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的氪金小甜妻》 001前生 脸颊瘦到凹陷却更加惹人怜惜的女子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隔壁包厢,还没说话,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抵在门上。 她慌忙撇过头,强势的吻密集的落在她脸颊,手臂传来不容撼动的力量,霸道的禁锢住她所有动作:“放开我!” 男人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玩笑又戏谑:“这么大声音,不怕你男朋友发现?” 古辞辞闻言,最后一丝力气也软下来。 男人抚着她的脸,才有一毫满意,眷恋的看着他思念的人。 她又瘦了,鼻息落在他思念已久的发间,闻着令他恍惚的香气,可想到她温柔如水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进来,面对自己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男人冰凉如毒蛇般的手掌忍不住摩擦着她精致的颈项,目光阴鸷狂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死她:“真是听话,这么怕他发现,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更刺激。” 古辞辞险些嘲笑出声!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发抖,北城陆家,谁人不忌惮三分,她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时能捏死的蝼蚁,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上她,在所有人看来,她就该感恩戴德,乖乖就范,送上门去。谁问过她需不需要。 陆之渊拉开她的衣服,声音低哑:“想我了没有?” “……” “不说话,就是想了……”陆之渊吻上她的唇。 古辞辞艰难的动下手腕。 陆之渊顿时加大力道,恨不得将她咬死才甘心!纪云轩有什么好!她就该是他的! 但陆之渊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挑的撩起她耳畔一丝长发,“抖成这样,是太激动。” 古辞辞冷笑:“是啊,你信吗!”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如凤凰涅槃般灼热,盛装着无尽的黑暗和光明,却浇不灭汹涌的生机和希望。 陆之渊怔了一下,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仿佛触碰到了她的灵魂,心一瞬间战栗,带着饮鸩止渴般的欲罢不能,他恨不得死在她手里。 古辞辞恨的咬牙切齿,隔壁是她心爱的人在聚餐,她却被困在这里,还要听一个疯子说爱她! 陆之渊神情变的暗淡,头埋在她肩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的人,却一直企图追光。 陆之渊很快收回思绪,温柔的抚着令他痴迷的人,他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出现在学校每个角落,像野生的华章散发着勃勃生机,她有喜欢的人又怎样,只要她肯分薄给自己一点爱他什么都愿意答应,哪怕忍那个男人的存在:“说你好看你还不信……”声音难得带着讨好和迷恋:“说你想我……” “我想你,很想你。”古辞辞嫌他脱的慢,他如果就是为了那点事,请他快一点,别浪费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让云轩发现。 陆之渊察觉到她的意图,瞬间掐住她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她! 古辞辞习以为常,这人就是个疯子!毫不犹豫的蓄力,一头撞在他头上! 陆之渊丝毫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狰狞癫狂:“又不是没在他隔壁做过!你装什么!” “是啊!你恨不得在大街上!” “古辞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下一瞬,巨浪汹涌的卷上挣扎的游鱼,沉浮在窒息的海洋里,风雨随天,惊扰如旧…… 古辞辞手指颤抖的整理好衣服,嘲讽的看着他:“如果你是这样杀我,那你的刀未免软了点!”说完摔门就走! 台灯猛然砸在门上!陆之渊恨不得杀了她! …… 酒店的转角处。 一排黑色的车,无声、沉寂的停在哪里,黑压压的仿佛城市里除不掉的深渊。 陆之渊满身阴郁的出来。 贴身助理封雨见状,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们先生这些年越来越暴躁,情绪比十年前还难以控制,但每次见完古小姐会好一些,可今天怎么…… 封雨急忙打开车门:“陆先生……” 陆之渊碰的一声关上驾驶位的门,盯着酒店的方向。 封雨惊的一动不动,先生匆忙处理完国外事宜回来见古小姐,恐怕是闹了不愉快,回头让人警告下古小姐。 陆之渊拉开领带,目光阴森的看着前方,犹如盯着猎物的毒蛇! 片刻,纪云轩从酒店出来。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阴翳的笑,松开安全带,猛踩油门冲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得意…… 002重生 古辞辞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喘气,待看清周围的景象,眼中的惊恐慢慢散去,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是梦。 她从宿舍床上下来,细白的手指不珍惜的随手将头发拢到脑后,只留沉到骨子里的痛苦、绝望! 她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上辈子,爱的人死在她怀里,想护的人护不住,想留的留不得,所有的人都想让她对陆之渊屈服,根本不问她愿不愿意,可结果还是支离破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害死了纪云轩。 云轩有什么错,陆之渊那个疯子,他想死去死好了,为什么拉上纪云轩! 事后封雨像一条失去了主人的狗,根本不给她追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彻底软禁了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罪魁祸首呢!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又如何了! 想得到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都在他身边,连死的方式都是他自己选的!北城陆家,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她渺小的不值一提。 她和纪云轩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古辞辞让自己不要想,拿着洗簌用品出去,拧开空荡荡水房水管,哗哗的水声冲散了她心底的无力! 她必须冷静,古辞辞这些日子仔细想过,她根本没有正面对上陆之渊的能力,她和纪云轩加起来,只会在陆之渊手里再死一次。 冰凉的水滑过她的皮肤,她丝毫察觉不到初秋的凉意,既然可以重来,一切还没有开始,她希望云轩……不要再卷入乌七八糟的关系里。 至于陆之渊那里,可能是上辈子的她太不识相、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再拒绝他,才把自己弄成了陆家太子爷最想拥有的人。 如果她一开始就拜金庸俗、贪得无厌、嚣张跋扈,死缠着陆之渊不放,陆之渊还会那么喜欢她! 古辞辞将水浇自己脸上。 喜欢她是不是!不择手段也不放手对不对!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善良罪恶都喜欢,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古辞辞关上水龙头,本痛苦的目光,一点点坚韧、柔和,又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陆之渊,我们就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爱! …… 帝工大,化工系教学楼20级教室外。 古辞辞穿着自己最贵的外套,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可在一众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当中,依旧狼狈的格格不入。 古辞辞不管那些,她上辈子都不在乎,这辈子更不在乎,只是一个少女即将见到喜欢的男孩,应该是在乎的。 所以古辞辞拘谨的站在楼道里,显得紧张又不安。 路过的人忍不住看她一眼:找谁啊? 好像是第三食堂那个贫困生?是吧。 有点像,她不是绘画系的,来咱们系做什么? 是有人从她那买东西了吗? 古辞辞垂着头,马尾垂在身后,细瘦的身体仿若撑不起身上的衣服,站在那里,可怜却又灼灼如光,犹如风雨后初初绽放的清荷,脆弱却又有能历经风雨的力量。 陆神来了。 长廊另一头有人慢慢走来,喧闹的长廊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他好像与所有人没什么不一样,走在千篇一律的学校中,却好像哪里都与众不同,像一部远古典藏的词典,历经岁月走来,价值连城也让智者望而却步。 古辞辞指甲瞬间掐进肉里。 陆之渊微微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睛藏着冷淡到锋锐的肃穆。 沈光耀吊儿郎当的跟在他身后,兴致盎然地说着什么。 陆之渊的目光轻易穿过人群落在角落的人身上,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她?随即更加沉稳冷静,不容人窥探半分! 陆之渊手缓缓的插入口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平静的欲擦身而过。 开学三个月来,他不止一次给过她偶遇的机会,在她去食堂的路上,在图书馆的小径,在她的公共课上,她头都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他甚至帮她捡过掉落的快递,故意撞倒过她自行车,但也只得到一句没听到尾声的谢谢、没关系便匆匆消失,既然如此,他何必多看她一眼。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拉住他衣袖,羞涩又少女:“同学,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003告白 沈光耀下巴险些没掉地上,哪来的不自量力的土人。 陆之渊回头,平稳的看向她,奇了,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古辞辞‘紧张’抬头,一双眼睛灿烂若光的看进他眼里,仿佛鼓足了毕生勇气:“陆之渊,我喜欢你。” 陆之渊绝不允许自己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乱了分寸,整个人更加沉寂,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他确定,今天之前,古辞辞不认识他,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说喜欢他……所以,现在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或者,代人告白? 沈光耀转身,就要为老大挡桃花:“我说你这个同——” “进去。” 沈光耀诧异地看老大一眼。 “进去。” 沈光耀不敢再留,转身走了。 古辞辞‘小心的’等待着,她研究过所有向他表白的女孩下场,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是因为送上门的没有挑战性,轻易得到的不值得珍惜吗。 所以,如果她告白呢,一个不惧挑战的女孩,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生,勾一勾手指他就能得到的人,他还会耿耿于怀吗。 教室里已经有人看过来。 “她拦了陆神?” “她疯了吧?” “不会是在告白吧?” “瞎说什么,她什么身份,也许,问路?” “在走廊尽头问路?!现在的女生,以为有点姿色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照照镜子!” “放心,有她好看的,陆少最烦女生拦他的路。” 古辞辞只看着他,目光坚定又‘温柔小心’,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隐隐泛白,可怜又胆怯:“陆之渊,我喜欢你很久了……”声音细若蚊蝇。 陆之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古辞辞面上局促不安,心里平静无波,他不是非要跟她在一起吗?为此,他堂堂北城手可遮天的人物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不惜当第三者,她不同意,却有的是人让她妥协,弟弟妹妹的工作、纪云轩的事业、亲人的性命,她就像被祭献到他面前的礼物,毫无反抗能力。 既然如此,她送上门来了,不需要他开口就能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依旧捏着他的衣袖,仿佛爱的卑微又可怜。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她无趣、平凡又普通,唯一能吸引陆之渊的就剩下不喜欢他了。 既然如此,她喜欢他好了,只喜欢他,喜欢到让他腻烦,看到她就想甩了她的地步。 陆之渊思索着她的用意,现在说喜欢他,以前算什么,是突然降温发现经济拮据,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她看出破绽,觉得他能被轻易拿捏,或者说那些可笑的偶遇,让她沾沾自喜。 感情是场博弈,谁先撑不住就输了,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主动权也不可能在对方手里,再说,她真的喜欢他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陆之渊神色更冷,机会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是你自己错过。 陆之渊挣开她的手。 古辞辞怔了一下,心里隐隐惊喜,她猜对了,强压下内心的期待……面上却好像鼓足的勇气瞬间泄尽,眼睛微红,可怜又没有攻击力。 古辞辞狼狈的放开手,将准备好的贴心说辞拿出来:“对不起……是我……” “好。” 古辞辞猛然抬头。 陆之渊仔细盯着她,怎么?不该感恩戴德。 古辞辞神色无缝衔接欣喜,眼泪几乎掉下来:“真的?!” 陆之渊皱眉,莫非他想错了:“前天的雨很大。” “嗯,嗯。”你说大就大。 陆之渊目光更沉,前天他们上了一堂公开课,因为大雨,她穿的雨衣擦过了他的衣服。 古辞辞瞬间抓住他衣袖,笑容灿烂如辉:“太好了!”再添一点追到男神的小得意。内心却跌入谷底,这么早吗?即便这么敷衍的告白,也答应了。 陆之渊眉头微皱,是他看走眼了…… “以后……我们是不是就是男女朋友了。”古辞辞激动的揪着他衣袖,笑的甜蜜黏人。 陆之渊抽回手。 古辞辞又激动的拉住。 陆之渊再抽开。 古辞辞不依不饶的牵住,像是被偶像答应恋爱的小迷妹一样激动又兴奋,躲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每次他命令她出席晚会,如果不挽着他的手,他就把她拎到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背着纪云轩做了什么! 所以,牵一下袖子怎么了,男女朋友牵牵袖子难道不应该。 陆之渊眉头紧皱。 古辞辞满眼笑意:“陆之渊,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想不到你会答应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拍张照片可以吗?我想跟你拍张照。” 陆之渊眉头还没松开。 古辞辞已经拿出手机,用自己毫无像素可言的照相功能给自己和陆之渊拍了一张照片,好像没看到新男友的脸色,羞涩的放开手,高高兴兴、羞羞答答、依依不舍的走了。 陆之渊直到她消失,神色都没有好转。 沈光耀见陆先生脸色难看的回来,更谨慎了,最近陆先生心情不好,所有人都很谨慎,今早还有不长眼的人往枪口上撞,陆先生脸色能好才怪。 …… 艺术系楼下。 古辞辞放下画板,疲惫的坐在花坛上,仰头看看明媚的天空,明明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却觉得心里安静又平和。 他还活着,无忧无虑、清暖若光,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照片里的人,因为纪云轩还在,连恨都淡了些。那个教会她爱和原谅的人,此刻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清明又富有朝气。 古辞辞扬起一抹笑意,又将思绪拉回来看着手机,与几年后听到他声音便瑟瑟发抖的自己相比。 现在的她能理智的看待他造成的一切,她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摆弄的、听话的玩具。 玩具就玩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抗不了,还不能让人玩腻? 古辞辞衡量好照片,点击修图,直接将他的上半身裁掉,只留自己腰侧的位置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和袖口,确定所有人都能补全这个人后,发送朋友圈。 配文——男朋友。 古辞辞拎上画板,踏上台阶,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从现在起,一切都不能回头,她给他一段爱情,一个庸俗的、贪慕虚荣到毫无特色的女人,他能喜欢多久? 004发酵 周小兰要疯了,她闺蜜在朋友圈官宣男朋友,她竟然一点消息没有,问题是,辞辞每天那么忙,怎么有时间交男朋友的? 班里无意中刷到这条朋友圈的人,本打算一滑而过,下一瞬又拉回来。 “这是……” “这款手表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就是打算说这个,看这个表带?” “扣环是不是都一样……” “真有!” “是陆少那款手表?” “袖扣也很精致?” 可…… “怎么会呢?” 古辞辞和陆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对。 可这个腕表的确是陆神的,他后援会网站上有关于这块表的昵称,何况这个表带还有一段人尽皆知的故事。 新生颁奖礼上,屋顶上大吊灯落下来,陆神拽了傻掉的校长一下,手上的表带被落下的钢片割断。 好事者扒出来陆少各种各样的配饰,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腕表,陆神也坐实了陆少的称呼。 可不久后,修复好的这个表,再次出现在陆少手腕上,被一群爱慕者戏称‘独霸恩宠的小可爱’。 所以,她们绝对不会认错。 “你们在看什么?”何可儿撩撩新做的头发。 “可儿,你快看,古辞辞男朋友手上的表是不是陆神那块?” “说什么胡话。”做梦差不多,不过,那个穷酸鬼也找男朋友了,就说她平时一副靠人不如靠己的勤奋样都是装的,还不是耐不住贫苦,凭姿色找个男朋友养着了。 “是真的,你看看。” 何可儿拿过来,图片无限放大,脸色慢慢难看:“她是不是疯了!”p谁不好p陆少!贪慕虚荣也不是这个贪法。 “我们也在猜,因为手表修复的位置都一样。” “她是不是没上过网,不知道这块手表人尽皆知?” “也可能是陆少将手表送人了?” 这么贵的东西会轻易送人?可如果是陆少,也不是没有送人的可能。 前排已经有人惊呼:“周小兰,周小兰!古辞辞怎么回事?男朋友是谁!” 何可儿等人立即看过去。 周小兰还蒙着,她们家除了打工,吃饭都没有时间的人会有时间看男人:“我不知道。”不过,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吗?怎么都看过来了? “肯定是假的。” “废话,怎么可能是真的。”陆少眼又不瞎。 古辞辞从门口进来,热情的给大家发早餐:“抱歉,今天晚了,支付码,现金都可以。” “班长,恭喜你脱单。” “古辞辞,恭喜恭喜。” 古辞辞笑笑,没有回话,转身送下一个。 周小兰恨不得把她揪回来,先吃一口大瓜。 后排几道恶意的目光瞬间落在古辞辞身上。 何可儿压低声音:“确实是陆少在表彰大会戴过的那款,七位数。” “古辞辞是不是穷傻了,发这么有代表性的图。” “她何止傻了,她还有臆想症,没见都不敢承认,也不看看她自己是谁,挑图也不挑一个没有争议的,孟清雪跟陆少表白都没有成功,她古辞辞算什么东西。” 一直没开口的孟清雪眼睛一红,柔弱又清纯。 大家见状,立即为清雪鸣不平:“说过多少遍了,清雪没有跟陆少表白,那天就是两人不小心走了碰面,结果就被你们传成这样了。” 孟清雪笑笑,柔柔弱弱的,声音更软:“没事,大家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清雪,都是我们不好,下次不会了。” “可清雪长的好、家里又有钱,人也温柔,如果陆少要选女朋友也该是清雪这样的。” “就是啊。” “大家别这么说,我和陆同学不熟。”孟清雪低垂下头,羞涩得如雨后桃梨。 周小兰一把拉过古辞辞,按在座位上,展示朋友圈:“你被盗号?” 古辞辞将画板放好:“没有,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小兰是她最好的朋友,大学同宿舍,工作后又在一个城市,没少互相帮忙,可陆之渊私下里能将她和她老公捧得多高,也能让周小兰摔得多惨。 “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古辞辞摸摸她的头:“刚刚。” “你逗我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个男朋友是如此简单,告白一下就行了,多告白一句或许还能买一送一,到时候送你一个撕着玩。”古辞辞满脸无辜。 周小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你真有男朋友了?” “嗯。” “谁?” 古辞辞凑到她耳边:“陆之渊。” 周小兰差点没喊出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你正经点行不行。” 古辞辞将课本打开,神色如常:“真的。” 周小兰瞪大眼睛:“可……怎么可能……”辞辞天天累的像狗一样,不是学习就是打工,唯一认识的男生是学生会主席纪云轩。 古辞辞将没有裁剪的照片拿给她。 周小兰目瞪口呆的看着相片里的人:“怎么会……”纪学长温柔又帅气,帮了辞辞那么多忙,还介绍了很多工作,如果辞辞要谈男朋友应该是他才对。 “你可以理解成他眼瞎,教授来了。” 周小兰不敢置信的放下手机,如果是化工系的陆神,辞辞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古辞辞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拿出《古图鉴赏》。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心里十分不痛快,凭什么!她发完这样让人揣测的照片却像没事人一样,陆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何可儿拿出手机,直接将她的朋友圈发在了校内论坛上。 不要脸的人就该让人知道! …… 同一时间,像素渣到一定程度的相片被疯狂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发酵、沸腾。 热度高到很快传到陆之渊狗腿子之一的沈光耀手上。 沈光耀正在打游戏,看了一眼,又赶紧切回游戏界面,笑到险些劈叉:“谁p的,这么敷衍,都不敢放咱们老大正脸的吗。”不敢放就对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 “腕表好像是老大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很快又有人将完整的朋友圈发过来。 沈光耀快速回复:【无稽之谈!不信谣不传谣!快快开黑,就差你一个了。】 005好看吗 消息却接二连三的发过来,一条接一条,一封接着一封,电话按断一个又来一个,都是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沈光耀觉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这样的谣言还需要陆先生亲自下场辟? 沈光耀直接群发‘造谣死全家’。 还响是不是! 陆之渊放下手里的书,冷淡地看向他响个不停的手机。 沈光耀立即停下手里的游戏,赶紧静音,胆小怕事的将照片的事当笑话说了一遍:“现在的人什么都敢猜……” 陆之渊眉头微皱,伸出手。 沈光耀赶紧把手机送上去:那女生完了,偏偏碰到陆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 陆之渊看着近在咫尺的照片。 里面的古辞辞笑得十分惹眼,左边脸颊上浮着浅浅的酒窝,眼睛明亮,素面朝天,清纯却又浓艳,多添一笔都损了她现有的容色和她眼神不好的事实,所以,这张照片里他在哪里:“能看出是我?” 沈光耀小心翼翼的指指小角落:“您手上的表……” “表有什么问题?”今早这支距离他最近而已。 “您可能不知道,您每支表都被人详细扒出来过,这支因为在颁奖典礼上戴过,所以辨识度更高。” 陆之渊看着头都没有的背景板,将表摘下来扔给沈光耀:“你的了。” 沈光耀赶紧接住:“谢陆先生,谢陆先生。” 既然他不配有脸,也没有戴表的必要了!陆之渊冷笑,衡量她知道了什么。 沈光耀谨慎的等了一会,见陆先生没有吩咐,小心的欲拿回自己的手机。 陆之渊拿起来,将图片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见状,小心的划了一下屏幕:“先生,这张完整的。”有文字。 男朋友。三个字直白又显然的出现在照片上方。 陆之渊顿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如常,重新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有种奇怪的感觉,陆先生该不会…… 陆之渊思索着她这条朋友圈的用意,迫不及待的让所有人知道,是要坐实了这件事?她有这么迫不及待? “陆哥……” “说。”陆之渊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是条好友申请,本该虚拟、多变的名字,她取的直白又没有任何新意‘古瓷’。 陆之渊看了好一会,没给任何回应的暗灭了屏幕:“说。” 沈光耀刚要问。 陆之渊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条好友申请,还是那个人,备注写着‘是我,是我,古辞辞’。 陆之渊冷笑,他会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谁,是她不知道男朋友是谁才对。 何况,他为什么要同意,轻易到手的东西,就是被裁掉的下场。 陆之渊没动。 沈光耀刚要开口。 很快申请一条条发过来。 沈光耀看着老大,提议:“要不,同意一下?”他现在把发出去的消息吃掉还来得及吗! “说你的事。” 沈光耀觉得不用问了,应该是真的,陆少有女朋友了,就是早上那个土美土美的女同学。 密集的申请一条连着一条,接下来好像轰炸过多死机了一样,是长久的死寂。 陆之渊看着久未震动的手机,没耐心了?那个女人看不到她三尺之外的人…… 陆之渊思虑再三,点了通过。 …… 嗡—— 古辞辞画着线条,感受到震动,看也没看,直接例行公事的发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我真的没有发你的脸。】 一分钟后,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手里的笔没有停,全神贯注地盯着画纸,手指敷衍地打字: 【我还特意修剪过,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认出来的……对不起】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擦掉出线的部分:【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另一头,同样安静如初。 古辞辞换笔【还是……你介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周小兰看她一眼,再看看她的手机:“你不怕发错了?” “不能吧。” “万一发错了呢。” “错了重新发啊。”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厌恶至极,这下有她好看的! 古辞辞画完这条线,才拿起手机,看着久没有回复的消息栏,若有所思,以他对自己的喜欢,不应该没有回复。 所以,他在戒备她?可为什么戒备她?是怀疑她爱得别有用心?还是不信任她的感情? 古辞辞靠在座椅上,她绝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一段感情的瓜熟蒂落,首先要熟,熟透了、熟烂了才能落。 爱情,当然也要先爱得死去活来才行。 所以她哪里让他怀疑了?还是收集的资料还不够? …… 陆之渊看着进来的一条条消息,直接当垃圾略过,转到她的朋友圈,‘男朋友’这一条等于坐实了两人的关系,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她以后都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陆之渊神色一点点放松,他不反感这个词。 陆之渊才将屏幕拉过去,手放在输入界面。 (古瓷)【你真生气了,我把那条删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回我一下啊。】古辞辞边修复边框,边机械的按着没过脑子的语句。 陆之渊看着她干净的朋友圈,停下欲回复的动作,脸色阴沉几分。 就在沈光耀觉得陆少下一步就把人拉黑时。 陆之渊面无表情的打字:【好。】 沈光耀忍不住睁大眼睛,他们通讯功能形同摆设的陆先生编辑信息了! 古辞辞抽空看一眼,纸上的线条一气呵成,大气磅礴、气势如虹,放在按键的手指动的更快。 【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认出你,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不如,中午请你吃饭,你方便吗?】 过了很久,陆之渊的消息姗姗来迟:【随你。】 古辞辞看了一眼,放下画稿,慢慢转着手里的笔,从这两个字里看到了满满的敷衍。 为什么?她表现得有问题?还是他这时候没有那么爱她? 不管是什么,敷衍都不行,看来她要找找问题出在哪里。 古辞辞想通了下面要做的事,思绪又回到作业上,《丰收》一稿在她手里慢慢成型,阳光涌动、麦香如歌,清暖浓烈,直到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玻璃上残缺的自己,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镜子里的人好看吗? 006男朋友啊 古辞辞看不出来,长久的不按作息吃饭和不修边幅,让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觉得自己好看。 加上家里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处理不完的事情,她根本没功夫想好不好看这种问题,更没有时间认识纪云轩以外的人,求生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精力。 当初陆之渊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她和纪云轩已经确定了关系。陆之渊就是脑子不好,也不可能跟有男朋友的女生有任何纠缠。 结果…… 古辞辞揉揉脸,重新打起精神。 孟清雪看着古辞辞删掉的朋友圈,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细细的腰带勾勒出盈盈腰身,笑得大方又温柔:“大家喝奶茶吗?我请客。” 古辞辞和陆之渊之间怎么可能,发图片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她能发的吗!?还不是删了。 陆之渊什么女生没见过,怎么可能跟古辞辞有牵连:“大家不用客气,大家一起比较开心。” “清雪你真好。” 陆之渊什么人,是陆、封两大集团唯一继承人。 陆、封两家二十年前突然宣布联姻,又因为共同项目的利益太大,必然要有一个共同的纽带,陆之渊便是陆、封两家共同利益所在,是陆、封两家一出生便有股份在身的孩子。 他与其家族这一辈还没有话语权的人不一样,陆之渊一出生便有自己的商业构架和为他打天下的肱骨之臣,更是还没满月,就被两大集团内部分离出自己的一脉。 学校里知道的陆之渊的家世只是冰山一角,扒出几块表,便跟着别人喊陆少,殊不知陆少这个称呼,弱了他在商圈里的地位。 这样的陆之渊,古辞辞怎么配!沾染他一点衣角,都脏了陆之渊的视线。 孟清雪的微信群闪个不停,一会功夫已经99加。 ——古辞辞把朋友圈删了。 ——我就说是假的吧。 ——她敢不删,不怕陆神的后援会骂死她。 ——清雪,我要焦糖奶茶。 孟清雪温柔打字——【她既然删了,大家就别说她了,她也不容易。】 ——【清雪,你别为她说话,她以为删了就没事了吗!?陆少就是找女朋友也不会找她,门不当户不对。】 下面跟了一推堆认同。 ——【清雪还没说是陆少女朋友呢】 ——【清雪明明认识陆少都不攀关系】 孟清雪表情更温和了——【你们别乱说,没有的事,我和陆少只是因为父母关系见过而已,辞辞也不容易,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这次可能是没考虑好,大家就别说她了,我们班在点奶茶,你们有要的吗,我送你们班级去。】 何可儿义愤填膺——【那是她活该!她可怜,她穷,她打工,她就有理了,施思念家庭条件也不好,怎么人家就本本分分的不惹事,古辞辞到倒好,在纪学长面前装可怜不说,现在还发这种有非议的照片,分明就是想引起陆少注意!故意的。】 ——【就是!】 ——【可儿说的对,这种人就该给她点教训,否则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 孟清雪——【你们别……】 ——【清雪,你就太好心了】 ——【清雪,你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 何可儿扣上手机,看眼古辞辞的位置,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既然拿不出手,就该像施思念一样窝着——【一会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孟清雪——【还是不要……】 ——【好】 ——【给她个教训】群里的人跃跃欲试,很快压过了孟清雪的消息。 【早看古辞辞不顺眼了,每次都引纪学长来找她,不要脸!】 孟清雪安静的数着奶茶数量,笑容甜美如旧,她劝了的。 课间铃声刚响。 何可儿直接带着人拦住古辞辞去路,阴阳怪气的开口:“古辞,怎么把朋友圈删了,我们都在猜那个人是谁呢?” “还能为什么,心虚呗。” 古辞辞抬头,不得不说,因为有陆之渊衬托,何可儿这群人都显得可爱起来,以前她和云轩在一起,这些人也没少阴阳怪气。 可纪云轩性格好,她也不想表现的咄咄逼人,温柔可爱总是要装一下,说起来她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冲着陆之渊去了,可那也是他不要脸、他非介入别人的感情,她想给他脸都做不到! 现在,没那个必要。 古辞辞直接看向她们:“心虚什么?” “心虚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为什么删了朋友圈!是不是发现照片里的人惹不起!” 古辞辞让兰兰坐下,急什么:“是觉得没有头的照片不吉利。” “有头的照片你敢发吗!” “为什么不。”古辞辞拿出手机当着她们都面,调出完整的照片重新发朋友圈,‘男朋友啊’,配文多了一个字:“一个‘啊’是不是觉得表白生动不少,显得我可爱又顽皮,你看语气助词果然要多用。” “你——” “不要脸! “陆神知道你是谁!” 古辞辞笑的更稳了:“显然比你知道。本来顾及一些人的心情,不想让他露脸,谁知道没有露脸都嫉妒成这样,要是露脸了,还不把爱慕他的人气死。” “你说谁!” “我说谁谁不清楚吗!不嫉妒的人也不会堵我的路,至于什么意思,还用翻译吗!” “古辞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古辞辞语气婊出三千里:“你们不是都认出来了,陆之渊的女朋友。” “你——” 周小兰果然白担心了,辞辞除了缺钱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战斗力! 何可儿等人快被气死了:“陆之渊不是你男朋友!” “那他是我的小可爱?小甜心?小宝贝?都可以,我不挑。” “你个贱人!陆之渊挑!你不要污蔑陆少的为人!陆之渊怎可能喜欢你!” “你问问他啊,我也想知道,或许他觉得我好看又可爱。” 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前后同学立即过来拉架,兰兰更是抱着何可儿不放:“消消气,别动手!” “大家都冷静点!会被处分的!” 旁边被古辞辞新朋友圈雷的回不过神的同学们也赶紧劝架:“就是,这是辞辞的私事。”心里却吃了一口大瓜,古辞辞新男朋友是陆之渊!有头和没有头差别太大了。 何可儿恨不得挠死她!她就是故意的!“古辞辞!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没睡醒,梦还没做完!这种照片都敢发!陆之渊认识你是谁!”她分明想引起陆之渊注意! ------题外话------ 谢谢三月的may、may的三月、十一月的may(明显一个人,我放一起了哈哈)云海言、企鹅1986、metoo、夜微凉2828、weixin8c76c0718a、wxh红红、vivshun、低盐无卤、依二、133xx0374t、昵称是毛毛、水晶童宝贝、芫彧啦、181xx150、与笑归林的礼物,谢谢大家,我在努力更新。 温馨提示:斗篷的加更在v以后,三月可以按住我要账。话说我黑了三月不少斗篷了,这次一定加 007他吃这套 古辞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哎呦,气成这样了,那我和陆可爱约了中午一起吃饭,你岂不是要气死。” 周小兰无奈:“辞辞,少说一句。” 何可儿跳脚:“陆之渊才不会跟你吃饭。” “要是吃了怎样!你叫我奶奶?我恐怕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女。”随即对周小兰娇声抱怨道:“都说中午人家要去食堂兼职,不方便见他,他还非要追过来陪我吃饭,一会不见都不行,他太粘人了,讨厌死了。” 周小兰差点没yue出来,辞辞绝对故意的。 何可儿要疯了!古辞辞这个贱人:“贱人!” 众人赶紧拉着何可儿走,怕她爆起伤人。 古辞辞才不怕她,陆之渊那张想杀她的脸她看了一辈子,她怕谁:“不牢你操心。” “古辞辞你给我等着!陆之渊请狗吃饭都不请你吃饭!” “我等着!” 孟清雪死死攥着桌子上的画纸,被古辞辞新发的朋友圈和嚣张跋扈的样子气的心口疼,连向来温柔的表情都险些维持不住,恨不能撕了古辞辞的脸!陆神‘粘人’,她不怕吹破了天!不要脸! 何可儿怎么不弄死她! 待人被拉走后,周围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一时间都不敢问是真的假的?就怕古辞辞尴尬。 毕竟上次古辞辞出名,是因为她在第三食堂打工时,拾金不昧,有了食堂小仙女的称号,还因为颜值在论坛上小火了一把。 可现在是和陆神谈恋爱啊!性质不一样,她们很怀疑这两个人认不认识,就好像深海大鲨和河沟清江鱼,水域都不一样,怎么相爱。 “都干什么呢,上课。” 周小兰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古辞辞的胳膊:“你完了,全完了,拍个照陆之渊的脸都能臭成那样,他能跟你去食堂吃饭,再说,陆之渊不进食堂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敢大放厥词,古辞辞你彻底完了。” 前排的议论声依旧不断响起:“真的是陆之渊?” “照片上是陆之渊?” 古辞辞神色淡淡,将乱了笔整理好,声音平静:“不吃饭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男朋友的事实。” “拜托,你刚才怼人的霸气去哪了,现在打脸。” “话赶话赶上了。”古辞辞削着笔:“再说,我觉得他好像答应了吧。” “什么时候答应的?”周小兰焦虑不已,被一连串的攻击弄的有些懵,辞辞一贯秉持和气生财,对谁都和和气气,刚才简直把何可儿当阶级敌人一样怼。 如果古辞辞知道她怎么想,一定告诉她,陆之渊喜欢热闹,如果不喜欢,何必三人行。 古辞辞把手机给他。 “这……算答应你了?他口气怎么这样。” “男人嘛,高冷一点是应该的。” “这是高冷吗,分明是看不起你。” “是吧,我也这么想。”所以一定是自己的爱意不够,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回头再深爱一点,古辞辞认真的地画着线。 周小兰一把夺过她的笔:“别画了!赶紧约他,让他明确答应你,怎么也要打了何可儿她们的脸!” “我觉得这就是明确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赶紧约。” “兰兰,不用这么认真吧。” “用!” 古辞辞被周小兰按着给陆之渊发短信:【中午非常想见到你,你能早点来第三食堂吗,我也许要打工,但打工时非常想看到你(可怜小表情)】:“满意了吗?” “辞辞,我一直以为你直女。” “那是你的误解。”和云轩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什么事情撒撒娇,他都能解决一样,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说起来,有了纪云轩后世界都不一样了,好像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色彩。 “看你这陷入爱情的死样子。” 前排,施思念放下手机,看眼古辞辞的方向,有些同情她了,不可能的事,何必那么要强。 …… 陆之渊看到了新的朋友圈,脸色更加难看,连消息也懒得回。 沈光耀这次不敢多话,直接屏蔽所有好友,就怕被打脸。 …… 周小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他怎么不回?” 古辞辞安静地铺开一张纸:“没看见吧。”准备下一幅画,并不在意。 他这个人以自我为中心、恶劣卑鄙,不回信息更是常有的事。 上辈子也一样,不管她发过去什么,只要不合他心意,他都像没看见一样。无论她说多少次没时间、不方便,哪怕她和纪云轩已经睡下,求他今晚不要见面了,他都要她必须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能上来敲门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曝光在云轩面前。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跟他谈恋爱,他只能看的你不知道。” 古辞辞将构图打散,重新打底。当初她衡量了无数专业选择了绘画,毕业后顺利考了高中教师,只是这门学科在遇到陆之渊后柔软又没有力量。 “我跟你说话呢。” 古辞辞立即对兰兰笑笑:“我爱他。” “我信你的鬼!陆之渊什么时候生日,什么星座?爱好什么?” “三月二十二生日,白羊座,爱好是自己的专业领域。” 周小兰惊了一下:“你竟然知道?” 古辞辞眼里掩下一抹苦涩,她当然知道,记不住这些,倒霉的只能是她:“别担心,我再发几条。” 【不方便吗?】 【还是……你还在生气,很介意我说了我们的关系。】 【给我回条消息啊,我有些不安……很怕你生气】 【你别生气好不好】 周小兰按住古辞辞的手:“别发了!”大不了让何可儿得意! 古辞辞回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吃这套。”十年的地下情生涯,她也不是没有为了几天的自由哄过他。【是不是我要求过分了】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答应我了】 …… 陆之渊按灭了手机,违和感扑面而来,在他的预构里,古辞辞谈恋爱至少不是这个样子。 消息很快又追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我……】 【陆之渊……】 陆之渊视线忍不住落到他的名字上,心神微微发痒、发烫——‘陆之渊’。 他无数次想过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喘息的、羞涩的、明媚的,各种各样,每一种都让他情绪激烈。 ------题外话------ 谢谢三月的may、hebe817、小黑花、昵称是毛毛、辞辞之渊(谁的小号?)夜微凉2828、熊熊有鱼、殊不知、路随人茫茫、五妹妹、嘉宝贝的礼物,谢谢大家,祝富婆小姐姐天天开心。 三月的may再欠一更,总觉得我现在就可以赖账了。 谢谢qq阅读:l,昵称是毛毛,三月的may的打赏 008狗粮 如今近在眼前,他却屡次想问,基础是什么? 如此突然,没有征兆,下意识想参透其中的结症,可又完全捋不出头绪,就连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发的照片她都没有解释,虽然为了钱也可以是一种理由…… 沈光耀觉得陆少有点奇怪,无法从表象推断他对新来的感情满不满意,又好像不太在意?可不满意的东西陆先生根本不会为难自己才对?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因为那几个字起的涟漪。 古瓷:【是不是打扰你了】 【真的不方便吗】 【她们都不相信是真的,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如果你后悔了,能不能把后悔咽下去,多跟我接触接触,你会发现我很好的】 【喂】 【喂,在吗】 【不会动了?】 陆之渊脸色慢慢缓和了些。 【一起吃饭啊】 【陆之渊,你吃不吃。】 【你要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发一直发一直发】 陆之渊:【好。】 古辞辞收住手,拿给兰兰看:“答应了。”于是补上最后一句【太好了,陆之渊,我爱你,么么】“满意吗?” 周小兰快死了:拿开,不要虐狗。 另一边,陆之渊觉得疲惫不堪……又些虚幻、满意、熨帖,如此空泛又浓烈的感情,来得没有方向却还是在回应,简直不知所谓…… …… 第三食堂门外。 沈光耀有些摸不着头脑:“陆哥……”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看风景?陆先生不在外面吃饭,不是说陆先生挑剔,只是从小的衣食住行已经成了习惯。 陆之渊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去,他不至于不满足她这点要求。 “哇!是陆神!” “真的是陆之渊。” “他怎么来食堂了?” “难道论坛上被扒的照片是真的?” “什么照片?” 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早已等着的何可儿等人险些掰断手里的筷子—— 跟在何可儿身后的人更不可思议:“怎么会,难道是真的……”声音忍不住弱下去。 “小兰!真的是陆神。” 周小兰咬着筷子,想到那些信息,心里纠结又不可思议,颜值、身材都在线的陆之渊爱好好像很奇特。 “辞辞太争气了!陆神啊!”同宿舍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进来的陆之渊! 角落里,安静吃饭的施思念咬紧了筷子,他应该只是来找人。 忙碌的古辞辞穿着工作服带着厨师帽,也看到了他,立即羞涩的从员工通道跑出来:“陆之渊……”笑容甜蜜可人。 陆之渊被近在咫尺的三个字弄的有些僵硬,面上就更冷了,多说一个字都不肯:“嗯。” 古辞辞好像看不见他的冷漠,爱慕地拉着他衣袖,高兴得小心又纯粹:“我还怕你不来了,等了你好久,幸好你到了,人是不是有点多。”看也不看沈光耀,他和封雨一样都是陆之渊的爪牙!两只世界上最听话的野狗。 陆之渊神色如旧,抽回自己的手:“还好。” 古辞辞改勾他手指,哪里不能摸一下,仿佛看到他是世间最好的事:“我太高兴了。” 沈光耀搓搓胳膊,被雷得不轻,这可是陆先生!动动手指商圈就要抖三抖的人物!不吃小女生那一套。 陆之渊不耐烦的抽回手。 古辞辞又温柔地拉上去,殷勤的环顾一圈,继续自己台词:“那边没人,你过去坐一会,我马上就忙完了。” 陆之渊再想抽回手没有成功,神色不悦地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心领神会:“那个同学,你看我们一会再过来看你好吗?这里人太多了。” 古辞辞明艳的眼睛立即哀伤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期许,勾紧陆之渊的手指演绎了依依不舍到紧紧相依,却还是懂事地开口:“这样啊,好可惜……”明明那么喜欢你。 沈光耀刚打算说是。 陆之渊已经开口:“我去那边坐一会。”但还是抽回了手。 古辞辞眼睛又亮了:“太好了。”将人安顿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三食堂因这个插曲,瞬间骚动起来。 “看见没有,实锤!” “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何可儿眼睛通红,死死握着筷子!古辞辞刚才故意看了她!贱人!贱人!陆之渊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何可儿气得眼泪不自觉落下来,怎么擦都擦不住。 食堂里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十分惊讶,就连平时不吃瓜的书呆子们,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毕竟一个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是招生简章上的模范贫困生。 这两个人竟然有关系? 太不可思议了,包养差不多。 第三食堂的人今天吃的非常慢,大有这两个人不走,所有人都不打算走的嫌疑。 沈光耀更郁闷,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陆先生那一眼的意思。 古辞辞忙完,发现食堂里还有很多人。 古辞辞没管别人,端了两份饭坐到陆之渊面前,微微凌乱的头发依旧不损她的颜色:“不好意思,等久了吧,见你没有吃东西特意给你要了一份。” 沈光耀看着空荡荡的自己前面。 “不好意思,忘了你,要不你吃我这一份?”推过去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沈光耀是个疯子!封雨是个魔鬼!跟在陆之渊身边的两个都将恐惧刻入了她脑海。 他们是陆之渊手里最锋利的刀,是陆之渊最虔诚的教徒! 陆之渊死后,他们不争权夺利,也不在乎陆之渊的商业帝国由谁继承,完全疯了一样,他们将陆之渊的死都算在她身上,圈禁她、折磨她,让她连跟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都没有,骨头缝隙里都刻着这两个人对她的撕咬! 她死后,更是将她的骨灰放在陆之渊怀里,把纪云轩的墓地迁到陆之渊对面就这么看着。 古辞辞仿佛呼吸都喘不过来,沈光耀!封雨!咱们走着瞧! “怎么了?” 古辞辞笑容如旧:“沈同学不会不高兴了吧?” 陆之渊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赶紧将盘子推回去,他疯了才敢拿对方的盘子:“我去买……” 古辞辞愧疚地看眼陆之渊:“怎么办,我真的忘了他在,不是不给他买……”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小声。 本来她打算和陆之渊确定关系后,立即开始不劳而获,将傍大款人设立得稳稳的。 可那样未免太浅薄了些,爱情自然要先长成美好到梦幻的样子。 ------题外话------ 辞辞会虐陆总滴,请记住此刻的坚持,别过两天要我手下留情。 已经能预料大家不准我虐老陆了,哈哈。 谢谢书城的推荐票。 谢谢糖菓荳、低盐无卤、janane0619、辞辞之渊、十一月的may、路随人茫茫、qqflecffa967db3f、与笑归林、紫泼雅、五妹妹、易琳826、熊熊有鱼、捏沙蹉跎岁月、食全十美、黑莲花铁粉、hebe817、唯爱斌斌的礼物,我给大家跳一段如何,哈哈。 009吃吧 “没关系。”陆之渊答的敷衍。 他不是会因为喜欢冲昏头脑的人,更不会因为一个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他,而失去判断力,古辞辞能三个月记完所有课程内容,十份外卖也不会送错地址,她会忘了沈光耀?只是不愿意费心而已。 陆之渊并不为这点不悦,他也不觉得沈光耀需要记住:“他买些自己喜欢的也好。” 是吧,就该那样。古辞辞殷勤的帮陆之渊掰开筷子:“食堂就剩这些,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早点帮你留出来,还是,我去给你买一份小炒?” 陆之渊顿时有些……所以他一开始不值一份小炒维护。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陆之渊不想第一天就为小事争个结果,止住了她要掰筷子的举动,直接拿过来:“我自己来,谢谢。” 古辞辞笑了,阳光灿烂,讨好迎合,一颦一笑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亲爱的,戒备心何必那么重,多思不好哦,却笑的越发好看。 陆之渊微微垂下眼睑,借着擦拭筷子的举动,掩下心底的悸动,她笑起来的确……还可以。 古辞辞吃了一会,见一直没动筷子,思绪静了一下,几乎立即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一推:“我们食堂的米很好吃的,你尝尝。” 陆之渊觉得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何须计较。 “尝尝嘛,真的不错。” 陆之渊思虑再三,动了筷子,吃了一口米。 何可儿险些拧断手里的勺子。 沈光耀站在窗口前,郁闷的看着陆先生吃了外面的东西,仿佛吃了砒霜毒药一般。 古辞辞甜蜜的笑着,像每一位沉寂在爱情里的小姑娘一样:“好吃吗?” “嗯。”米而已。 “我也觉得好吃。”撒娇道:“今天人好多,累的都拿不动筷子了,不过累点好。” 陆之渊的怀疑散了些,这样的她比短信里看起来正常。 古辞辞见他放下了筷子,又突然开口:“菜也很好吃,你吃啊?” “嗯。”陆之渊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吃一口,已经是他给女朋友的关照。 古辞辞看着他,立即‘体贴’的给他夹块红烧茄子:“很好吃的。” 陆之渊看着油乎乎的东西,没动。 古辞辞仿佛后知后觉的想到用的自己的筷子给他夹的,顿时羞红脸:“对不起啊,我应该换双筷子。” 陆之渊也才想到这点,神色僵硬,构思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辞辞却没有夹回来的意思,似乎希望有什么甜蜜的事发生,睁着一双期许的眼睛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陆之渊不在外面用餐,喝的都要跟别人区分开,他常去的几家酒店都有他专用厨师,讲究又挑剔,多事又难伺候。 可那又如何,不过一块茄子而已,多么微不足道,吃吧。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咬着筷子,有些失望:“不喜欢吗?很好吃的。”陆之渊最烦她咬筷子。 陆之渊果然皱眉,可当着这么多人,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些坏习惯可以慢慢让她改:“好吃你可以多吃一点。” 古辞辞又咬了一下。 陆之渊干脆移开目光,如果不是考虑到两人第一天交往,他根本不会吃那口米。即便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有些事也该互相体谅,就像他也没有让她在食堂下不了台一样。 以后还有饮食习惯、兴趣爱好。他也会尊重她生活不易,她同样要尊重他的行为底线。 何况,他语言上已经选择了退让,没有让她下不了台。 就是不吃了。古辞辞立即落寞的放下筷子,似乎犯了天大的错,有些不安。 以前她不吃,他会无声的看着她,会想法设法折辱她,直到她受不了吃下去才算,否则她连酒店房间都走不出去。 古辞辞自认现在的自己爱他又没有自我,只是落寞的、伤心的、自卑的,不时就这么看他一眼,仿佛那一块茄子就像她一样不被对方接受。 陆之渊心里不耐烦,耗了极大的耐心,重新拿起筷子,忍着油腻,将茄子放入口中,没什么好可怜的! 古辞辞笑了,瞬间绽放了活力:“你再吃一块炸鸡块,我们食堂做的鸡块非常好吃。” 陆之渊视线僵在半空,他的妥协是有底线的,不悦几乎凝成威压。 古辞辞欲夹凉拌土豆丝的手僵在半空,眼底不知所措的泪险些掉下来:“我……我……” 陆之渊硬着头皮将盘子递过去:“偶然吃一些也没什么。” 古辞辞小心的将土豆丝放上去,温柔又小心:“你该多吃点,要不然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不太好,容易生病。” 沈光耀刚坐下便听到这一句,顿时往旁边挪一挪,再看到老大盘子里‘酸’‘辣’‘油’全占的东西,不禁低头猛吃,陆先生被养的肠胃娇贵,吃不了刺激性食物,刚才那一口茄子够老大受了,还身体不好。 “好。”身体还好,不是解释,是事实。 “那也要多吃,有时候我们扛着画架要走好几公里,食堂那个蒸笼看见了没,一次性要全部举起来,我可以。” 陆之渊不觉得自己需要举蒸笼。 “吃啊,壮。” 陆之渊被噎了一下:“你多吃。” 沈光耀低头吃着饭,余光一直看到老大盘子里的‘酸’、‘辣’、‘油’见它们都没有动,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喜欢她,但也趋于表面? 古辞辞也一直看着它们,并不急于一时,心里也有了估量,这时候的陆之渊对她有一定好感,却不是非她不可,所以,是后来种种契机,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古辞辞甜甜的笑了,让我们好好相爱吧,但愿你心里再没有遗憾、没有执着,彼此放过:“你要吃我的吗?”否则盯着她盘子看什么。 陆之渊掩饰性的皱眉。 古辞辞立即跟上羞涩温柔,看仔细了,以后这些菜都要塞你嘴里。 待几人从食堂出来,里面的人哗然:他们——谈恋爱了? 不是很明显吗! 食堂外。 古辞辞追上陆之渊的脚步,自然而然的挽住陆之渊手臂:“你怎么走这么快。” 陆之渊看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 古辞辞小鸟依人:“怎么了?”难道这个过程还需要几次心动、几次碰撞。那样太麻烦了,接吻,开房尽快完成。 001前生 脸颊瘦到凹陷却更加惹人怜惜的女子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隔壁包厢,还没说话,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抵在门上。 她慌忙撇过头,强势的吻密集的落在她脸颊,手臂传来不容撼动的力量,霸道的禁锢住她所有动作:“放开我!” 男人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玩笑又戏谑:“这么大声音,不怕你男朋友发现?” 古辞辞闻言,最后一丝力气也软下来。 男人抚着她的脸,才有一毫满意,眷恋的看着他思念的人。 她又瘦了,鼻息落在他思念已久的发间,闻着令他恍惚的香气,可想到她温柔如水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进来,面对自己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男人冰凉如毒蛇般的手掌忍不住摩擦着她精致的颈项,目光阴鸷狂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死她:“真是听话,这么怕他发现,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更刺激。” 古辞辞险些嘲笑出声!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发抖,北城陆家,谁人不忌惮三分,她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时能捏死的蝼蚁,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上她,在所有人看来,她就该感恩戴德,乖乖就范,送上门去。谁问过她需不需要。 陆之渊拉开她的衣服,声音低哑:“想我了没有?” “……” “不说话,就是想了……”陆之渊吻上她的唇。 古辞辞艰难的动下手腕。 陆之渊顿时加大力道,恨不得将她咬死才甘心!纪云轩有什么好!她就该是他的! 但陆之渊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挑的撩起她耳畔一丝长发,“抖成这样,是太激动。” 古辞辞冷笑:“是啊,你信吗!”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如凤凰涅槃般灼热,盛装着无尽的黑暗和光明,却浇不灭汹涌的生机和希望。 陆之渊怔了一下,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仿佛触碰到了她的灵魂,心一瞬间战栗,带着饮鸩止渴般的欲罢不能,他恨不得死在她手里。 古辞辞恨的咬牙切齿,隔壁是她心爱的人在聚餐,她却被困在这里,还要听一个疯子说爱她! 陆之渊神情变的暗淡,头埋在她肩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的人,却一直企图追光。 陆之渊很快收回思绪,温柔的抚着令他痴迷的人,他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出现在学校每个角落,像野生的华章散发着勃勃生机,她有喜欢的人又怎样,只要她肯分薄给自己一点爱他什么都愿意答应,哪怕忍那个男人的存在:“说你好看你还不信……”声音难得带着讨好和迷恋:“说你想我……” “我想你,很想你。”古辞辞嫌他脱的慢,他如果就是为了那点事,请他快一点,别浪费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让云轩发现。 陆之渊察觉到她的意图,瞬间掐住她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她! 古辞辞习以为常,这人就是个疯子!毫不犹豫的蓄力,一头撞在他头上! 陆之渊丝毫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狰狞癫狂:“又不是没在他隔壁做过!你装什么!” “是啊!你恨不得在大街上!” “古辞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下一瞬,巨浪汹涌的卷上挣扎的游鱼,沉浮在窒息的海洋里,风雨随天,惊扰如旧…… 古辞辞手指颤抖的整理好衣服,嘲讽的看着他:“如果你是这样杀我,那你的刀未免软了点!”说完摔门就走! 台灯猛然砸在门上!陆之渊恨不得杀了她! …… 酒店的转角处。 一排黑色的车,无声、沉寂的停在哪里,黑压压的仿佛城市里除不掉的深渊。 陆之渊满身阴郁的出来。 贴身助理封雨见状,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们先生这些年越来越暴躁,情绪比十年前还难以控制,但每次见完古小姐会好一些,可今天怎么…… 封雨急忙打开车门:“陆先生……” 陆之渊碰的一声关上驾驶位的门,盯着酒店的方向。 封雨惊的一动不动,先生匆忙处理完国外事宜回来见古小姐,恐怕是闹了不愉快,回头让人警告下古小姐。 陆之渊拉开领带,目光阴森的看着前方,犹如盯着猎物的毒蛇! 片刻,纪云轩从酒店出来。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阴翳的笑,松开安全带,猛踩油门冲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得意…… 002重生 古辞辞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喘气,待看清周围的景象,眼中的惊恐慢慢散去,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是梦。 她从宿舍床上下来,细白的手指不珍惜的随手将头发拢到脑后,只留沉到骨子里的痛苦、绝望! 她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上辈子,爱的人死在她怀里,想护的人护不住,想留的留不得,所有的人都想让她对陆之渊屈服,根本不问她愿不愿意,可结果还是支离破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害死了纪云轩。 云轩有什么错,陆之渊那个疯子,他想死去死好了,为什么拉上纪云轩! 事后封雨像一条失去了主人的狗,根本不给她追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彻底软禁了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罪魁祸首呢!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又如何了! 想得到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都在他身边,连死的方式都是他自己选的!北城陆家,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她渺小的不值一提。 她和纪云轩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古辞辞让自己不要想,拿着洗簌用品出去,拧开空荡荡水房水管,哗哗的水声冲散了她心底的无力! 她必须冷静,古辞辞这些日子仔细想过,她根本没有正面对上陆之渊的能力,她和纪云轩加起来,只会在陆之渊手里再死一次。 冰凉的水滑过她的皮肤,她丝毫察觉不到初秋的凉意,既然可以重来,一切还没有开始,她希望云轩……不要再卷入乌七八糟的关系里。 至于陆之渊那里,可能是上辈子的她太不识相、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再拒绝他,才把自己弄成了陆家太子爷最想拥有的人。 如果她一开始就拜金庸俗、贪得无厌、嚣张跋扈,死缠着陆之渊不放,陆之渊还会那么喜欢她! 古辞辞将水浇自己脸上。 喜欢她是不是!不择手段也不放手对不对!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善良罪恶都喜欢,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古辞辞关上水龙头,本痛苦的目光,一点点坚韧、柔和,又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陆之渊,我们就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爱! …… 帝工大,化工系教学楼20级教室外。 古辞辞穿着自己最贵的外套,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可在一众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当中,依旧狼狈的格格不入。 古辞辞不管那些,她上辈子都不在乎,这辈子更不在乎,只是一个少女即将见到喜欢的男孩,应该是在乎的。 所以古辞辞拘谨的站在楼道里,显得紧张又不安。 路过的人忍不住看她一眼:找谁啊? 好像是第三食堂那个贫困生?是吧。 有点像,她不是绘画系的,来咱们系做什么? 是有人从她那买东西了吗? 古辞辞垂着头,马尾垂在身后,细瘦的身体仿若撑不起身上的衣服,站在那里,可怜却又灼灼如光,犹如风雨后初初绽放的清荷,脆弱却又有能历经风雨的力量。 陆神来了。 长廊另一头有人慢慢走来,喧闹的长廊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他好像与所有人没什么不一样,走在千篇一律的学校中,却好像哪里都与众不同,像一部远古典藏的词典,历经岁月走来,价值连城也让智者望而却步。 古辞辞指甲瞬间掐进肉里。 陆之渊微微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睛藏着冷淡到锋锐的肃穆。 沈光耀吊儿郎当的跟在他身后,兴致盎然地说着什么。 陆之渊的目光轻易穿过人群落在角落的人身上,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她?随即更加沉稳冷静,不容人窥探半分! 陆之渊手缓缓的插入口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平静的欲擦身而过。 开学三个月来,他不止一次给过她偶遇的机会,在她去食堂的路上,在图书馆的小径,在她的公共课上,她头都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他甚至帮她捡过掉落的快递,故意撞倒过她自行车,但也只得到一句没听到尾声的谢谢、没关系便匆匆消失,既然如此,他何必多看她一眼。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拉住他衣袖,羞涩又少女:“同学,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003告白 沈光耀下巴险些没掉地上,哪来的不自量力的土人。 陆之渊回头,平稳的看向她,奇了,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古辞辞‘紧张’抬头,一双眼睛灿烂若光的看进他眼里,仿佛鼓足了毕生勇气:“陆之渊,我喜欢你。” 陆之渊绝不允许自己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乱了分寸,整个人更加沉寂,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他确定,今天之前,古辞辞不认识他,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说喜欢他……所以,现在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或者,代人告白? 沈光耀转身,就要为老大挡桃花:“我说你这个同——” “进去。” 沈光耀诧异地看老大一眼。 “进去。” 沈光耀不敢再留,转身走了。 古辞辞‘小心的’等待着,她研究过所有向他表白的女孩下场,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是因为送上门的没有挑战性,轻易得到的不值得珍惜吗。 所以,如果她告白呢,一个不惧挑战的女孩,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生,勾一勾手指他就能得到的人,他还会耿耿于怀吗。 教室里已经有人看过来。 “她拦了陆神?” “她疯了吧?” “不会是在告白吧?” “瞎说什么,她什么身份,也许,问路?” “在走廊尽头问路?!现在的女生,以为有点姿色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照照镜子!” “放心,有她好看的,陆少最烦女生拦他的路。” 古辞辞只看着他,目光坚定又‘温柔小心’,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隐隐泛白,可怜又胆怯:“陆之渊,我喜欢你很久了……”声音细若蚊蝇。 陆之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古辞辞面上局促不安,心里平静无波,他不是非要跟她在一起吗?为此,他堂堂北城手可遮天的人物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不惜当第三者,她不同意,却有的是人让她妥协,弟弟妹妹的工作、纪云轩的事业、亲人的性命,她就像被祭献到他面前的礼物,毫无反抗能力。 既然如此,她送上门来了,不需要他开口就能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依旧捏着他的衣袖,仿佛爱的卑微又可怜。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她无趣、平凡又普通,唯一能吸引陆之渊的就剩下不喜欢他了。 既然如此,她喜欢他好了,只喜欢他,喜欢到让他腻烦,看到她就想甩了她的地步。 陆之渊思索着她的用意,现在说喜欢他,以前算什么,是突然降温发现经济拮据,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她看出破绽,觉得他能被轻易拿捏,或者说那些可笑的偶遇,让她沾沾自喜。 感情是场博弈,谁先撑不住就输了,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主动权也不可能在对方手里,再说,她真的喜欢他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陆之渊神色更冷,机会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是你自己错过。 陆之渊挣开她的手。 古辞辞怔了一下,心里隐隐惊喜,她猜对了,强压下内心的期待……面上却好像鼓足的勇气瞬间泄尽,眼睛微红,可怜又没有攻击力。 古辞辞狼狈的放开手,将准备好的贴心说辞拿出来:“对不起……是我……” “好。” 古辞辞猛然抬头。 陆之渊仔细盯着她,怎么?不该感恩戴德。 古辞辞神色无缝衔接欣喜,眼泪几乎掉下来:“真的?!” 陆之渊皱眉,莫非他想错了:“前天的雨很大。” “嗯,嗯。”你说大就大。 陆之渊目光更沉,前天他们上了一堂公开课,因为大雨,她穿的雨衣擦过了他的衣服。 古辞辞瞬间抓住他衣袖,笑容灿烂如辉:“太好了!”再添一点追到男神的小得意。内心却跌入谷底,这么早吗?即便这么敷衍的告白,也答应了。 陆之渊眉头微皱,是他看走眼了…… “以后……我们是不是就是男女朋友了。”古辞辞激动的揪着他衣袖,笑的甜蜜黏人。 陆之渊抽回手。 古辞辞又激动的拉住。 陆之渊再抽开。 古辞辞不依不饶的牵住,像是被偶像答应恋爱的小迷妹一样激动又兴奋,躲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每次他命令她出席晚会,如果不挽着他的手,他就把她拎到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背着纪云轩做了什么! 所以,牵一下袖子怎么了,男女朋友牵牵袖子难道不应该。 陆之渊眉头紧皱。 古辞辞满眼笑意:“陆之渊,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想不到你会答应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拍张照片可以吗?我想跟你拍张照。” 陆之渊眉头还没松开。 古辞辞已经拿出手机,用自己毫无像素可言的照相功能给自己和陆之渊拍了一张照片,好像没看到新男友的脸色,羞涩的放开手,高高兴兴、羞羞答答、依依不舍的走了。 陆之渊直到她消失,神色都没有好转。 沈光耀见陆先生脸色难看的回来,更谨慎了,最近陆先生心情不好,所有人都很谨慎,今早还有不长眼的人往枪口上撞,陆先生脸色能好才怪。 …… 艺术系楼下。 古辞辞放下画板,疲惫的坐在花坛上,仰头看看明媚的天空,明明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却觉得心里安静又平和。 他还活着,无忧无虑、清暖若光,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照片里的人,因为纪云轩还在,连恨都淡了些。那个教会她爱和原谅的人,此刻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清明又富有朝气。 古辞辞扬起一抹笑意,又将思绪拉回来看着手机,与几年后听到他声音便瑟瑟发抖的自己相比。 现在的她能理智的看待他造成的一切,她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摆弄的、听话的玩具。 玩具就玩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抗不了,还不能让人玩腻? 古辞辞衡量好照片,点击修图,直接将他的上半身裁掉,只留自己腰侧的位置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和袖口,确定所有人都能补全这个人后,发送朋友圈。 配文——男朋友。 古辞辞拎上画板,踏上台阶,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从现在起,一切都不能回头,她给他一段爱情,一个庸俗的、贪慕虚荣到毫无特色的女人,他能喜欢多久? 004发酵 周小兰要疯了,她闺蜜在朋友圈官宣男朋友,她竟然一点消息没有,问题是,辞辞每天那么忙,怎么有时间交男朋友的? 班里无意中刷到这条朋友圈的人,本打算一滑而过,下一瞬又拉回来。 “这是……” “这款手表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就是打算说这个,看这个表带?” “扣环是不是都一样……” “真有!” “是陆少那款手表?” “袖扣也很精致?” 可…… “怎么会呢?” 古辞辞和陆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对。 可这个腕表的确是陆神的,他后援会网站上有关于这块表的昵称,何况这个表带还有一段人尽皆知的故事。 新生颁奖礼上,屋顶上大吊灯落下来,陆神拽了傻掉的校长一下,手上的表带被落下的钢片割断。 好事者扒出来陆少各种各样的配饰,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腕表,陆神也坐实了陆少的称呼。 可不久后,修复好的这个表,再次出现在陆少手腕上,被一群爱慕者戏称‘独霸恩宠的小可爱’。 所以,她们绝对不会认错。 “你们在看什么?”何可儿撩撩新做的头发。 “可儿,你快看,古辞辞男朋友手上的表是不是陆神那块?” “说什么胡话。”做梦差不多,不过,那个穷酸鬼也找男朋友了,就说她平时一副靠人不如靠己的勤奋样都是装的,还不是耐不住贫苦,凭姿色找个男朋友养着了。 “是真的,你看看。” 何可儿拿过来,图片无限放大,脸色慢慢难看:“她是不是疯了!”p谁不好p陆少!贪慕虚荣也不是这个贪法。 “我们也在猜,因为手表修复的位置都一样。” “她是不是没上过网,不知道这块手表人尽皆知?” “也可能是陆少将手表送人了?” 这么贵的东西会轻易送人?可如果是陆少,也不是没有送人的可能。 前排已经有人惊呼:“周小兰,周小兰!古辞辞怎么回事?男朋友是谁!” 何可儿等人立即看过去。 周小兰还蒙着,她们家除了打工,吃饭都没有时间的人会有时间看男人:“我不知道。”不过,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吗?怎么都看过来了? “肯定是假的。” “废话,怎么可能是真的。”陆少眼又不瞎。 古辞辞从门口进来,热情的给大家发早餐:“抱歉,今天晚了,支付码,现金都可以。” “班长,恭喜你脱单。” “古辞辞,恭喜恭喜。” 古辞辞笑笑,没有回话,转身送下一个。 周小兰恨不得把她揪回来,先吃一口大瓜。 后排几道恶意的目光瞬间落在古辞辞身上。 何可儿压低声音:“确实是陆少在表彰大会戴过的那款,七位数。” “古辞辞是不是穷傻了,发这么有代表性的图。” “她何止傻了,她还有臆想症,没见都不敢承认,也不看看她自己是谁,挑图也不挑一个没有争议的,孟清雪跟陆少表白都没有成功,她古辞辞算什么东西。” 一直没开口的孟清雪眼睛一红,柔弱又清纯。 大家见状,立即为清雪鸣不平:“说过多少遍了,清雪没有跟陆少表白,那天就是两人不小心走了碰面,结果就被你们传成这样了。” 孟清雪笑笑,柔柔弱弱的,声音更软:“没事,大家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清雪,都是我们不好,下次不会了。” “可清雪长的好、家里又有钱,人也温柔,如果陆少要选女朋友也该是清雪这样的。” “就是啊。” “大家别这么说,我和陆同学不熟。”孟清雪低垂下头,羞涩得如雨后桃梨。 周小兰一把拉过古辞辞,按在座位上,展示朋友圈:“你被盗号?” 古辞辞将画板放好:“没有,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小兰是她最好的朋友,大学同宿舍,工作后又在一个城市,没少互相帮忙,可陆之渊私下里能将她和她老公捧得多高,也能让周小兰摔得多惨。 “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古辞辞摸摸她的头:“刚刚。” “你逗我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个男朋友是如此简单,告白一下就行了,多告白一句或许还能买一送一,到时候送你一个撕着玩。”古辞辞满脸无辜。 周小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你真有男朋友了?” “嗯。” “谁?” 古辞辞凑到她耳边:“陆之渊。” 周小兰差点没喊出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你正经点行不行。” 古辞辞将课本打开,神色如常:“真的。” 周小兰瞪大眼睛:“可……怎么可能……”辞辞天天累的像狗一样,不是学习就是打工,唯一认识的男生是学生会主席纪云轩。 古辞辞将没有裁剪的照片拿给她。 周小兰目瞪口呆的看着相片里的人:“怎么会……”纪学长温柔又帅气,帮了辞辞那么多忙,还介绍了很多工作,如果辞辞要谈男朋友应该是他才对。 “你可以理解成他眼瞎,教授来了。” 周小兰不敢置信的放下手机,如果是化工系的陆神,辞辞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古辞辞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拿出《古图鉴赏》。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心里十分不痛快,凭什么!她发完这样让人揣测的照片却像没事人一样,陆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何可儿拿出手机,直接将她的朋友圈发在了校内论坛上。 不要脸的人就该让人知道! …… 同一时间,像素渣到一定程度的相片被疯狂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发酵、沸腾。 热度高到很快传到陆之渊狗腿子之一的沈光耀手上。 沈光耀正在打游戏,看了一眼,又赶紧切回游戏界面,笑到险些劈叉:“谁p的,这么敷衍,都不敢放咱们老大正脸的吗。”不敢放就对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 “腕表好像是老大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很快又有人将完整的朋友圈发过来。 沈光耀快速回复:【无稽之谈!不信谣不传谣!快快开黑,就差你一个了。】 005好看吗 消息却接二连三的发过来,一条接一条,一封接着一封,电话按断一个又来一个,都是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沈光耀觉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这样的谣言还需要陆先生亲自下场辟? 沈光耀直接群发‘造谣死全家’。 还响是不是! 陆之渊放下手里的书,冷淡地看向他响个不停的手机。 沈光耀立即停下手里的游戏,赶紧静音,胆小怕事的将照片的事当笑话说了一遍:“现在的人什么都敢猜……” 陆之渊眉头微皱,伸出手。 沈光耀赶紧把手机送上去:那女生完了,偏偏碰到陆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 陆之渊看着近在咫尺的照片。 里面的古辞辞笑得十分惹眼,左边脸颊上浮着浅浅的酒窝,眼睛明亮,素面朝天,清纯却又浓艳,多添一笔都损了她现有的容色和她眼神不好的事实,所以,这张照片里他在哪里:“能看出是我?” 沈光耀小心翼翼的指指小角落:“您手上的表……” “表有什么问题?”今早这支距离他最近而已。 “您可能不知道,您每支表都被人详细扒出来过,这支因为在颁奖典礼上戴过,所以辨识度更高。” 陆之渊看着头都没有的背景板,将表摘下来扔给沈光耀:“你的了。” 沈光耀赶紧接住:“谢陆先生,谢陆先生。” 既然他不配有脸,也没有戴表的必要了!陆之渊冷笑,衡量她知道了什么。 沈光耀谨慎的等了一会,见陆先生没有吩咐,小心的欲拿回自己的手机。 陆之渊拿起来,将图片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见状,小心的划了一下屏幕:“先生,这张完整的。”有文字。 男朋友。三个字直白又显然的出现在照片上方。 陆之渊顿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如常,重新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有种奇怪的感觉,陆先生该不会…… 陆之渊思索着她这条朋友圈的用意,迫不及待的让所有人知道,是要坐实了这件事?她有这么迫不及待? “陆哥……” “说。”陆之渊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是条好友申请,本该虚拟、多变的名字,她取的直白又没有任何新意‘古瓷’。 陆之渊看了好一会,没给任何回应的暗灭了屏幕:“说。” 沈光耀刚要问。 陆之渊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条好友申请,还是那个人,备注写着‘是我,是我,古辞辞’。 陆之渊冷笑,他会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谁,是她不知道男朋友是谁才对。 何况,他为什么要同意,轻易到手的东西,就是被裁掉的下场。 陆之渊没动。 沈光耀刚要开口。 很快申请一条条发过来。 沈光耀看着老大,提议:“要不,同意一下?”他现在把发出去的消息吃掉还来得及吗! “说你的事。” 沈光耀觉得不用问了,应该是真的,陆少有女朋友了,就是早上那个土美土美的女同学。 密集的申请一条连着一条,接下来好像轰炸过多死机了一样,是长久的死寂。 陆之渊看着久未震动的手机,没耐心了?那个女人看不到她三尺之外的人…… 陆之渊思虑再三,点了通过。 …… 嗡—— 古辞辞画着线条,感受到震动,看也没看,直接例行公事的发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我真的没有发你的脸。】 一分钟后,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手里的笔没有停,全神贯注地盯着画纸,手指敷衍地打字: 【我还特意修剪过,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认出来的……对不起】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擦掉出线的部分:【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另一头,同样安静如初。 古辞辞换笔【还是……你介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周小兰看她一眼,再看看她的手机:“你不怕发错了?” “不能吧。” “万一发错了呢。” “错了重新发啊。”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厌恶至极,这下有她好看的! 古辞辞画完这条线,才拿起手机,看着久没有回复的消息栏,若有所思,以他对自己的喜欢,不应该没有回复。 所以,他在戒备她?可为什么戒备她?是怀疑她爱得别有用心?还是不信任她的感情? 古辞辞靠在座椅上,她绝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一段感情的瓜熟蒂落,首先要熟,熟透了、熟烂了才能落。 爱情,当然也要先爱得死去活来才行。 所以她哪里让他怀疑了?还是收集的资料还不够? …… 陆之渊看着进来的一条条消息,直接当垃圾略过,转到她的朋友圈,‘男朋友’这一条等于坐实了两人的关系,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她以后都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陆之渊神色一点点放松,他不反感这个词。 陆之渊才将屏幕拉过去,手放在输入界面。 (古瓷)【你真生气了,我把那条删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回我一下啊。】古辞辞边修复边框,边机械的按着没过脑子的语句。 陆之渊看着她干净的朋友圈,停下欲回复的动作,脸色阴沉几分。 就在沈光耀觉得陆少下一步就把人拉黑时。 陆之渊面无表情的打字:【好。】 沈光耀忍不住睁大眼睛,他们通讯功能形同摆设的陆先生编辑信息了! 古辞辞抽空看一眼,纸上的线条一气呵成,大气磅礴、气势如虹,放在按键的手指动的更快。 【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认出你,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不如,中午请你吃饭,你方便吗?】 过了很久,陆之渊的消息姗姗来迟:【随你。】 古辞辞看了一眼,放下画稿,慢慢转着手里的笔,从这两个字里看到了满满的敷衍。 为什么?她表现得有问题?还是他这时候没有那么爱她? 不管是什么,敷衍都不行,看来她要找找问题出在哪里。 古辞辞想通了下面要做的事,思绪又回到作业上,《丰收》一稿在她手里慢慢成型,阳光涌动、麦香如歌,清暖浓烈,直到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玻璃上残缺的自己,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镜子里的人好看吗? 006男朋友啊 古辞辞看不出来,长久的不按作息吃饭和不修边幅,让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觉得自己好看。 加上家里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处理不完的事情,她根本没功夫想好不好看这种问题,更没有时间认识纪云轩以外的人,求生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精力。 当初陆之渊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她和纪云轩已经确定了关系。陆之渊就是脑子不好,也不可能跟有男朋友的女生有任何纠缠。 结果…… 古辞辞揉揉脸,重新打起精神。 孟清雪看着古辞辞删掉的朋友圈,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细细的腰带勾勒出盈盈腰身,笑得大方又温柔:“大家喝奶茶吗?我请客。” 古辞辞和陆之渊之间怎么可能,发图片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她能发的吗!?还不是删了。 陆之渊什么女生没见过,怎么可能跟古辞辞有牵连:“大家不用客气,大家一起比较开心。” “清雪你真好。” 陆之渊什么人,是陆、封两大集团唯一继承人。 陆、封两家二十年前突然宣布联姻,又因为共同项目的利益太大,必然要有一个共同的纽带,陆之渊便是陆、封两家共同利益所在,是陆、封两家一出生便有股份在身的孩子。 他与其家族这一辈还没有话语权的人不一样,陆之渊一出生便有自己的商业构架和为他打天下的肱骨之臣,更是还没满月,就被两大集团内部分离出自己的一脉。 学校里知道的陆之渊的家世只是冰山一角,扒出几块表,便跟着别人喊陆少,殊不知陆少这个称呼,弱了他在商圈里的地位。 这样的陆之渊,古辞辞怎么配!沾染他一点衣角,都脏了陆之渊的视线。 孟清雪的微信群闪个不停,一会功夫已经99加。 ——古辞辞把朋友圈删了。 ——我就说是假的吧。 ——她敢不删,不怕陆神的后援会骂死她。 ——清雪,我要焦糖奶茶。 孟清雪温柔打字——【她既然删了,大家就别说她了,她也不容易。】 ——【清雪,你别为她说话,她以为删了就没事了吗!?陆少就是找女朋友也不会找她,门不当户不对。】 下面跟了一推堆认同。 ——【清雪还没说是陆少女朋友呢】 ——【清雪明明认识陆少都不攀关系】 孟清雪表情更温和了——【你们别乱说,没有的事,我和陆少只是因为父母关系见过而已,辞辞也不容易,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这次可能是没考虑好,大家就别说她了,我们班在点奶茶,你们有要的吗,我送你们班级去。】 何可儿义愤填膺——【那是她活该!她可怜,她穷,她打工,她就有理了,施思念家庭条件也不好,怎么人家就本本分分的不惹事,古辞辞到倒好,在纪学长面前装可怜不说,现在还发这种有非议的照片,分明就是想引起陆少注意!故意的。】 ——【就是!】 ——【可儿说的对,这种人就该给她点教训,否则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 孟清雪——【你们别……】 ——【清雪,你就太好心了】 ——【清雪,你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 何可儿扣上手机,看眼古辞辞的位置,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既然拿不出手,就该像施思念一样窝着——【一会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孟清雪——【还是不要……】 ——【好】 ——【给她个教训】群里的人跃跃欲试,很快压过了孟清雪的消息。 【早看古辞辞不顺眼了,每次都引纪学长来找她,不要脸!】 孟清雪安静的数着奶茶数量,笑容甜美如旧,她劝了的。 课间铃声刚响。 何可儿直接带着人拦住古辞辞去路,阴阳怪气的开口:“古辞,怎么把朋友圈删了,我们都在猜那个人是谁呢?” “还能为什么,心虚呗。” 古辞辞抬头,不得不说,因为有陆之渊衬托,何可儿这群人都显得可爱起来,以前她和云轩在一起,这些人也没少阴阳怪气。 可纪云轩性格好,她也不想表现的咄咄逼人,温柔可爱总是要装一下,说起来她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冲着陆之渊去了,可那也是他不要脸、他非介入别人的感情,她想给他脸都做不到! 现在,没那个必要。 古辞辞直接看向她们:“心虚什么?” “心虚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为什么删了朋友圈!是不是发现照片里的人惹不起!” 古辞辞让兰兰坐下,急什么:“是觉得没有头的照片不吉利。” “有头的照片你敢发吗!” “为什么不。”古辞辞拿出手机当着她们都面,调出完整的照片重新发朋友圈,‘男朋友啊’,配文多了一个字:“一个‘啊’是不是觉得表白生动不少,显得我可爱又顽皮,你看语气助词果然要多用。” “你——” “不要脸! “陆神知道你是谁!” 古辞辞笑的更稳了:“显然比你知道。本来顾及一些人的心情,不想让他露脸,谁知道没有露脸都嫉妒成这样,要是露脸了,还不把爱慕他的人气死。” “你说谁!” “我说谁谁不清楚吗!不嫉妒的人也不会堵我的路,至于什么意思,还用翻译吗!” “古辞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古辞辞语气婊出三千里:“你们不是都认出来了,陆之渊的女朋友。” “你——” 周小兰果然白担心了,辞辞除了缺钱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战斗力! 何可儿等人快被气死了:“陆之渊不是你男朋友!” “那他是我的小可爱?小甜心?小宝贝?都可以,我不挑。” “你个贱人!陆之渊挑!你不要污蔑陆少的为人!陆之渊怎可能喜欢你!” “你问问他啊,我也想知道,或许他觉得我好看又可爱。” 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前后同学立即过来拉架,兰兰更是抱着何可儿不放:“消消气,别动手!” “大家都冷静点!会被处分的!” 旁边被古辞辞新朋友圈雷的回不过神的同学们也赶紧劝架:“就是,这是辞辞的私事。”心里却吃了一口大瓜,古辞辞新男朋友是陆之渊!有头和没有头差别太大了。 何可儿恨不得挠死她!她就是故意的!“古辞辞!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没睡醒,梦还没做完!这种照片都敢发!陆之渊认识你是谁!”她分明想引起陆之渊注意! ------题外话------ 谢谢三月的may、may的三月、十一月的may(明显一个人,我放一起了哈哈)云海言、企鹅1986、metoo、夜微凉2828、weixin8c76c0718a、wxh红红、vivshun、低盐无卤、依二、133xx0374t、昵称是毛毛、水晶童宝贝、芫彧啦、181xx150、与笑归林的礼物,谢谢大家,我在努力更新。 温馨提示:斗篷的加更在v以后,三月可以按住我要账。话说我黑了三月不少斗篷了,这次一定加 007他吃这套 古辞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哎呦,气成这样了,那我和陆可爱约了中午一起吃饭,你岂不是要气死。” 周小兰无奈:“辞辞,少说一句。” 何可儿跳脚:“陆之渊才不会跟你吃饭。” “要是吃了怎样!你叫我奶奶?我恐怕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女。”随即对周小兰娇声抱怨道:“都说中午人家要去食堂兼职,不方便见他,他还非要追过来陪我吃饭,一会不见都不行,他太粘人了,讨厌死了。” 周小兰差点没yue出来,辞辞绝对故意的。 何可儿要疯了!古辞辞这个贱人:“贱人!” 众人赶紧拉着何可儿走,怕她爆起伤人。 古辞辞才不怕她,陆之渊那张想杀她的脸她看了一辈子,她怕谁:“不牢你操心。” “古辞辞你给我等着!陆之渊请狗吃饭都不请你吃饭!” “我等着!” 孟清雪死死攥着桌子上的画纸,被古辞辞新发的朋友圈和嚣张跋扈的样子气的心口疼,连向来温柔的表情都险些维持不住,恨不能撕了古辞辞的脸!陆神‘粘人’,她不怕吹破了天!不要脸! 何可儿怎么不弄死她! 待人被拉走后,周围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一时间都不敢问是真的假的?就怕古辞辞尴尬。 毕竟上次古辞辞出名,是因为她在第三食堂打工时,拾金不昧,有了食堂小仙女的称号,还因为颜值在论坛上小火了一把。 可现在是和陆神谈恋爱啊!性质不一样,她们很怀疑这两个人认不认识,就好像深海大鲨和河沟清江鱼,水域都不一样,怎么相爱。 “都干什么呢,上课。” 周小兰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古辞辞的胳膊:“你完了,全完了,拍个照陆之渊的脸都能臭成那样,他能跟你去食堂吃饭,再说,陆之渊不进食堂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敢大放厥词,古辞辞你彻底完了。” 前排的议论声依旧不断响起:“真的是陆之渊?” “照片上是陆之渊?” 古辞辞神色淡淡,将乱了笔整理好,声音平静:“不吃饭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男朋友的事实。” “拜托,你刚才怼人的霸气去哪了,现在打脸。” “话赶话赶上了。”古辞辞削着笔:“再说,我觉得他好像答应了吧。” “什么时候答应的?”周小兰焦虑不已,被一连串的攻击弄的有些懵,辞辞一贯秉持和气生财,对谁都和和气气,刚才简直把何可儿当阶级敌人一样怼。 如果古辞辞知道她怎么想,一定告诉她,陆之渊喜欢热闹,如果不喜欢,何必三人行。 古辞辞把手机给他。 “这……算答应你了?他口气怎么这样。” “男人嘛,高冷一点是应该的。” “这是高冷吗,分明是看不起你。” “是吧,我也这么想。”所以一定是自己的爱意不够,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回头再深爱一点,古辞辞认真的地画着线。 周小兰一把夺过她的笔:“别画了!赶紧约他,让他明确答应你,怎么也要打了何可儿她们的脸!” “我觉得这就是明确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赶紧约。” “兰兰,不用这么认真吧。” “用!” 古辞辞被周小兰按着给陆之渊发短信:【中午非常想见到你,你能早点来第三食堂吗,我也许要打工,但打工时非常想看到你(可怜小表情)】:“满意了吗?” “辞辞,我一直以为你直女。” “那是你的误解。”和云轩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什么事情撒撒娇,他都能解决一样,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说起来,有了纪云轩后世界都不一样了,好像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色彩。 “看你这陷入爱情的死样子。” 前排,施思念放下手机,看眼古辞辞的方向,有些同情她了,不可能的事,何必那么要强。 …… 陆之渊看到了新的朋友圈,脸色更加难看,连消息也懒得回。 沈光耀这次不敢多话,直接屏蔽所有好友,就怕被打脸。 …… 周小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他怎么不回?” 古辞辞安静地铺开一张纸:“没看见吧。”准备下一幅画,并不在意。 他这个人以自我为中心、恶劣卑鄙,不回信息更是常有的事。 上辈子也一样,不管她发过去什么,只要不合他心意,他都像没看见一样。无论她说多少次没时间、不方便,哪怕她和纪云轩已经睡下,求他今晚不要见面了,他都要她必须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能上来敲门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曝光在云轩面前。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跟他谈恋爱,他只能看的你不知道。” 古辞辞将构图打散,重新打底。当初她衡量了无数专业选择了绘画,毕业后顺利考了高中教师,只是这门学科在遇到陆之渊后柔软又没有力量。 “我跟你说话呢。” 古辞辞立即对兰兰笑笑:“我爱他。” “我信你的鬼!陆之渊什么时候生日,什么星座?爱好什么?” “三月二十二生日,白羊座,爱好是自己的专业领域。” 周小兰惊了一下:“你竟然知道?” 古辞辞眼里掩下一抹苦涩,她当然知道,记不住这些,倒霉的只能是她:“别担心,我再发几条。” 【不方便吗?】 【还是……你还在生气,很介意我说了我们的关系。】 【给我回条消息啊,我有些不安……很怕你生气】 【你别生气好不好】 周小兰按住古辞辞的手:“别发了!”大不了让何可儿得意! 古辞辞回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吃这套。”十年的地下情生涯,她也不是没有为了几天的自由哄过他。【是不是我要求过分了】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答应我了】 …… 陆之渊按灭了手机,违和感扑面而来,在他的预构里,古辞辞谈恋爱至少不是这个样子。 消息很快又追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我……】 【陆之渊……】 陆之渊视线忍不住落到他的名字上,心神微微发痒、发烫——‘陆之渊’。 他无数次想过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喘息的、羞涩的、明媚的,各种各样,每一种都让他情绪激烈。 ------题外话------ 谢谢三月的may、hebe817、小黑花、昵称是毛毛、辞辞之渊(谁的小号?)夜微凉2828、熊熊有鱼、殊不知、路随人茫茫、五妹妹、嘉宝贝的礼物,谢谢大家,祝富婆小姐姐天天开心。 三月的may再欠一更,总觉得我现在就可以赖账了。 谢谢qq阅读:l,昵称是毛毛,三月的may的打赏 008狗粮 如今近在眼前,他却屡次想问,基础是什么? 如此突然,没有征兆,下意识想参透其中的结症,可又完全捋不出头绪,就连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发的照片她都没有解释,虽然为了钱也可以是一种理由…… 沈光耀觉得陆少有点奇怪,无法从表象推断他对新来的感情满不满意,又好像不太在意?可不满意的东西陆先生根本不会为难自己才对?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因为那几个字起的涟漪。 古瓷:【是不是打扰你了】 【真的不方便吗】 【她们都不相信是真的,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如果你后悔了,能不能把后悔咽下去,多跟我接触接触,你会发现我很好的】 【喂】 【喂,在吗】 【不会动了?】 陆之渊脸色慢慢缓和了些。 【一起吃饭啊】 【陆之渊,你吃不吃。】 【你要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发一直发一直发】 陆之渊:【好。】 古辞辞收住手,拿给兰兰看:“答应了。”于是补上最后一句【太好了,陆之渊,我爱你,么么】“满意吗?” 周小兰快死了:拿开,不要虐狗。 另一边,陆之渊觉得疲惫不堪……又些虚幻、满意、熨帖,如此空泛又浓烈的感情,来得没有方向却还是在回应,简直不知所谓…… …… 第三食堂门外。 沈光耀有些摸不着头脑:“陆哥……”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看风景?陆先生不在外面吃饭,不是说陆先生挑剔,只是从小的衣食住行已经成了习惯。 陆之渊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去,他不至于不满足她这点要求。 “哇!是陆神!” “真的是陆之渊。” “他怎么来食堂了?” “难道论坛上被扒的照片是真的?” “什么照片?” 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早已等着的何可儿等人险些掰断手里的筷子—— 跟在何可儿身后的人更不可思议:“怎么会,难道是真的……”声音忍不住弱下去。 “小兰!真的是陆神。” 周小兰咬着筷子,想到那些信息,心里纠结又不可思议,颜值、身材都在线的陆之渊爱好好像很奇特。 “辞辞太争气了!陆神啊!”同宿舍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进来的陆之渊! 角落里,安静吃饭的施思念咬紧了筷子,他应该只是来找人。 忙碌的古辞辞穿着工作服带着厨师帽,也看到了他,立即羞涩的从员工通道跑出来:“陆之渊……”笑容甜蜜可人。 陆之渊被近在咫尺的三个字弄的有些僵硬,面上就更冷了,多说一个字都不肯:“嗯。” 古辞辞好像看不见他的冷漠,爱慕地拉着他衣袖,高兴得小心又纯粹:“我还怕你不来了,等了你好久,幸好你到了,人是不是有点多。”看也不看沈光耀,他和封雨一样都是陆之渊的爪牙!两只世界上最听话的野狗。 陆之渊神色如旧,抽回自己的手:“还好。” 古辞辞改勾他手指,哪里不能摸一下,仿佛看到他是世间最好的事:“我太高兴了。” 沈光耀搓搓胳膊,被雷得不轻,这可是陆先生!动动手指商圈就要抖三抖的人物!不吃小女生那一套。 陆之渊不耐烦的抽回手。 古辞辞又温柔地拉上去,殷勤的环顾一圈,继续自己台词:“那边没人,你过去坐一会,我马上就忙完了。” 陆之渊再想抽回手没有成功,神色不悦地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心领神会:“那个同学,你看我们一会再过来看你好吗?这里人太多了。” 古辞辞明艳的眼睛立即哀伤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期许,勾紧陆之渊的手指演绎了依依不舍到紧紧相依,却还是懂事地开口:“这样啊,好可惜……”明明那么喜欢你。 沈光耀刚打算说是。 陆之渊已经开口:“我去那边坐一会。”但还是抽回了手。 古辞辞眼睛又亮了:“太好了。”将人安顿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三食堂因这个插曲,瞬间骚动起来。 “看见没有,实锤!” “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何可儿眼睛通红,死死握着筷子!古辞辞刚才故意看了她!贱人!贱人!陆之渊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何可儿气得眼泪不自觉落下来,怎么擦都擦不住。 食堂里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十分惊讶,就连平时不吃瓜的书呆子们,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毕竟一个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是招生简章上的模范贫困生。 这两个人竟然有关系? 太不可思议了,包养差不多。 第三食堂的人今天吃的非常慢,大有这两个人不走,所有人都不打算走的嫌疑。 沈光耀更郁闷,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陆先生那一眼的意思。 古辞辞忙完,发现食堂里还有很多人。 古辞辞没管别人,端了两份饭坐到陆之渊面前,微微凌乱的头发依旧不损她的颜色:“不好意思,等久了吧,见你没有吃东西特意给你要了一份。” 沈光耀看着空荡荡的自己前面。 “不好意思,忘了你,要不你吃我这一份?”推过去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沈光耀是个疯子!封雨是个魔鬼!跟在陆之渊身边的两个都将恐惧刻入了她脑海。 他们是陆之渊手里最锋利的刀,是陆之渊最虔诚的教徒! 陆之渊死后,他们不争权夺利,也不在乎陆之渊的商业帝国由谁继承,完全疯了一样,他们将陆之渊的死都算在她身上,圈禁她、折磨她,让她连跟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都没有,骨头缝隙里都刻着这两个人对她的撕咬! 她死后,更是将她的骨灰放在陆之渊怀里,把纪云轩的墓地迁到陆之渊对面就这么看着。 古辞辞仿佛呼吸都喘不过来,沈光耀!封雨!咱们走着瞧! “怎么了?” 古辞辞笑容如旧:“沈同学不会不高兴了吧?” 陆之渊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赶紧将盘子推回去,他疯了才敢拿对方的盘子:“我去买……” 古辞辞愧疚地看眼陆之渊:“怎么办,我真的忘了他在,不是不给他买……”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小声。 本来她打算和陆之渊确定关系后,立即开始不劳而获,将傍大款人设立得稳稳的。 可那样未免太浅薄了些,爱情自然要先长成美好到梦幻的样子。 ------题外话------ 辞辞会虐陆总滴,请记住此刻的坚持,别过两天要我手下留情。 已经能预料大家不准我虐老陆了,哈哈。 谢谢书城的推荐票。 谢谢糖菓荳、低盐无卤、janane0619、辞辞之渊、十一月的may、路随人茫茫、qqflecffa967db3f、与笑归林、紫泼雅、五妹妹、易琳826、熊熊有鱼、捏沙蹉跎岁月、食全十美、黑莲花铁粉、hebe817、唯爱斌斌的礼物,我给大家跳一段如何,哈哈。 009吃吧 “没关系。”陆之渊答的敷衍。 他不是会因为喜欢冲昏头脑的人,更不会因为一个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他,而失去判断力,古辞辞能三个月记完所有课程内容,十份外卖也不会送错地址,她会忘了沈光耀?只是不愿意费心而已。 陆之渊并不为这点不悦,他也不觉得沈光耀需要记住:“他买些自己喜欢的也好。” 是吧,就该那样。古辞辞殷勤的帮陆之渊掰开筷子:“食堂就剩这些,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早点帮你留出来,还是,我去给你买一份小炒?” 陆之渊顿时有些……所以他一开始不值一份小炒维护。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陆之渊不想第一天就为小事争个结果,止住了她要掰筷子的举动,直接拿过来:“我自己来,谢谢。” 古辞辞笑了,阳光灿烂,讨好迎合,一颦一笑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亲爱的,戒备心何必那么重,多思不好哦,却笑的越发好看。 陆之渊微微垂下眼睑,借着擦拭筷子的举动,掩下心底的悸动,她笑起来的确……还可以。 古辞辞吃了一会,见一直没动筷子,思绪静了一下,几乎立即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一推:“我们食堂的米很好吃的,你尝尝。” 陆之渊觉得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何须计较。 “尝尝嘛,真的不错。” 陆之渊思虑再三,动了筷子,吃了一口米。 何可儿险些拧断手里的勺子。 沈光耀站在窗口前,郁闷的看着陆先生吃了外面的东西,仿佛吃了砒霜毒药一般。 古辞辞甜蜜的笑着,像每一位沉寂在爱情里的小姑娘一样:“好吃吗?” “嗯。”米而已。 “我也觉得好吃。”撒娇道:“今天人好多,累的都拿不动筷子了,不过累点好。” 陆之渊的怀疑散了些,这样的她比短信里看起来正常。 古辞辞见他放下了筷子,又突然开口:“菜也很好吃,你吃啊?” “嗯。”陆之渊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吃一口,已经是他给女朋友的关照。 古辞辞看着他,立即‘体贴’的给他夹块红烧茄子:“很好吃的。” 陆之渊看着油乎乎的东西,没动。 古辞辞仿佛后知后觉的想到用的自己的筷子给他夹的,顿时羞红脸:“对不起啊,我应该换双筷子。” 陆之渊也才想到这点,神色僵硬,构思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辞辞却没有夹回来的意思,似乎希望有什么甜蜜的事发生,睁着一双期许的眼睛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陆之渊不在外面用餐,喝的都要跟别人区分开,他常去的几家酒店都有他专用厨师,讲究又挑剔,多事又难伺候。 可那又如何,不过一块茄子而已,多么微不足道,吃吧。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咬着筷子,有些失望:“不喜欢吗?很好吃的。”陆之渊最烦她咬筷子。 陆之渊果然皱眉,可当着这么多人,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些坏习惯可以慢慢让她改:“好吃你可以多吃一点。” 古辞辞又咬了一下。 陆之渊干脆移开目光,如果不是考虑到两人第一天交往,他根本不会吃那口米。即便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有些事也该互相体谅,就像他也没有让她在食堂下不了台一样。 以后还有饮食习惯、兴趣爱好。他也会尊重她生活不易,她同样要尊重他的行为底线。 何况,他语言上已经选择了退让,没有让她下不了台。 就是不吃了。古辞辞立即落寞的放下筷子,似乎犯了天大的错,有些不安。 以前她不吃,他会无声的看着她,会想法设法折辱她,直到她受不了吃下去才算,否则她连酒店房间都走不出去。 古辞辞自认现在的自己爱他又没有自我,只是落寞的、伤心的、自卑的,不时就这么看他一眼,仿佛那一块茄子就像她一样不被对方接受。 陆之渊心里不耐烦,耗了极大的耐心,重新拿起筷子,忍着油腻,将茄子放入口中,没什么好可怜的! 古辞辞笑了,瞬间绽放了活力:“你再吃一块炸鸡块,我们食堂做的鸡块非常好吃。” 陆之渊视线僵在半空,他的妥协是有底线的,不悦几乎凝成威压。 古辞辞欲夹凉拌土豆丝的手僵在半空,眼底不知所措的泪险些掉下来:“我……我……” 陆之渊硬着头皮将盘子递过去:“偶然吃一些也没什么。” 古辞辞小心的将土豆丝放上去,温柔又小心:“你该多吃点,要不然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不太好,容易生病。” 沈光耀刚坐下便听到这一句,顿时往旁边挪一挪,再看到老大盘子里‘酸’‘辣’‘油’全占的东西,不禁低头猛吃,陆先生被养的肠胃娇贵,吃不了刺激性食物,刚才那一口茄子够老大受了,还身体不好。 “好。”身体还好,不是解释,是事实。 “那也要多吃,有时候我们扛着画架要走好几公里,食堂那个蒸笼看见了没,一次性要全部举起来,我可以。” 陆之渊不觉得自己需要举蒸笼。 “吃啊,壮。” 陆之渊被噎了一下:“你多吃。” 沈光耀低头吃着饭,余光一直看到老大盘子里的‘酸’、‘辣’、‘油’见它们都没有动,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喜欢她,但也趋于表面? 古辞辞也一直看着它们,并不急于一时,心里也有了估量,这时候的陆之渊对她有一定好感,却不是非她不可,所以,是后来种种契机,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古辞辞甜甜的笑了,让我们好好相爱吧,但愿你心里再没有遗憾、没有执着,彼此放过:“你要吃我的吗?”否则盯着她盘子看什么。 陆之渊掩饰性的皱眉。 古辞辞立即跟上羞涩温柔,看仔细了,以后这些菜都要塞你嘴里。 待几人从食堂出来,里面的人哗然:他们——谈恋爱了? 不是很明显吗! 食堂外。 古辞辞追上陆之渊的脚步,自然而然的挽住陆之渊手臂:“你怎么走这么快。” 陆之渊看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 古辞辞小鸟依人:“怎么了?”难道这个过程还需要几次心动、几次碰撞。那样太麻烦了,接吻,开房尽快完成。 010 陆之渊觉得手臂像被烧了一样,面上却更加镇定平稳,被挽着的位置却越来越不自在,刚要收回。 古辞辞更用力挽住,娇滴滴开口:“你出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陆之渊心浮气躁。 沈光耀看着如此主动的古同学,频频摇头,太主动了,没有挑战性,男人喜欢矜持、腼腆的女生,古同学这样的不行,不行。 陆之渊思绪都是她挽上来的手臂上。 “我跟你说话呢,陆之渊。” “……” “陆之渊。” 陆之渊有些神游天外:“看你去了员工区,以为你还有事忙。” “人家都下班了啦。” 陆之渊被最后一个语气助词弄的有些恍惚。 古辞辞仿若未觉,因为能挽着他,脸上带着腻人的甜蜜,自然而然的将脑袋贴上去,抱怨着:“人家忙了一中午手都起皮了,其实以前没这么麻烦的,可能是这边的水土还没有熟悉,我跟你说,你有没有发现中午只有十九道菜,平时有三十多种,是我们食堂炒菜的大师傅和面点师傅吵起来了,大师傅摔勺子就走。” 陆之渊只觉得胳膊上都是她的体温。 古辞辞将下巴也蹭上去:“大师父脾气可暴了。” 陆之渊的烦闷几乎溢出来。 “大师傅走了以后,我们整个小组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老板过来骂人,不过大师傅也不是第一次被杨阿姨气走了,杨阿姨这个人可有意思了,气完了人她完全不知道,还无辜的问大师傅为什么走了。” 陆之渊突然看向身后。 沈光耀刚要打个哈欠,觉得这么无聊的话题能睡三天三夜,顿时背脊一凉,急忙冲过去,最难消受美人恩吗,但不喜欢不应该直接走人?“古同学,你看你好不容易忙完了,不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塞到两人中间。 古辞辞瞬间将陆之渊拉过来,胳膊抱的更紧,给沈光耀留一点陆之渊旁边的位置:“我不累,能看到陆之渊我就不累了。”目光情深。 沈光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硬断了两人的‘姻缘’。 陆之渊突然开口:“你不是还有事?” 他有事吗?他不是…… “你去忙吧。” 沈光耀觉得陆先生的话很没道理,不止一次前后矛盾:“对,我还有事,古同学我先走了。” “拜拜。”古辞辞继续挽着陆之渊手臂向前走着:“今天的面食的花样是我做的,你没吃可惜了,叶子的造型用了新食材,比菠菜汁更鲜艳。” 陆之渊思绪都在她偶然贴上来的柔软里。 “还有玉兔追月,三只小猪……” 陆之渊突然收回手,她碰到他了。 古辞辞惊疑地握回手指,牵个手而已:“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 “不是。”陆之渊趁机抽回手臂。 古辞辞盯着他的手:“是太无聊了吗?” “没有。”陆之渊整理好情绪,双手放入口袋:“刚才说到哪了?” 古辞辞停下来,盯着他手看了一会,突然道:“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之渊猛然回头,他没有那个意思。 古辞辞垂着头,声音很低:“我……要去器材室那边帮忙,本来说好了的。” 陆之渊身体僵直地站着,面上纹丝不动,等着她过来继续走。 古辞辞像没看见:“那我,先走了……” 陆之渊直接伸手拉住她,又急忙放开,手放回裤子口袋,不习惯的解释:“刚才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所以你是在针对我的手?古辞辞继续低着头。 陆之渊再拿出三分耐心:“我有听你在说什么,你的手好点了吗?” 古辞辞勉强抬头,真的?不信他说了什么,直接小心地挽住他手臂,才笑了:“我就知道,你人最好。” 陆之渊一时间更郁闷,在他的认知里,如果两人谈恋爱,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可现在太快,行为过于亲密,可又不能说她的喜怒完全由他牵动不受用。 古辞辞将脸‘小心地’贴在他肩上,可惜道:“我是真的约了学姐,计时工,好可惜,不想跟你分开。” 淡淡的清香搅的陆之渊心烦气躁。 古辞辞又贴上去几分,曲线分明的贴在他手臂上,娇气得粘牙:“陆之渊,都怪你,我都要玩物丧志了。” 陆之渊嘴角颤了一下,机械的“嗯”了一声。 古辞辞见他不开口挽留,心里有数:“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 陆之渊瞬间又觉得空荡荡的:“沈光耀那边有点儿事儿,我去看看。” “好羡慕他,可以一直跟着你。” “……” “那我去忙了。”古辞辞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手臂,倒着走了几步,下一刻,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抱住他,快速放开手,开心地跑了:“拜拜!陆之渊我爱你!” 陆之渊简直!徒留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的陆之渊满地凌乱。 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沈光耀悄悄溜回来,陆先生还没用午饭,丝毫不敢提刚才吃了满嘴狗粮的事,因为狗粮的发放者满脸不耐烦。 不过也对,古同学太活泼了些,不太适合陆先生,陆先生应该喜欢那种需要时安静,不需要时更安静的女孩。不过,只要陆先生还没甩,他最好别开口,陆先生都打自己两次脸了:“陆先生,车在外面了。” …… 另一边,周晓兰和舍友早等着辞辞落单,见她和陆之渊分开,不顾一切地扑向古辞辞:“行啊!你真的和陆之渊在一起了。” “说!什么时候的事!” 古辞辞配合的装死:“你们都看到了,就今天。” “啊!啊!” “我要死了!那可是陆之渊啊!”还刷什么盘子打什么工,他随便漏下一点够辞辞吃一辈子了!只是:“陆之渊当男朋友是不是冒险了点?” 古辞辞整理下衣服站好:“也可以理解成,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古辞辞!你膨胀了!” 古辞辞莞尔:“我还要去打工,先去忙了。” “你敢跑!晚上一定让你老实交代!” “古辞辞你准备受刑吧!” 同时,陆之渊和古辞辞谈恋爱的事,随着一张张证据,以不同方式在全校范围内快速传开。 011清风 古辞辞太心机了!她看中了陆少的钱吧! 我平时就觉得她能装,想不到真是这种人! 她还勾着纪学长! 啊!纪学长知道这件事吗? 学生会活动室内。 纪云轩一身浅棕色风衣清风朗月地站在光中,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也温柔起来。 “会长!” 纪云轩转身,清风撩起他额间的碎发,他好像从传记中走出的王孙贵族,清隽优雅、古色古香。 说话的人仿佛聆听了一段经文,整个人都平顺下来:“资料放桌上了。” “好,辛苦了。”纪云轩重新看向手机,细长的手指久久没有滑动屏幕上的两个人,微垂下的眉宇间盛满君子风度和对谣言的无奈容忍。 …… 沈光耀很快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一个干净利落的问号。 沈光耀心里吐糟着,从倒车镜里看眼后排的陆先生,却不敢打电话,低调给封雨回复:【是真的。】 港口上。 封雨让属下卸船,他走到一旁,迎着海风,一身考究的定制手工西装,气质冷峻,完全没有在学校时的样子:【古辞辞】 【你认识!?】沈光耀觉得自己兄弟绝了,不愧是万事通:【这么生僻的人你都知道,消息可以啊。】 封雨不屑一顾,帝工大半个名人,只有沈光耀这种天之骄子才不将人放在眼里,古辞辞在帝工大学有一定知名度,勤工俭学人还长得漂亮的人总有好事者给她立贴讨论,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只是,封雨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好像和纪云轩走的很近,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畴,怎么突然和陆先生好了。 沈光耀的消息很快进来:【不用过于关心,长久不了,一个月就散了。】 封雨:【?】 沈光耀打着字:【那女的非常粘人,说话还嗲,没有分寸感,你想想,这些都是陆先生讨厌的点,怎么可能长久,估计陆先生就是看她长的不错,一时新鲜,忍够了就散了。】 陆先生需要忍谁,封雨皱眉,:【说话注意点】先生身边的人,好不好都不是他们该妄议的。 【知道,老古板,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封雨看了一眼,见是废话,转身去忙,既然确定了是陆先生承认的事,就是没事了。 【人呢!——人呢!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过河拆桥】 …… 何可儿气得踹翻了自己的桌子,难受得压抑。 孟清雪安慰着她,温柔细心:“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心思如刀,如果真有人该跟陆之渊营造单纯的校园浪漫也该是跟陆神旗鼓相当的人,更或者是自己!古辞辞算什么! 何可儿却快把自己气死了。 孟清雪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温柔地起身,帮她把桌子扶正,道:“可儿,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我不服!古辞辞算什么!菜都吃不起的人!如果单这样就算了!清雪你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你没见她在食堂故意看我的样子多张扬!她就是为了炫耀!” “怎么会,她不是那种人才对。” “她就是!” “你别这样,或许是你多心了,她如果真不好,纪学长怎么会那么照顾她。” 何可儿顿时看向清雪,对,纪学长!她还勾搭纪学长,古辞辞的勤工俭学的岗位都是纪学长帮她选的,挑的时间段也是最好的,他们还经常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猫腻,现在还勾搭陆神,她分明是钓着纪学长又玩弄陆少的感情,陆神就是被她骗了:“我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古辞辞的真面目!” “你别,这样不好……” “清雪,你太好心了,就该给她点教训。” “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有什么跟她说清楚,不要闹大了。” 何可儿本来只想发到系论坛里,这下直接发到了校论坛。 很快《古辞辞脚踏两条船》《古辞辞是个狐狸精》《古辞辞是白莲花还是绿茶》《论,古辞辞的段位多高》《身边的蛇蝎丑八怪》《循规蹈矩的人总是被贱人伤害》 众多标题中,也不忍拉校园两大男神出场。 这些劲爆的帖子加上中众多‘爆料’很快压过了古辞辞和陆之渊的恋情,在全校范围内传开。 …… 沈光耀在一篇篇帖子里目瞪口呆,真的假的,看着挺清纯的怎么是这种人,可有图有真相。 沈光耀避开老大的视线给封雨发信息:【?】附带所有帖子链接【老大被骗了?】 偌大的会议室内,封雨让属下将合约书推过去,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看一眼,随意输入【不参与】。在他的分析里,纪云轩和这位贫困生有好感,但完全没有上升到帖子里的高度。 既然对方选择了陆先生,自然是各方面衡量过的结果,她只要在此期间安分地扮演好她的角色就行,至于是不是图财并不重要,陆先生不缺钱。 沈光耀急得不行:【这么大的八卦,怎么可能不参与,而且这是陆先生第一次对外承认有女朋友,如果是真的,陆先生颜面何在!】 封雨:【陆先生承认了吗】 沈光耀有些疑惑,对啊,陆先生承认了吗?可两人都……手挽手了,手挽手啊还不算官宣? 沈光耀直接把想法发过去,可他发了一堆消息都石沉大海。 沈光耀急得不行,封雨在做什么!什么事有陆先生的事重要! 沈光耀立即将厕所所有隔间门都打开,确定没有人后,给封雨打过去,可响了几声后提示已关机。 沈光耀气急败坏:“你给老子等着!” 刚进来的人震惊地看他一眼。 沈光耀立即双手插兜离开。要不是他的会议室被他来总部开会的老爸占着,他至于被人赶下来受这个窝囊气:“陆先生开完会了吗? “沈助理,没有。” 沈光耀点点头,等于这些帖子没有看到,不过,陆先生就是开完会了,也不会闲得去看学校论坛的帖子,如果陆先生不知道岂不是被蒙在鼓里被人像冤大头一样愚弄!? 沈光耀觉得不行,还是要给封雨打电话商量对策。 ------题外话------ 如果大家还是留不了言,可以换到qq阅读app,在上面留言和在xxapp留言一样,都能回复。 012他的问题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你个孙子!” 沈光耀不知道的是,陆之渊已经看到了论坛上的信息。古辞辞在校论坛上的消息虽然不多,但隔十天左右会有闲来无事的人贴出一些,所以陆之渊私下有看校论坛的习惯。 论坛上几乎将古辞辞从入校到现在看过的男生资料全抖了一遍,可陆之渊知道这些信息里不是没有属实的成分,比如,她的确很在意的一个人。 陆之渊记得,那天她从图书馆出来,站了一会又突然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头发重新打理过,不久后纪云轩出现,她的表情…… 陆之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也没有错听下面的汇报,以古辞辞看自己一眼都浪费时间的性格,给一个人这样的待遇? 陆之渊在等古辞辞电话,这样的误会,她自然该对‘男朋友’迫切地解释一下。 陆之渊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纪云轩,一个书读多了的傻子而已,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古辞辞解释得合理,他未必不会处理了这些帖子。 可直到会议结束,她也没有一条消息进来。 陆之渊脸色沉了下来。 刚打算出门的分部老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思考今天的汇总哪里出了问题。 陆之渊放正手机:没有要说的? “陆……陆董……” 陆之渊凉凉抬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还有事。”更不见任何起伏。 说话的人立即紧绷:“没有,没有!”一把年纪吓得够呛:“我先走了,陆总再见……”他也纳闷,明明是一个从来不大声说话的老大,甚至各大分公司的技术壁垒和危机送到他这里,均没有架子地伸出援手,怎么就让人觉得脚底发凉,大概是一些人的名字再没有听说过,而他已经彻底掌权了。 陆之渊看着手机。 …… 古辞辞下午很忙,非常忙,一直被学长、学姐呼来喝去、伏低做小赚外快,没有时间看手机。 周小兰看着论坛上如雨后春笋般的‘小作文’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将链接发给辞辞:“看辞辞怎么喷死你们!” 古辞辞回得很快:【你发的什么?手机打不开】 周小兰想到她那个破手机,气更不打一处来,把内容总结了一下发过去,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的给她打电话,最后总结道:“辞辞,你不是谈恋爱,你是捅了马蜂窝啊。” 古辞辞擦擦手上的泥浆,笑了:“这马蜂还有些蜇人。”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是说她们还写了我和纪学长?” “这是重点吗,陆神怎么想你,第一天恋爱就被甩?不过没提纪学长的名字,但傻子都知道是他。” 古辞辞在衡量这件事给纪云轩带来的风险,随即苦笑,这时候她和云轩没什么,陆之渊也没到想弄死云轩的地步,她想多了。 古辞辞发现影响微乎其微后,松口气:“没事,捕风捉影而已,陆之渊不会信。”信了也没什么,并不在意帖子里对自己勾三搭四、三心二意的描述。 “辞辞!” 古辞辞看着擦不干净的泥浆,思绪有些远,这样沸沸扬扬得人尽皆知,她和云轩再没有开始的可能了,他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 古辞辞摇摇头,打起精神,毕竟对强取豪夺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不多。 “要不要跟陆之渊解释一下?” “嗯,谢谢兰兰。”古辞辞有担心陆之渊甩了她的时间,不如自己多照照镜子,仔细找找自己有什么优点并加以改正:“来了!学姐们叫我了,不跟你聊了,挂了。” …… 陆之渊等了一天,手机里有无数电话打进来,邮箱里是躺着十几封未读,也没等到古辞辞关于帖子的任何解释。 他当然没将帖子的内容放在心上,这些事不至于看在眼里,但以她早上的表现,她现在不该紧张、不安、解释误会,可直到放学,没有一个电话进来。 沈光耀看看时间:“陆少。” “人都到了。” “已经等着了。” 陆之渊起身:“走。”手机依旧在手里没有交给秘书。 …… 月色遮住了星光,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幽静的伫立在城市的郊区,安保措施如一座巨大的堡垒,将这座散发着千年古韵的宅院围的滴水不漏。 朦胧的夜色下,静谧的设施浇灌着别出心载的草木;鱼儿穿过庞大的假山流水,环绕半个古宅,曲折环绕的长廊中灯光摇曳。 二楼装修古朴的卧室内。 陆之渊洗完澡出来,肌肉迅猛的张力和流畅的线条如一头随时扑食的猛兽,伺机而发、杀机蠢蠢欲动,可这一切很快被他一张平静到温和的脸压的一丝不剩,仿佛身体的信号才是错觉。 他看一眼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息。 陆之渊将毛巾搭在屏风上,古钟下的夜明珠与灯光相映成辉,将多宝阁上的瓷器映的越发温润如玉。 外面的声音响起:“陆先生,郑老爷子来了。” “让他在楼下等。” “是。” 陆之渊换好衣服,连最后一丝野性压盖住,看着桌上的手机,还是拿起来,下楼。 夜越来越深,月亮爬过来树梢,古宅的灯熄灭了一半,客人早已经离开。 书房内,造型粗狂的古董时钟已经走过十一点。 陆之渊静静地坐在漆黑的书房里,这个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他手机里依旧没有信息。 所以——太忙忘了?陆之渊紧绷的后背慢慢靠在椅子上,更慢的把玩着手机,脸上最后一点表情也早已淡了下去,只留下空洞的无喜无怒。 不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 他不值得? 还是后悔了。 陆之渊眼底的冷意渐渐浮现,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仰起头,视线停在雕梁画栋的屋顶上,可一瞬间爆发的负面情绪刹那间吞没了周围的黑暗。 陆之渊叹口气,放在椅臂上的手早已泛白,手指陷入木屑里,血一滴滴流了下来。 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不同,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情绪,却有什么肆无忌惮的灼烧着他的感知,企图唤醒他心底深处的秘密和恐惧。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思绪冷静到淡漠,何必呢,一点小事而已,目光坚定的凝聚,不屑于任何阴霾被从记忆里挖出来,暴尸荒野,认人观赏、肆意滋生。 ------题外话------ 谢谢三月的may、路随人茫茫、兮兮西西西、qq73fac0a70、古言古加、蛋壳侠、hebe817、捏沙蹉跎岁月、cor113的礼物。 谢谢书城所有推荐票和打赏。 上次截图想看我跳舞的,来吧,噌噌呛—— 还是让陆总跳吧,要不让项大哥来一段? 013谁技高一筹 时间一点点过去,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陆之渊才慢慢放松身体,调整好坐姿,只不过是医学上微不足道的名词代表的病情,人为定义的词汇罢了。 陆之渊揉揉眉心,按下手边的开关,整个屋顶缓缓打开,周围的墙壁像裂开的书页向两边回缩,本来古色古香的书房立即呈现出更加古朴宏大的陈设,震撼人心、大气磅礴,一节节台阶升起,墙壁后退,空间被无限拉大,可如此宏伟、奢华的室内,却犹如置身行刑现场、地狱深处,扭曲得血腥压抑,犹如放纵狂欢者的天堂。 陆之渊神色越发沉静,轻易压住了这里的暴虐,在众多暗格的角落里,漆还未凝固的地方,有一个女生淡淡的背影,回眸一笑间熠熠生辉。 陆之渊静静的(地看着她……那双他无数次观赏的眼睛里,今天完全映照着他……揉杂风雨,明亮温柔…… 陆之渊手忍不住握紧。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今天好累啊,累得不想说话了,比心,晚安】 陆之渊眼中的暗色褪去,似乎怕这里的什么东西惊扰了她,按下闭合键。 封雨刚好推门进来,看到最后闭合的暗道,险些转身飞出去,再三确定陆先生精神状态良好,没有任何砍了他的迹象,才敢缓缓站定,瞬间垂下头,献上忠诚:“先生。” 陆之渊抬头,轻易摒退了眼中黑暗的法度、混乱的秩序,甚至称得上温和:“有事。” 封雨顿觉背脊发凉,里面放置的每个纪念品,他都参加了他们的葬礼:“柳家想退一步换我们收手。” 陆之渊语气漫不经心:“这样吗……”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封雨内心险些压爆,外面提起陆先生是北城陆家继承人,或者是重港集团的开拓者,其实都不是,重港集团只是陆先生名下众多企业之一。 陆之渊刚要说话,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哎,怎么办睡不着,你是不是已经睡了,没有吵醒你吧,吵醒了也没办法,我躺床上了,周围好黑,好安静啊,反而睡不着了,呜呜,可怜自己一分钟。】 陆之渊周围凝固的气场微微淡了一点,刚想打过去,又闪了一条。【不行,不行,睡了,要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晚安,亲亲。】 陆之渊直到屏幕暗下,信息消失,瞬间脸色铁青,他只差一个号码就打过去了,气氛一点点凝固,却没有牵连说话的语气:“百分之二十,一点不能少。” 封雨被他分裂开的语气和表情激得手脚发凉,陆先生更严重时近乎恐怖。 “还有事。” 封雨快速转身,他自认跟随陆先生时间最长,可依旧不知道陆先生不能刺激的点在哪里,好在陆先生能将他自己控制得很好。 至于陆先生今天刚上任的女朋友不能镇压陆先生的情绪,封雨一点不意外,或许连女朋友都算不上。 陆之渊拿起手机,等着它再次闪现。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陆之渊回了卧室,也没有短信进来。 陆之渊脸色再次沉下来,却刷到她一条新朋友圈。 ——可能打扰到男朋友休息了,好想他啊。辞辞睡吧,醒了就能看见他了(打气)。 陆之渊看了好一会,勉强受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古辞辞早已经睡去。嚷着等她回来质问她恋情的室友都没有逮到晚归的古辞辞,古辞辞累的维护完自己的‘新恋情’就睡着了。 沉寂的古宅内,只有夜灯的光亮。 卧室的灯依旧亮着,巡夜的无人机习以为常,在黑暗中巡航一圈闪着光飞走。 陆之渊穿着整齐地靠在床头,反复看着手机里几条她发来的信息,没有了实时发送的人、淡化了收到时的情绪后再看这些信息,用词谄媚、大胆、又自我、肆意。 这是感情? 陆之渊眼里的审视一点点回笼,重新开始怀疑她的用心? 但这的确不是他的强项,陆之渊打开搜索软件,问:‘女生为什么主动表白?’ ——她眼瞎。 ————当然是喜欢你。 ——狗,滚! ——女孩子一定是鼓起来很大勇气告白的,楼主如果也喜欢她,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现在都不敢和学长表白呢。 ——楼主是来炫耀的鉴定完毕。 ——楼主矮、矬、短、细?所以只能图你钱?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不自信! ——楼上够狠。 ——是楼主脑子进水。 没有任何有用的回答,陆之渊换了一个表达方式:‘女生什么情况下会主动表白’。 ——太爱一个人的时候。 ——怀了孩子,不是你的,需要你接盘。 ——不爱的时候,因为不爱所以不担心失去,不在乎面子,最后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备胎。 ——楼上受过伤?仔细说说。 ——兄弟富豪吗! 有一条陆之渊没采纳,又换了问的方式:‘相处中发现女朋友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为什么?” ——兄弟,亲兄弟(哭脸)感同身受啊。我家母老虎一言难尽。 ——隆胸了?美腿了?p图了?差不多行了,抱怨什么,毕竟有个妞。 ——楼上,是卸妆了吧。 ——接一楼,曾经想象无比美好,现实却教我们做人,不说了,搬砖去。 ——没有女朋友,不约。 ——知足吧,没给你分都是好的。 ——约吗?有人约吗? ——楼主是不是变心了?找这样蹩脚的借口。 ——兄弟,是男人就直接对她说,老子睡腻你了,走吧! ——楼主把女朋友借我,条正吗,能睡吗,体验一下回答楼主的问题。 陆之渊直接把帖子删了,下一瞬,打开电脑,恢复帖子,黑了最后一个人的电脑。 但却不影响他对古辞辞越来越敏感的怀疑。 因为这层怀疑,翌日,陆之渊更冷静了,并不打算在知道事情原委前给她任何好脸色。 …… 一大早,送完最后一份早餐,古辞辞看着眼前的教学楼,想到什么,突然绕过大半个操场向化学楼跑去。 20级班级后门,古辞辞像小鼹鼠般探出头,刚好看到坐在后排的陆之渊。 他沐浴在晨光里,周身笼罩着平和的气息,安静的纯粹又高贵,不得不说这身皮囊确实好看,可惜,再好看的外在也弥补不了他腐化的心。 古辞辞嘴角甜美扬起,从兜里掏出揉成纸团的纸,精准地扔到陆之渊身上。 陆之渊回头。 古辞辞开心地将双手扬起落在头顶,甜甜地向他比了个心:爱你的一天。下一瞬快速向自己教室跑,她要迟到了! 陆之渊愣了一下,快速追出去。 014昵称 古辞辞已经跑到楼梯口,回头瞥见他,又不死心地快速折返回来,贪心地抱了一下,下一瞬火急火燎地跑走:“啊——美色误国啊!” 陆之渊凌乱到心情诡异,几乎撑不住他的怀疑:他想多了?怎么可能。 沈光耀不敢看老大撒狗粮,认真地将落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放回陆先生桌子上。 “陆之渊可以啊,女朋友专程跑来看你!” “果然人帅有市场。” “陆之渊,你看论坛上的帖子了吗,都说她和学生会会长暧昧不清?” 沈光耀瞬间抬头:“乱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一个大老爷们跟着人云亦云像个碎嘴子一样,有那个时间多看两本书!” “你说谁呢!” 陆之渊打开纸团,上面工整的写着几个字:早上好,楚楚(笑脸)。 陆之渊直接打过去:“楚楚什么意思?”不至于认为她写错了名字。 古辞辞跑得气喘吁吁:“楚辞啊,楚楚和辞辞,是不是很有创意?”古辞辞靠在栏杆上缓缓:“你不喜欢吗?那还有宋宋、离骚,你喜欢哪一个?要不然,离离?骚骚?” 陆之渊直接挂了电话。 古辞辞看眼手机,还有雅兴问,就是感兴趣了?他今早似乎有些防备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应该淡些了吧。糟了,古辞辞跑得更快了! 陆之渊看着纸团上的一行字,对最后两个字研究了很久,一时间哭笑不得,《楚辞》、宋词、剩下的《离骚》应该是与《楚辞》并称的意思。 “我就说怎么了!网上有理有据!” “你再说一次!” 陆之渊脸色沉下来,昨天觉得没什么的事,今天再听,只觉得刺耳:“网上的帖子处理一下。” “是。” 出口不逊的同学看着拽得二五八万的沈光耀立即像孙子一样应声,心里憋的惶恐,这两个人像活在封建没亡之前的人,看着真他妈渗人,让班里所有想和陆之渊正常交往的人,都不忍不住望而却步。 …… 古瓷:【我到了,不用担心,踏着上课铃声进来的,厉害吧】 陆之渊看了一眼,多看第二眼都浪费时间。 【现在浑身充满能量。】 【因为看到了你啊!谢谢你出来看我】 【你怎么那么好,那么温柔】 【更爱你了怎么办?】 【我们有一个人物速写大赛,你猜你能不能拿奖?】 陆之渊受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犹豫再三回了句:【没有担心。】 古辞辞因为这句话不得不往前拉了拉记忆,哦:【我担心你担心我行了吧。】 陆之渊才合上资料,缓缓靠在椅背上,慢慢打字【我不参加。】 古辞辞无缝对接这句话:【是看你的侧写能不能拿奖】 【是看你画功。】 【你对你的侧写这么自信?我的画功当然没问题,我觉得还要看你的脸行不行了,在大家水平都差不多的时候,当然要看模特长得讨不讨评委喜欢,万一评委看不上,害我输掉比赛了……】 陆之渊不觉得黑笔下的人物有什么不一样,直接跳过这个无聊话题:【你们第2节没课。(?】 【你怎么知道!】 陆之渊突然不想回了。 古瓷追的很快:【你在干什么!】 【想我了吗!】 【心有灵犀】 “那个同学!对,就你,接着念!” 古辞辞起身,流利地跟上老师的节奏,字正腔圆的发音完美得没有任何问题。 教授脸色才好看些:“坐。” 古辞辞坐下后继续按部就班谈恋爱:【快说,你是不是看我课表了。】 【你就是看了,我不管,你看了,我一会好想陪你上课啊,想想都很期待,但是我约了补课的学生,可怜自己两秒钟。谈恋爱让人失去进取心,我现在只想陪着你怎么办】 【好舍不得我如此完美的男朋友】 【早知道我不约学生了】 【后悔还来得及吗】 陆之渊嘴角扯了一下,浮夸,但勉强被哄好的给她回着信息。 一旁,沈光耀将手机调到静音,悄悄拍张老大发信息的照片给封雨发过去。 封雨很快追过来一个问号。 沈光耀送他个哈哈表情:【老子不告诉你。】 封雨:【滚】 沈光耀继续炫耀:【老大还让我处理了一件事,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封雨:【论坛上的帖子】陆先生竟然亲自干预了? 沈光耀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 另一边,何可儿心里非常慌。 一分钟前她收到了爸爸的电话。“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觉得好日子过久了是不是!还是你翅膀硬了!我现在停职停薪在家!” 何可儿现在手都在抖,她知道爸爸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让一直溺爱自己的父亲对她说重话更是从来没有,何况爸爸的工作多重要她怎么会没有意识,人脉、经济、生活质量。 “可儿,你怎了?” 何可儿瞬间抓住孟清雪:“清雪怎么办,我爸爸被停职了!清雪,你一定要帮帮我!” “怎么可能?!”陆之渊怎么会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做到这一步! “可儿,网上的帖子怎么被删了?” “可儿,所有帖子都看不了了。” “可儿……” 何可儿脸色发白,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只是……如果陆之渊通过陆家的影响力对付她爸爸,他们家就完了:“清雪,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随便发的,没想到那么多人会转载,清雪,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围着的几个人闻言,想到什么,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孟清雪也想,她隐约听家里人说过陆之渊这个人还很喜欢连坐!可何可儿抓得太紧。 “清雪!” 孟清雪更恨古辞辞竟然能说动陆之渊帮她!还有脸发朋友圈什么‘辞辞睡吧’恶心的茶里茶气,装什么可爱!“你别急。” “我爸爸被辞退了,我……”何可儿死死抓着孟清雪。 孟清雪已经有了计较,先撇清自己:“我当时就说你不要冲动,想不到陆少如此维护她。”然后引到她身上,古辞辞还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可儿:“要不,你找古辞辞求求情……” 015我就不理解咋地 何可儿眼睛一亮,对啊:“古辞辞……” “陆少肯为了她出手,肯定也会参考古辞辞的意见。”如果古辞辞帮忙,以陆之渊的性格,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不是谁说一声就改变原则的人,到时候两人肯定有矛盾,是古辞辞不领情; 如果古辞辞不帮忙更好说,一个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倒霉不伸出援手的人,心是有多硬,古辞辞这几个月在同学心中建立的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孟清雪直接将何可儿拉了过去:“辞辞,有时间吗?可儿有话跟你说。” “没有啊。”古辞辞整理着课本,头都没抬。 孟清雪、何可儿噎了一下。 周小兰幸灾乐祸:自讨没趣。 孟清雪一眼看到古辞辞画稿上的陆之渊,瞬间嫉妒得心口发酸,不禁督促着可儿,长指甲险些掐到何可儿的肉:“可儿,好好道歉,辞辞会理解你的。” “别。”古辞辞赶紧阻止:“我不理解的事很多,毕竟我认知有限。”古辞辞对孟清雪印象很好,班里温温柔柔的女孩,家世也好,待人如沐春风,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她,但如果她和何可儿在一起,那就另说了。 孟清雪又被顶回来,不敢再耽误,唯恐古辞辞就这么走了,赶紧将可儿父亲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古辞辞状似震惊的抬头。 周围的人闻言,不禁看过来,我去!这是现实版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吧,还有这么劲爆的事,再说何可儿家世不错才对,说停职就停职了? 古辞辞眨眨眼回个神,并不意外,陆之渊对所谓深爱着的女人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对别人:“所以呢?” 对啊,所以呢?周小兰看向孟清雪。 孟清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嘴角颤了一下,直接推出可儿,形象又温柔下来:“可儿,你说。” 何可儿早已急得眼睛通红:“古辞辞……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爸爸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做,他非常热爱他的事业,他……” 古辞辞赶紧挪开一步,防止她给自己跪了:“我爸爸也十分热爱自己的事业,也什么都没做啊,有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说不定会成为朋友。” 何可儿急忙看向孟清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蠢:“辞辞,都是可儿不对,你看能不能……” 何可儿急忙道:“对,都是我不对,论坛上的帖子是我发的,我不该那么做!我就是一时冲动,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那么大影响!那些帖子都是我胡编乱造!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都是我不好!古辞辞,求你让陆少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忘了分寸,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我爸爸受到影响,古辞辞求你了,我求你了……” ——陆之渊因为那些帖子对何可儿家动手了。 ——陆之渊不愧人称陆少,够直接。 ——那些帖子写得那么难听,原来是何可儿做的。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陆少下手也太狠了,既然是可儿的错,记过好了,干嘛涉及人家家人。 何可儿泣不成声:“古辞辞我求你了,求你了……” ——也挺可怜的。 ——都这么低声下气了。 孟清雪心中落定。 古辞辞心中叹口气,语气平和:“帮什么?” “帮她向陆之渊求求情吧。” 古辞辞看眼孟清雪,没理她直接看向何可儿:“帮什么?” 何可儿立即急切重复了一遍。 孟清雪被无视的脸色难看,真以为陆之渊喜欢你:“辞辞,你就帮帮她吧。” “所以你们两个的意思是,让我不识好歹的让陆之渊把帮我的好心咽回去,让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咽不下去就是我和陆之渊欺负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孟清雪不知道怎么带上自己!“我没有。” 古辞辞茫然:“你刚才不是让我帮她?成全说我坏话的人,让我忍一忍,反正我不配拥有情绪,陆之渊不配发脾气,人家发个帖子损毁别人人格是应该的,陆之渊和我难不难过,不值得讨论,难道不是那个意思,毕竟连小孩子都知道,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是不是孟同学?” 孟清雪被看得浑身难受,她不喜欢这件事牵扯上她:“……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们为什么同时站在我面前?” “是可……可儿她太害怕了。” “所以需要我哄一哄吗?”古辞辞真挚的伸出手,摆好造型,随时可以摸一摸何可儿的头,真诚安慰可怜的同学。她以前经常这样哄两个弟弟,一哄就好,管用。 周围的议论声响起 ——古辞辞说的也有道理。 ——何可儿的帖子写得那么难听,我昨天在食堂听到很多人议论,都是说辞辞不好的。 ——说她脚踩两条船是个狐狸精,不知道的恐怕现在都觉得辞辞是那种人。 ——何可儿有点过分了。 ——都是一个班的怎么能那么做。 孟清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怎么就‘哄一哄’了,平时看着像个乡巴佬一样好欺负,原来稍微有个靠山就这么狂!平时装得像只兔子一样!古辞辞!你就是骗子! 古辞辞确实和气生财,但现在不是不需要了吗,财主她有了,小财主们偶然得罪一下就得罪了。 何可儿茫然无错,更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帖子的确是她写的,她还承认了:“可,可我罪不至死。” “对啊。”可是:“不是我判的刑,你跟我说判重了,我只能说,我深表同情,代我向叔叔问好。” 何可儿傻在原地,眼泪都忘了掉。 孟清雪也气得脸色铁青,面上却柔柔弱弱。 古辞辞见此机会,拉起周小兰就走:“兰兰咱们还有课,忘了。”赶紧撤,免得被缠上。 周小兰被拽出来后,还有些恍惚:“辞辞,你行啊。” “这才哪到哪。”陆之渊也没从她嘴上讨过半分便宜,现在想想,后来几年,她对陆之渊太不耐烦,导致他疯了一样反扑。 古辞辞低头,苦涩一笑,她竟然还要考虑施暴者心情,简直——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游戏重新开始了。 ------题外话------ 有没有发现我错别字少了。哈哈 016猜不猜 施思念抬头,看眼古辞辞离开的方向,好看的鹅蛋脸隐在她自卑的低头间,大眼睛很好的藏在了厚重的镜片后,看着慢慢散去的人,不禁握紧了手里的画笔。 古辞辞家庭条件比自己还差,在众多才艺、性格分明的同学间,她难道不该比自己还自卑、胆怯,不该比自己更抬不起头,可为什么一开学她仿佛就融入了班级,一点不以为耻,肆意渲染她的贫穷,她不觉得没面子! 还有周小兰处处护着她,周小兰不怕别人看不起她,现在好了,古辞辞竟然学其他学生一样去谈恋爱,还是陆之渊!那是她该喜欢的人! 还是说,古辞辞已经放弃了自立自强,她觉得男人比学习更重要? 再这样下去,古辞辞的天赋迟早因为她分心磨完,浮华早晚淹没了她的天分,在纸醉金迷里抵不过诱惑,最后只会一文不值,被陆之渊抛弃!早开的花谢得只会更凄惨! 而她则不同,她知道什么是她要的,她不能像进了大染缸一样让外在污浊了自己,只有前途好,才有未来。 古辞辞这样张扬下去,一定没有好下场! ——可儿怎么好意思求古辞辞的。 ——就是,把古辞辞说的那么难听。 ——不过,你们说陆神真的喜欢辞辞吗?还是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一时新鲜。 “思念,你是不是有靛青色,给我用一下。” “啊?”施思念慌忙看眼自己不多的靛青色,而且这个颜色很贵,她也是衡量很久才买的,可最后依旧温和道:“给。” “谢谢思念,你太好了,不像古辞辞,护她的东西像护宝贝一样,不过是一瓶颜料罢了,看她那劲。” 施思念勉强回个笑容。 …… 古辞辞从学生家回来,靠在操场上的栏杆上,看着郁郁葱葱的学校,跑道上热血澎湃的学子,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伸出手,仿佛阳光在指尖跳跃一般。 古辞辞想起正事,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例行卖蠢:【谢谢你】附带一张阳光明媚的自拍照【小仙女】。 陆之渊看的比今天的阳光还懒散,又随意放回桌子上。 沈光耀觉得,如果真不在意,完全不用看啊,像他们给陆先生打电话,陆先生就从不看手机,所以,陆先生对那位小土美真的不一样? 古瓷:【总之谢谢你啦。】 【不漂亮吗?】 【怎么不回我信息?在上课?】 【楚楚】 【楚楚】 【可爱的楚楚……】 陆之渊拿起手机,直接给她打过去。 古辞辞看眼来电,挂断,现在他真没什么耐心,发信息就行了:【我喜欢跟你聊天,可以留下来慢慢看。】 陆之渊不屑,通话还能录音,何况他不喜欢发信息,继续打过去。 古辞辞撇撇嘴,挂断:【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打电话要钱的】学校的网就不用了。 陆之渊被堵得手指落在按键上,硬没按才去。干脆信息也别发了! 古瓷:【今天阳光真好,像我的心情一样,你猜我心情为什么好?】 陆之渊没看亮起来的手机,连今早对她的一点宽容,也因为自己不值一点电话费,重新冷处理她,既然不值,当然也不值得自己应付她玩无聊的‘你猜我猜’的游戏。 古瓷:【猜不到?】 【那你猜我现在在哪?】 【楚楚】 【楚楚】 【离离?怎么不说话?】古辞辞心情愉悦的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琢磨着他是拧巴上了,陆之渊这个人,有的时候很好懂,但丝毫不影响她良好的心情,打字都慵懒起来:总不能是骚……又删除,这种玩笑过段时间再开。 古辞辞直接给他打过去,贴心小女友人设立起来。 陆之渊看眼来电,勉强受用,然后给她挂断,发信息:【谢我什么?】又有了陪她‘你猜我猜’的雅兴。 古辞辞呵呵,可她怎么忍心‘苦苦追求的男朋友’迎合自己呢,当然是迎合他,所以继续打。 陆之渊在她打了三四个后,接起来。 古辞辞用比阳光还甜的声音道:“当然是谢谢你帮了我,你对我真好,像天神一样。” 陆之渊手抖了一下,文件末尾批的字险些拖拽出去,没接这句话。 古辞辞将手心的光弹落:“你今晚做什么?我们一天没见了,家教浪费了看你的时间。” 陆之渊险些没有把不屑一顾通过手机传送过去,她家教结束不也没第一时间来看他:“有点事。” “啊——我晚上有空啊,还想跟你好好待会呢。好可惜,重要的事吗?” 陆之渊停了手里的动作,古辞辞向来很忙,很少有休息的时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古辞辞:“问你呢?重要的事吗?朋友跟我换班,我好不容易倒休来的机会。” “也不是,一些聚会。” 古辞辞立即开心了:“我能去吗?” 陆之渊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无聊的场合。” “那有好吃的吗?”去得多了,纸醉金迷的环境腐蚀了心性,被你亲自带着堕落,一定别有滋味对不对。 陆之渊揉揉眉心:“……有。” 古辞辞眼睛亮了:“我能跟你去吗,不知道,你会不会不方便?” 陆之渊语气平平:“没什么不方便。”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几个小时都看到你了。” 陆之渊手指搭在桌子上,连语气都省了:“有些无聊。” 沈光耀听到陆先生如此回话,瞬间坐直,陆先生不高兴了。 “怎么会,我只要看到你就不无聊了,只是……”古辞辞不确定道:“你去的场合,我需要换衣服吗?” 陆之渊应付着:“不用,吃饭而已,你要是想吃别的也可以。”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都可以,只要能看到你,我不……”挑。 “随便。”陆之渊挂了电话。 古辞辞看着操场上的人,心情不错,有这么贴心的、不给男朋友添乱的女朋友存在,竟然还挂女朋友的电话,陆之渊你是要上天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是不是手机,你也这么觉得我就放心了。”走了,散散步。 017我不穿都行 另一边,沈光耀见陆先生脸色不好,小心开口:“陆先生,晚上的餐会要取消吗?” 陆之渊瞬间看过去:“你很闲!” 不,不。 陆之渊心情算不上好,她可以合理要求,何况他台阶已经给好了,而且她又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何必惺惺作态!还是说她很想出入那种场合,最后一个原因,他也知道是迁怒所致。 …… 不管陆之渊心里多不满意,当放学后看到古辞辞像吃了三斤蜜一样扑过来挽住他的手时,顿时觉得也不是不能慢慢教。 古辞辞将脑袋甜甜地靠他手臂上:“真的不会打扰到你吗?” 陆之渊将她的头怼开,已经能平静应对她突来的亲近:“不会,但可以吃其它的。” “不要了,你好不容易跟朋友聚聚。”小脑袋又靠上去。 陆之渊想把胳膊收回来,刚平复下的心情又重新扬起不耐烦,她也不用穿准备好的礼服了,就这样去吧。 沈光耀见状赶紧打开车门:“先生请,古同学请。”傻子吧!先生明显给她机会过二人世界,没悟性。 古辞辞已经翻篇,感概着:“楚楚,你的车真漂亮。”如果车分颜值,那它应该是顶级美男子,韵味藏在每一帧线条里,低调又沉稳。 沈光耀神经顿时竖起:楚楚?叫谁? 陆之渊直接将她按进去, 沈光耀没理会后排女学生拘谨地聊天,兴奋地给封雨发信息:【你猜陆先生昵称是什么?她真敢给陆先生瞎起,哈哈。】 沈光耀等了一会没收到消息,再发,却显示已经被拉黑:以后万事莫求老子! 陆之渊没有直接下令,那么车子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停在了工作室门前。 沈光耀殷勤打开车门:“先生特意为你准备了服饰。” 古辞辞顿时有些紧张,‘无意识’勾住陆之渊胸口的扣子,无辜又慌乱:“不是说只是普通吃饭,我……” 陆之渊急忙把她手拿下来。 古辞辞‘顿时’也发现不妥,脸色绯红,下意识拍拍他被自己勾住的地方。 陆之渊身体微僵。 沈光耀眼疾手快将人带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古辞辞像误入人间的小精灵,浑然不觉自己漂亮的翻找着粉色小包包里惊喜的小零食,还不忘开心地凑到亲近的人身边,清淡的女孩子香气柔柔软软:“楚楚你看,好多种果脯。”粉色的指尖捏着一枚火红的小果子,透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你尝尝。”小果子连同手指一起落在他唇边一寸。 陆之渊很快回神,这套衣服是他选的,简单的白色a字短裙贴镂空粉色碎花,每一朵花心缀一颗粉红水晶,她头发盘着,发间也是他今天选中的月亮发卡,环绕她半个头型的蓝色钻石组成的月色湖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空灵干净得一如他想象,却都不如她走来时一双不会被任何颜色染醉的眼睛更加漂亮夺目。 陆之渊因她不识相气出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声音也柔和下来,无意识的转身,下意识为她打开车门:“你吃就好。” 沈光耀欲为陆先生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不可思议地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惋惜他没口福,自然而然坐进去。 车子重新上路,古辞辞还是觉得他可以尝尝,不吃太可惜了,不是可以买到的那种好吃,是小时候阳光普照下的好吃。 沈光耀一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若有所思。 古辞辞突然凑近陆之渊的耳边,投桃报李:“沈光耀真细心,他竟然知道我喜欢吃蔓越莓干。” 陆之渊本打算躲的举动,因为这句话皱眉,一字一句提醒:“不是所有果脯类都会有它?” 古辞辞半靠在他胸口没动,很认真解释:“不是,他还准备了一厘米的红薯条,而且是我喜欢的软糯口感,我小时候经常吃,知道这样的口感,只有做成成品不足一小时才会有,而且,我试衣服时有些紧张,他特意给我的。”陆之渊的生活助理,服务好陆之渊和他身边每一个人是他的工作。 陆之渊扶着她脑袋坐回去,触到她脸颊的一刻收手。 “真不吃?” “……” 古辞辞可惜:“很好吃的……” “你其实可以换一套衣服。” “啊?我不穿都行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衣服,就记得让你吃果子,这么大的事差点忘了,这件衣服太贵重了,你不用为了我特意——” “租的。” “……” …… 陆之渊的‘吃饭而已’,怎么可能真是吃顿饭,北城地标性酒店外停着造型各种各样的车型,以古辞辞的眼力,一眼叫不出名字的竟然占大多数。 服务生打开车门。 古辞辞瞬间挽住陆之渊。 陆之渊这次没移开古辞辞的手,甚至放慢了脚步安抚她。 沈光耀靠在这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先生,他不是不敏感,只是从来没往那一方想。 旷亮的大厅内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身为艺术系全额奖学金毕业的古辞辞能精准的听到它每一个音符、听懂每一种弹奏技巧,清灵的声音透过一盏盏水晶灯在人群中悄然流淌,如此技巧,没有十多年钢琴功底,弹不出如此美的曲子。 “在想什么?” “钢琴很好听。”她从小便对艺术敏感,不敢说无师自通,但她自认比大多数人有天赋,而且她喜欢这些,但真要落实,那么美术、舞蹈反而是其中花费最少的一个,前者可以在地上乱画,后者需要舞裙、老师,学哪个自然不必多说。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不计成本的自己选择。 陆之渊知道她美术好,无论是纯艺术还是想象派,她有很多作品让他也不得不说天马行空、境界深远,但音乐是另一种领域,两者相差甚远,不过,钢琴本身的音色的确不错:“会弹琴?” 古辞辞白他一眼:“我会弹你。” 古辞辞感到了小小的骚动,随着他们进来,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聚焦过来,不比他在学校时逊色,甚至更为有吸引力。 018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陆之渊难得没有反驳,亦察觉刚才的问话不太妥当,她不可能接触过钢琴:“我……” “这里真漂亮。”古辞辞简单一扫,便知道不是商业巨鳄聚会,来往的大多是年轻二代,故作闲庭信步却又少了奠基者的沉稳练达。 与以往陆之渊出入的场合比,这里,对陆之渊来说也许只配算——‘吃个饭’。 好在年轻、追求新颖却已经开始展露锋芒的新一代,并没有想象中吞云吐雾、低迷奢华的景象,他们如一件名器,初入商场自持又贵重,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格调高雅又清静。 陆之渊觉得她也很漂亮,客观来看的外表尚可。 “陆少。” 陆之渊脸上微不可见的柔和散去,公式化地看向来人。 古辞辞挽着他手臂,看向来人身边的美人,婀娜多姿,眼睛含笑,娇媚得恰到好处又失不风情妖艳。 美人对古辞辞友好一笑。 古辞辞也甜甜地笑了,小酒窝如清澈的琉璃杯装满了葡萄美酒的醉人甜意。 美人怔了一下,继而露出几分真心,难怪能挽上陆总的手臂,好一位青涩的绝美佳人,女孩子吗嘛,当然是初入风月的时候最美,五分真心、三分娇嗔、二分清纯,谁能不爱,原来陆总喜欢这一款,她们这些姐妹最近白费力气了。 古辞辞注意到,在场的女士都盛装打扮,并不是多珠光宝气,而是美得恰到好处,就如这里的男士一般,低调又不掩风华。 “陆总,怎么站在那里,就等你了,老徐庄园新到的葡萄酒,有幸请您品一下。” 陆之渊看向古辞辞:不是要吃东西? 古辞辞茫然地看着他:不喝葡萄酒? “陆总,您不来,这酒都品不出味来。”迎上来的人看到陆总身边的女孩,目光惊艳了一瞬,漂亮,却又极有眼色地自然移开,陆总腻了再说:“陆总,千万赏光。” 佳人在侧的人也开口:“陆总,可要沾你的光了。” 陆之渊已有些不耐烦,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女人大多可以以物易物,古辞辞不适合让人用同样的视线被评估。 古辞辞却对他笑得心无城府:都是你的朋友吗?真热情。 陆之渊直接道:“你们先过去。” 几人见状习以为常,立即找台阶纷纷离开,顺便告之陆总:“柳家的人也来了。” “知道了。” 古辞辞不解:“你怎么不过……”去。 陆之渊将她带到自助区旁的雅座上:“想吃什么?”他在这里,一些不该有的目光才知道收敛。 “咦,有人没有穿礼服?” 陆之渊不关心那个:“想吃什么?” “你不用陪你的朋友们吗?” “不用。” 古辞辞看了眼自助台,压低声音:“真不用付钱?” 陆之渊声音平静:“如果你吃得少当然不用,吃得多,总不能让别人负债。” 古辞辞毫不客气地拧了他腰间一下。 陆之渊摆盘子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沉静若海,只余说不上痛、痒的力道,心浮气躁久久不散。 “我自己去拿可以吗?好多吃的,我想……” 陆之渊不等她说完,直接招手:“菜单。” 古辞辞惊讶:“还有菜单?” 立即有服务员上前,仪态款款、笑容可掬,声音甜美:“陆总,您的菜单。” 呵呵。 “想吃什么?”吃了就走。 古辞辞凑近他,裙边压住他的西装,洁白粉嫩和黑色沉稳,身体亦欲触不触,低声道:“她叫你陆总……” 陆之渊转过头,她的气息和人近在咫尺:“你也可以叫。” “不要,楚楚。”古辞辞认真的看他手里的菜单,身体越过他半个身位,从后面看仿佛被半抱在怀里一样:“这里面的,那边都没有吗?” 陆之渊不动,任由她一张张看。 古辞辞翻得十分认真:“都好贵啊,这是鱼吗?炒面也这么贵,三百五一份?不是,陆之渊那边的真的要钱吗,不是该免费?” 陆之渊退开一些,拉开与她的距离:“对你收费。” “陆之渊,我信你的邪。”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此时,一位身穿无肩裹胸长裙的女人走过来,悠悠举杯,凹凸有致在举手投足之间:“陆总……” 古辞辞啪的一声合上菜单,看过去,像被抢了雄兽的雌兽,随时要炸毛!没看到有主。 陆之渊方抬头:“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喝。” 女人拍拍胸口,仿佛受了惊吓:“知道了,陆总。” 古辞辞顿时趴在桌子上:“我不活了——” 陆之渊重新帮她打开菜单,心情不错:“没有喜欢的,我帮你点了。” 古辞辞顿时抬头,瞪着陆之渊:“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要听实话?”陆之渊不紧不慢。 “陆之渊,我要跟你分手。” “……” “算了,我那么喜欢你,可我不吃了。” 陆之渊恢复如常:“饭还是要吃的。” “陆总身边的人是谁?” “不认识,怎么,有兴趣?” “别乱说,感觉陆少似乎挺上心的。” “新鲜感而已,这么说等不上心了就可以乱说了。” “确实长得漂亮。” “你身边缺漂亮美女嘛),不过我觉得,等陆少腻了也不是这个味了,这类清纯型的小美人还是吃第一手有意思,但熟女有熟女的风采,陆少调教好的,自然知情识趣。” “别乱说。” “我知道。”谁去陆少身边找不痛快,如果是别人的女人,今晚他就能让她乖乖跟他们走,只是陆少到底不一样,最好别沾回去:“陆少甩了后,我帮哥留意。”丝毫不担心小美女愿不愿意,见过浮华的,怎么还回得去,一掷千金的日子过久了,就是他们说了算。 “沈大少爷呢,陆总不喝,他去哪了。” 古辞辞决定:“我要这个。” 陆之渊点头。 “还有这个。” “好。” 沈光耀推了所有上前搭话的发小,径自向陆先生走去,在他旁边低声说了什么。 陆之渊将菜单给了古辞辞,双手交叉,沉默了片刻看向沈光耀:“抛了多少?” “百分之五。” 陆之渊若有所思。 019木棉 古辞辞见状径自看着菜单。 沈光耀不时和陆先生说着什么。 古辞辞百无聊赖地看向旁边的吃食,悄悄叫来服务员:“免费?” 服务员笑着:“是的。” 古辞辞静静地离开座位。 陆之渊看她一眼,确定了她的活动范围,继续听沈光耀汇报。 古辞辞慢慢地选着,她陪陆之渊出席过各种各样的场合,不至于露怯,想不到,如今的信手拈来,还要感激曾经的诸多不情愿。 她以前自然不愿意跟陆之渊出席人多的地方,最尴尬的是,被聚会上的人在其他地方,还是她和纪云轩在一起的时候认出来,她恨不得钻地里去。 时间久了,她就不这么想了,陆之渊都不介意他的朋友知道他是三,介入别人的感情,她何必给他留脸,她就当自己风流多情,养了陆之渊好了!就不信他们不怕自己向陆之渊告状,感跟云轩乱说。 可纪云轩的脸面呢,那些通过她想讨好陆之渊而和云轩合作的人,怎么看待云轩,如果换做自己,会高兴被人蒙在鼓里?被人像小丑一样品头论足。 古辞辞不想了,吃点东西压压惊。 古辞辞选了一块小蛋糕,旁边便有一位穿着保守的蓝裙女士笑道:“你也喜欢吃甜食,我也喜欢,告诉你,这个奶块最好吃,奶香很足,你可以尝尝,我叫木棉,你呢?” 陆之渊神色冷下来,他不喜欢这些人靠近古辞辞。 “古辞。” 木棉像个知心大姐姐,平和又亲切:“你长得真好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害羞了,我有个妹妹和你一般年纪,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古辞辞也很热情:“你有个妹妹啊,真羡慕你,我一直想要个妹妹,可惜我只有两个弟弟,太调皮了。” “是吗?”木棉仿佛很好奇:“你弟弟多大了?” “快十八了。” “不小了,我妹妹要大一些,今年大二,你呢,看起来也像孩子,今年大几?” “大一。” “刚入学,比我妹妹还小,真羡慕你们,大学时光是最难忘的,让我猜猜你学什么专业?看你这么漂亮,舞蹈?声乐?” 古辞辞配合的笑:“不是,学的美术。” “看吧,还是艺术类,艺术类都需要天赋,你肯定很有天赋。” “没有,没有,一般般。” “你弟弟在哪里上学,也要高考了吧,也走天赋专长,你这么好看,两个弟弟也一定不差,可以考虑影视明星了。” 古辞辞看着盘子里的小奶糕,瞬间更热情了一点,对方这句话问的太有技术含量了,这是隐隐探她的家世呢,她听说这些女士中,有人会从事中间人的事情。 古辞辞不介意啊,不入染缸何以染色:“我小弟在我们那最好的县城一高上学,成绩非常好。”县城、我们那,关键词。 木棉惊讶:“这么好,恭喜你们家又要出一个大学生了。” “谢谢木棉姐。” “我们……去旁边坐一坐?” 古辞辞‘懂事’地看眼陆之渊的方向,陆之渊身边已经坐了几个人,仅仅片刻,整个大厅的中心便有向陆之渊身边转移的趋势。 木棉笑了,真是一个孩子,这点小事还不忘顾及金主的心情:“别看了,他们男人忙他们的。” “好啊,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你嘴真甜,这已经是去年的款了,但我很喜欢这个款式,今天便穿出来了,你看这里的人穿的哪一件不是当季流行款,不过,你不一样,你这件……应该是最新定制款。” 哪有:“租的。” 木棉笑得更开心了:“你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难怪陆总会带在身边,若是自己,也喜欢看着这样有意思的小美女。 角落里几个女人见状,低声嘲讽道:“下手真快,想搭上陆少想疯了,她以为她那个圈子的陆少看的上,如果看上了,也轮不到今天还不闻不问。” “也不怕人笑话。” “她快成妈妈桑了,围在她身边的几位,不知道跟过这里多少人。” “那个小姑娘也是蠢。” “说不定物以类聚呢。” “那陆少岂不是走眼了。” “是最快被陆少甩差不多。” 古辞辞在一脸‘单纯’地‘羡慕’对方的特立独行的衣品:“那也好看,是姐姐好看,衬得衣服都好看了。” 木棉更满意了,忍不住挽住小姑娘回到自己的小圈子:“你呀,真的就像我妹妹一样,这么一会,我就舍不得你了。” “我也觉得姐姐亲切呢。” “这是谁啊,嘴这么甜哄得我们木棉姐都宠成这样了。” 木棉开口:“陆总带来的。” “哦,陆总。” 本来不屑一顾、独自美丽的女人们,闻言不动声色地坐了过来。 古辞辞配合的笑,说不知道她是谁带来的谁信,陆之渊那么大的人物,在场的第一时间看过去,就是捎带看她一眼也知道了:“姐姐,来这种地方还可以随便穿吗,我看那边有个姐姐就穿得很随意?” 立即有人开口,有些不屑:“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自命清高呗。” 木棉嗔怪地看她一眼,有些不悦她的语气,对方能跟苏少半年,就不是她们能得罪的:“看到坐在陆少旁边那个男人了吗?” “看到了。” “他带来的,能坐在陆少身边,身价自然不差,苏少对她也很好。”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眼高于顶得很,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木棉皱眉:“你还说。”能让浪荡的苏少收心,岂能是泛泛之辈。 说话的人不服气,本来就是,不就是仗着苏少喜欢她,看她那眼高于顶的样子,看不起谁!要她说,苏少甩对方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一点不给苏少面子,苏少还能永远捧着她?苏少还需要人捧着呢! 木棉心里也看不上对方,苏少也就是还没有得手,追的有个趣味,真到手了未必还这么上心,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万一苏少真认真了呢,何必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 可古辞就不一样,看着便是好驾驭的人,陆总也不是苏少,不会被什么冲昏头脑,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更不可能玩越挫越勇的游戏。 020逗个乐 古辞辞大概明白了,那个女孩可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出现在这里的女生,大多是别人手上的装饰品,可能,是不喜欢这样的隐喻。 陆之渊已不在意身边人说了什么。 古辞辞乖巧地听着小姐姐们说话。 琴声停下。 古辞辞下意识抬头。 弹琴的人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身雪白单肩鱼尾礼服,气质惊艳清冷,就像她的琴声清澈、干净。 古辞辞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条件好一点,她也会学琴吧,把所有的爱好接触一遍,养一身艺术气息,桀骜于自己的天赋。 古辞辞掩下目光,却发现弹琴的人径自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不像她谈的曲子一般婉转动人,反带着我行我素的洒脱肆意,她直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古辞辞,一双眼睛妩媚桀骜,藏着美人的锋利和才华横溢的孤傲:“跟谁来的?” 古辞辞以为对方怎么也该是出淤泥而不染,至少与她看中的木棉姐姐不该有任何交集,随即觉得自己狭隘了,谁又该是什么样子,乖巧的坐正:“陆之渊。” 木棉客气地给对方递上零食:“先吃点东西,又该胃疼了。” 女人晃着手里的酒杯,看了那边一眼,年轻漂亮的脸上有几分沧桑:“他啊,那我建议你捞一票走人。” 古辞辞虚心求教:“捞多少合适?” 周围的几个人闻言愣了一下。 弹琴女子酒杯都不晃了。 古辞辞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们。 木棉急忙回神,一时间也弄不懂古辞辞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或者说对方那一脸干净样儿是假的,可看着对方涉世不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应该只是听人说的得多了,比较清醒。 就是不知道她这种清醒能维持多久,毕竟陆总抛开身份,个人魅力也足以让人沦陷:“你真有意思,吃蛋糕。” 古辞辞抿一口:“别人都说我幽默。” 气氛一瞬间缓和不少,也因为古辞辞那句话,几个人看她也觉得亲切起来,本来放不开的人也纷纷聚拢过来讨教:“你怎么跟陆少认识的?” “陆少很难接近。” “这里多少人都想攀上他,有几个成功的,你看到那边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女生没有?” 古辞辞:“看到了。” “别看她们清高,私下里都跟你家陆少偶遇过,你可把陆少看紧了,别给人可乘之机。” “哦。” “辞辞,你还没说怎么跟陆少认识的?”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这件事略有耳闻,陆总去上学了,你们一个系的?” “不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表白,他答应了。” 众女有些…… “就这么简单?你没有八百里追夫?” “或者什么浪漫的邂逅?” “误会也好啊,总有个认识的过程。” “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的,很多女生都喜欢他,都跟他表白过,我也是崇拜他,才跟他表白的。” “你一表白他就答应你了?” “嗯。” “没道理啊?” “可能因为我好看?” 这里好看的女生少吗? 比你清纯的都能找出两个,大学生更是多,博士生都有,所以,这个新嫩怎么成功拐到陆少的? 弹琴的女生也不自觉地看向古辞辞,想看出一点不同:“陆少那么好追?” 古辞辞认真想了想:“不太难。” 立即有人问:“陆少出手大方吗?” 古辞辞摇头:“吃饭都是我付钱。”上次食堂,他事后没给自己转账。 “怎么会,你身上这件衣服还有你头上的皇冠都价值不菲,难道是你自己的衣服。” “可这是租的。” “怎么可能——”陆总怎么也不该是出手不大方的人,上次有个小姐妹陪陆总出席宴会,虽然陆总那天没到,也收到陆总助理转账的报酬,出手十分阔绰,要不然为什么那么人想攀上他。 陆之渊不自觉看过去,顿时皱眉,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人聚精会神地聚在她身边干什么,古辞辞跟她们有什么可聊的。 陆之渊看眼沈光耀。 沈光耀顿时看眼古同学的方向,这……女孩子正说话呢,他去是不是不太好。 弹琴的女人已经放下酒杯,真心问:“你跟陆总是爱情吧?” 古辞辞闻言甜甜点头,羞涩不已,爱到死去活来、不死不休。 姐妹们了然,懂了懂了:“你可别犯傻,该要的东西还是要握在手里。” “不要他说什么都信。” “你这个年纪就是太相信爱情的美好。” 木棉笑了:“我不觉得,好好享受,也不失为美好经历。” “别到时候人财两空什么都没有,女孩子得多为以后考虑,陆总是条大鱼。” “不过陆总那么帅,如果换做我,我也可以不世故地与他海枯石烂一次。” 几个人说着笑着,十分尽兴:“辞辞,喝饮料干什么,喝酒。” “对,对,喝酒。” “不喝可惜了,因为你家陆总在,可是特意从窖藏里开的陈酿,不是世面上的酒能比的,醒得刚刚好,没看到咱们口味刁钻的贝贝姐都喝了。 她叫贝贝啊,古辞辞悄然端了一杯酒,仿佛第一次喝:“那我尝尝。” 贝贝敬她一杯。 古辞辞‘壮士扼腕’一口干。 周围一阵笑声:“你真有意思。” “慢点喝。”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要品,一点一点的品。” “来,我教你。” 古辞辞便真虚心地学。 教的人乐不可支:“你真有意思,难怪陆总带着你,逗个乐。” 古辞辞也不生气:“逗个乐。” 陆之渊脸色已经冷下来,给什么都喝! 沈光耀立即起身:“姐妹们,聊什么呢?”一屁股坐在古辞辞身边。 贝贝看向沈光耀,突然来了兴致:“沈总也喝一杯?” “诶,叫沈总就见外了,沈少,沈少,能得贝贝姐姐一句沈少我就知足了。” 古辞辞又端起一杯甜甜的红酒。 沈光耀立即拿过来:“古同学,你点的餐已经到了,陆先生让我请你过去,各位姐姐对不住,失陪了失陪了。” 古辞辞没动:“要不你帮我拿过来,你们那桌都是男的,说的也很无趣,我在这里和姐姐们坐会。” 021陆之渊,你别晃 坐什么,这些什么人,妖精洞知道吗!而且陆先生都黑脸了,明白后果吗,沈光耀迂回提醒:“陆先生请你过去。”陆先生亲自请,听懂了吗? “那你跟他说让他给我打包。” 沈光耀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懂,谁带你来的这里,你是服务谁的,不知道吗? 古辞辞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光耀能有什么事:“没事,我去跟陆先生说。”从此在陆先生那里查无此人,后果自负就行。 古辞辞又看向身旁的人:“刚才说到哪里了,好酒是挂杯的还是不挂杯的?” “陆总让你去……不过去行吗?” “不能去的,我要懂事一点,他们一看就在谈生意,我坐过去,万一影响了进度怎么办,何况就是些吃的。” “话虽这么说,可……” “他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人非常好,不爱生气的,有次我不小心发了张照片……”古辞辞将朋友圈的事摘摘捡捡说了说,证明他被人扒出来都不发脾气。 “这样啊。”陆总生不生气她为什么要为古辞辞担心,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小糊涂被甩了不是更好,她昏了头了竟然为她考虑,到:“真不用去看看。”沈光耀能过来就是陆之渊的意思,违背陆总的意思也不好吧。 “姐姐,姐姐,你怎么看出我这杯酒和贝贝姐的酒不是同一批的?” “你看色泽……” 贝贝若有所思地看着学得认真的古辞辞。 木棉也一头雾水地看着拍照发朋友圈的萌新,两人不禁互看一眼,一时间没弄懂这人是青涩还是蠢。 古辞辞默默发条朋友圈,旁边奢华的内景摆设和一瓶最贵的酒低调出镜——【都说不会喝酒啦,可又想尝试微醺的感觉,好纠结怎么办。】 沈光耀被这口气险些恶心吐了,这么女表的,在学校时那么勤奋刻苦的人,怎么就…… 沈光耀见陆先生还没有看,直接给古辞辞发消息:【朋友圈删了】影响陆先生心情。 古辞辞没看手机,当完好学生,又看向贝贝:“你琴弹得真好。” 贝贝看她一眼,多嫩的皮囊,可惜啊,纸醉金迷的魅力更大:“好听有什么用。”女人已经微醺:“看到那边几个人了吗?” 古辞辞抿一口酒看过去:“嗯。” 【古辞辞!删了朋友圈!】 “顶尖音乐学院毕业的,哪一个不比我弹得好,可人家不用弹。” 沈光耀直接给古辞辞打电话。 古辞辞早已按了震动。 贝贝再敬古辞辞一杯:“她们,是被人宝贝似的养在外面过了明路的,跟我们不一样。” “?” 贝贝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自嘲地笑了,有时候她喜欢苏少家那位那样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始终拥有自我。 更多的时候她又想看到古辞辞这样的,就像曾经的自己,自以为与众不同,最后发现最为不堪。 努力想融入,努力去尝试,最后不过是别人逗弄她们的伎俩,她何尝没有为了让别人觉得她渊博,而学过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你知道,我们算什么吗?” 木棉急忙道:“贝贝,你喝多了。” “不过是刚开始喝而已,小妹妹你还小,别被浮华迷了眼,以为来一两次就看到了华丽的世界,真正华丽的只有创造这一切的人,我们——不值一提。” “贝贝,你醉了。” 贝贝再给古辞辞倒一杯:“喝,小霞说得不错,今天的酒的确是极品,喝了不亏。”随后坐过去,靠在古辞辞肩上。 陆之渊耐心几乎用尽。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是有鄙视链的。”神色嘲讽:“生了孩子的看不上没生孩子的,过了明路的看不上被养在外面的,被养在外面的看不上被随便玩玩的,可你知道被随便玩玩的看不起谁吗?” “谁?”古辞辞配合。 “看不起你们这样的。”贝贝说完笑了,娇艳的唇险些擦到古辞辞的脸。 古辞辞用手挡了一下,主要是陆之渊太安静了,真让她亲到,陆之渊得让她弹不了琴,也温柔地笑了:“姐姐高兴就好。” “你不生气?” “不啊。” “你真有意思。” “知道她们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吗?” “因为陆之渊。” “不傻啊,她们想通过你认识陆之渊。” “那不行。” “记住了,所以小心点。” ——“那边那个跟着陆少来的也不怎么样,才一会功夫,跟木棉她们混熟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家那位要给你准备巡回画展。” ——“我没兴趣,他又不懂画,附庸风雅罢了。” ——“你别清高,趁他现在对你还有兴趣,别端着,小心一无所有。” 她不想提这个话题:“你家那位最近找了个女大学生。” 女人讽刺:“谁曾经不是一个大学生。” 木棉又给古辞辞倒了一杯,温柔道:“她喝多了,最近有些不开心,难免感慨,你别放在心上。” 古辞辞一心喝着酒,不在意,谁没有几件伤心事,而且她现在在准备另一件事,一件喝多了才能干的事。 这样想着的时候,还不忘把贝贝姐的头放自己肩上,余光扫眼气急败坏的沈光耀和越来越冷淡的陆之渊。 养在哪里的并不重要,她可以把该做的事做了。 “辞辞是不是喝醉了?” “不会吧?她喝了多少。” “你们怎么不看着她。” 古辞辞突然起身,放下贝贝,拍拍胸口,找准方向,不由分说地向陆之渊走去。 “怎么回事?”木棉想抓她被她溜了。 陆之渊看着她蛇爬般的路线,收回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起身,准备说离开。 古辞辞怕他撤的快,已经迈过好几人,瞬间冲到他面前,将人扑倒在——怎么没有倒? 陆之渊揽着她的腰:“抱歉,先走一步。” 古辞辞哪里肯干,这种事当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留下她不是正经人的印象,古辞辞柔若无骨地蹭在他身上,软软地开口:“楚楚,我们亲……” 陆之渊挡住她的嘴,声音极低:“你喝多了?” “没有。” 在场的人不自觉的收回目光。 古辞辞浑然不觉,委屈地抱住他:“楚楚……” 陆之渊有些僵。 古辞辞还嫌不够,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去亲他的脸:“你真——”软。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陆之渊单手抱她离地,快速向外走。 “陆少,楼上有房间。” 娇气的声音,酒意浓浓:“陆之渊,你别晃,都亲不到了,陆之渊……” 陆之渊最后扣着她下巴将人带出去! 022酒疯 “楼上……” 沈光耀拦住要说话的人:“咱们玩几局?”别楼上了,陆先生不喜欢放浪形骸的人,尤其公共场合搂搂抱抱,更不用说古辞辞今天还违逆了陆先生,陆先生不把人扔马路上就是格外开恩。 众人顿时转移了注意力:“玩几局?” 木棉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些不可思议,看不出来啊,小姑娘表面乖巧可人,喝多了如此‘热情’。 酒店外。 服务生打开了车门。 陆之渊放开她的嘴,揽着古辞辞的腰,躲着她不断凑上来的嘴,忍着脾气开口:“别闹,上车!” “我不,我要我家楚楚……” “先上车。” 古辞辞抱着酒店门口的黄金狮子不走,她人小,可声音高:“除非楚楚让我亲一下……”嘿嘿:“亲一下……” 服务生垂下头。 陆之渊敏锐地看过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服务生识相地离开。 司机侯在了车门边。 古辞辞可怜兮兮地抱着大狮子:“楚楚……楚楚……楚楚,哇!你怎么变成石头了……” 陆之渊脸色难看,下意识想让司机把人放车里好好醒醒酒,下一刻,又忍着脾气上前,单手将人拎起来,往车上带:“先上去。” “啊!原来还是软的……软的……”古辞辞从后面抱住他,踮起脚要亲亲。 陆之渊隔开她的脸:“上车。” 古辞辞手抵着车门不要,卡在车和陆之渊之间,委屈地将脸埋在他怀里撒娇的哼哼,可怜无助:“你都不亲我……” 司机看向花坛处。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将她头往下压:“你喝多了,先回去……”他不喜欢在外面跟人身体接触。 古辞辞软绵绵地从他怀里滑出去,坐在地上,白色的裙子粉色的花一起落在地上,像碾落凋零的纯色,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埋在冰晶玉骨的臂弯里细细抽噎,声如蚊蝇:“你都不肯抱我……” 陆之渊心揪了一下,但更多的是焦躁,是怀疑,她是阳光下的韧柳,是肆意生长不灭的野草,是……陆之渊已经蹲下来,她不……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 深秋冰凉的肌肤触在陆之渊脖颈上,就要缠上去。 陆之渊的躁动和拒绝同时反应,瞬间将人拉下来:“古辞辞。”声音略显狼狈,脱下身上的衣服欲披在她肩上。 古辞辞可怜的靠在车身上小心呜咽:“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 陆之渊妥协,放低姿态,小声哄着:“没有,我们先回去,你喝多了。” 古辞辞不听,态度坚决的张开手臂:“那……抱抱。” 陆之渊趁机将衣服批她肩上,看着她:“抱抱就上车。” “嗯……” 陆之渊微微上前。 古辞辞突然笑了,像个长出邪恶翅膀的恶魔,快速揽住他脖子,将人往下压:“亲亲。” 陆之渊面红耳赤地挣扎:“古辞辞!” 司机吓得心脏一紧,这……狠瞪山水池,垂首帖耳,不敢乱看,他们陆先生啊,徒手捏断人脖子的主! 古辞辞不让他起来,香软的脸往前凑,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亲……” 陆之渊不可能挣不开她,脸色铁青的拉着她后颈,坚定的将人控制在他脸一寸之外,咬牙切齿:“你刚才说的是抱……” 古辞辞才不管他:“要亲……” 陆之渊无奈的稳住自己,蹲在她面前:“你听话,先回去。” 古辞辞抱着车轱辘将脸埋在车上小声哭:“我没用……”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这辈子的气今天快呼吸完了,他克制着直接将人扔车上的冲动,看四下无人,她的位置又比较低:“老张,你进车里去。” “是,陆先生” 陆之渊才看向抱着车不放手的古辞辞,心平气和将她的脸和冰凉的车身分开,声音温柔如水:“亲一下就回去。” 古辞辞立即看向他,乖巧的点头:“嗯……” 陆之渊将她视线死角,倾身快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古辞辞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头:“我也要亲,我也要亲。” 陆之渊狼狈的站定,瞬间抓住人,直接扔进车里:“大学城!” 司机不敢耽误,急忙发车,要死了。 狭小的空间内,古辞辞完全没有领会陆之渊的脾气,不等陆之渊坐定,已不依不饶的靠上来,将外套脱掉,娇娇切切:“抱抱……” 陆之渊直接按住她,升起挡板,隔绝了前方的视线,刚才的火还没有散:“古辞辞——” 古辞辞脸埋在真皮座椅里针扎着。 陆之渊急忙松开手。 古辞辞面红耳赤,发卡倾斜,狼狈的呼吸,下一刻,又像陆之渊黏去。 陆之渊完全没了脾气:“你喝酒了。” “我没有喝酒……”说着小手慢慢拉开陆之渊的衣服,手往他衣缝里钻。 陆之渊阴风阵阵的看着她。 古辞辞脸颊绯红,带着刚刚在沙发上被按出的印子,可依旧不损她眼中万分纯粹。 “古辞辞……”陆之渊声音降到极点。 “嗯……”婉转多情。 陆之渊觉得对牛弹琴,又软了下来,将人放回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坐好,马上到家了。” “我不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古辞辞趁机抱住他腰,解开安全带,爬起来要亲他的脸。 陆之渊瞬间将她手按过她头顶,用人当安全带禁锢住她,不知道她酒品是这样的。 “你让我亲亲,就让我亲亲嘛……” “你喝醉了。” 古辞辞嘿嘿一笑,瞬间将脑袋钻进她刚刚解开的衣服里:“呀!成功了。” 陆之渊只觉得浑身像被点燃了一样,理智欲望全涌了上来:“古辞辞!”陆之渊不想管她,可静了一会,决绝的将她拽出来:“不准闹。” 古辞辞不高兴,嗯嗯唧唧地在陆之渊胳膊上磨蹭。 陆之渊心跳飞快,浑身难受,更头疼。 古辞辞浑然不觉,伸出软绵绵的手爱怜地摸摸他的脸。 陆之渊呼吸沉重的将她手拉下来:“辞辞别闹了……” 古辞辞再摸上去。 陆之渊再拿下来。 古辞辞再摸上去。 陆之渊不想动的任由她摸,身上的燥热难以平复。 023为三月的may女王斗篷加更 古辞辞细细抚过他脸上每个轮廓,爱怜、痴迷,似乎裹了无尽心事,又因为太喜欢,醉言醉语地委屈开口:“我可喜欢你了……” 陆之渊怀疑,或者该说,肯定。 “但是他们说我们不合适……我不能喜欢你……所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不合适,不能喜欢你,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可我想了想!”古辞辞十分不服气:“我们哪不合适,我们明明很合适啊!我,”拍拍自己胸脯:“勤奋吃苦会赚钱,你呢?好看聪明会花钱,我们多合适,是不是很合适……” 呵,陆之渊看着她,抬起头,慢慢地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一旁,是这样吗? 古辞辞跪在座椅上,目光朦胧地看着他眼睛,见他同样看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一点点地靠近他的唇。 就在即将碰上的时候,陆之渊伸出手盖住她脑袋。 古辞辞不甘地扑腾:“唔……”你个狗!气氛明明那么完美!接下来找个酒店顺理成章,当然车上也行! 陆之渊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座椅间,呼吸还有些喘,目光却异常冰冷沉静:“喜欢我?!你真敢说!” “呜呜……”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喜欢我!” 古辞辞不挣扎了,张开嘴,伸出—— 陆之渊被温热触到的时候,瞬间收回手,顿时无力地坐在座椅上,像斗败的狮子。 古辞辞头昏昏沉沉地一歪,恨不得捶死他,还不忘将头压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呓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从我眼前……走过……像……我要不到的珍宝……” 陆之渊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柔软若云:“辞辞……” 古辞辞微微仰头,唇角擦过他下颚,两人都没有动。 古辞辞缓缓抬起手攀上他肩头,不枉她翻了很多论坛上他的照片,看到了自己不经意入镜的场面,唇瓣靠他越来越近,一切都该顺理成章时。 陆之渊温和开口:“到了。”第一天跟他出去就夜宿不好。 古辞辞快疯了,哈哈,装什么正人君子,这是到手了要慢慢磨是不是,休想,古辞辞抱住他就要硬亲。 陆之渊比她更坚定,更温柔,似乎因为心底的柔软,拒绝得更加不留余地:“辞辞,你到了。” 古辞辞恼羞成怒地抱住座椅:“我不下车,我不下车,都没有亲到。” 陆之渊耐心哄着:“听话,到宿舍了。”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楚楚,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了。” “那你亲我。” 陆之渊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古辞辞指指自己的唇,一脸娇憨:“这里。” 陆之渊笑着弹弹醉鬼的鼻子:“闹人,时间不早了。” “你亲嘛,亲嘛,要不然你别动,我亲你……” “好。”陆之渊靠在椅被上,饶有兴致:“回答完我的问题就让你亲我。” “不要,我就要现……” 陆之渊将她推出一臂之外,像逗个宠物:“是不是喜欢我?” “嗯啊。” “喜欢我是不是就要听我的?” “啊……嗯……” “为什么要亲我?” 古辞辞立即大声宣布:“因为喜欢你!”下一刻冲破阻碍就要硬来!鬼才回答你的问题!喝醉的人不讲规矩! 陆之渊赶紧拦着她。 一阵手忙脚乱中,周小兰试探性地敲敲车窗:“陆神?”是陆神的车吧?打电话让她下来接人,应该是陆神的车才对? 司机急忙走过来,他就是躲一下怕听到不该听的,此刻犹如见到了救命恩人:“周同学吧,我是陆先生的司机。” 周小兰赶紧回礼:“你好,你好。” 司机心想,继续敲啊,在里面。 周小兰看眼车,再看看司机,人,不是在里面?司机不该开车门吗? 老张司机热情让位,敲,不要停? 周小兰想到什么,急忙敲门,陆之渊那个富二代不会在里面对她们辞辞做什么吧!想不到陆之渊是那种人! 周小兰伸手就要狂敲! 车门直接打开。 古辞辞不依不饶地抱着椅背不下来,陆之渊从另一边下来低声哄她下车。 司机撤得更远了。 周小兰就看到一个女子非要跟男人走,男人非要把女子往家送的丢人场面,赶紧冲过去扶住辞辞,尴尬地笑,免得她把人丢完:“辞辞,你怎么喝成这样了。”肯定是喝多了才这样的:“陆少怎么让辞辞喝了这么多,呵呵。”推卸责任,先为闺蜜找补找补。 “我不走!楚楚,我要找楚楚。” 陆之渊并没松手,担心周小兰扶不住她,一直在她身边,见她又要闹,也很无奈:“听话,你朋友来了。” “嗯,不要朋友,要楚楚……”娇声娇气。 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周小兰觉得自己该把她扔地上,如果不是顾念陆少在场,非把她扔花坛里不可。 陆之渊耐心地将衣服披她肩上:“外面冷,你先回去休息。” 古辞辞扔下来:“不要。” “穿着。” 古辞辞又扔下来,可怜地跺脚要哭:“穿了你就不在了。” 024陆总的温柔 周小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能撒娇了,咱能不能矜持点。 陆之渊不厌其烦地扶她站正,眼里都是她的样子,温柔地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我一直都在。” “真的?” 周小兰赶紧把她拽自己这边,再问明天没脸见人了,也看出陆少没占辞辞便宜的意思,是自己姐妹往上扑,顿时客气起来:“麻烦陆少把人送回来,谢谢陆少,给你添麻烦了。” 陆之渊不悦地看着她把辞辞拽得踉跄,可想到这人还要把辞辞扶上去,勉强补了句:“是我没注意让她喝多了。” “啊?怎么会,怎么会,是……” “我不要上去,我要和陆之渊在一起……” 周小兰赶紧把人抱住,祖宗:“没人不让你和陆少在一起,先上去行不行,让人看见你明天就得上头条。” 古辞辞撒着娇,死活拽着陆之渊的衣袖:“不嘛……我要他……” “知道你要他,给我松开!” 陆之渊却耐心地上前,慢慢地将衬衣脱下来放入她手中:“听话,上去休息,明天就见到了。” 周小兰目瞪口呆地看着男神里面穿的白色体恤,扼腕不已,谁在衬衫里面穿体恤!穿体恤的男神清爽得不可思议。 “真的?”委屈可怜。 “真的。” 周小兰赶紧抱好姐妹,有些不可思议,陆少这么温柔的吗? 古辞辞突然拉近他:“那你让我亲亲。” 陆之渊顷刻间头大。 周小兰简直不敢相信闺蜜说了什么!急忙将人往宿舍带:“别现眼了——” 陆之渊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消失,依旧那么站着。 …… 宿舍内。 等着八卦古辞辞新发朋友圈的舍友,看着醉醺醺的古辞辞,只能偃旗息鼓,但那种场合:“辞辞穿的是礼服吧?是陆少送的吗?” “头上的发卡真亮,是不是真的?”赶紧拍张照。 周小兰挡在古辞辞身边:“大家赶紧睡了,快熄灯了。”刚刚在外面没注意,她这身衣服的确不是辞辞的,现在不是担心衣服的时候,好在路上辞辞没闹腾:“乖乖待着。”周小兰湿了毛巾给她擦脸。 古辞辞只静了一瞬,抱着陆之渊的衣服,蒙住脑袋和手机,直接打开视频:“嗯……” 周小兰叹口气,看着古辞辞娇气地对着陆之渊直播了她自己钻到被窝里的过程,软软糯糯醉言醉语地嘀咕着:“我乖不乖……” 周小兰半跪在自己床上,将毛巾扔她脸上,醒醒吧。 陆之渊坐在车里,看着眼睛快要闭上的人,下意识顺着她的话接口:“乖。”升起来后面挡板。 古辞辞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裹着被子哼唧:“我想你了怎么办……” 陆之渊打开窗户,吹着冷风,靠在车窗前,思绪纷乱飘摇,昏昏欲醉:“嗯。” “你嗯什么……” 他也不知道:“早点睡。” 古辞辞闭着眼睛:“……我要看着你睡……” 陆之渊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还没到家。 周小兰将毛巾糊她脸上,硬擦:“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当舔狗。” “唔,唔……” 陆之渊看着屏幕中被几番折腾的女朋友的脸,觉得没必要用那么大劲,虽然不认同,但思虑再三后,难得顾虑别人地开口:“给你们宿舍添麻烦了。” 周小兰急忙客气道:“没有,没有,陆少客气了,不麻烦。” 黑暗中,施思念在对面床上听得一清二楚,古辞辞太急切了,只是第一次出去,就喝成这样,男生怎么想她,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失了女孩子的矜持。 古辞辞思绪不清地瞬间抱住自己被碰落的手机:“我的……” 周小兰冷哼一声:“醉成这样了还不忘是你的,赶紧睡吧。”被子蒙她头上,爬到床尾,干脆不洗毛巾了,帮她擦脚丫子:“乖女儿,爸爸赏你的,嘿嘿。” 漆黑的屏幕中,陆之渊将手机放在了360度旋转架上,神色平静。 “嗯……”古辞辞缩缩脚趾。 陆之渊看向屏幕。 周小兰‘啪’拍她雪白的小脚丫上,打的响而清脆:“哎呦,哎呦,祖宗睡啊,没注意,我就轻轻一拍,怎么还红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禁摆弄,你自己皮肤的错,不怨我,醒了我不承认。” 陆之渊重新看向窗外,吹着风,有些焦躁。 古辞辞地呼吸越来越均匀。 陆之渊直到回到房间,月光照在栏杆上、手机上,他就这样看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突然,屏幕一亮,跳出一张脸,周小兰不好意思地尬笑:“陆少,辞辞手机不能通宵,学校断网了,她手机会没费的,我给她关机了哦。”陆少竟然没挂,她窥见了什么绝世男人。 陆之渊没料到会出来人,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的平静,语气都不曾起伏:“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小兰有些怀疑,莫非自己想错了,对方有事,所以才没来得及挂断? 周小兰关机后给辞辞盖好被子,缩回了自己床上,又冒出头,凑辞辞耳边;“不是我说,你赚了呀,人家陆少人又好又有钱还温柔,温柔啊,你回来的时候人家多有耐心,对我说话都和颜悦色的,上辈子你拯救了银河系吧。” “……”黑暗中无人应答。 周小兰也没指望醉鬼说话:“睡了。” 黑暗中,古辞辞睁开眼,目光清明、疲倦:拯救了银河系吗?喜欢他还好,如果不喜欢,他的喜欢,还可以是砒霜。 古辞辞又闭上眼,以后他不会怀疑了吧,虽然今晚没能一步到位,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对她明显放低了戒心,陆之渊这个人,疑心病重,她虽然不记得那些擦身而过,可显然……他记得。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 古辞辞起得很早,天还没亮,已经轻手轻脚进了水房,她在第三食堂的工作需要凌晨五点到岗,就是这个岗位她也是从众多竞争者中得来的,不管什么地方都不缺肯吃苦勤奋的人。 ------题外话------ 求推荐票哒 025弟弟们 施思念起得也很早,她不是很有天分的人,但从小就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英语书,下床的时候,看见古辞辞挂在床头的衬衫,怔了一下,他的衬衫就像他的人一样,只是简单的地挂在那里,都与周围的东西不一样一般。 施思念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伸手摸一下,就像能碰到远在天边的人一样。 施思念慌忙收回手,压下升起的嫉妒,告诉自己,她未必没有机会,古辞辞都可以,她怎么会没有可能。只要耐心,未来还有四年,她一定比古辞辞做得更好,让他知道什么女孩是他想要的,至少不是出去一趟就虚荣的发朋友圈还喝醉的女孩。 …… 水房里。 古辞辞夹着手机,赶紧将口中的泡沫吐出来,用毛巾擦擦嘴:“妈,这么早。嗯,嗯,我好着呢……没有起很早,还不是你把我吵醒了。”收拾好东西往宿舍走。 曹秀荣坐在轮椅上声音慈祥:“是我不对了。” “没有,正好我也想你了,刚打算给你打电话,我们母女心有灵犀。” 曹秀荣这才满意:“听天气预报说你们那边要降温,多穿点,妈都好,别往家里寄钱了,够花,你没事了也跟同学们出去走走,看看大城市。” 古辞辞笑笑,又看看时间,这么早,她妈应该是有什么事,不过,这几天确实有些冷了:“是,大城市。”但对寄不寄钱回家的话只是听听,她们家的钱永远不够花:“我爸呢,醒了吧。” 古妈妈有些心虚,急忙道:“你爸在屋里呢。” 古辞辞欲开宿舍门的动作停下,敏感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她就猜着有事:“让我爸接电话?” 古妈妈顿时紧张:“你看这孩子,你爸还没起呢,一会让他给你回过去。” 哎,古辞辞停下来,靠在墙上,“我爸是不是出去了?”却尽量对父母耐心,她母亲受不得刺激:“爸身体不比从前,免疫力也低,工作少做,平日让年年放学的时候帮他把手工领回来就好。”等等,妈一大早给她电话,不可能只是因为降温了,她妈想不起来关心她。 古辞辞拍拍头:“年年是不是跟我爸还有时时吵架了?” 曹秀荣闻言顿时有些哽咽:“没有……都是我们没用,我们没用。” 还真是,妈妈因为家里一系列的变故有些抑郁,稍微受点刺激就容易情绪化,最受不了两个弟弟争吵。 古辞辞刚要安慰,就听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像一头刚长成亟待立威的幼狮:“你干什么!你怎么又给我姐打电话!妈,你多大了,你看看才几点,我姐不睡觉吗不累吗,说不定她还要打工,你为什么总给我姐打电话,遇事就不能自己想想。” 曹秀荣眼泪立即落下来,“我怎么不能给她打电话,我是她妈妈,她——” 下一瞬电话被抢了过去,年轻气盛的声音,气急败坏又桀骜不驯,拽得能上天:“干嘛,妈好着呢,安心睡觉。”他爸他妈越老越糊涂,没事找事,他姐高三毕业的时候,竟然要让她姐结婚,男人都找好了,彩礼都收了! 靠,谁敢娶他弄死谁!要不是姐脾气好没跟爸妈一般见识,他当时就能让他妈好看! 古辞辞笑了:“有事,想你算不算事。” “那你怎么不回来。”少来这套,他姐哄人天下第一,兑现别想:“别搭理他们,妈嫌饭咸呢。” “你这个解释挺到位。”古辞辞几乎能想到,她高高壮壮,一手能举起爸爸的弟弟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这句话,而且她没说谎,真想他们了,她一手带大的两个宝贝。 “你还笑。”古年的脾气明显降了下来。 “笑我们家年年辛苦了。” 古年傲娇的撩撩头发:“是有点。” 古辞辞放松了不少,谈正事:“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鸡毛蒜皮的小事,爸的盒子折完了,我说,我一会儿出去取,上学前给他拉回来,爸就要自己去,一刻也等不了,也不想想出事了,他们赚的那点钱有什么用!”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没闯祸。” “老师都把电话打我这里了。” “我们老师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那留爸妈的。” “还是在你那儿吧。” “跟古时吵架了?” 古年提起这个就来气:“我跟爸在外面吵成那样,他事不关己看热闹,我看他学习学傻了!” “行,让他接电话,我给你教训教训他。” “你才不会。” “保证给你出气,问问他为什么没和你混着双说爸爸。” 古年不信她,姐对他好,对古时那崽子更不错:“等着!里面那个,姐找你!” 古时从房间走出来,少年如玉,瞬间点亮了闭塞的空间,清瘦高挑的身形与他哥站在一起,颇有种张飞诸葛亮的参差,谁见了也不会说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古时谁都没看一眼,要拿手机。 古年直接把手机扔沙发上。 古妈妈见状,眼泪刷刷往下掉。 古时冷漠的气场在接到电话时,整个都柔软下来:“姐。” 古年险些被椅子绊倒,他最烦老三,能撒娇,而他姐像昏君一样,就吃小白脸这一套,古时明显就是只狐狸! 古辞辞声音温柔:“怎么了?小时给你在学校造成压力了?” 古时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大哥像恶霸一样,回来了家又不得安宁,一天到晚的吵:“还好。” “没女朋友吧?” “姐你说什么呢,没有。” “那应该就没事,一大早那么大脾气以为失恋了。” “姐——” “别想那么多,年年的学习成绩你是知道的,以后可能就在家里了,必然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照顾二老还要靠他了,爸妈的脾气你也清楚,小年以后不容易,你别总冷着他,你考出来了,天高皇帝远的清静,充其量以后给点钱,他比你不容易,对他宽厚一点。” 古时的烦闷顿时散了,眉宇都舒展开来:“知道了,姐,你元旦放假回来吗,我元旦有场竞赛,你不在,我紧张。” 古年恨不得勺子拍老三头上,你紧张个屁,紧张的是别人!你都要大满贯了! ------题外话------ 勤奋吧,哈哈。 都这么勤奋了,求书城推荐票。^_^ 026一年一时一辞岁 狐狸精!最会卖惨,就该让外面那群被古时高冷的外表迷得看不见北的小女生看看,他平时是怎么装无辜柔弱的! 简直丢男人的脸! 古辞辞若有所思,实在是年代过于久远,这件事并没有对时时未来造成太大影响,她都快淡忘了。 时时竞赛当然不会输,奖金比她这些年赚的还多,这回拿下市级竞赛同样轻而易举,随后会代表本市参加全国竞赛,争取更高的保送名额。 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却发生了意外。 她有个奶奶,只能用‘有个’,因为实在是只见过一次,没有太多印象,还是爸爸妈妈长途货运发生车祸后,奶奶回来看了一眼,便再没有出现过。 据说奶奶在一个很有钱的人家当保姆,且从小就在那户人家做事,奶奶的爸爸妈妈也是那家的保姆,类似于家仆。 古辞辞想,大概主家觉得忠心的佣人,家里人都很难见到,邻居以前也总是笑爷爷,奶奶只是回来跟爷爷结了个婚的关系。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们家并不觉得还有奶奶这个人。 可这次时时北上参赛,这位奶奶突然出现,并热情非常地要带时时去雇主家住几天。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场比赛前,雇主家的女儿丢了一条项链,最后却在时时包里找到了。 据说雇主家女儿,因为她奶奶劳苦功高,并没有报警,但几个月后,时时被人举报,学校取消了他的保送名额。 古辞辞是事后知道的,那时候闹下去对即将高考的时时,只会更不利,此后那位奶奶也再没有跟她们联络过。 古辞辞他们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联系她。 这次,就不要去那边住了,参赛者有安排好的酒店,实在想孙子的话,可以去酒店看孙子,说不定还能维持一点香火情。 “嗯,回去陪你比赛。”她想家了,想有一堆琐事,却有两个弟弟在身边吵闹的家,想年年拽得像太阳花一样为自己打架的日子,想时时的冷嘲热讽。 更想的还是年年,古辞辞微垂下头,时时后来一直在她身边,年年却没有,他明年夏天会跟家里大吵一架北上找自己,发生了意外,离开他们了…… “姐,我一定会拿到好成绩的。”声音软得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嗯。” 古年的不屑几乎从鼻子里喷出来,又开始了,三儿的做派!但能把姐作回来,暂且饶他不死。 古辞辞声音越发温柔:“看在他辛苦帮我们的份上,你平时早点起,给年年做个饭。” “……” “听到没有?”宠溺又威胁。 古时捂着话筒走到门边,远离家里的人,娇声娇气:“我哪天没有。” 古年见状:呵! 曹秀荣要哭,孩子跟她不亲。 古时、古年当没看到,除了姐姐在家会哄每天哭八百回的妈妈,他们两个基本漠视,谁让她没事就想把姐姐嫁出去,她怎么不自己再嫁一遍,他姐姐是要出人头地的。 “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古时的成绩比自己更优秀。 “我不想上大学。”不想姐姐一个人扛家,虽然他也有奖金拿,但不一样。 古辞辞想了想:“也可以。”她当时也不想上,无奈自己天赋异禀,一次就考上了帝工大美术系,说起来画她也没正经画过几幅,都怪自己和时时一样脑子好使,哈哈:“只是你出来的话还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衡量一下这个城市的工种,也要一段时间,在这个期间,你可以考虑下先拿着大学的奖学金,不行了,还可以凭借名校在校生当家庭老师,当然直接辍学也行。” 古时想了一会,有些委屈又带着依赖,他听姐姐的:“姐,我能去你的学校吗?” “可以啊,我们学校几个专业都很不错。” 古时整个人都阳光了:“那我报姐那里的大学。” “你完全可以保送,到时候早点过来打工,还想偷懒——” 古年哐的一声踹了一脚椅子,狭小的地方转身都能碰到东西,更何况说话,去,去,自己呢!他肯定考不上!就把他自己扔下! 古辞辞头疼,又好笑:“他怎么了?” “谁知道,天天吃了炸药一样,姐,我……” “让他接电话。” “他忙着发脾气没工夫。”本来就是。 “乖——” 古时顿时乖巧,还要装得不情不愿:“知道了。” “记得叫声哥。” 古时不稀罕叫古年,但,姐说话了,叫就叫,叫给他姐听,所以都是他哥挑衅找事,他可什么没做:“哥!电话。” 古年抢过来! 古辞辞不等古年吼叫,先发制人:“你踹什么,谁修,是不是你,你累不累。” 古年不管那些,心里憋屈:“你刚才是不是让老三那个白眼狼去找你了?” “你也行,你也行,你这半年老老实实的别闯祸,我也让你过来。”她更不放心年年,还有那场意外,年年冲动能打,但不是没有脑子。 古年顿时激动,一米八几的大小伙,高兴得像个孩子:“你说的。” “是,我说的。” 古年又心软了:“我们都走了,那爸妈呢?” “扔在老家,自生自灭。”古辞辞笑得不行:“行了,到时候我想办法。” 古年有些愧疚,知道给姐姐添麻烦了,爸爸妈妈一起走,肯定困难,而他成绩不好,按说在家这边工作,顺便照顾爸妈是最优选择。 但姐还是为他想办法了,他也实在想姐姐,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爸妈在他们出生满一年就发生了车祸。 他们从小是姐姐带大,记忆里都是姐姐在照顾他们:“只要姐让我去,姐放心,我可以照顾好二老,顺便养姐。”不爽的加了句:“还有那个白眼狼。” “好,让白眼狼吃你的喝你的,再不敢跟你大声说话。”这一次,她带年年出来,她的小年年。 “本来就是。”只是上学为什么要有奖学金,还有各项竞赛奖项,还被那白眼狼都拿遍了,加起来小十万,要不是家里无底洞,他养白眼狼这操作真有难度。 027切记,爱他 “别想没用的了,不过,想你了。” “留着哄老三。” 古辞辞噗嗤笑了:“不跟你们说了,早上有课,该起床了。” “嗯,姐——” “怎么?” “元旦回来的话说一声,我去接你。” “时时已经预约了。” “他能提得动什么,别到时候让你背他回来。” “好,好,等你接驾。” 古家一早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个电话平息下来。 曹秀荣看着一个准备去接爸爸,一个去做饭的儿子,悲伤的情绪才好一点,苦命地擦擦眼角的泪。 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墙上有些年代的照片,里面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马尾,笑容灿烂,两个捣蛋鬼趴在她脚边,笑得像两个傻子。 多好的一家人,曹秀荣的视线从古辞辞眼睛上扫过,想到什么,瞬间有些慌,可下一刻,又异常坚定。 没有人会知道,而她和婆婆绝不会对人说。 古辞辞就是她的女儿,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 曹秀荣又哭了起来,她也一直以为辞辞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怀辞辞时身体一直不好,被那户有钱的人家知道后,那家人看在婆婆的情面上,让她去大城市生产。 她用了一天一夜生下了辞辞,家里没发生车祸前,她更是对辞辞视如己出,根本没想过她是那家人的孩子。 可她知道的时候,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她和丈夫都成了要人照顾的样子,还有受害者等着他们赔偿! 她也质问过婆婆,也不惜一切地想要回亲生女儿。 可婆婆拿给她的相片里,她的女儿那样娇美,还有胎里带的病弱气,可却被养得很好,穿着公主裙,众星捧月,骄傲漂亮,她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她不曾有过的高贵。 她突然就怕了,怕执意要回来,女儿会恨她,怕自己女儿跟着自己吃苦,怕贫困磨灭了小女孩的骄傲,怕弟弟们拖累了她。 辞辞就不同了,辞辞从小跟着他们长大,身体好、适应力强,主要是她喜欢两个弟弟,两个孩子又粘她,辞辞那么聪明,那么能吃苦,不管什么环境都能过的很好。 她的女儿那么娇气,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不是有意拖累辞辞,不是故意瞒着不说,只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一边是灿烂的未来,一边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她还怎么坚持,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连家都顾不了! 她怎么能不自私。 换做谁!谁不自私! 曹秀荣擦擦眼泪,神色越发坚定,想这些做什么,没人知道的事,辞辞只会是她女儿。 她会好好对辞辞,她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她不是没听婆婆的坚决按着辞辞结婚,不让她去帝城。 根本没想过,是古年、古时要去弄死对方,古辞辞要以母亲精神不好不能做主为由为自己起诉,这件事才罢了。 …… 古辞辞推开宿舍门正好和施思念撞个正着,她笑一笑侧开身让她先过,顺便把手机放兜里。 施思念抱着书回头,看着她进了宿舍。 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出来,她有两个弟弟,还有一对车祸后,并发症齐全的父母,更不要提当初是她爸妈疲劳驾驶的大货车撞上了前面无辜的一家,还有一堆赔偿要给。 刚才如果没有听错,是一家子又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她爸爸妈妈又添麻烦了,被自己撞见这样的电话,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她觉得光彩吗! 还有他那个经常打架,班主任动不动就把电话打到宿舍的弟弟,她就一点不觉得丢人? 陆之渊知道了怎么看她? 还是,她如此讨好陆之渊,喝成那个样子,是为了摆脱这样的生活? 欲速则不达、当局者迷,她急功近利了。 古辞辞想着年年的事,将洗漱用品放下,年年必须过来,乍然看到桌子上皇冠一般的发卡,恍然记起昨晚的事和本来要给陆之渊发信息‘弥补’昨晚的形象的进程, 古辞辞拍拍脑袋,不认真,爱他,你爱他,这件事印在脑子里不能忘。 古辞辞拿起发卡,不得不说,以她多年后的眼光看,也是真漂亮,切割技艺精湛,造型低调又华丽,是设计师很用心的一件作品,主要也是够闪。 古辞辞托着发卡,照了一张照片,边换衣服边给陆之渊发过去:【那个……是不是要还,我昨晚喝多了,很多事不记得了】 震动很快响起。 古辞辞看了一眼,没接,淡定地还完衣服,拿上手机,踏着朦胧的鱼肚白出了宿舍。 震动慢慢停下,叮咚——有信息进来。 陆之渊:【这么早】 古瓷:【要工作啊,我这么勤快】 书房内,陆之渊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喝了一杯浓茶,淡然的眉宇间不见一夜没睡的疲倦,是很勤快。 古辞辞慢慢往食堂走着,刚刚苏醒的校园有几分凉意,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停下来发着信息:【我没有喝过酒……不知道后劲那么大……没有出丑吧】 陆之渊想到昨晚,眉目温柔,她的注意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没有尝试吗:【没有】 古瓷:【那就好(笑脸)】 【发卡和衣服,我一会给你送过去,你几点到校】 陆之渊看看时间,直接起身:【我现在过去】 古瓷:【啊,我忙完八点了,要好久才能给你送过去,你都是这么早来学校的吗?】 陆之渊穿外套的举动顿了一下,又很快镇定发消息:【衣服急着还,超时要加钱】 古瓷:【那你等什么!赶紧过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陆之渊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嘴角扬起,又平静落下,拿上衣服急忙出门。 “陆先生,先生——”沈光耀提着鞋,急忙钻入副驾驶,头发还没有打理,怎么会这么早,天还没大亮。每天晚上不睡,还这么有精力,怎么办到的,要命:谢了老张,回头请你喝酒。 客气,互相关照。 沈光耀穿着鞋,庆幸自己跑的快,否则陆先生走了他还不知道,封雨不定怎么冷嘲热讽他。 “拿来。”陆之渊伸出手。 ------题外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 推荐票,收藏,来一波。 028他如晨光 沈光耀有些懵,什么!?鞋? 陆之渊等着。 沈光耀上下摸摸自己,他什么也没拿,唯一有的就是手机,总不能是手机? 沈光耀试探性地将手机递过去,顺便解锁。 陆之渊打开备忘录,翻出古辞辞的部分,将她的喜好、身高、家庭成员、时间安排、课程备份一一删除,手机还回去,升起隔断。 沈光耀茫然的看着手机,不敢相信陆先生删除了什么,他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就像这次礼服颜色,小细节储备,哪个不需要对古同学了解入微,而且以后生日礼物、节日礼物,总该有人准备,他只是正常备注。 老张看沈助理一眼。 沈光耀也看老张一眼 嗯? 吃醋了? 我可没说。 沈光耀更不敢往那方面想,但如果不是如此,陆先生没道理删他的正常备忘录? 沈光耀想到昨晚古同学昨晚在车上对自己工作的认可,再结合陆先生今天的行为,莫非陆先生被那小土美迷住了? 可能吗? 司机:“你总看我做什么?” “你开车,开车。” …… 古辞辞提着衣服袋子张望着来往车辆,不自觉地跺跺脚,搓搓有些发冷的胳膊,果然冷,该再加一件外套。 下一瞬,古辞辞突然站定,寒风散尽,默默转头看向右侧的花坛,菊花在深秋的早晨无精打采地睡着。 街道另一头,纪云轩穿着浅灰色的呢绒风衣,一肩背着书包、一手骑着山地车,从微弱的晨光中行来,如世家公子的画卷,举手投足都是儒雅的风采。 古辞辞一心看菊,高耸的柏树从他的方向看过来刚好挡住他的视线,不可能再继续就不要助长自己的贪念。 她已经见过他最美好的样子,日月有色、山月有声,足矣。 ——吱——车子停下,纪云轩看向灯光不远处:“古辞。”语气肯定。 古辞辞立即惊讶转身,表情自然、声音如常:“纪学长?你也这么早?”他后来叫她辞辞,生气了喊她古辞辞。 无论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均缱绻温柔、无尽宠溺,她有时候还会故意惹他生气,听他无奈又气恼却拿她没办法的喊她的名字,原来更早的时候他叫她古辞,克己守礼,没有新意,都快忘了,所以……也算小小的收获? 纪云轩看着她,女孩站在黑白交界的光亮里,柔美的胜过身后的花。 纪云轩想到她最近的朋友圈,茫然地收回些过于直白的目光,她有男朋友,只是……喝酒对身体不好,而且还是陆之渊出入的场合,他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出门了才发现,他看什么?想不到便在这里碰到她:“学生会有点事,我过来看一下。” “学长辛苦了,日理万机、勤勤恳恳。” 纪云轩笑了。 古辞辞也笑了,笑能站在这里,看他重获青春,感受他的气息,目睹他的风采,俊朗神清,温柔悲怜,无论什么时候的他,永远是她心动的模样,风流洒逸、见之忘俗。 “我脸上有东西?” 古辞辞摇头,自然收回目光。 纪云轩还是擦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她看起来很好,陆之渊应该将她照顾得很好:“等人?” “嗯。” 纪云轩看眼熄灭的晨灯,他该离开,无论出于礼貌还是个人作风,在他知道自己心思的情况下,都不该与她过多接触,对彼此都好。 但纪云轩没动,似乎公事一般开口:“这个时间不是该在食堂?” “请了半小时假。” “食堂工作如何,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挺好的,学生会千挑万选出的工作都很好。” 天冷了,你多加件衣服。只是,不管出于什么借口,他说都不合适。 古辞辞大方地看着他:还有事? 一辆黑色的越野在两人旁边停下,陆之渊不等沈光耀开车门,直接走下来,径自走向古辞辞,周身气场隐隐张开。 “楚楚。”古辞辞羞涩地跑过去。 某人气场顿时溃散。 纪云轩已经骑车离开,心情突然如初来时一样郁闷,连基本的客气礼节都维持不了的郁结,她走向了别人。 纪云轩离开两人视线后,直接停好车,没有形象的坐在草地上,周围空荡荡的心痛。 他不敢说从小被人赞许着长大,情书也收到过很多,他不觉得身边的哪位女生好看,朋友笑着提起谁,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被人推崇惯了,新生接待时,他从火车站的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了她,不是多漂亮惊艳,而是她肆意地蹂躏着她的美貌又不自知,却笑的耀眼若光。 纪云轩第一次感到目光不由自己,还有背后一哄而上,争抢她行李的学生会成员,结果谁也没提动她的帆布袋,最后还是古同学歉意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学长,自己拎了起来,‘学长带个路就好。’ 他知道身边不是没人看出他的心思,私下里也曾起哄他们,认为他只要开口,对方一定同意。 他却没有那个自信,她不一样,他直觉知道她会拒绝他,他需要很多耐心才能让她同意,他也做好了只要她点头,不惜一切的准备。 结果…… 陆之渊吗? 帖子贴满校园论坛的时候他以为无的放矢,她不是会注意到陆之渊的人,不是这个人过于格格不入的气场,也不是他在学校还有仆人伺候的作风,而是她没有时间,任何人在她眼里应该分两类,客人,预备客人。 但……她承认了,如今更看到了,自欺欺人吗,还是觉得只要两人不结婚,他就有机会。 纪云轩自嘲一笑,事情不是那么算的。 另一边,古辞辞‘羞羞答答’地捏住陆之渊袖口,准备意思意思挽尊:“昨晚……” “他怎么在这?”帖子里隐晦出现频率最高的人,所谓的帝工大男神,她会多看一眼的人。 “啊?谁,纪学长?他说,学生会有点事。”事不关己般,又‘羞羞答答’地多攥住些他些的衣角:“你不能记住!总之不能记得!” 029这事,还是要趁早 陆之渊看着辞辞,他直觉不喜欢看到两人在一起,好像随时会控制不住局面一样。 可他没从她的表情看出任何不妥,她满心满眼都是昨晚的事情,与纪云轩只是碰巧遇见。 只是碰巧?那他几次见的,她对纪云轩的不同因为什么? “跟你说话呢!”古辞辞一点都不紧张,她现在和纪云轩并没有什么,他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难道因为她跟谁多说了两句话就为难对方,以陆之渊的骄傲做不出那种事来。 “昨晚什么事?” 古辞辞满意地把袋子放陆之渊怀里,笑着向后退:“我还有工作。”待退出一定距离,突然喊道:“陆之渊,我后悔昨晚喝多了没有成功!”说完跑了,心里却明白,这种事要趁早,越拖越麻烦。 陆之渊…… 车上,沈光耀问司机老张:“成功什么?” 老张:“喂,喂,信号不好,我下车接。”陆先生的隐私,少说。 …… 油画教授刚离开,古辞辞周围便坐满了人:“古辞辞,陆少去的地方,是不是都特别不一样?他们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一样玩牌、赛车、一掷千金。” “对啊,古辞辞你知道你旁边那瓶酒多少钱吗?天价!陆少去的酒会果然不一般。” “有没有美女,是不是大腹便便的总裁身边都有一个大美女?他们见了不尴尬吗?” “古辞辞你早上怎么还打工,陆少不养你。” “就是,就是,陆少那么有钱,还让你打工不好吧。” 周小兰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特闲,下课了堵在这里做什么,陆少有钱关辞辞什么事!“让让,挡到路了。” 孟清雪不痛不痒地看前面一眼,何可儿的事是她考虑不周,可陆少有钱是天生的,古辞辞打工也是事实,还不准人好奇了? 古辞辞合上书,整理好速写本,装进手提袋里,起身,想了想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去问问他。” “诶,古辞辞!古辞辞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周小兰挽着古辞辞下了楼,还有些不忿:“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的人是单纯好奇而已。” “少来,那些找茬的你别说你没听出来。” 古辞辞整节课都在想昨晚没成功的事要怎么样尽快补上:“懒得和她们计较罢了,人毕竟已经在手了。” “呵,看把你霸气的。” “那是,一个月呢,让他匍匐在我脚下怎么样。”以陆之渊昨晚的态度,明显有耐心、有时间跟她慢慢来,用过一次的招数再用就有些刻意了。 周小兰不屑一顾:“你不跪舔陆少就谢天谢地了,看看昨晚你那样子。” “策略,策略。” 周小兰是不主张女生太主动的,男生不珍惜,但见了昨晚陆少温柔、耐心的样子,周小兰觉得让她舔她也愿意:“让她们知道陆少对你多温柔,她们还不酸死,诶,被陆大男神捧在手心里感觉怎么样?” 古辞辞觉得打铁要趁热,他明显不怀疑自己了,只要气氛好,未必不能成功:“妹妹,我喝醉了。” “少来,醉了又不是断片,看你昨天缠他那样,快说,亲了没有,亲了没有啊。” 古辞辞翻个白眼,然后看着她笑。 周小兰更激动了,抓着古辞辞的胳膊比古辞辞都激动:“你说话啊!啊——亲了是不是,亲了是不是!啊!我太激动了!” “脸而已。”废了那么大劲,好似只是打消了陆之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顾虑,以她对陆之渊有限的了解,他不该抵得住诱惑才对? “想什么呢?回味呢?甜不甜?” “甜,齁得慌行了吧。” “你别说,昨天之前我挺不看好你们的,但现在,我祝你和陆少百年好合,把握住了,饭票不饭票放一边,颜值啊,那张脸多看看心情也好啊,是不是。” “呵呵。” 周小兰见她走的方向不对,急忙提醒:“干嘛呢?幸福傻了?不去家教?” 古辞辞看眼化工系的教学楼,他们还有一节大课,不管怎么说都不是距离产生美:“不去了,不是有金主了吗,还那么励志干什么,伺候金主去。” 周小兰见鬼的看看天,太阳还挂在天上没疯啊:“家教家孩子又逃课了?” “嗯。” 周小兰点头:“你确实该多陪陪陆少,你平时那么忙,咱们陆少一个人多孤单,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成功了,多少人对陆少虎视眈眈,你可护好了,陆少那么完美的男朋友,不能便宜别人。” 古辞辞笑笑,或许吧,完美:“我先走了。” “快去,快去。” “要不要一起?” “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也是,他只配跟我在一起。” 周小兰原地回味了一会,觉得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 化工系主教学楼外。 古辞辞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告栏前发信息:【有个小惊喜送给你,你猜是冷饮还是热茶?】 三楼,陆之渊坐在最后一排,教室里闹成一团,他周围一米却像是真空地带,陆之渊低头处理着手里的文件,并没看到亮起又暗下去的手机。 沈光耀想提醒一下,想到陆先生在忙的事又闭嘴。 古辞辞刚要走,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地上枯落的叶子,想起一年初冬,纪云轩为了哄她高兴,陪她‘葬花’的情景,今天早上他为什么停下了? 古辞辞不自觉地蹲下来,手抚过落叶,那时候,好像只要她要求,不管多无理取闹都会被满足。 云轩。 古辞辞神色温柔放下书包,拿出笔,打开速写本,一片叶子跃然纸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笔在两人手中各自忙碌着,手机里的人和事被遗忘在小小的工具里,不值得捡起一般。 过了很久,化工系教学楼重新恢复宁静,第二节大课开始,古辞辞才站起来,收起纸笔,拿起早就买好的果汁,也不在乎陆之渊有没有回复,仿佛时间无缝衔接:【是冷饮哦】继续该做的事。 三楼,陆之渊刚忙完一个节点,揉揉眉心,放松一二,看到手侧的手机,想了一瞬便拿起来。 古辞辞已经冒出头。 030抿一口,尝尝 陆之渊诧异地看过去,转而在她柔美的笑容里,心境平和地温柔凝视。 古辞辞弯着腰,溜了进来,坐在他身边,将果汁放在桌上,低声道:“惊不惊讶?陪你来上课。” 是很惊讶,上半场已经讲完开始晚自习了。 左右的人都看了过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古辞辞不好意思地点头。 沈光耀看古辞辞一眼,挥挥手。 古辞辞也看到了他,微垂下的眼睑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同样含笑以对,封雨、沈光耀,路还长着。 陆之渊打开手机,看到了两条信息,第一条和第二条之间隔出了时间差,也就是说她第一节大课后出发,现在才走到他教室,买果汁用了这么长时间?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扣上手机,看着她往外拿东西的举动,又想到一大早,她和纪云轩站在一起的情景,那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而且沈光耀打听了,学生会没事。 “今天不忙?”陆之渊顺手帮她接过提包。 “嗯,就是突然想你。” 陆之渊看着布包上的叶子, 古辞辞不好意思的笑笑:“路上看景太美,没忍住,所以晚了点,不过没事,喝冷饮也不好,常温的更健康。” 陆之渊心里的疑惑散去一些,慢悠悠地拍拍手提包上的尘土:“你喝吧。” “那怎么行,我给你买的。”仿佛那是琼浆玉露,只有御弟哥哥可以享用。 陆之渊将包放入桌兜,看眼花花绿绿的果汁:“你喝吧。” 古辞辞握着果汁趴在桌子上,失望地问:“你不喜欢葡萄味的?” 沈光耀想说:陆先生不喜欢所有味的,而且你怎么也买一杯五十块以上的啊,纯葡萄鲜榨,蜂蜜勾兑,加点橙汁提鲜,古同学手里这杯——葡萄粉冲的吧。 陆之渊看了她片刻,因为昨晚,神色依旧平和,语言上对她颇为照顾,今天照顾得更多一点:“还行,你走了一路,喝这更合适。” 古辞辞看看果汁:“可人家给你买的……” 陆之渊的视线勉强又在过于浓重的色彩上看了一眼,拿过来,戳开,抿了一小口,浓烈的葡萄精味在嘴里漫开。 陆之渊不动声色,又将吸管取出来,倒放回去:“你喝吧。” 沈光耀利落地往陆先生桌角推了一杯水。 陆之渊当没看见,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古辞辞直接将倒过去的吸管,当着陆之渊的面又复原回来,抿了一口,心无城府:“好喝吧。” 陆之渊怔怔地看着她的唇色,因为葡萄汁的浸染红得格外鲜艳。还行吧。 古辞辞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吸管,小声道:“这边比较平,容易……喝到……懂吧。” 喝就行了,陆之渊硬拉回自己视线,拿起文件,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嗯。” 古辞辞又看看吸管,确实这边比较平,仿佛无知地又喝了一口,撩,是这个意思吧,撩得不动声色什么的。 沈光耀悔恨不已,怎么就没有录下来,这个土美惨太会了,简直—— 沈光耀急忙拿出手机,给封雨发信息:【凭我的直觉,陆先生的女朋友故意的!】 封雨手里的枪已经抵住了谈判者的脑袋,这个过程中,还不忘跟对方讲讲道理,顺便给那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富二代回个信息:【没事做的话,吃点盐】。 沈光耀不服气:【真的!你什么时候回国,总觉得这个土美惨很想倒贴陆先生。】 封雨嗤之以鼻,直接开枪,刚才的确不该回信息耽误时间:“处理好。”起身离开谈判桌。 “好像有点不好喝了?”古辞辞怀疑的又尝了一口。 陆之渊视线一直在文件上,没有看他:“嗯。” “你尝尝?” 陆之渊没有明着拒绝:“我忙一会儿。” 也是,不好喝尝什么,古辞辞把果汁放下,拿起笔刚打算画作业,不经看到他桌上放着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是他本专业的书,而是公司重组分类整齐的文件和资料? 古辞辞知道他有独立陆家之外的集团,做的很大,翻手为云覆手雨,想堵死谁费不了什么力气。 而桌上这些是一家被完全拆分开的公司,分开卖,能赚几个亿,跟陆之渊久了有什么是练不出来,就是十几个亿现金放她面前,她也觉得是小钱,只是,这时候就做到这一步了吗? 古辞辞孩子气地放下文件:“那个……我提醒你一下,我看得懂。” 陆之渊已经把位置给她腾出来了,没觉得她看不懂:“嗯。” “我说……我看得懂。”你的这些全部低开,预计出售方向,你不收一下? 陆之渊看向她:“有什么不妥吗?” 古辞辞摆好自己画板:“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看得懂。” 看得懂,陆之渊随意抽了两张:“想拿两页去看看?” 古辞辞觉得他脑子有病:“我看它做什么,我又不学金融,只是,不是商业机密吧,万一谁泄露怪我什么的,或者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陆之渊神色平静,视线又回到文件上,轻描淡写:“也不是什么大事。” “呵呵,你说不是就不是。” 陆之渊觉得她有情绪:“真不是。” 古辞辞示意他继续忙,别说话,勤奋工作就对了。 古辞辞用笔衡量了一下他的比例。 沈光耀将手机调到静音,悄悄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给封雨发过去:【太近了,资料都被她看完了,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虽然应该没事,但小土美第一次接触这些,万一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不太好。 封雨:【我来吧】 【你今晚回来!】 封雨没回。 沈光耀将手机收起来,恨不得抽死他,学陆先生什么不好,偏学陆先生不爱理人。再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行政方面的事,也是下面的人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提醒一下封雨为好。 古辞辞突然看向他。 沈光耀也看过去:怎么了? 古辞辞骤然笑了一下。 沈光耀也猝不及防地扯扯嘴角,呵? 古辞辞拿着笔继续画陆之渊。 ------题外话------ 今天是表白日吗,向大家表个白。 写文这么多年,其实很少真情实感了。 但开这篇文,是因为想每一个你了。 不用怀疑,每个你。 还有就是,如果大家希望我回复,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段评区太多了)不好回复,并不用大神提问,尤其让我唱歌的。我卖艺不卖声!哈哈 031衣服为什么穿那么严实 陆之渊看她一眼:“画我?” “对啊,不是说了有比赛,我是来取材的。” 陆之渊任由她画。 古辞辞侧着身正好又看了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这次笑的十分灿烂。 古辞辞也回的灿烂无比。 陆之渊悠悠然扫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立即低头玩手机。 古辞辞神色自然的擦擦画废的线条,刚才他拍照是发给封雨吧。 出卖商业机密是人品问题,自然了,在封雨和沈光耀眼里她没有人品,何止人品,她甚至不需要有人格,她最好是一件好看、听话的物件,陆之渊需要什么她给什么,陆之渊不需要什么她没有什么。 可惜,她生而为人,真是太对不起他们的期待了。 古辞辞手里的笔勾勒着陆之渊的侧脸,这张不管她愿不愿意看了这么多年的脸。 陆之渊看着报价。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忙碌着。 好奇的人不断往后张望。 “就是她。” “坐陆少身边了,这回肯定是真的,陆少怎么会看上她,长的也就一般吧。” “她怎么敢跟咱们陆少表白的,不怕被拒绝吗,而且她家好像……” “勤工俭学的,她不怕高攀?” “谁知道,也许想捞一票呢?” “她也挺漂亮的……” 男生们不爽的更直接。 “没眼光!” “有钱的几个不花心,女生都这么肤浅。” “追你,是不是就不肤浅了。” 可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看到,都改变不了两人现在坐在一起的事实。 两人认真的谁也没在意周围的目光。 古辞辞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这些轻风细雨与上辈子各种人的眼光比不值一提。 陆之渊是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古辞辞手里的线条拉到他的肩部,轻松的走过胳膊上衣服的纹路下滑到手腕上的位置。 古辞辞抬头欲看他的腕骨,却只看看到他的手背,视线不禁停留在他袖口上的位置,装饰,多余实用的袖口如今严丝合缝的钉住他的袖口,没露出一丝内里的肌肤轮廓。 古辞辞突然停下笔,目光上移到他领口的位置,外套的拉锁停在衬衫第二个扣子的位置,可里面的衬衫扣在了最高位,白色的领针与衬衫颜色混为一体,等于又固定了一下。 古辞辞突然想到,他衣服似乎总穿的中规中矩,不是没有大胆的花色和配饰,而是好像没有过多的暴露过他自己。 古辞辞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经意搜索记忆里的他,若干年以后的他,在单薄的不愿意想起的过往里,每一帧画面仿佛都是这个样子。 即便是某些时候……他激动的过于急切,好像也没在灯光下脱过他自己的衣服,更何况多数的时候是她要求关灯,因为她不愿意看他,关了灯最好。 除了某些时候过于强势时会偶然失控,他会不注意,可那时候,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忘记身上的人是谁,根本不可能和他对视。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在她眼中没有衣衫不整,夏天也一样,就像这颗纽扣,定在最末尾的位置,只剩展露在外的轮廓支撑起他这个人。 古辞辞思索着,手总该是碰到过他的……手…… 古辞辞手里的笔下意识在他的手腕上添上了这枚纽扣,不同于其它地方的一带而过,很认真描绘着这枚扣子,精致的纹路,一圈圈折射出的涟漪光晕,华贵的外表,犹如它的主人一样,一看便桀骜不驯、价值不菲。 小小的袖口在古辞辞手中似乎有生命一般,落在衣袖上,金贵又妖艳。 古辞辞落下完整的阴影,悄然停下手里的笔,视线移到他的手腕上,又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看向他的脸。 她的目光很安静,思索的更安静,触感…… 她摸过的地方不多,更不愿意记,所以真仔细去想,记忆中反而只剩模糊的感觉,不能反抗的力量,让人害怕的爆发力,瞬间能按死她的力道。 所以,可这样的力量感,身为男人,应该不介意露出点让人看到才对,比如手臂上肌肉的轮廓,胸肌、锁骨、大腿的肌肉走向。 毕竟男)会自豪自己体力,他—— 陆之渊突然转头,实在是她看的让他浑身紧绷。 古辞辞猝不及防的看到他的脸,微微移开目光,看手里的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之渊的确好看。 客观意义上的好看,就像他袖口上的扣子、隐没在领口的银色领针,宝石天生就比石头吸引人,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更何况还是天火、地岩淬炼过的宝石。 但仔细想想,他这个人好像一直有一个让人觉得违和的地方,身为陆家独子,他并没有同辈二代的纨绔嚣张,自鸣得意,挥金如土,他私生活空泛,除了吃上有些讲究,可,也只是讲究清淡,一颗生菜,他也能安静当一餐吃完,不在乎吃的质量。 还有他身上的距离感,大多来自封雨、沈光耀和他那些追捧者对他的恭敬的畏惧。 尤其封雨,说他在陆之渊身边噤若寒蝉也不为过,所以无风不起浪,这些人这么怕他,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可,按说这样危险一个人,却和外人交流时,都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就连他们班的男生,刚刚她一进门就对她打招呼的人,应该都算是陆之渊在教室里的‘朋友’。 不止‘朋友’,以后在商界也没听过他让谁下不来台。也不见功成名就的盛气凌人。 可以说只要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是商场的围追堵截,或者)对不感兴趣的事,他内敛得近乎没有光芒,儒雅的仿佛不存在。 克己、守礼、温文尔雅。 这样的人在感情上也该拿捏得当,潇洒谦和才对。为什么近乎不可理喻的跟她在一起?像有病一样,不可理喻。 但他明明没病?至少这么多年,表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也有一点不正常,对她过于执着,那么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爱情? 太单薄了些吧,毕竟尊严都不要了。 满足感?征服欲? 如果这么想,未免看轻了他,他可以各方面找到这两种感觉,而不是来自于对女人的征服。 床事? 她自认没有那个技术。 等等,她刚才想什么来着,他衣服为什么穿这么严实? 032猜测 对,他为什么穿这么严实。 天冷了,又是在室内,不该包裹的这么……近乎禁欲? 古辞辞心中冷哼,禁欲?他不是禁欲的人,沉迷那种事,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陆之渊被她看的实在看不下文件,但若说他仅因为别人看两下就被影响,别说别人不信,他都不信。 可他现在就是看不进去纸上的字,不禁又矜持的看向她,仿佛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有事?” 古辞辞晃晃手里的笔,有些苦恼:“想衣服的细节。”被迫让自己的视线又回到那枚袖扣上,无一不精致的人,知道碾落成泥的滋味吗? 古辞辞添上手腕牵动衣服新形成的褶皱,笔尖不禁又停在纸上,一般会包裹自己的人,不是身体有创伤就是心里?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有创伤?只能是——童年阴影吗? 古辞辞的视线又落在他衣服上。 陆之渊忍着强烈的躁动,握着纸张边缘一动不动。 沈光耀快死去活来了,被一双干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眼神痴迷的快把陆先生剥了!是个男人谁受得了,但若说她有别的心思?她眼睛又干净的过分,莫非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真情实感。 如果那样,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陆先生优秀。 陆之渊败下阵来,承认技不如人,再不动一动快喘不过气了。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掩饰性的帮她把果汁往里面推了推,从笔袋里拿了一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质地更软的铅笔给她:“不知道怎么下笔,就休息一会。” “啊?”古辞辞看向那只笔,铅笔有很多种,她是接触艺考后才知道铅笔也分种类,这一款她看过无数次,没有买过。 古辞辞下意识伸出手。 陆之渊看着铅笔落入她纤细雪白的手中,细致的手腕盈盈一握,又故作无恙的看向文件,她没有多想就好。 古辞辞看着手里的笔,恍惚间有些自嘲,她已经习惯了陆之渊给什么拿什么,不拿或者拿慢了,倒霉的就是她。 如果自己浅薄一点、好财一点,或者先遇到的是他,一切都会简单很多吧,或者她后来世俗一些…… 可惜,生活的困苦从来不是她的困扰;清贫不会让她觉得不能接受,她喜欢的一切里没有他,也更爱曾经的自己,如果他不出现,如果纪云轩还在,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古辞辞的手重新落在纸上,铅笔的线条与刚才的线条显出明显的差距,就像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古辞辞抬起头,她不介意别人说她的家庭,也承认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她和陆之渊本就有强弱有高低!她认!所以……他封住了什么? 古辞辞不是把问题留过夜的人,她没有任何犹豫的伸出手,握向他胳膊。 如果他有问题,他下意识会排斥别人触碰! 可陆之渊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微微侧头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看眼她的手,又不在意的转向她,声音如常:“怎么了?”甚至没有不动声色的移开。 古辞辞疑惑,莫非自己想错了?他只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用正衣冠正己心?并非有特殊的意义? 否则这么突然的情况,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才对。 “?” “你这个袖扣很好看。”古辞辞指腹不死心的摩擦了他手臂一下。 “别动。”他声音低沉,很有耐心的解着扣子,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袖扣上,手臂都没有颤一下。 可古辞辞发现,他整个过程中,衣服的轮廓并没有因为取东西而变形,依旧直板的停在他手腕的位置,没露出手腕以上。 “好了。”陆之渊趁机拿下她的手,侧身将绿宝石袖扣别在她的手腕上,顺便看了眼她的画,将这枚袖扣画的喧宾夺主,格外娇贵,看来是真喜欢:“拿着多观察两天,说不定能凭扣子拿个人物奖。” 古辞辞‘恼羞成怒’,就要掐他。 陆之渊轻而易举握住她手腕,帮她放回速写本上,眉眼间的笑意浅浅淡淡又真切温柔:“别闹,上课呢,让人看见,画画。” 古辞辞的手没有再动,刚才她摸到了一条没有边际的疤痕,不同于肌肉隆起的线条,应该陈年伤疤留下的自然痕迹,因为伤口太深,因为没有好好处理,而交织出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应该很长,所以她一根手指没有探到边际。 陆之渊敲敲她身前的桌子:注意力。 古辞辞笑笑,她挽了他好几次,竟然没有留意,就一条吗?才猛然想起,她应该在他身上摸到过很多这样的痕迹,在挠他的时候,指甲滑到很多不同于肌肤的触感,或者说不该是肌肉走向的隆起。 古辞辞有些茫然,如果那样,应该数量很多?可怎可能,以他的身份,以他身边两条狗胆战心惊的伺候程度,谁能那样伤他! 难道是小时候?小时候能接触到他的?父母?亲人?佣人?邻里?意外?绑架? 她以前不在意,现在想想,他手臂上应该有很多这样不正常的地方,那种程度的伤疤可不是她指甲能挠出来的效果。 何况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挠过他。 所以他身上的疤痕有不能碰触的秘密,才导致他对待感情时,出了问题?! 陆之渊实在无奈:“辞辞……” 古辞辞立即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没注意他的叫法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陆之渊轻而易举的压住她的手,尚没有让她碰到,便拦在一寸之地,可神色依旧不急不缓,微带宠溺,压低声音:“不要闹。” 古辞辞自认不是没有城府的人,可依旧无法从他神色间看出这些伤口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他的禁忌?按说正常人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陈年旧伤,而且小拇指和大拇指摸到的高低表示它们成型的时间或许都有差距? 如果这样,他不可能没有应激反应,可他偏偏还不应激? 所以古辞辞没想退让,眨眨眼睛,仿若不解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刚学画画,有些肌肉、骨头的走向不清楚,所以,你让我看一下……” 033不容她寸进一分 陆之渊险些被她理直气壮的要求逗笑:“你的画,高考榜首。” “那是天赋,而且没考人体。” 那也不能看男人,陆之渊突然想到他们美术课以后是不是要画真人luo体,陆之渊这样一想顿时不好了:“看……你自己。” “我是女生,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临摹。”不信她没临摹过。 “不要,你就让我看看嘛,不看摸一下大概感觉感觉也行,你还想不想得奖了。” “我在忙……”陆之渊放下她的手,手腕如想象中一样细,她吃的东西营养价值不够。 “你忙你的,又不用你帮忙……” 陆之渊温柔重申,无奈又没有办法:“我真在忙。”将所有要批改的文件让她看一眼。 古辞辞慢慢垂下头,手指一根根缩卷起来,像被人嫌弃的小可怜,眼眶微红。 陆之渊不想管她,而且……摸一个男人,她觉得合适吗!可只写下了一个字,便转头看向她,低声解释:“上课呢。” 古辞辞撇开头,擦擦眼角,不管有没有眼泪,先擦。 “袖扣你不喜欢?”声音更温柔。 古辞辞不说话。 “还有一颗,要吗?别在你左手上好不好?” “……” 不想说话就冷静一下,她不是想不明白问题的人,陆之渊重新看向文件。 古辞辞看他一眼,默默收拾东西。 陆之渊看向她。 沈光耀察觉不对,余光也看了过去:怎么了?还没下课?要走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古辞辞垂着头,合速写本的动作沉默寡言。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将最后一根笔放入笔袋,不得不叹口气,将手伸了过去。 古辞辞停下。 陆之渊哭笑不得:“为了这点事还闹脾气,几岁了?” 古辞辞突然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还有,莫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古辞辞看了他手掌好一会,才伸出手,握住他,奇怪?怎么没有任何薄茧,他玩枪击剑,每一种都有证书,怎么可能没有茧? 可,就是没有,那就意味着他为了让手保持敏感,每天用工具打磨,是真的打磨,打磨的过程非常疼,不是用油脂保养就不存在薄茧。 她们这一行很多专业,都要求学生的手保持敏锐度,其残酷程度,让那几个专业根本没有大二学生。 陆之渊手指间像有蚂蚁爬过,不得不焦躁的提醒她:“不是要找肌肉走向?”她的手指很软,如水一般,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平日宴请间,某些人喝多了讲的荤段子,女子若无骨,那…… 古辞辞松开手。 陆之渊不解的看过去,手心握住,微微发烫:“怎么了?”移到了另一边。 虽然穿得并不单薄,但她不觉得自己刚才摸错了:“嗯……好像不太好……” 陆之渊快被气笑了,现在才发现,刚才干什么去了,神游天外吗,固执的都要走人了。 古辞辞又把放到书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你别看我了……” 还知道反省,陆之渊满意的重新看向文件,被她握过的手心却没有再碰到纸张。 沈光耀收回目光,没事了?怎么就没事了? 古辞辞情绪却好不起来。 什么人最难打发?一个过于有故事的人。 陆之渊的世界本就难以说服,如果他再有他的过往、有他自己根深蒂固不容撼动的世界观、还有掌控一切的力量,她真能从他手中全身而退?会不会想简单了? 而且,什么意外能造成新旧不一的伤痕,她没摸到的地方还有吗?这么多的话,他是不是有一定的心理认知问题? 或者……根本就是心理有问题!? 古辞辞皱眉,心理有问题还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异样的人,他给自己构建的世界得有多牢固才能做到!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是外在能撼动的吗! 如果真如此。 那么他对自己就不太可能是爱情,就不能是‘瓜熟蒂落’清浅的认知,而是被规划封闭中的世界的参与者。 甚至更夸张的可能是他允许自己在他生活里扮演救赎者,并不需要多么优秀,做了什么?而是‘他允许’。 自我认知高于一切的‘允许’。 古辞辞擦掉那个纽扣,纽扣获得什么人物奖!莫非还要给他治治病!她自己还偏激的需要人治! 古辞辞放下橡皮,是啊,她自认性格好,看的开,其实完全不是,是纪云轩一直不离不弃、尽职尽责的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抚失去年年的抑郁,帮她走出没来由的失意,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成为一个更健全更自我的人。 以至于发现自己醒来,再次遇到陆之渊开始,也能心有希望的看到这个世界。 纪云轩,何尝不是她无尽生活里,遇到的一缕光。 所以陆之渊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错觉,觉得她能参与他的世界,纪云轩天生阳光,生活富足,家教良好,看了就让人想撕一撕。 自己呢,不用撕都是碎的,所以她能治疗谁,谁没有累得想歇一歇的时候,她羡慕纪云轩,想拥有纪云轩身上的光和热。 陆之渊呢,为什么不找一个阳光温暖的人…… 说起来,谁没有痛苦悲惨的往事,谁没有走不出来的故事,谁没有被放大的,仿佛世界都装不下的悲伤。这不是陆之渊伤害、强求那些本来就活在阳光下的人,和努力挣扎的人的理由。 即便陆之渊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该是他杀纪云轩的借口! 古辞辞突然扔下橡皮,烦躁的直接伸手握住他胳膊,撕他伤疤:“当时疼吧……”遮挡什么,互相伤害。 陆之渊诧异的看向她,似乎没听懂,下一刻又仿佛恍然:“刚才你……”陆之渊哭笑不得:“应该吧,时间长了,不记得,当时太小了,还不记事。” 这么简单?既然如此轻描淡写,古辞辞突然掀他的袖子:“那我看看。”不介意才对。 陆之渊骤然抵住她脑袋,语气宠溺非常,动作却不容拒绝:“怎么那么多突然袭击。”音软,力量坚定,不容她寸进一分。 ------题外话------ 求推荐票。 感谢,辞辞之渊、三月的may、文梵12、企鹅1986、熊熊有鱼、桀和骜、昵称是毛毛、吉言吉加、羡之仙子、cor113、janane0619、小荼sha、5698708、apple-2580cf0858533c51、才子佳人奸夫、夜微凉2828、hebe817、易琳826、麦麦芽、如意-古瓷、请叫我q女王、157..0307、青天、双鱼、l、红雪狸狸、小耶他娘、请月亮安的打赏。 大家兴致颇高的等着我跳舞呢,哈哈,仔细琢磨一下,真没什么才艺。汗。 034得手了一次 古辞辞看着他,眼里都是温柔的关心:“就看看……”眼有怜惜,内心冷静如冰,看个手臂都这么麻烦了,以后还要因为这件事拖上个床的时间吗。 陆之渊望入她眼中,溺在她泛滥的情绪里,整个人放松下来,力量不再那么肯定:“还有那么多好奇心……” “关于你的一切都想知道。”古辞辞手没有停,可袖口的扣子有一排,解都解不开。 如果只是小时候的伤疤,就算到了毁容的地步,以陆之渊的骄傲也不会介意,更不会包这么严实! 早知道早应对。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还能进了绝境吗! 陆之渊手改落在她手腕上:“我来。” 古辞辞松开。 陆之渊一点一点解着袖扣,手指稳健,没有犹豫。 似乎没有任何故事。 古辞辞也没有退缩。 沈光耀看过去,恍惚间一怔,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陆先生卷衣袖。 他跟了陆先生两年了怎么会没见过陆先生卷衣服? 陆之渊卷起一截袖口,雪白的袖子下,又卷起t恤:“你呀……”才露出一截里面深深浅浅的痕迹,交错的疤痕盖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所伤,肉和肉都已经连接在一起,没有血肉模糊,但有些泛着刚刚长好的新肉,娇嫩异常,与盘结的老疤辉映在一起。 陆之渊又放下,不急不缓:“都说了,是很早的事,听家里人说发生了意外,所以家里人管得比较严。” 古辞辞想摸一下的手落了个空。 陆之渊已经把袖子重新扣好:“现在满意了吗?能好好画画了吗?” 沈光耀忍不住给封雨消息:【你见过陆先生挽袖子吗?露出肉的那种】 封雨的电话很快追过来。 沈光耀诧异,这小子也有着急的时候:【课中,陆先生在旁边】 封雨的消息又很快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沈光耀已经在回信息:【没事,你这么担心,真有故事?】 【有什么事立即打过来,我随时开机】 古辞辞突然贴近陆之渊,呼吸落在他颈侧,目光沉静,声音很低很认真:“想亲一下。” 陆之渊瞬间握紧笔,耳朵隐隐发麻,所有情绪奔腾而过,下意识想将什么戳进心肺里让自己冷静一下,没听清:“什么?” “那些疤……想亲一下……” 缠缠绕绕的气息都是女儿家的温柔,陆之渊一动不动,任由她将自己卡死,一点反抗的意识没有。通体飘然。 “楚楚……”古辞辞虔诚的抬起他手臂,唇…… 沈光耀一个纸团扔古辞辞身上!噗呲,都看着呢! 陆之渊像被蒸了一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让她做什么,手终于微颤地收了回来:“你……”画画,却热得说不出来。 古辞辞没有任何城府的看着他,眼睛如烈火一般,妖艳飞凤,古辞辞突然拉着他往外走,撞落了一地文件。 前方的教授‘惊醒’:“你们干什么!” “老师,他肚子疼,我带他去医务室!”已经出了教室。 沈光耀立即起身整理文件:“对,对,疼得都流汗了,那个疼啊。” “你给我闭嘴!你跟去看看。” “是,老师。” 古辞辞将人推在拐角的墙上,这里再往后是院墙没有人来。 古辞辞看着他,距离他很近很近,呼吸落针可闻,声音更轻:“你看我做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很单纯的那种……” 陆之渊声音很稳,他没动,如被放在刑架上的教徒,只有对她的火热:“是吗?” “嗯。”古辞辞抬起他手臂。 陆之渊已像被妖精抽干了所有精力,软绵绵地任由摆布。 古辞辞隔着衣服吻上他小臂。 陆之渊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虚虚实实,没了自己,呼吸微急。 古辞辞吻得小心翼翼,落在伤疤交错的位置,陈旧的、略新的、各种各样的疤痕上,牙齿隔着衣服啃了一下。嗯~ 陆之渊腿顿时有些软,靠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只觉得再被她看一眼,他的命要交代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年岁。 古辞辞却不知足,吻离开衣服,转而落在他露出的手背上。 陆之渊身体像被除颤一样激烈,手不自觉地握住古辞辞的肩!克制着才没有掐入她肉里。 古辞辞仿佛浑然不觉,垂着头,拉着他的手,给他擦擦手背,就这么看着他白净、有力的手掌。 陆之渊任冷风穿过自己,一动不动。 另一边,沈光耀从楼上跑下来,又跑回去,再跑下来,人呢?古辞辞把陆先生拐哪去了? 沈光耀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红点自动定位到陆先生的位置,沈光耀急忙追了过去。 追到一半又停下脚步,这地方,是不是人少情侣多的地方? 影墙后面,古辞辞握着他的手,就这么看着。 陆之渊恢复了一些神智,方察觉出不好,尤其,周围冷风阵阵,她穿的很少,他的衣服……至少他穿过的不配穿在她身上,晦气。 陆之渊尽量调整好自己,站定,声音微带沙哑:“你今天没工作?”快中午了。企图温暖她的手。 古辞辞没让他得逞,依旧反过来握着他的,不时擦擦自己亲过的位置。 陆之渊看着胸口的小脑袋,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温暖:“再擦破皮了。” “我本来就想亲亲手臂的。”语气懊恼又生气。 陆之渊看看远处的林里的高楼大厦,又不想动了,心浮气躁的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你真要迟到了。” 古辞辞突然抬起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人怪你。” “那不一样,我本来只是想安慰你,最后还是没克制住……” 陆之渊急忙把她转个身,手落在她双肩上,又把她转回来,下一瞬又转回去,他怕克制不住自己,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快去,要下课了。” “真不怪我?” 走吧,他的活祖宗。 最后陆之渊直接把人押去了食堂,看着人进去后,人靠在后门的墙上,看看自己的手臂,突然间想点一根烟。 沈光耀已经站在道路的尽头,尽责等待着,两人做什么了?亲了? 食堂员工间内。 古辞辞穿工作服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纽扣,绿色的仿佛流着生命之光的色泽,莹润又耀眼,宝石吗? 035着魔 自然是。 陆之渊的东西哪样不讲究,这个克数值不少钱吧,但对他来说只是个扣子而已,落在地上都不会捡。 古辞辞摘下来,放入储物柜。看他刚才的样子,防备心应该彻底放下了。 …… 北城市中心所剩不多的、保存最完整的王府古宅内,因为主人回来,此刻静悄悄的。 现代化监控装备隐藏在勾栏梁柱间,琼楼玉宇中玉狮咆哮,九兽逞勇,假山亭廊连接着气派不朽的古韵。 正院书房里,陆之渊关了灯,夜明珠幽幽亮着,与手机里最后一条她发来的晚安,合成唯一的光亮。 房间正中间被一个木质屏风占据,屏风前挂着一件白底粉钻a字裙,发卡别在精美的刺绣上,花枝的轮廓恰好勾勒出小巧的脸型,仿佛她在纱窗后朦胧回首的影子。 陆之渊伸出手拂过白色的裙边,一点点慢慢向前,直到袖口触到她脖颈的位置,目光一点点深沉。 陆之渊收回手,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掀开袖子,余光只扫了一眼模糊的痕迹,便盖了回去,仿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空泛冷漠,其实他并不想她看,即便两人以后关系更近一步,有些东西也没必要事无巨细的知道。 就像他父母,有彼此的住所,有各自的生活。 但他和古辞辞不用那么陌生,保有彼此的房间便好,不窥人隐私,不追问过往,保持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她显然好奇心过剩。 陆之渊给自己倒杯茶,紫砂杯口送到嘴边,又看向屏风处的影子,在面部轮廓处,一瓣花瓣明显比其它的更红,像是…… 陆之渊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手臂贴合上花瓣,一点一点摩擦着,可下一瞬,屏风连带百斤重的底座哐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之渊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踩过刺绣,将裙子和发卡收起来,出了书房。 三分钟后,沈光耀看着摔裂的紫檀木屏风,让管家找几个人抬出去。如此重的隔断制屏风裂成这样,陆先生发什么脾气? …… 古辞辞放下手机,急忙去洗漱,快熄灯了。 康明静敷着面膜路过古辞辞桌前:“咦?”好奇拿起她桌上的别针:“古辞辞卖的吗?挺好看的,文琼,过来看看,我觉得很好看。” 周小兰收拾着明天的课本,辞辞偶尔也会卖一些小饰品:“上新货了吧。” 李文琼笑笑没动,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衣,桌子上摆放着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也买不起的化妆品:“你看着喜欢就好。”她不戴四五十元的东西,以前照顾古辞辞生意买过一两个,但从来没戴过。 古辞辞好像发现她没戴,就再没有卖给过她。 周小兰凑了过去,有些疑惑:“别说,真挺好看。”金色的边缘中一抹圆润的绿色,下面的扣环做得也很讲究,连转开的环都很有份量:“做的也精致,用来当胸针也不错,不过,就一颗吗?” 康明静看了古辞辞桌面一眼:“就一颗。” “她要是卖不可能就一颗啊,但真好看,对着光看更好看,像一汪泉水一样。” 李文琼笑着看过去,一些塑料制品而已,有那么夸张,余光瞥见灯光下折射的光亮,李文琼突然伸出手:“给我看看。” 周小兰看她一眼,她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过看看就看看。 周小兰递给她。 李文琼刚做了睡前保养的手水嫩嫩的,碧绿复古内嵌,波浪做旧金边的袖扣落在她手心时,仿佛有了灵性一样,更加莹润矜贵。 李文琼本平平的神色,郑重起来,瘫在软椅里的身子坐直了一分:“从辞辞桌子上拿的?” 施思念见李文琼诧异,转头看了下去。 “对啊。”有什么不对。 “还有吗?” “没了。” 李文琼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比宿舍的其他人肯定见的多:“这是陆少的东西吧,看着像真的,袖扣的一种。”玉面打磨十分讲究,无论从哪个面看过去,都那么圆润有光泽,宝石与钻石不一样,钻石讲究切割技艺,宝石则是天然水磨。 “陆……陆少的?”康明静瞬间上前就要再看看,陆少的东西! 本来不感兴趣的几人,也凑了过来,陆少耶,好奇也好,名人效应也罢,都想看看他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周小兰皱眉,已经知道自己想错了:“给辞辞放回去吧,她个人的东西。” “没事,就看看,袖扣不就是扣子,还能摘下来吗?让我看看,是旋转拧开吗?” 李文琼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这东西,好像有点贵,不沾手,应该不是猫眼石和常见的石头,这样润泽度的宝石,最近市面上已经没有了。 李文琼也想看看是哪种玉料,但现在人太多了,眼多手杂,万一磕碰一下…… 李文琼连人带椅子离桌子远一点:“一开始为了区分西装,都会加一些装饰品,后来就发展成了一个系列、一种文化。” 围着的人浑然不觉,好奇传阅。 周小兰有些不高兴,可都是一个宿舍的说重了也不好,别的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何况还是有主的男人:“还是放回去吧。” “一会,真的挺好看的,主要中间的绿真的很吸引人,好像勾着人不停看它一样。” 没有这点能力,敢说自己是宝石,宝石就是绝色美人顶级帅哥,颜值已让人神魂颠倒。 “文琼,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吗?” 李文琼挪到更远处:“看玉质,如果玉质好一百来万,如果一般的,几十万,顶级玉料还有过故事……跟过王储、随过墓葬,无价了。” 正看津津有味的人,顿时离扣子远了一步,只留拿着她的人,脸色僵硬的把袖扣放回桌子上。万一坏了解释不清。 李文琼提醒:“辞辞桌上的。” 脸色僵硬的舍友不想拿了。 周小兰叹口气,直接拿过来放在辞辞桌子上。 宿舍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样,没了说话的兴致。 036封雨 李文琼察觉到气氛不对,觉得自己或许有一点责任,小心开口:“也没那么贵,谁会把随葬品随意更改形态,那不是降价了,这个袖扣,也就几十万吧……” 气氛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缓和,反而更沉默了。 周小兰见状,四下看看,配合地应和;“是啊,便宜。”说完最后两个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膨胀啊,难怪大家都不想说话,她也不想。 李文琼也不吭声了,她家不在帝城,接触不到帝城陆家的级别,但也听说过那个圈子,而且看质地,她并没有虚报。 施思念使劲抠着手指,一枚袖扣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那么贵吗! 古辞辞推开门进来,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 周小兰刚要给她使个眼色,熄灯了,急忙掏出手机:【你桌子上的扣子是陆少的?】 古辞辞打开手机看一眼,哭笑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发的信不信?】 周小兰:【不管她们,你上来,快点,别忘了把扣子收起来。】 古辞辞看了扣子一眼,这么说来跟它有关,却没有动它,爬上床。 周小兰迫不及待地将人按在床上:“你怎么那么有眼光,随便一个扣子就能撑到毕业了!你知不知道,那枚扣子很贵,文琼说至少几十万,就算没有几十万,十几万也有吧,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扔桌子上,等等,你不会是觉得好看跟他要的吧?”竟然随手要了半套一室一厅! 古辞辞从被子里抬起头,喘口气:“好像……是。” “你竟……”不对:“你不该惊讶它十几万?” “哦,那么贵的吗。” 周小兰也不说话了,再看看古辞辞淡定地掀开被子、躺下,恍惚间觉得确实没什么惊讶的,难道以后辞辞不和陆少相处了吗,陆少家的碗如果是金的,辞辞就不吃饭了,何况本来两家差距就很大,以后走到一起的变数太多,多拿几个扣子也值了。 周小兰见鬼的捂住自己脑袋,她在想什么!辞辞和陆少之间是爱情。 不过,袖扣好漂亮。 “晚安。”古辞辞闭上眼睛。 …… 天还没有亮,鱼肚白的朦胧中裹挟着降温的寒流,梦中的人们更贴心的往被窝里缩了缩,睡的正香。 第三食堂灯火通明,蒸煮室里雾气弥漫!古辞辞已经忙完了一个流程,正要装屉。 “古辞辞!古辞辞!外面有人找你。” “就来!” 清晨的路灯照亮了不远处的操场。 古辞辞走出去,看到来人的一刻,擦手的动作抖了一下,身体几乎下意识软在他脚边。 封雨,她人生最后阶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刽子手,是扎在她骨缝里,生生定住她的钢钉!是让她痛不欲生却拔不出来的刀,刺向她时尤不解气,淬毒、焚心、恨不得打断她最后一根骨头。 她诅咒他怎么不把他自己剁碎了温养陆之渊的坟。 他将镣铐加身的她从床上拎下来,眼中熠熠生辉: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是你的血不配! 如果陆之渊是源头,那么封雨就是执行的利刃,心狠手辣!疯魔癫狂。 古辞辞垂着头慢慢地擦着手,借着未亮的天色,镇定遥远的情绪,可惜,让封哥失望了,她这个人——永不被驯化,即便成了灰,也要扬一扬:“封学长?” 封雨转头,温文尔雅,整个人柔和可亲:“你好,古辞辞是吧,我们以前在学生会见过,还有印象吗。” 古辞辞礼貌微笑:“法学院之光,怎么会不记得。” “古同学客气,这么早过来,没有打扰你吧。” “还好。”真是谦和有礼,他像一部合上的刑法法典,包裹着精致的外皮,看上去人畜无害,谁也不知道他是最低的行为准则,执行着最残酷的指令。 封雨有几分歉意:“看来是打扰你了。” 古辞辞低头借着擦身上的面粉的举动,避开了他的目光,可即便这样,手指还是微微颤了下,留着记忆里本能的排斥,这双手,被他剐的干净:“封学长有事?” 封雨神色如旧,对眼前的女孩,客观的没有意见,在封雨的的印象里,她并不是多复杂的人,刚入大学,家庭条件一般,人也上进,专业课很好,更肯吃苦,即便因为经济原因选择了陆先生,他也觉得无可厚非,相反,她更知道珍惜陆先生之于她的意义。 古辞辞见他不说话,抬头,眼睛要表达的意境拿捏的刚刚好。 封雨不期然撞入她一双凤凰烈焰的眼眸中,漂亮、浓烈却又奇迹的安静、祥和,新生大会上,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何况除了长相之外,她给人的感觉并不空泛:“你昨天和陆少坐在一起?”封雨客气礼貌,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这年轻人不错。 古辞辞懂了,难为他为了这点小事。可能是穿了高领蓝白毛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无害:“嗯。”他何止抹去了法典名字,他还给它做了‘教书育人’‘谦让有礼’的封皮。 “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古同学不要把看到的内容说出去。” 果然。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古同学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担心有人利用古同学,古同学没有防备。” “……” 封雨语气轻松,自嘲道:“古同学脾气真好,当初我这样跟沈光耀说的时候,沈光耀直接给了我一拳,现在脸上还有痕迹。” 古辞辞看向他脸。 封雨颇为无奈,展示了一下淤青:“总做不让人喜欢的事,没办法。” 古辞辞笑了,接受他拉进两人距离的行为,封雨和沈光耀不一样,沈光耀是富家公子,跟在陆之渊身边相当于伴读;封雨就是奴才,摸爬滚打上来的,心思细腻,是依附陆之渊而生的毒疮。 封雨见她笑,也跟着笑了,人温和的很好相处一般:“希望没让你讨厌。” “没有,没有。” “那就好,重新介绍一下,封雨,帝工大法学院大二学生,主攻经济法方向,是陆先生法律事务所的实习生,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最后一句说的诙谐幽默,满是善意。 037你的手…… 伸出的手一如他蛊惑人心的皮囊,颇具艺术观感。 古辞辞见状立即拘谨地在围裙上擦擦手,要回握一下,但看看没擦干净的手,只好歉意地背在身后,尴尬一笑,笑容清爽干净、自然无垢:“算了。” 封雨笑着收回手:“是我考虑不周。”还可以,是一个容易让人有好感的人,也许也是陆先生会选择她的原因,只可惜还算有特色的人也逃不过想搭个捷径的万千世界,可惜了纪云轩的一番心意。 封雨仿佛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心无城府,好奇懵懂。 封雨肯定了漂亮也是她能轻易站在陆先生身边的原因之一:“这不是陆先生的意思,还请你帮我保密……你看,事实证明就是我多事。” 古辞辞被他逗笑:“好。” 封雨松口气:“谢谢,那就不打扰了。” “嗯。” 封雨转身,自始至终客气温和,没有一丝因她和陆先生的差距,低看她的意思。 古辞辞站在原地,默默地将背着的手松开,重新慢慢地用围裙擦着,过了很久,紧绷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一直压抑得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仿佛才掀开了一角,得以大口喘息。 他只是选择了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效忠陆之渊。 他只是做了他人生中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只是伤害了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人。 他坚定的要报仇雪恨而已。 想让她尝尝陆先生的苦,想让她陪葬,想让她像木偶一样任陆之渊予取予求。 有什么错呢? 古辞辞松开围裙,是啊,所以她不想被伤害,要反击又有什么错呢。既然,都没有错——就各凭本事吧! “古辞辞,谁啊?阿姨刚才看见了,小伙子长得挺俊,这么早就来看你,有心了哦。” “阿姨——” 杨阿姨立即反驳:“不是那么算的,不如上次来食堂那小伙子好看,上次那个小男生好看。” “这个好看,一看就是会心疼老婆的人,天还没亮就来了,说明有心,上次那个,一看就不合群,单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大师傅王阿姨接口:“这样说就不对了,我看两个小伙子长的都不错。” “今天的好。” “那天那个好。” “刚才的好。” 王大师傅突然看向古辞辞:“辞辞,你觉得呢?” 古辞辞斯文的笑笑,没有脾气一般:“我觉得王阿姨说得对。” “你王阿姨那句话说的对。” “两个都好看。” 面点区的阿姨们都笑了:“你呀!” “这心思对。” “都吵吵什么,古辞辞,送餐了!” “来了。” …… “同学,你的外卖!扫这里就好,谢谢惠顾。” “同学,您的餐到了。” 清晨的冷雨裹挟着寒风不期而来,早晨的林荫小道上落了一地凌乱的秋叶,早起出门的人忍不住又回去加了一件外套。 古辞辞提着早餐跺跺脚:“怎么还下雨了。”拿出一次性雨衣套上,跑入雨中:“同学,您的早餐。” 从寒雨蒙蒙到淅淅沥沥,剩的单子已经不多了。 各个院系的大楼也来回了无数次,化工系也不陌生:“早,您的外卖。” ——“她就是古辞辞。” ——“艺术系那个?” ——“就是她。” ——“真跟隔壁陆少好了?” ——“还能有假,昨天还陪陆少上课了。” ——“也太上赶着了。” ——突然有人开口:“你难道没陪男朋友上过课?也上赶着了?” 古辞辞功成身退,兴高采烈地转去陆之渊班级,开心地从后门探出头,目光所见唯有所爱,视线所及都是他的身影,眉目之间带着从不变心的温柔。 后排的几个男生顿时起哄。 陆之渊早已看到了她,从她进入对面班级开始。 古辞辞笑盈盈的走进来,谁都不看,只看陆之渊。 陆之渊在她炽热的目光中,镇定的压制着因为那个吻,再见的情绪。他曾想过,如果两人在一起,古辞辞会在这样的百忙之中抽空看向他…… 越过人群视线交汇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看什么?古辞辞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温热的红枣牛奶:“伸手。” “?” “伸手啦。” 陆之渊伸出手。 古辞辞将牛奶放到他手里,笑意盈盈:“你的心意订单已签收,特有的,趁热喝,我走了。” 陆之渊脸色突然沉下来,她手指冰凉。 古辞辞女王一般与起哄的同学告别:“谢谢大家照顾楚楚,我楼上还有一餐,先走了。” “拜拜。” 古辞辞走出了教室。 陆之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牛奶,温热的牛奶和一触即离的冰凉毫不留情的侵入他心底。 陆之渊一阵烦躁,他没想过干预古辞辞的事,辞辞有自己的生活的方式,在不止一次的擦肩而过中,他更明白,她不厌恶现在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开心。 何况他又算什么,觉得能给予她什么。她有自己磅礴的根系,是蔓延在荒野的蔓藤,将来会蕴育出她的天地;她有自己的准则,虽然过程缓慢,可她有窥见太阳的一日。 那是她的世界,稳定充满勃勃生机,就像每个人一样遵循自己的足迹,成就自己的独一无二。 比自己、比任何人都璀璨的自我。 反而他才是空泛、单薄,如今又妄图什么。 陆之渊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不值一提,可是他还是无意识起身,走了出去。 古辞辞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他在楼梯口,有些惊讶:“怎么了?刮到再来一盒?” 陆之渊伸出手,执着地伸着。 古辞辞立即将餐盒放下,不害羞的将自己手伸出去:“呀,好暖和。” 陆之渊不自觉的握住,人体本有的温度而已,而她,很凉,但他今天的衣服是换过的! 古辞辞赶紧制止他:“不要,不要,碍事。”他的风衣,太大、又长,而且男生的衣服薄,还不如自己的:“在关心我?”得意的像偷到油的猫。 陆之渊不想成全她,但也没否认。 038解扣子 古辞辞笑得越发好看,慢慢踮起脚尖…… 陆之渊下意识后仰。 古辞辞乖巧地定在原地,呼吸落在他颈项,笑得更加生动多姿:“不说话……我也懂你的心意。”说完,脚一点点落回地面。 陆之渊又觉得她可以再坚持一下,甚至欺近一些也…… “啊,好可惜,不能跟你耽误时间了,我还有事。”古辞辞收回手:“好了,知道你关心我,我没事,先走了,牛奶你赶紧喝了,别担心,我都习惯了,看我还穿着雨衣呢,拜拜。”古辞辞收回手,愉快地带着保温盒走了。 陆之渊看着她塑料袋一样的一次性雨衣,站在那里,心情更糟,还不如不提。 陆之渊站了一会,见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折回来逗人,不禁向下看一眼,已经没人了。 “陆之渊?看什么呢?”好奇的同学也往下看看。 陆之渊转身走了。 …… 陆之渊有些心不在焉,外面的雨没有停的意思,风越来越大,天色还没有放晴。 陆之渊干脆放下笔,桌子上的东西完全看不下去,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又改为信息:【中性款外套,发过来。】 沈光耀看着陆先生滑屏的速度,有些不解,在做什么? 沈光耀刚想往后看看窥探一二,手机信息响起:【小沈总,陆先生要中性款外套做什么?有什么提示?】 沈光耀懂了,不是,陆先生在给小土美选衣服,亲自选? 这位小土美可以啊,越来越了不得了,以后他见了是不是要恭敬三分。 陆之渊刷了一节课,选了一款薄绒夹层紫白大三角拼接冲锋衣,颜色鲜艳,看着暖和。 衣服送来的更快。 雨还在下着,上午的天气越来越冷,下节没课的人们抱着手臂冲入雨中。 陆之渊打着伞,给古辞辞发信息,风吹起他风衣的衣角,又很快落下,不扰神明半分:【楼下。】 没有人回。 陆之渊迷惘地仔细看了看屏幕,改了改:【我在你楼下,出来一下。】 依旧没人回。 没看见吗?陆之渊往教学楼里面看看,没课的人已经走完了,快开始第二节课了。 陆之渊低着头,编辑第三条, “好冷啊。” “就是,突然就降温了。” 古辞辞一行人裹着雨衣,抱着画稿,从绘画室往教学楼跑,个个都很狼狈:“突然改课,两个教学楼跑快冻死了。” “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古辞辞!”陆之渊喊她,声音在雨中回荡。 古辞辞转头,惊喜如光在眼睛里漫开:“楚楚?!”顿时向像离巢的燕子快速飞向巢穴,画稿塞他怀里,冰凉的两只小手自动放入他一个口袋中,跳脚取暖:“好冷啊,怎么过来了,这么远,我们突然改课了,没找到我久等了吧,真暖和,你口袋怎么这么暖和。” 陆之渊尴尬地要把她的手从口袋取出的动作顿住,暖和吗?不喜在外与人太过亲昵的陆之渊直接将伞举过她头顶,人往自己身边带带:“降温有些突然。” “何止突然,简直丧心病狂。” 周小兰翻个白眼,赶紧往教学楼跑,她可没人撑伞。 想留下看热闹的同学,碍于今天的天气,嘻嘻闹闹的短暂起哄后,都赶紧离开。 古辞辞面不红心不跳:“她们那是嫉妒我。” 嫉妒你穿得薄,还是雨衣像塑料袋,陆之渊要让她拿一下画稿,给她取衣服,但看着她近到几乎抱住自己的动作,有一瞬恍惚,仿佛与某个情景重合:“你……还知道冷……”她可能忘记的过往。 古辞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该穿两层雨衣,雨衣很保暖的。” 什么话,多套两层塑料袋好了:“拿着伞!” “不要,暖和一会,万一你不让我揣兜了怎么办。” 陆之渊拿着画稿,利落地解着扣子。 古辞辞见状,立即不要脸的凑过去:“别,别脱下来给我,你解开扣子就好,把我罩进去,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暖和了。” 陆之渊嘴角抽了一下,听她的鬼话才怪:“拿着伞。” 古辞辞使劲揣着兜不让他解得太快:“穿一件嘛,穿一件……” 陆之渊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心思浮动:“古辞辞!” “你吼我。” 陆之渊没脾气的柔和下来:“没有,人多。” “那我们去小亭子后面,那里没有人。” 陆之渊目光闪躲,下一瞬坚定地定在原地,强硬地按着她老实站好,太纵容她了,不知道在外面收敛一点:“拿着。”态度强硬。 古辞辞瞥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干嘛——” 陆之渊简直无语,嘴要撅到天上去了,不严肃点,她听话嘛。 陆之渊解开扣子,从衣服里拿出冲锋衣:“你中午下课了还要去食堂,没工夫回去添衣服,雨那时候肯定停不了,我回宿舍拿的,先穿这件应应急,防雨的,把塑料袋脱下来。” “这是雨衣。”手已经解着扣子:“轻薄、方便,你没看到大家都这么穿,方便你知道吗,而且很暖和的。” 陆之渊松口气,她没排斥。没看别人,就觉得辞辞穿着碍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男朋友送衣服。”古辞辞解着扣子,有点紧,质地薄,也不能太用力,解不开。 陆之渊耐心地等着她。 古辞辞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样子,突然灵光一现,故意将按扣使劲按了按,嗔道:“你就那么看着啊!不帮忙,你知道这个扣子多紧吗,手都酸了。” 陆之渊茫然的看她一眼,按扣的,难道不是一扯就开了。 “看什么!这个扣子是黏住了吗!” 是你扯错了力点:“我来。”陆之渊低下头帮她解扣子,头微微垂下,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在她头顶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搭在她有些年头的雨衣上,神情认真严肃。 古辞辞余光上扬,他半张侧脸毫无防备的近到她预期的位置,她突然快速踮脚,唇瓣落在他微凉的脸颊上:亲到了。 “纪学长,那是不是古辞辞?” 另一个女孩开口:“好像是?” 039遗忘过往 古辞辞瞬间离开陆之渊的脸:“我来!”快速拉开所有扣子。 陆之渊看着她。 “是陆少,另一个肯定是古辞辞啊!” “你们这些女人懂什么,纪学长都懒得搭理你们!” “我就是看着像,怎么了!”说话的人试探地喊:“古辞辞?是你吗?” 古辞辞指尖颤抖了一下,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古辞辞快速拿过陆之渊手里的衣服盖头上,语气尽量维持平静:“社死了,说不是我,你没事低什么头让人误会。”衣服下的神色几乎控制不住的痛苦、复杂,转换不过来的窒息,也会怨自己干嘛挑这个时候!让他看见,下一秒又快速扯下衣服穿身上,笑靥如花:“叫我。” 陆之渊第一次没有回味她的突然亲近,而是盯着她的表情。 “看,真的是古辞辞,我就说是古辞辞,你这两天怎么没来学生会,刚才开会还缺席。”女生视线堂而皇之的落在陆之渊脸上,带着不掩饰的欣赏和好奇。 古辞辞立即将陆之渊放在身后,看什么看,她的:“没收到通知啊?”视线不曾落在纪云轩身上。 陆之渊放松一些。 纪云轩突然开口:“今天不是她们部门的事,走吧,我们还有事。” “学长,不止这次,她上上次也没到,古辞辞,你有时间谈恋爱,没时间做本职工作是不是。” “她跟她们部长请假了。” “那也不能让她肆意妄为!” 古辞辞冷笑,上前,怎么跟纪云轩说话呢,欺负他不发脾气吗:“学姐,你手伸得够长啊,当上学生会主席了,还是主席夫人?” 纪云轩手里的伞下意识罩过去,青年神色温润如玉,干净清透,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走来的女孩身上,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陆之渊冷眼看着撞在一起的两把伞,毫不犹豫的直推过去,只留他的伞在她上空。 纪云轩礼貌退开。 “你说什么!不要乱说话。” “那你也别多管闲事,我们部长还没有说什么,轮得到你开口。” 陆之渊仿佛刚才的事不存在,捡起她掉落的雨衣,避开辞辞的方向,抖抖上面的雨水,直接搭在臂弯中。 纪云轩看见了,一件三块钱的雨衣,他却并不介意沾湿他看起来昂贵的风衣,应该是很喜欢辞辞。 纪云轩握伞的动作僵了一下,又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俊美如月,端方雅正。 “你这是对学姐说话的态度!” “我对你还不够客气!你眼睛都快长我男朋友身上了!我说你吃相难看了吗——” “你——” “好了!”纪云轩又很快柔和下来:“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女部长脸色难看。 古辞辞不屑一顾! 陆之渊、纪云轩直到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陆之渊看中她什么!又丑又彪!你看她刚才的样子。” “也许陆之渊就喜欢这样的呢?” “我看她是卖的!” 纪云轩皱眉,态度十分严厉::“少说一句。” 说话的人都安静下来,心里再不服气也有些怵刚刚发脾气的纪云轩,他向来好脾气,可刚才…… 古辞辞转身气冲冲地推了陆之渊一下。 陆之渊没动,他还要给辞辞撑伞,只是被推得莫名其妙? “招蜂引蝶。”自始至终没看离开的纪云轩。 纪云轩也没有回头。 陆之渊哭笑不得:“刚才……是扣子解不开……” 古辞辞脸色微红,恶人先告状:“是你靠太近——不跟你说了,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上课。” ……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内。 古辞辞将大把的凉水泼在自己脸上,用力攥着呼吸发紧的胸口,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没有开始,现在也不是十年后,并不是纪云轩撞破了什么! 十年的感情,他像她不敢触碰的妄想,远远看着的人,却真切的出现在她生命中,将一切温柔给了自己,教她从坚韧走向平和,从锋锐看到包容,给予了她所有不曾被厚待的美好。 苦难艰难,曾经将来,父母离世,家庭关系,他想到了所有,可那样温柔的人,因为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一个不忠的爱人,一段青春喂了狗的爱情,可他依旧是支撑她面对陆之渊不怯场的力量! 但他呢,莫名倒闭的公司,一直做不起来的事业,被盗窃的成果,连他叔叔的公司都遭到打压,纪父纪母想要一个孙子,她都不敢生,还有他一心相待,背地里却不断背叛他的爱人。 纪云轩,不值得的。 不值得再要。 古辞辞抬起头,看着镜子,将水龙头关上。 谁都没有资格伤害他,以后他会有一个很好的爱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儿女双全,父母康健,事业顺遂。 古辞辞将脸上的水擦干,努力想刚才她除了计划亲陆之渊还要做什么?被纪云轩打乱了。 古辞辞捏捏自己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随即恍然,开房,那么就要晚上见,还要气氛好,学校里的明心湖晚上气氛最好,很多情侣都会去。 古辞辞靠在水台上给陆之渊发信息:【到了吗?】 陆之渊将雨衣叠好,收起来:【到了。】 古辞辞对着自己照了一张相片。 照片里的人穿着他给的紫白色外套,微长的衣袖刚好盖到她手面的位置,笑意盈盈:【暖和】 陆之渊看着照片中的人,手指滑过她脸颊……保存到相册中。 古辞辞的短信很快又进来:【今天除了中午要打工,晚上还要去图书馆打工,图书馆关门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哎,今天又下雨,路上人肯定少,又要一个人走夜路了】 陆之渊看了看,没有第一时间回。 古辞辞换个脚支撑自己,继续发:【你是不是没有住校啊,可怜,都不能享受男朋友护送的待遇。】 【我还是自力更生吧,手电筒】 【我就只有手电筒了,男朋友什么的都是痴心妄想】 【我的痴心妄想……】 叮咚。 陆之渊:【实验室今晚刚好有事,我住校,你们几点关门,十点?】 古辞辞信息回的很快:【不准反悔!不准反悔,十点!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突然期待起来了怎么回事(笑脸)】 040接你 陆之渊失笑:怎么那么多心思。 …… 雨已经停了,初冬的晚上格外幽静,路灯照应着路上的积水,更加萧条安静。 图书馆的铁门落下,古辞辞和两三位学姐一起出来。 陆之渊等在台阶下,无声地站在雨后肆虐的狼藉里,寒风吹过,也未见一丝不耐烦。 学姐笑着拍拍她的肩:“你家的……” “哪有。” 学姐了然:“赶紧去吧,别让人等久了,很冷的。”古辞辞和陆之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们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一个贫困生,一个新生代表,怎么可能没人知道,恶意关注的人肯定不少,好在古辞辞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我走了。” “拜拜。” “拜拜。” 古辞辞歉意地走向栏杆处的人:“久等了,没想到盘点书库,晚了一点,等很久了吧。” 陆之渊神色温和,伸手将她后面的帽子盖在她头上,确定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暖和才放心:“没有,我也刚过来。” 明明等一个小时了,古辞辞笑着竖起帽子上的熊耳朵:“好看吗?”如果是以前,两人定然争吵不休,他觉得她故意的!她觉得他神经病! 陆之渊眉目温和地弹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如月光下的玉石:“好看。” 古辞辞可可爱爱地放下:“没想到你还有这么q的衣服,有机会一定要看你穿穿。” 陆之渊嘴角轻扬,接过她手里的提兜:“走了,快熄灯了。” 古辞辞挽住他胳膊,夜色下,古辞辞跳过水洼,踩过花池,他的胳膊坚定地支撑过她各种各样摇摇摆摆的姿势。 “小心。” “没事的,我有抓着你。” 陆之渊的手更稳了几分。 古辞辞看着宁静的夜色,身边的人,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他,与以后每次见她歇斯底里、不容反抗的强势相比,他安静的、好相处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如果不是确实长着同一张脸,古辞辞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了人,否则怎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你冷吗?”说着猝不及防地握住他的手,暖和的。 陆之渊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袭击,回握住她,小心她摔了:“是你不禁寒。” “谁没事让自己耐寒啊,又不是植物。” 陆之渊没接话,认真注意她脚下的石砖单行道。 教学楼上五彩斑斓的灯,在雨水里折射出不同的光亮,照出悠悠意境,除了晚归赶路的学生,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今天有个学长来还书可好玩了……”古辞辞说着图书馆的趣事:“学姐一脸懵,都要被他说崩溃了……还有他还书时必须是借书时的学姐,才能接他手里的书,如果他暗恋那个学姐也就罢了,结果不是,他就是强迫症,被叫来的学姐气的哦……” 古辞辞啧啧称奇。 陆之渊陪着她慢慢走着。 古辞辞转头,发现他奇异的安静,不急不缓、闲庭信步的悠然,不是她记忆里任何一种说一不二的姿态,更不是强硬的不可理喻,原来只要如他的意,他可以这么温和。 那么他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就变化那么大了?好像,说不过去。 古辞辞歪着头问::“你平时不住校吗?” “偶尔住。” 古辞辞顿时身体前倾,拉着他的手,全身重量依靠在他肩膀、胳膊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陆之渊稳稳撑住:“没有。” 古辞辞不信的歪头看正脸:“真的没有?” “如果麻烦,我会跟你说。”神情严肃,不似做伪。 古辞辞嘴角抽了一下:“还是别说了,不喜欢诚实的人。”古辞辞觉得他没有说谎,这个狗一定会告诉她,就如在食堂里,他没有吃自己递出去的炸鸡块,没有吃茄子,除了第一天他应邀去了一次第三食堂,就再也没有去过,因为他不喜欢太过有烟火气的地方。 古辞辞离开他身体,,顺手抄过自己的提包。继续走路。 陆之渊不确定的又拿过来:“生气了?” “没有。” “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别人迁就你。” “别人当然不喜欢了,但,你不一样,我准你是那个特例。” 让别人为难的事,为什么说得好像是荣幸?何况陆之渊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觉得你能理解别人的不方便,不介意合理的被驳回意见。” 古辞辞点点头:“对啊,小兰不接我,我就不生气,但,你是小兰吗?” 陆之渊:“……”他可以是:“我的意思是……” “好冷啊,楚楚,我们从明心湖那边走吧。” 陆之渊看了一眼,走上左边的小路。 古辞辞踢了一下小水坑,快速跑到他右边,重新挽住他手臂:“我特别高兴你能来接我。” 你高兴就好:“……” 古辞辞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咱们学校的夜色,真漂亮……” 陆之渊跟着她抬头看一眼。 “从没有这样安静的走过学校每一条路,一直以来都挺忙的,何况晚上回去又担心熄灯,都是跑的,而且,学校太大,十点过后人很少,走起来还是很瘆人的,现在一看,咱们学校的夜景挺漂亮的。” 陆之渊没看出不一样,都市、学校、建筑,灯打开,哪里都一样。 瘆人?没听懂? 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又渐渐盖过头顶、缩短、消失,又逐渐拉长。 陆之渊等了一会,见她一点声音都没有,试探性开口:“我不习惯住学校宿舍。”所以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接她:“刚才那些学姐,有一个跟你一个方向,可以……” “我踩到你影子了!”不图你钱的一定跟你分手,古辞辞开心地抬头,又认认真真地踩着他的影子,以他手臂为圆心,长长、短短的围绕着他旋转、前行。 陆之渊见她玩得高兴,缓缓放慢了脚步。 明心湖的天鹅扑起翅膀,下一瞬又挤在一起取暖, 古辞辞踩上鹅卵石铺成的林中小路,脚下的影子因为光线逐渐暗淡。 明心湖周围一圈是休闲区,最北面树木密集茂盛,内有百余棵百年老树,更有千年盘枝拱起形成的天然桌椅,到了夏季这里遮天蔽日,初冬落叶不扫,回归自然,因其独特的景色和光线暗淡的优势。是情侣约会、散步的圣地。 ------题外话------ 天气好热啊!辞辞,给大家分点寒风吹吹。 顺便求点推荐票。 041欲迎还拒 古辞辞踩过他暗淡的影子,他知道吗? 陆之渊视线一直在她脚下,这里地形复杂,又刚下了雨,为了追求天然粗犷,苔藓丛生,路滑。 古辞辞微微抬头,便看到不远处两个小情侣正在接吻,她又移开目光。 “专心一点,树根隆起,会绊倒的,光线也不好。” 古辞辞突然羞涩地把脑袋往陆之渊胳膊一埋。 “怎么了?”陆之渊才抬头四下看一眼,黑暗处,两个模糊的身影吻得难分难舍。 陆之渊哭笑不得,好似她今天早上没有做什么一样,而且……她为什么走这里…… 陆之渊看看他所站的位置,左右都有遮挡物,而且她特意挑了这里停下来…… 陆之渊突然有点紧张又不期然期待起来,他的状况……可如果只是吻…… 陆之渊抛开风险过高的想象,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走了。”陆之渊牵起她的手。 古辞辞扭捏地蹭了他胸口一下:不…… 陆之渊僵在原地。 古辞辞的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这样的氛围下,优美的环境里,抱一下,亲密一点,哪怕只是浅尝辄止,是不是也别有情趣。 何况,这个时间,如果难分难舍了……正好出去住。 可古辞辞很快发现,陆之渊没有往那边想的意思,他拉下她的手,态度温和却肯定:“要熄灯了。” 古辞辞险些冷笑出声,有意思吗!他的爱情难道只是牵牵小手、相视一笑那么简单! 真那样就好了!‘纯’是对他热衷那种事的羞辱,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她屡次反抗后还吃得下去,咽得没有节制! 呵呵,天时地利人和,他反而清心寡欲,胜券在握是吗! 古辞辞现在不跟他理论这些,目的最重要,直接抬头、转身将他按在了旁边的老树上,伴着月色看着这张被黑夜修饰得更加完美的脸。 陆之渊衣服贴着微湿的树干,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隐隐等待着什么。 古辞辞踮起脚:“熄灯有什么关系……”唇瓣一点点靠近。 陆之渊哪哪都舒畅的看着她,悠闲的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放在她的肩膀,温柔地隔出一臂之远的距离,没有让她靠近,可也没有强制她后退的意思:“真的要熄灯了。” 古辞辞气得跺脚:“你都让我拉你,人都靠树上了,你跟我说这些,还按我肩膀?”哥,你是不是有病! 陆之渊一点也不恼,像没有傲骨一样乖巧地靠在树上,神色不急不缓,月光如果拉近还能发现他眼角浅浅的笑意:“或许我只是猝不及防,也可能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想不到你是……” 古辞辞恶狠狠地抵住他胸口:“陆之渊!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之渊提醒她:“小点声,还是有人的……”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笑话,故意让我接近到这一步,恶劣。”古辞辞干脆不吻他了,踢他。 陆之渊象征性地躲着她没什么力道的动作,从内到外懒懒散散的舒心:“不闹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还要洗漱。” “那你让我抱一下。”古辞辞仰头对峙。 陆之渊手带动着她转身:“回去了。” “不要。” “你要。” “不要!” “还有五分钟熄灯。” 古辞辞突然转身,吻上他的唇。 陆之渊将她的手和脸一起推开,目光明亮,预判到了。 古辞辞恨不得一拳打他脸上,耍猴子呢!逗狗呢! 古辞辞瞬间收敛情绪,立即低下头,进行第二步,似真似假的开口:“我……其实……没有安全感。” 陆之渊愣了一下,既而眉毛半挑,俊美得仿佛这片森林的主宰,可惜没人欣赏:哀兵之策? 古辞辞做作地说着:“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你仅仅因为一个表白答应我,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相信,每每跟你在一起,我都在自我怀疑,觉得你只是没有交往过我这样漂亮、励志的女生才图个新鲜……” “新鲜……” “严肃点!” 陆之渊靠回树上,继续‘扮演’被唐僧。 “你肯定不喜欢我。” 陆之渊配合度很高:“何以见得?” “那你喜欢我吗?” 月色下,陆之渊耳朵微微泛红,“……喜欢……” “喜欢什么?” “你有让人讨厌的地方吗?” “不要把问题丢回来!” “……” “所以。”古辞辞一步步向前靠近他,呼吸交缠:“为什么不……”亲。 “这跟喜欢你没有直接关系。”陆之渊看着她,任由她的靠近。 “怎么没有,”古辞辞声音很平:“吻一下而已……” 只是吻一下而已吗,陆之渊觉得她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古辞辞不动。 陆之渊也不动,呼吸纠缠,暧昧拉满,进一步就是极乐深渊。 可是她没再主动,生气了吗?“外面天冷。” “我穿着你的衣服……”气息又靠近了一分。 陆之渊整个人战栗的不想反抗。 “我还穿了一整天……”一整天。 陆之渊微微移开目光,乖顺异常:“嗯……” “所以吻我吗……主动……” “……” 古辞辞手指抚过他每一颗扣子,现在靠在树上想任人宰割的不是自己。 陆之渊的手指抓住树皮,克制着冲动,更清楚不可以,他……至少要确定她不会发现、等有十足把握之后。 “陆之渊!”手都要抠出血了还强撑。 “……” 古辞辞盯着他,心里已经不屑逗他,既然你不喜欢…… 古辞辞一点点撤离…… 陆之渊眼里被拉满的期待,如突然绷断的皮筋。 古辞辞当没看见,她还有受害者的委屈等着他:“陆之渊是你不的!”古辞辞直接转身:“我以后都不要搭理你了!”转身就走,自己靠着吧。 陆之渊立即跟上:“辞辞,辞辞,路滑。” “就让我摔在路上,哼。” 古辞辞回到宿舍,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计划受挫而已,下次再想办法就好。 古辞辞洗漱完,刚好熄灯,她拿了一本德文字典准备上床看。 周小兰突然道:“辞辞,楼下是不是陆神?”她有点不确定?但是陆神又偏偏有那么一种隔着这么远,也让人觉得是他的气质。 古辞辞心想,你开玩笑的吧,陆之渊站下面做什么,早回去了才对。 康明静直接往下看。 连不怎么八卦的李文琼也有些好奇,开玩笑的吧,陆之渊在下面做什么?找辞辞可以打电话啊。 042真爱 施思念握着书的手紧了一下。 古辞辞从床上下来,站在窗前,这么远的距离,天色如此黑,竟然没有影响视力。 “真是陆少?” 古辞辞却没有说是不是,直接拿起手机给他拨过去。 路灯照不到的暗处,人影很快接起来。 康明静惊讶:“不会真是陆之渊吧,你们吵架了?!” “陆少竟然在楼下等到现在?” 宿舍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周小兰都有些傻眼,陆少这么好相处的吗? 古辞辞把字典放在窄窄的窗沿上,随手拨弄着衣角,声音娇柔,没有一点吵架的样子:“看看你到宿舍了吗……” 陆之渊抬头看眼漆黑的宿舍楼:“……”没说话,他只是想……他可以解释一下。 古辞辞微微皱眉,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实,她不过是不走心的发了个脾气,而且最后的那个哼,明显做作的成分更多,没有一点怒意,他却一直站在楼下,怎么看都不是好征兆。 古辞辞转过头,不再看楼下,像是不情愿捡起甩出去话的小傲娇:“嗯,有个事跟你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最后一句又快又‘恩赐’:“……这么一会不见你……就想你了……” 陆之渊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收回看向女生宿舍楼的目光,慢慢往前走。 “谢谢你今晚送我……” “嗯。” 康明静又有点不确定了:这么卑微的吗?哪能这么快跟男生说爱他、想他,岂不是助涨他们张狂的气焰。 必须要让他们费尽心思、千辛万苦、一追再追,才能给一个笑脸,否则他们不知道珍惜。 李文琼觉得她们多想了,两人明显没有吵架,陆少也没道理这么晚还在楼下等。 何况,以陆少的魅力、个人能力、长相,家世,完全没必要大半夜在楼下等女生,可能只是背影像陆少的其他男生也说不定。 李文琼上床。 “真不是你家陆少?” “嘘……”古辞辞撒着娇:“不冷的,真的不冷……” 康明静受不了古辞辞嗲声嗲气的声音,也走了。 宿舍里传来低低私语:“康明静你想什么呢,怎么会是陆少。” “就是,兰兰也大惊小怪,帝工大谁都可能深更半夜在外面等女生,就是陆神不可能。” “什么梦都敢做。” “只是看错了而已,谁知道背影那么像。” 古辞辞神色自然地挂了电话,摸黑上了床,她掩下这件事,不是为了他,只是不合适现在曝出来,毕竟爱还没有长成,完全还没到显摆他爱得卑微的张狂。 只是,他在干什么?一个人在楼下好玩?更或者太无聊要站一会?总不能是月色太好? 最糟糕的是,他这个时候就爱她爱到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可——能到这个地步?她们刚刚在一起? 如果那样……岂不是将他送她手上,任她拿捏!这样好的资源,等于控制住了陆之渊,到时候她想让封雨、沈光耀怎么死就怎么死! 但……这么简单?以她对云轩的感情,她也不敢说一开始就爱纪云轩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古辞辞翻个身,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她就把事情想复杂了…… 陆之渊一直可以让她捏圆搓扁—— 古辞辞将被子盖过头,打开手机灯光,刚打算看书,便看到周小兰发的短信:【陆之渊?】 古辞辞:【嗯。】 周小兰就知道,否则她不会打电话确认,打电话需要钱,非必要她舍不得:【吵架了?】 古辞辞叹口气:【没有。】只是逗个趣,他显然没那么想,说着不方便每天送她回宿舍,人却在楼下,简直—— 周小兰疑惑:【那陆神在楼下做什么?】 古辞辞:【也许他太迷恋我,无时无刻不想多看我一眼。】 周小兰:【呕吐表情】 古辞辞笑笑,真相啊。 【看不出来,陆少挺粘人,我一直以为陆少谈恋爱会是那种女生追着他跑,他绝不会回头看一眼,高冷的不得了,腻了就是分手的人。】 古辞辞也那么想的:【可能很好相处吧】 周小兰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听他们同系的同学说陆之渊除了和沈光耀、法学系的封雨走得近,对谁都冷冷淡淡,别人跟他都不熟。】 古辞辞看了句德文单词,觉得传言夸张了,她去的时候后排几个男生都跟她打招呼,还是他大一的时候脾气好,后来遭遇了什么变故? 周小兰继续输出:【我也感觉陆少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呢,知道吗,我就刚刚,突然觉得你们能天长地久。】 【……】饶了我。 周小兰列举证据:【你看,他上次送你回来,这次还在楼下看你,肯定非常喜欢你啊,我都感觉到陆神的真心了,他对你是真爱,真爱啊。】 古辞辞无奈一笑,曾经她最不需要,却也是现阶段她需要的:【是吧,也许是你姐妹我太优秀了。】 周小兰险些窜起来给她一锤:【给你个镜子,好好照照!】 古辞辞笑笑背着口语。 周小兰的短信又到了:【你去洗漱的时候,我看见施思念在窗边站了一会,然后下楼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觉得不太可能。】 古辞辞又翻了一页:【也许下楼拿东西。】 周小兰:【你不要太单纯,除了你不参加我们的美男卧谈是真没有兴趣外,我觉得她——不是。】 古辞辞不认同:【或许人家真不喜欢,毕竟在审美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就不喜欢陆之渊,气质、长相都不喜欢。 她喜欢云轩,没有攻击力,而且很有耐心,毫不夸张的说,她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耐心、爱心和善意的男生。 大一学生会组织老年福利院活动,他从头到尾任老人家使唤,没有一丝不耐烦。 所有人都烦躁的走完了,他揽下所有人的活,理解别人的不愿意,一个人在那里,也不埋怨任何人。 那天甚至有一个老人失禁,他很自然地上前帮忙,是本能的、骨子里觉得对方需要帮助,潜意识的上前,没有一点嫌弃。 她看到的时候愣了很久。 事实证明,以后的生活里,他真的脾气很好,善良得让人沉迷。他下班后第一时间去做饭,不会觉得累、不会不耐烦;她如果因为工作发脾气,他会什么都不做,陪在她身边,直到她愿意吃一碗面;每天会很耐心地陪她和妈妈视频通话;不介意小时跟他们一起住;会记得阴雨天叮嘱她父母添加衣物。 古辞辞也曾想过,如果有个孩子,他会是一个完美的爸爸,每天不管多忙,都想陪陪孩子,教给孩子温柔地对待世间万物、善待所有拥有和失去。 古辞辞仰仰头,将泪咽回去。 她何其有幸,被他爱过,就够了。 043噩梦 周小兰:【哼!她不可能】 古辞辞哭笑不得:【行,她不可能,睡吧】 周小兰着急啊:【你不好奇她下去做什么了?】 古辞辞翻过一页:【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以陆之渊迷恋我的程度,你觉得我需要怕?】 周小兰怪自己手欠为什么要问她:【你狂吧,拜拜】 古辞辞笑笑,将书放在胸口,过去再好,前路还是要走,不能强求了。 古辞辞将思绪拉回陆之渊身上,美好放在记忆里,今晚,她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完全没感觉,他像以前一样迫切,可是他又确实没有带她出去的意思,是真的没计划,并不是得到手后不急着拆礼物的无所谓。 所以,他在回避? 回避什么? 古辞辞想到他身上的疤痕,难道是见不得光的事留下的吗?否则为什么要回避?就算是绑架也是别人的错误,不会怪到自己身上。 总不能是…… 古辞辞眉头皱起,可又很快打破猜测,以他那种事情上对自己的‘强硬’程度,不像是遭受过同等对待的人。 即便她过程中屡次给他难看,他除了重一点,并没有很过激的伤害…… 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 他介怀什么。 黑暗中,施思念羞愤地咬着被角,她下去了,她装作不经意间巧遇他,问他是不是要找古辞辞。 他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她无法回忆当时她紧张的发问,可她连续问了好几天遍,他都没有回应! 陆之渊无视了她,连基本礼貌都不带的无视了她。 …… 寒风在黑暗中卷落疲惫的叶子。 距离帝工大学最近的高档小区内,精装房内,陆之渊装好所有闭合关卡,随后关上所有的灯,拉上全部窗,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陆之渊在黑暗中,从玄关走到沙发,到推开主卧的门,整个过程,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靠人为加工,阻挡了眼睛适应黑暗后本能视物能力,只有模糊的隐约的轮廓。 陆之渊没有任何磕绊地坐到崭新的床上,整个人慢慢躺下去,他非常想,比她想象中更多,当她靠过来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随意想吻他的时候……将她禁锢在身边,站在每一个他触手可及的位置,随着他的意愿捏成他心中的任何样子…… 幽暗的树林里,她将他抵在大树上,手环住他的腰,气息一点点靠过来…… 陆之渊呼吸微促,不确定自己是否压得住心里恶劣的想法,只要他想,他可以得到更多…… 或者说,他已经想得到更多,在他准备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什么都不会发现。 手机响起。 陆之渊以为是古辞辞,瞬间收敛不干净的思绪,拿起来。 “少爷,这个星期,回来吃顿饭……”那头的声音卑微、小心。 陆之渊没有回应,直接挂了,他起身,这通电话污染了这里的存在。 他下楼,坐在等候已久的车里,驶入灯火已冷的街道:“换套房子。” “是,陆先生。” 妄图修复关系?实属浪费时间,某个时间段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 夜越来越深,灯火通明的都市也已经死寂,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下起了雨,冻落了树上毫无防备的一批叶子。 陆家古宅内,床上的人已经睡了,所剩无几的安眠药静静的放在床头。 不知梦到了什么,床上的人突然身体拱起,喉咙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嘶鸣,像要被人从中间撕开,豆大的汗珠一点点落下来。 梦里是废弃的施工场地,没有任何摆设,只有luo露的砖体、泥土压实的地面,一个发霉的盆子和唯一一张木板拼接的床。 冷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木板上,幼小的身影缩卷着,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很多伤已经老化结痂,脖子上、脚腕上戴着镣铐。 他讨好所有来这里的人,可没有人肯带他走。 他好像又饿了。 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将他反复卖给不同的人,身上的疼痛已经没了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饿了,他忘了很多感觉。 ——“反正也没人要,谁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他死了,陆建森根本想不起来,说不定还会满意,到时候你再给他生个儿子……” “讨厌。” ——“我骗你做什么,不是小少爷,你们肯出那么高的价。” ——“只要他发生意外,陆封两家的关系就会破裂,到时候封家的财产就是我儿子的,所以,他必须死!痛苦的死!” ——“命真好,生来富贵,可惜谁还记得有这个人。” ——“越来越没劲了,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不信你看着。”那个女人抓住他的脖子—— 陆之渊陡然睁开眼,幽沉的眼睛却比夜色还黑的带着暗沉的宁静,凝视着黑暗。 过了很久,无奈地叹口气,很多年前的事了,闯进梦里有什么意义。 陆之渊不怎么在意的重新闭上眼。 过了很久,床上的人从枕下随意抓住一根钢刺,没有任何犹豫地扎入自己手臂,疼痛消减了大脑过于激愤的情绪,自主意识平静的带动呼吸,让大脑再次入睡。 他没有再动安眠药,他没有让自己依赖什么的习惯,药物也不行。 他也问过自己,既然不被需要,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既然活着,又何必再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人。 手机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又熄灭。 随后又顽固的亮起,又熄灭。 又再次亮起。 陆之渊本没打算动,可连续这样暗下去又亮起来的只有一个人,她发信息从不能一条发完,要反反复复的来。 陆之渊想到什么,换只手摸过去,打开。 古瓷:【冻醒了,外面又下雨了。】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没有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突然想,如果这样的天气里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好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好在哪里。 【靠在一起取暖啊,像学校湖面的鸭子一样,暖暖和和的】 那是天鹅。 【我还不如一直鸭子】 陆之渊突然笑了,字错了。突然有雅兴放下手机,打开医药箱,室内温暖如春,他熟练的包扎好手臂,躺在柔软的床上,重新闭上眼:【自己冻着吧!】 【陆之渊!!!你给我等着!】 【算了,不跟你计较,谁让我爱你呢,晚安,我的宝贝】 …… 044发个朋友圈 清晨,雨已经停了。 封雨候在书房门口为陆先生打开视频会议,不经意抬头,注意到他束紧的袖口,身体下意识紧绷。 陆先生他—— 沈光耀将文件一件件摆放好。 曙光财团横跨港口、运输、武器、医药多个行业,吞并、兼容,手段—— 封雨有些不安,今天是曙光一个月一次的内部商业会议,也是陆先生一个月中状态最不好的时候。 沈光耀戳戳封雨:怎么了? 没事。 陆先生一个人坐在座椅上,虽然看着文件,可这样的工作量,陆先生拿在手里却显得心不在焉,存在是个空泛的东西,感知也是,陆先生更是。 陆先生在这样密集的回忆里,还有空给自己倒杯茶,好似让无数人艳羡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权势、地位、荣誉、骄傲,都拼凑不起陆先生的兴致。 这里的每个行业,每个人,就像陆先生伸出去的触手,像他蔓延的根系,是他迷惘时无数自问的路。 让他一次次想起第一次遇到陆先生时,他还没有成年人的腰高,却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看着饥饿的自己,伸出腐烂的胳膊,面无表情地问自己吃不吃! 最近几年陆先生的精神正常不少,十几年来,他每次觉得陆先生会崩溃时,他又重新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出现医生预测最多的人格分裂,最近还给他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还去上学了,多正常的人。 可把这一天当做纪念日过,一个月过一次的陆先生还是让他焦躁不安。 封雨有些焦虑,陆先生看似没问题,并不表示陆先生真没问题,也许有一天陆先生会像初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一样,离开了再不会回来。 …… 陆之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色,叹口气,随后起身穿过静谧的大厅,离开书房,想着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忙。 封雨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陆先生今天有些不一样呢。 沈光耀走过来,不计前嫌地拍拍兄弟的肩:“你压力太大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封雨将他手拿开:“我知道。”每次他觉得陆先生会发生什么时,陆先生就会再一次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陆先生不需要他们这些人任何帮助,反而是他们要通过他活着。 …… 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古辞辞忙碌一圈下来,下意识地搓搓手,发现不冷时,一瞬间心情复杂。 不管以前陆之渊对她做了什么,这件衣服,他用心了。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送完最后一份外卖,随意拿过一张纸,一根笔,快速画了一张画,找准角度拍好,发朋友圈。 【我要向全世界大声宣布——我爱你。】配图是陆之渊雨夜下打伞的背影。 意境深远,男色如墨。 周小兰第一个点赞,李文琼第二个。 …… 陆之渊突然停下脚步。 封雨心头一紧。 陆之渊看着那副图,神色慢慢柔和下来,国画的渲染手法,画风飘逸又唯美,区区几笔渲染出了一个意境悠悠的男生,他吗?如此鲜活的样子。 陆之渊点了保存,郑重给她点了赞。 封雨看着车走后,立即翻开手机。 古辞辞发了个冷哼的表情。 陆之渊发了个问号。 古瓷:【昨天晚上啊!我不单不跟你计较,还让你享受了女朋友画的美照,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不够,你可以更大声一点、说更多次:【嗯,感动】 【敷衍】古辞辞又拍了张穿着薄款羽绒服的自拍给陆之渊发过去,她有穿,谢谢。 陆之渊指腹一点点摩擦过她的脸……迷恋、心安,心情愉悦,虽然黏人了些。 陆之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突然想休息一下。 另一边,封雨看着这张图,有丝诧异,这是……陆先生?模糊处理的背影,大致轮廓的影像,却有一种画中人温暖如春的错觉,朝气蓬勃、明亮鲜活。 陆先生? 封雨点了个赞。 沈光耀见了也点了个赞,陆先生女朋友的马屁,一起拍。 古辞辞的朋友圈因为这几个人的加入,收获了很多以前‘客户’客气的点赞。 古辞辞忍着封雨、沈光耀出现在她朋友圈的不耐烦,将手机放入兜里。 纪云轩看着手机犹豫再三,毫无风度的没给她点赞,转身打开学生会琴室的门,曲子一首连着一首不知道想宣泄什么。 早上有安排的人,不好意思地打开琴室的门,表情尴尬,曲子……有些伤感。 纪云轩收回手,默默盖上琴盖,声音温和:“刚调了音。” 原来如此:“多谢学长,多谢学长。”这架钢琴荒废一年多了。 纪云轩起身出去,看着神情苦涩。 她非常优秀,带着刻到灵魂里的光彩夺目,她从学校大门走过来于茫茫浮世中,清丽绝伦。 他不是不迫切,总觉得做的准备还不够…… …… “辞辞你新买的衣服?挺好看。” “哪里买的?我也买一件。” “陆之渊的。”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 李文琼第一次见识了古辞辞的无惧无畏,她就没想过这句话说出去别人或许会……古辞辞不愧是古辞辞。 古辞辞嘴角漾开一抹微笑,:“我跟他要个链接?” 施思念握紧手里的画笔,还有那枚纽扣,知道了价位也没有还给陆之渊,那是十几万,不是几万,她就是贪财,这样的物质浸染下,她只会越来越坏! 孟清雪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扣下。 古辞辞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无害、纯良!她们都被第一印象骗了,可儿在那天后,又找了古辞辞无数次,古辞辞一点不相让,,无论可儿怎么求,她都不帮忙。 如果真是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如此心狠手辣!心硬如石。 何况平时除了卖东西绝对不发朋友圈的人,竟然一次一次发陆之渊,不是虚荣是什么!即便是现在,也是故意炫耀,故意带陆之渊,否则以她的身份,她怎么好意思高调宣扬这件事! 这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陆之渊看不见嘛! “古辞辞太客气了,不用,不用,陆之渊眼光真好,这件衣服真好看,适合你。” “就是,就是,陆神对你真好,又体贴。” “是啊,是啊。” “哪有啦,就是昨天突然降温,随便穿的。” 045陆总的第一条朋友圈 孟清雪快被她虚伪晕了,就算回去,你拿的出来吗!但凡讲究点的女生,都不能这样迫不及待的拿别人东西! 在外装的励志向上,其实还不是想找一个人摆脱现在的生活! “清雪,你怎么了?”橡皮要磨没了。 “没……没事……” …… 化工系教室内。 “古辞辞舔得太明显了,一直是她在说。” “怕金龟婿跑了,谁看不出来她倒追咱们陆神。” “把住!就不能放手!” “也是。” 陆之渊默默走过去,往朋友圈发了一张她跑操时的照片,阳光温柔,女孩明媚,虽无配文,但却是他第一次发朋友圈。 此条朋友圈向陆之渊联系名单内所有人开放。 刚刚开完会的大佬们第一时间打给封雨; 沈光耀的电话更是此起彼伏。 “只是女朋友……客气客气,会转告陆先生你的祝福。” “是,是,女朋友……谁家的千金?现在不方便透露。”沈光耀直接出去接了:“好,谢谢,谢谢,陆先生有时间一定带女朋友出席……” “两人关系很稳定。” “张总!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个做重工的那么八卦干什么!” “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对,对,近期没有,有的话一定会通知您。” “陆之渊有女朋友了?”谁!直呼陆先生名字,沈光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了,不自量力。 沈光耀这次长了个心眼,见是封雨,心情颇为不错地接通:“怎么样!就说先生对她不一般,朋友圈亲自认证,服不服。”说明不管什么男人,都吃温柔漂亮那一套,只昨晚接送了一次就如胶似漆了。 封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按说一个女生而已,还是倒追他们先生,自然会追着不放,无需操心才对:“陆先生呢?” “处理资料,你是不是很惊讶,陆先生第一条朋友圈,我告诉你陆先生还会发手机信息,我好几次见陆先生忙碌的时候看手机,还回。” 沈光耀聊兴不错:“看到小土美身上穿的衣服了吗,陆先生送的,不是拿起来就送,是选了又选,才看中了这套,特意送过来的,怎么样,就说人女孩子水平高不高,简直恋爱好手,早上那条朋友圈,谁看了不心动。” 封雨觉得有道理,何况女方那么用心,没有不安的动机。 “那小土美说话也嗲,黏咱们陆先生黏得很,昨天晚上,硬是找理由让咱们陆先生送她回宿舍,送了一个小时,陆先生才从学校出来,你猜出来后怎么着?” 封雨放心了,或许是时间点太敏感,他想多了,既然没事,封雨直接挂了电话。 沈光耀还等着对方回答:“喂,喂——”喂了半天,一句回应都没有收到:“艹,这是你主动打来的!”沈光耀无语,自己怎么说也是沈家千挑万选出来的陆先生助理,学历、家世万中无一,他封雨有什么! 想想,封雨确实有东西,沈光耀忍了。 …… 北城陆家别墅内。 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士,穿着旗袍,披着天晴烟雨的绸缎,将最后一根簪子没入发丝,端庄有礼地走下楼,见陆建森在看报,笑着问道:“建森,我看陆之渊交女朋友了,这是好事,女孩长的(得真漂亮,哪家的千金?咱们要不要招待一二?” 同时,一位更妩媚,四五十岁,穿着粉嫩的女人端着茶,风情万种地从厨房出来,虚伪,套话就套话,装成那样做什么,难道真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了。 女人妩媚地坐郁建森身边,音调像长不大的小姑娘:“这是好事,只是,之渊还小,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别有用心,老爷可要把好关。”陆之渊一结婚,就要从陆家分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不信陆建森希望儿子结婚。 端庄的女人坐到两人对面,气质高华:“妹妹言重了,之渊自小就有主意,我看那小姑娘人不错。” 妩媚女子心中冷笑,不错,让陆之渊领证去,看看到时候谁着急,反正目前在陆氏有职位的是对方儿子、觉得有希望继承陆氏的也是对方儿子,谁着急谁心里清楚,否则用得着这么急哄哄地下来:“也是,那改天结婚好了。” 端庄的女士温婉一笑:“是先订婚,哪有直接结婚的道理,让人看笑话。” 陆建森脸色难看,刚才他给陆之渊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打电话,对方竟然敢挂了!不像话! 陆建森冷哼一声。 俞容脸上端庄贤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劝道:“父子哪有隔夜仇,这个星期吃饭的时候,说开了就好。” 陆建森直接将报纸摔桌子上:“他就是混不吝!”每次跟他说话像聋了一样!目中无人,看了就令人厌烦,眼里哪有他这个长辈! 杜伶急忙给陆建森顺背:“他就是个小孩子,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干什么。” 俞容捡起报纸,拍拍不存在的灰尘,一点不着急,如果说陆建森看中哪个孩子,一定是她的长子,那是两人情义最深时陆建森哄着她生的孩子。 本以为生了儿子她就能进陆家的门。谁知道陆家根本不让,还给陆建森定了封家的婚事。 她抱着儿子求陆建森,陆建森根本做不了主。 她又抱着儿子找过那位大小姐,她不信女人能不介意这种事,本以为那位大小姐会闹会退婚,结果那位大小姐无动于衷,还像看垃圾一样看她儿子。 问她知不知道鱼目混珠,还说,陆、封两家会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她自己的儿子只要出生就拥有陆封新资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百亿资产,她生的这个,充其量就是个人而已。 俞容回忆起往事,嘴角的笑容越发端庄,那时候她确实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一文不值,甚至像个笑话。 可,那又如何,老爷子死了,她利用陆建森对她的愧疚,一直让陆建森亲自照顾她长子。 而陆建森根本没有看过陆之渊一眼。 陆之渊不过是陆、封两家达成合作的工具!空有‘陆封资本’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什么实权都没有,陆氏百分之二十股份也要等结婚后才能拿到。 再说,现在真正掌控陆氏运营权的是陆建森,陆建森愿不愿意给还另说。 更何况,十几年前,她可听说过不少新鲜事,那个孩子……恐怕早废了。 虽然她让人调查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陆之渊看过心理医生的证据,但唯几几次回来吃饭,都一动不动,像个傻子,摆明小时候的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题外话------ 竟然对妇女节比对儿童节认知高了。 果然是从里到外都步入了优雅知性的年纪了。 没办法,太优雅了,太美了,照照镜子去。 046一起上过课 说不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只是封家隐藏得好,或者说等着分陆之渊利益的人帮他隐藏得好。 这么看来,女朋友——未必不是试探陆之渊的突破口。 再说,她急什么,又不是只有她儿子等着继承陆氏集团。 有陆之渊这么个一出生就拥有陆封资本百分之六十股份,只要结婚了还能再分陆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在,陆建森只会认为自己儿子才是自己人,跟他们的关系会更紧密。 等陆建森彻底掌控了陆氏集团和陆封资本,最后输的,只能是封若初那个贱人!看她还怎么看不起她们。 俞容宽和地将报纸放好:“小伶说得对,别跟孩子生气,这次孩子来了,你跟他好好说,说不定他愿意说服他外公让步呢。” “他懂个屁!只会坐享其成!” “建森——” “我辛辛苦苦为了谁!让他办一点小事都办不了!他有什么资格挂着陆氏二股东的头衔!” 俞容心中一动,莫非陆建森要动了? 这么多年了,但凡涉及陆封资本,陆建森就一直被桎梏,以陆建森现在说一不二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封氏压在他头上,怎么允许他的王国还有第二个说了算的人。 而她等的不就是第一天,彻底把封若初的儿子踢出陆家的机会! 到时候…… 杜伶闻言眼睛顿时放光,她儿子二十了,她何尝不想给儿子铺路。 …… 封雨自然没功夫和沈光耀废话,陆先生的朋友圈发出去后,他要处理的事比沈光耀想象的多。 比如,封、陆两家脑子不太好的人们。估计以为陆先生十分看中陆先生结婚后可自动支配的各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陆封资本那点钱,变着法的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来,平白影响陆先生恋爱的心情。 …… 帝工大操场上。 周小兰把手机空降到古辞辞面前:“陆神的朋友圈,感不感动?” 古辞辞擦擦额头上的汗,从跑道上下来:“实话?意料之中。” 周小兰看自信爆棚的古辞辞一眼,有些不解:“你说真的?” 古辞辞喝口水,顺便给小兰一瓶:“八九不离十吧,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不是现在,是指以前,我还没有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可能就喜欢我。” “……”周小兰有些……但又觉得好友说的未必不对,要不然,陆神那样冷冷淡淡的人怎么会在楼下等人,还发了朋友圈。 古辞辞笑笑:“惊讶?” “不算……吧……”她家辞辞又美又好看,只能说陆神有眼光。 “刚跑完的都动起来!不要瘫在地上,动起来。”体育老师催促的吹着哨子。 古辞辞放下水,拉着周小兰走一走。 “那看了陆神的朋友圈你也该高兴才对,看谁还敢说你倒贴。” “高兴,高兴,毕竟辛辛苦苦追来的。” “哎呦,刚才还说陆神暗恋你。” 李文琼突然从后面跑过来,,拉住两人,激动地往网球场那边拖:“你家陆之渊,陆之渊!” “啊?”古辞辞被拉得往后撤。 周小兰猛然想起来,兴奋不已:“啊,我就说这个月轮到我们和化工系一起上体育,总觉得少点什么,原来是少帅哥,辞辞,跑起来,去见你家陆神呢。” 古辞辞疑惑,靠近小兰,有些不确定:“他和我们一起上过体育?” “当然了,一个月碰到一次半,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你不会没注……”意吧?周小兰感觉不对也压低了声音。 古辞辞茫然四顾:“没有啊。”但古辞辞一点印象没有,她竟然对陆之渊没有一点印象。 “别圆了,你当时只顾着给学姐写报告,哪有时间看帅哥,你说你以前看都不看你家陆神一眼,后来怎么喜欢上的?” “在一个大雨朦胧的午后,一见钟情,刚好错过了体育课。” 周小兰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古辞辞:“真厉害,错过四次。” “主要是操场太大,这次我不是也没发现。” 周小兰又觉得有道理:“也是。”有什么道理:“你说你一个大一的新生,敢接大四学姐的论文,你真是什么活都敢接啊,难怪错过了你家陆神,我还没问你,学姐的论文过了吗?” 古辞辞冤枉啊!周小兰可以怀疑她的审美,绝对不能怀疑她的业务能力:“当然过了,为了那篇论文我把图书馆的书都看遍了,这是操守懂吗。” “懂,懂,你行。”周小兰不得不佩服古辞辞的学习能力,厉害:“所以,帅哥没看到怨谁,陆神这样的极品没有从大一刚入学,看到现在,等于没有看过全版,可惜不?” 古辞辞凑她耳边:“我可以看裸版!” 周小兰推着凡尔赛,让她赶紧走! “古辞辞,网球观赛区!” 古辞辞顺着李文琼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陆之渊,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坐在椅子上,拉链拉到脖颈的位置,清冷干净。 他好看吗,当然好看,不是长相如何,而是气势,让周围的人黯然失色的存在感:“我以前……简直暴殄天物。” “何止,简直莫名其妙,我们都怀疑你知不知道陆之渊是谁,你之所以告白,是你那只知道赚钱的大眼睛,某一天突然抬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帅哥,就冲上去表白了。” 古辞辞笑笑:“批评得对,我对不起我们家他的美色。” “少撒狗粮。” 古辞辞歪头看着他,原来一起上过这么多次体育课,工作、学习、家事占据了她所有时间,怎么有时间关注其他人,如果不是纠缠在了一起,她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位校友。 李文琼笑嘻嘻地握住古辞辞手臂:“你看,中场休息的班级来了多少女生,都在看你家陆神,美丽的风景谁都喜欢欣赏。”疲惫的小奖励。 “都在看网球的吧?” 周小兰切她一眼:“又不是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冲你家陆之渊,还有他旁边两位帅哥来的” 古辞辞把另两个当空气:“陆之渊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文琼、周小兰给她个不屑的眼神,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自从你和陆神好了以后,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也可以了。” “没道理吧,我也不差。”说着撩撩自己的头发,想起昨天自己拿剪刀随便剪了两下,又放下,是有点不注意…… 047隔空相望 “服气没有?” 古辞辞点点头:“嗯,我凭一己之力拉低了我们家渊渊的欣赏水平,我有错。” “等等,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像是在炫耀?” 古辞辞羞涩地眨眨眼,娇羞道:“瞎说,我是骄傲,毕竟拥有中。” 周小兰掐住她脖子:“闭上嘴!” 李文琼笑笑,提醒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抱紧了,松了就丢了。” 古辞辞靠在周小兰肩上,看着陆之渊的方向,知道两人玩笑中的好意,别说现在的目光给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想攀上他,他也从来不缺追求和表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她。 “看你家陆神看傻了?” “嗯。” “也是,他对你真好,朋友圈官宣。” 陆之渊也看到了她,或者说,她出现在操场上的一刻就看到了她。 他只是知道她会利用体育课做兼职,一整节课被她利用到没有一点空闲,看不到他,难得她今天出现在这里。 古辞辞也望着他,视线温柔,如昨日明心湖畔的悸动。 两人隔着栏网对视着,在刚刚宣布了‘爱意’的平静里。 封雨顺着陆先生的视线看向古辞辞。 很多人装做不经意地顺着陆之渊的视线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仿若未觉,对陆之渊莞尔一笑:“不是还有人不看他。”施思念就没有,她在篮球场看书,所以,应该不是自己不看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才对。 周小兰看到了在篮球架下看书的施思念,神色戚戚,施思念家境不太好,但学习很认真,比热爱打工的辞辞学习还认真,很多画也很有味道,而且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不爱说话。 此时阳光透过叶子斑驳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美好又安静。 按说是不讨人厌的性格,家境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相比古辞辞,宿舍里好像没人喜欢她。 反而让周小兰觉得,对方骨子里看不上她们,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就是觉得不好相处,正好,她觉得她们这些人不学无术,她也不觉得对方多好。 辞辞就不一样,辞辞性格好,开得起玩笑,反正就是感觉好,自己军训晕倒,辞辞二话不说直接背着她去医务室,等自己醒来床头放了一份粥,那时候她们就是朋友了,也可以理解成她单方面缠古辞辞,辞辞没办法渐渐就熟悉了。 李文琼看施思念一眼,想了想开口:“她……有点故作清高的感觉。” 古辞辞疑惑,文琼和小兰都不是说人是非的人,视线依旧在陆之渊身上:“就不能是那本书很好看?” 陆之渊也没有移开,隔空相望,没有意义,也没人收眼。 李文琼声音压得很低:“我前天见她撞了封雨一下,凭我女生的直觉,她故意撞上去的,就是那种感觉,很难说,但是就是不一样,能感觉出来。” “她真的……我昨天见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下后就出去了,辞辞不信,对了,当时封雨什么反应?” 李文琼想想:“就那样吧,法学系都说封雨性格很好,但其实很冷淡。” “帅哥都有点脾气,辞辞,封雨你知道吧,法学院的封雨,你男朋友旁边那个。” 李文琼点头:“法学院系草。”是她的菜,清清瘦瘦、斯文干净。 “人称法学院大法官,很厉害的一个人,跟你家陆神并驾齐驱,和你家陆神还是朋友,你早上的朋友圈人家还给你点赞了,要不然你以为你点赞为什么那么多,都是想和封大法官肩并肩的人。” 古辞辞兴致不高,点点头,目光在陆之渊身上, “封雨那身形、那身高,抱一下一定男友力爆棚。” “主要性格还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吃到,被他牵牵手也好。” 古辞辞的左手下意识搭在右手手臂上,纪云轩死后,封雨对她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那种事对两人来说更无关欲念。 他的报复找不到依附,她想要的已经再不可能复生,行尸走肉的人罢了,而且,他抱人更残忍,是能唤醒灵魂后痛不欲生的手段,不是美好。 陆之渊突然起身,向古辞辞走去。 古辞辞掐了自己一下,笑盈盈的看着他走过来:你输了。 陆之渊有些无奈,刚刚有一瞬间她表情不对。 周小兰、李文琼笑着让到一边,不打扰两人相会。 “——辞辞!小心!” 陆之渊快速伸手护住辞辞,极速而来的网球携着风声重重砸中陆之渊手臂! 古辞辞立即探出头:“你没事吧?” 陆之渊放下手臂,没让她碰到:“没事。” 沈光耀、封雨急忙赶过来:“哥——” 周小兰、李文琼赶紧上前看古辞辞:“没事吧?” 古辞辞没事,她担心陆之渊,比赛制网球质地很硬,刚才耳边直接听到硬物撞在骨头上的声音,肯定砸的得不轻。 古辞辞下意识避开封雨笼罩的范围,抬他胳膊:“我看看。”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真没事。” 网球场上的教练来得最快,他最知道球的威力:“手臂还能动吗!去医务室看看!” “教练,没事。” 周围的人都聚了过来。 教练松口气:“谁在场外练球!给我过来!” 有两个体育部的高挑女生,愧疚地过来:“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试一下球,没想到……” 教练立即火了:“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操场,不是你们试球的地方!打球不会去网里!安全常识怎么学的你们!万一砸人头上怎么办!” 古辞辞没理会两人,执着地要拉开陆之渊衣袖查看他的胳膊。 陆之渊没让,何况,昨晚的力道有些大,搅到了骨头,伤口有些难看。 古辞辞考虑到这里有人,没有强求,拉起他往外走:“去医务——” 另一个拿着网球拍的女生立即拦住两人:“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带陆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吧。” “让开!” “是我们没注意,带陆同学去医务室是应该的,而且你们班好像在集合。” 另一个穿着网球服的女生也上前:“对,我们去吧,放心,没事的。” “让开!” ------题外话------ 求推荐票 048动手 “我们已经道歉了,你——” 古辞辞松开陆之渊,瞬间冲过去夺下她手里的拍,抓住她头发往栏网杆上磕! “啊!——”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李文琼、周小兰要上前拉架。 另一个网球社学姐刚要上前。 教练刚打算呵斥。 古辞辞已经松了手,快速道歉:“对不起,刚才不小心,主要是太担心我男朋友,请您见谅,我也带你去医务室?” 学姐捂着额头,面目狰狞:“你——”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另一个学姐立即扶住朋友,这么多人不要闹事:“古辞辞你分明是故意的!” “拦我路的你们是无意的?”古辞辞重新牵起陆之渊直接看过去。 封雨看着她。 所有的人,沈光耀、周小兰都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古辞辞会动手,还下手如此狠,对方额头都磕青了! “我们已经跟你道歉了!教练也在!” 古辞辞轻轻地摩擦着陆之渊手背:“我也道歉了,教练也在。” 陆之渊静静地看着牵在一起的手。 “可,可我们是不小心,你是故意的!” “你们难道不是故意拦我的路?” “你们要集合了!”对方据理力争! 古辞辞冷笑:“你去问问我们体育老师,也不那么麻烦,就问问你们教练,是带陆之渊去医务室重要,还是去排队重要!” “你——” “好了!”网球教练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职业生涯都丢这里了,当着他的面打架:“你们两个回队里写检讨,你,带陆之渊去医务室!” 古辞辞拉着陆之渊就走:“兰兰!帮我请假,我带他去医务室。”继而温柔:“你能走吗,疼不疼,要不然我背你,我力气大。” 陆之渊无语,力气大和背他有什么关系,赶紧拉着她走,免得说出更出格的话。 “你小心手臂。” 沈光耀站了很久没回过神来,当着陆先生的面,陆先生温柔乖巧的女朋友下手这么彪的吗!体育生?大高个?说薅头发就薅头发?不怕吃亏?是不是有点虎。 封雨皱眉,外表很文气的小女生,印象中性格也不错,是这样的? 李文琼当没看到周围看过来的诧异目光,她该集合了。其实古辞辞性格并不软,只是更多时候比较宽和,得过且过而已。 周小兰觉得还好,古辞辞怎么说呢,自己扛家的人,怼人要命,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不过,她以后恐怕不好在陆之渊面前装软妹子了。 …… 陆之渊坐在医务室里。 古辞辞琢磨着怎么哄陆之渊验伤,刚才她动手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会记处分,比较麻烦。 所以她打算先发制人,让陆之渊验个伤,最好鉴定出级别,看看能不能让学校忌惮一下。 当然,她敢动手是因为背后是陆之渊,如果是自己,她不动手,犯不上为一时义意,背个警告处分。 但现在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打算,陆之渊也能给她摆平,可脑子里就像形成了危机处理意识,已经自动工作。 还是习惯了啊:“医生,医生。“ 医生客气地从外间进来:“同学,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帮他看看,他就是被球砸了一下,还是手臂。” 医生没敢动,更客气道:“我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就砸了一下……”用不着师父。 校医依旧客气重复:“我师父马上就到了。” 古辞辞无语地看看陆之渊。 陆之渊安抚地看着她,不急。 古辞辞再看看校医,回头又看看陆之渊,似乎懂了什么,他们是不是都有私人医生的。行,等师父。 古辞辞不太放心,因为当时声音有些闷,肯定很疼,不禁坐近他身边:“你让我看一眼。” “没事。” “你让我看一眼嘛,我担心你。” 陆之渊心中仿佛有和风吹过,舒畅平和,可还不至于冲昏头脑真给她看。 “楚楚……” 陆之渊无奈,声音温柔:“在等医生了。” “让我看看,看看嘛。” 陆之渊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再想想她刚才动手的利索,想提醒她,眼睛眨成星星也掩盖不了你的脾气。 但对她能动手却不意外,她怎么会是脾气好的人,劲草不辍韧性、眼里都是脾气,就像现在也企图让他妥协。 陆之渊提醒她:“先洗手。”刚才抓了什么忘了。 古辞辞想想也对:“我的东西,不能让别的女生气息碰到。”直接拿起旁边的酒精沾沾。 陆之渊想提醒她,东西不能形容人,伸手掠过她的发丝:“你剪头发了。” “早上随便剪了一下,我也给你……”古辞辞抬头,发现他袖子上有暗色的痕迹,顿时扔下棉签:“医生!医生,他是不是流血了!你赶紧掀开我看看——”说着去解他衣服,他袖子不好往上掀, 校医急忙进来,看了一眼,又退回去:继续…… “你都流……” 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走了过来,面容和蔼:“这位女同学,不然,我来看看?” 古辞辞立即让开:“他好像流血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地盯着陆之渊手臂,心疼、焦急。 赵医生见状,并没有动手。 陆之渊看向古辞辞:“去把脸洗一洗。” “没事,你处理伤势要紧。” “沾到东西了。”陆之渊起身,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推进洗手间里:“头发也散了。”刚才勾断了她的皮筋,这时候刚好散开。 “我……”怎么开了。 古辞辞再出来的时候陆之渊刚刚穿好衣服,年迈的赵医生已经离开。 古辞辞就这么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现在的医生真体贴,还给病人换了件衣服。 陆之渊自然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干净多了。” 古辞辞没有退让:“怎么回事?球能砸青胳膊、砸骨折、不可能砸出血?” 陆之渊就知道,无奈又心塞:“前两天不小心划了一下。” “划了一下而已,为什么不能看?” “划的位置不好。” “划到屁股上了?” 陆之渊哑口。 “我在担心你。”古辞辞就这样看着他。 陆之渊竟然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慢慢地系着扣子:“……我知道。”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古辞辞上前,拿开他的手,帮他系扣子,他想护着秘密就护着,网球的事,谢谢你。 ------题外话------ 昨天大家对封雨和辞辞…… 哈哈!!淡定,这才哪倒哪。 049他晕血 陆之渊看着她不再深究的姿态,心中愧疚又自嘲,他辜负了她此刻的退让。 “过来点,够不到最上面一颗。” 陆之渊弯下腰。 古辞辞还有些不死心:“我真不可以看吗?” 陆之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了,如果是她,或许:“不是……” 古辞辞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呼吸近在咫尺。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慢慢放下来,解着她刚刚扣上的扣子,除了那些过往,还有个无足轻重的理由:“不是你不能看,是我有点晕血。”很可笑,他确实晕血。 古辞辞惊讶,真的很惊讶,不可思议又荒谬地看着他,谁都可能晕血,他也不可能。 陆之渊被她直白的表情逗得想笑:“是真的。”他看起来不像会晕血的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看到那些肮脏又粘稠的东西,每一次见都令人呼吸不过来。 古辞辞突然止住他继续解扣子的动作,拉他往外走:“走了。” “怎……” 古辞辞又放开他,猛然转身,抱住:“对不起,我要知道,我就不跟她打架了。” 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冲过来压得太紧密,陆之渊叹口气,确定外面没人,帘子依旧拉得完好,回手一把抱住她:“一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也不行,”古辞辞抱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不舒服,很难受。” 陆之渊心情突地平静:“想多了……” 古辞辞退开一点,拉起他受伤的胳膊,珍惜无比地摸了摸:“疼吗?” 陆之渊怔愣了一瞬,看着她的手,继而有什么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呼之欲出的欲念在克制力与本能之间,叫嚣着想要宣泄而出。 直到辞辞那双仿若古泉般的双眸透出闪耀极光般的温柔,才把即将被人性掌控的他拉出黑暗,然而,手臂上温暖的触感依旧清晰。 古辞辞额头抵在他胸口:“别再受伤了……” 陆之渊伸出手,抚着她发丝:“嗯。” 古辞辞开心了,像一心系在男朋友身上的女朋友知道男朋友没事后的美好心情,笑着抱住他,有了开玩笑的雅兴:“谢谢你,救了我脑袋。” 陆之渊的指腹第一次认真又仿佛不经意的划过她耳垂,在她的眼中什么过往都能驱散一样。 “楚楚……” “走了。”陆之渊的声音小心翼翼到温柔无声。 “你那么急做什么……” 陆之渊面不改色,掩下眼里升腾的肆意妄为:“提醒你该上课了。” “体育而已。” “体育课也是课。” “可——你扣子还没系。” “……” …… “老师没让你去教务处?”周小兰疑惑:“刚才……”很多人被叫走了。 “没?怎么了?” “那你就别过去了,陆之渊的胳膊没事吧?”好像论坛上也没有人提操场打架的事,幸好。 古辞辞想到刚才封雨跟陆之渊说话的样子,心里有数,封雨办事一向有效率:“医生说没事。”只是?他晕血?他怎么会晕血!? 李文琼松口气:“没事就好,你可真行,当着陆之渊的面动手,不怕陆之渊甩了你。” 他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分手:“主要是陆之渊人好。”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说陆之渊的好。” 古辞辞笑笑,以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只是实话实话。 周小兰作证:“陆神是真好。”上次送辞辞回来,她就发现了,人不可貌相啊,以为是个花花公子,想不到完全不是。 “对了,论坛上不是有个八卦论坛吗,里面有咱们帝工大几位男神的身高体重、生日星座、兴趣爱好,禁忌事项什么的,还能搜到吗?” 李文琼提醒她:“你已经有陆少了,还想看谁?” “看看能不能给我家陆之渊补几条兴趣爱好。” 周小兰让李文琼少问话:“小心被撒狗粮,好像有,还挺详细,跟把你家陆之渊扒了差不多。” 古辞辞在周小兰的指示下登上论坛,随后在陆之渊的版面下直接搜陆之渊晕血,可没有任何相关消息。 没有? 推脱之词?怎么看都像,可从他的神色又完全是真的。 所以,他竟然晕血?古辞辞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晕血,她亲眼见过他动手……那股不要命的冷漠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淡定,甚至成为她不敢反抗的理由之一,在对方的血流成河里,在他的冷漠下,在她弱小的瑟缩里,他还晕血,他去哪晕血。 总不能是,后来治好了?还是特定情况下晕? “古辞辞!” 古辞辞下意识看过去,因为打架斗殴通报批评? “学生会让你一会抽时间去填一个工作反馈表。” 古辞辞松口气,她怎么能怀疑封雨和陆之渊的能力:“知道了,谢谢。” 周小兰凑过来:“我看看你添加了什么?”下一刻周小兰被噎的嗓子疼:“你这狗粮撒的。”爱好:古辞辞:“古辞辞,你能活着都是论坛兄弟姐妹们对你仁慈。” 古辞辞疑惑:“还有兄弟喜欢他?” 周小兰掐住古辞辞:“这不是重点,你个绿茶。” 古辞辞帮周小兰拿着衣服,顺便给陆之渊发信息:【胳膊还疼吗?】 陆之渊:【不疼,没事。】 古瓷:【想听实话】 陆之渊:【真没事。】他不容易有痛觉,这样的伤他神经反应很久才能反应过来疼痛,但也微乎其微。就像免疫力不好的人,病毒侵蚀了身体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耽误治疗。 古瓷:【好吧,本来想着,你如果说难受,就去照顾你。】 陆之渊无奈的没给她回信息。 古辞辞也不介意:【我中午去学生会填个表格,不能去看你了,等我忙完,下午上课的时候顺便去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陆之渊勉强接受她放学后,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的事实:【不怕有人说我小气,吃饭都是她买单。】 古辞辞瞬间理解他在说什么:【都是乱说,男孩子打听是非不好。】 陆之渊:【我会提醒沈光耀别乱听乱说。】 …… 学生会办公处。 纪云轩回来取点东西,见到办公室还有人,顺便问了句:“怎么还没走?” 50客气疏离 后勤部长看看剩下的单子:“学校让所有勤工俭学的同学填一份反馈表,还没有填完。” 纪云轩闻言,取完东西刚要走的脚步停下,走了过去,随意翻看着单子:“还有多少没填?” “还差八九个。” “差得不多了。”纪云轩在已填的表格里没找到她的名字,不经思考已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下午有材料课,先去忙吧,帮你看一下。” 后勤部长立即揽住兄弟肩膀:“谢谢学长!” “行了,去忙。” “下次请学长撸串。” 纪云轩看着仅剩的几张表格,有几分自嘲,她有男朋友。 同一时间,走廊上。 古辞辞边走边发信息,这也是昨天她想好的事:【你今天住宿舍吗?】 陆之渊看了一眼,上次的记忆借由这几个字,仿佛承载了无限未知的旖旎不受控制地在字里行间游荡。 陆之渊所有的思绪都告诉他,答应,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不就是用在这里,胳膊上新鲜的伤口反而成了碍事的阻力,但只要包得够严实,亦不会有一滴血脏了她的视线。 古辞辞越走越慢:【住不住嘛?】 陆之渊犹豫了一瞬,直接打过来。 古辞辞看眼来电显示,靠在学生会门边:“嗯。” “图书馆要忙到很晚?”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还好吧。”古辞辞把玩着运动服的拉链,软声软语自带撒娇的黏糯:“手臂还疼吗?” “没有,本来也没事。” “这样啊。”古辞辞转过身,对着墙,手指百无聊赖地抚过墙上的海报:“那你今天住宿舍吗?” 陆之渊看着窗外,平静无波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涟漪,心里却千百次演练着她会出现的各种状况,心猿意马又担心弄巧成拙,还有一缕不安的不自信:“……” “你住不住宿舍嘛?”古辞辞指腹在走廊的海报上游走,触到某个字时,突然顿了一下,收回,漫不经心的脸色尽职的诉说着少女怀春的娇嗔,只有微微垂下的眼睑暴露了一丝自己的情绪:“你有事啊,要不然就算……”了…… “看你安排。” 古辞辞笑了:“会不会为难你。” 陆之渊怀疑她在笑他答应的速度,可竟没有自尊心博弈下的介意,反而坦然如初:“不会。” “那我们十点见。” “十点见。” “你最好了。”古辞辞又腻歪了一会挂了电话,手指拍拍墙上的海报,转身进学生会:“我……”刚要开口,才发现纪云轩站在桌子旁,青年风姿,已初具顶天立地的根骨,他一直在? 古辞辞立即调整好表情,笑容恰到好处:“学长好。”明亮的灯光下,他干净得像孤山高刃上的雪莲,刚才的电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纪云轩立即移开视线,手指平稳地抽出一张表格,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好。”却非常后悔刚刚自己冲动的行为,他不应该这么做,像个窥视者:“反馈意见表。” 古辞辞接过来,没有问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纪云轩也没有提。 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平常又过分疏离。 古辞辞写到一半,手里的笔突然不好使,刚要甩一甩。 纪云轩递过来一支。 “谢谢。”古辞辞落落大方。 “不客气。”纪云轩谦和有礼。 古辞辞重新低下头,慢慢的写着。 纪云轩整理着整理了无数次的表格,余光包括了她手掌的范围,听说她在操场动手了,她不是冲动的人,因为陆之渊?他也听说过陆之渊在女生中很受欢迎。 古辞辞翻过一页,写到了最后,只剩一个签名就填完了。 纪云轩像往常一样自然开口:“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古辞辞落下自己姓氏:“都很好。” “你美术不错,大四学长有一个户外主题雕塑,想找一个跟组画师,你有意向吗?” 古辞辞抬头,笑笑:“谢谢学长,最近没有时间。” 纪云轩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笑容:“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老教授的组合项目之一,与有关部门合作,对你们大一新生后续发展和以后找工作都有好处。” “我最近有点忙。” 纪云轩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只是建议,对方也随口一提。” 古辞辞将笔放下:“学长,谢谢,我先走了。” “好。” 古辞辞从会议室出来,抬头看眼墙上的海报,最右边的一排是他手写的,字迹有力、排版严谨,像他这个人一样。 只是那个实践,她不能参加了,那个给了她无数机会,让她出了风头的作品,以至于大二就被教授选中,开始实践学习为以后铺路,擦肩而过。 会议室内,纪云轩看着她填好的表格,简短的客气话术,诚恳的感谢言辞,如果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比别人谢得更落实处。 纪云轩不该看,只是一些字而已,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拿了起来,不禁觉得自己可笑,他像一个老鼠,做着不能被放在阳光下的事。 “您好,请问是在这里填表格吗?” 纪云轩自然地将古辞辞填好的表格融在一堆表格中:“对。”清风朗月,春风不醉。果然有些事情是不该做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见不得人的心思:“这是表格。” “谢谢。” 纪云轩心情说不出的憋闷,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有祝福,可并不如想象中般能大度地做出退出。 “你是纪云轩,纪学长?”女同学问得小心翼翼。 纪云轩客气疏离:“是。” “纪学长真尽责,后勤部却一个人都没在。” “正好有时间。” 女孩子突然抬头:“纪学长,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号吗?有什么事好咨询一下?” 纪云轩看眼外面的过道:“勤工这一块我不太了解,墙上有后勤部部长和副部长的电话,你都可以存一下。” 女孩子也不气馁,帝工大校草之一,哪有那么好搭讪,否则女朋友早成排了:“这样啊,难怪刚才有人一直看。” 纪云轩整理表格的动作顿了一下,谁一直看?纪云轩最终没问,教养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他该凭臆去不断证明某个不可能的事实,然后自己想当然。还是那句话她有男朋友。 只是美术系大四的那个项目,他觉得她该认真考虑一下,是个不错的机会。 …… 051累 古辞辞走在校园里,脚步依旧匆忙,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会不会有一天,她真的把他忘了…… 法学院内。 沈光耀赶紧将自行车拐过去,追上封雨:“陆总今天又住宿舍。” 封雨看看时间,他一会有个会,沈大少爷能不能看看他的时间表,不要什么事都拎出来说::“你为了这件事特意过来一趟?” “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该跟你说一声?再说,我是提醒你今天住宿舍,需要给你换床单吗?” 封雨转身就走。 “喂!封雨,封雨,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法学院谁受得了他,难怪现在还形单影只,连个打球的兄弟都没有,亲和力懂不懂。 “封同学,我能借一下你的刑法笔记吗?” “好。” “谢谢封雨。” 沈光耀看看和乐融融的几个人,再看看自己,不禁反思他是不是该庆幸封雨对他至少不虚与委蛇! 沈光耀宁愿自己是后者!直接调转车头,登上车走了:“自己换吧!” …… 古辞辞穿着工作服,整理着推车上的书,将一本本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当把一本《雕塑全解》放回去时。 古辞辞不禁想到了纪云轩说的大四学长的作品,地标性城市彩绘,是城区的重点项目,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公开度都颇受瞩目。 以前的她并不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纪云轩引荐,她也觉得不错,专业对口,又有工资还可以学习经验。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项目很多学姐学长在争取,是纪云轩私下做了很多工作争取来的,也是那个时候,他频繁接送她来回,让某些感情慢慢发展成了更为美好的东西。 这个项目的成功,也让刚入大一的她崭露头角,可以说,这个项目直到很多年后依旧有后续影响力,对找工作也是很大的加分项。 可现在的她,对从事什么工作,将来的发展方向,有了重新规划,这个难得的机会,没有非要不可的理由了。 古辞辞将书推入书架,他会找别人吗?他是不是会换个人相爱? “她就是陆之渊现在的女朋友啊……” “有什么好看的,长的就那样……” 古辞辞突然回头,神色温和,浅笑盈盈:“那样是哪样?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比你稍有不足还是略有盈余?还有哦,不是现任女朋友,是仅此一任的女朋友,还是你听说过他还有其她女朋友吗?” “那个,对……对……”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我长的也就那样。” “不是,很漂亮,笑起来也……好看……” 古辞辞笑了。 女孩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红扑扑的小脸,眼睛真挚又认真,没有任何杂质。 古辞辞看着她,不自觉得舒口气,真诚道歉:“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反应过度,说话还尖酸刻薄。” 古辞辞揉揉自己的脸,最近来图书馆像看猴子一样看她的人很多,是她反应过度了。 不单在图书馆,在画室也一样,不过是一些外在的言论,说了就说了,她本也不会在意的事,可就是鬼使神差的反击,或许,她将一些违心的迎合和对陆之渊的烦躁,多多少少发泄到了周围环境内。 自己都不真心的东西,怎么能真得沁人心脾呢? “不是,我朋友也冒犯了你。” “没事,客观评价,你呢找什么书?我帮你看看在哪里?” 女孩子更不好意思了:“我们是法学院的……”法学院的书在d区…… 古辞辞笑笑,她现在负c区,两者一个在东南角一个在西北角,差了不止一个区域。 女孩子赶紧拉着好朋友走了。 “我又没有说错,你怕她做什么,她还敢在图书馆动手。” “你少说一句,人家已经很客气了,再说根本没有操场动手的事行不行……” “分明就是——。” “你怎么不听,万一有人说我们和她吵架了也是真的吗!” “那不一样……” 声音渐渐远去,古辞辞忙着手里的事情,心里已没有波澜。 震动声响起。 古辞辞将一本线装人物传记放好,看眼手机,转到楼梯间,明智的先小声安慰:“妈。” 曹秀荣压抑地哭声传来,哀怨又愤怒:“你弟他太过分了!” “是,是,他们过分,小年还是小时?” “小年把你爸爸扔在路上不管自己回来了……他是个瘸子是个瘸子啊!大街上多少人!他就那么狠心!” 古辞辞将楼道的门轻轻关上,只能听到妈妈的哭泣声,因为哭的多了,若说多担心也不尽然,无非几个问题,小时不听说了,小年不听话了,小时又不听话了,小年又又不理她了。 孩子大了,哪能总像小时候一样沟通,偶然也该听听他们的意见,试着按他们的要求生活,其实妈妈只是胳膊不方便而已,真不用多愁善感成那样,爸爸双腿不方便都不曾这样玻璃心。 古辞辞捏捏自己的脸,不能这样想,每个人应对压力的方式都不一样:“妈,您不要着急,让小年接电话。” “他不接!一回来就进里屋了!他还知道我是谁!在乎我们死活!” 古年在她拨通电话时,已经站在房门口,闻言哐的一声关上门:“你就知道烦我姐!” “怎么!我给她打不了电话!你把你爸扔半路你长本事了!” 古辞辞听着她不停地咆哮,小年一声都没有回,小年虽然脾气暴躁,但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就算吵了起来,最后妥协的一定是小年,小年是会心疼父母的好孩子:“妈,我寄回去的参考试卷小时收到了吗?” 曹秀荣火力立即转了方向:“小时根本没有回来,星期六日也没又回来,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古辞辞又听妈妈絮叨了半天小时的所作所为,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这样诋毁她带大的两孩子,多听一个字都是她找虐! 在她眼里,小年懂事,小时努力,小年活泼、小时像个小姑娘喜欢撒娇,可每个人都想为家尽一份力,哪里就不好了。 052第一次开口 可妈妈精神不太好,讲这些也没用。 古辞辞耐心地安抚了妈妈半天。 曹秀荣情绪才稍微稳定地挂了电话:“你说说她去上什么学,他们两个都要上天了。” 古年忍着冲出来质问他妈的举动,他姐为什么不能上学,又没有花他们一分钱! 古辞辞想了想没有打给小年。 古辞辞刚要进去,手机震动了起来。 “妈给你打电话了!” “你小点声,把我耳朵震聋了。” 古年很不情愿,但声音立即低下来:“我一会就会去接爸。” “嗯。” 古年停了一会,开口:“你说的,毕业让我去找你。” “我说的。”这一次一言为定,其实上辈子,她也答应了,只是母亲受不了三个孩子同时离开她,大哭大闹,小年已经要上火车了,最后还是被哭着从火车上下来妥协了。 所以,是什么矛盾,让他扔下父母,就要离开? “姐——” “嗯?” 古年觉得像古时那样扭捏的说话不好,像个长不大的小崽,没有气概:只是“……你说的,元旦回来。” “我说的。”她这个弟弟戾气太重,她希望他长大后文静一点,总是将他名字中间带个‘小’字,希望压一压他的脾气,结果,哎,不提了。 “我现在就去接爸。” “等等,小时住校?” “集训。” “知道了。” …… “拜拜。” 古辞辞从图书馆跑出来,将衣袖拉过手背,挽过陆之渊的手往宿舍楼走:“越来越冷了,你元旦有什么安排?” 陆之渊趁机将围巾取下来,绕在她的脖子上。 古辞辞低头看了一眼,天蓝色,尾部交织着白色的云朵,说是男款也行、女款也不违和,特意给她准备的?“谢谢。” 陆之渊随意的没有受这两个字,只是警惕性开口:“问元旦做什么?”就像现在他既期待又为难。 古辞辞没有那个心思,她想年年和时时了,非常想,尤其年年,不放在眼下她总不放心,万一年年和父母的矛盾提前了呢,万一他又偷跑出来找她。 如果可以,最好元旦之后就把他带出来,可以小时的性格,只带年年不带他,他就能不顾形象的哭长城。 何况年年如果离开,母亲肯定要闹,母亲或许做好了小时会考出去离开她的准备,但小年绝对没有。 所以,带走小年势必要带上父母。 她手里还有些积蓄,如果租个房子,小年再打个工,不行,高中毕业证还要拿:“我打算回家。” 陆之渊飞跑的思绪,因为这句话急转而回,她不是暗示想跟他一起过元旦:“你回去?” “嗯,时时有竞赛,我回去看看,时时是我最小的弟弟,我还有个弟弟叫……” 陆之渊:年年 “年年。但小时成绩好,主要是脑子好。” 陆之渊听着她说她弟弟,一时间,他以为……“回去。” “嗯。”古辞辞视线扫过他又移开,她未必不能同时将人带过来,只是这个时候就提要求,是不是早了点? 古辞辞仔细衡量着。 陆之渊有些猝不及防,两人穿过操场,走过五彩斑斓的大道,明心湖上,天鹅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静止不动。 陆之渊警惕的期许,她走了这里。 可古辞辞直到走出树木盘横的小路,她依旧只是挽着他的胳膊。 陆之渊突然间空落落的,因为前几次的拒绝? 古辞辞突然停下来:“楚楚。” 陆之渊顿时浑身紧绷。 古辞辞又挽着他手臂慢慢往前走着:“高三转学是不是不太可能。” 陆之渊跟上她的脚步:“没有必要。” 小时还好说,他只要不发生那件事,就能被提前保送,过完年就不用去学校了;年年就不好办了。 古辞辞思虑再三,还是试探性的开口了,狮子大开口::“我们这里有什么好的技术类院校吗?”意味着出来就能对口就业,什么成绩也要。 陆之渊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嘲的放下,他想什么呢,她永远想着怎么占他便宜吗。 陆之渊跟上她的问题:“你想给另一个弟弟找学校,想让他来这边。” “有那个想法,可他成绩不好,好像有点难,他也有意不上。可他吧,不让人省心,我怕离我远了跟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其实,我是想他上一个专科,学门技术,你说呢?” 陆之渊想了想:“你的想法?” “不上也行,直接就业更好,反正他有力气,就业机会总会有的。” 陆之渊想了想:“上学也不是不可能。” “不了,他也不想上。” “他不想是他不想,他还是个孩子,懂得不多,想法只能参考一下,你还是要帮他拿主意。” 古辞辞看向他。 陆之渊没有回避:“有些技术类院校,甚至一本,都有学工同酬的科系。”老师带着学生全程在公司部门工作,薪酬与正规工人一样。 “分数很高吧?” “是不低。”他记得重港旗下有一家合作院校,是这种类型的。 “那就算了,他成绩不行。” 陆之渊静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成绩只是一方面。” 古辞辞转过身:“你有建议?” 有,只是招生的是机械大赛拿过奖项的学生。 古辞辞轻轻晃晃他的手臂,他提了,是不是证明在衡量。 ------题外话------ 今天晚了。唉。 053心意 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让年年更进一步。 “明天给你答案。” 古辞辞慢慢收回手,贴心一笑:“如果难办,就算了,他上不上都一样。” 陆之渊突然觉得这件事如果不能让她满意,他也不配说是她的男朋友了! “到了。”古辞辞叹口气:“觉得还没走几步就到宿舍了。” 陆之渊一路跌宕起伏的心思,因为她的惋惜又蒸腾起来,尽管她担心弟弟,还是想到了自己。 “我上去了……”古辞辞下巴抵在围巾上却没动,反而伸出手牵住他的手,依依不舍的摩擦。 陆之渊没有向往常一样拒绝,仿佛怕连这个小小的接触也没有一样,回握住她的手,学着她的动作,指腹划过她的手心。 古辞辞笑着收回,脸上看不出习不习惯,倒着向后,跳进了宿舍楼:“拜拜。” 拜拜。 …… 古辞辞坐在桌前没有去洗漱。 她犹豫自嘲的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陆之渊给年年找了学校,如果所有的不顺心和遗憾都经他的手提前解决,是不是很荒谬,她是不是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活该,是他先出手的。 可年年的死跟他无关,父母的意外不是他造成的,这些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帮忙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报复他? 那些根植在记忆深处的痛苦、担惊受怕的过往,被混乱的生活,再谈血债血还,是不是显得无力与矫情? 不让他帮忙吗?她现阶段有没有凭自己的实力把人接过来的能力,她最近一直在利用未来的绘画水平做兼职,也存了一些钱。 可一家人生活在帝城,和全家来帝城玩一次不一样,生活,意味着父母要有固定住所,有稳定收入来源,有对周围环境熟悉的时间和能力。 这些都是钱能解决的。 说这些都是他欠的,未免太自以为是,不管她抱着什么目的开口了弟弟的事,对方只要给予了,都是对方的心意。 心意啊…… 别人能肆意妄为的,她未必能看着他碎在地上,当没看见。 所以,死在那个时候,抱着恨离开,也不过是恨一场而已。 “辞辞,还不去洗漱?” “啊,就去。”想什么呢!也许陆之渊根本不会帮忙,毕竟帮什么忙,他都没让自己辞职,没给自己买大别墅,还管什么便宜女朋友的弟弟。古辞辞将围巾搭在梯子上。 施思念敏感的发现她又多了一件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且这类东西一看就不属于她,是陆之渊的。 康明静也看出来了,她没有李文琼的眼光,但东西好坏她还能分辨的出来,这条围巾一看就不是古辞辞会买的东西:“围巾是陆之渊送的吧,真好看啊,有位有钱的男朋友真好。” 如果一个小时前,古辞辞定然让康明静知道,她说的对。 此刻,反而很平静,古辞辞只是笑笑,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 康明静冷哼一声,笑声嘀咕道:“看不起谁。” 周小兰瞬间瞪过去:“康明静你够了,辞辞说什么了吗。” “我也没说什么,陆之渊给她东西是事实,又是衣服又是围巾,干脆从头到脚换了更好。” “你男朋友没给你买过东西!还是你以后都不打算收男朋友送的心意。” “你——” 李文琼突然道:“小兰,快帮我看看,床帐缠住我头发了。” …… 曙光集团法务部内,封雨立即停下手里所有工作,神色恭敬:“陆总。” “我们与学校合作的几个项目,是谁在负责?” “是重港集团的周总,陆总有什么安排?” “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这个时间:“好的。” 办个小时后,封雨给周总打过去。 “……陆总要安排一个孩子上这边的学校……成绩?成绩好像不怎么样……是,是,封特助考虑的周到,我也是那么想的,一定给安排最好的……对,专科太委屈那孩子了,怎么也是本科……是,是也有打算多开几个专业,让那位学生自己选择……” 封雨挂了电话,松口气,不是陆家的事,明天晚上是陆先生答应过世的老夫人回家吃饭的日子。 这个日子,比那个纪念日更令人觉得恶毒不堪。 老夫人怎么有脸提‘天伦之乐’。谁的乐,谁的家。 而且,心有多宽,觉得陆先生需要那些,还要把人请回去吃饭,不怕吃死了他们,无知果然让人无畏。 一些活体记忆素材而已,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 封雨嘲讽的重新打开文件,人老了,果然会被众多别有用心的子女捧得忘了当年不配当一个父亲! …… “你觉得远大怎么样?” “远洋?”隔壁的远洋?古辞辞放下手里的活!有些惊讶,培养了无数专家的那个远洋:“你说年年!?” “嗯。”陆之渊声音不高,他们和这两所学校有直接对招关系:“航大也可以,只是……”陆之渊表达的委婉:“但这两所学校给出的都是技术工种。”成绩那样,涉及不到研究方向。 古辞辞有些怔愣,都航大了,还用谈方向:“你怎么了?” 陆之渊被突然说到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事?”他怎么了? “你声音不对。”有气无力的,虽然他平时说话也很平静,甚至给人百无聊赖之感,但和今天的还是不一样:“你在宿舍?” 陆之渊看眼书房的落地钟,觉得没必要说谎:“没有。” 054解决 “班级?” “没有。” “你回家了?!”送完自己以后,根本没有住宿舍回家了。 陆之渊觉得他可以解释一下:“只是有点……” “我生气了,那么晚了,你还要回去,我也会担心的,而且,你明知道我让你送我回宿舍,根本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想让你多陪陪我,想跟你……都是一些不过脑子的事,你完全不用理我的,可你还特意抽出时间陪我,我不心疼啊!生气啊!” 陆之渊笑了,情绪像被吊起的发辫,头悬梁锥刺股也甘之如饴:“你可以理解成……” 古辞辞等了一会没有后续:“什么?” “我也想和你多待一会。” 古辞辞笑了。 陆之渊看着摇摆的钟表,因为晚上的安排而阴郁的心情,也烟消云散,辞辞的话证明,她并不是怨他冷淡了,她昨晚是有那个想法的,只是因为弟弟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弟弟的事情就该尽快地、完美地解决。 古辞辞嗔他一声:“你才不想……” 陆之渊静静地听着,心神放松,心静悠远,没有急不可耐的跟一句甜言蜜语,他不急,而且这样已经不可思议的刚刚好,再多就黏腻了。 “谢谢你啊,我弟弟的事。”对年年来说,是实质的跨越,他这么快就办好了。 陆之渊耳朵贴着手机,小心地蹭着,温柔又谨慎,仿佛她就在他怀里,而是,她喜欢就好:“问问年年喜欢那个专业,我和这边说一声。”声音带着有一丝低沉的眩晕。 “他不挑,你选一个就好。” 陆之渊摇摇头,耐心的教育道:“专制不好,年年首先是年年才是你弟弟,说不定他有喜欢的偏好,还是要问问他,我这里不急。” “我怎么觉得你声音又怪怪的?” 陆之渊立即停下所有迷离的幻想:“没有。” “是不是胳膊不舒服了?” “不是。”如果她不提,他都要忘了。 “你小心点,胳膊要紧,别不当一回事,每天都要换药,你换药了吧?” 还用换药吗,一个没人看到的伤口而已:“换了。”陆之渊看看胳膊,但这次的伤口可以矫情一点,因为她的关心。 “有点不相信你?” “换了。”现在正在换。 “你说年年和学霸一起上课,他上的明白吗?” “没有课程,实操。”陆之渊难得细致地拆着纱布:“而且和以前的学习方式不一样,边工边学更容易激发他的自主性,你可以这样理解,他不用学得多优秀,只懂一颗螺丝钉就行。” “专科?” 陆之渊瞬间停下:“本科不行吗?” “行,行,楚楚,你怎么这么可爱!都不知道怎么喜欢你才能填补我想你的心。” “古辞辞,你不用干活了是不是!” “来了,来了,不说了,还有事,拜拜。” 陆之渊…… …… 古辞辞手里拿着红枣牛奶,连续两次来化工系送餐,都没有看到陆之渊,怎么还没来?连沈光耀也不在。 古辞辞边走边给陆之渊发信息:【走到哪里了?牛奶放你桌子上了,记得喝,补——】古辞辞还没打完,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沈光耀,年少轻狂、看着不着调的年纪。 他这个人看着的确少根筋一样,大大咧咧,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和封雨表面看起来的柔和不同,他更热情更容易跟人臭味相投。 她以前竟然也这么觉得,甚至认为他能帮自己劝陆之渊不要总来找他,觉得他和封雨和陆之渊都不一样。 事实证明,蠢的只是自己。 沈家大少爷沈光耀,没跟着陆之渊之前也有小有名气的人物,跟了陆之渊之后,怎么可能还是无害的模样,就是一条虫子,也能化成蛟龙。 而且能入职曙光集团,能让封雨容忍在身边晃悠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更可笑的是,纪云轩在遭遇种种挫折后,沈光耀帮她联系了曙光风投,是‘曙光风投’,她还以为终于摆脱了陆氏的围追堵截,结果,不过是进了陆之渊的老巢,难怪封雨看她像看个白痴一样看,应该的。 曙光集团啊,真正的庞然大物。整个帝都商圈都小看陆之渊了,北城陆家大少爷怎么会在乎小小的陆氏集团,他后来被陆家驱逐在外也好,被边缘化也好,失去了陆封资本也好,外界的同情都是笑话。 她也当过笑话,尽管知道它剧毒无比,也曾因他落难,好言相劝。 事实又如何。 这些人总有办法提醒她,她在跟谁、跟什么人打交道,想让人放松一点都不行。 “嗨!古同学!”沈光耀阳光帅气,客气万分:“来找陆哥?”难得热情无比的率先打招呼,陆先生有好感的人,尊敬一下应该的。 古辞辞笑了,表情如常,那些龌龊的过往,就像他们挂在陆之渊身上的事实一样,根深蒂固,想忘都难:“是啊,可他好像不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沈光耀颇为感慨:“哎,陆哥今天有事。” “什么事?”通电话时还好好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去吃饭。” 古辞辞简直了:“家庭聚餐?这跟不来学校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陆……陆哥比较重视家庭传统。”对,传统:“所以很早就开始准备,一准备就发现事情很多,就不来上课了,用不用我帮你给陆哥打个电话。” “不用了。”这样啊,那他刚才那种表情,好像让他们陆哥接客一样:“谢谢,他桌子上的牛奶别浪费了,送给你了,别嫌弃。” “哪里,却之不恭。” 呵呵,古辞辞下楼梯,看眼手机,依旧将未编辑完的信息编辑好,发了出去。 …… “今天是陆先生回陆家的日子。”沈光耀无趣的叼着牛奶,悠闲的将腿放在课桌上,别说,这牛奶挺好喝,红枣味非常正宗,下次他也买一箱。 法学院内。封雨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我知道,陆家不足为惧。” “就怕那边的孙子不懂事。”陆先生已经很克制了,从陆先生回来后也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边似乎有点不识相:“动一动他们?给他们松松筋骨?” 055二更 “毕竟是陆先生父亲……” “你认?” 封雨头疼,怎么就不明白:“至少不该是你、我越过陆先生让这个人死了。” “哦,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该打个报告上去告知一声。” 封雨多数时间不想理他,除了肆意理解别人的意思,还很不自律:“这个时间还没吃早饭?” “喝牛奶呢,小土美给陆先生买的,陆先生没来,给我了,我本来就是随便尝尝,想不到很好喝,你要不要试试,回头给你带一箱。” 封雨无聊的直接给他挂了电话。 沈光耀看着死了的手机,痛快地吸口红枣牛奶:“莫名其妙,一天到晚那么多脾气,小心秃头。”还是牛奶好喝。 陆之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光耀坐在他的座位上,喝着辞辞短信里说给‘他的牛奶’! 他的牛奶! 沈光耀见状惊到蹭的一声站起来,陆——陆先生怎么来了!一般这一天陆先生从来不来学校!怎么就—— 沈光耀赶紧给陆先擦擦座位,他就是坐了一下,一下下,他都不知道时候过去的,只能谁是崇拜思想作祟,是卑微的恭顺。 陆之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吸的痛快的下颌骨! 沈光耀心都要跳出来了,难道他擦的不干净?他还可以再擦一遍。 陆之渊瞬间走过去,直接将他喝过的牛奶往冲水池里倒!才压下想掐死沈光耀的冲动! 沈光耀双腿打颤,他……他就喝了一点,就一点,还是……古同学让他喝的,他没有要吃陆先生东西的意思,他没那爱好。 而且,只是一盒牛奶而已,陆先生不会因为牛奶的事生气吧,可为什么有种乌云罩顶的错觉! 陆之渊捏着空荡荡的盒子,一点点的捏碎。 沈光耀才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先生真的很不高兴,而且已经很克制了,可,只是一盒牛奶而已,好像又不至于。 一时间沈光耀有些错乱,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他敏感错了,陆先生只是因为今天要去陆家吃饭,所以反应有些过激。 但无论哪一种按说都不太可能,陆先生不是情绪化的人,可,以防万一沈光耀站在了洗手间门口。 陆之渊告诉自己,不过是一盒牛奶,她还会给他买很多牛奶,只是一盒牛奶而已,。一件小事,不至于让沈光耀死了谢罪。 沈光耀战战兢兢的在门口站着。 陆之渊拧开水龙头洗洗手,清晰的知道,他反应过激了,正常情况他今天不会来学校,沈光耀处理了那盒牛奶很正常。 是他看到那条短信后竟然出现在这里才不正常。 哗哗的水声在洗手间内回荡。 沈光耀垂着头,一步不敢靠近,陆先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突然的情绪变动,至少他还不配迎接陆先生的情绪。 陆之渊任水冲了手背很久,才离开水面,抽出纸巾,慢慢的擦着手,直到不那么在意了,才转身出去。 “陆先生……”沈光耀声音很小:“我去给你买一盒牛奶。” 陆之渊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用。” 沈光耀却脸色刷白,还是不明白是牛奶的原因,还是陆先生出现在学校就带着戾气,他为什么要喝那盒牛奶!! …… 古辞辞拿笔记的空档,看到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想到一件事,陆之渊和陆家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她记得应该很一般,好几次封雨、沈光耀私下里都用‘那个男人’称呼陆之渊父亲,以他们对陆之渊唯命是从的程度,不该对主人的爸爸这么肆无忌惮才对? 而且,后来的陆之渊和陆家是闹翻了的。 这时候的陆之渊会为了回家吃一次饭,如此大费周章的准备? 还是说陆之渊很在乎家庭关系,但陆家对他很不好,一次次让他失望,才养成了后来他那么极端的性格? 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纠正是不是来得及。 古辞辞拿起手机,今天满课,她事情安排的比较密集,但还是谨慎起见开始给陆之渊发信息。 【你干嘛呢?我有带围巾哦】 【暖和】 【对了,沈光耀说你今天不来学校,好无聊啊】附赠一张国画老师讲课的照片:【听课呢】 古辞辞每隔一段时间就给陆之渊发一条信息,密集频繁的联系争取不给他空档的机会。 万一真是陆家对他做了过分的是事,她也能第一时间扮演治愈女朋友的角色,让他后来的性格不那么执拗,这样——他对她也不会有那么多意难平了吧。 【你说元旦会不会下雪?】 陆之渊看看外面的天,手指从键盘上移开,想起她元旦要回家,这里就没有她了“不用。” 回家吗,或许…… 【以前最讨厌下雪了,非常冷,还容易生病,现在反而没那么讨厌了,它似乎随着某个人的出现,也有了浪漫的意思】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去湖边散步好不好】 【我给你画画,雪落在湖上,你坐在湖边,一定很美,景美,你也美】 古辞辞发着短信,中间快速搜了一下陆氏集团的信息。 果然,陆氏现在的当家人陆建森与十年前和封家独女离婚,两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各自都有各自的孩子。 古辞辞往下拉拽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有的甚至比陆之渊大,不但陆之渊的父亲有私生子女;陆之渊的母亲,也有和不同的男人生的其他孩子。 古辞辞很怀疑,如果不是,陆、封两家有利益合作,存在商业纽带陆封资本,陆之渊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这种没意义…… 不温暖的原生家庭、不被期待的生命、无望的孤独,甚至还曾遭遇不测…… 古辞辞的情绪尽量带入这样的过往,一个幼小的孩子,天生期待着家人关心的年龄,可每个人都不需要他…… 如果这样的长大,她会想要什么:温暖? 陆之渊是想要这些人?现在的他谦和、好相处,甚至对她也没有非要不可的理由,甚至处在以礼相待的位置。 ------题外话------ 二更求推荐票哦 056陆家 所以,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受了刺激,过分的加重了自己在他心里不切实际的想象。 才让自己成了他的执念! 不对!执念太单薄了,以他后来不管不顾的疯狂,不顾身份的忍耐,忍辱负重的伏低做小,她很有可能是陆之渊受刺激后,最后献祭给自己的祭品! 献祭后想换什么,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吧…… 古辞辞拿起手机,继续发短信。 如果他实在找不到,她是不是可以帮他找。找到了还给他,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她也如他身边所有女孩子一样,平凡的不值得他废一点心思…… 【楚楚,你要回家吃饭是不是,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不高兴了也给我打电话,我都在的……】 陆之渊觉得她很孩子气,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是没必要的人没必要的事。 …… 冬天的傍晚坠落的猝不及防,寒冷带着萧条晚上六点恨不得到了深夜。 陆家别墅前。 陆之渊的车停在门外,他神色温和的看眼副驾驶上再次亮起的手机,似安抚般伸手拍了拍,按下了静音,这样汇聚了无数污秽的地方,不配看到她一丝一毫。 陆家别墅大门缓缓打开。 “陆少回来了。”管家兴奋不已。 “陆少。” 老管家激动的带着人从里面出来迎着,自从老夫人、老爷子去后,陆家乌烟瘴气,一些小娘养的就以为这是他们家了,简直不知所谓:“少爷——” 陆之渊没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进了房间。 老管家一堆话噎在嗓子里,又立即打起精神:“没关系,没关系,少爷累了,让少爷休息,赶紧给少爷泡茶。” “都打起精神来,伺候着。”说完也没看沙发坐着的几个女人,转身进了厨房。 精致的沙发椅上传来一声冷哼:“你把人当主子伺候,人家也得认你。”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少年文言,一脸不耐烦。 女人不屑一顾:“有本事一直别回来。”还不是舍不得陆家这点钱,装什么清高。 “妈,你能不能少说一句。” “我说错了吗?”方苑儿无所谓,今天来的都是给陆建森生儿育女的人,她也是有资格住进来的三太太,还不能说那个目无长辈的傻子一句了。 “行了。”俞容一身深蓝色的旗袍从楼上下来,压住了一身神韵只有一份贤淑,端的是当家夫人的气派:“好不容易一家人聚聚,都退一步。” 坐在角落的女孩子立即起身,挽住俞容的手,:“妈,方姨和四哥就是随便说说,哪能扰了大家的兴致,就是大哥怎么还是不回来,我都想大哥了。” 俞容笑了,被这声妈妈叫的十分妥帖,要知道瑶瑶不是她的女儿,却肯叫她一声妈,便是认可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你呀,准是又看中了什么,想让你大哥给你买。” “哪有,就是想大哥了,大哥最近忙的都没时间陪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了。” 俞容更开怀了,骄傲融在举手投足间,更加沉着冷静,她大儿子去年凭自己的能力进入了陆氏集团,又靠能力得到了上司的认可,陆建森知道的时候,她儿子已经做的很出色了,董事会的人谁不说一声,虎父无犬子。 陆建森满意,她要高兴,如今由陆建森一手带着,谁不说一声小陆总,至于陆之渊,他先正常说一句话再说吧。 陆瑶瑶小时候不懂这些,但她妈妈知道,从小就让她和大哥哥大姐姐亲近,她们一家是忠实的大哥党,陆家可以是大哥的绝对不能是陆之渊的。 也不是她不支持陆之渊,毕竟陆封资本就是他的,不用争就是,她怎么没想过跟他亲近,可她和母亲私下做了很多工作,根本没用。 就像给瞎子抛媚眼一样,傲慢的很,既然这样,她也只好选对她最有利的了。 “都在呢,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也听听。” 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很自然的形成了以俞容和杜伶不同方阵的暗潮汹涌。 孩子们虽然各有各的立场,但毕竟还是孩子,除了工作的,剩下的只是刚明白他们要争的是数不尽的家财,必须全力以赴。 老管家出来,看着一客厅人,没有一点人丁兴旺的感觉,以前老爷子和老夫人在的时候多好:“俞女士,准备开餐了。” 俞容笑容僵了一瞬又回复如常,荣养在陆家的人,总能在话语上噎的她很没面子,称呼一声夫人怎么了:“好,都入座吧。” 几个女人按资历,陆续入座。 几个孩子也陆陆续续坐在下首。 看似人多,却井然有序。 “抱歉,我回来晚了。”陆家业,陆家的老大回来时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有羡慕的,有不得不让出位置的。 也有底气更足的,比如俞容,老了又怎么样,不如外面的小姑娘漂亮又如何,她有个争气的儿子。 陆家业也的确担得起俞容的底气,比父亲还沉稳的性格,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天赋,以优异的成绩名牌大学毕业,是董事会都认可的陆家下一任接班人。 所有的孩子们自发让开位置。 “大哥好。” “大哥好。” 连杜伶也不得不客气了一句:“自己家公司做事,不用太累了。” 陆家业也很客气:“阿姨说的对,以后家兴进了公司,恐怕会更累。” 杜伶真心笑了,她喜欢听这些。 陆家业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很宽和,能说出每个弟弟妹妹的学校问对他们的情况,甚至五弟在学校调皮,三妹妹和小男朋友约会都知道。 桌子上因为他的出现,瞬间和乐融融。 俞容但笑不语,这才叫长子长孙。 陆建森从楼上下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 “爸。” “爸。” 陆建森明显心情不错,人生天命之年,儿孙满堂,女人和睦,在家说一不二,在外大权在握,大儿子又能撑起小一辈的尊重,还有什么不好的。 “都坐,坐,没那么多规矩。”郁建森严肃的示意大家坐下:“刚才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儿女们立即像逗趣的小太监,叽叽喳喳讲述着哥哥刚才‘批评’他们的委屈。 057二更 “你们啊,你们大哥都是为了谁好。”陆建森心情愉悦的环顾一圈,很快发现有个人还没到。 陆建森脸色冷下来。 俞容很快明白怎么回事,陆建森说着都坐,可她知道,陆建森比谁都在意这些规矩,被老爷子、老夫人压的久了,翻身之后,当然就想看到孩子们加倍的恭敬,所以他没来,桌子上的菜没人敢动一下, 可显然,那个占着位置的‘嫡子贤孙’没这个觉悟。 “他呢?” 谁?发现父亲问的谁后,一别刚才的争先恐后,没有任何人说话。 陆家业也不好说话,如果说谁的存在会让他身份尴尬,只有陆之渊,陆家真正对外承认的儿子。 “没人知道嘛!”如果说这几年还有什么不如他的意,就是这个印证了他过往的儿子,陆之渊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当初在老爷子压制下,连生孩子的自由都没有。 而且这个儿子,不是每个月都参加家庭聚餐,只是在老夫人的合同里,每年才会回来两次:“人呢!一大家子人等他!” 桌子上默契地不说话,等着看热闹,出生便拥有陆氏、封氏两家的股权,还有陆封资本在背后撑腰,谁不嫉恨,都等着陆建森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等着他搬出那做价值连城的古宅,听说里面都是古董。 何况那是古宅,王孙贵族的府邸,一等一的好地方,谁不想住进去,就是不分股权,分那么一套宅子也值了,可偏偏被陆之渊一个人住着!他们根本没份。 老管家慌张出来:立即上前:“我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后,餐桌前的气氛越来越安静。 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人就越多。 陆家业最平静,他也没把陆之渊当对手,从小被捧得很高,未必就高,只是陆之渊的股份是从爷爷、奶奶那里继承的,如果父亲想收回,难上加难。 不过,如果运作得当,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陆家这位不懂人间疾苦的嫡出少爷,一直是对陆家不屑一顾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陆之渊仿佛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从楼上下来,兴致不高的坐在座位上,例行公事准备吃饭。 老管家立即殷勤的看老爷一眼。 陆建森点点头。 老管家立即掀开了各个菜的盖子。 所有人都看着已经开席的陆之渊,余光下意识打量陆建森。 陆建森脸色更加难看,却也没说什么,示意所有人开饭。 为首的三个女人有些失望,又没闹起来。 陆建森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扫眼让他不喜的儿子后,很自然的与大儿子说着公司的事。 陆家业对答如流。 俞容和蔼的给大儿子夹菜。 “妈偏心,我也要。” “行,行,也有你的。” 陆家业无奈一笑,边回着父亲的问题,边把自己的也夹给了妹妹,其乐融融。 陆建森看眼坐在一旁的陆之渊,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脸色更加难看,既然不担心利益受损,还回来吃饭干什么! 陆之渊慢慢地吃着,一侧口袋里偶尔震动的手机,让他看起来平和又透明。 陆建森怎么能容忍下面的孩子不追逐他的王国,他们就该像当初的他一样,为了陆氏头破血流、勾心斗角。 陆建森绝对不允许陆之渊不是被他活生生打压下去,洗清所有污点的存在,忍不住要敲打他的开口:“最近学业怎么样。” 几个上学的孩子看看父亲,又看看那个人。发现父亲不是在看自己,顿时兴致勃勃,默契的等着那个人说话。说起来,他们还没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子’说话,不是真像外面传说的一样有问题? 是不是有问题? 哑巴? 陆之渊仿佛没听见,尽职尽责吃饭。 陆建森哐当一声放下了筷子!“没听见我说话!”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放下筷子,纷纷看向陆之渊,等着他开口。 陆之渊知道他蠢,但人再蠢,也该有个底线、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应那对给了他原始资本的名义上的长辈要求回来吃饭,只是履行合同而已,他们双方各不相干,可显然,他不那样想。 “问你话呢!还吃什么!管家!收了他的筷子!” “老爷……” 陆之渊慢慢地擦擦嘴,既然吃不下去了,陆之渊起身,看在那两个人的苦苦哀求上,他可以当什么没听见。 陆建森见他敢走,顿时怒火中烧:“反了你了,给我站住!” 陆之渊不闻不问。 “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陆之渊将外套放在臂弯处。 老管家焦急不已:“少爷,少爷,饭还没吃呢。” “让他走!走了就别回来!他以为没有陆家他算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谁不是看在陆家的立场给你面子!那些人也不过是看在陆家和封家的面子上叫你一声陆少!” 陆之渊拉开门。 陆建森气的脸色发青,岂有此理!他威信何在:“滚!自己在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自己处理干净别把陆家的脸丢尽了!什么人家,也配你去认!” 陆之渊突然停下来,回头,目光悠沉。 小姨太太们见他有反应,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围过来,好像是对女朋友的话题有反应:“建森,别生气,什么女朋友,小孩子谈恋爱不算数,之渊,还不给你爸爸道歉。” “就是,找个女朋友也不找个像样的,别说门当户对的,连你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了。” “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家,祖上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里的,有什么资格跟陆家谈恋爱,之渊,你最好跟她分手,你别以为你有你爷爷,奶奶的——” 陆之渊直接向陆建森走去,目光渐渐冰冷,他调查她!还让一群垃圾不断的提她! 老管家见状,吓的立即上前:“少爷,少爷,都是一家人。” 陆建森高高在上:“你拦着他干什么!”他不信陆之渊能把他怎么样,这里的人谁不是要靠他生活:“我是他老子!他吃陆家的!喝陆家的!谁给他一——” 陆之渊像拎破布一样轻易拎起他衣颈,瞬间摔在桌子上! “啊!”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你干什么?” 几位姨娘唯恐事情不够大:“这是你爸!你疯了!” 陆家业也上前拉架。 客厅里的人兴奋又期待,这下陆之渊完了。 陆建森更是火冒三丈,逆子!:“你——” 陆之渊神情丝毫没变,仿佛在干无关痛痒的事,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按在桌上,拿起一根筷子,瞬间穿透他的手掌! 058不太好 “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周围的人全傻了。 企图劝架的也傻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管家也傻了。 陆家业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建森痛彻心扉!惊恐蔓延上他的视线,想挣扎却挣扎不开。 陆之渊神色如初,只是对上汩汩而出的血迹,有些头晕,微微移开视线,他反感这粘稠的东西。 俞容惊喜的颤抖,虽然害怕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激动,不管陆之渊为什么动手,一个企图弑父的人,陆建森都不可能再信任他:“建森!陆之渊快放开你爸爸!” 几个小的慌张的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手机都拿不稳的颤抖,报警,报警,他完了! 同一时间,几个身穿统一制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沉默的控制住了所有人。 “放开我!” “你们是什么人!” 陆家业也发现不对:“私闯民宅!” 俞容本有的一点欣喜,见到突然出现的人,也不往陆建森身边冲了,慌张的拽住儿子的手臂。 杜伶焦急的看向儿子:“你们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要多少钱说话!” 胆小的哭喊着妈妈的帮助。 陆家业隐隐觉得有什么超出了自己等人的掌控,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陆之渊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陆之渊像没看到周围的喧闹,忍着心里的不适又转回头,瞬间拔出筷子,血顷刻间喷到他身上,心里更烦,直接将筷子扔一边,面上依旧,只因为对着这些人烦躁都是给他们脸面:“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陆之渊你不要冲动,陆之渊!”俞氏忍着心里的恐惧开口,他还敢拔筷子。 陆建森疼的几乎昏厥过去,喘气都没有力气,开口更是妄想。 陆之渊拿起一旁酒瓶,直接倒到他脸上、手上。 手上的伤口遇到酒精,陆建森顿时尖叫!“啊!能,能……” 陆之渊并不觉得疼,这不算什么。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傻了,连大喊母亲的几个孩子也脸色苍白的安静下来。 俞容瑟瑟发抖,他怎么能对他父亲下手。 陆家业脸色难看,却也不再说话,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真,一个对父亲都能下手的人,他不觉得自己能以兄长的身份让他忌惮。 只是他不怕父亲剥夺了他的继承权,这些人又是谁!他身边什么时候有的这些社会性质的人。 陆建森再也不敢叫了,他瘫软的从桌子上滑下来,瑟缩的抓着手毫无形象的往角落里缩缩,没了刚才高高在上的气焰。 陆之渊擦着手上的血迹,又沾了沾酒,擦了一遍,直到手掌上没有一点黏腻的东西,恶心的眩晕才压下去一些:“管好你的人,她的名字,你的人不配提。” 陆建森手瘫软的垂在地上,像躲一个瘟神,距离他越来越远,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人,会对他下手! 封雨从门口走进来,和气的将快蹭出陆先生视线范围的陆建森拎回原来的位置,又安静的推到楼梯口,与老管家站在一起。 陆建森惊悚的看眼封雨又看眼陆之渊,见他又开了一瓶酒倒在手上认真的像艺术品一样擦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凉,如果自己不照做,他会将酒瓶子砸自己头上:“知……知道了……” 陆之渊扔下纸巾,重新换了一张,既然说了,一次性说明白也好:“我只是依照和那两个人的约定,回来吃饭,我不管你是因为这些人对你的吹捧,让你忘了我和你的身份,还是你天生愚昧,再有下次……” 陆之渊走过去,抬起脚,直接踩在他脸上,将本坐着的他瞬间踩在地上。 “啊!” “啊!” “我就弄死你。”陆之渊说完,将沾了血的风衣脱下来换个面穿上,神色如常,微微锤头,又是内敛无光的一个人,说话也平顺无波:“打扫干净。”转身离开。 封雨跟上。 直到两人离开后五分钟,制住房间里的人也消失了,紧跟着进来几个穿着清洁服的人,他们沉默的将房间里所有关于陆先生的指纹打扫干净,摄像头也替换了新的内容,全部过程不足三分钟,这里就像陆先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恢复了‘干净’。 整个过程中,客厅里的人像死了一样鸦雀无声,直到所有人都消失,陆建森的喊叫声才敢响起。 陆家业瞬间冲过去:“120!医……院!” 女人的哭声,孩子们对父亲的喊声,才再一次响起。 陆家业趁机看眼冷在楼梯口的管家,那些人…… 老管家木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夜晚的风不大,但足够寒凉,枯黄的叶子无声的落下,别墅区内的路上偶然有车驶过,又恢复安静。 陆之渊一个人在夜色下慢慢的走着,他确实晕血,恶心、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的令人厌恶,尤其是肮脏的别人的血,随着时间发酵,光怪陆离的在脑海中盘旋,恶心的头昏眼花! 封雨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前一步。 陆之渊辅住路旁的椅子,缓解血腥气带来的浮躁,如果当年他们下手重一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可惜事与愿违。 他活着,在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意愿的当下,活着! 陆之渊脱下外套,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亮起又暗下,继而又亮起。 陆之渊慢慢的走着,并没有看一眼的意思,但轻微的震动,也已经将他从那个阴暗、血腥的世界里拉回来一些。 手机一次次亮起,又自动熄灭,再亮起,又熄灭。 古辞辞站在图书馆外一遍一遍的打着,他一天没有回信息,她有些不确定,他不接她就一直打。 陆之渊一步步的走,熟悉的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步伐。 古辞辞继续打。 几条街外的保姆车上,沈光耀松口气,没弑父。是弑父好,还是不弑父好?只是仇恨都没了,对陆先生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题外话------ 需要二更吗?亲! 059二更 封雨沉默着跟着。 古辞辞不死心,一直拨!趁机快速发条信息:【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依旧没人回! 【我被外星人绑架了!】 古辞辞继续打,一直拨,像个不懂事的怨妇就要叫回出轨的丈夫,不接电话不罢休! 【你不喜欢我了,要分手是不是!】 陆之渊看眼闪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最近的两条信息,终于停下脚步,无奈的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在担心,你没事吧,还好吧,开心吗,有没有吃饭,饿不饿,爸爸妈妈都可以吧,是不是当真了,信息随便乱发的,有没有打扰你,如果打扰了你……算了算了,我就是没事找事,自己脑补的画面太多,担心你,怕你发生意外,乱给你打的,你接电话就好了,你要是有事,挂了吧,就当没看到我无理取闹啊。” 陆之渊神色温柔无比:“话都被你说完了。”声音在空荡荡的夜色下平静又温和,如初春播撒下的月色。 “不行嘛。” “没有,刚才在吃饭,人有点多,没有听见……” “你一天都没有听见?你看看我给你发多少条信息,打了多少个电话,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喜欢我?” “对,喜欢你!不喜欢你,难道喜欢你手机,喜欢那个微信名,才给你发的吗,也不看看你微信多枯燥。” 陆之渊笑了,笑声是初冬落下的轻盈的雪花,原来她也会看他的微信名:“你有时间吗?” “什么?” “想见你。” 古辞辞敏感的站定:“楚楚……” “嗯……”陆之渊抬头看看月色,从未觉得它这样美好过。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现在!立刻!” 陆之渊笑的肆无忌惮:“你急什么——” “你管我急什么,急着看你高兴不行吗!你在哪里!” 有人急,陆之渊反而不急了,他重新抬步,将沾了血的衣服扔在垃圾桶上,手指掠过金属桶面,如一曲变奏曲般轻盈。 “问你话呢!陆之渊!你故意的是不是!陆之渊!” “嗯。” “你嗯什么!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看到你,现在、立即、马上!必须看到你!” “学校门口吧。” “啊?你在学校!”不是回去吃饭了:“你在学校还敢不接我电话!你给我等着——” 陆之渊拦了一直跟着他的车:“你不是要工作?” 封雨拿起带血的衣物,后面小组的人立即接过去处理。 “我不工作我也得逮到你!在校门口等着我!” “等一下,不用这么急,我半小时后才……” 古辞辞已经挂了电话,摘下工作牌,跟学姐说了一声,出去了。 听他的语气?他回去吃饭的事不顺利?跟父亲闹的不愉快?需要她吗? 四十分钟的路程,陆之渊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 古辞辞裹着衣服站在背风处,脚尖拨开地上的落叶。 辞辞……她的身影如晨曦瞬间驱散了今天所有阴霾。 古辞辞突然抬头,看到他的一刻,惊喜漫上眼睛,直接飞跑过去:“陆之渊!” 陆之渊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他,美好照进现实,扑入他怀里,想的身体发疼,可这次,真不干净。 陆之渊伸出手,抵住她额头,没有让她扑上来。 “陆之渊!”古辞辞手不依不饶的向前伸着。 “人多。” “哪有什么人……” 隔壁走过三四个赶回来的同学,好吧,有人:“我不管,那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陆之渊哭笑不得,没有让她拽动。 古辞辞晃着他手臂,撒娇:“真的不能抱一下嘛,一小下,很快的。” 他也想,就这样看着她,恨不得装入眼睛里:“在外面跑了一天,衣服有点不干净。” “我面粉、灰尘、穿了三天没洗的衣服,我说什么了!我不管,有你的谬论在,我也要抱你,而且是你先说的,你想见我。”他看起来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可,没事他应该说不出那句话? 陆之渊确实想,只是:“我去宿舍换件衣服?”然后抱你。 “啊!我是不是也要先脱了。” 陆之渊骤然回头。 古辞辞实话实说:“我的衣服也不干净啊?你都很有仪式感了,我为了你,不也要脱了——你想哪里去了。” 陆之渊什么都没想,真没想,只是耳根微微发红。 “我陪你去换衣服。” 陆之渊将她换到没有碰到血的一边:“不会说话就少说一句。” “我只是陪你去换衣服?” “你不上班了?” “对哦,差点忘了,那说换衣服是敷衍我?!” 不是,想抱你,比你想的更想:“你请了多长时间假出来的。” “半个小时,让你见见我,我就高冷的离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回我信息。” 陆之渊看看时间,从她挂电话到现在已经二十八分钟:“去吧。” 古辞辞不愿意:“不去也没事,我陪你去换衣服,顺便去你宿舍看看。” 陆之渊将她转回去,眼角含笑,唯一的一点黏腻、恶心消散无踪:“赶紧去上工。” “我好可怜,男朋友就在身边也不让碰。” “你再大点声,让别人都知道你说了什么。” 古辞辞挑衅发声:“知道又怎么样!我男朋友不让我——”下一刻又萎下来:“算了,我淑女。你真没事?”古辞辞牵起他的手。 这只手,陆之渊克制着没有抽开,酒精擦过应该……“没事。” 古辞辞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有些愧疚:“我……看了一下你家复杂的人物关系,有点担心你,你不介意吧。” 他家有什么复杂的关系吗,不就是他和她,那些,跟他没关系:“不会。” 古辞辞松口气:“幸好,你要是不高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但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示弱,会让女孩子更有安全感,真的。”不要憋在心里。 可他没有心事,但能感觉到她想为他分担的心意,为了他的心意,还是她给予的:“知道。” “嗯。还有。” “什么?” “我爱你。” 陆之渊反握住她的手。 ------题外话------ 今天咱家改错字的亲说,这章没有错别字,我信了。 所以一切都不是我的锅!不是!不是! 坚决不认的 060贡品 又一点点松开她的手:“时间不早了……” 古辞辞又看了他好一会,确定他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或许只是那一刻想她了:“你这样跑出来,吃饭那边没事吧。” “现在才想起来。” “你别,我又不是——你从家里跑出来怨我喽!” “没有,没有。” 古辞辞看他还能开玩笑,瞪他一眼,舒口气,没事就好:“不能再看了,男朋友太好看了,走了。” “嗯。”陆之渊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后退。 古辞辞背过身,还不忘不断挥手。 陆之渊抬起手跟她一起挥。她应该不记得了,开学前一个月的雨夜,他站在江中看风,有人将伞举过他头顶。 那晚的雨很大,江水翻涌到岸边,将人冲得踉跄,他站在水中,她也站在雨中,伞在他的头顶,她没有拽他,也没有人说话,她就那样一直举着。 没有活着、存在的大道理,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存在的无声无息,甚至不介意他会不会慢慢走进水里。好像如果真那么做了,她也会目送他最后的体面。 两人就这样站着,她的气息就在身后,有温度的女孩子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干净的钻入他的身体,直到雨小了,她将伞塞入他的后背,从后面看,像头上长出蘑菇的傻子,转身离开。 这其实不算什么,他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爱上一个人,何况有爱心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应该说那只是一个契机,是再次在学校看到她的奇迹,仅仅一晃而过的身影,他就认出了她,他回头,她继续远去,热烈如火、勃勃生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骄阳般的气息。 如今阳光向他走来,像是一个奢侈的礼物,比奢侈更加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要照耀他…… 像她无数次打给她家人的电话一样,在一起的一家人。 她不解人忧虑,可她本身就是希望。 他的女朋友的,他的…… 陆之渊转身。 古辞辞突然冲回来,不容他拒绝的跳到他背上抱住他脖子:“抓住了。” 她的气息靠近的一刻他就感觉到了,特殊到独一无二。 “楚楚,感觉你有点落寞,想抱抱你,放心,你这样很好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你最好,我也不在乎你衣服干不干净,只要是你,什么样子都可以!什么什么样子都行,不可爱、不好、坏一点都可以。” 陆之渊怔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不好一点也可以? 古辞辞放开他:“不行,请假时间快到了,不要落寞了,我在呢,如果你实在要寂寞一会,那就寂寞一会会,不要太久,我会心疼的,楚楚,只一会会哦,拜拜。”如她来时一样的,这次真的离开了。 陆之渊突然笑了,眉目完全舒展,如沐春风、海晏河清。 图书馆前,月色慢慢升起,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陆之渊等在图书馆外如今晚的月光一样,清冷但拥有温度。 “那是不是陆之渊?” “好像是。” “他跟艺术系那个女生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不是认真的都不可以,你以为陆家不看女方出身,应该是各取所需吧。” 说话的人走远。 时间一点点过去,灯光、月色落在他身上,他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天色越来越暗,冷风裹挟着寒意,来往的人缩在衣服里匆匆来去,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 古辞辞将拉链拉到最高,戴上帽子,准备离开,刚转过身,便看到通告牌下的他。 一身灰色的呢绒风衣,精致的纽扣,蓝色的高领毛衣,温柔了他所有的面部线条,仿佛春水一般,在月光下漾起层层涟漪。 古辞辞不禁想起夜下湖泽的句子“蕴藏着消失已久的光,贮藏着无需被认可的力量,为迷惘的人照亮来时的路,为失意的人修补心灵的创伤,在日复一日、亘古不变的潮汐中,尽情展示他的神秘和辉煌”。 他便有安定一切的力量一样。 陆之渊任由她看着,直到他率先移开目光,腼腆地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不能扑过来】他怕,夜色太静,揉碎了她。 古辞辞看一眼,笑了,噔噔噔的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转圈圈:“陆之渊!陆之渊!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陆之渊也浅浅的笑了,支撑住她所有重量,任由她跳跃、欢笑…… 他不可爱,只有她会那么认为。 明心湖旁。 白色的天鹅高傲地伸长脖颈,又因为太冷急忙缩了回去。 陆之渊脚步温柔的慢下来,等着想捕捉他的蛛网。 古辞辞故技重施的将他按到了树上。 陆之渊乖巧的任由她掌控,像洗干净准备祭献的贡品般顺从。 古辞辞有些疑惑,这么好推?“为什么等我?”古辞辞气息一点点靠近,却给了他充足的拒绝空间。 陆之渊却没动,声音低沉:“想等你……” 古辞辞的手攀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温柔至极、逆来顺受的眼睛,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抵抗,这样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软到极致的致命的魅惑,浑身写满无害和平庸。 可这个人身上明明没有这些特质! 古辞辞慢慢靠近,唇贴上他唇瓣的一刻,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 陆之渊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微微垂下脖颈…… 古辞辞的手抚上他紧紧抓着树皮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交缠在手中。 陆之渊呼吸困难,浑身发疼。 古辞辞按着他没让他闪避:“……不怪我,是你让人色迷心窍……” 你哪来那么多话。 “唔——” 落叶从树下飘下来,恰好落在另一片叶子上,齿与齿相接,脉与脉缠绕。 “古辞辞,手不要……” “我没有……” 月儿隐没在云中,陆之渊头埋在她肩上,呼吸有些低沉,败下阵来,不继续了。 古辞辞支撑着他的重量,虽然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如果她磨一磨,他应该不会反抗。 但,他今天太温顺的,温顺的不正常,可能受了家里的刺激?如果那样,古辞辞不想欺负他了。 古辞辞伸出手抱抱他:要好好的。很多很多的好和平安顺遂。 …… ------题外话------ 谁在评论区说不要虐陆总的!当初咱们怎么承诺的,哼哼。 明西洛愤愤不平:没道理我什么错都没犯,还被虐,他不被虐! 徐知乎:我就看着你们不说话,我到死都孤家寡人(番外不算) 顾君之:不要这样,生病的人,要照顾一下。 明西洛、徐知乎:滚!白莲。 061点滴 与此同时。 海大医院内。 医生和护士在很多人的注视下沉默、安分的给陆建森处理完伤口,转身向站在一旁的封雨汇报伤势,又离开。 弱弱的声音在几个‘家属’中响起:“我们才是家属……” “这是软禁,我们完全可以报警!” 杜伶急忙扑到床边:“建森,建森,你好点了吗?还疼吗?”她也知道事情不妙,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她的认识,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医生都听他们的,他们想对陆建森做什么?会不会直接杀了陆建森,到时候,那些遗产岂不是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俞容的手还在瑟瑟发抖,这里有多少是陆之渊的人,他们准备了多久,陆之渊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连父亲都说伤就伤! 陆家业站在床边,也知道事情麻烦了,陆之渊今天的举动,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他接掌陆氏恐怕没那么简单了,这群势力是谁的人,谁在背后支持陆之渊,他可不可能拉拢过来,只要利益足够,未必…… 封雨带着人上前一步,笑道:“老爷子也听见了,医生说,伤口要注意不要沾水,你呀,就是不小心,浴缸里那么大一根钉子,也不注意一点。” 陆建森顿时面红耳赤的盯着他,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陆之渊敢这么对他,可那一刻,他觉得如果他敢反抗,眼前的人能让他受更多皮肉之苦:“你们是谁的人!他的?” 陆建森像刚刚翻身又被人踩在泥里的鱼,恼恨怨气,却摸不透对方的底细:“他这是大逆不道!” “算不上吧。”封雨上前,拍拍老头子的脸:“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陆建森你了半天,在对方阴冷的目光下,什么都没你出来。 “这不就好多了,现在我们谈谈?”封雨坐在床边,抬起他的手看看,又扔到一旁:“挡住我了。第一,报警一次我卸你一条胳膊;第二,别自作聪明,该是你的,随便你处理,不该你碰到,碰一次给你换次血!第三:管好你下面的垃圾,别舞到陆先生面前;第四,你不是父亲,你是陌生人,见了陆先生,不会客气说话就绕道,否则,陆老爷子就不是在浴室里摔倒那么简单了。” “你们——” “对了。”封雨突然掏出一把违禁品,指着陆建森的脑袋:“为了让你相信我言出必行,我觉得,应该让你见见它,你说呢。” 俞容、陆家业吓得顿时都后退一步, 杜伶惊恐尖叫。 可外面一个进来的人也没有。 封雨的子弹瞬间擦着杜伶的头发打过,撞击到墙上,又无目地的放肆反弹。 俞容、陆家业、陆建森连滚带爬的滚到床下后,俞容直接瘫软在地上,杜伶早已昏了过去。 跟着封雨进来的人却镇定的一动不动。 封雨笑了,笑容像终于挣开皮肉得以喘口气的恶鬼,舒服惬意,封雨将东西扔了:“如何?是不是很好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人已经站在输液管前,针扎了进去,慢慢推进:“这个才是真的。” “你干什么,医生!医生!” 陆家业立即捂住父亲的嘴! “唔唔——” 外面果然没有人进来。 陆建森、陆家业真的慌了!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疯子! 封雨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看着陆建森。 陆建森慌了:“你干什么?你给我打了什么,我是陆之渊的爸爸,我是他爸爸!” “现在发现是爸爸了。”有等于没有的爸爸,亲人对他们来说,比恶人更恐怖,就是这些最亲近的人,杀人于无形。 陆建森慌忙去抓针管。 封雨也不制止他,看着他把针头拔出来,这时封雨立即好心的压着他,给他扎回去!扎到哪里不管,只管扎进去! “啊——”陆建森绝望的看着液体一点点滴入。 封雨心情颇为不错:“先生让我告诉你,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别挑衅,否则,你怎么死的,陆先生可不敢保证了。” 封雨说完,摸摸他的头,顺便看向屋里的其他人。 陆家业立即垂下头。 封雨笑了:“记住,你们看中的东西陆先生不感兴趣,不要给脸不要脸,杀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消遣,好了,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我也该走了,再见。”封雨礼貌颔首,整理整理衣服,带着人离开。 陆建森顿时大喊:“叫医生!叫医生——”他们给他打了什么东西! 随着封雨离开,这间病房才像部分活了过来,医生进进出出,护士匆忙来回,之所以是局部,就是在陆家人提出注射液体时,会选择性失聪,关于封雨的部分,一概不提,只说里面的成分她们确定是葡萄糖,如果怀疑,可以换瓶液体,也可以配合陆建森要求的全身检查。 地上躺着的两个,还是在陆家业强烈要求下扶起来,穿着蓝色护士服的护士,正在修补墙上的痕迹。 陆建森、陆家业彻底不嚷嚷了,一时间安静的慎人。 封雨心情微微焦躁,他不担心陆家,想对付他们不过是曙光动动手指的事,他担心陆先生的情况,陆先生为什么突然动手。 封雨直接打给沈光耀:“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光耀靠在车窗上,神色悠闲:“很好。”寒冬腊月,感受到了春天的魅力,和吃不完的狗粮。 “陆先生没事?” “没事,封雨,不是我说你,你太谨慎了,疑神疑鬼,还总觉得陆先生有问题,我告诉你,你有问题,陆先生都没有问题,陆先生好着呢,再没有比陆先生正常的人。” 就这样才奇怪,陆先生动手了,却没有剁了陆建森:“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陆先生在做什么。” “你早晚没朋友,送了古同学回宿舍,刚从学校出——” “不重要的事不用说。” “那没什么事了。” “……” 沈光耀:“从你离开后,陆先生就来了学校找古同学,然后换衣服,随后就一直在图书馆外等古同学,没干任何你想听的重要的事。” 062奔赴 “怎么会?”陆先生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否则那些‘保洁’怎么养起来的:“陆先生一直在学校?” “对,在学校谈恋爱……”别说,古同学有那么点可爱,沈光耀发动车子,跟上前面的车。 “让所有人盯好了,情绪波动仪上的数据发过去让赵医生看一下。” “好。” 封雨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一句提起女朋友的话,所以陆先生动手的,那句话的落点甚至不算侮辱古辞辞的情况下。 古辞辞…… …… 陆之渊起的很早,他本也不需要太长的睡眠时间,此时已经穿的整整齐齐,从里到外换了新的,整个人清隽若光。 沈光耀站在一旁,想不承认自家陆先生帅都难,同为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明显,他们陆先生,那是耀眼到日月共舞、高高在上、远离尘嚣。 就是吧,整理这些琐事委屈了陆先生的手。 陆之渊不觉得,他低头整理着画具,星光坠落,一切耀眼归于平淡的世俗。 叮咚。 【新的一天,请善待我的男神】古瓷。配图,朝气蓬勃的小狗狗。 陆之渊温柔的笑了,她想配什么图都行。 陆之渊将手机放在一边,排查所有装盒的炭笔。 “陆先生……我来吧。” 陆之渊没有说话,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沈光耀僵持了一会,默默地退了回去。陆先生弄这些做什么?送给古同学? 【昨晚的事……】 陆之渊扣住了手机。 沈光耀疑惑的看过去,为什么?这么远,又是这个角度,他什么都看不见! 陆之渊背对沈光耀打字:【今晚我住学校。】 【真的?楚楚,你真好,好的都有些想你了】古瓷:【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可以。】 …… 艺术系内,古辞辞忙完所有的事,在门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灌了半杯豆浆,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走进画室。 教室里已经占满了人。 周小兰在夹缝中招招手:“这里,位置给你占好了,这个角度绝对考验你的画功,别提了,我也来晚了,都怪宿舍太暖和,没办法,为表歉意,我给我家小可爱把画具收拾好了,我贴心吧。” 古辞辞已经很感激了,水粉绘画课十分麻烦,需要整理很多东西:“谢你还来不及呢,等我自己来,这个位置都没有了,谢谢亲爱的兰兰,你最贴心了。” 周小兰立即打蛇随棍上:“既然这样,辞辞能不能帮我画底稿呢。” 古辞辞张张嘴,又张张嘴:“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可以暂停一下——” 周小兰生无可恋:“我是怎么考上帝工大美术系的,好想哭。” “我有一个好办法,让你找找手感。” “什么办法?” “一会告诉你。”古辞辞将常用的颜料摆到手边,顺便看眼静物,其中一角是在一个破败的瓶子里放着一束干枯凌乱的花。 枯花和做旧的瓷瓶都十分考验颜色,如果没有买这个系列的颜料,只能靠感觉一点点调配,就比较难了。 李文琼靠过来,当季新款长袖束腰格子呢绒长裙,长发滑落肩膀,带着丝丝清香,“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古辞辞也转头看过去。 “三年级的学姐好像在争大四学长的什么项目,我也不确定,来的时候在楼梯口听了一耳朵,辞辞,你在学生会,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知道一点。”这两天她也在想这个问题,那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想拿到,却不是水平高就可以。 纪云轩家在教育界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门路,如果她想像上辈子一样得到这个机会,恐怕要走陆之渊的关系。 她仔细想过,也不用提的多么刻意。 可以挑一个他送她回宿舍的晚上,她装作和学姐聊天中不经意的提起,完全不用正面开口,或许就能办成。 而且,以最近两人的关系,他应该会私下帮她过问,毕竟年年的事在前,她可能错估了陆之渊现在拥有的能力。 只是,纪云轩这辈子在为谁争取这个项目:“是一个很好的地标性主题,听说只从三年级和四年级里挑选,,目前没听说有一年级参加,但我打算试试,毕竟是地标性雕塑,万一出名了呢。” “这样啊,你画功好,或许真可以。”古辞辞的成绩是公认的,绘画、泥塑别具一格,又是杨教授的爱徒,一年级没有名额,如果给了,也是特招,特招当然是天分最好的学生。 古辞辞担心这时候不说,到时候名单上有自己,不好。 周小兰没有特殊想法,辞辞画的好是公认的,何况她们才大一,本来也没她们什么事。 左前方一直安分的整理着自己东西的施思念,将画板移开一点,她也听说了一些,是宇文教授的那个雕塑项目要招人吗? 那个项目她听说过,学校十分重视,当做重点在做,所有能参与进去的,都是帝工绘画系很优秀的人物,做的好对以后发展先不说,单是能与这么多厉害的人一起工作,参与过这样重大的项目,也足以为以后增色。 只是,不是不要大一大二的学生吗?如果古辞辞可以,她为什么不试试,古辞辞绘画是有天赋,可她也不差,她的颜料配置甚至都比她的全。 “怎么试?”根本没有一年级的渠道。 “硬塞一件雕塑品给杨教授啊。”这些都是次要的,大三、大四必然有很优秀的人,主要看陆之渊肯用多少心思。所以古辞辞没有鼓动兰兰和文琼参加。 “不管它了,辞辞,快帮我看看我这样构图可以吗?会不会左边有些歪?” “我看看。”古辞辞转过去,门口突然安静了一下,继而一片嘈杂的窃窃私语。 “陆之渊。” “他怎么来了?找古辞辞?” “难道找你。” 陆之渊已经走了过来,背着画具,风衣及膝,看起来更加温和,跟平日比好像不一样又好像没区别,依旧俊美矜贵,像误入尘世的外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古辞辞还是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似乎,心情很好:“你今天没课?” ------题外话------ 感谢,辞辞之渊、豫雩珑、酒鬼玉米、落落冬雪、玥阳星、我还可以挣扎一下、蛋壳侠、精灵201011、文梵12、吉言吉加、心清致胜、181...150、昵称是毛毛、guojie4618、hebe817、路随人茫茫、5698708、157...307、平静666999、请叫我q女王、三月的may、陌上青花不染尘、夜微凉2828、青天、谁不喜欢莺莺燕燕呢喃软语、如意-古瓷、的打赏。 谢谢三月的may 、毛毛、青天等,额外送出的红包推荐票打赏,红包好多啊!感谢!感谢! 063陪她上课 周围的同学自发往旁边挪,给陆之渊腾出古辞辞身边的位置。 “陪女朋友上课啊。” “陆神好浪漫。” 施思念没挪动,可这样,空出来的空间反而让她成了距离古辞辞和陆之渊最近的人,她握着橡皮擦稿子的手隐隐用力。 陆之渊拿下画板,不急不缓地支开画架,声音清润耐心:“今天上午没课。” 古辞辞更确定了,他心情很好,他其实很少有心情好的时候,但如果心情好就会很有耐心,无论身边的人做什么,他都像耐心的长辈,慢条斯理不会生气。 “所以……你来上绘画吗?”这不是文化课? 孟清雪咬牙切齿,陆之渊为什么陪古辞辞上课。 古辞辞也想问为什么,很突然。他不是有耐心陪别人的人。 就算对自己强取豪夺时,也没多少耐心在自己身上:“课很麻烦的。”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陆少啊。 周小兰踢古辞辞凳子一脚,会不会说话,心意,心意懂不懂!会不会画有什么要紧,陆太太会画就行了,陆神肯来陪你上课,几辈子修来的福! 古辞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今天看起来有点怪,竟然肯把自己放出来供人参观:“我帮你……”支画架。 “我来就好,别碰到你。”陆之渊没让她动手,第一次陪女朋友上课,很不习惯,只能一心摆弄自己的画架。 周小兰不断冒着粉红泡泡:“陆神,好宠。” 李文琼激动地掐着周小兰的胳膊,看到没有,手工定制!都说手工定制的线条有灵魂,她以前还不信,近距离看,果然不一样,无论细腻程度还是做工,都很完美。 而且,这么近距离看陆神还是第一次,好帅,毛细孔比她还嫩,重要的是,限量款!手上的表是限量款!大衣上的装饰看到了吗,肯定是真钻石,低调的炫富最致命,她也想要,一个纽扣也好啊。 周小兰赶紧按住她:出息。镇定点,别丢人。 李文琼:那是你看不懂,看懂了叫得比我还热烈。 古辞辞惊讶地看着他拿出全套的美术耗材,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拿起一小盒未拆封的颜料,灰烬紫,她在商场见过,小小一瓶一千七。 是天然矿石研磨,成本很高,开采成本和研磨技术都在一瓶颜料里,而且,不掉色,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延续,让色泽更加鲜艳,是修复艺术品和保存传世画作才会用到的颜料品级。 而且这个颜色,即便用常用色调配出来,也不如原色更耐人寻味。 灰烬紫,是大自然燃烧了几亿年的沉默故事。 古辞辞放下,又拿起一瓶颜料,石粉,粉的如海洋般浪漫透彻,下面有一行小字,粉石研磨。 这些其实还不是最贵的,最贵的是大自然和大自然的调和色,经过阳光、手法、水量的反复调和,趋近自然又胜于自然。 它们无疑都有一个优点,不朽——单这两个字让它们在一众莺莺燕燕的浮华颜色里,便别具一格、独自孤傲。 “怎么了?” “没什么。” 古辞辞没什么,周小兰有什么,她看不懂顶奢,但看得懂耗材:“陆神,你知道你这一套笔多少钱吗?” 陆之渊没想理别人,但想到她和辞辞的关系,勉强开口:“沈光耀准备的,要打电话问问他吗?” 古辞辞同情地看眼周小兰,被人轻描淡写炫一脸的心情怎么样? 周小兰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古辞辞直接拿自己那套毛发残缺的笔,换了他的:“我帮你开开光。” 陆之渊不自觉地往自己手里拢一拢:“谢谢。”她给他的。 施思念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还拿陆之渊的东西,古辞辞不怕她自己的笔脏了陆之渊的手。 “颜料也换一下?” 陆之渊已经弯腰,将她快用完的几个色换了过去,玫瑰红、青竹蓝、黑、白、蓝…… 古辞辞没想到他会如此自然的亲自动手,他以前不是,古辞辞还没深想,赫然发现了一款她找了很久的颜色:“你这个色……”已经不是贵的问题了。 “沈光耀准备的,你如果需要我……” “我有他电话。” 陆之渊抬头,十分认真:“我可以帮你问问。”什么时候加的,可以删了。 古辞辞嗔他一眼,赶紧摆颜料,起身走到周小兰身后。 “你干嘛?” “帮你构图啊?不需要了?” 周小兰赶紧拽住恩人:“要,要。”刚才看陆之渊看得太入神,忘了。 古辞辞点点她脑袋,微微低头,从后面环过去,握住周小兰拿笔的手,:“你的构图其实很好,只是你不自信,线条犹豫不决,整体效果才会有偏差,你不要用力,我带着你感受一下大胆奔放的手感。” “哦。”周小兰的手在古辞辞手中开疆扩土、锋利坚定。 陆之渊抬头,便看到周小兰自然地靠在古辞辞怀里,偶然回头与辞辞说话,嘴角几乎擦到她脸颊。 古辞辞看似弱小却静定地支撑着周小兰所有的重量,护在怀中的人仿佛易碎的鸡蛋被她精心的捧着,教她自己的感悟:“这里,还有这里……你不要闹,仔细感觉。” 陆之渊脸色不自觉的冷下来,她朋友没长手吗! “还有这里,转折部分扫一下就好……”古辞辞放开周小兰的手:“你扫一下。” 周小兰扫完,疑惑:“这样?” “不对。”古辞辞再次弯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手腕用力:“这样……你别靠我身上,手腕会把握不好力度。” “就是想靠嘛。” “撒娇没用,眼睛看这里!” 李文琼捅一下周小兰,眼神示意她看旁边,作死呢! 周小兰不自觉坐直:不至于吧,我,女的。 李文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小兰偷偷余光扫过去,见陆之渊在整理颜料:没事啊?又看向李文琼。 古辞辞将她脑袋正过来:“你还要不要画了,看前面。” “哦。”只是:“是不是别让陆同学换了,像个欺负同学的渣一样。”她帮忙说情了,陆神这回不怪她占用他女朋友了吧。 ------题外话------ 啊!啊!啊!对不起!!我昨天翻礼物表,发现有很多送礼物亲没有感谢到。 呜呜,要不让陆神被盘丝洞吃了谢罪? 咱家将于20号入v,有月票的亲可以留一下啦。 064天赋 “你觉得他可以来上几次课?” “也是。”放着晾干也是放着,就是:“陆神这些东西,会不会是给你买的。” 古辞辞笑笑,示意她脑袋向前看,向前看! 064(天赋异禀 古辞辞却分心的转头,正好对上陆之渊的眼睛,又羞涩的移开:“跟你说了,不能重复用线,一会看不住你就下笔。”他有心了。 “你刚才没看我,看哪了?” 孟清雪气得心口发闷,古辞辞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她的骨气呢,陆少难道真没看出这个女人别有用心、不怀好意。 “好了,上课。”杨教授推推眼镜已经站在台上:“静物摆放好了,多余的话没有,开始上课。” 水粉是大课,一节课连上一天。 古辞辞一边起稿,一点小声道:“发现没有,很多人在看你。” 陆之渊:“……”他为什么要发现那些。 “不过。”古辞辞停了一会:“我也有人看。” 陆之渊立即收起笔:谁? “你呀,聚光灯下唯一的人,看着我,我难道不该骄傲一下?” 陆之渊又将笔放在了画纸上,勾着静物的轮廓。 古辞辞觉得:“自信。” 你可以再自信一点。 古辞辞看着他,突然这样好说话,是因为昨天的事?昨天只是接吻而已,莫非他没有在家发生什么,只是她过度猜测了? 陆之渊突然想到什么,从工具盒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a4纸给她。她有功夫帮别人构图,应该也不怕浪费时间选一选。 古辞辞看着上面一套套房子,房屋结构、租赁价格、距离学校多远,适合几个人居住,周边配套设施如何,标注得一清二楚:“你做的?”她只是提了一句而已,而且她父母情况特殊。 陆之渊没说话。 “你昨晚没睡?” 他不是每天都必须睡觉。 “谢谢。” 不用这两个字。 古辞辞神色温柔:“我看完了给你答复。”虽然只是扫了一眼,有几套房子非常合适,一楼,方便她父母进出,他肯定挑选了很久,所以:“我看看你画的,用不用我帮你起稿?” “不……用……”陆之渊想到她怎么帮周小兰画的,顿时三两下勾好草稿,人多。 古辞辞没想不到他画得竟然还可以:“不错啊。” 陆之渊趁机道:“学校有个不错的雕塑项目,我想,你反正要打工,要不要试试?带薪。” 古辞辞脑海里不禁响起另一个声音:“你美术不错,大四有个学长想找一个户外的画师,你有时间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随意撩起的话题,好像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又刚好适合她。 “打工的话,比较对口的专业也不错。” ‘怎么也是打工,哪里不一样。’ “工资情况我还没问。” ‘如果钱少,你不要嫌弃,总归是工作经验。’ 两张不同的脸几乎要诡异的重合在一起,古辞辞快速在纸上画出长长的痕迹,急忙开口:“好啊。” 陆之渊微垂的眉目放松下来:“那我帮你答应了。” 古辞辞看着突兀的线条,心里突然有些压抑,她还没有开口他就提了,她该满意才对。 “给。”陆之渊递来他的橡皮,线错了。 古辞辞看看橡皮,看看他,没有接,笑着道:“看好了,给你变个魔术。”说着,笔在突兀的线条上游走,一朵朵枯枝残花在这条线上延展碎开,凄美又荒凉,新生又永恒。 陆之渊静静地看着,一片片没有生命的花瓣,仿佛真的开在了她的画纸上,永恒不败。 陆之渊的视线移到她脸上,知道她天分高,想不到如此厉害。 陆之渊没有再打扰她,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是来打扰她上课的,每一门课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是她以后赖以求生的工具。 陆之渊重新起笔。 古辞辞渐渐忘了身边的人,从事多年热爱的东西,很容易沉沦其中、忘乎所以,静物在她手中慢慢成型,实物绘画仿佛也跳出了原有的框架,变得丰富有故事起来。 老教授从每个人身后走过,在古辞辞面前停了很长时间,点点头,这个孩子,是真的有天分,没有被技法、框架束缚的天分。 本以为这种天分,在经过后天教育后会有所磨灭、调整,结果没有,反而更加浓烈、自我,凝固成一种流派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这孩子出身一般,还以为她家里有这方面的大师,遗传了绝顶的天赋,可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应该有民间艺术一派的遗传,竟然没有。 只能说天赋异禀了。 老教授又在施思念画稿前站了片刻,这个孩子也很不错,技法成熟,又有想法,与其他同学比非常不错,是个匠才,和天才、鬼才之间就不能比了。 老教授刚要离开,不禁在在陆之渊身后站定,又没有再动,这幅画,好像有点眼熟。 老教授趋近一些:“你……不是我们班的。”声音很低。 陆之渊看眼旁边的古辞辞。 杨教授看看爱徒,再看看这个男的,皱眉,谈恋爱最耗天才,尤其女艺术家谈恋爱,简直灾难,但他相信古辞辞,拎的清,还是有可能因为恋情的分分合合,更上一层楼的:“很有眼光。” “谢谢。”陆之渊也这么觉得,何况他在赞美辞辞。 “你的功底也不错,可以考虑转系。” 旁边几个女生笑了,化工系教授恐怕要吃人。 “都赶紧画,看什么,不专心,手里的工具才是你们的最爱,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是有主的,有什么好看的,画画。”只是这画法?怎么这么眼熟? 看的太多了? 杨教授看不出所以然来,转身走了。 古辞辞画完一个小节,舒展下腰身,课间休息,转身看向陆之渊,愣了一下:“你这笔触……” 陆之渊俯下身,帮她把颜料盒盖上,容易风干。 古辞辞疑惑地站起来,又在他画前看了一眼,不禁笑了:“楚楚,你是不是记忆力非常好,一笔不差地复制了当年杨教授画这组静物的笔法。” ------题外话------ 咱家毛毛是不是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的。 评论区车速都要超飙了!!! 065关心 杨教授摘下眼睛,走过来,恍然:“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杨教授有一套录刻的大一静物解析,其中就有这组静物的详细讲解,陆之渊可能一笔不差的复制了杨教授从起笔到半成品的全过程,连颜料的宽窄都一样。 杨教授心情更好了:“不错,不错,很有眼光。” 古辞辞不觉的是眼光问题,教授不觉得奇怪?她自认能力不错也不能把一幅图仿的分毫不差。 陆之渊这已经不能算单纯的仿照杨教授的画法,而是复制,不逊于原图的复制。 这样的落笔,这样熟练相同的配色,分毫不差的宽窄与亮度,只要陆之渊画完,两幅画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真伪的复制。 这已经不能算能力,而是活生生的复刻。 这若是造假? 杨教授明显没看那么仔细,只觉这年轻人不错,有眼光,不但陪女朋友上课,还做了这么多功课:“是不是简单易懂,很有穿透力,好好说说你女朋友,让她早日拜我为师。” 古辞辞闻言也不会说破:“杨老师已经是我的老师。” “那不够,喝茶的那种。” “杨教授你偏心。” “就是,我们都能给教授倒茶。” “行了,一个个耍嘴皮子最在行,你们都听着,不能比这位同学画的差了,否则扣学分。” “教授,你不能这样啊。” “教授。” 杨教授在一片祖国花朵的哀怨声中头也不回地走远。 陆之渊看着古辞辞的用色,心境更加安稳:死寂又向阳。 古辞辞转回视线便看到他乖巧的坐在她画稿前:“被我的画功折服了。”人的记忆力再好,有必要那么完整的用在一幅画上吗?而且,这么高的天赋,为什么不自己画。 陆之渊的手指眷恋的拂过配色的边缘,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誉:“的确超乎意料。”她的画,有框架也拦不住的纯净灵性和狂妄野蛮,是天生的艺术家,不像自己的画,混乱不堪,不值得留住,更不能见人。 “你的也很好啊。”复制粘贴般的鬼斧神工,几个人能做到,古辞辞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学过画画?” 陆之渊答的惭愧:“接触过一点。”他喜欢辞辞的画,美而沉静,明明是静物写实,却好像凿出了世界,延伸了她的灵魂。 古辞辞看向他的话,一点?就能复刻的分毫不差?这一点也太逆天了:“总觉得以后,我们两个,就是美术界的达芬奇和齐白石。” 周小兰刚坐回来就听到闺蜜大言不惭:“别吹了,人家商业挂帅,你充其量就是一个画匠,谁和你当齐白石,我吗?陆神,你画得真好。” 古辞辞将她谄媚的脸移开:“我的,收起仰慕之情。” “能怪我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竟然比我这个美术生画的还好。” 古辞辞与有荣焉:“想要吗?拍卖给你。” “你做得了主!” 李文琼立即举手:“我买,我买。” “我的!”古辞辞随即叹道:“家里人太优秀,想藏起来怎么办?” 陆之渊闻言手指柔软的缩起,她说他的画好,还愿意一起做齐白石,她没否认他的画。 陆之渊心情都慵懒起来。 周围一片哄笑声:“古辞辞,你够了。” “狗粮没完了是吧。” “陆神都不吃。” 古辞辞和同学们打闹着。 陆之渊收回手,坐回原位,她的人、她的画、她走过的路,都那么舒适…… 施思念觉得很烦,陆之渊又不是第一个陪女朋友上课的,为什么都围在这里看热闹!就因为陆之渊不一样! 施思念又无法否认,他的确不一样,他周围的东西还有他的人,都不一样,他坐在一堆她买不起的画具里,都是她难以企及的高度和自信! 可他把这些都给了古辞辞,谁不知道陆之渊不是美术生,这些东西以后落在谁手里用想吗! 施思念想到那晚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心一横,手里的笔不小心掉到地上,啪嚓,声音淹没在众人的说笑里。笔带着主人的期许,精准的滚到陆之渊脚边,停下。 陆之渊没动。 施思念慢慢伸出手,欲拍拍他的肩,让他帮忙捡一下,却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带着调色盘向陆之渊倒去:“啊——” 古辞辞眼疾手快。,快速闪过去,挡在陆之渊之前,接住她:“没事吧?” 陆之渊握住画架的手,慢慢松开,立即扶住古辞辞,。 “辞辞,你的衣服!”陆神送的应季新款:“沾颜料了!” 陆之渊的手抓着古辞辞胳膊,将那个人女生从辞辞手里震开。 你干什么?古辞辞不动声色的拿开他的手,将施思念扶正:“小心点。”顺便帮她捡起笔。 “谢谢。”只差一点就是陆之渊接住她,她为什么要冲出来,但立即惶恐开口:“你的衣服……”这是陆之渊买的,他会不会开口? “没事,洗洗就好。” 李文琼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洗下来?” “要不我赔你一件?”所以,在那里买的? “没事,我……” 陆之渊直接将人拽回来,坐下:“你胳膊刚才撞到画架了。”说着担心的掀她的衣袖。 “我没事。” “有事。” “真没事。” “我有事。”陆之渊看着她。 古辞辞无语。 周围一片哄笑声:“咦——” 古辞辞作势仰头:“还看。”人却安安静静的坐好,让他检查。 “有点青。” “没有啊?” “青了。” “怎么可能?”那么点力道:“哪里?” 周小兰吸吸鼻子,什么齁甜的情节? 周围的同学善意的笑着。 “哪里都是。” “心里更是。” “干什么,干什么,不上课了是不是。”古辞辞警告的她们一眼,又笑笑:“注意影响,注意崛起,不要像我一样,没有地位的只能牺牲自己配合男朋友。” “古辞辞,你怎么不去死。” “古辞辞,你够够的!” 施思念一个人坐回座位上,委屈的将洒了的颜料整理好,心里憋闷、压抑的想哭,为什么! 066爱吗 她已经决定赔偿,他的目光依然不在她身上! 只是因为她不如古辞辞不要脸,会勾引男人,会说甜言蜜语,明明说的虚伪又做作,他看不懂吗! 刚刚,她也是故意冲出来的! 孟清雪冷冷清清的看着施思念,再看看热闹中心的古辞辞,何可儿已经废了,现在根本不敢靠近古辞辞一步,可如果换成施思念呢……她怎么没发现她也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到时候,两个人都是最底层的贫困生,都自以为是,都觉得各自最好,如果争起来,大家更同情谁呢? 古辞辞收回手臂。 陆之渊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又看。 “真没事。”古辞辞则确定他今天的关心不想有任何掩饰。 为什么? 只是因为接吻了而已吗? …… “好了,上午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古辞辞收拾着东西:“你想吃什么?”准备带陆之渊去食堂吃饭,刚才说了,他没有反对。 陆之渊停了一下,有一件事,他还没说,顿时仰起头:“我看了下行程安排,元旦要去夏城一趟,我们一起走?” 古辞辞慢慢地拉着拉锁,诧异地看着他。 陆之渊解释道:“是有点事,我说晚了?你已经买票了?” “没有……”就是他以前营造的距离感,突然接近于无,跨越得有点大,缓和气氛道:“你还有行程安排?真好。” 陆之渊松口气,她没问别的:“本来有个实验,临时取消了,时间空了下来。” 哦,这样:“那换一个问题,什么生意都做到我们县城了?” 啊?“……” 古辞辞笑了:“逗你的,到时候一起走?” 陆之渊立即眉目舒朗:“好。”她总那么善解人意。 古辞辞将他的画扣过去,不让人看出端倪:“走了。”是……爱了吗? 因为接吻,还是他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心里突然不设防了?如果爱了,爱到哪一步了?能吃酸辣土豆丝和炸鸡翅了吗? “你笑了?” “没有。” 明明笑了:“你笑什么?”他想知道,跟她一起,分享她的一切。 “你猜。” …… 【你猜陆先生一早去哪了?】沈光耀趴在自行车把上给封雨发信息。 封雨看眼震动的手机,继续上课。 【保证你想不到。】沈光耀躬身坐直。 封雨记着笔记。 【一手资料送你了,不用感谢,陆先生陪小土美上课去了!哈哈!够兄弟吧,虽然你对我冷淡但我对你热情啊兄弟!难以想象吧,咱们陆先生也有浪漫的时候,陪女同学上课,恋爱天才。】 【换做谁,谁不感动】 【回头小土美爱得死去活来,没有了咱们陆先生再也找不到这么体贴又优质的恋爱目标,还不得孤独终老】 封雨欲拉黑他的举动停下,体贴?能形容陆先生。 既然沈光耀用了,陆先生自然给了沈光耀这样的错觉,古辞辞?昨天也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字似乎出现得太频繁了。 今天甚至去陪她上课? 陆先生会喜欢一个人或者不拒绝一个人,不足为奇,但会做到这么多吗? 古辞辞? 封雨下意识打开手机,快速回复:【一会我跟陆先生。】 【为什么?】沈光耀不解! 一分钟后: 【为什么?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你说话啊!】 …… 陆之渊不是第一次坐在帝工大第三食堂里,依旧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可心境完全不一样。 “古辞辞,没有肉笼了!” “古辞辞,面点区去一下!” “古辞辞,拉面馆跟咱们借的高凳还了吗!去要!” 陆之渊透过人群目光沉沉地看着跑来跑去的古辞辞,眼里弥漫出三分冷意,她不应该在这里?任何人都不配对她呼来喝去! 即便谁在低谷时都可以为了生活奔波,可以走自己的路,可以在艰辛中开出荆棘的花,也不该是她。 他以前想的不对。 她不应该如此辛苦,不该浸染在负重里,不该困于生活。 她那么好,那么完美。 应该在最高处,手里有笔、心中有画,她不用吃苦、不用磨砺、不用破茧,她本身已在高山之巅、在大道之上、该在孤傲的艺术家的脾气里为所欲为。 古辞辞趁着收拾桌椅的空档,快速在他面前放了一份芝士焗红薯:“非常好吃,尝尝。”又匆匆去忙。 陆之渊瞬间目光追过去,她该站在任何人企及不了的高度,享有世间一切美好。 这些人不配承接她的辛苦! “古辞辞!后厨水管坏了!” “古辞辞!辞辞!过来帮我撑一会,我家里有急事!” “好!”古辞辞带上帽子,快速接过六号窗口的勺子。 “一份黄焖鸡。” 陆之渊的目光更冷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再在这里!不是干预她的生活、也不是他一意孤行,总之,她不能在这里!那件溅了颜料的衣服也不该穿在她身上! 陆之渊一点点静下来,认真规划,她应该拥有什么。 陆之渊想到那天出去吃饭,她听音乐的神态;在画稿前的样子;开学典礼上欣赏舞曲的悠然,仿佛一切苦难里偷得少许安宁。 陆之渊看着她,拿出手机,打给下面的人。 “陆总!?陆总怎么有时间给……” “我记得你们刚签约了一位老古典舞艺术家。” “是的,陆总消息真灵通,还亲自过问这点小事,实在是我们剧团的荣幸,我们定……” “告诉她,让她带个学生。”陆之渊挂了电话。 承梦剧院ceo周星河懵在那里,这……对方脾气古怪,十年前就已经不收徒了啊?!而且,艺术家脾气都很难搞,他为了再次请动对方出山,动用了不少关系! 但大老板交代,没有理由,只要结果。 何况他办事能动用的关系,和陆先生办事能动用的关系又不一样,对方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再难啃的骨头也要软下来。 周星河立即联系几十年前的老朋友,顺便看看封总那里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和指示。 067呵护 “一份烧茄子、半份菠菜豆芽、一份米饭。” 古辞辞闻言抬头,便看到封雨站在窗口前,他穿的很常见,黑色加绒风衣,端着饭盘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古辞辞心里一阵惯性的钝痛,手里利落的将菜品盛好:“十三块五。”又亲近的送了他一份海带汤:“陆之渊在那边。”仿佛因为对方和陆之渊的关系,也愿意与之交好。 “谢谢。”封雨十分客气,出了队伍,看着多出来的汤,虽然只是一份汤,但的确很会做人情,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不一样。 但刚才周董的电话还在耳边,陆先生在这样的场合等她到现在,那件事,是陆先生觉得她需要为她开口,还是,她主动要求。郑秋老师,老一辈中杰出的艺术家之一,在国际上同样炙手可热,古辞辞一个学绘画的,怎么会挑舞蹈类艺术家拜师? 可封雨也无法否认,对方是很好的选择,单是郑秋的几个徒弟,就够古辞辞从陆先生这里套了资源,在郑秋徒弟那里变现了。 “是封雨,好帅。” “他向陆之渊走去了!他和陆之渊关系真好。” “听说他家里很有钱,爸爸是大法官。” “不是吧,我听的恰好相反?他家条件很不好,爸爸是赌鬼,靠扒着陆之渊生活!” “真的,假的?” 古辞辞手法很稳,一半真一半假,封雨家里条件的确不好,可如果说他扒着陆之渊生活就不对了,只能说狼狈为奸,思想境界上一拍即合,相见恨晚,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古辞辞赶紧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能这样想男朋友,容易出事:“一共十二块三。”不过,他怎么过来了,不都是沈光耀在? 封雨对周围声音视若无睹,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善意的言论没用,恶意的也没用。 “陆先生吃什么?”封雨将陆先生身边的焗红薯移开。 陆之渊又拽回来,声音敷衍:“不用,一会跟辞辞一起吃。”她如果喜欢参加那晚的聚会,可以多参加,只是交朋友的人要换换:“元旦过后公司是不是有几场年会。” “是,陆先生。” 陆之渊想了想,道:“让所有人带上夫人、母亲、或者丈夫、父母,没有夫人、丈夫和父母的带各自专业领域有成就的伴侣,不限年龄,人品一定要过关。”她该和合适的人交朋友。 “是。” 陆之渊看眼挡住视线的人:“坐下,吃。” “谢谢,陆先生。” 古辞辞端着一碗清淡,一碗正常的牛肉面过来。 陆之渊立即起身去接。 封雨也下意识站起来,又坐下,自发向旁边挪一挪,空出两人的位置。 “好像扭到手腕了……”古辞辞距离封雨最远的位置坐下来,甩甩手,有些酸:“又好像不是。” 陆之渊立即捧住她手腕,帮她检查,跌打损伤她有经验,好像有些错位:“你动一动。” 咔嚓! “啊!” 陆之渊已经帮她卡回去,没理她不理解的惨叫,又仔细看了看,还好韧带没有拉伤:“你再动一动?” 古辞辞无力的看着他:“你多少跟我说一声大哥。” “说一声就不疼了吗?” 古辞辞想想也对,又动了动:“好像好多了。” “一些重复性的劳动而已,不用那么认真。”陆之渊没有松开,手指用力,帮她按摩。 不认真,谁给工资:“你不吃红薯?很好吃的,不是很甜,专门给你挑的,知道你不喜欢吃很腻的,这个一点不腻,你要不喜欢吃上面的芝士可以拨开,他家红薯是自己种的,口感很可以,顶天水准。” 陆之渊将红薯放在她面前:“等你一起吃。” “楚楚真好,不用按了,没那么娇气,都好了,筷子。”古辞辞把正常的牛肉面放自己面前,清淡的给他,没为难他吃食堂重口的,选的小炒类。 陆之渊给她擦擦筷子,递过去。 “这个面可以吗?”顺便挖了一勺红薯给他尝尝。 陆之渊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没入口中:“嗯,好吃。” “都有点凉了,热着更好吃。”古辞辞也挖了一勺,尝了尝,还行,虽然不如刚出炉时好,但也可以。 封雨看着他们自然而然的共用一个勺子,沉默地喝着汤,他想到陆先生可能不讨厌这位女朋友,多少有点好感,但似乎超出他预料的好感程度。 古辞辞又喂他一勺红薯,有些不确定:“真的喜欢吃吗?不喜欢就算了,不用勉强,牛肉面也一样?” “都很好吃。”她顾及了他的口味。 “行吧,我们31号走,还是一号,就休息三天,其实挺匆忙的,如果你……” “31号中午开始离校,我来接你。” “好。” …… 沈光耀急哄哄的等了一中午,才等到封雨落单,急忙跳出去将人拦下来,拖到旁边的小树林里:“喂,你搞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抢我工作。” 封雨看着前面走远的俩个人:“陆先生和古同学平时就这么相处?” 沈光耀探头看一眼,没看出什么不一样,小土美还一样粘人:“对啊,有问题?”很好啊,男才女貌。 封雨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不觉得古辞辞太游刃有余了?” 沈光耀完全听不懂封雨什么意思。 “正常情况下,你如果是古辞辞,家庭条件一般,靠勤工俭学养活自己,你会带刚恋爱不久的又倾慕有加的男性,去暴露你短板的地方?” “可古辞辞是女生!男人靠展现实力吸引异性,女孩子更细腻一点吧,或者是没什么可顾忌的?小土美性格你不懂,很可爱,也许她不觉得条件是桎梏她的短板也不一定?” “可爱?” “总之不讨人厌,你跟熟了就知道了,这个小土美不是一个优点没有。” 封雨试试觉得哪里不对:“陆先生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光耀神秘一笑:“准备房子的地步。” “还没有半个月。” “半个月多一点。你别说你这么古板,恋爱个一年再牵手。” 068以后收敛一些 封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还是古辞辞已经过了在陆总面前患得患失的阶段,还是爱情真会让人盲目到这种地步,让一个女孩子完全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觉得单凭所谓的感情,就能与对方等高。 沈光耀在他面前晃晃手掌:“喂,你还跟吗?” 封雨看到手也很头疼,陆先生竟然帮她揉手腕,古辞辞真不知道,她和陆先生之间的差距? 封雨有种她还不如跟纪云轩谈恋爱,至少勉强算般配:“不了,有什么情况,跟我说。” “我以为你不愿意听。” 封雨被噎了一下,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不那么觉得,封雨不是会否定自己第一感觉的人“陆先生要给古辞辞找郑秋当老师。” 沈光耀惊讶:“那个郑秋老师?” “还有哪个?” “等等,小土美不是学画画的?” “别想了,以后绘画、舞蹈、钢琴、小提琴,所以你家小土美感兴趣的,都会有一位老师。” “陆先生上道啊,以后她还不吊死在陆先生这棵大树上。” …… 没了陆之渊、封雨在身边,古辞辞人都放松下来,将陆之渊的画架折叠起来。 “古辞辞,外面有人找!” “来了,谢谢。”将画架放入袋子里,古辞辞出来,便看到了纪云轩,怎么是他:“纪学长?” 纪云轩笑了,公子如玉、一派坦荡,他仔细想了想:“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这个机会的确适合她,即便不参杂任何私心,也适合她。目光却没敢在她身上多留。 古辞辞神色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依旧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是大四学长的雕塑课题吗?今早陆之渊跟我说了一下,他也觉得很适合我,所以我答应他了,谢谢学长。” “这样。”纪云轩如释重负,又有些失落:“有安排就好,确实是难得的机会,能学到不少东西,我先走了。” “学长慢走。”在她有男朋友的前提下,他还是想给她这个机会,谢谢。 纪云轩自嘲一笑,陆之渊有心了,化工系的想跨系听说艺术系没对外公开的事必定常有关注,为了女朋友多关注些说的过去。 纪云轩狼狈的(得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古辞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心里告诉自己他该重新开始,可又不愤他重新开始,在明理与自私之间辗转几个回合。 古辞辞断然转身,继而笑了:“你站在那儿干嘛?下午不是有课。” 陆之渊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拿着衣服温柔上前:“你那件衣服脏了,换件新的。” “一点颜料而已。” 陆之渊站在那,手里拿着衣服,神情有些委屈:“我已经拿过来了。” 古辞辞莞尔,张开胳膊:“你帮我脱。”不是中性款式,是一件完全女孩子化的粉蓝色灯笼袖a版加绒外套。左边的袖子上,有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 陆之渊上手帮她脱:“你跟纪云轩关系很好。” “我以为你不问呢,你再坚持坚持,完美诠释不吃醋高冷人设,憋着。” 陆之渊:“……” 古辞辞没让他真脱,这么多人呢,有损陆神形象,古辞辞将拉链拉下来:“还行吧,纪学长人很好,你觉得他那件外套好看吗?” “嗯?” “你好像没有穿过那样简单的款式,我刚才想,你如果穿,也一定很好看在,再说了,你不是送了我一件吗,我也送你一件,何况我跟谁关系不好,真吃醋了?” 陆之渊将外套递给她,人好到把这样的机会给古辞辞,显然古辞辞并不明白那件事的重要性,才能说得没有城府:“你真要送?” 古辞辞兴致勃勃:“你先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 陆之渊不跟她犟:“袖子,伸到哪里去了。” 古辞辞穿好,开心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是不是会沾上颜料?” 陆之渊给她准备了一双套袖。 “谢谢,你太贴心了,手里那件给我吧,我拿去洗洗。” 陆之渊不想多提纪云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就算有想法,也是对方对辞辞有想法,辞辞不用知道:“我来,家里有干洗机,洗好了给你,进去吧,快上课了。” “真没吃醋?” “辞辞!” “我走,我走,谢谢新衣服,比心。” 陆之渊确定她进去后,看眼纪云轩离开的方向,将辞辞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臂弯处,向上走去。 …… “辞辞,你这件衣服真漂亮。” “好看。” 李文琼先看标签:“卢梭的,还是她家的女王系列。” “什么是女王系列?” “就是独立、自我、梦幻、高傲、又不失风格!不崇尚简约、也不崇尚少女,而是随心所欲,所以被称为女王风,你看它这个蝴蝶结,是不是跟普通的蝴蝶结不一样。” 周小兰、康明静立即凑上去看蝴蝶结。 “辞辞,你把蝴蝶结塞套袖里做什么,拿出来,让她们看看,冰色碟的仿真版,我也是第一次见真品。” 古辞辞完全没有心情,心里沉甸甸的,她没料到陆之渊会突然折回来,还撞到了那一幕,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觉得安全看了很久,下次她连看都不要看纪云轩。 “真的有蝴蝶纹路。” “而且质地很特殊,不是布的,是丝吧,有种仙子的空灵感。” “辞辞,一看就是陆神千挑万选的。” “我不羡慕陆神喜欢你,我羡慕你男朋友肯替你挑衣服。” 施思念让康明静让让:“挡到我了。” “不好意思。” 古辞辞勉强笑笑:“好了,我知道了,一定好好穿,感谢陆神,都上课吧,影响别人了。” “真好看。” 古辞辞带上围裙,端起调色板,心里的不安都没有完全降下来。 …… “站住!” “别跑!” “给老子站住!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不弄死你们!” “年哥怎么办?” “他们都有武器。” 古年满头是汗,高大的身体在同辈中十分凸出,一脸不怕死的凶神恶煞,立即从旁边的垃圾堆里抽出一个啤酒瓶:“你们先走!我断后”一个人向来人冲去! 古时恰好从路口经过,看到快撞到一起的两方人,拿出手机,不急不慢:“姐,你说你几号回来?” 古年心里一阵骂娘,把啤酒瓶一扔,跟着‘兄弟’跑远:“艹!” “站住!” 古时收起手机,慢慢的向前走。古年进不进去他无所谓,但姐姐肯定在意,古年便不能坐牢:“110,我看到有一帮小混混,追着一批学生往东边跑了……谢谢警察叔叔。” ------题外话------ 求月票!! 069自认美好的幻想 古时脱了鞋回房间。 半个小时后。 古年哐当一声摔上门也回了房间。 “你们回来就不吭声吗?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我还在家里呢,还没咽气!” “你少说一句,孩子们上一天学了。” “上了一天学怎么了,我欠他们的!当初我可是给他们好日子,他们不过,非要去人家里闹,结果一分彩礼没要到,如果有那些钱,他们什么好日子过不上!” “你闭嘴!”古年哐的一声打开卧室门,又关上。将隔帘拉开:“起来!别往姐床上躺!滚回你床上!” 呜呜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古爸爸低声安慰着,曹秀荣不依不饶。 本就不隔音的小空间,顿时有种鸡飞狗跳之感。 “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跟姐告状了?” “……” “我警告你,别背后耍小动作!否则有你好看!”奸诈小人!白面狐狸精! “……”古时不动,也不搭理他,没脑子。 不一会古年又绕回来:“姐说什么时候回来? “31号晚上。” 挺快:“你竞赛准备的怎么样,别到时候丢人,你赶紧起来,你把姐床单躺皱了。” “你被砍了我都不可能丢人,管好你自己。”古时翻个身。 古年指着他鼻子:“你!——姐回来别乱说!我们什么都没干!” 古时嗤之以鼻,他晚开口一秒,就不一定看到人了! 曹秀荣高兴地拍着们:“小时,小时,快出来,妈有话跟你说。” “我学习呢。”这么快就不哭了,绝对没好事。 “那妈进去说,你们两个插门干什么,古年!打开!” 古年烦躁的将门打开,直接翻到双层床上,当不存在。 古时靠在床头盯着书,没有说话的兴致。 曹秀荣满怀热情的进来,却发现谁也没有理她的意思,但她有事,高兴,没有闹脾气:“还是你姐这里宽敞,我就说把你姐的床挪了给你坐书——” “有事。” “好事,大好事,你奶奶给我来电话,听说你这次如果晋级,要上帝城参加决赛,你奶奶可高兴了,想见见你,你奶奶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 古时没感觉,容不容易也没不容易到他们身上。 “咱们在帝城也是有亲戚的。”曹秀荣想到没见过的女儿,骄傲又心痛,听说那孩子很有天赋,考的还是前几的艺术院校,将来是要继承家里的画廊和乐坊的,真好:“有头有脸的人家,到时候让你奶奶接你玩几天,见见世面,对了,她们家有个姐姐跟你姐姐同岁。”心里隐隐发烫,她不能言说的底气。 古时见都没见过的人:“妈,我已经有安排了。” “哪能有你奶奶安排的好,我们古家终于出了一个出息的孩子。”不知道谁?古时还是未曾谋面的女儿:“让你奶奶见见,也高兴高兴。” “儿子都不见得能让她老人家侧目,知道我是谁。”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奶奶,她那是忙,没有怎么回来过,你们出生的时候,你们奶奶也是回来的,还给你们一人打了一个小金锁。” “金锁呢?”卖了给姐换个床垫。 曹秀荣语塞,过了一会,支支吾吾开口:“时间长了,不知道扔哪去了,但你奶奶关心你们可不假,你忘了还给你们打过电话?” 古时宁愿她没打过!小时候,无论他们和姐姐怎么努力也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幻想过那个在‘大户人家’当保姆的奶奶,结果呢,一通电话大家都是废话,姐姐提了钱,她直接就挂了。 既然这样,何必联系。 曹秀荣虚荣地摸摸小儿子的头,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婆婆,是不是很满意自己教导的儿子:“真好,咱们最有出息的人。” “不是我姐吗?” “你姐一个女孩子家,不算。” 古时挥开她的手:“挡到我看书了。”他那个奶奶更不知所谓,姐去帝都上学,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现在还出来做什么,当死了不是更好。 “行,我不挡你,你可要放在心上,这次好好加油,让奶奶刮目相看。” “儿子成这样了也没见回来看过几次,我这个孙子指望什么。” “那怎么一样,你奶奶还想让你给主家的孩子补习功课,让你融入那个家庭,将来也有助力。” 古时连冷笑都省了:“妈还有事吗?没事先出去吧,打扰我学习了。” “妈不打扰你,妈就是让你知道咱家也是有亲戚的,还是手足至亲,小时以后想在大城市安家、找个工作也有个人帮衬。” “妈——” “妈出去,出去。”以后两姐弟互相扶持,那家的资产都是他们的,毕竟她的儿子也不差,谁不喜欢,这样的弟弟,带出去也有面子,就算不能对外说,也能帮姐姐拿到更多,相辅相成的关系。 曹秀荣想到那样的前景,就觉得心里踏实,觉得自己的付出都值了,丫头享福了,也让儿子享享福,她儿子苦啊:“灯开亮一点,小心眼睛。” 古年等他妈出去,才从床上跳下来:“你别跟那老太婆走的太近,当初她怎么嫌弃姐的,总觉得姐的婚事跟那老太婆也脱不了关系。” “……” “量你也不敢,你跟姐打电话说什么了?你确定没说我坏话?” 古时摊开课本。 “我跟你说话呢!”古年一把薅过他的书,打架的事让他很不安,毕竟动酒瓶了! 古时看他一眼,干脆换一本书。 “古时!” 两人即将动手的时候电话响了。 “姐。” 古年赶紧放下椅子,将扔远的书捡回来放古时手边,警告的盯着他:告状是孙子!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紧张,不过想到姐马上就回来了,就不紧张了。” 切。 古时离他远点。 古年突然高声道:“我去做饭!我去做——” “他回来晚了?”古辞辞整个人都支楞起来。 古时就没见过古年这么蠢的,急忙安抚:“没有。” “没有,这个时间了还没做饭!他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哥最近都在学校,很听话。”他不是为古年好,就是单纯不喜欢姐姐训古年,一训半个小时根本没空管自己。 070身世 古年发现事不妙,准备溜。 “他能安心在学校才奇怪!” 古时:“爸今天没什么胃口,真没有……” “你让他接电话!” 不可能:“姐,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帮我讲讲,挺难的。” 古辞辞想收拾古年,但小时要比赛了,两相权衡一下:“哪道?” 古年等了一会都没等到古时让他接电话,转身出去了。 “姐真厉害,大二的内容都会。” “你是高三呢,别给我戴高帽,你哥真没事?” “我看着他呢,没事。对了姐,奶奶不是在帝城吗?你们联系过吗?” 古辞辞立即警觉:“怎么突然提她,你们联系过?” 古时:“没有,妈提了一下,说奶奶往回打电话了,我想着,姐如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我和古年又不在身边,可以让奶奶帮衬一下。”如果她愿意照顾姐姐,一家人的关系也不是不能修复。 “不用,你也少跟她来往,如果奶奶跟你联系,一定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古时立即将奶奶这个词甩到墙外:“知道了。” “一定要说!”古辞辞还是不放心,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冤枉小时,奶奶竟然也站在那家人那边帮他们圆谎,可已经说明,奶奶在雇主与自己孙子之间,选择了他们,至少出事了,她选择牺牲小时:“记到耳朵里。” “嗯。” “对了,不用接我了,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去,到了火车站一起打车更方便。” “我和哥也没事……” “多看几道题,别哭着被我领回家。” “姐恐怕没那个机会。” 古辞辞挂了电话,看眼时间,给陆之渊发条信息:【她们都说衣服很好看,你是不是给其她女生挑过衣服】 陆之渊回得很快:【没有。】 古辞辞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看眼回复,打过去一条:【别让我抓住把柄(生气)】 陆之渊:【不会】 古辞辞看着秒回的信息,试探发送:【不会什么,说谎】 陆之渊:【没有】 古辞辞靠在座椅上没有再发,他…… 不想了,古辞辞抽出一本山水画,视线在一幅图落款上停了一会,宋国书,奶奶帮佣的那户人家老爷子的名字。 对她来说,真的是很久的事情了,而且那件事后,她们跟这家人并没有交集。 …… 古木相接的别墅内,古奶奶满意的挂了电话。 孩子们有出息,总被人高看三分。 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聚在一起,即便是平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老爷子、老夫人,也逃不开谁家孩子有出息的话题。 她的小孙子,即便拿到这些人家里提,也是让她脸上有光的人。 宋家是帝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文化底蕴身后,在专业领域享受极高的声誉,宋老爷子更是名声远达,在水墨画一脉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和顶级门阀比还有一定的差距,比如,宋家古色古香的别墅,只是装修上偏重古典风格,不似陆之渊,拥有一座王府,几座别苑,均是原建筑基础上的完整修缮,超出了王府造价本身。 宋家也不差。 宋老夫人很有经商天赋,经营着五十多家画廊,常年盈利,在画艺界占据不可估量的地位。 宋家长子一路顺风顺水,继承了父母各半的天分,小时候也酷爱艺术,虽然长大后弃艺从商了,但也像母亲一样,将名下的剧院,做得风生水起。 二儿子顽劣,叛逆不服管教,大学之初便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影视公司,今已有四十多岁,但依旧凭借出色的外表,不菲的财力,在娱乐版面长盛不衰。 宋家人都知道,论艺术天赋,次子要比长子更高,可二儿子性格乖张,谁也压不住,早些年,宋老爷子还气急败坏的管管,现在完全放任自由。 如果说,宋老爷子不喜欢二儿子顽劣也不尽然,每次若二儿子回来吃饭,老爷子不管多忙都会回来聚一聚。 宋家最小的女儿在舞蹈上颇有建树,天之骄女,年轻的时候追求者无数,但事业心太重,结婚后一直没要孩子,今年好不容易怀上,已经是大龄产妇了,可就是这样,还总想人工流产,宋老爷子训斥了一顿后,才消停下来。 宋家最传奇的是长子长媳,听说以前是二儿子女朋友,只是听说,现在连这样的传闻都少了,更多的人觉得是有人嫉妒宋家大儿媳妇的美貌,编造的是非。 宋家大儿媳妇叶曼,温柔又婉约,宋家上下,没人见她和人大声说过话,宋家长子对她更是呵护备至、疼爱至今。 叶曼也是学舞蹈的,可却一结婚就为宋家添了一子一女。 宋家长孙更是优秀,一边帮奶奶打理生意,还在专业的广宇宙领域有所建树。 宋家小孙女,宋若初,今年二十岁,成绩跟哥哥比差一些,可因为其从小体弱,家里人对她要求便不高。 小姑娘心性却很高,复读了两年,也没考上了艺术殿堂级院校,家里人心疼孩子,不得已拉下了老脸走了关系。 古奶奶出来,便看到家里最好说话的少夫人坐在沙发上眉目不展。 同为女人,古家奶奶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少夫人长的好,气质更好,都说相由心生,就是二少爷那么不着调的人,跟大夫人说话的时候,都难得收起三分痞气。 古奶奶放下茶,说话也低了几分:“夫人,有心事。” 叶曼端起茶,犹如谁家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浪漫:“也不算烦心事。” “夫人心宽,什么事也不值得夫人费心。” 叶曼笑笑,哪有那么顺心,她想让女儿拜郑秋老师为师,但自己带若初去见了几次郑老师,郑老师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叶曼不是不知道老师推脱什么,若初天赋一般,郑老师没必要毁了自己一世英明,可身为人母,她也难以免俗的希望有奇迹出现。 古奶奶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是郑老师的事?”如果小小姐能入郑老师门下绝对是轰动的事,毕竟对方早已不再对外收徒。 叶曼没有否认。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月票,非常感谢,都爬榜了。 双倍月票期间,继续求月票,翻倍票。^_^ 谢谢大家的各种打赏,过年的即视感。 071为三月的may的女王斗篷加更 古奶奶有些失望,本来是对两家都好的事,郑秋为什么不愿意,她们宋家什么人家,能教宋家小小姐是对方的福气,不识相了:“婉婉小姐漂亮又有天分,是对方的损失。” 叶曼品口茶,不至于看不清,对方何尝不是以不再收徒做借口,实则没有看上婉婉。 是她强求了,女儿一直跟着她学跳舞,在她眼里女儿自然千般好万般好。 古奶奶见夫人兴致不高,继续道:“封家那位少爷都夸咱们小姐跳得好。”那可是帝城三大家之一的封家少爷,足见婉婉小姐自己的本事,换成那个讨债的,肯定讨不了封少爷另眼相看。 叶曼看她一眼,虽然没生气,但自带让人噤声的气质。 古奶奶立即闭嘴。 叶曼收回目光,古奶奶在宋家多年,儿媳坐月子,正值她生产,身边需要人伺候,她便没有回去,后来她家里出事,婉婉身体又不好,她为了自家女儿,忍痛又没有回去。 叶曼心里念着她的好,何况古奶奶做事利索,对她一双子女视如己出,确实尽心,只是,偶然也看不清其中的问题。 封家底蕴深厚不假,宋家也不差,何况封家除了一个外孙,没有正经的少爷,哪个不情况复杂,封家那个孩子那么说话,未必没有利用婉儿的意思,毕竟如果娶了婉婉,也有利于在封家争一些好处。 “我老婆子不会说话。” “没有。”宋家虽然和一些老牌家族比,略有不足,可也不差,对方何尝没有目的:“听说,你家孙子要来帝城参加数学竞赛?” 古奶奶与有荣焉:“还有一场加试,过了才能确定,但那孩子成绩好。” “是你的福气,如果有需要让理理帮他指导一二。”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少爷那是数学大家,拿过很多奖,我那孙子知道了一定高兴。” 叶曼笑笑,长子确实优秀,只是心思不在家里的事业上:“我记得你有个孙女和婉婉同岁,对吧?”当时她身体也不太好,没有多关注,但知道一些。 古奶奶嘴角僵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常:“是。” “也上大学了吧?” 古奶奶很想说没有,最好已经结婚有孩子,永远走不出那个小县城:“……是上了。” “怎么没听你提过?在哪里上大学?” 古奶奶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古奶奶叹口气:“我实在是不想多提,是个冤家,我们古家欠她的,夫人也知道,我儿子、儿媳妇出了车祸后身体不好,看病花完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对她便疏于照顾,谁知道她怀恨在心,不断的闹,跟家里还有我都不亲近了,上了高中,仗着自己成绩好,觉得是家里耽误了她,甚至对父母动过手,这样也就罢了,为了钱还跟镇上的年轻人不清不楚,前不久还和人闹出订婚的事,要不是她妈又哭又闹,不想耽误她前程,她大学都不想上,实在是不想提她。”夫人就是从别的渠道知道她孙女在帝工大,她也有话说。 提起古辞辞上帝工大这件事,她更来气,当初帝工大艺术系也在婉婉考虑之中,她凭什么就考上了,狗屎运! 叶曼叹口气,儿不嫌家贫,几个人能做到的,尤其现在的节奏下,有几个能定下心来甘于现状,心术不正想走捷径的就更多了,品行不端的女孩子就不要来家里:“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好在孙子懂事。” “我也这么想。”古奶奶说着擦擦眼泪。 “孙子到时候来帝城参加比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 “多谢夫人。” “应……”该…… “妈妈,我回来了。”女孩的声音像一道光,活泼而美好,没有一丝幼时体弱多病的样子,像城堡里呵护长大的公主,扑入妈妈怀里:“妈妈,我想你了。” 古奶奶立即收起脸上凄苦的表情,殷切地迎上去,赶紧接过小小姐手里的外套挂起来:“小小姐真是家里的开心果,小小姐一回来,夫人都高兴了。” “就会耍嘴,才一会功夫不见。” “那也想妈妈啊,谁让我有这么优秀的妈妈。” 叶曼被女儿哄得高兴,目光怜爱温柔:“出去玩了?” “嗯。”宋婉婉就着妈妈的手喝了半口茶:“碧螺春,好茶,方细她们邀请过好几次了,不去也不好。” “方细啊。” “我知道妈妈担心什么,放心。” 叶曼看向古奶奶:“古姨,麻烦切盘水果过来。” 古奶奶看眼婉婉小姐:“好。” 宋婉婉懂:“我不会跟她们多来往。 “妈妈?” 叶曼斟酌再三开口:“她带你去见封家的人了?” 宋婉婉眼神闪躲的喝着茶,先哄人:“什么都瞒不过母亲大人的火眼金睛。” “少贫,你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们家情况复杂,不要卷进是非里去,他们家的那些孩子……” 宋婉婉顿时不高兴了:“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又不是他要当私生子。”封家现在的当家夫人很忌讳别人说这些,何况,封家那位尊贵的婚生子,很小的时候就病了,谁能说封家若大的产业落不到私生子手里。 “妈不是那个意——” “妈妈,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就是太温和了,就说郑老师的事,你找过她多少次了,她给你面子了吗?我不过是要当她的学生,又不是要吃她的喝她的,她就推三阻四,是不是觉得爷爷管不到她,如果封家开口,她敢不同意。” “宋婉婉!” 宋婉婉闻言,立即收起脾气:“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知道是我没有天赋郑老师看不上我,可你也看到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根本没有办法,再说我也没有主动招惹封家,是方细安排的聚会推脱不掉,而且,封家的那个儿子,在聚会快结束时出现了一下,我们根本没有说几句话,真的,妈妈——” 072回家 “……” “妈妈……” “……”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叶曼心软了几分,想到女儿为跳舞吃过的苦,更是心疼,婉婉天赋一般,可从来不说累,就连考舞蹈学院,也有骨气的一考再考,虽然最后……“妈妈就是担心你。” 宋婉婉放下茶杯,靠在妈妈肩上:“我知道,你放心,没有郑老师,我也会是非常优秀的舞蹈家,让她后悔。” 叶曼笑了,郑老师那么多学生,各个都各有特色,怎么会后悔:“好,后悔。” “妈妈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我哥呢,怎么还没回来?” “又想找你哥要什么?上次买的东西,还在你房间里没有拆开,他去画廊了。” “奶奶就知道为难哥哥,明知道哥哥志不在此,叔叔呢?叔叔今天不是回来吗?” “你呀,就惦记无底线宠你的人,你叔叔刚打电话来说有事,明天再回来吃饭,对了,你叔叔也让人寄过来一个箱子,让古姨送你房……” 嚒:“我最爱叔叔了。” 叶曼哭笑不得:“都被他们惯坏了。” 宋婉婉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跑去:“哪有,是小叔叔最好最疼我!我回房看看。” 叶曼摇头失笑,小叔子至今未婚,一直对婉婉视如己出,只是溺爱略过,她说了几次,没有成效,加上以前他们的关系……说多了难免多生事端:“没事别烦你叔叔。” “不要,小叔叔对我好,我不能让小叔叔失望。” 古奶奶笑眯眯的出来:“夫人,水果……小小姐人见人爱,二少爷宠爱是应该的。” “连你也惯着她,快给她送上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去剧院一趟。” “是,少夫人慢走。”古奶奶看着离开的夫人,有些不解,夫人怎么会提到古辞辞?是听说了什么,曹秀荣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空旷的私人飞机场内。 古辞辞提着行李,望着不远处停放的两架飞机,有些睁不开眼。 陆之渊接过她的行李,站在她身侧:“这样快一些。” 古辞辞点点头,最快的交通工具之一,原来这么早这些东西就是他的了,根本不是他夺得陆家掌控权后陆家赠予的:“真的没有耽误你的事吗?” “没有。” 华丽的飞机缓缓滑行而来,风带起了古辞辞的长发,飞机在两人不远处停下。 封雨身着制服,从飞机上跳下来,绕到后面不知道跟维护人员说着什么。 “封雨也去?” “他是这次的副驾驶。” “那叫副机长。” 陆之渊不在乎叫什么,帮她整理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冷不冷。”握住她的手,帮她取暖。 “看到它就不冷了。” 检修人员陆续撤离,所有维修车辆离开,登机板放下。 陆之渊带着古辞辞上前。 “陆总请。” “陆先生好。” 古辞辞走在他身边,像误入水晶宫的刘姥姥,龙王却唯恐招待不周,处处询问。 “怎么了?” 古辞辞挽住他手臂:“没事,走吧。” 陆之渊帮她调整好座椅,高定大衣落在她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淡淡的男人气息带着一路而来的严肃、豪阔,从她鼻息间掠过,远离又突然近前,帮她把安全带系上,才坐到他位置上:“会不会晕机?” “……” “没关系,过一会就好了,如果不舒服就抓我的手。”说着陆之渊又探过身帮她调整下安全带。 古辞辞直接抓住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我帮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先说不生气。” “什么?”古辞辞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 陆之渊按下按钮。 空乘拿过来一个小箱子,又体贴的关上舱门。 “这是你上学后第一次回去,我给你准备的一些礼物,时时要参加竞赛,给他准备了一个书包,这个行李箱,你回去后也给了他,让他来帝城比赛时用;听你说年年喜欢打篮球,给他的是一双球鞋。你总说你爸爸身体不好,我让人准备了一件羽绒服;阿姨那里是一条丝巾。”哪一样都不出格:“只是一点心意。”说完小心的看着她。 “谢谢。” 喜欢就好,其实他给古爸爸准备了一块手表,古妈妈一套珠宝,古年和古时各在帝城一套房,但,辞辞不见得高兴,潜移默化,慢慢来。 …… “姐说的是今天吗?” 古时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看着书,少年精致又干净,说话的语气与面相天差地别:“不是,你可以回去了。” 古年不跟他一般见识,看看时刻表,只有这一班帝城直达夏城的车,晚上六点到,现在五点半了,虽然姐说和同学一起回去,但他们不放心,还是想来接,首先行李就不能让姐提。 “古时!古时!你看是不是车晚点了!” 古时抬头,本阳春白雪的脸顿时沉下来:“晚点半小时!” “行了,多大的人,才半个小时。” 古时没了看书的心情,不高兴全写在脸上,怎么就晚点了,把她姐拉哪里去了! 古年觉得他变脸速度堪比川剧:“手机响了,手机!”‘冷静自持’这四个字用来评价他就是那些人瞎,他一天挂脸一百回合。 古辞辞夹着手机,系着围裙,漂亮的衣服已经脱了,换上了家里旧了的薄外套:“你们在哪呢?妈说你们中午就出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姐,你在哪呢?” “家里。” “我马上回来!”古时拿上书包,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外跑去。 古年急忙追上。 …… 曹秀荣坐在轮椅上让古老头把女儿的行李拿过来。 古爸爸粘着手里的纸盒,不去。 曹秀荣气呼呼的自己转着轮椅去! 古爸爸赶紧拦她:“你干什么。”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孩子回来了:“她都这么大了,行李能有什么,顶多几件衣服而已。” “你没看见,两个包!不定背着我们在帝城做了什么!” “你——” 古辞辞从厨房出来,见妈妈在翻自己的行李,转身又回厨房了。 ------题外话------ 宋家女儿的名字做了修正哦,看资料卡的时候串行了,哎 073有病 “姐!姐!”古时鞋子没脱,直接冲进厨房,一把抱住正在切菜的姐姐,转个圈:“姐,你回来了!” “快放我下来。” 古年把他挤开,将人接过来,随手能表演个风火轮:“姐,火车不是晚点了吗?” 古时从两人中间挤进去,露出帅气干净的脸:“姐,外面可冷了,脸都冻僵了……” 古辞辞笑容灿烂,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是她带大的缘故,把她当做了妈妈的角色,小的也粘人得要命。 古辞辞开心地捏捏古时的脸,又捧着古年揉了揉,她好久没见的弟弟,过早离开她生活的弟弟,古辞辞揉得格外小心长久:“莽撞,差点把我转晕。” “我,我的脸。” 古辞辞再掐掐他软乎乎的脸:“冻得都快看不见了。” “姐,帝城好玩吗?”古年憧憬地看着姐姐,姐姐说过带他去。 古时把姐欲收回去的手放自己脸上:“你摸哥哥时间长。” “我用不用把菜叶子沾你脸上。”斤斤计较,还是给他补了两下:“楼高一点,人多一点,路更宽,其实都一样,你上哪都是打工。” “打工我也愿意去。” 哐当!曹秀荣将所有行李扔在地上,喊声震天:“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跟李家的小子好了!这都是什么衣服!是不是李家小子给你买的!你别以为这是好事!你跟他好你跟我们说啊!我们不拿彩礼人家认你是谁!” 古年、古时不让姐姐出去,让她自己哭闹,李家儿子差点被古年打残,根本不会再打他姐主意:“帝城还有什么?” “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有很多大学,我国最早的机床大学、最早的工业大学、最美的建筑大学,咱们县东边的城门就是它原址的工部府过来的人修的。” “这么厉害。” “保存着我国最多最原始的各种建筑古本,我去看过,他们学校除了图书馆还有藏书阁,不过后者不对外开放,想要进去,要持有阅览许可。” “让我死了算了……” 古年也觉得厉害,但他没戏,他什么也不会,扭捏道:“说点别的,别总说学校。”他一个都考不上。 古辞辞看他一眼,他应该能上,陆之渊给他铺好了进去的路,一流的学习殿堂,对口的工作,不一样的人生,都会比上一世好。 “你现在看我也没用,我扎在课本里也考不上大学。” “我不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女儿要跟人跑啊……” “你现在考上了才惊悚,给你们买了礼物,出去看看。” “不去了,一会看。”哭天抢地,看了烦。 古辞辞将人推出去,哭病了还是弟弟们照顾,不想他们太累:“妈,你——” 曹秀荣拿起杯子、遥控器就往古辞辞身上砸!“你还知道出来!你干脆当我死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古年、古时瞬间上前,但还是有一个杯子擦着古辞辞额头砸了过去。 古时顿时森然地看向母亲! 古年将姐姐护在怀里,就不让她过去:“妈!你干什么!” 古爸爸听到喊声惊得立即两手爬出来,看了一眼,苍老的眼睛里带着息事宁人的糊涂,又退了回去:会没事的! 古时一动不动的盯着妈妈的手!又移开,如下定决心后收了信子的毒蛇。 古辞辞示意古年没事,妈容易情绪激动,又不是第一次。 古辞辞将地上没有摔碎的杯子捡起来。 古时俯身:“我来。” 古辞辞走过去,安抚地抱住妈妈:“是我们不好。” 古年、古时顿时盯向母亲!你再动一下试试!随时能扑上去掐死她! 曹秀荣欲推古辞辞的手顿住。 “不生气了,是我没有跟你说,我做了几个兼职,赚了点钱,就捡着便宜实用的买了一些,年年大了,换了双鞋子,时时过了年要去比赛,也要有个包,你和爸更不用说了,天冷了,要穿厚一点。” 她根本不是因为东西生气,否则古年、古时没有回来前她就翻了她行李,为什么那时候不找事,非等他们回来再发作。 只是不管什么理由,她都是妈妈,妈妈生病了,就要多照顾:“还是我拿回去退了?” 古年心里难受,转身去炒菜,她姐还没把菜下锅。 曹秀荣在小儿子紧迫的目光里,情绪好了一些:“退什么,年年毕业后都可以结婚了,该有个像样的衣服鞋子,你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穿校服就好了,省下来的给年年、时时买衣服。” 哐当,古年将菜刀砸在菜板上!他们自己没手没脚不能买吗! “妈说得对,丝巾还喜欢吗。”古辞辞注意到父亲的羽绒服已经挂出来了,不是陆之渊常穿的华而不实的样子,外面是风衣,里面是层可拆卸的羽绒服,好像还有一个内衬马甲,好看又实用,三季三穿,十分用心的搭配。 古辞辞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选了这件。 “不行还能换?”曹秀荣避开小儿子的眼神。 古辞辞笑着将她推回屋里:“不能,但能送给年年以后的女朋友。” “她想得美,你给我买的!” …… 【吃饭了吗?】古辞辞站在外面发短信。 古时拿着药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了一下,便将药在手心搓热,贴在姐姐额头上揉:“怎么不进去发,外面冷。”虽然里面也不暖和。 ------题外话------ 冷静,这些必要的情节要过完滴,宋家也好,古家奶奶也好,总要出现。 我把这一段过完了才敢出来,哈哈哈。下面都是甜饼了,郑老师的新徒弟哦 074小舅子 古辞辞没有避讳他,将剩下的一行字打完:“妈吃完了?” 叮咚。 陆之渊:【刚吃完,你呢,忙吗?如果有时间,要不要下来走走?】 古辞辞诧异:【你在哪?】 古时用余光扫了一眼。他见过班里谈恋爱的男生女生都是这种情况。 陆之渊:【你刚回来,如果时间不方便就算了。】 【我没事】古辞辞回得很快。 陆之渊:【你家楼下。】 古辞辞把手机收起来:“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妈问起来,就说我去找你们班主任问明天竞赛的注意事项。”否则肯定要闹。 古时把药收起来:“男朋友?” 古辞辞没否认,摸摸额头:“嗯,不是有颜色的碘伏吧,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酒精,随即腼腆开口:“姐……我现在不可以认识吗?” “可以。” …… 古时看到陆之渊的第一眼,便产生了物种本能的不喜欢。 对方看起来很优秀,带着他见过的与所有人不同的平静冷漠,也可以叫睿智,按说这样的人,应该激发同类隐藏的竞争心理。 可就像现在,他们因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好,他不喜欢陆之渊,陆之渊也只在最初看了古时一眼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古辞辞身上。 “你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陆之渊低下头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碍,还有上药的痕迹,用手又在旁边按了按,没敢用手摸中间,担心它好得不够快。 “冷吗。”陆之渊自然而然地将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好,又毫无违和感地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我没事,你都给了我,你冷不冷?” 他不冷。 古时突然有些不耐烦,去拉姐姐袖子,他想回家。 陆之渊更快一步抬头:“这是小年还是小时?应该是……小时。” 古时心里不屑,他和古年差那么多,何必跟猜盲盒一样。 古辞辞将弟弟带到近前:“小时来,陆之渊,你可以叫哥哥。” 古时点点头,客气礼貌:“陆哥好。” 陆之渊礼贤下士,礼貌颔首:“好。”自然而然地将辞辞带到自己身边,放在古时一手碰不到的地方:“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手这么凉,下次出门一定要穿好衣服。” 古辞辞嗔他一眼:因为急着见你。 陆之渊心照不宣地捏捏她的手。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陆之渊有些担心又不想放手:“让人看到是不是不好。” 古时走在两人身后,嗤之以鼻,刚才围围巾的时候没想到? “没关系。”古辞辞从毛茸茸的围巾里探出细白的脸,提醒他看:“谁还认得出我。”认出来了她也不承认。 古时没来由的烦,他第一次意识到姐姐跟这个人说话不一样,区别于他和古年的不一样,可以不是保护者,可以语气没有力量。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看到了另一种风景,身体却被人挖走了一块,代价太大,让他茫然。 古辞辞和他走在一起,不急不缓:“那边有个小公园,环境还挺好的。” 陆之渊喜欢一切她走过的地方:“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你小的时候都在这里长大?” “嗯,看到围起来的栅栏了吗?那一片以前是山丘小树林,小的时候我和小年、小时经常在这玩,这是一座宝藏……” 古时驻足:藏着他们能吃的东西,能挖到值钱的虫子,没有这里,就没有他们。 “有一次小时被草丛里一条蛇绊倒了,他还以为是绳子,伸手去拨,小的时候傻里傻气的。” 没有那么欢乐,那条蛇咬了他,姐姐年纪也不大,脸都吓白了,就学着乱七八糟的知识帮他吸毒血,哭得嗓子都哑了,后来路过的大人,告诉他们这种蛇没毒,古时至今还记得,姐姐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大哭。 “那边以前也没有那么多房子,一望无际的平原,站得高一点能看到我国第三大山脉,隔壁省那条山脉,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却觉得可以数清山上的亭子、野兽、神仙,为那是一头虎还是一头狮子,吵得不可开交。” 陆之渊也仿佛看到了那样的童年。 “古年那时候最憨,非说上面住着神仙,要去山里拜师,一个人拿着两个馒头就走了,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那时候脑子里装的什么,稻草吗?”眉眼间都是提起童年掩不住的笑意。 古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姐姐找了古年一夜。最后从垃圾桶旁边把他掀了回来,对他一顿打,那是姐姐第一次动手打他们,哭得比她被发脾气的妈妈推倒还伤心。 古辞辞简直不敢回想,他们的中二时期,又气又好笑,却能回忆到她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你真有工作吗?” 陆之渊还在想那座山,突然被点名,立即道:“有。” 古辞辞不相信地看着他:“有,你还有时间出来?”特意来一趟的急事,结果晚上六点就下班了? 陆之渊脸不红心不跳:“不是很忙。” 古辞辞叹口气,好吧:“你住哪里?” “景湖区。” 她们这里有名的:“别墅小区。” 陆之渊没否认。 古辞辞也只是笑笑,他们这地方不大,唯一的别墅小区便是亮点,很多人都知道。 古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跟住景湖区的人在一起,有钱人家的孩子,跟他们不一样。 “外面冷,你头吹疼了吗?” 古时觉得他装,谁吹了冷风淤青会疼,是没有常识,还是故意佯装体贴。 075偏心 从他出现在姐姐面前,无时无刻不在扮演温柔多情的恋人,姐姐看不出来? 他不认为姐姐喜欢这么表现到浮夸的人? “不疼,没什么感觉,古时大惊小怪要上药,他小时候就喜欢夸大事情发展。” 古时任姐姐诋毁,闻风不动。 陆之渊笑了,有着和辞辞一样对小辈的宽容:“他明天就去比赛?” “嗯。”觉得头上像长了触角一样,是盖着毛茸茸的围巾。 “怎么过去?” “骑车,学校那边会带他们过去。” “我说的是你。我明天送你?” “我可以自己去的。” 古时停下脚步。 “我明天没事。” “你不是说你有事吗?” 陆之渊不说话了 “好了让你送。” 古时想说他冷,现在要回去,也可以说他不喜欢散步,他明天还要考试,现在回去复习。 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一个借口,姐就会像以前一样,头也不回的带他离开。 何况他不喜欢这个人! 古时思考再三,烦躁地抬步,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姐好像很喜欢。至于对方好像也喜欢他姐。谁不真心喜欢他姐,爱喜欢不喜欢,也不差他一个人喜欢。 古时脚步慢下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又因为实在讨厌这个人,干脆靠在一个健身器材上不跟了。他姐才回来一天,就找来,明天还要送,是不是跟得太紧了! “你是不是因为陪我才来的。”古辞辞声音软软的。 男生答的温柔:“不是。” “你说是,就可以天天看见我。” “是。” 两个无聊的人说着无聊的话题,谁也没注意他有没有跟上。 或者陆之渊注意到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弟弟那么大了,自己走走正好。 古辞辞更不会大惊小怪,她们在这里跑过无数个来回。 …… “你们上哪去了?!姐,你穿的是什么?” 古辞辞才发现她把陆之渊的衣服穿回来了。 曹秀荣从卧室探出头。 古辞辞自然道:“给你弟买的,他明天不是要参加竞赛。” 曹秀荣缩回去,嘀咕一句:“买衣服不趁早,这么晚才回来。” 古年完全不怀疑姐姐的话,只是:“那也可以叫我去啊!”他也想去! 古时绕过他兴致不高,进了房间 “他怎么了?给他买新衣服他还不高兴。” 古辞辞换着鞋,笑笑,小男生嘛,被陆之渊打击到了:“可能没花他的钱。” “那他确实该不高兴。”古年帮姐把鞋放好。 古时躺在床上,没有看书的心情,他不喜欢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喜欢他,烦他。就像家里莫名进了个贼,说要生活在一起;一无所有快饿死的时候找到一袋方便面,想放个蛋,结过打到锅里发现是臭的。 就是怎么看这个人也不顺眼,做作!清高!带点目中无人! “你翻来覆去干什么?神经病。”不知道三个人一个房间!跟姐就隔了一道帘子,姐坐一天火车了要休息! 古时更不想和傻子说话:“睡觉!” …… 夜半,一切都静悄悄的,寒风都停了动作。 古时醒来,下床。 正巧看到古年也从上面下来。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一起开门出去了。 十分钟后又无声地躺下继续睡觉。 天蒙蒙亮,遥远的鸡鸣声刚刚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清冷,震醒了古家所有人。 “啊!——我的脸!我的脖子——血!” 古爸看着一地玻璃渣,大喊孩子们。 古辞辞已经冲进来! 古时、古年穿着衣服,心不在焉地紧跟其后,顺便给姐姐披上羽绒服。 曹秀荣手上都是血,捂着自己的脸,惊声大叫!她早上起来开灯,不知道为什么,该亮的灯泡,突然碎裂,所有的碎片都朝她扑来,近距离爆破的冲击力,让很多小碎玻璃扎到了她手上、脸上、脖子上:“我要死了!要死了!” 古辞辞让妈妈别动:“年年去拿扫帚,小时把药箱拿过来!” 曹秀荣大喊大叫,手乱挥:“我好疼好疼!”几次险些划到辞辞。 古时不高兴:“姐!我找不着药箱!” 古辞辞很急,不知道有没有扎到血液里:“怎么会找不到?你有没有看。” “我看着妈,你去。” 古辞辞只好赶紧出去。 古年拿着笤帚,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人。 古时将台灯拽开,手扎到了也不看一眼,一手拎着台灯,一边走过去,尖锐的一端指着母亲! 古爸爸慌了:“你干什么!这是你妈!” 曹秀荣吓到不叫了。 古时满意地俯下身,盯着她:“不长记性是不是,你当我们还是小时候,下次乱挥你的手,看清前面是谁,挥错了,就往你身上开个口子。” “你个——” “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们都伺候你,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你敢——” “再大声点喊,让我姐听见了,不喜欢我们怎么办,为了让姐姐喜欢我们,你说你怎么才喊不出来!”古时拿台灯顶开她的牙,用冰凉的灯管碾她:“再不识相,你和我爹两个只能在这个家里比谁爬得快!” “就在沙发下面,怎么找不到。”古辞辞拎着药箱回来! 古年立即道:“妈用灯管打古时。” 古时立即躲到门口,手上有血!灯身在曹秀荣手里! “妈!你干什么!他今天要比赛!”古辞辞偏心地拿出镊子、酒精,剩下的全给了古年,让他给古时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