醒他,又回到了现实,他闭上眼。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小鱼儿怕他是正常的,求不得,爱别离,纵然他可以随时去见她,可他还是快要思念成疾。 他迫切地想要她爱他。 不顾一切地将她困在身边,成了他每个夜晚都要竭力克制的想法,像是疯长的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尖刺扎入骨血。 …… 卢溪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身旁的婢女给她掌灯,路过一座茶楼时,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羡慕的声音。 “若我是白羡鱼就好了,小侯爷就能为我冲冠一怒为红颜!” “……真的假的呀,我都听好些人说了。” “肯定是真的啊,瞧见日你是没瞧着,可我瞧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 卢溪脚步一顿,愕然道:“你去打听打听他们在说什么。” “是,小姐。” 婢女走进问了两人一些话,那两人还朝卢溪看了一眼,继而和婢女说了什么。 婢女眼睛瞪圆,小跑着过来禀告,“小姐,他们说的是小侯爷和白家的白羡鱼。” 卢溪回忆起那日在布艺坊的惊鸿一瞥,心里的危机感顿时浮现,“说的什么?” 婢女简单将她从两人口中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 卢溪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真切切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小姐!”婢女赶紧扶住她。 卢溪想到了今日在画舫中静安长公主和谢行蕴的对话,他们说的,就是白羡鱼吧! 她终于想起了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 她听家中庶出的妹妹说起过,白羡鱼生来就是孤独一生,子嗣凋零的命! 还说京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她当时只道是乱说,可现在想想,或许是真的! 长公主说的话就可以证明! 卢溪想通这一层之后,转念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羡鱼绝对嫁不进侯府的,她还是有希望的。 她两只手紧紧相握,“还记得今日白羡鱼穿的衣裙还有钗环吗?” 婢女点点头,“记得,白家小姐的衣裙便是布艺坊中卖的,那只钗子实在好看,奴婢也记得清清楚楚。” “去给我买一套来,钗环你画出来,给我过目之后就去令人打造。” 婢女有些意外,“是,小姐。” 卢溪摸摸自己的发髻,那日她穿了白羡鱼在宫宴当中穿的裙子,谢行蕴便多看了两眼,要是……她和白羡鱼打扮的一模一样呢。 …… 若是从前,卢溪是没有法子买到白羡鱼的衣裳的,但现在白羡鱼为了照顾自家生意,所以时不时会去布艺坊挑几件穿着,连带着生意越来越好。 而在这交往的过程中,白羡鱼和宫里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往里头送衣裳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跟着盛掌柜的去。 因为宫里的都是些贵人,盛掌柜的都是自己去送做好的衣裳的。 各宫各殿,她送个几回就清楚了,比白羡鱼了解的还多些。 这日进宫,两人先是去了安贵妃的长春宫。 长春宫内,五皇子李意正在和安贵妃讲话,他皱着眉头提起那日宫宴上的事,“母妃,长宁都已经十几岁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您就不应纵着她胡来,上回您居然还和长宁串通好去陷害白羡鱼,她哥哥知道之后,回京都就参了外祖父一本,再来两次,他怕是要记恨上孩儿。” 安贵妃为自己辩驳,“本宫当时岂知道宁儿想要捉弄的是人是她,宁儿只和本宫说要本宫带着皇上去偏殿,结果里头的还是宁儿!我气急攻心,就想知道是谁做的,哪知道是白羡鱼。” 李意叹了口气,“后来长宁和我一道去大相国寺,我逼着她道歉,她还不道歉,这么倔,以后迟早出事。” 安贵妃道:“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本宫和长宁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这些天宫里头不少人都往她二哥那买衣裳呢,本宫也令人买了不少,她也该顺着台阶下了。” 白羡鱼正巧听到了这一句,唇角意味深长的勾起,这安贵妃虽然会邀宠,可也心高气傲,除了武宣帝,和谁说话都是施舍般的语气,最后连已经是太子的五皇子都没有保住。 和表面的精明相一点都不搭,不是个难对付的敌人。 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下…… 许常在那里的流云虽然忠心,却天真了些,她或许可以借一波及时雨。 盛掌柜的把衣裳交给下人,她和白羡鱼后头还跟着几个伙计,手上都拿着崭新的衣裳。 这侍女没见过白羡鱼,好奇道:“这位是?” 盛掌柜的笑着介绍:“这是镇国将军府的五小姐,姓白。” 侍女脸色微变。 “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贵妃娘娘。” 纵然白羡鱼是和盛掌柜的来送衣裳的,可也没有人敢忽视她。 安贵妃和李意的谈话中断,后者对前者使了个眼色,前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这不就来了,待我和她好好聊聊,小姑娘,最好哄了。” 她走出去,拖着长长的宫裙,笑问道:“羡鱼怎么亲自来了?” 这变脸快的倒也不是太虚,比起那日她对着她凶狠的眼神,现在的安贵妃简直就像是无害的羊羔。 白羡鱼笑道:“贵妃娘娘千金之躯,臣女唯恐下人冒犯了娘娘,便跟着来了。” 安贵妃被白羡鱼的谦和的语气取悦到了,她倒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以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的,于是安贵妃瞬间就瞧着白羡鱼很顺眼,“说起冒犯,那日宁儿不懂事,和你开玩笑没想到给你带去了那么多麻烦,这倒是她的不对。” “娘娘言重了。” “那不如陪本宫一道逛逛园子?” 白羡鱼正想怎么把她引到许常在那里去呢,红唇勾起,“好。” 安贵妃内心沾沾自喜,比她想的还好哄多了,她以为能把宁儿算计一通还全身而退的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呢。 后宫当中的风景颇好。 而白羡鱼进宫的消息,许婉如也知道了,她捏着花瓣沉思两秒,“流云,我们出去走走。” …… 白羡鱼和安贵妃聊了几句家常,大都是安贵妃在问,白羡鱼回答。 不过回了几句,安贵妃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 ?就是说,这算糖嘛^3^ ? ???? (本章完) 第161章 下江南 第161章下江南 早就听闻她上头几个哥哥宠她如命,样样都挑的最好的给。 原以为白家的权势下,溺养出来的姑娘应该是骄纵跋扈的,可白羡鱼回答的却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毛病。 安贵妃扫了她一眼,若是她能生养,倒是配得上意儿。 “本宫听意儿说,你似乎是对那个大庆来的皇子有几分中意?” “殿下误会了。” “你四哥哥最近如何,常听的你其他几个哥哥的情况,却没有听说过白家四郎的。” “四哥准备科考,不常出现。” “你大哥也快凯旋了罢?这次又是赫赫战功,不知陛下要赏赐些什么呢?” “臣女不敢揣度圣意。” 安贵妃还要问话,顺带联络感情,却见白羡鱼直直盯着一个方向,“贵妃娘娘,这宫中的美人就是多,没曾想一个宫女竟也有如此美貌。” 安贵妃讶异看去,“你误会了,那不是什么宫女,那是前任杭都郡守之女,许婉如,也就是许常在。” 白羡鱼怔愣了一瞬,接着面露歉意道:“臣女看她这着装打扮,还以为她是宫女呢。” 就在这时,许常在也发现了她们,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请安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 安贵妃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你穿的这么素净,难道是在这宫中待着委屈你了,所以心生怨怼,故意惹人生厌吗?” “奴才不敢!”许常在慌忙跪下。 “一来奴才家中变故,实在无心装扮,二来奴才已经没有行赏的银钱了,冬日的炭火都少,硬生生熬过来的,再无银子买钗环首饰……” 因皇后身体亏空,安贵妃代掌凤印,坐镇后宫,大小事务都是由她来管的,她自认为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哪想到这一回居然是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这不是摆明了说后宫当中的那些狗奴才看人下菜,差点逼死妃嫔么! 白羡鱼满脸动容,上前一步,居然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抽了出来,放在许常在的手心。 “许常在不必挂心,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这钗子送你。” 白羡鱼作为宫外人都这样了,安贵妃皱了皱眉,一挥衣袖道:“妹妹不必担心,本宫这就去盘问那群狗奴才谁克扣了琉璃轩的炭火,必定给你补上。” 说完,她又扫了一眼比她主子还单薄的流云,“看来妹妹身边也却几个懂事的奴才,明日本宫就让内务府送几个丫鬟太监过去,要是你还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和本宫说。” 许常在连连道谢,泪水涟涟。 白羡鱼微微勾唇道:“贵妃娘娘实在仁爱,怪不得圣宠不衰。” 安贵妃被夸的舒服了,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羡鱼这张嘴可真是会说话,来,咱们去那处看看去。” 白羡鱼看了一眼许常在,转头跟上。 …… 回到琉璃轩时,流云才敢大喘气,“主子,方才吓死奴婢了,贵妃娘娘的脸色都青了,奴婢听您每多说一个字,贵妃娘娘的气息就越不稳,还以为要受罚了。” “可是没有想到贵妃娘娘居然还赏赐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就有更多人来照顾主子了。” 许婉如心道,这还要多亏白羡鱼,安贵妃最要面子,当着她的面,绝对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最为难捱的时候,她并非没有前去求见安贵妃,可安贵妃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奴才该罚,便将她身旁几个奴才活活打死了,只留下了流云。 若是她父亲在朝为官,她断不会落到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境地。 她这次也是铤而走险,意外的是,白羡鱼和她配合的尤其地好。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 白羡鱼告别了安贵妃,和盛掌柜的一同来到了琉璃轩,因着各宫的宫人多多少少都有人认识盛掌柜的,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故而没有人在意。 进了琉璃轩,许婉如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茶,匆忙出去,“白姑娘。” 白羡鱼笑了下,“进屋说。” 许婉如点点头,让流云出去望风。 进了屋,许婉如让她先坐了,自己才坐。 “姑娘请受我一拜。” 白羡鱼想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是雪中送炭,我不知如何能入了姑娘的眼,实在惶恐。”许婉如坚持拜了拜,纵然白羡鱼的年纪比她小的多,可她也不介意。 “我自知身份低微,可恒儿是我的心头肉,姑娘若是能保得他平安,让婉如做什么都行!便是为了姑娘死,我也心甘情愿。” 她已经孑然一身了,若是恒儿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白羡鱼既然选了她,那她身上必然有她需要的东西。 白羡鱼沉思两秒,“八皇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恒儿近来身体每况日下,御医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我实在担忧,姑娘可否帮帮我?” 白羡鱼想到了谷遇,“谷遇大夫也看不出吗?” 许婉如凄凉一笑,“谷遇大夫只给皇后娘娘看病,我想见他都见不到。” 白羡鱼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和他颇有几分交情,待我和他说一声。” “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白羡鱼见她又要跪下,无奈道:“我并非宫里人,小主不必行这些虚礼。” 许婉如掩面而泣,“婉如无以为报,不知姑娘到底想要些什么,说出来好让我安心些。” “我要的很简单。”白羡鱼也没有拐弯抹角,“我要你争宠。” 许婉如一震,“争宠?” “我想要你一步一步走到安贵妃的位置,我也会帮你。” “然……后呢?” “然后……”白羡鱼微微一顿,“许常在是个聪明人,应该猜的到。” 许婉如有些犹豫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和恒儿的命或许都保不住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姑娘是想,将恒儿扶为……太子?”许婉如后面几个字说的极为小声。 白羡鱼听清楚了,微微一笑道:“不。” 许婉如不解。 “我要的是……太子之位始终空缺。” 始终空缺,那么哥哥们就不用站队,武宣帝也不会刻意制造机会,让将军府和太子走近。 谁都可能是太子,谁都有可能得到他们的辅佐。 相应的,将军府在未立太子之前,都会成为各派想要拉拢的对象,她也有更多时间发展势力。 “若是万一陛下决心要立太子,我希望是八皇子。”白羡鱼说的直白,风轻云淡的,可她就是有说这话的底气。 沉思良久,许婉如缓缓点头,眸底显露出几分坚定,“我会照姑娘的话做的。” 白羡鱼支着下巴,半抬着眼皮道:“你知道为何陛下独宠安贵妃么?” “为何?” “因为安贵妃放得开。” 许婉如脸一红,怎么白羡鱼还是个姑娘家,说起话来这么直接的。 白羡鱼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许婉如看着很是雅致,可也和闺中女子一样羞涩,越是清雅,越是难以邀宠。 若是武宣帝喜欢这类的美人倒也好,可许常在长的不错,生了八皇子却还只是个常在,可见是不喜欢这种的。 “安贵人撒娇卖乖的手段你应当也见了不少,陛下野心勃勃,最喜欢这一类的。” 许婉如听进去了,“姑娘放心,我必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嗯。” …… 承乾宫中,一群人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武宣帝皱眉看着奏折,“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去年才建好的堤坝,今年一涨水就冲毁了,一帮酒囊饭袋!” “皇上息怒,今年江南天灾,怨不得人啊!” “你是在说朕说的不对!” “臣不敢!” “……” 谢行蕴站在殿外,身着朝服,分明是和里头众人一样的装束,却尤为意气风发。 “都给朕滚!” “蕴儿,过来!” 谢行蕴与仓皇逃窜的几人背道而驰,眉眼冷淡,“陛下。” “你来查查这当中的蹊跷!若有发现,立即告诉朕!” 谢行蕴面无表情,“臣,领旨。” * 白羡鱼坐着马车,乔装打扮成了男人出了京都。 到了地方,绿珠惊讶地捂住嘴,“小姐,你看。” 白羡鱼无奈地瞧了她一眼,“还叫小姐?” “公子!”绿珠连忙改口。 只见已经被开垦的田地上有不少人正在劳作,个个大汗涔涔,粗略看过去起码有百来号人。 白羡鱼观察了一会儿,走到了田庄内部。 一个白胡子老头身侧挂着个酒葫芦出来了,“公子,您来了。” “嗯,这里有多少人了?” 老头笑着回答:“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二十人,皆是老头子我悉心挑选的好苗子。” 白羡鱼点点头,“一百二十人,在这里最多只能容下五百人吧。” “是的公子。” 或许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京都附近有这么多就够了,再多容易被察觉。 只是要换到哪里去呢……最好在危险的时候能迅速支援的。 但尚且不急,还有三百余人的空缺,可以慢慢规划。 白羡鱼给他们留下了许多银票,铸剑铸刀还有一系列的开支都不是个小数目,往后的开支只会越来越高。 与其同时,承乾宫寂静的可怕。 武宣帝皱着眉头,将奏折一把丢在了来人的腿边,“梁州刺史自戕,这等重要的消息,现在才传到,养你们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 一众朝臣当中,有两个鹤立鸡群的人物,一左一右站着,左边的男人目光深不可测,手指轻支着下巴。 右边的男人年轻些,可偶尔投过来的视线,像是能将人冻成渣,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一帮废物!一帮饭桶!” “景渊,梁州刺史自戕,你有何看法!” 左边的男人作揖,“臣以为,或与堤坝决堤有关。” 武宣帝的脸色这才好些,“我朝还是有可用之人的,你们全部都给我滚!行蕴和景渊留下!” “是,臣等告退!” 众人忙送不迭地离开,皆是惶恐不已。 “景渊,你细细说来。” 白景渊道:“不如先让小侯爷说说他了解的情况。” “梁州运河始建于十三年前,拨款三十万两,后又陆续在乾元六年六月以及乾元十年八月总计拨款六十万两,另,梁州刺史在任之时,多次以修建堤坝为由向逑州官钱局借款,截止乾元十六年五月,共欠十万两。” 谢行蕴精确到了每一个月份,语气平淡。 白景渊接过他的话,“是否自戕,有待商讨。” 他这话的深意便是,或许并非死于自戕,一百万两雪花银,却如此不堪一击。 甚至搭上了一条朝廷命官的命! 武宣帝皱眉眯眼,“白景渊接旨!” “臣在。”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后日启程去梁州,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明白!”他话语一顿,看向少年,“行蕴为你副手,他虽初入朝堂,但想必必要之时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臣,领旨。” 谢行蕴淡道:“遵旨。” 白景渊知道武宣帝是让他带着谢行蕴多加磨炼的意思,可…… 他起身,淡扫了谢行蕴一眼,他倒是比不少资历丰厚的老官,看起来更高深莫测。 也不知道小鱼儿被他喜欢上,是福还是祸。 …… 回到府上,侍卫给白羡鱼送来了一封信。 她撕开一看,居然是她姨母寄来的! 她阿娘家中也有姐妹兄弟,不过阿娘早逝,江南又距离颇远,故而一直没有来往。 大意是说,许久不见,外祖母和姨母都想要见见她,什么时候能回梁州一趟。 白羡鱼眼睛一亮,梁州那处水路亨运,若是运人的话倒也快,不必走个几个月,快的话半个月就足以。 京都附近毕竟是天子脚下,若是在其他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她想养多少死士就养多少死士。 危难之际,也有个退避的地方。 白羡鱼想的出神,一只手凭空出现,揉了揉她的发,“喊你几声都没反应,妹妹这是在想什么?” 她一转头,露出笑容,“二哥。” 白陌淮笑了笑,“遇到好事了,这么高兴?” “嗯嗯。”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本章完) 第162章 所谓情蛊 第162章所谓情蛊 “现在不告诉你。” 白羡鱼卖了个关子,她在给他们准备后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相信二哥,可天下无不漏风的墙。 况且她不知道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会不会因为怕她陷入危险而阻止她。 白陌淮笑意更深,“小鱼儿对哥哥我都有秘密了。” 白羡鱼唇角微掀,“对了哥哥,上回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她的话让空气静了一会儿。 “小鱼儿,皇商并不是那么好做的。”白陌淮沉默了一下,“现在哥哥赚的银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不必要去蹚浑水。” “哥哥,那你可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大厦将倾呢?” 白陌淮深深看她一眼,却笑了出来,“小鱼儿,哥哥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担心哥哥们的安危,可父亲本就是布衣封将,没有京都那些武将盘根节错的关系,一切隆恩皆是来自皇帝,我们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他是不会自断臂膀的。” 白羡鱼曾经相信过二哥的话,可谁能保证以后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的角度,武宣帝确实没有理由对他们下手。 可是从她的角度,武宣帝好似有什么他们必须死的理由。 功高震主吗? 她以前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想想,她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必须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了。”见说服不了白陌淮,白羡鱼只得自己来了。 “你们在聊些什么?” 白羡鱼回头,笑道:“没聊什么,哥哥去哪里了?” 白景渊淡笑,“陛下召我入宫,后日我将启程去梁州。” 白羡鱼露出意外的神色,“是外祖母那里吗?” “嗯。” 那正好了! “我也想去。”白羡鱼找了个借口,举起手里的信,红唇微撩,“姨母来信,说是想见见我,我也想去看看她们。” 白景渊沉顿一秒,“我此次前去是去办案,恐怕无法和你一同去。”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姨母家,听说江南那边风景很好,还有阿娘,阿娘也是那的人,我想看看她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白陌淮笑容恣意,“既然小鱼儿想去,那便去罢,不过听说最近去往梁州的水路不是很太平,需得小心行事。” “有我在,必不会让妹妹有事的。”白景渊也点头,“既然如此,小鱼儿你就让人收拾东西罢。” “好。” …… 谢行蕴出了承乾宫,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去找了谷遇。 谷遇就住在宫中,并非是嫔妃所住的地方,而是供皇子们歇息的地。 谢行蕴来的时候正撞见谷遇在收拾包袱,他挑眉道:“这是治不好,要跑了?” 谷遇扭头,拿起扇子一遮脸笑道:“非也非也,像我这等旷世神医,当然什么都能治好!即使是半只脚踏进了黄泉,我也能把她拉回来!” “要点脸。” “彼此彼此。”谷遇笑得灿烂,“皇后这病虽然有些棘手,可遇上我,那就是她命不该绝。” 谢行蕴走进去,随意倚靠在案前,“这之后准备去哪?” “随意走,随意救,等我把悬赏的万两黄金用光了,再去揭个榜赚些路费,人生逍遥莫过于此。” 谷遇边说边从床边搬出一个大缸,将包袱布解开,取出几只玉瓶,揭开大缸的盖子,里面却是数十只蛊虫! 白白胖胖,活蹦乱跳! “就是得可怜我的虫宝宝们,要跟着我一道流浪喽。” 谢行蕴:“……” “我不日就要下江南,若是你无事,倒是可以让你坐个顺风船。” 谷遇一愣,接着欣喜道:“那好,江南我还有几个地没去过,若是能节省一笔路费再好不过,况且水路多水贼,有你这绝顶高手在,我也放心。” 毕竟他现在可是有万两黄金的人。 “嗯。” 谷遇眉心舒展,又去摆弄自己的药草,将窗户打开,日光照进来,照在各色蛊虫还有晒干的药草上。 “小绝,小火,别调皮……哎哎你还吃我的宝贝红莲人参!快住嘴!” 谢行蕴一阵沉默。 这些虫长得极为相似,也就只有谷遇能给它们取名字。 “对了!”谷遇忽然一笑,“我这有只蛊,或许你能用的上!” 谢行蕴略微勾唇,“什么蛊?” “情蛊!”谷遇又拿起扇子,一把合上,当着他的面把一只再寻常不过的蛊虫挑上扇柄,“就是它,我给它取名叫小情。” 谢行蕴:“……” 谷遇继续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情蛊,小情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进入假死状态,附着经脉深处,而这中蛊之人,则会在蛊虫的驱使下,爱上她看见的第一个人。” 谢行蕴黑眸眯了眯,“真的?” “肯定是真的,都是兄弟,我骗你干什么。” “这样的蛊有几只?” “区区不才,小情可是我按照古法炼出来的,天下只此一只!” 谢行蕴眸底划过一丝杀意,“给我。” 谷遇瞧他反应不对劲,捂着扇柄上的蛊后退两步,“不不,你想干什么?” “杀了它。” 谷遇:“……” “它只是一只无辜的虫宝宝啊!”谷遇梗着脖子,悲愤道:“你要动它就先杀了我。” 谢行蕴冷眸扫了他一眼。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 谢行蕴方才皱眉道:“看紧它。” 谷遇略松了口气,“好好好,我可宝贝它了,这可是一千只蛊里杀出来的蛊王,别人要用我还舍不得呢,我这不是好心,让它咬一口白羡鱼,你再出现,那不就抱得美人归了。” “不需要。” 谢行蕴瞥他一眼,凉凉道:“况且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它不慎咬了她,而她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那我会让你和你所有的蛊虫,永远待在一起。” 这话,听着好像挺美好,可谷遇莫名感觉脖子发凉。 他缩了缩脖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蛊我还没有研制出解药,但我之前想的是应当也不需要解药才对,一直和下蛊的人在一起不就行了,有这样的宝贝,怎么会给别人可趁之机呢。” …… 夜里,白羡鱼正要休息,就听见了小游隼的声音。 她下床开窗,小游隼抓着窗棂,嘤嘤几声,示意她看它的爪子。 像是一包糕点。 有淡淡的香味。 她轻嗅了下,解开它腿上的红绳,拆开一看果然是糕点,里头还写着一条小纸条。 “好吃吗?” 白羡鱼心道我都没有吃,这话是不是问的太早了。 结果一翻页,后面还写着:“侍卫的衣袍都旧了,吃一口就给他们换。” 白羡鱼:“……” 镇北侯府多少侍卫来着,吃一口就能赚好多银子。 她看向这几个卖相一般的桃花糕,个大又料足,“就算我不吃你也不知道吧?” 白羡鱼默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口。 可这一口咬的她牙齿都差点震掉! 湿润了的面团顺着舌头滑下,卡在了她的喉咙。 白羡鱼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喉咙,弯腰咳嗽了几声试图把它咳出来。 这时,有个黑影瞬间一跃而入,拿起茶壶给她倒了茶。 白羡鱼呛得眼泪汪汪的。 谢行蕴眉头皱的死紧,一个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后头。 那一小块糕点被劈出来,砸到茶杯,居然把玉做的茶杯给砸裂了一条缝隙! 白羡鱼:“……” 谢行蕴:“……” 白羡鱼从他手中夺过茶杯,快速喝了下去,喉咙还是生痛。 “谢行蕴。”白羡鱼轻咳几声,艰难道:“你是来暗杀我的吧?” 谢行蕴:“……” 他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拿起了一块,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白羡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牙。 谢行蕴神色无辜,“我尝过的。”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谁卖给你的,我以后一定不去他家。” 谢行蕴眸底划过一丝黯然。 “不对啊,这要是能卖出去就奇怪了。”白羡鱼看向他,“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谢行蕴半抬着眼睛,瞧着有些恹,“萧正做的。” 外头放风的萧正:“……?” “萧正?” 谢行蕴面不改色,“他说他会做桃花糕,我便让他做了几个,我试了试,觉得……还不错。” 白羡鱼同情地看他一眼,“难为你了。” 谢行蕴:“……” 他忍不住问:“真这么难吃?” 白羡鱼想了想,萧正也算她的熟人了,多少给点面子,“还好吧,就是太硬了。” 相对无言,谢行蕴把剩下的糕点收起来,扎好,“我去给你重新买。” 白羡鱼有些困了,“不用了。” 谢行蕴见她哈欠连天的,也不忍打扰她休息。 “那我走了。” “嗯。” 白羡鱼点点头往里走,这个时候谢行蕴又折回来,“小鱼儿。” 她回头,眸似星辰,“嗯?” 谢行蕴的目光微软,“我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哦。”白羡鱼回得随意,“那一路顺风。” 她接着往榻上走,走了两步走不动了,发现手腕被男人攥着。 “干什么?” 谢行蕴轻轻摩挲了下她雪白的腕子,低声道:“这中间,你不许答应别人的求亲。” “……” “不许喜欢上别的男人。” “……” “不许……” 白羡鱼打断他,“你好啰嗦,我要真喜欢上了别人你能怎么办?真嫁给别人了,难道你还来抢亲吗?” “我会。” 白羡鱼困意褪去了些。 谢行蕴握紧她的手,眸色晦暗,“所以,乖一些。” 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羡鱼感受到了男人语气中的偏执与淡淡的危险气息,转移话题道:“我要睡觉了。” “最后一件事。”谢行蕴凑到她耳边,湿热的气息贴着她娇嫩的耳垂。 “放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灯架不慎掉在了地上。 白羡鱼咬唇往后退到了床头,床幔轻颤了下。 这一下,退无可退。 谢行蕴重重吻了下她的耳垂,笑声低沉,“记得想我。” …… 两艘巨大的船停泊在码头,仆人来来回回地在上面走动,周围一圈侍卫表情严肃。 白羡鱼下了马车,府里的侍卫便陆续将她的东西抬进去。 绿珠则去告诉他们该怎么摆放了。 她在码头吹了会儿风,舒服地眯起眼睛。 “小鱼儿。” 白景渊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白羡鱼微笑着转身,风将她的裙摆扬起,黑发如缎,唇红齿白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昨天和她告别的谢行蕴。 两人:“……” 白景渊看她一直看着谢行蕴,稍皱了下眉,挡住她的视线,“忘记和你说了,此次谢行蕴是我的副手,也会一道前往梁州。” 少女杏眸微微睁大,也像是被这晨间的雾浸润过一般,潋滟动人,还带着几分茫然。 谢行蕴的脸上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看见她的神情之后,薄唇微掀,“看来,我们得一起在这船上度过半个月了。” 白羡鱼嘴角一僵,“这不是有两艘吗?” 萧正已经开始往另一艘船上搬东西了,可谢行蕴笑了笑,“我觉得这艘更顺眼。” 白景渊皱眉,盯着谢行蕴道:“我看你是想让我大哥打断你的腿。” 谢行蕴:“……” 白羡鱼难得看谢行蕴吃瘪,忍俊不禁地站在白景渊身边,乖巧地拉着他的袖子,从行动上默默支持他。 谢行蕴还是第一回被人这样威胁,先不说有没有人敢这么说,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也做不到。 “我住另一艘。” 未来大舅子面前,还是得收敛一些,不然看他们这护犊子的样子,怕是以后讨不到什么好脸色。 谢行蕴看了白羡鱼一眼,提着剑离开。 白羡鱼看他走了,才笑道:“谢谢哥哥。” 白景渊揉揉她的头发,“谢什么,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哥哥让人去买。” 白羡鱼想了下,“凌风楼的凤梨酥,驴打滚,还有临月阁的马蹄糕,杏仁饼……” “这么多想吃的?”白景渊笑道:“小鱼儿什么时候变成小馋猫了?” “可我想吃。”少女扯着他的袖子撒娇。 “买,全部给你买。” 白羡鱼笑得很甜,“哥哥真好。” (本章完) 第163章 娇软可怜 第163章娇软可怜 英姿勃发的少年站在船沿,少女软糯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他的耳朵。 谢行蕴临风而立,望着白羡鱼的方向沉默了两秒,认命般从怀里拿出一本食谱。 “笔。” 萧正拿来了笔,弯腰递上。 看着自家公子提笔,在食谱的第一页补充上了凤梨酥。 一切准备就绪后,谷遇也来了,一身瓶瓶罐罐的绑着,走路还叮当响,药箱都快盖不住了,但饶是如此,他的另一只手还是空了出来,拿着一把扇子风流倜傥地扇风。 他选了个能见着日光的地方,把药草和蛊都拾掇了出来,让它们晒着太阳。 两艘船上住着的大都是谢家和白家的侍卫,谷遇收拾完就看到萧正在一旁边走边训话。 众人噤若寒蝉。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们能明白。” “若是背着我嚼舌根,暗地里把事宣扬出去。” 萧正将一片叶子捡起,轻轻一握,浓绿色的浆水留下滴在船板上,叶片瞬间被碾个粉碎,“下场就会和这叶子一样。” “是!” 谷遇也认识萧正,萧正本是南诏王派给谢行蕴的。 他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萧正转头,意外道:“你怎么也来了?” “搭个顺风船,你这是在训诫什么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也给我说说。” 萧正看众人一眼,“继续巡逻。” “是,萧统领!” “这不白五小姐也一道来了,我就让他们别乱说,免得到时候又是满城风雨。” 谷遇挑挑眉,“白羡鱼也来了,哪呢?” “那里。”萧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手边的船。 谷遇看到了,点点头,纳闷道:“那以你家公子穷追猛打的劲,居然没有和她待在一艘船,这是转性了?” 萧正正色道:“公子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他说着顿了顿,小声道:“但是公子也并非不想去,只是白五小姐的哥哥也在那艘船上。” 正说完,临船就有一道深沉的视线投射过来。 萧正和谷遇同时一僵。 白景渊负手而立,眉峰皱起,像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一般。 “这就是白羡鱼的哥哥?” 谷遇小声问。 “是,他叫白景渊,你称呼他为白大人就好了。” 谷遇瞧着白景渊,默默给谢行蕴捏了一把冷汗,看样子他这追妻之路还很漫长啊。 没记错的话,白羡鱼上头有四个哥哥吧? 要是以后白羡鱼被他欺负了,纵然谢行蕴家世显赫,也够他喝一壶的。 这么想着,谷遇又有点幸灾乐祸。 * 白羡鱼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灯火随着水流漂浮在红色蜡烛上。 她戴上了娘亲给她留下的玉佩,带着它回江南,也算是带着娘亲一道回家了。 登船之后,乌云就开始扩散,行船之时,已经有隐约的雷鸣声了。 白羡鱼把窗户打开,河水倒映了阴沉沉的天色,像是一汪黑水。 而她正对面的位置,谢行蕴也正好打开了窗。 白羡鱼:“……” 她默默又关上,可两船并行,无论她打开哪一扇,对着的都是谢行蕴的位置。 白羡鱼思考了两秒,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谢行蕴打开窗之后就没有其余的动作,双手环着胳膊靠着窗沿,玄金色的护腕一直扣到他的指关节,手指修长有力。 见她一阵捣鼓之后还是把窗户给打开了,唇角略微勾了勾。 白羡鱼背对着窗户开始吃东西,白景渊每个都给她买了十份的量,足够吃到下船了。 谢行蕴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自己房屋中央。 中央摆着一张圆桌,一本被翻的泛黄的书,一团面粉,还有各种食材。 他解开护腕,撩起袖子,长指翻开一页,皱眉思考。 …… 深夜。 白羡鱼用完晚膳之后就有些不适,她以为是吃多了,于是站起来走了走。 可越走,越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破旧的棉絮,还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她扶住椅子,想要缓解一下。 绿珠端着脸盆进来,见状立刻放下,跑过去道:“小姐,你是不是晕船啊?” 那股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了,听绿珠这么一说,白羡鱼觉得头好像也有些晕,“好像是。” 绿珠赶紧给白羡鱼拍拍背,“小姐,我这就去请大夫。” 船上是请了大夫来的,白羡鱼捂着心口坐下,“好。” 谢行蕴正捏了一团面粉想要和,可听到了白羡鱼侍女的声音。 两船之间有一道铁索连着,他踏过铁索翻窗进去。 白羡鱼小脸都有些发青了。 “晕船了?”谢行蕴眉心皱的死紧,手指搭上她的脉。 “等我一会儿。” 白羡鱼不能开口,一开口她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谷遇正睡得香甜,猛不丁被人攥住了衣领提起来! 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谁啊!” 定睛一看,谢行蕴站在他的床前,脸色阴沉如水,“晕船的药,配。” 谷遇:“……” “你还晕船!” “不是我。” 谷遇从他手中解放出衣领,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宝贝疙瘩喽。” 谢行蕴冷道:“少废话,快配。” “好好好。”谷遇赶忙下榻配药,“怎么说我也是个神医,居然大半夜被你拉起来配晕船的药,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能让他随身携带的都是些顶级的药材,千金难求的,可不是大材小用了嘛。 他三下五除二配好药,刚包好,就被谢行蕴提了起来。 挂在他手上的谷遇:“……” “你宝贝疙瘩那么娇娇弱弱的,你这力气这么大这么粗鲁,就不怕以后抱她亲她的时候伤到她!” “闭嘴吧。” “……” 一阵天旋地转,谢行蕴把他丢在船板上,谷遇哎呦一声,然后就看到谢行蕴夺走了他手中的药包,给白羡鱼送了进去。 他坐起来揉揉胳膊,暗道一句,“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这也太见色忘义了! 就在谷遇以为自己被抛下的时候,谢行蕴又跳窗出来,朝他走来。 居然还伸出手,帮他把扯乱的衣领给整理好,又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套在他身上! 虽然动作很粗鲁,但是谷遇一整个惊呆了。 片刻之后,谷遇略显欣慰地拍拍谢行蕴的肩膀,“我错怪你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着凉的。” 仅着中衣的谢行蕴闻言,抬眸慢悠悠地看他一眼,“衣冠不整,怎么给她看病。” 谷遇:“……” 谢行蕴检查了一下,熟练地提住他的后领,把谷遇带到了白羡鱼面前。 绿珠方才已经拿过谢行蕴给的药,去煎药了。 谷遇差点没站稳摔一个跟头。 好在他稳住了,看到白羡鱼的脸色这么难看,他倒是能理解谢行蕴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谷遇正了正表情,给白羡鱼号脉。 接着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 “……确实是晕船的症状,把我刚才配的药喝下去,这一路上就不会晕船了。” 谷遇说完,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个大夫。 他嘴角抽了抽,“我说行蕴,你宝贝这不是有大夫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想到他的珍稀药材,心痛地好像在滴血! 谢行蕴淡道:“给小鱼儿用的,自然要是最好的。” 谷遇险些背过气,一屁股坐在船板上。 那大夫觉得情况不对头,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立刻找个理由离开了。 谢行蕴半蹲下去,给白羡鱼撩起鬓边散落的发丝,“忍一忍。” 白羡鱼艰难地看他一眼,没忍住吐了出来。 谷遇瞪大眼。 她全部吐在了谢行蕴身上! 白羡鱼也一愣,眉心皱的更紧了。 最为淡定的反而是谢行蕴。 他把中衣脱下,用手给她擦了擦嘴角,温声道:“还想吐吗?” 白羡鱼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谢行蕴居然直接摊开了中衣,放在她下巴的位置,“吐出来会舒服一点。” “你不是有洁癖吗?”谷遇问。 谢行蕴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女孩轻蹙的眉,伸手点了她两个穴位。 这下白羡鱼彻底忍不了了,手抓着他的肩上薄薄的一层里衣,弯腰边咳嗽边吐在了他的中衣上。 谷遇叹了口气,环顾四周,找来了一块巾帕,递过去。 谢行蕴接过,给她擦拭嘴角。 白羡鱼吐出来,确实要好受多了,她凝望着谢行蕴俊美的脸庞,“我不是故意吐你身上的。” “我知道。”谢行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额头抵着她的,“不用跟我客气。” 白羡鱼被吻之后,心头微惊。 刚才发觉他要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可是谢行蕴扣住了她的后颈,不容她拒绝。 可她方才才吐过,自己都嫌脏,谢行蕴都不怕脏的吗…… “小姐,药来了!” 绿珠端着一碗药过来,谢行蕴掀起眼皮,“给我吧。” 绿珠犹豫了一下,给了他。 白羡鱼这回也不怕苦了,只想让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赶快消散。 她端起碗,捧着比她的脸还大的碗喝了下去。 很快见底。 白羡鱼苦的打了个哆嗦,生理性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 (本章完) 第164章 晕船,吐在了他身上 第164章晕船,吐在了他身上 谷遇瞧着女孩这模样,心道也难怪连谢行蕴都栽了。 这娇气可怜的,像是雨水打弯的娇花,晕次船跟生了场大病似的,也太招人心疼了。 特别是白羡鱼还长得美,他看她皱个眉,谢行蕴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当药,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整了整衣袖,“我找萧正带我回去了。” 谢行蕴紧皱的剑眉还没有松开,“我去给你找碗糖水来。” 男人站起身就要走。 白羡鱼抓住他的袖口,“不用了。” 谢行蕴反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很快的。” 白羡鱼松开了手。 绿珠从脸盆里弄了点热水,给她擦汗,“小姐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大船,晕船很正常,吃完药舒服一些了吗?” “嗯。” 没过多久,谢行蕴就端着糖水进来了,船在疾风中前行,他端着的碗的手却很稳,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他在白羡鱼面前站定,“喝了它。” 白羡鱼接过,小抿了几口。 喝完之后,口腔中弥漫的苦味才消去,她把碗给了绿珠,“拿下去吧。” “是,小姐。” 谢行蕴把她打开的几扇窗全部关了,“要是还是不舒服,就叫我的名字。” 白羡鱼轻轻嗯了一下。 谢行蕴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离,白羡鱼半抬着眼,看到乌云裂开了一丝空隙,月亮清冷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汗湿了一片。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谢行蕴回头,侧脸还有几分少年的青涩,周身清冷如霜。 白羡鱼默默收回视线,把最后一扇窗户也关上了。 她靠在窗户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顷刻过后,白羡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微微一用力,手指上似乎沾上了什么粉末状的东西。 她把手指移到窗户的间隙下,借着月光看清了。 ……是面粉。 白羡鱼眼神有些疑惑,思考两秒后,眸底划过一丝明朗。 是谢行蕴给她擦嘴的时候留下的? 他手上怎么会有面粉……在做什么面食吗? 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画面。 一下子是她中箭的时候他抱着她下山时候血红的眼角,说他要学她喜欢的东西。 一下子又是昨天晚上那个硬到硌牙的桃花糕。 白羡鱼眼眸中透出几分怔然。 原来是他做的。 …… 风雨过后,天朗气清。 白羡鱼闲着没事,找来了白离下棋,一群没有当值的侍卫围着他们。 “我又赢了。”白羡鱼笑了几声,因为喝了药不晕船了,心情尤其的好,“又是一一两银子。” 她笑着从白离那里拿走最后一两。 白离笑着抱拳:“小姐棋艺高超,我望尘莫及。” 白羡鱼正高兴,可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道:“你是不是放水了?” “没有啊,是小姐的棋艺精湛!”白离摸着脖子道:“属下好久没有下棋了,都不会下了。” “我不信,刚才你明明可以把我的子堵死的,为什么还要给我留口气?” 白离有些结巴,“就……刚才没有看到。” “是啊是啊,白统领一向棋臭,小姐再赢他个几盘都是可以的!” “小姐的棋下的真好!” “对对对!” 白羡鱼嘴角微僵,“我去找我哥哥下棋去,你们都不认真和我下。” 白离连忙拦住她,“公子现在在和谢大人聊公事,要不属下再陪小姐下一盘吧?” “那你还让我吗?” “不让了。”他正色道。 白羡鱼跃跃欲试,“好,那就来吧。” 谁知几个回合下来,白羡鱼前面摆着的银子全输光了。 她:“……” 白离把自己身前的银子又给她推过去,“小姐,承让了。” 白羡鱼郁闷道:“你不是说你棋艺不精的吗?” “是棋艺不精,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赢了。” “……” 谢行蕴从房间中走出,视线轻扫了吵吵闹闹的众人。 女孩的好胜心被点燃了,随便又抓了一个侍卫,“你来,我就不信我棋这么差,都给我好好下,让我输一把十两银子。” “我来我来!” “我先,小姐,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让我先来!” “……” 一群男人把她围在中间,有的甚至还红了脸。 “来这里。” 白景渊拿着公文出来,指了指一个房间。 谢行蕴淡淡收回目光,嗯了声。 …… 一连几盘下来,白羡鱼一会儿的功夫就输了五十两,她脸色微僵,虽然一百两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但是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随便拉出一个人就能下赢她,这让她太没面子了。 想了想,白羡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正。 “不下了不下了,改天再下。”白羡鱼离开,快步走到萧正身边。 萧正站在谢行蕴和白景渊谈论的房间前。 白羡鱼记得萧正的棋艺很好,朝他招了招手。 萧正微愣,走过去。 “白五小姐有何吩咐?” “你教我下棋吧?” 萧正啊了一声,“可是我还要保护公子。” 白羡鱼喊了一声,“白离,你过来守着。” “是,小姐!” 白离接替了萧正的位置,站在门外观察动静。 萧正就没有拒绝了,在他看来现在的白五小姐就是他的半个主子,什么时候要是公子把她娶回去了,那就是他的主子了。 白羡鱼瞥了一眼正斗棋的家中侍卫,心道一定得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 她琴棋书画,就棋差了一点。正好有时间,那就练练。 萧正摆好了棋盘,和白羡鱼下了一局,摸摸她的底子。 谢行蕴听到了白羡鱼的声音,找了个借口出去。 那群男人中间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她现在正坐在萧正对面,指间夹着一颗白色的棋子。 少女撑着下巴,精致的脸蛋明艳动人,手比棋子还要白腻。 少年则是端正地坐着。 他凝视了他们一会儿,最后转身回了房间。 …… 后来两日,白羡鱼可谓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因为船上没有棋谱,萧正就用纸和笔给她画出来。 白羡鱼一有时间就会拿着看,喝茶的时候都不忘瞥两眼。 不懂的地方,她会趁着萧正跟着谢行蕴来他们船上的时候问。 这天下午,白羡鱼对着一个失传已久的残谱陷入了深思,怎么都推导不出黑子的下一步会落在哪里。 谢行蕴过来的时候,黑靴刚踩在船板上,身旁就传来一阵月季花香。 白羡鱼凑到萧正旁边,“你看看这个,昨晚我想了一晚上,觉都没有睡好,为什么他这个子要落在这里?” 萧正已经习以为常了,看了一眼,皱眉深思了一会儿,还没有想出答案,就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谢行蕴神色淡然,看不出异常。 萧正沉吟了两下,把这张谱子交给白羡鱼,“容我想想,这也是我凭记忆画出来的,有点忘了。” “好。”白羡鱼继续研究去了。 萧正没跟着谢行蕴走,他的活由白离接替了。 本来两个人就是同行,倒也不用磨合什么,谢行蕴以及白景渊都没有说什么,萧正就当默认了。 再说白五小姐在哪条船上都是团宠。 萧正捡起一截被吹到甲板上的树枝在地上划了两下,终于想明白了。 “白五小姐我懂了!这里应该是这样的,他下在这里的话,你看着前后左右……” 他在白羡鱼摆好的棋盘上比划了一下,又给她推导,不知不觉两人就挨得有些近了。 白羡鱼反手抵着下巴,目光追随着他的手指,几个来回下来,她眼睛霎时亮了亮,“好像是的,萧正你好厉害。” 萧正害羞地挠挠头,“还好还好。” “还有哪里不懂的吗?我可以再给你说说。” 白羡鱼笑得唇红齿白的,“还有这张谱子,有些地方看不懂,你再给我讲讲吧,还有这个残谱……” 萧正就一个一个给她讲解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行蕴和白景渊都谈完事情出来了,白羡鱼和萧正还在那里讨论,有说有笑的,女孩笑得脸都红了,霎是好看。 白景渊看着白羡鱼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谢行蕴没有什么表情,自己离开了。 …… 这天傍晚萧正才回去。 白羡鱼发现她和萧正两个人都喜欢研究一些奇怪的棋谱,两人就分享了一些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残谱,然后一起讨论。 虽然大多数的情况没有什么结果,可白羡鱼的棋艺在理论上倒是进步了一点。 她让侍卫搬来了一张大桌子,然后把所有的棋谱一页页地摆好,用东西压好。 很快就晚上了,绿珠给伏案写写画画的白羡鱼放好了灯架点好蜡烛。 她面前的残谱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个大师留下的,至今都没有人能点破天机,虽然只有一百多手,每一步都是无声厮杀,极为精彩。 白羡鱼看得很专心,身后有脚步声她都没有察觉。 “这一步应该是落在这里。” 白羡鱼一愣,扭头看向身侧,谢行蕴不知何时到了她身侧,面色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 “这里吗……下在这里的话,”她重新看谱子,脑海中的思路顿时被打通了,“是啊,下这里的话,这不就通了。” (本章完) 第165章 陪着她 第165章陪着她 白羡鱼也没有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了,又扯了一页过来,“那这个呢?” 谢行蕴扫了一眼,提笔在上圈了几个位置。 “这里,和这里都可以,若是下在这里,那么就是二间夹……” 他说话的时候手撑在女孩的耳侧,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萦绕在空气中。 谢行蕴解释完,白羡鱼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没想到你下棋也这么好。” 谢行蕴眸色淡淡,“还行。” 末了补充一句,“比萧正厉害。” 白羡鱼有些激动,一连把那些没有想清楚的谱子都揽在了一块,堆在谢行蕴面前。 谢行蕴颇有耐心地给她讲,白羡鱼低头深思的时候,他还会弯腰凑近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给她讲明白。 讲完了,白羡鱼还在吸收当中,坐在凳子上复盘。 谢行蕴把话题又转回去,“萧正的棋是和我学的。” “啊,那他挺厉害的,这样都能学到东西。”白羡鱼笑着说了一句。 谢行蕴一时语塞。 “萧正的字也写的挺好看的,我还以为他只会舞枪弄棍的。” 白羡鱼看着纸上的字迹,中肯地点评道:“有几分风骨,看得出是个侠义之士,明日我就把方才的棋谱给他看看。” 她低头,手扶着宣纸,在纸上开始画棋盘,嘴角扬着几分笑意。 “哦,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谢行蕴靠着她右手边,貌似不经意地道:“萧正最近有事,很忙。” “那我等他不忙的时候再问他。”白羡鱼提着笔就要落下。 谢行蕴低眸看着她:“我很闲。” 白羡鱼偏头看他一眼。 他盯着她的眼睛,“其实这些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 路过的风声似乎被扩大了无数倍,谢行蕴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了她的耳膜上。 白羡鱼的心跳加快了些,没有回答。 谢行蕴从怀里掏出来一件东西,放在白羡鱼面前。 她的心跳地更快了,“这是什么?” “吃的。” 白羡鱼拆开棉纸,还是桃花酥,但是块头小了很多,看着软糯了些。 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男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还可以。”白羡鱼微弯了下眼睛,“萧正做的还不错。” 谢行蕴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羡鱼则是觉得谢行蕴不肯说是自己做的,肯定是觉得做的难吃,不好意思,于是她就没有揭穿他。 过了半晌。 白羡鱼吃了两个了,谢行蕴才闷声道:“是我。” 白羡鱼微微抬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行蕴面色不太自然,也拿起一块吃。 “我做的。” 白羡鱼看着他冷峻的脸庞露出些许憋屈,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想笑。 然后她真的笑出了声。 谢行蕴顿了两秒,“笑什么?” 白羡鱼笑得眼眸弯弯的,声音都不自觉甜软了很多,“我也不知道。” 男人目光微敛,凝视着她的眼睛。 白羡鱼也没有动,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了些,可是她眼角都笑出了些晶莹的水汽,娇美的脸蛋浮现出两抹动人红晕,透着几分茫然。 看了一会儿。 谢行蕴的脸慢慢红了,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早些歇息。” 白羡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脸,“等等,你这是……” 不等她说完,谢行蕴已经没了踪影,消失的极快。 白羡鱼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居然脸红了。 谢行蕴也会脸红吗? 就只是因为看了她一眼吗? 第二天,萧正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任务,陷入了沉思。 白羡鱼则是坐在棋盘前,虽然艰难,但还是险险赢了几个侍卫,谢行蕴就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声色地看她下。 白景渊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皱了下眉,把白离叫到了跟前。 “公子。” “这些日子你跟着小鱼儿,应该知道她和谢行蕴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吧。” 白景渊早就觉得奇怪,可每次想要细细梳理的时候,总是有些抓不住重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或者是缺失了,而这遗忘了的缺失了的,正是最重要的东西。 白离有些犹豫。 白景渊了然道:“只此一次,以后你的主子只有小鱼儿,在没有小鱼儿的同意下,不必回答我和其他人的问题。” 于是,白离将自己这些天的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清楚。 白景渊越听越心惊,从佛恩寺开始,不,或许更早的时候,谢行蕴就喜欢上小鱼儿了。 小鱼儿是怎么做到的,她除却上学堂之外,似乎也与谢行蕴交集甚少。 白离道:“但是依属下所见,小姐大概是对谢大人没有意思的。” 白景渊嗯了一下,“你走吧。” “是。” 谢行蕴看确实比他的同龄人稳重成熟,当得起皇帝一句“可堪大用”,但小鱼儿连他们几个都舍不得多说一句,嫁给了他,静安长公主可不是个吃素的。 …… 谢行蕴看完白羡鱼下棋,就回去用膳,用完膳之后,就见两船之间的铁索被斩断了。 隔着急浪,只能用小船渡水过去。 他没有犹豫,叫萧正拿了一艘小船过来。 梁州那边正值梅雨季,越往下,天色越昏暗,雨水越丰沛。 即使现在他们并没有到达江南地区,晴天也已经很难见。 这会儿天空下着大雨,萧正找来了一把大伞。 谢行蕴站在船上,萧正就站在他身后撑着伞,等上了船板,两人的袍子都被斜雨吹湿了。 白景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收回放在栏上的手,负手而立。 …… 白羡鱼决定尽早把给谢行蕴的锦囊给绣好,因为只剩下最后几尾焰尾鱼了,她也就顺便带了过来。 绿珠伺候完她沐浴,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灯影摇晃,她拿着针的手有些不稳,想来外面的浪水已经快要滔天。 下了两针之后,白羡鱼就渐入佳境。 直到“轰隆”一声! 她手一歪,直接穿空了去。 白羡鱼走到窗外,雷电绵延一片,像是紫色的蛇盘踞在高空,每一次甩尾都震耳欲聋,像是要将船撕裂。 即使是大船也起伏不定,高高抛起又高高落下! 船底板被猛浪击打,一阵一阵地响,像是下一秒就会从中间被整个劈开。 白羡鱼站着望了一眼窗外,那些恶浪像是打在她的鞋底一样。 想到水底深处未知的恐惧,她有些害怕,把周围的窗户都关好,看不见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怕了。 关到面朝谢行蕴的那一扇时,她朝他那里看了一眼,窗户紧闭,和他们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隔了很远了。 再一看铁索,已经不翼而飞。 白羡鱼没有多想,把窗户合上。 来不及关上的窗已经被雨水溅湿,蜡烛也被浇润了,她尝试点了点,没有点燃。 白羡鱼想要去叫醒绿珠,可是一想到要经过空无一人的廊道,心里就发憷。 她甚至觉得,在这黑暗的房间里走,背后都阴凉阴凉的。 忽地一道红色火焰燃起。 白羡鱼小小地松了口气,把这蜡烛放在了椅子上,搬到了床边。 雷电交加。 白羡鱼梦到了可怕的东西,阴暗潮湿的气息和黑暗,总能让人回忆起一些不美好的东西。 她紧紧皱眉,左右翻身,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终于在一道闪电劈下之际,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 白羡鱼意识到是梦,身体纵然一松。 可就在她准备翻身的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扫到了一处黑影! 白羡鱼顿时寒毛直竖。 为什么她的房间里有个黑影! 还是人的模样! 她口水都不敢咽下去,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然后又试探地睁开一条缝。 这个时候,最可怕的来了—— 那影子的位置居然变了变! 白羡鱼差点就想尖叫,可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她面前燃着的两只蜡烛也燃完了,室内一片漆黑。 也静的可怕。 一时间她脑海里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别吓自己,应该是椅子之类的东西影子。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于是白羡鱼睁着眼睛,看着那个位置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能确定,不是她屋子里的。 不是她屋子里的东西。 白羡鱼脊背发凉,就在这个时候,那团黑色的影子旁边似乎又动了一下。 如果是刺客,那不会这么久没有动静,也不会一直待在一处。 她掀开被子下床,没有穿鞋,白净的脚踩在船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柱子旁边坐着的人是谢行蕴。 她一怔。 谢行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他的船明显还隔得很远。 这么大的浪……白羡鱼低头一看,他袍子上流淌下来的雨水都快流到她的脚底了。 他闭着眼,像是陷入了睡眠当中。 白羡鱼往后退了几步,又坐到了榻上。 可是她没有躺下接着睡,而是怔然地盯着男人好一会儿,脸上浮现犹豫之色。 谢行蕴这样会着凉的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又一道闪电在空中劈开。 白羡鱼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怕她害怕,所以来这陪着她的? (本章完) 第166章 给他盖被子 第166章给他盖被子 这个念头一出来,白羡鱼就下意识否认了。 不会的。 可是心里那种强烈的预感,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其实验证这种猜想的方法很简单。 如果他是来陪她的,那么在她做噩梦的时候,他一定会过来查看的。 白羡鱼把手放在膝盖上的手移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唇瓣,接着她挪动到床榻边缘,一股淡淡的湿凉感缠着她的手指,分明是凉的,可她下一秒就像是被火烧到一样,骤然松开。 眼神瞥到了,睡下的时候她头朝着的位置,仔细分辨,明显是来回的鞋印和水渍。 白羡鱼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眉眼低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褥边角。 外面的雨声又大了些。 她最终还是下了榻,找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抱出来,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谢行蕴面前。 在他旁边蹲下身,白羡鱼把被子给他盖上。 黑暗中,沉睡中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白羡鱼给他盖好了,转身想走,细瘦的脚踝却被滚烫的大手握住。 她一愣,回头就对上了谢行蕴似笑非笑的眼睛。 白羡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你醒了?” 谢行蕴笑着点头。 白羡鱼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自己问的这个问题,眼睛都睁开了,那肯定是醒了啊。 她的被子随着谢行蕴坐起来的动作堆在他的腰间,她看着男人抓着她的脚拽过去。 白羡鱼差点没站稳,往后抽了抽,“你干什么?” 谢行蕴道:“你踩到水了。” 白羡鱼感受到脚下踩到一团软绵绵的被褥,三两下,谢行蕴就把她的一只脚给松开,接着又去抓另一只脚。 白羡鱼忙道:“我自己来!” 谢行蕴挑挑眉,松开了。 她胡乱踩了踩,被子很宽,有的掉在了地上,她擦完之后,还没有直起腰,谢行蕴就站起来,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白羡鱼身子一歪,下意识抱住他的宽厚的肩膀。 “怎么醒了?” “雷声太大了。” “怕吗?” “不怕。” 白羡鱼想了想,“你快回你的船上去吧,很快就天亮了,没什么好怕的。” “是吗?”谢行蕴眸间划过一丝促狭,“那刚才那个怕的钻被窝的胆小鬼是谁?” 白羡鱼脸上一红,咬了咬唇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行蕴正色道:“让我想想。” 他边说边把她抱到了榻上,“大概是在……” 瞧见白羡鱼紧张的神色,谢行蕴笑得痞气。 “在你刚睁开眼的时候。” 白羡鱼:“……” 谢行蕴想到刚才听到动静醒来,白羡鱼又是钻被窝,又是怕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贝齿紧咬红唇的样子,就觉得可爱极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掩盖了那种潮湿黏腻的味道。 白羡鱼正想解释什么来挽回一下形象,可是眼皮一顿,“那刚才我看到的你一动一动的,是你在吓我?” 谢行蕴笑容微僵,“估计是风吹起我的头发了吧。” “窗户都关了,哪来的风?” 榻上,白羡鱼站起来,抬头紧紧盯着他的俊脸。 谢行蕴咳嗽一声:“我的错。” 白羡鱼道:“一句错了就能抵消吗?” “那你要什么?” 女孩认真想了想,“上次的锦囊还没有绣好,那就少给你绣一条吧。” 谢行蕴的脸黑了黑。 “不行,一条都不能少。” 这可是她这一世,第一回给他做锦囊。 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白羡鱼皱皱眉,“就一条而已。” 谢行蕴坚决道:“不行。” “哦,那好吧。”白羡鱼郁闷道:“你是救命恩人,你说的算。” “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暂时没有。”白羡鱼把自己丢进软和的被褥里,“我不怕了,你走吧。” 床前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把头转过去,趴在被子上,“你衣服都湿掉了,不回去换一身明日要是感染风寒了,别想让我去照顾你。” 谢行蕴心中一动。 “被子还要吗?” 白羡鱼看了一眼地上的棉被,“不要了。” “那我带走了。” 白羡鱼:“……” 说完,谢行蕴就提着被子,从她左前方的窗户跳了出去。 不是,他要她的被子干什么啊? 白羡鱼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谢行蕴没有离开,而是将被子垫在她的窗户底下,坐上去。 廊道外雨水湍流,不过幸运的是,他这一块并不是积水的地,被子垫着,倒也不凉。 想到白羡鱼偷偷摸摸给他盖被子,还给他掖好被角的时候,谢行蕴唇边的笑意渐深。 被遮掩了许久的月亮,终于拨云见雾。 一道月练打在谢行蕴面前,边缘镀上了一层清浅的辉光。 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光照进来了。 与此同时,远处汹涌的浪花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个人形。 …… 白羡鱼因为中途醒了一次,于是睡到了绿珠给她把窗户什么的打开了,阳光照进来,二等丫鬟们蹑手蹑脚地打扫完了,这才醒了。 不过她还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吵醒的。 白羡鱼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绿珠,外面怎么回事儿啊?” “吵到小姐啦?”绿珠看了一眼窗户外道:“好像是昨夜雨大,冲上来个人。” “哦。”白羡鱼打了个哈欠,“先洗漱吧。” 洗漱完毕,白羡鱼来到了甲板上,那里一个女子浑身湿透地躺在旁边,有侍卫脱了袍子给她盖上。 白景渊也出来了,“怎么回事?” 白离抱拳道:“回公子,方才侍卫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水面上飘着一个女子,就捞了上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有气的,因着您和小姐都没有过来,就先把她放在了这。” 女子面容清秀,发髻散了,衣服倒是完好,气息微弱。 “绿珠,给她换身衣裳吧。”白羡鱼道。 绿珠点点头,叫了几个侍卫把她抬进了自己的屋子。 白景渊看着白离,“盯着她,等她醒了之后好好盘问。” “是!” 白羡鱼吩咐完,用早膳的功夫就听见女子的尖叫声。 绿珠匆匆忙忙赶来,“小姐,那姑娘醒了。” “好,我们看看去。” 但是还没有等到两人走到门口,那边的尖叫声就冲向了白羡鱼。 她瞳孔微缩,白离也睁大眼,反应极快地抓住那女子的手,将她甩在了一边。 “……她怎么了?”白羡鱼皱眉,走到白离身后。 “属下也不知,方才属下问了她几个问题,一开始她还懵懵懂懂的,然后突然就尖叫问我是谁。” 果然,这女子被甩在了一边,吃痛地站起身来,目光警惕,“你们是谁?我可是……” 她话语一顿,突然痛苦地抱住头,“我是谁?” 白羡鱼试探道:“失忆了吗?” 女子摇摇头,又点头。 绿珠道:“小姐,我估计八成是失忆了,我家乡那也有个失忆的姑娘,也是从外地来的,就是她这样见人就问她是谁,我们又是谁的。” 白离皱眉,“失忆了?”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有几个亲人,一点都不记得了?” 女子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哭着点头。 这时有侍卫道:“或许是路过的小商船或者渔船,出海遇难了,昨夜那样的暴雨,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 “或许吧。”白离道:“去将此事告知公子。” 这女子刚才突然尖叫,要是还发疯,吓到小姐怎么办,白离觉得还是在这里守着比较好。 “是!” 女子虽然失忆,但明显没有撞坏脑子,她看了一眼两人,立刻分辨出来了谁是主子谁是侍卫。 这茫茫海水的,要是他们不收留她,她又失忆,一个人都不认识,就别无可去的地方了! 他们能救她,应当是好人吧。 女子悄悄打量着白羡鱼,她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穿着的衣裙很昂贵,这一身细皮嫩肉,五官绝美的,一看就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也许她能救救她! 女子扑通一声跪下,哭泣道:“姑娘救救我罢,我现在无依无靠,不知该去哪里,要是落到了水贼手里肯定会死无全尸的。” 她边说边磕头,船板都快被她的头砸烂了。 “姑娘救救我!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做丫鬟也行的!” 绿珠于心不忍,“小姐,奴婢听说这边水里岸上的水贼多的不得了,也就是咱们漆着官船,小毛贼都不敢来,但他们的手段可残忍了,就连嫁了人的妇人和孕妇都不放过的,何况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他们手里,直接被杀了都该庆幸。” 白羡鱼犹豫一会儿,“我们此去有要事,不能带着你,我身边也不缺丫鬟服侍,这样吧……你暂且留下,等船靠了岸便是梁州,那里安生些,到时候我送你些银两,你自去寻条生路吧。” 女子感激涕零,“多谢姑娘!” “白离,看看她会不会武功。” 白离点头,上前检查,过了一会儿后,他抱拳道:“回小姐,她手上并未有练刀剑或者其他兵器的茧子,内力也没有,应当是没有武功的。” (本章完) 第167章 在她窗户底下一夜无眠 第167章在她窗户底下一夜无眠 这时,去禀告白景渊的侍卫也回来了。 “回白统领,公子说暂且留下。” 女子顿时腿软了,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 白羡鱼想了想,“既然让你留下了,没有名字也不好称呼你,不如你自己取一个吧。” “我想想……”女子抹着眼泪道:“那我就叫裴楹吧。” “嗯。” 白景渊虽然令人把连接两船之间的铁索给斩断了,但谢行蕴要来,也只是麻烦些。 再说两人一道奉旨办案,他也没有理由禁止他来。 这日,两人聊完公事之后,白景渊决定和谢行蕴把话说明白。 阴沉的天见不着日光。 谢行蕴好整以暇,大概也能猜到他突然叫住他是为了什么。 “我今日把你叫到这里,是想和你聊聊我妹妹的事情。” 周围站着的侍卫全部被白离给赶走了,这一块地方只有他们两人。 白羡鱼即使重生了,本性还是活泼的,加上兄长健在,一切都往好的情况发展,重生之前和刚重生之时的郁郁寡欢似乎已经逐渐消失。 这会儿她又和几个侍卫拉了鱼钩,坐在甲板上垂钓,手上拿着谢行蕴写给她的棋谱。 谢行蕴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过去,白景渊一连说了几句,发现他都心不在焉的。 于是他沉了沉眸子,“小侯爷。” 谢行蕴收回目光。 白景渊深呼吸一口气,“小鱼儿从小天真烂漫,纵然我将军府从前衰败,我和她几个哥哥也未曾给让她委屈过,在喜欢的人这件事上,我们也不会让她委屈!” “小鱼儿要嫁,也是要嫁她心悦之人,若是她不喜欢,即便你是天潢贵胄,我们几个也不会答应!” 谢行蕴淡道:“你如何知道,她不会喜欢我。” “小鱼儿若是喜欢一个人,不会如此被动,我是她的哥哥,当然了解她。”白景渊看了眼钓上一尾小鱼的白羡鱼,“再说我家小鱼儿从未吃过苦,从未被长辈训诫过,你们镇北侯府情况复杂,小鱼儿过去岂不是要劳心劳力,如若她一定想嫁人,那我宁可她嫁给身世简单的。” “出身我无法选择,但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白景渊从前也打发过不少想要上门提亲的同僚,可没有一个人像谢行蕴这样,明里暗里表露出拒绝的意思之后,他还我行我素的。 “若是她不答应你,你可会用你的权势逼迫她?”白景渊眯起眼,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 尽管皇帝将他视为左右手,可亲的和非亲的还是有很大区别。 谢行蕴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皇帝是他的舅舅,大夔最尊贵的长公主是他的母亲,拥兵三十万的南诏王是他的祖父,开创盛世的先皇是他的外祖父,已故的镇北侯是他的父亲。 常人哪怕是沾上一两个,都是绝顶的尊贵,可他全占了。 求一句“赐婚”,对谢行蕴而言并不难。 “不会。”谢行蕴言简意赅,“她不嫁,我便不娶。” 白景渊正觉得讶异。 他又补充道:“若她要嫁,那她的丈夫只会是我。” 白景渊愠怒,“你!” 既然都已经摊牌了,谢行蕴也就更随心了,懒洋洋道:“先走了,未来的三舅哥。” 白景渊本以为自己在朝堂上待久了,早就练就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现在他只想令人把这个打他妹妹主意的男人打出去! …… 白羡鱼在钓鱼的时候,裴楹也站在旁边。 丫鬟和侍卫们围在她身边。 “小姐,你喝点茶吧,休息一会儿!” “擦擦汗!” “看谱子太累了,不如属下给小姐念吧!” 少女额头上有晶莹的汗水,白色的裙子在这昏沉的日色中像是甘霖。 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这鱼也太不识好歹了,咱们小姐来钓它,它都不上钩!” “就是!” “小姐,钓鱼太辛苦了,属下来帮你抓吧!保证给你抓个白白胖胖的!” 少女轻皱了皱眉,声音却柔软,“不要吵啦,鱼都被你们吓跑了。” “哦哦,是。” 白羡鱼看着自己钓上来的一尾小鱼,“这也太小了。” 绿珠笑道:“这才一会儿功夫,待会说不定就钓到大的了,奴婢到时候就可以帮小姐做烤鱼啦!” “也是。” 白羡鱼说完,身后就有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我来吧。” 众人一愣。 侍卫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谢行蕴从中间走来,看了白羡鱼一眼,“给我。” 白离见情况似乎朝着一个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便将侍卫丫鬟们给赶走了。 白羡鱼没给,“才一条,起码多钓几条才好烤吧。” 谢行蕴扬眉,“先起篝火。” 他说着就从白羡鱼手上拿过鱼竿,四下看了眼,接着找了个位置,把钩子放下去。 “小姐,咱们要不要先起篝火啊?” “先找柴火吧,找到柴火之后想什么时候起火都可以。” “是小姐!” 空旷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白离站在最高的位置守着,不远处有几艘大船。 而谢行蕴现在站着的位置离裴楹很近。 裴楹一时居然看呆了。 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俊美,身材高大颀长,面庞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噙着一丝笑,浅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今日见到的白羡鱼的哥哥白景渊,便觉得是不可多见的美男了,可现在见到了谢行蕴,更是觉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什么模样。 绿珠和侍卫抱着柴火回来的功夫,就看到自家小姐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脚下那一堆活蹦乱跳的鱼。 谢行蕴收了鱼竿,瞥了一眼绿珠。 厨子将一口大锅搬了出来,开始处理鱼。 绿珠马上把手里的柴火放在大锅里,开始往里面放火折子。 白羡鱼好奇问他,“你怎么一下子钓到了这么多的?” 谢行蕴低眸看她,笑得意味深长的,“用心钓。” “你方才不还在和我哥哥谈事情吗?现在谈完了?” “嗯。” “还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吗?”谢行蕴撇了眼她手上的纸,“我给你讲讲?” 白羡鱼看了白景渊一眼,“你怎么这么悠闲,我哥哥整日都待在屋子里处理公文。” 谢行蕴道:“不用养家糊口,当然悠闲。” 眼看着话题就要歪了,白羡鱼走过去拿起一条处理好的鱼,架好了,结果一把被谢行蕴给夺了过去。 “坐着。” 绿珠也笑道:“小姐您坐着吧,这这么多人,不用您自己来的。” 白羡鱼便坐下来,裴楹暗中打量她,“姑娘,我等会可以吃一点吗?” 她笑了笑:“可以。” “多谢姑娘。”裴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个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白羡鱼思考了两秒,“朋友吧。” “这样啊!”裴楹的声调不自觉地升高,“看样子和你哥哥一样,也是个大官了?” “差不多。” 这会儿白景渊后头跟着两个侍卫来了,问了两句,便吩咐人给他也烤一条。 这两个出色的男人都和白羡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裴楹看谢行蕴烤好了一条,心念一动,走过去问道:“可以给我吗?我好饿。” 男人没有转头或是其他的动作,给烤的香气扑鼻的鱼撒上调料之后,直接起身。 裴楹感受道一股浓浓的压迫感袭来,她有些心神荡漾。 找出路? 最好的出路不就是在这里吗? 要是她能讨的他或是白景渊的欢心,那留下来不就顺理成章了,看白羡鱼的模样,家境一定丰厚。 而且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 自己失忆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就是不知道富裕到何种地步。 正想入非非,裴楹却发觉不知何时那股压迫感已经消失了。 她一愣,发现谢行蕴已经半蹲在了白羡鱼的面前,这样的话,两人的视线刚好能交错。 “给你。” 裴楹脸上有些热,马上转头和一个正烤着鱼的侍卫说道:“可以吗?” 侍卫道:“可以什么?” “你忘记了,方才我和你说可以把这条鱼给我吗?” 侍卫皱眉像是疑惑,“啊?你是在问我啊,但是不行啊姑娘,这都是谢大人钓上来的鱼,不是我的东西,他不点头,我也没有权利给谁。” 裴楹又往白羡鱼和谢行蕴待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知道了。” 白羡鱼接过谢行蕴的烤鱼,轻轻咬了一口。 谢行蕴把椅子拉过来,放在她身前,环着胳膊,头略歪着看她吃东西。 “别看我。” “没看你,我在看海面。” 白羡鱼懒得和他扯,这时身边的位置,裴楹坐下来了。 她因为和白羡鱼坐在一块,因此也是面对着谢行蕴的。 “羡鱼……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裴楹试探道:“你之前说我可以不当你的丫鬟,那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啊?” 她说话的时候很紧张,已经做好了谢行蕴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她的准备。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谢行蕴根本就没有从白羡鱼身上移开过目光。 白羡鱼有些纳闷,为什么她刚才还叫她“姑娘”,现在就喊“羡鱼”了,不过她刚遭了难,失忆了,渴望朋友也是正常的。 (本章完) 第168章 笨拙的陷害 第168章笨拙的陷害 “不介意。” 裴楹一喜,又道:“那你刚才说,这个公子是你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呀?” 白羡鱼觉得奇怪,“他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 裴楹小声道:“我看这位公子有点凶,不太敢和他说话。” 要是换做其他男人,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说凶,有些怕,那么不管他凶不凶,脾气怎么样,都会对她表露一丝友善吧。 可是谢行蕴没有,他淡道:“说完了?” 裴楹看着怕的很,“是。” “滚。”谢行蕴皮笑肉不笑,“别打扰我和她。” 裴楹这下是真的感觉到屈辱了,“对不起公子。” 白羡鱼看了谢行蕴一眼,“你这么凶干嘛?人家和你无冤无仇的。” “吵。” 裴楹站起来,捂着脸往柴火旁边跑去了。 “她是今日被我府上的侍卫捞上来的,可能是坐的船遇了难,所以才会飘到这里来,还失忆了。”白羡鱼觉得,女子在这个世间已经遭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了,未出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阁之后相夫教子,就算大夔可以让女子和男子一同读书,也未曾有女子做官的先例。 因此,同为女子,若是能帮的地方,还是要多多行善。 谢行蕴笑了笑,“我的小鱼儿心地善良。” 白羡鱼差点噎住,她还没有回话呢,白景渊的声音就传来,“小鱼儿,过来!” 谢行蕴扭头,看了眼白景渊。 “好,我来了!” 白景渊这语气跟防贼一样的,白羡鱼有些窘,“谢行蕴,你要点脸。” 谢行蕴挑挑眉,不置可否。 幸好他不要脸,不然媳妇真跟人跑了。 …… 裴楹连连受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之前白羡鱼让绿珠派人给她收拾床褥,但是船上的屋子本就有限,带的丫鬟侍卫的也不少,总不可能让一个陌生女子睡在白羡鱼的屋子里,因此裴楹是住在丫鬟房的。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都是丫鬟给她的。 “你怎么回来啦?” 绿珠从门口走进来,一进门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要不要喝点水?” 裴楹摇头,问道:“你家小姐不是说,不用我给她当丫鬟吗?为什么还让我穿丫鬟的衣服?” 她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看不都看她一眼了,她身上灰扑扑的,和白羡鱼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绿珠喝了口茶,“可是小姐的衣服可是很贵的,而且这次小姐都没有带多少衣裙来,能带来的都是她喜欢的,再说小姐上午沐浴一次,晚上沐浴一次,衣服换得快洗得快,而这天都不出太阳,说不定突然下雨还淋湿了,能换的就更少了。” 裴楹不想听这么多解释,略有些烦闷,“可是她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我明明不是她的丫鬟,却穿着丫鬟的衣服,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是她丫鬟。” “你怎么能这么想?”绿珠很是疑惑,“谁把你当丫鬟了?” 裴楹不想说话了,“没有谁,我睡觉了。” 绿珠无语凝噎,她觉得这个姑娘在失忆前,说不定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后来几日,裴楹明里暗里地打听了一下白景渊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白家权势有多厉害,以及那个追着他们姑娘的少年,居然是皇亲国戚。 眼看着马上就要靠岸下船,裴楹心中越发着急! 怎么办! 要是到了梁州,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就算有一点银子,她这双手一看就是没有做过活的,怎么能活下去呢! “吃饭了。” 一个丫鬟给裴楹拿了一副碗筷过来,“快来吃饭呀姑娘,这是上回谢大人钓到的鱼,谢大人送给小姐了,小姐就让我们一块吃了。” 裴楹心里更是堵得慌,面色却柔弱,“你家公子一般什么时候歇息啊?” “公子?你问公子做什么?” “我这些天睡不着,怕晚上出去惊扰了白公子,所以想问问。” 丫鬟不疑有他,“公子有时候很晚睡,有时候又睡得早,只要灯光灭了,大家就知道他睡着了。” “好。” …… 入夜,白羡鱼绣好最后一条焰尾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绿珠夸赞道:“小姐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就你嘴甜。”白羡鱼把焰尾鱼锦囊收好,因为这是按照谢行蕴的画做的,因此白羡鱼是拿了他的画回来的。 绿珠收好之前笑着问道:“小姐,为什么这种鱼的尾巴是白色的?” “画上去更好看吧。”白羡鱼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走走。 …… 裴楹来到了白景渊的屋子,她刻意把头低下,敲了敲门,“公子,我来给您送晚膳。” “进。” 裴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是,公子。” 进了白景渊的屋子里,裴楹四下张望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端坐在案前的男人。 “公子,晚膳给您放在桌子上了。” 白景渊没有答话,皱眉翻了一页公文,用笔在上面批注。 裴楹并没有走,而是悄悄来到了他的面前。 跪下去俯低身子,柔柔地喊了一声:“公子。” 白景渊眯起眼,“何事?” 这时白景渊才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并非是府上的丫鬟,而是那日救上来的女子。 裴楹咬牙站起来,走到白景渊身边,身子一歪就想要靠上去。 “我觉得头有些晕,公子可否扶一扶我?” 白景渊冷笑挥袖,“滚!” 裴楹顿时被摔在地上,好在她早有准备,立刻就把自己的衣裳给扯乱了,不管不顾地又想凑上去。 “公子,我爱慕你许久,求你看看我吧!” 白景渊根本没有给她近身的机会,抽出一把长剑,直指她的喉咙,眼神冷的能杀人。 裴楹顿时吓住了,瑟缩着咽了下口水。 “公子莫要生气,我现在觉得头不晕了。” 她边说着便匆忙逃窜!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她居然迎面撞上了白羡鱼和绿珠! 裴楹立刻就心生一计,看白羡鱼这样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应该比她哥哥好骗多了! 说不定她可以借着她的同情留下来,等到日后再做打算! 她慌忙关上白景渊的房门,哭着抱住白羡鱼的腿。 “姑娘,求您帮帮我!” 白羡鱼看这里是哥哥的屋子前,不想打扰他,瞥了一眼裴楹的装扮,皱了皱眉,“跟我来吧。” 到了没人的地方,裴楹哭诉道:“小姐,我这一条命都是你和你哥哥救的,可是……可是若要报答,小女可以为你们当牛做马,但是白公子怎可这样对我?” 白羡鱼心中的疑惑更加地深,看着裴楹把自己的腰侧的衣服卷起来,让她看到一道青紫的痕迹。 “刚才白大人说想要用晚膳,我正好闲着没事,就帮丫鬟送去了,可没有想到公子居然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差点就失了清白。” 她边说便苦笑摇头,“不,现在我就已经不干净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就被淹死!” 白羡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而裴楹以为是她说的还不够可怜,还得再加把火! “姑娘,其实我也仰慕白公子,但是这样无名无分的,我实在不愿继续!便是当个外室,我都愿意!可现如今,我……我实在接受不了,我死了算了!” 她便说边往船的边缘靠,晚上了,黑水一层一层地拍打上船底,着实可怕! “姑娘,你不要派人拦我!就让我这么结果了自己好了!免得让公子被人千夫所指!便当还了你们二人的救命之恩了!” 她语气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船上跳下去。 绿珠有些着急了,“小姐,她好像真的要跳下去了!” 白羡鱼面色平静,“你说我哥哥调戏你?” 裴楹红着脸,哭着点头。 她应当会心软的吧!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会见死不救的。 “来人。”白羡鱼开口。 周围的侍卫顿时包围过来。 裴楹心中一喜,可是面色却越来越惶恐了,“不要救我!让我这么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提起裙子往后跑。 就差那么一步,她就要掉下去了,可她顿住了,故意回头,“姑娘!若是不能服侍白公子,我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把她丢下去。” 白羡鱼淡淡道。 裴楹面色一僵,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侍卫轻轻一推,她便掉下了水! “我哥哥好心让你留在船上,你却倒打一耙,暗中背刺,还想让我给你求公道?这样的人我们可救不起。”比起外人的话,白羡鱼当然相信自家哥哥的,“所以,你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裴楹在水中挣扎,呛了好几口水,而她看到,白羡鱼居然直接走了! “救命!救救我!” 有不少丫鬟和仆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本就是将军府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得罪自家主子。 过了一会儿,裴楹面色阴沉地爬上了船边一角。 她会游水。 方才只是想再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她抬头望了一眼船上众人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艘大船。 “我就不信,这两个男人,我一个都得不到!” (本章完) 第169章 中蛊 第169章中蛊 既然白景渊不行,那还有谢行蕴! 裴楹暗下了决心,朝着谢行蕴乘的船游去。 等到上了岸,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船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侍卫将她捞起来,“这怎么会有个落水的姑娘?” 裴楹看着十分的狼狈,“我是……被白家姑娘赶出来的。” 周围的侍卫一听,有人将她认了出来,“原来是白大人船上的裴姑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道:“我去禀告萧统领,姑娘暂且等等。” 裴楹问:“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屋里沐浴。” 裴楹顿时眼睛亮了亮,“那我自己去问他我能不能留下来!” “姑娘留步!”侍卫的表情变得严肃,“主子不喜欢有人近身,尤其是女子。” “哦……那我去那边坐一坐。这里风大,有些冷。” 侍卫看了眼她的穿着,一个弱女子确实不禁冻,便道:“请便。” 说完,马上有人去通知萧正了。 萧正这些天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早早就歇下了。 裴楹趁着侍卫前去禀告的功夫,迅速找到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听着里头浇水的声音,想必就是谢行蕴的屋子了! 她这会儿长了记性,最好直接一点,男人若是看到了女人的身子,血气方刚的,绝对忍不住的! 谢行蕴还是个侯爷,这么尊贵的身份,便是当个妾室也好! 裴楹将自己的衣服带子什么都松开,然后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浴桶中,露出结实的肩膀,上宽下窄,手臂搭在木桶边缘上! 裴楹立刻把自己的衣服脱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悄声走近,然后猛地一撑木桶跳到了他身前! “啊啊啊啊——!” “啊啊——!!” 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一道是女的,一道是男的! 谷遇一把将女子抓起来甩出浴桶,眼睛瞪大,面色青红交加,“你他娘的是哪里来的女人啊!!谢行蕴船上怎么还会有女人啊!” 裴楹被他甩到了一个大缸面前,顿时缸里的蛊虫密密麻麻地全都涌现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尖叫,“啊!!好多虫,救命!” 她说着就又往谷遇那边跑,谷遇简直要吐血了! 他总不可能当着她的面穿衣服,可是不穿衣服怎么躲她啊!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把你从窗户丢下去!” “公子救我!” “别过来啊,救命啊!!” “谢行蕴!萧正,救命啊!!” “……” 萧正听到动静急急赶过去地时候,就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追着谷遇满房间跑,边跑边哭,谷遇挪动着自己的浴桶,脸都憋红了,铆足了力气和她拉开距离! “……” “救我啊萧正,这里有个女流氓!!” 萧正:“……” 萧正赶忙闭上眼,听着动静把女子给抓了出来! 接着裴楹身上就盖了一件袍子。 她哭哭啼啼道:“这不是谢大人的房间吗?怎么会有个其他男人?” 谷遇穿好衣服之后压根没有功夫理她,忙着把到处跑的蛊虫给抓回来! “这是我的房间!谢行蕴的在隔壁!”谷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萧正,你快派个人帮我抓虫啊。” 萧正点头,马上找了个人来。 裴楹柔弱可怜地趴在地上哭,肩膀一抖一抖的,这时谢行蕴也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怎么回事?” 裴楹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忽地一把把萧正的袍子给丢在了一边,上前想要抱住谢行蕴的腿,“大人救我!” 谢行蕴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侍卫的刀:“站住。” 裴楹霎时不敢再进一步! 她哭着道:“大人,白家姑娘因为一点误会,把我丢下水了,我现在无依无靠,只有一具清白的身子,我愿意服侍大人!” 萧正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胆大的女子,这船上这么多侍卫,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谢行蕴眼神厌恶,微眯了眼。 裴楹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放手一搏,她上前一步想说话,可是下一秒,萧正的刀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近一毫,便要见血! 谢行蕴寒声道:“要么滚,要么,死。” 裴楹浑身发颤,软倒在地上,萧正见状,朝侍卫道:“来人,把她丢下去,再靠近,直接杀了。” 裴楹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直接被人抓着,径直丢下了水! 谷遇在室内急的头顶冒烟,四处翻找着蛊虫。 可他不知,裴楹的头发里,钻过一条细小的尾巴。 她懵了几秒,知道自己的这次引诱算是彻底失败了,可是现在到岸上还有很远,她的体力根本不够游过去的! 这里只有两艘船,谢行蕴这里她是绝对上不去了,那就只剩下白羡鱼那里了! 于是。 半刻钟后,裴楹又灰溜溜地爬上了船,白羡鱼正在甲板上研究棋谱,白离瞧见裴楹了,皱眉道:“小姐,那个女子又上船了。” 白羡鱼挑眉,“没死?” “没死。” 裴楹也不敢挨得太近,只是一直对着白羡鱼磕头,一下比一下重。 “白姑娘,我知错了!我不怪鬼迷心窍,不该说谎!” “姑娘,求您网开一面,再收留我几天,到了地方,我一定会自己离开的!” “求您了姑娘!” 绿珠看见裴楹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还在磕头,“白姑娘原谅我吧,就让我在这里睡着也行,求您!” “我不知道家中是否还有父母兄长,若是我就这样死了,往后谁来孝顺他们,我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啊姑娘!” “姑娘!” 她磕着头,居然把自己磕晕了过去,甲板上都是她流的血! 绿珠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最见不得苦难,忍不住开口求情,“小姐,要不,再留她几天?若是她家中就她一个孩子,那她父母亲该多伤心欲绝啊,勾引公子虽然不对,可她说的也是,她罪不该死,她晕了要是咱们还把她丢下去,那不就是杀人了吗……” 白羡鱼没有看裴楹,支着下巴在宣纸上画下白子的位置,“不能留。” 绿珠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了。 白羡鱼放下笔,“……给她一艘小船,丢上去,交由天命吧.” 若是人就这么死了,还是在官船上,难免落个草菅人命的名声,她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但哥哥的名声她还是在乎的,毕竟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犯错。 绿珠一喜,这样也好,若是没有遇到水贼,好歹能有个机会活下去。 白羡鱼打了个哈欠,“叫人准备热水吧。” “是,小姐!” 绿珠派人去烧水了,然后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几两银子。 裴楹是真的昏过去了。 绿珠和一个丫鬟,把她给抬到了小船上,然后往裴楹的衣服里塞了银子。 做完这一切,小船晃晃悠悠地飘在水面上,绿珠便洗了手,伺候白羡鱼沐浴去了。 绿珠把白羡鱼的寝衣整理好,放在博古架上,其余两个丫鬟扶着白羡鱼的手,让她踩着凳子入水。 …… 五更时分。 一只小小的蛊奋力从女孩的发间挣脱了出来,气息有些微弱。 成功沿着她的胳膊往下。 …… 白羡鱼起床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腕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红包,像是蚊子咬的。 她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小包就没了踪影。 打开窗户,是个难得一见的晴天。 白羡鱼惬意地闭眼感受了一下,再睁开眼,晨光熹微中,她看到了谢行蕴熟练地跳上船板,手中提着个小包袱。 不知怎的,白羡鱼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似的,轻微地痛了一下。 而谢行蕴已经站到她面前了,“醒了?” 白羡鱼觉得今天的谢行蕴,似乎特别的顺眼,语调温和地嗯了声。 谢行蕴心道,果然早晨来是对的,小鱼儿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最是好说话。 “凤梨酥,试试?” 白羡鱼犹豫了一下,心跳顿时加快。 “我还没有漱口。”她有些奇怪自己的变化,“等会儿吃。” 谢行蕴向来得寸进尺,闻言直接跳进了窗,抱了一下她。 白羡鱼想要拒绝,可是身体似乎很喜欢他的触碰,甚至她的手,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谢行蕴就抱得更深了,不同的是,他惊喜大过惊讶。 他凑到她耳边,低笑道:“偷偷抱我?” 白羡鱼顿时想收回手,可她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心如刀绞,眼泪都涌了出来。 谢行蕴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面色一愣,隔远了些,皱眉盯着她的眼睛。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白羡鱼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红着眼睛看他。 谢行蕴的心瞬间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紧了,轻声道:“是我?” 良久,白羡鱼都没有回答。 他有些低落,“对不起。” 握着她肩膀的手也逐渐松开。 女孩却抓住了他的手背。 谢行蕴一怔。 白羡鱼杏眸沾着露水,定定地瞧着他,白嫩的脖子微微仰起。 谢行蕴皱眉,已经开始深思他做错了什么。 结果就听得她道:“好的、凤梨酥。” 谢行蕴:“……” ? ?谷遇即将开启绝地求生模式…… ? ???? (本章完) 第170章 爱上她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第170章爱上她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谢行蕴怔愣之后,唇边浮现一丝笑意,“这么丑,丑到哭?” 女孩点点头。 男人揉揉她的头,笑意十分明显,“那我再回去学学。” “……哦。” 谢行蕴轻笑了声,“乖。” 他说完,当真又拿着刚做好的凤梨酥回去了,背影有几分轻快。 可白羡鱼慢慢攥住了心口的位置,有种强烈地想要将他留下来的冲动。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能是最近和他接触太多了。”白羡鱼不愿意承认另一种猜测,“等分开就好了。” 分开就好了。 是习惯吧。 她不想去想这种怅然若失感觉的代表着什么。 …… 另一头,谷遇和一个侍卫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来,正巧撞上了回来的谢行蕴。 谷遇顿感心虚,可不料此时他身边的侍卫好死不死问了一句,“谷公子,蛊都抓完了吗?” 【……看紧它……那我会让你和你所有的蛊虫,永远待在一起。】 “抓完了,一只都没有丢哈哈哈。”谷遇笑容略有些僵硬,“行蕴,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谢行蕴心情正好,慢悠悠道:“送早膳。” 谷遇闻言看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嘴角微抽,“这不是还没有送出去?” “她说太丑了。” 谷遇:“……” 谢行蕴勾唇,“所以我拿回来重新做。” 谷遇看着男人脸上的笑,此刻内心十分庆幸! 还好他的蛊虫是在这艘船上不见的,不是在白羡鱼的船上,没有酿成大祸。 也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人被咬了。 “那你快去做吧,我晒晒太阳。” 谷遇边说边甩手离开,到了一处空地,他拿起几个玉瓶子,开始在船板上摆放好,一瓶一瓶拿出来晒太阳。 丢了什么不好,偏偏丢了他最稀有的情蛊,想当年他按照古籍炼制了整整三年,才存活下来一只。 便是连他也没有解药,堪称最完美的蛊。 若是被咬了,便会让中蛊之人爱上她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哎……罢了。” …… 白羡鱼并没有直接坐着官船去码头。 而是在邻近岸边的时候,和白离绿珠一起坐了小船上岸。 “我们为什么要和三公子他们分开啊?”绿珠有些不解。 白离回答道:“那是因为和公子在一起容易被盯上,这些年朝廷派过不少人监查水利,可最后都不了了之,现在又发生了命案,小姐是公子的妹妹,若是查案过程中被歹人伺机报复就难办了。” “毕竟这里不是京都,不是还有句老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 白羡鱼点点头。 小船靠岸,梁州多庭院,卖菜的姑娘都一口吴侬软语的。 绿珠表示自己明白了,“那我们直接去小姐的外祖家?” “嗯。”白羡鱼下了船,微微笑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先去托了信了,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了。” …… 余府。 管家拿着手中的信件,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正堂。 堂内四女两男,还有几个丫鬟站在旁边等待伺候。 其中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带着毡帽,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的应当是她的丈夫,两个小女孩围着她吵闹,还有一个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秀,可细看又有些阴郁。 “老夫人,白家来信了!” 众人一顿。 “这么快?”老夫人笑容慈祥,“来让我看看。” 余凤艳也欢喜道:“娘,让我来吧,您年纪大了看不清字,免得干着急!” “好好好,你来看看上头写了什么?” 女子接过去一看,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激动,“娘,羡鱼说她坐船来梁州了,现在应该都已经到了!” “到了?”老夫人兴奋不已,“快去几个丫鬟把羡鱼的房间收拾出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余凤艳笑道:“看来这孩子也是挺想念您的。” 她们二人激动不已,比较而言,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就冷漠了些。 中年男子淡道:“白羡鱼怎么可能会住在我们这,人家是梧桐树上的凤凰,便是要歇,也要选个气派点的地方。” “就是。”年轻男子也附和。 老夫人面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了,“这些话你们在这里说说就罢了,别当着羡鱼的面说,她是星儿的女儿,是你外甥女!” 她又转向年轻男子,“还有你,收起这副没骨头的样子,那是你表妹,怎么会嫌弃她母亲的娘家?” 两个男人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喝茶。 …… 白羡鱼几人很快就到了余家门口。 下了马车,就见到一个老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妇人,不可置信地朝她们张望。 白羡鱼的视线和她们对上,然后笑了笑。 “等等!你们回来,羡鱼好像已经到了。” 余凤艳赶紧叫住奴仆几人,笑着扶着老太太往前走。 白羡鱼也笑着走进去,想必这两人就是她的外祖母和姨母了。 “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余凤艳抬起头摸摸她的脸,“姨母我正要派人去码头接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外祖母好,姨母好。”白羡鱼红唇微勾,“船走的快,我们就先来了。” “哎呦,让外祖母抱抱。”老夫人眼眶都红了,泪水止不住似的,“你和你娘亲真是长得像。” 白羡鱼静静地让她抱了一会儿,接着老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来来来,外祖母让人做了好吃的,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外祖母就让人做了点京都的名菜,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白离就跟在白羡鱼身后,绿珠则是和余府的丫鬟家丁一道去给白羡鱼收拾房间去了。 到了饭桌上,菜还只上了一道,白羡鱼看到已经有两个男人入席了。 余凤艳笑着介绍道:“这是你姨夫,这是你表哥。” 白羡鱼一一打了招呼,坐下来。 余伯泉怔愣过后,又自己介绍了一下自己,“表妹,我叫余伯泉。” 许茂平却道:“羡鱼来自京都,想必这些菜都看不上吧。” 白羡鱼笑意收了些,“姨夫说笑了,在家吃的都是家常菜,而地道美味的家常菜,要和家里人一起吃才有意义。” 余伯泉一改方才的冷淡态度,颇为热情道:“正是,表妹说的极是,家常菜怎么能分高低贵贱呢?就像我饱读诗书,高中了秀才,还取得了前二十名,比起中举的人,虽然名头上差了点,但都是读书人,也不分高低贵贱,我觉得比起大部分举人,我的真才实学不在他们之下。” 他言语中颇有几分自傲,说完之后,一双眼睛就直直盯着白羡鱼,像是等着看她的反应。 白羡鱼淡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余凤艳面上有些尴尬,替白羡鱼夹了些菜,“羡鱼,你多吃点,瞧你瘦的。” 白羡鱼其实并不算太瘦,但骨架小,脸生的又精致,看着却是会比同龄人格外窈窕些。 余伯泉也道:“太瘦了不好,表妹你应该多吃一点,不然的话以后怎么找夫家?我就喜欢你再胖一点的样子,应当比现在更好看。” 白羡鱼眸间划过一丝不耐。 老夫人严肃打断他,“吃你的饭,吃完饭赶紧读书去,二十多岁中个秀才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听说京都镇北侯府的那个小侯爷六元及第,都方才不过十几岁。” 白羡鱼有些意外,谢行蕴高中的事情居然都传到了梁州了? 余伯泉想要反驳,可是许茂平开口了,“泉儿,食不言,寝不语。” 他悻悻闭嘴。 …… 用完膳,老夫人和余凤艳拉着白羡鱼聊了好一会儿才放她走。 回去的路上,白离皱眉道:“小姐,余伯泉在跟着咱们。” 白羡鱼淡道:“吓吓他吧。” 余伯泉假装不经意地和他们走一条路,见白羡鱼和她的护卫在转角处拐弯了,他加快脚步跟上去! 可突然“蹭”地一声,一把匕首危险地擦过他的鼻梁,差点将他的鼻骨斩断! 他小心地往后退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又一把剑飞来,险些割掉了他的裆部! 余伯泉直接吓尿了,“谁……谁!” 白离这才从转角处走来,见是他,惊讶地“啊”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贼人呢,原来是余公子。” 余伯泉咽了咽口水。 “误会,误会。”白离道:“幸好我看清楚了是余公子你,不然的话这刀子可就落在实处了。” 他笑了笑,“余公子莫要让我有误会的时候才好,免得刀剑无眼啊……” …… 白羡鱼在白离走了之后,便自己往屋子里走,余家并不是很大,对于见惯了弯弯绕绕,水榭楼台的她而言,找到路还是不难的。 到了院落前,白羡鱼还未踏入一步,就忽然踩了个空! 腰侧的大掌带着熟悉的热度,将她搂抱了过去。 谢行蕴靠着院落前的大树,像是等待良久,肩膀上都落了一片小树叶。 白羡鱼微愣过后,一种未知的惊喜席卷全身。 她有些茫然地眨眼,手也没有推他。 谢行蕴顿时挑眉,恣意的眉梢都洋溢着愉悦。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怎么这些天这么乖?” 也不推他,也不骂他混蛋。 (本章完) 第171章 划船游湖 第171章划船游湖 白羡鱼推开他一点,努力忽视掉心中复杂的情绪。 “你来干什么?” 谢行蕴“哦”了声,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刚做的,试试?” 她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谢行蕴总是执着于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糕点,但是……白羡鱼后退了一步。 随着这个动作,心脏的位置又轻痛了痛。 这样的身体反应,让她有些抗拒和无措。 谢行蕴没有发现异常,女孩拒绝他的次数实在不少,故而他只是勾了勾唇道:“看看也行,上回你不是说丑到你了吗?” 他边说边打开棉纸包裹的凤梨酥,澄黄色的糕点精致小巧,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实际上,上一回他做的并不丑。 不过是她当时有些心烦意乱,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 可现在的糕点模样,比起之前的还要精美,若是拿出去卖也是可以的。 白羡鱼看了好一会儿,谢行蕴瞧着她,道:“怎么样?” “还行。” 白羡鱼默默别开话题,“你不是今日要和哥哥一起去刺史府吗?” “不急,在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行蕴气定神闲。 “一个人在这,害怕吗?” 白羡鱼的心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跳的厉害,几乎有种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不怕,哥哥和他们打了招呼,再说这是我外祖家。” “不怕就好。”谢行蕴扯了下唇角,“害怕也没关系,我每天都会来这看看你的。” 白羡鱼轻嗯了一声。 谢行蕴看了眼日头,“那我走了。” “嗯。” 男人说完,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院落当中,就好像是一阵风,来去无踪。 白羡鱼神色怔忪地看着谢行蕴的背影,心口处一阵一阵地痛。 她微微弯腰,几乎要怀疑自己有心疾。 绿珠抱着被子出来,恰好看到了白羡鱼,朝她跑过去,“小姐,您怎么啦?” 白羡鱼皱眉,“去给我请个大夫。” 因为请大夫的事情,余凤艳和老夫人听说了,又跟着大夫急匆匆地去了她的屋子。 余伯泉看到了,心里又有些痒痒,但是想到方才白羡鱼身边护卫说的话,他有些胆怯,只坐在堂中张望。 许茂平看到了他这猴急的样子,道:“爹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学你娘,一有什么事情就藏不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余伯泉悻悻撇了下嘴,“爹,白羡鱼长得好美啊,比我上回看到的秦家的小娘子都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以你这榆木脑袋,能娶人家?” “怎么不能了!我好歹也是个秀才,家境又优渥,咱们余家和他们白家又是亲家,我要是娶了白羡鱼,那就是亲上加亲。” 许茂平冷哼一声,“我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不信!” 余伯泉阴郁着一张脸,眼神微眯起,突然灵光一现! “爹!难道您话里的意思是,您有办法让白羡鱼嫁给我?” “倒也不算无可救药。”许茂平淡道:“你说,这世间有什么法子,能让一个看不上你的女人嫁给你?” 余伯泉瞬间明白了,“爹,你是说……”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坐在上座的男人喝了口茶。 “可是这样有用吗?要是她不承认的话岂不是就没有用了?” “她不承认?哼,容不得她不承认。” 许茂平冷哼了一声,“我当年和你娘,不就是这么成事的?” 余伯泉眼睛一亮,“孩儿知道了。” …… 那头,绿珠送走了前来看望的老夫人和余凤艳,把门给关上。 这屋子不大,但东西都是崭新的,胜在一个干净。 “小姐,您还是觉得心口痛吗?”她担忧地去拧了块毛巾,给白羡鱼擦了擦汗。 “偶尔。” “可是刚才大夫说了,您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会不会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船上颠簸,或许睡个几天就好了。” 白羡鱼却瞧着院口的那棵树发愣。 为什么会心痛。 为什么只在谢行蕴离开的时候,就会心痛。 这样的感觉其实对她而言很熟悉,曾经她热烈地喜欢谢行蕴的时候,也曾这样患得患失,看到他离去,心脏就会忍不住一缩。 现在大夫的话,更是让她不得不面对,她可能,真的又对谢行蕴动心了。 “小姐,若是您不舒服的厉害,奴婢现在就去告诉白离,让他去请全梁州最厉害的大夫。” 方才情况急,便只请了个最近的大夫。 白羡鱼沉默了一会儿,“不用了。” * 傍晚,因为白羡鱼远道而来,又赶上了梁州城的庙会,因此余府上下一行人便尽数出动,陪着她游玩。 白羡鱼为了省去一些麻烦,戴上了锥帽。 许茂平和余伯泉对视一眼,后者立刻走到众人前面,笑道:“表妹来了咱们梁州,怎么能不看看咱们梁州的山水呢?咱们梁州的山水可是整个大夔闻名的,不如这样,我们现在一道去划船吧?” 许茂平第一个回应,“我觉得泉儿说的对,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划船游湖了,今日大家既然都在,不如就依泉儿所言,一道去划船吧。” 有人附和了,老夫人和余凤艳也没有什么意见,白羡鱼没有扫兴,脸上浮现一抹笑,“划船也行。” 于是众人便来了游湖的地方,湖中大大小小的船只不少,湖水并不是闭塞的,远方还有小船上飘着的灯火。 船只有大的也有小的,许茂平要了三只船,每一只都能坐两个人。 因为余家两个小小姐还只有几岁,因此余凤艳带着两个女儿坐了一只,许茂平扶着老夫人上船之后道:“母亲,我和您坐一只吧,我来划船,羡鱼和泉儿坐一只,都是年轻人,聊得来,也不必她来划船。” 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朝站在岸上的白羡鱼看了眼,“羡鱼,你也上来吧。” 白羡鱼扫了一眼坐在最后一艘船上的余伯泉,笑意未达眼底,“好。” 余伯泉看着白羡鱼上了船,顿时有些按捺不住脸上的表情,可这时许茂山朝他投来一个眼神,他忍了忍,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目标的位置。 很快,几人划着船到了湖中央。 日暮西山,映照着水面,倒是的确是番好景色。 可白羡鱼自上船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一直是余伯泉在那里说话。 “……女子都喜欢像我这样有才华的人,哎,我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就有不少姑娘对我暗送秋波,但我觉得她们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不及表妹国色天香啊。” “表妹应该也喜欢我这样的吧?我听人说你们这些高门贵女啊,就喜欢找什么门当户对的,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枷锁,凭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选呢?若我出生尊贵,表妹你出身低微,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所以表妹应该不会看轻我的家世吧?” “若是我们两个成亲了,那我也可以帮助表哥青云直上,算命先生曾经说我是诸葛亮的命,运筹帷幄,有了我在背后出谋划策,表哥肯定更得皇帝器重。” 白羡鱼只当他是只蚊子。 余伯泉则是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应该足以让白羡鱼动心了! 这世上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她要是错过了,绝对后悔一辈子。 就是姑娘家都不好意思提,不如就让他再来加一把火! 余凤艳正带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女儿玩耍,就听见噗通一声! 有人落水了! 再一看周围,泉儿和羡鱼坐着的船上没有人了!船都翻了过去! 她一惊,忙低头看着水面咕咕噜噜冒出的气泡,“救命啊!有人掉水了!” 许茂平嘴角终于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果然是他的儿子! 找机会和白羡鱼接近,然后船给弄翻,再趁机抱住白羡鱼! 到时候她的衣服肯定全部湿掉! 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有了肌肤之亲!那她的清白就毁在泉儿手中了! 便是想不嫁也难,管她是什么身份。 “茂平,你快下水救人啊!”老夫人几乎声嘶力竭,使劲推他,“快下去!” 许茂平慢吞吞地划水过去,想给足余伯泉时间。 看了他这个儿子还是有点出息的,这么就都没有浮上来,怕是在扒白羡鱼的衣服吧! 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快点!!”老夫人恨不得自己跳水进去了,可她跳进去就是个累赘。 “不用急,泉儿水性不错,可以救出白羡鱼的。” “他可是她表哥!” 余凤艳也追了上来,两个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她都无暇顾及,气道:“算了,不能指望你!” 最后还是余凤艳先赶到了打翻的小船旁,不顾形象地跳水救人! 许茂平干脆就直接把船桨一扔,坐在旁边看好戏。 到时候泉儿娶了白羡鱼,一定要把她的所有钱财都握在手中! 他也就不用被人嘲笑了! 周围的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都开始捞人! 湖面并不是很深,但是却有水草,一时间众人都没有找到人。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人惊呼一声:“找到了!” (本章完) 第172章 想要靠近他 第172章想要靠近他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手里提着男人的后衣领将他往船上拽。 余伯泉都口吐白沫翻白眼了,手脚时不时抽搐,身上缠着绿色水草! “泉儿!”余凤艳急急忙忙划水过去,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更慌了,“羡鱼呢?” “还有一个人啊!”老夫人急地大喊,手捂着胸口,眼眶都湿了,“快救救我家羡鱼!” 许茂平这时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只有泉儿! 白羡鱼呢! “只有一个人啊,那姑娘早就被救走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在那呢!” 余凤艳和老夫人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艘船上站着白羡鱼和她的侍卫,侍卫正在划船朝着她们去,而白羡鱼坐在船头,及腰的锥帽纱幔搭在船沿。 老夫人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快来人啊,这小公子没气了!” 余凤艳慌乱道:“谁来救救他!” 许茂平这时才动了身体,忙去了余伯泉船上。 白羡鱼在未上船之前,看到余伯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毕竟是姨母的儿子,姨母对她挺好,她也不好明着将人痛打一顿。 那就顺水推舟,让他吃个苦头。 方才白离将她从船上救走,顺带狠狠踹了余伯泉一脚,一脚将他冒出来的头给踹进了水里! 不过她皱眉看了眼许茂平,她这个姨夫看起来很不让人省心啊,她总觉得他和余伯泉是串通好的。 庙会没有逛完,众人便打道回府了,余府上下的仆人大夫进进出出,余凤艳和老夫人也担忧地围在余伯泉的屋子里。 白羡鱼没有去看,而是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 绿珠好奇道:“小姐,为什么余公子姓余啊,他不应该是姓许吗?” 白羡鱼道:“因为他是入赘的余家。” “啊,原来是这样!”绿珠也不了解白羡鱼母亲这边的关系。 “外祖母和外祖父一共只生了姨母和我娘,他们为了传承香火便招了一个赘婿。”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下。 绿珠点点头,“那小姐我去给您传膳,或者奴婢去给您买些爱吃的回来?” 白羡鱼想了想,“买吧。” “是,小姐!” 绿珠走了之后白羡鱼沿着小路往厢房走去,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靠在月门处的谢行蕴。 心跳的异常地快,白羡鱼第一反应居然是往回走! 谢行蕴挑高眉毛,身体直起就要追上去,可白离挡在了他面前,面色不善,“小侯爷请留步!” 不等男人说话,一旁就横刺过来一剑! 白离险险避开,咬牙道:“又是你!” 萧正笑得灿烂,“主子们的事情我们瞎掺和什么?来来来许久不见咱们过两招!” 他面上笑嘻嘻的,但是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白离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他打! “滚!” 谢行蕴在两人交手之际,就追上了白羡鱼。 不过他也没有其余的动作,白羡鱼走哪他就跟哪,也不说话。 白羡鱼知道他跟上来了,心跳的更快,这一回,竟是连脸都热了起来。 看见眼前的少女停下,谢行蕴也停步,打趣道:“怎么不继续走了?”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谢行蕴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上前一步看着她的脸,“怎么这么红?” 脸颊上的红并非只是表面,而是连带着四肢百骸,都仿佛浸泡在了一汩温泉当中,又暖又热。 白羡鱼指尖都在发烫,强自镇定道:“没什么。” 谢行蕴皱眉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接着低头给她号脉。 “没有发烧。” 他放了心,旋即唇角微勾,“所以,是看见我脸红了?” 白羡鱼咬了咬唇,“我才不是。” “好,你不是。”谢行蕴一笑,墨眸少了几分冷峻,像是冰山消融,“小鱼儿身娇体弱的,走两步就气喘红脸了。” 白羡鱼听出了他话里的促狭意味,想反驳,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晌她闷闷憋出来一句,“你胡说。” 谢行蕴笑得有些不正经,凑到她颈边,“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原本他离得还算远,白羡鱼尚且可以克制住自己,但是他现在说话低着头,离她极近,呼吸都落在她脆弱的颈部皮肤上。 白羡鱼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抚摸男人的脸。 谢行蕴没有退开,就是想要看看她想做什么,结果,当她柔若无骨的手轻抚上他的脸的时候,他瞳孔狠狠震了震。 “……小鱼儿?”谢行蕴声音低哑,“你在干什么?” 心里的狂喜顿时抑制不住,眸底深处,一些接近疯狂的想法席卷而上,他一双锐利黑眸近乎死死地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她的心思。 白羡鱼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行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执拗地想要她一个回答。 她更心慌了。 “你脸上有东西!”白羡鱼脸红心跳地后退了两步,匆匆推开他一侧肩膀,“我要去用晚膳了,你别跟着我。” 谢行蕴怔怔地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眸,看向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 …… 白羡鱼一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甚至到了,只要想到谢行蕴,她就会脸红,有想要现在就想走出余府,去找他,和他一直待在一起的念头。 这一世的情居然来的如此迅猛吗? 可是她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吗? 浓重的思念与日俱增,白羡鱼躺在床上,眼角不自觉落下两滴泪。 她忍着心痛坐了起来,下榻走了两步,又在门口堪堪停下。 “……不要去找他。”白羡鱼靠着门坐下来,自言自语道:“你都忘记了吗?现在他喜欢,以后他不喜欢了呢,会不会重蹈覆辙?” 【不会重蹈覆辙的。】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谢行蕴曾经说过的话。 白羡鱼甚至看到了谢行蕴似乎蹲下了身,抬起手想要给她擦眼泪。 她闭上眼,眼角却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抚过。 是真实的。 白羡鱼怔忪地睁开眼,窗外月夜寂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谢行蕴,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女孩睫羽挂着泪水,一双眸子湿润的叫人心疼。 谢行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踩上了一脚,呼吸微窒。 他伸手将她抱起来,自己则是坐在了地面,背后是墙,身前,白羡鱼坐在他的腿上。 “别哭了。”谢行蕴不断给她擦去眼泪。 白羡鱼止不住地想要落泪,心中半是高兴,半是自责。 谢行蕴无奈地扣着她的腰,单手固定住她的脸,轻吻去她的泪水。 他的唇稍稍离开她的眼尾,哑声道:“求你了。” 白羡鱼发现她现在根本就拒绝不了他,她抽了抽鼻子,点了下头。 谢行蕴大手插入她披着的发间,将她扣在怀里,“睡不着?” 女孩的话还带着哭腔,“嗯。” “我也睡不着。” 自从那天她摸了他的脸就跑了之后,谢行蕴也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今日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才深夜来了这。 本想在她窗户底下睡一晚上就好了,可听到了她下榻的声音。 一进来就看到白羡鱼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哭。 白羡鱼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那么难受,心仿佛也找到了它想要的归宿。 谢行蕴轻抚着她的发,从头顶到腰,“你是不是对我……” 白羡鱼没有打断他的话,可谢行蕴自己顿住了。 罢了,她本就纠结地哭,没有必要现在逼她想清楚。 “睡不着,我让大夫给你开些安神的药?” 听到要吃药,白羡鱼娇气地蹙了下眉,“不想吃。” 她敛着睫,“上回我们去佛恩寺的路上,你给你我点的香挺好用的,不是也有安神的功效吗?” 谢行蕴微愣。 “我觉得那个味道挺好闻的,后来我去香料铺子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你这回带了吗?” “……带了。” “送我一些吧?” 谢行蕴犹豫了一下,“好,明日给你送来。” 白羡鱼靠在他的肩膀上,消失的睡意又回来了,她微磕着眼皮,昏昏欲睡。 “……执念越深,就越容易梦到一些前尘往事。” 她意识朦胧的时候,听谢行蕴说话像是隔了一层膜。 “点燃之后什么都不要想,小鱼儿。” 白羡鱼混混沌沌地点头。 …… 谢行蕴果真送来了一块香料。 白羡鱼叫绿珠收好了,取了一点放入香炉当中。 刚开始的时候,白羡鱼还能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心脏的阵痛也没了。 可后来,她总是梦到前世。 今夜也是。 再一次梦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院落,白羡鱼已经见怪不怪了。 难道她对谢行蕴的情意已经这么深了吗? 日思夜想,做梦都是关于他。 二十多岁的谢行蕴坐在案前批改公文,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举手投足皆令人忍不住臣服。 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没有给他研墨。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白羡鱼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想出门看看今夕是何年,可坐着的男人叫住了她。 “过来。” (本章完) 第173章 她也用了南柯 第173章她也用了南柯 白羡鱼顿住脚步,“怎么了?” 谢行蕴淡问道:“这么想看戏?” 脑海中仿佛有一条路被打通了,白羡鱼想到了她嫁给他的第五年。 她喜欢上了看戏班唱戏。 可是谢行蕴喜静,她和他提了一次,但他只说了一句太吵了,她就没有问过。 白羡鱼没有回答,从谢行蕴的角度来看,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在这坐了一个时辰也不看我一眼,你是在和我闹脾气?” 白羡鱼回神,摇摇头。 谢行蕴静静地观察她的神情。 若是换做平常,她会弯着眼眸坐在他旁边看他写字,或者撒娇让他抱着她,就算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安心地趴在他的案前睡觉。 可这一次,她脸上没了笑容,他隔了有半个屋子这么远。 成婚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淡过。 旋即他捏起她的下巴,微眯起眼,“喜欢哪个,明日让他们来。” 白羡鱼有些累了,也不知道这个梦境什么时候结束。 “不想看了。” 女人情绪有些低落。 谢行蕴看着她推开门出去,门在他面前被合上。 白羡鱼看了眼万里晴空,脑中却不合时宜地想。 看吧,这就是他不喜欢你的样子。 喜欢的时候能将你捧在心上,不喜欢的时候便像是在云端坠落。 白羡鱼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她在树下弯着腰手撑在树上支撑自己的身体。 但弯腰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这坐了一个时辰也不看我一眼,你是在和我闹脾气?】 他是怎么知道她一眼都没有看他的? 难道……他一直在悄悄关注她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白羡鱼下意识地否认了,谢行蕴是重生之后才喜欢上她的,现在的他怎么会关注她。 蓦然身子一空。 白羡鱼被男人从后横抱了起来,他抱得很稳,不颠不晃,好像她没有重量似的。 “你要带我去哪?” 心口发闷的感觉越发强烈,谢行蕴脸色称不上好,“不是要看戏?带你看一天。” 白羡鱼有些惊讶,“一天吗?” 他现在应该公务繁忙吧。 谢行蕴则是以为她觉得一天还不够,微皱了下眉,“最多三天。” 白羡鱼看着他的侧脸神情恍惚。 “还看不够,请回来。” 女孩良久没有答话,侯府大地似乎走不到尽头。 她也没有说“谢谢夫君”或者是笑着亲他一口。 谢行蕴有种被忽视的感觉,脚步慢下来,最后彻底停住。 白羡鱼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男人已经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了?” 谢行蕴低敛着眼看她,声音略低,“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白羡鱼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她有一个从刚才就在思考的问题—— “你是不是……”白羡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一世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 …… 一夜梦酣。 白羡鱼醒来之后在床上静默地躺了一会儿。 绿珠端着盆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自家小姐已经睁开眼了,笑道:“小姐今日起得好早呀。” 白羡鱼坐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还是有点困。” 她微叹了口气。 梦里发生的事情能当真么? 即便是一个,真实到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的梦。 …… 余伯泉休养了几天,总算是缓了过来。 许茂平站在他的房间窗户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让你白白糟蹋了!现在你想故技重施都没有法子,人家不上当了!” 余伯泉不服气地辩驳,“都是她身边的那个侍卫,不然的话我肯定就成功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反抗的了我?” “可结果就是你失败了!爹和你说了多少次,一定要稳住,让她放松警惕,你倒好,在饭桌上看到她的时候就像条哈巴狗,舌头上的口水都快垂涎地滴下来了,你叫人家怎么不防备!”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爹你不如教教我还有什么法子?当年你和我娘是怎么好上的?” 许茂平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娘可比白羡鱼好对付多了,我不过是叫人把她推下了水,然后来了个英雄救美,她湿着身体被我抱上岸,周围的人都看着,除了嫁我,她还能嫁谁?” 他的语气沾沾自喜,丝毫不以为耻,而余伯泉也无半分不适。 “那外祖母怎么答应的?要是我解决了白羡鱼,怎么解决她的哥哥?” 余伯泉皱眉问。 “怎么这脑袋就和你娘一样愚笨?半点都没有学到你爹我?” 许茂平冷冷道:“方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若是当众毁了她清白,那别说是她哥哥,就算她哥哥是皇子,那也得认,当年为了挽回你娘的名声,老夫人可是主动让我娶她的。对外则是说成我和你娘早有婚约,所以才不避嫌。若非如此,你娘早就声名狼藉。” “若不是我把握住了机会,现在或许还在乡下犁地,现在却是站在这里,锦衣玉食。”他自鸣得意道:“京都镇国将军府是我的亲戚,谁都不敢看低我。” “你若是把握住了机会,那便能青云直上!” 余伯泉邪心一动,“我知道了爹,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 白羡鱼来到余府快半月有余了,因为第一日余伯泉就落水生病,余凤艳和老夫人虽然也常常来看她,但也没有出游的兴致,因此她也没有出去。 后来便是长时间的失眠,她本想把死士的事情先办妥,可精神不振。 现在觉睡足了,白羡鱼便准备开始行动了。 她刚走出院子,就见余凤艳和老太太走了过来,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手里拿着许多东西,看样子是补品。 “羡鱼,你这是要去哪?” 白羡鱼笑了笑,“随便逛逛。” “是我们不好,招待不周了。”余凤艳叹息一声,“你可莫要见怪。” “姨母客气了。” 老夫人拉着白羡鱼的手,对着后头吩咐了一声,“你们几个,把给我家羡鱼的东西给送进去。” “是。” “羡鱼啊,外祖母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些是外祖母私藏了好些年的补品,听大夫说你这些天又是心口痛又是失眠的,可外祖母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你就叫人炖了,随便吃吃。” 白羡鱼微皱了下眉,“外祖母的身体要紧,羡鱼怎好拿这些?” “羡鱼啊,你就收下吧,母亲也是一片好意,我们身为长辈,又是两个妇道人家,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梁州城东边到西边,也没有去看过你,心中本就愧疚了,你要是不收下,母亲怕是要寝食难安。” 在余凤艳和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下,白羡鱼只得收下了。 三人说着便一道离开了院子,在余府里散步。 丫鬟们很快就放好了安神的补品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 一行人退出白羡鱼的房间,然后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其中一个丫鬟偷偷摸摸地走进了余伯泉的房间。 一进去,余伯泉就笑地猥琐地开始扯她的衣服。 “东西放好了吗?” “放……放好了!” “有没有人发现?” 两人很快坦诚相见,丫鬟欲拒还迎道:“没有。” “好!等我娶了她之后一定会把你纳为妾的!” 丫鬟媚笑一声,很快和他滚在一起。 …… 这一聊,三人便聊到了午膳过后。 白羡鱼用了午膳,便和余凤艳说了句想自己去梁州逛一逛,余凤艳笑着点点头。 因为教导那些少年的师父便是白离的师父,因此白离是知道白羡鱼在养死士的,他没有多问,也按照白羡鱼的嘱咐找了不少地方。 梁州城不比京都富硕,加上这些年蝗灾洪涝,路上能看到不少人牙子还有挂着卖身牌子的少年少女。 白羡鱼坐着马车去城外的功夫,就一连带走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女。 少年是白离挑的,他是习武之人,看得出哪些是好苗子,但少女是白羡鱼挑的,瘦瘦小小的,简直快要瘦成竹竿了。 “小姐,那个女孩子身体太弱了,可能练不了。” 白羡鱼微微笑道:“练不了也没事,好好养着,我看她的眼睛很漂亮,以后定是个有福之人,就当是给他们积福了。” 这么小的女孩子失了双亲,又这么瘦小,看起来做不了活,没有人想要带她走,这样的话活生生饿死都是有可能的。 白离点点头。 三个时辰后马车才赶到一座荒山脚下,这里已经荒芜了,但是经过白离的考察,远离人烟,就算弄出刀剑的声音也能被周围的林木掩盖住。 “小姐,若是您觉得可以的话,那属下就买下这座山头,连带着上面那座府邸一起。” 白羡鱼看了眼,“可以,这水是连着外头的海的?” “正是。” 白羡鱼更满意了,红唇微掀,“那你便带几个侍卫将这里收拾收拾,然后再安排人带着他们训练吧。” (本章完) 第174章 给我一点小小的补偿 第174章给我一点小小的补偿 “是。” 白离微笑点头,“山上杂草多,等属下令人收拾完毕,再将小姐接过来看看。” “嗯。” “那这几个人……”他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少年们和那个一声不吭的少女。 “先带他们住酒楼吧,我身份不大方便,你将他们安置好。” “是,小姐。” …… 梁州郡守府。 谢行蕴懒散地把玩着指间的锦囊。 一个身着青衫,样貌非凡的男人正在说话。 他的右手边坐着白景渊,后者脸色微沉。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江淮瑜略微沉吟道:“若是二位大人还有问题,淮瑜随时都有时间。” “淮瑜,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门口不知道何时走来了一个小娘子,身旁跟着一个丫鬟。 江淮瑜淡道:“知道了。” 白景渊斜着眼睛往门口扫了一眼,江淮瑜察觉到他的视线,介绍道:“这是内人,海氏。” 海氏笑得温婉,“见过二位大人。” “嗯。” “到了用膳的时间了,二位大人若是要留下来我好安排人准备饭菜,不知……” “不必劳烦。”谢行蕴率先起身。 白景渊也起身,“那今日便到这,待我回去和小侯爷商议一番。” “是。”江淮瑜抱拳。 出了郡守府,谢行蕴很快便没了踪影。 白景渊乘上马车,很快就到了落脚的客栈。 江淮瑜本是要留两人住在郡守府,可白景渊不愿,谢行蕴也不去,只有需要调取资料的时候,几人才会会面。 白景渊推开门走进去,正凝神思考之际,一个纤弱的声音响起,“大人……” 他微顿,目光在眼前的女孩身上落了片刻。 “又是你。” 女孩眼睛哭得红肿,可仍旧掩盖不了一副好姿色,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白景渊的腿。 白景渊面色有些阴沉,“起来。” “您是京都来的大官,又救了民女一命,定能为民女一家洗刷冤屈的,只要您一句话……” 白景渊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非闲人,你爹的事情衙门自有判定。” “来人,将她赶出去。” 女子泪水涟涟的摇头,忙道:“我爹做了二十多年的捕快,惩恶扬善心地善良,怎么会杀人,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的!” 侍卫听到声音进来,看到女孩皆是一怔,“她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两人飞快地对话了两句,接着把女孩给搀扶出去了。 白景渊迈步走到案边,那里放着一篮新鲜的桃子,像是细细洗过。 …… 女孩被拖走之后死死拉着两个侍卫,“求求你们跟大人求求情,民女实在走投无路了。” 一个侍卫道:“我们大人比你们这最大的郡守和刺史官位都高了不止几倍,他这样的大忙人是没有时间帮你办事的,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若是每个人有了冤屈都来找我们公子,那我们公子岂不忙死?”另一个侍卫补充道:“你有时间在这里求公子,不如去给你爹找证据。” 两人说完便离开,留下女孩一个趴在门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穿着麻布的妇人在裙上抹了抹手,看了周围两眼走来,把女孩带到了人少的地方,擦擦她的眼泪,“知柔啊,那个大人还是不肯帮你吗?” 秦知柔轻轻抽泣了两声,“嗯。” 她和她爹两人相依为命,她爹秦证是梁州城有名的捕快,不少人都认得他,可被人诬陷入狱之后,她四处求人碰壁,最后知道了她爹得罪的人和郡丞是亲戚关系! 那可是梁州城的郡丞啊!郡守的左右手! 秦知柔那日浑浑噩噩回家,还没有推门进去,就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她慌乱之中跑地摔了一跤,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马上几个人追了出来。 嘴里还叫嚷着她爹欠了他们的钱,要让她用身子抵债! 她知道这就是他们编出来的借口,他们知道她爹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才如此嚣张。 还好遇到了路过的白景渊,她才没有被他们拖走。 后来她怕极了,就一直跟在他的马车后面来了客栈。 正巧这客栈的老板娘曾经受过她爹的好处,于心不忍也收留了她,而白景渊是京都来的大官的消息也是她告诉她的。 “哎,都怪那帮畜生,看你一个姑娘家好欺负。”老板娘皱眉道:“最后这案,老秦怎么判的?” “秋后处决。”秦知柔几乎是颤抖地说出了这个词。 老板娘一阵沉默,“还有几个月,这个大人要在我这住两个月,你求求他还是有可能的救出你爹的。” “别急,我也会帮你制造机会的。” 秦知柔缓缓点头,眸光微动,含着几分决心。 她走到老板娘旁边,对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 老板娘面色变了变,“知柔,你确定?” “……嗯。”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若是这样能有一线生机,那也值得。 秦知柔眸中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丝惨然。 …… 夜逐渐深了,店里的伙计抬了浴桶加水。 “公子,可以沐浴了。” 白景渊捏了一下眉心,“嗯。” 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扫了一眼放在案上的桃子,也不知为何,他每回想丢的时候脑中中浮现的却是秦知柔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白景渊伸手拿起一个,又放下。 罢了,若是她再来一次,便抽时间帮帮她。 走进盥室,他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一旁,刚入了浴桶,就有人推门进来。 白景渊没有在意,闭着眼道:“澡豆放架子上。” 那人磨蹭了一下,然后走近。 白景渊微微眯眼,在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即将靠近他肩膀的时候,一把将来人的手腕拽入。 可下一秒,他瞳孔微缩,带着几分怒气,“秦知柔!” 女孩脱去了外衫,露出饱满圆润的肩头,肌肤白嫩,脸上红晕一直蔓延到了单薄的锁骨处。 秦知柔身子一抖,认命似地闭上眼,进入了他的浴桶当中。 白景渊脸色阴沉。 女孩趴在他身上,尽管怕的身子都在抖,可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大人,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若是你能帮我救出我爹,我……” 白景渊想把她从身上拽起,可秦知柔死死地抱着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加上娇嫩的肌肤被水淌过,滑嫩无比,他一时之间居然无法挣脱她。 秦知柔心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不能让他答应下来,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爹爹能不能沉冤得雪,就看她能不能打动他了。 她面色绯红地,试探地吻了吻男人的喉结,瞧着他的眼眸水波潋滟。 白景渊身体微僵。 “大人。” 她贴着他,声音绵柔入骨。 “帮帮我……” 男人冷然一笑,慢慢握住她的腰。 …… 白羡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绿珠这才有时间去将老夫人和余凤艳送来的东西给分类收好。 她看着一道补品道:“小姐,奴婢明日让人将这个炖给你补补如何?” 白羡鱼扫了一眼,“嗯。” “那这个就后日,这个就大后日……怎么样?”绿珠一边清点一边安排着时间。 “你看着办吧,我有些困了。” 绿珠点点头,“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姐您休息啦。” 白羡鱼闭着眼睛嗯了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外。 今日回来的这么晚,谢行蕴应该不会来了吧。 她这么想着,心就密密麻麻地痛起来,白羡鱼已经快要习惯了,她是得了一天不见谢行蕴就会心痛的毛病吗? 她闭上眼一会儿,就听到窗户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 白羡鱼一怔,眸中带着一丝极淡的惊喜。 结果她一看,是绿珠。 绿珠见她看过来,笑了笑道:“小姐,夜间蚊虫多,还是关着窗户好,要是您想开窗透透气的话,那奴婢给您留条缝隙?” “关着吧。”白羡鱼轻微叹口气翻了个身,面对着床内侧。 心中那股烦闷越盛。 接着又是一阵开窗关窗的声音。 白羡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小声道:“绿珠,小声点。” 没有人回答,这时房间内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白羡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翻过身。 一片黑暗里,谢行蕴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她的床前。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星子。 谢行蕴用手背蹭蹭她肤若凝脂的脸蛋,淡笑着调侃道:“怎么,在等我?” 白羡鱼有种莫名的心虚,“没有。” “嗯。”谢行蕴笑意转深,“可我在等你。” 白羡鱼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谢行蕴养着的宠物,他一来,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等了你大概……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白羡鱼不知道回什么,就回了个“哦”。 谢行蕴低下身子,凝视她的眼睛,眸底深邃,“所以,能不能小小地补偿我一下?” 白羡鱼道:“我又没有让你等我。” “那这香料,你是不要了?”谢行蕴颠了颠手中的东西,颇为遗憾,“既然你不要,那我走了。” “……” 他说着就要走,到了门口的位置,白羡鱼的声音才悠悠响起,“那你的锦囊我也不给你了。” (本章完) 第175章 就这么点诚意? 第175章就这么点诚意? 谢行蕴恣意妄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被反将一军。 她没有南柯没关系。 他惹得她不开心,白白丢了她做的锦囊,那他能记一辈子。 这会儿气定神闲的人变成白羡鱼了,她唇角微掀,“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谢行蕴:“……” 果然,几个瞬息的功夫,男人的脚步声就停在她床前。 白羡鱼道:“你怎么还不走?” 谢行蕴有些不自在,“我的锦囊。” “二十多条焰尾鱼,我绣了好久呢,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这不是你要送我的吗?” “哦,不想送了。” “……” 谢行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差点气笑,“不讲道理,嗯?” 白羡鱼露出笑容,“跟你学的。” “……” 男人盯着她好一会儿,默默把手里的香料放在她的桌子上。 “不要补偿了。”谢行蕴认真道:“我要我的锦囊。” 白羡鱼忍不住唇角弯起。 “好。”她从床上坐起来,当着谢行蕴的面把香料给放进香炉。 然后从一旁的柜子中找到了一个比起普通锦囊大了些的锦囊,上面绣着的焰尾鱼惟妙惟肖,精致小巧。 白羡鱼拿在手里看了看,黑暗中,小鱼的尾巴白的纯粹,像是一束光。 “找到了。” 她转身给谢行蕴,“喏。” 谢行蕴拿过,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才收进怀里。 白羡鱼见他收好了,也准备去睡觉。 可是谢行蕴挡住了她的路。 白羡鱼面露不解,下一秒,她被抱了起来放在桌上。 饶是如此,谢行蕴还是比她高了很多。 “你干嘛?”察觉到男人紧紧锁着她的目光,白羡鱼有些紧张,伸腿踹了他两脚,“我要睡觉了。” 谢行蕴镬住她的腰,目光灼灼,“威胁我?” 白羡鱼咽了下口水,往后缩了一下。 男人蓦然低头,手放在她的背上,将人抱了起来。 女孩顿时失重,轻喘了一声后,被迫挂在了他的身上。 …… 白羡鱼被吻地全身发热,娇唇如同润泽的樱花。 谢行蕴更是出了一身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对眼前女孩强烈的占有欲,这汗水并不是累的,而是忍的,趁着女孩软在他怀里小口呼吸的时候,他克制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白羡鱼险些昏厥过去,沾了被子之后,倦意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谢行蕴见她困了,便站起身,可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脖子上的一处痕迹。 他略皱了下眉,是他刚才咬的。 要是明日顶着出去,说不定会让她生气。 谢行蕴思索几秒,快速找了药膏来。 白羡鱼入睡之前,便是感觉到谢行蕴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脖颈处。 入睡之后,又做了个与前世相关的梦。 而且颇为香艳。 她甫一在梦境中睁开眼,便是被谢行蕴摔在了榻上。 白羡鱼再一看自己身上。 清凉无比。 “很想?” 梦里的谢行蕴说话尤为直白。 白羡鱼红了脸,“没有。” 想也知道在这之前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她缠着他胡闹,看样子谢行蕴是刚出了盥室,身上带着几分湿意。 而他身上的衣服还挺多。 她很久没有见过谢行蕴高冷禁欲的模样了,忍不住盯着瞧了瞧。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仿佛高岭之花,不容亵渎的男人,开了窍之后居然那么粘人呢。 他微眯了眼,扫了床上的人一眼,“半刻钟。” 白羡鱼露出疑惑的表情。 谢行蕴声音略沉,冷清道:“半刻钟之后,同房。” “……” 白羡鱼:“……”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差点忘记以前她对谢行蕴有多热情。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 她尴尬地脚趾微蜷,贝齿咬着红唇,“不用了吧。” 谢行蕴未答,而是迈步走到一侧的书案,开始批改公文起来。 这种暧昧至极的场景,他居然能心无旁骛地、认认真真地批改了半刻钟。 刚好半刻钟,一丁点都没有超过。 到了时辰,谢行蕴把白羡鱼从被子里剥鸡蛋似地剥出来。 床上的纱幔垂下。 …… 白羡鱼是红着脸醒来的,也是第二回做的和谢行蕴亲密的梦。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把目光挪到了燃着香薰的香炉上。 第一回做和他有关的梦的时候是在去往佛恩寺的路上,那一回她也是用了这味香料。 昨夜也是。 会不会是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白羡鱼百思不得其解,正好这时候绿珠进来了,她马上眼睛一亮,“绿珠,你来得正好!” 绿珠笑了笑,“怎么啦小姐?” “你帮我试试这个香料吧。” 绿珠疑惑道:“这香料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会做一些比较奇怪的梦?”白羡鱼说的有些含糊,但她也不能保证是这个香料的问题,“总之你用了就知道了。” 绿珠点点头,“那好,奴婢今晚就用一用。” 白羡鱼嗯了一声。 …… 客栈当中。 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蔓延在房间内。 秦知柔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 她还记得这唇的温度。 趴在白景渊怀中的女孩又将头低了下去。 秦知柔想到昨晚的事,娇嫩的脸蛋浮现两抹红霞,可紧接而来的,是为自己的放浪感到羞耻。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 只是因为他是唯一有可能救她爹的人,便主动地讨好他。 唯一庆幸地是她成功了,她和老板娘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不抱希望。 侍卫曾经多嘴说了两句,说白景渊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可她成功了。 秦知柔心里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她给爹爹争取了一条生路。 可是心里又很难过。 白景渊感觉耳边似乎有人在啜泣,微微皱了皱眉。 察觉到他的视线,秦知柔瑟缩了一下把放在他腰上的手收了回去。 白景渊深深地看她一眼。 秦知柔努力保持镇定,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试探地又把手伸了过去。 软软的胳膊贴着男人敏感的腰部,白景渊眸色微暗,同样放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收紧。 “……就这么点诚意?” ? ?就是说,可能三哥也会有个小小的火葬场。 ? 小小的。 ? (第一回写这种类型的cp,求轻喷……) ? 姑娘们求个月票,爆更好累,爆了四万了…… ? ???? (本章完) 第176章 你好大的胆子 第176章你好大的胆子 秦知柔身体一僵,在白景渊的注视下,缓缓撑起身体,颤抖着想去吻他的唇。 他高兴了,她才能救出她爹不是么。 可她并未听出来男人语气中的嘲弄。 下一秒。 她的脖子就被人掐住。 秦知柔眼泪迅速滚了出来,清澈的眸子害怕而痛苦地看着白景渊。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秦知柔呜咽了几声,纤如嫩荑的双手无力地抓着他的手。 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绝望。 白景渊眯起眼,手下缓缓收紧,“我最讨厌被人算计。” 那浴桶里的水,分明有问题。 她艰难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可爹爹已经入狱了许久,她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那是将她抚养长大的亲人,即使有一丝机会,她也想拼命抓住,不惜任何代价。 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幸运。 白景渊有一瞬间就想这么掐死她,可这时秦知柔缓缓闭上了眼睛,居然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解脱的笑。 罢了,便去陪爹爹吧。 秦知柔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先下去黄泉,给他烧好暖融融的炭火,等他被处决的那天,她就去接他一块回家,也好过在这冰冷的人世。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男人骤然松开了手。 “穿上你的衣服,现在消失。” 秦知柔怔愣几秒,才低头,动作僵硬地下床,身上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一些地方甚至让她痛到几乎麻木,可是她却不敢停下动作。 她怕她一停会惹的他更不高兴。 白景渊也起身,穿上了衣服。 秦知柔勉强给自己穿好衣服,手指在身体两侧微微蜷起,“我爹的事……” “与我何干?” 白景渊的声音格外冷漠。 秦知柔脸色顿时惨白。 “可是我们已经……” 白景渊却扯了个弧度,语调阴沉道:“所以,是我逼你的?” 秦知柔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一时间头脑发懵。 “来人!” 她怔愣在原地,定定地瞧着白景渊。 门很快被推开,几个侍卫进来,震惊地扫了一圈房间内。 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景渊和秦知柔。 白景渊面色如常,“将她带走。” * “小姐,奴婢昨夜用了你说的那种香料,睡得好舒服啊。” 绿珠手里端着一碗浓汤,“没有你说的比较奇怪的梦呀。” 白羡鱼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略有些疑惑,“没有梦到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 “嗯……倒是梦到了奴婢的爹娘,还梦到了奴婢的哥哥娶了妻子,说是特别是因为这梦境尤其的真实,要不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奴婢还以为自己醒了。” 绿珠笑道。 白羡鱼走过去看了一眼剩余的香料,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姐,您快来喝汤吧,这汤闻着可香了。” “好。”白羡鱼没再执着这个问题,“外祖母送来的?” “正是,就是昨日和您说的,安神助眠,还可缓解舟车劳顿带来的头痛什么的。” 白羡鱼坐下来,喝了一小口,果然鲜香味浓,虽然是补品但是一点都不苦。 一盅汤很快喝完,白羡鱼准备去看看梁州城的酒楼。 梁州水路畅通,不少货船在这中转,打尖住店的客栈酒楼尤其的多。 多就意味着鱼龙混杂,即便是官府也难插手。 她上回得了武宣帝和大庆皇帝两头的赏赐,正愁没有地方钱生钱呢。 况且茶楼酒肆本就是传播消息很快的地方,梁州更是如此,做生意就是要比谁的消息灵通。 白羡鱼想,可以先在这梁州城立下根,再去京都,二哥的势力主要是在京都附近,他们一南一北,他在明,她在暗,那便更安全了。 绿珠和白离跟在白羡鱼背后出府。 不远处,两双贪婪地眼睛盯着她的背影。 许茂平道:“你那个相好的不是已经在那些补品中间下了东西了吗?” “补品多,估计还没有吃到。”余伯泉简直恨不得强行给她灌进去! “也亏你想出这么个蠢法子。”许茂平再一次面露鄙夷,“万一她要是一直吃不到呢?” “那……那要是爹你来,你会怎么做?” 许茂平淡道:“白羡鱼每天都要碰到的东西,你说有什么?” 余伯泉想了想,“首饰钗环?还是裙子和茶?” “错错错!”许茂平目光阴险,“——是空气。” 余伯泉恍然大悟!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着我娘一道去她的房间里,然后在她的香炉里动点手脚!”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很快就能将白羡鱼娶回来。 “要是她喝下了有料的补品就更好了,两两结合,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来了,也得乖乖由我享用!” 许茂平不放心地嘱咐,“你准备的是什么药?” “春风散。” “这种随处可见的药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丢人现眼?” “那还有什么?” “拿去。”许茂平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 余伯泉接过,打开木塞移开,刚瞥了一眼里面粉末状的东西,许茂平就一把夺过去,斥道:“闻什么闻,这东西可烈的很,除非成事了,否则没有解药。” 余伯泉大喜,“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哼,等你成功了再告诉你。” …… 白羡鱼来到梁州最繁华的一条街,这里酒肆遍地,人潮拥挤。 乘坐马车已经很不方便了。 她便下了车,一家一家的逛。 “小姐怎么想要买酒楼了?”绿珠问道。 白羡鱼笑了笑,“图个方便。” 绿珠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白羡鱼也没有解释很多。 她们一路上进了不少大酒楼,观察他们的布局,菜品还有客人的数量等等,最后和梁州城的本地人聊了聊,最终去往了一家名为“福来”的酒楼。 不仅有雅间,菜品也是汇聚了各种天下名菜,白羡鱼见过的美味珍馐多,随便点了几个烹饪比较高的菜品,难得的是做的确实不错。 绿珠忍不住道:“小姐,他们这酒楼的菜比咱们京都的好多大酒楼都做的好些。” “嗯。”白羡鱼当机立断决定买下,喊来了小二。 小二奇怪说:“这位小姐可否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买你们的酒楼。” “那好,小姐您暂且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禀告我们掌柜的。” 白羡鱼点了点头。 掌柜的很快就出来了,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白离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黄金。 掌柜笑了,“区区一锭黄金你们就想买我的酒楼,我的酒楼可是日进斗金!” 白羡鱼则是微笑道:“当然不止这么一点,虽然我想要买下你的酒楼,但也何以说是合作。” “你一个丫头片子和我谈合作?” 白离冷声道:“不得无礼!” 掌柜的吓得一激灵,悻悻闭嘴了。 白羡鱼并不见怪,“诚然,我是想买下酒楼之后依旧交给你打理,但账务开销什么的,由我的人来,若是你不愿意合作那也没有关系,世上有的是会管的人,我看你对面那一家的掌柜就不错。” 掌柜立刻反驳,“他哪里有我会做生意!” 白羡鱼抱着胳膊,淡道:“那开个价吧。” 福来的掌柜狐疑地看着白羡鱼,他还没见过骗子这么气定神闲的,若是装的,那也太像了吧。 他报出了一个接近天文的价钱。 白羡鱼几人对视一眼。 掌柜的瞧了他们一眼,意料之中道:“这个价钱不过是我这酒楼开办二十多年以来所有的利润之和的两倍,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办几十年,若是就这么赔本卖给你们了,我图什么。” “哎,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了吗。” 这梁州城哪有这么富贵阔绰的大小姐。 他叹了两口气往后走。 “且慢。” “还有何事啊?” 掌柜的转身,就见少女笑得颇有几分意外,“当然可以。” 掌柜的:“?” 他就看着少女丫鬟的眼睛都亮了,“小姐,好便宜啊!” “……” 接着是那个侍卫:“确实出乎意料,看来梁州的物价和地价却是比京都低地多。” “……” 白羡鱼来了这,那必定是带够了银票的,她一个眼神,白离就掏了出来。 掌柜地眼睛都看定了。 这每一张的面额,居然是一万两起步! 一张一万两啊! 这姑娘背后得是什么名门望族! 白离数了数,数够了,然后把银票放在桌子上。 掌柜的忙清点了一下,顺带叫人分辨真假去了。 大约半刻钟之后,他神色震惊地回来,“姑娘,都……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羡鱼笑道:“这一锭金子就当是见面礼吧。” 掌柜忙点头,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就算是他再干一百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还得时刻提防着其余的人赶超他。 “那我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吧。” 白羡鱼四下扫了一眼,“我让你管酒楼并非只管这一家。” “或许梁州一家,汴州两家,青州三家……”她顿了顿,“若是你管的好,我可以额外抽一成利润给你。” “所有,全部的酒楼。” ? ?嘶,他会救的,他就是嘴硬!! ? 悄悄说一句,他们早就认识了。 ? ???? (本章完) 第177章 让她泡在冷水里 第177章让她泡在冷水里 掌柜都怔住了。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说,要在这天下各地都办他这种级别的酒楼! 这是何等一笔开支! 可是她表情认真,半点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他年轻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畏惧失败,从未开始过,现在他人已经到了中年,居然有机会一展抱负了? 半晌,掌柜露出郑重的表情,“好,我叫张栋之,姑娘直接称呼我名即可。” 白羡鱼本来还准备了一堆话想说服他,现在他这么答应了,倒是省去了一笔麻烦。 “那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这酒楼的名字虽然好听顺口,但不容易被记住,叫‘福来’的客栈酒楼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这样吧,改成‘风沙渡’吧。” 少女沉思一秒,手指沾了沾茶水,在崭新的红木桌上缓缓写下三个字。 “好名字!”掌柜的夸完又觉得不解,嘶了一声,“可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西北大漠处的。” 白羡鱼收回手,微微一笑。 风沙渡,渡风沙常驻之地。 将军亦能见太平。 …… 余府。 白羡鱼在街上逛了走了许久,这会儿双腿都有些发软。 绿珠瞧着她辛苦,“小姐,要不奴婢再去给你煲点补汤?” “好。” 白羡鱼前脚刚进屋子,后脚余凤艳和余伯泉便进来了。 她微微一顿,“姨母?” 余凤艳笑着走上前打量她道:“怎么样,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我今日是带伯泉来和你道歉的。” 白羡鱼挑了挑眉。 余伯泉老实巴交道:“上回是我没有保护好表妹你,差点让你落水了,还好你的侍卫在,不然的话表哥我万死难辞其咎。” 白羡鱼面色平淡地嗯了声,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得抽个时间给姨母提个醒。 她的儿子和夫君,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人。 余凤艳笑着打圆场,“说开就好,我是怕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泉儿虽然平常有些胡闹,但是心肠还是好的。” 白羡鱼但笑不语。 “趁现在还没有天黑,我们一道去母亲那,让她老人家和你聊聊天怎么样?” “……好。”白羡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好,那我们走。” 白羡鱼看了一眼一直东张西望的余伯泉,红唇勾了下,“表哥走的快,不如在前面带路吧,我还有些找不着地方呢。” 余伯泉眸子极快划过一丝阴暗。 “……好。” 三人往老夫人的屋子去了没多久,绿珠就抱着热乎乎的汤回来了。 她没看到白羡鱼,便开始整理房间。 整理到香炉的时候,她微微皱了下眉。 她怎么记得,出去的时候这个瑞兽纹是朝着她的,现在怎么朝着墙了? 绿珠揭起来看了一眼,里头倒是没有区别。 估计是记错了吧? 她收拾完东西,把补汤放在桌子上,然后点起了香,先燃着,等小姐回来了,喝完了汤沐浴完,房间里便已经暗香扑鼻,定能好好养养精神。 …… 白羡鱼一直在老夫人那里和她们用完膳才回来。 想到今日余伯泉看她的眼神,白羡鱼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白离。” 白离从她身侧走出来,“小姐。” “你令几个侍卫去找间客栈吧,我们明日便从这搬走。” 白离点点头,吩咐侍卫去了。 白羡鱼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灯火已经燃起,还有一盅汤放在面前,张望了下,“绿珠?” 没有人回应。 她就带了绿珠一个丫鬟来,姨母她们要给她送的丫鬟她都拒绝了,因此绿珠还是比较忙的,叫不应的情况并不特殊。 白羡鱼摸了摸药碗的边缘,还是温热的,于是她拿起来汤勺喝了几口。 此时,鼻间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 是……从未闻到过的异香! 白羡鱼一顿,立刻扔掉勺子,捂住口鼻。 不对! 这香不是谢行蕴的香,更不是她带来的任何一种香! 她屏着呼吸夺门而出,可……卧房内居然传出了一道轻轻的讥笑声! 白羡鱼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里面有人! 余伯泉不知何时藏在了她的房间里,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白羡鱼咬了咬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捂着鼻子走出房间。 她想走快,却用不上劲。 清新的空气半点没能让她身上的躁动平息一些! “你给我下了什么?”她听到后面紧随而来的脚步声。 “下了什么?当然是能让我们快活的东西啊!”他眼睛里邪火旺盛,“总算是让我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聊一晚上!” 白羡鱼也冷笑了下,“你敢动我,我便让人废了你。” “废了我?哈哈哈哈!”余伯泉看她一侧的手指都在抖,就知道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也得等我逍遥了再说!” 简直天助他也! 本来还想在她房间里躲到她上榻休息,再行好事,这样的话便能躲过她的侍卫! 没想到她护卫居然不在! 余伯泉狞笑着要过去。 就在这时,白羡鱼忽然站立不稳,发上的簪子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似乎想站起来,又站不起。 余伯泉看得更激动,“美人!” 他急匆匆地就去弯腰抱她! 可还没有等他碰到她,下身就传来剧痛! 鲜血染红了余伯泉的裤裆! 男人的脸色狰狞地可怕,可又痛到极致,弯着腰倒在地上抽搐。 “……你!你这个贱人!” 白羡鱼仰起头,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个……” “太监。”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余伯泉身体抽搐僵直,受了巨大刺激般血大片涌出,一时间浓郁的血腥味刺入鼻腔! “白、羡、鱼!” 白羡鱼想要远离,可身体行动迟缓。 好在她鼻子灵,并未闻进去多少。 她身体一歪,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白羡鱼目光微微瞪大,转头一看—— 许茂平,正笑着看她。 白羡鱼瞬间头皮发麻。 “爹!救我!”余伯泉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给我拦住她!” 白羡鱼强迫自己清醒些,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许茂平上前一步,笑容和蔼,“羡鱼这是……” 他话音未落,身前却被一把利剑抵住。 许茂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骇然。 一个俊美非常的少年从身后揽住白羡鱼,眸光凌厉至极,他冷冷一笑,单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接着,一道凄厉可怖的叫声在院内响起! …… 谢行蕴没有带白羡鱼回房间,而是带去了自己住着的客栈。 白羡鱼从没有见到他脸色这么难看过,像是要将那两人凌迟处死。 不过他们现在,怕是比死都痛苦。 他把她放下。 “萧正去找解药了,忍一忍。” 白羡鱼躺在他的床上,鼻尖全是他的气息。 谢行蕴看她难受的很,便去拿了巾帕给她擦拭汗水,手要离开,却被她握住。 女孩的水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的手像是一块冰。 白羡鱼原本清醒的时候就不太能拒绝他的触碰,现在更是急切地渴望。 谢行蕴没有动。 他不知道若是动了,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她的脸酡红靡丽,薄袖下和起伏处隐约可见的肌肤白皙细腻,红唇微启,泄露出浅吟。 “……谢行蕴。” 谢行蕴的声音顿时哑了,“嗯?” 白羡鱼说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你平时,不是喜欢,乱亲乱抱吗?” 偏偏在她最想要他抱一抱的时候,他反而老实了。 便是缓解一下,也好。 谢行蕴闻言,在她唇瓣一触即离,“乖。” 白羡鱼眼睫颤了颤。 他猛地伏在她耳廓处舔舐了下,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床沿已经被他抓裂了几道裂隙。 “我忍不住的。” …… 萧正的轻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把沿路的药坊铺子跑了个遍,集齐了一系列不正经的解药,顺带找了个女大夫来。 可是谢行蕴小看了余家这对父子俩的手段,萧正带来的所有的解药都不能缓解哪怕分毫。反而一通折腾下来,白羡鱼的脸红地更厉害了,呼吸都烫了不少。 女医也是进去把脉了又叹息着出来。 她斟酌了一下道:“这姑娘闻进去的更像是私方,用的什么药材现在没有药渣我也不好开方子,不然就会像刚才一样,让情况更严重。” 谢行蕴皱眉,“那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 女医道:“让她泡在冷水里,泡一夜,或许就能过去。” 谢行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本就弱不禁风的,这样泡一夜,就算是个男人也得生病。 “我还有其他病人,就不留在这了,两位公子,告辞。” 萧正付了诊金道:“慢走。” …… 白羡鱼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谢行蕴的声音。 “——相信我吗?” 她没有力气回答。 过了片刻,身前微凉。 谢行蕴虽然对于男女之事的经验全部来自白羡鱼,可他还是比她懂得要多,也听过不少同僚的风月事。 他将她扶了起来。 …… 白羡鱼仿佛置身于一个旖旎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身体温热,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逐渐消散。 待她看清眼前的布置时,手指缓缓抓紧了被褥。 谢行蕴靠在她床边,眼睑下一圈淡淡的乌青,“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羡鱼脸色不自然,“没有。” (本章完) 第178章 害羞什么?(重要章节!) 第178章害羞什么?(重要章节!) “嗯,我已经让萧正他们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客栈了。”谢行蕴摸摸她的额头,“你出了很多汗,要不要先沐浴?” 白羡鱼的脸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 “嗯。” 谢行蕴低头,似笑非笑地道:“害羞什么?” 白羡鱼把被子扔到他身上,红唇微抿,“别说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闷笑声。 她准备下榻,却被谢行蕴抓住了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白羡鱼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看他低头,灼热的呼吸连带着她耳畔处的空气都灼烧起来一般。 谢行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眸子里带着点笑意,静静瞧着她。 像是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白羡鱼怔愣了几秒,才咬着唇,小脸羞红,皮肤都快冒热气了。 “好了。”谢行蕴满意地站起来,“我去让人给你抬水。” 白羡鱼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男人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仿佛还在她耳中回响。 谢行蕴说的是—— 【……那我再努力。】 他是怎么做到一脸淡定从容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白羡鱼的脸简直红地要滴血。 可是她的心却因为他这句话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甚至不想拒绝他。 虽然不想承认,可白羡鱼发现,她似乎越来越拒绝不了他,越来越喜欢他了。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到对谢行蕴有求必应的地步。 白羡鱼有些怔忪又有些茫然。 …… 萧正看到谢行蕴终于从房里出来,肃了肃表情。 可是他的眼神一直悄悄地往自家主子的身上瞟。 他在这守了一夜,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不过他有点好奇啊,若是主子真的和白家小姐……了,那按照主子的身体素质,动静绝对不止这么点啊。 谢行蕴淡道:“叫人抬水上来。” 萧正点点头,实在有些好奇,冒着被打死的风险道:“公子,您和白五小姐……” 谢行蕴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 萧正有些奇怪,没有的话那是怎么解开的?不是说解不开吗? 谢行蕴想起什么似的,痞气地勾了勾唇,“等你成亲之后懂得就多了。” 萧正:“……”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谢行蕴回房之前顿住脚步,“另外,叫人抬桶冷水进来。” “……” 萧正秒懂,“是。” …… 在女孩被侍卫赶走之后,白景渊起身,将案上的一篮桃子一扫而落。 干净水润的桃子掉在地上,沾染上了一层灰。顿时灰扑扑的。 …… 【小木头,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 尚且年幼的白景渊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跪坐下来,声音软软糯糯的。 【不痛不痛啊,吹一吹就好啦。】 她凑过来笨拙地给他吹了吹脸上的伤口。 他语调冷冰冰的,挥开她的手。 【离我远点。】 小姑娘没坐稳,被他推倒了,生气地一扁嘴巴,委屈地红了眼眶。 【坏木头,我偷偷去宫里给你摘桃子吃,你还打我。】 他眸光微动,收紧了拳头。 她没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说了不要做这些事了,我不需要。】 【可是我把你当好朋友啊。】她哽咽着说。 【没有人会想和我做朋友。】 【我啊。】 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小脸皱成了个小包子,挂着两串泪珠赌气道:【但我现在不想了,我要和川哥哥玩去,他才不会凶我。】 他皱了皱眉。 看了眼她藕节般白皙的小臂,被他推的已经有些肿了。 从她小袖子里滚出来两个桃子,落在土里,显得脏兮兮的。 他顿了顿,默默从地上捡起来,拍掉上面的尘土咬了一口。 小姑娘睁着湿润的眼睛,都忘记哭了。 【这都脏了。】 他声音和缓了些。 【……甜的。】 …… 白景渊紧紧皱眉。 他怎么会将那个女人和她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已逝的…… 一个是捕快的女儿。 她们除了长得像,根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可就是这淡淡的相似,让他救下了她,甚至纵容她踏入他的地盘,若是换做其他女人,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直到昨夜,她居然胆大地直接来引诱他。 …… 白景渊在房中站了良久,方才深吸一口气。 一开始,在他遇到她的时候。 就不该心软的。 …… 秦知柔被赶出去之后,呆怔地坐在客栈内。 大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做饭菜、打扫房间、削水果、争着给他洗衣裳……连她的清白也用来讨好他了,最后还是被他赶了出来。 他还是不肯帮她。 秦知柔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地板上,太阳穴突突地痛,还有身上的疼痛,让她每走一步走都痛的直不起腰。 真的要看着爹爹这么死去吗? 他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却对她视如己出。 那日侍卫说让她去找证据,可是她连官府都进不去,几经辗转托她爹在衙门的好友带她乔装进去,可好友居然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她所有的证据都被他们夺走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秦知柔自嘲地笑了笑,她若是直接撞死在衙门门口,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注意到他们的冤屈? “知柔?你怎么在这?”老板娘跑过来,“昨天……怎么样了?” 秦知柔摇摇头,心里难受地慌。 “哎,那……”老板娘看她这样也不好再提,“那那位大人的饭菜你今日还做吗?” 客栈里的厨子都没有她的手艺好。 沉默半晌,她轻声开口,“做。” 除了他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求了。 …… 余家。 白离赶回白羡鱼的院子时,就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血光。 他皱眉看着谢行蕴将白羡鱼带走了,正要去追,却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唤。 绿珠嘭地一声倒在了门槛上,脸上有不正常的红。 白离只得先去抓药救她。 直接无视了在院子里苟延残喘的两个男人。 在大夫的建议下,绿珠一直在冷水中坐了一天一夜方才奄奄一息地爬出来。 接着就是生病。 许茂平和余伯泉还是余凤艳赶过来才发现的! 她惊叫一声,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白离面无表情,想也知道这两个畜生打的是什么主意,废了他们两条腿让他们不能人道不过是小小的惩罚。 但这个妇人,小姐还是很尊重的,白离犹豫了一下把她抬到了房里休息。 刚一要走,床上的女人就醒过来了! 余凤艳面色悲恸,“这是怎么回事!” 白离不卑不亢道:“他们在小姐的房间里放了点东西,被小姐和小姐朋友发现并阻止了,小姐的朋友便给了他们一点惩罚。” 余凤艳表情又悲又怒,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又是气急攻心又是悲从中来。 造孽啊。 …… 白羡鱼精神一点了,便想着要去余府一趟。 谢行蕴硬是要她等着他回来,陪着她去,白羡鱼便点头答应了。 到了傍晚,白羡鱼和谢行蕴才到了余府门口。 她看着里头一片寂静,心里也颇为复杂。 姨母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男人,生出了这样的儿子。 谢行蕴站在她身边,眼底流露出几分戾气,可掩藏的极好。 白羡鱼直接去了余凤艳的屋子里。 里头的哭声和骂声接连响起。 “都是你这个贱人!把那白羡鱼放进我们府上,现在好了,她把我们弄成这样,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大夫说我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永远都不能人道!咱们余家绝后了!” “要不是你们先打她的主意,羡鱼怎么会……” 老夫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打她的主意?男未婚女未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你们也不该对她用这种下作手段。” 这是她姨母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 白羡鱼看了眼谢行蕴,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刚想说话,谢行蕴就一脚踹开了门! 两个男人躺在榻上,面色狰狞,脸红脖子粗地口沫横飞。 听到动静转头,就像见到了活阎王一样,立刻害怕地往扯过榻前妇人挡在他面前。 “娘,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伤了孩儿!” 许茂平恨不得吃他的血,喝他的肉,泉儿被白羡鱼废了,这个男人却将他废了! “报官!我要报官!”他死死盯着白羡鱼和她身边的少年。 “母亲你不是有个远房亲戚认识我们梁州城郡守吗?我要告到他死!用命给我抵债!” 梁州城郡守,整个梁州城没有谁的权利比他大! 许茂平想到能让他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感。 谢行蕴却是嗤笑了声,“梁州郡守,江淮瑜?” “大胆!你居然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白羡鱼朝许茂平和激动的余伯泉投去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那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许茂平面色凶狠,“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死。” “外祖母,你快找你的亲戚来,让他给我们做主!”余伯泉剧痛难忍,“今日若是不能把他送进牢子里,孙儿就一头撞死在这!” 他说着就要去撞墙! 老夫人大惊失色,“泉儿啊!” 谢行蕴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含着几分讥讽。 “那不如,我把江淮瑜叫来吧?” ? ?三哥会救的,剧透一下,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 姑娘们,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对哪个男人心软了,就得注意点了。 ? 心软是心动的开始。 ? ???? (本章完) 第179章 我会去提亲 第179章我会去提亲 白羡鱼看了一眼自他们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的余凤艳。 后者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也朝她看了一眼。 那一眼的眼神当中包含了许多,她的模样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老夫人抓住了要死要活的余伯泉,“罢了罢了。” 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说:“若不是有这位小公子,羡鱼岂不是要被你给糟蹋了?” “说出来我都觉得丢脸,一个父亲,怂恿自己的儿子去做这样的事情,而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女婿,一个是我的孙儿。” 白羡鱼看了眼谢行蕴,“要不你先出去?” “嗯?” 她觉得谢行蕴不应该被这些小人污染视线,还被威胁,虽然他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样子,可白羡鱼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她。 “我想和他们单独聊聊。” 谢行蕴闻言皱眉,冷瞥了众人一眼,像是不放心。 白羡鱼拉了拉他的袖子,“出去吧?我没事。” “嗯。” 谢行蕴出去合上门,并未走远,而是就在院子前。 其他人看不出,老夫人可算是个明白人,她瞧见那位公子的衣着相貌,就知道他非等闲之辈。 更何况他还是羡鱼的朋友,能和羡鱼做朋友的,想也知道不简单。 “罢了,你们有错在先,现在也已经得到了惩罚,这事,便就此揭过吧。” 老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余伯泉怒道:“就此揭过?母亲,外祖母,白羡鱼伤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我不能人道,她就应该嫁给我!” 许茂平附和,“没错!” 白羡鱼淡淡道:“做梦。” “好了,你们……别说话了。”余凤艳叹息几声,终于开口,“羡鱼,是他们自作自受,不关你和你朋友的事。” 她转头看向白羡鱼,眼含泪水,“对不住。” 白羡鱼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也觉得不好受,“姨母,外祖母,容我直言,他们两个人心术不正,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现在他们这样,虽安分了但日后也不好再照顾你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一道去往京都,羡鱼会给你们养老送终。” 余伯泉羡慕地眼睛都红了,凭什么他和爹谋划了这么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搭上了这样的祸事,这两个女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去京都享福! “不是,我不答应!她们要是去了,谁来照顾我们?白羡鱼你好狠的心!” 白羡鱼没有理会他们,只直直注视着外祖母和姨母。 老夫人上前一步,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孩子,你的孝心我们都懂,但……哎。” “我和他还有两个女儿,都只有几岁,泉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怪我没有管教好他,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余凤艳目光苦楚,“出了这档子事,姨母也不敢邀请你来我们府上了,以后姨母若是得了空,会去京都看望你的。” 白羡鱼见到她们两人态度坚决,也没有强求,“好。” …… 回到客栈的时候,谢行蕴的脸色还是有些臭。 白羡鱼请了个大夫过来守着绿珠退烧,心里又把那两个畜生骂了一遍,想必绿珠那时候也在房间里,不过是被束缚了没有弄出声音来。 白离看绿珠生病了,道:“小姐,属下从公子那再给您调几个丫鬟来吧,好照顾您。” 白羡鱼想了想,她可以没有人照顾,但绿珠身边需要有服侍的人。 “去吧。” “是!” 她吩咐完,接着回头,看向一直看着她的谢行蕴。 谢行蕴兴致不高,“走了。” 他背过身准备回房。 可手忽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 谢行蕴怔愣了下,当场僵在原地。 白羡鱼自己也愣了一下,她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看见他要走了,就想要留住他。 她及时松开,但没有过几秒,男人就抓着她手腕,将她抱了起来。 白羡鱼一惊,“这还在走廊上!” 虽然看着没有什么人,但是也是在外面。 谢行蕴便抱着她进了房间。 进房间之后,谢行蕴把头靠在她的肩膀处,声音有些低,“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谢行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抱着她。 白羡鱼想要推开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宽厚的肩膀。 谢行蕴掀起眼皮,心中因为她的动作温情一片。 “小鱼儿。” 白羡鱼顿了顿,“嗯?” “你是不是……”谢行蕴剑眉蹙起,不确定道:“喜欢我?” 白羡鱼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睫毛快速地抖了抖。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快回应他,你就是喜欢他。 白羡鱼半晌没答话。 可谢行蕴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白羡鱼看着男人上扬的嘴角道:“我还没说呢,你高兴个什么?” “但你犹豫了。”谢行蕴重重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他在她耳畔低喃,“你犹豫了,小鱼儿。” “你的心里有我。” 要是在以前,她早就推开他了,现在这么乖,这么听话,甚至主动抱着他,这还不能说明她动心了么? 难言的喜悦遍布全身,谢行蕴将她搂的越发紧,含着几分笑意,“答应我一件事?” 白羡鱼抓紧了他的肩膀。 “回京之后,让我去提个亲?” 白羡鱼怔在原地,“提亲?” 她还没有说喜欢他,他就要去提亲了? 谢行蕴勾唇,“感情可以培养,我等不及了。” “不要。” 白羡鱼努力把手从他的肩膀上挪开。 谢行蕴越挫越勇:“没关系,我每天都来问一次。” 白羡鱼:“……” 和她说完话,男人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许多,甚至恢复了几分慵懒随意,“好好歇息。” 门随之被关上。 白羡鱼心事重重地沐浴完,却发现自己心口的位置,长了一枚红点,娇艳欲滴的红,衬的她的肌肤更为白皙夺目,平添了几分妩媚。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血,摸了摸发现并不是。 “……奇怪,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白羡鱼身上没有痣或斑,现在在这心口长一个,她有些好奇地又摸了摸。 …… 白离来到了白景渊落脚的客栈,将发生在白羡鱼身上的事告诉了他。 谢行蕴出手的事情暂且不提,但还有个重要的问题。 白景渊皱眉问:“既然绿珠和小鱼儿中的是同一种,绿珠的解不了,小鱼儿又是如何解开的?” 白离一愣,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对啊。 他那日几乎找遍了全城有名的大夫询问,可都没法子,绿珠冷水中坐了一天一夜方才好,现在还发起了烧! 小姐的身子骨还没有绿珠的好,要是她也用其他方式降火的话,那第二天怎么会气色那么红润? 他回忆的功夫,白景渊的脸色已经黑了,“带我去见谢行蕴!” “是!” …… 深夜,白景渊坐着马车去了谢行蕴住的客栈。 在榻上休息的谢行蕴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白景渊上了楼,就看到走廊处长身玉立的少年,他穿着白色的寝衣和黑靴,眉眼散漫,像是在等人。 他眯了眯眸子,“你知道我会来?” 谢行蕴淡淡道:“猜的。” “你帮她的?” 谢行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白景渊朝他迈出步子。 谢行蕴补充了句,“没有到那一步。” 但除了那一步,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景渊缓缓握紧拳头,他虽知此事不能怪谢行蕴,但想到小鱼儿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了亲密接触,他的拳头就有些痒。 “小鱼儿同意的?” 谢行蕴想到那夜的白羡鱼的样子,轻点了下头。 沉默在两人之中弥漫。 白景渊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平复心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谢行蕴沉顿几秒,郑重道:“我会去提亲。” …… 翌日。 白羡鱼来到了“福来”客栈,因为新的牌匾还未修葺好,因此上头还是“福来”两个字。 一进去,就见到福来客栈的老板正在和一群人争论什么,那群人堵在门口,为首的人衣着华贵,表情不屑。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要如何?”掌柜紧紧皱眉,“我开酒楼这么多年以来,饭菜里从没有出现过虫子,我给你们重新上菜不行么?” 男人笑了笑,“切,我稀罕你那点钱?开这么多年开成这样,我可是江南首富之子柳坚,你不如直接卖给我,回家养老去吧!” 众人笑作一团。 白羡鱼皱了皱眉,给自己蒙上了一层面纱,又戴好锥帽,想了想嘱咐白离道:“你就坐在马车里,到时候配合配合我,我不太方便亮明身份。” “是,小姐!” 她随便抓了一把银票,然后揣进了怀里。 掌柜正被逼的无法,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 “——买酒楼,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 所有人循声望去,一个全身都被包裹在薄纱当中的女人走了过来。 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一双纤纤玉手。 这双手的指关节漂亮白皙,薄薄的皮肤素白如凝脂,指尖微凝红润,细白绵软,想也知道有这样一双手的女子,长相该有多美。 柳坚邪气地笑了笑,“美人难不成是这老家伙的女儿?” ? ?还有一章~ ? 上一章被关小黑屋了,过了就会放出来的 ? ???? (本章完) 第180章 江南首富不过如此 第180章江南首富不过如此 白羡鱼走到掌柜身旁,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掌柜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姑娘,这人是江南首富柳道生之子柳坚,他方才带了一群人过来和我说‘初到梁州,上一桌最好的菜。’我就给他上了,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说里面吃出了虫子,我给他赔礼道歉他也不愿意。” 白羡鱼点头。 柳坚见状,“呦,看样子你还是他上级?” “非也。”白羡鱼冷冷挑眉,“我家公子就在马车上,这福来客栈不过是他名下诸多酒楼之一,但也容不得他人觊觎。” 白离:“……” 她这一番话连掌柜都被糊弄住了,难不成这个姑娘背后的势力是她家公子?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门外的马车。 直接里面的人这时也掀起了一片帘角,露出属于男人的下颚和唇。 柳坚不以为然,“装神弄鬼,一个破开酒楼的,能有几个钱,我今日还就买定了!” “我们家公子别的没有,钱倒是多的很,你未必比得上他。” “这么厉害?”柳坚笑了笑道:“整个梁州城,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 白羡鱼也笑道:“那就来比比?” “比什么?” “就比谁的银票多吧。”白羡鱼简单粗暴,“找张桌子来,你放一张银票,我放双倍的银票,若是比到最后,谁拿不出来了,那就算输,赢得人可以拿走对方摆出来的所有银票,怎么样?” 她胸有成竹,这回来梁州,为了要置办练武和办酒楼,可拿了不少钱来。 柳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所有的人全部哄然大笑。 “笑死人了,柳大哥,她说要和你比谁钱多哈哈哈。” “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缓缓,我笑得肚子疼。” “美人,别以为自己身上有几个钱了,就能挑衅我们柳大哥,在他眼里啊,你们都是些穷鬼哈哈哈哈!” “……” 掌柜也很担心,“姑娘,你有把握吗?” 白羡鱼露出个笑容,“放心。” 比钱多,她还真没输过谁。 几个男人笑够了,柳坚看着她,舔了舔唇道:“行!抬桌子来!” 周围的看客主动把位置空出来,等着看好戏,掌柜让店小二把桌子搬到白羡鱼和柳坚中间,两人一个站一头。 “你先我先?” “我先!”柳坚从随从那里掏出一个钱袋,掏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你跟!” 白羡鱼瞥了一眼,为难地皱了下眉,“就这么点?” 两倍也还是少,她没零钱呐。 柳坚一愣,咬牙把整个钱袋都到了过来,“现在呢?” 白羡鱼看也不看,随便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 然后把椅子勾了过来,坐了下去,“继续。” 柳坚看着那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安慰自己想多了。 …… 很快,他身上带的碎银子碎金子用完了! 而白羡鱼,更是嚣张地抽了一大叠堆在桌上,她数了数道:“这里有两万两,你拿出一万两吧。” 柳坚额角已经开始冒冷汗。 “一……一万两。” 众人听着他的声音望过去,男子的面前堆了一叠小额和千两的银票,明显是零零散散凑出来的。 反观年轻女子那的银票,整整齐齐的一沓,而她当着众人的面又拿出了几张。 柳坚已经想喊停了,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没那个脸耍赖! 他看向身旁几人,脸色发青,“借我点钱。” 几人一愣,旋即面色微妙地点点头,他们也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出来玩身上的银票肯定少不了的。 白羡鱼挑眉,“借钱算不算犯规啊?” “他们借给我,那就是我的!怎么算犯规?我又不是不还!” 白羡鱼唇角勾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笑容,“行啊。” 反正他借的越多,她赢的越多。 就这样,柳坚又凑出了一万两! 而白羡鱼要拿出两万两,也就是二十张一千两! 她应该也快没了吧,被她压在手肘下的银票,看起来不过寥寥几张。 “这里一万两!你再拿两万两出来!” 白羡鱼撑着下巴,从当中抽了两张出来,放到了正中间。 柳坚正在疑惑为什么她只抽了两张出来就没了动作,结果低头一看—— 根本就不是一千两的银票。 她拿出了两张一万两。 柳坚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扭曲难看,目眦欲裂地盯着她,“你!” 白羡鱼朝掌柜扫了一眼,掌柜的立刻会意,马上把桌上的钱全部收进了口袋。 她笑了笑,“承让。” 柳坚想阻止都没有机会! 他阴郁道:“你家公子是谁?” 白羡鱼淡道:“公子身份尊贵,不欲在人前显露身份,方才令我下来阻止阁下的所作所为,亦是不忍手下人收到胁迫。” 此时,周围的人才像是反应了过来。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我还以为江南首富之子的儿子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柳坚心有不甘,这一下子几万两银子花出去了,连个响声都没有! 还有少女话里话外淡淡的压迫感,若她只是门口那个男人的侍女便有如此风采,那里头坐着的男人又该是何等身份。 他周围围着的纨绔子弟怂恿他,“柳兄!我还真不信在这里有人比你更有钱,不如我去我家给你再借点,你暂且垫上,不能白白丢了这么多银子啊!” “是啊是啊!” 柳坚有些犹豫。 他抬头看了眼白羡鱼和门外的马车,看样子他们并不是有备而来,而是正巧撞上了他,应该银子也是不多的吧? 但转念一想,他可以借,但是这女子也可以借啊! 可白羡鱼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似的,微勾了下唇道:“你借便借,能借多少都算是你的钱,我们家公子不屑去借。” 柳坚感觉受到了侮辱,从小到大,从没有有人用钱侮辱过他! “柳大哥,这女的就是在强撑!哪有人出门带这么多钱的?你要是被她糊弄过去了,肯定会后悔的!” “是啊是啊,都已经输了这么多了,要是你回去也不好向伯父交待,不如放手一搏!” “……” 在一群人的怂恿下,柳坚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们现在就回去给我拿钱!” “好嘞!去去去,都跟我回府去!” “柳大哥你等等我,我这就和我爹说你遇到了麻烦,今日定要杀杀他们的锐气!!” “正是!” “……” 白羡鱼也从白离那里拿了点银票,好整以暇地回去。 …… 等到那群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白羡鱼差点睡着,直到柳坚拍了两下桌子。 “开始了!” 白羡鱼半撑着眼皮,“那就开始吧。” 很久以后,福来客栈所有的伙计厨子,还有掌柜都没有忘记这一幕。 白裙少女坐在椅子上,纤弱的肩膀却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银子和银票流水似地被拿上来! 每当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输的时候,她就能面不改色地拿出一张银票! 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直到最后,柳坚终于输地腿都软了。 他半点傲气都没了,颤抖着唇道:“不……不玩了。” 如果说刚才的人都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的,现在就都是怜悯! “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此以后怕是没有人敢打福来客栈的主意了。” “别说打主意了,来找事的人都不敢了!” 这样雄厚的财力,绝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的家族! 白羡鱼有点累了,“认输吗?” “……认。” 柳坚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可他不敢不认输。 这女子和马车里面的那个男人,背景肯定深不可测! “这钱我都不要了,不要了。”他快速摇摇头,“走,我们都走!” 柳坚第一个落荒而逃,他的兄弟见他走了,也都纷纷跟上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看了马车一眼,眼神畏惧。 而周围的酒馆酒楼,许多人事都没做,好奇地趴在门口张望。 好多的钱啊! 福来客栈居然还有幕后老板!还这么有钱! 白羡鱼自己把银票收好,银子金子什么的她想了想,挪动确实不方便。 扫了门外看热闹的同行一眼,她挑了挑眉道:“这样吧,这些金子就作为你们的奖赏吧。” 掌柜和一众伙计齐齐一愣! 白羡鱼估摸了下这里做活的人,简单道:“掌柜拿十锭金子,在这做了十年以上的厨子的,每人四锭金子,五年以上的两锭,五年以下两年以上的每人一锭,店铺伙计以及打杂的,也按这年份,四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十两银子的来。” 鸦雀无声,同行都快羡慕死了,恨不得立刻就来福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福来酒楼中惊声一片! “哈哈哈哈我发财了!我刚好做了十年,有四锭金子!” “我也有两锭!” “可惜我今年才来,没赶上!哎!” 白羡鱼笑了笑,“只要你们好好干,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这只是头一回行赏,以后每年都会有一回。”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 ?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81章 准我去提亲吗? 第181章准我去提亲吗? 掌柜的瞳孔微缩了下,“姑娘说的是真的?” “嗯。”白羡鱼不太在意地道:“现在就拿去分了吧。” “姑娘万岁!” “太好了!” “来来来,跟我一起把这些箱子搬进去。” “……” 众人兴奋不已,掌柜还没忘记问一句:“姑娘,您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白羡鱼道:“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 掌柜带着白羡鱼进了一间雅间,福来既是客栈又是酒楼,后头是有厢房的,但都比较贵。 坐下来,白羡鱼开门见山道:“还记得上回我说的,要在各地去办你这样的酒楼吗?” “记得记得。” “以后梁州城的风沙渡就是总楼,而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给你的舆图开分楼。”白羡鱼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卷轴,递给掌柜。 掌柜的看了一眼,圈着红圈的地方可不少。 “我会令当地合适的人陪你一起去,选址和修建你们商量着来,但你主要只需要做几件事就好了。” 掌柜的正为这事愁眉苦脸呢,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他有这么多年的办酒楼的经验,但实在也施展不开拳脚,若是有人帮衬就更好了。 “好的姑娘,那在下需要做什么呢?” 白羡鱼看了眼忙碌的众人,“让你的厨子现在就开始收学徒,不忙的时候教的差不多了,就将他们送去各地的分楼,一定要保证原汁原味。还有楼层的布局,不说一模一样但也要有标志性的东西,这个你应该比我懂得多。” 掌柜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白羡鱼补充了句,“钱不是问题。” 她摸了摸袖口,“这些你先拿着,等我离开梁州之后会把钱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到时候去要就行了。” 掌柜这才笑了,“是,姑娘。” “那便先这样吧。”白羡鱼说完,熟悉的心慌窒闷的感觉又袭来。 她正有些不解,就听到了熟悉的冷清声音。 “……他杀。” 接着是她哥的声音,“仵作已查完,更像是自杀。” “……” 白羡鱼没有动了,福来酒楼是整个梁州城数一数二的,谢行蕴和她三哥会来也很正常。 进了雅间之后,便再听不到声音了。 掌柜还有些好奇,刚才说要走怎么现在就不走了? “你先走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 “啊……好。”掌柜问道:“那姑娘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 白羡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很想听谢行蕴讲话。 方才就已经躁动的心,现在跳的像是有个小人儿在里面擂鼓。 好想离他近一点。 听他沉着嗓子在她耳边说话,有时候会带着性感的哑声,充满蛊惑意味。 白羡鱼在这雅间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旁边的门被推开,她精神一振,抬头看着走出来的两个男人。 白景渊背对着她,而她正对着谢行蕴。 她像做了心虚的事情一样,侧身躲了一下。 正看着谢行蕴讲话的白景渊,就见眼前的少年略微翘了翘唇角。 他有些奇怪可并未在意,“那就这样,明日便可将余款清算完,到时重新调拨。” 谢行蕴眉眼轻哂,“嗯。” “你不走?”白景渊见他没有下楼的意思。 “不走。”谢行蕴声音懒洋洋地,“我要在这睡一会儿。” 白景渊瞥了他一眼,径直下了楼。 白羡鱼听到谢行蕴要在这里睡觉,眉心蹙了蹙,脚步声应声而起,不一会儿就听到门被合上的声音。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其他的动静,白羡鱼把门缝推得更宽,脚步放轻走过去。 推开门之后要说什么呢。 白羡鱼没有想好理由,只是很想靠近他。 犹豫了一下,她敲了敲门,就装作偶遇吧?其实他们本来也是偶然遇到,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种紧张的感觉。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 “谁?” 白羡鱼清了清嗓子道:“我。” “你是谁?” 谢行蕴嘴角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可声音平稳的不行。 可门口忽然没了动静,他站直身体迈步开了门。 旋即瞳孔微缩。 女孩眼眶红了一圈,单手捂着心口,表情怔忪。 谢行蕴死死皱眉,一把把她抱起,“怎么了?” 白羡鱼就是说不出的难过。 为什么他说他喜欢她,但是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出呢。 是不是没那么喜欢。 这个念头一过脑,她胸口就窒闷的慌,瞬间眼眶就热了。 她坐在床上也不说话,谢行蕴单手捧起她的脸,白羡鱼就抬着泪睫看他。 “谁欺负你了?” 谢行蕴低头吻她的眼睛,薄唇微抿,声音已经染上怒意,“谁?” 白羡鱼挣脱出下巴,别过眼道:“你。” 谢行蕴一顿,“我?” 正在男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少女忽然摆出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你为什么听不出我的声音?” 谢行蕴微愣。 是他刚才的那句话,把她气哭了? 白羡鱼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可见他居然也没解释,心里止不住更委屈了。 “你还说你喜欢我,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分明就……” “唔……” 白羡鱼话音未落,身子就徒然一空。 她所有的话都被谢行蕴堵在唇舌间。 …… 一吻毕,白羡鱼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眼睛更湿润了,不过不是委屈的,是被亲得太厉害,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 谢行蕴抚摸着她纤薄的肩胛骨,头微低着,“逗你玩的。” 白羡鱼还有些恍惚,红唇一张一合的。 他看得心动,又捉了她起来吻了一口,轻笑道:“看你偷偷摸摸看我,逗你玩的。”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忘记你,不管是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手……还是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谢行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承诺,声音坚定又满含柔情。 白羡鱼缓缓回神,双手抓紧了他手臂两侧的衣服。 听完他说的,她心里才好受些。 可眼神更无措了,她对他的话居然已经敏感到这个地步了。 她没法不在意他。 谢行蕴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温香软玉美人在怀,他垂眸看她的侧脸,“准我去提亲吗?” ? ?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182章 像被摸舒服了的猫 第182章像被摸舒服了的猫 在白羡鱼迷茫反复的时候,谷遇同样也在纠结痛苦中。 原因就是他的小情——世上唯一一只存活的情蛊。 他对于小情的感情可谓感天动地,为了它能活下来甚至在炼蛊过程中强行干预了一波,也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现在说不见就不见了,谷遇就跟丢了女儿似的。 在船上将他所有的蛊虫药材都收拾完之后,谷遇忽然想到了那个闯入的女人,她倒下去的时候似乎正是撞到了那口大缸! 他越想越有可能,因此连夜去了白羡鱼船上找那个女人,结果被白离告知,那个女人已经被他们放在小船上飘走了。 谷遇有点急了,他越想越觉得很可能是跳到了裴楹的身上被她带走的。 虽然他现在取不出,但是不代表他以后取不出蛊虫啊! 于是谷遇也没有和谢行蕴他们一道下船,而是也要了一艘小船,给了点银钱搭上了附近的渔船,追着裴楹的方向前去。 一直随水飘到了一个小渔村,谷遇才找到了她。 再然后就是等她醒来,谷遇本就是大夫,很快就治好了她。 裴楹一开始充满了恶意,可最后见谷遇似乎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便收敛了些。 这日,谷遇实在等不及了,算算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中蛊的征兆也该出来了吧? 他把脉把完,问了几个日常会问的问题,“最近可有胸闷气短?” 裴楹朝他抛了个媚眼,“没有。” 谷遇:“……” 他忍了忍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谁?” 裴楹道:“公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谷遇:“……” 他深吸几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肋骨处的位置,是否长出了一个红点?” 情蛊成熟时,中蛊之人身上会出现两个鲜红如血的红点,妖异艳丽,出现一个红点在第一个月之内,说明尚在发育,第二个红点大概会在两个月之后出现,越红说明程度越深,到那时情蛊的威力也会变得更厉害。 中蛊之人会对第一眼看到的人产生强烈的依赖与好感,甚至不顾一切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只有和他在一起了,才会让中蛊之人心安满足。 谷遇十分严肃地盯着裴楹,可是裴楹却摸着头发笑了笑,“肋骨不就是……胸口那一块?公子何必与我这般委婉,直说不就是了。” “……” 他皮笑肉不笑,“呵呵,有吗?” “没有呢。”裴楹想去伸手够他,可谷遇的眉皱的死紧,“没有,那你之前说你心口闷,还时不时会想起一个男人,都是骗人的?” “没有呀,我想的那个男人就是公子你啊。” 谷遇气笑了,“那你那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我……” 裴楹还想朝他抛媚眼,可谷遇手上寒光一现,几枚银针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冷声道:“别废话,我这针可不止是用来救人的。” …… 福来酒楼。 谢行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再低头一看,白羡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即便她装的很像,可紧绷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 谢行蕴眸子转深,并没有戳穿她。 若是她不想嫁,他也不会逼她,或许现在她也一时难以接受,可他宁可她想不清。 谁知道她冷静之后的结果,会不会是逃离他。 白羡鱼一开始只是装睡,在男人将她放在榻上之后,她装了一会结果真的小睡了一会儿,或许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心里变得逐渐安定。 …… 店铺伙计略有些微妙地看了眼自家老板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用膳。 白羡鱼一上午没有吃东西,谢行蕴点了几个菜,她醒了之后差不多就好了。 伙计上完了菜笑道:“二位客官请慢用。” 谢行蕴随意地握着筷子,“睡得好吗?” “嗯……还可以。” 白羡鱼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碗里,谢行蕴往她碗里夹了几样菜,“嗯,多吃点。” 很快她的碗里就堆起来一座小山,白羡鱼犹豫了一下,给谢行蕴也夹了几筷子。 谢行蕴唇角扬起,左手抵着唇轻咳了声,也没继续夹菜了,专心吃起碗里的菜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羡鱼随便找了个借口,“听说这里菜不错,就来试试。” “是挺好。” 白羡鱼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谢行蕴都说挺好了,那说明这福来还是很有潜力的。 “昨日你三哥来找我了。”谢行蕴面色平静,“为了解药的事情。” 白羡鱼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解药是什么,脖子蹭地一下就红了。 谢行蕴定睛看着她,“我和他说了实话。” 白羡鱼有些坐不住了,“你说你帮我了?” “嗯。”谢行蕴道:“瞒不住你三哥的,倒不如承认。” 白羡鱼耳朵也红了,“好吧。” 三哥知道了,估计等他回去之后,其他几个哥哥也可能会知道,她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和三哥说说,让他不要说出去? 可是当面说的话也太尴尬了。 谢行蕴又给她夹了一块肉,眸底划过一丝笑意,“他不会告诉你其他哥哥的。” 白羡鱼被他猜中心思,脸上热的厉害,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是吗?那就好,这真热啊,脸都热红了。” 谢行蕴不动声色凑近她,“我也觉得热。” “啊,是吧。” 白羡鱼笑了笑,就听得男人的闷笑声,“你一靠近我,我就热。” 谢行蕴离她离得很近,近的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白羡鱼猛地心口一窒,面上却淡定地推开他:“你热我也热,那别靠这么近了吧。” 刚想抱人的谢行蕴:“……” “免得热坏了。” 谢行蕴:“……” 他望着她故作淡定的模样,心中情不自禁地浮起了逗弄的心思。 就好像看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被人摸得舒服了,傲娇而矜持地喵了一声,看似淡定,实则猫尾巴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都舒服地翘了起来。 谢行蕴有些邪气地道:“哪里热坏了?” 可白羡鱼仿佛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一句,淡淡道:“脑子热坏了。” 谢行蕴:“……” ? ?二更~ ? ???? (本章完) 第183章 抓着我 我抱着你 第183章抓着我我抱着你 白羡鱼说完就默默低头吃饭了。 谢行蕴挑高了一侧的眉毛,没有反驳,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白羡鱼椅背上,唇角的笑意还挺明显。 “听你这么说,那确实不能太靠近了。” 白羡鱼听着他的话,心里却很想吐槽,他现在还挨得不够近吗……感觉他放在她背后的手都在散发着热意,她轻轻一靠就能碰到他的手。 谢行蕴保持了一个他觉得颇远的距离,自顾自地调侃道:“毕竟脑子热坏了,以后被夫人嫌弃怎么办?” 白羡鱼听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眼皮一跳,蓦然想到了之前谢行蕴说的话。 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动摇了。 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她才让自己闭上了眼没有回答。 …… 谷遇说完那段话,裴楹立刻寒毛直竖,手撑在椅子上往后退,离他的银针远了一点。 她吞了吞口水,“我想想,我现在就想。” 男人像是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了,平时风流倜傥的做派都丢在了一边,面色微青地盯着她。 裴楹好好回忆了一下那日发生的事情,说道:“那日我被扔下了水,就游回了白大人的船上,两船之间没有隔太远,我很快就爬了上了去。” 谷遇皱着眉头。 “爬上去之后,我本想回自己的房间换件衣裳然后再去求求白大人和白小姐,但是没想到居然在甲板上就看到了她!我求她让我留下,她没说话,我就一直磕头磕头,磕到头破血流了,自己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谷遇在听到她居然还见过白羡鱼的时候心跳都停了停,马上追问:“当时你和她隔得多远?” “蛮远的,我当时在一层,但是白羡鱼在二层的甲板上。”裴楹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是还是老实说了。 谷遇还觉得不放心,“你就记得这些?” “嗯嗯。” “最好不然让我发现你在说谎,否则……”他顿了顿,忽地喂她吃下了一颗丹。 裴楹呛了呛,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她害怕地捂住喉咙,“你给我吃了什么?” 谷遇淡淡道:“毒。” “什么毒!” “可以要你命的毒。” 谷遇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屋子内传出女子的疯狂找水壶还有干呕的声音,他置若未闻,眉头紧地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知为何,从蛊丢了之后他右眼皮从一直跳个不停,好像预示了不久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谷遇最担心地就是这只蛊和白羡鱼有了联系,要是白羡鱼被咬了,第一个看到的还不是谢行蕴……他猛地一激灵。 不行!他得去找他们看看。 “应该不会这么巧的……”谷遇安慰了下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 用过膳之后,白羡鱼和谢行蕴一道坐上了回酒楼的马车。 白离一直在马车内候着,自然也是知道白景渊和谢行蕴也进去了的,但是没有白羡鱼的命令他也没有出声。 现在两人上了马车了,萧正就充当了马夫,白离因为方才的事现在不宜露面,便在马车内待着了。 马车并不是很大,白羡鱼身材娇小并不显得多窄,可加上了谢行蕴和白离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变得尤其逼仄起来。 白离看了自家小姐和镇北侯家的小侯爷一眼,默默在下一段路自己出去了。 出去之后他一脚把萧正踹到了一边,“去去去,你去望风去,我来驾马。” 萧正也没计较,拍拍大腿上的灰尘笑道:“驾马就驾马,干嘛这么暴躁呢?” 白离冷冷道:“哪只眼看到我暴躁了?” “……唔,没有。”萧正摸摸鼻子干巴巴地道,心里想的却是他明明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白离自知他身为小姐的侍卫,没有立场谈论主子的事,可他和三公子的年纪相仿,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现在看到小姐快一点一点接受谢行蕴了,别说公子了,他心里都堵得慌。 这一路并不是很好走,街上人多,马车有段路根本跑不起来。 白羡鱼坐在左侧,右侧刚才白离坐过,谢行蕴也跟着她坐在左侧。 在白离出去之后,谢行蕴伸直了腿,两腿交叠,两只胳膊散漫地搭着,略歪着头,视线的终点是她的睫毛。 白羡鱼没有动。 坐的很端正。 马车总是一停又一走。 她的手臂透过薄薄的布料撞上谢行蕴的,轻轻一荡又复归原处,来回几下,她那一块的肌肤就摩挲地红了一片,周围的温度也潮热,像是已经染上了男人的体温。 白羡鱼感觉自己的左边肩膀已经酥麻一片,还有往耳后根蔓延的趋势,她手心慢慢攥起,想往右边挪挪。 谢行蕴敛着眼看她坐远了,蹙眉擒住她的手腕,可她的手心攥出了汗,湿软一片。 他一愣,旋即笑了。 “和我待一起,紧张?” 谢行蕴低哑含笑的声音似乎在她耳边放大了无数倍,白羡鱼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又接着倾身过来,缓缓道:“小鱼儿,你的手都湿透了。” 白羡鱼心跳猛地一顿,耳畔的空气被他强势又滚烫的气息侵袭,整个马车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不少。 她眼睫颤了下,“没有啊。” 谢行蕴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外面还是堵得慌,一停一顿的,白羡鱼都快被坐垫给抓破了,才稳住身体。 在马车再一次停住时,她刚松开手,谢行蕴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接着他的带着几分潮气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放在自己肩膀的位置。 白羡鱼身体有些僵硬,男人的大腿结实有力,带着些氤氲汗意,甚至能感受到上面跳动的脉搏,她坐在上面,动都不敢动。 男人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她细软的手指上,他吻了下挺翘的鼻梁,抵开她的手指,让她五指松开,放在他的肩膀上。 “坐垫是死的,我是活的。”她的腰细而软,谢行蕴一只手掌就可以牢牢掌控,他暗着眸低声道:“抓它干什么,抓着我,保证你摔不下来。” ? ?还有一章,在赶了呜呜 ? ???? (本章完) 第184章 给他擦汗 第184章给他擦汗 白羡鱼手指蓦然一紧,将他肩膀处的衣服抓出了几道褶皱。 谢行蕴闷闷地笑了声,看她紧张地都快出汗了,便没有再继续逗她。 洁白柔软的裙子像是一朵花盛开在男人硬挺的玄金色的衣袍上,她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在他大腿两侧垂下,小腿的弧度纤细匀称,像是被魔缠绕着的坠入深渊的仙子。 马车再一次停下时,白离皱了皱眉,朝里面道:“小姐,这里人太多了,您要是头晕的话咱们下车走一走,走过这段路到了另一条街就好了。” 过了大概几秒,里头才传来女孩的声音,糯糯的,听得出已经在努力控制了,可声音还是有些紧张。 “……好,你停下来吧。” 白离吁了一声停下马车,站在一旁等候。 谢行蕴瞧着白羡鱼,清冷的眉眼此时也融了几分暖意,“晕吗?” “有点。”白羡鱼其实还好,可现在气氛过于暧昧,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谢行蕴没有如她所愿地松开手,反而抄起了她的腿。 白羡鱼失了重心,纤白如玉的小臂露出一小截。 “走太累了,我抱你回去。” 他仔细将她的锥帽放下来,确认旁人看不到她一寸雪肤,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白离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自己抬起头张望了下,就看到气场强大的男人抱着他家小姐从马车里走出,而他家小姐把脸埋在了他怀里,照着这个姿势,后颈那一块的肌肤就会暴露,可谢行蕴的手带着绝对的独占欲,贴在了她的后颈。 白离……默默把头低下了。 谢行蕴抱着白羡鱼走了小路。 白羡鱼只觉得颈部的皮肤都快要烧起来了,一边是冷风刮过,一边是谢行蕴掌心和胸腔处传来的灼热体温,仿佛有一串密密麻麻的酥软感从脊椎骨贯穿到了尾椎骨。 她忍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谢行蕴。” 谢行蕴顿住脚步,“嗯?” “换个姿势,你背着我吧?” 谢行蕴挑挑眉,轻松至极地把她提到了自己的一侧胳膊,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抱疼你了?” 她全身都是软的,他总是怕一用力就勒痛了她,因此听她这么说,第一反应是自己太用力了。 “不是。”白羡鱼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我就是想要你换成背的,不可以吗?” 谢行蕴便将她放下来,然后在她面前蹲下,眸里划过一分无奈,“上来。” 比起抱她,背她更折磨人。 感受到坚硬的后背贴上一个温软的娇躯,他有瞬间的僵硬,可很快,强大的自制力让他镇定下来。 撩人的折磨。 白羡鱼只是觉得,背着她的话,谢行蕴的手就不会放在她脖子后面了,那种脆弱的位置,总让她有种自己被猛兽盯上和并被控制的感觉。 看不到他的眼睛了,刚才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些,她放松了身体,趴在他的背后。 …… 谷遇落脚的地方离谢行蕴有些远,况且偏僻,他只找得到一辆驴车,穿着和上船那日一样的装扮,瓶瓶罐罐挂了满身,还有拼凑缝制地几个大口袋,样貌俊俏,可看起来倒像是个落魄的江湖郎中。 “小公子,你是要去哪里啊?” “梁州城。” 他现在已经开始着急了,不停翻着一本泛黄破烂的古籍。 “梁州城哪里啊?” “梁州城……”谷遇忽然一顿,“对啊,梁州城哪里啊?” 谢行蕴只说了要去办案,到底是办的什么案?他当时也是打算下船就各奔东西,他自个儿逍遥快活去,倒也没有问他们住的地方! “老师傅,您有没有听说过梁州城最近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案子么?” 谷遇苦恼地皱眉,一把把书给合上。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就是梁州的人,前段时间咱们梁州城却是出了一桩命案,死的是我们的刺史老爷!” 谷遇琢磨了一下,“那就去郡守府吧。” “好嘞,小公子,你坐稳了!” …… 到了歇脚的酒楼,谢行蕴跟在白羡鱼身后上了楼,因为两人的房间就挨着,白羡鱼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她走到门口了,谢行蕴也抬腿跟了进来。 白羡鱼还没转身,就被他一路揽着腰,抵在了桌上,她微怔,下一秒下巴被抬起,迎上了他的吻。 ……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门窗紧闭。 白羡鱼双颊嫣红地靠着他的手臂。 谢行蕴眸底尚未餍足,可暂且没有再继续吻下去的动作,大手放在她的背部,帮她顺气。 “好些了吗?” 白羡鱼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嗯。” 谢行蕴最后落下了个轻柔地带有安抚意味的吻,“等我。” 她抬头看他走出门,接着端了个脸盆过来。 男人长指浸入水面,拧了拧帕子,然后朝她走去,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脖子,一只手给她擦汗。 白羡鱼在谢行蕴给她擦汗的期间,一直用一双湿润潋滟的眼睛望着他,看得谢行蕴本来慢条斯理的动作变得略有些不自然。 他以为她正在生闷气,放下帕子之后主动把胳膊伸了过去,轻咳了声,“要不要咬一口泄泄气?” 白羡鱼收回眼神摇摇头。 她不说话,谢行蕴就俯低了身体,想要看清楚她眸中的情绪。 方才他像是着了迷,平常光是看看她,都能让他心中燥热,今日这么多肢体接触,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也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开裂的桌沿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好在他没有完全失控,及时停了下来。 谢行蕴拧眉,正想说些什么哄哄她,可湿热的温度忽然贴上了他的额头。 他一愣。 白羡鱼从盆子里拿出他方才给她擦汗的帕子,抬起袖子给他擦汗。 从谢行蕴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手腕如霜雪般白皙,比白巾帕还白,没有丝毫杂质,像是上好的白玉,还带着她身上的暗香。 他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那里,由她慢慢地擦完。 谢行蕴出的汗远远比她的多,白羡鱼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 男人似有所察,喉结轻轻滑动。 ? ?二更完了,晚安~ ? ???? (本章完) 第185章 我做了有关前世的梦 第185章我做了有关前世的梦 空气的流动似乎都迟缓了些。 白羡鱼没有犹豫多久,拧着帕子擦了擦他的脖子。 谢行蕴像个木桩一样动也不动,江南雨季潮湿的空气中注入了几分驱散不了的热意。 细嫩的手指不经意间蹭过他敏感的颈部。 男人的目光深沉到了极点。 白羡鱼给他擦完,忽然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相信梦里发生的事情吗?” 谢行蕴眸光一顿,“嗯。” “……是做什么梦了?” 白羡鱼开玩笑似地道:“我梦到了几件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嗯?” “我梦到了一些从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她感受到一道深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谢行蕴。” 谢行蕴的表情逐渐严肃。 “我擦完了。”她道。 男人等了半天,跟等着被判死刑似的,结果女孩却只说了这么句。 谢行蕴在把南柯给她的时候也有过犹豫,他怕她回忆到不好的事情,故而在她提到这件事时,几乎浑身紧绷了起来。 “我好困啊,你快回去吧,我要接着睡觉了。”白羡鱼打了个哈欠补充一句。 谢行蕴低眸给她撩起发丝,“好。” 白羡鱼看着他眨了下眼,眼皮半阖。 “梦里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动作温柔细致,“现在我就在你面前。” 白羡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谢行蕴薄唇微启,丝丝缕缕的热气缠绕着她的鬓发,“小鱼儿,看看现在的我。” 白羡鱼凝眸看向他。 “好好看看我。” …… 夜晚,一辆驴车嘚嘚嘚地进了梁州城。 驴车上坐着个男人,用书盖着头,身材清瘦颀长。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梁州城内驱向城外。 白羡鱼白日里休息够了,正巧白离的属下前来禀报说山上的府邸已经修葺好了,便让人备了车子出城,反正到了那处也能休息。 白离架着马偏头看向某一处屋檐之上,一身黑衣的萧正正在房檐上跳跃,像是矫健的黑豹。 “小姐,萧正也跟来了。” 白羡鱼顿了顿,皱眉,“应该是谢行蕴让他跟着的。” “那需不需要属下……” “不用了,他们是可以相信的人。” 白离皱眉看了一眼萧正,然后加快了速度。 荒山野岭中,一辆马车在山脚处停下,白羡鱼下了马车,早有人在羊肠小径上提着灯等着。 上去之后,小道的尽头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府邸,他们修葺的时候并未把周围的树林灌木清理干净,从外头望去看不见一点灯火,加上三两鬼火,老宅门窗被风吹过发出的吱嘎声,颇为渗人。 可也足够隐蔽。 暂时作为他们训练的地方尚可。 “姑娘您来了!”熟悉的老头出现在她面前,酒葫芦里的酒哐哐哐地撞着响。 “嗯。”白羡鱼进去之后,白离也进去了,抱了个拳道:“师父。” 老头笑了笑。 “师傅是什么时候到这的?” “就在昨天,姑娘您放心,我是将京都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才来的。”他边说边引着白羡鱼往里走,这里头的装潢和外头完全不一样,虽然低调,但隐隐透着奢贵。 六角灯笼里的温暖火苗滋滋燃烧,将里面衬托地恍若白昼。 再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几个少年正在习武,头上出了大汗也顾不上擦。 老头道:“等过些日子就有新的师傅来带着他们训练,到时候老朽待上一段时间便会京都。” 白羡鱼原先就是这么和他嘱托的,听他这么说自是无意见。 “行。” “对了姑娘,这还有三个孩子没有名字,不如您给他们取个名字吧?”老头一拍脑袋令一个大点的少年去里头叫了三个孩子出来。 白羡鱼看到出来的三个人正是那日她一道带回来的其中三人,还有个特别瘦弱的小姑娘。 “其他人都有名字,也已经分了代号,这三人没取,年纪又小,特地等姑娘您来取的。” “好。”白羡鱼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三人,两个少年的年纪在十一二岁左右,一个眼睛乌黑发亮,一个有种说不出来的闲散气质,姑娘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袖子抓的紧紧的,像是紧张。 “那你就叫银辰吧。”她对着稍大一点的少年,也就是眼睛尤其黑亮的少年道。 “你叫银随。” 白羡鱼走到小姑娘门前,试探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小姑娘一怔,素来平静的眸子有了一丝松动。 “你叫银袂吧。” 小姑娘眸光微动,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名字,还不快谢过姑娘。” “多谢姐姐!” “姐姐给我起的名字真好听,我好喜欢。” 两个少年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喜欢,白羡鱼忽然有一种自己当了皇帝的感觉。 若是他们以后都成长起来,不用五年,或许三年就可以长成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 小姑娘张了张嘴,也跟着说了两句,细若蚊喃的,叫人听不大清。 白羡鱼正走神,没有听见。 还是老头再度开口才将白羡鱼的思绪拉了回来。 “姑娘,这江湖门派几十人便可自立一派,我们也快二百余人了,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地盘,不如您来起个名字?” 白离见状有些激动,“师父,那我们岂不就是长老了?” 老头笑道:“算是吧,姑娘便是我们的少主。” 白羡鱼倒是没有想过要建立个什么组织,她原先的想法是给将军府众人留一条后路罢了,起码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有自保的能力。 父亲死后兵权便被分散,现在大哥虽然兵权在握,风头无两,可自己的势力还并未建立起来,心腹也少。 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刺向他们的刀。 可眼下听他们一说,白羡鱼居然来了点兴趣,“倒也不是不行。” “姑娘并不习武,也就不知道光靠训练出来的死士称不上是真正的战士,现在他们年纪小,但老夫会让他们年岁稍大一些的时候去做一些相对危险的任务,老朽和小离也是刀尖舔血出来的,只有在生死之际才会激发潜力和培养魄力。” 白羡鱼点头。 “因此若是能有个统一的称谓,或许不久的将来,江湖中会出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呢。” 而他们绝对也猜不到,这个组织的创建者,会是大夔镇国将军府的五小姐。 白羡鱼想了想,“便叫‘生门’吧。” 老头沉思了几秒,不确定道:“姑娘取的‘生门’可是《奇门遁甲》里的八门之一?” 她点点头。 白离好奇道:“八门是哪八门?” “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寻常而言,三吉门为开、休、生,三凶门为死、惊、伤。” “原来如此。”白离恍然大悟。 “那这里的生?” 白羡鱼看了眼月夜下反射着银辉的刀剑,轻声道:“生生不息。” “好,就叫‘生门’!”老头笑呵呵地道:“姑娘一路辛苦了,不如现在就去休息休息罢?” “好。” 白羡鱼离开之后,银袂还没有离开,银辰和银随已经将养的不错了,虽然身子骨都还单薄,穿着一身黑衣倒也显出了几分贵气。 他们一个站在银袂的左边,一个站在她的右边。 “走了走了,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袂袂了?”银辰露出个笑。 银袂没理他,走上前几步,对着白羡鱼离开的位置拜了三拜。 银辰不解,“刚才姐姐在这里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话,现在姐姐走了她就拜了?” “她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银随淡淡地伸个懒腰,也过去跟着训练了。 这里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可对被逼到绝境的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家,若是唯有好好训练,变强,方才能守住的话,那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 纵然牵扯众多,白景渊和谢行蕴还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一切事情整理归案。 “果然是他。”白景渊将一个人的画像放在桌上,“他现在还在南州吧。” 谢行蕴脸色毫无波澜,“我已派人去抓了。” “等抓到人,那便可以定案了。”白景渊语气也平静,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少许,话锋一转,“我妹妹还和你住在一栋酒楼?” “嗯。” “不管你们二人以后会如何,但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你给我老实点。” 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和谢行蕴说过话,除了白羡鱼。 现在又多了白羡鱼的哥哥,以后怕是还得多几个。 谢行蕴收了几分懒散姿态,认真道:“嗯。” “我会让小鱼儿搬去郡守府。”白景渊皱眉道:“客栈人多眼杂,你们一同出入恐惹来麻烦。” 两人都是样貌气质极为惹眼的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块去。 自然,他住的酒楼也不方便。 谢行蕴没有犹豫,他想的也是让小鱼儿搬去郡守府,“好。” 两人谈完,谢行蕴径直离开。 白景渊收拾完卷宗,将其放在书架上,书架纤尘不染,倒是比粗手粗脚的侍卫收拾得干净地多。 门被小心敲了敲。 他转头,秦知柔俏生生地站在那,肌肤莹白,模样和身段都生的极好,略紧的裙身描摹出她的曲线,眼尾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带着点勾人的味道。 秦知柔手上拿着晾干完的衣裳,稍显紧张地望着他,白景渊没有带侍女,都是手下的侍卫或者是客栈当中的伙计洗。 他神色微顿,忽道:“你多大了?” “……十八。” 若是她活着,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 ?还有一章。 ? 宝贝们,这一章三千字~ ? ???? (本章完) 第186章 再见谷遇 第186章再见谷遇 男人问完就没了后续,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子弟的矜贵从容。 秦知柔没有踏进去,唯恐惹得他不快,“你的袍子,我洗好了。” 白景渊嗯了声,理了理袖口,端坐在榻上。 她在梁州城里从未见过这么俊朗的男人,芝兰玉树,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过来。” 秦知柔把手里的衣袍小心地展开放在椅子上,站在了他面前,在这之前,她也没有忘记把门给关上。 关上门的时候,不远处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 “三公子这是看上这姑娘了?” “有一说一,这秦姑娘确实长得好看,咱们小姐长得倾城国色就不和小姐比了,小姐的闺中密友姬霜小姐你们都见过吧,我感觉这秦姑娘和姬霜小姐长得各有各的美,身上那种羸弱的气质,确实有些吸引人。” “你们就别议论了,秦姑娘美是美,可我家公子要娶也是娶王侯之女,公主什么的,她不过是个捕快的女儿,顶多是个妾室。” “……” 白景渊眼神深幽地皱眉,看她一步一挪地站到了自己跟前。 一张小脸有些白。 身体也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怎么,”他无动于衷地抬眸,“后悔了?” 秦知柔几乎立刻就反驳了,“没有。” “替我宽衣。” 她紧张地颤了颤睫,“大人,这是白天。” 白景渊并没有太多表情波动,以他为中心的周围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 秦知柔知道自己只能顺着他的意,她控制着自己的手伸出,抚上他的外袍。 …… 秦知柔眼尾的泪痣被泪水浸泡过,潋滟动人,“我爹……” “闭嘴。” …… 过了晌午好一会儿,侍卫才犹犹豫豫地敲了敲门。 “公子,需要传膳吗?” “……滚。” 男人声音沙哑,隐含怒意。 侍卫连忙道:“是,公子。” …… 秦知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睡在白景渊的榻上,衣裙已经不能穿了。 她没有动,身体还没有缓过来。 这时,她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是一个女子的,悦耳动听,甜糯的像是个蜜罐里泡出来的嗓音。 “……那我今日就搬过去吗?” 接着是他的声音:“明日也可。” 秦知柔从没有听这个男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像是怕吓到这个女孩一样,这样自然又宠溺的语调……是他心上人吗? 她与他已经有过几次鱼水之欢,别说这样的温柔对待,两人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秦知柔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坐了起来。 白景渊和白羡鱼说完了话,复又推门进来。 女孩脸上还有未曾散去的红潮,眼眸水汽氤氲。 白景渊看了她一眼,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件裙子,丢给了她,“穿上。” 秦知柔听话穿上,男人又道:“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她一顿,羞耻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 可最终秦知柔还是点头,白着一张脸问,“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女孩衣衫半掩,半湿的乌发垂落在她白皙的肩头,遮盖不住细嫩的雪肤,尤其鼻尖和两颊的红晕,让她显得尤为美艳。 白景渊看了一眼便快速收回眼神,背对着她饮了一杯茶,压下喉间的痒意。 他道:“什么都听?” 秦知柔拉上了被子,小声且孱弱地“嗯”了声。 “这可是你说的。”白景渊看了眼她,淡道:“明晚早点来。” 秦知柔抓紧了被褥,“……好。” …… 白羡鱼和白景渊说完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三哥颈部那道“蚊子咬”的位置,那么暧昧呢。 可是明明三哥也不近女色,平常她也不是没见过他被蚊子咬,但今天她一看,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坐在马车上时白羡鱼问白离,“白离,之前你一直跟在三哥身边,那你知道三哥身边有女人吗?” 白离很是意外,但也认真想了想,“没有,公子公务繁忙,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功夫。” 这个结果对白羡鱼来讲是意外之中,但是她没有说完,凝神思考了一阵,忽然眼皮微抬。 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三哥身上明明有女人的香味! 如果不是挨得很近或者一起待的时间很长的话,是不会留下这么大的香味的,这种香味像是自己调制的,白羡鱼也说不明白,但闻到之后莫名会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她靠着车壁想了想,又发现了一个疑点,今日三哥一出门就把门和关上了,好像怕她看到什么一样,难道是……那个女子就在里面? 白羡鱼来了点兴趣,或许下一次她可以悄悄看一下? 秦知柔走后,侍卫进来打扫房间,此时白景渊也已经下去用膳,并未留在房间内。 侍卫不敢多看,从盥室一路到榻上的水坑给扫平了,又把移位的椅子桌子都复原,想了想又叫人熬了一碗避子汤,若是白统领在这的话,肯定会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们作为他一手带出来的属下,自然也得面面俱到才是。 白景渊回房间时就看到了桌上一碗汤药,微眯了下眼,“来人。” 侍卫进来抱拳,“公子。” “这是什么?” “呃,这是属下为秦姑娘熬的避子汤。” 秦知柔遗落了钗环,正巧赶来,前面的话没有听清楚,后面的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为秦姑娘熬的避子汤。】 她敲了敲门,白景渊朝她看去。 “我的银簪落下了。” 白景渊对她的这支银簪有印象,略顿了顿,便从榻上拿起。 秦知柔从他手中拿过,轻声道:“多谢大人。” 白景渊微抿了唇,却看到她径直绕过他,拿起了那碗汤药,唇角微弯了下,“大人不必担心,民女身份低微,自是不敢痴心妄想。” 她说的颇为体贴,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白景渊心里却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 秦知柔恭恭敬敬地朝他福了福身子,“大人,民女告退。” 白景渊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可笑,她不过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喝避子汤是情理之中,不过是他之前没有想到这回事情,现在她这样,不正好省去了麻烦? “退下领赏。” 侍卫脸色微喜,“是,公子。” …… 谷遇连夜赶到了郡守府。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差点被看门狗撵了个狗吃屎。 “哎哎哎!你们府上牵狗不栓绳子的吗!”他目露惊骇。 门口的仆人一看,就看到黑夜中有个男子四处狂奔,嚎叫着跳到了侍卫的身上。 侍卫:“……” 谷遇:“……大哥。” 侍卫把他架在他腰上的腿捋直了,肃了肃表情,“何人在此喧哗?” 谷遇见大黑狗被另一个侍卫赶跑了,才从他身后站出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介绍道:“能见见你们家郡守大人吗?我是他朋友的朋友。” 能让他们微服私访的案子绝对不简单,说不定谢行蕴和白景渊尚未表明身份。 谷遇的考虑是对的,侍卫确实不知道谢行蕴和白景渊的名字,但只知道是两个他们大人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可眼前这个人有些古怪,大半夜的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门口,倒像是个算命的。 “不行,我家大人没时间见你。” 谷遇又说了几句,侍卫还是不让他进,他快急死了,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了他的脖子上,见到白羡鱼的那一刻他才能稍稍安下心,对比起白羡鱼中蛊,他宁愿他那只蛊咬了其他人,他永远找不回。 “其实我是个大夫。”谷遇正经了一下,不由分说地给他把脉,侍卫正要抽出手来,就见他道:“你最近几天总是脚部疼痛,彻夜不眠,服用了五味子、牡蛎、龙骨……可见效甚微,对吗?” 侍卫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谷遇拿出了神医的做派道:“我当然知道,知道揭了皇榜治好了李皇后的人是谁吗?” 侍卫不可置信,“是你?” 谷遇严肃点头。 “假的吧?” 谷遇:“……” “不过你这医术倒是挺厉害的,这样吧,你在这先休息一会儿,等明日天亮了,我再去禀告咱们大人和夫人,最近夫人总是头疼,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没有用,兴许你能看出什么。”侍卫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点头。 谷遇倒也不是没有流落过街头,赶了许久的路,他也不想找客栈歇息了,“行吧行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 因为怕时间晚了路上拥挤,不好搬东西,白羡鱼起了个大早,绿珠昨夜已经让人将她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一辆一辆运往郡守府。 天边泛起鱼肚白,白羡鱼也到了郡守府。 因为早就打过招呼,故而侍卫很是轻松地就给他们的人放行了。 但白羡鱼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打瞌睡的谷遇。 不过想想,谷遇向来行踪不定,为了一株药草能跑遍整个大夔,甚至跑去别国,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谷遇一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马车旁边肌肤瓷白的女孩不就是白羡鱼吗! 他欣喜地扬起嘴角,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见白羡鱼后头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俊美清冷的男人迈步走下。 谷遇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章完) 第187章 亲一亲我 第187章亲一亲我 这从后面马车下来的人不就是谢行蕴吗! 谷遇顿时有点绝望。 谢行蕴下了马车之后径直往白羡鱼那里去,早上露水重,女孩的皮肤也像是喝饱了水,细嫩地能掐出水来,她和谢行蕴说了什么,两人朝他看过来。 谷遇心里那种预感越发强烈,勉强露出个笑容,“早啊。” 侍卫和丫鬟忙着搬东西,白羡鱼走到他面前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谷遇摸了摸头,“就是一路行医救人走到了这,听说这的郡守夫人最近头痛的厉害,便想顺便来看看,反正治谁不是治嘛。” “那还真是巧,我今日也搬来这了,你和郡守夫人还没见面吧,要不要一起进去?” “是啊,真巧,那就一起进去吧。” 白羡鱼微微一笑,脚步顿住,看向身后的谢行蕴,“我到了,你……” 他送了她一路,现在到了郡守府了,于情于理都该避避嫌。 可她说到一半便有些舍不得。 “我找江淮瑜。” 谢行蕴步伐平稳,谷遇听到这话,刚上扬的嘴角又平了下去。 他什么时候能找到机会和白羡鱼单独说话啊。 白羡鱼原本有些暗的眼睛微微一亮,“嗯。” 进去的时候谷遇主动走在后边,和谢行蕴并肩而行,笑了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和白羡鱼的关系似乎融洽了很多啊?” “嗯。” “最近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啥事啊?” 谢行蕴慢条斯理地道:“发生了挺多事的。” 男人嘴角浮现的弧度彰显出他现在有多愉悦,一双素来清冷深邃的墨眸此刻也柔和几分。 谷遇沉默地放慢脚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行蕴则是顺带扫了他一眼,揶揄道:“你还会上赶着救人?” 他从来都是旁人求着请着去治病,主动救人虽也不是没有过,可宁愿在病人府门前将就一晚,也要跟着进来看望,这一点倒是让他有些费解。 谷遇头顶冒汗,逼着自己快速想了个理由,“有时候我对病人也很主动的好不好,再者我听一个老汉说这梁州城郡守和郡守夫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而这梁州城郡守又是个清官,人人称颂,我来这一是为了治病,二是顺便表达一下对他的敬仰。” 他回答地飞快且面色坦然,颇有几分正义凛然,不知道地还以为他的户籍地便是梁州城,夜受了江淮瑜不少恩惠。 谢行蕴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不远前的白羡鱼,偶尔“施舍”一眼给谷遇,“是吗,你既这么敬仰他,便和我一道去见见他吧。” 谷遇一噎。 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又要晚点问白羡鱼了?直接问谢行蕴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他心思缜密,若是被看出来就糟了! 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没有解药,万一白羡鱼真是因为中蛊了才对谢行蕴有所转变的话,现在告诉他岂不是就是老虎屁股上拔毛! 想到刚才谢行蕴脸上露出的疑似幸福的表情,谷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尽管心里已经在哀嚎,但他面上还得配合露出几分喜悦神色,“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他,正合我意。” 白羡鱼也准备先去和他们口中的梁州郡守打个招呼,来了他们府上,虽然哥哥肯定提前和他们打了招呼,但是她作为客人来主人家,备礼和见面都必不可少。 于是三人一路行至正堂。 下人端上来几杯茶,一个个请过安,管家笑了笑,抱拳道:“请诸位贵客稍等片刻,我家大人近来有些不适,睡得晚一些,起身也晚了点,方才小人已经去请大人了。” 白羡鱼正要坐下就被谢行蕴拉着手腕往上提了提,她不解地看向他。 “别坐。” 谢行蕴说完,转头朝管家道:“拿块坐垫来。” 管家点头称是。 “冷。”这会儿只有他们三人,谢行蕴旁若无人地将她的手拉过来暖着。 她的手像是嫩滑的像是白豆腐,十指纤纤,指甲的形状圆润漂亮,透着淡淡的樱粉色,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 白羡鱼的手被包裹在一片滚烫当中,他的手看上去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可包着她的手时几乎是她的两倍大,略有些粗糙,但并不过分,可摩挲着给她暖手久了还是带起了轻微的痛痒。 谢行蕴看她皱眉,手上揉搓的动作一顿,蹙眉看去,白羡鱼柔嫩的手心和手背已经微微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摩擦的。 “痛?”他目光有些自责。 白羡鱼愣了下,摇摇头,“还好。” “谷遇。” 谷遇正想事情呢,猛地被叫到名字身躯一僵,“怎……怎么了?” “擦伤的药。” “哦哦好。”谷遇轻车熟路地翻出一个药瓶,递给谢行蕴。 谢行蕴挑开瓶塞,指尖一挑,握住白羡鱼的手细细涂抹,眉心一直紧皱。 白羡鱼看他皱眉,心里难受地慌,忽地抓住他强而有力的手腕,“对不起。” 谢行蕴稍显意外,与她十指相扣,五指紧扣住她的,“什么对不起?” “……” 白羡鱼也稍加用力,手心更贴近他的掌心,严密无缝,他不管什么时候,身上总烫热地像是火炉,这么一贴近,她觉得身上的温度都提高了不少,热意一路从手心传至胸口,而后是耳后和双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擦伤……让你担心了。” 谢行蕴觉得今日的她比昨日更在意他了,满腔柔情地将她抱入怀里,吻着她的耳垂低声道:“我家小鱼儿的手这么嫩,是我粗鲁了,不该这么用力的。” 白羡鱼没有反驳也没有推开他,他的身体像是一块磁石,吸引她靠近。 可他说的话也太让人脸红了,白羡鱼闹了个大红脸,朝他使了个眼神,“还有人在这呢。” 谷遇一直在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闻言摆摆手道:“不必把我当人的,你们继续,继续。” “……” 谢行蕴看她耳尖红红的,忍不住想看她更羞涩的模样,于是放在她腰肢上的手微挪,摸索到了她的腰窝。 白羡鱼颤了下,尾椎骨连带脊梁骨都麻得厉害,脸上热气将白嫩的小脸氤氲成了醉酒般的酡红。 (本章完) 第188章 给她安好坐垫 第188章给她安好坐垫 谢行蕴眸色深不见底,嗓音有些哑,“亲我。” 白羡鱼别说亲了,头都不敢抬,她被男人抱着腰搂在宽厚的胸膛前,面对着敞开的大门,随时有人可能会走进来,即使谢行蕴将她挡地严实,可她还是提心吊胆的。 “这还是在别人的府上,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白羡鱼声音刻意压低,软软娇娇的,更想让人欺负。 “不亲?” 谢行蕴略微挑唇,他对于白羡鱼的身体了如指掌,磨人至极地摁了摁她的腰窝,低下头与她呼吸交错,用磁性的嗓音道:“选一个,脸,或者喉结。” 白羡鱼快羞死了,紧张地往外看一眼,“我不选。” “选不选?” 他低笑着使劲,“或者咬也行,轻一点。” 白羡鱼这下腿都快软了,有些站不住地靠着他。 她睫毛急急颤动了几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谢行蕴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冷如寒月霜山,不正经的时候透着几分妖孽般的恣意,俊美地连看惯了他的白羡鱼偶尔都会觉得惊为天人。 现在他气定神闲的敛着眼皮垂眸凝望她,更是蛊惑人心,高大而威猛的身材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阳刚而成熟的气息却是他独有的,像是对一切势在必得的上位者的掌控。 谢行蕴像是没耐心了,更像是忍不住了,稍一用力含住她的耳廓,慢慢厮磨。 “咬一咬?” 白羡鱼脸红的彻底,咬喉结还是太暧昧,她踮起脚尖,两只清润如玉的手用力撑在他结实的胳膊上,闭眼亲他的脸。 可唇下的触感忽然发生变化,软软薄薄的,她小心睁开眼睛,谢行蕴正一脸得逞的笑意。 白羡鱼心脏跳动地飞快,她别过头,带了些恼意,“不是说亲脸吗?” 谢行蕴微勾起的弧度显得匪气,“是啊,可我家小鱼儿奔着我的嘴来,我总不能让她失手。” 白羡鱼:“……” “分明是你偷偷转头过来的。” 谢行蕴脸上的笑意半点未减,反而越发宠溺了,缓声诱哄道:“那你要不要再咬一口出气?” 白羡鱼算是看明白了。 不管她咬他还是亲他,爽的人都是他。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谢行蕴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不……” 话没说完,门就被敲了两下。 “公子,您要的坐垫来了。” 管家低着头不敢多看,随即他听到了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才抬头,目不斜视地将坐垫递给谢行蕴。 谢行蕴接过坐垫,亲自给旁边的座椅安好,这才看了眼白羡鱼,目光深邃:“坐着。” 白羡鱼刚才反应地很快,几乎是立刻就松了手,谢行蕴也没有阻止,因此就算是管家抬头了也看不到什么。 她刚才短暂地挨了一下椅子,确实觉得有些凉,冷了一晚上的木椅,现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寒意凝结,更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谢行蕴应当是感受不到这些的,她身子骨弱,但是他身体很好,那样硌牙的糕点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跟吃包子似的咬开,这点寒冷压根就不算什么吧。 可他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白羡鱼坐下去,方才被他占便宜的事情也抛之脑后,他真的很喜欢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微暖,似乎对他的抗拒少了一点,喜欢则又深了一些。 管家点点头没有出去,而是一直站在原地待命。 他们两人倒是淡定,仿佛刚才接吻的不是他们一样。谷遇的眉头却是在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他最近一次和白羡鱼见面是在她晕船的那天,那天谢行蕴把他抓了过去,让他给白羡鱼开晕船的药。 那时候的白羡鱼似乎还是不冷不热的,换作是旁的女子得了谢行蕴这样的悉心照顾,早就小鹿乱撞,芳心暗许了吧,白羡鱼当时除了脸上似乎有些看不太分明的动容之外也并无其他。 现在距离那时候不过短短一个月,两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白羡鱼方才的神情,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她有多害羞,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过谢行蕴。 谷遇在这边看的清清楚楚,谢行蕴不用想,肯定能和她贴多近就贴多近,手也不会老实到哪里去,要是对着自己心上人还真的做到心如止水,心无旁骛的话,那他真的要怀疑好兄弟的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了。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白羡鱼抓着他腰的手同样抓的很紧,一时不知道她是想推开还是想抱紧。 这么看了许久,谷遇眸底浮现几分犹豫。 当初他提到这蛊,便是觉得谢行蕴追得太累,而这是没有副作用的蛊,如果不被发现的话,两人就会这样一直甜蜜下去。 现在过了一个月,若是真在她体内,那应该已经出现了第一颗红点,等到第二颗红点出现,那白羡鱼就会深深地爱上谢行蕴。 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 现在在梁州,二人还可以经常见面,若是回到了京都,镇北侯府和镇国将军府不仅离得远,中间还多了许多人阻碍他们见面。 可这中蛊之人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谢行蕴必不可能让她久等,成亲便指日可待。 谷遇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镇北侯府和镇国将军府没有什么新仇旧恨,同是高门,一个是将门嫡女,一个是享誉京华的小侯爷,不管怎么看都十分相配。 虽然那个姓裴的女子阴差阳错将蛊虫带去了白羡鱼那里,可眼下看来,只要他不说,谢行蕴和白羡鱼也不会发现。 谷遇十分纠结且苦恼。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穿着得体的江淮瑜终于出现,他的视线扫过堂内几人,在谷遇的脸上顿了顿,但并未停留多久,微笑着抱拳道:“几位,下官失礼了。” 谢行蕴挥了挥手,面不改色地给白羡鱼理了理坐垫下缠绕在一起的流苏。 江淮瑜会意坐下,看向白羡鱼,“这位想必就是白姑娘了?” 白羡鱼点头,唇边扬起一抹笑,分寸拿捏的颇好,“正是,臣女要在大人府上叨扰一段时间,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本章完) 第189章 最不敢想象的情况 第189章最不敢想象的情况 江淮瑜颔首,笑容清雅,“令兄早已和我打过招呼,姑娘尽管在我府上住着,有什么需要的,随便和我内人提。” “一会儿便让她带着姑娘你在府上逛逛吧。” “好。”白羡鱼回了个礼,继续坐着。 眼前的男人倒像是和宫里的许常在一个画风的,修竹典貌,身上的每一样装扮都十分素朴,簪子都是木簪,颇有两袖清风的感觉。 她正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杯茶。 谢行蕴看了一眼江淮瑜,正了正坐姿,左手还是稳稳地端着茶杯朝向她,语气有点凉,“茶凉了。” 几人的视线同时朝白羡鱼看过来,她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多谢小侯爷。” 谢行蕴递给了她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 江淮瑜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看向谷遇,“这位兄弟又是?” 谷遇面色愁苦,“我是云游而来的大夫,姓谷名遇,听说您夫人最近有些不适,所以路过这,顺带来瞧瞧。”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了,就是昨日拦着谷遇的那人,他附耳在江淮瑜旁边说了些话,后者随即起身抱拳,面上带了几分敬重,“多谢谷医师了。” “不必客气。” “我府上的侍卫说您是揭下皇榜的那位神医?”江淮瑜一开始只是纳闷,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怎么会和谢行蕴两人认识,看着还颇为要好,如果说他是京都那位治愈了李皇后顽疾的神医,那便说得通了。 “谬赞了。”谷遇也起身回了个礼。 几人客套几句,便各自散了,谢行蕴和江淮瑜前去确认最后的事宜,谷遇和白羡鱼走出去,白羡鱼正要往后院走的时候被谷遇叫住了。 “白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领着她往院子里走的丫鬟顿住站在一边。 白羡鱼回头道:“是有一点,但最近好多了。” 谷遇装作不经意地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给你仔细看看吧,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我,我正好在这,大家一回生二回熟的也都是朋友了,不用客气。” 白羡鱼也道:“那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好,白羡鱼。”谷遇叫了一声,然后上前就去给她号脉。 白羡鱼趁他诊脉的功夫轻微蹙眉道:“我最近除了睡不好,心口处也老是时不时地痛一下,早晨和晚上尤甚。” 谷遇眼皮一跳,“怎么个痛法?” 她大概形容了一下。 形容完之后,谷遇有瞬间的呆滞。 最不敢想象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号了脉,问了诊,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很严重吗?”白羡鱼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不是。”谷遇很快回神,眉心紧皱,委婉道:“我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心痛的问题也能缓解缓解一点。” 但还是治不了本。 “好。” 白羡鱼不疑有他,笑了笑道:“多谢了。” 谷遇叹了口气,眸中纠结,在她想要离开的前一秒,他忽然拉住了她,“你和谢行蕴是不是互通心意了?” ? ?三次元太忙,今天更新请假一天。 ? ???? (本章完) 第190章 脾气真好 第190章脾气真好 白羡鱼一怔,刚才谢行蕴当着谷遇的面抱她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放在身侧的手收紧,若无其事道:“没有。” 谷遇还想再问,没想到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从一旁的小路中走了出来,刚好迎上了他的视线。 “敢问是谷大夫吗?”来人的声音十分悦耳,银铃般的嗓音。 白羡鱼转头,看到了一个容貌气质皆出众的女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素面朝天,模样虽然精致,但是有种掩盖不了的病气,这种病气并不像是偶染恶疾,倒像是经年累月形成的。 谷遇点头,打开扇子扇了扇,“是郡守夫人吧?” 海氏点头,笑容温婉可亲,“正是,方才下人已经和我说了,多谢谷大夫的好意,我也已经让下人去给您收拾厢房了,您可以在这多住些时日。” 谷遇有些分神,快速点了点头。 海氏说完便将目光放在了白羡鱼身上,微微一愣之后笑道:“姑娘真是名不虚传,这院子里的花都不及姑娘半分貌美。” 女孩站在花团锦簇的院子中,仿佛流云织就的薄纱随风而动,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看不见一点瑕疵,光洁如玉。 那双眼定定地瞧着人的时候,便是同为女子的海氏都略有些紧张,生怕惊扰了她。 白羡鱼回了个浅笑,“夫人过誉了。” 谷遇眼见现在也不好问什么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离开。 “我还未用早膳,先用膳去了,待会再为夫人好好诊断一番。” 海氏知他的来路,当初李皇后重病在床,御医束手无策,皇帝的诏令下发四海,无数能人异士前仆后继,但都无能为力,可谷遇揭榜不过区区数月,便已经治愈而返,医术实在高超,故而也不敢怠慢,“谷医师请。” 谷遇离开之后,海氏和白羡鱼并肩而行,海氏道:“淮瑜令我带着姑娘你四处逛逛,姑娘若是有时间,不妨与我一同走走?” “我大概年长你几岁,叫你羡鱼你可答应?” 白羡鱼笑嗯了声,然后寻了个话题,“听说夫人您和郡守大人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海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被她遮掩过去,“羡鱼说笑了,早就听闻白老将军和你的母亲余氏情深似海,与他们二位比起来,我们不过是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罢了……这西边是厢房,东边是我和淮瑜的院子,里面偏一点的是两房小妾的住所。” 白羡鱼微微一愣,下意识接话,“小妾?” “嗯,她们在我姐姐还在的时候便在了,比我的进府的年岁还长些。” 白羡鱼并未有刺探他人隐私的想法,可隐隐约约地,海氏口中透露的意思,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疑惑。 海氏看上去却并无半点异样,甚至主动和她解释道:“姑娘应当也猜出来了,我只是淮瑜的续弦。” 白羡鱼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她最后只是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海氏有些讶异,可目光倒是动容。 就在两人站立不动之时,一个妇人匆匆走过,手中似乎拿着什么。 “站住。” 仆妇四下看了眼才发现两人,忙笑着上前。 “贵客面前,何以如此匆忙?”海氏略微皱眉,但即使是训斥人,声音也入端庄轻柔,如沐春风。 仆妇低着头,白羡鱼看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一条男人的腰带,上面镶嵌了许多宝石,可手艺说不上多好,看着倒像是自己做的。 “夫人万安,姑娘万安,小人是急着收昨日浣洗的衣服,看这天似乎要下雨了,所以一时匆忙了些。” 海氏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东西,眸光微敛,“好,你快去放好吧。” 白羡鱼觉得海氏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泪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心里一个猜测浮现出来——这不会是她亲自给江淮瑜做的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仆妇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就又有个女子迎面走了过来,与海氏的端庄典雅不同,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散花烟裙,头上的珠花耀眼夺目,瞧见两人,先是皱眉看了一眼白羡鱼,接着暗含质问地看向海氏,“姐姐,这位妹妹是谁啊?” 海氏没有生气,解释了一番。 钱小娘“哦”了一声,尾调拖长,“这样呀,我还以为是要进府的新妹妹呢。” 白羡鱼轻蹙了下眉。 “对了姐姐,我方才是想找你说这个月我屋子里的例银又花光了,你反正清汤挂面的也用不着,不如给了我吧,妹妹帮你花掉。” 海氏居然没有没有犹豫,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好,你缺什么就来和我说。” “姐姐真是大方。”钱小娘喜笑颜开地走了。 白羡鱼看得有些纳闷,“海姐姐为何要将自己房里的例银送她,便是暂时用不到,存起来以后也可以用来傍身的。” 况且,她话还没有说的太直接,看这小妾熟稔的模样,这样无理的要求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海氏却笑了,“羡鱼你还小,等你成婚了嫁了人,便知道体恤自己的夫君了,他每日处理公务已经劳心劳力,何必为了几两银子的事情在他面前闹得不愉快?” 白羡鱼略微紧了紧眉,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到那条腰带,她有些与海氏共鸣,所以才会说出下面的话。 这是爱到了何种地步,才会让她对自己丈夫的小妾都如此爱护,生怕打扰了他? “羡鱼,我原先听淮瑜说,你的母亲也是梁州的人?” 白羡鱼笑了笑,“是。” “原先做些什么营生?” “外祖父和外祖母原先开了个铺子做药膳,譬如莲子粥、莲房脯、莲子粉之类的,还有莲花膏伴着珍珠粉的胭脂水粉这些。” 这都是去了余府之后外祖母和她姨母和她说的。 海氏跟着小声复述了几个字,眼神有了些波动:“采莲采珠,这些我从前也做过,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191章 书房中走出一个少年 第191章书房中走出一个少年 白羡鱼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类似于伤感的情绪,又好似莫大哀恸过后一潭死水。 她看破并未说破,海氏的身子骨真的不大好,没走几步路就要喘几口气,咳嗽几声,走过一处转角,白羡鱼看了眼绿珠道:“夫人要是身体不适就不用陪着我了,后面的事情交给绿珠她们好了。” 海氏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笑得温婉,“那好,你好好休息,我让红桃将要注意的事情都告诉你的丫鬟。” “嗯。”白羡鱼福了福身,“夫人也好好休息吧,谷遇从来都是药到病除的。” “好。” 海氏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绿珠和红桃了解了大概情况,便派侍卫还有丫鬟拾掇去了。 白羡鱼没有第一时间回院子,倒是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绿珠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一处院子里。 那里有道素白色的身影,手上捧着一卷书,颇为清冷的模样,住的位置是方才海氏说的妾室居住的地方。 即使是梁州城有名的眷侣,也是有妾室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是极少数。 她忽然想到,谢行蕴似乎从前和她解释过,他从未有纳妾的意思,若是他透露了一丁点意思,白羡鱼觉得当天晚上静安长公主就能抬个妾室进来。 正想着,一道视线也投注在她的身上,白羡鱼一顿,对上了白衣女子,她的容貌精致,周围清冷气质凛然,与方才的那个妾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江淮瑜的后院倒是蛮有意思的。 一个温婉端庄,主母典范,一个风情妖娆,一个清冷绝尘。 每个类型都不一样。 绿珠交待完了,便去找白羡鱼,“小姐,都安排完了,这里每个院落住着谁奴婢也都记清楚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余家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被废了两条腿的男人怒气冲冲地指挥下人背着他,“直接走,我今天非要去郡守府讨个公道来!” 余老夫人和余凤艳赶忙去阻拦,“你们不占理的!要是论起处罚来,羡鱼可是白元年的嫡女,你欲意伤其家眷,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许茂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夫告诉他,他这一辈子都不能人道!要他这么放弃,不可能! “白羡鱼我动不了,她的朋友我动得了!” “对!”余伯泉从身侧冲出来,他的伤势刚稳住,便已经按捺不住怒气,“能弄死一个也好!” “现在大表兄就在门口等我们,我们现在就去郡守府!两个时辰之后我就要让那个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余老夫人的远方亲戚便是他们口中的大表兄。 余凤艳叹息一口气,怒其不争道:“你们真是……” “别说了!都给我住嘴!” 余老夫人和余凤艳的腿显然没有常年干活的下人的腿跑得快,没过多久眼前几人就没影了。 余老夫人直觉要出事,立刻喊住身旁的下人,“快去备马车,我们也去郡守府!” 很快许茂平就一脸阴霾地出现在“大表兄”面前,因为两家的关系只能勉强算是远方亲戚,血脉联系已经很弱,许茂平也就随着余凤艳喊一句大表兄。 大表兄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耐烦道:“赶紧上来,礼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备好了,都是挑的贵重的,不知道郡守大人喜欢什么,便都挑了一点。” 大表兄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许茂平被佣人安置在马车内,立刻接着补充道:“当然,大表兄我也准备了礼!” 大表兄这才满意,让人驱使着马车前去,后头老夫人和余氏的呼喊声他充耳不闻。 余家到郡守府有些远,好在时辰早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因此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许茂平几人没有下车,先是大表兄下的车,下车之前他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先等着,江大人可不是你们地方上的小官可以比的!要是不慎惹得他不快,准没你们好果子吃。” “是是。”许茂平和余伯泉全都唯唯诺诺。 大表兄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着装,上前几步俯低身子笑道:“侍卫大哥劳烦通报一声,我是昨日送了拜帖的戴栽亮。” 侍卫瞅了他几眼,有些印象。 “行,你跟我来吧。” 大表兄想着什么时候让后面两人出来,侍卫又道:“今日府上来了几名贵客,大人这会儿正在见客,你这拜帖送的有些不是时候,这样吧,我先带你进去通报一声,再听候大人的安排。” “是是是。多谢侍卫大哥。”大表兄眼睛四处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贵客啊?” 侍卫道:“想要命的话就少打听,这几位贵客的身份就连大人都讳莫如深。” 大表兄心里一怔,郡守大人都这么小心,难道是比郡守还要大的官! 那可不得了了。 他只是偶然搭上了江大人这条人脉就收了无数好处,若是能在那几位贵客眼前露个脸,怕是更加飞黄腾达了! 大表兄按捺住激动跟随侍卫来到书房外,一候就是半个时辰。 他反而越来越兴奋。 过了半个时辰,书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两个男人从书房中走出。 大表兄愣了愣,江淮瑜居然弯腰躬身请一个少年先走出去,那个少年头戴玉冠,身形高大,眉眼有些冷漠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行走间器宇轩昂,眼皮稍敛。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得了江大人如此大礼! 大表兄内心惊讶无比,侍卫已经上前禀告,“大人,昨日递了拜帖的戴栽亮求见。” 江淮瑜走在谢行蕴身后,“何事?” 大表兄犹豫了一下,旋即跪下匍匐着哭诉道:“大人,草民是来喊冤的!我一个老实巴交的亲戚,平白无故被一个臭小子给废了双腿和那处,就连他的儿子也都被他给废了,终身无后!大人定要替小人的亲戚做主啊!” 江淮瑜和戴栽亮颇有些交情,算不得朋友,但后者也能在他面前说上两句话。 大表兄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可江大人还没有说话,那个少年便顿住了步伐,侧首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那个亲戚,姓余?” (本章完) 第192章 既然该死,那便死吧 第192章既然该死,那便死吧 大表兄呆了几秒,不明所以地点头,欢喜道:“是啊,这位公子难道认识他们吗?”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造化,能认识这种大人物! 不过他们既然认识,为何不直接找这个少年帮忙? 谢行蕴扯了下嘴角:“人来了?” “来了来了,就在门口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 大表兄面色大喜,“是是,小人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两位大人请稍等。” 江淮瑜挺好奇的,就算是在办案的过程中,这个京都来的小侯爷也始终漫不经心的,各种应对之法饶是让他和白大人都眼花缭乱,像是个久居高位者习惯性地发号施令。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他身上却显得毫不突兀,仿佛本该如此,理所应当。 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件事停下步伐,这令得江淮瑜心中有些好奇。 大表兄一路小跑到门外,脸上的喜气快要溢出来,看到探出头焦急等待的两人,他露出白花花的牙笑道:“你们可真是不够意思啊,认识那样的贵人都不和大表兄我说一下!” 他言语之间满是喜悦,看得许茂平和余伯泉茫然不已。 “什么贵人?” “你们还想瞒我?嗐,都是一家人,你们要是早说我哪还能收你们的礼啊,快快快,大人要见你们!” 许茂平和余伯泉听得云里雾里,这怎么进去一趟出来说的话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他们抓住了重点。 大人要见他们! 余伯泉激动万分,“爹,我们马上就能报仇了!” 许茂平脸上的肉颤抖了下,表情有些可怕的狰狞,“是,我们马上就能弄死那个小子了!” 大表兄热情地将他们搀扶下来,侍卫过来搭了把手,将几人快速带去了府中。 郡守府颇为气派,假山流水,勾檐画廊。 几人来不及欣赏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地上的毯子勾画着高山袅雾,一进去几人都不敢抬头,依稀只见到一扇屏风隔绝了两道人影。 江淮瑜摸不准谢行蕴的意思,询问道:“大人?” 谢行蕴淡道:“审。” 江淮瑜颔首,走出屏风外,低头看着他们,“你们有何冤屈?细细说来。” 许茂平激动抬头,看向男人的袍角:“大人,我是梁州余家的许茂平,前些日子我的外甥女从京都过来探亲住在我府上,我们是费尽心思地让她开心啊,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带着个男人回府!” 余伯泉早就和他对好了话,气道:“正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我和我爹就上前说了两句,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尤其是那个男人,估计是家中有人当小官吧,狂的不行,一剑就将我爹的腿给废了!” “还有我那个外甥女,胳膊肘往外拐,我儿子也被她毁了下半辈子!可她到底还是我外甥女,年纪又小,我们就不追究了,但是——”许茂平眼角迸出几条血丝,“那个男人,大人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他这是蓄意谋害!应当处以极刑!” 管家皱眉呵斥:“该怎么判是大人的事,休要以下犯上!” “是草民的错!但是大人,您可一定要替草民做出啊!我们余家就是被这个男人彻底断了香火啊!” 江淮瑜了解情况之后酒皱紧了眉,他知道余家也是因为京都白家和他们有亲缘关系,听说这个许茂平是个上门女婿,一连三胎只生了余伯泉一个儿子,这家中仅有的两个男丁一夜之间被废了,全家香火断了,这人倒是狠。 “那男子长相如何,现在何处,你们可知?” 许茂平正待答话,就听得一道冰冷的嗓音。 “这。” 江淮瑜反应极快,震惊转头。 许茂平方才就觉得里面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一听他说话的声音,立刻就判断出是谁了,他激动地伸出手指,“就是他!大人!” 余伯泉惊诧过后便咬牙,“大人,难道他也是来告状的?他和我表妹串通一气,大人您可别被蒙蔽了!” 谁知里面的男人还未起身,管家就率先将许茂平的手指打了回去,怒斥道:“大人身份尊贵,岂是尔等能指指点点的!” 许茂平整个人傻住。 高冷少年不疾不徐地从屏风后走出,那把废了他腿的剑还悬在他的腰上,寒意凛冽。 “怎么……怎么会,是他,可是他怎么会是大……” 余伯泉此刻已经语无伦次,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似乎惹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许茂平向来精明的脸上冷汗涔涔,滴在毯子上,看向江淮瑜,“江大人,他……他是谁?” 声音抖得像是筛糠,完全没有之前半点嚣张! 江淮瑜并未理会他,而是先躬身行了个礼,“大人。” 谢行蕴剑眉蹙起,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地上两人。 许茂平瘫软在地,表情像是见了鬼。 真的是他! 江郡守怎么会叫他大人! 谢行蕴神色轻戾,“是我砍的,又如何?” 许茂平心中还怀有一丝希冀,“天子,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 江淮瑜也看明白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住在余府的便是白羡鱼,和白羡鱼一起出现在余府的便是谢行蕴了。 比起这添油加醋的两人,他无疑更信任谢行蕴,看他们慌张的表情,定是隐瞒了什么…… “如实交代!”江淮瑜面色微厉,“若是有半点隐瞒,诬陷朝廷命官一罪,足以将你们打入死牢。” 余伯泉率先承受不住,“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走!” 许茂平看了眼余伯泉,嫌弃的眼色不加掩饰,“江大人,敢问这位大人是何官职?” 他自知今日这事若是他们低头了,那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 江淮瑜暗中瞥了眼谢行蕴的神情。 许茂平以为他是在犹豫,自认为胜算高了一筹,冷笑一声道:“大人想必也知道,我余家和京都白家是姻亲!白元年将军是我连襟!我外甥女不懂事,可我还有几个外甥,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和我儿吃亏的!大人说话做事前,还是谨慎些的好!” 这话一出,大表兄、余伯泉、管家,甚至是江淮瑜脸色都变了变。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实际上许茂平就是在赌,他在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白家的权势! 就算是年少有为又如何,这整个大夔,有几个比得过白家! 孰轻孰重,只要是个人就分得清! 谢行蕴却低沉而缓慢地笑了,轻蔑道:“我是谁?” 他偏眸睨了江淮瑜一眼,“江淮瑜,我是谁?” 少年这句话一出,许茂平从中嗅出了些有恃无恐的味道,他强自镇定,“你是谁也不可能有我外甥那样的背景!除非你是皇子!” 但是皇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到梁州来?皇帝的儿子虽多,可最大的也不过十几岁,无一接手政务,尽数在太学! 若是皇子,那也是称呼殿下! 江淮瑜配合谢行蕴开口道:“小侯爷虽非皇子,但陛下所有儿女见了,都得叫他一声表哥。” 五雷轰顶。 许茂平面色苍白,喃喃地张大嘴。 他在听到“小侯爷”这几字时就预感不妙,听完之后更像是一盆寒冷刺骨的冷水从他的天灵感浇到了脚底板! 能让陛下所有子女都叫表哥的……小侯爷,大夔唯有一人! 余伯泉骇然道:“你是谢行蕴!” 镇北侯和静安长公主的独子,便是见了皇帝都能叫一声舅舅! 前不久方才高中,常常人挂在嘴边的天赋异禀的小侯爷! 管家直接让人压住了这三人的胳膊,“不得大呼小叫!” 许茂平心如死灰,惊地失了声,没想到白羡鱼身旁随便一个人都是这么大的来历。 他以为这个男人没有白家的权势,实际上他们才是皇亲国戚! 这时,外头又是一阵喧闹的声音,余老夫人和余凤艳也踩着步子焦急来了,方才她们一下马车,和侍卫说了几句,侍卫以为她们是一起的,便将她们带了进来。 “你们又是谁?”江淮瑜看了眼一进来就跪下的两人。 “回大人,民妇是余家的余凤艳,这是民妇的母亲。”余凤艳焦急道:“家中男人不懂事,给大人你们添麻烦了,民妇这就带他们走,还请大人放他们一码。” 许茂平和余伯泉此刻像是被剥了壳的乌龟,颤颤巍巍地挨靠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紧张地不停吞咽口水。 谢行蕴在他们正前方落座,泛着冷感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锦囊,未发一言。 江淮瑜上前问道:“他们方才说小侯爷无缘无故伤了他们,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这当中还有什么隐情?” 余凤艳心头一惊,“什么小侯爷?我们府上从未接待过这等贵客啊?” 他们不过是有了些积蓄的商贾之家,还算不得很富裕,便是郡守刺史一类,便都有些鞭长莫及了,遑论侯府! 余老夫人也满是大汗,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江淮瑜道:“你们抬起头来。” 方才她们一来就低着头不敢到处瞧,应该是没有看清楚谢行蕴的脸的。 余凤艳控制着狂跳的眼皮抬头,片刻之后惊叫一声。 余老夫人也看清楚了,这不就是那日站在羡鱼身旁的男人吗! 联系到郡守的话,难道、难道他就是侯爷! 再一想到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便知道他们为何瑟瑟发抖了! 余老夫人怕极又气极,哆嗦着起身,一拐杖狠狠打在余伯泉和许茂平身上,嘴唇颤抖:“两个混账东西,自己做出的畜生事,肖想羡鱼,还用那种肮脏手段,就连老身给她送的补品你都算计进去,还有脸怪罪小侯爷,振振有词来告状!老身今日非打死你们不可!” 余伯泉回过神,赶紧磕头道错,手抖地像是在抽搐,“小侯爷放过我!是小民眼瞎,是小民该死,小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小侯爷即使阻止了小民犯下滔天大祸!小民理当感激不尽还倒打一把!可大人宅心仁厚,求大人开恩!” 许茂平还没有恢复过来,吓得居然口吐白沫。 谢行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在余家老太和余家妇人上停留一瞬。 他淡漠道:“既然该死,那便死吧。” 余伯泉骇得瞳孔紧缩,当场吓尿,臭烘烘的液体出现在他白袍子上,刺眼醒目! “大人开恩啊,大人开恩!”余凤艳和余老夫人的脸色惨白地像是一张纸。 江淮瑜扫了他们一眼,下令,“将这二人打入牢中仔细审讯。” “是,大人!” 哀嚎声此起彼伏,余老夫人想去抓余伯泉的衣角,结果抓了个空,倒在地上,老泪纵横,“大人!大人饶了我孙儿吧!” 江淮瑜见得多这副场景了,故而无动于衷。 可让他再度意外的是,谢行蕴居然迈步过去,将跪伏在地的老夫人扶了起来,后者大气不敢出,震惊地望向他。 “别让她看到。”他松开手,面色阴晴不定。 老夫人心力交瘁,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只觉得这个少年不似那日看上去那样慵懒随性,一个眼神都压迫感十足。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闯来。”谢行蕴漠然道:“若非因为你们两人,他们当日便没了命。” 余凤艳的哭声戛然而止,面对着这个年轻的小侯爷,心里第一次有了骇惧之意。 江淮瑜开口,“你们管教不了,就该料到日后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犯错会被旁人管教……意图谋害官眷,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不等余凤艳两人深思,江淮瑜便道:“回去静候发落吧。” 余老夫人怔忪起身,两人皆是脸庞煞白,可她们谁都怪罪不了。 外人能看得出,她们最为最亲近的人自然也看得出,伯泉这孩子已经让许茂平给带歪了,是她们当初没有好好训诫他,子不教,父母之过。 “罢了……怨得了谁。” (本章完) 第193章 怎么,很想我走? 第193章怎么,很想我走? 余老夫人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她摇晃着头,肝胆皆碎地看向谢行蕴,但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说的再多,这个少年也不会起怜悯之心的。 江淮瑜朝周遭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将两个女子搀扶出去。 “大人,是否在府上用膳?” 谢行蕴淡道:“嗯。” * 白羡鱼被邀请到了一处名为冷香院的庭院当中,这里是常见的江南庭院,水声潺潺,鸟语花香,可不知是不是位置的关系,这里的水并不让人觉得沁凉舒适,反而有种透入骨髓的冷。 方才绿珠清点完毕,主仆二人正准备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有个丫鬟过来,说是她们主子有请。 这才有了丫鬟在跟前带路这情景。 走过回廊,中间只有几株莲花,并无太多建筑阻挡,故而白羡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栏前的女子。 “姑娘,我们家主子在那等您。”丫鬟笑着说了声,便悄然退下了。 方才只是匆匆一眼,现在离的近了,白羡鱼的表情越发古怪了。 女子穿着清冷,身上也像是沾染了这水寒之气,眉眼虽然精致,但是却像极了一个人。 海氏。 在她们观察她的时候,女子也在观察她们,“姑娘,进来喝杯茶吧。” 绿珠不知为何有些瘆得慌,小声道:“小姐,她好奇怪啊,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又想不起来。” 白羡鱼拍了拍她的手,“别多想。” 绿珠点点头。 点完头之后,绿珠忽然顿了一下,看向女孩的后脑勺,小姐似乎比从前更胆大了,要是放在从前,小姐估计比她还怕,便是看个志异话本都能将自己吓哭。 现在很少看到她那样了,似乎只有在几位公子面前,小姐才会像从前一样娇俏喜欢撒娇。 白羡鱼带着绿珠走到女子身前,女子表情稍微柔和了些,声音还是清冷,“姑娘。” 她方才听海氏说起过后宅的事,这位应当就是除了钱小娘之外的另一位妾室了。 “黄姨娘。” 黄姨娘略微颔首,示意白羡鱼入座。 她早就在这里备好了梅子小酒,玉杯倒了一小杯在白羡鱼面前,“姑娘尝尝,好不好喝?” 白羡鱼不知她意欲为何,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 “挺好喝的。”她这话说的倒是真心话,这酒有淡淡的悠香,也不会令人醉,颇为醒神。 黄姨娘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眼睛注视着白羡鱼拿杯子的手,“我听说姑娘是官人好友的妹妹,不知是哪家?” 白羡鱼默了一下,她姓白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郡守府中不少人都知道,“白家。” 黄姨娘平静无波的表情有了些裂痕,“白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姑娘不是梁州人吧?” 白羡鱼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树荫下她的容颜艳绝,不施粉黛却仿若白瓷,唇色嫣红。 黄姨娘目光逐渐深了,她收起自己的惊讶,继续问道:“白姑娘,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会超过一个月吧。”白羡鱼想到之前谢行蕴来找她告别的时候,说的便是两个月,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看样子进展颇为顺利,应当不会久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羡鱼总觉得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前女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解脱。 说不出来的,让人同感到如释重负,仿佛别无遗憾的感觉。 但仅仅是一瞬,在白羡鱼想要确认的时候,黄姨娘已经恢复如常,唇边的笑意轻快了些,“如此甚好。” 她淡笑的时候和海氏更为神似了,可却是与她截然不同的气质。 白羡鱼稍皱了下眉,忽然对江淮瑜早逝的那位原配起了兴趣,也就是海氏的姐姐。 闲聊一阵后,她出了冷香院的门,绿珠给白羡鱼扇了扇风,现在正值午后,梅雨季罕见的连绵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正想着事,白羡鱼面前的阳光便被挡了个严实,她往左走了一步,那堵“墙”居然也往左移动! 她抬头,对上了谢行蕴随性慵懒的眼神。 他环着剑,剑穗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你怎么还没有走?” 谢行蕴瞧着她,闻言轻扯了下唇角,“怎么,很想我走?” “……嗯。” 说实话,白羡鱼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有种想要抱他的冲动,想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前,任凭檀香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最好他还能亲亲她。 白羡鱼脑海中一出现这个念头,她就觉得自己疯了,可手还是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玄金色护腕。 谢行蕴嘴角笑意加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护腕的一瞬间,就抓紧了她,和她十指相扣。 绿珠看得有些惊奇,可还是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地方给他们放风了。 再一看,白离和萧正已经坐在屋檐上好一阵了,一个臭着脸,一个笑嘻嘻的。 白羡鱼不知道自己和谢行蕴正在被人围观,只他抓到她手的一瞬间,她的手心就紧张地出了汗。 谢行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是要被坏人欺负的。”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和她离得很近,像是被火炉炙烤过一般滚烫,她觉得更热了,舔了下唇。 灵巧的小舌划过她娇艳的唇,本有些干燥的红唇立刻覆上一层水光,潋滟诱人。 “我没有口是心非。”她还嘴硬。 谢行蕴眸色微暗,将她抱起,白羡鱼瞬间踩空,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 “但我不是好人。” 白羡鱼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迷茫的间隙,下巴被宽厚的大掌捏起。 他声音低沉带笑,“无论你是不是口是心非,我都会欺负你。” 白羡鱼张嘴想要反驳,却给了他入侵的机会,她的后脑勺被男人完全掌控着,顿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烈日下,两人亲吻的动作很快便闹出了一身大汗,白羡鱼粉白色的肌肤上沁出了许多汗珠,正在竭力平复呼吸。 谢行蕴的状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脖子上的青筋隐隐凸起,握着她腰的手差点把她箍断。 潮热的气息在两人颈部之间交互,他们都默契地没有看对方,而是互相抵着对方的肩头休憩。 白羡鱼是害羞,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这男人居然就这么亲上来了,即使这是在假山的一角,可也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本章完) 第194章 好好考虑一下,和我成婚的事情 第194章好好考虑一下,和我成婚的事情 谢行蕴是不能看,他再多看她几眼,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和她成亲。 为了转移注意力,男人率先开口,“我听萧正说,你在梁州城外买了处府邸。” 白羡鱼微微点头,“嗯。” “养影卫?” 白羡鱼不意外谢行蕴能猜到,那日她默认了萧正跟着她,一是为了节约时间,萧正的武艺比起白离来略胜一筹,而那日白离还带着马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她,怎么都不可能甩掉萧正的。 二是她潜意识里已经将谢行蕴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 “嗯。” 谢行蕴的手放在她蝴蝶骨的位置,隔着衣衫轻轻摩挲,惹得白羡鱼往他怀里躲了躲。 “我这有几个人,可以给你用。” 白羡鱼有些痒,更贴近他了,“什么人?” 谢行蕴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心情颇好地勾起一抹弧度,“萧正打不过的人。” “萧正都打不过的人?” “嗯,要不要?” 白羡鱼眼睛一亮,如果有更好的师父来教,那再好不过,白离的师父是她能找到的最安全也最厉害的人物,要是有比萧正还厉害的人教他们,虽然可能会辛苦点,但也意味着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更安全,减少伤亡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要!” 谢行蕴目光柔软。 他的小鱼儿总是这样招人疼,若是受益的人仅仅是她,她不会这样斩钉截铁的接受他的好处——在关系尚未确定的情况下,但若是她在意的人,她能用自己最好的条件去交换。 他曾经也是她在意的人,甚至是最在意的人,看到她为她几个哥哥谋划这么多,他心里心疼又有些吃味。 他想要小鱼儿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 帮她做好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把心认真且稳当地放在他这里了? 心里略有些酸气的谢行蕴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但有个条件。” 白羡鱼雾气还未散去的水眸紧紧凝视着他,“什么?” “好好考虑一下,和我成婚的事情。” 白羡鱼一愣。 谢行蕴抚摸上她的后颈,轻捏了捏她薄薄的皮肤,即刻察觉到女孩瑟缩了下。 “只是考虑,若是考虑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她说的对,人的感情是会变的,现在的小鱼儿对他态度好,指不定明日想到了什么便抵触他,抗拒他。 趁她心思不定的功夫,让她多想想他,兴许有那么千分之一的可能,她答应了呢。 白羡鱼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谢行蕴剑眉微挑,两臂松开她,接着将她整个身子都锁在怀里,缓笑道:“真乖。” 他这一世有机会得偿所愿了。 谢行蕴走后,白羡鱼的双腿跟不听使唤似地陪着他走了一路,一直到府门前。 男人上了马车,她才转身离开。 绿珠也正要走,可胳膊却被一左一右拉住! “小姐!” 白羡鱼听到她的呼喊声转头,就见余老夫人和余凤艳正拉着绿珠看向她,眼睛都肿的像是被蜜蜂蛰了。 她走出府门来到她们面前。 余凤艳看到她的表情很是复杂,半晌未说出一句话。 还是余老夫人开的口,“羡鱼,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白羡鱼为她这小心翼翼的语气感到疑惑,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好。” 几人来到了一间小茶肆,就紧挨着郡守府,白羡鱼一坐下,余凤艳就给她跪下了! 她惊讶地起身扶她,“姨母这是做什么?” “羡鱼啊,是姨母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住到咱们家,让那两个畜生打你的主意,可是他们也付出代价了呀!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她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毫无形象地坐地哭嚎,脸上满是绝望。 余老夫人叹了口气,瞧着憔悴了许多。 白羡鱼见扶不起她,只好道:“姨母这话从何而来?” 余凤艳哭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白羡鱼没有想到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还这么执迷不悟,想报复谢行蕴,告状告到了郡守府。 可想而知他们见到谢行蕴和江淮瑜的时候是有多震惊。 见少女不说话,余凤艳更加心慌难安了,哭诉道:“羡鱼,你和那位侯……公子是好友,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是不是?你帮帮姨母吧啊,他们虽然禽兽不如,但一个是我的夫君,是我儿子和女儿的爹,一个是我的儿啊……” 余老夫人苍老的手紧握成团,一言不发。 “你要我日后可怎么活啊,我的朵儿和蓉儿才只有几岁啊……” 白羡鱼沉默许久,“姨母,那日我便提醒过你们,他们并非好人,这次我放过了他们,若是下次他们招来更大的祸事呢,若下一次连您和您的女儿,甚至是外祖母都一块牵扯进去了呢?” 她绝对相信,这两个男人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绝对会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她们身上。 他们被关进牢狱,也是罪有应得,看两人一同算计的样子,到不像是临时起意,就连药都是悉心准备的,怕是早就有了前科。 余凤艳听出了她话里的口风,“你这是不愿意帮姨母了?” 白羡鱼面色复杂。 “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外甥女的,你一句话的事,都不肯帮姨母吗?” 余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睛,“凤儿!” 白羡鱼当场愣住,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亲……外甥女? 她难道不是吗? 余凤艳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娘,当初是我和你救下的星儿姐,她那时候半条命都没了,爹和您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将她救活了,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对待,现在星儿姐的女儿却不肯救我的儿子和丈夫,哈哈哈……” 她说的字字泣血,不像是在说谎。 白羡鱼一直只知道阿娘生在江南,娘家也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阿娘在没有嫁给爹爹之前是采莲女,而爹爹率军路过此地,一眼便看中了阿娘。 从没有听说过阿娘居然是被收养的? 她看向一直沉默的余老夫人,像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余老夫人轻声安抚了一下余凤艳,才缓缓坐下。 (本章完) 第195章 主动找他 第195章主动找他 她的动作似乎放慢了无数倍。 白羡鱼也没有催她,静静地给自己和她倒了一杯茶,托腮看着余老夫人。 余凤艳停止了哭闹,脸上浮现一抹懊悔。 “羡鱼,若是真的,我们虽然并非你的亲姨母,亲外祖母,可也算是救过你娘亲一命,用这个恩情换他们平安可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羡鱼也不好再说什么,劝也劝了,她也不想夹在这中间做个恶人。 “好。” 她终于松口,余凤艳和余老夫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白羡鱼无奈地转了转杯子:“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娘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吗?” 余老夫人嘴上不说,可她就算对招来的女婿不满意,可余伯泉终归还是自己的孙儿,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整理了一下纷杂的思绪,缓缓开口道: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离奇的,当年蜀中大旱,咱们这里却突发水灾,经常能在河里看到几个饿死的姑娘小伙,骨瘦如柴的,我和凤儿她爹那时候靠捕鱼为生,正巧救下了星儿。” “她形容枯槁,人已经没了意识,我们当即把她抬了回去,叫了大夫上门医治,可大夫说了,星儿许是被湍急的水流给冲到了礁石上,伤到了头,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 这情况倒是和船上的那个裴楹有些像。 不过大夫当时说过,裴楹的伤好了之后还是可以恢复记忆的,这么说来,阿娘当时受的伤难道是恢复不了的? “阿娘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那时候她一醒来就不吃不喝,像是受到过很大的打击,神情麻木,大夫说这可能和她经历过的一些事有关,最好不能再刺激她,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因此我们就瞒下了她遇难的事情,正巧凤儿想要一个姐姐,我们就收养了她。” 白羡鱼有些疑惑,“那能看得出来阿娘是哪里的人吗?” 就算失去记忆了,口音也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吧。 “应当是北方的。”余老夫人见的人多,往后又是自己开铺子,听过不少各地的方言,但白羡鱼没有问之前,她倒是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白羡鱼点头,又问了一些问题,余老夫人也只能给出一些模糊的答案。 阿娘真正的娘家居然从未找过她吗? “羡鱼。”余老夫人沉沉叹了口气,面露愧疚,她不曾读过什么书,可也分得清黑白,“我们也非故意要隐瞒,也不曾抱着攀附你们的心,在我心里,早已经将星儿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本来我是想带你去你母亲住过的地方瞧瞧,再将此事告诉于你的,但没有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白羡鱼扶住她的肩膀,安慰一笑,“我知道的,既然这样的话,我再去和他说说吧。” 这个“他”,她们都心知肚明是谁。 “好!”余凤艳如蒙大赦,再看向白羡鱼时眼眶微热,“羡鱼,你也别怪姨母刚才说话难听,姨母只是心急,你不知道方才那个少年目光有多凌厉,好似立刻就要将他们判去午门斩首一样。” 白羡鱼见得多谢行蕴处理公务的样子,对她们的反应颇为理解。 “他就是这样,姨母和外祖母不必放在心上。” 余老夫人犹豫片刻:“你还肯认我们?” 白羡鱼很自然地笑道:“若是没有外祖母你们,现在只怕不仅没有阿娘,也不会有如今的白家,外祖母你们,更是从未用关系索取过任何东西,对羡鱼也好,羡鱼自然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余凤艳心里过意不去,“都是伯泉和茂平不好,现在他们身体受损,又被吓得屁滚尿流,定是长了些教训的,我一定会好好说说他们,让他们改过自新。” 白羡鱼微微一笑,“能改过自新最好,外祖母,你说你曾经想过带我去阿娘的住过的地方瞧瞧,不知何时有时间?” “随时都有时间,只要你想去,外祖母就带你去看看。”余老夫人回忆起过去,也是有些感伤,“咱们搬去大宅子之后便很少去那一块了,你要去的话,我先让人去收拾收拾杂草。” 白羡鱼想了想,浅笑道:“那便后日吧。” “好,那今日外祖母就让人去打扫,你……如今住在何处?” “外祖母让郡守府的人传个话便好了。” “好。”余老夫人含泪点点头,“那伯泉的事情?” 白羡鱼知她们心急,若是她不去求情,谢行蕴便是明日将他们杀了她也觉得不奇怪,毕竟那日,他已经极为克制了。 他早已习惯了生杀予夺,这次奉皇令而来,手中的权力也极大。 “我今日便去找谢行蕴。” 余凤艳抓紧了拳头,“那少年会听你的吗?” 方才说白羡鱼求情一定有用的是她,现在担忧的还是她,只因那镇北侯府的小侯爷看起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 白羡鱼顿了顿,“会的。” 从前的谢行蕴她没有把握,可现在的谢行蕴,会的。 和两人聊完,白羡鱼准备进府,抬步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景渊站在四角天井中央,长身玉立,身旁站着江淮瑜,二人同时看向池中莲花。 “三哥!” 白羡鱼笑了笑,“你来了。” 白景渊微微一顿,幽深的眸子霎时显露出几分柔和,“小鱼儿。” 江淮瑜看得啧啧称奇,不免多看了白羡鱼一眼,白景渊在他和谢行蕴面前从未露出过和颜悦色的一面,谈话办事眉头始终紧锁,偶尔轻描淡写地瞥人,也像是能洞穿一切阴谋诡计一般锐利。 现在却对这个妹妹如此温和,倒是让他意外。 同样让他意外的还有谢行蕴,从某种程度而言,谢行蕴和白景渊都是不会轻易表露情绪的人,白景渊是白羡鱼的哥哥这还说得过去,谢行蕴今日送白羡鱼过来,脸上的表情倒比白景渊还反常,活脱脱像是换了个人。 “哥哥,你们是不是在谈正事?”白羡鱼走到他们跟前,吹弹可破的小脸散发着一层浅柔的光晕,“是的话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聊完了。”白景渊微勾起弧度:“什么事?” 江淮瑜适时找了个借口离开。 白羡鱼把方才和余老夫人以及余凤艳的说的话和他复述了一遍。 “母亲并非余家的人?”他习惯性地皱眉,“这我倒是未曾听大哥他们说过。” “大哥他们应当也是不知道的。” 两人在家中一个排名第三,一个排名第五,都算是年纪比较小的,除了白檀深自小跟着白元年夫妇四处征战外,白陌淮等人都很少和他们见面。 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加上和这边的联系本来就少,故而两人的情绪起伏都不太大。 尤其是白景渊,现在已经在冷静地思考,若是母亲还有在世的亲人,该用何种手段找到他们。 亲外祖家的女儿一走失便是这么多年,现如今母亲已经撒手人寰,他们骨肉至亲几十年未曾相见,便是慰藉母亲的在天之灵,他们知道了真相也不该无动于衷。 “我会令人查探,今日我便给大哥他们寄信,将此事告诉他们。” 白羡鱼也正准备告诉哥哥他们,闻言笑道:“那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刚好没事,有的是时间给大哥他们写信,哥哥你忙你的。” 白景渊淡笑望着她,“那好。” 他停顿了两秒,“这次让你搬过来是因我们马上就要结案,大概就这十天,你安心在这待着,客栈出入不便,郡守府比客栈安全的多,若是缺什么就让人告诉我,或者你先和海氏说,承了的人情哥哥到时候给你还。” 白羡鱼笑着点头,眼睛转了下,“好,我知道了,哥哥我现在还有一点小小的事情,先走啦?” “嗯。” 白羡鱼没那个胆子在白景渊眼皮子底下掉头去找谢行蕴,走过一个拐角之后停下,她看向绿珠,“去让人准备一辆马车,小心一点。” 绿珠点点头正要去,白羡鱼又拉住了她,“不行不行,马车的话容易被发现,你去马厩里面要一匹马吧,白离和我去就行了,你待在这。” 绿珠小声回了句,“是,那小姐要早些回来呀。” “嗯嗯。” 很快马就备好了,白羡鱼从后面走了出去,白离扫视一圈之后也紧跟而上,他不用骑马,轻功便已很快。 白马在熟悉的酒楼后院停住步伐,白羡鱼跳下马,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 谢行蕴还是住在这里,她轻车熟路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放风的萧正。 萧正略微惊讶可也没有立即禀告谢行蕴,这还是白家小姐第一回主动来找公子吧? 当真是稀奇,倒是可以给公子一个惊喜。 白羡鱼上了楼,在谢行蕴房门前停下,敲了两下门。 “进。” 男人的语调低沉,像是正被什么东西困扰了心绪一般。 白羡鱼怀着一点好奇推开门,谢行蕴背对着她,面前摆着一张圆木桌,也不像是在处理公务的样子,身体前倾了下,两只手似乎抓着什么放在了身前。 因为这个动作,他微弯下腰,宽阔结实的背部便尤为惹眼,层次分明的肌肉隔着华贵的袍子微凸。 白羡鱼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日做的那个梦,谢行蕴站在卧房中处理公文,而后是她指尖下紧绷有力的肌理。 说是梦,倒是比她切实存在的记忆更真实一些。 难道她已经对谢行蕴渴望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羡鱼神思游离之际,谢行蕴已经转过了身,微拧的眉头在见到她的瞬间平缓了。 “你怎么在这?” 白羡鱼被打断联想,猛不丁对上他矜贵俊美的脸,下意识后退了一下,掩饰性地移开目光,“就,找你有点事。” 谢行蕴迈步向前,大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这期间他的眼神带着试探,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看她没有任何要推开他的意思,男人的心里柔软一片,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中,暖的他有些慌神。 “什么事?” 白羡鱼手指微伸了下,谢行蕴便暗中用力,两人之间的指缝很快就严密贴合,不带丝毫间隙。 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檀香味将她整个人缓缓包围,一如谢行蕴,牵着了她的手还不够,当机立断地将她搂入怀里。 怎么就这么想她。 分明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 她身上的体香像是能让人上瘾一般,闻到就令人心情舒畅,想要镬取她的味道。 白羡鱼从他怀里抬起头,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把余伯泉和许茂平都抓起来了?” 谢行蕴略微挑眉,“嗯。” “我答应了我外祖母和我姨母,给他们求求情,你……” “好。” 白羡鱼正一边捏着他的袖子一边思考怎么劝说呢,但没有想到谢行蕴居然答应地这么快。 她停住,“我话都没有说完,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谢行蕴揽着女孩娇软的身子,早就心软地一塌糊涂,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勾唇,“再多给我抱一会儿就行。” 白羡鱼:“……” 她也没有拒绝,原先她只觉得谢行蕴像是一块磁石,见着面想一直贴着他,不见面,脑海中就会一直浮现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她觉得她也是一块磁石——对于谢行蕴而言。 现在好了,两块磁石凑在了一块,谁都没有先退开。 白羡鱼站得有些累了,谢行蕴似有所感,将她提到了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方便他低头,更方便亲吻,谢行蕴竭力忍了忍,可眼见她这么乖这么香,没过多久就克制不住地吻她的耳后根,在白羡鱼耳后和脖颈处引起一串战栗,一直酥麻到了脚底。 “先关个一个月,嗯?”他声音带着气音,各外撩人,“我都舍不得动你,他怎么敢打你的主意?” 白羡鱼躲无可躲,耳尖微粉。 “你哪里舍不得动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喃,无意识地软声,“每回你都对我动手动脚的。” 谢行蕴喉结微滚,轻笑着含住她的唇瓣,分开少许,“这就是动你了?” 白羡鱼心跳猛然加快。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唇,还有耳垂,声音微哑,“我想动的远不止这些。” (本章完) 第196章 和我成婚了,不高兴? 第196章和我成婚了,不高兴? 白羡鱼身体僵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的手修长好看,微凉的触感碰上她的脸时有些冷,嘴上说着动情的话,可模样姿态无一处不清贵。 谢行蕴瞧女孩呆呆地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不知为何心里出现了一丝负罪感。 “咳。”他轻咳一声,放开她,“可以吗?” 白羡鱼眨了下眼睛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他问的是什么。 “……可以。”她想到那时候的场景,秀气的眉微拧,“别让他们死了就好。” 她答应了外祖母和姨母从谢行蕴手里救下他们两个,但是小施惩戒也不过分,她身世背景摆在那,他们都敢对她下手,若是换成个无依无靠,或者是家世低微的,岂不是真的让他们得逞? 外祖母他们缘于血脉亲情不舍得打骂,谢行蕴却不会手下留情,治一治也好。 谢行蕴靠着书案,点头。 白羡鱼往里面看了眼,“你在做什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面粉的味道?” 谢行蕴的目光凝在她身上,神情有些慵懒,“学做糕点。” 圆木大桌几乎占据了卧房四分之一的位置,上面摆着盆瓶罐勺,还有栗子粉,桃花沫等等。最右边放了一本书,已经快被翻烂了,边角有些卷,阳光透过窗棂映在大段图文并茂的字画上,朦胧的光斑呈现出一种岁月宁静的感觉。 即便知道后面几次谢行蕴送来的糕点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但白羡鱼还是想象不出来他那双握剑的手揉面团的样子,今日倒是看到了。 “刚做了些,要不要试试?”谢行蕴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往里带。 白羡鱼在桌前站定,略有些惊讶,“这是你做的?” 方才她还以为这桌子上这叠是酒楼的厨子做的,这也不怪她想岔,谢行蕴之前做的和眼前这个简直是天差地别。 谢行蕴挑高一侧眉毛,语气颇为满意,“嗯,试试?” 白羡鱼带着几分狐疑捏了一块吃,不得不说谢行蕴真不愧是个人才,这松软的栗子糕甜而不腻,入口香醇,仅仅这么些天的功夫,他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学习能力实在是厉害。 要知道在来之前,他送给她的糕点硬的能砸裂玉杯…… “不错。”她又拿了一块。 谢行蕴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喜欢吗?” “还行吧。”白羡鱼吃东西的时候红唇一张一合,幅度很小,很得体,可无端看得人胃口大开。 谢行蕴盯着她的唇瞧了一会儿,才低笑道:“多吃点。” 看她吃他做的东西,他的心里也会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白羡鱼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给我做吃的?” 他明明有很多东西可以送,何必大费周章为她学这些。 谢行蕴换了一种幽深的眼神,似笑非笑:“喜欢是会上瘾的。” 别的东西,所有人都可以给她买来,她的哥哥,甚至是丫鬟,侍卫,觊觎她的人,可他做的东西独一无二,他会让她记住他的味道。 周围安静地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白羡鱼吃了这一块糕点之后就再没有动了。 喜欢是会上瘾的。所以她现在是又对他上瘾了吗? “小鱼儿。”谢行蕴敛着眼缓缓笑了声,“尽快给我答复,嗯?” 白羡鱼微顿了下,他没有说明白,她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好考虑他们的……婚事。 “你不用和静安长公主商议?”她把这个问题推回给他,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不想回答他,“我现在这个情况,她是不会同意的。” 静安长公主不同意,就有一百种法子阻止。 谢行蕴笑了笑,“不用,只要你点头,一切有我。” 白羡鱼睫毛微颤,胸口处忽然浮现出强烈的,想要就这么答应他的冲动。 “好了。”谢行蕴看她纠结,也不想逼她,上前一步抱住她,将头依靠在她的耳廓旁,嗓音愉悦,“我相信我家小鱼儿不会让我久等的。” 她已经心软了不是吗? 再等等,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心急,否则或许会适得其反。 风沙渡内宾客满堂,伙计手中端着托盘四处忙活。 白羡鱼一走进去,掌柜的就迎了上来,“姑娘您来了!” “嗯。”白羡鱼带来了几个人,微微一笑道:“他们就是要和你一起去隔壁郡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他们告诉我。” 掌柜的非常有眼色地朝几人打了打招呼,“是,这几位大哥不如就在咱们这住下吧,也好商量商量修建事宜。”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白羡鱼刚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白离查看了一眼,是郡守府的马车,立刻进来道:“姑娘,有人来了。” 白羡鱼神色微顿,白离说的有人肯定不是指一般的人,估计是和她有关的人。 掌柜的反应很快,他知道这个神秘的姑娘不想抛头露面的,“姑娘往这走!” 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位置有一条伙计送饭菜的楼道,一般客人都不会走那里。 白羡鱼动作很迅速,一进去,黑色的纱幔垂下,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掌柜,明日可还有座?” “有座的,客官是想要……” “给我留几间雅间吧。” “……” 一开始白羡鱼还不能确定,但是听他这么多说了几句,立刻就分辨出来了。 这人是江淮瑜。 明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需要来酒楼庆贺。 江淮瑜并没有落座,和掌柜的说完便出门了。 白羡鱼走出来,并未在意,这里本就有许多达官贵人出没,到底是梁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郡守府中她的院子是离主屋最近的客房,绿珠亲自派人打扫好了的,白羡鱼住着也十分舒适。 只是她越来越依赖谢行蕴给的香了。 没有入睡之前,她闻着都安心许多,能抚平心中的躁动。 是夜沐浴之时,绿珠往白羡鱼身上浇水,忽而惊诧道:“小姐,你这怎么长了两颗红色的小痣?” 因为上一世的缘故,白羡鱼甚少让丫鬟服侍沐浴,绿珠这也是第一次看到。 少女水润白皙的肌肤上,两点嫣红的小痣浮现在心口的位置,增添了几分异样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这两颗红色小痣中有一颗红的滴血,而另外一颗则还是浅浅的红,要不是绿珠眼睛尖还看不清。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奇怪。”白羡鱼摸了摸,有些不适应,“我记得明明是一颗的,怎么又长了一颗。” 绿珠也伸手摸了摸,好奇道:“小姐从前身上一点痣和斑都没有,跟剥了壳的白鸡蛋似的,不不,小姐的皮肤比鸡蛋还滑嫩,现在长了两颗小红痣,倒是比起以前来有种说不出的美,就好像冬日里白雪里的两点花蕊一样。” 白羡鱼轻笑了下,“就你会说。” “奴婢说的没错呀,原先奴婢还奇怪为什么小姐身上不长痣啊斑的,身子这么光滑细嫩,现在小姐长了,倒是不奇怪了,不过还是很美。” 绿珠笑着收回手,看向自家小姐的香肩锁骨还有水中若隐若现的雪白弧度,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襟里,顿时有些怅然。 “小姐的身材真好,对了小姐,原先的肚兜是不是有些小了,奴婢再令人给小姐做几件吧。” 白羡鱼不自觉地看了自己一眼,清了清嗓子,“嗯。” “说起来奴婢真是羡慕小侯爷呢。”绿珠口直心快,“小姐美得跟天仙似的,肤白貌美,纤腰长腿,又丰满,奴婢是女子都有时候都看得入神,小侯爷真是好福气。” 白羡鱼脸上红了红,“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才没什么关系。” 绿珠偷偷笑了笑,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捂住嘴。 小姐害羞,她就不说出来了,她这些天看小姐和小侯爷走的越来越近,今日小侯爷还在院里吻小姐,小姐都没生气,还气色红润,加上前些天她还听小姐说梦话,在喊小侯爷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的,偶尔还有一长句话,听得她的心都化了。 小侯爷那边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中意小姐已久,怎奈小姐迟迟没有反应,现在小姐心动的,好事肯定就近了嘛。 “好好好,奴婢知道啦。”绿珠找来巾帕扶着白羡鱼站起,然后给她擦身子。 白羡鱼刚穿好衣服,门便被敲了敲。 “小姐,属下有事禀告。” 是白离。 白羡鱼沉默了一下,绿珠帮忙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 “好,等我一会儿。” “是。” 推开门,白离站在一旁,神色严肃,“小姐,属下发现有人偷偷摸摸地送进来了东西。” 白羡鱼挑眉,“什么东西?” “用布包裹住的,看不大清楚,往东边的位置去了。那人穿的夜行衣,属下本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刺客,但发现他并没有到这院子里来。思考了一会儿,属下还是觉得得先和小姐您说一声。” 白羡鱼点头。 绿珠疑惑地歪着头:“东边?” “是冷香院还有主屋的位置。”白羡鱼想了想,“多留心些,但也不要轻易插手,这说到底是别的地盘。” 哥哥他们也有自己的势力,黑夜下隐藏了数不尽的秘密,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和多管闲事的喜好,叫白离多留心些也只是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考虑。 “是,小姐。” “好了,大家都睡吧。”白羡鱼打了个哈欠,眼尾氤氲上一层水汽。 白离和绿珠皆是点点头,回了各自的位置。 白离并非不睡觉,只是浅眠,睡在外头屋檐上或者树上也只是方便出手迅速。 雅致的幽香盈满了整间屋子,在女孩未发现的时候,心口上的红点正逐渐变红,程度缓慢而不可阻挡。 她闻着南柯的香味入睡,很快便陷入了梦境。 这一回,她梦到了她和谢行蕴成亲的那天晚上。 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羡鱼在梦里睁开眼,入目的即是谢行蕴沐浴更衣后的样子,宽肩窄腰,背部微鼓的肩胛骨还有薄而均匀的肌肉无一不散发着少年的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她一时怔住了。 谢行蕴背对着她转身,面色平静地朝她走来。 白羡鱼马上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薄薄的白色寝衣略有些透,她现在的身材出落地更美了,她看了一眼都有些害羞。 不过既然都梦到了,反正都是梦,白羡鱼想问一个在她心中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大红喜被上,女孩赤足薄衫,曲线柔媚,美艳不可方物。 谢行蕴眸色微暗,双臂撑在了她腰边两侧。 白羡鱼强撑着跑下榻的冲动,双手和他抵开了些距离,“谢行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娶我?” 她嫁给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勇气问这一句,怕问了他就反悔。 谢行蕴挑拨她衣襟的手顿了顿,微眯起眸子,为何他觉得今夜的白羡鱼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模样没有变,眼底里的东西变了。 那时一种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可他还是注意到了。 她也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冷静克制,好像今日大婚的人不是她。 明明前一秒,她还羞涩不已,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谢行蕴的心似乎被一根细绳捆紧,略有些沉闷。 “不高兴?”他捏住她的下颚。 白羡鱼蹙了下眉,“什么不高兴?” 谢行蕴扯了扯唇,语调阴沉,“和我成婚了,不高兴?” “还……还行吧。”白羡鱼想到等下不知道还要和他待多久,她才能从梦中醒来,并不想激怒他变成个噩梦,可看他这样子,似乎已经有些愠怒了。 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难道是那个问题让他不高兴了? 谢行蕴眸底晦暗不明,摩挲着她娇嫩的下巴和雪白的颈,“不是你要成婚?” 白羡鱼联系了一下上下句,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成婚,所以你就和我成婚?” 她怎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我要成婚,你就和我成婚?”她凝眸瞧着他,而且当时她和谢行蕴成婚时,两人也没有闹过什么分房睡,他很坦然且从容地和她圆房了。 “不喜欢的话也能做这些事吗?”白羡鱼不解,心里莫名其妙有点难受,“是不是换了其他女人,只要你娶回家了,你也来者不拒?” ? ?求月票鸭~ ? ???? (本章完) 第197章 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进来了 第197章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进来了 即便到了郡守府,谢行蕴还是过来瞧了眼,这些天他日日来看她,已经养成了习惯。 熟练地挑开窗钩,男人靠在墙上,往里面睨了一眼。 依稀只能看到个裹着被褥的单薄身影,可也足以让他心定。 谢行蕴单腿伸直,靠在墙边,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投射在他清贵的脸庞,忽明忽暗。 今日来的晚,他闭上了眼,准备坐一会儿就离开。 倏地,少女娇软的声音传来。 谢行蕴侧耳听了听,片刻之后瞳仁微微收缩。 “谢……行蕴。” 他嘴角扯了下,眸间倒映着一片星光,翻身进去。 黑靴点地。 男人高大的背影出现在略显逼仄的房间内,榻上,少女雪白的寝衣下露出一截白腻如羊脂玉的小臂,纤纤玉指似有些紧张地轻攥绣被,因已接近夏天,被褥很薄,玲珑曲线毕露。 她睡相素来乖巧,但此时饱满的额头略微汗湿,贝齿轻咬红唇,徒然松开那瞬间泄出一声轻吟。 谢行蕴的眸色比这夜还深,他俯低身体,仔细分辨白羡鱼在说什么。 目光幽深地落在一方小小的香炉上,那之上,轻轻袅袅的烟雾由微凝的一簇往上逐渐散开。 他听了一会儿,难言的躁动蹿遍全身。 而白羡鱼恍然不觉,显然已经入梦极深。 谢行蕴放在她耳侧的手收紧,眼神有些隐忍,在她再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掀开了被子,在她身侧躺下,把女孩纳入怀中。 白羡鱼身体也不复往日的清凉,覆上了一层热意,像是由内而外一点点渗透的红润,他揽着她的腰收拢,克制地含住她的唇,强势地磨开她的唇齿,她的味道香甜地像是甘露。 她无意识地迎合他,甚至略显配合,小手摸到了他的脖颈。 谢行蕴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女孩柔软的手探入他的衣袍。 男人顿时浑身紧绷,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迸现,手臂肌肉隆起,呼吸絮乱。 若是他知道她睡得很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在撩拨他。 他除去外袍中衣,挂在了榻前的梨花木撑架上,原先挂着的女孩的衣服明显比他的小了一半多,白色与黑色交错叠放,清冷的檀香和柔软香甜的味道交融,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有若无的亲密。 入了南柯梦境的白羡鱼自然是不知道这会儿身边多了个人。 在她问了梦里的谢行蕴那句话之后,他并没有回答,只眼神幽沉地盯着她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男人骤然扯过她的脚踝。 白羡鱼想跑,但是这是她的梦境,她也跑不出去,反正也只是个梦而已,不如让自己舒服一些。 何况她现在,对谢行蕴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他的触碰。 可显然,梦里的谢行蕴并没有这一世那么温柔,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他了。 呼吸交缠时,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个问题,打起精神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谢行蕴嗓音微哑,“很想知道?” 白羡鱼抓着他的肩膀,水眸潋滟,“嗯。” 平常她的声音便软糯,现在更是柔媚。 这一声让男人越发肆无忌惮。 …… 白羡鱼感觉自己要是一条鱼,现在都得翻肚皮了。 她从梦境中醒来,看到身边人的脸,顿时一惊,旖旎的梦瞬间照进现实,令人脸红耳热的画面霎时让她心跳鼓噪。 谢行蕴怎么会在这里! 谢行蕴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便睁开了眼,他在她身边熬了一夜,一夜未眠,眼睑乌青,发冠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墨发披在他大开的衣襟前,刚硬的锁骨上梅花点点,结实富有力量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瞧着他,一脸兴味盎然。 白羡鱼的表情由白转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你怎么在这里?”她决定保持镇定先发制人,反正谢行蕴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梦,她心虚什么。 谢行蕴唇角勾起,“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进来了。” 白羡鱼脸一热,“我哪有叫你的名字,别胡说。” 谢行蕴但笑不语,递给她一个眼神。 白羡鱼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娇美的脸和薄薄的耳尖顷刻间便染上了红。 她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咬着唇道:“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的时候……” 男人闷笑了声,“我没有,是你自己做的。” 要是往常,白羡鱼肯定会第一时间反驳回去,可现在她想到昨晚那个水火交融的梦,顿时没底了。 她低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谢行蕴却不依不饶,“我没骗你。” 白羡鱼抬眸看他,那眸子里还有清晨起床时微微的迷茫和淡淡水雾,看得男人喉结微滚,单手捧着她的脸厮磨她的唇,哑声道:“叫了我一晚上名字,梦到什么了?” 她原本还沉浸在唇齿间的触碰,听到这话,顿时心跳加快。 谢行蕴语气戏谑,把玩着她散着幽香的发丝,“是不是梦到和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白羡鱼忽然扑了过去堵住了他的唇。 男人笑了笑,旋即摁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白羡鱼方才只是脑袋一轰,立刻就想要他把后面的话咽下去,而两人又离得近,因此她慌不择路地亲过去了。 谢行蕴果然没有继续说了,温柔地安抚她,动作与梦里的他简直天差地别。 这样做的代价也是很明显的。 白羡鱼走出房门的时候,绿珠还以为她发烧了,她脸上的红晕久久不下,甚至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像是被热意揉弄过。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惊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脸盆,“奴婢刚想叫您起身呢,难不成是昨个儿夜里下雨,您着凉了?” 可是着凉的话,怎么还有精神起这么早呢。 “不是。”白羡鱼有些窘迫,下意识看了白离一眼,白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摸了摸自己的剑柄。 “不是为什么这么红呀?”绿珠不解地伸手试了试白羡鱼额头上的温度,“奇怪,这么红,居然不是发烧。” 白羡鱼的衣襟已经很平整了,甚至比平常更平整规矩一点,但她还是心虚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可能是有些上火吧。” 绿珠点点头,“那奴婢给小姐您找些治上火的法子。”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白羡鱼给自己扇了扇风,缓缓吐出一口气。 绿珠犹豫了一下,“那小姐您要不要先洗漱?” “嗯。” 白羡鱼洗完脸,脸上的热气还是挥之不去,想到梦里见到的还有今天早上谢行蕴温柔有力的吻,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没准她真的会答应他去提亲。 实际上,她和他之间的界限似乎越来越模糊。 谢行蕴每一次出现,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了他一点,逐日逐夜的积累,现在已经有种势不可挡的姿态了。 或许下一次他再提提亲的事,她可能就拒绝不了了。 身上的热燥到了此刻,缓缓冷凝下来,白羡鱼坐下来,面上挂着一抹自嘲,兜兜转转竟还是他。 纵然她不想去面对,可身体的反应最为真实,今早谢行蕴离开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和他一起走的冲动。 “小姐,该去用早膳了,郡守夫人方才派了人来请你一块用早膳。”绿珠提醒道。 白羡鱼摒弃掉这些念想,“好。” 堂内挂着几幅出自名家之手的画卷,红木圆桌旁已经围坐了几个人。 坐在主位的是江淮瑜,一旁是海氏和黄姨娘,还有钱姨娘。 白羡鱼一进来,海氏便朝她招了招手,“羡鱼,过来坐这。” 她点了下头,朝着江淮瑜颔首,对方也点了点头,以兄长的语气问道:“昨日睡得可好,有哪里不习惯?” “没有不习惯,多谢大人关心。” 她坐在了海氏旁边,另一边就是黄姨娘,有些大户人家是不准妾室上桌吃饭的,江淮瑜这里倒是没有这个讲究。 江淮瑜笑了笑,“没有就好,我虚长了你三哥几岁,若是不嫌弃,尽可把我也当成兄长,在府中不必拘束,想要什么便和灵儿说。” 海氏接话道:“对,不管什么都可以和我提,不用担心麻烦。” 白羡鱼很少在外面宿着,就在姬霜府上住过一段时间,本有些不自在的,但听到他们的话倒是自然了许多,江淮瑜和海氏郎才女貌,当真是极为般配。 “好。” 仆人端上了几碗小粥面条,因是早膳,也没有弄得很大阵仗,可荤素都有,比寻常人家也精致许多。 “这个妹妹倒是长得好。”钱姨娘抿了口粥,眼皮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白羡鱼,“穿的也好,随便一样都是妾身买不起的东西。” 白羡鱼微微一笑,“昨日来得匆忙,又遇上了点急事,忘记让下人将礼物送去各位院中了,方才我起身时就让他们送去了,现在应当已经到了院里了吧。” 钱姨娘顿时喜上眉梢,“我也有?” 她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都有。” “妹妹真是太客气了。”钱姨娘喜滋滋道:“怎么还备礼呢。” 海氏也愣了一下,“羡鱼不必如此客气的。” 江淮瑜略皱了下眉,虽未说话,可表情也是赞同海氏的说法的。 白羡鱼笑了笑,“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权当一点心意,不然这么住着我也不好意思。” 黄姨娘淡淡开口,“那妾身便收下了。” 没想到第一个接受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冷淡的女子,白羡鱼稍显意外。 “既然这样就都收下吧。”江淮瑜开口,旋即放下碗筷,“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继续。” 江淮瑜离开后,桌上便只有她们四个了。 白羡鱼吃的差不多了,扫了一圈,发现她们几个人凑到一起反而更像了,若不是几人性格迥异,打扮也是泾渭分明,她还有些分不清。 海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的东西说不贵重那是自谦了,这样吧,今日我正好有时间,不如陪你去梁州城逛逛,也当句谢谢了。” 少女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我这些天也逛的差不多了……” 白羡鱼想拒绝,可海氏站起来拉起了她的手,笑道:“之前听你说祖上曾经采莲采珠,倒是勾起了我一点回忆,我也有许久没有回甫江边瞧瞧了,听说那边的荷花现在开的正好,不如我们一道去赏莲吧。” 听到这,其余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钱姨娘,原本喜不自胜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可短短一刹,她又恢复了原样。 黄姨娘的目光倒是一直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羡鱼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变化,注意力放在了海氏口中的“甫江”上。 没记错的话,外祖母和姨母说她们原来住着的地方就是甫江边上,或许阿娘也曾在那边采过河蚌珍珠,看着潮起潮落。 “难道甫江边你也去过了?”海氏见她迟迟不答话,轻声询问道。 白羡鱼摇摇头,笑道:“这倒是没有。” “那我们一道去吧?” “好。”她没有拒绝了,外祖母说的是今日派人去打扫老宅一番,明日她们好一块去看,她先和海氏去看看也行。 阿娘留给她的就只有几幅画像和一枚玉佩了。 记忆里的阿娘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如同这江南水乡里的朦胧烟雨,眼神柔和,身上带着清新的幽香,像是新鲜的花蕊和青草的味道。 很长一段时间白羡鱼都在寻找记忆里娘亲身上的香味,可无所收获,也再没闻到过阿娘身上类似的香味。 “那我现在就让人去安排。”海氏看起来很高兴,不知为何,白羡鱼总感觉她虽然一直在笑,可眸底总有些说不出的低落,现在倒是真心实意了许多。 “妹妹们要不要一块去?” 她看向黄绮衫和钱容英。 黄绮衫不为所动,继续喝着粥,“不了。” 钱容英也不去,她吃完就回去看白羡鱼给她送去的礼了。 海氏没有被她们影响到兴致,拉着白羡鱼去她的房间,“羡鱼不如来给我选件衣裳吧?” 白羡鱼微睁大了眼,“这是你和江大人的房间,我进去不合适吧?” 海氏一顿,显然高兴地忘了,笑容真挚道:“好,那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拿几件出来你瞧瞧。” 白羡鱼点头,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也才二十出头。 所以她之前叫她海姐姐的时候,她也很高兴。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目光不经意间划过窗户,里面的一幅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 ?求求月票,最近都没多少姑娘投了。quq ? ???? (本章完) 第198章 若我寻得良药,必会送去京都! 第198章若我寻得良药,必会送去京都! 那幅画里,身量中等的女子正靠在一棵梧桐树下,面容秀致,长发及腰。 不出意外,又和之前她看到的所有人都有些相似,可很明显,这画上的女子不是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她是江淮瑜的原配。 白羡鱼带着这个认知又看了几眼,不同于海氏的温婉可人,钱氏的骄纵,还要有黄氏的缄默,这画中的女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目光澄澈,神情如沐春风般舒适自然,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唯美至极。 如果说具体有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这个女子看起来更洒脱些。 “羡鱼。” 白羡鱼回头,海氏已经抱着几身衣裳出来了,因着这个动作,她手腕下的一截淤痕也袒露出来。 “你在看什么?”海氏没有察觉,笑问道。 白羡鱼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郡守府里的这些人都怪怪的。 为什么要将已故之人的画像,挂在自己和丈夫的屋子里呢?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有些不太理解。 “没什么。” 海氏顺着她刚才看的位置望了一眼,对上那副画时竟也没有芥蒂,“你刚才是在看那副画吧?那副画上画的其实是我的姐姐,她很美,对吗?” 白羡鱼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海氏是装傻还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丈夫一直把她当成姐姐替身的事情,可即使接受了,谈论的时候也不好受吧。 “嗯,你左手这件裙子挺好看的,和你今日的发髻很配。”她伸手拿起一角看了看。 海氏笑了笑,“我也更喜欢这件,好吧,就这件了不选了。你在院子里坐一坐,我收拾一下就来。” “好。” 出门之后,马夫一路畅通无阻地将她们带到了甫江边。 这里沿岸都是捕鱼为业的百姓,河很宽,连着海和湖,湖中的菡萏开的正好,中央和边侧停着木筏和小舟,上头有正在忙活的少年少女,裤腿卷到小腿处用绳子绑住防止下滑,沁人心脾的香味和雨后泥土散发的微香送至鼻间,白羡鱼感觉心都安宁了不少。 “这里还是这样热闹。”海氏掀起帘子一角,“从前我和姐姐还有……也一起这样玩闹过。” 她的目光追随着一船正在分捞河蚌的男孩女孩。 白羡鱼觉得她刚才的话里似乎漏过了一个人,看海氏的表情,又一次恍惚。 她想了想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好啊。”海氏被说的心动,她们原本的目的地离这还有一段路,“我们待会儿就沿着这一路走过去吧。” 白羡鱼点头,先下了马车。 踩在松软的土上,她感觉这片河岸就算是雨季,也留着阳光暴晒过的味道。当初娘亲在这里,也过的挺辛苦吧,在这卖荷叶糕,外祖父去的早,家中又全是女子。 她在沉思,海氏同样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良久,海氏才打破沉默,问的却是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梁州的百姓过的好吗?” 白羡鱼有些疑惑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海氏解释笑道:“我从前下塘摸蚌的时候就在想,要是咱们梁州的郡守是个公正无比的清官就好,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少受点苦。后来淮瑜调任来了这里,可我已经不生活在这里了,这里的人都没有固定的活计,只靠着一条河,或者一个湖,捞什么吃什么,我没有出过梁州城,或许想的有失偏颇,但你从京都来,也见过不少地方吧?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梁州是什么样的,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想法。” 白羡鱼顿了顿,认真回答道:“尚可。” 不过梁州天灾水祸不断,这也非人力所能降服。 “尚可啊……”海氏的表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 “对了,从前你住在这,那你知道余家吗?”白羡鱼微微笑道:“我娘亲和外祖母她们也在这里住过许久。” 就像朱雀大街那么长,每一家铺子她都知道位置还有掌柜的姓甚名谁,她们住在同一条河岸,平常若是要进内城,也少不得要路过吧。 海氏不出意外地点头,笑说:“我知道,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的年纪还很小,若是我娘还在,或许记得更清楚。” 白羡鱼愣了下,“抱歉。” “没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海氏颇为豁达道:“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那里有采珠的女子,你肯定没有见过人采珍珠吧?” “没有。”白羡鱼抬了抬头,远处沿海,不少船只两侧挂着绳索,还有人正在准备下海的。 “其实采珠是个很奢侈的活计。”海氏若有所思,“从前能被选上采珠的女子或者……水性好的男子每月都能得到不少银子,可也不能不做,一选上就要做一辈子,是以我们这从前采珠人能活到四十岁的都很少。” 白羡鱼也有所耳闻,“后来是江大人将这条废除了吗?” 海氏意外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是外祖母说的,我外祖父便是少见的被选取采珠的男子。” 一般被选上采珠的都是女子,可也有例外。 白羡鱼想,江淮瑜这郡守当得确实不错。 海氏点头,“确实是他。” “江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郡守,前途不可限量,怕是日后能在京都见到你们。”白羡鱼由衷道。 海氏微微一笑,“多谢。” 她们正要往采珠人的位置去,没想身后徒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夫人!!” 海氏回头,白羡鱼也跟着回头,来人是郡守府的侍卫,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海氏的表情一下子从恬静变成了担忧。 侍卫下了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他……他自尽了!” 白羡鱼瞳孔微缩,江淮瑜死了?! 海氏显然比她更震惊,听到这个噩耗,她止不住地颤抖,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嘴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白羡鱼刚扶住她,她就昏厥了过去。 “将海姐姐扶上马车,我们回去。”白羡鱼眉心微皱。 回到郡守府已经过了晌午,府上安静地可怕,所有的仆人和侍卫都聚集在前院,一个个都神色悲怆。 海氏还没有醒过来,白羡鱼让人将她扶回房间休息。 仆人和侍卫面前站着的是白景渊和谢行蕴,显然也都是听到了消息赶来的。 谢行蕴看见白羡鱼过来了,背脊直了直,朝她走去,“你去哪里了?” 男人剑眉微凝,第一时间将她打量了个遍,目光严肃。 白羡鱼看了眼白景渊,悄声道:“我方才和海氏去甫江边了,听到消息才过来的。” 谢行蕴问:“离开之前做了什么?” 此时白景渊也已经走到两人身边,闻言也在等白羡鱼回答。 白羡鱼自然是知道他们不可能怀疑她做了什么,不过听谢行蕴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江淮瑜的死并非自杀? 所以才会担忧她也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白羡鱼把自己的今日一日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完,两个男人同时陷入沉思。 “嗯。”谢行蕴不放心道:“我今日也搬来郡守府,这里不安全,你搬来搬去也麻烦。” 白景渊皱了下眉,“我也会搬过来,正好调查。” 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马上就要结案的关键时刻,又牵扯上了一条朝廷命官的命。 他已经命人将事情上报,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调查他的死因。 白羡鱼点点头,他们要是都在的话,她也能安心一点。 谢行蕴并不避着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神情淡漠,“他是中毒死的,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白景渊接话道:“像是自杀,可也不能确定,换句话说,这府上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 白羡鱼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片段,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不是自杀。” “怎么说?”谢行蕴除了公务交流外,来郡守府的次数也少,和江淮瑜打交道的也不多。 白景渊同样如此,虽然他们对江淮瑜的脾性有所了解,可这也不能作为证据。 梁州郡守毒发身亡,皇帝知道之后必定会让他们彻查,现在也算是提前行动了。 白羡鱼思考了两秒道:“我昨日见到江淮瑜去一个叫‘风沙渡’的酒楼定了几个雅间,要是他准备今日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他完全可以提前定,在今日之前,或者不定。若是早有准备,怎么会这么突然,临时起意疑点就更多了。” 白景渊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书信,“遗书上面写的是,梁州库银一事,他也参与了。” 谢行蕴意味不明道:“畏罪自杀?” 三人之间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白景渊才拍了拍白羡鱼的肩膀,眉心稍松,“你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不用害怕,你的院子已经被保护起来了,都是自家的人。” 白羡鱼点点头,思及此顿了顿,又迅速补充道:“昨日……白离还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布块带了进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正屋和黄氏的位置去了。” 白景渊左手抵着下巴,沉声道:“嗯。” 谢行蕴掀起眼皮淡瞥了那个位置一眼。 “那我先走了。”白羡鱼说完准备离开。 白离也紧跟其后,并不像从前那样在她身边暗中保护,这也是一种威慑。 快要到院子的时候路过海氏的屋子,里头忽然传来一声恸哭。 白羡鱼犹豫了一下,往里头走去。 白离挡住她,“小姐,方才公子说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 没等白羡鱼说话,海氏便跑了出来,因为过于悲伤,走到门槛的位置还不慎摔了一跤。 白羡鱼于心不忍,“若她是凶手,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对我做什么。” 毕竟是毒杀而并非直接动手,这就说明,凶手想要隐藏自己,方才在甫江的时候,她还更好动手些。 白离不敢掉以轻心,跟在白羡鱼后头,看她把海氏扶了起来。 海氏哭的昏厥,没一会儿又清醒,如此反复好几次,才勉强睁开了眼,看清楚眼前的人,她紧紧抓着她的手,“……真的?” 白羡鱼想到方才哥哥和谢行蕴的神情,缓缓点头。 海氏仿佛魂魄都被人抽走了,木讷地靠在榻上。 “要是你知道什么内情的话,大可以和我哥哥他们说。”白羡鱼安慰道。 海氏目光灰败,“他真是傻,明明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不是么?” 白羡鱼猛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海氏没有看她,情绪低落至极,“羡鱼,我想休息了。” 白羡鱼还有很多问题,可看她这样去了大半条命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好,那海姐姐你好好休息。” “……嗯。” 出了门,白羡鱼小声嘱咐,“令人看着海氏,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离点点头。 白羡鱼走在路上,还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人。 忽地她停下脚步,“谷遇呢?” 白离一直和白羡鱼待在一起,自然不知道,现在丫鬟侍卫还有那两房小妾都在前院,府上连个能问话的人都没有。 白羡鱼决定亲自去找谷遇,难道这世间还有他解不了的毒? 走到谷遇住的厢房,白离去敲了几下门,一直都没有回应,他推开门,微微一愣。 “小姐,谷公子似乎已经搬走了。” 白羡鱼皱了皱眉,那日谷遇忽然出现,现如今又忽然消失,这是玩的哪一出。 “啊,这里好像还有一封信。”白离走进去,在桌子上看到了被茶杯压着的信笺。 白羡鱼奇怪地走过去,居然是留给她的。 撕开信封,她看了眼里面的内容,谷遇写的很简单且潦草,白羡鱼仔细分辨了一下,只有短短几句话。 “……若我寻得良药,必会送去京都,勿寻。” 白羡鱼不明所以。 没头没尾的话,什么良药? 治疗不能怀身孕的吗? 可她之前已经和他们说过不用找这些了。 白羡鱼沉思了一会儿,决定暂且放下心中疑惑,对着太阳光看了眼纸上的墨迹,“白离,你派人去把谷遇找回来,这上面的墨迹未干,兴许走的不远,他懂得多,或许能从这毒中找到一些线索。” 白离点头,“是!” ? ?求月票~晚安 ? 昨天的章节被锁了十多个钟才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久等啦。qaq ? ???? (本章完) 第199章 谢行蕴,我也心悦你 第199章谢行蕴,我也心悦你 是夜。 白离敲开了白羡鱼的门,“小姐,谷公子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和小侯爷以及三公子在正堂商议事情。” 白羡鱼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这个时辰了还在商量?” “是,属下方才将谷公子一带回来,小侯爷便扣下了人,也不知道要商议到何时去了。” 白羡鱼本来已经准备睡了,可一听到“小侯爷”这三字,就有种想要去见他的冲动,她努力按捺住,闭上眼睛。 “对了小姐,公子会搬到您隔壁来,现在已经一切收拾妥当了,只等公子来就好。” 白羡鱼顿了下,红唇微启,“那谢行蕴呢?” “小侯爷的房间也在您的旁边,所以小姐不必担心,咱们这里安全的很。”白离挠挠头笑说。 她朝白离看向的位置瞧了一眼,手心微蜷,“你去让人准备些晚膳吧,哥哥处理起事情来常常忘记用膳。”谢行蕴也是。 白离点点头,“属下这就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白羡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换了衣裳走去了正堂。 正堂内,谢行蕴和白景渊坐在上座,谷遇站在堂中央,眉毛差点拧成个疙瘩。 白羡鱼在门外敲了下门,将视线从谢行蕴身上挪开,笑道:“哥哥,该用膳了。” 白景渊目光微顿,略微颔首。 谢行蕴缓缓掀起眼皮,头歪靠在黄花梨椅背上,眸底划过一丝笑意。 白羡鱼感受到他的视线,心里有些紧张,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那我让人传膳,现在已经做好了,再不用的话就凉了。” 谷遇悄悄看了一眼门口的少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本是想先瞒着的,现在他们感情这样好,估计都是他的小情的功劳,他要是说出来了,又拿不出解决方法,只会让他们两个人更难受。 不如他先去想法子破了这个蛊再告诉他们。 主要是一想到那日谢行蕴拔剑的样子,他心里就怵得慌。 作孽啊。 咬谁不好,偏偏咬了他的心肝宝贝!谷遇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人脖子后面都是凉的。 “我已经吃过了,那你们先吃吧,我先走了。”白羡鱼说的有些快,说话的时候还瞥了谢行蕴一眼,见他正定定地支着下巴勾唇望着她,她轻眨了下眼,转身就走。 白景渊皱眉,目光在她和谢行蕴之间来回扫了一圈。 谢行蕴见她要走,也没有拦着,不过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把手上的卷宗一丢,“用膳。” 回到自己的院子,白羡鱼的心还砰砰砰地跳的飞快,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她险些连呼吸都静止了。 这才过了半刻钟,她就又好想他。 谢行蕴自打来了梁州,不管她住在哪,不管他多忙,都会来她院子里看看她的,今日也会的吧? 白羡鱼在榻上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窗钩上,犹豫了两秒,她走上前,把窗钩给挪开。 这样,窗户就漏出了一条缝隙。 没等她收回手,就被一只大掌攥住皓白的手腕。 谢行蕴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身材高大,宽厚的肩膀微低靠着窗户,俊美面庞清冷如寒霜凝就,狭长墨眸睨着她,透着几分揶揄。 白羡鱼看得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这样随性的谢行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息,就连他的呼吸都隐隐带着蛊惑。 他握住她的腕子,摩挲了下:“给我留窗?” 白羡鱼缩了缩小臂,但被他抓的更紧了。 “我只是……来透透气。”她睫毛轻颤。 谢行蕴挑眉,放开她的手腕,翻身进来。 白羡鱼后退几步,可男人没有给她保持距离的机会,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安放在桌上。 女孩的脸即使在烛光下染上了几分羞意,寝衣下,白皙丰韵的胸脯随着不稳的呼吸起伏。 谢行蕴微暗了眸,双手撑在她的腰侧,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低笑道:“方才你来传膳,为什么偷偷看我?” 白羡鱼满脑子都是两人现在这个姿势,不久前她做的梦里,谢行蕴也是做的这个动作,暧昧又亲密无间。 “我没有偷看你……” 谢行蕴猛然含住她的小巧的耳垂,温热的触感像是过了电,一连串的酥麻让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白羡鱼抓着他手臂的手骤然收紧,埋进他的怀里。 这个模样,倒是方便了男人吻她的后颈。 女孩细嫩雪白的后颈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毫无防备。 谢行蕴忍不住在她这脆弱的烙上一吻,手也握住她的腰,声音哑了些,“不承认?” 白羡鱼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了,躲无可躲。 男人握着她的腰,从她的耳后根开始细细啄吻,潮热的吐息让白羡鱼脸红心跳,可又隐含期待。 两人像交颈的鸳鸯,白羡鱼从来没有如此投入地接受他的吻,男人肩上的位置被她的手指抓出了褶皱,谢行蕴埋在她的脖颈处,她微仰起头,目光有些涣散。 过了许久,这种磨人的“折磨”才结束。 谢行蕴喉咙发紧,可却勾起了点弧度,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无奈道:“你今日乖地让我现在就想去提亲。” 白羡鱼呼吸还有些急促,唇光润泽,像是被滋润过的红蕊。 谢行蕴搂着她,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房间的温度逐渐上升,炙热的吻让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住。 过了一会儿,怀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嗯。” 谢行蕴以为自己幻听了,凑到她唇边,“什么?” 白羡鱼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可她也没有解释什么,他在身边,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 他是爱她的吧,也不会再骗她。 谢行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眼神逐渐由散漫变得认真起来,漆黑的眼眸低着,“什么意思?” 白羡鱼睁着一双潋滟的杏眸瞧他,腰肢纤软,白皙的皮肤像是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月色,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动了动唇,又轻嗯了声。 谢行蕴怔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搂抱在自己身上,低眼道:“认真的?” 白羡鱼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有种被烫伤的错觉,“嗯。” 谢行蕴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唇边的笑意越发地大,眼角却泛起了根根血丝。 白羡鱼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男人毫无章法的吻胡乱地落在她的身上,偶尔换气的时候,她能看到他亮的惊人的墨眸,那里面的情绪复杂且纷乱。 她的眼睛被他捂住,然后听到谢行蕴的声音缓缓响起,隐约有些颤抖,“小鱼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意我去提亲?” 白羡鱼现在十分清醒,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谢行蕴却吻住了她的唇,辗转一番道:“好好想想,我不逼你,不要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白羡鱼看着他的眼睛,男人素来平静自持的眸子里现在透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紧张。 她心脏微紧,“谢行蕴,我心悦你。” 谢行蕴怔愣几秒之后,沉缓地笑出了声,像是极为愉悦,他捧住她的脸,眼皮低敛,遮住了所有难以言说的情绪,“我也心悦你。” 人啊,总是要失去了才会珍惜,好在,他的小鱼儿还是回来了。 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倾身吻她。 …… 翌日一大早,白羡鱼就听到了隔壁院子里萧正惊慌失措的声音。 “公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刀剑交锋的声音。 白羡鱼微惊,立刻翻身下榻,往谢行蕴院子里跑去。 与此同时,白景渊也醒了,披着衣服赶去。 白羡鱼先到的,焦急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男人熟悉的背影上,“谢行蕴!” 谢行蕴挥剑的手一顿,转过身来。 他一转身,背后衣衫褴褛的萧正就漏了出来,神情憔悴,像个被掏空了的木头桩子。 白羡鱼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谢行蕴朝她走来,亲昵地给她整理散开的乌发,唇角微弯:“我们在练剑,早上冷,你先回屋。” 少女长发及臀,这样全部放下来,衬的她的肌肤通透莹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而唇又红的娇艳,她又喜爱穿白色的裙子,这白不单调,有珍珠贝的白,闪耀着的白,深浅不一细腻温润的象牙白等等,还有各色宝石镶嵌,但不论哪一种名贵的绸缎,都不及她的肌肤幼白细嫩。 她看了眼萧正道:“你们怎么一大早就在练剑?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有刺客呢。” 萧正弱弱道:“不是一大早,白五小姐,我们已经练了一晚上了。” 谢行蕴瞥了他一眼,白羡鱼顺势抬眸看他的眼睑下,乌青更重了些,可却平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随意不羁。 练了一晚上,难道从她房间出来之后,谢行蕴就拉着萧正练了一晚上的剑吗? 谢行蕴的精神却极好,懒洋洋地笑:“昨夜激动了些,所以锻炼锻炼。” 萧正苦巴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昨天白五小姐和公子说了什么,一回来,公子便笑得像是采阴补阳了的妖孽一般。 他默默观察了公子好一会儿,还以为公子被下了毒。 于是就凑过去问了一句“公子,你还不睡觉吗”? 然后公子便好似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甩给他一把剑:“睡不着,来练会儿剑吧。” 萧正本以为是练一会儿就好了,没有想到公子异常亢奋,一练就是一晚上! 平常熬夜倒是没有什么,可公子一招一式都蓬勃有力,人也精力充沛,他单方面被吊打一晚上,险些猝死…… 白羡鱼是不知道萧正想着复杂难辨的心情,她看到谢行蕴,感觉比昨日更喜欢他了一点。她犹豫了片刻,握住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谢行蕴反应很快,迅速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掌内。 许是因为练武出了许多汗的缘故,男人的手心比起平常更加滚烫,白羡鱼的手冰凉柔软,像是两个极端交融在了一起。他身上也比平时热了些,像是成熟男人散发的阳刚而勇猛的气息,她不知为何有些脸红。 谢行蕴瞧得心底柔软一片,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克制而隐忍地吻了吻她的唇角,“送你回屋,再休息一会儿?” 白羡鱼点头,“你等会儿快去沐浴,不然一会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这么点汗,谢行蕴倒不放在心上,不过小鱼儿难得有这样主动关心他的时候,他颇为配合地颔首,“送你回屋了我就去。” 其实两人的屋子离得不算远,只隔了两道月门,中间一条繁花小径,白羡鱼想要和他多待一会儿,于是默许了。 萧正终于得了空,也不挑位置,直接躺在院子中央呼呼大睡起来。 谢行蕴将她护送回屋子的时候,迎面撞上了白景渊,白景渊的眼神扫过他放在自家妹妹胳膊上的手。 “小鱼儿,过来。” 白羡鱼也差点僵住了,听他这么说,没有犹豫就过去了他那一边。 少女身上的馨香逐渐远去,谢行蕴略有些怅惘,可想到了昨夜她答应他的事,对上白景渊的眼神便温和许多。 白景渊拧眉道:“小侯爷切莫忘记自己的身份,我妹妹尚未出阁,你要是急着成婚,京都大把的女子前仆后继,别来打她的主意。” 谢行蕴动了动唇,正待说什么,就见白羡鱼朝他使了个眼神。 他摸了摸鼻梁,意味深长道:“暂时。” 白景渊皱眉,显然没有听明,白羡鱼倒是听明白了。 暂时未出阁。 说起来她还真的没有想好怎么和哥哥几个说。 回到京都的时候,大哥也该凯旋而归了,大哥一回来,二哥肯定也会赶回去,到时候她四个哥哥全部都在府上,谢行蕴再上门提亲…… 她默默给谢行蕴捏了一把汗。 白景渊看了眼他腰侧的剑鞘,皱眉道:“大早上的,你们在干什么?” 谢行蕴轻描淡写道:“锻炼。” 白羡鱼打了个圆场,笑道:“哥哥,我好饿啊,我们一起去用早膳吧。” ? ?晚安~ ? ???? (本章完) 第200章 先去沐浴,等会着凉了 第200章先去沐浴,等会着凉了 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白景渊将目光挪动到她眼巴巴期望着的杏眼上,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走吧。” 谢行蕴本也想一块去,想到白羡鱼方才和他叮嘱的话,他脚步微顿。 罢了,先去沐浴,免得让她担心。 他勾起唇角,心情极好地路过院中时,睡的四仰八叉的萧正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谢行蕴慢悠悠地踢了萧正一脚,挑眉:“先去沐浴,否则会着凉。” 萧正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是,公子!” 一贯冷贵的公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体贴了?难道这就是被白五小姐培养出来的能力吗! 正感动且欣慰着,眼前的少年便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淡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有心悦的人关心。” 萧正:“……” 他好像一条狗,走在街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一夜未眠,谢行蕴也一点都不困,反而更加清醒,看来,得尽早解决这里的事情回京都了。 他等不及了。 用过早膳之后,战战兢兢的几个地方官已经恭候在门前,白羡鱼放下碗筷,白离就走了进来,附耳道:“小姐,余家老夫人已经在府门前等着您了。” 今日便是和她们约好的去老宅的日子,白羡鱼点点头,和白景渊道别。 见到了余老夫人和余凤艳,白羡鱼福了福身,“外祖母,姨母。” 余老夫人扶住她的手臂,“怎么样,在郡守府住着可还习惯?” 白羡鱼红唇微撩,“还行,第一晚有些不习惯,后面就好了。” “姨母瞧着你的气色也挺好的,你说说你,离开的时候还留那么多东西,叫我们如何安心。”余凤艳微叹了口气。 扪心自问,伯泉和茂平是罪有应得,不可因为他们承受的惩罚稍重,就能颠倒黑白指责羡鱼和那位小侯爷,也正因为如此,她面对羡鱼的时候始终愧疚,尤其是……还用当年救过星儿姐的事情让她放过两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 白羡鱼定睛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姨母心里很是复杂,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闹成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想到,想到这,她上前抱了抱余凤艳,“姨母不必挂怀,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们放了他们,日后也不会再因此事追究或者迁怒,那些旧事就翻篇吧。” 姨母也是个可怜人,外祖母和她两个女子一路相依为命,夫君和儿子是一丘之貉,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余凤艳眼睛温热,“好,翻篇。” “那日我说的话一直作数,若是姨母你们想通了,愿意来京都,我将军府的大门一直为你们打开。”白羡鱼默了两秒,敲打道:“但前提是,外祖母你们要完全和他们断绝关系,否则即便我想接你们安度晚年,我哥哥们也不会让这些曾经试图给我下套的人进府。” 余凤艳和余老夫人对视一眼,欣慰道:“你有这份孝心,我们很高兴,但是伯泉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顽劣了些,但本性不坏的,这事之后姨母一定会勤加教导,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白羡鱼并不意外,“嗯,可这次的事情不仅仅和我有关系,这次他们居然想对谢行蕴倒打一耙,他虽答应了放过他们,可他要求将他们扣留一月。” 余凤艳未开口,余老夫人便赞同点头,气正腔圆道:“是要好好教训教训,牢房里的东西尽数上!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白羡鱼颔首,几人又说了几句,便一同上了马车。 老宅坐落于甫江沿岸,是很地道的江南农家小院,因为外祖父早年被选去采珍珠,故而家中还算宽裕,小院子四四方方,中央一个天井,仆人昨日便打扫好了,看起来颇为干净雅致,但木头中散发的微朽的味道为其添了几分古朴沧桑,中央的菡萏池里的荷花枝蔓疯长,繁茂地已经快要垂到地面。 “这就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余老夫人眼角的皱纹松垮,怀念道:“以前你娘亲最喜欢搬个花藤椅在这里晒太阳,明明是个半大姑娘,却跟个小老头似的卷起裤腿,拿着荷叶扇风驱蚊。” “姐姐还怎么都晒不黑。”余凤艳的语气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许多岁,变得轻快起来,“怎么下海下塘子都白白净净的,稍稍打扮一下就比官家小姐还贵气,躺在藤椅上睡觉的时候像只翻着肚皮打盹儿的猫。” 白羡鱼听着她们的描述,面前似乎也出现了阿娘酣睡的样子。 只可惜,她记忆里的娘亲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身上的气味,让她安心又满足。 “对了。”余老夫人想起什么,“要不要去你娘亲的屋子里瞧瞧?” “好。” “姐姐的屋子是这间。”余凤艳在前面引路,带着白羡鱼往右侧走,实际上这里就几间屋子,并没有二楼,外头是用一层篱笆简单圈住,再往外就是田地和河岸。 白羡鱼走进房间,里面的东西早已经让人擦拭过,蜘蛛网和灰尘也都没有,焕然一新,宛如在几十年前便凝住了时间,等它采捞珍珠的小主人回家。 余老夫人没跟上来,她转去自己的屋子里,从老旧抽屉里找出来一副画,接着走去白羡鱼的位置,笑道:“羡鱼,你看这个,星儿的画像。” 打开的宣纸上,女子五官明艳倾城,手里一捧清澈的河水,正朝着作画之人看来,笑容朝气蓬勃。 白羡鱼心中微动,她在将军府里只见过娘亲后来穿着名贵御赐料子的模样,从没见过她穿着荆钗布裙,看起来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如果说她从前看到的是人间富贵花,现在便是天真烂漫的美。 “真好看是不是,你看羡鱼都看呆了。”余凤艳笑笑说:“不过羡鱼你也不用羡慕你的娘亲,你长得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还从没见过比你好看的姑娘呢。” 而且不只是好看,羡鱼是真真正正地被宠着长大的,半点苦累都没有吃过,她方才来抱她,那小腰细的,跟娇花枝蔓似的,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她都不敢用力回抱,故而羡鱼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养尊处优的散漫贵气,所谓名花倾国当如是。 白羡鱼微微红了脸,“姨母说笑了。” 余老夫人也跟着哈哈一笑,猝不及防道:“羡鱼啊,今日你当着你娘亲的面说说,你的那个小侯爷‘朋友’,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 白羡鱼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闪烁,“就是……” 余凤艳上前抓着她两条小胳膊,笑道:“这可是在你娘亲跟前呢,可不许说谎啊,你也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了,难不成这是你定了婚约的公子?” 她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第一回那位小侯爷护犊子似的带着白羡鱼来余府的时候,她们就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又在后来见识了那位小侯爷的手段,可白羡鱼说一句他便松口了,她们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当真是眼瞎了。 白羡鱼面对着两位长辈的注视,略有些窘迫,“没有婚约,我们八字都还没一撇。” 余老夫人看着她,语重心长道:“我们不在京都,也不好给你把关,虽然这个小侯爷看起来对你不错,但你也要好好让你哥哥们还有你祖母挑挑,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含糊。” 白羡鱼顶着她们关心的目光,心底一阵暖意,弯唇道:“好,我知道了。” 她们站着的位置正好对着一个橱柜,白羡鱼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瞧见了里面的东西,像是年代久远的药包,耗损磨损的位置露出分辨不了的药材,有点像山药,她疑惑道:“娘亲这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药,她身体不好吗?” 余凤艳望过去,道:“是啊,姐姐一直气血不足,所以经常要用药膳。” 她说完,才忽地目光一顿,略显慌张地看向余老夫人。 白羡鱼心疼的目光放在了药包上,没有注意她们两人的动作,“为什么会气血不足?当年在水上飘久了的后遗症吗?” 余老夫人镇定道:“嗯,羡鱼,我们再去后院看看吧,你娘亲种的橘子树应当都开花了。” 白羡鱼移开目光,点点头。 很快一天的时间便过去,白羡鱼最后抱着她娘亲的画像回了郡守府。 目送着她进去,马车内的余凤艳松了口气,“母亲,幸好方才我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然的话又给羡鱼添堵了。” 余老夫人沉沉叹口气,“哎,当年那件事,星儿我们都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现在再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了。” 余凤艳回忆起当年见到星儿姐姐的样子,面上划过一丝不忍,“那场水灾,不少壮汉都被淹死了,星儿姐姐也是奄奄一息,捞上来都没了气,要不是上天垂怜,恐怕也熬不过来,何况一个婴儿呢。” 当年她们隐瞒的事情还有一件。 大夫诊断的结果是,星儿姐姐刚刚早产,又在水中漂泊数日,她们只救下了她,寻遍了周围水域都没有发现一个早产儿,必定是凶多吉少,大人尚且逃不掉,何况一个孩子,加之星儿姐的记忆又受损,怕对她的打击太大,故而余老夫人才选择隐瞒,将她认作女儿。 气血不足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星儿倒也没有怀疑过她们说的话,只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那时候的星儿姐还不认识白将军,后来他行军路过此地,方才对星儿姐一见钟情,白将军怜她体弱,一连休养了十数年都坚决不要孩子,她吃了无数补品才养的气色红润,后来星儿姐和她们说,还是她劝说了白将军许久,白将军才同意要孩子。 余老夫人沉默许久,“当年也不太平,水路上的水贼猖獗,星儿一个这么漂漂亮亮的姑娘家,这么多年也没有哪个来寻,恐怕家中早已无人,她这样无依无靠,又这样好看的女孩,一路随水流落到梁州,若她腹中的胎儿是个憨厚老实的人的便也罢,怕就怕她是被贼人玷污了身子。” 被水贼玷污之后疯疯癫癫的女子,她们住在岸边,也见得多了,他们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余凤艳是两个女孩的母亲,最是能感同身受,眼眶迅速红了。 这个早产儿并非是白家的种,众人传白老将军和他的夫人如何恩爱确有其事,现在两人都已经不在了,何必让星儿死了还遭受非议。余老夫人叹了口气,便都过去吧,即便是羡鱼知道了什么,那也不过平添烦恼罢了。 那头,白羡鱼抱着画路过正堂的时候,往里面瞧了一眼,这一眼就跟黏住了似的,再也挪不开。 谢行蕴沐浴之后换了一身玄色夔龙祥云纹金织锦袍,他坐在上座,冷白长指时不时轻扣桌面,墨发用玄玉冠束起,浓眉紧皱,半眯着的墨眸锐利逼人,日光倾泻在他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躯上,却驱散不了他身上散发的凛冽寒意,被他注视的人身体抖如筛糠,心惊胆战地回话。 一旁的萧正也面色肃静,手中拿着一本册子,边听边记录着。 白羡鱼忽然觉得,这样的谢行蕴倒是有种帝王之气,简单的座椅被他坐的像是王座,说实话,谢行蕴比他的几个表弟看着有气势多了。 她现在都要怀疑,那个做出了双生子一事的人并非那几个皇子了,他们的岁数跟她和四哥差不多,皇帝也未曾让其中任何一人接手朝堂之事,按理说手伸不了那么长。 或者,是他们的支持者在暗中谋划?亦或是朝中的某个臣子…… 她慢慢陷入深思,就连心口处若有若无的隐痛都忽视了,只要一想到谢行蕴,她就会变得敏感且怅然若失,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这种隐秘的痛楚。 方才她一看到十几岁的娘亲的画像,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经过刚才的思索,她终于想到像谁了。 ? ?求月票票~ ? 晚安,最近忙的脚不着地,好累…… ? ???? (本章完) 第201章 不想我来,就把窗户关紧 第201章不想我来,就把窗户关紧 将军府上娘亲的画像大都是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画的,娘亲随着爹爹四处征战,磨砺了美人面的同时也让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英气飒爽。 现在这样青涩的年纪,七皇子李纯……倒是和娘亲有几分神似。 白羡鱼想的出神,手无意识地摩挲怀里的画,等她皱着眉抬头的时候,谢行蕴和白景渊,以及正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 她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愣神的时候一直在盯着谢行蕴。 这会儿谢行蕴脸上的笑怎么都藏不住,慵懒而意气,看不出方才显露出的半点凌厉疏离,连高高束起的马尾垂着的弧度都洋溢着愉悦。 白景渊的脸色和他天差地别,眉心皱起,正待开口的时候,少女兔子一样蹦起来跑掉了。 “……” 谢行蕴笑出了声,支着下巴凝视着她的背影,眸中饱含宠溺。 白景渊与谢行蕴共事这么多天,还是第一回见到他笑出了声音,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甜甜软软的妹妹对着一个少年露出少女怀春的表情。 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突飞猛进,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等他再看向谢行蕴时,后者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剑眉锋利而凛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怒自威的气场令得堂内的气氛又严肃非常,底下趴着的奴仆和官员惊叹于这位年轻上位者的变脸速度,而一早就被暴击了的萧正已经习以为常。 谢行蕴表面严肃,可实际上在看到白羡鱼回来之后,心思便有些偏了。 想抱她,握着她的细腰亲她,小鱼儿柔若无骨的手会软软地揽住他的脖子,被吻地七荤八素的时候,她瞧着他的眼神媚眼如丝,清甜的呼吸萦绕在他们的唇齿间,气息交融…… 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 “谢行蕴。” 谢行蕴微顿,“嗯?” 白景渊叫了他几遍,少年才优哉游哉地转头,面上不见任何心虚。 即便这样,白景渊想都不用想,出神肯定是在想他的妹妹。 谢行蕴自然也知道,但也没有解释什么,收了收心,一切继续,只有他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他们才能尽早回京都。 白羡鱼跑开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她刚才应该淡定地把头转过去,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才对——她本来就不是因为看他看呆的。 她暗自懊恼,可更多的是羞涩,就好像大庭广众之下和谢行蕴表明了心意一般。 走了一段路,那种浮躁又让人脸热的情绪就淡了下来,往常热闹的郡守府此刻尤其安静,黑压压的天加重了沉闷的感觉。 这个府上的男主人死了,气氛沉重到了顶峰。 江淮瑜若是被人毒害了的,那郡守府上的人就是最有嫌疑的,白羡鱼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她遇到的所有人,脚步慢慢放慢。 到了院子里,绿珠迎上来:“小姐,黄姨娘晌午就来了我们院子,现在还坐在那等您呢。” 晌午到现在起码过了两个时辰了,她来找她干什么?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她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当面和您说。” 白羡鱼点了点头,示意她了解了,进门的时候她把画卷给了绿珠,嘱咐道:“挂在我房里,小心些。” 绿珠点点头,展开画卷,惊讶道:“小姐您这是去请人作画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小姐身上的衣服明明不是这一套。 白羡鱼目光软和,“这是我阿娘。” 绿珠面色划过一抹惊艳之色,又看了一眼,笑着夸赞道:“夫人真是国色天香,难怪能生出小姐和几位公子这样的人间绝色。” 白羡鱼心情愉悦,小心地摸了摸画道:“好了,你快去挂好吧,不要弄坏了。” 绿珠快速点点头。 黄绮衫在白羡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目光深邃复杂,手上的茶一直端着却一口未喝。 白离自打白羡鱼进了院子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白羡鱼坐在她的对面,白离给她倒了一杯茶。 黄绮衫看了一眼白离,白羡鱼了然道:“直说吧。” 黄绮衫定睛瞧着她,“我知道凶手是谁。” 白羡鱼顿时认真起来,“谁?” 黄绮衫笑了笑,不顾他们探究的眼神:“我。” 霎时,周遭的声音湮灭,白羡鱼瞳孔微缩。 白离迅速戒备起来,长剑“叮”地一声出鞘,在少女身后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黄绮衫淡声道:“不用害怕,既然我来找你,就是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你为什么不和我哥哥和谢行蕴说,而是来找我?”白羡鱼只是意外,但并不害怕,她意外地是黄氏看起来无欲无求,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黄绮衫道:“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左右不过一个死,自首的原因是因为我家中还有亲人,若是白姑娘你垂怜我,便帮我安置好我的家人,可以吗?” 白羡鱼想到之前和海氏去甫江边时看到的景象,面色微冷,“江淮瑜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就她看到的而言,江淮瑜是个好官,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个好丈夫,为人谦和有礼,简朴节约,黄氏为何要这样做? 黄绮衫不急不缓道:“他不爱我。” 白羡鱼皱了下眉,“就因为这个原因?” “不然呢。”黄绮衫阖着眼皮道:“他是个疯子。” 少女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地疑惑,像是不解。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府上的所有人都长得很像么?”黄绮衫抿了口茶,平静道:“我们不过是他缅怀亡妻的代替品而已。” “我们每个人都代表了海韵儿的一面,也就是他的妻子,比如我,他说我长得很像海韵儿生气不理人的时候,日日年年,我便忍受不了了。”黄绮衫说的轻描淡写,不知道是个性使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仿佛在和白羡鱼讨论天气一般。 白羡鱼敛了下眼皮,“那包裹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黄绮衫微微一顿,目光轻闪,“毒药。” “现在在哪里?” “已经销毁了。” 沉默良久,白羡鱼点头:“我会和他们说的,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吗?” “没有了。” 白羡鱼便让人带了她离开,就在她打算好好理一下思绪的时候,又一道女声响起。 “白姑娘。” 她抬眸看去,院门前,钱氏由一个丫鬟搀扶着进来,脸上的妆容不似从前浓,淡雅许多。 “我有事找你。”钱氏扫了一圈,让自己的丫鬟退下,径直走到黄氏坐过的位置,面色正经道:“你现在有时间听我说吗?” 白羡鱼挑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时间,那我长话短说。”钱氏犹豫许久,又深吸一口气,道:“不用找了,凶手是我。” 白离露出古怪的神情。 白羡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氏讶异为何眼前的少女一点都不惊讶,她皱了下眉继续:“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倒不如一起死了好,我家里本也有些家业,嫁个寻常的人也可安稳一生,在他府上蹉跎数年,这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这回白羡鱼没有问她什么,就让她走了。 白离在钱姨娘走后看向自家小姐,不解道:“小姐,钱氏说是她杀的,那个黄氏说是她杀的,这到底是谁在说谎啊,江大人后院里就只剩下海氏了吧,该不会等下她也要来讲是她?” 白羡鱼没说什么,静静在院内待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海氏却没有出现。 “你去海氏的屋子看看她在干什么。”虽然有两人主动承认了,可白羡鱼觉得有些疑惑。 白离点点头,很快就探到了消息回来,“小姐,海氏白日里哭的太厉害,早就昏睡过去了,这些天的精神都不大好。” 说完,见少女陷入思考,白离补充了句:“属下觉得最不可能的便是海氏吧,海氏和江大人的感情挺好的,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羡鱼却忽地一抬眼,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什么,“你先去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我三哥和谢行蕴。” 虽然她也觉得有些蹊跷,但这两人不约而同的话里,定是有什么她们清楚可他们不清楚的消息,没准能问出什么来。 “是。” 白离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白羡鱼正准备走,身后就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 她转头看向来人,谢行蕴朝她走来,颀长的身材在近黄昏的灯影下拉的很长,俊美如临世的神祇。 白羡鱼瞬间想到了刚才回府的尴尬时刻,僵硬在原地。 谢行蕴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微微往后靠了点,仰着纤白的脖子看他,“有事?” 谢行蕴在她身前伫立,扬唇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来看看我家小鱼儿是不是也想我了。” 白羡鱼有些不自然,纠正道:“我……现在还不是你家的。” 半晌,头顶上传来一声闷笑声。 男人懒洋洋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柔荑,“那什么时候是?” 绿珠悄悄给两人放风。 少女柔嫩的手心被他摩挲到微红,那一块的温度都烫的不同寻常,她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道。” 谢行蕴吻了下她的手背,鸦羽下的漆眸略深,问了另一个问题,“方才看着我在想什么?” 白羡鱼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想什么。” 男人挑眉。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解释,于是立刻补充道:“那时候我在想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着你了。” 谢行蕴扬眉,不置可否。 白羡鱼看他的眼神含着戏谑,有些有气无力,“我……” 似乎越解释越欲盖弥彰。 她默默住嘴了。 好在谢行蕴也不打算问出个答案,边听她说边旁若无人地将她抱到石桌上,白羡鱼的绣花鞋踩不着地,局促地晃了晃,小手抓着他的袍子,“干什么?” 谢行蕴亲了下她的脸颊,笑得有些痞气,“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白羡鱼马上摇摇头,表示她不想知道。 谢行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扯着唇角道:“我在想,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就把你亲哭。” 白羡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行蕴似笑非笑地敛眸:“对,就是这样。” 白羡鱼赶紧挪开视线,双颊泛红,“那我不看你了。” “不看我?”谢行蕴指腹捏住她的后颈,部分长指没入了她柔软的发丝,低笑道:“作为惩罚,要亲两次。” 白羡鱼推了一下他没推动,小声道:“你不讲道理。” 谢行蕴笑得十分妖孽,她觉得今日的谢行蕴格外荡漾,难道是昨日她说她心悦他,直接让他破开封印了吗…… 男人略显粗粝的大手爬上她的腰肢,暧昧地抚了抚,“那今晚继续给我留窗,嗯?” 这话说的,白羡鱼想到昨夜当场被他抓包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看他的眼睛,“我为什么要给你留窗?” 谢行蕴不疾不徐地勾唇:“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亲了,省的我回去还念着。” 白羡鱼窘迫地看了眼绿珠,掐了下他的手臂,“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亲啊什么的挂在嘴边?” 谢行蕴由着她捏,反而凑得更近了,在她的注视下,他缓缓低头轻咬了下她白嫩的脖子,湿热的气息一直沿着锁骨往下,白羡鱼心脏跳的极快,身体僵硬的更厉害。 他目光灼灼,“小鱼儿,我可不止想亲你。” 白羡鱼没想那么多,瞪着他,目露警告,“不止想亲?那你还想干嘛?” 谢行蕴凝视了她一会儿,高大的身躯压过去,含着她娇艳欲滴的耳垂逗弄,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当然是,男欢女爱。” 心脏剧烈跳动,男人语气中含着的危险气息让她蹭地一下,脖子往上全红了。 谢行蕴就泰然多了,全然不管自己顶着一副清冷绝尘的俊脸说出这样浪荡的话有多大杀伤力,甚至略微后退了些,静静欣赏了一下女孩绯红的脸还有白中透粉的肌肤,她整个人都嫩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娇嫩地能掐出水。 他接着慢慢揉了揉她的头,弯唇笑了声:“先走了。” 看她实在脸红耳热的厉害,头都抬不起来了,谢行蕴又带着几分无奈道:“这样,要是你不想我来的话,就把窗户锁紧,嗯?” ? ?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202章 真想让我走? 第202章真想让我走? 锁紧的话他就不会来,不锁紧的话他就会来,是这样吗? 白羡鱼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谢行蕴离他的院子还有几步之遥时,女孩才又叫住了他。 “……方才白离和你说的那些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行蕴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凝眸看她,思考一瞬:“暂时关押,她们都有嫌疑。” “你觉得,她们说的话是真的吗?”白羡鱼也正了正神色。 谢行蕴言简意赅,“半真半假。”停顿两秒,他补充道:“离海氏远一点。” 白羡鱼抬眸,“她也有嫌疑吗?” “嗯。”谢行蕴略做思考,极目远视道:“直觉。” 白羡鱼想到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些画面,略有些犹豫,与其同时,谢行蕴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怕吗?” 女孩的小脑袋低着,纤长的睫毛时不时眨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 她应当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白羡鱼一愣,朝他摇摇头,她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谢行蕴怎么会觉得她在害怕的? 谢行蕴勾了下唇:“嗯,我家小鱼儿最勇敢。” 白羡鱼:“……”为什么他今日说出来的话都叫她这么不好意思,这分明是夸小孩的话,谢行蕴就这么说出来,绿珠的偷笑声都藏不住了。 她觉得她应该再给窗户上一把锁。 用膳沐浴之后,谢行蕴熟练地来到白羡鱼的屋子,因为白景渊就在白羡鱼屋子旁边,他的动作小心谨慎。 暗中观察的萧正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能让他冷贵疏离的主子夜夜像个采花大盗一样猫着腰去瞧一眼的,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白五小姐了吧。 平常公子倒是来去自如,可郡守府最近防守尤为森严,他们的院子官兵侍卫更是团团包围,夜以继日的巡逻,公子既想见白羡鱼,又得神不知鬼不觉还不能伤了自己人,若是敌人倒还可以直接打晕,如此也方便得多,那总得牺牲些什么……比如形象。 谢行蕴侧身躲过了一队侍卫,来到了白羡鱼窗户前,长指轻弹了下,却没有弹开。 他挑了挑眉,“真锁上了?” 男人又试了试,觉得她不仅锁上了,比起以前还更纹丝不动,想来是加固了。 谢行蕴轻笑了下,这时又一队巡逻的侍卫来了,他纵身跳到了檐下,萧正很是配合地咳嗽了声,“你们几个去周围看看,我方才听到了些响动。” 为首的侍卫点头,“是,萧统领!” 一队人远去,谢行蕴跳下来,正待离开,却发现白羡鱼的门被风吹开了些。 他微愣,旋即微不可查地扬唇。 不留窗,变成给他留门了? 口是心非的小鱼儿也……太可爱了。 谢行蕴略有些失望的心瞬间飞扬起来,他推开门合上,女孩背对着他躺在榻上,走近时可以看见她的睡相十分安稳,溶溶灯火下她白皙的小脸浸染成了微红,侧脸的轮廓完美。 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不同于男子皮肤的细腻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谢行蕴目光前所未有的温和,静静坐在榻前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渐渐低头,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可吻完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贴了好一会儿才退了些,嗓音低醇,“给我留门,是想我进来做什么?” 女孩没有动静,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可男人的目光早就锁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她的手极其细微的动了下,若非他有超人的观察力,怕也是发现不了。 谢行蕴笑了笑,眸底划过一丝笑意,俯在她颈边说了什么。 白羡鱼顿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睛逐渐睁大,耳尖早就红透了,绝美的脸蛋带着些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咦,门怎么开了,我明明上了锁的。” 谢行蕴忍住唇边的笑意,也不拆穿她,饶有兴致地挑眉:“嗯,那应当是那锁年久失修了,风一吹就开了。” 白羡鱼嘴角抽了下,“嗯,应该是这样吧,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谢行蕴不置可否,只敛着一双狭长墨眸看她,过了半晌才道:“真要我走?” 他以为,她都给他留门了,应当是很想他来。 白羡鱼很想说“嗯”,可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身子就做出了挽留的姿态,向他的位置倾斜过去。 她有些犹豫了。 犹豫的间隙,谢行蕴便已经脱去了外袍,端正地放在衣架上,和衣在她身侧躺下,动作像是练习了无数遍,无比自然。 白羡鱼默默给他让了让位置,一双杏眸亮亮的。 谢行蕴一躺下,就对上了她略显高兴的眼神,他微怔了下,旋即有些受不住地滚了滚喉结,被褥底下,他伸手将她搂入了怀里。 白羡鱼有了正大光明的机会抱他,丝毫没有抗拒,反而也伸手回抱了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谢行蕴贴着她的唇,哑着嗓子道:“给我亲吗?” 白羡鱼抓着他里衣的手一紧,碰到了他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环绕着两人,床帐内像是一个隐秘黑暗的角落,男人的目光略有些危险。 不等她回答,谢行蕴就给她翻了个面,他从后抱着她,在她脖上印下一个潮热的吻,女孩霎时身子一软,“这样看我,就不怕我忍不住?” 白羡鱼脸红心跳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憋出一句,“你不会的。” 如果他会,上一回她中了药的时候,他就不会用那样的方式给她纾解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收紧,两人之间贴地更近。 白羡鱼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直到她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热度。 毫不夸张地,她的脑海中像是轰地一声炸开了,僵硬地不敢动,生怕刺激到他。 谢行蕴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错,只是害羞。 他浑然不觉自己给她带去了多大的震撼,亲了亲她熟透了的泛红脸颊,“睡觉了。” 白羡鱼:“……” 这让她怎么睡! 她就应该把门也锁上的。 可或许是谢行蕴的怀抱过于温暖,她屏息了一段时间,居然也逐渐放松下来,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大手摸过去,小心地扣住他骨节修长的手指。 两人的手交握在她的身前,男人宽阔的胸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纳入了怀里,是亲密无间的姿势。 翌日。 谢行蕴早已不见,除了桌上新鲜出炉的不知名糕点正散发着氤氲热气证明他来过之外,房间内没有任何他存在过的证据。 绿珠笑了笑,“小姐,起身洗漱了。” 躺着着少女衣衫略有些凌乱,腰臀曲线分明,发丝垂在娇美的侧脸,听到动静,杏眸轻动了下,漂亮的瞳孔微微显露。 绿珠看得心脏怦怦跳,默默深吸了口气。 小姐真是人间绝色,这样的姿容相貌怕是天上的仙子都比不得,她居然又看得晃神了。 白羡鱼嗯了声,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昨夜发生了什么,洗漱完之后她控制心绪走过桌子时,她略顿了下,还是将糕点拿了起来,还有些烫,应当是刚才做好的,酥软的糕皮入口即化,白羡鱼更惊讶了,谢行蕴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都快比得上一些大酒楼的厨子做的了。 看来有天赋的人做什么都进步地快。白羡鱼有些羡慕,心里却悄然欢喜,君子远庖厨,他愿意这样为她,应该是很喜欢她吧。 她想着想着就脸红了,不知什么时候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白羡鱼有的时候甚至都会怀疑前世那段记忆的存在,谢行蕴对她这样好,应该是不会辜负她的。 她吃完了绿珠就拿来了干净帕子替她擦干净手,白羡鱼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然后不自觉往谢行蕴那里走去。 绿珠收拾完笑道:“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咱们就可以走。” 白羡鱼蓦然停住,微吸了口气,对了,她昨日吩咐了绿珠准备马车,今早还要去甫江边一趟,现在不好找谢行蕴,况且现在谢行蕴也应该和哥哥在一道。 她转身微笑了下,“好,走吧。” 马车行驶在街上,郡守之死已经第一时间封锁,故而并未造成多大恐慌,梁州城内已经人声鼎沸。可接连两位朝廷命官之死,就连皇帝都坐不住了。天蓝如洗,万里无云,人们的喧闹声也是轻快的。 白羡鱼脑海中想的却沉重许多,昨日她原本就对海氏有些怀疑,加上谢行蕴走之前和她说的话,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就看今日能不能找到证据了。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黄氏和钱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认罪,而是……为凶手拖延时间。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样拙劣的借口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好歹是有了替罪羊,但遇到的是谢行蕴和她哥哥,她们也是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也得等找到证据之后。 绿珠观察着外头的景象,她还是第一回来甫江沿岸,“小姐,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啊?” 白羡鱼的视线顺着她掀起的车帘看向外头,一条银练横贯南北,再往东边去就是大海。 “来找个人,如果他存在的话。” 绿珠听得不太明白,可也没有多问了,她觉得自家小姐的表情有些严肃。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白羡鱼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绿珠也下车,白离也毕恭毕敬地跟在她身后。 那日海氏带她来的便是这里,她刻意让马车开远了一点,正好到了那日海氏说的地方。 这里大片的渔船聚集在河岸边,大都是旧船,船板遭受了不知多少日月的水蚀,看起来沉重破烂,还有许多衣服晾晒在绳上。 有侍卫已经探寻完毕,上前抱拳道:“小姐,我们在这一带搜寻了,没有符合要求的人。” 白羡鱼不是很意外,“再去找找其他地方,另外把理事人找来。” 这一块的理事人就是负责管理采珠人的民间小官,平常的村落这样的理事人或许权利不大,但在这样的渔村里却是个不小的官,珍珠向来是权贵之家喜爱的饰品,他们直接参与其中,能获得不少的油水。 侍卫点头,“是!” 过了半刻钟,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地来了,笑声不止,“小姐万安,小人张万山。” 他不知道白羡鱼是何身份,但总归是官家小姐没错的,贵气斐然,还有这么多的侍卫,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底蕴,梁州似乎也没有什么很富裕的家族。 白羡鱼开门见山,“历代的采珠名录,你这可有?” 张万山点点头,“有的小姐,不知有何贵干?” “带我去看。” 张万山有些犹豫,“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姑娘,找这名录有何用?” 这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他借阅也得问清底细,一一登记才行。 白羡鱼淡道:“郡守。” 他微微一惊,然后收住惊讶恭敬道:“原来是江郡守府上的姑娘,请随我来。” 众人跟着张万山去了交接事务的地方。 “姑娘,这历朝历代的着实有些多,不知您具体要什么时候的?” “最近二十年的。” 白羡鱼看他翻找了许久,才道:“找到了!” 张万山满脸堆笑,“姑娘,这就是了。” 绿珠站在白羡鱼身旁,朝她手中的册子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都是些人名。 册子大概两只手掌并在一起那样宽,因为采珠年年都有发生意外的人,故而每一年都要招纳许多采珠人,大约两百人左右才勉强供应地上。 这上面的名字占据了一大半,还有籍贯地和性别,大都是女子。 白羡鱼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终于在找到了几个符合她设想的名字。 海韵儿,年十六,万隆八年入。 海灵儿,年十五,万隆九年入。 海灵儿就是海氏,而海韵儿则是江淮瑜的原配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名册上应该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白羡鱼仔细看过去,眉头越皱越深。 没有他的名字。 (本章完) 第203章 珠光宝气的腰带 第203章珠光宝气的腰带 白羡鱼回忆起那日海氏来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低头翻了几页,万隆八九年各自往前后几年,全部没有合乎条件的人。 张万山哈着腰看她看完了,笑道:“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羡鱼说:“这些东西有人动过吗?” 张万山果断摇头:“没有,谁会来动这些东西啊,小人在这当差了几十年了,借阅名录的册子上还只有寥寥几人,最近十年就小姐您来查阅过。”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难不成是送去的珍珠出什么问题了吗?” 白羡鱼摇头,放下册子,“没有。” 另一头,郡守府内,萧正整理了这两天收集好的所有笔录,并令人誊抄装订成册放在了桌上。 谢行蕴手中提着一只狼毫,字迹强劲有力,写完,他在纸上最后一句话后画了个圈。 “公子,属下已经查验完毕,遗书上所有的内容都是真的。”萧正抱拳道:“江淮瑜的确挪用了部分赈灾款,约五万两银子。” 白景渊皱眉,若是诬陷倒也罢,可这遗书上的东西却是真的,为了五万两畏罪自杀……又冒出来两名侍妾承认自己杀人。 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古怪的案件。 谢行蕴放下笔,淡道:“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这笔钱去了哪。” 跪伏着的官员不可置信道:“下官从未见过江大人有大笔开支,就连郡守府都修建的中规中矩,许多官职比他低的人都建的比江大人阔气,二位大人,这笔账绝对有问题的!” 白景渊微微仰头,“证据确凿,不必再说。” 谢行蕴沉默一瞬道:“近些年江淮瑜处理过哪些案件?” 另一位官员接话道:“还请大人给下官一点时间,下官去整理整理。” 男人颔首。 “郡守府内的账务是否查清?” 萧正拿出一册递上去,“已经理清,所有支出与上述记录没有出入,库房余额和口风也都对得上,江淮瑜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已经清点完毕,全部在这册子上。” 白景渊接过看了一眼,支出投入已经各项其他的用途写的明明白白,就是不见五万两的踪迹。 “海氏等人也已经审问完毕,江淮瑜应当没有什么隐瞒的资产。” 若是事先安排好,为何要自杀,岂不是多此一举? 若并不是自杀而是凶手事先安排好的,凶手又为何要留下这封遗书,让他们发现挪用公款的事情?凶手若是不留下遗书,他们不日就将离开梁州,这件事也不会被捅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 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那就意味着这笔钱并没有用在他自己身上。 白景渊问:“若不是为满足私欲,那是……为何?” 谢行蕴意味深长,“他并非利益熏心之人,也不好色好赌,家中长辈安康富足,这样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缺钱?” 白景渊深思一秒,微眯起眼,“譬如说,还不起的恩情?” 谢行蕴挑眉,补充了句,“或者是……孽债。” 白景渊瞳孔微缩,“所以你猜测和他以前接手过的案件有关?” “嗯。”谢行蕴慢条斯理道:“猜测。” 很有可能,那笔钱用在了案件相关之人身上。 白羡鱼出了理事人的地盘,走在甫江边,不少渔民已经开始撒网捞鱼,远处的大船变成了芝麻大点的黑点。 有几家渔户正在船上吃早饭。 白羡鱼站定,远远看了一眼,大伙用饭都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她身后跟着白离和绿珠,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几队侍卫在站岗。 一艘船上,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惊道:“娘你快看,那两个大姐姐好漂亮,特别是那个白色裙子的大姐姐。” 渔妇吃了口饭,看向白羡鱼一行人道:“俺们家姑娘也乖呔。” 小女娃看了自己身上的肉肉一眼:“那个姐姐好瘦,俺也不想吃饭了,俺想和她一样瘦。” 蹲在另一边的男娃笑骂了声道:“赶紧吃,这米可不便宜,好多人都吃不上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减什么肉。” 一个男子从船中走出来,坐到他们身边,看样子是他们的爹,“你要是不吃以后就都别吃了,爹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饭吃,吃的都是树皮草根,等大了之后自己能抓鱼了才勉强吃饱,那时候人多,河里的鱼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多人,加上这些年水灾不断,要不是有些大善人时不时接济一下,还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呢,你还不吃!” 小女娃差点被凶哭,委屈巴巴地咬着筷子。 白羡鱼目光微凝。 绿珠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脸色,斟酌了下道:“小姐是要找谁?要不小姐和奴婢也说说,奴婢也帮小姐想想?” 白羡鱼则是忽然眼睛一亮,“白离。” 白离上前,“小姐。” 如果名录确实是被人动了手脚,那在这里是查不到什么的,肯定所有的证据都被抹平了。 可珍珠本就是稀罕的物件,每一颗个大圆润的珍珠都得让人冒着极大的风险下海去捞,因此每一颗珍珠的来处和去处都有记载,能用的起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像是采珠人采的越多,那么她能得到的报酬就越多,譬如海灵儿的名字背后还写了五十三颗。 若是曾经有人采了珠而在这名录上被抹去了存在,他采集的珍珠却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从这里送去各个达官显贵府上的珍珠总数,才是真实且不可抹去的数量。 “你再去找一下张万山,把万隆八、九,年的名录一条条对过去,找到收了这些珍珠的人家,再让人去他们府上核查。一定要仔细核查,若是有偏差,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离点头。 白羡鱼定了定眸,“绿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郡守府的时候吗?” 绿珠点头,“记得的。” “那日有个仆妇拿着一条腰带走过,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 绿珠回忆了一下,那日刚进郡守府,确实是有个行色匆匆的妇人拿着一条腰带走过,腰带上镶嵌了许多宝石,很是奢华,是男人的款式。 “嗯嗯,奴婢记得。” 白羡鱼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回去,带人找找这条腰带。” “为什么呀?”绿珠有些不明白,“这条腰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白羡鱼道:“你先找吧,找到找不到都和我说一声。” 绿珠点点头,立刻去了。 白羡鱼在岸边站了一会儿,等白离将她交待的事情安排好了,才和他一起往西边走。 郡守府中,前去清查的官员拿着一张信笺上前行礼,“两位大人,下官找完了!” 谢行蕴拿过他手中的信笺,一一看下去。 上头详细的记载了案发时间,案件详情以及断案时间等等。 蓦然,他眼神微凝,“我出去一趟。” (本章完) 第204章 那男子好似还有一个妹妹! 第204章那男子好似还有一个妹妹! 手上的东西被他交给白景渊,白景渊皱眉看过,过了一会儿才道:“将黄氏的证词呈上来。” “是!” 这时,一阵勒马声传来。 白离回头,看见熟悉的主仆二人在道上停下,“小姐,小侯爷也来了。” 白羡鱼有些诧异,她来这是因为海氏曾经带她来过这,从这着手会省点力气,谢行蕴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谢行蕴同样有些意外,下了马,他朝怔住的女孩走去。 “你怎么来这了?”白羡鱼向着他走了几步,“是海氏那出了问题吗?” 谢行蕴摇头,先是握了握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他蹙起的眉心方才松了些,“一言难尽,你怎么在这?” 白羡鱼没瞒着谢行蕴,把她来了这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谢行蕴扬眉,薄唇勾起了点弧度,“你是觉得海氏其实……” “嗯。”白羡鱼点头,“我已经让绿珠回去找证物了,若是被销毁也无妨。” 谢行蕴揉了揉她的发,不吝夸赞道:“小鱼儿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白离一脸莫名地站在原地,小姐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吧?他还是跟着小姐一路过来的,都没搞懂小姐想找什么,这两人打哑谜似的打了个照面,就想到一块去了? 白羡鱼看向谢行蕴,被他握着的手温度都高了许多,她忍不住握紧了些。 “我来这是为了一宗案件。”谢行蕴言简意赅,“或许和江淮瑜有关。” 河边的风逐渐热起来,白羡鱼出了些汗,“什么案件?” “八年前的一起海难。”谢行蕴顿了两秒,语气平静:“我怀疑他把五万公款分批次捐了,而近几年官府登记在册的民间捐赠事项里,受了最多捐赠的便是这座渔村,江淮瑜早年处理过的案件中,正好也有一件与这里相关。” 每逢天灾人祸,并非只有官方才会拿出赈灾物资,也有些民间的商贾会自掏腰包为百姓购置一些米粮,大夔有律令,这些民间商贾所捐赠之物也需登记在册,免得有贪官污吏从中捞取好处。 梁州作为水难多发之地,受到的捐赠不计其数,不仅有梁州本地的,还有其他郡县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可谓不多,就算是派人去统计也得好些时日吧,距离江淮瑜死到今日也不过两三天,谢行蕴难道是第一日就开始派人查了吗? 白羡鱼有些钦佩他的敏锐,可海难案似乎并不特殊,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一回都能安全回来。 仿佛看出了白羡鱼的疑惑,男人接着补充道:“死的是个年轻男人,判案之时断为海难,悬就悬在,有一名女子为他申冤,称他是被人害死的。” 白羡鱼眉心一跳,“哪个?” “没有确切的名字,但有简略的姓氏。”谢行蕴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黄氏。” 白羡鱼一震。 “所以我便来了。”谢行蕴瞥了一眼泊在水面的渔船,最后说:“他们或许知道的更详细。” …… “公子,有消息了!” 亭内,谢行蕴微睁开眼,天色有些昏暗,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 萧正解释道:“公子,时间实在有些久了,许多人都已经记不得了,我让他们搜遍了这一块,也只有一家人说自己有点印象。” 谢行蕴颔首,和白羡鱼对视一眼,“带路。” 侍卫将他们带到了一艘破旧的渔船上,正是那艘正对着白羡鱼吃早饭的人家。 渔妇笑了两声,示意他们坐下,“几位官爷坐。” 谢行蕴没有坐,萧正上前询问道:“就是你们听说过八年前的那件事?” “嘘!”羊角辫女娃做了个可怕的表情,用夸张又小声的语调道:“这么大声会让水神娘娘听见的!” 渔夫也出来了,他将女娃和看热闹的男娃一起赶了进去,“小孩子懂什么,都进去。” 说完他朝几人弯了弯腰,“各位大人,正是我们。” 白羡鱼好奇道:“她说的水神娘娘是这一带的神仙吗?” 渔夫点点头,“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土吃土,靠山就信山神,靠土就信土地公,哪些神仙能保佑咱们,咱们就信什么,像咱们这里都是些靠捕鱼为生的老百姓,自然就都信水神,每回出海啊,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要恭恭敬敬地孝敬了水神娘娘才出去的。” 白离皱眉,“子不语怪力乱神,若是真有什么水神娘娘,怎么每年水涝还死这么多人?” 渔夫不赞成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们说的那件事也和水神娘娘有关。说起来也是很玄乎的!” 谢行蕴拧了拧剑眉,白羡鱼看了眼这片宽阔的水域,“怎么玄乎了?” “水神娘娘是女子,用的是阴柔之力,男子捕鱼便也罢,可这海底的珍珠却是娘娘的眼泪所化,男子若是去采就是大不敬,定会引起娘娘不满,因此采珠的男子都活的不久,我见过活的最久的也不到三十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其他人,若非家中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让自家的男人去做这差事。” “从前也有人不信邪的,我记得正好是八年前吧,或许更早一点,有个年轻男子被选去采珠了,不管蚌藏得多深,他每回都能摸出好多!而且个个都是结下了好珠的蚌,俺听说一年就摸了三百一十颗!” 谢行蕴微微抬眸,“叫什么?” 渔夫有些激动,脸上的表情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惶恐,跪下来匍匐在地,小声道:“黄,他叫黄子戚!” 白羡鱼盯着他的眼睛,“他还有其他亲人吗?” 渔夫冥思苦想了许久,像他们这样的人,攒够了钱财便去购置土地,做些其他的营生了,总好过风餐露宿,在这里讨生活,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好些知情人离开这了,或许也就剩他们一家清楚点原因。 “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叫……”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好像叫什么,绮衫。” (本章完) 第205章 和他一起的女子是谁? 第205章和他一起的女子是谁?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变。 渔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神叨叨地道:“俺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时候被选中去采珠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能中途退出,否则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会被拖累,但其实也并非全无特例,不过是那个特例的要求过高,极少极少人能达到,因此基本等同于无,而那个黄家男郎就是这极少数的人之一。” “什么条件?”方才他都说了,黄子戚一年采了三百一十颗,应当也很多了,白羡鱼询问。 渔夫道:“一年三百一十一颗。” 白离顿住,“就差最后一颗,他就能选择退出了?” “是的,就差最后一颗,也就是说只要那次出海平安,他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报酬回家养老,省着点的话后半辈子就无忧了,也不必在这海上漂泊,他做点什么不好,没必要以命相搏。” 谢行蕴拧眉,“怎么出事的?” 渔夫对上谢行蕴,有种说不出的胆怯,语气也恭敬许多,“具体的小的不清楚,但是那一回天气特别的糟糕,暴风雨能将岸边的船都翻了,可是什么时候去采捞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上头都有管事的,因此他们也出海了。” “他们?” “对!”渔夫缩了缩肩膀,“这就是古怪的地方!那场暴风雨将船帆都撕裂了,木板崩坏,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等到有人爬上岸求救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可那船上另外一个女子却安然无恙,就连那些划船的男人也没事,就黄家男郎出了事情!” “就好像是水神娘娘在惩罚他的不敬一样!”渔夫说到这里,磕了三个响头,“自那以后,那些外地来的渔船泊在这里的,也都信了,咱们都是些小老百姓,怎么能和神仙斗呢?” “越说越玄乎了。”萧正嘟囔道:“听起来就是普通的海难,不过这黄子戚是真的有些可怜,本来可以拿了报酬回家,可惜天不遂人愿。” 白离难得和萧正达成统一意见,“是啊,还有个妹妹,他妹妹运气似乎也不怎么好,即便是嫁给了江淮瑜做侍妾,但现在江淮瑜一死,以后几十年人生漫漫,也难熬啊。” 白羡鱼觉得渔夫的话和方才谢行蕴告诉她的话差不多,这样的案件本是不悬的,可黄绮衫为何要去告官,说她哥哥并非遇难,难不成是被人害死的? 现在找个了解情况的人都难,要找到那日一同在船上的人,怕是也要些时日,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江淮瑜又为何对这件案子这样在意?按时间推算,他差不多就是在那时候上任梁州郡守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废除了“一日采珠,终生采珠”的规则,黄子戚若是再坚持一段时间,没有条件也能退出了。 渔夫说起来也满脸唏嘘,这时候他的小女儿跑了出来,悄悄道:“爹爹,我也要去采珠!” 他瞪了一眼她,“采什么采,你以为是做游戏?” 小女娃撇撇嘴。 “另一个人,姓什么?” 渔夫转头,对上少年冰凉的眼神,“什……什么?” 白羡鱼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谢行蕴。 谢行蕴脸色阴晴不定,重复:“和黄子戚一起的女子,叫什么?” 渔夫努力想了想,“这……俺也不清楚,俺就知道他们那艘船上有一个采珠女,她叫什么俺也不清楚。” “尸体如何处理的?”谢行蕴又问。 “没有尸体。”这次渔夫说的很快,语气有些怜悯,“可怜的娃子,一般出了事情,人还是能找到的,可是那一回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尸体,这样的情况,在俺们这里都是投不了胎的,咱们漂泊在水上,死后也要埋在土里,这样才能找个好人家投,那男郎长得很俊俏呢,就是命不太好。” 白羡鱼第一回离乡野怪谈这么近,她不信这些,可并不妨碍这里的人把这奉为圭臬。 问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白羡鱼一行人告别了渔夫一家,在他们准备一同回去,令人找寻其他证人的时候,有侍卫匆匆忙忙地策马来了。 白离道:“小姐,那是我派去核查珍珠去向的人。” 白羡鱼精神一振,那侍卫到了几人跟前,行礼道:“小姐,属下已经让底下的人一一去核查了。” 他说着看了眼手中的纸,上面映出了墨水的痕迹,“万隆八年和万隆十年的数量完全吻合,可是万隆九年的的有很大出入,名录上记下的数量比实际他们收到的数量要多几百颗。” 谢行蕴眯了眼,“具体。” “具体是……”侍卫简单算了算,“三百……一十颗。” 正好少了黄子戚一个人的量,也就是说这本名录确实是有人动了手脚。 白羡鱼和谢行蕴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离有些瞠目结舌,萧正亦是十分震惊,“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名录有问题的?” 白离摇头,面色复杂,“我感觉是没有问题的,名录的每一处我后来也翻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异常。” 若不是那些家族买进的珍珠伪造的人造不了假,怕也真的会漏掉,即使那人再手眼通天,也不能一一打点好那些家族的人吧,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 白羡鱼看向谢行蕴,略松了口气,神情却半点没放松,“现在应该很明显了。” 谢行蕴颔首。 萧正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认罪的还有一个钱氏,该不会和黄子戚一起留在船上的人,就是她吧!” “不可能是她,钱氏的背景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她虽是梁州城的人,可家里没有一个人捕鱼的,那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船上。”白离回道。 “那你说凶手是谁?”萧正挠了挠头,“这几个人好像都和江淮瑜的死有关,但好像又都没有关系,绕的我都糊涂了。” 回到郡守府,白羡鱼用完膳后,绿珠带着几个下人进来了。 一进来,绿珠便有些着急地驱散他们,低头道:“小姐,那腰带找到了。” 白羡鱼有些意外。 绿珠接着道:“可是……” (本章完) 第206章 突飞猛进的关系 第206章突飞猛进的关系 她从袖子里拿出来,原本漂亮奢侈的腰带,现在被烧毁了一半,“奴婢带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海氏在烧这条腰带,她的婢女说海氏睹物思人,见不得,所以想烧了给江大人。” 白羡鱼摸了摸那上面的宝石,“嗯,收着吧。” 刚喝了口茶,就听见门外传来谷遇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她忽然想到了那日那封信,谷遇说要去给她寻药。 她其实并非不能生育,只是那时情况所迫,现在她既然已经准备和谢行蕴在一起了,那她是不是也得抽个时间,和谢行蕴他们说清楚这件事? 尽管那时候在太皇太后面前白羡鱼说了自己四处求医不得无法孕育皇嗣,可也不代表这是治不好的,日后她若是怀上了,便说治好了。他们也挑不出什么刺。 她又抿了一口,谷遇去的是谢行蕴那里,也不知道谢行蕴用过晚膳没有。 白羡鱼起身,也往谢行蕴屋子里走。 谷遇气喘吁吁地停下,谢行蕴正闭眼躺在亭中小憩,双臂环着,长腿伸直交叠,身材颀长,一旁银白色的剑鞘反射着丝丝缕缕的寒光。 “我弄清楚了,这玩意儿还真不好分。”谷遇有些兴奋又激动,“江淮瑜中的毒是海里的毒物炼制所得,剧毒无比,但是死相又十分自然,若不是我发现了一点点微妙的不同,恐怕还正要被骗过去。” 白羡鱼听到了,“这么厉害吗?” 谷遇点点头,神采奕奕,“我虽然对陆地上的毒物如数家珍,可对这海里的毒物知之甚少,我们南诏在内陆,得走个一年半载才能到海边,到了海边,我和我师父也都是旱鸭子,知道的也大多数来源于当地的医书古籍,所以说实在的,这一块我还真不太擅长。” “但是——”谷遇拉长语调,得意道:“嘿嘿,难不倒我的,这几天的功夫我还是把这些里面的毒全部理清楚了!” “这是炼制需要的东西。”谷遇一边大笑一边掏出来一张药方,“我稍稍改进了一下,这用毒的人其实水平不怎么高,倒像是土法子经过了一点改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眼看着谷遇已经如痴如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白羡鱼无奈摇头,扫了眼谢行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幽深墨眸紧盯着她。 白羡鱼有些紧张,挪开眼神。 谷遇说的口干舌燥,“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行蕴,这个给你吧。” 谢行蕴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羡鱼身上,闻言也只是懒洋洋地伸出了手。 谷遇把纸拍在他手上,一挥袖子就准备走。 这时候白羡鱼叫住了他,语速略有些快,“你那日留的信说你要去为我寻药,还是不用了吧。” 谷遇顿时僵硬了一下,“那个啊……” “嗯。”白羡鱼感觉谢行蕴注视地越来越起劲,表情不自然道:“你不是说‘若你觅得良药,定会送去京都’吗,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 她想了想,没有现在说出口,人多嘴杂,况且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有很多侍卫巡逻。 谷遇两只手互相揉搓了一下,略显心虚,他知道白羡鱼是误会了,可是现在他也没有法子做出解蛊的东西啊,“嗯,我就随便说说,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是吧,反正你和谢行蕴离成婚都早吧,孩子的事不急不急……” 他话没有说完,一旁闲适躺着的男人便勾了勾唇:“谁说尚早的?” 谷遇怔了怔。 白羡鱼抿了下唇,看向自己的鞋尖,然后……一双修长的黑靴出现在她眼前。 谢行蕴拉过她的手,当着谷遇的面吻了下她的指尖,一触即离,唇边笑意不减,“羡鱼妹妹,告诉他?” 这和已经告诉谷遇有什么区别吗?白羡鱼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谷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到底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谢行蕴并未很过分,及时松开了手,可他没有想到,自己松手之后,一双柔软的小手主动握住了他的掌心,试探地握紧。 鳞次栉比的高阁低台挂上了暖金色的六角宫灯,恬静的风晃得灯影绰绰。 高大的男人一顿,俊美的脸庞浮现一抹极淡的笑意,默不作声地在袖子底下撑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严丝合缝,两人的手心触在一起的刹那,白羡鱼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擂鼓似的心跳震动地她胸口发麻,浑身像是过了电,她忍不住用右手摸了摸脸。 唔,好烫。 白羡鱼往谢行蕴身后靠了靠,试图挡住她的脸,想也不用想,现在肯定红透了。 谢行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这里有人,他定要亲的她喘不过气。 谷遇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可是这怎么就不是幻觉呢?前几天他才问过白羡鱼和谢行蕴是不是互通心意了,现在两人就谈婚论嫁了? “你们继续谈事情吧。”白羡鱼看着谢行蕴袍子上的金丝刺绣,有些不舍,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先走了。” 谢行蕴拉住她,低眸笑道:“你走什么?” “不耽误你们办案,我就……是来和谷遇说一声,让他不要麻烦了。”她没有生病,也不需要他一直记着去找药。 谢行蕴不置可否地挑眉,“不耽误。” 正当谷遇懵逼的时候,男人便下了逐客令,毫无负担道:“萧正,把他带去白景渊那里。” 谷遇:“……” 白羡鱼:“……” 谢行蕴用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细嫩的手指,薄唇动了动,笑得有些散漫,“现在就不耽误了。” 谷遇默了默,所以这是让他去找白景渊说正事的意思了? 不行,他得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寻药方,等他们回到京都,白羡鱼身上的第二颗红点估计都要长成熟了,成熟之后会让她更加喜欢且依赖谢行蕴,照这样的趋势,成婚怕就是在这两个月,要是没赶上,这药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本章完) 第207章 她想要他抱着她 第207章她想要他抱着她 谷遇想到这,都不用萧正催,自个儿就离开了,反正找白景渊说和找谢行蕴说是一样的。 他这么一走,萧正站着也有些尴尬,便追了上去,“谷公子等等我!”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脚步声都逐渐远去。 白羡鱼现在反倒是拘束了些,可即便再紧张,她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谢行蕴把玩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品鉴玉石,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句:“今晚留门吗?” 白羡鱼大为窘迫,杏眸轻眨了下,白嫩的脖子呈现出一抹嫣红。 男人低眸笑了声,“行,不逗你了,今晚我得处理些公务,估计得很晚。” 谢行蕴本想说不用留了,但顾及小姑娘的脸皮薄,没有直说,只揉了揉她的发,“早些休息,嗯?” 白羡鱼手指微动了下,抬眸应了声,“好。” 夜逐渐深了,一轮弯月挂在黑沉的天幕。 白羡鱼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丝绸如同月色一般凉顺,她拨弄着自己散在枕间的发,白皙的皮肤和乌黑的发丝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应该已经夜半了,谢行蕴是真的不会来了吧。 她这回窗户没有锁,门也没有锁。 白羡鱼控制不住地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顿了半晌,她从床上坐起来,换上了一件轻烟纱裙,他来她屋子这么多回了,现在她去看看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站在铜镜前,白羡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似乎……气色有些不太好,她犹豫片刻,从箱屉里拿出口脂,微抿了下,这下唇色就红润地有些过分了,她微蹙了下眉,找来一块帕子轻擦了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羡鱼忽然动作一顿,她这是在干嘛?因为要去见谢行蕴所以打扮一番吗……心跳逐渐快的不像话。 况且现在谢行蕴早就睡了吧,昨日他一夜未眠,应该很累了,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她涂了口脂。 白羡鱼深吸了两口气,推开门的时候有种自己要去做坏事的感觉,尤其是她瞥过白离的时候,后者不可置信的眼神。 ……或许应该让谢行蕴早日去提亲。 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 白离虽然震惊,在看到自家小姐往谢行蕴的院子走去时,还是反应迅速地去引开了侍卫。 白羡鱼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谢行蕴的房门前,灯火已经全部熄灭了。 她在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木门咯吱一下发出轻响,继而被关上。 室内安静且静谧,能听到床上的男人发出清浅的呼吸声,有力而沉稳。 谢行蕴的房间和他身上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冷冽且蛊人。 她放轻脚步,也不知道自己来他的房间要干什么,可等她站到他的床前时,白羡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可是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光是看到他还不够。 她想要他抱着她。 白羡鱼产生这个念头时,脑海闪过瞬间的茫然,可身体情不自禁地朝他走的更近,男人俊美冷情的脸庞咫尺之遥,她呼吸有些急促。 谢行蕴能去她的屋子里搂着她睡,那她是不是也能抱着他睡……一晚,就一晚。 白羡鱼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脱下绣鞋还有罗袜,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谢行蕴像是睡得很沉,眼皮安静阖着,她拉过他的长臂,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一如他喜欢的姿势。 她试探地把头贴到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可没有过几秒,白羡鱼猛地睁开了眼睛,男人的心跳声太快了,一下一下,强劲的震动带动着胸腔,像是直直撞击着她的耳膜。 谢行蕴不会是在装睡吧? 白羡鱼徒然红了脸,那她做的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 被发现是一回事,被他看着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又是一回事,后者显然更尴尬。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抖了下睫毛。 但过了许久,谢行蕴都没有“醒”过来的趋势,白羡鱼也就装作不知道,紧张地趴在他怀里,他没有推开她,应该是默许了她可以抱着他吧。 她两只小细胳膊将男人劲硕的腰抱得更紧。 就这么一个动作,谢行蕴忽然动了一下。 白羡鱼僵硬了一下,屏息静气好一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松一下,谢行蕴却朝她压了过来,滚烫的气息埋在她身上。 她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像是鲜嫩多汁的蜜桃。 男人的大手像是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衣裙。 细细的摩擦声在黑夜中尤其暧昧,白羡鱼一阵腿软,脖子微微仰起。 她又羞又紧张,身体绷的紧紧的,想要躲开这煎熬的触碰,可这时候谢行蕴一个翻身,将她抱到了内侧,她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而谢行蕴的手抚着她细软的腰肢,像是梦到了心爱之物一般爱不释手地揉捏。 白羡鱼浑身酥麻地被他揽着,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道:“谢行蕴,我知道你没有睡。” 男人身躯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下。 他的头还在她的脖间,两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白羡鱼想理一理衣襟,可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 谢行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墨眸暗沉如夜,卷携着浓重的欲念,白羡鱼心头一跳,呼吸都窒了瞬。 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小鱼儿,我这是在做梦吗?” 白羡鱼快羞死了,双臂搂紧他的肩膀,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行蕴轻笑了一声,“嗯?我是在做梦?” “嗯。”白羡鱼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就是想他了才来找他的,干脆不解释了。 “这样啊……”谢行蕴挑唇一笑,意味深长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说完,不等白羡鱼回应,男人就将她搂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两侧膝盖碰到了柔软的被褥,身下是他结实坚硬的肌肉,而她的手被男人束缚住压在后腰。 床帐轻轻晃动,摇碎了一弧月影。 二日,日光清辉透过窗纸落在两人身上。 谢行蕴先醒了,却还有些燥热。 他思索片刻,让人抬了水进来。 (本章完) 第208章 要我帮你沐浴? 第208章要我帮你沐浴? 萧正目不斜视地进了屋子,他是知道昨晚上白五小姐来找公子的,叫下人多有不便,便亲自送了水来。 一切就绪后,他朝坐在榻上的男人抱拳。 这一转身,顿时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被揉作一团的裙子和男人女人的寝衣,甚至还看到了两条细细的红带子,被压在裙子底下,布料隐隐约约的红,萧正连忙打住,再看一眼明日就不用活了。 他压低了声音,“公子,水已经备好。” 谢行蕴嗯了声,径直往盥室去。 浴桶中,男人缓缓坐下,长臂放在桶沿,脖颈湿润。 谢行蕴一闭眼,眼前就出现了女孩软玉香娇的模样,杏眸水蒙蒙,漾着几分动情,腰肢柔韧,羞怯又迎合,让他缠着她许久都欲罢不能。 良久,他缓缓叹了口气,热水反倒没有让他冷静,反而让他更加渴望……希望真到了成亲那日,不要吓到她。 白羡鱼醒来的时候身旁没有人,她略怔了下,说不出的失落。 目光瞥到地上绯红的肚兜时,顿时回忆起了昨夜的点点滴滴,谢行蕴碍于两人还未成亲,终究停下了,可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便是停下了,除了最后一步,两人也都胡闹的差不多了。 白羡鱼本是想就抱着他睡一觉的,也不知道为何他那样失控,她有些想拒绝,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怔忪地找衣服,但居然全部都被男人撕成了几片,白羡鱼犹豫了几秒,拿过一件谢行蕴的寝衣换上,堪堪遮住挺翘的臀,也好过不穿衣服,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就在她重新准备上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谢行蕴一如从前,从后抱住了她,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嗓音低哑,“不困吗?” 白羡鱼心底那些小别扭顿时消失地一干二净,“你去哪里了?” 谢行蕴将她打横抱起,薄唇吐出两个字,“沐浴。” 白羡鱼点点头,手挂在男人的脖子上,看向他刚硬的下颚,醒来就能看到他,心情更好了,她撩起唇,“你抱我去哪?我自己回屋就好了。” 谢行蕴看了她身上的里衣一眼,目光温存,“沐浴。” 白羡鱼一愣,“在你这里?”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让人去拿新的了。”谢行蕴简单解释了下,“否则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 “哦。”白羡鱼想了想,也是,她要是这么出去了传到她哥哥耳朵里,那她还得等多久才能和谢行蕴在一起啊。 到了盥室,灼热的热气还未消散,萧正早已换了一桶水,白羡鱼被谢行蕴小心放到地上,背对着男人。 她手指摸上里衣带子,忽然想到谢行蕴还站在这里,于是转头道:“你……要不要先出去?” 他的里衣穿在她身上有些过于大了,女孩双腿纤细白皙,曲线毕露,带着青涩又近乎成熟的诱惑。 谢行蕴呼吸沉了些,别开眼,轻咳了声,“你好了叫我。” 白羡鱼不敢看他的表情,嗯了一声。 她很快便沐浴完了,因为害怕她哥哥去找她用膳,她特意加快了速度,谢行蕴进来的时候,她只露了一个圆圆的脑袋,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杏眸。 谢行蕴本还有些旖旎心思,见状忍不住笑了声,“这是做什么?” 白羡鱼微微坐直了一点,“唔,没什么。” 谢行蕴沐浴的时候不用花瓣什么的,她身上也干净,于是……水就尤其的清,怪不好意思的。 谢行蕴长指捻了捻她的裙子,含着几分调侃,低眼一笑:“要不要我帮你穿?” 白羡鱼往下沉了沉,水面冒出几个气泡,无声拒绝。 可爱的让人想欺负。 谢行蕴唇边弧度越发明显,“憋什么气?” 白羡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几个画面。 【换气。】 床帐下光影明灭,男人的声音极致欲哑,指腹擦过她的唇,【张嘴。】 她险些被他揉碎在怀里,光是想想,白羡鱼都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在她愣神的时候,谢行蕴已经揽住了她的腋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并迅速裹上巾帕。 几秒钟的功夫,白羡鱼还在发懵,就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了。 谢行蕴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一件一件分开挂在博古架上,语气颇为平静,眸底划过一丝笑意,“水凉了,待久了不好。” 白羡鱼下意识低头,“嗯。” 谢行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巧的玉足踩在地上,微微蜷起的脚趾圆润可爱,透着些粉。 他呼吸一顿,欲盖弥彰地移开眼,“我去给你拿罗袜。” 白羡鱼没来得及嗯一声,男人就迅速离开了。 她只能先穿好衣服,穿好之后,谢行蕴才敲了敲门,尤其规矩,“好了吗?” 白羡鱼怔愣地嗯了一下。 谢行蕴进来的时候,发现她还踩在地上,凛冽剑眉紧锁,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往寝房去。 女孩身上清香扑鼻,皮肤莹白润泽,沐浴后整个身子似乎都被烫软了,哪哪的肌肤都能掐出水来,日光照进来,她白的几乎反光,男人的肤色和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谢行蕴骨架宽大,而白羡鱼几乎能埋在他的怀里不被发现。 她的裙子长至脚踝,脚踝处有些淤青,粉痕星星点点,像是盛放的桃花。 谢行蕴本以为以自己的自制力,走这么一段路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没有想到,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躺在他怀里,他都无法克制心底的绮念。 他闭上了眼睛,凭着记忆将她放在床前。 裙摆下,白羡鱼坐在榻前,想去拿他手上的罗袜,却被挡住。 谢行蕴低头,握住她雪白的脚踝,套了上去。 白羡鱼僵硬地伸直腿,就算上一世她和谢行蕴是夫妻,谢行蕴也并未给她穿过鞋袜,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谢行蕴这样的矜贵冷漠的人会半蹲着给她穿罗袜。 白羡鱼出神了许久,直到谢行蕴在她面前站起,她才抬起一双杏眸瞧他。 绣鞋轻轻点地,脚踝往下好似还有他掌心烫人的温度。 谢行蕴忍不住低头,触上她的唇,气息微微分开之际,他轻笑了声:“如果真的是梦,那我死而无憾。” (本章完) 第209章 打情骂俏? 第209章打情骂俏? 帮白羡鱼整理完毕之后,谢行蕴速度极快地抱着她回了她的屋子。 他刚离开,门口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白羡鱼微微清了清嗓音,“进来。” 绿珠端着脸盆进来,手臂上搭着一块巾帕,看到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前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小姐,你就醒啦?” 白羡鱼点头,“拿来吧。” 绿珠走近了,把脸盆放在架子上,皂角什么的都摆好,转头看向少女艳若桃李的小脸,抿唇笑道:“小姐昨天是不是睡得很香呀,今日看起来白里透红的呢。” 白羡鱼起身的动作有些缓慢而僵硬,“兴许这天适合睡觉吧。” 洗漱完毕之后,白景渊恰好传话让她过去一趟,白羡鱼在铜镜前仔细照了照镜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去了。 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能让谢行蕴承担所有压力,起码她哥哥那边,她的话比谢行蕴的话有用的多。 白羡鱼踏入房间时,谢行蕴已经坐在了那里,中间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几盘点心,旁边则是白景渊。 她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谢行蕴,“哥哥,你叫我来做什么?” 白景渊示意她先坐下,不急不缓道:“昨日你们在排桥村查到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证人,这桩案件给了所有人杀人理由,而关键就在八年前的‘海难’案——凶手想要借我们的手还原事情真相。” 白羡鱼点头,长睫下的漂亮双眸又清又亮,“我觉得不仅是还原事情真相。”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当年那一桩案件,凶手既然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了江淮瑜,那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而且认为当年害死黄子戚的人是江淮瑜。 谢行蕴挑眉,兴味盎然地看着她,“嗯,你觉得还有哪一层原因?” 白羡鱼顿了两秒道:“她留下了那封‘遗书’,牵扯出八年前的那件案子,明显是在引火烧身,若是她不留,简单的毒杀或许我们还掌握不了这么多的证据,那就说明有什么东西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她既然给江淮瑜下了毒,也就是已经杀死了,她怀疑真正杀死黄子戚的幕后凶手,那反过来想想,有什么东西比她的性命还有报仇还重要?” 白景渊微眯了眼,谢行蕴很配合地支着下巴,嗓音透着几分哑意,“嗯,是什么呢?” 白羡鱼默了默道:“昨日那个渔夫说过的话,谢行蕴你还记得吗?” 【……一般出了事情,人还是能找到的,可是那一回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尸体,这样的情况,在俺们这里都是投不了胎的,咱们漂泊在水上,死后也要埋在土里,这样才能找个好人家投胎。】 谢行蕴淡淡嗯了声。 萧正看了自家公子和白五小姐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公子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和白五小姐打情骂俏的错觉…… 白景渊也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 他怎么觉得,小鱼儿和谢行蕴太旁若无人了些。 白羡鱼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道: “所以,她不仅是想要我们还他一个公道,而且……还想让我们找到他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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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10章 说服北上 第210章说服北上 白景渊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因此也不知道渔夫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听白羡鱼说完,看向谢行蕴,后者的眼神凝在他妹妹身上,似笑非笑的。 白景渊咳嗽了声。 谢行蕴微微回神,不疾不徐地嗯了声,“我和羡鱼想的一样。” “那你们觉得,谁才是凶手?”白景渊手肘放在案几上,整个人被笼在了一层清辉当中。 …… 翌日。 谢行蕴和白景渊各自安排好了人手去寻找案件证人,白羡鱼也没有一直待在宅子里,不日他们就要启程回京都,她想要带风沙渡里的一些人回京都。 掌柜的在各个郡县办新的酒楼,京都附近离这远,多有不便,她可以自己来。 之所以要带这里的人去而不是直接挑几个好厨子办酒楼,是因为风沙渡要立足,就需要有自己的特色,不仅仅是装潢,还有用料、菜品等等。 风沙渡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金光粼粼。 白羡鱼带着锥帽跟随带路的伙计进了一间雅间。 掌柜的很快就来了,恭敬道:“姑娘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啊?” 白羡鱼坐下,雪白的裙摆在软垫上落了一圈,“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要几个人,最好是老厨子,楼里的菜品都擅长的,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带他们去京都。” 掌柜的一愣,“是要一直待在京都吗?按照姑娘您之前说的,旁的郡县都是送的我们酒楼的学徒去,这些老人还是留在梁州的。” 白羡鱼一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跟我一起留在京都。” 掌柜的面露难色,“我们这的老厨子都是梁州本地人,京都太远了,他们的家人子女都在这,怕是有点难劝。” 酒楼中的厨子并非是签了死契的仆人,他们不愿的话,他也不能强迫他们去。 绿珠适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笑道:“那不一定,掌柜的你尽管去说,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他们和我们一道去,便不会亏待他们,一家老小自是会给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掌柜的一早就猜到这喜穿白衣的少女身世不凡,怕是在京都都赫赫有名的家族吧? 可他惜命,也不敢多问。 他低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这……是不是太多了些,两千两在京都都能买宅子了吧!” 绿珠笑笑,“是买的到,可我家小姐这一身都不止两千两。” 甚至都无法用银子来衡量,小姐随便挑几件首饰,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宝,今天头上戴的这支点翠如意簪子也非凡品。 掌柜又一次震惊了,呆呆应了两声。 白羡鱼唇角微勾了下,“嗯,快去快回。” 掌柜的速度很快,没过半刻钟就领了几个人来,这几个人都上了年纪,有一位都头发花白了,没有听见声音也都不敢抬头看。 白羡鱼在掌柜走了之后就让绿珠找了一扇屏风过来立在中间。 几人皆是看着地板未曾抬头。 “姑娘,他们九个人都是干了七八年了的,我和他们说了之后他们也愿意去,您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就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和您一块走。”掌柜弯着腰笑说。 “不急。”白羡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他们说说。” 掌柜点点头退下了。 白羡鱼和绿珠都坐在屏风后,没有露面。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半晌之后,里头坐着的人才开口。 “掌柜的可说清楚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年轻,倒像是刚及笄的少女一般轻灵悦耳。 几个厨子惊诧地对视几眼。 “掌柜的说清楚了,我们几个都是自愿和姑娘您去京都的,就是家中老小需要姑娘帮衬帮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挠挠头道。 这姑娘出手十分阔绰,自那日和那江南首富之子对赌的时候他们就听说了,酬劳必定不会亏待他们,在哪活不是活,京都待久了也是家。 少女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我可以给你们丰厚的报酬,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是答应,那便可随我北上。” 头发花白的男人问:“不知是什么要求呢?” “我要你们签死契。” 几人顿时僵立当场,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发声,“死……死契?” 他们自然知道死契是什么,签了死契的一般是仆人,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便是活活打死,官府也说不了什么!和卖身无异,并且子孙后代都是主人的家奴! 众人大气不敢出,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白羡鱼用勺子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粥,“嗯,死契并非让你们卖身给我或者什么人当牛做马,只是在我用你们的这段时间,若是你们违反了我的命令,那么……” 她话没有说完,可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安全的做法,沿途水贼横行,让他们自己拖家带口来京都是不大现实的,特别是当中有妇孺。 况且京都各家探子众多,若是他们中途跑去了别家,或者发现了她的身份之类……白羡鱼眼神微凝,这回带着下江南的人也都是府上的死契仆人侍卫,不签死契,她确实不放心。 没有人回话。 白羡鱼想了想,补充了句,“二十年,到时我会在死契上写明,二十年之后你们便是自由身,而我也可以提前给你们十年的酬劳。” 有人吞咽了下口水,眼睛转了转,“姑娘,我还是觉得梁州好,在这几十年了,怕是去了京都也不中用了,小人还是走吧?” 他说着就往后退,看样子生怕白羡鱼派人追上来一样。 白羡鱼倒也没有阻拦。 一个人跑了,其余几个人也都蠢蠢欲动。 “我……我家女儿还小,我也不能去!” “我突然有些肚子痛,姑娘,我先告辞!” 没一会儿就跑了五个人,脚步声纷乱。 隔着几间雅间还能听到他们在小声议论,“能有几个钱啊,说不定还得把自己的命搭上!这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就是就是!” 白羡鱼依旧心平气和,能卖身签死契的都是些穷苦潦倒到过不下去的人,她原本只打算说动两个人便可以,如今这情况,或许一个也够用,多收几个学徒也可解燃眉之急。 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和头发花白的男人都没有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瘦得像个猴子,一个中等体格,眉头上有颗痣。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白羡鱼开口。 “我想问问姑娘,这二十年的报酬是多少?”瘦子道。 白羡鱼朝绿珠扬了扬下巴,绿珠点点头,戴着锥帽走出,把几张银票摊开放在案上,“小姐说了,一人一年六百两银子,十年六千两银子,这十年的报酬是可以提前给你们的,也就是说二十年之后,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万两千两银子,并且恢复自由身。” 他们若是跟着她去了,那便是老师傅,人不多,也可让他们安心。 四人目光颤动,一万两千两! 他们来之前,以为几千两顶了天了! “并且你们也不用担心家里老小的问题,尽可以将她们一同接入京都,宅子也有,但二十年之后,我们会收回。” 几人点点头,便是租个宅子就得花许多钱,现在让他们白住二十年,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果真阔气! 白羡鱼看了他们一眼,思考两秒,“另外这死契,你们的家人也要签。” “你们不用担心,我要你们只是为了做好菜,你们应当也能看出我并非缺侍卫或是奴仆之人,日后也不会逼着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做什么,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在契上写清楚你们的职责。” 此话一出,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就点了头,“姑娘,我签!” 白羡鱼笑了笑。 另外三人犹豫许久,终于也点点头。 白羡鱼颇为满意,笑道:“那你们就将家眷的一些基本情况写一写,还有籍贯之类,按照官府规定的样式写好给她。” 绿珠朝他们笑了下。 “弄完之后,到了日子我会让人通知你们,你们一同坐船上京都,沿路我会让侍卫保驾护航。”白羡鱼自然是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带到他们家的船上的,也会和他们错开时间,虽然现在的风沙渡只有一家,可未来或许能形成燎原之势,若是发展的好,也不失为一项筹码。 皇帝知道的越少,他们就越安全。 “是!” 写这些东西也不需要用多久的时间,白羡鱼早就拟定好了死契,众人互相比对几番,当场就定了下来。 签了之后,他们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主子,其余几份何时给您?” 家人不在现场,他们也不能代签字画押。 “三日之内,给掌柜的就行,我会令人来取。” 白羡鱼起身,让绿珠收好契约,带着她下了楼。 那几人回到厨房时,原先跑路的那几人凑在了一堆,正在窃窃私语。 有人看他们出来了,略带讥讽道:“你们不会真的签了死契吧?那可是给人当奴才的命!还是子子孙孙,为了几百两银子至于么,我们在这里一年也有一百两银子,足够了。” “是啊,做个十年咱们都老了,到时候还能攒个一千两银子左右,在咱们梁州可以买座好宅子了,在京都根本就不够用的。” 瘦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千两,咱们给主子做两年的事就有了,我们一年可是有六百两!” “什么!” 有人一把夺过瘦子手中的纸,看清楚上面写的之后,整个傻了! 这时有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凑过去看了。 “二十年一万两千两!!” “只做菜,还有宅子可以住!这不就是去京都享福吗!我刚才怎么就没有去!” 别说他们了,刚才跑路还不屑的几个人,现在一个个脸色都嫉妒地青了。 “我要去问问姑娘还要不要人!” “我也要去!” 众人急哄哄地想要挽回,签了死契的四个人都很是淡定,跟看猴戏似的。 就在这时,掌柜的走进膳房,“都别吵了!方才姑娘说了,人够了,谁要是拿这件事做文章,就不要干了!” 他们只能悻悻回去做菜。 马车上,绿珠拿出他们签好的死契,方才她便检查过了一遍,可这当中有个人的籍贯地让她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白羡鱼瞧她皱眉苦思,喝了口茶润润嗓,“想什么呢?” 绿珠犹豫了下,把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契约递到白羡鱼面前,“小姐,您对排桥村有印象吗?” 白羡鱼一愣,顿时坐直身体,仔细看了眼他写下的内容。 “……排桥村。” 那不就是当年那桩悬案发生的地方吗! 也是她们找到那个渔夫的地方。 算算时间,如果他是七八年去的酒楼,是不是说他那时候也可能是个知情人? “掉头。”白羡鱼朝马夫喊了一声。 马夫应了一声,立刻往回走。 掌柜正在对账,就又见少女去而复返,他绕过桌案笑道:“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白羡鱼心道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前他们找到的都是不清楚的,现在有个同村的,还和黄子戚一个姓氏,或许两人有亲戚关系也不一定。 “帮我叫黄江海来。” 黄江海便是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很快被人带进来,看到又是白羡鱼的时候,他有些惶恐地低头,“主子。” 白羡鱼让他先坐,伙计给他倒了一杯茶。 “别紧张。”白羡鱼笑道:“今日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掌柜的和伙计自觉退下。 白离蒙地严实,身上带着一股杀气,站在门口,没有人敢靠近。 黄江海点头,“主子您尽管说。” “我看你这上面写的,你是排桥村的人,那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黄子戚的?” 黄江海瞳孔一缩,声音哆嗦,“您,您是怎么知道我侄儿名字的!” 白羡鱼震惊了下,居然是他的侄子! “我有个朋友正在查办当年你侄子的案件,我看你留的籍贯正好对的上,便找你问问,不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本章完) 第211章 想办法说服哥哥 第211章想办法说服哥哥 黄江海目光有些闪烁,细看眸底划过了一丝不安。 白羡鱼略微蹙起眉,不安?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了答案,但只缺证据,不得不说,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个深闺女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做事手段却果断决绝,半点没有留下行凶的痕迹,且问遍了全府,所有的人反倒是成了她的证人。 心思不可谓不深沉。若是能从黄江海这里探听到一星半点的蹊跷,也方便早日了结这件事。 至于谢行蕴他们,估计是眼底容不得沙子,既然来了,便所有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查清楚了,现在他们几个知情的人皆不动声色,甚至连主动“自首”的两位姨娘都未曾软禁。 “主子,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我也记不清了,我那侄儿命途多舛,怪不了别人。”沉顿半晌过后,黄江海如是说,可眉头皱地更深了,让人感觉很是纠结。 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不知情,更像是畏惧。 “你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和我说,方才刚签了死契,你便是我的人。”白羡鱼给他一记定海神针,温声道:“莫说在梁州,便是在京都,我也保得住你。” 黄江海干涩的嘴动了动,低头,放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白羡鱼想到了方才谈事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分外配合,好似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一般,她抬睫道:“江淮瑜?” 黄江海心中大震,不可思议地看向白羡鱼。 白羡鱼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梁州城最有权势,且前途不可限量的,不就只有江淮瑜了。 加上他的死和黄子戚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是不难猜。 “放心。”白羡鱼微微一笑:“他也动不了你。” 黄江海震惊更甚,表情一瞬间就变得苍凉而辛酸起来,嘴唇蠕动了下,“主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少女话音一落,黄江海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立刻跪下去给她磕了三个头,撞得地面砰砰响,“主子若是能给我侄子一个公道,那小人便将主子供奉起来!日日为主子祈福!” 见他言辞激动,白羡鱼让绿珠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不必如此。” 黄江海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过来,将当年那事缓缓道出: “子戚是我三妹之子,三妹和三妹夫原先都是我们村的捕鱼好手,本是再攒个几年,便可修个屋子,落地生根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先是三妹难产而死,又是三妹夫不堪其痛,心神恍惚判错了航向,从此一去不回。” 白羡鱼静静听着,让绿珠拿了一副纸笔来。 黄江海已然浸入了回忆当中,“当时子戚和衫衫,一个四岁一个六岁,两个人待在一艘船上,本来我们出去捕鱼,大都是全家一块坐着船出海,若非他们不忍子戚衫衫和他们一块冒险,手上又有点积蓄,便咬牙买了一艘旧渔船,每回出海便让他们留在旧船上,让我去照顾照顾,恐怕他们也会和我妹夫一块去了。” 他眼中已经有了泪花,“众人皆道子戚他们虽然无父无母了,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我们家的境况也不好,饱一餐饿一餐,子戚饿的狠了,也会向村子里的其他人讨要吃食,可以说他们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白羡鱼目光微闪,“他们和海灵儿的关系怎么样?” 黄江海并不意外眼前的姑娘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她像是已经了解了许多了,知道海灵儿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子戚玩伴甚少,几岁就开始学着下网捞鱼,做鱼汤给妹妹喝,海灵儿和海韵儿是他们少有的朋友。” 白羡鱼道:“仅仅是朋友?” 黄江海经她这么一问,语气微停,神情也变了些,说不出的复杂,“兴许还有些少年少女的情愫吧,她们两姐妹是咱们村子里有名的姐妹花,之所以能和子戚玩到一块,也是因为她们的父母也早逝了,应当是有些惺惺相惜吧。” 白羡鱼停顿了下,“海韵儿不是嫁给了江淮瑜吗?后来还与黄子戚有联系?” 黄江海说到这里情绪变得不稳,“她是嫁的好啊,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不羡慕的,连带着她的妹妹也沾了光,可是她们姐妹两个的‘福’,为何要让我的子戚来献祭!” 绿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知道现在才是重中之重。 不等白羡鱼问什么,黄江海便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像是积压了许久。 “我们家子戚长大之后也是个俏郎君,温润如玉的跟个世家公子似的,爱慕他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就是家世差,可他争气啊,主子应当听说过采珠人吧?子戚被选中了,他捞出那些珍珠的酬劳足以让他后半辈子不用再漂泊在海上!” “可是就是因为海韵儿嫁给了江淮瑜,而又意外去世,江淮瑜忧思难排,便想要娶走海灵儿,见海灵儿对别的男人有心思,主子你想,那个男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白羡鱼微微凝眸:“所以你们认为,是江淮瑜造成了黄子戚的死?” “是!”黄江海连着大喘气,像是费尽了力气开口,“子戚可是从小长在海边的,怎么会说溺死就溺死,连个尸身都找不到,他几岁便会泅水,若非有人动了手脚,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死了。” “有没有证据?” “证据?”黄江海道:“江淮瑜怎么会留下证据,他欺我黄家无人便肆无忌惮。” 说到这里,男人的背脊似乎都被压弯了,沧桑自嘲,“可是啊,我黄家确实无人,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动不了他。” 白羡鱼正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黄江海却突然抬起头,“但……主子您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那个东西。” 找到了那个东西,就是赤裸裸的证据! “什么?” “那个东西可以证明,那日子戚他们出海时,江淮瑜恰逢上任郡守,也正好坐船巡视!”黄江海愤声道。 白羡鱼等他把话说完。 “江淮瑜据说是来自瑞州的家族,他们族内子弟都有自己的佩玉,当时,有一个人在海水中捡到了他的玉佩!” 白羡鱼微微抬头,“谁?” “那日和子戚一起下海的人,海家姐妹的海灵儿!” 白羡鱼微微一怔,“她手中有他的玉佩?” “有,我也是后来才得知,那日出事之后,很快官差便来核查遇难人数了,并且迅速定了案,海氏清醒之后察觉不对劲,将事情告诉了绮衫,绮衫便去击鼓鸣冤,可是衙门并不受理这些案件。” “为何不受理?” “因为她们那时,也不知道这枚玉佩是何人的。”黄江海道:“海氏说,她一落水便被人敲晕了过去,可是海水汹涌,不停冲进甲板,她呛了水,又咳嗽醒来,便见到有人围在她们原来的小船上,活生生摁住我家子戚在水里,不让他抬头!” 白羡鱼微眯了眯眼,只是想想当时那个画面,她都一阵恶寒,别提亲眼看见的海灵儿,若是她对黄子戚有意,怕是得肝肠寸断。 “可惜海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又有人打晕了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那人身上一晃而过的玉佩,第二日她彻底清醒之后便又下水去寻子戚,子戚没有寻到,倒是让她看到了一枚熟悉的玉佩,玉佩的绦绳挂在了破碎的船板上。” 绿珠不由得感慨,看向自家小姐,“天无绝人之路,若非如此,当时船离的这样远,便是有人动手,凭借他的手段,确实能一手遮天过去。” 可是,白羡鱼心道,偏偏掉落的玉佩流转到了海氏的面前,或许海氏是江淮瑜最不想让她察觉的人,可天意弄人,偏就到了她手里。 后来的事情也就不难推断了。 海氏没了依靠,江淮瑜想要娶她,动动手指便有一百种一千种法子让人把海氏给他送过来。 他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接入府中,以照顾小姨子的名头让她住下,然后暗中图谋。 而海氏在相处中发现了江淮瑜便是那日那些人的主子,因此动了杀心。 白羡鱼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个毛骨悚然的想法,没有想到素衣胜雪的江淮瑜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疯魔的个性,“你们那里有不少志怪传说吧。” 黄江海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 白羡鱼已经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了,朝门外的白离说了声,“再去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带他回郡守府。” 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可白羡鱼即便知道了凶手便是那个温婉的女子,却也害怕不起来。 白离点头称是。 郡守府。 白羡鱼这里有了进展的同时,谢行蕴那端同样也审地差不多了。 白景渊看着跪倒一片的人,心里颇为诧异,梁州距离京都十万八千里,便是他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全是家中带来的亲信。 谢行蕴才中了状元,仕途尚未开始多久,居然连这梁州城都伸的了手了。 这个看起来散漫的少年,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且狠辣,一日功夫便找到了当年涉及此案的人员,他本以为像他这样的高门贵子兴许下不了手,可没有想到谢行蕴上来便是用刑。 不消两个时辰,这正堂当中便已洗了两回,即便干净,浓重的血腥味也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效果也出乎白景渊意料地好。 谢行蕴微抿了口茶,淡道:“说完了。” “说完了,说完了!” “大人饶命,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少年面不改色,“带下去画押。” 萧正抱拳:“是。” 白羡鱼这回没有走正门,而是走的后门,自然也就不用路过正堂,将黄江海安置好之后,她找来了白离。 白离在她面前弯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江淮瑜是瑞州人,你去打听打听,瑞州有哪些有关溺水之人不得投胎的传说。”白羡鱼思考两秒,“类似于那日渔夫说的话,顺便告诉萧正,让他也一块找吧。” 告诉了萧正就意味着告诉了谢行蕴,谢行蕴那般聪颖,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多些人也可以尽快缩短时间。 白离恭敬点点头,“是,小姐。” 嘱咐完白离之后,白羡鱼就放松了下来,一放松,心间怅然若失的感觉愈发深刻。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谢行蕴什么时候能忙完? “绿珠,给我备水沐浴吧。” 绿珠说了句“好嘞小姐”,便安排其他丫鬟准备去了。 她是白羡鱼的贴身丫鬟,带来的那几个二等丫鬟都得听她的差使,她正吩咐着,还转身笑问了声,“小姐现在饿了吗?需不需要传膳?” 白羡鱼略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振作了些,“不用,不单独传膳了。” 三哥和谢行蕴这些天的晚膳都是一块用的,她干脆也去吧。 还能见到谢行蕴。 虽然可能会被三哥察觉到什么,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她还得抽空想想,该怎么样让他们接受谢行蕴,想到之前二哥叮嘱她的那些话,白羡鱼有些头疼。 绿珠很快就安排好了,进屋子的时候发现小姐在照镜子,听到声音唤了声,“绿珠,帮我看看我脖子后面。” 她赶忙应了声,“好。” 走到少女身后揽起她顺滑的乌发,绿珠惊讶地发现自家小姐的后颈上,居然有几块红中带青的淤痕,她惊声道:“小姐,您这是怎么弄的?” 白羡鱼有些微妙的尴尬,昨夜的事情,白离知道,可绿珠是不知道的,早上她去见三哥故意遮住了后颈,也并未靠的很近,三哥只看得到她的正脸,等会又要去见他,还是一同用膳,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一开始为何不告诉绿珠,是因为白羡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羞耻,当时跟中了蛊一样,就想要谢行蕴抱抱她,最好能挨着他入睡,对于他的亲密举动,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情动的时候还会配合他。 谢行蕴尤其喜欢从后抱她,她的后颈便被他吻了个遍,想也知道是怎样一副画面。 “可能是有蚊子吧。”白羡鱼三言两语企图揭过,“你给我铺点胭脂遮一遮。” ? ?207章被从小黑屋放出来了,宝贝们可以去看看。 ? ???? (本章完) 第212章 三个人的晚膳 第212章三个人的晚膳 绿珠有些心疼,“这梁州城的蚊虫怎么这么厉害?咬成这样,奴婢还是先给小姐您上药吧。” 白羡鱼有些心虚,“嗯。” 来到前院,仆人并未在正堂布菜,隔壁房间里倒是人来人往,丫鬟婆子手上端着不少菜品。 白羡鱼没有在意,进去时谢行蕴和白景渊一个仰靠在椅上,一个捏着眉心,手上拿着一卷卷宗。 管家见菜上齐了,躬身道:“大人,小姐,可以用膳了。” 一桌就他们三个人,听到管家的话,众人齐齐朝白羡鱼投来目光,她笑了一笑,先和白景渊打了招呼,“哥哥。” 谢行蕴手指曲起,时不时碰一下瓷杯,骨节修长的手指泛着冷白的光。 少女站在逆光之处,黄昏璀璨的金光从她身后照耀而来,肌肤细如白瓷,脖子纤细白皙,恰如夏日里吐露的嫩白花芽,锁骨清瘦似两弯月牙,纤细的腰肢被裙身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羡鱼快速瞥了他一眼,旋即在谢行蕴身边坐下。 她左手是谢行蕴,右手便是白景渊,饭菜盛好,可饭桌上没有人说话。 白景渊放下卷宗,略微沉思,“小鱼儿,你带回来的那个证人现在在哪里?” 方才白离已经来告知了萧正,萧正一直在正堂内,哥哥他应该也知道的。 “就在哥哥你屋子旁的客房。”郡守府并不算很大,因此差不多都是连在一块的。 白景渊颔首,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这些日子就让白离去采买好,大概五日之后我们便可以启程。” 白羡鱼点头,正要说话,就感觉自己放在桌下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她当场怔住。 白景渊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怎么了?” 某个男人也朝她投去了一个无比沉静的眼神。 白羡鱼微抿了下唇,谢行蕴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宽厚的手掌已经撑开了她的手,粗粝的指腹在她娇嫩的手心打着圈圈。 她感觉到一股难捱的痒意,男人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她的手本冰凉,可被他握了一会儿,居然也跟着热了起来,尤其是被白景渊和谢行蕴这样注视着,白羡鱼紧张得后背隐约沁出了汗水。 他在干什么啊。 白羡鱼内心惊涛骇浪,面上还要维持镇定,“没什么。” 白景渊未察觉到异样,眉心一直没有松开,似乎还在想事情。 这一顿饭几人心思各异,白羡鱼手心都被谢行蕴揉出了汗,她快速吃完,可在想挣脱谢行蕴的前一秒,竟是犹豫了一下。 这一下的时间谢行蕴也放下了筷子,唇边勾起的弧度颇为愉悦,“先走了。” 白景渊没有抬头,直到白羡鱼也跟了一句,“哥哥,我也吃饱了。” 白景渊这才看向她,嘱咐了几句饭后要消消食之类的话,白羡鱼一一应下。 走出门的时候白羡鱼刻意不让自己去听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到了绿荫葳蕤的角落,藤蔓爬满了的墙角,小腹前果不其然被一条手臂揽了过去。 她后背立刻抵上了坚硬的胸膛。 紧接着谢行蕴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嗓音低沉,“牵会儿手就害羞了?” 白羡鱼侧头看他,白嫩的脸颊和男人刚毅的脸庞轻蹭了蹭,热意迅速从那一块蔓延开来,她身子软了许多,连带着一起软下来的还有一把蜜嗓,“我哥哥还在那里,你好歹收敛一些。” 谢行蕴低头看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孩白腻的颈窝,往下冰雪团簇,腰细的像是不堪一折的花枝,纤细柔软,后背隔着的薄衫被香汗润湿,有些透,被男人黑色的袍子围着时,格外莹白,不难想象薄纱底下是怎样的好风景。 他撩开她的发,在她颈窝烙下一吻,又啃了几口。 白羡鱼浑身绷紧,湿热的气息一直连绵到她的手臂,她耳后根都红了。 “这还在外面。”她细白手指抓着他的衣襟,脖子微仰,整个人被他抱起。 谢行蕴轻轻笑了声,旋即把她放下,“那今日,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 白羡鱼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养成了不被谢行蕴抱着就睡不着的习惯,就连谢行蕴送她的助眠的香料都没有用了。 他像是在询问,可对于白羡鱼来说,没有选择。 女孩的睫羽翩长,琼鼻娇唇,有些别扭:“你。” 谢行蕴捏过她的下巴,拇指揉了揉她的唇,薄唇微勾,“我什么?” 白羡鱼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脸颊更红了,“听不明白算了。” 瞧见女孩有些生气了,谢行蕴便将她放下了地,轻轻捏捏她薄薄的脸皮,眉目清贵,嗓音却低醇:“好,我来,别生气?” 她抬眼就撞进了他眸底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 白羡鱼回到自己的院落,绿珠犹犹豫豫地上前。 她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询问道:“怎么了?” 绿珠小心翼翼,“小姐,您脖子后面,是小侯爷弄的吗?” 白羡鱼瞬间头顶冒热气,耳尖都红了,她差点忘了,方才绿珠也跟在她后头的,没有追上来,估计是白离,又或者是萧正阻止了。 想到绿珠目睹了全过程,她就有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绿珠到底是和白羡鱼一块长大,自幼服侍在跟前的,看到白羡鱼的反应,不用她开口她就已经有答案了。 半晌,白羡鱼的心跳才平稳了些,“嗯。” 绿珠看一眼自家小姐,小姐后颈的痕迹昨日白日里还是没有的,一夜之间成了这样,肯定是晚上的时候小侯爷来了,她真心担忧她,即便本朝开放,可女子的身子还是重要的。 这么想着,绿珠狠狠心跪下道:“小姐,您和小侯爷到底还未曾成亲,小侯爷文韬武略,是个十分伟岸勇猛的男人,又血气方刚,小姐您如同娇花一般,共处一室,若是他强来,小姐您……” 白羡鱼越听耳垂越红的滴血,直到最后几句她更是整个脸都发烫了,“我们没有。” 绿珠没敢抬头,小姐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主子,也是亲人,若非小姐,她们一家早就饿死了,故而这番话她说的发自肺腑。 “奴婢知道小姐喜欢小侯爷,可小姐也是个弱女子,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好。” 白羡鱼把绿珠扶起来,她难得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重生之后性子应当沉稳许多了,可面对这样的话,她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 “我知道了。”白羡鱼停顿一秒,绿珠方才那番话似乎有些误会,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谢行蕴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去他房里的。” 绿珠惊愕地看向她,“小姐……” 白羡鱼有些难以启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确实是她做出来的事情,也不能让谢行蕴背锅。 “小姐你生病了吗?是不是烧糊涂了?”绿珠是了解她的,小姐便是偶尔被小侯爷调侃几句都能红了脸,晚上主动去他房里,岂不是要羞死了。 她说着就用手背量了量白羡鱼的额头温度。 白羡鱼失笑道:“我没有生病。” 绿珠默默把手收回,闷闷道:“哦。” 白羡鱼和谢行蕴之间的界限,她很难和绿珠说明白,身体的融洽和谐不必说,七年夫妻也不是白做的,现在这样旁人看起来似乎很亲密,可他们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比较而言她的接受度更高,如今两人又互通了心意,更是情难自禁。 “那小姐……”绿珠想说她陪她散步消食,可院门口响起脚步声。 白羡鱼看去,一个婆子急急忙忙地过来了,弯腰道:“姑娘,我们家夫人想见你。” 这是当时跟在海氏身边的婆子。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吧,我觉得海氏是个很可怕的人。”绿珠鸡皮疙瘩起来了。 婆子却抬头反驳,“我们家夫人乐善好施,怎么就是个可怕的人了?” 绿珠压低了声音,可婆子耳朵尖听了去,当下就开始质问。 白羡鱼把懵了的绿珠拉到身侧,“好,带路吧。” 绿珠赶紧叫上白离,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羡鱼身后。 哥哥们虽然不让她吃练武的苦,可白羡鱼生在将门,胆量还是有的,这么多人守着她,海氏如同笼中燕,她有什么好怕的。 黄江海本是想让她给他侄子黄子戚一个公道,才说出了玉佩的事情,可他却不知道,江淮瑜已经死了,而他说的玉佩一事,更是直接将凶手指向了海氏——她有了作案动机。 可海氏也不是笨的,或许玉佩早就被销毁了。 到了海氏的院子,白羡鱼进去之后发现已经四处挂上了白灯笼,绿珠小声道:“小姐,很快就是江大人的头七了。” 海氏就坐在院子里,穿的一身素净,抬腕给白羡鱼倒了杯茶,笑容温柔,“你来了。” 白羡鱼颔首,坐下。 “刚采的碧螺春,尝尝?” 白离皱眉,直接把一壶茶拿走,“小姐要喝,属下这就去给小姐重新泡一壶。” 海氏没有阻拦,绿珠见状道:“给我吧,白离你在这里保护小姐。” 白离顺势给她,然后站在白羡鱼身后,这个距离海氏是绝对伤不到她的。 白羡鱼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聊聊了,所以想找你聊聊。”海氏风轻云淡道:“淮瑜的案子怎么样了?” 白羡鱼很少见海氏这样接近淡漠的表情,可丝毫不突兀。 “你想知道什么?” “凶手找到了吗?”淡漠不过一瞬,海氏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婉动人:“我听闻白家三公子年轻有为,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吧。” 白羡鱼不置可否,“公道自在人心。” 海氏手边还剩下了一杯,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嗯。” “淮瑜并非贪财好色之人,我今日找你来,也是想要还他一个清白。” 绿珠拿了茶壶来,给白羡鱼倒上一杯,听得海氏在旁边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几日,遗书上的内容真假应该也查出来了吧。” 白羡鱼道:“确实查出来了。” 海氏的瞳孔深处有了丝亮光,唇却往下弯,看着有些不可置信,“看你的样子,这是真的?” “是。” “他那笔银子用去了哪?”海氏抓紧了杯子,眼睛灼灼地看着白羡鱼。 “排桥村。” 海氏眸中复杂,“是吗?” 这些她心里其实都很清楚,白羡鱼心想,不过是想要再给他们多一点的提示,如果她知道他们已经去了渔村,甚至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海氏或许就不会找她来了。 即便她用了这么多问题作为掩盖,但白羡鱼知道,她最想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些。 她真正在意的是黄子戚。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淮瑜居然将银子都用在了那里。”海氏看向白羡鱼,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知道吗?” 看着眼前的女人执着又带着几分疯魔的模样,白羡鱼目光中划过一丝怜悯,也没有和她绕弯的念头了——她就算提前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她并不认为,海氏有从谢行蕴和她三哥手里逃脱的可能,也许这几日便是她最后的时光了。 沉顿半晌,白羡鱼喝了口热茶道:“你真正想问的,是黄子戚被埋在了哪里吧?” 海氏惊异地松了手,杯子从她手中滑下,在地面砸成了碎片。 绿珠和白离两人听到白羡鱼的话,顿时警戒起来。 海氏的手指被扎出了血,可她毫无感觉,语调有些隐忍的颤抖:“在哪?” 两个字仿佛花光了她所有力气,脸色苍白无力。 白羡鱼认真道:“现在不知道,还得等人传消息。” 海氏大喜大悲,唇弯了弯又紧抿,她知道,在她问出“在哪”的时候,就是默认了。 可白羡鱼的话对她而言太有诱惑力,她本就是要下地狱的人,在下地狱之前,再看他一眼也好。 听到白羡鱼的话,她也只是失望,“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白羡鱼以前不知道听谁说,一个人若是死到临头,便会暴露自己的本性,可海氏并未这样。 (本章完) 第213章 可惜梁州城这么大 第213章可惜梁州城这么大 也不知道是海氏装的久了,已经骨子里浸透了,还是本就是这样的温软佳人。 院内安静的可怕,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被扩大了无数倍,像是在敲打白羡鱼的耳膜。 海氏手指有些颤抖,“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 在外人眼里,她家世低微如草芥,居然也能有福气嫁给江淮瑜这样的青年才俊,多少人瞄准了郡守夫人这个位置,她什么都没有做,只凭借一张和姐姐长得像的脸,便得以被抬进郡守府。 现在消息还未传出,若是传出了,到了游街示众那一天,所有人都会骂她愚蠢,不懂珍惜吧。 看眼前少女的样子,她应当是清楚一些内情的。 白羡鱼只觉得有些悲凉,恍然间想到了自己,她也可谓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设身处地想想,若是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最重要的人…… 这也是白羡鱼知晓事情起因经过之后,仍旧没有对海氏惧怕的原因。 她没有接话,海氏却有一肚子的话,像是憋得太久了,她垂下眼睛,“我今日叫你来,本是因为我的仆妇看到你的丫鬟,去晾衣的地方拿走了那条腰带,还想着能再瞒几天的。” 白羡鱼道:“那么明显的东西,你还这样明目张胆地留在身边,甚至任由仆人浣洗晾晒,就不怕江淮瑜发现什么?” 海氏笑了笑,“明显?” 在白羡鱼之前,还从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我第一日来郡守府时,那个婆子从我们身边匆匆而过,你本是斥责的态度,等看到她手中那条腰带,便换了种神情。”白羡鱼撩起耳边掉落的一缕发,精致的五官在灯影下熠熠生辉。 “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海氏盯着她的眼睛。 “我当时还以为你想到的是江淮瑜,可看了眼那条腰带之后便觉得有些疑惑。”少女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听着分外舒适,“江淮瑜这样朴素节俭的,恨不得穿麻布衣裳,怎么会喜欢这样奢侈的东西,若是你是做给他的,单块美玉细细雕琢再嵌进去倒是和他更相配。” 真心喜欢一个人,和他相处久了,便会不自觉地记住他喜欢的东西。 白羡鱼暗自思忖,就像谢行蕴,她若是要给谢行蕴做荷包,便不会做个藕粉色或是碧绿色,他亦不喜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所穿的衣物虽华贵,但钟爱的颜色就两样。 江淮瑜好素净,他们这些人都可以看出,海氏不可能看不出,可她还是做了一条珠光宝气的腰带。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白羡鱼或许不会再想到这一茬,可当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出现过的疑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海氏没有想到白羡鱼居然这样心细如发,到底是白景渊和那位少年将军的妹妹。 她微微笑了笑,“是,他不喜欢。” “喜欢的是子戚。” 白羡鱼进府的时候只觉得这满后院的人,全是江淮瑜原配的代替品,未免有些可悲,可出事之后,发现这后院当中,没有一人对他是真心,不免有些唏嘘。 海氏疲惫地叹了口气,“可是到最后,我也没有把这件东西送给他。” “我和姐姐,还有子戚,绮衫从小一块长大,那一年,我们同时被选中去采珠,那时候我们不过十几岁,跟中了状元似的,只想着以后不必再挨饿了。” 她眼中泪水攒动,“子戚从来就聪明,可是读不起学堂,可他做什么都好,便是采珠也比旁人采的多,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得了自由身之后,去投奔军营,将来建功立业,就像……” 海氏的目光看向白羡鱼,“就像你父亲白老将军一样。” 白羡鱼猝不及防被人提起自己的父亲,目光顿时也伤感起来。 “可是他的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 大颗大颗的泪掉落下来。 海氏自虐般地回想当初。 戏本子里都道王侯世家的子弟多么俊朗,可她喜欢的人同样不逊色。 他学什么都快,绮衫的书本,他只需扫一眼就能背下来,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 他没有银子,十三岁的时候便笑着说要攒聘礼娶她。 十七岁的时候,他坐在马上,旁边的袋子里装满了光彩照人的珍珠,可他眸底的光彩比珍珠更甚,含笑问她,“灵儿要及笄了吧?” 可她的少年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死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他最熟悉不过的海水里。 所有人都说他是遭了海难,可是她分明看见,是有人摁住了他的头,将他溺死了。 就在她面前。 挖心之痛不过如此。 海氏情绪失控地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他不过是喜欢我,有什么错?” 白羡鱼轻叹了口气,从绿珠那里拿了一方帕子递给海氏。 海氏没有接,语气骤然变了,“江淮瑜喜欢的是我姐姐,可为什么还要动他?” 说完,她又泄了气。 白羡鱼想,若不是这样的话,或许江淮瑜就娶不到她,黄子戚无权无势,江淮瑜而立之年未到,便已经做了数年郡守,弄死一个渔民,太容易不过了。 海氏发现那块玉佩的主人就是江淮瑜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可她还是犹豫了。 白羡鱼想起那日,海氏把她带到了甫江边上,问她梁州城的百姓过的好不好。 她将自己所见所感说了出来,还称赞了一番江淮瑜的郡守做的不错。 海氏当时便有些恍惚。 江淮瑜是她的仇人,可也是梁州城百姓的心中的好官,她当时是摇摆不定了吧,可谷遇说了,那药并非一日之力,而是经年累月地沉积。 到了江淮瑜身亡那一日,海氏却也悲恸,不知道是在悲恸谁,或许谁都有吧。 “他不仅杀了子戚,还将他的妹妹纳为侍妾。”海氏攥紧了帕子,露出孩子般的懵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一面善,一面恶,善得让人感恩戴德,恶地令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每每午夜梦回,她在江淮瑜枕边醒来,梦到的都是子戚看着她说,海水真冷啊。 “那你为何要嫁给他?”白羡鱼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迎娶海氏的时候,江淮瑜也是给足了她颜面。 海氏笑了:“我不想嫁,是他对外声称要按照我姐姐的叮嘱,好生照顾我。” 她看着白羡鱼,“所以,他把我抓回来了。” 白羡鱼一怔。 海氏和绮衫是同时入的门,本应该是被子戚捧在手心里的妹妹,被人一顶轿子从后面清清冷冷地抬进来了。而她从正门,大红喜服,和仇人成了亲。 “他没有发现过你的异常?” 海氏笑了笑,居然有些释然,“怎么会,江淮瑜到死,都不知道我恨他入骨。” 若是有半点差池,她会连累绮衫一起死。 原本的绮衫也是个会笑意盈盈,吴侬软语地喊她姐姐,或者开玩笑喊她小嫂子的人。 可最后两人居然是成了后院的姐妹。 绮衫仿佛变了个人,冷若冰霜。 海氏没有接帕子,白羡鱼便放在了一边,“那你可知道,黄绮衫和钱氏,她们两人都来自首过?” 闻言,对面坐着的女人一愣,抬头道:“绮衫和……钱氏?” 白羡鱼略有些不解,看海氏这副怔愣的样子,倒不像是个知情的,可黄绮衫和钱氏来自首,应该都是知道点内情的吧? 如果海氏未曾和她们串通好,那她们又是怎么知道海氏是凶手,还出来维护? 海氏心中微震,“难道她们早就发现了?” 可是若是早就发现了,为何不去告发她,而是去自首!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若是遇到个嫌麻烦的,恐怕就直接定案结束了,杀害朝廷命官,无疑是死罪,甚至就算是处以绞刑,都算轻了。 梁州城的百姓,怕是都想要扒了她的皮,遑论钱氏。钱氏爱财,如今郡守府没了江淮瑜,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新郡守上任,没了依靠,甚至江淮瑜的家产也没剩多少,寡妇要想生存便更难了。 白羡鱼不觉得海氏现在还有说谎的必要,她顿了两秒道:“嗯。” 也许在海氏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绮衫和钱氏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海氏皱眉回忆了许久,久到白羡鱼茶杯里的热茶都不冒热气了,才喃喃道:“或许……是我在研制那些药的时候,被发现了?” “有可能。”白羡鱼思考了下,谷遇都说那毒药是海中的毒物,京都不临海,她坐大船都是头一回,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少。 可前些日子在梁州城内又是买铺子又是选死士的,也了解不少风土人情。 梁州城的渔民常常会打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鱼,有的有壳,有的颜色骇人,吃起来却可口,还有些长得极为漂亮古怪,可轻轻被扎一下就会中毒而亡。 海氏生活在甫江边,对于这些东西,怕是比谷遇这样土生土长的内陆人更了解,况且梁州城的人喜欢吃鱼,用这样的东西提取毒药,很容易带进府,蒙混过关。 海氏目光微动,“她们现在在哪?我坦白了,她们便无事了吧?” 白羡鱼道:“无事,但小施惩戒免不了。”欺瞒朝廷命官,光是这一条,两人也要受点罪。 海氏略微放心了些,又道:“绮衫是个好孩子,我无意将她牵扯进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瞒着她,现在想想,或许她早就看出来了点什么。” 她一时间又是心如刀绞,因为她,绮衫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甚至被迫为妾,俗话说,宁为穷人妻,不为夫人妾,子戚若是知道在他死后,唯一的妹妹成了男人的妾室,他也会怪她的吧? 海氏一直无法面对绮衫,只能私底下默默对她好些。 白羡鱼不置可否。 “至于钱氏……”海氏仔细想了想,拿了白羡鱼的帕子擦泪水,“我似乎和她往来的不多,只知道她家世也穷苦,大抵是看我和绮衫久了,没了兴趣,又纳了她吧。” 说完,怕白羡鱼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我也罪有应得,可绮衫和钱氏,她们两个傻姑娘是没有坏心眼的,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女没有说话,海氏便自行起身,步履匆忙地往自己屋子里走,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玉瓶碰撞的声音,惊动了屋檐上的飞鸟。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了门,慌乱地看了眼玉兰树下的白衣少女,什么都没有说,又往屋子后面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颗星子都没有,黑沉沉地一片,如同墨玉。 绿珠咽了下口水,“小姐,你说她是去找什么?” 她边说边给白羡鱼换了杯茶水,热气袅袅上升,“应该是证据。” 过了大约半刻钟。 海氏一脸苍白地从屋子后走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拿走的?” 女人浑身起了战栗,她分明一直在院子里,这些证据怎么会不翼而飞! 白羡鱼一见她惨白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找到,迎上海氏的眼神,她实诚道:“不知道。” 谢行蕴眼皮子底下,就已经容不得旁人造次,何况这桩命案还将她哥哥也一并牵扯了进来。 恐怕早就将郡守府翻了个底朝天了。 海氏忙上前解释,“我并非要去销毁证据,我只是想找到这些证据,证明这件事和她们两人毫无关系。” “我一早就做好的死的准备。”海氏道:“方才你问我是不是想知道子戚埋在哪里,我确实想的快要发疯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借着郡守府的权势四处打听,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若是你有了眉目,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她的尾音几近颤抖。 “你为什么笃定他没有被扔进海里?”这也是白羡鱼一直困惑的地方。 海氏却笑,“若是在海里,早就被我找到了。” 白羡鱼看着她。 当年她几乎将沿岸寻了个遍,官差,还有许多认识子戚的渔民,全部帮忙找,可两个月都一无所获。 村里的老人说,子戚是被水神娘娘憎恶了,所以永生不得上岸投胎。 她不信,她更相信,子戚根本就不在海里。 他们一定是怕子戚的身体被找到,暴露了什么痕迹。 想清楚这一点后,海氏便开始找城外的山地,可惜梁州城这么大,她根本找不到她的子戚。 ? ?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214章 是该养养身子了 第214章是该养养身子了 海氏明明还是一样的装扮,月白色的镂金水云卷边裙,手上的白玉手镯散发出温润的光,可莫名让人觉得她与之前判若两人,甚至有几分狼狈。 白羡鱼回想到进府以来海氏始终从容优雅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又喝了口茶水。 若是江淮瑜逼着海氏进府的,那给黄子戚报仇还有照顾好他的妹妹,便是让她唯一坚持下来的希望吧。 “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白羡鱼沉默了一下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法子有没有用。” 海氏问:“什么法子?” “我们上回去排桥村时,有个渔夫说你们那有个传说,如果人溺死在水里,一定得将他的身体捞出来,否则就不得轮回,是吗?” 女人点点头。 “我想的是,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传说,江淮瑜是瑞州人,我便令人去探了探他那边的习俗,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应该就能打探清楚。” 地葬颇为讲究,尤其是无辜枉死的人,白羡鱼曾经看白景渊处理过公务,一些杀人犯在作案之后,往往会心绪不宁,长年累月地做噩梦,而他们最后都会做一件同样的事情。 那就是找风水师镇压亡魂,有的人甚至会列阵。 江淮瑜无疑是个很矛盾的人,只有杀人不眨眼的人在杀人之后,才不会被梦魇缠住,那么在黄子戚死后,他也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羡鱼向海氏简单解释了一番,海氏突然道:“江淮瑜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失眠,我当时虽然已经知道他就是那日指使的人,可并没有想到这一块。” “所以,最快明日,明日就能有消息了,是吗?” 白羡鱼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斟酌了下,“会有消息,但不一定是好消息。” 海氏脸上的激动之色慢慢退却,微微颔首,“我知道的,但总归有些希望。” 她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羡鱼,我还可以这么叫你么?” “谢谢你。” 当初白家和谢家的两位大人猝不及防地来了府上,她明里暗里地打听,越是知道的多,越是心惊。 可也清楚,这是她最好的机会,有他们在,便能还子戚一个公道,而在他们还他公道之前,她得先报仇雪恨,否则她将不会有机会。 于是本来还有三个月的药,她加量到了十日。 正好在他们准备离开梁州之时,江淮瑜死了。 海氏也仿佛行将就木,感受到天上飘起细雨,她碰了碰鬓边的发,偶然瞥见几根白发。 …… 白羡鱼正要进院子,就见谷遇拎着包袱要出门,她叫住他,“你要走了吗?” 谷遇寒毛直竖,“对啊,你怎么在这?” 白羡鱼奇怪,“郡守府就这么大,我在这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她的院子就在前面。 “哈哈哈,是啊。”谷遇一拍头,“是我老糊涂了,我是要走了,江湖这么大,总得去四处看看,才不枉来这人间一趟嘛。” 他看起来风流倜傥,实际后背已经出了许多汗。 白羡鱼嗯了一声,“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谷遇抱拳郑重地说了声,心中却是长叹一口气。 白羡鱼微微点头,就要转身。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我们来梁州多久了?” “一个半月。” 谷遇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情蛊应当已经快成熟了,或许不过一个星期。 成熟的情蛊比起未成熟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即便隔了短短几日,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张了张嘴,“你和行蕴能不能晚点再商议成婚的事情啊?” 白羡鱼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解,在她想问为什么的时候,一旁插入了一个略显阴沉的男声。 “不可以。” 她一愣,看向来人。 谢行蕴迈步而来,冷冷地扫了眼谷遇,表情阴沉地能滴水。 谷遇脖子一凉,干巴巴道:“我就随口一问,哈哈哈先走了。” 谢行蕴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白羡鱼感觉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一眨眼的功夫,谷遇就已经出了府。 谢行蕴顿了良久,才行至白羡鱼面前,低眸道:“他喜欢你?” 白羡鱼懵了片刻,“不会吧。” 谢行蕴冷笑了声,不喜欢,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谷遇并非不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却还说些阻拦的话,呵。 他郁闷之际,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女孩握住了,她嫩滑的小手钻进了他的掌心,瞬间被男人的气息包围。 直到白羡鱼轻挠了一下他的手,谢行蕴方才反应过来。 女孩面如白玉,姿态娇怯,可水盈盈的杏眼还是抬着,像是要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他忽而有些紧张,下意识将她的手攥紧。 白羡鱼被他猛地一用力,略有些痛意,极轻地蹙了下眉,谢行蕴没有错漏她的表情,手迅速放松了些,眉心皱起,“抓痛你了?” 白羡鱼笑着摇摇头,“不痛。” 这里的光很暗,男人轮廓深邃,高挺的鼻梁将明暗割裂,眉眼清贵。 他心中微动,提起她的腰,覆上了她的唇,白羡鱼顺势揽上了他的脖子,两条白的晃眼的手臂扣搭在他后颈。 谢行蕴吻地很深,到两人分开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跳动。 白羡鱼感觉贴着自己的身躯异常的烫,像是要将一切焚烧殆尽,她靠了一会儿,听他的心脏跳动极快。 他亲了亲她的鼻子,轻声问道:“沐浴了吗?” 白羡鱼呼吸有些困难,“嗯。” 谢行蕴一把抱起她,绣着百合花的绣鞋在空中晃了晃,“我没有。” 白羡鱼不知道他和她说这个干什么,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抬头看他。 谢行蕴脚步沉稳,可并未把她抱到她的屋子,而是转了个弯,声音在风中扩散开来。 “那去我那。” 听着内室传来的水声,白羡鱼拿着巾帕的手微微收紧,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居然答应了帮谢行蕴沐浴! 里头烟雾袅绕,她纠结了许久,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谢行蕴坐在浴桶中,半掀起眼皮,看少女一步一挪地靠近他,眸底噙着一丝笑。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往他身上舀水,水流拍打着男人健硕的胸腹,发出闷重的声音。 谢行蕴斜瞥着她,表情竟有些无辜,“就这样冲吗?” 白羡鱼耳后根红了一片,膨胀的热气像是能烫人,“我,我帮你擦一擦。” 谢行蕴忽然从水中起身,白羡鱼吓得马上闭起眼睛。 男人撑在浴桶边缘,若即若离地吻着她的唇瓣,身上成熟而阳刚的热意迎面扑来。 他流连在她耳畔,湿热的气息侵入了她的耳朵,嗓音微哑,“还记得上一世你是怎样做的吗?” 白羡鱼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每一个都让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一些。 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哑,“小鱼儿,帮我。” …… 窗外风声呼啸,原先稀稀落落的薄雨逐渐变大,落在门外芭蕉叶上,不停有汇聚的水滴落下。 谢行蕴在白羡鱼额头上轻吻了下,心绪比这倾盆大雨还纷乱,少女肌肤粉白,细腻又带着轻盈的暗香。 室内仅仅燃了一根蜡烛,红烛垂泪,灯火攒动。 白羡鱼摁住现在还在狂跳不止的心,顺带捂住他的眼睛,“别看我了,睡觉。” 谢行蕴哑笑了声,闷不做声地用被子把她裹得严实:“我想我得和你保持点距离了。” 白羡鱼脸上的羞涩慢慢褪去,可暗夜掩盖了她的神情,男人并未发现。 “为什么?”她动了动唇,心似乎被虫子蛰了一下。 谢行蕴暗叹一声,亲亲她的脸颊,“你这么乖,会让我很想欺负你的。” 白羡鱼那点情绪霎时烟消云散,一点点甜蜜悄然扩散在心间,被他亲过的脸酥酥麻麻的,沿着血液席卷全身。 “你……别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谢行蕴把玩着她鬓边散乱的发,少女云鬓凌乱,身段柔美,白皙与嫣红各自衬托到了极致。 一次两次,他尚且可以忍,再来几次……谢行蕴觉得,自己并非圣人。 他本就对她有欲念,平时她俏生生站在那,撩起长睫看他的时候,他都有些心猿意马,现在这样躺在他的榻上,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乱了。 谢行蕴凑到她的颈窝,吐出的气息热且撩人,“现在克制些,等成婚了,夫君再好好补偿你,嗯?” 这、说的什么话。 白羡鱼心一颤,被褥下的皮肤红透了,手指忍不住抓紧了被角,脸也往下沉了沉,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 谢行蕴见她这样,还不肯放过她,咬着她的唇瓣道:“那这段时间,我家小姑娘要好好养养身子了。” 一直到第二日,白羡鱼从自己的床上醒来,都不知道谢行蕴在入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绿珠端着铜盆巾帕进来,望着她笑道:“小姐,您醒了。” 白羡鱼打了个哈欠,眼皮微垂着,“嗯。” 绿珠便扶着她起来穿衣洗漱,“小姐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要不要多睡一会儿?” “不用了,今日有消息传来吗?” 绿珠摇摇头,“未曾。” 白羡鱼很快就洗漱完毕,对着铜镜梳妆时,绿珠咳嗽了声,“小姐,您锁骨那的位置也抹一抹吧。” 她低头一看,原先精致莹白的锁骨上,像是梅花绽放一般,左边甚至还有一个齿印。 白羡鱼:“……” 白羡鱼没好意思让绿珠给她抹,默默接过手,然后旋了点药膏,涂抹在锁骨的位置。 “小姐,要不加一件披帛吧?”绿珠找出来一件绛紫色的披帛,笑道:“正好和小姐您身上这件烟紫色的裙子相配。” 白羡鱼把衣领扯高了些,“好。” 正扯动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同样也是这样的夏日,半开的窗户前,莲花开的烂漫,偶有蜻蜓划过水面,漾起一片涟漪。 绿珠给初为人妇的她梳妆打扮,笑着说:【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天还未亮,院子里的灯却都点了起来。 她佯装淡定地嗯了一声,脑海中不期然浮现诸多面红耳赤的画面。 这时,有仆人敲了敲门,是她从将军府带去的贴身丫鬟。 丫鬟手里端着一碗黝黑的汤汁,她以为是早膳,可看清楚了才发现不是,【这是什么?】 绿珠笑着抿了抿唇,【补药,给小姐补补身子。】 她不喜欢喝这样药汁,抗拒地摇头,【我吃早膳就好了。】 她话说完,绿珠两人却懵了一下,旋即偷偷笑了起来,两人的脸都有些不自然了,【小姐,这已经是晚上了。】 她怔愣了下,仔细辨别了窗外的天气,果然,清晨的风更清爽,而现在的风还夹着一缕燥热。 【小姐,今早奴婢来侍奉您起身的时候,却听小侯爷道你还在歇息,便没有打扰您,接着巳时的时候来了一次,晌午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小姐您都没有醒……】 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了,她想到昨夜新婚夜,素来清冷矜贵的男人,到了榻上却变成那样可怕的样子。 她原是配合着的,可后来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没想到一睡就是这么久! “小姐?”绿珠喊了几声,身前的少女才有了反应。 白羡鱼猛然回神,她总算明白谢行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没事。”她拍拍绯红的脸颊,“今日好热啊。” 绿珠瞅了眼门外阴雨连绵的天气,疑惑地歪了歪头。 “叩叩。” 白羡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谁?” “是我,白五小姐!” 白羡鱼和绿珠对视一眼,“干什么?” “我家公子让我给您送早膳。” 绿珠道:“小姐,正好我还没有去传膳,您要不要顺便用膳?” 白羡鱼点点头。 绿珠便从萧正那里拿过食盒,把那一道道膳食摆在桌上。 白羡鱼扫了一眼,有馎饦、胡饼、胡麻粥、豆腐汤、还有鸡丝炖肉等等。 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下,这也太多了。 萧正还站在一旁笑着补充道:“白五小姐,公子说了,以后他每日都会给您传膳,您就坐在屋子里等,好了我会来告知您的。” (本章完) 第215章 准备许久的聘礼 第215章准备许久的聘礼 白羡鱼的嘴角微妙地抽了抽,绿珠像是有些疑惑,问道:“小姐,为什么您的膳食要让小侯爷点呀?难道是最近奴婢给您点的不合胃口么?” 可是她点的也是小姐喜欢的呀,绿珠这么一想,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物上,随即惊讶地发现,萧正拿来的早膳,居然也都是小姐平日里爱吃的! 她眼中疑惑更甚,镇北侯府的小侯爷,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羡鱼按捺住起伏的心绪,捂唇咳嗽了声,“没有。” 然后转身朝萧正道:“好。” 绿珠瞪大眼。 萧正也惊了一瞬,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用来说服白五小姐呢。 不过他迅速反应过来,笑容越发大:“是,那属下这就去回复公子!” 吃完早膳,白羡鱼有点撑,绿珠令人把剩下的盘子拿下去,这时,白离抱着剑上前行礼,“小姐,属下已经命人打探清楚了!” 她眼神微凝,“带来,再派人找谢行蕴和我哥哥来。” 白离点头。 他走出门,和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吩咐几句,后者迅速去寻了这两人,接着他把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男人找了来。 “小姐,这人名唤李德,是瑞州朝阳人,正是江大人的同乡。” 李德还以为自己要被带去见断案的大人,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小姑娘坐在檀木椅上,不施粉黛,眉目如画,两只手安安静静地搭在腿上,腰背挺直,一身冰肌玉骨,唇与眼睛就更为夺目,眸似点漆,嘴若含丹。 隐隐令人不敢逼视,他有些窘迫地抓了抓袍子的下摆,正要下跪,这貌美的惊人的姑娘就让他旁边的这个大人扶住了他。 “不必行礼,我找你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声音也是清澈灵动,带着点与生俱来的轻软。 李德忙送不迭地站稳,抱拳道:“是是,小姐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白羡鱼笑了笑,刚要说话,谢行蕴和白景渊就同时赶到,她心跳徒然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谢行蕴扯了下唇,泰然自若地走进,白羡鱼觉得那股惑人的檀香迎面而来,清雅至极,又掩藏了些心照不宣的暧昧,他腰间挂着的锦囊微微荡漾,轻摩挲过她的肩膀,轻薄的夏裙透气,而他的锦囊也像是染上了他的气息一般,温热。 白羡鱼的腰背绷地更直了,好在白景渊并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 谢行蕴最后坐在了白羡鱼的身后,桌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她都不用回头都知道,男人肯定将手肘放了上去,他人高腿长,这样从背后看,倒像是她坐在他怀里一般,白羡鱼甚至觉得后颈被他悠长而微烫的气息拂过,从后颈到手臂,逐渐酥软。 “你继续问吧。”白景渊率先开口,给白羡鱼添了杯茶。 这样的妹妹让他陌生,但更让他惊喜,白景渊看了眼自家妹妹圆圆的脑袋,他和大哥他们从小就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曾有有人以长辈的名义告诫他们,不要太过骄纵幺妹,可都被他们当成了耳边风。 吹一吹就过了耳,好在小鱼儿也没有长歪,乖巧又善解人意,聪明可爱,白景渊头一回有了,妹妹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白羡鱼朝白景渊嗯了一声,接过茶水笑道:“好,谢谢哥哥。” 白景渊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发。 李德在下方一一给谢行蕴和白景渊行了礼,然后规规矩矩地跪着,表情有些惶恐。 白羡鱼命人去打探的时候,并没有透露案子的事情,只说了想要去瑞州游玩,因此找个当地人了解了解那的情况。 昨日白离已经将话套了出来,现在白羡鱼只管问:“瑞州同样临江,想来这些志异之事,该不会比梁州少吧,你一一说与我们听。” 李德点了下头,打了个腹稿,道:“小人家乡临着的江比梁州这一块临着的江还要壮阔些,近乎有三分之一的百姓都是靠捕鱼为生,因此对于这些神仙和溺死之人的安置,都十分谨慎,要是处理不好,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怕是会殃及下一代。” 白羡鱼仔细听着,李德继续道:“若是寻常水涝,或是决堤这样死去的,只需要请来法师,为他们超度七日,便可下葬,若是为人所害,那便得请法师,安抚死者七七四十九日,然后寻一阴气浓重的地方,再将其送走,否则的话,怕是有些不吉利。” “阴气充足的地方。”白羡鱼想了想,叫来了白离,“白离,你去请个风水师来,看看这梁州城的风水。” 白离点点头,“是!” 白景渊叫住他,“不用,昨日我已经找了个风水师来,就在府上住着,你直接去右厢房找他便可。” “是,公子!” 谢行蕴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屈起,抬起又扣下。 李德小心翼翼问:“那小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谢行蕴道:“慢着。” 白羡鱼和白景渊同时看向他,不解的时候,谢行蕴薄唇轻启,“这是镇压之法吧?” 李德不明所以,“嗯嗯。” “若是家人欲使被害之人放心离去,或是施以福泽,该当如何处置?” 白羡鱼眼神微微一亮。 李德思索了下,“那便需请法师请来神仙,念经超度,全家都得吃斋念佛半年,多多行善积德,最后葬在阴阳交界之地,这样的话,来世便可一生顺遂,无灾无忧。” 他说完不免有些好奇,这都是他们那的一些习俗,这些大人问这么详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了解他们那,然后去游玩吗? 谢行蕴问完了,便轻阖上了眼,眼睑下一圈淡淡的乌青,看上去是昨夜睡得不太安稳。 白羡鱼转头想要问他问题,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睫快速眨了眨。 白景渊也问道:“你是想,若是江淮瑜还有一丝良心的话,或许会将黄子戚超度了?” 闭眼的男人淡淡嗯了声。 白景渊接着问了李德几句,便让他先在郡守府住着,“若是有错漏的地方,再补救也为时不晚,你的家里人我会派人去告知一声。” 李德有些忐忑地点头了,他潜意识里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个个贵气斐然的,像是王侯将相之子一般,他莫敢不从。 很快,白离便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来了,他约莫六十多岁,仙气十足的胡子长而顺,头戴玉冠,头发花白了一半,身形消瘦。 白羡鱼忽然想到了麓山书院的老夫子,她还是第一回离家这么远,也不知道四哥这些天在做什么,有没有被罚。 “公子,人已经带到!” “嗯,退下吧。” 白离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停在门口,和萧正一左一右形成了对峙之势。 萧正想到方才送早膳的事情,亲切地拍拍白离的肩膀,与他小声笑道:“好兄弟,咱们就要成亲家了!到时候咱们镇北侯府就要有两个统领了,这样吧,为表欢迎,我让你做正的,我做副的,怎么样?” 白离自然也是知道早膳的,他时刻守在小姐院子里,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纵然他觉得自家小姐嫁给谢侯爷有些委屈了,他要是有个像小姐这样的可爱妹妹,肯定舍不得她出嫁! 可小姐是甘愿的。 他撇了撇嘴,“不稀罕,再说了,就算我家小姐心里愿意,可嫁人一事还为时尚早吧。” 萧正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白离在白五小姐的院子里,自然是不知道公子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他那日早晨进公子房间送水时,可是看到了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那就不一定了,我猜就在这三个月之间。” 白离略有些气愤,将萧正提去了院子中央,“三个月?我家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三个月给她搜罗聘礼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三书六礼,怎么都得要半年吧?” 本朝废除了前朝繁杂的流程,有些步骤能省则省,可三个月确实匆忙了些。 萧正却是看了眼自家公子,笑道:“谁说没有准备好的!我们家公子还未曾高中状元的时候,就已经命我开始准备聘礼了,后来即便发生了些误会,可公子也未让我停下过,现在准备给白五小姐的聘礼,可都在我家公子的私库里。” 婚书聘书什么的,萧正不信公子那里没有准备好,这些还只是正常流程,若是皇帝赐婚,那赐哪日,哪日便是良辰吉日,三书六礼自然抵不过皇命,总之,白五小姐若是嫁给了公子,怕是整座京都都得为公子的聘礼惊掉了下巴。 最近一次他列出来的礼单,已经快把整座镇北侯府都掏空了…… 屋内。 白景渊找来的人,自然是他来介绍,“这是梁州城有名的风水大师,姓郭,诸多达官显贵请过他,不止梁州,其余各郡县也有慕名而来的,这座郡守府,便也是他选取的位置。” 郭大师笑容和蔼,微微点头,“大师不敢当,不过是术业有专攻,小有成绩罢了。” 白羡鱼也笑了笑,“大师谦虚了。” 她方才在喝茶,只露了一半侧脸,现在正脸露了出来,郭大师略有些怔愣,半眯起了眼。 这时,一道略显阴沉的目光,越过少女的头顶,有如实质般凝在他身上。 郭大师似有所感,往她身后看去,这一看,连手上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白景渊不慌不忙地拾起,“大师为何手抖?” 郭大师故作镇定地低头,“……没有,各位大人有何吩咐?若是郭某能帮到各位,一定竭尽所能。” 白羡觉得有些奇怪,她和谢行蕴长得很吓人吗? 为何露出一副……类似于恐惧的神情。 白景渊主要询问了“梁州阴气重的位置”和“阴阳交界的位置”。 郭大师慈眉善目,他在梁州多年,对这些东西自是再清楚不过: “梁州城西之地,早年有许多起盗匪杀人的案子,那群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怨气也常年不散,梁州城北,靠近古佛寺一边,那一处阴气与阳气融洽均匀,这两个地方,倒是颇为符合大人所说。” 白景渊记下了这两处,“多谢,还请大师在府上多留些时日,待我等寻得正确的位置,定有重谢。” 郭大师两道翘起来的八字胡抖了抖,笑道:“能为大人分忧解难,也算是做了善事了,重谢就不必了。” 两人在对话的时候,白羡鱼趁机转头看向谢行蕴,“你等会儿要一起去找吗?” 谢行蕴凑近了点,“什么?” 白羡鱼也凑过去了些,声音软和,“我说,你等会要不要和哥哥他一起去梁州城西,或者梁州城北?” 谢行蕴默不作声地扶住她的椅背,又将耳朵挪了过去,剑眉微蹙,“太远了,听不清。” 白羡鱼又把身子探出了些,有男人的手掌在后头稳着,她靠的再近,椅子再歪,都摔不下去。 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她轻声道:“我说……” “……唔。”呼吸交缠,绵烫的气息重重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触即离。 谢行蕴似笑非笑地答:“去。” 白羡鱼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脸上热的厉害,薄薄的耳垂像是鸽血石。 他在干什么! 哥哥还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呢,还有外人! 要是他们一回头,肯定能看到他亲她,白羡鱼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心跳快的她有些微喘。 白景渊和郭大师说完话,转过身,温声道:“那我现在便令侍卫开路,那边有些混乱,小鱼儿你就待在府上吧。” 白羡鱼侧过了大半个脸,恰好遮住那抹动人的羞红,“嗯嗯。” 这倒是让身后的男人欣赏了个够。 白景渊也点头,往前迈了几步,正要离开房门之时,略微皱眉回身,“谢行蕴,这是我妹妹的房间。”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走? 谢行蕴偷了美人香,眸底含着几分的令白羡鱼脸红耳热的餍足笑意,“走了。” 这话不像是对白景渊说的,倒像是对白羡鱼说的。 ? ?求票票~ ? ???? (本章完) 第216章 不听话,非要来? 第216章不听话,非要来? 白景渊和谢行蕴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等脸上的热意消褪之后,白羡鱼才喊了白离进来,“你等会儿找机会和谢行蕴说,生门也在那附近,兄长若是派人搜查到那里,让他帮我打打掩护。” 白离点头应下。 白羡鱼刚才就是想让谢行蕴帮她蒙混过关,现在她并不想让哥哥他们知道她养死士的事情,也并不想死士和将军府扯上什么关系,毕竟等生门发展得当,有了上千甚至几千人的规模,那便可谓是养私兵。 这样牵扯上,更是对将军府不利,可她不得不为府上做打算,若是皇帝不动他们,生门便不会入世。 因此她一开始就处处规避,现在也不好露马脚,若是谢行蕴还能帮她挡上一挡,那便更不易被发现了。 “和谢行蕴说完之后,你再去生门看看,让他们都掩藏一下。”白羡鱼不放心地补充道。 梁州城西混乱,盗贼猖獗,哥哥绝不可能只带一点侍卫就去了,肯定会带上官差,谢行蕴一起去,很有可能会让人把他们直接灭了,人多嘴杂,要是被发现就说不清了。 白离显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一记下道:“遵命,小姐!” 生门的事情白羡鱼身边只有绿珠和白离知晓,派别人去她不放心,因为郡守府中已经被层层包围,白离走之前只调拨了两队侍卫留在白羡鱼的院子里。 岂料他们一走,海氏便来了白羡鱼的院子。 她看到仙风道骨的男人和白家谢家的两位公子先后走出,又带了侍卫,府中人员匆匆,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可海氏不能进入白羡鱼的院子,只能着急地在外走来走去。 绿珠看到了,“小姐,是海氏!” 白羡鱼默了一会儿,“让她进来吧。” 绿珠犹豫了下,什么话都没有说,让侍卫领着人进来了。 海氏比起昨日的打扮更素净了,状态憔悴许多,她有些激动地吞咽口水,“找到了?” 白羡鱼摇头,“还不知道,但他们已经带人去搜了。” 海氏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像是在自我安慰,“肯定能的,我觉得你说的对!他的身体肯定在那里!” 白羡鱼并不想让她现在过于激动,若是没有找到,可能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谢行蕴他们已经有了证据,之所以现在还未将海氏收押,是因为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片面之词不可信,若真找到了黄子戚的尸体,那么便可断案。 而不论江淮瑜是否多年前做了恶,都不影响海氏杀人偿命,暂时不收押,或许是觉得捉拿海氏犹如瓮中捉鳖吧,对于海氏来说,这更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所以她如此迫切。 “等他们回来,一切自有定夺,你也……”白羡鱼斟酌了下,“与其挂念,不如想想怎么安排后事吧。” 海氏居然笑了笑,“我早就安排好了,从很久以前就准备好了,不过之前那一份是单独给绮衫的,但阿钱的心意我也不能辜负,于是挪了些给她聊表感激,还有这府上的丫鬟,方才我已经将她们的卖身契都还给她们了,家丁护院婆子他们过了这几日也会陆续离开,工钱也结算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只要等到看一眼他,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京都也常有秋后处决,或者拉车游行,午门问斩的,白羡鱼见过不少,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人,到了临死的那一刻,再多的温文尔雅,满腹经纶,表情也麻木不仁,更有甚者哭天抢地,神态疯癫。 倒是很少见到如海氏一样,甚至尚存几分优雅从容的。 白羡鱼并不觉得只有出生高门,才能养就一副好气质,海氏虽然出生低了些,可言行举止都挑不出任何错处。 她以前一定过的很幸福吧,所以即便是经过了这样的变故,岁月沉淀下来的也是一副美人相,犹记得她第一回见到海氏的时候,半点锋芒,半点沉闷都没有,温柔美好的像是一块圆滑的玉。 白羡鱼眉心微动,“虽然我现在不能把黄氏和钱氏放出来,但我可以让你去见见她们,你要去吗?”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黄氏和钱氏被禁足在了院子里,有专人看守,海氏并不能接触到她们。 海氏怔愣片刻,旋即喜笑颜开,“真的?我真的可以见到她们?” “嗯。” 可白羡鱼看着眼前人的笑容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海氏低着头说:“算了,不看了。” 她不需要念想了。 白羡鱼没有强求,略微颔首,“正巧我今日没有其他的事,不如我们两人来下下棋?” 她在船上学的那些棋,近些日子里没事的时候也会复盘,偶尔找两个侍卫对弈,现在也算没有那么差了。 海氏心不在焉地点头,她必须找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同时她也对白羡鱼这样的相待感慨颇多。 绿珠很快拿了黑白玉棋盘来,安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白羡鱼执黑,海氏执白。 两人有来有回地下了十几手之后,白羡鱼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就见院子外一闪而过一道白色的弧光。 她皱了皱眉。 海氏这一回还没有落子,棋子便从她的手中滑落,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问道:“羡鱼,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白羡鱼收回探究的眼神,“见黄氏和钱氏?” “看他们找子戚。” 海氏看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的右手,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可以吗?” 要是那两位大人一回来,就判了她的罪,直接将她关起来,那她是不是死之前都不能见到他一面了。 白羡鱼没有说话,“他们已经先行离去,若是我们两人接着去,怕是有些危险。” 两个女眷,白离又不在身边,若是路上遇到了山贼或者水贼作乱,即便她们两人带了护卫,也像是羊入虎口。 她的剑术,大概就和棋一样差…… 海氏不死心,“我们把府上的侍卫全部带上,不行吗?” “不可能的,郡守府里面这么多机要卷宗,还关着黄氏和钱氏,肯定是得留人下来的。”何况她哥哥和谢行蕴也不知道带了些什么来,若是简单的珍宝也就罢,怕就怕带了一些积压的公文折子。 海氏微微失望,“那你派个人,把我带过去,行吗?我绝对不会跑,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多派一些人手。” 白羡鱼摇摇头,“这太冒险了,郡守府离梁州城西比较近,现在他们应当去那了,那里有些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海氏浑身发软,不知为何,她的眼皮老是跳,像是在预告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反正我左右活不到下个月。”她叹口气,眼眶含泪:“若是撞上了贼寇的巢穴,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 沉默良久。 白羡鱼道:“白离去办事了,等他回来,我可以让他带人先行一步探探路,若是路上没有问题,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海氏大喜过望,眼泪瞬间掉下来了:“好。”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快到午时了,白离方才赶回来,半跪行礼:“小姐,已办妥。” 白羡鱼嗯了一声,吩咐他去探路。 白离似有疑惑,但也未害怕,他原先给生门找隐蔽的位置时,便翻遍了整座梁州城周围,层层考量才选了个得天独厚的好位置,自然也遇到过一些所谓山寨的。 白羡鱼叮嘱道:“一定要小心,多带些人手去,要是打不过就跑。” 白离失笑道:“不用如此,小姐大可放心,以我的身手,一人单挑一个小山寨都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些热身的移动靶子。” 他虽然不自恋,可到底是大夔权势滔天的镇国将军府出来的,打不过大公子,可也是大公子亲自督选的死士中最拔尖的存在。 若非大公子担心三公子在朝堂上被人暗算或是谋害,将他留在了将军府,他白离敢对天发誓,他也是能建功立业,成为大公子的亲将的。 不过他并不后悔,就如同小姐现在收留的少年少女一样,若是没有将军府,他早就饿死在街头,成为白骨,哪里还能身强体健的站在这里,听属下称他一声“白统领”。 见白离这样自信,白羡鱼也没有强求他带上多少人,带多了反而对他来说是累赘。 “好,那你现在便去吧,选条最为安全的路。” 白离点头离开。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白离再度回到郡守府,并下令让人备好马车。 白羡鱼和海氏坐上马车,绿珠要上,白羡鱼朝她摇了摇头,笑道:“白离跟着我就好了,绿珠你留在我院子里吧。” 少一个保护的人,对白离他们来说压力也小,万一遇到危险,绿珠也能安然无恙。 绿珠纵然很想一起去,可也留在府上了,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的马车远去。 海氏方才出门的时候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画的是京都流行的红梅妆,额间三撇,像是画细了的梅花瓣,这三瓣梅花的底部,又有一簇红,往下珍珠粉扑面,口脂红润,发髻看得出也是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头发丝都很服帖。 人面桃花相映红,艳若桃李便是海灵儿这般颜色吧。 她还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裙摆,问白羡鱼:“我好看吗?” 白羡鱼笑着点头,“嗯。” 海氏高兴了,端着手中的铜镜,对着镜子,用一把檀木梳子梳理发尾,眼睛炯炯有神。 马车行驶地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青山苍翠处,碧湖寒潭,羁鸟归林,山腰隐约有农家炊烟升起,似乎隔着很远都问到了饭香。 白羡鱼掀开帘子,天色有些昏暗,她来之前带了伞,谢行蕴他们出去的时候不知道带了伞没有,只期盼不要打雷的好,不然留在林子里有些危险。 白离坐在马夫身边,时刻警觉,尽管他去探了一遍路,也没有遇到棘手的贼寇。 不得不说,江淮瑜这个郡守当得颇为不错,沿海之地向来多水贼山贼,尤其是山高皇帝远,百姓饱受其害,有人胆小怕事不敢惹,可他却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只在梁州城西和隔壁郡县的交界之处,有几窝流寇的老巢,江淮瑜任职期间有想过将他们攻打下来,可鏖战多年,又出了这样的事,想来是无疾而终。 不过公子和谢家公子是带着舆图去的,想必也想拔了他们。 众人心思各异,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山脚。 白离率先跳下马车,躬身道:“小姐,便是这里,方才属下去找小侯爷的时候看见他手上的舆图,那郭大师圈出来的便是这一块。” 白羡鱼点头,“好。” 海氏从另一边下了马车,隐隐有些激动。 可在她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白离拦住了她,“再往前,我家公子和谢家公子正与贼寇交战,这里有凹角,安全不易被发现。” 被发现了,就杀了。白离在心里补充道。 海氏心急如焚,眼角都红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白羡鱼思考了一会道:“贼寇大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尤其是被江淮瑜找过麻烦的。今日定是他们主动招惹的哥哥他们,等他们打不过了自会逃窜回老巢,我们待那个时候再去也不迟。” 说完,白羡鱼让白离派人去传了个信,很快便收到了回应。 白离面色有些不自然:“小侯爷说他亲自来接您。” 白羡鱼顿时有些心虚,她有种预感,谢行蕴或许要生气…… 但是,“我哥哥不在吗?为什么是谢行蕴回的话?” 白离道:“公子和小侯爷分了两路,公子负责指挥攻击贼人,小侯爷负责带人搜寻。” 白羡鱼了然地点点头,正说着,前方的小水潭就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微愣了下,果然见到谢行蕴脸色不大好看地走过来,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默不作声地开始散开。 白羡鱼下意识后退一步,一直靠到了山壁,无路可退。 男人越走越近,坚硬的胸膛几乎要贴着她盈满的胸脯,他强硬地摁住她的纤细的腰。 白羡鱼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解释一下,红唇微张,就感受到臀上一痛,又痛又痒,正因为这样,酥麻又羞耻的感觉顿时袭来,她几乎是瞬间脸就爆红了。 谢行蕴扯着唇角又打了一下,嗓音刻意压着,有种说不出的哑,“不听话,非要来?” (本章完) 第217章 带人探山,抱着她走。 第217章带人探山,抱着她走。 白羡鱼没想到谢行蕴居然还打,她想拦住他的手,反被他擒住手腕反扣在腰后。 她瞟了一眼周围,好在现在没有什么人了,纵然天气凉爽,可她的额头还是沁出了汗,嗔怒道:“你干什么?” 谢行蕴悠悠道:“不是说了这里危险,你还来?” 白羡鱼神色有些委屈,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开,“可我让白离来探过路的,再说了,你也在这里,我怕什么?” 谢行蕴似是被取悦到了一般,阴沉的表情拨云见日,他薄唇勾了勾,“是,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白羡鱼方才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再回想,她越发不自在。 “算了,下不为例。”谢行蕴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那两下当惩罚了,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少女的脸软软嫩嫩,轻轻一捧,也像是能挤出水来一般,谢行蕴很有些爱不释手,尤其是她长睫忽闪忽闪的,看得人心里痒痒,可碍于现在时机不对,只能遗憾放开。 白羡鱼心虚地朝男人身后看了一眼,咬了咬红唇,这难道还容易吗?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打过屁股。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有一点点的生气,用头撞开他的胸膛往前走,两只袖子甩了甩。 谢行蕴长臂拉住她的衣袂,“生气了?” 白羡鱼扯了扯,没扯动,“没有,我生什么气,难道不是我做错了吗?所以你惩罚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白羡鱼心里的委屈却更重了点。 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她后背碰上了男人的胸膛,比方才的山壁还坚硬,男人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围过来将她困住,随即他低叹了声,“我的错。” 白羡鱼赌气道:“你没有错。” 谢行蕴吻她的侧脸,“不,我的。” 兴许是男人的语气太过温柔,白羡鱼的情绪反而决堤了,她手指戳了戳他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声音略低,“我不是一时冲动来的,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怕万一打雷了,你们在林子里多危险,如果没有打雷,下雨的话你们又没有带伞,感染风寒了怎么办。” 谢行蕴认真听着,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可是你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给我摆脸色。”白羡鱼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受多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谢行蕴宠坏了,受不了他半点冷落,他一板着脸,她就委屈。 谢行蕴听到她来的时候,确实有些愠怒,可等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来找她,这点薄怒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只是想让她长一点记性,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现在听到她委屈巴巴的控诉,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气什么,心软的一塌糊涂,几乎是瞬间就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放在他的心窝上,低沉道:“是我不好,别恼我,嗯?” 白羡鱼也并非不讲理的人,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她犹豫了片刻,侧首盯着他的眼睛。 谢行蕴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深邃狭长,睫毛浓密,配上锋利的剑眉,有种说不出的凌厉英气。 面庞也俊美非常,棱角分明,鼻梁挺直。 白羡鱼朝他招了招手。 谢行蕴不解其意,微侧着脸。 白羡鱼笑了笑,轻吻了下他的唇瓣,软声道:“和好。” 谢行蕴微微怔愣。 少女笑容明媚,郁气一扫而空,娇艳如含露海棠,及笄之后,她的容貌逐渐长开,美的让人挪不开眼,一举一动又带着稚子般的纯净,让人恨不得藏在府中,不给任何人窥伺的机会。 他忽然想起一句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想到回到京都之后,她会被许多别有用心的男人关注,甚至求亲,谢行蕴心里一阵酸意,“小鱼儿,我们回去就定亲,嗯?” 白羡鱼不知道他怎么话题转到了这,顿了顿笑道:“好。” 她也好想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谢行蕴。 谢行蕴吻了下她的后颈,贴着她缓声笑道:“嗯,等我来娶你。” 白羡鱼想到之前拒绝和亲时的那套说辞,现在正好有机会,她不如和谢行蕴讲清楚。 “上回我说的不能孕育子嗣的事情,其实是个借口。” 谢行蕴眼神微凝,“借口?” 难道…… 白羡鱼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她转过身环着他健硕的腰,“嗯。” 见谢行蕴面色有些精彩,她笑弯了眼眸,“谢行蕴,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谢行蕴心脏狂跳,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差点站不稳,可手上更为用力了,青筋毕现,他撩好她的鬓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浑身的热度像是上了新台阶。 瞧他的反应,白羡鱼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抱紧了他的腰。 结果半天,谢行蕴才从喉咙里逼出来两个字,“……孩子?” 白羡鱼失笑。 谢行蕴稳了稳心神,又冒出一句,“……你的?” 白羡鱼笑容刹不住,差点想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再清楚地重复一遍,“不是我的是谁的?可他或者她也是你的。” 谢行蕴很久以后,甚至到了垂暮之年都没有忘记这一幕。 漫山遍野的花成了他心爱之人的背景,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戛然而止,他眼前看的心里想的,都是她。 而她最后踮起脚,又细又白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笑着说:“是我们,我们的孩子,你想不想要?”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此时此刻,谢行蕴忽然湿了眼眶。 白羡鱼还未察觉,男人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这个姿势,更方便了男人索取。 “好。”他停顿片刻,语调微颤,“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 白羡鱼和谢行蕴走出来的时候,海氏已经着急地不行了,她三次想要强行冲破侍卫的阻拦,去前方的山头,和那些人一起找。 白离清了清嗓音,“小姐,您出来了。” 周围的人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顿时精神一振,这其中自然也有海氏。 她咬着唇,弯腰低头道:“谢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也一道去?” 谢行蕴在外人面前恢复了冷漠且疏离的模样,只扫了眼萧正。 萧正堪称解语花,对海氏道:“现在下小雨,山上路不好走,若是江夫人你不慎摔了碰了的,我们这都是大男人,总不可能让白五小姐背你下去吧?” 海氏低下头。 “但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人手多,找的也快,就是几年前的旧土,现在有些难以捉摸,可我们带了郭大师的一些工具,速度也蛮快,你在这等着就好。” 白羡鱼看了眼黑黝黝的天,隐约有闷雷的声音,“谢行蕴,你还去吗?” 谢行蕴只需指挥,在哪指挥都是一样的,他们有了消息,自会告诉萧正,再由萧正告诉他,现在白羡鱼在这里,他自然是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不去。” 白羡鱼又看了一眼天,接着看了眼海氏,面露犹豫之色。 谢行蕴轻捏了下她袖子底下的手,和缓道:“若是打雷,今日便不找了,改日再寻也是一样。” 总之,白景渊那边要灭了他们的威风,也得不少时日。 扫平了那些个山头,百姓的日子也安生些。 白羡鱼觉得自己和他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她刚才想的就是这个,若是现在接着找,要是发生意外就是一条人命,许是重生一世的缘故,她格外珍惜自己的命,也会设身处地地为旁人着想。 海氏闻言却是不依,她积压了太多年,多一刻,多一秒她都等不得! “这雨并不大,也没有雷打下来,为何不能继续,早些结案,你们早些离开,也不必留在梁州这样的小地方不是吗?” 她说着就想去拉白羡鱼的袖子。 谢行蕴果断将人拉入了自己怀中,像是护犊子一般,眼神不悦地眯起,“放肆!” 海氏哆嗦了下,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可她今天穿的很繁复,跪下会弄脏裙子。 “是民女冒犯了。” 白羡鱼发现她的称谓已经变了,之前是臣妇,现在是彻底撇清关系了。 可就算是她死了,还是得和江淮瑜葬在一起。 海氏不吵不闹,只用一双幽幽的眼睛望着白羡鱼。 可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黄子戚的位置可以随时找,不必担心有人毁了,可人若是遇到了意外,那便是九死一生,说不定那个遇到意外的人,也有青梅竹马等着他回家呢。 白羡鱼朝她解释了下,“等等吧,说不定雨停了,那边就传来消息了呢。” 白离也看了眼天色,若是没有记错,舆图上圈出来的位置,能够埋人的只有两座山,他们已经搜找完了一座,现在只剩下眼前这一座,这梁州城西便算是搜完了。 海氏只能等着。 以及到了下午,烈日好似也被这雨浇凉了,透过云层,只留下个朦胧的日影。 迟迟没有消息,谢行蕴的手下一个个来禀报。 “公子,我负责的区域已经排查完毕,没有发现!” “公子,我也没有!” 谢行蕴看上去并不着急,白羡鱼倒是从他怀里掏出了舆图,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里的位置本就不宽敞,萧正和白离当着两个主子的面,难得和谐共处了一会儿。 “你说,这海氏仅仅凭借一块玉佩就认定了是江淮瑜,要是不是呢?” 白离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闻言思索了下道:“若不是,那才是人间惨案。” 海氏一直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因此也听到了两人的话,她没有激动,反而镇定道:“不可能不是。” 所有人都以为他温润如玉,气质若松,两袖清风。 实际的他比表面的可怕的多。 萧正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不好意思啊。” 海氏像是嗤了声,“如果他就是凶手,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是因为喜欢我姐姐,所以才这样做的?” 白离疑惑地看向她,白羡鱼也朝她投去眼神。 海氏却笑,神秘又带着几分诡异,“不是,他喜欢的也不是我姐姐。” 几人瞬间寒毛直竖。 “我也以为他喜欢的是我姐姐。一直这么以为。”海氏看着自己沾了泥点的绣鞋,唇边笑意扩大,“可是啊,我昨天在我们的寝房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副我从没有见过的画,江淮瑜把它藏在暗格里,那叫一个宝贝,可是那画上的人啊,不是我姐姐。” 那女孩不过豆蔻之年,却也长得十分相似。 真可笑啊。她甚至都有点好奇,那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能让江淮瑜疯魔至此。 怕是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才这么丧心病狂吧。 白羡鱼怔愣了下,旋即看向谢行蕴,见他无半分意外之色,讶异道:“你知道?” 谢行蕴给她撑着伞,低眸道:“嗯,影卫找到过。” 实际上,若非影卫发现,海氏或许到死都发现不了那个暗格,也看不到画中人。 海氏还欲再说,最后几个侍卫也结伴而来。 “回禀公子,属下几人皆没有发现!”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瞬间像是撕裂了个口子,昏暗的山脚徒然亮了亮。 海氏的脸色也煞白。 白羡鱼看向舆图,“那就只剩下梁州城北了,若是梁州城北也没有,或许我的猜测就是错的。” 她蹙了蹙眉,谢行蕴宽慰道:“会有的。” 实际上他更偏向于梁州城北,不过这里有贼寇,要顺手端了还是得早些来,免得耽误回京都的时间。 梁州城西阴气重,可镇压亡魂。而梁州城北是阴阳交界之地,是为超度,江淮瑜若尚存一丝良心,将黄子戚葬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大。 白羡鱼得了他的肯定,心里更有底了,“嗯。” 海氏犹豫了一会儿,淋着雨走到他们面前,“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谢行蕴看着白羡鱼,“坐了这么久马车,累不累?” 白羡鱼感受了一下,“不累,还好。” “嗯。”谢行蕴道:“萧正,整理好队伍,派人通知白景渊。” “是,公子!” “哥哥那边人手够吗?”白羡鱼有些担心。 谢行蕴颔首,“放心,他不会吃亏的。” “好。” 萧正动作十分利索,不消片刻便安排妥当。 白羡鱼和海氏又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帘子外传来他的声音。 她掀开车帘,谢行蕴坐在高头大马上,高大的身躯微躬,缓声笑道:“出来,我抱你去。” 这样便可少受些颠簸之苦。 ? ?求月票,明天爆更一万鸭~ ? ???? (本章完) 第218章 换另一条路 第218章换另一条路 白羡鱼有些犹豫,谢行蕴及时道:“外面没人。” 海氏闭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白羡鱼探出头看了眼,果然,方才跟在她们马车后的一队侍卫已经到了前头去,现在马车后就只有谢行蕴一个人。 总之有谢行蕴在,他也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 少女果断钻出了马车,谢行蕴眼疾手快地捞过她的腰,将她安放在身前。 马儿发出一阵嘶鸣,有侍卫好奇想要转头,萧正立刻道:“看什么看,赶紧赶路!” “是!” 众人的脚程又加快了些! 谢行蕴给白羡鱼披上披风,将她的发丝拨弄到身前,免得弄痛了她,“换条路,我们不走这条。” “好。” 梁州城北比起梁州城西安宁太平的多,可距离也比较远,中间要翻越几座大山还有几条河。 谢行蕴带着白羡鱼掉头,往另一条路走。 白羡鱼靠在他暖融融的胸膛前,找了个舒适地姿势,百无聊赖地问:“为何是哥哥剿山贼,你来搜?哥哥似乎没有你有经验。” 谢行蕴回道:“分工前白离来找了我,你养的死士在这儿,若是让你哥哥搜了,岂不麻烦?” 白羡鱼点点头,眼前和旁边的景象倒退地极快,马儿跑的十分卖力,说起来她似乎很少和谢行蕴共乘一马。 这种感觉十分新鲜,她仰起头转身看他,谢行蕴的俊美的五官沐浴在阳光下,有种邪肆慵懒的意味,唇边勾着的浅淡笑意如朗月映霜雪,清贵出尘。 白羡鱼看了一会儿,下意识伸出手去描摹,谢行蕴这副皮相,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无一处不完美。 于是谢行蕴的心思也乱了,女孩坐在他身前,娇贵地如同波光潋滟的花瓣,手稍微握紧些都怕握碎了她,偏生她柔若无骨的细白手指还一点,一点地划过他的眉眼,喉结,一路往下。 白羡鱼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然后指尖一痛,男人咬了下她的手指,声音颇有些哑,“还想摸哪?” 白羡鱼呼吸一窒,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到了他胸腹的位置,心跳迅速失控,震动地她耳膜都要裂开了。 谢行蕴笑地有些痞,咬了之后似乎觉得自己过分,又俯身吻了吻,烫地她蜷起了手指。 “不是不给你摸,现在不方便,不过要是你很想,我们可以找个林子……” “不摸不摸!”白羡鱼耳朵羞红了,忙收回手指转身,顺带捂住他的嘴,谢行蕴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害羞什么,我迟早是你夫君。” 明明是她喊了很久的两个字,可每次听谢行蕴说出来,就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像是一步一步诱人陷落,而他像是猎人,渐次逼近。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红鬓烈马疾驰。 白羡鱼因为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薄薄的脸皮火烧一样,要是谢行蕴没有抓住她的手,那她的手指都不知道滑到哪里去。 她越想越不自在,两只手互相揉搓了下,顿时绯红一片。 忽地耳垂氲上一层热气,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后传来,“要不要换个姿势?” 白羡鱼还没有想清楚骑马赶路还能换什么姿势,谢行蕴就单手将她翻了个面! 她顿时懵了,手足无措地把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这样一来,两人就是面对面了。 马儿的速度半分未减,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山崖。 白羡鱼脸色爆红,一把把谢行蕴的脖子给勒住,都不敢看他戏谑的表情,身子也不知道是害怕的发抖还是被马儿颠簸着抖的,“你干嘛!” 谢行蕴看她颤巍巍地抱着他,馨香柔软的身子贴过来,薄唇微扯,“什么时候不害羞了,什么时候给你翻过去。” 白羡鱼头一回发现,谢行蕴的笑容也可以蔫坏蔫坏的,倒是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可是这样一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明明两人的衣衫完好,骏马奔驰下的凉风瑟瑟,可衣襟的摩擦处像是着了火,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能将两个人都点燃。 白羡鱼努力忽视掉这样的感觉,可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愕然地瞪大眼,“你……” 谢行蕴捂唇咳嗽了声,白羡鱼发现他的耳根子也红了,她更懵了,连男人什么时候把她翻过去的时候都不知道。 待她转身过去,谢行蕴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身前亲密的摩挲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现在他也有些后悔,没有成婚,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梁州城北。 海氏下了马车,几十名侍卫聚在一起,这里方圆十几里都是山,若是要寻人都难,何况是已死之人。 她一眼便看到了一对璧人,少女娇美,而她身旁的男人挺拔夺目,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可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明明站的距离还和原先一样,可白羡鱼的表情严肃,谢行蕴的表情更严肃。 白离蹲在一侧,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拔来的白萝卜,大口愤愤嚼着。 萧正跟风也去挖了个,权当解解渴。 待所有人全部抵达,下属们围成一圈,听谢行蕴的安排,带着工具分散去寻。 全部安排妥当之后,男人发话:“去订客栈。” 萧正疑惑,“公子,我们今日要在这里过夜吗?” 白羡鱼也以为谢行蕴是要回去的,没想到他打算在这里住下。 “早做完,早回京都。”谢行蕴神色淡淡,看不出一丝异样。 白羡鱼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一会儿是谢行蕴对她说想为所欲为,一会儿是谢行蕴说好好养身子,一会又是刚才的画面。 等人全部散了,只留了几个侍卫和白离萧正,还有海氏在这,她才逼退了脑海中的想法。 她有些慌了,从前谢行蕴对她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她都能被晕过去,现在要是两人成婚了,那她岂不是得睡到第二天! 况且两人似乎并不怎么合适,她要不要找嬷嬷来教教她?也好少些痛苦。 可家里没有女性长辈,这样的事情哥哥们是不会找人来的,那就只能她自己去。 白羡鱼想地两条秀气的眉毛隐隐蹙起,可这也太羞人了些。 谢行蕴哪里知道女孩在想什么,他现在的气息尚且未完全平复,根本不能看她,若是看了,恐怕又得平复许久。 萧正很快就预定好了房间,房间不够,除了守夜的侍卫,其他只能几个人挤在一块。 其他人的话,他算了算,海氏一间,公子小姐各一间,“掌柜的,再来三间。” 掌柜的应了两声,又翻了翻账本,面露难色,“可是就只有两间了。” 两间啊,总不可能让公子和小姐在一间吧。 萧正想了想,道:“那就两间吧。” 海氏的话,问问隔壁的客栈还有没有。 再调几个侍卫过去,这就好了。 回去复命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暮色霭霭。 这一日一直排查到戌时,可还是一无所获。 几座高大的山头,也只剩下了两座,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有结果。 在这里,或者说这个猜测一开始就是错的。 海氏着急地要落泪,但也不能催促他们,她是个罪人而已。 看着白羡鱼和谢行蕴同行离去的背影,海氏有些恍惚,一开始她甚至想过,直接和这个小姑娘诉说当年恩怨,兴许能直接扳倒江淮瑜,她也可以活着给子戚守墓。 但想到江淮瑜的种种行径,海氏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尽管代价是死,那又如何。 一命换一命! 她只怕时间不够。 萧正在前方领路,带着白羡鱼和谢行蕴到了客栈,他十分贴心地选了紧挨着的两个位置。 谢行蕴沐浴过后,眼前还全是少女纠结的眉眼,回来的路上,她时不时用那双水杏眸瞟一眼他,等他看向她,她又若无其事地挪开,像是在纠结犹豫,还有些……他思绪略顿,难以启齿。 直到上了榻,他还静不下心。 白羡鱼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从前她心悦他,将自己的疼痛都忽视了,只觉得甜蜜,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和他更亲密,每每一思及此,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回想起来,白羡鱼小脸都白了,就像是酷刑一般。 她还是要找些册子来,要绿珠去寻一些来,嬷嬷就不找了吧。 她打定主意,沐浴更衣之后睡觉。 海氏在他们隔壁的客栈,月亮的银辉笼罩大地,她没有睡觉,想到子戚很有可能就躺在眼前的这座山,她便夜不能寐。 萧正巡视了一圈,就见海氏满脸愁苦地坐在廊道前,他顿了顿,上前道:“明日就有结果,今日你大可休息。” 海氏忽然道:“我去找,行不行?” 萧正睁大眼,“你,你连铲子都背不动吧,怎么去找?” 海氏道:“我背得动!”她边说边四下看了眼,似乎要找件什么东西举一举,来证明她的话。 萧正叹口气,“行行行,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现在你快休息吧,你这的位置对着白五小姐的位置,要是白五小姐半夜起来关窗,被你吓到了,那可怎么办?” 海氏对于白羡鱼还是十分感激的,她深知若不是白羡鱼,她或许还被关在郡守府中,到死都不能见到子戚一面。 她说话小声了些,“好。”海氏没声了,萧正准备走,她又道:“我可以现在就去找吗?” 她实在睡不着。 萧正没回头:“你现在可是犯人,要是你跑了怎么办?况且这大半夜的,山上可有野猪的。” 海氏攥紧帕子道:“谢大人还未歇息,他那的烛火还亮着的,萧大人可否帮我问问,我绝对不会跑,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戴着镣铐找。” 萧正怀疑她没有听清楚他的话,“都说了山上有野猪,你不要命了?” 被拱一下,摔一下咬一下的,哪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都能伤筋动骨,更别说带镣铐。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是么?萧大人,”海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道:“求您行行好。” 她膝行追上萧正的脚步,断裂的木板扎入她的裙子当中,鲜红的血隐隐可见。 萧正望向自家公子的屋子,犹豫了下,“罢了,我就帮你问问。” 海氏颓然地坐在地上,“多谢大人。” 谢行蕴正打算灭灯休息,萧正就传来声音,“公子,海氏说她今夜想要去找黄子戚的位置。您看?” “嗯。” 萧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让她去。”谢行蕴灭了灯,“左右都是死,今日死和明日死有何区别。” 萧正顿时一凛,公子这话的意思是,明日找到了那男人,海氏……也可以死了? 不过钦差大臣,便是代天子行使权利,海氏孤家寡人,也无可追责的,死可不就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萧正没有同情,这也是她罪有应得:“是。” 海氏尤其激动,萧正也并未给她戴上镣铐,看了眼月色,她犹豫了片刻,找店铺里帮忙的伙计要了些胭脂水粉,简单扑了扑,把自己的镯子给了她们。 萧正在树上打了个哈欠,就见海氏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似地提着裙摆上山了。 他的任务是保护公子和白五小姐,自然是不会和她一道去。 即便是侍卫半夜上山也有太多风险,萧正也没有派人跟着她,海氏一意孤行,他取了她的镣铐便已仁至义尽。 明明是冷水沐浴,现在身上的温度却居高不下,谢行蕴睁开眼睛,犹豫了片刻,拿出画纸。 这里的画纸当是没有侯府的好,可也勉强可用。 三两笔把山水勾勒出来,再接着是红色的马儿,少女衣袂翩飞,乌发如缎,极白的肌肤,一点红描绘出她娇艳欲滴的唇,再往下,曲线玲珑,弱不胜衣。 如此景致,堪称人间绝色。 谢行蕴画了足足一个时辰,画完之后非但没有平静,倒是又去洗了冷水。 白羡鱼躺了一会儿就在想,她和谢行蕴离得这么近,他应当会来找她的吧? 从前那么远他都来了。 (本章完) 第219章 白檀深会在端午之后抵达京都 第219章白檀深会在端午之后抵达京都 可这一回,白羡鱼等的快要睡着了,谢行蕴都没有要来的迹象。 她明明听到他屋子里的动静了。 似乎是水声? 早已经夜半了,他怎么还在沐浴? 白羡鱼迷迷糊糊地,即将入眠的那一刻,忽然心口窒闷,像是有人狠狠攥紧了,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痛。 她深深皱眉,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嫩的掌心下,红点妖艳地像是开在地狱里的彼岸花。 略有些咯手,她不习惯这里长了两颗红痣,带着几分茫然地看了眼,月色下,红痣极其妖冶蛊人,雪白的肌,红到滴血的痣…… 可说是痣,也不准确。 白羡鱼若有所思地细细感受了下,先前长出来时,她也只是偶尔在沐浴的时候才看上一眼,并没有仔细打量,现在看起来,她身上的这两点,比起红痣来说更平,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尤其的圆润,微微凸了一点点。 还挺好看的。 正想着,心口处又是一阵抽痛。 白羡鱼弯下腰,身子蜷缩起来,为何她又开始心痛了,明明这些天,她都没有疼过,该不会真是什么心病吧? 看来到了京都,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可谷遇都说没生病了,难不成是判断错了,亦或者是初期的症状不甚明显,所以不好诊断? 白羡鱼痛地睡不着,抱着膝盖坐了起来。 她抓着床沿,想等这阵隐秘的疼痛缓过去,可愈发发作的厉害,“白……” 白羡鱼话没有说完,就没了力气,太阳穴突突地跳,跳的她眼前都天旋地转起来。 “嘭”地一声,白羡鱼栽倒在床上,而她的手腕处,似乎有什么极小的东西,微微凸起,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 …… 海氏急急忙忙地上了山,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等她发觉自己双手空无一物,甚至连灯笼都没提的时候,人已经沿着山间小路走了很远。 她失笑,可却并不怕,黑黝黝的林子深处,不时传来狼嚎鸟叫,还有不知是何动物踩着落叶,快速移动的声音。 她没有头绪,便蹲下来,一寸一寸地细细查看,子戚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她的。 若是让其他什么人瞧见了,定要说她发疯,一个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山上找一个死人的坟墓。 若是好找便也罢,偏偏是不知道埋在了哪。 海氏从昨日开始,眼皮便跳个不停,她定是能找到了,再过不久,她便可以去陪他。 她用脚丈量每一寸土地,一点一点往上爬。 时不时停下来,“你在这里吗?” 念叨一会儿,便蹲下身,把裙摆撩起,开始用手指挖,挖到了石头便丢掉,挖到了一半觉得不对,便又继续走。 走走停停,这一路都是她毫无章法挖的坑,黄土搅拌着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微微明朗时,海氏都没有遇到一只野猪,或是一只狼。 “子戚,看来我运气不错。”海氏又恢复了温婉俏皮的模样,一如年少,像是个买不到糖的小孩,抱怨道:“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海氏,或者说海灵儿的脸上显露出憧憬的神色,夜间的寒露还凝结在她的裙子上,她像是山神之女一般,美丽纤弱,周身沐浴寒月,裙子被划花了,脸上的妆容也淡了许多,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她忽地茫然顿住,“这里……” 石子滑落,伴随着女子惊呼的声音。 …… 二日,白羡鱼听到公鸡打鸣声悠悠转醒,许是痛了许久的缘故,她感觉胸口有些酸涩。 静静坐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 是谢行蕴。 白羡鱼看了眼自己,夜里她像是疼出了一身大汗,这会儿裙子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她默了默道:“我想先沐浴。” 她的声音软糯地像是奶猫的呜咽声,谢行蕴看了眼手上的铜盆和巾帕,这里没有丫鬟给她使唤,他决计不可能让白离来服侍她。 “好。” 谢行蕴把东西带回了自己房间,交给萧正,等她沐浴完,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叫人抬水去小鱼儿房间。” 萧正点头,接过东西退下了。 谢行蕴踱步回自己的房间,又展开一张宣纸,提笔开始作画。 等白羡鱼出来,脸上又浮现了一层薄汗。 谢行蕴见他们抬了水下去,估计她是洗完了,便撂下笔,从萧正那里拿过铜盆还有洗脸的皂角等,敲了敲女孩的房门。 白羡鱼没有那么痛了,可还有些气短,“进来。” 男人一进来,就看见少女穿着他令人买来的红裙,她极少穿这样的颜色,本就明艳的样貌霎时像是明珠拂尘,呈现出最为璀璨耀眼的一面,红衣雪肤,香娇玉嫩。 他怔愣了下,心脏在一刹那几乎停止跳动,怕会打搅这一刻的美好。 白羡鱼转过身,侧脸轮廓极美,琼鼻红唇,杏眸微敛,一截玉白的脖子毫无瑕疵,就算是世间最好的工匠也难以打造出这样的美,而那雪白的后颈往下,隐约还有他昨日吻出来的印子,美不胜收。 谢行蕴心跳难以抑制,竟是像个黄毛小子一般,伫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白羡鱼见他来了不说话,也没有催他,仔细把腰带系好,挂上玉佩,这枚玉佩还是她娘留给她的,她常常挂在身上,若是要出远门,便会收进锦囊当中。 好在现在心脏只有些微微的痛感,没有昨日那般撕心裂肺,直接疼晕了过去,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谢行蕴解释,他会比她更担心。 白羡鱼决定先不告诉他,就算谢行蕴知道了也是干着急,她请来的大夫,还有谷遇都看过了,没查出什么,只能等回了京都,再找御医院的郑院判看看。 “我帮你洗漱。” 良久,谢行蕴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过来。” 白羡鱼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他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生怕弄疼了她。 白羡鱼心里一阵暖意,像是有朵名为爱意的绿芽冲破了土,茁壮成长。 谢行蕴不会编发,只给她绑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边一环,两小簇头发理顺了,垂在身前,碧绿叶簪,唇不点而红,容颜姣好。 这样看着,倒像是小了几岁。 将她收拾好之后,谢行蕴便将人困在了梳妆桌前。 白羡鱼一怔,下意识圈住他的腰。 谢行蕴抱着她低头笑了声,呼吸交缠,女孩娇软动人,尤其的,让他想欺负,“给我亲一亲。” 白羡鱼还没回答,他便倾身过来,大掌抚上她的后颈,吻的温度惊人的烫,她被吻的小腿肚微微颤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怀里。 …… 出了客栈,便是湛蓝的一片天,晴空万里,骄阳似火,连这树荫之下都被蒸地火热。 白羡鱼路上问谢行蕴,“海氏怎么没有来?” 萧正及时道:“昨夜海氏想要自己上山找,属下便去禀告了公子。” 所以谢行蕴是答应了?白羡鱼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行蕴故意和她走在最后,这样两人便可以牵着手走,少女的手柔软白皙,一点茧子都没有,白里透红,淡青色的脉络轻覆在肌肤下,更凸显了肌肤的极致雪白。 他的肤色在男子当中算是偏白,可和她交握在一起,就黑了许多,像是黑曜石和珍珠。 到了昨日集合的位置,萧正将谢行蕴的安排吩咐下去,想了想道:“顺便找找海氏,找到之后直接带来这。” “是!” 侍卫们四散开来。 白离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就树躺下。 夏日即将来临,绿油油的树盖被雨水冲去了叶片上的尘埃,簌簌风声穿林过境,白羡鱼坐在谢行蕴的袍子上,素手拨弄他的袖子。 “谢行蕴,你还记得白离是怎么死的吗?” 谢行蕴身体微微僵硬。 白羡鱼看旁边的人半晌没说话,一转头,看他深邃的目光凝着在她身上。 她反应慢了一拍,许是天气好地让人想打盹儿,“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行蕴在观察她的反应,他知道,前世的事对她而言是心结,因此常常会避开这个话题,“嗯。” 末了,他道:“若是没记错,白离是为了保护白锦言而死。” 白羡鱼抱膝点点头,小巧精致的下巴放在膝盖上,“嗯,四哥被流放岭南,三哥把白离调去了他的身边,一路上白离不知道遇到了波多少行刺的人,到了属地的时候……力竭而死。” 谢行蕴抚摸她的发顶,眼神微黯:“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家人爱人都在身侧,这样的日子是她最渴望的,便是再多金银珠宝也换不来。 “对了,昨日白景渊托人捎来口信,白檀深会在端午过后抵达京都。” 白羡鱼一愣,喜笑颜开,“还说了什么?” 谢行蕴想到信上内容,眼神微眯了下,“没什么。” 白羡鱼哦了一声,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她和大哥聚少离多,这回他回京,起码也会留个一个月吧。 (本章完) 第220章 找到!世事弄人 第220章找到!世事弄人 就算留一个月也好。 白羡鱼不再去想那些往事,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他们有了自保的能力,便可以以小博大。 若是到时候武宣帝还想要动他们,那他也该休息休息了。 谢行蕴靠着树躺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的眉心始终未曾松开。 萧正也找了棵大树,正准备躺下,就扫到有个人火急火燎地抓着片衣角过来。 他神色微顿,坐起身来,“什么事?” “萧统领,我们没有找到海氏,但是找到了一片女人的衣角,看起来很新。” 侍卫说着把那片残破的衣角递过去,萧正看了眼,的确是海氏昨日穿着的,他暗道一声不好,“在哪里找到的?” “小山谷里,下面很深,我们没有绳子,没有找到下去的办法。”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找绳子吧。”萧正拿起衣角走到谢行蕴面前,躬身抱拳道:“公子,海氏可能遇险了。” 白羡鱼笑容逐渐消失,“她怎么了?” 萧正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又问道:“公子,我们怎么办?” 谢行蕴看了眼白羡鱼道:“能救则救。” “是!” 白羡鱼思索片刻叫住萧正,“我也去。” 萧正看公子也跟过来了,便点点头,“好,那请白五小姐和公子随属下来。” 几人在那个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白羡鱼看着周围被踩倒的灌木丛,还有坑坑洼洼的新洞,难以想象海氏居然大晚上爬了这么高,必然是一夜未睡。 侍卫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停下脚步,转身抱拳道:“公子,这里便是属下找到这东西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山谷,这山谷底下笼罩一层烟雾,我们不好找。” 萧正往下看了一眼,确实目不能视,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白羡鱼沉默了下,想拿石头砸下去看看有多深,又想到万一海氏就在这底下,要是石头砸到她,那后果不堪设想,伤痕累累加致命一击,怕是不死也难。 谢行蕴道:“问问这里的农户,有没有办法进谷。” 萧正点头,迅速派人问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侍卫拿着猎户画的山舆图前来,交给了谢行蕴。 谢行蕴扫了两眼道:“去西边。” 西边的树木没有这么茂盛,地势也低了些,几人遇到了狼群,好在有惊无险,谢行蕴直接抱着白羡鱼从树上走,很快便到了谷底。 谷底的雾气也同样大,白羡鱼还没来过这么古怪的地方,这座山远没有佛缘寺的山高,应当没有这么浓的云雾才对。 谢行蕴抱了她之后就没有松手,能随他来的也都是亲信,他自不会纠结这些,比起这些,他更容忍不了她的绣花鞋被弄脏。 小鱼儿该是金尊玉贵地被娇养着的。 所以即便他的衣袍被荆棘划破了,白羡鱼身上还是干干净净。 萧正走在前面,“公子,这里或许有沼泽,您和白五小姐往后走。” 白离也上前探路,两人分工合作,谢行蕴抱着白羡鱼从他们开拓的路上行走。 约莫走了半刻钟,前方的白离向着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找到了!” 白羡鱼抬头望去,谢行蕴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海氏面前。 白羡鱼只看到了一片衣角,正要往头上看去,就被男人捂住了眼睛。 她不解,“你干什么?” 谢行蕴没有移开,在白羡鱼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冷的像冰。 “她死了。” 萧正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海氏的头和脖颈盖住。 白羡鱼重获光明,却像是受冻了一般,在谢行蕴怀里瑟缩了下。 谢行蕴换了个姿势抱着她,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没事,她是笑着死的。” 海氏并非不知道走夜路有多危险,可还是来了这,那就说明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这对她兴许是种解脱。 白羡鱼缓缓朝女子的尸体投去目光,大片的血迹在她的身下蔓延,像是开到奢靡的红色山茶花,血腥味浓郁,她的袖子和衣襟全部被鲜血染红。 她居然是死在了昨夜,可今日,她或许就可以见到那个人的。 谢行蕴怕她看多了做噩梦,转身道:“带回去。” 萧正喊了两个人来,原本是救人的担架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等等……这里,”白离一把夺过工具,面色震惊道:“找到了!” 萧正笑笑,“是啊,找到了。” 白离拍一下他脑袋道:“是黄子戚,黄子戚找到了!” 谢行蕴脚步一顿,抬眸瞥向两人。 萧正立刻就安排人开始掘,白羡鱼看不到,但能听见一声声的铲子挖土的声音。 她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谢行蕴的衣领子。 谢行蕴猛不丁低头,唇边勾起弧度,“上回你不是说我身上有香味?” 白羡鱼目露疑惑。 男人把她带到一边,扣着她的后脑勺埋在他怀里,“那现在仔细闻闻,看你前些日子在研制香料,不如说说我这香料里都用了些什么,若是说不出……” 谢行蕴笑了,“说不出便一味材料,一个深吻。” 白羡鱼震惊了,脸上开始发热,“你,谢行蕴,你能不能收敛一些?” 谢行蕴果断在她脸颊上一吻,完了不过瘾似的,又轻咬了一口,像是要咬出水来一般,白羡鱼被他这么一撮,脸更是红地发烫,“你够了。” “闻,”他语气霸道:“不闻现在就亲。” 白羡鱼不知道男人忽然抽哪门子疯,可鉴于他以前的种种放肆的行为,她被迫把头深深埋在了他怀里,仔细嗅起来。 谢行蕴不动声色地给萧正一个眼神,萧正迅速加快速度。 开棺这样的事情太过阴邪,气味又大的很,小鱼儿便是稍微吃多了都会不适,血腥味和尘封的腐朽味混杂,必定难闻的厉害。 看到她已经被分散了注意力,着急地开始琢磨他身上的香,谢行蕴方才放下心。 不过这香岂是闻一闻就能闻出来材料的,他用的香向来是西域进贡而来的香,这檀香的珍稀程度也不低,她能说出来几味已经不错了。 谢行蕴寻了个地方坐下,大雾深深,他走了几步路之后,萧正等人就看不清他的位置。 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谢行蕴又行了几步。 萧正等人挖了许久,方才显露出一片黑色,他定睛一看,不假思索道:“郭大师说的便是这个样子。” 这里山水齐聚,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山谷之中阴阳气息交错气息最为均匀。 看到了棺中人的生辰八字,萧正不疑有他,赶忙去禀报,待他穿过大雾到了公子身前时,却见白五小姐慌乱地撩了撩鬓发,而他家主子正襟危坐,两人胸前的衣襟都乱了。 他不敢多看,抱拳道:“公子,已经找到!” “是他的?” “是!” 谢行蕴嗯了声,朝萧正吩咐道:“你留在这。” 白羡鱼也想整理一下,方才谢行蕴说要倒计时,她慌不择路把自己的衣服都弄乱了,要是这样出现,她都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也不去了。”她道。 谢行蕴正有此意,顺理成章地点头,“嗯。” 走了几步,他转过来,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些世俗的欲念,“五十二。” 说完,男人心情颇好地走了。 萧正好奇:“什么五十二?” 白羡鱼背对着他,略有些气闷,“我也不知道,他老是胡言乱语。” 心里却在哀嚎。 五十二! 她方才只说出来了二十八味,还是连蒙带猜的,他不会真要亲这么多次吧。 白羡鱼手指都不稳了,可心里居然有种可耻的期待,甚至隐隐想要更多。 她眼底划过一丝茫然,手抚上了心脏的位置,说来也奇怪,为何她在谢行蕴身边,似乎就没有那么痛呢。 萧正恭恭敬敬地低头站在一边。 白羡鱼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才在谢行蕴刚才坐的那块石头上坐下来,“确定了是黄子戚吗?” 萧正点头,“是的,我们发现了他的生辰八字和简单的生平,都对的上,据说瑞州那的人相信,若是要下辈子投个好胎,就得给自己写一封‘推书’,便是将功过都写上,恶与善也写上,诚心之人,最有可能来世无忧。” 白羡鱼忽的联想到自己,她不知道这一世算不算来世,应该算的吧? 可她从前似乎并未做过这类为来世祈福的事情,万物皆有因果,那她重生的因是什么呢? 那么多人都有冤屈,都想要重来,为何偏偏是她和谢行蕴? 黄子戚若有来世,那便是江淮瑜求来的。 那她和谢行蕴的这一世,又是谁求来的? 白羡鱼百思不得其解。 思及此,又为海灵儿感到一丝悲凉。 她还差一步,就能和她寻了半生的子戚相见。 天意弄人,竟叫她摔死在他的墓前。 谢行蕴很快便叫人填写了好了卷宗,记录完毕,众人启程回去。 黄子戚的墓原封不动地安放了回去。 而海氏,谢行蕴略作思考,“将她葬在他身边吧。” 白羡鱼看他,“你方才不还是想将她带回去吗?” 谢行蕴低敛着眼,“不必了。” 他忽然一笑,目光像是穿透了无数时光,“世事无常,若有一日我死在你之前,那我也会希望身边的人,能把我的骨灰带到你身边。” ? ?爆了一万,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221章 替我去寻一味蛊 第221章替我去寻一味蛊 白羡鱼的心口像是猛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袖子,“为什么说这种话?” 谢行蕴微微侧了侧身,掀起眼皮没说话,眸底有一闪而过的戾气,可只回握住了她的手。 像是在安抚。 回到郡守府之后,男人便召来了地方官员,一行人聚集在正堂,皇帝的回复也随之到达,不久便会有新郡守上任。 白羡鱼还在为谢行蕴回来之前说的那句话惴惴不安,她选了个离前院近一点的位置坐着,一直到黄昏时分,谢行蕴才从正堂中走出来。 他径直走向白羡鱼,腰间的锦囊与玉佩轻轻晃动,黑靴的脚步放的很轻。 天色气热,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放晴,雨声像是有种使人困倦的力量,女孩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连着的兜帽很大,被风吹得鼓涨,披风下的流苏一直垂到青石板,两颊微红,纤长的睫毛轻阖,像是孱弱的蝶。 绿珠在给白羡鱼赶蚊子,看到谢行蕴来了,犹豫片刻没有叫醒她。 谢行蕴绕过少女的腿弯,将她抱起来,将她抱去院子里。 有官员出去的晚,颇为诧异地叫住同行之人。 “这姑娘是谁?未曾听说过这位侯爷有妹妹之类的。” “这怎会是妹妹?侯爷这年纪也该娶妻了,这样明目张胆地抱着,兴许是未婚妻吧。” “这姑娘看得出一派富贵,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 谢行蕴把白羡鱼放到榻上,刚松手,就被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抓住,素玉凝脂一般。 他挑眉,“装睡?” 白羡鱼确实在他抱她的时候就醒了,可鬼使神差地没有开口,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她到了院子里。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行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往床沿一坐,勾唇道:“随便说说。” 白羡鱼狐疑地打量他。 男人俯身凑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温声说:“不过是有些触景生情,不必记挂在心上。” 现在的局势尚且安稳,没有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白羡鱼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又不放心地道:“要是有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不许再瞒着我了,好吗?” 少女柳眉微聚,漂亮的眸子似是一汪清泉,里面倒映出他的影子。 谢行蕴心中一动,揽她入怀,手指轻弹了弹她的鼻子,戏谑道:“瞒你作甚?我听谷遇说人在成婚前都会有些焦虑,小鱼儿这是提前了?” 白羡鱼被调侃地脸热,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我才没有提前!” “这样啊。”他尾调拖长,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纤白的脖子,“可是我焦虑了。” 白羡鱼疑惑地“啊”了一声,“你焦虑什么?” 在成婚之前有太多变数,尤其是那封信上的内容,昭示了事态已经隐隐失去控制。 无数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她转变太快,让他庆幸之余又有一丝不安。 她冷漠拒绝的话犹言在耳。 谢行蕴敛着眼眸,粗粝的指腹极重地摩挲她的唇瓣,嗓音沉地让人心颤,“小鱼儿。” 白羡鱼轻碰了下他的手指,像是一个轻吻。 谢行蕴骤然摁住她的手,置放在她头顶,倾身咬上她娇艳欲滴的唇,手臂肌肉迸起,好似极为用力地在控制,可出手还是失了轻重。 白羡鱼被吻地不知今夕是何年,娇喘微微。 这时,男人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我想要你。” 白羡鱼霎时清醒了,瞪大眼看着床边的男人,“你,你说什么?” 谢行蕴松了松手,“没什么。” 白羡鱼心脏跳地极快,一下一下像是要穿透胸腔。 “好好休息。”谢行蕴恢复了常态,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小腿,帮她褪去鞋袜,“我让人送水来,这两天辛苦了。” “好。”白羡鱼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你也早点休息。” 谢行蕴缓声道:“养养精神,水路劳累,不比这里好睡。” “好。” 他出了门,将房门合上。 微弱的光线透过间隙照进来一瞬间,又快速归于黑暗。 绿珠等了一会儿,敲开门为屋子里点起烛火。 她看了眼呆呆坐在榻上的小姐,笑道:“小姐,你怎么动也不动呀?奴婢方才喊你你也没答应。” 白羡鱼脑海里还是一团浆糊,谢行蕴并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若是他想要她,那之前中药那一回他就做了,可为什么今日忽然提到这事? 难道是她这些天主动寻他的次数多了,他忍不住了? 想到这个可能,白羡鱼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绿珠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转头看去,发现自家小姐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只留了个身子在外面,细腰时不时地扭一下。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羡鱼苦着脸,别别扭扭的,她知道谢行蕴说出这话,她也有责任,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好了,现在撩拨地他也忍不住了。 潜意识告诉她,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 可她不想躲着他。 就像现在,明明才见过谢行蕴,可她就是想的很。 白羡鱼把自己蒙出了一身大汗,忽然想起一件事,“绿珠!” 绿珠浑身一抖,“在!” 白羡鱼纠结许久,两只手都快把被子揉出丝了,才朝她招招手,“你来。” 绿珠见她表情严肃,忙放下笤帚走过去。 白羡鱼拍了拍床前的椅子,“你先坐。” 绿珠正襟危坐,圆眼睛认真极了。 白羡鱼张了张口,心里暗暗懊恼一声,她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地叫绿珠来! 现在绿珠这么认真,倒是显得她像个流氓。 绿珠看她不说话,着急了,“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羡鱼此刻正天人交战,回了京都,绿珠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时常带着绿珠参加宴席或是围猎,不说绿珠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可也有不少人认得她。 至于府上的其他丫鬟,白羡鱼略有些信不过,但更多地是不好意思。 思来想去,只有在梁州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到了京都便只管看,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况且梁州靠近扬州,扬州自古以来便是才子佳人的聚集地,那类东西,应当也比京都要好些吧。 白羡鱼念头一转,又想到自己前世和谢行蕴第一次行房的时候,活生生痛晕过去的惨状,唇色一白,瞬间狠了狠心,小声道:“绿珠,我们不是要回京都了么?你明日抽个时间,去帮我买几件东西吧。” 绿珠点点头,表情更严肃了,“是什么东西?” 白羡鱼附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绿珠的眼神从严谨郑重到震惊,而后又快速浮上嫣红,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姐为何、为何要、买那样的……” 白羡鱼强自镇定道:“你害羞什么,女子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解、咳咳、看看这样的册子,以后才不会受伤。” 即便她上一世和谢行蕴有过不少房事,可她不懂,只会傻傻抱着他,而他条件虽好,可也只会使蛮力,间或同房一日,她得调养好几天。 况且这副身子未经人事,比她前世成婚的时候年纪还小,稚嫩青涩,白羡鱼光是想想就有点害怕。家里就她一个女眷,她也不能指望着无师自通,最起码不要在新婚夜留下阴影才是。 绿珠捂脸。 白羡鱼的耳垂也红了,像是白玉上滴了一滴殷红的血,“我们可以一起看看,日后绿珠你也要出嫁的,多懂些有好处。” 绿珠脸烧得厉害,蚊子喃喃道:“好,我、我给小姐、找、找最好的来。” 白羡鱼也装不下去了,咳嗽了声道:“好。” 沐浴完毕之后,夜已深,三两星子闪烁着微弱的光。 绿珠手里拿着黄色宣纸包裹着的东西,敲了敲白羡鱼的门。 白羡鱼正左右翻转睡不着,听到声音,身子比脑子更快,亲自下床开了门。 不过他怎么学会敲门了,以前不都直接走窗户吗? 她打开门,略微荡漾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可看到绿珠手里的东西,杏眸都瞪圆了,颤声道:“绿珠,我说明日买,你今日怎么就有了?难道你之前就……” 绿珠差点羞地跺脚,“小姐,这不是那个!” 白羡鱼一愣,惊觉自己误会了,悻悻地摸摸鼻子,佯装从容,“哦……” 气氛有些尴尬,白羡鱼顺势问,“这是什么?” 绿珠小声道:“这是宫里来的信。” 白羡鱼那些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迅速从她手中拿过信,“进来说。” 门在她们身后被合上。 绿珠解释道:“是许常在身边的人来送的。” 白羡鱼拆了信件,质地极好的宣纸上洒了金粉,一看就是御用之物,看来许常在这些日子过的不错。 果不其然,信上说她照白羡鱼的建议,和司乐坊的师傅学了舞,穿了白羡鱼相当于白送给她的价值一千两白银的裙子,在武宣帝行宫的山月湖前跳了一支水袖舞,很快就得了宠幸。 而她也一改从前沉闷,明哲保身不欲争宠的态度,与武皇帝吟诗作赋,为他做羹汤,武宣帝龙颜大悦,直接晋封她为许嫔!八皇子的病在白羡鱼托谷遇为他诊治过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 白羡鱼看完,便把宣纸送到了烛火底下,边角被高温灼烧卷曲,逐渐化作黑色的灰烬。 绿珠清理干净,回来的时候见白羡鱼皱眉深思,不解道:“小姐为何不高兴?是许常在那里出了什么变故吗?” 白羡鱼摇了摇头,玉手轻放在唇边,“她现在是许嫔了。” 绿珠笑道:“恭喜小姐,许嫔这样受宠,日后定是忘不了小姐的好处的。” 尽管她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拉拢许嫔,但她也为小姐高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现在而言。”白羡鱼没有想到,上一世凄苦惨死的许常在,被她点通之后居然升地如此之快。 从常在到嫔,直接跳过了贵人,要知道之前许常在就算生下了八皇子,也因为不讨帝王喜欢,也不过是贵人。 现在她的母族被流放,没有任何背景,甚至可以说是罪臣之女,两月不到的时间,武皇帝居然直接将她提到了“嫔”的位置,这足以说明,许嫔也是有些手段的,只差了一阵东风。 她刚好做了这阵东风,可若是日后有其他的人,比她对她更有用呢。 现在许嫔势力不足以和她相比,可等八皇子长大了,她也会为他做打算,到时身居高位,又有皇嗣,难保不会生出些别的心思。 白羡鱼琢磨了下,“或许我得去寻一味蛊来。” 绿珠想了想问:“什么蛊虫?小姐想给许嫔下蛊吗?” 白羡鱼仔细回忆了下,从前谷遇在镇北侯府暂住时,曾兴致勃勃地说起过一种蛊,简而言之,中蛊之人身上的蛊需要时不时地吸取母蛊的血为生,每两年一次,如果没有即使找到配对的母蛊吸食,那么便会死。 死状隐秘,像极了铅中毒,可只有了解这味蛊的人,才能第一时间抹去中蛊的痕迹,而若是过了半日,无人察觉是中蛊的话,那证据便会烟消云散,就算是最厉害的仵作,甚至是制蛊之人,都不能确定是中蛊。 谷遇不知道去了哪,找起来有些麻烦,她可以边寻谷遇,边寻蛊,天下能人异士这样多,总有人有的。 白羡鱼心下有了决断,“嗯。” 绿珠似懂非懂。 许嫔到底是武皇帝的枕边人,又知晓了她的心思,若是她想,时刻都可以将她供出来。 不过是现在,她还需借助她的力量,两人非亲非故,也不过是为了各自利益聚在一起,利益这种东西,最是不可靠。 即便许嫔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可帝王最是多疑,一旦对他们起了疑心。 那么很多事便不需要证据。 看来寻蛊之事迫在眉睫。 白羡鱼略作思考,决定派几个侍卫从梁州便开始打听,她推门出去,“白离。” 白离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半跪下地,“小姐。” “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替我去寻找一味蛊,若是有了消息,不论多少金银都要买下来。”她语气凝重,白离下意识绷紧了背脊,“是,属下即刻便去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