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 第一章 乾坤无相卦 六枚铜钱闪烁彗星之尾的玄异光晕呼啸破入云霄,幻化六条如龙似凤的龙凤之躯卷动万里云的晴空,刹时间,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涌来七彩奇云,上下重叠交织顺成八大卦位的卦象,沿着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八个方向回旋流转,苍穹中高悬的烈日迅释放八束强光,正好透入到八大卦位上。 同一时间,地面也按八大卦位裂开诡异莫测的裂痕,裂痕中地气喷涌,透出股股凉入寒骨的阴冷之气,转眼之间便把裂痕强化成光痕,形成阴阳交叠的八大卦象,与八束强光遥相呼应,浑然一体。 这时,一双透射限玄奥的黑眸极聚焦,牵动五湖四海的生命气机疯狂喷涌,浓缩聚合又神奇的遁入阴阳相生的混沌虚空。黑眸轻描淡望向虚空,怡然自得的吸入生命气机,之后融汇到漫边际胡乱晃动的十指缝隙中。 缝隙间迅扑泄神秘莫测的万千卦芒,阴阴阳阳穿叉交错,似乎是毫规则的纵横杂乱组合,仔细一看时,才现这些交错的卦芒正在按照卦术中最玄妙六十四大卦的规则轨迹在诡异游走,光弧异气梭动奇变。 一卦问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天地乾坤边际,只取一卦算此人。开!雄浑又略显沧桑的声音澎湃的冲向高空,十指缝隙间的万千卦芒尤如骇浪惊涛的射向悬浮的八大卦位。 得到万千卦芒的注入,空间中的八束强光、八大卦象神奇的融合缩聚成一股光彩四溢的卦柱,下一秒又极分开成六股卦柱,射向六枚铜钱。 铜钱正中的方孔迅吸入射来的六股卦柱,在半空飘动翻飞,连续盘旋跳转三百八十四次后才落到地面。 相之卦!竟是此卦!泰山崩于前也绝不动声色的老人眼神变的呆滞,一根根银白如雪的鹤像触电般的竖起,神色惊惧的看向地面,刚刚落下的六枚铜钱以圆边贴地的方式直直立着,没有显示正面与背面。 许久,老人的鹤搭回到了头皮上,透射限玄奥的黑眸恢复正常,目光慢慢移到正如痴如醉的看着地面铜钱的七岁孩童,嘴上喃喃自语:我自问卦术能洞天悉地,竟法算出这个在战乱中存活下来的孩童的一生结局!卦术真是止境!看来,此卦为契机,待我游遍名山大川,以求天机。此子卦象是相之卦,乃是卦中之卦,跳出五行外,只在此卦中,非天道所不能及。即使如此,也算与我有缘。罢了,看你也是个孤苦伶仃之人,就留在我身边。 老人所收孩童名叫丁一,自此之后跟随老人游方习卦,卦术日渐精进,年到十六时,已能算尽天下六十四大卦的五十六卦,为求再有进境,突破最后八卦,算出自己的身世,决定脱离老人只身踏入江湖。 丁一,卦求天机,是逆天之事,祖上有训,日卦不过三,切不可为之过甚。你去……老人说罢,便不再言语,入定般的坐在大石之上。 丁一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声。沉默良久,他郑重向老人连嗑三头,头也不回的离去。 此时,老人对身旁一直长不高的小童说道:龙儿,你与丁一情如兄弟。丁一傲似火,你淡如水,此番你也随他去,两人路上好有个照应。 直至二人身形消失远去,老人才抬起头,喃道:丁一,此番下山,破而后立,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两年后。苍云国。沐风城。 当啷!三文钱撞到缺口瓷碗光亮亮的壁缘上三声脆响,投钱的人转身离去,就在这时,缺口瓷碗的主人轻轻拾起碗中的两文铜钱,向前一步:这位道爷,多谢您赏。只是老乞丐天生福薄,讨钱不敢多拿,向来只收一文。原谅则个。 哦?只见这年轻道士眉头一扬,双眼紧闭的面孔一顿,扶住手中枯木一般的拐杖,为何? 老乞丐身形微微一恭,答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人吃不饱饭。道爷赏我一文,已经够小老儿吃的,钱财乃身外之物,一文钱足以。 那道士身边的道童一笑,接过了铜钱,你这乞丐倒是有趣。只是你碗里空空如也,一文钱怎够你吃的? 乞丐转身坐下,轻叹道: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年要不是为了一文钱……哎……往事如斯…… 深明卦理!这个乞丐果真不一般!年轻道士心有所触,口也随之张开。既如此,我就当这两文钱为卦钱,替老人家卜上一挂。 老乞丐笑了笑道:我观道爷虽然双目不明,心却如明镜。劳烦了。说罢伸出自己一只乌黑的脏手。那道士用手一摸:不知道老人家要问什么? 你我既然以钱相识,不如就算算小老儿今日能讨得多少钱。路人闻得瞎子替乞丐算命均觉得好奇,遂慢慢聚拢过来。 瞎子道士突然脸色一板,面色庄重,好像正在做什么天大的事似的,只见他口中缓缓念叨:红尘滚滚求天地,万物苍苍问乾坤。一卦问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 念毕,瞎子道士手如触电般迅松开,一股除他外人能觉的玄妙气机随之如石子落水般往外波动,片刻,又如蚕丝结蛹的叠扎成团,幽幽往上盘旋攀爬,合成奥妙莫测的淡弱卦芒。 卦芒迅融汇聚拢,随即又似喷泉崩涌至最高处时忽然回落,化成片片零星卦气飘坠,就在此时,六枚铜钱恰到好处的闪现,方孔一遗漏的纳下零星卦气,随之掉向地面。铜钱如调皮的小孩卷动蹦达,连连响起叮叮当当的清脆声,数刻后才安分的躺下。 这一切气息变化除瞎子道士外人能感知,此刻,他手掌轻动,手心正中瞬即浮起一层幻如云雾又淡不可见的气层,以人能觉的度铺散整个手掌,像变魔术般的抚过六枚铜钱,上面呈现出只有他能感应到的代表阴阳的爻象。 铜钱共有六枚,一二三枚是反面,属阴,是为坤,四五六枚是正面,属阳,是为乾。上坤下乾,正是泰卦。古人常说,否极泰来,从卦象来看,乞丐兄是有好运气了。瞎子郑重其是地解释,手也在收起地面的铜钱。 这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否,就是坏的意思,你今天来行乞之前肯定谈了一桩生意,可是由于某种变数一直相持不下,闹的很僵。不过,否极泰来,你将可从这一生意中得到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瞎子道士说着驻起了枯木拐杖,噔噔噔的往远处走去。 哈……哈……你这个江湖术士少在那边糊弄人了,这个乞丐在这里都呆了不知多久了,缺口瓷碗里就没有多过一文钱!你还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真是笑死人了!江湖么骗子……路人指指点点的哄堂大笑。 乞丐看着远去的瞎子道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时,一个衣着金贵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神色恭敬地往缺口瓷碗放下一文钱道:老爷!药冢派人来了,生意正式成交,我们获利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 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在这里叫我老爷!你快滚回去……乞丐神色微愠的瞪着中年男人,心却如万马奔腾般千回百转,久久不能平静。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与瞎子道士算的分毫差!天下间卦术能有这等出神入化境界的,除了当年的名老人就只有两年前声名雀起的天机了,可是名老人不再涉入江湖,这天机也已经在那场大火中烧死了。那这眼前的瞎子道士又是何方神圣? 瞎子道士与道童来到平日里常去的一处偏僻小店,点了几样小吃。正待下口,却听见邻桌几人轻声道:我们苍云和北边的飞蒙国、西边的娄兰打的不可开交,听说连一些乾坤榜上的强者也参与其中。 乾坤榜?这可是每十年由乾坤老人排一次的天下至强者的排名榜!你可知是何人?第一名的一剑痕还是第二名的哭笑不得? 这就不得而知了。 兄台,我们在苍云国东面,那边疆战乱的事根本碍不着。我倒是觉得乾坤榜第五名的天下第一武林世家家主东方云最近做了件很有意思的事,他出了求贤榜,据说是手中有一天下奇卦,几个月以来人能解,若有人能解就给万两黄金的卦钱! 还有这等奇事?那我们也赶紧去凑凑热闹! 坐着吃饭的瞎子道士听到解卦一事,面容猛地一紧,起身就想往东方世家走去,可刚刚跨了一步,就被对面的道童拦住。少主,两年前你就因为解了一个奇卦让你双眼…… 第二章 卦术大碰撞 “龙儿,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瞎子道士身体顿时僵住,脑海中浮现出他永远法忘记的一幕!那场大火让丁一失去了光明,更让他失去了一些比生命更值得珍惜的东西。缓缓摇了摇头,丁一想到只有解出八大奇卦才能解开相之卦得知身世之谜,便神色坚定的噔噔噔拄起枯木拐杖朝门外走去。龙儿见少主如此坚决亦不多作阻拦,撩下饭钱,迅追上丁一。 街边的路面由大小不一的青石错落相间铺满着,边上种有片片生机盎然的翠绿草木,形单影只的蝉儿如鸟莺般脆声欢叫,斑斑驳驳的粉蝶忽上忽上的前飞后随,此时路上有说有笑的走过不少人群,其间最多的又数穿道袍的神卦名算,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东方世家的府第东方海阁走去。 丁一正迈步向前,忽然身体如触电般僵住。长期以来的目不能视使得丁一的听觉异于常人,刚才那一声细微的响动,却不难听出是名轻功高手。丁一叹了口气,暗道沐风城果然藏龙卧虎,正要离去却听到一丝异动。丁一守住心神,耳膜如脉搏般轻微跳动,耳翼如蝙蝠薄翼刷地竖起,弱如蚊音的细微音波纳入心间。 “唐羽镇守西边却因激战身受重伤,如今归至沐风城外的唐府休养,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人群尽涌东方海阁而去,正是下手的上好机会。” 丁一闻此声音虽在百米之外的楼层之中,却依然难掩阴冷杀气,不觉暗忖:“唐羽乃苍云国世代名将,爵至忠勇侯,我与他有一面之缘,其光彩于众将中可见一斑。若那时有此等名将守于北面,我命或许不会至此。如今时值战乱,更需此等名将,唐将军岂能为宵小所杀,我需援他一手。” 丁一心念至此,遂转身低耳附于龙儿,龙儿闻此眉头一皱,施即又复常态,身体微弯,双手恭敬作揖道:“少主,我定不辱使命!” 丁一见龙儿身影如疾风般消逝,随即轻叹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愿龙儿能助唐将军躲过此劫!”丁一叹毕,一切如常,拄起拐杖往东方海阁走去。 东方海阁位于流经沐风城的苍云国母亲河云河的入海口,世代经营云河、苍江、运河、近海等水上贸易,财富厚如巍峨雄山,又兼武技冠绝天下,故而名声威望举国少有能望其项背者,其大门前就悬有前朝皇帝御书对联:东方明珠凌四海,海阁神殿啸苍云。 东方海阁临海处竖立两尊天然磐石雕刻成的咆哮蛟龙,双眼雄视碧波荡漾的逍遥海,四面环绕常青古木,古木间蜿蜒游入一条深海焦石铺彻的大道,大道每隔一段就分开几条岔道,岔道连着座落的错落有致的亭台楼榭、假山湖泽。 丁一沿着大道走去,鼻间传来令人陶醉的纷芳悠香,不禁止步连连深吸,神色沉浸依恋,眉宇间似有遗忘的淡淡回忆历历浮起,许久,才举步继续前行来到东方海阁前院。 前院屋檐浮动暗金龙纹,延至两边又向上如海螺倒弯般翘起怒海青龙,青龙鼻间闪起金玉龙须,微突的唇沿下悬挂一颗透亮晶莹明珠,旁边覆有交错排列如龙鳞的琉璃玉瓦,褶褶生辉似浩天繁星,远观之下,气势雄浑尤如真龙脱胎。 此时,前院已经云集了洛绎不绝的人群,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各地的神卦名算,偌大的院子里,他们在交头接耳的猜测东方云悬赏万两黄金的奇卦,神情不一。有的表情热切,似乎对一卦成名充满了期待,有的却露出好奇的面容,好像对这一场卦坛盛事的结局充满期待。然而,人群之中却有几人面色如常,有人冷漠,有人不屑,有人如同老僧入定般的楮在那里,似乎都不是易于之辈。 “哟!徐半仙,你今日亦来解此奇卦?” “俺以卦算命已过半生,虽博得些许名望,然总好运,至今依旧一贫如洗,听闻东方家主豪掷万金求贤解卦,也来碰碰运气!” “徐半仙此言见笑了!倒是如此之重的卦金,确是千年难得一遇。若真能解得此卦,日后必是荣花富贵享之不尽!然而此卦既有如此重金,必是极难之卦!依前辈看,此卦当是何卦?” “嗯!我料此卦必是六十四大卦之一!” “卦有六十四,配以每卦六爻便得三百八十四般变化,若辅以时事、情境、方位、情义诸多因素,又能演起万千异数,此间穷尽一生亦难解一二。若乃此中之卦,怕是极难解了!” 刚刚迈入前院的丁一闻得徐半仙与人对答,脚步稍有停驻,片刻又摇头沿石道走去,心间叹道:“又是为富贵而解卦者!富贵如浮云,为何总有人乐此不彼?唉……” 丁一闻言微微摇头,正欲往院子角落走去,却突然听到一声冷笑,闻声望去,却见一人上前一步道:“徐半仙,久闻你的卦术造诣已经列入世间少有,但是听你方才所言非但看不出什么高明之处,更有名不符实之嫌,兴许是觉得此卦简单易解,不屑一顾!”是时,只见一身材瘦削如竹蒿,面色腊黄的青年拈着形如蜈蚣的蓍草,身体左晃右荡的斜视徐半仙道。 丁一不觉止步,双手搭至枯木拐杖顶端,扭头望向青年,随即鼻间窜入一股有味却质形的玄妙气息,味觉细胞顿受刺激,遂如潮水般涌动。丁一轻运元气,似海棉吸水般纳入这些气息,渗入大脑作层层分析,片刻后,心间已经有了答案,暗忖:“蓍草!看来此人的算卦方法是神草揲堆演卦术了。” 此时,徐半仙朝那青年望去,神色如石子落水般激起数重波纹,双眼闪过此许怒意,半晌后才迎上去道:“看兄台所拿之物是神草演卦术所用的蓍草,想来也是精于卦道之人了,不知你与蓍草神卜是何关系?” “我便是蓍草神卜!”青年闻言很是得意,随即歪昂着头,斜视徐半仙道。 “原来名满江湖的蓍草神卜如此年轻,想必卦术造诣定是非凡,老朽久闻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老朽这样的随意之谈都能分得出一二来,这般见识真让老朽佩服,想来普天之下只有天机能与你媲美了。”徐半仙半笑不笑的略微躬身道,神色却阴暗了起来。“据说天机曾将天下六十四大卦解了大半,不知神卜是否解得些许,也让我等俗人见识见识。” 蓍草神卜虽然卦术略有有小成,但是解大卦来,却又力不从心,哪里解得什么奇卦,今日前来也未曾想解卦,非是想在东方家主面前卖弄一番,好使自己博得些名声罢了。听徐半仙这么一说,蓍草神卜脸红一阵,黑一阵,半响说不出话来。众人闻之纷纷暗笑,神色似乎在说蓍草神卜太不识时务,如此年轻竟随口指责成名已久的徐半仙。 蓍草神卜双目一禀,趋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我等微末小辈又岂能和天机相提并论,卦术本来就是六十有四,你却言今日奇卦必在此六十四大卦中,此等卦坛众所周知的事,却让徐半仙你来这里卖弄,却不见什么卦理之言,一味的脱,不知是力不从心,还是名不符实?” “名不符实?哈……哈……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如此年轻俊杰果然不同凡响,能指出老朽所言名不符实,老朽佩服。不过,却要请教阁下,正所谓卦定语,变化自由天地生,老朽自认法融入天地之卦,倒是蓍草神卜是否已经卦入天地,算由心生呢?”徐半仙半笑不笑的略微躬身道,脸色却阴了下来。 “前辈是老江湖,名震卦坛,只是前不久听闻,万寿城有位卦师自称徐半仙,却算错阴阳导致一位富商客死异乡,像这样败坏前辈名声之辈,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蓍草神卜右眼上挑,似意的随口道。 “你……”徐半仙气的吹胡子瞪眼,面部肌肉连连抽*动,片刻右手抚胸,舒了舒气脉方道:“好!蓍草神卜,既然你说我名不符实,那我们就来斗上一卦,如何?” “斗就斗!难道我蓍草神卜还怕你不成!”蓍草神卜双眼逼射丝毫不相让的神色,随即便煞有介事的甩其蓍草道:“你说,我们如何个斗法!” 徐半仙稍加思索便道:“我徐半仙以梅花易数演卦而闻名,你蓍草神卜以神草揲堆演卦而脱颖,我们以各自所擅长的演卦方法来演,谁演的准,谁就胜!” “卦术有爻象演、四柱预测、徒手臆度、六壬奇术、梅花易数、神草揲堆,而梅花易数与神草演卦这两种都是卦术演的上等术法,却不知他们演的如何!”丁一闻言心有所触地暗自忖度。 徐半仙对战蓍草神卜,此事顿时引来众人围观,他们纷纷狙测谁演的更准。是时,蓍草神卜右眼斜向上半眯的瞥视徐半仙道:“徐半仙,就依你所言!” “好!蓍草神卜,我定下斗卦方法,斗卦的卦题未定,为公平起见,此卦题就由你来出!”徐半仙双眼静视蓍草,神色颇显大师风范。 众人目光灼灼的望向蓍草,皆在猜测他会出何种卦题。良久,蓍草神卜挑动右眼眉毛,拈结蓍草道:“今日我们都为东方家主求贤解卦而来,不如就以演何人能解此卦为卦题,如何?” 第三章 梅花易数法 “可以!”徐半仙随即应下。丁一闻言神色如古井不波,心中暗道:“卦题竟是如此,此事越来越有趣了!看来我需要潜心聍听了!” 只见徐半仙突然盘腿坐于地面,双手交叠搭于腹间,转眼便如入定般的闭目冥思,呼吸似乎快慢不均实则暗合自然韵律,他聚精会神的凝集意念于两耳的耳骨及耳膜中,细细听闻周围一切声响。 刹时间,方才喧闹非常的前院变得鸦雀声,众人皆在屏气凝神的期待徐半仙的演妙术,然而徐半仙只是静静的坐着,未再任何动作。 “哈……哈……徐半仙,梅花易数我虽然知之不多,但是我还是知晓一些,此演之法必须要有数方可卜算,你如此静坐又如何能算得?”正在揲动蓍草演卦的蓍草神卜大笑道。 丁一耳膜如蜂翼振翅般跳动,闻得徐半仙暗合自然韵律的呼吸声,心道:“徐半仙以呼吸纳音的方法来分析提取周遭出的自然声音,从中算出相应的声音数量演梅花易数所必须的易数,此等演之法已经越了普通的取数演卦法,却不知他能否掌握其中真谛而解出卦来!”丁一思索间,不觉动了一下枯木拐杖,底端随即摩着地面现数声脆响。 吱!吱!吱!三声响! 梅花易数!起卦!徐半仙双眼陡然睁开,两手如鹤飞展的跃起,双唇蠕动念念有词。“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如今我以纳音三数起,且看易数演何人中!” 周身气息按着天干地支和卦序的梅花易数划动一条条刚柔相济的玄异弧线,弧线光芒四射,揉合成一个个数字,此时,徐半仙黑瞳凝聚烔烔目光,一刻不眨的瞪视眼前的数字,手间突然闪起一支敕令红毫笔,一道道破风劲力扑射喷出,毫章法的点入数字。 数字瞬间如受春风洗礼般,随之散重重生气,徐半仙再次挥毫,对着半空划动带有阴阳两极的太极图案,身体猛然一个高的倒空翻,脚尖便如踢足球般暴极强的劲力,急踢向重新洗礼过的数字。 呼!呼!呼!数字全部落入到太极图案,随之嘣起如火星般的奇异气芒,阴阳交叠的卦象缓缓浮现,此时,徐半仙身体快背跃,恰到好处的接住卦象,之后往下急坠落入地面,神色间闪动几分白色,呼吸也变的急促,显然是耗费了大量元气。 众人望见徐半仙方才演卦的过程,心神被震的如怒海狂涛般荡漾,不少人对其卦术造诣更加的钦佩。 “纳音起卦,敕令牵引,易数凝象,太极成印!徐半仙梅花易数演卦的造诣堪称世间一绝!”丁一以耳闻得卦象的演过程,心中震骇。 此时,徐半仙已经占得卦象,正欲开言相解,蓍草神卜却皮笑肉不笑地连忙阻止:“徐半仙,你梅花易数已经演出卦来,但蓍草揲堆尚需片刻,你若此时解出卦来,待我解卦时岂不会有人说我窥视你的卦义?” 徐半仙闻言,眉头轻凝,随即以元气盘住卦象道:“既如此,我便等你揲堆出卦来再解卦!” “如此最好!”话毕,蓍草神卜手指轻微晃动,瞬间闪出四十九根蓍草,从容堆至地面,同时双眼凝神,元气急聚于丹田,随之如浮膘般涌至五脏,透入手臂筋脉直通五指。 片刻,五指上方悬动耀眼气芒,急指尖的甲缝凝聚,刹时汇成如刀锋般的甲锋,蓍草神卜闪电斩向蓍草,顿时响起噗哧的刺耳脆音。此时,甲锋逼入蓍草堆,蓍草神卜默默念叨:“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分!” 地面忽然卷起极风刃,哧的切破地面,蓍草也在这一瞬间被分成左右两堆,随即,蓍草神卜左手自左肋如顶压千斤巨力般缓缓上扬,丹田元气随之被催动,手臂、手肘、手腕连着五指猛地绽放夺目异光,食指与中指的甲锋暴长数寸,双眼透射烔烔精光随即锁定左堆著草,甲锋如鹰隼狩猎般夹起一根蓍草,气沉力浑的纳入右手指缝。 是时,蓍草神卜再摧元气,左手掌心顿时卷起螺旋狂风,山呼海啸的卷动左堆蓍草,蓍草似乎受某种力量作用般,总是四根连串着飞起碎裂,数刻后,地面留得三根蓍草,狂风随即止住。 蓍草神卜右手再动,亦是卷起螺旋狂风卷向右堆蓍草,同样是四根连串飞起碎裂,最后地面只留得一根蓍草。 “蓍草已经象以左堆、右堆、右手指缝三处,象数依次是三、一、一,如今已到合爻之时!合!”念毕,蓍草神卜双手如风吹拂般随势摆动,右手指缝间的一根蓍草如擎天柱般急窜入地面,随即如龙卷风般疯狂旋转,顿时把左堆与右堆所剩下的蓍草强行吸入,玄异的交叠爻象慢慢浮动,片刻,形成一块如三角菱形的光芒体。 仔细再看时,此光芒体有三边,其中一边完好,而另两边却有一排锯齿,似乎等待着另外两部分爻象融合。 “如今爻象虽然初成,却只有三分之一的形态,需再补入另外三分之二!如此,我再揲堆两次蓍草!”蓍草神卜暗忖,右手再闪,又浮起四十九根蓍草,随即落入地面成堆,手间甲锋浮起将其分得两堆,又如先前般分得左堆、右堆、右手指缝三处,象数依次是二、二、一。 此次,蓍草神卜右手如飞龙探云般急索向三分之一爻象,指缝间的蓍草随之浮动刺眼异芒,哧的破入半空,又如流星般穿入地面,顿时如冰柱撞至金刚般从中碎裂,片片草沫极溅射,穿梭空间卷起旋涡,又一次纳入左右堆的蓍草,又形成三分之一爻象的光芒体,同样是一边完好,两边有排锯齿,细看之下正好与原来的光芒体的锯齿相吻合。 “还差三分之一!”话音刚落,蓍草神卜如法炮制的再次揲堆出最后三分之一爻象的光芒体,双眼顿时一瞪,口中暗念:“合!” 三块光芒体如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般,极的融合吻粘成一体,陡然间锯齿边缘处光芒大盛,爻象噼呖啪啦的响起阵阵电芒。 丁一静听至此,微微点头,暗道:“蓍草神卜的揲堆术法颇有造诣,然此法中有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仂,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依此看,蓍草神卜只是卜得一爻,尚有五爻需卜!” 蓍草神卜揲堆出一爻后,全身已经是汗透衣襟,但其神色依然如顾,继续催劲揲堆,如前法般化出五爻,终于以六爻之数拼得一卦。此时,蓍草神卜已经给力极大,手心浮动卦象时,双眼不受控制的连续眨显,精力似乎有所不济了。 “好!好!”蓍草神卜叠得卦象,方才异彩纷呈的演卦过程顿时博得众人掌声。 此时,徐半仙示意众人停下,踏至蓍草神卜跟前道:“蓍草神卜,如今你卦象已成,但你元气耗损太多,不如你先休息,让我来先解卦!” “不!我蓍草神卜方才揲堆卦象虽然耗损了些许元,但是解卦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徐半仙争着要先解卦,莫非你怕我解卦会抢你先机不成?”蓍草神卜右眼斜上挑的瞥视道。 “你……好,我便让你先解!”徐半仙强忍怒气道。 蓍草神卜怪笑地看了一眼,随之甩头扫视众人,右手一摊,卦象释放逼人光彩,六股爻象化成片片碎沫气机,上面浮动若隐若现的古老卦文。 蓍草神卜凝视卦文,若有所思道:“卦文的寓义如下,上天皓月处悬有一人,双目紧闭,神色如暮,似在沉思宇宙奥义,又似在观望万千星辰。其后又言若得机缘,此人便可了切心事。”众人闻言,皆万分期待看着。 随即,蓍草神卜回视众人,咳了数声官腔后方道:“此卦极易解。上天悬有一人,正是预示此人名字带有一‘悬’字。之后又言需要机缘了切心事,此即说明解卦者又有一‘机’字。这两字合起来便是‘悬机’……” 蓍草神卜说到这里,双眼猛然一亮,笑道:“悬机正是玄机,放眼天下,神卦名算中有此名号的只有玄机道人。如此说来,今日解卦之人便是玄机道人!” 丁一闻得暗暗摇道,心忖:“双目紧闭所示解卦者为眼瞎,悬于上天思宇宙观星辰,正是说解卦者是一个想脱凡尘,不愿再管世事的人。而机缘了切心事,是说解卦者会因机缘而了却多年心结……此人……” 正值此时,丁一的思绪被耳边传来得意非常的声音打断:“谁叫我?”言毕,只见一面色微黑的男人右手拔拉上唇边缘黑痣的一根独有的灰白胡须,露出崩口黄牙,左手握住写有算不准不要钱的招牌,眯着眼睛,神情极度傲慢道。 第四章 蓍草神卜术 “玄机道人!是在下!”蓍草神卜随即拱手道。 “所为何事?”玄机道人拔拉黑痣上的灰白胡须,正眼不瞧蓍草神卜道。 “方才,我与徐半仙斗卦,卦题是今日东方家主求贤解卦的卦象将何人解出。我方才卜卦问得,是玄机道人你解得!”蓍草神卜斜眼道,显然对玄机道人的神色极度不悦。 “哦?蓍草神卜你的蓍草揲堆演卦法看来是有精进了!能够演出我解今日之卦!”玄机道人左手拔拉灰白胡须,歪着头半露嘣口黄牙,右手随即暗用内劲拍向蓍草神卜。 蓍草神卜元气本来耗损极大,再被他如此重拍,气息陡然如翻江捣海般滚动,全身肌肉、筋脉疯般抽搐,自知眼下不是和玄机道人对着干的时候,遂收敛傲慢神色,弯身作揖道:“多谢玄机道人夸奖!” 丁一耳膜如蝙翼般跳动,顿时闻得空气间微妙的气息变化,暗笑道:“蓍草神卜虽傲却傲不过玄机道人!然而,玄机道人言语咄咄逼人,正反应其心气不稳,底虚不足,需要以威压人。如此看来,其并非深喑卦术者,怕是一沽名钓誉之徒。” 玄机道人拔拉独有的灰白胡须不再理蓍草神卜,扭头眯视徐半仙道:“徐半仙,你与蓍草神卜斗卦,他已经解卦了,你也解开!” 徐半仙闻言心有不悦,但是斗卦成败关系名誉身分,遂暗自忍下,运足元气,摊开卦象,顿时释放比阳光更烈百倍的光芒,片刻又如黑洞般极收缩抽吸,亮光随即消逝,卦象变的暗淡光。 “怎会如此怪异卦象!卦文,卦机,这如何能解?”徐半仙面色惊异暗忖,旋即又思:“如今众目睽睽下,若是不能解卦,我名声必失,以后则极难再以此博得富贵荣华。我需冷静思考……” “徐半仙,你所占卜的卦象是何卦义机缘?”见徐半仙卦角如此怪异,蓍草神卜右眼上挑的斜视道。玄机道人则在一旁边帮腔:“徐半仙,你身为神卦名算前辈,不会是连这卦都解不了!” 众人见徐半仙如此,便有不少指责其是有名实之人。徐半仙在这种人言可畏的压力下,只得硬着头皮解卦,有气力的扫视众人后,忽然双眼落至丁一身上,黑眸顿时放光,大笑道:“有了!此卦光芒炽烈又突然收敛至暗淡光,这正是说明解卦者是一瞎子。我们眼前只有这位道人是瞎子,我看解卦者定是他了!” 丁一眉头微皱,不及半旋又舒展得原,正欲言语时,却闻得玄机道人极尽讥讽道:“失明之目不能视,则不可观得卦象,瞎子又如何能能解卦?他能参加如此盛会,真不知门口怎么看守的!”言毕,玄机道人眨动嘣口黄牙,拔拉灰白胡须眯色丁一与徐半仙。 “双目不能明视便不可观卦象,也就不能解卦,这是解卦的常识!徐半仙竟是不识!真不知你的神卦名算之称是怎么获得的!”蓍草神卜随之冷言冷语道。 众人一阵稀落声。徐半仙闻不禁暗自汗颜,随即叹道:“我徐半仙算卦大半生,临了,竟望了此等解常理,真是……唉……”徐半仙低头闪入座席。 丁一咽下正欲与徐半仙所言之语,半笑的摇头正欲拐道走去。此时,那玄机道人却伸手拦道:“瞎子,徐半仙自觉算卦出错已躲至一边,我劝你也别在这里丢人,回家养老去!哈……哈……” 丁一神色古井不波,依旧不言不语,耳边却响起一脆声:“阁下不是玄机道人吗?我却有一问想要讨教阁下,卦术是玄奥之学,为何眼瞎却不能算命?你未听有肓人摸象,瞎子神算之说么?” 此语一出,众人稀落之声随即落下,纷纷望向说话者。丁一亦不禁循声扭头‘看’向说话者。 “哦?我说是何人,原来是闻名遐尔的卦上仙!失敬失敬了!方才闻阁下所问,听似有理,然眼前瞎子,必非神卦名算之流!必是我等耻辱耳!”玄机道人语含不屑道,神色甚是傲人。 “浑沌之初,始有太极。太极化生阴阳两仪,又生太阴、少阴、太阳、少阳之四象,之后演得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八卦。八卦乃卦之元卦,寓入自然义理,便生得卦辞、卦机。解卦者需明卦辞、卦机方能深明卦义,然此中精妙非以明目观卦象便可。玄机道人却以他人眼瞎而定为我辈之耻,我却以你为耻耳!”卦上仙随之正色道。 “卦上仙对卦术之深解果非一般!然而我也算是神算名名卦之流,他之言辱我太深,是可忍,孰不可忍!”玄机道人搭拉灰白胡须暗忖,眼珠如鼠眼般滴溜溜乱转,半晌,脸现怪笑,眉毛轻挑道:“依卦上仙所言,卦术一道却能够不以明目观卦象而解卦了?” 卦上仙脸现不愠之色,随之又消散,双目凝视道:“若卦术达至名老人或天机之至高境界,解卦只需取于自然气机便可通明卦义!” “为何?”卦上仙此言一出,顿时惊得向来以明目观卦解卦之诸多神卦名算齐声问。 “卦术一途有象物、御元、通神三大境界,象物便是我们常用的以蓍草、龟爻、铜钱的卜卦方法,御元则可借由玄妙气机卜卦,如凡入圣者可以徒手掐算演卦,至于通神那是穷尽的境界,据说能轻易演世间万千变化之事,是凡人不可企及的巅峰。 当年卦术玄祖伏羲大神坐观自然而洞悉万物玄奥气机,已至通神极致,若我等卦术造诣达至其亿万分之一,便能万幸窥得万物运行秘密,此时则可达到御元的高妙境界,能随意牵引玄妙气机为我所用,而得此玄妙气机,依据感应便可解卦,亦即不需以明目观象而得卦义了。”卦上仙道。 众人听得如沐春风,顿觉醍醐灌顶,心神颇受启迪。丁一闻言,五指不觉微拢,片刻又松去,暗骇:“卦上仙的卦术造诣果非一般,却可不知他是否达到此等境界!” “嗯?卦上仙言之绰绰,不知你是否达至此境?”玄机道人蠕动崩口黄牙,右脸肌肉随之往眼袋处上扬道。 卦上仙摇头叹道:“惭愧,我耗费大半生亦未能达至此等境界!” “切!如此说来,卦上仙不过逞口舌之快!沽名钓誉之徒!”玄机道人神情甚是得意地斜瞥道。 卦上仙闻言,心里愤恨,然其言属实,只能奈的走至一边。而丁一闻得此语,只笑不语,拄起枯木拐杖噔噔噔走向角落,暗忖:“我如今正处于象物到御元的过渡时期,不知要何时才真正突破到御元境界。”丁一刚一落座,随之闻言:“瞎子道兄,我徐半仙眼拙,不知你的卦术造诣是否达到卦上仙所言御元境界?” “徐半仙说笑了!我一瞎子只是闻得东方家主有奇卦,特地来此凑凑热闹罢了!”丁一面善的作揖笑道。 然而,徐半仙看得丁一时,眉头总是凝而不展,神色似乎深幽古物般捉摸不透,暗忖:“此人看去确是没什么造诣,可为何我以梅花易数演卦时,竟会演他是解卦者?” 是时,只见一女子步履轻盈的走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显示皇家风范,她轻启朱唇言道:“东方家主,今日东方海阁真是门庭若市呀,一卦万金引来如此多的名算!看来奇卦是定能解出了!” “郡主访遍天下神算,这区区小卦自是不在郡主的慧眼里。有郡主坐镇,这奇卦自是迎刃而解了”东方云双手恭敬地作揖道。 “东方家主客气了,晚辈不过喜欢嬉闹,倒是见过一些三教九流之徒,神算倒是不曾碰到过。”郡主会心一笑,那少女神态惹的周围的侍卫都是微微一愣。 “郡主过谦了,蓍草神卜、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几位当世神算都是应了郡主之邀。此事劳郡主费心,在下先行谢过。”东方云随即拱手回道。 郡主正要答话,微笑不语,步履轻盈的往中门走去,却突然瞥见人群中的丁一身上,神色显得急促不安,暗道:“怎会如此像他?” “郡主,里面请!”郡主的思绪被东方云突然打断,回过神来才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提起裙脚跨入中堂。 半个时辰后,众神卦名算皆已落座,其他观者亦步入椅间。此刻,东方海阁仆从纷纷端来山珍海味,玉液穷浆,盘盘碟碟端至桌面,香味尤如延绵不绝之江水滚滚涌入鼻间,扰得五脏六腑宛似摧天裂地般怒吼咆哮。 众人按奈不住,纷纷举筷夹下,每夹入口便激得口腔直至胃部喷起团团消化气雾,上颚下颚来回嚼动,吃得起劲者浑然望我,不觉间竟咬得颚上之肉咽下肚去。酒席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纷纷举杯痛饮。 不多时,众人已是酒酣食醉,正欲再食时,只听到一阵锣鼓声,遂闻声望去,只见东方云大步流星走到众人身前,拱了拱手,道:“各位,今日我东方某人请众位高士前来,就是想集众人之力共解此奇卦!”东方云说罢,手臂一扬,一张附有卦象的玉帛唆地贴到正面的玉墙上。 嘭!嘭!嘭! 第五章 奇卦惊天势 只见玉墙被玉帛粘附的一瞬间,两者便尤如天阳碰得地阴般阴阳极交汇,随即激起弯曲皱折的涛天雷霆电弧,暴射冷冽四溢的光芒,直接切入不比玄铁差之分毫的玉墙,一条条深至墙根的幽黑裂缝如重锤砸动玻璃般,迅往各个方向延伸崩裂,扑泄怒龙咆哮的惊人气息,附近地面顿时如破竹之势的沿横向与纵向破开,一场尤如唐山大地震般的疯狂震荡冲击四面空间,旁边两尊黄金打造的万斤雄狮被震的随之碎裂成金粉。 震荡继续往外扩散,被触及的花岩石雕、古木桌案、精铁护拦、钟乳亭台转眼化成精沫,离的近的仆从、宾客顿时被如绞肉般撕结成碎骨肉沫,生命气息随即消逝。 数十名护卫见状,急忙从旁腾跃半空,如白虹贯日般的释放全身元气,元气中的光芒穿射暴泄,激的空气噼呖啪啦作响,然而他们往裂缝中逼入半寸时,玉帛瞬息喷涌更加强劲的光芒,如尖刀利刃割入护卫的肉骨。 此时,玉墙如寒铁掉入地心熔岩般诡异融化成玉水,玉水卷起深海旋涡,护卫随之被吸入吞没,东方云见之,神色急变,迅腾身涌动深厚雄浑如海涛的元气,毫芒尽射的光亮罡气如浑圆光球强行罩住震荡的空间。 东方云持续催谷运劲,双脚泄溢的元气已经逼的地面生生下陷数米,旁边的一切物什都被压的沿着深圆光球外凸的形状诡异的凹入,甚至激碎破裂。 然而,玉帛中的卦象若隐若现浮动卦光,促使原来的能量继续强化,东方云全身青筋虬扎崩起,元气已经激射白炽光芒,数米外的几个神卦名算顿时被震粉碎。 许多人都在运集元气抵抗,实力较弱的顿时被震的脸色惨白,气息倒灌,甚至全身抽搐痉挛,而角落中的丁一却是从容不迫。 “东方家主,此卦是世间奇卦,方才摊开时,借得玉墙的极阴之气和烈日至阳之气叠合出阴阳玄力,用强力根本不能强行挡下,必须要精通卦理的神卦名算才能以柔韧卦劲制住。”一旁静座观卦的郡主若有所思道。 东方云一听,神色似有所悟,随即向众人道:“能御解此卦者,不但万金之资相赠,且我东方世家欠下一份人情,日后如有事情需劳烦在下,东方某人定当鼎力相助。” 众人听闻皆是诧异,东方世家乃当世豪杰,这一份人情万金不换,但观之眼前卦象却让之前几位气定神闲的人变了脸色。 “竟一人敢应?”东方云眉头深锁如川字的扫视众人。 “此卦果然是天下奇卦!一见天日便引来阴阳的交汇玄力!可惜,在场众人似乎人敢接下了!”丁一耳膜如心脏般连连跳动,清晰的闻得院内每一分毫的动静,神色却怡然自得。 噗!忽然,玉帛中的卦象再次喷涌澎湃玄力,如后羿射日般的穿破浑圆罡球,东方云随即被震的急坠落,幸好反应及时,才勉强运力止住坠势,在触的地面一瞬间稳住身形。 卦象卷动玉帛如彗星般穿梭冲射,划过空间时留下悠长而光彩灿烂的轨迹,对应到下方的地面顿时被压出一道深坑,旁边的宾客抱头窜鼠的往一旁躲去。 唆……强劲的气息直逼前方的空间,此时,徐半仙双眼的眸孔中映射浮有卦象的玉帛,惊恐神色瞬间显露在面容中,他感到死亡的带近,很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催谷逼射丹田,将元气升到极限,周身光芒大现,旁边的桌案刹时被激成了碎沫。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到徐半仙的身上,不少人在暗叹自己幸运,却慨叹徐半仙时运济,刚斗卦输掉,如今又要命丧黄泉。 “徐半仙卦术造诣有限,定是挡不下此等奇卦,他若死了,我在其身后,也要遭殃!”丁一神色波澜不惊,心念却如电转,随即轻微浮动暗弱光玄妙气息,淡不可见的玄异卦气透过身毛缓缓流淌渗出,如水气般声息的融入空气中。 丁一手指按着卦象的奥妙节奏幻起别人不可察觉的极细微的动作,指缝间顿时来回交错,如芦苇划水般轻柔的带动须弥的空气分子,空气随之受到这种莫测力量的牵动,柔和清幽的向前徐徐涌动,玄异卦气以若不可闻的度漫延到了徐半仙正前方。 即将要撞破徐半仙头颅的卦象刚刚触及丁一释放的玄异卦气,顿时如平民遇到王者般恭敬的弯曲行礼,全身嚣张喷涌的阴阳玄力随即冰消雪融的化去,不及半刻便消失的影踪。 院内压得每个人都不敢喘气的千斤巨力随之解去,众人纷纷觉得心头舒畅,待缓过神来时,目光齐齐聚焦到正前方悬动卦象玉帛的徐半仙身上。 “徐半仙!你真不愧是卦术前辈,此等奇卦的阴阳玄力都能化解!”一名年轻的算卦名士趋身行礼道。 “是呀!未解卦时,你以梅花易数演卦,我便觉得你是我们卦术界的大师,如今再破奇卦的阴阳玄力,我觉得你已经是卦术界的大宗师,请受我九拜……” 一时之间,对徐半仙拍马的人络绎不绝。院子内熙熙攘攘。丁一却心他顾,借机触动灵识,手腕随即如陀螺般连连翻转,一丝丝人能觉的玄妙气机极涌动,化入玉帛中,旋即又如脱兔般闪电纳入指间缝隙,心门间呈现一幅卦芒四射的清晰卦象,意念如云如雾的盘旋飘荡,暗道:“六十四大卦中最玄奥八大卦之乾卦!难怪有如此强劲的阴阳玄力!然而此天下第一奇卦与两年前的离之奇卦有异曲同工之妙,解了怕又引来杀身之祸,此卦要解,势必要暴露身份,还是待我想个两全之策……”丁一心念及此,随即拐入另一个角落。 是时,刚刚压下奔涌气息的东方云大步流星的赶至徐半仙跟前,低身恭敬的相请道:“徐前辈,多谢你化解此奇卦的阴阳玄力!” “哪里!哪里!”徐半仙志得意满道,心中却暗忖:“方才我明明感到死亡逼近,后来似乎感觉到一股轻柔的空气从后方吹来,阴阳玄力便突然消失,这是为何?难道是有人在后面暗中助我?后面……”徐半仙思虑至此时,随即扭头看去,现丁一不见了,喃道:“难道是瞎子道士?” “徐前辈,既然你能化解阴阳玄力,想必你也能替东方家主解出这奇卦了!”话音落毕,郡主便幻动轻盈柔畅的步伐,优雅高贵的身姿缓缓靠近。 “郡主!”徐半仙身体弯成七字,神色极尽恭敬的作揖道。 “徐前辈,今日我们都是应东方家主求贤解卦而来的,就不必多礼了!你就帮忙解卦!”郡主纤手柔似骨的向徐半仙作了个起身的手势,如水容颜浅露淡淡的笑容道,随即走回座间。 “多谢郡主赏识!”徐半仙对着郡主的身影恭身道。 “有劳徐前辈了!”东方云作揖道,随即回到座位中,并让人重新摆上桌椅,院内众人也6续坐到案桌前。 徐半仙双眼凝视半空如悬而不动的玉帛,双手搭至软肋,急提集元气,肘部随之弯起,全身涌动重重光芒四射的气劲,身体如火箭般冲向玉帛。 嘣!玉帛似炸爆炸般碎的四分五裂,屑沫仿佛雪花飘落地面,卦象亦随之隐入暗弱的虚空中,徐半仙见状暗忖:“奇卦现世时都伴有阴阳玄力,但是被破解后就不会再有,如今卦象虽然遁入虚空,但是只需配以梅花易数演卦法诀定可窥视端倪!” 徐半仙心念至此,整个人瞬即如入定般盘腿浮于半空,呼吸渐渐融入自然旋律,冥思聍听,默念:“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梅花易数干支取,卦元序数随我来!起……” 方圆百米内任何动静,耳间未纳入丝毫声音,徐半仙眉头如古树皮般深锁,神色极度怪异,暗忖:“法诀念毕!为何呼吸纳音法还未纳得任何声响?再来一次试试……”徐半仙再次念动法诀,然而依然未纳入任何声响,如此数遍后,依然如故。 一直仰望期盼的众人见徐半仙悬于半空许久,未有任何动静,便有见风驶舵的人开始数落说出不敬言语。“什么呀,刚刚还破去了阴阳玄力,如今却解不出卦象?莫非刚才是碰巧破掉的?”徐半山闻言,自尊心大受打击,但名誉事大,不能就此放弃,随即又强打精神再念法诀。 此时,已拐至另一角落坐下的丁一神色坦然的望向半空,耳膜如雷达般重重扫过四面八方的一切气息,闻得众人议论,不觉暗忖:“方才徐半仙在前挡住卷动卦象的玉帛,让我身分不致暴露,算是助了我一次,如今我不愿解奇卦卷入江湖纷争,何不助徐半仙一臂之力,算是报其恩呢?” 第六章 上仙急敕令 丁一思考片刻,随即运转意识敛耳畔,纳收各面声响,闻得徐半仙再次蠕动细若蚊音的法诀,遂右手五指搭至枯木拐杖中,催谷驱动丹田元气,以微不可闻的气机和着徐半仙呼吸节凑轻轻拔动,咚咚数声极弱的响音伴入嘈杂人群的喧闹声中,化成比丝还要细上千百倍的音箭射入徐半山耳膜。 咚!咚!咚!咚!咚!五声连响! 徐半仙的耳膜连动五次,失望神的双眼顿时注入勃勃生机,黑眸刷地如星斗般闪烁透亮,心道:“此音脆而急,正是我要的声响。” 梅花易数纳音来!起!徐半山脆声念毕,身形快如鹰隼的急腾飞数十丈,周身气息似乎漫规律到处乱飘,旋即按着一种玄异的特殊轨迹揉合交叠,但没有形成任何数字。徐半山暗忖:“奇卦已经演出,却尚未破解,故而不能叠出数字。但是现在要破解此卦,必须将其遁入虚空的卦象重新凝聚,如此只有借用敕令红毫笔了!” 急急如敕令! 徐半仙念毕,手间随即闪出敕令红毫笔,仿佛乱章法的沿着虚空胡圈随点,众人望之,不少人便眦之以鼻,报以冷嘲热讽。“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圈点!简直是鬼画葫芦!” 东方云、蓍草神卜、玄机道人等的神色皆是很不解。倒是郡主和卦上仙似乎有所悟,双眼紧紧凝入半空,目光透射深思的波澜。 “卦象遁虚空,敕令来邀涌!徐半仙梅花易数造诣竟达此境,真是难得!”丁一听音辨意,手搭入桌案间茶杯,随即轻抿一口,神色如古井不波暗忖。 徐半仙行云流水的悠游飘动,丹田元气透过敕令红毫笔每圈点一次,空间就如夜空突然惊现闪烁的启明星般极透射逼人光芒。徐半仙手顺若柳条的划过,随即带动光芒渗入笔尖,引来一朵朵透亮如梅花的烙印向外漫伸,转眼化成翩翩涛浪,虚空随之扑闪,不及半刻便涌动若有若的阴阳爻象。 “阴阳爻象!”卦上仙脱口惊呼,神色如见百年难遇的奇景般激动,郡主、东方云、蓍草神卜、玄机道人等人闻言随之站起,个个凝目聚视半空,隐隐约约窥得若隐若现的线条,而修为较弱的所谓神卦名算等也抬头看去,但是论怎么努力始终法窥得爻象的影子。 徐半仙再次催力,敕令红毫笔刹时光芒大盛,随即化成斑斑驳驳的梅花烙印,闪电缠绕住阴阳爻象。 “爻象已经出现,若再让徐半仙破解下去,那卦便是由他解得。方才斗卦的结果徐半仙说是瞎子道士解卦,虽然当时被玄机道人和众多卦术名家否定,我暂时取得了上风,但是如果现在的卦是由他解得,那我所的结果也就等于是错的。这样岂不是让我脸上光?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蓍草神卜脸色阴晴定,心神急聚丹田,待力道运至十足时,身体突然暴射冲起,怪声怪气道:“徐半仙,卦象至今未能引出,不如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蓍草神卜的卦术造诣不比徐半仙差上多少,若由他相助,那卦象重现便能更快些了!”东方云抬头望向半空暗忖,随之扬声道:“蓍草神卜,就有劳你了!” “蓍草神卜真是大量,方才与徐半仙斗的剑拔弩张,如今却又助他,卦德令人折服!”人群中有不少人称赞道。 “蓍草为争名誉而想抢解卦功劳,却不顾其元气大损强行扑上,性命堪忧了!”丁一辨得蓍草神卜似乎气势十足,却隐隐感到其后劲不济,随即摇头暗叹,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哧!哧!哧! 蓍草神卜起身便凝集如冰元气透入蓍草,软绵力的蓍草随即变的挺拔抖擞,草节间宣泄重重冰光寒芒,随之便由手指间喷射四十九根,全部都袭向悬浮的徐半仙。 徐半仙心生警兆,转头凝望,双眼暴射厉芒,面部肌肉抽*动,欲凝气回防,却已来不及,匆忙间只得以手中敕令红毫急圈点梅花烙印,结叠出连串数字组成防御罩壁。 “徐半仙!我来助你,你却如此对我,你枉称前辈!”蓍草神卜冷声怪笑,双手又一次暴射四十九根蓍草,如暴雨寒箭破向徐半仙。 嘣!嘣!嘣! 防御罩壁被破,徐半仙全身顿时被蓍草击中,气血翻腾喷涌,口中一甜,血液井喷吐出,身体往后急飞。 “蓍草神卜要在我东方海阁杀掉徐半仙!这是在辱没我!”东方云神色急变,杀气随之如潮水般奔起。 “东方家主,先不要激动!”郡主出声制止,双眼凝视徐半仙翻腾的胸膛,暗忖:“若徐半仙喷出血来,卦象遁出虚空便有望了!” 此时。徐半仙喷出的血液渗入到若隐若现的阴阳爻象中,爻象随即如拔开云雾的明月,顿时显露全象。“这是梅花易数的血引术,可以让敕令强化百倍!”坠飞中的徐半仙心中大骇,急忙挥动敕令红毫笔沾入口中,笔尖如抽水泵般猛吸血液,红芒疯狂扑泄,空间闪现连串的代表易数的数字,中间隐隐浮动敕令两字。 “各位,方才我并非要伤害徐半仙,而是用他的血来强化敕令引出卦象!”蓍草神卜见状随即向众人道,身体亦在此刻飞入卦象中,但他元气损耗已至灯枯,飞入不及半刻,身体便被强大的敕令给撕裂成碎沫。 啊!蓍草神卜尖叫震破高空。众人大惊失色。此时,徐半仙快如雷霆的急飞,转瞬便扑入卦象,敕令红毫笔激射如刀似刃的锋锐利芒,正好借着蓍草神卜的碎沫血肉切入卦象的中心点。 急急如敕令!现!徐半仙厉声暴喝,卦象迅释放奇异比的玄异光芒,呈现三维的立体形状,以阴阳爻象交错的光体飘浮在半空。徐半仙悬在卦象上方,凝目细细观察。 “徐前辈,卦象如何?”东方云见卦象已现,忙不迭的追问,同时暗忖:“幸好郡主方才制止,否则这卦象不现,卦便从解起。如此,我则法兑现赌约,是时必公平引得东方家主声誉大损……” 徐半仙手捏敕令红毫笔,沉吟半晌方向东方云敬道:“卦象的上三爻与下三爻均属阳,皆为乾,如此上乾下乾是为乾卦!乾卦乃六十四大卦之一,卦象千万难测,仅以此象看,似为吉卦又似为凶卦,吉凶参半……咳……” 徐半仙正欲往下多言时,顿时感觉卦象传来千斤巨力,原本元气耗至灯枯的身体一阵虚,全身乏困力,双眼抹黑,随即坠落地面。 “徐前辈!”东方云见状,身体流星般纵腾,及时将其接住,随之又道:“徐前辈,你是否要歇息片刻再解卦?” “不用,东方家主,此卦是奇卦,玄奥莫测,我能力有限,能从虚空中引出已属侥幸,往下已经法再解了!你另请高明!”徐半仙挣扎道。片刻,虚的感觉渐渐消失,身体重获力量后便勉强站起,往着边上走去,徐半仙心忖:“方才奇卦突然激荡千斤巨力,定是因为能力太低而不能驾驭,再解下去只会枉送性命,不如就此收手。” 丁一将徐半山坠地前后的经过辨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依旧端杯抿茶,只是摇头暗叹:“徐半仙梅花易数虽高,却仍旧不能驾驭奇卦,故而引来巨力反压,唉……想帮也帮不了……” “玄机道人!方才蓍草神卜算你可解此卦,不如你让大家开开眼界?”人群中传出一声脆响,随即得到众人附喝。“是呀,玄机道人!” 玄机道人拔拉黑痣上独有的灰白胡须,歪昂着头,露出嘣口黄牙斜眼瞧向徐半仙消失的方向道:“我以为徐半仙是神卦名算之流竟然只能引出卦象,却不能尽解奇卦!真是我辈大大不幸!” “玄机道人,那你可否替东方某人解下此卦?”东方云一心想解卦兑现诺言,闻得玄机道人言语,被徐半仙的话震的失落的心顿时涌起了希望,随即快步上前躬身邀请。 “东方家主,多谢你抬爱,我玄机道人一定尽力!”言毕,玄机道人遥望半空悬动如空中楼阁的卦象,右手拔拉黑痣上独有银须,嘴角缩至如鼠嘴状略有张开,微微昂头,黑眸上翻瞟向卦象,略作思索便阴声怪气道:“苍云文化源远流长,解卦不可只依卦义,更需依天时地利来解!此卦是为乾卦,属六十四大卦之八大奇卦,卦义高深,虽非一时能解,然我玄机道人倒愿试解。” 玄机道人言毕,身体一个白鹤亮翅唆的穿至卦象上方,双脚如浮云般踏起流水步伐,道袍随之风鼓胀飘动,一股股如雨柱般的气息极从一百零三处大穴中崩射泄入卦象,雨柱如金丝电铰般缠绕复合,眨眼之间联搭成四根光柱,柱子中若有若的飘荡着‘子丑寅卯’等天干地支。 四根光柱仿佛撑天巨柱般直冲云霄,下方连着卦象的四外角,玄机道人双眼凝视卦心,突然瞳孔急收缩,眼帘里映射高盘旋扭动的阴阳爻象,一股千斤巨力随之反旋上冲。 “不好!此卦非我四柱预测卦术能够驾驭!保命要紧!”玄机道人大惊失色的暗叫。 第七章 幻镜锁卦象 玄机道人双手极闪动元气化成如火烈刃雷霆斩向连向卦象的四根光柱,随即如激光泄漏般光芒狂射,空间生生被切割成了两部分,半刻才缓缓复原。 此时,由于四柱被断,卦象的反旋巨力未能顺势串向玄机道人,但余波依然让他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飘坠,重重砸落到地面,哇的吐了一摊血。 众人看到此景皆大惊失色,纷纷往后退去。东方云快如闪电的飘至玄机道人身边,神情似有所忧的扶起他道:“玄机道人,此卦你能否解下?” 玄机道人轻轻荡开东方云,抚住胸口站起身,向望一双双咄人的目光,暗忖:“如今,我若不能解卦,自此之后必定要身败名裂。方才我已经窥得卦象端倪,何不依此为前提,再加上东方家主的喜好作些断,或许能够蒙混过去……” 玄机道人有了此念,先向东方云行了个礼,随即拔拉灰白银须,装着胸有成竹道:“方才我已经看到卦象全貌,此卦是乾卦,更是大吉之卦。” “大吉之卦?”东方云眉头紧锁,似有疑问,但不及半刻又已散去,暗忖:“若能解卦,赌约可以兑现,但只是挽回了原本的声誉,而若解不了卦便是声誉尽损,此卦何来的大吉?” “是的,东方家主!你且听我解来!” 玄机道人歪昂着头道:“乾音如前后之前,又如金钱之钱。先言天时,有诗云,床前明月光,李白睡的香。李白是诗的作者,对应起来便是指东方家主,即东方家主睡的香。此即为天时,那何为地利?又有诗云,梦里醉酒遇李白,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梦便是指东方家主睡着时所做,其言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千金散尽是指家主以万金求贤解卦,而后还复来,说明散金后必能有更多的钱。此即为乾通金钱之钱。往深再解便为钱生钱。如今东方家主豪掷万金求贤解卦,正是以钱生钱,合此卦义,即是地利。如此说来,天时地利具合,此卦归解时,东方家主必能得十万至百万黄金!” “妙!玄机道人解的真是太妙了!”场上诸多人纷纷拍手称赞。然丁一闻此解卦之法,真是哭笑不得,心里不禁连连暗叹:“卦义竟用如此诗句来解!真是卦术界之大不幸!”此时,东方云拱手谢道:“多谢玄机道人解卦吉言,你且先坐至一旁!” 正陶醉于众人吹捧的玄机道人猛地愣,露出崩口黄牙,心道:“东方云是水上大商,钱正是其最需之物,难不成刚才的解卦说辞拍错马屁了?” 东方云暗暗叹气,却不愿丢玄机道人面色平静,暗忖:“此卦是为兑现赌约而解,解不得必性命堪忧,名声扫地,又如何能钱生钱?” 一边静观的郡主亦半笑不笑地望了一眼玄机道人,微微喃道:“玄机道人解卦之法竟是如此,怕是连我都不如了!” “卦上仙!素闻你卦术称奇,可谓冠绝古今,不知你有何解?”东方云对徐半仙与玄机道人失去希望,遂将目光投掷一直未言的卦上仙。 卦上仙默思半晌方离座来至卦象下方,周身气息极涌动,身体忽然暴起窜入卦象中,挥射六块龟爻,顿时引得卦象中心卷起反旋巨力,神色大变,暗忖:“此卦是为奇卦,阴阳玄力虽破,但是卦术造诣不够者依然法驾驭。难怪徐半仙、玄机道人均受重创。” 卦上仙急收势坠落,元气暴射泄入石缝,逼入一米深处,如树根般盘住,身体才缓稳住。此时,挥射的龟爻从卦象中落下,卦上仙迎手接住,全神贯注的细观龟爻裂纹,双眼烔烔放光,忽然,神情似有所悟,转身向东方云作揖道:“东方家主,龟爻裂纹显示此卦是为乾卦。我们且看乾字。乾乃十日十乞也!字面含义,是言卦主十日便需乞讨十次。然自古以来,数是实指虚,以虚指实,此十非实数之十,是虚指,十日便是往后的日子。如此看来,十日十乞乃指东方家主自此日之后,必因此卦而累,终难得解脱!” “嗯?卦上仙是唯一一个入卦象而未受伤者,他所言亦颇有卦理,却不知他往下会作何解!”坐于角落细听卦上仙之言的丁一暗忖,神色似有赞赏之色。 “我因赌约而接此卦,若卦不解,往后确会因此而累,卦上仙此言与我目下处境甚是相符,如此看来卦上仙是解卦正主了!”东方云暗自欣喜,连忙拱手请道:“卦上仙,往下却如何?” 卦上仙再次沉吟,双目凝神龟爻裂纹,只见其间纹路纵横交错杂乱不堪,部分纹路还忽明忽暗如浑沌异纹。卦上仙眉头深锁如川字,神色变换不定,半刻后,摇头叹息,抱手歉道:“东方家主,我卦上仙只能解至此!若此卦要尽通玄机,除非名老人或是天机才能解得!” 东方云一阵希望后竟是等来此等言语,心中暗暗失望,却又可奈何,只得淡淡叹道:“连闻名遐迩之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亦只能解至此,难道此卦真人能再解?” 院内诸人原有不少跃跃欲试者,然见蓍草神卜、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这等神卦名算皆法解卦,甚至徐半仙、玄机道人还因此受重伤,蓍草神卜更因此而死去,亦自知之明的呆至一边。 唆!卦象因受卦上仙方才龟爻激荡,但反旋巨力未能得到释放,此时突然作,如狂风暴雨般倾泄冲射,再次暴如开始般的异状。 卦象在半空连连陡转,二位和四位的阳爻光芒大盛,卦气四射,忽然如**般扫射院内众人,待扫至丁一时嘎然止住,随之急飞去。 “不好!卦象朝我奔来了!”丁一心内暗骇,元气由丹田激荡穿入脚底,气息连翻旋转,一股细不可见的玄异卦气潜至地面,身体便如滑冰般往后急退,正好闪到院内的拐角。 此时,与丁一同桌的一名道人见卦象飞来,面色惊恐到极点,眼神中不觉浮起死亡阴影,连连咽动口水,喃道:“我又不是神卦名算,这卦象怎么就冲我来了?想不得了,只有先应付再说!”匆忙之间,道人抓起随身带着的六枚铜钱迅朝空中撒去,激涌元气拼命灌去,幻化出一块如明镜的罡气平面。 “嗯?幻镜锁卦!”丁一耳膜连跳,闻得半空气息变化,眉头微凝,暗忖:“乾之奇卦是卦中王者,若非凡卦术根本不可能驾驭,方才徐半山、蓍草神卜、玄机道人便是着了此道。然而,奇卦有灵性,能寻得驾驭它的人。它先前借阴阳玄力朝我飞来被我制住,如今又借反旋巨力冲来,若任其下去,我身分必露疑,如此便会再卷江湖纷争。我此来是因解尽奇卦能提升卦术境界,从而解出相之卦得知身世。但我不愿因此再卷纷争……是了,何不助前面道人以幻镜锁卦秘术来锁下乾之奇卦?” 丁一心念至此,十指顿时如迎风竹叶轻柔抚动,四肢百骸随即受到牵引,筋脉中快窜动股股如细丝的玄异元气,随波逐流的顺着血液刷过气海、丹田凝入五脏六腑,慢慢融入微不可察的奥妙芒劲。 奥妙芒劲按着阴阳八卦交叠穿叉,边沿浮起浅浅的暗弱卦锋,卦锋的顶部缓缓向旁边漫延,不及半刻,锋利的寒光敛化成钝挫如卵形的淡芒,淡芒彼此咬接,连成一排菱面,菱面映射若有若的太极图纹。 此时,丁一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微微回弯,体内菱面便受召唤般弯曲,同时快渗入手臂筋脉,顺势涌到食指。食指上的手纹顿时泛起只有他能感应到卦劲气芒,随后,丁一又幻动中指、名指、尾指、大拇指,各指都浮起了卦劲气芒。 丁一五指微微收拢,指纹相互靠贴在一起,那些卦劲气芒顿时水乳相融的交织成一体,来回交错纠织。丁一再运元气,随即便化成海潮渗入手背,手背极不合常理的沿手心方向凹陷,手心随之纳入手背元气散向指缝间,与卦劲气芒遥相呼应,片刻又化成玄奥气息。 五指松开,手腕轻摆,玄奥气息以空气分子融入空气中,快慢有致的拂到半空,凝入道人的铜钱所幻的明境平面中。 平面从正中间裂开一道小缝,一股尤如黑洞扑射的螺旋劲风强行吸入卦象,卦象顿时如受牢笼禁锢般疯狂扭曲摆动。 静!丁一内心默念,平面中纳入的玄奥气息随即幻出一个静字,渗透到卦象中。卦象如同遇到皇者般顿时变的安分守己,小缝随即合上。 院内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道人。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等人皆为中年道人驯卦秘术震动,神情现有暗赞神色,然而扭头望去时,却不识得此道人。 此时,郡主如触电般站起,双眼如获珍宝的望向道人,不禁道:“驯服卦象的秘术幻镜锁卦!此人定是卦术高人!东方家主奇卦归解或许可以靠他!” 第八章 神算走好运 东方云听闻郡主所言,心神雀跃,随即踏至道人身前鞠躬道:“这位道兄真是高人!竟然将卦象直接驯服!请受东方某人拜!” 还在惊疑中的道人听得东方云言语方缓过神来,但对驯服卦象仍是不解,此时,他看见匆忙中结下幻境,上面却安分的呆着奇卦,不觉暗忖:“幻镜锁卦,我只是知其形不知其实,怎么就把连蓍草神卜、徐半山、玄机道人、卦上仙都驯服不了的奇卦卦象给驯服了?” “道兄能驯服此卦,不知能否替我往下解卦?”东方云恭敬的作揖道。 “嗯?解卦?”道人凝眉扫视众人,只见他们都脸现兴奋期盼神色,随即暗忖:“我意中驯服奇卦,已经博得些许名声,若我再解上一些,便能在此立下威名。然而,前边已有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解卦,我卦术不及徐半仙之流,又如何能把卦解的更深?” “道兄是否能往下解?”东方云见道人不语,随即催促道。 “如今骑虎难下,不解行!不如我揉合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所言,再加上我所知的卦理来解,或许能蒙混过关!”道人暗忖。 良久,道人环视众人,又向东方云行礼道:“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所解确是有理,然乾卦之象有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此卦或可往下再解!” 丁一古井不波之神色亦被激起些许波纹,随即又如轻风掠水般极逝去,暗忖:“闻此子之言,当比卦上仙又进一步,若真往下深解,解出此卦亦未可知!” 道人仔细审视幻镜中的卦象的象理,眉头深锁如一川字,片刻后,喃喃地道:“乾卦的爻辞有言,潜龙勿用,又有言,飞龙在天与亢龙有悔,观此卦象一切皆因龙而起,亦因龙而落,乃吉凶参半之卦!龙指卦主,因龙而变,即言吉凶因卦主而变。然东方家主似非此卦之主,故而未能观得卦主真容,此卦因此甚难深解。” “此卦乃我因赌约而替人求贤解卦,此人竟一语道破,其卦术造诣尽在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之上,料来必是能深解此卦!”东方云眉宇释放微弱的希望之色,心间暗忖,随即向中年道人拱手作揖道:“敢问神算如何称呼?” 中年道人回敬道:“在下号称神算子,姓郝,名友材,前几日游方到此,闻得东方家主求贤解卦,遂来碰碰运气,看能否幸得万金悬赏!” “神算子!好有才!此号此名真是妙之绝伦,与你真是绝配!却不知道神算子可否往下再详解?”东方云连连称赞,随即又归入解卦之事。 此刻,院内诸人对神算子皆觉得如雷贯耳,纷纷显露敬佩之色。神算子环视众人,又见东方云之神色,心里甚是得意,捊捊些许黑须,暗道:“观东方家主神色,方才言语定是歪打正着击中其心思,得其称赞,又让诸人佩服,如此一来,我便可在沐风城暂立脚跟。然此乾之奇卦的解卦说辞是集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之言而加以改造所得,本身并未读懂此卦。若往下深解必会露馅,倒不如见好就收,不再解此卦!” 神算子如此心思院内诸人人能知,半刻,他作沉思状,摇头向东方云叹道:“东方家主,在下才疏学浅,未见卦主真容之时,法再深解!请恕罪!”神算子低身作揖,递上幻镜卦象,随即倒退几步后就转身离开了东方海阁。 东方云见神算子突然就离开,神色不免一怔,随即欲起步追回,身后却传来郡主的声音:“东方家主,卦术高人向来有怪癖,我料神算子非不能解卦,实乃以此为借口不愿解卦,亦或不愿透露天机耳!你追回亦是用!不如改日再去拜访!” 东方云闻此一言觉得甚是有理,遂作罢。院内诸人见郡主如此解说,皆点头认同。如此一来,神算子之名又上一层。 神算子离开后,前院的众多神卦名算都法再有更深的解说,最终皆只得悻悻的离去。丁一心里挂念着将奇卦解的最深的郝友材,迅拄起枯木拐杖离去。 “这……这个背影……太像他了!”郡主正失望于今日奇卦未能得解,忽见丁一背影心间一震,刷地站起身,提起裙角急忙追向丁一,可是拐出东方海阁的正门后,只看到一群衣着相似的道士在那里走着,再也找不到丁一的影子。郡主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东方海阁。 丁一来到大街上,边回忆着刚才卦象边往西北边走去,忽然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解卦声:“老兄所求之卦是大吉大利的上上之卦,从卦象来看,你是从外地来沐风城求亲的富家公子,如今已下聘礼定亲,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就准备迎娶。” “神算子就是神算子,算的一点都不差!难怪东方家主的奇卦就你解的最深!”富家公子放下卦金道,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过奖了!”郝友材收起卦金,继续为其他人卜卦。 丁一闻得神算子解卦,有心领略其解卦风采,遂拄起枯木拐杖静静靠至附近的一个茶摊,要了碗茶。 店小二干脆利落的将茶杯置于丁一面前,右手提住茶壶,左手按住茶壶盖往茶杯中倒水,待满时伸手示意道:“客官,你的茶!” 丁一饮了口茶,正欲听神算子解卦时,却闻得邻桌几人道:“今日东方家主求贤解奇卦,真是盛况空全!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这等闻名海内的神卦名算一一到场,可惜最终皆未能解得奇卦!” “嗯!倒是对面算卦的神算子将卦解之最深,最后却以什么未睹卦主真容而脱不往下深解,不知何故?” “此神算子遍游苍云国华峰、嵩峰、横峰、泰峰、恒峰等名山大川,向来低调不愿扬名,故至此我们只听得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却不曾闻得神算子。今日定是为保低调,故而不愿深解奇卦!” “那他为何又要在街边摆摊解卦?” “神算子此乃为百姓解卦消灾耳!” “如此说,神算子真乃卦术卦德一流之君子!不如,我们亦让其解上一卦?” 丁一暗自听他们议论,心间对神算子更是佩服。此时,神算子正为一妇人解卦,观妇人眉间有喜色,眼里又隐有惊惧之意,暗道:“此妇人定是家中做了害妾夺宠之事!此卦需要如此解了!” 神算子思索数刻,取卦象言道:“夫人,此卦乃大喜之卦,古语云,最毒妇人心,不,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常有好胜不让男儿之心,故为此尽用诡计,不……嗯……是竭尽心力!对,是竭尽心力!如今终显女人本色,能尽揽家中财政之事……” “我刚刚斗败被夫君宠爱的小妾而夺回宠位,重掌家中诸事,这一切尽如神算子所言!神算子果然是神算!”夫人面色欣喜的暗忖,随即递予神算子卦金道:“神算子,你解卦真是如神,说话还幽默风趣,真乃大师风范!” “嘿!嘿!又胡弄过去一个!”神算子一阵暗吉,赶忙收下卦金,转身又夫另一人解卦。 丁一听神算子解此卦时,心头却是一怔一怔,手捏茶杯暗道:“闻神算子所言并非风趣之语,倒像信口胡诌,瞎掰忽弄。可东方海阁解卦时,他明明解卦解得最深,为何前后差别如此之大?不如,我再听其解一卦!” 神算子细观桌面卦象,捊捊黑须,眉头深锁,静静凝神卦主片刻,见其商人装扮,却双眼神,定是路间遭遇劫财之灾,心里已有数,遂道:“古语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又有云,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之所伏……”神算子故意拖长声音不往下言语,静察卦主的神色变化。 “正是!我确是遇到祸事!路间碰一劫匪!此可有回环余地!”卦主迫不急等地道,神色又紧张又期待。 “同时抛出又福又祸之言,以卦主自道福祸之事!神算子诓人本事果是一流,如此来他卦术似非真才,倒是察颜观色乃实学。且往下再听听!”丁一淡笑端起茶杯轻饮一口。 “果真如我所料!如此便好解了!”神算子暗喜,随即不慌不忙再替卦主解卦道:“卦主实乃一商贾,只因遭劫匪而遇祸事!方才有言,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之所伏,你乃祸之福之所伏,此劫匪祸事后,定能迎来福禄,你且安心照心中所想而为,必能再成大事!” “神算子果真神算!此乃百两银子卦金!若我梅亮新得成大事,必再来重谢!”梅亮新恭恭敬敬放下卦金,转身喜上眉梢的离去。 此后,神算子又算十几卦,卦卦都说的**不离十,他心里一阵暗喜:“今日真是走好运了,这卦一解一个准!” 然而,丁一却眉头微凝,旋即又散去。 第九章 奇卦引血光 “原来神算子竟是如此之人,若非卦术精通者确难窥其端倪!”丁一心里暗叹,片刻后,付了账,起身离开茶摊,噔噔噔的拄起枯木拐杖,继续前行,些许时间后,远处出现一间风格古朴的木屋,木屋旁边婷婷玉立一排排翠竹,翠竹正随风如少女般沙沙的摇曳苗条的身段,舞姿美妙迷人。 此时,丁一拉住因常年使用而锃锃光亮的门环,吱呀一声,开红漆木门,随后跨过门槛,坐在简单朴素的茶几旁,熟练的抓起古铜色茶壶往暗红的茶杯倒茶,嘟嘟的水声由清脆转向沉浑。 茶水就快到达茶杯边缘时,他像能看见似的放下茶壶,同时神色淡然的轻轻泯上一口,又嗒地放下茶杯,津津有味的品完茶后,起身拄起枯木拐杖走向了书房,站到边,双眼紧闭的面孔正对着沙沙的翠竹,神情若有思的回忆着某种情境。 “唉,风来竹自啸,心孤可舒。谁解其中由,唯有画中竹!”丁一默默叹道,转身靠向檀木书桌,把枯木拐杖依到桌缘,随手拉过一张质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皇贡宣纸,娴熟的摊向两边,抓起方石压住边角,慢慢悠悠地挽起袖口,手伸向边上的鹤纹笔筒。 “少主,你的笔……”不知何时,龙儿悄声音的来到书桌边,眼疾手快的弯身恭敬的双手递上一支飞蒙啸狼玄豪毛笔,之后就低头专心致志的磨起墨来。 “龙儿?你何时归来?忠勇侯的事办的如何?”丁一右手夹住毛笔,凝在半空,右手叉到腰间,面色平静如水,隐约中又似有些许担忧。 “回少主,我自街边追去,正欲截住杀手时,他们洪水分流般从各个口纵跃跳去,遂选择最近的一个急追,终在十几里外的山间被我擒获。我欲逼问详情时,对方却突然咬动搁在牙间毒药,口吐白沫而死。思忖之下,我便赶至唐府救援,却杀手踪影,等了许久,依然如故。我料定是杀手见我追至,改了刺杀时间,便先赶了回来!”龙儿边磨墨边道。 “嗯!定是如此了!但杀手未除,忠勇侯的危险依然存在,明日你需再去守候!”丁一轻轻晃动毛笔道。 “嗯!”龙儿应诺。 片刻后,丁一夹动毛笔如蜻蜓点水般蘸了几滴墨汁,随即又仰头沉思半晌方弯腰挥豪,轻溜光滑的划过一道道美妙绝伦的弧线,手臂没有挪动一分一毫的位置,而手腕却快如旋翼的飞快飘荡,一连串的毛笔残影停留在宣纸正上方,只从这些影子中都能感觉到此画必不一般。 若仔细再看,会觉丁一耳膜正和着外的婆娑翠竹的沙沙之声跳动着,神色如痴如醉的沉浸其中,他心间渐渐浮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洒脱出尘,宛如仙子下凡,天间飘下的皎洁月光,顿时如鱼儿见昭君而自惭形秽的沉入水底般,失去一切光泽。她静静站立竹林边,默默凝望竹叶、竹节、竹纹,神情是如此的怡然自得,让人看见不仅不会丝毫想侵犯的念头,而会不自觉的下跪膜拜。 丁一手腕随着思绪悠悠的动作,让原来的画影变的更加清爽醉人。半晌,毛笔凝固在半空,丁一静静地‘注视’宣纸,上面竟然洁白如雪,然而,晃忽间,一幅法用眼观视却能用心感应的极尽美妙的竹影呈现在画中。 此时,仔细瞧向毛笔,只见一股玄异的气息沿着指缝纳入呼之欲滴的墨滴中,墨滴晶莹闪动又凝而不落。 丁一左手抚向宣纸上方,掌心浮起神妙莫测的卦芒,玄异气机涌入墨滴中心,如天蚕吞丝般的射出细若游丝的墨汁细线,按照刚才毛笔游动的轨迹渗入宣纸。 渐渐的,一根根如大地回春般破土萌的枝芽不断向外舒展成长,根茎、竹节、竹叶、竹纹……直到变成娉婷玉立的婀娜碧竹,远远看去,仿佛能见到若隐若现的阴阳卦爻,又能感到其间的勃勃生机。 画毕,已经入夜。“少主,此竹盎然灵韵如天间下凡的仙子,如梦似幻,又有玄奥莫测的玄异天机,比上一幅又进境不少……” 喳!喳!喳! 丁一把画卷成一轴,漫步走向烛台,画边的圆圈慢慢点着,随着火焰徐徐往前攀升,前边就化成一段段的纸灰。 “多年来,少主总是画一幅又毁一幅,却不知是为何?”龙儿跟随丁一多年一直不解此中真意,每次相询又都是功而返,如今只能默默的不断唉叹。 “师父常言一卦一乾坤,这画如卦般只是千变万化,只是我以卦入画这么多年,却总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真不知何日方能突破进境,解我身世之谜……唏……”画已燃到了尽头,沉思中的丁一手上渐渐传来一股火劲,眼看就到了指尖,道士吃痛,连连甩手。这番突兀打乱了思绪,只见那道士喃道:“红颜似火乱我心,只是此火已非当年柔柔烛光,早已化作灰烬物是人非了。” 什么人!龙儿轻喝一声,矮小的身体如猿猴攀树般飞起,度快如鬼魅,身后瞬间闪起连串残影,目光如炬地紧追盘旋在屋中的黑影。 黑影见龙儿追来,急忙卷起元气加飞动,龙儿气劲如火箭般往后冲去,两人你追我随的回绕角逐。 连续兜转十几圈后,眼见黑影就快被追上时,突然绕到屋顶的横梁向下急扑,重重叠叠的剑气透射刺眼的光亮,片刻又聚成一柄锋芒凌利的剑形,如流星坠落般直袭丁一的天灵盖。此刻,龙儿身影已消失在半空。 丁一耳膜传来龙儿拔剑的声音,不惊不惧的抬头‘望’向黑影,摇头叹道:“唉,龙纹剑又要饮血了!” 哧!黑影没有看到任何动作,更没有感应到任何气息的变化,只是觉得脖子上一凉,立即就多了一道深至喉骨的剑痕,血流如地底喷泉般狂涌,双眼极不敢相信的望向不知何时静立在丁一身边且气息平稳的龙儿,半秒后,身体嘣的砸到地面。 “少主,是杀手,但是不像独孤城派来的人!”龙儿迅搜索已经咽气的黑影,片刻后没有任何现,不禁望向丁一眉头深锁地道。 “两年来,没再碰到过独孤城的人,证明他已经认定我们死了。眼前的黑衣人定是他人所派,只是不知所为何事!可惜今日三卦已完,只有再等明日卜卦问解了!”丁一神色颇为凝重,只是瞬间又消散踪。 “嗯!我明日去唐府时,顺便去打探消息!”龙儿话毕,便着手处理尸体。是时,卦上仙房内,他正坐于案几前,静思今日所见奇卦,忽然背生警兆,身形闪电往后撤去,双手随之上翻,元气由丹田浮动上涌,转眼凝聚喷射出四根光柱,厉声暴喝:“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袭我?” “卦上仙,你虽名列神卦名算,然而未能解出奇卦,如今只有命丧黄泉了!”光柱中闪动如风黑影,寒光冷冽,飘荡的气息震的案几嘣的碎裂。 “我解卦万千,但因卦术有限,未能一概解出。若依你所言,因今日不能解卦就需丧命,我岂不是再多十条命都够?”卦上仙背生凉气,心中已经感应到对手相当强大,随即用言语相问,希望急取更多的时间聚气攻击。 “其他的卦象我管不了,但是今日乾之奇卦却是如此。除神算子外,你等不能解卦的神卦名算皆要死去!”黑影冷声道。 “为何?”卦上仙急问。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原因的!哧!”话毕,空间唰地闪起凌厉风刃,化成半月形如刀切豆腐的轻易断开光柱,随即破入卦上仙。 俄!卦上仙只一声闷哼,全身气息便如云雾般消散,身体软如绵花的瘫倒在地面,黑影急闪飘离。此刻,玄机道人、徐半仙等神卦名算正各自卧于床榻,或睡或思,忽然房内寒光闪起,他们未及反应,气息已只剩出再进。 次日,龙儿外出打探消息,不多时只见他神色匆匆,一入房门便道:“少爷,出事了!”正在床间凝神打坐的丁一眉头一扬,龙儿接着说道:“沐风城出大事了,昨日前往东方海阁的诸如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个个神秘死去,如今只剩下少主和神算子二人!” 丁一古井不波的面容猛地一变,半秒后又迅恢复原状,若有所思的抬脚下床,从容地穿鞋走向一旁的案几,若其事的倒了杯茶轻轻呷上一口。 龙儿见丁一不紧不慢的品着茶,心里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再有多问。“真是好茶!”丁一轻轻叹道。片刻后,丁一神情一紧,袖口轻抖,叮当一声,六枚铜钱随之滑入掌心,五指似绕指柔般的回旋,四面气机悠然陡转,微弱不可见的卦息如水波般缓缓涌动,按着天阳地阴的玄妙轨迹聚合,纳入到指缝间。卦象开始演。 第十章 卦指无妄灾 指缝间交叉结纠出淡淡卦光爻象,半晌后如水入旋涡般卷进六枚铜钱的方孔中,方孔内部忽然浮动浑沌浩瀚的虚世界,飘飘渺渺如仙雾灵云般的玄异气息翻涌奔腾的扑转,时而如鲤鱼跃龙门般往上急窜,腾升到高度极限时又迅朝前游飞,眨眼之间化成玄奥莫测的鳞片水晶,水晶上按着奇异的纹路山重水覆的蜿蜒盘旋,绕动到边沿处时,又柳暗花明的往另一边拐去,那里顿时悬浮荡荡摇摇的卦芒气星。 卦芒气星天万行空的自由驰骋傲翔在虚世界,但是不论如何飞腾就是被限制在方孔的空间。卦芒气星每碰到方孔边缘时,便会神奇的激起零碎的火花,火花上含有冗冗杂杂的断裂卦纹。 卦纹顺着方孔边缘向深处渗去,不消半刻,便如甘霖入麦田般渗透到铜钱的钱体上,钱体的核心处迅凝聚成一个明若星辰又深似黑洞的玄异卦眼。卦眼如蛟龙吞云般吸纳着卦纹,螺旋交叠浓缩,隐隐约约显现淡淡的爻象形体。 丁一意识察觉到此间变化,心里算定火侯已经到了,便暗暗默念卦引:“一卦问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卦问天地,昨晚何人暗算我,那些神卦名算又为何死去?起!” 当啷!丁一五指自然随意的松开,六枚铜钱的钱体的爻象极变化幻成完全形态,而方孔中的虚世界也神奇的消逝,片刻后脆声落定。随即,丁一轻幻五指,手心顿时浮起轻微不可闻的玄妙气息,如云如雾的旋动至铜钱四周,上方浮现只有他才能感知的阴阳爻象。 一二三皆正面属阳,是为乾,四五为反面属阴又有六为正面属阳,是为震,上乾下震正是妄卦。妄,卦辞有言‘妄之灾,或系之牛’,又有言‘妄,往吉’。如此说来,昨日观卦之人惹来了妄之灾,此灾要破必需‘往吉’,也就是需要再次拜访东方海阁。 丁一解卦完毕,立即收起铜钱,起身接过龙儿及时递来的枯木拐杖,噔噔噔的跨过门槛,朝东方海阁走去,忽然,又止下脚步,转身对龙儿道:“龙儿,今日你再去唐府守侯!” “嗯!”丁一应声,旋即飞身离去。不久,沐风城外。西南面。唐府。十个蒙面杀手挥动各色兵器,或剑、或叉、或枪、或刀、或剪,从各个方向合围正独自休养调息的唐羽。 旋即,剑锋、叉芒、枪劲、刀光、剪影,如蛛网般盘旋交错,重重叠叠,如捕鱼之网撒落唐羽,空气不断暴起刺耳脆响,房内古木精制的沿从中慢慢碎开,桌案上排放的茶几缓缓崩裂,大石理地面如遭重锤砸下般急往下凹陷,花岗岩彻成的石基外层宛似受到五六级地震不断哧哧摆动剥落。 唐羽退可退,只得负伤全力应战,抓起从不离身的寒铁枪,全身元气透身逼射,卷动气海丹田,雄浑劲力借由手臂贯入枪身。顿时,寒铁枪光芒大盛,气旋如陀螺连环暴转,化成以手腕为中心的极端枪圆,如影随形袭向杀手。 原本凹陷的地面疯狂下沉,生生蹋出一个枯井般的深洞,大理石仿佛遭到雷击从上往下破裂,随着裂缝往下延伸,沿线迸出数如黄豆般大小的石粒,瞬间如五百石弓暴射的珠扑射飞泄,碰至一边的案脚,随即将其击成粉沫。 此时。嘣!想立头功而逼的最近的持叉杀手随之感到胸口一冷,随后便受旋涡抽吸般,血液疯狂倒涌喷涌,刹时肉碎骨烂化成虚,空气间还弥漫着荡人心魂的杀戮之气。 两名持刀杀手见状,趁机从背后杀向唐羽,刀光霍霍交织,化成刨烙之型的火红光柱切入背部所有要害,呼呼呼的出激破耳膜的怪响,周边散让人作呕的肉沫烧焦的焦味,唐羽身体如受陨石砸中般猛烈颤抖,重伤便雪上加霜的加剧恶化,鲜血化作咆哮的喷泉血龙疯狂喷吐。 唐羽眉头紧皱,神色轻变,拼起全身劲力,施展唐家祖传绝技唐家回马枪,透心枪劲幻化数枪影,如啄木鸟啄树般疯狂擢射杀手。两名杀手刹时变成血红漏筛,两眼翻白坠落地面。 然而,此时剩下七名杀手脸现得意却更显狰狞的神色齐齐杀至,杀气陡增数倍,空间的气息顿时被抽拉成真空,根根巨木栋梁咯吱咯吱的断开,如雪花般重重飘落。 此时,唐羽枪势已老,又兼重伤未愈,根本力回防。唐羽自叹命运为何如此不济,幸运赢得乾坤榜第十名的霸王枪,却未能报国却死于宵小之手。 外突然穿来如流星般的身影,未觉有任何气息变化,更未见有任何动作,七名杀手全部心窝中剑,他们都露着不敢相信的神色,极不甘心的咽了气息。 唐羽顿觉周身杀气尽逝,睁眼看时竟见一孩童,愣在当场半天,随即拱手谢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唐将军不必言谢!我是奉少主之命而来的,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我便不多打扰了!”孩童拱手回礼道,同时,身体轻转,转眼消逝在空间中。 “少侠,你家少主是何人?”唐羽朝孩童消失的方向追问,却未得一言回音,只得坐回床间调息,喃道:“救人不留名,真乃君子所为。若再碰此人,我定当重谢!” 东方海阁。丁一刚欲跨进院门,鼻间忽然传来熟悉而久违的香味,脑中迅浮现一个爱恨交结的女人身影,片刻后,似乎若其事的起步往里边走去,脚却碰到了门槛的上缘。 “小心!”声音落毕,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极闪来,一双纤手急忙扶住差点摔倒的丁一。此时,她抬头望向丁一的面容,手猛地颤道:“小石头?” 丁一心中猛然一紧,时隔几年,她的声音却依然这样动人心弦,散的特有花香卡沙布兰花香(百合的一种)一样深入灵扉,不禁暗道:“这小名除了父母外,就只有青梅竹马才这么叫,难道我心中执念始终不能放心?哎,缘分天定,不想还是在这里碰到了她,人与人之间竟是比这卦道乾坤更难以捉摸。”丁一思绪不由的乱了起来, 心中百分百确定这女人就是自己最不愿见到的洛欣,但脸上却依然如故:“姑娘,你认识我?” “明明是小石头,为何他却说不识我呢?”女人心中千回百转,思绪中不禁浮起那个总会在卡沙兰布花盛开时,采摘最先绽放的一朵给自己的小石头,凭女人的直觉和以她对丁一的熟悉告诉她,她不可能认错人。一双凤眼目不转睛地瞪着丁一,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破绽来。 半晌,丁一未闻得女人再一言,暗道:“莫非我露出破绽了?或许只是她见我此状,心里犹豫不定,故而未有言语。如此,我更需平静!”丁一定下此念,脸上更显古井不波之色,随即轻轻开女人道:“若姑娘不识我,便松开手,让我进去!” “连至声音听着都能让我心间波荡,这除了小石头外便他人。为何会这样?”女人手被开,人却如木鸡般呆立原地,双眼因思索而变得出神。 此时,女人五指轻收,欲再扶丁一,方觉手间已空一物,神色瞬即回至现实,急忙提起裙脚挺着波涛荡漾的双峰追上,随即伸出套有尊贵衣饰的纤纤玉手拦住,水汪清澈的双眼一刻不眨地看向丁一,黑眸悠悠滚动,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打量,连额间有几根丝都不放过。 女人乌黑柔顺长直披至双肩,修长婀娜的身段配上如柳细腰,衬上翘至恰到好处的臀部,连缀在附有光润洁滑如水如脂肌肤的唯美双腿,尤如仙子下凡飘飘而立。 正面看去,女人美如飞天神女的脸蛋,映射如青山间的绿水清澈荡人心魂的璀璨双眼,下方以最美的黄金比例长有让任何男人都会迷醉的鼻梁,往下更有柔柔欲滴的樱桃双唇,身间浮动两颗呼之欲出的饱满春圆,侧面视之,映衬出多一点嫌多,少一点嫌少的完美曲线。 院内飞荡欢舞的各色彩蝶见之似觉自愧不如,纷纷往远处飞去,而停在树间的鸟莺见之,不觉将声带如惊涛骇浪般此起彼伏的疯狂波动,出悠扬宛转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悦耳千万倍的美妙之声。 忙于活计的东方海阁仆从忍不住止步,手间端着刚刚从热锅里取下的能灼透木板的汤煲烤的皮肤哧哧冒烟却浑然不觉,肩边扛有近两百斤货物,压的连气都难以再喘一口,却忘记放下,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然而,丁一对于眼前的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面色淡然,拄着枯木拐杖轻道:“姑娘,你我既是不相识,为何还不让我过去?” 女人依旧在静静地看着,未有言语,眉头又皱又舒,心间来回徘徊,时而觉得他便是小石头,时而又觉得不是。 “唉!还是那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何两年了还不改变?”丁一见女人未有丝毫动,只得暗叹。 第十一章 求卦为赌约 许久,女人未窥得丁一神色有一丝一毫变化,又见他双眼已瞎,随即凝眉摇头道:“他双眼澈透亮如夜空星斗,但你……是我认错人了!” “姑娘,既然你认错人,那就让我过去!”丁一闻言如获大赦,噔噔噔的拄起枯木拐杖往东方海阁中堂走去。 女人看着丁一身影又一阵蒙,刚刚打消的念头又浮向脑海:“正面看有些不像他,可这背影又几乎一样,难道他知道了真相,心里忌恨我,所以不扮成这样,装着不相识?”女人想着想着,心中涌起要调查一番的念头。 女人快步赶上丁一道:“道兄今日到东方海阁,想必是和神算子一样,听到昨晚沐风城生的怪事,欲来询问东方家主原由了。来,我引你们进去!” 丁一未有言语,随着女人的牵引迈入东主海阁的中堂。“东方家主,昨日来东方海阁见过奇卦的诸如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一一死去,不知你可否给予解释?”神算子作揖道。 正欲回答的东方云连忙离座向女人躬身道:“郡主,你怎么也来了?”一旁的神算子听闻女人是郡主亦欠身恭敬的请安。 “东方家主,我一向对奇卦之事感兴趣,如今出现这等因卦而死的怪事,当然想问知一二了。对了,这位道兄亦是昨日看卦之人。”郡主指着刚刚落座的丁一道。 东方云礼节性地作了个揖,欠身落座,双手扶住太师椅把手道:“我东方某人赏黄金万两求天下能人解卦,是为兑现与人之赌约,未料想到竟会死了这么多人!” “不知东方家主是与谁有赌约?”郡主眉宇间透出探根究底的神色,纤手则轻轻端起茶杯,优雅的移向欲滴的香唇。 “数月前的夜晚,我刚刚下榻,忽然闯来一神秘人,向我打赌索战,言赢者可以让输者做任何事。我身为天下第一武林世家家主当然要应战,谁料,对方仅出一招,便将我击败。我东方海阁向来重诺,既被打败自要履约。神秘人就让我召尽天下神卦名算替其解此奇卦。我依约而行,前一段请了数十人解卦都是未能解出,奈下时限将到,只得悬赏重金求贤解卦,却未想招来这等横祸!”东方云悔恨地叹道。 “一招击败东方家主?那此人修为岂不是要在天极武圣之列!”郡主吃惊地抓回手中差点滑落地面茶杯道。 “没错!修为等级有武士、武师、武圣之分,每一等之中又有地灵、人杰、天极之别,亦即有地灵武士、人杰武士、天极武士、地灵武师、人杰武师、天极武师、地灵武圣、人杰武圣、天极武圣,若再往上,便是传说中的武神。若此神秘人乃天极武圣,放眼天下间,只有乾坤榜前四名的人才能达到!”东方云心有余惧地道。 “那不知以前被东方家主邀请来解卦的人是否死去?”郡主似有所悟地问。 “他们皆已死去,而且尸体被放到了那些神卦名算所死的地方!”东方云深深叹道,眼神流露愧疚的负罪感。 “若是如此,我料定昨晚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离奇死去之事必与此神秘人有关,若奇卦不解必定还会有横祸生!不知神算子可否解出此卦?”郡主扭头望向神算子道。 丁一听着事情的始末,结合昨日所看奇卦及今日所卜之卦,心里已经理出了个头绪,只是碍于洛欣在场,怕说出玄机后,又要卷入纷争旋涡,故而闭口不言。 神算子沉吟半晌,摇头叹道:“东方家主,此卦极是玄妙,非一时半会能解开,且容我回去揣摩,若有卦解必定告之。”神算子面色不安的起身离去,心里苦笑道:“我本欲来沐风城多混些钱两,却倒霉的碰到这等要命之事,看来昨日卦卦蒙的准是回光返照了,我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位道兄可有卦解?”东方云见神算子离去,只好把希望投到了没有抱什么希望的瞎子道士身上。 丁一离座拄起枯木拐杖,半笑不笑地摆摆手道:“东方家主,连神算子都解不了此等奇卦,我一个瞎子又如何能解?”丁一步伐缓慢的迈步离去。 “唉,我也真是的,一个瞎子连看都看不到,又怎能解此奇卦?我真是急晕头了!”东方云自我解嘲道。 此时,依然在沉思的郡主忽然站起,秀眉轻收,双眼凝视门外道:“东方家主,昨夜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离奇死去之事太过怪异,然眼下只神算子与瞎子道士未死,此事定有蹊跷。神算子解卦时以未见卦主真容为由离去,今日又言此卦极是玄妙而回去揣摩。我料神算子必是知此卦深解,只是此等奇人向来脾性古怪,必是需我们亲自拜访方能得到卦解!” “郡主所我也思索过,然而,若真是如此,为何神算子今日亲自来东方海阁拜访相询?”东方云如水般平静的神情间飘荡微微起伏的疑惑之色,眼神亦是似有所思的望向门外。 郡主随即摆手道:“神算子昨日来东方海阁将卦解至一半又不再解,实际是借此扬名沐风城,此事在其离开后便在街边摆摊卜卦,又是卦卦得准而赢得钵满盆满的卦金可得证。依此看,他今日来拜访东方海阁,表面是来相寻,实则来催促东方家主去亲自拜访!” “以虚求实!”东方云如拔开云雾般恍然大悟,随即深深叹口气道:“为兑现赌约挽我东方家族声誉,我明日将亲自拜访神算子!” 街上。丁一拄起拐杖,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耳边不断传来百姓们对于奇卦引得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死亡之事。 “昨日奇卦太过诡异,东方家主请来天下众多神卦名算竟人能解,而昨夜他们竟皆死去。我料此卦是鬼神之卦,见者必遭黑白常索命。幸亏我未见此卦!” “你所言差矣!昨日虽死去诸多神卦名算,然而神算子却健活如顾。我料此卦定有更深玄机,神算子必是窥得,只是未道出罢了。” “非也!此卦是煞星之卦,如今边疆连绵战乱正是因他而起。传言此卦现于何城,该城必遭凶煞之灾。昨死所死是神卦名算之流,或许今日、明日便是我们了!” “啊……那我们赶快逃命……” 丁一听得百姓议论,只得摇头叹息,喃道:“乾之奇卦乃世间奇卦,不解者只会牵强附会,以讹传讹,形成种种谣言。古语云,人言可畏,不过于此耳!” “少主!”一直长不高的龙儿不知何时闪至街边,追至丁一后边道。 丁一驻足止步,神色泰然地低头‘俯视’龙儿道:“龙儿,你回来了!忠勇侯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嗯!”龙儿恭敬答道,此时,他正神色疑惑地不时扫视慌乱的人群,随即便问:“少主,如今奇卦一事已经引得人心惶惶,不知你早上所卜之卦是否卜得什么破解方法?” 丁一双手搭至枯木拐杖顶端,静静驻立,思索片刻方道:“龙儿,你我相随多年,相互知心,我自不瞒你。今早卜卦言‘妄,往吉’,此往吉,是让往东方海阁,却非找东方云,而是找神算子。如今奇卦我已解得,只是洛欣郡主在场,若我解开必定卷入纷争。我需借神算子之力来获得‘往吉’。你快去打探神算子住处,务必于日落前告知于我。” “是!”龙儿迅离去。 丁一独自一人噔噔噔的拄着拐杖在街边走着,不觉间行至乞丐处,随手投下一文钱,旋即就欲迈步离去。 “道爷,小老儿多谢你的赏钱!”乞丐手双手捧着嘣口瓷碗,非常恭敬地冲着丁一道谢,随之又坐回原地,轻声叹道:“奇卦引来天下仙,然则一夜命案悬。不知神算何处去,却道街边自顾闲。” “嗯?”丁一嘎然止步,神色微变旋即又敛去,转身蹲至嘣口瓷碗边,右手顺着枯木拐杖滑至下端,面容平静道:“乞丐兄,何故有此一叹?” “小老儿随口一言耳,不足为虑!只是道爷昨日为小老儿解卦倒是有趣,言我能得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何故我仍如此不堪模样?”乞丐半笑不笑,神情让人扣摸不透,双眼间射出一闪即逝的烔烔精光,一刻不停的凝视丁一。 “卦术精奥玄妙,我乃尘世小道,未能悟得真义,算之不准乃情理之中。如今双眼已盲,乞丐兄堪与不堪,我又如何能知?你心更比我心更明了耳!”丁一言毕,便不再多言,右手借由枯木拐杖撑起身体,神色如常的往前走去。 “此子果真非常人!今能于沐风城相识,乃我之幸运,下次若有缘再见,定要结交为友。”乞丐眉头轻锁地望向丁一消逝方向,心间忽有子期遇伯牙之感。 丁一归至木屋,静静坐于案几边,随手端起茶杯,轻轻抿入一口,旋即如痴如醉地品尝着,神色宛如少女初遇梦中情郎。忽然,丁一察觉龙儿从门外飞来,眉头一扬,微微扭头‘望’去。 第十二章 神算真面目 “少主,神算子住处我已经打探清楚,在沐风城南面风月轩!”忽然,龙儿飞至门前,单膝下脆,头微微下搭,双手作揖拱于额前,恭恭敬敬地道。 “风月轩。好,龙儿,你接连奔波,想是疲累,就先行歇息!”丁一听罢龙儿所言,随即又品了口茶,抓过枯木拐杖若有有思的遥望东面。 夜晚。柔美皎洁的月光静静洒落沐风城,夹着些许咸盐味的海风徐徐扫过逍遥海的海面,扑入城中的大街小巷,路间随之卷起纠有落叶与尘埃的旋涡,古道旁的垂柳随风翩翩起舞。如此美景,却一人在欣赏。 忽然间,西北面浮起一个黑衣人,脚下若隐若现的飘荡玄妙莫测的卦劲气云,极切断洒下的月色朝南面的风月轩飞去。 风月轩外间围起环形高墙,墙顶覆有金亮瓷瓦,墙根栽有香气四溢的种种花草,香气随着清风飘抚,随即撒满如廊环福地般的塔式楼阁。 黑衣人在风月轩上方盘旋半刻后,闪电窜入东南面的厢房,没有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激起任何气息波动。 厢房内。从桌面取过行装准备离去的神算子刚一扭过身,猛地看到一个黑衣人,神色陡地吓得惨白,行装嘣地掉落地面,口水连咽的跪到地面求饶道:“侠士,那奇卦非我能力所及,你已杀了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就饶了我!对了,那日观奇卦之人尚有瞎子道士未死,你可去杀他……” “嗯?昨日细观下,料神算子非真才,未曾想人格更是如此不堪!竟会贪生畏死至如卖别人的地步!”黑衣人吃惊暗道,心里立涌起杀意,可转念又想:“今晚算他命好,若不是怕暴露身分再卷入纷争,此奇卦之解非旦不会交予他公之于众,更要他命丧当场!” 黑衣人双手交叉搭于后腰,微微低身道:“神算子,今日你路走黄道,是个吉利日,你非旦不必死,还有一个大好运。你不能解卦,我可帮你解!” “你……”神算子傻眼了,半晌后晃头怪笑道:“不可能!东方家主所现之奇卦乃天下第一奇卦,除了行踪难觅的名老人和两年前名贯江湖的天机外,天下间必人能解。” “那你可识得名老人和天机?” “不识?” “我也不识!”黑衣人面表情道。“但我昨日因思奇卦而获得机缘,夜梦周公,得其解梦,晓得卦义。此卦是上乾下乾之乾卦,卦象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卦辞又有言,潜龙匆用是为龙德隐者,后又有言见龙在田是为龙德正中者也,然又有言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以此观之,此卦之主非寻常人,是人中之龙,以己之力足可傲视天下,然事过则必反,前半生有如潜龙昂然腾飞,声名远播,临了,却因自强太过而失去君子本性,引得后半生虽成飞龙却在转瞬遁入亢龙之危。如今,此卦之主已危如垒卵,性命甚是堪忧!” “如今卦象被幻镜所封,你不必再畏其怪力。明日,你向东方家主依我所言如此这般这般的解。则你必得万两黄金和远播声名。但我有一要求!” 神算子听黑衣人所解卦义,心如醍醐灌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暗道:“天下间除名老人与天机外,竟还有如此卦术高人。只是,解卦时若说出此高人,名利必要大打折扣了!”顷刻,神算子跪膝恭敬道:“高人为我指得名利双收的明路,如父母再造之恩,除了我性命外,任何要求均可答应!” “自此刻起,不论何时,你都不可言与我相见过。” “一定一定!”神算子正担心说出高人之名后,自己名利会大打折扣,听黑衣人此言,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答应了。此时,神算子好奇的抬头望向黑衣人,见奇虽是蒙面,两眼却总是闭着,待欲再细看时,黑衣人身影一晃,毫声音的闪离厢房。 片刻,风月轩飘动一黑衣人,他脚下又浮起若隐若现的卦劲气云,极飞往西北角的木屋。 呛!呛!呛!黑衣人刚至木屋欲门而入时,耳膜不觉似心脏搏动般跳动,闻得比蚊音更细千倍却如宝剑破风般清脆又极有韵律的声音,随即收手静静立于门前,暗道:“龙儿又在练自我与他相识就从未间断过的拔剑收剑动作,不宜打扰!” 木屋内,比案几略高的龙儿正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一只比尘埃颗粒更小数十倍的飞虫正朝间洒入的月光飞去,突然,他手搭至腰间龙纹剑,只见其五指微微用劲,剑似乎动了一下,却未再见更多动作,更未感应到任何气变化,飞虫便碎成千百片。 龙儿双眼黑瞳再次凝聚继续重复方才动作,此时,他见木屋外有一人影静立,急往外冲去,正欲拔剑时,方认得对方是丁一,神色随即变的极度恭敬道:“少主!” “嗯!龙儿,恭喜,你的剑又有精进!只是拔剑之声虽已极细,然听力极致亦或真正的高手便可轻易闻得。此处你仍需努力!”丁一静静的步入木屋道。 “是!对了,少主,事怎么样了?”龙儿随即跟上,赶忙上前把枯木拐杖递给他道。 “一切都办妥了!”黑衣人接过枯木拐杖,又恢复了丁一的神态,一步一步的往卧室走去。 次日。沐风城。东面。东方海阁。一排排身着华丽仪仗服饰的锣手鼓手正卖力敲打,锣鼓如山崩地裂般掀天欢叫,喇叭嗦呐手亦不甘落后,个个腮绑都鼓的如碰之即暴的透明气球,两条由天蚕丝织成的绫罗为龙皮、珍珠玛瑙为龙鳞的巨龙正在欢腾狂舞…… 是时,两辆八人抬的大轿从前院内抬起,随即传出雄浑的声音:“起轿,前往风月轩,拜访神算子!” 如此仪仗从东方海阁鱼贯而出,不到半刻,街边便聚得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蚂蚁人群,他们都在议论是谁竟劳烦东方家主与郡主亲自拜访,好奇之下,人群纷纷跟去。 转眼之间,沐风城万人空巷。正于风月轩中收拾停当准备去东方海阁拜访东方云,道出奇卦真义的神算子刚刚迈出房门,便见风月轩老板又点头又哈腰的跑来道:“神算子,东方家主与郡主亲自来访!” “啊……”神算子失声尖叫,连连倒退数步,幸好双手扶得门檐方未摔倒,咽了数口唾沫后方道:“老板,你不会搞错?” “不会!绝对错不了!”老板赶忙扶住神算子,满脸堆笑道。 “郝兄,东方某人昨日便欲来访,只因俗事繁忙未能得空,今日特邀郡主同来拜访,若有唐突,还望恕罪!”东方云弯腰谦躬作揖道。郡主亦是拱手作揖行礼。 风月轩老板见东方云与郡主对神算子如此行礼,双眼直直愣,暗忖:“东方家主与郡主皆为苍云国执风云牛耳之人,如今对神算子如此谦敬,幸好我待他还不算薄,否则小命休矣!” “东方家主与郡主同来,莫非是看穿我前日是在诳他们,故而来问罪!若如此,我必死疑了!”神算子暗导,随之弯腰摊手迎入东方云与郡主,连连行礼道:“郡主,东方家主,请座!”随即,神算子坐于一旁,心跳如火地试探道:“今日,郡主与东方家主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东方云与郡主相视一眼,旋即东方云双手撑住椅子把手起身敬道:“郝兄,今日我与郡主前来,实乃为奇卦一事,不知你可曾揣摩出端倪来?” “这……”神算子放下手间茶杯,暗道:“此卦我已辞两次不能解,若此次再,极有可能惹怒东方家主与郡主,是时,小命必不保,不如就依黑衣神算之言,或许能蒙混过关!” “莫非郝兄有何难处?若如此,你且说来,我定与你解决!”东方云见神算子面露疑色,心怕他再有脱。 “非也!不瞒东方家主,昨日我得一奇梦,梦中得神人指点,竟悟通此卦!此卦便是……”神算子依丁一之言一一道出。 东方云听的如痴如醉,深深敬服神算子解卦之言,同时暗道:“神算子果为名利而来,幸亏今来访,否则此卦不解,我东方家族必因未能履约而名誉扫地!” 一旁的郡主亦是如此,听毕神算子所解卦义,心灵猛受震颤,拱手作揖道:“郝兄真不愧为神算子之称号,这等深妙卦义除名老人与天机外,亦只有你方能解得!”然而,郡主心中却道:“神算子果是为名利而来,不亲来拜访便不道出卦中真义!幸好来了!” 东方云亦道:“正是如此!郝兄既已解出此卦,我东方某人自当兑现诺言,赠你万两黄金!” “幸有黑衣神算授卦于先,否则今日丢丑事小,万一惹怒东方家主亦或郡主,则小命难保矣!”神算子如释重负般暗道,手不觉间微微颤,额边渗过一丝丝冷汗。神算子饮得一口茶,缓解起伏之心后方道:“多谢郡主与东方家主!” 郡主察人入微,观神算子额间冒汗,其神色亦缺些底气,此卦似乎非他所解,遂装着意道:“郝兄,今日风高气爽,何故额间冒汗?” 第十三章 杀手魂不散 “嗯?有吗?”神算子心猛地一惊,连忙搭袖擦拭额间冷汗,随即出言应变道:“此汗定是方才解奇卦费力太深所致,只需休息片刻便好!” “定是如此了!”东方云亦道。 郡主见神算子如此之态,非大师应有风范,心间更确定此卦必是另有文章,思虑至此,脑中不觉浮起瞎子道士丁一身影,似乎此卦才是他所解,遂决定要调查丁一行踪。 片刻,东方云见神算子已恢复如常,遂起身诚心邀请道:“郝兄,你替我东方某人解出奇卦,不如今日前往我府中把酒言欢,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东方云言毕,令随从往府中准备上等酒菜,并将卦义已解之事公之于众。 神算子自是满心欢喜的认同。在东方云大肆庆贺下,前几日本因误打误撞算准十几卦的神算子,名声更盛,遂引来不少附近权贵商贾。 经几日休养唐羽身体渐渐康复,心间却一直记挂那日救命之孩童,近日听闻沐风城出一能洞悉天地玄机的神算子,遂有意前往一试,望能找得恩人。 丁一事出来走走,正行至大道之时,忽觉龙儿止步不前,便回身问道:“龙儿,何故不前?”片刻,丁一闻得大道中隐有杀气,正极往前路奔去,暗道:“此杀气是冲何人?” “少主,方才我见唐将军从大道走过,其后尾随有数人,似为杀手!”龙儿随即躬身低头作揖道。 “嗯?又有人追杀?难道杀手非除唐将军不可?快……我们且跟去看看!”丁一心忧忠勇侯唐羽,遂急令龙儿追击杀手。 风月轩。人声鼎沸,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其中一人便是唐羽。只见唐羽仰望门前匾额,上书风月轩三字,两边古木漆柱附有一联:风来雨去不得闲,月升日落眠似仙。唐羽便随口念来。 “此联甚妙!人生一世,风雨奔忙,若眠于此轩真似神仙,倒是一大快事。”此声来自唐羽身后一商贾,观其面容当是那日神算子替其解卦之梅亮新。 “嗯?足下亦觉此联神妙?”唐羽听得有人称赞,随即回问。 “是也!此联妙,妙于此轩之名,然其更妙者,乃此间神算子耳!前几日我向其求一卦,竟灵验非常,未料我真的时来运转,劫匪为官家所逮,令我复得财物印信,今日特来拜谢!”梅亮新眉飞色舞道。唐羽闻此对问卦求恩人踪迹之事,更是信心百倍,遂举步入轩。 丁一与龙儿已至风月轩,闻得此言,暗道:“神算子真是好运,竟能有此福缘!”是时,丁一觉察杀手已隐至秘密地点,遂令龙儿紧随临视,之后便入轩中。 此刻,远处正站立细观丁一举动的郡主,神情又喜又忧地变换,喃道:“瞎子道士身旁之道童身影矮小,极似总长不高的天机之剑童。难道瞎子道士真是他?” 风月轩内已排成盘旋长龙,求卦者日益暴增,等候者中不少在交头议论,话语里,三句不离卦,更多的则是在赞叹神算子的上卦术,神算子被吹的如天上神明。 丁一坐于角落,听得议论只是淡笑,随即侧耳听闻神算子房内之声响,忽闻一男子道:“神算子,我梅亮新真如你所算,时来运转,今日特来拜上卦金!黄金百两!” “前几日已收卦金,今日又收岂会好意?”神算子话虽如此,手却忙之不迭的将黄金挪入袋中。 “我梅亮新本是有良心之人,正如我名所言。只因祖姓为梅,外人读来只道没良心!”梅亮新哈腰笑道,随即他又指唐羽道:“神算子,此兄亦来求卦,你……” 唐羽此来只料需些许银两卦金便可,岂料梅亮新出手便是百两黄金,他家虽世代为将,然家中积蓄有限,自法取出如此卦金,只得取出随身印绶递予神算子道:“神算子,我钱银不多,暂且以此抵押,他日定来赎回!” 神算子随即拿起印绶,其上刻有忠勇侯三字,他被震的直接被口水呛住,连喝数杯茶后方缓过来,递回印绶道:“唐将军,你乃忠勇侯,更为我苍云守边大将,这卦金就不必了!不必了!不知你所问何事?” 忠勇侯三字一出,风月轩内俱惊。梅亮新更是如此,暗叹自己走好运,竟结识如此大将,若日后去采办货物时能让他帮上一把,一定能畅通货路,获益不少。唐羽犹豫片刻方道:“我近日诲气缠身,然得一恩人解救,已暂免于难。我欲问此恩人踪迹!” “问此事?”丁一惊道。丁一思索片刻又细耳倾听,此时神算子已摆得卦像,便闻其道:“卦乃吉凶参绊之卦,数日前躲得灾祸是为吉……”神算子言至此,故意拖长声音,细观唐羽之神色。 “确是如此!不知此与恩人踪迹有何干?”唐羽神色急变追问。 “然近日怕是祸事又至是儿乃祸事,数日有人救你脱困,此次祸事亦是如此。待祸事再临之时,便是你与恩人再见之日!”神算子煞有介事的胡诌道。 “竟是如此,那多谢神算子!”唐羽谢毕转身急去。丁一闻得神算子之解,不得不佩服其胡弄之本事,暗道:“近日有祸事,谁知此祸事是何日?若祸事,唐羽便是大吉,他便可言祸事未至,故而恩人未能得见。若祸事果至,恩人至便如卦所言,若未至,则可言此与前次同一理耳。非恩人未至,实乃其暗中相助,故你未能见得耳!此乃机缘之事,不可强为之!” 唐羽离去,杀手急追而去,龙儿自是从后紧随。丁一料此杀手龙儿可轻易应付,遂不愿再多参与,转身回至木屋。 忠勇侯唐羽求卦得解,更让神算子再起数重,本已传至福禄城、贪狼城、破军城等城池的名声,再传至绝杀城、羽林城、文曲城、万寿城,直至苍云帝国都城云京。 一时之间,神算子名声雀起,诸多权贵富商闻风赶往沐风城,皆欲求其帮算一卦。神算子真走鸿运,所算之卦尽是准的**不离十。神算子声名如日中天升起,加之以讹传讹的玄妙作用,他已近乎神的境界,甚至有人将其与当年的名老人、天机相提并论。 此刻。云京。镇国公府。“父亲,你急急召孩儿来可有要事?”神色匆匆闯入府宅中门的俏俊青年握住腰间佩剑道,眉宇间透出一股勃英气。 被叫做父亲的中年男人正是父爵镇国公的独孤城,他悠地转身,杂有稀疏银的额头下露出鹰隼般的犀利双眼,瞳孔间隐隐含有慑人杀气,右手轻轻朝门外扬起,静静侍立两边的丫环敬畏的往外退去,顺手关上雕有虎纹的古木门。 见人退去,独孤城又思考半晌方道:“寒儿,近日沐风城传有一堪比名老人与天机的神算子,前往向其求卦的众多王公贵族已6续获得所要之卦解欣喜回返,此事起的太过蹊跷,我总觉得与两年前的天机有关!当年,你是否确定天机已死?” “父亲,当年火起之时天机被困于屋内,定是必死疑的。”青年神色坚定道。 “若是一直被火烧,天机是必死疑。只是当日雨,而云河上游却突洪水,将火灾现场冲的一干二净,令我们法确定天机之死。假若如今雀起之神算子是当年之天机,我独孤家必将有灭顶之灾。为谨慎起见,我欲派你往沐风城详查此事!”独孤城犀利双眼现有些许担忧。 “父亲,儿今日就前往沐风城,如若神算子正是天机,我必定将其碎尸万段!”独孤寒微微弯腰,双手作揖拱至头前道。独孤寒转身走出中堂,神色阴晴不定,心中咬牙切齿道:“天机!若不是你,萱儿定不会离我而去,从此再踪影!你若活着,我必定要灭了你!”独孤寒率众直奔沐风城。 沐风城西北角木屋。丁一正依在边,神色淡然听闻翠竹随风沙沙作响之声,不觉间诗性大,随即吟唱:“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少主,你已呆在屋中多日,今日是否要去走走?”静立一旁的龙儿双手交叉叠在小腹边微微弯腰道。 “嗯!如今多日过去,沐风城相安事,众人已从奇卦招致死亡阴霾中解脱。我心亦已了然,是该出去走走了!不如,且去看看那乞丐!”丁一言毕,噔噔噔拄起拐杖往街边走去。 沐风城。北大街。一名乞丐半躺着倚在长满青苔的断墙边,双眼聚精会神的瞪住补丁连缀的百家衣上的虱子,见一个就抓起一个送往嘴里,上牙与下牙猛力嗑上一下,又噗的吐了出来。此时,他望见瞎子道士正往这边走来,立即正经地坐直身子,把缺口瓷碗递了上去。“道爷,行个好,给小老儿一文钱?” 当啷! “一文钱已替你备好了!”丁一话毕,便往乞丐缺口瓷碗中投入一文钱,同时弯腰蹲身道:“一文兄,这过往路人何其多,你为何独独只向我讨钱呢?” 第十四章 乞丐戏醉话 多日来,丁一常来此与乞丐交谈,两人关系渐渐熟络,言语亦变得随意些。乞丐微一躬身,坐回地面,半笑不笑道:“人常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路人虽多,能类聚者却独有道爷。” “哦?我只是卦术不及神算子千万之一之俗人,上次为你卜卦差之千里,你更言何以至今仍如此不堪,一文兄又何以认为你我是类聚者?”丁一听乞丐所言心间顿时放亮,隐约中更感此人定是非常人,遂出语追问。 “道爷,堪与不堪皆于呈至眼前。如今道爷之卦是差之千里,亦或分毫不差,你我心中皆已明,又何须多言?古语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此便是类聚之因也!”乞丐深不可测的双眸紧紧凝神丁一的面容,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哈……哈……此语甚妙!你我既已心明,不如往那处街边小店小酌几口?”丁一心情大好地笑道,自两年来每一次向人出邀请。 “好!小老儿今日有口福了!”乞丐右手撑地站起,轻轻抖擞筋骨,带上缺口瓷碗跟随丁一往小店走去。 “驾……驾……闪开……闪开……”忽然,一队人马急奔来,丁一、乞丐急忙闪至一边,丁一闻此人气息,脑间不觉浮起一人,暗道:“独孤寒!” 同一时间。静静立在远处目视丁一的一举一动的郡主见冲来的人马,神色陡然大变,暗道:“独孤寒,他怎么也来沐风城了?” 片刻,丁一收回心神,拄起拐杖往常去的偏僻小店走去,坐至一角时,点些小菜便与乞丐边吃边道:“一文老哥,你我具是类聚,不如且满饮此杯!”丁一言毕,随即饮尽杯中物。 “好极!老弟爽快,我亦当饮此杯!”谈吐间,乞丐不觉受丁一所染,他唤其为老哥,亦改称丁一之道爷为老弟,丁一闻之心间甚是快慰。两人随之边饮数杯。 “时下,苍云国、娄兰国、飞蒙国相互争战,边疆之民难以渡日,守边之将亦是死伤甚重。数日前,听闻苍云国西边镇守大将唐羽将军归至沐风城休养,又闻神算子为其解卦,言之为吉凶参半之卦。我料此卦不解亦知是吉凶参半之卦!”乞丐满饮一杯,夹起一鸡翅道。 “哦?一文老哥,此是何解?”丁一筷子停在半空,片刻又落至盘碟间,夹上菜肴置于口中。 “唐羽将军爵至忠勇侯,又世代为将,镇守西边,令娄兰未能进境半步。如今他受伤归至途沐风城养伤,正是虎落平阳,有人自是欲置其死地,此正是凶灾,然若躲过此灾,便能重戍边疆,再震威名,此便为吉卦。故言凶吉参半……嗝……然此事,倒让我想其一事,传言两年前,天机亦是有人欲置其死地,却未能躲过一劫,终死于火灾。然天机乃洞悉天地之机,从来算一漏,何故又死于火灾?此事必有蹊跷……嗝……必有蹊跷唉……”乞丐饮酒甚多,脸已泛红,言之亦多,然每言之时,眼神却总在细观丁一神色之变化。 丁一刚饮至口间之酒不觉缓了一刻,随后方咽入肚中,暗道:“一文老哥此话是何意,唐将军之事与天机之事并关联,何故以‘有人欲置其死地’作为关联而谈及?” “喝多了……喝多了……醉话信不得……信不得……”乞丐又饮一杯,脸色红至极点,头半搭在桌面,眼皮耷拉而迷离,然丁一的些许变化已心收于心,暗道:“以关联之事突然问,果是起效,再想其能轻易解得我生意之获利详数,料其必与天机有所关联……” 随后,丁一与乞丐又饮又言,直至酩酊大醉,两人方离店而去。此时,暗处躲有一女人,观其身影酷似郡主,她的双眼有正观于丁一之处,心道:“此两人谈话句句都言之一半,颇有大师参禅之味。此亦可证瞎子道士与乞丐均不是常人。” 丁一行至西大街拐角时,耳膜如萧笛音膜般跳动,醉意顿时逝去,神色如崩紧琴弦,随即又如潮水般退去,微微转身对一极飞来之身影道:“龙儿,你回来了!事办的如何?” “回少主!杀手悉数被诛,唐将军已脱险归府!”龙儿躬身敬道。 “杀手前次刺杀未果,又派一波,如今又遭你所阻而未果。我料他们必会再来,你需多加照看唐将军,最好查出此杀手是受派于何人!”丁一微微扭头,‘俯视’龙儿道。 “少主!我定不辱命!”龙儿随即坚定应道。 “嗯!在办此事之前,你有一更要紧事要办。今日我闻得独孤寒急入城中,你且去探探消息,看他究竟来此为之何事!”丁一双手拄于枯木拐杖顶端,半弯着腰道。 “是!”龙儿应声离去。 夜晚。东方海阁。正入定调息的东方云,周身环绕凝而不散的团团元气,元气如抚尘般分成数细股极往鼓胀沸腾的筋脉涌去,流至四肢百骸,激荡澎湃的丹田。 吱…… 房内桌椅案几疯狂抖动,片刻便极不合常理的从中间裂开一道缝,此缝往前后两边快延伸,行至一半时又往左右分裂出另两道缝,此两道缝继续延伸依然在一半时又分裂,变成四道缝,之后是八道、十六道……直到没有一处能再裂开下一道缝,最终嘣的碎成比尘埃还细小的屑沫。 紧贴墙边的琉璃金玉亦在此刻激成谶粉,挂搭的玄云剑冷至令人窒息的寒芒化成虚,整个剑身扭曲纠结,剑脊坍蹋凹陷,剑锋连续龟裂,眼见就要破碎。入定中的东方云欲救宝剑,身影却法动,元气如飞灰般消逝的影踪,神色顿时剧变,全身肌肉如沸水气泡接连不断的突起,双眼中透出天下第一武林世家家主不应该出现的恐惧,嘴唇似有万斤巨力牵压着想张开言语却不能。 空气如龙卷风拢成一鼓鼓的旋涡,沿着地面如电钻般搅动,片片大理碎石扑泄溅射,冲击房内每一个角落。然而,房内如翻江捣海般的气旋,每碰到会外泄到房外的缝隙时,就会受玄之又玄的力量强行抽吸,故而房外静谧恬淡,没有受到丝毫波及。 此时,东方云耳膜间传来令他又惊又恐的熟悉声音:“东方家主,我并非有意冒狂你,然而你所解之卦仅有卦义却破解方法,不能算是真正解卦,而你却言卦已解开,这违背赌约誓言,按江湖规矩,必须受到应有惩罚!” “解卦还有如此一说?”东方云暗惊,他已经猜到对方正是那日放下赌约之神秘人,若真如他所言,那如此做确实是违背诺言需要受到惩罚,但是如此一来,自己死去事小,而毁坏东方世家名声事大,必须请求神秘人宽限时日来履约,以挽回名声,遂以眼神表达心声。 “观你眼神,似是有话相告。我便给你辩解机会!”神秘雄浑声音落毕,东方云顿感压力减轻,便拱手正色道:“前辈,卦之一道我并不知晓,神算子解得卦义,我便以为卦已解了。如今你言卦未解,望你能再宽限时日,令我向神算子求取破解方法!但我有言在先,我并非畏惧前辈之武力,实是为诺言耳!” “哈……哈……执着名声为赌约!好,我答应你!”神秘人大笑离去。 沐风城西北角木屋。“少主,我已探得独孤寒下落,此人在风月轩落脚,与神算子相距极近,看来是为他而去的!”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归来而气尚未理顺的龙儿低头道。 “为神算子而来?”丁一婆娑案几中的古色茶杯,随之又道:“两年来,独孤家人未出现一次,如今却因神算子而引来公子独孤寒,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其间定有文章!” “我们应迅离开沐风城,亦或杀掉独孤寒?”龙儿道出独孤寒三字时,言语中含有极度杀意,似乎彼此之间有何深仇大恨。 丁一连忙摆手道:“不可!独孤寒是独孤城爱子,此次来沐风城定带有不少高手,我们贸然杀伐只会自乱阵脚。如今,我们应以不变应万变!只是,监视亦不能少,从此刻起,你必须时刻监视独孤寒一行的动静!” “是!”龙儿铿锵有力的应诺,转身极闪向沐风城东面的客栈。 风月轩东南厢房,暗弱烛光扑闪扑闪,窈窕的身影妖娆轻动,云鬓美髻如雨花般飘飘洒落,搭至平仄完美的香肩,肩边浮动透明质酥的薄纱,纱下隐隐约约闪现吹得破的如水嫩肤,肤色白晳晶亮的恰到好处,上面游动女人香醇慑魂的美妙气息,这一切的主人正慢慢走向床第。 “郝神算,我一定会让你飘飘欲仙,欲罢不能的!啵……”声音嗲嗲的又极惧挑逗,令人暴起本能**,翻云覆雨即将来临。 第十五章 翻云覆雨时 重金请来的天香楼头牌苏兰儿扑到床榻,放肆的亲吻寻欢的神算子,褪开上身只能勉强托住双峰的胸衣,掀起下面宽松的裙脚,两腿一缠,胯部不断磨蹭,身体一紧一松的不断婆娑。 神算子感到一种法言喻的肉质酥软之感直接冲击神经,鼻间又不断传来女人美妙的如兰香气。此刻,苏兰儿动作越来越狂放,身体不断向上挺动,挤压着双峰贴向神算子的颈部,释放更加强烈的刺激。 神算子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挑逗,男人最原始的反应立即被激,双手立即抱住苏兰儿冲到床边,娴熟的手指光滑如水的肌肤,游过脖颈来到傲人挺立的双峰,头不受控制的向下探去,吻向苏兰儿。 苏兰儿被深明此道的神算子动作刺激下,立即被激起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冲动的回应着神算子,动作更加狂荡,女人特有的起伏节奏之声慢慢响起。 神算子受到这种声音的刺激,反应变的更加强烈,每吻一下苏兰儿,身体就会配合的动一下,把兴奋带到更高的颠峰。 苏兰儿气息越来越急促,已经麻木的感觉被激到了白炽状态,纤细的玉手熟练的滑向神算子的腰间,准备松开腰带,进行更加全面彻底的动作。 神算子与苏兰儿在狂野豪放的努力着,床缘咯吱咯吱作响,高峰一波连过一波,屋子里响荡美妙又让人遐想万千的声音。 “嘣……”忽然,门被猛力揣开,独孤寒极闪向神算子,剑指轻扬,一道如云似雾的气劲窜入苏兰儿昏睡穴,苏兰儿随之晕倒。 兴奋到极点即将要释放的神算子,猛然一震,身体连抖,脸上浮过原始**冲向云霄的绝妙感觉,然而感觉转眼即被独孤寒给吓的烟消云散。神算子慌忙拾起衣物遮住下体道:“侠……侠士,你……你是要我为你解卦,还……还是……”同时,神算子心忖:“此人一招便将兰儿击晕,若我有一言不对,怕是命丧当场,必须好生应付!” 独孤寒凝眉冷视,指缝间现出一张附有卦象的纸道:“神算子,我手中亦有一奇卦,现有意向你求教,请帮我解来!” 神算子颤颤微微接过卦象细看一番,吃惊暗道:“一阳二阴三阳是为离,四阳五阴六阳亦为离,上离下离正是天下八大奇卦之离卦。此卦之深不亚于前日所解之乾卦。这卦除名、天机外,仅有那日黑衣神算能解。这可如何是好?” “此卦乃上离下离之离卦!是与乾之奇卦相媲美之奇卦,若你言之不确……哼……”独孤言至此,手心卷起一股气劲,唆的击碎案几,随之续道:“便如此几!”独孤寒暗道:“观此人甚是贪生,不似天机,然亦可能是其故意伪装!若真贪生,则方才一招碎案几必能起效,便可辨其是否为天机!” 神算子惊的汗如雨下,全身皆在疯狂颤抖,完全失去人前的神算风范,暗忖:“闻此人之言,对卦术一道似有道行,以我蒙混之术再胡弄,极易被拆穿。其一招击晕兰儿,又气劲碎案几,一旦惹怒于他必命丧当场。倒不如直接辞,或许能保一命!” 片刻,神算子递过已湿一大片的卦纸,神情游离不定道:“侠……侠士,此离卦是天下八大奇卦,非我能力所及,你……还是另请高明……” “非你能力所及?神算子,前几日所解是奇卦,我的亦是奇卦,为何他卦可解,我卦却不可解?你是否在诳我?”独孤寒面色阴冷,杀气凛然浮动四周,激的空气如烈火焚烧般扑哧乱响,心中疑道:“真如此怕死?此人果非天机?” “侠士,东方家主之卦是我胡猜乱蒙撞中的,并非我真的能解。如若你非让我解卦,那我亦只能胡猜乱蒙……”神算子言语之时,下身竟不受控制的流了一踏子拥有味道极浓的液体,湿透半床被褥。 独孤寒见神算子举止宛如丧家之犬,毫能解奇卦之大师风范,更与当年天机格格不入,心中释然,暗道:“由此来看,神算子并非天机,便不属独孤家之敌,然从各方传闻其确为忠勇侯等权贵富贾解卦,且卦卦皆准,其因此声望如日中天,不如改日前往东方海阁求证解东方云之卦是否真属胡猜乱蒙,若真乱猜,则可利用其名声收归我用,若非乱猜则更好,更可助父亲图谋大事。如此看,不如放他一马最好!” 独孤寒一念至此,遂收回卦纸道:“神算子,我暂且信你一回。只要你以后听我的,今夜之事我必不会抖露出去,否则定叫你身败名裂!” “是……是……是……”神算子听闻能活一命,嗑头顿如捣蒜。独孤寒亦不多与神算子纠缠,解开苏兰儿昏睡穴后,转身便离去。 此刻,一直伏卧屋顶的龙儿听闻独孤寒之言后,心间透过一股冰冷寒意,手不禁搭向腰间龙纹剑,很想就此杀掉独孤寒,但转念想到丁一的嘱咐,又暗暗忍了下来,继续监视独孤寒动静,直至天明时方往西北面飞去。 丁一正坐案几边,神色泰然地举杯品茶,直到听完龙儿的汇报方才止住道:“如此说来,独孤寒是为我们而来的,我且卜一卦看看吉凶!” 丁一话毕,袖口抖动,六枚铜钱滑落掌心,神色入定般地冥思,四面玄妙气机随之牵动,化成人能觉的卦劲气旋汇入铜钱方孔中。 方孔内顿时浮起虚的玄奥世界,重重叠叠的卦气来回飞荡,形成连绵起伏的巍峨群山,山峦间飘涌灵韵雾气,雾气如蛇如龙飞腾盘旋,激起千般晶莹透的波澜。波澜后浪追前浪的嬉戏追闹,持续往前轻松奔袭漫延,时而方刚如直挂云帆济沧海,时而又圆柔似碧水东流至此回,气势变化万千,令人捉摸不透。 “卦问人心,卜我今日吉凶……开!”丁一默念毕,丹田深处随即泛起层层涟漪,元气迅向沿线的四肢百骸腾袭流散,卷动各处筋脉要穴的沉甸蓄积的气息,附和着呼吸与心跳的生命节奏有韵律的游弋扩延,不及半刻便汇聚拢缩到三焦,凝成含有零星卦芒的卦气。 卦气随着呼吸往上涌动荡漾顺入手中气脉,连绵起伏的淌向五指,指缝间顿时悬荡玄异气息,幻化纹针蚕丝透于指尖旋向铜钱的方孔。 玄异气息的化入,旋即引动方孔内玄奥世界,震起惊涛气浪,伴有恢宏雄威气势的巍峨群山神奇的融合幻变,半刻未到已经凝聚卦象。此时,丁一五指松开,铜钱当啷落定,随即念动法诀,掌心便浮起神奥气层,似风似云淌过铜钱上方,眨眼间,呈现仅有他方能感知的阴阳杀象。 一二三属阳是为乾,四五六属阴是为坤,上乾下坤是为否卦。否卦之卦辞言,小人吉,大人否亨,这是利小人不利己的大凶卦。卦象又云,拔茅贞吉,志在君也。志在君,此象是说今日神算子一事,实际是指向自己。这是大凶。看来今日神算子会道出我解奇卦一事,如此便引来独孤寒追杀的凶灾。此灾要解,只有阻止神算子道出事之原委方可。 丁一解卦毕,暗道:“如今见过东方家主奇卦的算卦者仅剩神算子和自己,若神算子道出有人能算,则矛头必会第一个指向自己,此正是卦象言‘志在君’一说。如此便对己极为不利,若先击杀神算子,最好则可断去独孤寒等人追查线索,最差亦能拖延一段时日。” 丁一思至此处,遂命龙儿前往神算子住处监视,如若神算子事则不必出手,若神算子欲道出解奇卦者,必须闪电击杀。 龙儿极奔往沐风城南面风月轩,正欲跨步踏入之时,突见东方云与郡主一行急匆匆闪来,径直朝神算子所住厢房而去。龙儿心中暗惊,旋即尾随躲至暗处。 此刻。正欲前往东方海阁求证奇卦之事的独孤寒见东方云前来,遂如遇故人般笑容满面上前拱手作揖道:“东方家主!独孤寒给你请安!” 东方随之止步,神色不解地细观独孤寒,半刻后方恍然大悟道:“我说是谁,原来是镇国公的独孤公子,东方某人这厢有礼了!” “东方家主,我昨日方到,今早本欲前往拜访,不料你来了。不如,东方家主且到我厢房一叙,我一要事相询!”独孤寒略微寒暄便直奔主题道。 “独孤公子,实在抱歉,我今日有要事需劳烦神算子解决,不知你我相商之事可否改日?”东方云如今心急如焚,只盼能早日了去奇卦之事,遂拱手婉拒独孤寒道。 “巧了!晚辈此事便与神算子有关!东方家主既然事急,我便在此直接问了,不知道你手中奇卦是否真为神算子所解?”独孤寒神态谦恭道,然语气又含有犀利锋芒。 “嗯?”东方云顿时愣住,然神色一闪即逝,随即平静如常,淡笑道:“此卦确为神算子所解,郡主当时在场,可以为证!” 独孤寒闻言,心里猛地一怔,似有所思。 第十六章 天下第一剑 “郡主?”独孤寒心神猛地一震,抬头望见正从沿梯轻盈而上的郡主,暗道:“她至此,难道亦为天机?”独孤寒思忖之时,人已奔至郡主跟前,低头屈膝道:“不知郡主驾到,独孤寒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郡主轻瞥独孤寒一眼道:“独孤公子,平身!方才,我已闻得公子与东方家主之言,问及神算子解奇卦之事。那日奇卦获解时,我亦在场,确为神算子所解,却不可独孤公子为何需要求证?” 独孤寒心间一冷,双眼凝神郡主,暗忖:“郡主乃皇叔亲自教养之人,言语比两年前又犀利许多,一言直击要害。然她若真能加入父亲阵营,则大事便更有胜算了。嗯,如今且先应答她之问话。”独孤寒随即拱手谦恭答道:“家父命我前来向神算子问卦,然而如今算卦者甚多,其间不乏坑蒙拐骗之流,遂欲向东方家主先求证!” “独孤家一直担忧天机之事,独孤寒此来求证必是与此有关。此神算子我总觉有些不妥,如今独孤寒既来,若请入相观,更可辨其真伪!”郡主心间暗忖,随即面色如常地轻摆如柔水般纤手道:“既是如此,独孤公子不如与我随同东方家一道拜会神算子,我等事毕,你便可求卦!” “如此就多谢郡主成*人之美了!”独孤寒一脸欢笑道。片刻,东方云、郡主、独孤寒来至神算子所在厢房。 “郝兄,东方某人今日有事相求,特来拜会,不知可否?”东方云恭敬的连道数声,厢房内竟毫动静,双眉猛地上翘,面色变得焦燥,暗道:“如若不能找到神算子求算乾卦破解方法,我东方云命归黄泉不说,东方家族名声必因此而扫地!” “嘣……”等不及的郡主一脚踹开门,前脚刚踏进去,双眼望向床边,顷刻,又似触电般猛地退了出来,面色刷地羞红。 东方云顿觉奇怪,神色疑惑地进入房内,正对的左右两扇沉香木紧紧闭着,空气不太流畅,虽然烛台上燃放的蜡烛早已熄灭不再释放气味,但鼻间依旧扑来一些尚未散尽的摧情助兴香雾,眉头不觉一皱,双眼目光咄咄望去,只见几近崩蹋的床第上躺着衣不覆体的神算子与苏兰儿,他们依然保持水乳相融状态,只是人已沉沉睡去。“咳……”东方云赶忙退出,连连咳嗽数声。 此刻,神算子方从睡梦中醒来,惺松揉动双眼,扭头看见东方云等人的身影时,不觉如为南极冰水泼来般猛力一颤,拔起还在洞中的黑萝卜,一些残留液体随之流出。神算子心慌意乱,急忙醒苏兰儿,两人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 半晌,苏兰儿低头急急离去,神算子则迎入东方云、郡主等人。然而,神算子见独孤寒时,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心间毛道:“这……这不是昨晚的侠士么?他怎么来了?” 是时,东方云将独孤寒引于神算子。神算子心底直冒冷气,暗道:“此人竟然是苍云国镇国公的独孤公子,素闻他知道些卦术,幸好昨日未再蒙骗,否则小命休矣。然今日观东方家主、郡主似又为卦事而来,这又该如何应付?” 独孤寒见神算子连连变换的神色,自是明白其担心之事,随即饮茶轻笑道:“郝神算,今日我乃慕名而至,特来一睹神算风采,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不会,不会!”神算子连连点头道。郡主观神算子之神态似有畏惧之色,眼角瞥向独孤寒见其神色虽如常态,然隐约间却有诡异之情,遂暗道:“难道独孤寒已先见过神算子?” 此刻,东方云已取出幻镜所封的乾之奇卦,递给神算子道:“郝兄,东方某人今日来是有一事想要讨教,此卦你已解了卦义,然解卦并非只解卦义,尚需破解方法。不知你可否道出破解方法?” 神算子一听此话随之愣住,暗忖:“此卦非我所解,我如何得知破解方法呢?只是东方家主非同常人,又有已知我底细的独孤公子在此,更是不能以言语随便胡弄,这可如何是好?” “郝兄,此卦破解方法是否有难处?”东方云见神算子半天不语,觉得甚是奇怪,遂出言相询。 良久,神算子终于思得一说辞,遂道:“东方家主,如今算卦,替人解卦是一说,帮人寻得破解方法又是一说,此两说是不能等同于一卦,乾之奇卦的卦义已解便是解卦了,若要破解方法,则需另卜一卦了!” “哦?那就劳烦郝兄再卜上一卦!酬金亦是万两黄金!”东方云见破解方法有了希望,遂许下重金悬赏之诺。 神算子却辞道:“东方家主,此卦是天下第一奇卦,卜此卦时必须此卦之主在场方可!你不是卦主……” “胡说!”郡主厉声喝住。“为卦解卦义,再寻破解方法,是同一卦的事,如今你却言求破解方法要再算一卦,将一卦解成两卦,这不是在胡弄东方家主是什么!” “什么!神算子!你敢胡弄我!”郡主的话很有分量,东方云一听深信不疑,顿时暴怒,杀气冲泄,床蹋随之裂碎。 “郡主所言极是!以此托辞而不欲道出奇卦破解方法,实非神算子此等名满天下之卦术大师应有风范!你且实说妨!”独孤寒不愠不火地饮茶轻道,双眼却犀利的直瞪神算子,同时心忖:“神算子本是碎料,如今郡主起疑若出言袒护,必得罪郡主,倒不如逼其承认,我可赢得郡主好感,亦可借机赢得名声。” 神算子见郡主怒喝、东方云碎床、独孤寒又软言逼问,吓的连忙跪下求饶道:“郡主,东方家主,我并不是存心如此的,只是……只是此卦……” 郡主暗道:“闻神算子所言,其果真不是什么真才实料,乾之奇卦的破解必有问题。或许与天机有关,必须逼神算子道出真相!” “说!”随之郡主与东方云同时暴喝,杀气比之刚才又盛一重。 神算子身体一颤,心里感到死神的到来,暗道:“黑衣神算曾言道出乾之奇卦的真正解卦之人,自己必遭横祸。然而,眼下不道出,则会立遭横祸。黑衣神算前辈对不住了!”神算子默默祈祷数遍,遂痛下决心道:“郡主,东方家主,其实此卦非我所解,而是……啊……” 千钧一间,蒙面的龙儿从暗处突然现身,没有人感到任何气息变化,龙纹剑已完成出剑、杀人、回鞘连串动作。 神算子声音嘎然而止,身体如荧屏暂停的凝在原处,脖子突然变成决堤的长江裂开一道细如蝉翼的口子,鲜红温热的血流滔滔延绵似火山喷的暴泄狂射,转眼之间便把地面洒成扇形血池。神算子双眼翻转倒卷,表情未有丝毫痛苦,双手自然耷拉,两腿力的一软,随即瘫到在地。 东方云与郡主见神算子被一剑击杀,目光同时聚焦到龙儿身上,身影随之盘旋飘飞,两人极释放澎湃元气,汹涌奔放如万马奔腾,铺天盖地落向龙儿,激得屋内碎沫仿佛龙卷风入袭般螺陀狂转,周遭凳椅似五马分尸的摧折断碎。 龙儿心与他们缠斗,丹田元气顿时化成千斤巨石急剧下沉,暴射激涌极快的度往右窜去,身后留下如起伏群山盘连绵不绝的残影。 然而,此刻一直静观事态变化的独孤寒见神算子瞬间被击毙,唆的从左面破冲去,腰间寒剑随之闪出,纷乱驳杂的怪异剑气如重重铁门强行封住龙儿的去路。 龙儿奈之下,手搭腰间,龙纹剑呼之即出,却没有任何剑招的变化,更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形影的一招直切独孤寒面门,空气顿时如寒冰被凿般从中碎开,旁边的屋椽几更似被级电锯切下,断然从中脆裂,下方的地面急落一道宛似水槽的凹痕。 “天下第一快剑!”独孤寒与破追去的郡主失声惊叫,面色仿佛骤然见到六月炎夏突降鹅毛大雪般急变,双眼瞳孔向内猛然回缩拉陷,两人脑海中都反应出此招代表的一个人天机的剑童。然郡主观龙儿身形,心中又道:“此人不就是瞎子道士的道童吗?” 当!眼见独孤寒刹时便要饮恨龙儿龙纹剑下,谁料东方云亦破袭来,上手便是傲视武林的碧海屠龙诀,排山倒海的剑气如蛟龙腾云生生悍住龙儿之剑招,数丈外的巨木屋梁被震的当场碎成古色霜花,飘飘洒洒的飞落降至地面,同时双眼透射半夜见鬼的震惊之色,暗道:“此剑招极似碧海屠龙诀最高诀影屠龙,东方家族除数年前突然消声匿迹的老家主外族中数十代来人能悟透,他又怎会的?” 觉得好的话,有票来点票票,没号的注册个帐号收藏下,你的一票一收藏将是我穷的动力。一票撞十豆腐!嘣嘣嘣…… 第十七章 卦极踏逍遥 嘣!两大强招相碰,尤如高飞行的巨型战机相撞,冲击破以肉眼法看清的度向外疯狂扩散震荡,风月轩顶层顿时像被轰炸般噼呖啪啦的碎裂掉下数断木残瓦,地面正在行走的路人肉破吐血,一旁边的郡主紧急迫运元气升腾全身,身体依然往后暴退数步,独孤寒更是气息晕荡几近昏厥。 龙儿内力不及东方云雄厚,剑招被震的支离破碎,五脏六腑如山崩地裂般翻涌,口中一甜便吐出一摊鲜血。 “独孤寒多谢东方家主救命之恩!”独孤寒于龙儿的绝杀剑技中躲过一劫,急忙运转气息平得波荡的血气,稍缓过神便向东方云拱手道谢,随之又指向龙儿厉声大喝:“抓住他!此人是天机剑童,天机线索便在他身上!”随他而来的数个高手极围向龙儿。 “天机?如此说来,若抓得此人便可找得天机,则神算子未道奇卦破解方法便有望求得,是时我兑现与神秘人的诺言,我东方家族名声则可保住!”东方云闻得独孤寒之言,脑间快思索,随即命令东方海阁众弟子来围杀。 唆!唆!唆! 东方海阁众弟子如闪烁群星携影飞来,人人手中握动精钢剑,元气夹着杀气海潮般飞泄入剑体,随即如荧光灯通电般碧光大闪,以剑锋载体连结成片,团团环环,宛如碧光铁牢。 眨眼之间,龙儿已陷入万分危急之险境,他面容平静,不惊不慌地环视围杀的众人,忽然心念电转,元气如高压水柱崩涌窜行,龙纹剑又一次挥动,同样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任何动作,任谁都看不清他到底把剑划向了何人。 “啊……”下一瞬间,龙儿前方的数个围杀高手悉数脖子中剑,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飙出三尺来高的血柱,身影如断线风筝坠落地面,他们身后的百尺之内的空气被生生切成真气层,阳光射入后折射千万次才勉强逾越。 龙儿双脚交剪,矮小的身影化作直冲九霄苍鹰破入高空,旋即又蜿蜒陡转,如流星般消逝在西北方向,东方云暴起狂荡元气,脚间顿如冲击波般暴出连串光芒气柱,身体如飞射的流星极追去。 独孤寒本已受创,如今见龙儿与东方云瞬即踪影全,自知不可追上,遂另作打算,回至厢房亮出镇国公之公子身分,命令封锁整个沐风城,并展开搜查。 郡主见此,暗道:“剑童是瞎子道士的道童,多日跟踪下来,瞎子道人只与那怪乞丐有来往,而怪乞丐亦非寻常人,如今封城搜查,想是会去找他。不如我来个以守株待兔!”郡主一念至此便转身离开风月轩,朝着一文乞丐常呆之处。 西北角木屋内。“少主……快……快逃……”龙儿话音刚落,便瘫倒于地。丁一古井不波的神色随之大变,身影快如闪电的飞至龙儿,剑指轻搭龙儿脖间脉门,心中惊道:“不好!从未失手的龙儿竟筋脉尽裂,看来是惹上天极武师级的高手了!” 龙儿被东主云震至重伤,又强行运招攻击并逃遁,致使筋脉激裂。丁一思忖之下,必须寻找静处医治方可,遂抓起枯木拐杖闪出木屋。 “唆……”丁一适才落至屋外翠竹间,便觉周身扑来强劲匹的狂涛剑气,心神一凛,暗道:“今日身份怕要露端倪了!” “瞎子道兄!你身旁道童杀死神算子,我东方云必须让他偿命!你若交出他来,可免去一死!”东方云面色阴冷,剑指长空,全身扑泄风卷残云之元气,以气卦住丁一所有退路。 “龙儿乃我兄弟,亲如手足,你让他偿命,岂不是断我手足?既断我手足,饶我一命又有何用?”丁一不卑不亢道,神色已恢复往日泰然之境,左手五指正在连连点动,淡不可见的卦芒气劲正在盘旋。 “未曾想,瞎子道兄是重情重义之人!你若不想让他偿命,只要你告之我天机所在亦可!”东方云目光如炬瞪视丁一道。 丁一摇头,半笑不笑道:“东方家主,来抓我兄弟为神算子偿命是假,追寻天机线索才是真!我道东方家主来侠义肝胆之人,不料用心却是如此不堪!” 东方云闻此一言,神色略变,随之欲以言语掩饰,然丁一已明其心,遂抢言笑道:“东方家主,传闻天机于两年前大火中丧生,我一瞎子又如何能知呢?”此刻,丁一左手手心已浮起重重玄妙难测阴阳杀象,正于指缝间来回交叉,似乎在纠织成卦象。 “瞎子道兄,你若不知,为何你的道童会是号称天下第一快剑的天机的剑童,又为何杀死神算子?又为何百般巧言不愿将其交予我手?”东方云被丁一抢言,随即暗怒,不觉厉声断喝。 “你问我,我又当问何人?”丁一淡道,此时,指缝间已浮现阴阳交叠卦象,他意念灌向指纹与指关节间,诡异比的纳入卦象,片刻,卦象便滑落心头,如银幕般呈现于脑海,卦芒如繁星般点点闪亮,隐隐约约组合成如涛如海的武技轨迹。丁一暗道:“我如今未达到御元境界,只能是平时以铜钱卜卦,战时以手卜卦,如今卦象显示即将暴的武技轨迹,但尚需半刻来破解,希望还能再拖一时!” “嗯?瞎子的手指在动?不好,他在故意拖延,欲待机逃脱!必须将其制住!”东方云暗道,全身勃云天豪气凌心,玄云剑气势急起,剑气陡增半米,东方家族的旷世绝技碧海屠龙诀第一式怒海狂涛立即暴,夺天毁地的涛浪之势猛如海啸,木屋边的所有翠竹瞬间便被撕裂成数竹片碎沫。 “被察觉了!但其武技轨迹正如卦象所示!可以依此先躲上一阵!”丁一心里暗惊,脚下却诡异盘起如云如雾般飘渺不定的卦芒气劲,身影按八卦方位神鬼莫测的闪动,时东时西,忽东忽北,每闪至下一方位时,上一方位的半毫间就划过一道深入地面一米的剑痕。 “这瞎子身法如此诡妙,至少是人杰武师!真是身藏不露!”东方云心中如乍见天降陨石般震惊,随即催谷逼劲,气劲又涨一层次,震的木屋梁柱连连断裂崩蹋。 “是这!”丁一瞳孔紧缩,破解卦像中浮动怒海狂涛的惊天气势,却现正中间风平浪静,正是此招破点所在。丁一据此融合卦象显示的武技轨迹,借助《天机诀》卦爻演法算出破点的精确角度与方位,施展玄奥的卦极踏逍遥步法,身体突然不闪不避的急穿向东方云的玄云剑剑锋。 “朝剑锋冲去!少主,这会死葬身之地的!”被怒海狂涛的激荡气劲逼的微微醒转的龙儿大小战役经历数,明白剑锋是攻击的最强之处,看到丁一这样送死扑去,不禁挣扎脱口叫唤。 “此子当真不一般!不仅步法比蓍草神卜、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等神卦名算的步法要玄异至少十倍,而且任何人皆认为剑锋乃剑招的最强之处而绝不敢前冲,他却突破常理直线冲来,不知是看出此招破点,亦或是以命相搏方得此取巧之处!”东方云内心震惊万分道。 “呼!”怒海狂涛的狂暴气势像洪水一样冲过丁一,地面卷起巨型旋涡,数地底基石被强行抽起,喷出地面,形成石雨喷泉。 丁一处于破点处,未受任何干扰,借此良机身影往边上一滑,仅差分毫的避过玄云剑剑锋,眨眼间已至剑柄处。此刻,丁一指缝处卦劲蜂涌叠出,化成溅射卦芒的龙鳞烈雨,一滴不落的袭至东方云手腕。 “呛……”东方云顿感手腕如万千虫蚁疯狂噬咬,又如密集雷电穿刺击打,臂力随之尽失,五指本能松开,玄云剑脆声落地,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丁一却有了动作。 “东方家主,后会期!”丁一彻底破去东方云绝强武技随身飞入高度,脚间卦芒飞泄,宛如下凡神仙,片刻便消逝影踪。 “此子究竟是何人!身法、武技绝,明明感觉仅有人杰武师实力,暴出来却逼至天极武师,连我都不能奈之若何!”东方云见丁一离去,方从震惊中醒转过来,想要再追已知不能,便回至东方海阁,此时,独孤寒已静候于中堂。 独孤寒旋即趋身上前,递上一杯茶,双眼透射限期待神色道:“东方家主,天机剑童是否抓到?” “没有!”东方云仰口将茶灌入,猛地咽下,随即将茶杯用力拍至案几,一圈沿杯的雄浑气劲贯穿透射,案几顿时破开一洞,茶杯亦随之碎裂。 “东方家主乃天下武林第一世家家主,名列乾坤榜第五名,武功更臻至天极武师之境,然全力追一受伤矮小剑童却功而返,此间……”独孤寒观得东方云愤怒之色已明其心中之恨意,然此意未至暴之时,需加以激将,遂有此言。 第十八章 瞎子无路走 “此间如何!哼!若不是那武功奇高的瞎子道士出手护住,此等受伤之道童岂会擒之不来!可恨的是,他们已经逃遁!我稍作整装后,定倾尽全力将其拿回!”东方云如咆哮雄狮般大怒,五指旋起如风刃般的寒光气劲,哧哧哧的切破空气,暴出不绝于耳的脆鸣声。 “东方家主,你不必再为此整装,我已命将城封锁搜查!我料,很快便会有结果。只是不知你所言之瞎子道士又是何人?”独孤寒听得瞎子道士死护剑童之事,本能反应此人必与天机有更密切关联,随即探问。 东方云一听封城搜查,心神稍定,暗道:“如此便可抓得天机剑童,觅得天机线索,是时便可问寻奇卦破解方法,兑现赌约,挽我东方家族声誉。”东方云念至此,随即拱手谢道:“多谢独孤公子出手相助!” 片刻,东方云又道:“方才独孤公子问及瞎子道士之事,此人我亦觉得奇怪。张榜求贤解卦时,此人只坐一旁未有言语。奇卦引来神卦名算离奇死亡一事时,他却亲访东方海阁,然言其是一瞎子,神算子未能解卦,他又如何能解。而今日他死护剑童时,移形换位,如影随形,其玄异程度比当日解卦的蓍草神卜、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等神卦算名还要强上至少十倍,论实力是人杰武师,然而暴时却逼至天极武师,连我一时也奈何不得。” “移形换位,如影随形?更比神卦名算的术法玄异十倍?此法只有当年天机所使的卦极踏逍遥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独孤寒闻得此言,神色如寒冰突遇熔岩般急变,双眼如水中浮萍游离不定,如线穿佛珠般连连絮叨数次,片刻如寒风刮骨般悠地转身道:“东方家主,此人施展武技之时,脚下是否踩有八卦之位?” “确是如此!怎么,难道独孤公子认得此等奥妙身法?”东方云见独孤寒如枯树化朽木般瞬即换了一人,顿觉其间必有文章,遂即时答之并予反问。 独孤寒示意东方云屏退左右,随之又神色凝重地掩门闭,眉间愁云深锁道:“东方家主,我曾闻家父言及此等身法,名为卦极踏逍遥,天下间除名外仅有天机方能施展!” “什么!”东方云如触电般刷地从太师椅中坐起,半晌后现自己失态,遂弯身坐回太师椅,沉吟数刻方道:“独孤公子,你方才之言我亦曾听闻!如今名老人如闲云野鹤,神踪飘乎不定,更不过问世俗凡尘,若果真如此,此子当是天机疑。然又有传闻,两年前天机已死于火灾,何故他又出现于此?” “东方云是为寻找天机求解奇卦破解方法,而我是奉家父之命寻得天机并灭杀,在未寻得天机前,两人目的一致,何不加以利用?然目下需先说服其相信天机未死之事!”独孤寒心中闪过此念,脸上神色迅恢复如常,弯身谦恭道:“东方家主,传言死于火灾,你可见过?” “没有!”东方云随之应道。 “既未见过,又以何断定其已死于火灾?你且不闻有诸多高人贤者喜以灾祸假托自己死亡,实则亦借此归隐乎?”独孤寒遂弯身偏头目视东方云道。 “自古以来,确有不少高人贤者如此!”东方云言至此,双眼突地如夜空浮起的闪亮星斗,随之又道:“若如此,两年前火灾岂不是天机为了归隐而制造?” 独孤寒听得东方云测,正中下怀,旋即直起身子,度步至案几边倒得一杯茶,又递予东方云道:“东方家主,你乃天下第一武林世家家主,不仅武功卓,智慧更是世间罕有,此等事竟能一悟就通。” “多谢独孤公子赞誉!”东方云闻言甚是受用,便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随即又思至一疑问便道:“独孤公子,天机乃能洞悉天地之玄人,若其真欲归隐,世人定难觅其踪,其又何故以火灾而造假死之像?” “东方云确是不易胡弄之人!”独孤寒暗道。片刻,独孤寒又思得一辞,随即拱手道:“东方家主,就依你所言,我们退一万步,天机确已死于火灾,然能拥有此玄奥身法之人,若非名或天机,必是其传人。此事可从神算子将死之时,其曾言此卦非他所解,而是另有其人为证!” “另有其人?”东方云双眼放亮道。 独孤寒迅接道:“正是!那日观卦之神卦名算经一夜离奇死亡,便只剩神算子与瞎子道士,而卦义非神算子所解,那是……” “瞎子道士!”东方云灵光一现随之插话道。 “对极!由此来看,此瞎子道士就算非天机本人,必是其传人!”独孤寒见东方云神色已是确信疑,心中亦是释然。 东方云神色如初得贵子般喜笑颜开,片刻又如碧空万里忽然转为乌云密布道:“我觅得此人便可解卦,然而如今神算子已亡,独孤公子替父求卦一事……” “东方家主,神算子只是一假神算耳,若能寻得洞悉天地的天机或其传人,我替父求卦之事岂不更有着落?”独孤寒亦自倒一杯茶自饮道。“如此,我愿尽我之力与东方家主协手觅出天机来!” “如此多谢独孤公子相助东方某人!”东方云起身谢道,心忖:“幸亏独孤寒相助,否则瞎子道士踪迹就此失去,奇卦破解方法便难再觅得,如此法履诺,东方家族声誉便毁于我手耳!” 独孤寒随之恭敬还礼道:“东方家主不必客气!”此刻,他心间暗道:“东方云寻天机是为解卦,若我杀之其必阻拦,借其力寻得天机时,必先将天机杀之,否则东方云力保,便后患穷!” 随后,东方云下令绘出丁一与龙儿的画像,便以龙儿杀害神算子、丁一是其帮凶为名,起全面通缉。 独孤寒看见丁一画像时,眉头皱起,暗忖:“此人不似当年天机,但是其道童所施放的剑招确实是天机的剑童才会的天下第一剑,而东方家主方才所说的步法,也是天机的卦极踏逍遥,那为何相貌不一呢?难道是两年前的事让他死里逃生后,怕受追杀,便乔妆易容隐居了?对,一定是这样!”独孤寒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心里更加认定要将其抓获后杀死。 城中一时画像四面张贴,城中驻兵连同东方海阁弟子、独孤寒随从纠结成队,四处搜查,兵马来回奔腾飞动,一七旬老人携带孙儿正要走向对街,突然,兵丁闯来,未及他们反应便被至待旁,路间行人稍有不慎便被撞的身断肉烂,街边花中的斑驳彩蝶被震的扑落草丛,翼上的彩粉随风飘扬。 青石路面如狂风席卷般尘灰四起,路人纷纷不敢再前行,纷纷驻足观看,听着巡城飞马携领通缉画像,指向其中的龙儿和丁一,扯着嗓子大吼:“这个小一点的是杀害神算子,是凶犯,这个瞎子便是帮凶,谁见到了,到东方海阁举报,消息确凿的赏黄金百两。” “那个瞎子好像是给街边乞丐算命的道士,他不会是卦术不行,就想杀了比他高明千万倍的神算子!” “八成是!神算子解下奇卦,为我们沐风城去一劫难,更赢得天下名声,瞎子道士技不如人,忌妒心起,便杀之而后快!” “我看未必!这神算子不是能算准一切吗?怎么到头来却被杀了?看来,他的神算也是有限!瞎子道士或许是看穿他的阴谋……” “去!牛皮王,你都能把公鸡和母猪放在一起,说他们生了孙猴子,你就吹你!” “你们说错了!不是神算子卦术不行,是苏兰儿技术太高,把神算子折腾的精气全,才会失算……” 通缉榜一出,百姓议论纷纷,版本层出不穷,瞎子道士因忌生恨杀神算,神算子耗**忘情马失蹄,神算子…… 是时,丁一落至沐风城一偏僻处,正欲寻路出城时,却听得街边一士兵怒喝一年轻女人道:“东方家主,独孤公子有令,目前全城戒严,没有令谕任何人不得进城亦不得进城!” “我乃天香楼头牌苏兰儿,难道亦不能出城?”年轻女人随即瞪起凤眼,挺起鼓胀如球的胸脯,气势极盛地怒斥。 “现在神算子被杀,全城封锁,即将挨家搜查,任何人不得出入!你天香楼头牌充其量不过妓女一个,休想能特许出城!回去!”士兵根本不了苏兰儿,抽起腰间配刀就将其挡回。 “啊……神……神算子被杀!”苏兰儿惊的比撞见毒蛇猛兽还要震惊,片刻方缓过神来,转身便赶往天香楼,暗忖:“昨夜刚与神算子快活,怎么今日便被杀了?若追寻起来,我怕脱不了干系!赶紧回天香楼!” 丁一听得此言,心中暗道:“封城又挨家搜查?照此下去,我必被查得!是了,今日已卜两卦,‘卦不过三’尚可再卜一卦,且卜问苍天,看如何脱此困境!” 丁一心里落定,袖口如微风拂动柳叶般轻转,六枚铜钱像听话的孩子随之滑于掌间,四面气机立即如影随形般受牵动,眨眼之间便以滔滔卦芒汇入方孔,口中念念一词,神色极度虔诚。 “卦问天地,今日欲问第三卦,求脱困之法,开!” 第十九章 神秘的乞丐 丁一语毕,五指松开,铜钱悬浮滚动,团团旋旋的波动震荡,重重玄异气息涌动荡去,卦芒浅浅显现,随即如百花开放般向外开泄,中间绽放奇异万千的花蕊气旋。 气旋有形质的如骨般盘结,时而静止如处子,时而飞动如脱兔,片刻后又凝成种种卦星,卦星扑射尖如针的星芒,星芒顿时织网的穿梭交结,转眼之间就化成尤如暗含网络的爻象雏形。 此时,丁一意念悠转,丹田元气快上涌奔旋,达到体外时,又汇聚到爻象雏形中,激涌着铜钱当啷落于地面。随即,丁一掌间浮过一层玄妙气雾,轻柔的扫过铜钱上方,爻象雏形如嫩芽暴长成形,呈现完整的阴阳交错爻象。 一阴二三阳属兑,四阴五阳六阴属坎,上兑下坎是为困卦。困卦卦象有言,泽水,困。湖泽水,池鱼未能再生,确是受困。我今被困沐风城,正如此水之鱼般,果是大凶之卦。且看有解卦之妙法。困卦卦辞又有云,虽不当位,有与也。此言亦即,能解我困境之人必是身处不当位,然与我之交往之人放眼沐风城又有谁是处于不当位? 是了!一文乞丐虽为乞丐,然其谈吐举此绝非乞丐,正属不当位,依此卦看,他乃助我脱困之人。嗯,‘卦不过三’之内三卦算一漏,定不会有错,如今须立即去寻他。 丁一心念至此,辨得此间之地正与乞丐平日所处之地不远,遂搀扶龙儿极闪向乞丐所在之地。此时,路边忽然闯来十几士兵,他们观得丁一身形,又比对手中画像,极其相似,极扑上前将其拦住,为的伍长道:“瞎子道士!跟我们走一趟!” “我乃一瞎子,从不犯官,为何要与你走一趟?”丁一左手用力立起重伤的龙儿,右手则紧捏拐杖顶部道。 “不犯官?哼!那你身边正流血的又是何人!”伍长指着身上多处伤口道,神色凌厉逼人,一旁的士兵亦配合的围拢过来。 “此人乃我兄弟,方才城外……”丁一正欲往下解释时,旁边突然走来一人,随手塞向伍长十两银子,指向街道另一边急道:“军爷,此两人是我远房亲戚,今日来至沐风城时却遭匪贼劫掠,他身旁流血之人正是拼力奋杀而致。我见有一人方才从街道东面极逃去,他们极似这画像中人!” 伍长掂了掂银两,扬了扬眉道:“如今兵荒马乱,城外劫匪多,千万莫乱跑。往后让你亲戚小心点!”伍长话毕,随即引得一干士兵往东面追去。 丁一闻得士兵脚步声渐远,弯身欲道谢,却被一人猛力按住,旋即拖至断墙下一秘密石室。秘密石室位于地下,里面布有石桌、石凳、石案、石床等一切日常用具,石壁上绘有许多来自古时的壁画,有精卫填海、飞天漫舞、夸父追日、七仙采蟠桃、云皇逐鹿、苍帝撞山…… 边角放有与石室极不相称的崩口瓷碗,一旁更有缝缝补补的百纳衣,衣领下缘隐隐闪有一个特别的商字,此处似乎与乞丐有某种关联。 丁一并未见得这此,只是身间袭来阴凉又舒爽的气息,心里暗惊,正想动作时,却听闻熟悉的声音。 “老弟,你疯了,眼下东方云与独孤寒都在拿你,你却如此现身,岂不自投罗网?”说话之人言毕,递出一张刚刚公示的通缉布告,可刚拿出又摇头收回道:“唉,我忘了,你看不见的!” 丁一已经知道此人是谁,遂戒除警惕之心,将龙儿轻轻放置石室床边,片刻方转身道:“一文老哥多谢你出手相救!你可否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再助我们出城?” 乞丐未有言语,来回度步于石室,眉头忽锁忽展,神色游离多变,沉吟半晌,深深吸口气道:“老弟,非我不愿救你,实乃城中封锁,难以救你们出城。” “难以救我们出城?亦即有法可出城?”丁一随之抓得话中关键回问,身体依然端坐于龙儿一旁的石椅,神色却如烈火般紧凝乞丐。 乞丐顿时语塞,双眼如明白入云层般突然敛去光芒,身似长于沼泽湖泊边的芦苇飘来晃去,双手却顺势耷拉下垂,面容平静如浩瀚夜空道:“老弟,确是有法出城。然你我虽有交情,我却不知你之身分,若需我助你,你至少需告知,为何你的道童会击杀神算子,引来这通缉大难?” 丁一如灌入凉风般轻舒口气,搭起一旁的枯木拐杖,悠悠站直身体,绕于石室间的石桌连迈数步方道:“一文老哥,你曾言,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欲隐必是有因,然此因尚未到言明之时。若我问老哥身分,你会说否?” “亦是未到言明之时!”乞丐神色浮动异芒,似乎为丁一之言所动,暗道:“此子言语暗含玄机,似是未言,却已言明。” 丁一随之低头轻笑,片刻双手搭于石桌道:“老哥,世人常言英雄不问出处,深交亦或如此。若执着于身分而论交情,则此友不可交矣。你我即已为友,你不便言明身分,我自不追问,至时机成熟之时,你或许会告知。我亦是如此。此神算子遭我道童所杀,实非我所愿,然其坑人太深,更为求生而出卖他人,故道童有此为!” “此子所言句句有分有寸,又句句有理有依,令我不能再多问分毫。多年交友未能遇得如此可深交之人,今既遇得,我又何故盘根问底,而不愿出手相助?”乞丐心间千回百转,遂作揖道:“老弟,神算子若是如此,确是当杀!你既以我为友,我亦当如此!此忙我可帮!” 此时。“咳……”突然,龙儿猛地咳出一大摊血,脸色惨白如同死人,嘴唇干裂如树皮,全身疯般抽搐颤抖,气息越来越弱。 “龙儿!龙儿……”丁一手间枯木拐杖当的落地,转身扑至石床边,双手拼命晃动龙儿身体,紧闭的双眼缝隙不觉渗出滴滴伤心泪水,心如刀绞般道:“龙儿,自你十三岁随师父以来,你我亲如兄弟,踏入江湖后,你更多次救我于危难,如今你却因我而死,我……” 乞丐听闻丁一自肺腑的呼声,表露与平日绝然相反的一面,心灵大受震动,更坚定相助之心,随即从怀间摸出暗色药丸,置于龙儿口中服下,遂道:“此药乃药冢上等死去活来丹,让死去的人能再活过来,不可只可暂保九个时辰忧,但要根治须寻得‘医死人不偿命’方可。” “医死人不偿命?传说他医术冠绝古今,可被医之人又十个有九个必死,他真能治我伤势?”服下死去活来丹后,龙儿伤势暂时得到缓解,神知亦清醒不少,听得乞丐所言便脱口问。 “此人脾气甚怪,治病前,病人须同意他试新药,或由他指定报酬。人言,其酷爱挑战世间奇难绝症,又每每试以新药,故而,被治之人常在恢复后,又在试新药时死去。只是,你如今伤势,除他外人能治!”乞丐眉头紧锁如三字,神色若有所思。 龙儿欲再言,丁一当即制止道:“龙儿,你因为我而伤,医死人不偿命脾气再怪,我亦要让他治好你伤,且绝不让其试新药!”丁一言毕,又转身向乞丐躬身道:“一文老哥,你可知医死人不偿命在何处?” “此人神踪飘乎不定,前日听闻已至苍云国东面地界的一夜客栈,若欲找寻须出城方可。你且等等,我去准备准备!”乞丐语毕,急往石室外走去,至门口时,随手一招便唤来一中年男人,靠上耳语几句,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离去。 片刻,中年男人回至门口言语数句,乞丐面色满意地点头,令他离去后便回至石室内,助丁一扶起龙儿朝门外走去。 此时,门外已有一豪华金贵马车等候,丁一皱眉思索数秒随即扶龙儿登入车内,乞丐则驾起马车往城门奔去。 “瞎子道士与小石头极其相似,如今他为救天机剑童而欲出城,可这乞丐又有何神通竟能在东方云与独孤寒双重封城查杀下离去?我且追去看看!”早就伏于隐秘点观此间动静的郡主换上便衣行装急追而去。 沐风城北门。远处驾来豪华金贵马车,守城兵士随即上前拦住喝道:“东方家主与独孤公子欲缉拿杀害神算子凶犯,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不听者格杀匆论!” “果然不能出城!但卦象有云,此困境欲解,必是一文乞丐,且不知眼下他如何解困?”马车内的丁一心中暗道,神色如湖水般平静。 乞丐亦不与兵士多言,只从腰间取一非金非玉的古色腰牌亮于兵士。兵士贴近细看腰牌,其上雕有活灵活现的财神,财神双手拖一聚宝盆,盆上浮有镂刻古字天下第一商。兵士如见皇帝般神色陡地大变,急忙恭恭敬敬地向乞丐道歉,并亲自护送他出城。末了,乞丐交待他不可告于他人知晓,兵士连连点头答应。 此时郡主见了这一幕颇感奇怪,心里满怀疑惑的走了过去。 跪求票票!努力冲榜!努力!你的票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章 郡主要尾行 郡主见门口一幕,心里大惑不解,急奔至门口详问,兵士却如何皆不肯说。奈之下,郡主亮出身分,对方才支支吾吾道:“此人连当今皇帝都要让三分,我等根本惹不起!”郡主暗骇:“皇帝都要让三分,放眼天下间,还有何人能如此?我父皇叔?乾坤榜第一名的一剑痕,亦或第二名哭笑不得?”郡主思索半晌,未有答案,遂索来一马,决定出城追寻。 兵士对郡主只得放行,之后却喃道:“今日真是奇了,先是富可通天的天下第一商,再是苍云国郡主……” 是时,多日前往风月轩向神算子求卦的唐羽重返沐风城,欲问其为何至今未得恩人踪迹,进城时却受士兵阻拦道:“如今沐风城已封锁,任何不得进出!” “不得进出?难道沐风城出了天大命案,需封城搜索不成?”唐羽一代名将的威严之色立显,雄浑之声震彻士兵心肺。 “神算子被人击杀,城门便有凶手头像。”已遇天下第一商又碰郡主的士兵听得唐羽声音极具气势,隐约感觉有大将风范,遂多了个心,话语恭敬了不少。 唐羽走至城边,观凶手头像,心头顿时如陨石坠海般猛受震荡,双眼透射深遂难测的精光,瞪住龙儿头像喃道:“此人极似救我之恩人,如今神算子已死,再问卦求线索已不可能,倒不如就依此踪迹追寻!” 唐羽一念至此,遂上前亮出身分道:“我乃苍云国忠勇侯唐羽将军,现需入城办紧急军务!让开!” “我的天,竟……竟然是名震四方的唐将军,幸好刚才没说什么得罪的话!”士兵暗自庆幸,随之便恭恭敬敬的请唐羽进城。 “快!给我搜!”一队队的士兵如狼似虎般的破门搜查,东面的一直搜到西面,南面的一直搜到北面,之后又再重搜一遍。 “这位兄弟等一下,请问是否搜到杀害神算子凶手?”唐羽拦住一位正从屋中出来的士兵道。士兵摇头道:“都搜了两遍了,连个影都没见着!”唐羽闻此言,心头觉得奇怪,暗道:“若是封城搜查,凶手再怎么藏,当能寻得珠丝马迹,如今却是音讯全,此事太奇怪!” 是时,东方云与独孤寒因共同寻找天机而暂时达成同盟,并于一个时辰后搜遍全城却仍剑童与瞎子道士音讯,后追问守卫方知有一辆马车出城,且郡主已先行追去。东方云与独孤寒知晓后同时认定龙儿与瞎子道士已出城,遂派人急追去。追至一段后,出现三条岔道,东方云与独孤寒遂勒马相商。 东方云低望岔道路面,未有车辙,再抬头遥望岔道去向,皆在不远处深入林间,难以辨得马车行踪,奈下只得道:“独孤公子,如今岔道不可再如前路般仅有一道只需直追便可,方才我细察下,道间毫马车痕迹。如此看来,我们需分兵追之!” 独孤寒思索片刻,以马鞭指向岔道道:“我亦此意!东方家主,不如这样,你追左边、我追中间,我属下独孤三绝追右边!” “好!那我且先追去!”东方云只盼早追得马车觅得天机或天机传人,是时解卦兑约,以挽东方家主声誉,遂急策马扬鞭而去。 独孤寒见东方云远去,便召来独孤三绝老大绝精道:“绝精,你往右边追去,若果真追得,只当场击杀!” “是!”绝精点头,转身便欲追击。 “慢!”独孤寒手握杂成数折的马鞭唤回绝精,随之又道:“此番郡主先我们出城,必是追马车而去,若追得时郡主在场,则不可言瞎子道士便是天机之事,你需找其他理由在郡主未觉之时将他们击杀!” “公子放心!我等必不辱命!”绝精于马背间拱手点头,旋即领得一队人急从右面岔道追去。 独孤寒见独孤三绝上路,其已领人从中间追去,眉宇上频频显出阴冷杀气,暗道:“天机,你害我不能得萱儿,又碍我父亲大事,此次定要灭你!” 唐羽见得东方云与独孤寒急奔出城,觉得事情有异,遂急忙追出城去,至三岔道时,一时不知该走何道,思索半晌只得选其中的右岔道碰碰运气。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不时传出马嘶声,一辆马车正于道间如破浪海鲨疯狂奔驰,此刻,正坐于马车间的丁一双膝托住龙儿的头,面色如风儿吹过沙漠不断激起片片沙尘,思绪被拉至两年前,那一夜,四处皆是大火,空气噼呖啪啦作响,毒烟风起云涌的扑来,生命似乎到了尽头,恍忽间,她出手救下我交予龙儿,然她却从此离开这个世间。她走了,如今龙儿亦要从我手中流逝,为何苍天要如此惩罚我。难道是我窥得太多天机? 丁一试图从中找得一个解释,然而思绪乱如麻,不根本从找起,只是心间有一坚定信念必须救活龙儿。 驾!驾!驾!连串清脆如夜莺鸣啼之音传入丁一耳膜,隐隐约约间觉得此声有些熟悉,此刻一阵风沿声吹来卷动一种特有的花香味卡沙兰布花香,他闻得时,身体如入冰窖般猛烈一颤,眉头似万里云的碧空突然涌来密密麻麻的乌云,片刻又宛如秋风扫落叶般消逝的影踪,不觉喃道:“洛欣怎么又追来了?”随即,丁一低声对驾车乞丐道:“一文老哥,所面有人追来,我们需加快些!” “好的,老弟!”乞丐应声,随之便连抽马缰,马车奔驰度顿时加快,急飞于林道间,转眼消失在拐道处。 时而猛抽马缰,时而又勒马不前,马鞍上的郡主神色忽晴忽雨,双眼黑瞳一刻不停地聚焦于前方奔跑的马车,她似乎迫不急待的想追上马车,又不敢拼尽全力追上马车,喃道:“我不可追的太急,否则被现便会全功尽弃!” 郡主刚刚拐过林道未及半个时辰,后方便追来独孤三绝一行,他们眼里个个杀气腾腾,身体如浪尖随着马匹的奔驰起伏波荡,领头的精瘦男人道:“只要追得天机剑童,就能寻得天机下落,那时,独孤公子必会有大大赏赐!各位快追!” 独孤三绝闪过,其后又追来一人,此人气势雄浑极有一代名将风范,策马扬鞭间隐有一股逼人心魂之威气,他便是碰运气却选对道的苍云国忠勇侯唐羽。 数个时辰后。延绵起伏的山林伸至尽头,正中一条黄沙铺地又陷有不少车辙的小道如苍龙吐舌般搭向前方原野,原野间放眼望去长有不少碧绿如春的草木,草木间点缀有如浩渺夜空的繁星的各色花儿,花儿上方时有彩蝶飞来落去,三五成群的蜜蜂忽高忽低的飘荡着。 连接原野与小道的交叉处耸立一客栈,客栈梁木古朴,瓦色略暗,当有不少年岁,衬以如花似景的原野,显得特别醒目。乍一看,客栈与原野似乎格格不入,然细看时,又觉他们均透有悠悠岁月的生命气息。 此时,客栈前方奔来一急飞驰的马车,其后搭有数重重数枝,正好将车辙清扫干净。“吁……”驾车乞丐勒住缰绳,抬头环视四周,顿觉心旷神怡,回望前方客栈时,只见匾额上书有‘一夜客栈’四字,两边附一对联,随即念道:“一日奔波行此间,夜晚消疲进野原。此联虽俗,却别有韵味,甚合旅人之心。” 丁一见马车停下,神色一凝,遂轻轻放下龙儿,起身拉开幕帘,向外探头道:“一文老哥,为何在这里停下?”丁一言毕,眼睛余光瞥见客栈名,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一夜客栈?一文老哥,你曾言医死人不偿命曾到此处,却是如此偏僻的地方?” “丁一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一夜客栈却也算是小有名气,在这牛头山这样荒山野外中还能由此休憩之所,实属难得了。听闻当年苍云国南锋南将军路径此处,却遇到了数杀手,南峰将军岂是寻常之辈,一夜之间五十多名杀手,没有一个活着走出牛头山。南将军也杀的精疲力尽,就在这块地方休息了一夜。 从此,此处名名声大振,便有好事之人来此处建了一所客栈,日后常有修行者来此地参悟武道,生意倒也一直兴旺。”乞丐笑道:“老哥去里面探探消息,老弟稍坐片刻。”乞丐随即迈入客栈,片刻后便出来叹道:“老弟,我们来晚一步,医死人不偿命已于数个时辰前离开了。” 乞丐言至此,又回头望向林道,见尘灰掀起,遂道:“不如这样,我们已出城数十里,后面又人追来,应当安全了,现在天色渐晚,不如在客栈休息一晚。我亦好去寻访医死人不偿命下落。” 丁一望得后面人追来,看天间月亮已渐渐升起,又见龙儿重伤在身急需休息,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旋即扶起龙儿,边拄枯木拐杖边往客栈走去,马车则由店小二牵至一边。 “客官,你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一夜客栈老板露着对谁都似乎非常熟络的笑容地看向丁一道。 “住店!”丁一头也不回便答了一语,径直扶住龙儿往楼上走去。“住店一位!”待命中的店小二接过房牌,忙将手间白布熟练甩至肩膀,一路小跑的追上丁一并搭手帮忙。片刻,丁一想得方才虽未见有人追来,然洛欣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若真追上来则麻烦,遂又叮嘱将马车藏好,更不能对外人言及他于此之事。 此时,一身段婀娜如仙女入凡尘的素妆郡主神情急切的驾匹快马直奔而来,见前面马车停下便勒马止步,待马车之人进客栈后方翻身落马,迫不急待的闪入客栈,撩下一两银子,道:“老板,刚才进客栈之人住在哪个房间?” 第二十一章 美女来试探 “呦,这位姑娘是来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小店一向生意冷清今日未曾有什么客官到访。”老板憨憨答话,不过那双眼却一刻不停的注视郡主傲挺如山峰的酥胸。 “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做好生意就是了,我来此处寻我的夫君,你休要他替掩饰。他个没良心的,抛妻弃女非要当道士,你要再不说,我就砸了你的鸟店。”郡主言语之时,双眼射出一道令人心里寒的冷光,客栈老板身形猛地一震,神情似碰得鬼神般慌乱。 此时,郡主挥动纤纤手随即取出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摁,竟生生的摁了进去。老板看的正呆,却听到轻声细语道:“老板,你若坦言相告,这点意思还请您收下。”突然,声音陡然一冷:“若不说出,今日只怕要血溅当场了!” “嗝……”老板闻言,身形猛然一个趔趄,半刻方缓过神,战战兢兢地道:“姑娘这是哪里话,你们一家团聚,小人也由衷的高兴,那人住天字一号房。姑娘请去。” “好!给我旁边的一间,我倒要看这负心汉能躲到什么时候。”郡主言毕,凌厉杀气如白驹过隙般瞬间消逝,她随即抽身上楼,柔态万千的靓影惹得客栈内诸人双眼如视珍宝般刷地放亮。 此时,老板方回过神,抓得十两银子,急忙道:“住店一位!天字二号!”一店小二慌忙上前引路。老板望得郡主上楼身形时,人又呆呆立于柜台前,哈拉子再次留至地面。 天字一号房内,入门处的左右两边摆有浮色青釉的古纹陶瓷花瓶,里面栽有泌神提精的千年常青兰,屋栋黄梁雕绘栩栩如生的游海鳞鳍,东面挂有气吞山河的雄鹰翱翔图,下方立有赭墨沉木案几,案几边附设宾客靠背椅,往西望去,屋中恰到好处的摆有茶几、书桌等,再往前便是坐南朝北的床榻。 丁一正坐于床前,双手微搭龙儿手臂,正欲说话时却听龙儿道:“少主,我使出剑杀招时,独孤寒与洛欣同时道出天下第一快剑,身分怕是暴露了。我对不住你!” “龙儿,此事不能怪你,或许是冥冥中的定数。两年来我四处寻医治眼,又打探当年之事,幸得号称百灵通的不觉晓相助才明真相,然而,真相知晓后,我对洛欣痛恨之时,更觉对不住萱儿!如今,因奇卦之事,洛欣已怀疑我身分,暴露是迟早的事。只是身分若真被洛欣知晓,则必定再卷纷争,我们现已乔装,面容不同当年,一般人认之不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承认。”丁一轻声淡道,神色却流露出对某人深深的怀念之情。 丁一心念至此处,不由站起身来,抓过床沿的枯木拐杖,慢步移向前,静静感受外面的沙沙风声,神情随之进入遥远的深思,片刻又挪步至案几前,摊开一张宣纸,随手拾过筒中毛笔,脑中勾勒一片山岩竹景,轻声叹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吱呀!”正在此刻,房门被开,一股卡沙兰布花香随之弥漫空间,随之传来脆声女音:“好个任尔东西南北风!” 龙儿一眼便认出闯入房内的女人正是郡主,欲起身拦阻,奈身受重伤不能动,只得暗叹道:“少主遇到洛欣这等难缠女人,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唉……希望少主能自求多福,度过此关!” 丁一鼻间传来记忆深处又爱又恨的花香卡沙兰布花香,随即扭头对至门口,心间暗惊道:“洛欣?看来老板定是被慑服了!” 郡主言毕,反手关门,随即迈动轻盈莲步,双峰一震一颤,身形妖娆迷人,望之欲穿的水汪双眼直直瞪着丁一,双手搭至后背,半弯着身靠到案几前,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道:“瞎子道兄,你真是好雅兴呀,眼瞎了还想着画画!听你的诗,是要画竹……” 此次,郡主由天下第一快剑及天机剑童身分,已对眼前瞎子道士有八成把握确认其便是小名唤作小石头的天机。 随着郡主迈入房内,每踏一步,身上在天字二号房中特别加洒的花香便会溢动四分,千年常青兰的香味顿时被卡沙兰布花香如淡弱的白色遇着泌人的紫色般盖过,空气中香气弥漫,绕过门缝隙时,迅渗入外间的碧绿原野,迎风摇曳腰姿的草儿如灌顶醍醐猛地一颤,草尖不自觉的偏向花香飘来的方向,仿佛纳入此香后,生命便能重到新的洗礼,绽放炫烂风采。 郡主的声音含有一股特别的震慑男人心魂的力量,再伴入如此泌人的熟悉花香,丁一听了心灵更是颤动不已,只是想到她所做的事,灵魂深处便会有说不出的怒气与恨意,随即抬头笑道:“举世爱栽花,贫道只画竹。此雅兴是个人所好,有何错?” “没错!虽然面貌不尽相同,但你的举止与雅兴皆同我一故友极其相似,却不知是何故?”郡主言语之时,身体沿案几移至丁一身边,肌肤故意贴进再贴进,同时双眼一刻不停的注视丁一的面容,试图从中窥出些许端倪来。 卡沙布兰花香以更浓烈更慑人的密度渗入鼻尖,配上郡主火热的如水肌肤散的女人体温,丁一本已颤动的心再被刺激,灵魂猛地颤抖,意志不觉有些动摇,暗道:“花香泌心脾,体温撩人欲,如此下去,不出问题,也要被窥出破绽来!”丁一放下毛笔,握定枯木拐杖往边上挪去,暗作镇定的弯身恭请道:“姑娘,如今天色已晚,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请你回去!” “哟……哟……我姑娘家家不怕,你一道人又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郡主勾人心魂的秀眉微微上挑,半张半合的欲滴红唇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快言语,语气似乎轻慢却暗含逼人柔劲,其中更含有脉脉的忧怨情义。 郡主话音方落,明亮如夜空星斗的水蒙双眸点滴不漏的纳入丁一神色中的此许变化,见其依旧古井不波,而嘴唇微动似要再找托辞,遂抢先道:“是了,我心间一直有一疑问,如今见过东方家主所示奇卦的神卦名算就剩你一人,你能否告知这是何故?” 同时,郡主暗忖:“瞎子道士举止与小石头相差几,只是他神色一直未变,难道他真只是与小石头相似。果真如此,为何他身边会有天下第一快剑?”郡主思忖间,眼神不觉瞟了龙儿一眼。 龙儿看得此景,心间为丁一倒捏冷汗,思绪波动翻转,暗道:“洛欣如此死缠,必是认定少主身分,如此下去定要坏事!” 丁一并未即时回应,而是挪步至茶几前,摸索着古色茶壶,倒了杯茶水,轻轻抿上一口,借机平息波漾不安的心绪,半晌后方道:“郡主所问正是我所思,然我想破脑壳皆半点头绪,末了,我只能自我找个解释,或许是因我眼瞎,虽亲临奇卦现场,却未见奇卦真容,方能幸免一难。” 随即丁一又暗忖:“此乾之奇卦颇为怪异,连死如此多神卦名算,像极师父提及当年替一故人所卜需血光破卦的异卦,却知不两者是否有联系?” 郡主如月弯眉随之向下回拱,明眸暗流不愠,莲步轻移的靠向丁一,摇头道:“道人所言差矣,你虽眼瞎,心却如明镜。不然,你如何能画画?又如何能准确在房内挪步,倒茶来饮?” 随即,她心里又忖:“道人倒茶之举与小石头相似二,难道此亦巧合?古语云,江山欲改,本性难移。此举会否是本性难移呢?假若真是,那他便是小石头。可他若真是小石头,如今对我这等冷漠却是为何?难道是知晓两年前火灾真相?对我心存愤恨?” 郡主心里如数团乱麻般不断纠结,她既期望眼前的就是她魂牵梦萦的小石头,又怕他是已经知晓真相的小石头,如针扎刀绞般痛苦阵阵冲袭全身每一根神经,房内空气似乎受到感应,也慢慢的凝固缠扎,外因泌入卡沙兰布花香而激起盎然生机的草儿,一时如斗败公鸡萎蔫泄气。 “嗯?”丁一正要咽下的茶立即噎住喉咙,半刻后才缓缓落下,轻轻放回茶杯以掩示心中波动,渐而转身,脸如古井不波道:“人有云,有失必有得。我失双目,得自如灵觉,故能行动如常人。姑娘似乎对我之事颇感兴趣,这又是为何?” “身为瞎子却伴有天下第一快剑,又行动如此自如,我当然感兴趣!”郡主见旁敲侧击未能得到太大收获,遂将身形则轻移至正躺于床间的龙儿,转言来个直截了当,清澈双眸依然注视丁一的一举一动。 丁一闻得此言,思忖片刻,便拄起枯木拐杖,轻轻移至床边,淡笑道:“能得姑娘如此兴趣真是瞎子万分荣幸!” 郡主见丁一如入定老僧不论如何言语都是动于衷,双眼射出又恨又气的神色,胸脯如海浪疯狂起伏,她更认定丁一如此更是掩饰他真实身分,暗骂:“你个死石头!臭石头!你乔装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哼!还在那边装!好,你脑子灵活,能随机应变,我不问你!我问他!”旋即深吸口气,她平缓心神转身,笑意如莲花绽放的望向龙儿道:“剑童!” 第二十二章 十指御乾坤 “嗯!”龙儿身体猛然一震,随之又强装若其事般敛起变幻的神色。郡主观人入微,龙儿的变化尽收其眼底,她笑颜如花,轻轻抚摸龙儿的额头道:“剑童,你最乖了,快告诉洛欣姐姐,他是不是……” “姑娘,他并非你所要找的剑童,你还是请回!”丁一深知龙儿木讷脾性,若被洛欣如此逼问,一不小心便会说出不该说出的事来,遂急忙打断她的问话,神色如朝霞扑入云雾似有波动,不及半刻又恢复如常,一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意,漫看外云卷云舒’的神态。 “是吗?据我所知,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快剑的,除了早已踪影的乾坤榜第一名的一剑痕,便是天机剑童。据此看,你的道童能使出天下第一快剑便是剑童,否则以此名相问时,你又何必如此激动?是否怕人知晓你天机身分?”洛欣忽然如苍鹰狩猎般咄咄逼人地凝视丁一,柳月眉的两边尖角再次下弯。 丁一神色如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般未有丝毫变化,他未搭理洛欣而度步靠至龙儿身前,轻扶其手道:“此女已疯,你身受重伤,不宜多言,不必理他!” “你……”洛欣被他一句此女一疯气的全身鼓涨如气球,正欲泄时,房门猛然被踹开,门边两只浮色青釉的古纹陶瓷花瓶应声碎裂,瓶内的千年常青兰瘫然断毁,随后唆唆唆飞来十几人,领头的赫然是独孤三绝,房内顿时凝入肃杀的寒冷气氛。 丁一闻声,眉头如数道飞流瀑布微微皱起,旋即又舒展开来,拄动枯木拐杖,若其色的站起转身,面容却平静如碧海青水的对向独孤三绝。 “郡主!”身为镇国公府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独孤三绝一眼便认出丁一旁边的女人身分,神色陡变,心里大骇:“追击之时,独孤公子曾交待,若郡主在场时,不可道出瞎子道士便是天机之事,否则郡主必定出手!是时,后果难料!如此,只得改由其他借口置天机与天下第一快剑于死地了!” 郡主见此独孤三绝,迷人黑瞳波光流转,随即脸上浮起淡如水的浅浅笑意,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一肚怒气便渐渐消逝,心里暗道:“独孤三绝乃绝精、绝子、绝孙,修为颇高,然此三人恶贯满盈,奸掳淫掠所不作,却在一年前为独孤城收服,自此劣迹尽除。江湖间人人称道,皆言独孤城乃正义楷模,除恶典范。独孤三绝亦赢得改邪归正的美誉!今日此三人引众来围,瞎子道士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若他是小石头,那以其玄奥卦术,亦可轻易退敌,他如今死不承认,这正是逼他露出真实身分的好机会!” 郡主心念至此,已打定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遂神色淡然道:“各位若是与道人有仇怨,便放手了决,我一局外人只当看客!”言罢,郡主怡然自得的抬动座椅坐至一边,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纤背向后靠去,胸前傲人双峰更显异军突起,配上其双手得体的搭放到椅子的把手上,两脚自然点立于地面,整个体态极度优美,撩人心魂。 独孤三绝见郡主如此美态,体内雄性激素急分泌,蝌蚪虫快上脑,嘴中舌头连连搅动,双眼闪起恶狼扑羊的野兽**神色,只是如今大战在即,而且郡主地位非同一般,他们只能脑子里想,却不敢来实际行动。 半刻,他们方从郡主所言中醒转,思绪拉回现实,双眼色淫渐去,大脑考量半顷后,心中疑惑稍除,其中绝精暗道:“郡主对天机情深,但如今已表明立场,只要不让其知晓瞎子道士便是天机一事,她便不会出手相帮,如此则可在她眼皮下除去天机!”随之,绝精逼近瞎子道士道:“瞎子,你快交出杀害神算子的凶手,天下第一快剑,说出天机下落,否则我必让你横死当场!” “少主!你让开,让我杀了他!”龙儿见众人围住丁一,护主之心激荡于胸,强撑着站起身,可刚刚稳住身形又如散架的积木倒躺于床间,随即出一声闷哼,神色如万箭穿心般痛苦。 丁一闻得龙儿动静,急回身,连忙扶住他道:“你有伤在身,不要轻易动!这一切我能应付!” “哼!能应付?瞎子!听你口气,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身材精瘦的绝精眨巴皱纹重重的三角眼,右手极闪动,一团幽黑气劲瞬间暴碎房内案几凳椅。 丁一不紧不慢的直起身,拄着枯木拐杖,神色平静的弯腰拾起散碎的毛笔道:“我只是一瞎子,见不着棺材!这掉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哦?果真如此?”绝精冷声沉喝,衣袖迅抚动,幽黑元气随风而起,化成一条条蝌蚪虫的形状,尾巴在疯狂摆动,一秒钟后,又嘣的一声断裂,震的屋间物件不断碎裂,床间筋脉碎裂的龙儿顿感强如山岳压来的万斤巨力凌空压来,原本碎裂的筋脉猛然受到挫动,立现极度痛苦之色,死命咬住嘴辱,直到破裂亦未哼一声,暗自心惊道:“好强的气势!竟是强敌!如今强敌环视,我又受重伤不能相帮,我绝不能让少主再分心!我要忍住!绝不吭声!” “大哥,你的绝精**又进步了,连天下第一快剑都震的如万蚁噬心般痛苦,接下来就看看我的绝子**!”绝子怪叫一声,法力像龙卷风一样向空中急窜动,变幻出一把把慑魂利剪,前方闪起若有若的男女身体,剪刀锋芒正好对着他们的下体,哧的飞了过去,男女身体的下身都变的血淋淋,他们不断颤抖,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半晌,空气又重新聚出一柄剪刀,目标直剪龙儿下身,丁一闻得袭向龙儿的波动气息,暗道不妙,面色一凝,脚间瞬息盘起如云似雾的卦劲气芒,右手闪电掣出,奇异莫测卦芒在千钧一时截住,但龙儿大腿已被去三分肌肉。 “绝精绝子都有了,现在就我的绝孙**!”绝孙大吼,身形鬼魅的飘动到绝精和绝子的正中间,法力挥洒而出,化成一条条绞绳,绳中浮动着一个个刚刚出生的婴孩,绞绳在不断收缩,婴孩出尖声厉叫,鲜红的血色喷射而出,最后化成了虚。 下一刻,数缠有绞绳的婴孩形象卷入空间,如万千地狱恶灵扑向丁一与龙儿。龙儿面容如中风般扭曲抽搐,全身气血翻腾到极点,生命气息正在极流逝,嘴间却以极弱极弱的声音挣扎道:“少主,你……你快走…… 丁一伸手制止龙儿,随即手捏卦诀,十指交叠变换,玄奥莫测的卦芒气劲盘旋凝聚,片刻就化成如刀锋似剑刃的卦锋,以手腕为中心,此时,意念卷动周遭元气,像龙入大海一样,翻江飞腾,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神色凌然,目光如炬,体外渐渐浮起玄妙之气,挥洒全身,又浑然一体。 丁一把心神冲向天灵,浑然一体的奥妙元气急化成一条玄色蛟龙,龙边鳞片异光闪闪,呼天唤地的直啸天顶,神智瞬间变的比清明。”气游天境外,守念必如一。十指御乾坤,势不能挡。“丁一念动《天机诀》第一诀十指御乾坤,心神立即跟着卷起气息,命元之气破开身体游荡天外,化成八股,上下里外,前后左右,形成八面交错,守护的滴水不漏,比躲在铜墙铁壁中还要安全上一百多倍。丁一化解绝孙攻击。 独孤三绝见此情境同时大惊,急忙联合变幻攻击,绝精**、绝子**、绝孙**齐齐施展,邪异诡恶的幽黑气扎成黑网疯狂扑泄穿向丁一。”十指御乾坤!天机诀的第一诀,此乃除名外,仅小石头才会有的,此瞎子道士定是小石头疑了,但不知他为何不配合算卦御敌?“郡主心里又喜又疑地道。 邪异诡恶的幽黑气冲袭八大卦位的气息,随之暴射雷霆攻击,丁一在防御之网的保护下从容面对,心御乾坤,意念深入周围气流,控制着身体飘来飞去,就像水中的气球,卦位气息攻击一次,身体就会借力向更加玄妙莫测的方位。 然而,如此连番之下,丁一元气耗至灯枯,不觉退到床沿,需借此依靠方能站稳,显然已再战之力,而独孤三绝却任有三分战力,何况他身旁边还有十几高手始终未有动作。”哼!你若不道出天机下落,我便杀了你!“龙儿已落入绝精之手,杀之只是顷刻之事,如今他只要再以不让郡主怀疑的借口杀之天机便算完成任务,遂喝声逼问丁一。是时,绝精确有另一重考虑,他方才见丁一武技非凡,又死死护住龙儿,如今抓得龙儿再逼问,是欲以龙儿为人质相要挟,故而会如此。 第二十三章 医死不偿命 绝子与绝孙挥来随行高手围住丁一,他们两人心间暗道:“只要完成任务,到时镇国公又可让我等肆意狩猎如花少女了!” 丁一看着围攻之人,欲力再攻,然与东方云恶斗时已耗损大量元气至今未复,遂欲摧指演算御敌之策,顿觉力不从心,卦从演起,猛然惊觉道:“今日我已卜过三卦,再卜必违祖训而遭天谴!如今力不从心正是先兆!难道今日我要命丧于此吗?可我身世未知,让我如何能冥目于九泉?” 洛欣见丁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已致气虚阶段,暗道:“都到这份上了,他为何还不算卦御敌?莫非他怕这样会暴露身分?可此间战况只要被告予独孤寒,他必定能猜得瞎子道士便是天机,是时小石头必会遭到穷尽追杀!不行,我必须帮他!”洛欣并不知独孤寒已从东方云与丁一之战中得丁一身分,故有此一虑。 洛欣心念既定,双眼随即凝视如寒冰般的厉芒,玉手似骨般搭至腰间,身体从登中起,宛如天鹅湖舞女悠地旋转,一柄如银蛇透射慑人杀气的明空剑呛当飞出,随之施展成名绝技则天秘典。 五指瞬息霞光万丈,化成根根银色长须,团团盘入明空剑剑柄,旋即又似有生命般攀沿盘升,绕住剑身螺旋回环,待长至剑峰处时又如千里散花般呼地散开,明空剑随之翩翩起舞,远远望去宛如深不可测的侯门深海。 离洛欣最近的两名人杰武士全身衣服片片碎裂,内里肌肉如遭凌迟之酷刑极度痛苦难受,整个面部如受重锤击中的玻璃,以眉宇为中心沿着眉毛、额头、眼眶、鼻梁不断裂开一道道裂缝,血水如崩裂的水管哧哧哧的溅射,握剑的右手欲凭借本能回身反击,手背筋脉立即嘣的如紧崩的弦般被强劲的杀气崩断,他们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全身便化成碎肉立死当场。 除独孤三绝身为天极武士方才围攻耗损大量元气之丁一而占得上风,却因此耗得只剩三成元气,如今又对上元气未损分毫的地灵武师的洛欣,他们顿觉全身颤,肌肉如被强行充气般鼓涨,双眼的狂妄神气瞬即消逝。 绝精为保性命不得不放下龙儿,全力运起元气化成微亮罡气之球凝聚于周身防御,痛苦才稍稍缓解,旋即朝洛欣道:“郡主,你方才言及只当看客,何故又痛下杀手!” 洛欣未答,只冷视绝精一眼,绝精顿感身被一柄寒刀切过,方才凌起防御刹时消去半,再不敢多作言语。洛欣身形如飞天仙子般悠地飘起,明空剑凌天如长河落日般急俯冲,似侯门深海的漫天霞光剑影袭向围攻丁一的高手。 此刻,重伤的龙儿气息被激的急剧震荡,原本靠死去活来丹稳住伤势瞬息被引,全身如万箭穿心般极度痛苦,然为了不让丁一担心,他逼着最后的元气强行压制。 “拼了!”随着一声略带颤抖之声的尖啸,十来个高手不约而同的挥剑,当当的纠结成密织如布的重重剑网,似渔民撒网般铺向洛欣。 丁一闻得山崩海啸般剑势,耳膜如脉搏连连跳动,悉数纳入气息的波动情况,随即摇头淡笑,暗道:“又有人要饮恨在洛欣的‘一入侯门深似海’之绝技上了!” 哧!哧!哧!一阵如利刀破布般的脆声连绵起伏的来回激荡,随之便是数碎肉、血液如倾盆大雨盘不断落至地面,抬头望去时,方才齐齐扑上的十来个高手身上多了数道剑痕,观剑痕大小正与洛欣手间明空剑相吻合,他们意识尚存,仍能感受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面部肌肉扭曲变形,双眼里映射洛欣从容如常的身影,而黑瞳深处却透着对死神方有的恐惧。 片刻,围攻丁一的高手全部被击毙,洛欣落至地面,神色如未生任何事般看向独孤三绝,轻声轻语道:“绝精、绝子、绝孙,如今我击杀独孤家的高手,独孤家定不会放过我,可你们身为独孤三绝见得此战,我当如何对待你们?” 独孤三绝双膝顿时变成软骨,哗地跪至地面,连咽唾沫地拱手道:“郡主,今日之事我们必定不会告知镇国公,你……”话音未落,他们神色突变,杀气升腾。 唆!此时,独孤三绝突地起身联合攻杀洛欣,绝精**、绝子**、绝孙**随之暴展,蝌蚪虫、剪刀、绞绳卷起幽黑元气如恶鬼邪灵般缠向洛欣全身要害,方才掉落地面的数碎肉如遭遇龙卷风般极螺旋卷起,冲至屋顶时,瞬即将其破开一洞,瓦片似瓷杯落地般不断碎裂。 洛欣已处万分危急,她特意瞧向丁一,只见他若其事的轻轻站起,慢慢挪步摸至床间,轻轻将龙儿扶入榻上,缓缓盖被褥,神色似大海般平静。 洛欣见此差点未气炸,秀鼻连连皱起,正欲说点什么时,顿感再不招御敌,必遭独孤三绝重创。洛欣五指霞光再起,数银须盘入剑柄,又螺旋攀至剑锋,呼地如鲜花绽放般散开,修长美腿优雅地轻轻交叠,身体悠地飞起,又如高空揽月盘诡异的高空倒翻,明空剑暴射侯门深海的重叠剑影,如刀切豆腐般破入独孤三绝联合攻势。 啊!独孤三绝三人齐声尖呼,每人自头以下都被绞出如千刀万剐般的数剑痕,肉沫夹着血液向外如喷泉狂涌猛射,身体略作颤抖便瘫倒地面。 洛欣瞬息结果独孤三绝,元气却耗损不少,气喘连连,身上更留有三道伤痕,她随即奔直丁一面前,故意将伤口搭至其面前,嗔怪道:“瞎子道兄,你看,我为你而受伤,为何你不闻不问?” 丁一似事人般开洛欣道:“姑娘贵为郡主,是金贵之躯,若果真为我而受伤,我定会难过!” “真的!”洛欣闻言,一脸怒气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的一干二净,内心欢喜,认定小石头是在担心自己,少女的魅人情态油然浮现,脸颊不意泛起娇羞的绯红,暗忖:“看来方才出手是出对了!” 随之,丁一话锋一转,又淡然道:“当然是真的!可惜,我如今是瞎子,看不到郡主所受之伤,故此我只当未见着,便不会难过!”言毕,丁一语气寒冷到了冰点,令人听的都不由从心底怒。 “什么!”洛欣双手猛地叉腰,全身肌肉猛烈抽*动,方才涌起的少女羞红早就烟消云散,两眼暴射如地心喷涌的烈焰熔岩般能毁灭一切的怒气,旁边的碎屑顿时被震的如受狂风吹袭般急往外冲去。 丁一感知洛欣惊涛骇浪般的愤怒,心里暗自得意,面色却平静如常地道:“郡主似乎很生气,然而我却是更气!” “你气?你气什么!”洛欣胸前呼之欲出的饱满双峰随之怒气极盛的呼吸接连不断的上下波荡,双眼的愤怒已隐隐转为一通杀气,沿子缝隙向外漫延,化成凌刀利剑把正在夜里捕食的猫头鹰直接切割成碎沫。 “咳……”龙儿强压的血气终于控制不住的猛咳,血液瞬间如潮水般喷涌,丁一连忙运起残存的少量元气拼命压制,片刻才略微缓解,随即道:“再挺片刻,一文老哥便会找人帮你医治!”龙儿暗暗点头,眼皮却如压入千斤重锤越来越重,未及半刻便昏睡过去。 此时,丁一面色凝重地指指地面,又指向龙儿道:“我气你在我房中杀了十几号人,又使我道童原本极重的伤势被你们激斗的气息震的更重,论理,你需要赔偿损失!” “你!我救了你,你还让我赔偿!我……我不理你了!”洛欣闻得一心思念的人说出这等话,被气的完全疯,明空剑随手一晃,房内已碎成片状的案几再次暴碎,化成如灰如尘的粉沫,转身气呼呼的离去。 丁一闻得洛欣离去之声,随即闪去将门闭住,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与女人慢声细语的讲道理,她根本不听,还是用气来的好!” 屋内气息瞬间恢复平静,只是空气中依然弥漫不少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味,地面躺着星星散散的碎肉烂骨和破案几断桌椅。 当!当!当!丁一刚转身收拾便闻得门被敲响,眉头皱如糙纸,面色微愠道:“郡主,夜已深,瞎子欲歇息……” “郡主?她来找你了?”吱呀!门随之被开,只见一乞丐微眯双眼,神色怪异地望向正拄着枯木拐杖静立门沿边的丁一道。 丁一闻得此言,忙移步至乞丐跟前,喜笑颜开道:“一文老哥,怎的是你!郡主方才找来,又走了!是了,医死人不偿命可否找来?” 乞丐未言语,旁边一面色俊秀如书生打扮的男人如获至宝般,目不转眼地瞪视丁一道:“咦……你双眼紧闭又隐有暗蕴之色,眼眶间深含黑黝毒质,定是受毒雾、毒气之类熏得眼膜受损,未能再受天地之光,引得瞳孔难再映射成像,致使双眼失明,此症状古书曾有记载,然世间甚是少见。你若愿意,我可免费为你治疗!”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报酬 “一文老哥!此人是谁!”丁一闻言暗惊,心道方才言语者一语道破眼瞎的根源所在,顿觉此人定是非常人,随即偏头‘望’向乞丐道,神色似乎在询问他是谁。 “老弟,他便是医死人不偿命!是为治疗剑童之伤而来的!”乞丐赶忙向丁一介绍,随之又将丁一引于医死人不偿命道:“此人便是……便是……”乞丐言至此方惊觉并不知晓丁一姓名,顿时语塞。 “丁一闻得是能治龙儿重伤的医死人不偿命,自是不敢怠慢,微微弯腰如见长辈般行礼道:”前辈,我是丁一!希望你能替我兄弟疗伤……“同时,丁一心道:”我丁一之名除父母、师父及龙儿外,便人再晓,虽说师父曾言轻易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和龙儿的真名,但多年过去,未曾有事,应当不会引起是非,如今要他治龙儿伤势,为表诚意,告诉他也是妨!“”我且看看!“医死人不偿命双眉轻凝,语气冰冷,举步便往龙儿所在床榻走去,然刚踏数步,便踢得一硬物,低头一望,却是绝精之头,面色未有丝毫变化,跨过人头继续前行道:”丁一,房内何故如此多人头、碎骨、肉沫?莫非你如魔人般喜食人肉?“一旁行来的乞丐亦是有此疑问,两手交叉于小腹间,双眼正望向丁一。”皆是些该死之人!“丁一轻描淡写道。医死人不偿命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并未详加追问,他坐至床间,右手拇指微微翻起龙儿眼皮,细观片刻,又探探手间脉向,眉头紧锁如一川字道:”此人身受重创,全身筋脉尽碎,虽有死去活来丹护住心脉,然重伤后又数次遭受打斗的元气冲击,如今伤上加伤,非一时半刻能治愈!“”非一时半刻能治愈,也就是可以治愈,对否?“丁一抓得医死人不偿命的话中关键急切追问,双手撑至枯木拐杖顶端,身子微微弯起前倾,面色显现少的焦急之色。是时,丁一鼻孔间传入弱如沧海一粟的女人气息,细辨下此气息来自正前方的医死人不偿命,眉头不觉微皱旋即又舒展,暗道:”医死人不偿命是女人?“ 医死人不偿命见丁一离自己几乎不到半寸之距,随之起身往后闪去,平静如常的神色略显羞红,片刻又如云雾般消散,他稍稍调整心态,眉头往上一扬,双眼凝视丁一道:”丁一,你是一方刚男儿,怎对男人贴的如此之近?莫非你不好女色,好男色?“ 乞丐静立一旁,闻言禁不住捂嘴轻笑。此刻,丁一却被医死人不偿命的问话给怔住,思索半刻方好整以遐道:”前辈言重了!我非好男色之人耳!方才只是我因眼瞎未能辨得你是男是女,方才失态,还望海涵!“”你眼瞎却也不能怪你!也罢,我便大人不记道人过,不与你计较!方才你所问的救治方法确是有的,然我医死人不偿命向来救人便要先救人再以药试人,十人中有九人丧命,此条件你可否答应?“医死人不偿命双手交叉于胸,神情如结冻千年之寒冰,语气甚是冷傲。 此时,乞丐急奔至医死人不偿命身边,贴耳低语道:”华贤侄,不是已经讲好条件医治的,为何又突然提此条件?“ 医死人不偿命回望向乞丐时,寒冰之色略有消融,微微欠身道:”商伯伯,此次我奉家父之命与你洽谈生意,你得续命大还丹等珍贵药材及钱两,我拿得培育奇花新品种的百草庄及相关物什,本已完结使命。你却突地邀我替人治如此重伤,又不得提任何条件,若非华商两家交情深厚,我必不答应。如今我人已来,本欲治伤,他却如此对我,我必要刁难于他,方能解心头之恨!“”嗯?“被唤作商伯伯的乞丐本名是为商文,他闻得医死人不偿命之言,眉头随之轻皱,思忖片之便恍然大悟道:”华贤侄,方才丁一老弟仅是贴你稍近,以你的脾性当不会为此而生气。若商伯伯所猜不错,你定是见丁一眼瞎乃世间奇难绝症,欲以治此奇症作为条件!“ 医死人不偿命心思被猜中,神色刷地一红,双眼悠悠转动,忙将商文至一边道:”商伯伯,你既知如此,又何必道破?难道你愿你百年难得一觅的知音永远双目失明?“ 商文闻言心间如暗屋突闪一明光般随之一亮,神色欢喜之极的飘到一边,遂不再多作言语。丁一正全神思索医死人不偿命之提问,故而未闻得商文与医死人不偿命之对答,此刻,他恭敬作揖道:”前辈,我兄弟乃因我而受重伤,若治好又再试药,怕对其身体不好。我曾闻言前辈替人治病,两条件合一便可,其一是救人又试新药,其二便是给予足够报酬。不知,我可否选择后者?“ 是时,丁一心忖:”常听闻被医死人不偿命试新药之人十中有九必死,龙儿为我而受此重伤,自是不能让他因试新药而死。若真不得以,我便以数王公权贵觅之不得的真实身分替其算一卦,相信此报酬应能令他满意!“思至此,丁一作揖道:”前辈,不知你所的条件,我是否满足后者?“ 医死人不偿命略作思索,双手交叉搭至胸前,鼓鼓嘴道:”后者亦可!却不知你能出何报酬?“ 丁一沉吟半晌,如孔明挥泪斩马谡般痛下决心道:”若能治得我兄弟之伤,我愿替你卜算一卦!“”你?若你是名或者天机,我倒可考虑!然你却是一瞎子,未有丝毫名气,你所卜之卦又如何能抵治你兄弟重伤的报酬?“医死人不偿命随即掩口大笑道。”我乃……“丁一救龙儿心切,一时竟想道出真实身分来加强可信度。”少主,不……不可……咳……咳……“从昏睡中醒来的龙儿闻得丁一与医死人不偿命交谈,随即出言阻止,然道至一半时却吐出一摊血污。”龙儿,你受重伤,不可多言!此事我自有计较!“丁一闻龙儿猛咳,已不容再托,遂拱手作揖道:”前辈,只要你愿治我兄弟治伤而不再试以新药,任何条件我皆可应你!“”好!要我治你兄弟之伤,便需让我治你眼伤作为报酬!如今我便用搬筋把两丸来重朔你兄弟的筋骨!“医死人不偿命随手一甩,一颗蝇头大小的晶亮丹丸浮到手间。”什么!半斤八两丸?“丁一愣住,‘望’向医死人不偿命,面色依然如顾,只是眉心微微皱起,似有疑问。”是搬筋把两丸!简言之,便是把两根筋骨搬在一起再运劲相融以使其相连接,从而达到重塑筋骨的目的!“医死人不偿命言语之时,人已闪至床间,双手捏结如观音济世的玄妙手印轻轻搭于龙儿胸前,掌心暗含的搬筋把两丸随之融成一股股如久旱喜降甘露般的柔和气流缓缓流淌,化作沐雨春风的点滴生命之液,如深巷中的陈年老酒散的香味徐徐渗入毛孔透入肌肉,滋润补充碎裂筋脉。 碎裂筋脉如雨后春笋般勃勃生长,一节一节又一节的连接着,相互之间搭载粘合,微不可见的元气细流一点点的向前漫延,强化补充刚刚长上新肉的伤口。伤口由脆嫩的肉红色慢慢转灰又变暗,渐渐长成结实的肌肉。 明白搬筋把两丹含义而静坐一旁的丁一感受到一种源于自然万物的特有生命之力,不断从医死人不偿命的手心间释放,全身如浸润在生机盎然的奇妙世界,原本耗损的大量元气竟似泉眼般慢慢涌出新的元气,受到的痛楚亦在缓缓消逝。 丁一神色清朗,暗道:”我只是接收些许溢流的气息,便有此美妙之感,可想受到医死人不偿命亲自医治的龙儿必是神清气爽,碎裂筋脉定能快复合重聚!医死人不偿命医术果然了得!“ 良久。龙儿惨白如纸的脸色似帆布染色般渐渐多了血色,万箭穿心的极度痛苦亦如秋风扫落叶般被快卷除,抽搐扭曲的全身慢慢得到舒缓。龙儿重重的眼皮忽然变的轻盈,猛一张开时,正好望见医死人不偿命,瞳孔急收聚,惊慌失措地开医死人不偿命道:”你……你是谁?“龙儿在从昏迷中醒来,意识不太清晰,一时竟未认出替他疗伤的便是方才与丁一谈条件的医死人不偿命。”龙儿,莫慌,此人是医死人不偿命,他正替你疗伤!“丁一闻龙儿激动之语,忙伸手轻抚龙儿双手出言安慰道。”啊……医死人不偿命!少主,那他要何种报酬?“龙儿意识猛的如醍醐灌顶般惊醒,神情如临大敌般瞪视医死人不偿命,身体如受惊小鹿急往一旁撤去,言语完全失去往日当有的冷静。”丁一,你兄弟方才已医得七七八八,接下来不论如何,你报酬是必定要付的。而他若再如此,刚刚愈合之伤必定崩裂,是时旧伤复,就算神仙再世亦可奈何了!“医死人不偿命神情冷漠地道。”龙儿!报酬已商定,若不治亦是要付,你且快安心治伤!“丁一顺势接得医死人不偿命话茬,再次抚慰龙儿道。 龙儿向来遵从丁一的话,闻言只得遵从。医死人不偿命随即五指一闪,手心便多出数枚银针,双眼如黑夜星眸凝视龙儿身上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跷、阳跷、阴维、阳维的奇经八脉,随之插入银针,轻柔的螺旋转动,一股甘露气流沿针顶徐徐灌入,透射些许七彩微芒顺势淌过针身,至针尖时又化成点点生命之液渗入奇经八脉中。 片刻,银针又落至十二正经、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等人体各大脉络中,以相似之法输入玄妙生命之气,浸润激活刚刚愈合的碎裂筋脉,龙儿有了变化。 第二十五章 道士被绑架 龙儿渐觉全身气息越来越顺畅,丹田亦慢慢汇聚元气,酸软力之感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充盈有力,肌肉缓缓如气球般鼓涨,然欲收拢五指力时,气劲又似泄气皮球迅消逝。 医死人不偿命五指轻扫,如牛毛般插遍龙儿全身的银针便悉数消失,他眼光轻瞥龙儿收拢的五指道:“你筋脉碎裂刚刚愈合,如今全身虽有元气汇拢,肌肉聚劲,然未到可力之时。你不必白费力气!” “那要何时方可用力?”龙儿闻得医死人不偿命所言句句如他所感,暗叹其医术果是高明,遂出言相询。 “此要看你心性,快则数日,长则数月甚或数年!”医死人不偿命慢慢起身,随之拉住床间的丁一往门外走去。 “前辈,龙儿伤势方愈,我需在此陪他,你为何拉我?”丁一扬手甩开,急挪步回到床前。 医死人不偿命顿时愣住,随即神色如地心熔岩般愤怒地拽住丁一道:“丁一,我已治好你兄弟伤势,如今是你付出报酬的时候了!” 丁一扭身抬头‘仰望’医死人不偿命,双手搭至枯木拐杖顶端,神色极度茫然道:“前辈,你所要报酬是替我医治双眼,何故要拖我离开此处?” “你双眼已瞎两年,属古书所载的奇难绝症,医治必须配以新法新药,此间未有药材,需往福禄城方可取得!如今我便带你去福禄城!”医死人不偿命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不悦之色凛然跃于脸间,手猛力扯拉丁一往外走去。 “那我兄弟必需带上!”丁一右手随之拉得龙儿之腿道。“啊……疼……疼……”刚刚治愈伤势的龙儿连连呼喊道,神情如被五马分尸般痛苦。 哧!医死人不偿命指缝间忽地闪出一根光芒连闪的银针,不由分说的扎入丁一脖间昏睡穴,他双眼得意地瞪视丁一,似乎在道:“丁一,你是我试验品,一切必须听我的!”丁一意识极减弱,眨眼间便如死猪般沉睡。旋即,医死人不偿命将丁一随手一带如鬼魅般划过连串残影,房内瞬息刮起刺骨寒风,半空却回荡一声音:“商伯伯,丁一的兄弟就交给你了!” “嗯……”刚刚将房内肉沫、碎骨、人头清扫完毕的商文神色微变,施即又摇头轻叹:“唉,都十七了,仍如小孩般随性贪玩!但愿她真能在百草庄找到新药,不然丁一这一生难遇的知己便要成为他的试药冤魂了。” 龙儿被医死人不偿命带走,惊的忙起身欲运劲追去却从力,遂抬腿便欲冲出房门,商文急忙上前拦道:“龙儿,你重伤方愈,不宜多动,快躺回歇息!” “可少主被医死人不偿命抓去必被试药,此凶多吉少之事,我岂能因伤而坐视不理?”一心忠主的龙儿不理商文劝阻,仍欲起身相追。 商文随之劝道:“丁一眼伤是痼疾,你难道不愿他恢复?” 龙儿道:“当然不是!只是……”商文见龙儿又言遂打断道:“医死人不偿命替你疗伤所需报酬便是试验治疗属奇难绝症之眼伤痼疾,你少主已失明多年,至今仍未有名医能治,何不姑且一试?再者,如今你为人追杀,若一直相随你少主,岂不让他再惹祸上身?” 龙儿闻商文所言觉得有理,神色慢慢缓和,心渐渐平复,随之躺回床间。屋内因恶斗留下的满片狼籍已经在商文的收拾下变的井井有条,方才医死人不偿命治疗龙儿伤势时,又泄溢了些许药味,使得此时气味不再是阵阵血腥,而是充满药理蕴香。 “何人惹祸上身?”此时,门外闯入一人,国字面庞,身材槐梧,熊腰虎背,一脸胡须茬子,神色威武尤如原野雄狮,手间握定光亮润滑又射有令人窒息寒气的寒铁枪,房内的药理蕴香顿时被这种气势驱成虚。 商文抬头凝望来人,双眼射出灼灼精光,面色泰然如明亮平镜,暗道:“此人是苍云国镇守西面的大将忠勇侯唐羽将军,他何故追至此?难道是被独孤家族或者东方家族收买了?” 唐羽沿路追奔,来至一夜客栈向老板打探消息后,闻得天字一号房方才生激斗,他凭着战场多年撕杀的直觉判断,此事可能与恩人有关,心里一担心便急急冲来,听得屋内对话后进门便扬声喝问。 龙儿闻得唐羽声音透亮如洪钟,步履重如泰山坠地,气息雄浑宛似浩瀚宇宙星云,灵识隐隐察觉寒芒冷冽能透人骨髓的寒铁枪,心间浮起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起身望去,惊道:“唐将军!” “恩人!”唐羽双眼瞬间放亮,神色极显震惊与欣喜。 此时。一夜客栈远处的原野间,如菡萏少女般含羞的月亮越过天边云朵,悄然洒下迷人的银色月光,给地面扑上一层蒙蒙胧胧的纱衣,白天斑驳碧绿的草木如今却是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月色缤纷,极目望去的不远处有一白马正俯身神色淡然的吃草,距其十几丈处又有一身段婀娜的女人正舞动身姿,似乎为此美景而舞,如此如梦如幻仿似天间仙境的原野更添盎然神韵,令人流连神往。然而,再仔细听去,却隐隐闻见女人并非为景而舞,倒是在呼呼生闷气。 “死石头!臭石头!我好心救了你,你不感谢不说,却要我赔偿!故意伤我心!难道这是对我两年前所做的一种惩罚吗?哼!伤我的心!我要杀了你!灭了你!”洛欣手间明空剑幻动连环错落的剑影,当当当的重劈地面一颗青岗岩石,火花宛如萤火虫飞射于月色中的原野,可怜的石头,与她冤仇却受到千刀万剐的凌迟酷刑。 驾!驾!驾!忽然,一男人挟住一人策马扬鞭的急往福禄城方向奔去,身子随着马儿的奋劲有力的奔驰起伏跳动,配上碧绿的原野,远远看去宛如骏马踏青云。 洛欣闻得此声,随之抬头凝望,借助月色观得被挟住之人,身形极似丁一,顿时花容失色,暗道:“难道独孤寒与东方云已经追来劫持了小石头!都怪我,怎么只顾生气,却忘了小石头元气耗尽,剑童已受重伤,根本力抵抗大敌!不行,必须救下他!” 洛欣一念至此,随之招来正于原野间吃草的白马,火急火燎的跃上后便紧追而去,方才的怒气全部凝入双眼,转为雷电交加的杀气,直瞪前方的人影。虽然丁一未言明身分,然而洛欣心里却认定他便是小石头,曾经的情,令她不顾一切。 医死人不偿命耳刮纳入马嘶声,辨得后方有人追来,遂催马加鞭再次提,同时回身望,见是一女子,眉头凝如一字,心忖:“这女人是谁?为何要追我?” 是时,丁一为医死人不偿命扎入昏睡穴而昏睡过去,却渐渐进入梦境,脑间不觉浮起两年前辞别名下山后的一幕一幕。 烟波浩渺的湖面,微风徐徐吹来,湖水如星斗般波光鳞鳞,空气中弥漫泌人心脾的清新气息,耳畔阵阵抚过沿岸的垂柳婆娑声,根根暗翠色的水草如秋千般在水间荡漾,湖中有淡红、淡青的成群鱼儿忽左忽右的回环游弋,不时眨动浮有薄薄膜脂的眼睛,嘴间时有时的喷出小泡,小泡似有生命般向上蜿蜒盘升,破开水面的瞬间又带着极细极细的脆响破裂。 鱼儿望见回荡的水草,瞳眸如遇至宝般忽地闪亮,双鳍似飞鸟双翼欢声雀跃的扑展,叉形的尖毛巧如灵蛇的左右摇摆,身体如离弦之箭极穿向水草,张开娇嫩小嘴如婴儿吮吸的咬动草端,吃至较韧处时,头又猛地往边上一摆,随即便激起一圈水花,水花扩成水纹一圈圈往外散去。 湖边沿岸搭落的水草如草原碧草般一片连着一片,引得鱼儿越聚越多,他们欢快愉悦的吃着,随着吞咽的水草不断增多,腹部便慢慢涨起,许久,鱼儿都吃饱了,懒洋洋的摆动身体游到向阳处,享受娇阳来的沐浴之光。 此处,正倒映一个坐于石间入定般的少年身影,他面色清秀俊朗,全身道袍打扮,手心不时旋转着六枚铜钱,双眼透射祥和又隐有傲气的神色极度专注的望向鱼群,神情似有所思,喃道:“卦术玄祖伏羲大神坐观自然,演阴阳,生四象,幻八卦,叠万象,故而洞悉天地,我亦观此何故难有进境?” 咚!忽然,一颗小石脆声落入水中,鱼群如临大敌般仓惶失措的散去,和谐美妙的水景就此被打破,随即传来怒气极盛又万般悦耳的女音:“喂!臭道士!你看着湖面悔过,到底是骗了哪家姑娘!”话毕,数根柔如天蚕细丝的琴弦随之结织成银色恢网,如降妖宝塔般凌天锁入少年。 求票票!求收藏!神男仙女们,只要你轻轻的一点投票、收藏就能给予我最大的动力!你的一点,是我的干劲!如果你没有帐号,可以注册下,收藏收藏……膝盖都跪的露骨髓了…… 第二十六章 天无绝人路 少年似巍然泰山安定不动,右手大拇指快诡异的点动其他指观节,纠结驳杂的卦芒气劲如云似雾般的扑泄宣射,玄奥比的阴阳爻象聚合灵动,片刻,又如陀螺般高旋转翻滚,爻象间瞬息浮起串串精光异芒,来回穿叉叠加,随之凝成除他外人能感知的卦象。 少年双眼如启明星斗急缩聚,烔烔目光凝视卦象,瞳眸中刹那间映射或阴或阳的卦爻,脑海结织变幻莫测的银色恢网,正中闪动轻微亮点。少年神色暗自浅笑,身形便以石头为轴如形随影的高转过一个角度,五指随即闪电破入空中,化成凝有万千卦芒的灵虚一指,悠地射入银色恢网的亮点。 啊!随着一声尖叫,银色恢网顿时如玻璃坠地般碎裂,悬于半空的女人瞬息砸落面,女人脸色惨白,双手力的搭于地面,气喘吁吁地怒视少年道:“你们臭道士果然一好东西!哼!” “姑娘!方才若非我少主手下留情,你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却不道谢,反倒出言伤人!你好没良心!”此时,另一矮小道童极飞来,双眼虽喷射怒火,然瞬间敛入内里。 “古人曾言,最毒妇人心,今日便是实例!我们走!”少年神情漠然地冷视女人道,随之拉住道童往前方走去。 “最毒妇人心!依我看,是毒不道士!”女人怒不可遏地站起,眼中透出腾腾杀气,纤纤玉指搭至一精致华美雕有玲珑浮纹古琴的琴弦间。 少年嘎然止步,面部肌肉如海浪般极跳动,全身倾泄凛然杀意,百米外正在觅食的兔子顿时如遇豺狼般没命似的奔逃,湖中的鱼儿竟有不少随之肚破翻白,空气如被烈火燃烧般灼灼暴响。 道童急忙拉住少年低声道:“少主,下山时,老主人曾嘱咐龙儿,要时刻劝少主不能轻易动怒!她不过是一戏言,莫往心里去便是!” 被唤作少主的少年便是丁一,他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在忍受,随即深吸一口气,皱纹散去,怒气与杀意方慢慢消逝,但傲然之色依然未泄,他徐徐迈步踏至女人身旁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痛恨道士!” “哼!道士没一个好东西!个个皆骗子!毒不道士是抬举你们,骗不道士才是你们真面目!”女人言语间,五指旋动娆如魅灵的元气徐徐渗入琴弦间,双眼似地心烈焰瞪视丁一。 丁一自踏入江湖以来,顺风顺水,凭上卦术赢得极好名声,如今却为女人所痛斥怒责,自傲之心如万刀切心般锥痛,他深深吸气平息浮动如惊涛骇浪的心绪,尽力平心静气道:“姑娘,你可随意问我一卦,若我卜问不差,你需收回骗不道士之言!” “好!若你卜错又当如何?”女人目光咄咄逼人的凝瞥丁一,心道:“名替我卜姻缘卦,卦云,过尽万帆皆不是,有缘千里卦相识。此情可待成追忆,归果却需多波折。说我真命天子是精通卦术的算卦术士,然而自此之后,我数年来寻遍千山万水,所碰算卦者,若非七老八十掉光牙齿还心淫未改,便是良行骗的江湖术士!个个皆非真命天子!我料名绝非所传的神乎其神,定是一骗子!眼下此人定是又一江湖骗子,待我拆穿,定让他身败名裂!” “若卜错,悉听尊便!”丁一双手交叉搭于胸前神色傲然道。“你且说,所卜何事!” “我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女人随口便道。 丁一双眸突然犀利如鹰隼,神色崩腾似海啸,五指如梦如幻的诡异划动,每扫过一处,后边便留下一道宛似夜晚西坠落日霞光的气机玄光,天马行空的飘呼回旋,随之六枚铜钱唆的极飞至半空,铜钱方孔瞬即洒落六束卦光交叠的滚滚卦柱,向下极穿射气机玄光。 嘣!一声刺破耳膜的震人脆响,气机玄光与卦柱便如酒精融于水般极聚合,此时,丁一双眸凝视女人陡现惊异之色的黑瞳,五指如随风飘飞的鹅毛比轻柔的抚动晃荡,奥妙难测的玄妙气机迅从四面八方拢聚而来,盘旋集于铜钱方孔之中,片刻,又向上如火山喷般涌射重重卦劲气圈,气圈升至一定高度时又呼的如烟花般炸开,暴射万千含有点点滴滴玄妙气机的晶莹卦芒之花。 开!丁一屏气凝神的轻喝,五指幻如鬼魅般的诡异抚动,六枚铜钱便如六颗飞轮极旋转,而卦芒之花随即如倾盆暴雨溅射向女人面庞。 啊!此时,一直瞪视卦象演化的女人突地痛苦尖叫,脸中血色如缺堤洪水轰隆倾泄流逝,全身气息随之急剧减弱。 萱儿!正梦至此时,丁一心神如落入深渊般高下坠,身体条件反射的连连颤,瞬即从昏睡中惊醒,五指猛然抓住医死人不偿命的手臂,又大块呼道:“萱儿!萱儿!” 嗯?医死人不偿命顿感手臂如钢牙利齿噬咬般疼痛,随之低头看去,只见丁一全身似受极度刺激的抖动,额间似乳石溶洞滴水般不断渗流冷汗,双眼不觉闪过奇异之色,然而不及片刻又变得冷漠万分,怒道:“丁一,管你萱儿不萱儿,你如今弄疼我,我便要你偿还!” 话毕。医死人不偿命微一扬手,指缝间瞬即闪出数枚银针,双眼凝视丁一身上多处要穴,哧的猛力扎去。 啊!丁一刚才被梦惊醒,意志却仍在迷糊中,此刻突受银针扎入要穴,神经顿受刺激,肌肉痉挛扭曲,元气随即由被扎住的穴位四处窜涌,汇至胸口时化成暴射喷泉般的气箭破至喉咙,嘴不受控制的张开,声带便震的出的尖叫。 “丁一!你抓疼我手臂,这便是教训。若下次再犯,定叫你生不如死!”医死人不偿命见丁一痛苦尖叫,顿觉解恨,随之收回银针。 “可恶!你竟敢伤他!我定要灭你!”此刻,急追来的洛欣闻得丁一痛苦惨叫,心中更认定,此人定是欲置天机于死地的独孤寒之流,遂嘶声力竭尖呼,手掌急拍马背,身体如迎客仙鹤冲向半空,腰间明空剑随之凌厉杀出,幻如叠影的数剑影风驰电掣的袭向医死人不偿命。 洛欣划过的地面,顿如雷电劈下般卷起千重土浪,原野间的碧草震成灰尘般的粉沫,杀气逼得一边的千年古树亦忍不住惊打寒颤。 劲风吹来,丁一鼻间迅窜入一股气息,其中杂有卡沙兰布花香,眉头微皱,心里暗惊:“真是阴魂不散,洛欣怎么又追来了!” 医死人不偿命灵识惊觉危险逼近,迅将丁一放置马背,旋即双腿喷射如冲击波的华元气,身体化作流星极破夜空,双手向外平摊,如天神下凡般傲视洛欣。不及半刻,他又双手幻变如秋风,指缝间闪现寒光冷冽的数十枚银针。 哧!哧!哧!映射幽暗月色的银针如暴雨般扑射倾泄,掠过前方时顿如彗星之尾耀动悠长银光,天罗地网般的封住洛欣的所有进攻方向与后退之路。 好狠的招!洛欣眼中闪过异色,急催谷激丹田元气,则天秘典第一典‘一入侯门深似海’随之施展,五指瞬即闪动万丈霞光,不及半刻又幻出数银须,盘旋攀升至剑锋,剑锋抖擞,顿时重重剑影融入根根银须交变成侯门深海,以浑圆之势环绕周身。 锃!锃!锃!连串脆响,银针被荡落地面,直直窜入半米深处,洛欣趁势暴起急攻,身如雀跃飞腾,元气再逼,侯门深海尤如江河变成洋海般极向外扩展,反向制肘医死人不偿命的所有进退之路。 医死人不偿命暗惊,然神色却丝毫惧意,左脚微弯轻贴于右腿小肚,元气由丹田催谷逼,身形转眼间幻出神农尝百草之玄妙姿势,指缝间再添数十枚银针。枚枚银针寒光冷冽,顷刻又如磁石般粘结,竟神奇的搭起药勺之状,勺中浮起阴暗灰黑怪气,从中飘过的草屑刹时便被剥去一切生气。 正坐于马背的丁一耳膜如飘飞的蝉翼般起伏跳动,心中明了洛欣已使出夺命杀招,是时,鼻间又闻得空气中含有令五脏顿失生机的诡怪气流,神色猛然躲变,暗道:“此乃剧毒之物所散!何人会有此物?” 医死人不偿命!丁一脑间灵光闪过,瞬即得剧毒释放之人,心忖:“前辈以剧毒催魂,洛欣以绝技夺命!我眼欲治,须靠前辈!洛欣虽对我做下决绝之事,然她乃我青梅竹马之妹,又何忍令其丧生?两皆需救之!然,此刻我元气未复,三卦又已用尽,又以何来解此危?” 丁一穷尽思索之力,皆未得一相解之法,古井不波之色不觉惊起变化,心里隐有不甘,随之抬头叹道:“人常言,天绝人之路,何故今日……咦……这月光……”丁一忽觉月光方向已变,随即依月色牵动四周气机,五指变幻的连掐演算,慨叹之色瞬即消逝,暗喜:“此刻是凌晨丑时,正是一日之晨,昨日三卦已过,今日可再卜卦!天绝人路……”丁一随即着手卜卦。 第二十七章 好人很难做 六枚铜钱随即滑入掌心,丁一大拇指连拔手指关节,每点一次,便如石子落水般激起一圈除他外人能觉的卦芒,卦芒随着手指点动的节奏越聚越多,四面的玄奥气机随之被引动,月色不觉受到牵吸,阴阳相间的玄异爻象纵横交错的搭至一体。 “卦问天地!求示化解危机之法,起!”丁一神色极尽谦恭诚敬的祷告苍天,未及半刻,爻象尤如气环绕至指关节,洛欣与医死人不偿命所在处瞬息袭来重重玄妙气机,五指随之荡开,爻象杂结叠加于掌心,渗入铜钱方孔,刹那间形成卦象。 丁一手腕如灵蛇般急回旋,铜钱回纳于袖间,而卦象瞬即化成意念流入脑海,顿时洛欣与医死人不偿命两人的下一刻攻击轨迹全面浮现。 洛欣的侯门深海以山呼海啸之势攻袭,海缝间却隐隐泄有点滴剑影银须,正是破点所在,而医死人不偿命的诡异药勺释放怪异毒气,似有吞噬万物生机之能,然细观之下,其中仍有一丝亮光闪烁,此乃人性深处的良心所在。 丁一按卦象演至此,心间已有破除之法,随之催尽所剩几的元气,逼入脚底,卷起扑朔迷离的玄妙卦芒,如飞天陨石急如闪电的切入洛欣与医死人不偿命之间。 此刻。侯门深海与药勺毒气尤如雄狮对上猛虎,正中顿时被激的溅射龙卷风气旋,地面随即被钻出近十米深的深洞,而周遭气流、草枝、石块、土屑皆被杂揉扭结,随着旋动气旋螺旋盘升,及至极高处时,却为正好飘来的丁一释放的玄奥卦芒踩落。 丁一借此如流星坠地般的落入气旋风眼,双手依照方才卦象所示轨迹倾泄螺旋卦劲,尤如雷霆闪电扑向两侧。 洛欣与医死人不偿命相互对峙,未注意丁一演卦,此时见其突然落于正中,顿时大惊,洛欣暗骇如此下去,侯门深海必伤小石头,随即强行收住攻势。 医死人不偿命则心忧毒气释放,丁一必死疑,那时,若再寻如丁一所患的万中难觅的眼瞎奇难绝症者,一定比舀尽逍遥海之水要难上千倍,念至此,随即化去攻击招式。 丁一本已窥得他们攻击之破点,如今他们又收招不攻,破点更如墨汁暴于白纸般轻易窥得,两股螺旋卦劲轰的一声巨响,瞬即将他们双双击落地面。 危机解除。丁一出手拿捏分寸,故而他们未受太多伤害。洛欣只感身体微痛,见丁一正安然立于正中时,随即喜笑颜开的扑向他怀里道:“小石头!” “什么小石头!我还大石头!他如今归我所有!你不得碰他!”医死人不偿命忽地将丁一拉至一边,双眼饱含愤怒之色,神情极度冷傲。 “哼!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归你所有!”洛欣言语中激荡极浓的杀气,目光咄咄逼视,手按搭在腰间明空剑中,元气透过筋脉由五指喷涌,空气如受电掣的吱吱喳喳作响。 医死人不偿命对夺取其物者向来痛恨,如今见洛欣如此逼人,胸中尚未平息的怒意再次翻腾,指缝间闪起数枚银针,杀息奔涌如同海中蛟鲨道:“你又是他什么人!我凭什么答你!” 丁一听得他们话语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若继续下去,必是方才的以死相搏之举,遂赶忙闪至他们中间,双手朝两边摊开,沉声道:“停!停……” 洛欣和医死人不偿命顿时愣住,齐刷刷看向丁一,杀气与怒意也随之导引过去,如同判官审案犯般道:“凭什么要停!” 丁一只知阻止他们,却未曾想要如何真正终止争吵,被他们齐声喝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丁一大脑悬起牵连羁绊蒙胧雾团,拼命思索应对方法,半晌,神色似有所悟,急忙闪向医死人不偿命低声道:“前辈,你是方刚男儿,又是声名远播之前辈,她只是一粗野女人,你与她如此见识,岂不有**分?不如看在我这试验品的脸面上,就此打住?” 医死人不偿命闻言,心中微怔,待余光瞥见丁一紧闭的双眼,又想到‘试验品的脸面’时,顿觉得好笑,又隐有些许惬意,遂半笑不笑的点头答应:“嗯!你所言不错!我且依你!”若此时细看他的面容,似乎不同往常,俊秀气息中带有三分英气,而骨骼与肌肉激起微妙变化,只是不及半刻又恢复如常。 医死人不偿命这边已过关,丁一随即又闪至洛欣一旁,鼻间顿时扑来令他心颤的卡沙兰布花香,但元气迅流转,平息波荡气息,双眼紧闭的面色平静的轻道:“郡主,你乃金枝玉叶,身分尊贵,何必与一江湖人计较?不如就此停住?” 洛欣被丁一如此靠近,又闻其轻声细语,神魂不觉颠倒,思绪荡漾刹时回至以前与小石头相处时的美妙感觉,随即星光灿烂地笑道:“好!我依你所言!”洛欣言语时,头自然低下,脸上泛起少女怀春的特有情态,忸怩迷人。 医死人不偿命见之,眉头轻皱,心里似乎不是滋味,忖道:“瞧她的神态,似乎对丁一有意,但丁一如今是我的试验品,怎么能归于她!嗯!不能长留下去,我需要把丁一先带走!” 丁一见两人怒气渐消,不觉轻舒一口气,心中悬至半空石头随之放下,转身正欲抓起枯木拐杖往前度步时,却被医死人不偿命以一股怪异吸力顺手拉住飘飞至马背道:“丁一,时候已不早,我们需尽快赶往福禄城!走!” “恩?凭什么要同你赶往福禄城!他要跟我回云京!”洛欣极飞至马前,神色不容抗拒地伸手拦道,方才的绯红还残留有少许在眉间。 “我替其兄弟疗伤,作为报酬,他已成为我的试验品!我带他去哪,他便往哪!”医死人不偿命搂住丁一,神色一副‘你若犯我,我必杀你’的决绝的神态。 “你将他作为试验品!此举岂非要其性命!不可!将他还我!”洛欣顿时花容变色,少女怀春的情态瞬即被涛天怒气取带,全身气劲暴起,非要抢夺丁一。 丁一怕他们又剑拢弩张的要暴,忙摆手道:“郡主!你我并不相熟,你何故一直纠缠于我?再者,前辈虽将我作试验品,却是为治我眼瞎痼疾,非如你所说的夺我性命!你不必对前辈如此要杀要死的!” 如今,洛欣虽已认定丁一为小石头,但丁一对其所做之事恨意难消,又不愿再卷入江湖纷争,故而一直不承认。而东方云与独孤寒虽已确定丁一身分,然为避免引起不必要麻烦,在公布通缉令时,只言其与龙儿密谋杀害神算子,故而明面上,外人并不知晓丁一身分。 “他本人都如此了,你还要纠缠不让路?”医死人不偿命迅接过丁一的话道,他不愿再作纠缠,气息猛然一泄,拉动缰绳勒马偏向一边,便极往前方奔去。 洛欣则在思索,小石头至今不肯相认,必是知晓当年之事,故而远离我。两年前他双眼烔烔有眼,而今却失明,难道会是因当年之事所伤?若是如此,我再阻他双眼复明机会,则隔膜会越积越深,长此以往,将会再相消可能。然而,此人言以小石头作为试验品,则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应当跟上才是。洛欣思此至,随即驾马追击已经远去的人影。 “前辈,我们皆男儿之身,你如此搂着是否不太妥?”丁一轻轻掰开医死人不偿命一直紧搂在腰的手臂道。 医死人不偿命闻言,俊脸刷地变红,耳根热,急忙收手道:“你眼瞎,我怕你一不小心掉落马下,故而搂着!”同时,他心忖:“幸好他双眼瞎了,看不到我的变化,不然就糟了!” “前辈,如此大可不必!我丁一眼虽瞎,但不至于不济的会摔落马下!你尽管放心骑!”丁一双脚垂落马的两侧,双手如抓平衡木般紧握枯木拐杖。 “别总前辈前辈的叫着!我还年轻!” “不叫你前辈,那叫你什么?不如取你名号的前三字医死人为名,我以你为长就叫你死人兄!如何?” “医死人?死人兄?好!就这名字!”医死人不偿命很爽快的答道,脸上却浮起淡淡的笑意, 骨骼与肌肉随之轻微变动,他感到面容变化,心里猛惊,遂笑至一半时急忙停住,似乎担心脸上会出问题。 丁一闻言顿时愣住,他万没想到一句笑谈竟成真了,哑然半刻,浅笑道:“死人兄,你真够特别的,我困了,先睡会!”言毕,丁一将枯木拐杖横于马头,脑袋随即趴下,迅入眠。医死人不偿命欲再言语,闻得丁一酣睡声,只得摇头作罢,随即扬鞭奔驰。 一夜客栈。唐羽一眼便认出龙儿,见其重伤初愈,面现担忧道:“恩人,你何故受此重伤?是否源于此?”言毕,唐羽掏出一张通缉文告。 龙儿望向文告,面色依然平静如水,淡淡笑道:“唐将军既已知晓,何不将我抓去以领赏金?” 第二十八章 女人好难缠 “恩人!唐某岂是忘恩负义之辈!你曾经救我脱险,如今你有难,我虽重伤刚愈,也要拼死相报!出城时,东方家主与独孤公子已率大队人伍追赶,至今未至,料是在岔道时追错了路。然而,他们非平常人,时间一长,定会觉不对,追至此处乃早晚之事。我们需尽早离开!”唐羽神情恳切地道。 “正是!”一直坐于旁边未言的商文道。 “这位是……”唐羽此时方想起屋内尚有一人,随即转身行礼。 龙儿遂将商文与唐羽相互引,言及商文乃救他出城之时,唐羽神情感激地敬道:“一文前辈竟是救恩人脱险之人,唐某多谢前辈!”龙儿只知丁一叫商文为一文老哥,但不知真名,在向唐羽引时便告之此名。 商文与唐羽本是相识,只因如今乞丐打扮故而唐羽一时未识得。商文随即回敬道:“唐将军言重了!”片刻,商文又道:“龙儿重伤方愈,然东方云与独孤寒随时可能追来,此处不可久留,需寻一处静养才是!” 唐羽沉吟半晌,忽地双眼放亮道:“此间往南有一寺庙,名曰甘霖寺,寺中主持了尘禅师是我故交,不如往那处休养!” “如此有劳唐将军了!”龙儿道。 “我们出!”唐羽随即欲往门外走去。 “慢!”商文却急忙拦住唐羽,神色若有思,片刻又道:“唐将军,方才寻至此房间时,是否从客栈老板获知消息?” “正是!我给予钱两他便告知于我!”唐羽脱口道。 “如此我们走前门,若被人追上问极老板时,必定暴露行踪!我们需从户离去!”商文建议道。 唐羽、龙儿赞同。随即,唐羽携龙儿、商文从口跃下连夜赶往甘霖寺。 龙儿一行离开数个时辰后,走中间岔道未追得任何踪迹的独孤寒迅返回,此刻已来至一夜客栈,随即进入寻问睡眼惺松的老板是否见如独孤三绝形貌之人,他随即指向天字一号房。 独孤寒的随从急奔向天字一号,寻遍天字一号该房及周围房间,均未得丝毫踪迹,遂回道:“公子!没有!” 独孤寒眉头急锁如古树,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神情变换不定,片刻回至客栈一层,催问老板道:“老板,我方才所说之人是否离开过客栈?” “没有!”老板连连摇头。 “难道独孤三绝他们被杀后又毁尸灭迹了?”独孤寒暗忖,随之又将通缉文告递予老板眼前道:“那是否见过此两人?” 老板细看文告,困顿睡意全部消散,神色随之大变,顿时汗如雨下,连连咽唾沫道:“此两人竟是通……通缉要犯!”老板一想到自己接待过通缉要犯,若官府要查起来,便可认定为私藏凶犯的大罪,心直往下沉。 “你见过?”独孤寒急问,垂在耳边的暗红色髻随之往前一摆。 “是……是的!此人被一男子挟至腰身往那个方向走去!”老板战战兢兢地指着福禄城方向道。 “那此人呢?”独孤寒点住龙儿画象道。 “不知!”老板道。 “果真不知!”独孤寒随身仆从声色俱厉地喝斥,五指暗聚气劲如恶虎扑羊般抓向老板,垂在耳边的暗红色髻更是往前一甩,释放一股韧如软剑的刃。 “我……我真不知……”老板吓的全身直打哆嗦。 “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动粗!”独孤寒眼里闪过寒芒,怒瞪仆从,言毕又递予老板十两银子。仆从随即放手,暗忖:“公子每次都如此,我们做恶人,他做善人!唉……”独孤寒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带上一行人急往福禄城方向追去。 明月渐渐西沉,朝阳缓缓东升,远处浮动美如绫罗的云霞,地面蒙胧的暗意如雪遇烈日般快消逝,晨起的鸟儿正碌飞翔,路边走来慢慢增多的人影,此时,两匹一夜奔袭的马儿从天尽头飞驰而来,至路边小摊时吁的勒马停住。 “赶了一夜,我们在此稍作歇息再走!”话毕,医死人不偿命随即翻身下马,不管丁一是否听着,顺手便将其拉落马背,拖住身体,径直奔至小摊叫上一些早点。 “公子!你要的早点!”不消片刻,一头带鸡冠帽饰的小摊老板送来包子、馒头、酱醋、海苔、腌菜及筷子、茶水等。 丁一尚在酣睡中,被如此一拖,双脚生疼,猛地惊醒,扭身正欲言语时,却闻得卡沙兰布花香,随即便传来暴如惊雷的怒斥:“小石头与你有仇吗?你为何如此对他!” “丁一是我试验品,我如何对待他,你管不着!”医死人不偿命双眼凌厉的逼射洛欣,丝毫不相让,旋即转身夹起小笼包子塞入丁一嘴中道:“来,吃个包子!养胖了好做试验!” “为何管不着?”洛欣见状,怒气暴增,五指闪动逼人气息,迅如闪电的抓至医死人不偿命,劲芒扑射,桌面的包子、盘子顿时被激的如炸爆炸般溅飞四面。 医死人不偿命最容不得她人如此逼视,怒气直窜心头,气劲急涌如涛,指缝间浮起数枚银针,正缓缓回勾,目标直指洛欣。 “坏了!又火拼了!”丁一猛地咽下包子,双手忙搭至他们双臂,暗暗用劲的拉开道:“郡主,你乃金贵之躯,在此乡野间动怒,有损皇家声誉!况且,我已声明,我并非你口中的小石头,我是丁一!”随即,丁一又对医死人不偿命道:“死人兄,你一有声望的前辈,如此动怒,有**分……” 洛欣与医死人不偿命互相对视一眼,极不情愿的将手分开坐至凳子间,丁一辨得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消散,长长舒了口气,随即重新叫了早点吃起来。 “郡主,你何故又追我们而来?”丁一夹起一小笼包子蘸了蘸散扑人香气的老陈醋,轻轻放到嘴边,津津有味的边嚼边道。 “你好没良心!一夜客栈中,若非我救你,你早已命丧黄泉!如今,我随你而行是怕你再闪失!你却问我何故追来!”洛欣闻言,顿觉得眼前食物索然味,刚刚夹住的包子甩回笼内,筷子啪的摔到桌面,语气冰冷道。 临桌刚咽下一半包子的食客被惊的嘎然愣住,睁起牛眼,扭身望来。洛欣余光瞥见,随之柳眉倒竖,横视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飙吗!”如此一喝,本想多看一眼的食客,顿时禁若寒蝉的转回身去。 丁一闻言,心里黯然慨叹:“两年不见,脾气还如此雷厉的阵风阵雨!”思虑时,丁一又夹起包子津津有味的嚼道:“郡主,如此大可不必!有死人兄在,我不会有闪失!” “正是!丁一是我试验品,即便我有闪失,也不能让他有闪失”医死人不偿命道,随手抓起馒头,用筷子从边上轻轻扒开,随后灌入腌菜、海苔、酱醋,放入唇边,如嚼动珍馐玉食般吃起来,配上俊朗神态显得特有魅力。 “你看,死人兄都如此说了,郡主大可放心离去!请……”丁一神色淡然,双手一摊,手间的筷子掉下一滴未吃净的老陈醋。 洛欣见丁一变着法让她走,双眼凝视,似有所思,随即又得一辞道:“我不能放心!你是苍云国子民,我身为郡主有关怀子民之责,如今你有难,我正可微服私访,与你同行,了解民间疾苦!” “我只一瞎子……”丁一收回筷子,夹起腌菜,正欲再言,洛欣见此,遂抢白喝道:“我一郡主与你同行,却会掉你半斤肉不成!” “不会!” “既然不会,我便与你同行了!”洛欣声色俱厉道,随即理也不理的拿过馒头,从中掰开一些,又把小笼包子掰开,将里面的馅倒入馒头中,饶有兴致的吃着。 “这……”丁一闻此言语,一时法再反对,只得默认,重新夹起包子蘸醋,又和着海苔嚼着。 桌面一阵沉默。 “小石头改名丁一而不愿相认,又千方百计让我走,定是对两年前的事耿耿于怀。然两年前的事已经不可挽回,如今要唤回他的心,除去隔阂,除了不能阻其当试验品复明外,怕是只有借助童年往事了!”洛欣边吃边凝望丁一暗自思忖,双眼扑闪奇异神色。 片刻,洛欣似意地随口道:“我突想起一故事来,一女孩童年时,有一男孩每逢卡沙兰布花盛开之时,便会采摘第一朵盛开的送到我跟前。 一次,依旧是卡沙兰布花盛开的季节,但风刮的很大很大,一条条陀螺旋转冲向高空的风龙卷着地面的沙石直奔云间,空中乌云遮天密布,雨点如刀子般疯狂落下,砸到地面时,便激溅数水药,而石破天惊的雷鸣电闪不断从天空穿下,掣入草丛时,潮湿灰色的泥土被炸成屑沫,而泥中的草儿花儿连带着化成碎粉。 平时光亮能观望数里的地面变的漆黑不堪,连半米内的人都难以辨清,狂风、暴雨、雷鸣、电闪,如此焦烈透顶的天气,就连风雨中极少休息的猎人们都躲了起来。女孩望向暗弱光的天际,心中有些失望的猜想着,今次他不能再送我花了!” 洛欣言至此处,双眼不禁闪动脉脉含情的晶莹珠光,神色如碧波秋水暗暗荡漾,然而双眸却在一刻不停的凝神丁一。 医死人不偿命似乎被洛欣所言感染,只是面容依旧平静,手心活着掰开馒头灌入腌菜、海苔、酱醋的一系列动作,又放至嘴边津津有味的吃着。 丁一淡定如常的夹起包子,连连嚼动几口,点点头道:“包子味道不错,皮嫩、肉劲、油香……”随之,丁一咽下包子,意犹未尽的又夹了个包子道:“郡主,怎么不说了,后来呢?” 第二十九章 落脚甘霖寺 今日第二更! 洛欣见丁一的反应如此,眼里涌动怒意,心里却有些失望,不禁暗骂:“小石头,你装,我让你再装!哼!” 洛欣理了理情绪,又道:“后来,暗天日的地面出现了他的身影,但是衣服被风撕碎,身体被沙石、荆棘割的处处是伤,只是手里捧着一束卡沙兰布花。他一步三跌的在风雨中挣扎着,但是不管怎么摔倒,两手始终把花顶在最安全的地方,像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般保护着。 他浑身颤抖的将花递到女孩手间,拼着最后一口气道了一句‘欣儿,风沙太大,花儿尽被吹散撕碎,此花已是最后一束……’。言罢,他便昏倒于地!” “男孩痴情,然为此搭入性命,却是不值!”丁一随即摇头叹道,又夹起一包子塞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起来。 “不!值得!因为男孩因此赢得女孩芳心!”洛欣即刻厉声喝道,凝视丁一半响,眼神含有难以言明的怒意,又夹杂法道出的深情,未见其有任何变化,又道:“可惜,他们长大了,女孩变成女人,男孩变成男人,女人为了她的追求曾做了一事,男人因此离开女人,从此再音讯。女人苦苦追寻,至今虽有下落,男人却始终不肯相认!丁一,你告诉我,男人为何如此狠心对那女人!”洛欣言毕,双手突然抓住丁一,目光灼灼的凝视,试图在期待此什么。 丁一神色如触电般急变,然而不及半刻又恢复至古井不波,若其事的开洛欣的双手道:“郡主,我料女人所做的事定是伤透男人的心。若男人不愿相认,女人又何苦再纠缠,不如就此放手,两人各得其乐,岂不更好?” 洛欣已捕得丁一微变的神色,双眼迅流转淡不可察的喜色,暗忖:“小石头,你真能装!但我相信滴水能穿石,方才能引得你些许变化,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只要假以时日,我定让你认我!” 随之,洛欣语气凌厉如剑锋,毅然绝然道:“男人不愿认女人,说明他心中有女人,因为爱之深,恨之切。既然男人爱着女人,若女人坚持,金石必有为开之日!” 丁一正嚼动包子,闻言不禁顿了一顿,随即又嚼起来,直到烂的连没牙的老人都能咽下后方咽入肚中,淡道:“若真如此,当祝女人好运!” 医死人不偿命静观洛欣与丁一所言,隐隐觉察他们所言似有所指,又或心知肚明,但心照不宣,心忖:“郡主不惜屈尊降贵甘愿追一瞎子,丁一对郡主又多有躲闪,这两人定是有故事!只是如今治好丁一眼瞎此等世间难觅之奇难绝症方是正事,他们的事不必多管!” 片刻。“早餐已毕!上路!”医死人不偿命言毕,随手撒下一两纹银,跃向马背,丁一、落欣随即跟上,急奔福禄城。 龙儿、商文、唐羽一行连夜奔袭,如今天已大亮,远处重峦叠障的山川渐渐映入眼帘。山川披着袅袅飘浮的盎韵云雾,云雾间透射初升的朝阳洒下的缕缕光芒,光芒穿过雾气中微小的水滴时,折射晶莹夺目的层层异彩。 异彩尤如夜晚繁星忽闪忽闪扑动,洒落到山峦中的苍翠挺拔的根根绿木,绿木上刚刚苏醒的嫩叶如少女轻柔缦妙的摇曳摆动,叶片上略微隆起的叶根连着叶尖害羞的向下点头,正中间瞬即滑落一滴经历夜晚的清风洗礼,吸纳雾气水分凝聚成的露珠。 露珠就在掉下的一瞬间,后边如小孩看见父母离开时一般依依不舍的卷拉叶尖,身子骤然拉长,圆润细滑的液面顿时泛起晶莹惕透的亮光,与雾中折射的异彩遥相呼应,形成一幅别样的美景。 然而,自然规律是情的,重力向下不断的摧拉撕扯,露珠似乎饱含委屈的扭动身体,最后又极不情愿的掉落,眼看就要触到地面变得粉身碎骨时,忽然闪来一个金钵,随之便是叮咚脆响。 细看金钵,里面已盛了大半钵比清山秀水还要清澈百倍的露珠,微波荡漾的水面映衬着面容慈祥和蔼的白须和尚。和尚左手托钵,右手县于胸前,一阵梵唱:“阿弥陀佛,接得一滴露珠,我甘霖寺又可借此助人,再积量功德!善哉善哉!” 和尚言毕,望向雾蒙蒙的山峦,神色似有所思,正此时,耳膜猛地跳动,眉头警惕的皱起,神色异常凝重,随即扭头看去,目光精射如星斗,喃道:“来人呼吸均匀有力,步履稳健如泰山,全身散大将威气。是谁会在此时拜访我甘霖寺?”声音落下,和尚便长虹贯日的极破入半空,快如闪电的飞向山下。 正在欣赏山峦美景的龙儿双眼刷地圆溜睁动,眉头一紧艰险舒的看向半空,随即便闪来一身披金光袈裟的和尚,暗忖:“此人度快比雷霆,动作矫健似猿猴,飞来时隐有杀气,片刻又消逝踪,这却是为何?” “了尘禅师!”唐羽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上,双手连连作揖,眼神浮动好友久别重逢的浓浓情义。 “唐将军!是你!上次你替我寺募集万两白银救助灾民,与佛结下善缘,可惜你皇命在身,需远赴边疆抗击外敌,我们一直未能好好相聚,今次你来寒寺一定要好好的呆几日了!”了尘禅师凝重神色随之散去,闪现如逢知己的面容。 “了尘禅师,我也是略尽绵力。此次,我来是恩人有伤在身需要静养,如今兵荒马乱的,只好来甘霖寺打扰你一些日子了!”唐羽随即把龙儿引给了了尘禅师,之后又引商文。 一番寒暄后,了尘禅师微托金钵,淡笑道:“唐将军,客气话,哪来的打扰。你恩人受了内伤,虽然筋脉已经接上,但是仍需要加以调养。今早我取了山间晨露,正好可以助他恢复!” “如此多谢了!”唐羽笑道。龙儿也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众人就在了尘禅师的引领下进入了甘霖寺,一路苍松翠柏,青石路面,香客来往不绝。时有信徒虔诚向了尘禅师问候,示以从善拜佛之心。 甘霖寺历史悠久,虽经风雨战事多次洗礼,却依然香火旺胜,附近城镇乡里不时有人来拜访。甘霖寺四面群山环抱,迤逦山间,古朴庄严,访者不禁为之肃慕。寺内有七座殿堂,分四个院落,禅院深隧清幽,静谧泌心令人神往,殿宇错落有致,仿若天间洒下,与群山浑然一体,宏伟磅礴,万千气势似万马奔腾,又如天神下凡尘。 曾有文人墨客以诗赞誉:群山抱甘霖,松深曲径幽。晨露明落日,孤蜂插清流。云绕山僧室,苔侵石佛头。洞中多法水,为客洗烦愁。 甘霖寺门前县有一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唐羽、商文望见不禁为之感慨,龙儿亦是若有所思的沉悟。 踏入殿内,众生纷纷扰扰,或祈或拜,各为心中所求。了尘禅师将龙儿三人引到香客房内,里边摆设简单,仅有日常用具,待他们坐定后,口念梵语,经文涌诵,身体随即释放如光佛气,极渗入金钵。只见钵内晨露似被煮沸般气泡咕噜的冒转,待浮到水面时,又噗的脆响,一股淡浊的污气随之往外散去。 晨露化甘霖!突然,了尘禅师猛地梵喝,金钵佛气暴长,光芒大盛,污浊之气顿时如秋风卷落叶般散去,钵内露水变的更加清澈,泌人心脾,似有万千生机在飘荡洗礼。了尘禅师将金钵递给龙儿道:“龙施主,此晨露已用梵喝佛诵净化,成为助体护身的绝佳甘霖,你且把它饮下!” 龙儿饮下甘霜顿时觉得全身如春风沐雨般变的极度舒畅,体内元气如百鸟朝凤般快汇聚,五指间微微感到气劲奔涌,再一用力抓时,不像先前不能聚得一点气力,似乎有所好转。龙儿连忙弯身谢道:“多谢禅师!” “你是唐将军恩人,便是我甘霖寺上宾。你受伤太重,虽有甘霖洗化凝涤,但仍需些时日才可恢复,依我看,你最好休息休息!”了尘禅师面容慈祥道。 龙儿低头应声,随即躺到床间休息。唐羽则与了尘禅师叙旧,而商文自去寺内参观,感受寺中清妙。此时,暗处有一路人马尾随而来,看穿着他们不属于独孤寒,亦不是东方海阁弟子,却不知是何人所派,又为何事追击。 福禄城,位于苍云帝国东面,沐风城南面,经历数朝代变迁,多少年来,依旧繁华似景。如今北面、西面战乱不断,此城却未受到太多波及,石面相嵌此许黑色缝隙的街道南连北接,宛如梭织罗纱的经纬线纵横交错。 路边形形色色的店铺到到林立,边上挂着随风摆动的醒目招牌,烈日照下,洒落一个泛起暗色的悠长影子,过往客商百姓面色各异,有喜有愁,有乐有忧,他们有的服饰华丽金贵尤胜贵族王公,有的却补丁连连低似路边乞丐,他们来来回回,或驻足摊边讨价还价,或买得趁心货物离开,或因争执拂袖而去,或只是一心的往前奔走,为赶某个活计而匆忙的跑动着。哟喝声、叫卖声、招呼声、喊呐声,不绝于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客商百姓为各自生活忙碌,忙碌的人群中走动三人,两人牵马,一人拄动枯木拐杖,他们正朝东南面走去。 第三十章 蟑螂治眼瞎 东南面。百草庄,庄前摆有石狮、貔貅等护宅镇府灵兽,两边连环通透延伸直至边上大街,门椽边附有古人诗句:神农尝百草,敢为天下先。 庄内是连环的五通大院,地面由青砖铺成,边上错落有致的分布成排的花坛,其上种有不少名花贵草,花香扑鼻,招来忽高忽低到处飘飞的粉蝶。 花坛侧边的院落是一片锦簇花园,园里正百花开放,争奇斗艳。此时,一额间长有胎记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叉搭于后背,腆起肚子大大方方的迈动官步,双眼来回转动的望向边上的花朵,忽然,黑眸停靠在折掉一片花叶的玉蓬花上,油光面容顿时暴起雷霆巨怒,咆哮道:“今日谁管此花!” “秦庄主,是……是我……”结结巴巴声音的后边极奔来一个因昨晚喝了些酒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仆从,不断咽着唾液,全身冷汗直冒。 秦庄主闻得酒气,随即揪住仆从破口大骂:“玉蓬花是我千交待万交待必须看好的花朵,你却又去喝酒弄折花叶,这次我绝不能再轻饶,必须断你一条腿!” 哧!言毕,秦庄主右手极舞动,团团转转的螺旋气流化成气刃,随即如电锯般切入仆从大腿,血液暴射喷渫,肉沫夹着骨髓滴落地面。 啊!随着仆从尖声惨叫,腿便脱离他的主人,歪倒向地面。片刻,仆从咽着唾沫,恭恭敬敬的回道:“多谢秦庄主不杀之恩!” “滚!”秦庄主牙根咬的咯咯作响,甩腿猛踢,仆从捡起腿连滚带爬的逃去,身后流下一溜的血路。 “庄主!门外有客人递上一张拜贴!”正此时,看门仆从气喘吁吁的跑来,随手递上一封毫文字的拜贴。 秦庄主一触拜贴,五指随即涌入惊涛骇浪的针芒气息,身形如被电击般猛烈震颤,方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急往门口奔去,交叉于后背的双手迅拉回垂摆小腹边,腆起的肚子往后猛缩,身体恭成七字,神色恭敬到法再恭敬的地步,低声下气道:“不知主……前辈大驾光临,请恕罪!” 医死人不偿命神色平静地指了指身后的丁一和郡主道:“不闲,这两位是朋友,你给安排个上好的厢房,我要在此地住上些日子!”言罢,医死人不偿命便理也不理秦不闲,径直往庄中大厅走去。 丁一礼节性的回敬秦不闲,随后便拄着拐杖往前走去,来至花坛时,鼻间迅传来悠悠的花香,此香味乍一闻淡如清水,细细品来又隐有令人流连忘返的异香。沿路走过,花香似乎相差几,然而彼止之间却相应成趣,仿佛此间奇花是一个浑然不可分隔的花同体,丁一暗忖:“庄内花朵非苍云所产,亦非飞蒙所有,难道是来自西边的娄兰?可娄兰地处西域,沙漠连绵,气候与苍云相差极大,又如何能生存?”丁一在疑问中走入大厅。 洛欣则望着秦不闲,又扫视庄内花草,眉头紧锁如川字,片刻又舒缓平展,神色略有变化,双眸透射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心道:“百草庄未曾听闻,何日竟出现于福禄城,更种有此等珍贵花草?” “还不快点按前辈的话准备!”秦不闲甩动长袖,愤怒的朝仆从咆哮,随后又点头哈腰的迈进大厅,连忙端茶倒水,之后又恭恭敬敬的静立一旁道:“前辈,上房片刻便能准备好,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我寄放于此的药草给我拿来!”医死人不偿命如差使自家仆人般道,随即又招呼丁一与洛欣道:“两位,百草庄有许多药材,我常于此购买,因此我与庄主关系不错,你们只管当自己家。” “多谢!”洛欣礼节性回道,双眼却在仔细打量庄内的布置,雕栏画栋,古木桌案,前朝石画等,随后又道:“陈设如此豪华,堪比王公贵族,百草庄真不一般!” “多谢夸奖!百草庄只是一药庄,此间物什皆是开业时,故商老友所送。”取药归来的秦不闲随口应喝,同时将雕有玄女图案的玲珑精致木盒恭敬的递于医死人不偿命。“前辈,你的木盒。” “嗯!”医死人不偿命接过木盒,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又道:“不闲,厢房可否备好?” “前辈!已经备好!在西跨院,请我随来!”秦不闲弯身摆手,如侍候主人般在前方引路,拐过数个廊道,来到古色古香的房门口,往里瞧去,只见里面布置宛如王妃公主的豪华,正面挂有神农尝百草图、沿边上细看,又有玉兔捣药图、元化行针图(华陀,字元化)、时珍著书图等,其下错落有致的摆放相应的雕有百花仙草的案几、桌椅,其中书架中还井然有序的堆放许多如《五帝内经》、《神草纲目》、《针灸一千零八十方》等药文医典。“前辈,你在这间房!可还满意?” 医死人不偿命轻扫屋内布置,神色淡然如水,未有任何表示,半刻,指着丁一道:“你带我去他房内!” “是!”秦不闲前面引路,眼神余光不时瞥向丁一,眉头皱着,暗忖:“此人双眼失明,但症状奇特,似乎是奇难绝症,难道主人要替他医治?”他边领路边想着,路上顺便指认了洛欣的厢房,等引领到丁一房中后,便恭敬的退步闭门离去。 丁一厢房陈设风格古朴的几案、茶盘、茶杯,上面浮刻各自图案,如百川奔海、一叶偏舟、龟鹤延年、劲松迎客等,其间还按着风水方位摆放槐木榆钱、碧林紫竹、万年常青等盆景,地面是精细打磨的上等五峰青石铺彻,站立其中,便觉有一股浑然清爽的春风化雨气息,尤如天然甘露直泌心田,充荡扉脾。 “丁一,你躺到床边,我替你试治眼疾,不管生任何事,都不必惊慌!”医死人不偿命言罢,扶动丁一走至床边躺下,随即打开木盒,看向盒内,只见里面躺着数具形如蜚蠊的躯壳,旁边还残留有不少人参精粉、雪莲碎沫、七步蛇血、黑星蝎汁、百足绿液,再往底下看去,木盒底部浮动神农尝百草的奇异图案,图案的正中心蠕动一个正在兑壳的蜚蠊(又叫蟑螂)。 蜚蠊如蚕破蛹般奋力的往上挣扎,侧肋长起的透明脆嫩却又薄似眼膜的双翼正拼尽全力的扑腾,每扑闪一次,身体便朝外挪动一点,而娇柔的表皮却被躺壳划拉的流下滴滴碧绿体液。 体液落到图案时,忽地卷起奇异的涡流,周围的人参精粉、雪莲碎沫等迅被吸纳揉合成团,此时,蜚蠊前端的两根触须便极的下摆如针尖直插其中,触须顿时浮动圈圈鼓起的小球往上游移。 片刻,剩下的人参精粉等便在体液的揉合与触须的吸收下,全部纳入蜚蠊体内,脆嫩的双异如镀金涂银般快变韧,扑闪的劲风持续加强,身体挪动的幅度瞬间增大。 吱!吱!吱! 一声声清脆刺动耳膜的响音迅扑荡扩散,其后紧随缭绕不散的暗绿色雾气,片刻,一只通体透亮如金蚕的碧眼蜚蠊震荡强健有力的双翅,激起阵阵如猛虎下山的虎啸劲风,空气被撕裂的嘣出连绵不断的暴响。 “蜚蠊将军!终于培育成功了!”医死人不偿命看向天空中的蜚蠊放声大叫,旋即五指微拢,数枚银针唆的飞射,极其精确的扎中蜚蠊要穴。他五指轻柔伸展,元气瞬间连动指尖向前急吐,正好接连到银针中。 医死人不偿命口中念念有词,双眼精芒大盛,四面气流回旋奔腾,五指往床边一闪,蜚蠊便飞坠飘向床头,前端的两根触须骤然暴长数寸,透射丁一紧闭的双眼,哧的破入一层皮后才穿到眼睑中,暗骇:“嗯?怎么多破了一层皮,这皮脆坚又柔韧,不是生来具有的,像是后天附去的,难道他使用活血面皮?”他念及此,双眼凝神丁一,惊觉他面容虽有些许血色,却非来自本身血脉运转,心中更加确定,只是此刻只想治眼,故而没有道破。 “前辈,你……你要用此等怪异飞虫治疗眼瞎?”洛欣望见蜚蠊的触须神色大变,急忙出言相问,同时,手心凝起浩荡元气,随时准备攻击。 “他双眼受毒气熏瞎,非寻常药物能治疗,此蜚蠊将军是我费了数珍稀药材培养成功的,能吸纳天下奇毒,正好可以相克!若不想他在治疗时走火入魔,最好安分点!”医死人不偿命冷声喝道。 今日第一更!强烈呼吁来自天上地下、神仙洞府的猛男猛女们收藏,红票!!!这是动力呀!!香案奉上!! 第三十一章 失败再试药 丁一双眼如受两股惊天巨雷疯狂轰击,眼帘的痛感神经顿时受到刺激,极度疼痛传遍全身,比受刨烙酷刑要难受百万倍。丁一急忙化动丹田元气上涌,如百川灌海般奔腾至双眼黑瞳眸中。瞳眸圆溜溜的转动,暗弱的光芒不断滚洒向视网膜,试图回荡一些可见的光明。 然而,每次回射的都是来自紧闭的眼皮下的黑暗,光明似乎极度遥远。正此时,两根如黑暗中闪射希望的光束快穿入,破开眼皮,直冲眼帘,一圈圈如夜空星芒般的气息如海水冲刷海滩般扑向视网膜。 视网膜慢慢浮起重重被乌云遮蔽的明月沿着云层狭缝透身的灰暗光芒,风驰电掣的洒向许久没有翻动的眼珠和白云,微弱的影像渐渐飘荡,丁一心间不禁兴奋,运集意念细看时,却现那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两年前惨痛的一幕,法扑灭的大火从四面八方涌来,浓浓滚滚的黑色毒烟不断侵入眼膜,随即变的极度失望。 医死人不偿命透过蜚蠊感应到丁一眼珠的波动,以为只要再催力便能将其眼瞎治愈,随即催谷逼射比先前更加雄浑浩荡的元气,借由五指涌入蜚蠊,又透过触须灌向丁一的眼珠。 重如万斤的巨力凌天压下,眼内沉积蓄累的毒烟如鲜橙榨汁般被挤压喷射,涌入到吸纳毒素的触须中,丁一受到的疼痛暴培数倍,双手本能的紧紧握住,捏在手中的棉被已经变成粉沫,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声音震颤每个人的心灵。 洛欣看着丁一如此疼痛,心如刀割,双眼忍不住泛起晶莹泪珠,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实在法再看下去,随即扭身走到前,望向外面的繁花,粉拳奋力打古木椽,激起片片木屑,暗骂自身道:“为什么我当年要这么做!如今我得到了想要的,却让小石头受到此等痛苦!值得吗!值得吗!” 洛欣痛恨自己,大骂自己,同时也渐渐明白,为何丁一始终不肯承认他的身分,他的心里是在恨…… 蜚蠊不断吸纳丁一眼里的毒素,透亮如金蚕的身体随着触须吸入毒素的增多,便似染墨般变的越来越黑,两只碧眼急外突,肚子更如充气的气珠疯狂鼓涨,表皮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终于达到极限,嘣的引起强烈爆炸。 蜚蠊暴体碎裂,所有的体液与毒素沿着触须的通道往回猛灌,全部泄入丁一的双眼,刚刚出现的些许光明顿时变成穷尽的黑暗,毒素穿透整个眼球,渗向眼睛的每一块区域,眼眶比煤炭更要黑上百倍。 丁一全身痛苦比两前年眼睛熏烟时更要难受千万重,视觉神经受到毁灭性的毒化,眼膜更如溃疡般糜烂,毒素的侵入使元气不再遵循原来的运行血脉,哪里有路就往哪里窜,每一处毛孔都成了出气孔,喷射如电柱利刃的气芒锐锋,哧哧哧的切割着空间的一切,床板转眼碎成粉沫,空气更被生生撕裂成数分离的真空。 “小石头他怎么了!”伤心痛苦中的洛欣闻得暴碎声,急扭身飞来,看见丁一狂的痛苦后,厉声喝问医死人不偿命。 医死人不偿命见丁一如此痛苦,内心闪起丝丝隐痛,他试验过数人,也见过数痛苦中死去的人,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闻得洛欣问话,双眼寒光凝聚,冷哼道:“你凶什么凶!我刚刚培育的不惧天下奇毒的蜚蠊将军都为他眼瞎的毒烟冲射暴碎,我才更心疼!哼!” “什么!如此说来,小石头的性命竟不如你一只飞虫!呀……”洛欣怒如火山喷,言罢,腰间的明空剑随即暴出,五指上霞光浮动,杀气涛天,逼的案几桌椅转眼碎裂。 医死人不偿命更是大怒,双手齐幻,数十根银针全面闪动,寒光茫茫,凝视震人心魂的毒雾与怒意。 痛苦中的丁一听得剑拢弩张的情势,拼尽合力的挣扎道:“你……你们别争了!我……我……”此时,元气竟冲到大脑神经,钝化人体意识,丁一痛感与知觉渐渐失去,话语言至一半便昏睡过去。 洛欣气息顿逝,急扑向丁一,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晶莹打转,心慌意乱的拼命晃动道:“小石头!你快醒醒!快醒醒!” “别晃了!蜚蠊将军吸纳天下奇药奇毒,如今却因暴体全倒灌入丁一体内,此刻定是毒素侵入大脑,使得他晕迷。若是再晃动,毒素必定再次恶化侵入骨髓甚至意识,令他成为只有生命却意识的植物人!”医死人不偿命观得丁一症状,怕剧毒恶化,收起怒意杀气,急制止洛欣道。 “你治之前曾说两毒能互克,如今又说毒素倒灌使他昏迷!难道这便是你号称神医的医术吗?”洛欣神色激动的瞪视道。 “哼!我医死人不偿命向来医十个死九个,而九个均是试验新药而死,但死者皆是自愿试药的。如今丁一晕迷便是试用蜚蠊将军这种新式疗法所致,也是因我治疗龙儿伤势而自愿充当报酬试药,与我名号并不相违背!”医死人不偿命丝毫不让,神色冷傲对视洛欣。 “如此说来,你替小石头治眼前,并没有十足把握?”洛欣面部肌肉颤动到极点,郡主应有的大家风范早已荡然存。 “笑话!新式疗法何来十足把握!他目前情况,需要用新药再作治疗,否则情况必将恶化!”医死人不偿命气息再长数倍,双眼迸射压倒一切的火花。 “又是新药!”洛欣连生吞人肉的心都有了。 “没错!而且由于丁一已经因作为治疗龙儿伤势的报酬而归我所有!你权干涉!我劝你最好配合我!”医死人不偿命强势命令道。 洛欣望向医死人不偿命,怒气极盛,傲挺的双峰波荡起伏,心里思忖丁一目下情况,想要施救又是法,只得强忍道:“好!医死人,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不成!我不论你与龙儿的什么报酬不报酬,都要带走小石头!” 医死人不偿命见洛欣如此紧张丁一,眉头浮动一闪即逝的神色,似乎是法言明的妒意,而此时,他脸部肌肉与骨骼微微抽*动,心里猛惊,随即深深吸气平息内心波动不安的心绪道:“你看着丁一,我去取新药来!”言罢,他便匆匆转身离去。 洛欣望着昏迷中的丁一,神色迷离不定,内心引起深深自责,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愣愣的呆。 沉睡中的丁一意识钝化,梦境却依然在,不知不觉又回荡到两年前在湖边与女人相遇的一幕,女人见面便以琴弦卷化夺命的银色恢网,却被他轻松化解。女人怒极大骂道士都是骗子,引得傲气冲天的丁一誓要为其卜卦以证自身。 卜卦时,丁一屏气凝神的轻喝,五指幻如鬼魅般的诡异抚动,六枚铜钱便如六颗飞轮极旋转,而卦芒之花随即如倾盆暴雨溅射向女人面庞,女人惊的失声尖叫。 此时,丁一双腿交叉盘旋,玄异卦芒迅浮起,向外扑散交结,片刻化成八卦莲蓬,身体随之飞向半空,两眼瞪视女人失色的水汪黑瞳,十指如若骨的挥动连闪,刹时如勾魂般吸动来自女人身上的玄妙气机,涌向铜钱的方孔激化卦芒。 卦芒顿时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浑浑沌沌的光彩气流似天边云雾激起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气势,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转眼之间荡漾成去留肝胆两昆仑的绝决颠峰浪波,到最高点时,又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暴泄而下,气势与颠峰似乎依然存在,却已经难以再阻挡坠入低谷深渊的趋势。 方孔随即倾泄往往透泄的重重卦光,涌动涛天气劲,试图挽救浪波的坠降之势,然而卦光没入后便如泥牛入海,往铜钱的钱面极散去,眨眼功夫消失的影踪。此时,方孔正中极不合常里的缩聚浓集一点微弱星光,仿似大海迷航时给予的指引明灯,光亮暗弱却依然能够往外扩散。 丁一五指连番陡转,铜钱便似连有线体一般波荡飘浮,时而陀螺盘旋,时而纵横切划,方孔内的星光斑斑驳驳的闪烁,卦芒重新像受到感召般重新汇聚,阴阳交错的连环爻象雏形随之浮现。 “一卦问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卦问人心,此女从何来,又往何处,开!”丁一双眼如夜空星斗,光芒炯炯透亮,低声暴喝,丹田元气随音急澎湃穿入五指,指缝间异光浮起,化成层层卦影扑入铜钱。 铜钱正中爻象顿时如凤凰涅盘交错飘荡,忽地浴火重生,雏形急聚合变化,涌汇成形态分明的异彩爻象,眨眼之间又团团叠叠的纳入到钱体中,四下光芒骤然失去,六个圆环月影随之掉落地面。 哐当!六枚铜钱悉数排开,自北向南,各自遵循布落在代表相应爻象位置,分属二阴四阳,丁一随即拂动道袍,双眼洞若观火的细细凝望,眉头忽地紧皱如炎夏枯木朽藤,忽地又舒展如凉秋绽放花菊,神情阴晴不定的连连变换,若有所思的暗道:“此卦象太过奇怪,自学卦以来从未碰到过,为何会如此?” 今日第二更奉上!兄弟姐妹们,来点票票!收藏下!!动力呀!!! 第三十二章 风火为家人 龙儿一旁边静观丁一神态,心忖:“老主人曾告诫我,少主性情傲似火,心绪异怒,神色异于言表,不利卦术进境,需要时常提醒。如今看他如此震惊,是该提醒了!”思虑至此,龙儿轻步上前,弯起与半蹲的丁一同高的身体,双手作揖低语:“少主,凡事平心看,喜形于色不利卦术进境,请……” “我知晓了!”丁一沉心思索卦象,随即便应了一声,双眼依旧目光如炬的瞪视铜钱,搜动所知卦术,求演解卦义。 女人已经从慌乱中惊醒过来,回忆方才丁一算卦过程,气息流转,卦芒飞溅,仿似与天地通彻,与乾坤相融,心里暗惊:“名曾言,我真命天子是一算卦者,眼前人似乎有些道行,难道我他会是真命天子?”女人一念至此,心神忽然变的有些不宁,悄悄荡荡的如撞鹿般跳动,脸颊浮过一闪即逝少女羞红。 女人扭头瞥视丁一,见其似乎在用心思索卦象,清澈如青山碧水的双眸淡地声音的连连流转,暗忖:“我方才见面便要杀他,若他真是名所言的真命天子,那我该怎么办?是了,如今江湖术士的骗术越来越高明,或许他演卦的那些变化只是花里胡俏不实用的障眼法,需要看他是否真能解出我所问的卦来,才能加以证明!” 随即女人站起身来,拂动沾到衣袖上的些许草屑,拢了拢柔顺秀,微微偏过刘海,落定心神后,才步履轻盈的走到丁一身前,双眼望见其英俊迷人的面庞时,少女情怀随之泛动涟漪,心跳再次加,刚刚平息的思绪顿起波澜,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双手运劲插到腰间,目光凶光,故作愤怒的喝问:“又毒又臭的假道士,你解卦把本姑娘震倒在地,如今若不能把卦解出个道道来,我定让你……” “让我如何?凭你的实力能伤的了我吗?哼!江湖是讲规矩,更讲实力的地方,刚才的教训要嫌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丁一语气冰冷如寒冬地窖,面色傲如雪霜,半笑不笑的望向女人,随即又蹲身如鱼儿游动般跨动步伐,一个一个的拾起算卦的铜钱。 女人闻言怒极攻心,全身青筋猛然暴起,纤指再抚琴弦,元气如海底虎鲸喷涌水柱,狂烈狠炽的涌荡,转眼之间已灌入弦中。琴弦仿似夜空的苍茫银河,银色气息向外极洒放,震的地面草儿连着草根深处的土块一起向高空飞溅,杀气令人窒息。 丁一从容不迫的站起身,神色淡然的步步踏入女人的漫泄气息道:“姑娘,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冲动?难道真如卦象所说,你家人有难了?”丁一言毕,双眼望及女人身影时,心神不禁一颤。 女人身形宛如梦中仙女,气韵盎然,眉黛未有饰妆却有一种天边灵性的唯美,标准的脱俗脸型透射仿若明灯秋光的清澈双眸,飘逸婧丽的凡秀彰显惊人的魅力,鲜嫩如凝脂碧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隐浮在淡素的服饰中,往下是柔美至极点的曲线。 女人如今暴怒,更让仙女气质再增一层,仿佛九天玄女落入凡尘,地面被震碎的草屑土沫似乎惧怕沾染她的亮洁,每每快飞射到她身上时,偏偏自惭形秽的荡落一边。 如此美人,丁一心间猛震,眼神似有流连,然而,片刻,他脑海中却浮起一个年少时的女孩身影,潜意识里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洛欣,暗忖:“自七岁时因战乱与洛欣妹妹分开,至今便再她的音讯。洛欣若活着一定比她更加清丽出尘,可真要活着又会在哪里?”丁一想着想着,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嗯?女人心头猛震,神色陡然大变,旋即又恢复如常,暗忖:“我父亲有难,确实算是家人有难,但是江湖术士向来善长察颜观色,是否我言语举止让他看出了什么?或者是他胡言蒙对了?”随之,女人似笑非笑微敛杀气道:“那又如何?” 丁一思绪随即被拉回,思忖半刻后又道:“方才铜钱透露了卦象,铜钱共有六枚,一二是正面属阳,三是反面正属阴,合起来便是一二阳三阴,正是巽。之后,四六是正面属阳,五是反面属阴,合起来便是四阳五阴六阳,正是离。六枚铜钱显示六大爻象,合起卦来便是上巽下离的家人卦。家人卦有言,风自火出,家人也。俗话说,风起浪,有浪必有风。既然卦显示有风,又为家人卦,料你家人必是有难了!” “依其卦理所言,与事实倒是相吻合!但那些骗术高明者,也可说得不少煞有介事的事实来!不能轻信,必须要加以试探!”女人心中念及此,气息不觉间再次变弱,双眼咕噜溜转,旋即冷道:“道士,我所问的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但你如此解卦岂不是答非所问?卦术不过如此!” “嗯?你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了!好,你既不承认,我便往下细细解给你看!”丁一眉头微皱,似有些行怒意,不及半刻又如云雾般消逝,双眼凝视女人,随即双手交叉搭到背部,轻轻迈步道:“卦言,风自火出,家人也。然而此时此地是苍云国,地处东面,而东面五行属木,由此来看,与‘风自火出’的‘火’完全不对头。火代表的方位是南,但你此刻又确实在地处东面的苍云国,如此说来,你并非从苍云国来,而是来自北面。北面!苍云国以北便是飞蒙国地界,原来姑娘是从飞蒙国而来。不知对否?” “飞蒙!真的被他说中了!他……他卦术还真是不一般!难道他是名所说的精通卦术的真命天子?”女人心中再起千翻浪,撞鹿的涟漪向外极扩散,耳垂竟泛动些行羞赧,片刻,她又装作若其事的正色道:“我所问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你只道了来自何处,却未提我将往何处!难道你是瞎蒙的?”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带有些许的嘲讽。 丁一面部肌肉颤动,手间聚起逼人元气,此时,耳边却间得龙儿细声敬道:“少主,老主人嘱咐,不可轻易怒。” 女人望见丁一生气的神色,嘴角抿过慑落鸿雁的得意笑容,然而再多看一眼时,瞳孔却不受控制的凝固,心中更是惊荡肉跳,暗道:“为何见他生气,我会如此感觉?难道她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丁一已经在龙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元气暗运,袭荡全身筋脉,压下波动的怒意,随后道:“姑娘,我是否瞎蒙,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依卦而言,你从飞蒙国来,是为家人受难一事。家人卦的卦象有云,王假有家,交相爱也。此象表明,难事与王有关! 然而,此王之后又有假字,难事是假王所致。爵位中有公侯伯子男五等,能与王相对的是以公最恰当,放眼苍云国,能达到王的权势的,怕是只有世袭的镇国公独孤城了!姑娘,你所往之处,想来是镇国公府或者其别院了!” “父亲托人捎来消息,他有大难,需要苍云镇国公方能解去,我因此急急从飞蒙赶来,正往镇国公府而去,他算的太……太准了!如此说来,他真是名老人所算的精通卦义的真命天子?”女人思索间,气息早已消逝,而双眼不禁连连瞥视丁一,认认真真打量他的身形、面貌。 丁一年方十六,多年随名老人游历,身体长的健硕,如今虽是穿着宽松道袍,但雄奇伟岸的体态还是完美的展现,那双因常年观摩自然,钻研卦象而练的炉火纯青的烔烔双眸精光四射,透出能击穿女人心脾的迷人魅力。 女人越看越是喜爱,蒙胧的少女心扉正如紧闭的门悄然打开,心跳持续加快,脸颊与耳根顿时变的绯红,头害羞的挪到一边,眼角不敢再多瞥视一眼,暗忖:“看此人,长的相当俊朗,年龄又与我相符,比起之前的糟老头、病殃子,好了千万倍。若是他真名老人所算的真命天子,那……那……”女人越想越觉得娇羞难赖,暗暗为自己感到害臊。 女人背对丁一,她的少女情态,丁一并没有看见。丁一见女人许久语,以为是他在判断自己解卦是否正确,所以又等了片刻,但女人任言语,他便有些怒了,随即道:“姑娘,卦是否解对,若是对了,你必须收回骗不道士之言!” 女人被丁一所言惊醒,迅流转思绪:“既然我追寻多年至今所获,而名老人有卦在先,真命天子是精通卦术者,他的条件正好相符。真命天子可遇不可求,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手!但我如今救父在急,不能随他而去,又要如何把他留在身边?” 第三十三章 打死不承认 女人双手搭在琴弦间,纤指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忧不断动作,弦音随之浮起,宛若黄莺飞鸣,又似杜鹃哀嘶,湖中鱼儿闻见忽而欢快跳跃,忽然失落下沉,边上水草时高时低,盎然生气时有时,丁一与龙儿闻得更是心绪波荡,只是面色未有太多变化。 “有了!解卦前曾有承诺,若是解对,我须收回骗不道士之言,但若是解错,他便要‘悉听尊便’。如今,我偏说解错,他岂不要听我的?”女人整理心神,左手托住古琴,扭身望向丁一,神色镇定自若,清了清嗓子方道:“道士,你曾言,卦若是解对,我便收回骗不道士之言,但若是解错了,你则要‘悉听尊便’,是否如此!” “确是如此!”丁一眉头轻凝,闻得女人所言似乎含有其他意味,眼神微变,遂反问道:“难道姑娘要反悔?” “当然不是!”女人话中有话道。 龙儿听闻他们对答,神色有些痴木,暗忖:“少主自出江湖来,一日内三卦,卦卦失。方才替女人所解的是今日第二卦,必所失,如此女人定要败了!” “那姑娘便收回骗不道士之言!”丁一似有怒意道。丁一自与名老人修学卦术来,进境奇快,九年便掌握名老数学年的造诣,渐有孤傲之心,踏入江湖后,更是短短数月声名雀起,傲气再增,只因有龙儿时时在旁相劝,才未有大暴。但丁一今日替女人解卦,已连忍数次,而他对卦术自信满满,算一漏,遂认定女人必败疑,如今见他迟迟不承认,怒气便隐隐要作了。 女人双眉连挑,眉宇间显露迷人的荡心神色,嘴边浮起完美恰到好处的小酒窝,淡淡笑道:“道士,若你解对卦,我自然会依约,收回骗不道士之言。可惜,结果并非如此!你卦术虽比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要高明不少,但今日却解错卦了!” “解错!”丁一失声尖叫,神色极度不敢相信,沉积的怒气正想暴,但龙儿又出声劝止,旋即又想到自己出道来尚未算错一卦,如今却错了,遂强忍怒意,想问个明白,双目紧紧凝视道:“好!姑娘,你既言我错了,那便道出错在何处!” “我确是从飞蒙而来,但不是往镇国公府而去!所以我所去之处,你算错了!”女人微偏着头,秀眉轻动,一脸得意。 “我算卦从未出错,我不信!定是我算对了,你却居心叵测的死不承认!”丁一怒气越涌越烈,身影亦在此刻极逼向女人,脚下卦气浮动,地面被震的连绵波荡如海浪,眼神透射杀意。 “道士!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人品如此差劲,算错卦有什么,不外乎履行约定!可你却如此说我,我是一姑娘家,若是被你所言毁了声誉,你让我以后如何嫁人?”女人毫不示弱的逼视丁一,面容凛然惧,然而,瞳孔中映射丁一的眼神时,心儿顿时大乱,双手不觉捏紧的自我鼓劲:“紫萱!你是好样的!为了真命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少主,为了提升卦术境界,破出相之卦,解出身世迷团,你必须要忍住,不能轻易怒!”龙儿自踏入江湖前便与丁一相处数年,两人感情极深,对彼此也是很了解,如今见丁一神色,正是要暴杀人的前兆,便连忙出言制止。 龙儿见丁一似有所动,遂又劝道:“少主,你若真怀疑姑娘所说有错,不如我们跟上,看其是前往何处!若其家人真如少主所言有事,需求镇国公相救,她必会去那里的!” “我入江湖,为求卦境突破,解相卦,知身世迷。如今若真是算卦出错,正是加以改进提升的机会,但需要找出错误所在。如今我跟去验证,正好可以从中查出。若是错,到时再给他颜色!让他履约!”丁一思绪电转,全身怒气如崩涌海潮缓缓逝去,神色回复平静,冷道:“姑娘,如今你未到达目的地,卦的对错未明,你我皆不能要求对方履约。假若到目的地,真是我错,我必履诺言。但是,若是你错了,却依旧诳我,我定给你颜色!” “一言为定!”紫萱眉飞色舞,纤指款款拔动琴弦,欢快美妙的乐曲飞荡空间,湖中鱼儿如痴如醉的听着,云层间飞翔的鸟儿,有不少听得入神,忘了煽动翅膀,竟然坠落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连天碧绿的旷野,新嫩的花草和着节奏宛如花中仙子翩翩起舞,娇鲜的叶尖反衬普照的阳光,亮堂堂的晶芒随意洒脱的往处反射,草底的土壤散蕴含自然生命的盎然气息,弥漫到空气中,迎风融入琴弦的美妙曲调,激涌澎湃尽的生命力。 生命力随空气流动滑落湖中,汇合到水里,如石子入水般迅往湖底深处传达,泥淖中沉眠的深水蚌鱼顿时受到莫名的鼓舞,环环结结如白玉美石的异光蚌壳褶褶生沈,上下壳合拢的滴水不渗的口子微微舒张,柔嫩光滑如水的蚌絮往外探去,触及融有生命力的水分时,全身便如电击般震颤,条件反射的缩回,片刻,又如害羞的少女再次探出,重新体味拥有生命力的水。 蚌絮竟神奇的如绽放的百花迎水摆动,一种法用言语形容的缦妙仙韵悄声息的化入水中,其他诸如虾儿、蟮鱼等水中生动仿佛受到感召般,不由自主的往这里涌来,他们眼里映射的是沉浸的仙韵。 仙韵往上浮动,泌入痴醉中鱼儿,鱼尾来由的自然嬉起水来,水滴中倒映紫萱奏的身影,忽然,紫萱欲滴的双唇眨动了,随之便传来仿似天籁的仙音。“你们还不跟上!”紫萱边走边,心里说不尽的喜悦。 紫萱的声音虽然有呼喝之音,但透入耳膜时却让人心魂荡漾,丁一与龙儿闻言便跟了上去,此时,紫萱又道:“我叫紫萱,你们就叫我萱儿。对了,你们如何称呼?” “我叫龙……”龙儿正欲答话,丁一却急忙阻止他道:“他叫剑童!吉天!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吉天!” 龙儿闻丁一所言,神色微变,暗自点头,似有所悟,忖道:“如今江湖险恶,老主人曾言,真名不可轻露!少主定是因此才阻止我所言的!” “哦!剑童!吉天!嗯,名字都不错!”紫萱微微点头,纤指动的更加欢快,悠扬婉转的美妙曲音不断往外扑泄,然而,她心里却浮起一股忧虑:“救父亲必须去镇国公府,如今把吉天逛去了,到目的后又怎么办?又要如何留住他?” 与此同时,丁一厢房内,洛欣望着丁一面庞,看着似乎熟悉,但细巧下,又觉得不太像曾经的小石头,为了察看清楚,身形渐渐贴进,如兰的少女气息不断呼出,没入到丁一身上时,又迅回卷夹入一股荡人心魂的气息。 洛欣吸入杂有丁一气味的气息,透入鼻孔落到心扉时,心中更受荡漾,双手意乱情迷的抓向丁一,不自觉的婆娑起来,心道:“手心的温度、触感依然如故!相貌变了,眼瞎了,但是举止没变,习性没变,气质更没变!小石头,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的!” 恍恍忽忽间,丁一感到手中传来柔嫩滴水的纤纤玉指,一种熟悉久违的感觉慢慢升腾浮到心头,脑海里闪现洛欣身影。“洛欣!是她!”丁一心里暗惊,手猛然缩回,鼻中顿时传来卡沙兰布花香,遂从沉睡回到了现实。 “小石头!”洛欣见丁一猛地缩回手,脱口惊叫,心里一阵失落,俏丽如水的双眼荡然神,身体如木凤般呆在原处,连呼吸都几近停止,整个人仿似丢了魂,完全没了原有的生机与活力。 “郡主,我说过多次,我并非你要找的小石头!我叫丁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瞎子道士。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如此肌肤相亲,若是传出去,我一瞎子没什么,郡主可要毁尽清誉。如此,我罪过便大了!”丁一运转元气平静波动的思绪,神色似乎遭受莫大委屈。 洛欣从失神中惊醒,望见丁一神色,仿佛回到了过去,小石头总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想着各种法子让她开心,表情也会随着逗笑方法的不同而不断变化,有时还会装成满腹委屈,仿佛冤大头的叫苦连天。 如今,洛欣再次望见丁一委屈神色,心里又受一颤,魂的双眼又恢复秋水波光,弯弯的柳月眉微微上浮,嘴角耀动着浅浅的笑意,配上如巨海浪涛的傲挺双峰,搭入柔美和谐的曲线,令人产生尽遐想。 旋即,洛欣轻轻拉过床间被褥,像妻子服饰丈夫般盈盈连连的盖向丁一胸膛,淡道:“我上次已经说过,我姑娘家家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既然你说我们已经肌肤相亲,那你便要对我负责,不然,我的清誉便要毁了!” 今日第二更奉上!求票!求收藏!! 第三十四章 丢仁现眼草 “嗯?郡主,此话可不能乱讲,若被有心人知道,你父亲怪罪下来,我便要吃不了兜着走!方才的话,权当我没……没……啊……”忽然,丁一双眼的毒素如万千蝼蚁嘶咬蠕动,痛楚顺着眼角膜传入神经,透到全身,痛的牙根吱吱作响,筋脉仿佛被抽打般此起彼伏的抽*动,疼痛中,意识又慢慢丧失,再一次昏迷。 “小石头!你……别……别吓我!”洛欣顿时慌了神,有了先前医死人不偿命的嘱咐,又不敢轻易晃动丁一,想去找医死人不偿命,又怕走后丁一有所闪失,只得惴惴不安的坐着,担忧使她耗费大量精神,渐渐有了困意。 此时。医死人不偿命来到百草庄后方的地下秘室,扭头望向铜镜,面容怪异的幻动,似乎受到某种痛苦的煎熬,他急忙从怀中取出用凝晶宝珠瓶装,倒下一颗如苍茫夜空的浑色药丸,滑落手心,随即指缝间闪现十八枚银针,针尖气芒向上弯起,来来回回交杂窜动,正上方隐隐约约悬浮华陀行针图,中心处裂开一道奇异比的缝隙,七彩圣光缓缓落下,盘环缠绕在药丸周围。 浑色药丸如尖刀卷削果皮般慢慢剥落,飘下的药粉,荡至一半时突然向上极收拢,纳入银针的针尖,十八束异彩纷呈的光束,宛如盛开的花朵,释放泌人芳香,随后沿着针身回缩渗向筋脉,筋脉中顿时闪现片片如胎如骨的奇异影像,顺着气息与血脉向上窜涌,直达面部。 面部肌肉和骨骼如同水流般神奇波动,容貌完全脱离常理的变换融合,铜境中忽而映射美若天仙的瑶池玉女,忽而又显现貌胜金童的俊朗容颜,些许时刻后,又回复到医死人不偿命原来的面貌,只是痛苦已经完全消失。 他喃道:“《元化药典》的易骨塑形术所需脱胎换骨丸果然难炼,我试了数千人后,本来成效堪称完美,但我第一次试用,变幻出俊朗面貌仍有些瑕玼,笑时不可太过,元气更不可耗的太深,否则便会如方才痛苦异常。看来,此药仍需要改造!是了,丁一中毒太深,如今只有试试还在制药池试炼的丢仁现眼草了!” 医死人不偿命开密室暗门,身体刚一没入,门便如有灵识般迅闭合,里面是层层往下深入的石阶,他轻车熟路的踏进去,缓缓朝前蜿蜒拐动,面前不断扑洒阴凉透心的环环气息,耳边持续传来嘀嘀嗒嗒的滴水声,回荡在石壁中显得分外清脆。 不远处,一片熔岩冰石彻成的地面如空旷阔野向四面八方延伸,边缘处,呈现悬浮半空尤如水立方造形的水晶池,池中水木更风云,正中间却有一身穿能防剧毒入侵的草色柔膜的人在幻化七彩元气,悠悠转转的涌动着各种异兽,有深海碧蛟、蛮荒玉蚕、五峰飞隼、逍遥焰鸟、苍眼巨蠓…… 他们双眼精光闪烁,正饥渴的望向高空,见到一滴液汁落下,便争先恐后的飞身跃起,各展所长的大打出手,黑幽毒雾、灵光蚕丝、碎山利爪、焚湖烈火、透天异目,顿时雷鸣电闪,风雨交加,气息奔涌如地裂海啸,力量稍弱的,便被爆成碎沫,骨、肉、血、精落下时,便神奇的引来虚空中的紫色水气,尤如海纳百川般全部吞下,缭缭绕绕的水雾盘旋结扎,不及半刻又消逝影踪,紫色水气也随之不见。 上空不断落下液汁,方才的一幕不断重演,异兽越来越少,而紫色水气的色质越来越鲜艳,气雾间已经浮现观音手中的玉净瓶的雏形,仿佛流转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奥妙生机。 抬头望去,液汁滴落的地方弯弯曲曲的垂落色彩各异的根须,相同色彩的会不自觉的抱成一团,相互之间如同麻花般交扎扭结,边缘的细如蚊针的根毛便吐出极小极小的液粒。液粒一粒连着一粒的汇聚,慢慢聚合成液滴,液滴又一滴一滴的汇拢,直到融集成根须的粘着力法再承受他们的重量,便如脱缰野马呼的往下掉去,变成最开始看到的液汁。 而沿着这些根须往上继续看去,便现上方根须是从横竖如阡陌交错的钟乳棉石的小孔缝隙延伸下来的,再往上则是一重重肥沃至极点的土壤,土壤上方是百草庄的花坛、花田,种在其中的奇花异草正是根须的主人。 如今,娇阳普照,光芒纳入奇花异草的叶片时,便如光合作用般产生神奇的水乳相融的转化,滋生蓄积点点滴滴的珍稀花蜜草汁,顺势下渗聚汇到根须中。 医死人不偿命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勾勒些许笑意,不禁暗暗点头,心忖:“此处百草庄真是栽种奇花异草的福地,四面灵气盎韵,水富露丰,特别适合聚灵试炼新药!给商伯伯的一千两百三十两黄金没白费!” 水晶池中身穿草色柔膜者感到有人走近,神色陡然大变,全身气息愤怒逼射,宛如恶虎下山急扑地面,手心浮动的风刃正要劈去时,身体猛地震颤,冷汗直嗒嗒落地,不及片刻便汇成小小溪流,连连咽动唾沫,恭恭敬敬地嗑头道:“主人!秦不闲方才出手冒犯,请你责罚!” “不闲,责罚是必须的,但念你把百草庄打理的还不错,就暂时不追究了!你刚才在制药池里面都试炼的丢仁现眼草是否成功?”医死人不偿命心中挂记着丁一眼瞎痼疾,心惩罚秦不闲,迈步向前,双手轻微摆动道。 秦不闲如蒙大赦般连忙起身,擦去额间胎记渗出的冷汗,弯着腰,恭敬答道:“主人,小的刚刚按你交待的方法试练丢仁现眼草,在萌芽时用乌鸡肝、天蚕豆、百纹姜、雪山银耳、地心茉莉磨成粉,再配上砒霜、鹤顶红、鸩酒、断肠粉、蜈蚣沫,之后加入玉蓬花、雪莲花、九节蒲、沉松针,全部调成液汁,让其吸收成长。 等到长出枝叶后,便放入到水晶制药池中,注入七彩元气让其隐入晶体,两者互成一体,再移入深海碧蛟、蛮荒玉蚕、五峰飞隼、逍遥焰鸟、苍眼巨蠓等异兽,让异兽饿的饥不择食,而不得不吸食花田、花坛等处的奇花异草渗滴如同人体精血的天然汁蜜,洗涤筋脉血骨,在他们争食被撕裂时,引动丢仁现眼草焕紫色水气将其吸纳,成为自身一部分。眼下,丢仁现眼草已经试炼长成,但是尚未试用过,不知效果如何?” “嗯!这丢仁现眼草因为要吸食太多的异兽珍草的生命液汁才能成长,故而需要‘丢仁’也就是丢去所谓的仁义,令其生长时就埋入深深的怨念而聚入极度的毒素,以达到以毒攻毒的疗伤目的。又因其是专门治疗中毒失明症状,让人眼睛重现光明,故又有‘现眼’一名。合起来便是‘丢仁现眼’,按你所言,试练方法没有差错!这效果如何,正好可以让丁一来试试!你去摘一株过来!”医死人不偿命抬头望向水晶的制药池,神色平静恬淡。 秦不闲直接愣住,往常主人对新药总会拿小白鼠之类的动物先试试效果,之后再放到那些死刑犯、恶不作的不赦之徒或者将死之人将其救活再让其试药,如果药效不可以,则会进一步改进,重新试验,如果达到药效,便会留下制药方法及注意事项,如此过程,十个人便会死去九个。 新药成功后,又试练下一种新药,而眼前的新药采用多种剧毒培育,却连动物都没试过,直接用于人体,丁一生存希望渺茫到极点了。秦不闲心里如此想着,却也不敢违逆曾救他一命的神秘主人的意思,忙不迭的闪入水晶制药池,运化元气,搞取丢仁现眼草,闪电飞回,恭恭敬敬的递上。 “不闲,丢仁现眼草尚属新药,需要有人试药验证药效,你去找几个死刑犯来试药!”医死人不偿命接过丢仁现眼草,神色有些兴奋又有微微担忧,扭身要走时,又交待了一句,随后飞身离开。 “是!”秦不闲跪在原地,目送医死人不偿命远去,才长舒一口气站立身子,擦了擦最会冒汗的额间胎记,疑惑道:“主人刚拿去费尽心血培养的蜚蠊将军,如今又如此焦急的要试新药,这是自跟随主人以来,从未见过的,奇怪了!难道是那瞎子的眼疾是千古难遇的奇难绝症?可主人的神色看起并不像如此,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医死人不偿命回到厢房后,便拿起捣药的银器捣动丢仁现眼草,手每捣一次,延绵不绝能滋润万物的元气就会渗入一圈,里面随即榨流出滴滴紫质草蜜。 他双眼紧紧的凝视,黑色瞳孔中透射奇异的光芒,喃道:“丁一原本中有毒烟,又倒吸蜚蠊将军的毒液,致使毒素漫延恶化,侵入意识,再过个把时辰,若再药医治便会毒入骨髓甚至灵魂,那时则终生成为植物人。我自幼学医试药,誓要治遍天下奇难绝症,像丁一所患千古难遇的毒眼奇症,我定要治好它。丢仁现眼草以明目类药物培育,可以助其复明,而拌入的世间奇毒,正好可以克制丁一眼中毒素,至于异兽的骨、精、气、血则能培元生肌养神。此新药虽未试过,按药理来看,应是没什么大问题!” 第三十五章 天下第一商 言语间,丢仁现眼草已完全捣碎,他赶忙端起银器奔往丁一房内,此时,正好望见因担心过度而趴在丁床头睡着的洛欣。 洛欣微翘的臀部一半贴在椅子面上,一半浮游在半空,而套着紧身劲装的修长美腿交叉微拢的放到地上,脚裸、腿肚、膝盖、大腿都紧紧的粘在一起,如此一来,却让再往上直到悬浮的半边肥臀之间的部位,更加沐漓尽致的突现,让人看见会幻想连连。 右手臂微微弯曲的放在床间,头则偏倒在上边,酣睡的面容美态万千,欲滴的双唇半张半合,鼻孔间均匀的呼吸着,衣领中挽露凝脂般的肌肤,往下若隐若现的浮动迎着呼吸节奏起伏的饱满双峰,捏着能滴水的酥胸挤压着正中间暗暗淡淡的沟壑,而洒下的几缕轻柔黑,如云雾般搭到肩边,有些则顺着脸颊滑落颈部,如杨柳般垂洒在双峰之间,让起伏的******,更显迷人的情态。 丰膄完美的曲线身姿,配上惺松慵懒的情状,一副绝美的美人酣睡图活生生摆面前,连‘一叶偏舟’画卷中的吟游诗人,用黑墨微点的双眸都异光流转,他似乎也被勾来魂魄,然而,端药进来的医死人不偿命双目紧凝,眉色忽锁忽展,神色不是男人见美女后本能的雄性冲动,而是情敌相见时的醋意。难道,他有别样的嗜好,喜欢男人? 片刻,医死人不偿命走至床前,语气冰冷道:“郡主,让你照顾丁一就是这么照顾的吗?还不快醒来,我要替他上药!” “谁!”郡主刷地站起,全身随即暴出霞光杀气,望见医死人不偿命后,气息才缓了一缓,两眼凝聚咄咄的神色道:“是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小石头他刚才醒了一次,后来又疼痛的昏睡过去。要是你这次的新药再不能治好他的眼疾,我不但要带走小石头,还要砸你招牌!” 自从洛欣见到丁一以来,便呼他为小石头,医死人不偿命也见怪不怪,只是看到她说起丁一时,便似丁一就是她的一般,顿时来了怒气,冷道:“郡主!我再强调一次!丁一是我的试验品!他归我所有!你想带走他休想!快让开,我要给他上药!”言罢,他顺手一挥,气息流转间就逼退洛欣数步,同时,手心浮起银针,飞划过银器,抽吸丢仁现眼草的紫质草蜜,紫气腾绕,银光闪闪,团团结结织成网状,如同纱布般慢慢搭落丁一的眼帘。 洛欣本欲作,但是见他正专心的替丁一上药,便收回气息,敛纳怒意,双手垂搭胯边,蒙水黑眸仔仔细细的凝视,似乎只要一有不测,便会痛下杀手,抢走丁一。 泌人的清凉渗入眼中,化进神经、血脉,丁一顿感眼中说不出的舒畅,全身一阵爽泰,丹田元气受到激,便自行运转汇聚,流淌到四肢百骸,又拱起两股气柱,拢透到双眼。丁一只有意识能感知到,但想说话,却因毒素侵袭肌肉,法张嘴。 草蜜用尽,银针针尖处光丝轻轻回卷收敛,以常人不能察觉的气息从丁一眼中勾出些许暗色毒素,随后银针没入袖中,医死人不偿命又把丢仁现眼草的草渣捏成块状,轻轻放到丁一眼皮上,绑上布带,确认绷紧后,才长舒了口气,抹去额间汗液,端起银器道:“丢仁现眼草是治眼良药,但是草药行药比较慢,需要些时间才能见效,我还有事,你好好照顾他,若有事就到厢房来找我!” “嗯!”洛欣冷道,她看着医死人不偿命的动作,眉头微皱,恍忽间觉得他像个女人,只是从神色间又看他是个男人,此种念头一扫而过,随即又坐到床边细看丁一。 “丢仁现眼草是新药,效果很难保证,如今为情势所逼,而不得已在第一次便用于人,为提升成功率,我需要多查药典古籍,再用死刑犯参研试药……”医死人不偿命想着已经走出厢房。 此时,独孤寒一行已经追到福禄城,他找到城中守将徐明,以镇国公的公子身分命令其通缉谋害神算子的丁一和龙儿,并派兵四处搜索,自己则暂住徐府别院。 东方云一路沿线急追,眼看到了苍云国北面的破军城,却依然没有丁一与龙儿的踪迹,他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剑童受重伤急需医治,不可能逃的太快,更不可能太远,便向独孤寒飞鹰传书,询问是否有他们的下落。 独孤寒收到书信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思忖着,正要回复时,福禄城守将徐明紧急求见,心想是关于天机与剑童的消息,便搁下迅出来迎见。“徐将军!” 徐明虽是一城守将,地位却远不及镇国公,他见得独孤寒亲自出迎,连忙弯身成七字,低声下气道:“独孤公子,你来相迎真是折煞我了。” “徐将军,你是福禄城最高统帅,我当然要出迎了。不知你来的如此急,是否是有了杀害神算子凶犯的消息?”独孤寒扶起徐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和颜悦色的拉住他往堂屋走去。 徐明哈着腰回道:“独孤公子如此礼遇,末将的五内俱感,必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我尽派城中兵马搜索仍未有所收获,请公子恕罪!” “嗯?没有!是否将城中所有府院家舍都搜查过了?”独孤寒疑惑地问,他沿途走来时,不断打听丁一与龙儿的行踪,走到丁一等人吃过早点的路边小摊时,再次问到他们往福禄城的踪迹,心里九成九确定丁一就在福禄城,故而对徐明所报,并不太相信。 “也不尽是!目前尚有百草庄和商府未查!”徐明见独孤寒疑惑丛生,遂又忙解释道:“独孤公了,商府是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子的府第,连皇亲国戚都要敬他三分,我一福禄城守将哪敢查!” “天下第一商?”独孤寒一听此名,心里一凉,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暗忖:“商家的基业遍布苍云、娄兰、飞蒙,涉及各种行业,经历过数朝代变迁,风雨中从未所动摇,数位帝王想以皇权灭其家,然而,几次雷霆动作后,根本不能伤其分毫,反倒皇室每每受制肘,最终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封其为天下第一商,并礼敬三分。若天机与剑童真藏在他家,即便是父亲来了,也是难奈何分毫。对了,徐明不是说还有百草庄吗?此庄并未听闻,徐明为何不查?” 随即独孤寒坐到靠椅中,示意徐明坐下,轻呷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问:“徐将军,商府素来受皇室敬重,我们倒真是不便搜查。但百草庄又不似商府,为何不查?” 徐明忙道:“独孤公子,你有所不知,百草庄虽是新近崛起的药庄,但其前身是归商府所有,若我们去查怕得罪商府,所以……” “又是商府?”独孤寒暗道,眼神里似有怒意,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忖:“父亲两年前谋划大事虽然失败,但两年的蓄积,力量已经重新丰满,完全可以再来一次。只是如今天下第一商势力太大,仅仅是曾经拥有过的百草庄,换了主人后依然连一城的最高统帅都不敢查问。若是大事真起来了,商府定是一大障碍。既然迟早要得罪,倒不如趁此事来试探商府,若天机与剑童真在那里,便是一举两得。” 独孤寒心中落定,随即轻描淡定道:“徐将军,百草庄原来属于商府,但如今已更换主人,便不用再有顾忌。若你不敢去,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往?” 徐明得罪不起商府,也一样得罪起镇国公,如今有独孤寒前往,即便得罪商府,也可托,如此便有了担罪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徐明分析明白后,便低头应诺:“一切听凭独孤公子安排!” 百草庄。庄外聚了一群士兵,最前面的是独孤寒和徐明,徐明上前拜问道:“秦庄主,福禄城守将徐明奉命缉拿要犯需要搜查百草庄,请你给个方便?”徐明言语根本不像是将军查民庄,倒向是百姓拜贴进王府。独孤寒见状,心里暗冷天下第一商势力之大。 “徐将军!百草庄原是商府所有,如今只是暂归我使用,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涌入搜查,万一商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可法替你求情呀!”秦不闲双手搭着腆起的肚子上,油光面容神色安然自得,额间胎记在阳光照耀下达的汗腺又往外渗着汗液,光芒闪闪显得分外夺目。 数百个士兵围在百草庄边,旁边还站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徐明听着秦不闲的话,按理,他作为福禄城的最高统帅,面子上该是挂不住,但是他碍于商府的势力不敢有怒意,沉吟半晌后方道:“秦庄主,我并非有意冒犯商老爷子,只是此次缉拿凶犯不是由我率领,我也是奉命行事!”言罢,秦不闲昂身转向独孤寒。 秦不闲随即望向徐明身后的英俊青年,一身锦衣华服,头有爵饰束冠,观其衣着是王公贵胄,眉头微皱,心道此人能驱驶徐将军前来,定是有些来头,不宜直接顶撞,遂上前敬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今日第二更!!!票票呀!!!怎么没有………… 第三十六章 强查百草庄 “秦庄主,在下是镇国公之子,今日是来捉拿杀害神算子凶手的,这便是通缉犯的画像!”独孤寒半笑不笑的瞪视秦不闲,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随后右手猛力一甩,便摊开丁一与龙儿画像。 秦不闲扫过丁一画象,眉头轻皱即展,额间胎记的汗滴随之滑落脸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心里千回百转的暗忖:“主人虽然常常抓回一些重刑犯、死刑犯做试验,但这次带回的竟然是谋害神算子的通缉要犯,而且前来捉拿的又是镇国公之子,如今商老爷子不在城中,看来这一关不好过了!” “怎么?看秦庄主似有犹豫,难道你见过这两人?”独孤寒年纪虽轻,却在其父独孤城的熏陶下,对察颜观色还是有些火候,他见秦不闲汗流面颊,又脸有异色,顿觉其有问题,遂出声追问。 秦不闲心里咯噔一下,主人向来只顾试药,不问此等杂事,方才他又到制药池中准备以丢仁现眼草试试刚刚抓来的几个死刑犯,更不能惊动,只是瞎子道士正在百草庄内,若让他们搜查,一旦被找出,便会落个私藏要犯的大罪,若不让他们搜查,看独孤寒的架势似乎是挡不回去。是了,不如主动让他们进去,以进为退,拖一拖时间,再差人去找商府管家商万全,或许能够挡住。 秦不闲打定主意,随即哈着腰陪笑道:“独孤公子,画中通缉犯我并未见过,只是方才看见其中一个凶犯竟是瞎子,觉得不可思议,便多瞧了一眼。既然公子有疑,不如往庄中搜一搜,你看可好?” 嗯?徐明一怔,百草庄怎么说也是商府曾经的财产,如今虽然易主,但也不是轻易搜得的。秦不闲已经同意,徐明心里更是高兴,这样便能在不得罪商府,也不得罪独孤寒了。 独孤寒也是一怔,右手不觉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紧紧的扫视秦不闲的面容,希望再找出些许端倪,可惜没有找出,心忖:“莫非这百草庄真的没有天机和剑童,方才看到他神色的变化,真是因为他看到天机变成瞎子的原因?天机知道太多,是决计不能让他活的,不管如何,如今已经得罪了商府,再进去也不外乎多得罪一点,不妨查上一查,这才放心!” 独孤寒念及此,便扬手作揖,半笑不笑道:“秦庄主,那就得罪了!”随之,他一挥手,徐明便带人冲进百草庄。 秦不闲见他们进去后,招来一人,低语几句,便让他奔商府而去,随后他才举步跟入庄中,指着其间的花坛、花田中的奇花异草,若其事道:“独孤公子,此间花草很独特,有的能治百病,有的却是剧毒,碰者立毙!” 秦不闲似是意的话,听入搜查的士兵耳里,顿时一震,人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乱挑乱动,只是开房门,从里到外的搜了一通。此时,他们搜到西跨院,士兵被数个仆从拦住,说什么也不愿放行,便争吵起来,气到怒心时,士兵们刷的就拔出刀,眼看就要出人命,秦不闲赶忙上前拦住:“各位兄弟,此处住有贵客,实在不能搜查,你们……” “嗯?秦庄主,既然你应允我们进来搜查,又何故此处不可搜,难道此处住了王公贵胄不成?”独孤寒见仆从拦路,秦不闲又上前劝阻,回想起初秦闲见画相中人时的微变神色,更觉得里面可疑,遂上前淡笑询问,神色却露出随沉怒意。 此时。洛欣正望着依然沉睡的丁一,神色如看向夫君般柔情,嘴角泛出幸福比的笑容,似乎希望这一刻永久停滞。她仔细打量丁一,头不觉往下低去,脸越贴越近,两瓣欲滴的小小樱唇释放如兰的少女气息,半张半合的正要搭上丁一的面颊时,眉头忽然皱起,凝视丁一的面容,觉有些怪异,喃道:“方才医死人替他连续施药,激毒素引得他耗费大量血气、精元,为何脸上的血色依然如顾?” 洛欣越看越觉得起疑,恍惚间看见髻边似乎有一道极细极细的划痕,她身为苍云国公主,四处拜访神卦名算,又涉猎各种奇闻异事,看到划痕,又想到面容的血色,呼吸忽地一收,骇道:“活血面皮!这是用数百只蛮荒异兽中的筋脉与骨髓透边的质膜,经过活血化於丹、天魂生肌水、千年人参汁、七角海马血融合的生肌活血圣液,浸泡练制七七四十九年后才练成的价值连城的珍宝。 只要戴上后,便能随意变换一种面貌,但一张也只能变一次。上面有血自动运行,如同人的血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此种珍宝他怎么会拥有,又为什么要戴上?难道就为当年的事,不愿再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因为不想再见我?” 想着想着,洛欣纤纤玉葱的如水美指搭向丁一,要把活血面皮撕下,看看背后的真容,却猛然听到西跨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手随即僵住,双眼闪动似有不安的神色,低道:“独孤寒!他怎么来百草庄了?难道是为小石头而来?” “不好!小石头知道独孤家太多事,两年前便因此而遭大祸,如今因神算子被天下第一快剑的剑童所杀,独孤寒定是寻此线索而来,我能猜到瞎子道士是天机,他一路追来,又有东方家主帮助,或许已经得出同样的结论。小石头不能落到他手里,我必须要阻止他!”洛欣刷地站起,略微整理容妆,收了收心神,便快步走向门边,正欲拉开门栓时却听到另一声音,随即又停住了。 西跨院。商府管家商万全见他面容团团圆圆,束起的鬓扎有一根簪针,身上穿戴贵气的衣饰,领了近百家丁一脸和气的闲庭信步的走来,上前便向独孤寒拱手作揖:“独孤公子,在下是商府管家万全,不知你前来福禄城,有失远迎,请恕罪!” “独孤某人,如何敢劳动天下第一商的商管家大驾,我如今率兵搜查商府曾经的百草庄,尚有西跨院未搜,等搜完后,若有得罪处,我亲自到府中向商老爷子请罪!”独孤寒皮笑肉不笑,貌似恭敬的回道。 独孤寒堂堂苍云国镇国公公子向未有丝毫功名的管家如此卑恭屈膝,似乎是给尽面子,然而,商万全听在耳中,心里冷笑:“素来听闻镇国公独孤城有野心,商家握有天下经济命脉,必是其大敌,料来此次独孤寒如此明目张胆要查商府曾经的百草庄,摆明是不给商家面子,要试探商家的底线。如今老爷不在城中,我绝不能丢去此中脸面!” “独孤公子,百草庄已搜至大半,却依然收获,此西跨院已住有贵客,你镇国公府难道真不给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面子,执意要查吗?”商万全脸上依然和气,只是言语含有威压气势,其身后的仆从也依了上来。 独孤寒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一扫仆从,个个都是修武的,其中还有不少是地灵武士,自己带来的独孤绝已踪影,想来是被杀了,身边随从虽有几个人杰武士,但实力仍不及商家,更何况此处还有百草庄的庄丁,若要硬碰必然吃不了好果子,但秦闲与商管家连连阻挡不让进西跨院,说是里边有贵客,此中必有问题,或许便有所要的天机或剑童。 徐明则站在那里,看着都惹不起的独孤寒和商万全,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应付,遂示意士兵们不要乱动,自己如木头般定在原地。 “商管家,秦庄主,你们口口声声说西跨院有贵客,却不知是何人?可否替我引一番?”独孤寒说着便走向西跨院,秦不闲与仆从能挡士兵,却不敢挡镇国公之子。他自忖如今形势,再由士兵随从进入西跨院搜查,极易激怒商家与百草庄,便寻了另一原由自己进去。 独孤寒是镇国公之子,若真有贵客,他要别人引见相识属于常理,秦不闲与商万全虽有意相阻,但他一时又没有好的托辞,只得随后跟上。 路间,商万全贴向秦不闲道:“不闲,老爷子将百草庄给了你们主人,万事我们会照应。但今日老爷不在,而镇国公的独孤公子又强行要闯西跨院,此事实在不好处理。是了,你着人找我来相阻独孤寒,说是有贵客在此,不宜搜查,这贵客究竟是什么人?” “商管家,我虽不知身分,但主人今日带他们回来后,已用了价值至少十万两黄金的新药,你说这是否算贵客?”秦不闲避重就轻道。 商万全是天下第一商商府的管家,每日过手的黄金白银多不胜数,但骤然听到十万两黄金,心中还是猛然受震,他已相信秦不闲所说的人必是贵不可言的贵客。 第三十七章 借力生死门 西跨院如同小庄园,厢房错落有致,花团锦簇,此时,洛欣透过门缝看见独孤寒正一步一步走来,观其眼神总是似意实有意的看向各个厢房,她本想商府管家许能阻挡他的,但是如今看来却不行了,便决定为了小石头不被现而主动出击。 洛欣吱呀打开房门,一身素服劲装,曼袅如出水芙蓉,轻盈盈手挽一环便能搂过的细腰连接着修长喷血的美腿,每迈动一步,软如杨柳的身段幻动令人神魂颠倒的仙姿,因担忧而略显憔悴的面容泛起若有若的怒意,完美至极的红粉佳慑魂到颠毫,仿佛是从画中走下的翩翩仙子。 西跨院外只能瞟见些许婧影的士兵仆从们顿时愣住,只见脖子间的喉结咕噜的往下咽动,双眼恨不得抓出来放到院中去尽览芳踪美人。秦不闲来时只顾服侍医死人不偿命,并未细细欣赏洛欣,如今看来,心里也砰砰然的胡乱跳动,黑眸中激射颠迷的神色,只是一想到她是主人带来的人时,又放弃了任何的幻想。 每日打理商府事务的管家商万全阅女数,望见洛欣时,灵魂忽然就脱离了心壳,随着遐想飞到九霄云外,然而,眼眸流转时,心神又猛然一震,他隐隐约约感应到洛欣步履间所散的慵容与华贵,似乎来自皇家特有的风范。 独孤寒听见吱呀声时,头已随之转去,望向洛欣时,神色连续变换,旋即又露有掩之不去的喜色,暗道:“多年来,数王公贵胄,甚至是他国皇子都曾向郡主提亲,但她一直深爱天机,身为其父的皇叔对她极是宠爱,便多次婉言相拒。自神算子被杀后,郡主便奔离沐风城,她如今在百草庄,十有**是给重伤的剑童治伤。如此说来,这西跨院怕是有要找的人了!只是有郡主对天机爱的太深,有她在,明面上怕是不好出手了!” 思忖间,独孤寒已走向洛欣,双腿突然扑通的往下一跪,惊的秦不闲和商万全直接愣住了,他双手高举,行上大礼道:“不知郡主驾临百草庄,独孤寒多有惊扰,请降罪!” 郡主! 这下所有人都蒙了,怎么百草庄西跨院竟住了郡主,秦不闲、商万全急忙下跪请安,院外候着的徐明及一干士兵、仆从也跟着下跪请安,徐明心里惊的比掉到沸水里的鱼儿还要跳的厉害,他这时在算着,自己如此搜查百草庄,虽然有独孤公子点头,但冒犯了郡主,可是大不敬,是要杀头。徐明冷汗直冒,心比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凉。 洛欣冷冷扫视独孤寒,左手半搭腰间,喝道:“独孤公子,上次在沐风城风月轩,你已冲犯本宫一次,如今又一次冲犯,按律可治你个大不敬。若不说清来意,即使镇国公亲自来,我也定不轻饶!”话音芳落,狂暴怒气如龙卷风般呼的射出,旁边的花坛便被震的裂开,不及半刻哐哐的掉下数碎片,里面的花土摊落一地。 看的秦不闲胆战心惊,而商万全虽是连皇亲国戚都要忌惮三分的天下第一商的管家,但若冒犯了郡主,即便皇上不作惩处,向来嘱咐不要与皇家有过节的商老爷子也不会轻饶。院外的徐明听到方才暴响,本就哇凉的心差点就要被吓的碎成片片。 独孤寒见郡主如此暴怒,定是为了震慑自己,心中更加确定西跨院内就算没有天机和剑童,也必有他们的线索,但她已撩下狠话,若真是逼急了,很可能会下杀手,便自甘矮人一顶,呈上通缉文告,又退回作揖道:“郡主,并非独孤寒有意冒犯,只是名享天下的神算子被杀,已引起极大震动,我必须彻查,如今追寻线索来到福禄城,除百草庄与商府外都已搜查,但依然没有凶犯的任何踪迹,所以……” “所以你就查到本宫住的百草庄来!哼!独孤寒,你是何居心!是怀疑我私藏嫌犯,还是想要栽赃陷黑!”洛欣甩动文告厉声大喝,双眼暴射杀人眼神。 “独孤寒不敢!”独孤寒低身道。 “不敢!哼!那还不快滚!”洛欣又一次暴喝。独孤寒、商万全、秦不闲急急离去,院外的徐明如蒙大赦般迅带兵离开。洛欣见他们离去后,下令非经允许,谁也不能进入西跨院,随后拐入厢房。 独孤寒踏出百草庄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往回望了一眼,嘴角往下方一斜,俊朗的脸上浮现极不相称的阴险笑意,双眼暗含杀机。 夜晚。稀稀疏疏的星星随着阵阵的雷声慢慢消逝,随后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连日来的炎热被一点一点的冲去,淡淡的水滴落下,卷着泥土如淘气的小孩活泼的跳起,扑洒盎然的气息,路边的榆木钱儿被打的喳啦喳啦的响。 白石子铺彻路面的凹缝处,沉积着从高处流下来的水儿,又顺着地势沿前面慢慢的淌去,直到下水道边。伴有湿气的微风吹来,轻柔的拂过泛着暗光积洼,里面的倒映着一闪而过的人影的水便泛起一片水花,随后又往前抚动,不觉间来到百草庄透过门缝弯入西跨院,院顶上似乎影影绰绰的飘有一人影。 西跨院。洛欣望着沉睡中的丁一,双眼失神道:“小石头,如今独孤寒追来了,我想带你离开百草庄,但你刚刚敷下药,那个拿你做试验品医死人上完药后,人又不知死哪去了,轻易动了怕让你眼里的毒恶化!但是不带你离开,以独孤寒的性格,肯定会来夜探,到时你被现了,他肯定会置你于死地。你说怎么办? 两年前的事似乎已经过去,但是它依然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独孤城、独孤寒、紫萱、我、你、剑童……你和剑童也一样都没踪影,人人认为你们死了。可是我总感觉你们没死,结果你们真的出现了。但是出现了又如何呢?你不肯认我,剑童也不肯认我!现在还惹来了独孤家的追杀……那件事让我得到了很多,但是失去了你,我觉得一切都不值得……如今独孤寒追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你……” 沉睡的丁一在丢仁现眼草作用下,虽然肌肉还麻的不能动,但意识已经渐渐恢复,异于常人的耳膜像心脏一样慢慢的跳动着,纳入洛欣说的每一句话,印入脑门时,心里起伏不定,思绪万千,而隐隐约间,又响过另一个声音:“我和龙儿自两年前的大火后没了踪影,却又出现了,那萱儿也在大火后没了踪影,人人都认为她死了,会不会也出现呢?” 曾经的青梅竹马,却做出那样的事,丁一对洛欣有着法抹煞的阴影与恨意,而对萱儿有着说不出的愧疚与痛惜。 哐!瓦砾声!丁一耳膜猛的跳动,心神一紧,随之便听到洛欣刷地起身,腰间空明剑唆唆暴射彩蝶霞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绝技连天袭出,海浪绵绵的绝叠剑影扑向屋顶,唏哩哗啦的脆响,梁木与瓦砾被击成粉碎,妖娆婧影腾空追去。 洛欣身体飘飞如风,度快的肉眼难以捕捉,但是逃遁的人影更快,转眼之间已经没入夜色中。洛欣本想再追,又担心这是调虎离山计,便极追回。 这时秦不闲听到声响后赶来相助,百草庄顿时灯火通明,圈圈交围的仆从影影绰绰的闪动着,洛欣回到房中,见丁一事,便令他们退去,沿庄四周加强防守。她正在猜测方才夜探的人,心里已料定不是独孤寒,便是他所派的人,随即思考着应对方法。 徐府别院。独孤寒脱去湿去的外衣,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坐在椅子上,拳头蓄力砸向案几,嘣的一声掉下数木屑碎片,他双眼肌肉一抽一搐,杀气凛然逼人,咬牙切齿道:“天机在百草庄,方才被现后,剑童没有出现,想来是重伤未愈,如此正是杀掉他绝后患的好机会。只是有郡主在一旁,这事怕是不好办,万一弄不好,便会引来皇叔的全面打压报复。如此,对父亲大事极端不利。两年前因为一招不慎便输了满盘,如今更要小心。此事,还是询问父亲为好!” 独孤寒打定主意,便修书一封,以飞鹰连夜传书。事毕,独孤寒刚要躺下休息,忽然想起今日东方云所问天机与剑童一事尚未回复,暗忖:“东方云找天机是为解卦,我找天机是为杀他。若告之实情,东方云必定赶来,如此他要解卦便不会杀天机,反倒可能成为阻碍。如今天机情况已明,又有人日夜监视,只要等来父亲命令便能下手。不如,把东方云诓到其他城去。”随后,独孤寒给东方云书信,说是天机与剑童逃往南面的万寿城,需急前往。 东方云略有疑问,怎么天机带着受伤的剑童会逃的如此之快,从东面的沐风城逃向千里外的万寿城,但想到书信由镇国公的公子独孤寒亲,便除去疑虑,命人悉数奔往万寿城。 次日。独孤寒收到独孤城书信,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摊开一看,双眼猛地直,眉头紧皱如川字,随即又散去,边烧:“父亲果然厉害,竟然请认钱不认人的生死门出手,到时就算杀了郡主,也与独孤家关!” 今日第二更奉上!来票票!来收藏!自即日起,红票每增1oo便加更一章,现在票,马上就到1oo票了,兄弟姐妹们!!来点力呀!!嘿咻……嘿咻…… 第三十八章 酣斗四水老 医死人不偿命在地下室,将丁一眼中提取的部分毒液,滴一滴到装有试药液的百验炉中,刚一落下,便如蒸汽般慢慢腾升散各色气息,汇流到炉边按白红橙黄绿青蓝紫黑排列的九色空心晶柱中,随即红、紫、黑三色晶柱内迅窜起微妙的气息,半晌后稳定在一定的高度。 贴进细看时,晶柱上有按天干地支交叉排列的六十个记数,其中红、紫、黑三色晶柱依次稳定在乙丑、戊戌、辛亥,其他则没有。医死人不偿命看着这些记数,眉头忽紧忽展,大脑在拼命计算着,良久,双眼顿时放光,随即又变得昏暗,喃道:“乙丑红,戊戌紫,辛亥黑,是能融入烟中,令人法觉察的专对眼睛的奇毒瞳飞眸灭,如此,怕是丢仁现眼草也未见得能解!看来,需要在死刑犯上再加些剂量!” 医死人不偿命随即端起盛有研好的丢仁现眼草银器,走向被银针定了穴道,只能有痛楚的感觉却法聚力反抗的死刑犯,翻翻已经注入‘瞳飞眸灭’的双眼,黑瞳失去光泽,眼睑毫生气,白云如蒙雾般微微泛黑,喃道:“已经失明,可以试药了!” 此时。福禄城东北角,数道身影急闪入客栈中,不到三刻,又四下张望的涌出混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朝北面梅家大院走去,细观下,只见他们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眼神却犀利敏锐,眸子中隐隐凝射吸魂杀气,余光总是不时的瞟向东南面的百草庄。 他们离开后,客栈又走出一人,身形英俊,容貌秀朗,双手叉立后背,迈动公子步伐,随意自在的走向街道,顿时引来数少女少*妇的驻足凝视,她们眼里迸射含情怀春的火花,脸上泛起荡漾迷人的羞色,心儿都在砰砰的跳动,人群中有人道:“独孤公子就是英俊萧洒,举手投足都能醉乱心扉,他还是镇国公之子,地位群,若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便死了也甘心!” 独孤寒却睱顾此,双眼不时瞟向东南面的百草庄,神色浮有微不可察的阴冷笑意,暗忖:“天机,就算你有郡主保着也是用,如今生死门收我黄金,尽出精英,派来拜水四老等人,今夜定让你有死生!” 夜晚。月色蒙胧,风儿萧萧,夜深人静。百草庄内突然落下数火球,大火疯狂袭烧每一处宅院,烟雾浓密,令人法看清地面,庄丁、仆从纷纷打水救火,人影绰绰。此时,空中飞落数十个黑衣人,个个手握寒刀,光芒逼射,他们眼中附有一透明晶膜,不受浓烟阻挡,能清晰看见奔路的人影,随即元气喷涌,见人便杀。 正在看视丁一的洛欣闻得火起,又惨叫连天,心里大惊,顿时警觉必是有人要对丁一不利,遂急奔出,只见地面已躺下数十具尸体,随即挥动明空剑,‘一入侯门深似海’暴射施展,接天连地的涛天霞光剑影,宛如狂风黄沙席卷浓烟烈火,近身的四五个黑衣人随之身体化成碎沫飞灰,血污落入火中顷刻蒸成虚。 一名长须老者见洛欣攻来,右手一挥,数十名黑衣人便围来三十名,全部催谷激涌元气到极限,寒刀扑射更强更冷的杀气,老者怒喝:“全力围杀此人!你们三个随我来!”言毕,老者双腿如驾有云雾,极腾飞破入西跨院的丁一房内,其后跟来三名年龄相当的黑衣人。 丁一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意识已恢复七分,肌肉也渐渐能用上力道,闻得空气中传来焦灼呛人的烟火味时,脑海中浮动两年前身陷囹圄的大火,神智猛然惊醒,身体刷地坐起,随手拉过靠在床缘的枯木拐杖,惊道:“火灾!” “哼!你说的对是火灾!可惜你惊觉的太晚了,今日就让我们拜水四老送你归西!上!”说话者正是方才的老者,他是拜水四老的东方水老,他身后的便是南方水老、西方水老、北方水老,此四人成名已久,曾杀遍各路水匪帆贼,独霸水上生意,却因触动东方海阁而被赶尽杀绝,不得已而隐匿。 话音方落,拜水四老分别拜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颔下白须飘起,双眼神色相当虔诚,丹田元气极喷涌,凝成奇异的微小虚空,不及半刻,虚空中突然窜出四条水柱,上面闪动着青色的浮光字迹,依次是东、南、西、北。 水柱宛如四星拱月,结成喇叭形状,如火花般向正中心溅射滴滴水花,眨眼间组成真空水花柱。四条水柱以水花柱为中心,化成水气浮动的龙卷风螺旋逼向丁一,屋内的案几、石砖、梁木全部如铁锹刨土般被刨入其间。 丁一耳膜跳动,响起阵阵警兆,枯木拐杖往空中抛起,双手十指叠结,强行抽吸在丹田汇纳不足五成的元气,指缝间生诡妙变化,异彩叠射组成三条并排光柱。光柱释放刺目的光芒,组合成乾位卦象,悬浮飘动直到天灵,随即往外扩散延伸,形成伞状。 随后,又有六条光柱窜向地面,分成三行排列,每一行是两条光柱,左右辉应,幻化成坤位卦象,缠动在扑贴于地面,滑入丁一的脚底,对上天灵的乾位卦象。乾上坤下,两卦相应,卦力相生,环环相息,地气天转,上下浑然一体,卦位守护,滴水不漏。 丁一居于两卦正中,成为卦心所在,指尖如琴抚弦变换奥妙难辨的神奇手印,时而浩瀚尤如海地水天,时而又须弥似子乌虚谷,伞状乾卦的卦柱之间洒落暴雨点点的卦气星芒,滴到卦心时,便汇拢聚缩,结成酷似阳面卦极。 脚底的坤位卦象像地母遇到天公般迅作出呼应,喷射出晶光闪闪的卦气星芒,冲入卦心时,随即收挤凝成阴面卦极,阴阳两极交交叠叠,卦劲持续攀升,被拜水四老合力释放的水柱吸去的尘灰碎沫被强行卷抽过来,连同水柱也被撕拉成水花水屑,此时枯木拐杖正好落入卦心。 拜水四老双眼瞳孔齐齐深陷收缩,透明晶膜变成水沫,遮在脸部的黑巾嘣的碎裂,随之呈现的面容浮突连连结结的肌肉,青筋暴撑到极限,水柱仿佛连着他们的生命,被撕去越多,面目便越狰狞,元气强度也变的越小。 拜水四老八目对视,心有领会,指掌怪异击打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穴内随即冒射如水中呼吸时浮动的泡状气流,聚入神台穴时,眼中黑瞳突然聚缩上飘,只留煞白如雪的白云,随即化成游丝水雾导入水柱。 被撕拉的不断缩小的水柱便如渴牛饮水的肚皮咕噜咕噜的暴涨,震的厢房的墙壁不断颤抖,正中裂开一道道龟纹细缝,水柱再次结成喇叭形状,只是正中的水花柱宛似暴雨梨花针般的狂射水刃冰刺,穿到地面时,便破出孔洞。 丁一周身的卦光筑成的防御受到连珠炮射击,光芒如即将熄灭的火焰越来越暗,哧的一声,水刃冰刺穿过防御,枯木拐杖被冲的当当作响。丁一顿时像受到千万根狼牙棒抽身般极度痛苦,身上不断划裂口子,血液滴滴渗落,他想运转元气抵抗,奈何方才的防御已经抽尽,此时又破屋更遭连夜雨,强行催吸元气,引得眼中毒素作,如烈油落纸般炽灼的燃烧烘烤每一根神经。 咳!丁一忍不住咳出一摊血,全身气息越来越紊乱,意识越来越迷糊,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他拼命摇头,试图重新振作,但毒素太过猛烈,根本法压制。本能驱使下,丁一的十指关节神奇的按捏搭动,指纹如影随形的闪动弱不可察的玄异爻光,盘盘叠叠的纠扎,似乎在耦合某种卦象。 “哈……哈……大哥,他看来是受了重伤,只要再加点力杀了,便能得到十万黄金,我们这么多年来被东方海阁赶的东躲西藏的损失便能弥补回来了!”西方水老见丁一奄奄一息,料定胜券在握,便放声狂笑,面目变的更加狰狞恐怖。 “不可大意!我们是天极武士,他是人杰武师,虽然受了重伤,但他万一拼命蓄自暴,便是同归一尽之局。我们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要合力施展四水聚海,一鼓作气杀了他!”东方水老暴喝,身影如蝮蛇飞腾般跃向丁一的东面,双眼圆睁,催逼丹田涌动极限元气,东面水柱轰隆隆暴涨,水质顿时由清淡白亮变成翠蓝碧绿,宛如深海之水。 南方水老、西方水老、北方水老随即闪落丁一的南、西、北三面,同样伙同催副元气,相应的水柱随即化成深海之水。 丁一指节浮动,爻象如游龙腾蛇,又如龟魂鹤魄,穿行飞梭宛似滑坠的云霄凌雾,晃荡飘落又似踏雪的出尘仙子,色彩纷呈,五颜异光,回回环环,连连扎扎,归拢一束缴合成卦柱爻光,爻光弯曲闪烁,远见恍似夜空眨眼的星辰云斗,微微拉在后边的碎芒卦光形成彗星的耀眼光尾,按着天玄地黄的玄异卦位构织凝结,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正中的爻象之间有一道亮似天空银河的卦河,枯木拐杖变成卦河正中浮躺的河床根骨。 卦河正咕噜咕噜泛起轻舟飘过水面时才会留下的椭圆波纹,纹路往外一圈圈的扩散,到在指节边缘时,便似遇到神秘力场阻拉一般,管先前的波纹有多强多大,到这里都必然会被吸扫的毫踪影。 第三十九章 凤凰必杀技 若细细看去,会看见波纹并未完全消失,只是由横面波动变成了纵面波动,顺着指节边缘如攀爬石壁的牵牛花般往上攀登,直到触极到手指的正面时,才恢复成横面波动,但是此种有气水,波纹便化成只有触觉能感应的气波。 此时,十指的罗纹全部如幻影般飘浮到半空,绕着罗纹中心高旋转,随之引来拜水四老化出的深海之水里面蕴含的气息,气息潮湿如绵绵细雨中的风儿,渗入到空气后,卷着玄异气机汇到罗纹间。 罗纹光芒再盛,玄异气机落入纹心,往下急沉,到达底部时,指关节的节骨眼上漫延,恰到好处的迎上飞来的气波,两者合二为一,卦光陡然吹起,爻象越来越清晰。丁一指节回缩,爻象迅吸入意念,眨眼间化成一幕幕影像,展露在脑海中。 丁一意识虽弱,却依旧能感应,尤其是见到卦光爻象时,一种蜇伏内心最深处的某种玄异力量随之焕,直冲脑际,影像进一步清晰细化,拜水四老变幻难测的祈水轨迹百一漏的悉数烙印到记忆神经。 丁一凭着本能施展卦极踏逍遥的玄奇步伐,脚下顿时浮起奥妙非常卦位,穿射眼睑的重重卦光接边射出,地面的坤位卦象卦气猛增,劲芒直线飙射,引得天灵的乾位卦象随着回应卦气劲芒,上下相应相生,力量又盘升。 移形换影,东飘西落,南来北往,天马行空,丁一身体快若流星,又慢似蜗牛,然而其每划过一次时,卦气劲芒便冲越卦心,结成玄玄叠结的卦星,化成雨花暴箭,呼哧呼哧的袭射拜水四老,墙壁屋梁全部如遭刀雨破袭般化成数粉沫,厢房已近崩蹋,地面波涌动荡宛如海浪波涛,正中不断裂开微小却深不可见底的深缝,里边玄奇的喷涌气,涌合到空间飞射的盘环卦位。 “卦极踏逍遥!天……天机!”拜水四老江湖行走数十年,耳闻数武技奇法,最为惊绝叹服的便是卦极踏逍遥,他们认得步伐,神色如中噬魂剧毒陡然大变,眨眼灰如土色,忍不住失声尖叫。 “天机算尽天地所不通,我们今次要杀的人竟是他,怕是凶多吉少了!”东方水老暗骇,但他随即又想生死门接下生意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接了就必须拼死劫杀,遂再催丹田,连生命气息都融纳进去,面目狰狞如深海水魔,气焰飞涨万分。 “哼!你们竟认得我!不愧是闻名江湖的拜水四老!可惜,你们如今要置我死地,我拼死也不能让你们再难度过今日!”尚有些许意识的丁一闻得天机二字,精神为之一振,拼死催劲力,卦极踏逍遥幻动到巅峰,天灵的乾相急下沉到卦心,脚底的坤机飞快上窜到卦心,两者一碰,顿时如阴阳相撞,惊天卦力扑泄散开。 丁一两掌搭入卦心,神奇的吸纳卦象,右手吸乾,左手纳坤,手腕按着上乾下坤,左呼右应的诡异卦位,连环如铙钹切捏削出,手心泛起以卦劲为力量之源的气旋,呼呼呼的抽缩深海之水,枯木拐杖随之晃荡转动,与卦劲变化的节奏相互辉应。 天乾地坤破四水!破!丁一暴喝一声,双手如蓄积万斤巨力闪电扑出,方才吸入的深海之水连着卦劲气旋化成折折曲曲的卦弧,万箭穿心般绞捣拜水四老。 拜水四老面色如雪花般惨白,双手急收,想要借劲回退,身体却如入沼泽泥淖,根本从拉起,全身肌肉、筋骨被强行撕扯,片刻之间便化成飞肉沫骨,卷落地面时又在卦力作用下神奇的重塑成*人形,似乎完美缺,但气息已完全消逝。 丁一双手收回,乾坤卦像顿时隐匿踪,身体随即落至地面,卦光遁入虚空,拜把水四老的身体失去卦光又慢慢瘫渗到泥墙里,只是东方水老所在处留下一块黑气缠绕的令牌,整个厢房也在此刻完全倒踏。 此时,由于强力催劲,导致双眼毒素再次翻涌,丢仁现眼草的草汁如水漫金山盘迅补入浸润眼睑,扑洒在眼皮的草渣诡异的下压渗流液滴,部分滑落眼缝,又有少量杂入面部,丁一顿感脸上肌肉莫名疼痛,脸皮灼烧火辣,心骇:“如此下去,活血面皮,怕是会与面肌分离,我真面目岂不暴露?” 丁一思虑时,失去元气的承载,使得丢仁现眼草与毒素如同烈火与寒冰冲撞,产生爆炸性毒气髓质,而方才对抗拜水四老时,元气极的抽涌,竟导致筋脉错乱,穴位弯移,如此一来,毒已攻心,更是深入髓体、神经,他的意识被侵蚀的弱到极点,连厢房倒踏都未察觉,顿时被砸的完全昏倒,埋到土里,枯木拐杖也躺到一旁。 正在西跨院外被团团的黑衣人围着的洛欣听到丁一厢房突然崩踏,花容顿时如被刷过一层银霜般大惊失色,双眼喷射能灼烈熔岩的极度怒气和杀意,她身上虽然与不断围来的黑衣人搏斗中留下不少伤口,耗去大量元气,但因为担心丁一而激涌的涛天怒杀力量澎湃鼓胀,气势竟狂荡如凤凰般化出飞飞泄泄的火焰剑气。 “飞上枝头变凤凰!则天秘典!必杀技!”旁边与其他黑衣人激的秦不闲见识比较广博,见到洛欣变幻的招式,神色比震惊,暗叫一声。 洛欣全身气息暴烈如同凤凰飞升,剑气狂妄傲绝逼射的周围空间的火焰和浓烟都失去了原来的色质,纷纷淹灭原有的烈底,旁边正在激战的仆从、庄丁未有太多知觉,身体已经被灼烧成焦炭般的肉沫碎骨。 洛欣劲装素服的娇躯唆的腾入半空,剑气夹带霞光以身体为轴,双手竟隐隐展成凤凰双翼,窈窕婀娜的身姿散射穷尽的杀气,仿佛崩天踏地的洒落一重重的凤羽凰甲,光芒如九天凌云般暴泄倾下,百草庄熊熊燃烧的烈火刹时变的黯淡光。 围攻的黑衣人神色大变,意识中本能的感到只要被击中后便不可能再拥有生机,但任务已接,按生死门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不能除灾,想要逃亡,不论天崖海角,也定要追杀,昔日就有号称乾坤榜中的强者接任务后,未能完成而逃走,结果被生死门主亲自出手杀死。他们不能逃离,只能拼死相对,全部都凝入所有元气,黑幽森森宛如恶鬼厉魂,不顾一切的杀向洛欣。 “哼!今日我定要碎了你们!”洛欣怒气狂盛,双眼的蒙水黑眸凝视凤凰厉焰,明空剑哧的扫下,剑气宛如地心的炽烈岩浆扑哧扑哧的划过空间,火焰浓烟全被震荡一空,黑衣人嘣射黑幽元气如同铸铁遇天火,转眼被熔化成液沫,他们一阵嗷天嚎地的惨叫,人体就被焚烧成灰烬。 洛欣怒气未尽,招式再次扑洒,旁边的那些黑衣人一样遭殃,不是变成了焦沫,就是受了极重的伤,法再聚力回杀。洛欣解去黑衣人包围,元气已耗掉了九成九,身体一坠,竟趔趄的差点倒地,但她以明空间点地,强聚精神,撑着往丁一的厢房走去。 秦不闲趁机上前,暴射螺旋气劲,把黑衣人都给结果了,随后带上仆从庄丁极奔往西跨院内,丁一厢房所在,只见火焰、浓烟渐渐散去,而房屋已经崩蹋成废墟,数焦灰碎沫夹在空气中飘飞,不时窜入鼻孔,令人呛。 洛欣运集最后的元气聚于娇嫩的纤纤玉手中,不顾一切疯狂的扒着断梁、碎砖、裂石,完全没有一个郡主应该拥有的风范。元气渐渐变弱,吹得破的肌肤慢慢被磨的渗出血液,身上没有来得及止血的伤口也在流血,两者滴结在一起,废墟上不断留下鲜红的尘块。 洛欣眼里晶莹的泪珠儿在萦萦绕绕,滑到眼眶处时又缓缓渗回,似落未落之际,有意识的深深吸了口气,力量回收,又把泪滴给强行忍住,喃道:“小石头,两年前你为了我陷身火海,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在我身边离去!我要把你救出来……” 每吐出一个字,洛欣手上筋脉就要抽*动一下,劲力随之涌到细如青葱的纤指中,但是没了元气的保护,劲力越大,抠到废墟里就会扯的皮肤更快破裂,渗出更多的血来。 秦不闲等人望着郡主拼命扒动废墟的背影,心里受到一阵阵的震颤,所有人似乎都呆住了。片刻后,秦不闲才回过神来,那里压着主人的试验品,急忙喝令仆从庄丁扑过去,帮忙挖动废墟。 在众人的协力帮助下,丁一的身躯很快就露了出来,上面的伤口夹着土屑、石沫、血迹、皮肉外翻,全身难有完肤,元气已近乎干涸的水池,生命气息更是细若游丝,他已经沉沉的昏睡,意识更是淡成了虚,旁边的枯木拐杖却毫损伤的躺在那里。 今日第二更奉上!兄弟姐妹们,差十几票,就能到1oo票,奖励多更一章了!快来票,让我码字码到抽风………… 第四十章 愤怒的郡主 洛欣见后,也不顾郡主不郡的身分,双手就这么抱起,连饱满傲人的双峰紧贴在丁一身上都没有任何自觉,她双眼凝视逼人怒气道:“快给我重新找个安全的地,再把医死人不偿命找来!不然我要把你们全灭了!”她却忽略了离丁一不远处的一块只露了部分端倪的令牌,若是平时,她是不会忽略的。 秦不闲不敢有丝毫怠慢,拾起枯木拐杖,命令所有仆从庄丁收拾庄内残墟,之后连忙带着洛欣来到百草庄的秘密石室,侍候完毕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往地下室,看到正试验的医死人不偿命时,两手不断的攥搓着,额间胎记如露珠般渗出一滴滴急汗,神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一直躬着身站在那里不敢再越过一步。 啊……忽然一个被注入丢仁现眼草汁的死刑犯双眼暴突,面部肌肉极收缩,眨眼间变成老态龙钟的九旬老人,质根根滴落,神色黯淡光,嘴里不断冒着胆汁,身体瘫软的搭在地面。 医死人不偿命翻动他的双眼,只见里面白云已经黑如煤碳,眼睑、视网膜、眼角膜、眼肌、眼球、瞳孔全部坏死,眼眶边浮游着脂凝油滴状的质液,眉头微微皱成川字,指缝间随即幻动银针,针芒唆的射出,抽取死刑犯的眼睛里的质液,喃道:“怪事,已经试验三个人了,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死去?难道丢仁现眼草对抗不了瞳飞眸灭的剧毒?” 医死人不偿命闪过旁边的三具死尸,走到百验炉中,正要滴入液质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秦不闲,漫不经心道:“不闲,方才庄内火焰剧烈如火山熔岩,杀气奔腾如翻江捣海,仆从庄丁怕是死了不少,你是为他们来取药的还是有其他事?” 秦不闲忙趋前一步,弯身低腰,敬道:“回禀主人,仆从庄丁虽有死伤,但是不闲一人便能料理。只是,今晚来袭者有数十人,大都是人杰武士,其中有四人朝主人的贵客房中杀去,结果房屋崩踏,四人皆死,但贵客也受重伤,气息弱如游丝,如今送到了庄中贵客密室……” “丁一受重伤!”医死人不偿命双手僵在半空,液质凝而未滴,他面色阴晴变换,不及半刻又恢复平静,指节毫踪影的收回,银针随之消失,转身望向秦不闲道:“不闲,你用重金买来的死刑犯如今已死去三个,其他四人仍需密切关注,你先留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丁一伤势!”言毕,他身形连闪,瞬间飘出地下室。 百草庄密室位于庄中后方的地下,与此间用于试验的地下室相距数百米,其密室共有十数间,相互连结,其规模不亚于西跨院,里面石门处处,廊环绰绰。 此时,医死人不偿命正急急奔向贵客密室,进门后,便望见洛欣正失魂落魄的注视丁一,他飞过去,便探手搭到丁一手间脉络,静心细听,脉向紊乱如狂沙走石,搏动气劲却时强时弱,正是身受重伤夹杂毒素攻心的迹象。 “医死人,你总算出现了!方才百草庄遭强敌围攻,你躲到哪里去了?口口声声说,丁一归你所有,但你一点都不珍惜他,如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要让将你碎尸万段!”洛欣双眼有些红肿,面容惨白色,怒气却暴腾如雷霆怒龙,双眼如见仇人般灼灼逼视。 医死人不偿命不理洛欣,专心察看丁一病情,见其身上伤口处处,但未伤筋骨,不是致命伤,倒是他意识昏沉,神智迷失,触感觉,是失去元气承载后的丢仁现眼草与毒素产生疯狂碰撞,激出毒气髓质,暗忖:“丁一眼中毒素已扩散全身,侵入骨髓,蚀化意识,比起那些试药的死刑犯来又更深一层,只是他受毒如此之深却依然有一丝气息留存,除了其浑厚元气外,更因其具有乎寻常的玄奥气源。死刑犯缺气玄奥气源,如此一来,我方才的试药岂不都是失败?” “医死人!你到底能医不能医!不行了!我就去重新找人!”洛欣见医死人不偿命只东顾看着丁一未有答话,怒气更盛,扑上前去,厉声怒喝。 “郡主,丁一所伤是丢仁现眼草、瞳飞眸灭毒、再加元气耗尽所致,若非体内玄奥气源护住心脉,怕是已经一命归天。放眼天下间,若我不能医治好他,便人再能医治!”医死人不偿命傲气冷视道。 “哼!笑话!你医死人不偿命虽是医术高明,却比不过天下第一药冢的药王,若你不行,我便以苍云国郡主身分请药王出手!”洛欣目光咄咄逼人,神色已完全失去往常应有的冷静。 “天下第一药冢?药王?郡主,你身分虽然高贵,却未必能请得他出手!你如今元气耗损极剧,若是为了丁一好,我劝你尽快调息恢复,否则再来一次方才那样的大规模围袭,你们都要惨死于此地了!”医死人不偿命言毕,便运转元化药典,化动沐雨春风般的元气,慢慢渗入丁一体内,丁一的伤口吞云吐雾般的吐出土屑、碎石,待一切干净后,其上的皮肤、肌肉迅再生,转眼之间便神奇的愈合粘结,上面未有任何疤痕。 洛欣闻言觉得有理,怒气不禁压下些许,又见医死人不偿命治好丁一体表伤势,怒气随之再减,双眼咄咄目光已敛去大半,慢慢坐于一旁,调息恢复,吐纳吸元。 “郡主,丁一外伤已复,但体内毒素依然在侵蚀吞袭,这里并非调养佳地,我需要带他去另一密室!”话落,医死人不偿命带上枯木拐杖,抱起丁一,脚下气息连转,便往试药地下室走去。 “不行!你给小石头试用两次新疗法,但他眼睛未能复明不说,更让他中下剧毒,你再他去密室,定是想再试新药,此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洛欣激起刚刚聚起的微量元气,全力迸,逼射身体快飞腾,眨眼间抢到医死人不偿命的前头,手握明空剑,神色坚定绝决。 医死人不偿命双手抱定丁一,两眼静视洛欣,神情平淡,心里却百转千回:“郡主似乎在过去深深伤过丁一,使得丁一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但她对丁一如此情深,令人感动。若能遇得令我深种情根的人,是否也会如她这般?也罢,如今丁一被人围杀,庄内人手又死去大半,我虽能出手击杀,但前番试药与方才运气替丁一疗伤,耗元极大,真的遇到大敌时,又要保护重伤的丁一,怕是难以从容应付。若借助试药地下室的灵药让洛欣恢复元气,再遇敌手时也是一大助力,不如让她也去!” 心里打定后,医死人不偿命便道:“郡主,你若不放心,可随我同来!”言罢,他抱着丁一极奔往试药地下室,洛欣随后跟去。 试药地下室。“主……前辈,死刑犯……郡主……”正在观察死刑犯的秦不闲见医死人不偿命进来后,急忙行礼,但正要汇报情况时,却瞧见晕迷中的丁一和其后的洛欣,便急忙禁口,而向洛欣行礼。 洛欣闻得此处气味独特,泌入鼻间便直入心扉,仿佛沐雨春风,有种莫名的舒爽,双眼扫视而去,只见环环结结的乳石至于顶部,渗下阴凉的气息,地面白石铺就往前如白练般缓缓延伸,注意力最终落到制药池中,望着正蜇伏不动的异兽以及莹光闪闪的水晶池,心里猛然受到震动,暗骇:“蛮荒异兽!每只都至少数十万黄两金,那水晶池更也不下于十万两黄金,医死人不偿命虽为一代神医,但如此巨资怕是一般王侯都法拥有。他到底是什么路?” “郡主,此处是我试药的地方,那几个死刑犯如今正在试用我替丁一敷上的丢仁现眼草,先前已死去三个,如今丁一毒素扩散恶化,需进一步调整治疗方法,你且坐在这边看着丁一!”医死人不偿命言毕,把丁一放至东南面平时用来试验的石床边,枯木拐杖靠到床缘,随后又递予洛欣焙元丸道:“此药有助于焙元养气,你服下后,可助你恢复元气!” “不闲!你随我来!”医死人不偿命召来秦不闲,问及方才死刑犯的情况,未有丝毫变化,他不禁沉吟细思,神色肃然,半晌方道:“不闲,庄内刚遭大劫,万事需要好生料理,此刻,想必已惊动城中守将、官兵赶来,你快去应付应付,并查查今晚何人来袭!” “是!”秦不闲领命,恭恭敬敬的作揖往后退去,直到三丈开外时才转身拐出地下室,医死人不偿命则在百验炉中开始试验,分析相应成分。 此时,福禄城守将徐明已带兵赶来百草庄,看察这里的情况,而独孤寒也随在其中,他望见庄内废墟连连,尸体横七坚八的躺着,眉头皱起,借机寻遍庄内,只见死去的黑衣人有数十个,却未现丁一与洛欣的尸体,神色凝重怪异,暗忖:“生死门派出号称四**王之下的最强杀手拜水四老,及一众精英,如今血洗百草庄,却未能见到丁一、剑童与郡主的尸体,莫非他们逃了?” “徐将军,独孤公子,不知两位前来,请多多恕罪!”刚刚从试药地下室走来的秦不闲忙向正堪察现场的独孤寒和徐明敬礼,只是身体不似普通百姓向将军贵族施礼笔直未有般躬屈,油光面容上的胎记在月色中映射光芒,显得特别刺眼。 第四十一章 神秘生死令 “庄主,百草庄遭此大劫,我作为一城守将未尽守护之责,哪敢恕你罪,当是你恕我罪才是!”徐明晃动腰间配刀,谦谦恭恭的行礼,随即又道:“庄主,我有一事不明,你方到福禄城,论理应是未与人结下私仇才是,何以遭此大劫,竟有人要毁庄灭门?” 秦不闲双下巴微微荡漾,拱手淡笑道:“徐将军,此事我也觉得奇怪,我与人往日冤,近日仇,根本不可能有这等大仇家,但他们下手实在狠辣,还围杀郡主,若非郡主武技高强,全力出手,恐怕百草庄再人能生还了!” “哦?围杀郡主?难道他们是来刺杀郡主的?如今她可否安好?又在何处?百草庄被毁,不如接到徐将军府中暂住?”独孤寒一听郡主出手,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中已确定先前猜测,郡主与天机定是还活着,便想找借口见郡主本人再确定一番。 “独孤公子,此事按郡主吩咐已安排妥当,不必劳烦了!对了,不知独孤公子与徐将军堪查现场可有什么现?”秦不闲见医死人不偿命把丁一与洛欣都转移到试药地下室,心里度定主人是要保护他们,待听到独孤寒相询时,便一言以避之,并顺势转移问话。 徐明酝酿了半刻方道:“从现场堪察来看,围袭百草庄者所用火种与军中火器相似,并且落点计算极好,能在最大限度的利用火势来焚烧庄中房屋及其他一应物什,另外,据仆从庄丁所述,围袭者有数十人,而武技极高,修为皆是人杰武士。如此看来,他们的围袭必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这样的组织和预谋并非一般的组织能做得来……” “庄主!这是在西跨院找到的!”仆从递过依稀缠绕黑气的令牌,上面隐隐约约浮动生死相扣的气息,细细看去宛如罗生地狱,又似人间天堂,意识间总透露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诡异感觉。 秦不闲阅历不少,望见令牌时却愁容深锁,未能识得,徐明瞧见后也是摇头表示不识,独孤寒倒是认得令牌是为生死门的执行任务所用的生死令,只是他自己找的生死门的杀手,当然是不会说出,以惹来猜疑,遂摇头表示不知。 “庄主,出了什么事了!”商府管家商万全听下人报告百草庄被围袭后,便匆忙赶来,进门瞧见一片废墟、焦土,右眉不禁连跳,待靠进秦不闲见其手中令牌,脱口呼道:“生死令!” “商管家!你认识此令牌?”秦不闲与徐明同时惊问,独孤寒为表示自己不知,也显得吃惊的附喝一声。 商万全将令牌接过,如辨珍宝般的再细察一番,确定地点头道:“没错!令牌中生死相扣的气息,正是代表生死门的‘生死相吸一念间’,其后便是‘不问来由只问钱’。生死门对主雇向来不问来由,只需给钱便可替其办事。当然,若有人愿做杀手接生死门的任务,也不问来由,只要完成任务便可得到相应的酬金。” “生死令是生死门秘令,任务一旦执行完毕必须及时交回,若非生死门杀手,外界极少人知晓。这商府管家果然不一般,竟能认得出来!”独孤寒暗惊,神色却依旧如常,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身体趋前,装着用心扫视生死令,随即似有所悟道:“我也听家父说过,生死令有‘生死相吸一念间,不问来由只问钱。’。 生死门是武林中一大杀手组织,实力不亚于号称武界两大泰斗的天魂山和极门。该组织向来认钱不认人,派出杀手若执行了任务,便能得到酬金,若任务中被杀,也是不过问死活。只是该组织,向来接了钱便会不顾一切的完成主雇任务,如今百草庄遭袭,他们全部丧生,任务没能完成,定会再派人来袭杀!庄主应该加倍小心!” “多谢独孤公子提醒!不闲在此先谢过了!”秦不闲礼节性答道,随后又寒暄数句,配合着徐明处理现场。 “秦庄主,你与他人冤仇,却遭生死门追杀,此事看来极是蹊跷,而所你所言,他们曾全力围杀郡主,莫非真如独孤公子所言,他们是刺杀郡主而来?”徐明右手握住挎在腰间的刀柄,半偏着头似有所思道。 “如今兵荒马乱,许多乱臣乱军有意与朝廷作对,极有可能是他们请来生死门刺杀郡主,向朝廷示威的!此事,一定要深入调查!”独孤寒有意混淆视听,把刺杀目标由天机转化成郡主,如此便能躲过更多的耳目,而不致于怀疑到独孤家来。 “独孤公子所言有理,怕真是如此了!此事需要上报朝廷,派人彻查!”徐明当即顶着嘴唇表态,秦不闲、商万全也表示赞同,随后交流其他见解,便各自散去。 离开后,独孤寒想到刚才虽打烟雾说成生死门刺杀郡主,但他料定以郡主性格,若她知道是生死门来刺杀,便会动一切力量来彻查,虽说生死门从来不出卖主雇,但到时顺藤摸瓜下来,必定能够找出一些端倪,如此始终是隐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放出生死门在此处布有堂口的消息,再引郡主来……独孤寒想到此,面容中闪现阴恻恻的得意笑容。 徐明对自己管辖的城池中出现如此大案,心里极度不安,特别是其中还关乎郡主安危,更一刻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奏请朝廷,希望能保住乌纱,留全性命。消息传到云京后,洛欣的父亲,当今皇叔极度震怒,请旨全力彻查百草庄刺杀郡主一案,同时派出心腹恒武等奔往福禄城。 而神算子被杀一案也因此正式全面通缉,苍云国境内各大城广文告,提供线索确定误者赏银千两,将凶手击杀者,赏金万两,将凶手生擒者,赏金十万两。 商万全回到商府迅将此处生的事修,传给商老爷子。甘霖寺。商文拿着商万全传来的文书细看半刻,神色依旧如故,随即把文书微微翻折,置于烛火中燃烧,喃道:“生死门袭我百草庄,围杀郡主,看来是受非同寻常权贵雇佣了!丁一是我大半生难觅的知己,如今随华贤侄回百草庄医治眼睛痼疾,他们危险重重,我需再助他们一臂之力!” 商文回书一封,让商万全作出相应安排,随后便离开房间,绕过回廊,来到龙儿房内,只见龙儿正一快一慢的拔剑,呛呛不断又弱如纹丝脆耳声弥漫空间,背对棂,双眼凝神墙壁中的禅字棱纹,神色平静如水,瞳孔却蕴含法说出的森森杀意。 忽然,龙儿耳刮猛地跳动,手如灵蛇般极舞动,环环如萤虫飞跳的剑气如瀑布般飞扑向前方,身体声息的随之转动,正当剑锋抵至来人时,旋即又激流勇退的收剑回鞘,连同方才的拔剑动作,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纰漏与睱眦,龙儿身体如傲立松木气息如常的站定,微微弯身拱手道:“前辈!请恕晚辈礼,让你受惊了!” 商文只感觉颈边飘过一道刺骨凉风,而未望见龙儿的连串动作,但他面不改色,双眼如精光猛射的透入龙儿,试图望穿他的一切,片刻只觉得他弩钝如橼木,神情中未有丝毫的表露,暗忖:“如今神算子一案因百草庄被袭而由皇帝亲自布告天下,全面通缉。眼前龙儿成为杀害神算子凶手,却不知他为何杀神算子?这两者间是否有联系?” 商文随即又想,当日丁一算卦,一卦便卜到准的离奇的卦象,让他不禁想起当年的名及两年前声名雀起的天机,结合时下的神算子被杀,龙儿方才奇快比的剑招,他也在隐隐测,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天机的剑童,而丁一会不会是天机。 商文脑海思绪飞闪过,片刻后和颜悦色的平声静气回道:“龙儿,你剑技果然一流,虽然我未能看清,但能感觉剑式声息,行云流水,仿若啸苍而立的飞雪侠客。只是你服下甘霖后,伤势并不完全稳定,尚需要再调理,你如此使剑,怕是会引伤势!” “一文前辈,我知晓了。只是数日来左眼老掉,我担心少主安危,希望自己能早日康复,好助少主一臂之力!”剑童神色略显担忧道,随即又忖:“不知,让唐将军帮忙查问少主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恩人,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此时,唐羽人未露面,那粗旷震耳欲聋的大嗓门便出令人耳膜破荡的声音,随后威武雄壮的身躯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走来,全身一副凛然的将军气息。 “唐将军!辛苦你了!”剑童急忙道谢,随即从案几的古色茶壶中倒上一杯茶来,递予唐羽,又道:“唐将军,自沐风城以来,你连番遭到杀手追杀,如今虽然处在甘霖寺,一切仍要小心!” 今日第二更奉上!!!现次求票!!差8票就到1oo了,到1oo额外更新一章!!票票,你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 霸王硬上枪 “恩人,你放心!”唐羽随手接过茶,仰口喝下,一股军人的豪放气色跃然流转。随即,他转身望向商文,见其仍是一副乞丐打扮,双眼不断泛起思索的波纹,眉头又紧又舒,摇头淡笑道:“一文前辈,你面容看去极似我一故交,但他衣冠楚楚,华服金贵,身分更是尊不可言。若你不是这身打扮,我定会认为是他了!” 言毕,唐心放下茶杯,又倒满一杯喝下,喉结骨碌的上下跳动,心里暗忖:“一文前辈虽是乞丐打扮,但是那种气定神闲的神色,又宛如山呼海啸中沉浮过来的高明智者,有时候真的会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子。是了,几十前过去了,我一直戍守边疆未能与其相见,不知他在福禄城是否安好,如今回来养伤,已好的七七八八,处理完眼下的事后,真的应该去看看他!” “多谢唐将军抬举了!老朽就一乞丐!”商文语气相当淡定,眼里倒映唐羽的面容,暗自得意:“乞丐打扮,让故人不识,比起整日商海沉浮来,另有一番乐趣……嗯,如此,应当再扮下去!” 这时,了尘禅师又送来甘霖,面色和蔼的递上金钵道:“龙儿,你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要调息几天就能恢复如常了!来,这是今日的甘霖!” “多谢禅师!”剑童拱手道谢,承后接过金钵,仰口服下,一股舒畅比的感觉泌入心脾,方才练剑耗费的气息,迅得到恢复。 “是了,自你们来了之后,甘霖寺外,总有形迹可疑的人影在四面活动,可能是冲你们来的,我会多派些弟子巡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了!”了尘禅师拿回金钵,拂动金黄灿灿的袈裟,转身离去。 多日后。万寿城。东方云正于东方海阁设在此处的分舵休息,他已经尽数派出海阁弟子四处盘查追问,却未有任何天机与剑童的消息。此时,他却得知神算子被杀一案已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整个苍云,此案更派有当朝大臣亲自侦查,而据福禄城的分舵弟子来报,前几日福禄城独孤公子、徐明将军强查天下第一商辖下的百草庄,之后因出现郡主而制止,只那日晚百草庄便遭人围杀,传言是刺杀郡主。 东方云能引领东方海阁继续称霸内河近海,除列入乾坤榜第五名的武功外,自有过人手段,精明头脑,他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分析后,隐隐觉得对卦术向来感兴趣的郡主和为其父求卦而来的独孤寒都出现在独孤城非常可疑,似乎在说明着天机与剑童就在那里。东方云便再加派人手全力侦查福禄城的所有重大事宜,更命人跟踪独孤寒与郡主,并随时准备前往福禄城。 夜晚。寒风萧萧,雾气蒙蒙,夜色随着灰淡的月光洒落在连叠在甘霖寺四面的群山中,仿佛欲盖还羞的少女遮上一层柔美迷人的纱衣,远远望去,宛如传闻中神来仙往的梦幻仙境,令人限向往。 经甘霖相辅后多日调养,龙儿的重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透过棂极目远眺,双眼眨动沉浸的神色,瞳孔里映衬着弯弯的柳月,喃道:“十二岁时,也是这样的夜晚,我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前辈,他临死前授我一招剑术以作谢意,并让我去找老主人。多年过去了,我随老主人多年,更幸识得知心知己的少主。 昨日唐将军报来消息,福禄城住有郡主的百草庄遭到围袭,说是刺杀郡主,全庄死伤惨重,但围袭者也全军覆没,只是郡主消息至今全。而据一文前辈所说,医死人不偿命前辈此去福禄城取新药十有**会去百草庄。 少主是被医死人不偿命前辈强行带走的,洛欣郡主对少主余情未了,出现在百草庄,极可能是为追少主而去的,如此说来,少主便极可能在百草庄,但是百草庄被围袭后,却又信息全,难道少主遭遇了不测?不行,我负有保护少主之责,必须赶往福禄城看个究竟!” 呛!刀枪交击的刺耳响声传来,龙儿双眼凝神望去,看见唐羽所在房中人影幻叠,神色陡然一紧,惊道:“不好,定是杀手又来袭击唐将军了!”龙儿双脚一收,略高于案几的身影化作白驹瞬若电光的掠空闪去,眨眼间,嘣的破入唐羽房内。 只见十八个蒙面杀手透射森森寒眼,手中划起奇形怪状的兵器,月牙铲、双勾、鳄鱼剪、环尾刀等,上面浮有层黑色气雾,让人看了便会心里寒,显然是淬有剧毒。铲影夹住勾壑,剪气汇入刀芒,毒雾瞬间扑散,空气被哧哧的刺破,划过一旁摆放的盆景时,碧绿盎然的枝叶顿时变作被吸干的枯木,毒气渗进根部,连土都由灰色变成紫黑色。 唐羽晃动寒铁枪,槐梧雄壮的身材随着枪芒呼唤泰山压顶的强劲气势,枪影以枪身为轴高盘旋环转,枪体骤然暴增十几倍,形成枪芒光盾,冷冷然的逼人寒光随之散出,地面青砖被震的连连碎裂,旁边的瓷器罐瓶摧枯拉朽的毁了一地。 枪芒携着寒光,引动周围的自然气流,涡漩风自起,转动的气劲极扑向杀手,迎面的一个使月牙铲的杀手双眼本能回缩,身体似骤然落入冰窖的猛力一颤,月牙铲如橡皮泥般被击压的叠成一团,反向冲破他的手掌、腕骨,毒气切入肌肉,全身皮肤在眨眼间便如涂刷墨汁变的漆黑一片,青筋自动上浮像气球过渡充气吱咧爆炸,骨头如漆红蜡炬落入火炉随即一软,倒在了地面。 其他几名杀手见状后,猛然心惊,神色的变化似乎在说明唐羽的实力过了他们预估,但是他们惊归惊,动作却依然如顾,元气暴入手中武器,人杰武士的卓丹谷元力激到极致,全身白光炽烈,化出尤如千斤巨石的浩繁压力,整个房屋被撑震的摇摇欲坠,刚刚冲入的龙儿忍不住运起元气抵抗,手搭在了腰间的龙纹剑,望着屋内情形,眼神闪动着思虑的神色,决定着是否要出手相帮。 霸王硬上枪! 唐羽咆天怒吼,面容激荡如豪杰神将,丹田元气催谷逼到了巅峰,气息疯狂上涨数十倍,其后身隐隐约约间,显露出昔日独步天下的霸王形象,惊天的压力远远盖过那些人杰武士杀手。寒铁枪半虚半实的幻化闪动,化入霸王形象中壮如轩辕神臂的手掌中,突然断风斩雨般凌天挥扫,比暴冰狂雪更要凌厉猛悍十分的枪芒排山倒海的破向杀手。 龙儿感到延绵尽的穷极压力扑胸而来,呼吸顿时如同溺水般困难,全身肌肉像受到十级飓风吹拉般来回撕扯,遂本能的化动身法,极往后闪去,但两脚拖地划过,留下两道深痕,便将元气再提上五成,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双眼凝向唐羽变化万千霸王枪势,暗叹:“唐将军不愧是名列乾坤榜第十名的霸王枪,当日被杀手围杀时不能应付自如,是因为身受重伤,如今伤势恢复,气势竟如霸王临世,骇人万分,看来我是不必出手相帮了!” 啊!所有的杀手的面容都如见到索命阎罗般急缩变,瞳孔深压到了眼底末端,手上的兵器像被放入熔炉般化成数漫天纷飞的屑沫,身体如同置身绞肉地狱,生命气息随着肌肉、骨骼的撕裂而悄然消逝,房屋被震的裂纹数,已接近破碎倒蹋的边缘。 “哼!唐羽!你不愧是乾坤榜第十名的霸王枪!可惜,你杀得了他们!却过不了我们兄弟这一关!杀!”忽然,屋顶上破入两人,都是蒙面打扮,左边一人握着黑灵刀,而右边人却握着枯骨刃,刀影绰绰,刃形重重,交叠纵横,凌天匹的气势压入唐羽,夹杂的怒海杀意震的溃蹋边缘的房屋全盘裂碎。 唐羽全身只顾对抗眼前的杀手,催谷逼力施为下,枪技挥到极致,只是未料到此时又会杀来两个天极武士级别的杀手,心神猛震,想要收枪回防已经来不及,只好借助原来枪劲借力反冲,沿着斜线穿破房屋,险险躲过一劫。 然而,唐羽刚才元气暴已近枯竭,而新的元气又未能生,又加上枪技已老,所以气势猛然大降,那两名杀手却是蓄势待,又是全力施为,所以修为虽不及他的地灵武师,但依然占到了便宜。唐羽躲过致命伤害,身上却被黑灵刀与枯骨刃划过数道几乎深入骨骼的伤口,血流如柱,更引动了旧伤。 龙儿见势,暗道不妙,自责方才自己只顾观看唐将军的卓枪技,一时没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让另两个潜伏的杀手有了可趁之机,随即手搭腰间龙纹剑,声息的剑招呼之划出,一道以剑气化成的风刃生生切开了空气,直接迫入两名杀手的脖子。 “不好!那个孩童竟然是高手!”使黑刀的杀手暗叫一声,神色急变,只得收刀回防,身体暴飞十几米,另一名杀手也是如此。 此时,甘霖寺住持了尘禅师闻得这里杀声震荡,极赶来,正好望见两名杀手退飞半空,身上红黄相间的袈裟如同天篷遮日般缠向外他们,佛光滚滚的浓密佛掌宛似仙山鹤影,锁定他们周身三百六十处要害。 第四十三章 菩提神印功 嘣!两名杀手堪堪躲过龙儿的剑招,又受到如此妙绝的武功追击,法再躲避,顿时受到重创,血液如缺堤的洪水暴喷狂泄,气息急变弱。 “菩提神印!大哥,这是佛门上神功,我们不是对手,保命要紧,快点逃回福禄城!”使刃的杀手面色惨白,眉头紧皱如起伏连山,双眼透露惊惧比神色,急忙催逼丹田,激荡所有元气夺路逃去。其旁的使刀杀手也随之飞逃,手不住的按住胸膛如碗口大的伤口,咬牙切齿的恨道:“这唐羽算你命好,前两次派出去的兄弟被你全部杀死,这次又有人相帮而未能得手,下次一定要让你命丧黄泉!” 龙儿方才一招只是虚招,志不在取那两名杀手性命,而是以攻为守,要救下唐羽,此刻见他们逃去后,便急飞向唐羽身旁,关切地问:“唐将军,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大碍!”此时,唐羽已落到地面,运气调息。了尘禅师见唐羽伤重,便没有穷追杀手,但眼神中透出奇异的神色,似乎认识杀手,随即他飞闪过去后,替其扶上金创药后,又输入元气助其调运,半晌后,伤势渐渐稳定。 了尘禅师遂收手站定,神色疑惑道:“唐将军,方才两名杀手使的是黑灵刀与枯骨刃,招式更是令数人寒的千影刀法和万剐极刑。幸好,他们被龙儿一阻,而没能将招式挥出全力,唐将军才能脱险。只是他们是生死门的魅法王手下的魅千刀和魅万剐,唐将军,又如何与他们有瓜葛?” “不清楚!自我边疆受伤奉旨回乡休养后,便连番遭杀手围杀,前两次都是恩人所救!”唐羽静静坐于一旁,面色茫然道。 了尘禅师转过身,悠悠度动步伐,神色若有所思,片刻后似有所悟道:“唐将军,如今兵荒马乱,你戍守边疆,立功数,然而,也是树敌极多。生死门是天下间问钱不问人的极度邪恶的杀手组织,他们如此三番两次不悉代价的杀你,肯定是受到主雇所托。看来,前几日形迹可疑者便是他们疑了。只是,如此一来,甘霖寺怕是不安全了!” “了尘禅师,因为我一人而托累贵寺,唐某实在过意不去!请受我一拜!”唐羽是血性方刚的汉子,边关为将多年,令豪爽性格更上一层楼,听得了尘禅师断后,五内愧疚,遂行礼道歉。 “唐将军!你我既是故交,朋友相帮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你还有恩于我寺。”了尘禅师连忙扶起唐羽,面容和善道。 “多谢禅师!”唐羽起身回道。此时,闻得打斗声而赶来的商文走了过来,扫视此间情况后,古铜色的眉头轻轻蹙起随即又舒展如常,在听见方才唐羽与了尘禅师的对话后,略作沉吟,双手搭于后背道:“我得到消息,前些日子,福禄城的百草庄受围袭也是生死门下的手,如今他们又对唐将军连番下手,此间或许有关联。再者,我们如此躲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以明对暗,赶往福禄城,去那里看看静观事变。” 唐羽想着这样一来便不会连累甘霖寺,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出生死门背后的主雇,遂点头表示赞同。龙儿想到如今自己伤势已恢复,去了福禄城,正好可以如愿寻觅少主,便同意商文的提议。 商文急忙赶回福禄城,是为了帮助自己大半生难得一遇的知己,闻得唐羽与龙儿同意后,便迅准备一番,次日就上路了。 福禄城。连日来,百草庄得到商府的全力资助,大量高等木材、建筑材料及各类工人都批量批量的进入百草庄,日夜赶工紧急重筑休缮房舍,远远看看去,一座崭新的庄园已经接近完成,如今正涂着相应的漆料,装饰各种图案花纹。一刻不停的监工的秦不闲不断指挥着、命令着,旁边的仆从时不时帮着擦拭着他胎记边的汗滴,他的面容明显消瘦很多,神色也近乎枯槁。 这时,秦不闲来到花田边,双手搭在腆起的肚子上,指着被烧毁了枝叶却依然保持着根儿的奇花异草道:“你们必须好好的护着这些花草,若有闪失,我唯你们是问!”仆从们恭恭敬敬的弯身点头应是。 夜幕降临,工人们悉数离开,庄内的仆从们忙碌了阵后,回到了仆从所呆的区域,秦不闲却独自一人走向后院,按动佛龛,随着咯吱一声,佛像往后慢慢移动,一道门浮了出来,他一步踏入进去,门又迅闭上,踏入嘀嘀嗒嗒的石阶喃道:“自那日百草庄被毁,带入郡主和丁一后,为了安全起见,处死了知情的庄丁与仆从,便封死了被看见的门道,如今进出改用佛龛前的隐秘门道,应该不会再有生死门的人查到了。” 秦不闲来到试验地下室,一眼望见正在用死刑犯做试验的医死人不偿命,身体猛然停住,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半弯着腰,双手作揖搭在额头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瞟着石床上的丁一。 丁一气色已经恢复不少,外伤全部愈合,内里毒素也受到控制,他双手平平的放在床间,静静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似乎是在沉睡。丁一运转《天机诀》,抱元守一,气沉丹田,意识随着意念流转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扣动每一条筋脉,跌宕起伏的吸纳调节气息。 “死人兄刚刚给我注入强化的丢仁现眼草,又混杂了大量如天山雪莲、地稔根、天心草、霜里花的益气调元的焙元奇药,压住了体内的毒素,我运气调理,应该可以加快毒素的化解!”丁一心里暗暗想着,内息继续回敛,周遭气息如涛涛江水般滚滚涌来,汇入到任脉、督脉等奇经八脉,如水流扫过露珠般吸纳经脉中的滞流气劲,连续运转七百二十个周天后,整个身体顿觉比舒畅。 春风化雨的美妙感觉随着神经冲动的传递,萦绕到全身,筋脉、血管时紧时张,丁一享受着这种感觉,脑海里隐隐浮起种种神奇的联想,全部注意力都聚到了体内。忽然,丁一心神猛然收紧,酣畅淋漓的气息化成两股,如同融在沸水里的油一样,正冷却分层,上面的一层穿过五脏六腑,流窜幽门、人中、承泣等要穴,最终融合到双眼内深处的弥须缝隙中。 下面的一层直透三焦、压入气海屯积小腹,化向大腿,正要涌向膝盖、脚裸时,涌泉等脚底穴位却冲来大量元气,流过筋脉时,微微感到一股针刺般的痛意,两股气息一起冲窜,迅像一张纸板受到两边力量挤压后从正中间拱起般拱到了小腹以下、大腿往上的部位,丁一感到要害处被挤入奇异比又坚硬阳刚如玄铁的强猛气息,心里暗害如此下去,命根子怕要不保了,随即运转元气赶紧压制。 与此同时,正在接受试验的死刑犯,面容如同白漆刷面般突然变成惨白色,额头青筋似跳蚤般疯狂跳窜波动,双手拼命捂住双眼,十指狠命的往里抠去,指甲陷入眼皮、眼肌里,似乎要把眼珠挖出来才甘心,随后两腿又猛力的夹在一起,下体顿时一柱撑天差点撑破裤裆,诡异比的黑气沿着裤缝嘶哩嘶啦的乱穿乱窜。 啊!下身如钢针穿刺般暴体,眼珠似铁刃飞割般碎裂,死刑犯的头往旁边一歪,气息慢慢消失,最后死在那里,只是那些筋脉还跳动了许久才慢慢停下。 “气分两段,归根如钢针,入眼似坚铁,这……这毒在反复用新药试验中不断的变异强化,如今竟变的如此阳刚猛烈!不过,如此一来,就可以柔克刚,输缓排毒,这彻底解除的办法也就有了!”医死人不偿命望着暴体死去,全身漆黑的死人犯,面色平静,双眼闪起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但脸颊处却浮起淡淡的羞红。 “主人,这毒解了吗?”一直站立于旁边的秦不闲望见医死人不偿命露出多日来从未有过的些许欣喜,对医死人不偿命颇为了解的他暗揣是解毒有进展了,遂低声出言相询。 医死人不偿命右手一扬,狂猛如同暴风的气旋随即暴起,把死刑犯的尸体悉数扫到一边的尸体处理间,只听到嗷嗷的嘶咬拉扯声,随后便浮起一重血雾,尸体全部消失成虚。他轻轻拍动双手,望了望试药池上边渗滴下来的液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秦不闲道:“不闲,近日你忙着重修百草庄,又把奇花异草再燃生机,如今又能滴下液汁了,你做的非常不错!” 秦不闲正要回话时,却看了看丁一的位置,随后便得到医死人不偿命说他已经服药沉睡,听不到别人讲话,才双手拱在额头前,身体微弯的恭恭敬敬回道:“为主人办事,这是应该的!” “不闲,你成为天极武士已有时日,只是终究不能突破,近来你功劳不小,这粒凝神归元丹就赏你了!希望你能快点成为地灵武师!”医死人不偿命翻手一掷,一粒金黄灿灿又浮动魂游气息的丹药唆的穿向秦不闲的任脉中,他身上的多处筋脉顿时像受到电击般的波动颤抖,片刻后才慢慢归于平静。 今日15:31红票终于突破1oo大关,特地隆重庆贺,为兑现1oo票加一更的承诺,现特地加更1章。大大们,再来票票,朝2oo大关突破……让我享受一下码字码到抽风的上荣幸…… 有大大提出“跃然纸上”一字用的不当,特别对该词作了修改。大大们若有任何的意见,或者现文中有不当、不妥的地方,请用您高贵的手,敲打键盘,写下最英明的意见……只要合适,必定采纳。 另外,由于更新必须要晚于上一章更新至少6小时,才会在页显示,所以今晚7:3o一晚将延后到1o:15,如对您的阅读习惯造成的不便,先行致歉……请原谅!! 第四十四章 放邪火解毒 随即,医死人不偿命清目淡视,气息回缓道:“凝神归元丹是助你凝神焙元的丹药,按入经脉中比起口服练化能多达到更完美的效果,只要用你体内元气时时洗涤,便能加快你修为提升!对了,生死门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主人,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据线报,生死门此次是受了来自苍云国王公大族的雇佣而袭击百草庄的,目标是主人的贵客。近日来,福禄城来了不少陌生面孔,属下派人跟踪调查后,他们总会与一人相见,观其面貌其似独孤公子,几次想近身确认的线人都被杀死……”秦不闲说了很多,直到最后医死人不偿命示意停止时,才慢慢停下。 “不闲!我知道了!此事,他们志在丁一与郡主。如今,郡主也常去探查消息,你也要多派人留意,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医死人不偿命道,随即示意秦不闲离去。 医死人不偿命转身望向丁一,见其神色未有变化,却隐隐感到微妙的气息波动,不禁皱眉,眨动透亮的双眸,轻轻搭住其脉向,细听半晌,面容忽而欣喜忽而紧缩,喃道:“丁一的毒已经分层恶化,一归根一入眼,正是方才死犯暴体死亡的前兆,需要马上注入新药,排毒治疗。但那排毒之法……” “排毒之法怎么了?”甜美的女音飘起,随后轻柔比的莲莲步履迅若狡兔的靠近,上等绫罗织成的百折连衣裙自然抚动,煽着卡沙兰布花香旋即弥漫空间,一双嫩如清泉碧水的纤纤玉手恰到好处的搭在腰间,一双明若星斗,亮如银光的双眸扫向医死人不偿命及床间的丁一,只是瞳孔深处透有一丝忧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丁一鼻间闻到卡沙兰布花香后,意识猛地一震,原本被因为气息串动而惊醒的意识变的更加清醒,头往边上一转,‘望’向医死人不偿命道:“是呀,郡主,你这排毒之法怎么了?是不是可以加快我体内毒素的排解?” “嗯?你怎么醒了?”医死人不偿命回头望了一眼丁一,神色又是一紧,闻得丁一问及排毒之法时,耳根竟竟浮起了红润,他连忙运气平息,未回答丁一,而是转过身,拉住郡主洛欣挪到边上的角落道:“郡主,这解毒之法是……” 多日来,洛欣得到医死人不偿命的药物治疗后,元气恢复极快,修为也有了不少的提升,她又看到丁一的毒渐渐缓解,心中对医死人不偿命的偏见便少了不少,如今又常有他提供生死门的线索,让她可以更好融合派出的人所收集的信息,得到更可靠的情报,心里疙瘩便进一步解除,称呼也随之变化,而她经过全盘考虑后,觉得时下形势不宜与医死人不偿命闹的太僵,便主动示好,如今两人虽谈不上是什么好友,至少是少了曾有的成见,在对丁一的问题上能够达成统一的意见。 “竟……竟然是这样!死人兄,你是男儿身,这事还是让我来!”洛欣说着,脸蛋扑的变红,心里乱跳不已,柳月眉上跳拔动,眼眸中流动重重春波,荡人心魂的限媚态令人望见便会不自觉的拜倒。 同时,洛欣心中又浮过另一念头:“丁一对两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而不肯承认身分。而且,两年前每次亲热的时候,都是点到即止,从不越雷池一步,说是什么两人都还小。都说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最容易答应女人的请求的,那为何不用这次机会,让他越过雷池承认身分呢?”隐约间,洛欣对医死人不偿命的这种解毒方法产生一种感谢之意。 “恩,不过,丁一对你始终有成见,我男儿身不便替他排毒,但我怕他会有所反抗。排毒前我需替他扎上几针,让他力反抗。”医死人不偿命眼眉挑动,黑瞳中映射洛欣的神色,似乎猜到她内心的念想,却没多说什么。 随即,他转入石床边,面色怪异的望向丁一道:“丁一,这排毒之法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只是在此之前还需替你扎上几针!”医死人不偿命胡诌了一些方法后,便哧哧的给丁一扎针。 丁一耳力惊人,虽然医死人不偿命与洛欣躲在远处避开他说话,但他依然一字不落的纳入耳膜中,闻得排毒之法后,眉宇连连变化,心里闪起怪异的感觉,暗忖:“为什么会是这种排毒之法?若我被死人兄扎的力了,那待会儿岂不是一点都不能反抗。如果洛欣来个更进一步,那师父说过的在未达到御元境界前,不能合欢破了阳刚卦劲,阻了卦术进境的训示岂不要被破去?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应对……” 丁一心念至此,元气浮动,借助天机诀中的卦位连通穴位的玄妙方法,竟依靠八卦对应八门的生死变化移起了穴位,让医死人不偿命的针扎下去时,穴穴落空,只是他依然装着被扎中,显得全身力。 丁一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不愿洛欣来施行这排毒之法,另一方面又不能不听医死人不偿命这神医的治疗方法,最后左右考量之下,就采取了移穴换位法,让自己假装力,以便随机应变。 医死人不偿命扎针完毕,便闪到外边,还安动机关,把从不关闭的石门给闭上了,他独自一人呆在外边,双眼痴痴的看着,似乎是失神,似乎是妒意,令人一时法捉摸透。 石室内,清新舒爽的气息夹带卡沙兰布花香一阵一阵扑来,抚到石壁上时,又如浪花儿般回拢倒卷,携着壁上的凉意,拂吹到空间中,又布上一层更加美妙的气晕。洛欣手搭裙角,款款移动莲步,轻盈的如同踏在浩渺烟波,修长的美腿每晃一次,地面便似百花争艳般释放五彩缤纷的荡魂气息。 脸上浮动下凡仙子的柔美笑容,被缕缕丝搭下,半遮半掩,两只清澈双眸如闪闪星光般眨动,长长的睫毛,散动魅人心神的延绵力量。******满园关不住的双峰借着微微下搭的低胸领子稍稍颤动,每走一次便会抖一次,而淡淡的少女清香便随之释放,一双吹得破的纤纤玉手按着医死人不偿命所交的上药方法,化动体内元气,激涌到掌心,随后化成如绵花般轻柔的气雾层,轻轻的沾动药汁。 药汁凝入到右手掌心的气雾层,洛欣两眼紧紧瞪着丁一身上的道袍,脸上忽地就流露洞房花烛时的女人才会有的娇羞,左手五指含情脉脉的解开衣结,耳根红到极点,呼吸不断加,跌宕的双峰颤动的更加厉害。 丁一身体猛地一颤,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大脑里闪动种种奇怪的想法,不时浮起萱儿的身影,又夹杂着曾经的洛欣,她们的音容,她们的笑貌,又忍了下来,心里一阵犹豫。丁一鼻间不断扑入卡沙兰布花香,泌到心脾,激荡许久以来没有再波动过的心灵。 犹豫间,洛欣左手已经掀开丁一的道袍、内衣,眼帘里迅映入厚实的胸膛,纠扎的肌肉,粗壮的筋骨,根根显露,柔滑光润的肌肤不由自主的从上面轻轻淌过,随即右手一旋,气雾层动药汁如清油般落入皮肤,细细柔柔的流淌,顺着左手纤指的滑动,慢慢渗入毛孔,融到皮层深处。 透心的清凉感直入心田,丁一身体不禁一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美妙摧人奔入巅峰的感觉激着人体的本能,而理智上对洛欣的恨意却在抵抗着。此时,洛欣手儿变的更加轻柔,而且往下滑去,抵达小腹时,药汁渗到肚脐内,丁一顿时感到再上一层楼的妙不可言的感觉汇入气海,直通丹田,又往下浮动抵入胯间要害,随即裤子像被棍子掌起般慢慢的鼓起,隐隐有冲破的征兆。 洛欣越揉,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那种肌肤的质感,那种骨里所透的气息,那种被抚摸后所产生的反应,心儿砰砰跳的更加厉害,脸变的更加娇红,耳根更是赤到极点,连双唇都变的呼之欲滴,暗自忖着:“这种感觉只有小石头能够给予,他一直不肯承认,今日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更进一步……或许,他就会承认了,这样我今晚去剿灭生死门,替小石头扫除危机,即使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能够知足了……” 洛欣今日出去后,得到了一个消息,生死门在福禄城布有堂口,此次的刺杀任务主要由这里派,而近日生死门又往这里派入杀手,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刺杀行动,随后便派人去侦察后,确定了情况属实, 只是她凭着多年来的历练,直觉认为这事似乎有些蹊跷,思来想去后,想到独孤寒追踪到福禄城后,生死门杀手便出现,其中必然有联系,而如今消息又恰到好处的传了出来,让人现生死门堂口所在,这里边有阴谋,只是要好为了替小石头解去危机,决定将计就计,遂布下了剿灭计划。 洛欣隐隐感到,此次行动极度危险,很可能会有去回,因此,回来时才会有隐隐有忧色。 思忖间,洛欣已经褪下丁一的裤子,把药汁涂入腿中,一层层的抹上,手儿变的更加轻盈,更加温柔,身体慢慢的贴进,婆娑磨动,缦妙融合,把女人的魅劲进行到最佳状态的挥。 原本应于晚上7:3o的更新,由于前一更在15:31,而纵横更新需要至少间隔6小时才会页显示,这一更,因此后延到晚上1o:15,对你的阅读习惯造成的不便,请原谅!! 第四十五章 纠结的陶醉 轻柔的感觉软化了体内阳刚如玄铁的气息,沉积在下身的毒素也被慢慢融化,汇流到两只卵形蛋儿中,丁一全身筋脉达到全所未有的舒畅,运转意识内视时,黑如墨汁的毒素气雾正转入纠结圈转的卵中管脉,曲张激刺激着上面的物什变的更加刚强。 洛欣双手再往下细细探去,拉下最后的内裤,搭入要害部位,此时,丁一身体强烈震动,双手猛地抓住纤纤如玉的青葱十指,神色依旧古井不波,眉头却紧皱如川,语气似怒非怒道:“郡主,你不可以这样!” “嗯?你双手竟然还能动?难道死人兄没有扎中你的穴位?”洛欣见丁一突然阻止,神色陡变,蒙水清澈的双眸连续转动,想到丁一如果是小石头,便会移穴换位,死人兄刺不中他的穴位也是正常,随即又笑容灿烂道:“小石头,原来你用移形换位骗过了死人兄,你手一直能动,可是,那为何先前不阻止我,现在却要阻止我?难道怕我抓你那个地方?可我不是第一次抓你那儿了?” 洛欣的话大胆而直接,丁一听的心灵猛震,一时头脑有些蒙,心里相当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方道:“郡主,我再次声明,我不是小石头,我叫丁一!你如此替我解毒,失去贞洁,请不要在我那儿……” “你那儿怎么了?不都起来了么?死人兄说了,你的毒现在分两段,一段归入这里,一段归入眼中,需要以女人的轻柔来渗入药汁,以柔克刚化解。我都没有害羞,你害羞什么!”洛欣说着的时候,上身一手帮着丁一,一手褪去胸口的裙领,饱满柔软到极点的双峰喷然露出,如海水波涛般荡动几下,随手贴到丁一的身上。 洛欣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手儿变换的越快,那身体随着元气的喷身,竟轻轻浮动起来,不用床板与丁一承受任何重量,那双峰的樱红色葡萄有一下没一下的荡过丁一的双眼,右手的药汁跟着透渗到眼中。 面对洛欣如此的挑逗,丁一作为生理正常又元气极盛的男人,本能的需求渐渐削去了理智上的抵抗,双手忍不住搭入洛欣的背部,轻轻的滑动,感应着洛欣的美妙。此时,洛欣两腿要夹到丁一的下身,丁一精神呼地一震,猛地阻止道:“郡主,你为我已失贞洁,不可以再一进步了!” “贞洁?只要是给小石头,我愿意!”洛欣言语间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但纤纤玉手却依然动作。 丁一闻言,心里一震,暗忖洛欣对自己的是有爱的,可为何她又要害我,要害萱儿,要害那么多人?忽然,丁一受洛欣手儿刺激下,全身如抽搐般全力崩紧,两腿一震,元气急下沉,正中间再次膨胀,棍儿下方的卵儿吸纳的毒气全部往上喷涌,一种达到巅峰极度美妙境界浮现到脑海,紫萱的完美身影不断闪动,双手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她,亲吻她,这一刻,已经抛动了名老人的训示。 洛欣感到丁一抽*动,急忙运转气息,卷起极度微薄的气碗,虎口透过薄薄的气膜感到一热,随即就有液体往气碗流淌,不觉低头看去,只见液体并非淡白如胶汁,而是浮有层层黑色。洛欣气息再转,液体随之蒸汽化。 洛欣本想更进一步,在水乳相融时,逼着丁一承认他是小石头的,如今却是如此,不禁一阵失望,悠悠地望向丁一,叹道:“竟然这么快!”洛欣正愣时,忽地记起医死人不偿命曾经说过,两段毒气相互除去的时候不得过半刻,否则后果难料。 洛欣赶紧收起心神,涌荡一股股的水柔气息渗着药汁滴入丁一眼中,双峰配合着动了起来,借由葡萄不断鼓动丁一的眼膜,丁一鼻间传来阵阵泌人心脾的**,只是眼睛因为隔着活血面皮,而法直接感应到洛欣葡萄带来的美妙舒爽。 一刻时间很快过去,丁一双眼因活血面皮的作用,不能很好的吸纳水柔气息,毒汁盘在眼中,虽然被软化了,但是法排出并卷缩成一个诡异的旋涡,元气却被不断的吸入,意识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最后竟晕了过去。 洛换还想继续,只是药汁的效用已过,水柔气息法再渗入丁点的,看到丁一晕倒后,神色猛然一变,惊道:“不好,一刻已过,毒汁仍未排出,丁一晕倒,后果难料,这可如何是好?” 洛欣一阵慌乱,旋即连忙平静自身,脑筋开始转动,找寻半天,想到该去问医死人不偿命,便急忙起身要冲出石门,又觉自己衣服没有穿好,待要出去时,又看丁一身上衣物未着一件,遂将其匆忙披上。 轰隆隆!按动开关,石门开启,听得开门声,正想的出神的医死人不偿命猛地惊醒,随即站了起来,转身一看时,恰好看到跑来的洛欣,只见洛欣眉心红润,脸蛋赤扉,春气依旧荡漾,心忖:“郡主为丁一竟不惜女人贞洁,她与丁一是什么关系?嗯,我怎么想这事了?我是医生,我是研究丁一所患的奇绝绝症的,我怎么能对他……” “死人兄,你快过来,丁一下面的毒排出了,但是眼中的毒不知为何排不出来,他现在昏倒了,快替他看看……”洛欣也不管医死人不偿命在想着什么,接着他就往石室里冲去,神色火急火燎的。 医死人不偿命微微愣,瞅了一眼洛欣,又凝视床中的丁一,拉起下搭的长褂,坐到石床上,替丁一把脉,神色轻变,连忙全催谷,化动《元化药典》,元气汇入丁一体内,直接逼到双眼,团团裹裹的禁住毒汁化成的气旋。 片刻,医死人不偿命站起身,微微舒了口气,望向神色不安的洛欣道:“郡主,丁一的毒已经排去大半,但眼中依然还有残留,如今把我这部分毒控制了,暂时没有大碍,只是解决方法尚需要研究,待我去查查典籍!” 言毕,他转身离去,心里却暗忖:“丁一带有活血面皮,药汁才法借由郡主的水柔气息渗入眼中,致使毒虽被软化,却盘结成气旋。若真要化解,除非丁一体内能衍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毒汁化成的气旋一次性冲击,否则,除了母亲外,这再依借药物怕是极难治了。只是此事若告知郡主,以她为了丁一而不顾郡主尊严与贞洁的情义,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希望我所言能够暂时搪塞住他。” 洛欣坐到丁一床边,神色复杂,似有爱,似有嗔,似有喜,似有怒,她好整以暇,纤手握动丁一,喃喃道:“小石头,今日你毒已解去一半,相信死人兄必定能再替你解去另一半的。然而,你毒虽解,危机依然在,如今独孤寒与生死门盯上了你,只有把他们剿灭才能让你安生。今晚我就替你去剿了,若我能回来,我一定要与你水乳相融,让你在我面前承认你就是小石头!” 洛欣说着说着,眼里竟流下了泪水,伸手抹去后,便迅离开试药地下室。昏迷中的丁一耳膜连动了几次,似乎听到了洛欣所说的话,潜意识也进入了与听到的话语相关的梦境。 洛欣急纵飞,连续闪动几次,身影便在柔美如水的月色没入了福禄城北面的巷子中,随后奔来数十人,观其身法,修为不会低于人杰武士,其中一位身材槐梧的男子弯身敬道:“郡主,生死门非同小可,强行闯入者,数十年来未有人能够生还,你能否……” “恒武,你不必再劝了!生死门敢对我堂堂苍云国郡主下手,我若不除掉,皇家颜面岂不丧失怠尽!你若是怕死,大可现在返回云京!”洛欣语气冷若冰霜,寒芒四射的双眼微一扫视,恒武等人都觉得心头像划了一刀,浑身震颤。 “我只是依王爷所言多劝了一句,但如今郡主怒气暴,再逆了她的意思,必是横死当场,还是不惹为妙!”恒武咽了口唾沫暗自忖度,随后弯腰敬道:“郡主,王爷让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既然您要剿灭生死门设于此处的堂口,我们当然誓死相随。”他双眼余光瞟向洛欣,见其神色稍缓,心中暗舒一口气,又道:“如今一切都已经按郡主计划安排妥当,是否要开始行动!” “嗯!”洛欣冷冷应了一声,双眼望向巷子外的梅家大院,院落共有三进,墙垣叠砌颇似贵族府第,沿线栽有梧桐翠桉,树叶在月色中飘飘洒洒,风儿吹来,呼的飞下数片,从外看去,大院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院落。洛欣一挥手,数十人随即飞入院中。 此时,院落对面的客栈门边站有两人,旁边面容已近中年,眼神却依然精光闪烁,只见他诌媚地向另一人作揖道:“独孤公子,你布下此等妙计,如今引来了郡主,只需一网打尽……” 第四十六章 魅法王比胸 独孤寒连连摆手,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半笑不笑道:“阴尊使,郡主被诱入生死门堂口,只是借生死门接下生意后便誓死完成任务的重诺特性来杀死她,除去天机的一大帮手。但是从多日来的消息判断,天机定然还在百草庄,要把他杀掉还需费些力气!” 顿了顿,独孤寒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又道:“对了,阴尊使,近日得报,被骗去万寿城的东方云已经起疑,昨日他带了一群东方海阁弟子赶来福禄城,料想是来寻找天机解卦挽救东方家族名声的。东方海阁弟子遍布苍云国,尤其是沿海一带,更是孔不入,天机在百草庄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杀天机的事,需要尽早下手!” 阴尊使捊动下颔的胡须,微微抬了抬头道:“独孤公子,你放心,如今百草庄因上次围杀死伤极大,若天机再没了郡主保护,杀他易如反掌!看完生死门杀郡主的好戏,我便令极门弟子去!”独孤寒点头同意,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看向院落,心里思忖着镇国公独孤城最新来的消息,借生死门接任务刺杀郡主之机,削弱他们的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准备吞掉他们。 洛欣一行如飞燕落般悉数扑入院落中,全部屏气凝神直逼中堂,里面悄然声,她快扫视屋内,秀眉紧簇,神色略变,心道:“怪事了,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难道真如我所猜测,这是独孤寒的诡计?” 忽然。大院中闪起数火把,灯火通明,三进院落内悉悉刷刷地站立数身着褐色袍服的武士,手中都拿着杀气腾腾的寒刀和骷髅弩箭,极往中堂围去,转眼间便圈了里三层外三层。此时,人群中走来一身段妖娆,媚意连生,芳容慑魂的女人,她正要说话时,双眼却凝神洛欣傲挺的双峰,随即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纤纤十指往上托了几下,弄的波涛荡漾,身子一扭一拐的,肥臀左翘右荡,迈向洛欣道:“郡主,你的胸器不错呀,和我的有一拼!嗯……好像的比我还大一些!”女人魅笑的在洛欣胸前比划双手。 “魅法王怎么每次见到胸大的女人就想和她比,唉……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误事了!”随着女人走出来的男人低声暗叹,不过,他的双眼却一刻不停的瞪着洛欣的双峰上。 恒武一听有人对郡主不敬,怒气随之暴起,旁边数人都激的连退几步,洛欣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她神色平静,略微扫了一眼魅法王的胸部,半笑道:“素闻生死门中有魑魅魍魉四**王,魅法王喜欢与人比胸,想必你便是魅法王!” 咯……咯……魅法王抿嘴轻笑,眼波流转,媚态万千,**比的声音传入耳膜心魂随之激荡,院落内外的所有男人都起了本能反应,心痒难搔。片刻,魅法王纤手轻摆,成熟丰韵的体态再显美妙意境,她轻启朱唇道:“郡主,听闻你好游天下,涉猎各方,如今看来真是不假!连我的爱好都知道!只可惜,你已过不了今夜了……” 音落,魅法王脸色一沉,气息抖涨百倍,媚态化成尽杀意,双臂挥出,号称连影子都能撕裂的裂影蚕丝仿似极光纵横交错的扑开,幽黑沉沉的元气沿着蚕丝边缘映射如刀似刃的丝芒,全面压向洛欣。 洛欣没想到魅法王转眼就翻脸,身体极飞起,纤手搭到腰间,明空剑哐当泄出重重剑影,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武技跃然呼喝,中堂内顿时气芒飞溅,地板卷起千百数碎屑,离的较近的几名褐袍武士猝死当场。 嘣!剑影碰上丝芒,随即引来连串脆响,激荡的元气余波冲击的修为较弱者筋脉尽断,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则天秘典!郡主果然好剑法!只可惜,能破的了我的鬼魅天罗,却逃不了生死门的万箭穿心!咯……咯……又一个比我胸大的人要死掉了……咯……咯……”魅法王媚眼瞥视洛欣,哧笑连连,十指一晃,裂影蚕丝迅收回,身体如形随影闪到人群中。 唆!唆!唆!褐袍武士齐骷髅弩箭,倾盆暴雨的箭枝飞射去,被射中的门震破裂飞扬,木屑横溅,洛欣旁边的武士快围成一圈,双手一震,元气暴泄,衣腿破碎,露出附在身体中的精钢甲胄,随即向四面延展,眨眼间连成一体,形成滴水不漏的甲胄护盾。 箭枝当当当的射中,但一根能破开甲胄,片刻间全部滑落地面,魅法王见状,得意神态顿时消失,媚笑横生的望向旁边的两名男子道:“千刀、万剐,上次你们执行刺杀唐羽的任务失败,饶了你们,还给你们立功赎罪机会!但是,眼前的郡主他们显然是有防备,此事只有我和你们两个知道,如果不能解释清楚,咯咯咯……我会让裂影蚕丝亲吻你们的脑浆的……” 魅法王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轻松,但眼神却比犀利,裂影蚕丝寒光暴现,杀气震的旁边的十几个褐袍武士双眼如蛤蟆眼般暴突,面色惨白如纸,身影不断颤抖,生命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魅法王,我对你是忠心耿耿,绝异心的,怎么会做不利于您的事情!”魅千刀急忙下跪求饶,头咚咚咚的嗑破了皮,与当日刺杀唐羽时的气势,简直就是天下与地下的差别。 随后,魅千刀又往前爬了一步,低声道:“魅法王,再说此事,除了我们外,独孤公子他们不也是知晓吗?他们出巨资请我们杀郡主、杀天机这两个天下间没有人敢轻易惹的人物,我猜测他肯定是怕我们说出他们是我们的主雇,被逍遥王知道后找独孤家报复,就想来一个计中计,让我们与郡主的人撕杀,拼的两败俱伤,然后来个杀人灭口……” “嗯?”魅法王闻言,杀气敛去不少,眼珠流转,暗忖:“独孤家族向来有野心,而当今苍云国皇叔逍遥王权势却高过于他,是他们的最大障碍。如果逍遥王得知她的女儿是被独孤家族出资请生死门所杀,逍遥王必定震怒,如此一来,独孤家族极有可能重蹈两年前覆辙,事未成却已先败。而如果杀人灭口,后顾便是忧,照此断,独孤寒确有可能这么做!” 啊!此时,院落外,忽然飞来一群蓝袍武士,剑气喷射,瞬间就杀掉十几个褐袍武士,魅法王猛地回头望去,一看这武士的身手个个不弱于人杰武士修为,心里对魅千刀所言便多信了几分,只是她对生死门的规矩非常清楚,一旦接下主雇的生意,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她身为生死门四**王之一,更应当遵守。 魅法王神色一凝,元气浑然提升,妖娆媚影啧啧闪动,手中的裂影蚕丝极暴射,眨眼间杀死近二十个蓝袍武士。上次重伤后经魅法王帮助而恢复的魅千刀和魅万剐暗道这些人杀的真是时候,要是晚了一步,被魅法王再逼问下去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可能被鬼魅天罗给绞成肉沫,心中暗自庆幸之下,也迅化动黑灵刀、枯骨刃反击。 洛欣听到中堂外杀成一片,看向恒武时,只见他说了一声是安排好的援兵,心里放了心,思考着这正好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时候,便命令所有人向外袭。院落中杀成一片,洛欣剑招咆哮,元气疯狂喷射,褐袍武士接连不断倒下,而蓝袍武士也在魅鬼王、魅千刀、魅万剐等人连环杀招中倒下不少。院落中杀成一片,褐袍武士和蓝袍武士不断倒下。 “怎么会有蓝袍武士冲到院落里?难道是计划泄露了?快,去看看!”独孤寒望见大院外66续续飞入近百名蓝袍武士,云淡风轻的神色陡然大变,双脚一卷,劲风暴起,身体快如流星极坠向院落。 “独孤公子是镇国公爱子,若他有闪失,我必定要遭重罚!今晚杀天机的行动只能延后了!”阴尊使心念快闪过,随手一招,待命中的红袍武士立即跟上,悉数飞往院落。 第一进院落中,蓝袍武士与褐袍武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撕杀因人数的减少而缩小到了中堂所在的第三进院落。刚落到第一进院落的独孤寒望向里边,见生死门似乎没有太大胜算,正要飞入助阵时,阴尊使及时拉住他,摇头道:“独孤公子,你若亲自出手,郡主势必认出你的身分,如此一来,若是被逍遥王知道了,独孤家族怕是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巨灾!” 独孤寒身影嘎然停住,眼神内缩流转,缓缓压下奔涌的怒意,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随即转身道:“阴尊使幸亏你提醒,不然就要坏了父亲大事了!不过,今晚若除去郡主,日后便更难再让其上当除去了,你让我们的人从旁协助!” “独孤公子怒气陡然敛去,忍耐功夫不亚于年少时的镇国公,如今又及时想出应付之法,确是少年俊才,难怪镇国公会将其定为成事后的第一继承人!”阴尊使心忖,老滑似油的淡笑,拱手又道:“独孤公子,你放心,我亲自带人助阵!”言毕,阴尊使随后一场,身后二十几个红袍武士顿时围入第三进院落。 第四十七章 坐收渔翁利 洛欣因预先有防备,随后加入的蓝袍武士虽然死伤不少,但面对眼前的魅法王行还是暂时占了上风。然而,此时,阴尊使突然带红袍武士杀入,形势随之逆转,红袍武士修为最低的都在人杰武士,杀起方才激战耗去不少元气的蓝袍武士来,个个手到擒来,转眼间就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洛欣周围的武士越来越少,不及半刻便只剩下身负多处重伤的恒武等六人,而阴尊使的红袍武士还有二十几人,个个元气十足,而魅法王及褐袍武士也有十几人,元气虽耗不少,依然还有一战之力。洛欣元气已耗去大半,全身香汗淋漓,扫视一圈后暗忖:“难道我预感真的应验,此次剿灭生死门是有来回?可是小石头他还没有向我亲口承认他的身分,我也没有替他解除危机,我又怎么能甘心这么死去?” 魅法王一瞅阴尊使所带的红袍武士,回想方才的断,愤恨的暗叹:“独孤寒真狠毒,现在我与郡主的人拼的两败俱伤,竟然就派人来相助,看来真是想杀人灭口!可我生死门向来重诺,接了生意就要完成!如今,只有动用最后的办法,把郡主杀死后,再来找独孤寒他们算账了!” 魅法王十指如浮云般纤纤抬起,催谷逼射元气,裂影蚕丝光芒极盛,扑洒到夜空中顿时激起银光闪闪的千丝裹着的圆柱,震的周围的武士都不觉后退十几步,洛欣望着却是眉头暗皱,隐隐觉得此中像是有什么玄机。而千刀万剐看到后,神色猛然一变,暗骇:“魅鬼王是要引动天罗地网!” 轰!魅法王身体一颤,圆柱在半空中暴射成五根弯弯转转的柱子,细看时,其中夹着萦萦绕绕的魂魄,哧咧的绞杂在一起,化成万千厉魂撕向洛欣。 洛欣旁边的恒武等几名武士面色大惊,逼射最后的元气抵抗,浮动起一层气罩,但是没有起到什么用,厉魂生吞活剥的把他们给杀死,血肉、骨骼溅的到处都是。洛欣激荡则天秘典,明空剑晃荡数剑影,重重叠叠的结成守护,但是厉魂从剑影的缝隙中侵入,死亡已经逼近。此时,远处静观院中情况的一名黑衣人见状不妙,迅回身飞往百草庄。 “洛欣!洛欣!”正于百草庄试验地下室昏睡的丁一猛然惊醒,身子刷地坐起,全身冷汗直冒,神色惊疑不定,喃喃道:“洛欣,你不能这么去送死!生死门不是你能剿灭的!我要去救你!”丁一在昏睡时气息游走,未察觉到有女人的阴气入体,暗自庆幸没有因为冲动而破了阳刚卦劲,坏了卦术进境,只是听了洛欣的话后,便做起恶梦,竟梦见她被人一剑杀死,埋藏在心底的情愫不受控制的暴,理智已经在这一刻失去。 丁一摸过床边的枯木拐杖,气息悠然陡转,脚下盘起卦芒交叠尘雾,身体迅若流星的飞向宽敞的石厅,落到空旷垠又弥漫清新凉人的地面,正要凭着最初进到西跨院厢房时的路线顺原路走去时,忽然停住脚步,喃道:“乳石渗水气,凉意透脾里,此处不是厢房所在,应是地下的钟乳石室。奇怪了,我为何在这里?记得上次与拜水四老打斗后,房屋倒踏,我是昏倒在地面……” 丁一大脑里回忆着当日与拜水四老搏斗的情形,但此时思绪因梦到洛欣的大难而乱如团麻,法冷静思考,影像也变的异常混乱。“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出了这里,去救洛欣再说!”心念一定,丁一气息陡然流转,狂风暴雨般的向身体外围充斥,整个人似乎如喷气的气球在空间里四处乱飞,每次待快要碰到石壁时,枯木拐杖总会恰到好处的点上,咚的出脆响。 丁一闻得声音,眉头若有所思的一凝,口中喃道:“声音太沉,不是出口!”随后,他又闪电扑向下一块墙壁。试验地下室里响起接连不断的咚咚响声,宛如鞭炮噼呖啪啦作响,来回激荡,忽然,一声空心震响,丁一心神猛地一紧,神色上浮起兴奋之意,便摸动四面,手指快滑过了周围三米内的块块石壁,却未找到任何机关。 “洛欣去了生死门,肯定九死一生,时间不容再拖,找不到机关,那就用力摧毁石门!”丁一随即运劲,元气顺着丹田涌汇到掌心,卦光纵横交织,正中凝成一个圈如明月卦劲气旋,,仿似大海涡族纳水般把四面空气被强行吸入,劲力聚到最佳时机就要击向石门时,却听到隆隆的沉响,石门被人从外面了开来。丁一回敛气劲,急闪退一边。 “主人,不好了,派去跟踪的人刚刚来报,郡主被生死门和独孤寒众多高手包围,生命岌岌可危……”门而入的是一向对医死人不偿命极度尊敬,就算他儿子死后都可能大叫的秦不闲,一进来时便是大呼大叫,额间胎记渗落豆大汗珠,神情相当慌乱,看来是出了大事了。 “什么!郡主被生死门和独孤寒给包围了!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丁一闻言全身颤,顿时失去往日的冷静,刚刚敛去的卦芒气旋重新聚回掌心,指间浮现饱含杀气的卦劲,全力抓向秦不闲。 天极武士的秦不闲身体陡然如被电击般强烈震动,丁一紧紧箍在喉咙中的十指碗如十把从熔岩中刚刚融炼出的兵刃,筋脉里流串的气息在回环到脖子边时便如管道被强行切断而不再通流,丹田元气条件反射的作出反抗,但是涌到五脏六腑时就感到涛天如海的巨型压力,不得不往下回咽。 秦不闲想要动,身体却似铜柱熔入地面法动分毫,一种来自只有面对像主人才会有的内心恐惧油然而生,暗骇:“这瞎子道士真的好可怕,被主人试了如此多新药,耗去大量元气,如今一怒而暴却是强悍到连天极武士的我都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随即秦不闲又转念想到:“若瞎子道士真是近日搜集的消息中传说的天机,那他拥有样的实力又是完全正常的。只是主人对郡主的关心是出于她的身分,而他为何也对郡主的事如此关心?难道他们真有什么关系?” “快说!郡主,在哪儿!”丁一闻得秦不闲方才言语,与自己昏睡中隐约听到洛欣所说的话及梦中所梦的事正好吻合,焦急情绪再次拔高,遂催问秦闲。 秦不闲并不知医死人不偿命因洛欣替丁一解毒时,未能全数解去,而去查古籍寻找新的方法一事,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便习惯性的奔入试验地下室要报告情况,结果却碰上了丁一。他看着丁一双眼虽闭,神色却让人不容抗拒,心里想到平日郡主对丁一的特殊照顾,而眼下郡主生命危急,若能得到这实力远高于己的人相助,或许能更好的救郡主脱险,想必向来对郡主关心的主人知道后也会怪罪,想通后,便答道:“我派去的人回报,郡主被围在福禄城北面已经失势的梅家大院……” “梅家大院!若是救下郡主,我必定给你重谢!”丁一气息敛回体内,向秦不闲拱手行礼,心里喃着,原来梦的是真的,随即拄动枯木拐杖,身体急飞起,劲风吹起,来到佛龛所在密门时,方才秦不闲因来的匆忙而望了闭紧,便轻易的打开后锁回,随即往福禄城北面飞去,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秦不闲望着丁一消失的身影,摸着脖子中被丁一手指烙烫的黑的五个指印,擦拭额间胎记的汗滴,喃道:“好强的气势,怕是只有主人才能抵挡得了!”随后,秦不闲急闪入试验地下室,寻找一番后,现并没有医死人不偿命,随即便闪去医死人不偿命常去的另一间典藏古籍的密室。 福禄城。梅家大院。魅法王手中天蚕丝幻动连绵不绝的丝光,元气随丝而出,杂入五魂,幻化法计数的交织丝网,丝网上散诡异阴冷的鬼邪之气,鬼邪之气极交错,瞬间组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恶鬼张开血盆巨口吞向莫凡,同时上方幻出极度魅诱的妖魅,吐出噬吸之针扎向洛欣。 地面被卷的如同受到削铁如泥的兵刃刨向地面,一重重往上翻起,旁边武士修为较弱被震的吐血瘫倒,修为稍高一点的运气抵抗,魅千刀和魅万剐气丹丹田,外层光芒四照,形成浑圆厚实的罡气。 阴尊使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双眼厉光凝视,未有任何动作,而扑来的气息一旦近身便如水流冲到平滑匹的镜面自动滑落,汇流到另一方。第一进院落中的独孤寒感应到第三进院落的气息,双手一紧,眉宇轻皱,暗自得意:“魅法王如此拼命,必定与郡主打的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我何不来个坐收渔利直接杀人灭口……哈……哈……” 第四十八章 铜雀锁佳人 “魅法王,你连我苍云国郡主,逍遥王之女,都敢杀,被我父王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生死门碎尸万段!”洛欣催谷运劲,明空剑光影延绵,以剑身为轴,释放阵阵气芒,宛如孔雀开屏,暗喝道:“则天秘典第二典铜雀宫深锁佳人!” 音落,明空剑往中轻柔挥出,左手配合的捏出剑指,掣向半空,如柳腰姿随之半弯,修长美腿单边抬起,摆出白鹤亮翅舞姿,全身气息迅流转,顺着一百八十处要穴窜动到筋脉,又扑入剑、手、腿,孔雀开屏般的气芒再盛,并从左右个方向按圆周运动极扩展伸延,片刻间,两团粘合在一起,宛如一座深深的宫帏,宫帏上铜光四射,整体细看下恰似传闻中的铜雀宫。 嘣!嘣!嘣!一阵如爆炒蚕豆的噼呖啪啦脆响,天罗地网的连串攻击只要冲到铜雀宫中便如阴阳两极撞在一起,暴出刺破眼膜的火花。 “铜雀宫深锁佳人!哼!则天秘典果然非同一般!可惜,你功力不够深厚,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呀……”魅法王厉喝一声,元气沿着脚底涌泉穴直奔双臂,又冲聚到双峰中,激的波涛汹涌,而双峰每荡动一次,天蚕丝便释放更加强烈的光芒,化成狂风暴雨般的风刃切杀周围的一切,武士们身体震颤,依借本能往后闪去,度稍晚的顿时被切去手臂、肩胛,血液喷涌,随即猝死当场。 “好恐怖的攻击!如果我对上了,也要废上不少力气才能化解!”一旁静观事态变化的阴尊使面色轻变,双手聚起气劲,筑起一层微薄的罡罩。 守护在四周的铜雀宫宫帏光芒被强化天罗地网切割的不断减弱退敛,洛欣筋脉扭曲颤动,上腔白齿紧紧咬住欲滴下唇,蒙水如雾的黑亮双眸凝聚极强的怒意与杀气,柳月眉黛向上挑起,双手全力聚劲,手腕间的筋脉向下凹去,露出一道深深的气槽,丹田里几尽枯竭的元气被全部激,宫帏再次盛起。 呀!魅法王如河东狮吼般极力暴喝,气息猛涨一重,天罗地网再次强化,嘣的一声巨响,顿时击碎宫帏,飞溅出片片孔雀羽毛状的碎裂光芒。 洛欣身体抽搐颤动,嘴里一甜,强压的血气哇的喷吐一地,娇俏迷人的面容惨白到极点,气息悠然直降,两手顶在明空剑的剑柄,颠颠微微的撑着想要站直身体,却感觉全身力,根本法站起,心里暗惊自己元气竟然如此济,估计是今晚用水柔之气替小石头排毒耗去了不少,思考一番后,只得双眼怒视魅法王道:“魅法王,刚才我已经说过,你若杀了我,我父亲逍遥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生死门的!” “咯……咯……郡主,我好怕怕哟!”魅法王脆声连笑,身体帮意晃荡几下,双峰顿时波涛汹涌,听得魅千刀和魅万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随后又道:“可是,我们生死门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既然门主敢让我接下刺杀郡主、天机、剑童的任务,就敢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你父亲逍遥王再厉害,现在也法到你身边来救你!你就等着去死!咯……咯……胸比我大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真是胸大害死人……咯……咯……”魅法王脆笑连连,双眼瞪视洛欣的双峰,似乎要把其剜碎了才甘心。 “魅法王说的没错!胸再大也只能让男人喷血,却不能救了你的命!哼!哼!”魅千刀和魅万剐及时帮腔道。 天蚕丝波光闪动,元气随丝组成恢恢光网,罩住洛欣所有死门,令她动不得,俨然成为待宰的羔羊,此时,魅法王冷冷地望向阴尊使道:“阴尊使,生死门与你们极门虽算不得同盟,但是向来不交恶,你突然带领二十几名武士闯入生死门堂口,这是何意?” “魅法王,正如你所说,我们极门与你们生死门不交恶,但江湖人讲究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见生死门遭人围杀,恰巧经过,特地来此相助!”阴尊使半笑不笑的阴恻恻道。 “哦?果真如此?那为何第一进院落中还有一人却迟迟不进来呢?”魅法王面色一冷,双眼直视门外,余我却瞥视魅千刀和魅万剐,他们两人随即会意,极往第一进院落闪去,但刚刚闪了不足三丈又退了回来,细看时,原来是独孤寒凝聚气息逼退他们,一步一定的走了进来。 阴尊使一见心里暗惊,独孤寒这么做会激怒魅法王痛下杀手的,连忙上前要拦住独孤寒,却被他瞪眼阻止,随即双手扣到后背,英俊帅俏的脸庞刷地抬起,神态自然的扬眉道:“魅法王,不是我迟迟不肯进来,实在是我想看看魅法王与郡主的恶斗好戏,可惜呀,郡主今日元气大不如往日,不然你赢不了那么轻松!” “咯……咯……独孤公子,听你这话,你似乎是要让我与郡主斗两败俱伤,再来个杀人灭口噜……”魅法王声音嗲嗲的,说的轻描淡写,眼睛余光却示意魅千刀和魅万剐作好戒备。 “魅法王,我有这样说吗?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顺着你的意来走了!阴尊使,把他们杀了!”独孤寒神色云淡风清,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事。 “咯……咯……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独孤寒,你们独孤家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呀!可你们现在杀了我们,那天机和剑童你们又要靠谁杀?还是生死门吗?”魅法王脆声笑道,神色未有任何畏惧。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你们生死门上次派的拜水四老虽然刺杀失败,却让天机身受重伤,而剑童上次在沐风城已受重伤,在天机被围时没有出手,说明他依然重伤。天机和剑童都重伤了,我们出手就可以了,还需要你们生死门出手吗?”独孤寒冷道,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面容看起来慷慨正义,似乎在惩奸除恶般,心里忖着:“生死门最强的是四**王,只要在这里杀掉魅法王,到时又可借刺杀任务引来另一个法王,把他们各个击破,到时父亲就能吞下生死门,完成大事便多了一注筹码。” 阴尊使望向独孤寒,神色似乎有疑惑,眼珠骨碌转动,暗道独孤公子向来思索周密的,既然如此做,一定是有了镇国公的全新安排了,随即嘴上露出了然于胸的面容,坚定的执行命令。阴尊使双手一挥,精力十足的红袍武士迅围成一圈,哧哧哧的把已经败弱不堪的其他褐袍武士杀死,随后围住魅千刀和魅万剐,而他则对上了魅法王。 惊天动地般的气息四处流转,震的整个院落墙摇石动,魅千刀怪手一晃,立即闪出一把黑气逼人的黑灵刀,施展千影刀法。“千影刀法第一刀,千影相随。” 纵横交错的幻变刀影陀螺急旋,卷成千万影风波澜冲啸,魅千刀浮立在影风之中,刀锋闪烁凌厉寒芒,诡异莫测的切向红袍武士。 魅万剐冷喝一声:“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红袍狗,这次就让我用万剐极刑的上刃法来处死你们!万刃剐肉!”话音落下,魅万剐幻起枯骨刃,刃锋透着邪阴诡异之气,刃势好像飞沙走石,狂风卷地,铺天盖来,专攻全身三百六十处筋骨要脉,让人难以躲避。 重重叠叠的刀影和刃芒纵横交错,拼命击杀约袍武士元气喷涨,红袍飞起,气劲冲射,全面迎战。两边对抗下,红袍武士死伤一大半,魅千刀与魅万剐也有负伤。 此时,独孤寒事不关己的走向洛欣,双手搭到大腿上,半蹲下身,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神色淡然道:“郡主,你确实聪明,能够识破我的计划,还埋下了伏兵。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年前被你摆了道,若非父亲反应的快,独孤家便要灭亡,按轮,这次也该轮到我摆你一道了!你就去死……”语罢,独孤寒面色突然一冷,掌心浮起一团寒意逼人的光球,萦萦绕绕,急暴向洛欣。 洛欣顿时感到死亡从心底往上直窜,脑海里忽然很想再多看小石头一眼,希望他能在自己眼前承认身分,原谅自己,眼神不觉一阵失神、绝望。 “谁敢伤她!”凌厉万钧的怒喝,院落上方如同彗星摆尾般的闪过一道由卦芒交叠的气虹,空气陡然卷起卦象气劲,螺旋盘动,刹那间极度诡异的划到洛欣正前方,瞬间组合出悬有八卦图案的浮雕气盾,旁边浮动一根枯木拐杖。 光球袭来,气盾如簧般往里凹去,光球似掉入沼泽的慢慢没入,直到再丝毫气息朝外边扩散,才缓缓恢复原状。独孤寒猛地一惊,垂在耳际的髻往边上一摊,抬头望去时,只见身着道袍的瞎子道士立那里,气盾正是从他手中凝聚而出,脑海迅浮现通缉文告中所出现的画像,不禁脱口道:“瞎子道士!天机!”独孤寒对丁一面容与以前的天机不一致,心里认为是丁一了躲避而故意易容的,所以现在是没有犹豫就脱口叫出。 “什么天鸡地鸡小**的!你一个血性方刚的男儿,竟然欺负重伤的女人,不觉得有损声誉吗?”瞎子道士正是丁一,他闻得秦不闲所言后便极赶来,凭着过人耳力听到此处的气息交击声,才准确的找到这里。刚刚听到独孤寒要对洛欣下手时,丁一便凝聚元气卦劲从院落外急飞来,挡下独孤寒对洛欣的致命,只是心里仍有芥蒂,又碍于眼下形势,没有承认身分,故意胡乱的蛮搅一通。 第四十九章 坎水离火盾 “小石头!是你吗?”洛欣本以为此次必死疑,却在最危急时刻,感应到正如两年前那场火灾时,小石头不顾一切的救她一样的熟悉气息,心神猛然大震,睁眼看去时,正好望见魂牵梦绕的思念背影,身体想要站起时却因力而只得坐回原地,但纤纤玉手还是忍不住抱向丁一的右脚,惨白的脸色不觉浮起满足的笑容。 “郡主,我不是你的小石头!我叫丁一!现在形势危急,虽然俗话常说临时抱佛脚,但我是个道士,请不要这样抱我的脚!”丁一低头‘望’向郡主,神色似有情又情,半刻后,又抬头‘凝视’独孤寒,双手轻轻聚起卦劲,冷道:“独孤寒,你虽然贵为镇国公之子,但是胆敢向郡主下毒手,已经犯下大不敬的死罪,你今日需要偿命!” “偿命?哼!看你面容虽有血色,气息却乱而不纯,你认为凭你现在的能力杀的了我吗?我倒是要谢谢你,百草庄是商府地盘,轻易进不去,你既然跑到这里来,正好给我拿下杀害神算子帮凶的立功机会!”独孤寒冷声喝道,身影往后一退,垂在耳际的一溜暗红色髻顺势往后脑勺一环,双手急交错在一起,全身气息急凝聚,表层形成一重酷似月环的光晕,两眼扫视十指,忽然眼瞳出射出两束透亮光柱,光柱在穿到手指的一瞬间便如水泼到地面般溅开数光点。 随即溅射的光点又似金丝穿佛珠般诡异的连接在一起,顺着手指的关节环绕,贴到皮肤上时,便扎根般的粘合成一体。片刻后,十指光芒大盛,忽而光明透亮,忽而幽暗昏弱,手上隐隐约约套入了一双手套。 “地煞手套!”洛欣双眼透射怪异神色,浑身震颤,秀眉悠悠皱起,随后担心的望向丁一道:“小石头,这地煞手套是一种极度邪恶的手套,凝练了极地的涛天煞气,再放入聚满邪灵恶魂的黑火山的黑火熔岩中铸炼,能够轻易抓碎青岗岩,阻挡刀剑的锋刃伤害,堪称金刚不破。被击中者,便会邪气入心,透骨入体,让人如万蛊噬心般死去。” “郡主见识还真是不一般,连这地煞手套都知之甚详!可惜,知道又能如何?你们能逃过我用地煞手套施展出来的心狠手辣诀吗?”独孤寒右嘴角上翘,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皮笑肉不笑的冷道,元气极凝聚,地煞手套如同悬空的暗月释放阴柔华的光芒。 第一诀横征暴敛!话音落下,地煞手套似滚滚向前的重重海浪,源源不断的涌出涛天如山的气息,气息凝聚手套中的光芒诡异的变形组合,光芒分成许多支节,按着人体骨骼的形式串连在一起,而气息则附在这骨骼上,瞬间幻成一个个披着铠甲的战士,撒豆成兵的跳落地面,宛如恶兵酷吏浮现凶神恶煞的神色,像抓壮丁强征税般扑向丁一。 杀气往外扩散喷涌,激荡的附近的数十颗百年老树扎入地底深入的盘根吱吱作响,老树主干的树枝、树梢、叶子被震的化成灰尘状的碎沫,而那些红袍武士也被冲击的气血狂吐,骤然倒向了地面。 “父亲让阴尊使特地送给我的地煞手套果然不一般,让我的实力直接突入了一个大层次,似乎到达了地灵武师的巅峰!如今的天机气息散乱,修为虽是人杰武师,但战力却远不及我!当年他夺去萱儿的心,又是父亲的心腹大祸,杀掉他是一举两得!痛快……痛快……”独孤寒得意地想着,神色阴恻恻的怪笑。 “地煞手套!心狠手辣诀!独孤寒,实力不弱,但要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丁一暗忖,单手拄着枯木拐杖,面容泰然自得,语言极度平静,指关节却在暗自拔动,蓄气运诀,待机而攻。 指关节闪动时,一重一重如风似火的气息正随着相应的节奏而有规律的飘荡,宛如奔涌在最源头的雅鲁藏布江的瀑布流水,顺势漫延越过连绵不绝的高山,又聚汇到下游滚滚的江河浪涛,激潮澎湃的咆哮驰骋。 此时,指缝间若隐若现的浮动起酷似苍河云江的波荡气息,气息渐渐下沉上浮的分成两层,靠向手背的地方是柔柔和和的涟漪水滴,靠近手心的却是热烈炽灼的星星火焰,极不相容的水与火迈过手指缝隙聚汇到掌心。 “人行天地间,左右分两边。阴阳浑沌起,水火终归源。”丁一心里默默念着,枯木拐杖悬空浮立,双手像抡大捶一样极抡了十几圈,掌心的水火交杂的气息神奇的剥离、分层,左手臂慢慢凝聚起水气,臂膀、手肘间浮动柔和轻澈的水晕,而右手臂急汇缩星星火焰,整只手都流淌滚烫如熔岩的火环。 水晕与火环像能量波一样往外持续扩散,遇到扑来的恶兵酷吏时神奇的化成一根根的缠魂索链,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裹住。丁一手指紧紧回握,缠魂索链顿时勒紧,旁边还长出如利刺尖刃般的卦针,哧哧哧的破入恶兵酷吏,随后便传来连声惨叫,恶兵酷吏不断变弱变小,慢慢碎成了虚。 “可恶!没想到受伤的天机还如此强悍,轻易就破掉了横征暴敛!不对,一定是刚才太轻敌,没有运足气,才给了他可趁之机!再来一次!”独孤寒双手一阵磨搓,刺耳的响声扑向空间,地煞手套释放幻变出比刚才更加强劲的恶兵酷吏,他们手里都握着刽子手专用的砍头刀,身上还披着施展酷刑的如断指锥心夹、切骨磨肉钝等种种刑具,气息往外极冲击,几个离得近的红袍武士被震的全身抽搐,双眼暴突,身体一僵就倒在地面,而在落地的瞬间,那种种刑具一一套上,把尸体绞成了碎沫。 丁一感到夹有恶兵酷吏的气息逼的五内翻腾,血液涌滴,筋脉胡乱跳动,眉头略微一变,面色暗沉,随即又敛去,双手回搭到腰间,水晕、火环迅渗入丹田,激荡出新的元气,然而,就在元气要喷涌出来的瞬间,双眼的毒汁结成的气旋突然扩散,强行吸纳体内元气。 “元气回涌双眼!不好,这样怕是分不出足够的元气来抵挡独孤寒的横征暴敛了!”丁一暗骇,随即神色又变的沉着镇定,双手往外急闪,空间中的气机极奔涌过来,汇成相互交叠的连天卦芒。 “靠丹田不行,只有借外界了!坎水离火盾!”丁一冷喝一声,左右手的十指极咬合成一体,缠绕在手臂间的水晕、火环如水乳交融般神奇的聚成盾状,盾面闪现火焰,又含有水气,盾体弥漫晶莹水光,又夹杂灼烈火星,凛然抵抗着恶兵酷吏的攻袭。 “盾破!”丁一再一声冷喝,整块盾体像淘气的小孩落在蹦床上,蹦蹦达达的不断跳动,随即产生夹水带火的冲击波向四面震荡,恶兵酷吏再次碎裂,并且往外波及,那些红袍武士悉数被震的头晕脑胀,瘫倒在一边。 独孤寒被盾破震的血液狂涌到嘴中,哇的一声吐了出去,气息随之散乱,身体连连倒退数丈才强行稳住。“轻敌了!” “独孤公子!”阴尊使见状,身形陡然急转,飞奔向独孤寒,凝聚阴冷整人的幽黑寒气化成一面如境的气盾,锃的穿向丁一。 丁一体内元气被强行吸到眼中,刚才是借着外界气息而借力打力凝出坎水离火盾攻击独孤寒的,现在被阴尊使愤怒的全力一击,气劲溃散,身体往后急飞,枯木拐杖正好落下,连忙将其往后一顶,架到地面石缝间,飞坠的退势才险险止住,身上受了不小的伤。 魅法王见机正想追杀阴尊使,却被独孤寒喝住:“魅法王,你生死门向来重信重诺,收下酬金就一定要完成任务。如今你们要杀的天机和郡主都在眼前,难道你们要杀主雇而不杀要刺杀的人,做背信弃义的人吗?” “嗯?”魅法王是生死门四**王之一,向来信守门规诺言,听独孤寒冷喝,顿时僵住,心里一阵挣扎。 独孤寒见魅法王在犹豫,料想她是心里在挣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眼珠骨碌转动,又道:“魅法王,方才我独孤寒对你多有得罪,你若气恨,待杀掉他们后,我一定向你赔罪,就算要了我的命都可以。再说,你身为生死门四**王之一,若因刚才的小事而背信弃义,毁了生死门声誉,你怕是要成为生死门的大罪人,你们门主能放过你吗?” 独孤寒利诱威逼,使得魅法王不得不重新思考,她想着红袍武士已悉数受伤,而独孤寒也被震伤,只有阴尊使还有真正再战之力,只要瞪紧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者,独孤寒身为镇国公之子,在如今危难之际许诺应当可信,如此一来,可以完成刺杀任务,又不会背信弃义,正是两全齐美的良策,便道:“独孤公子,我便再信你一回,若事后你再返回!咯……咯……我的天蚕丝可是好久没有吃男人的蛋蛋了……” 第五十章 援兵来相助 “你放心,我以镇国公之子的名声作保证,一定履诺。”独孤寒见魅法王已经应承,便满心欢喜的回应,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里却忖着:“魅法王,若你真能杀了天机和郡主,必定元气大耗,到时杀你轻而易举。而只剩下的一个剑童,凭独孤家的势力杀他,绰绰有余。哼!哼!女人就是天真!” 此时,没有再受到红袍武士围攻的魅千刀和魅万剐飞了过来,同时劝言:“魅法王,刚刚独孤寒还要杀我们灭口,难道现在又要替他再杀这两个人吗?” 魅法王冷声喝道:“千刀,万剐,生死门虽说认钱不认人,但是向来重信又重诺,视门规如第二生命,现在要刺杀的人有两个在这里,我们必需先执行任务!” “魅法王向来重信义,大哥,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就听法王的!”魅万剐冷冷地扫视独孤寒,又转望丁一,手里的枯骨刃释放刺骨寒气,杀意陡现。 “哼!哼!生死门的人真是蠢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激他们放弃刚才要杀他们的,转而去执行所谓任务!不过,他们有这种信念,若能效忠于父亲,对以后的大事,还真是一大助力!”独孤寒眼光浮动得意的厉色,借着阴尊使输来的元气,盘腿坐于一边,调息治疗伤势。 魅千刀与魅万剐齐齐飞起,两人分别施展各自绝学,千影刀法与万剐极刑,一把把弯如月牙的刀影重重交错,凌空劈下,每一刀都有气破万钧的威势,而尖锐如针芒,更夹有切割筋骨肌肉的刃锋随后扑来,刀与刃环环相扣,组合成刀过刃追的天衣缝的强杀招。 地面的武士尸体被冲击的如受泰山压顶般急下蹋成扁平状,渗入到石疑中,血液随着骨髓透到其中,旁边的石块也被震的不断碎裂,魅法王紧急往后退去,运气护住要害,元气枯竭的洛欣被压的面色更加惨白,身体的肌肉似乎要往外破碎,清澈如碧海清山的蒙水双眸透出越来越黯淡的神色。 丁一耳膜闪动,感应到洛欣万般危急,急运转元气奔涌到双脚间,贴地而起的连天卦劲气旋化成飞盘雷霆电掣的破向洛欣正前方,双手上扬,圈圈黄色气流盘旋而上,转眼凝成如虹似霞的层层卦气,对捍冲来刀剑电芒。 黑灵刀与枯骨刃哧的破入卦气,只感觉刀刃似泥牛入海,重重叠叠的刀影刃芒随之消失,魅千刀再次催劲施展千刀断魂,元气宛如来自幽冥深处的极寒阴气凝入刀体,刀锋生生从中裂开,化生出两瓣刀锋,随后倒卷粘向刀背,形成筒状,筒中激溅一重一重的魂意,穿过丁一上方的卦气,直破天灵。 魅万剐不甘示弱,万刃剐心的极度阴冷的刃法随着旋转如陀螺的手腕闪电扑泄,重山峻岭般的刃芒诡异的越过卦气,合入黑灵刀化成的刀筒中,令其中的魂意的杀伤力更上一层楼,四周的空气像鬼哭狼嚎般咆哮惨呼。 丁一顿时感到头顶中灌入两股透心凉的阴冷魂意,浸蚀的天灵中的神经如寒冰水融入骨髓般疼痛难奈,双眼深处的毒素再次急旋,直接凝聚到眼瞳中,尤如野性十足的蛮横骠马随时都要脱缰喷涌出来,而意念因毒素的冲击随之走向奔散。 就在这意念将散未散之际,丁一心间悠然浮起天机诀,手指应念而动,卦气爻驳的玄异气息迅暴,大脑神经挪移缩胀,灵识闪耀驱动双手掌心吸纳魅千刀的刀影气息与魅万剐的刃芒气机,汇集成丝丝玄异气机水流渗到神经中。 玄异的爻辞卦象凝入意念,融汇成一幅影像:千刀断魂,刀意尽。万刃剐心,刃息夺命。刀刃交加,完美缺。滴水不漏,令人避可避,似乎再生路。然而,就在此刻,看似懈可击的联合杀招,却在断魂夺命的万分之一的刹那,抖露出点点金光,金光间卦气萦绕…… “破点在此处!”丁一内心暗自兴奋,枯木拐杖随之浮之半空,双手忽地回旋,又往外急张开,宛如怒蛟摆尾,巨鳄翻江,涛天的卦芒滚涌奔腾,疯狂逼入天灵,正好对上刀刃断魂夺命时激起的金光,随即便似细水透渗石子间的线状缝隙神奇的往下滑动,恰到好处的泄去杀招。 独孤寒只道魅千刀与魅万剐的杀招连全盛的自己也未必能从容挡住,料定丁一必死疑,却在此时突见千刀万剐的刀与刃似乎碰到刀鞘刃壳般气息诡异的敛去,招势并未完全施展完毕,而中途被强行击破,气势已尽,招意未完,身体随着招意惯性往旁边急滑去,重重砸在地面,嘣的震开一个深达半米的石坑,全身筋骨咯咯作响,像被强行勒断一般,极度痛楚穿荡心肺。 独孤寒、阴尊使、魅法王显然未意料到方才因挡住独孤寒而受了不小创伤的丁一,竟能败去魅千刀与魅万剐的攻势,各自心内剧惊,眼神望向丁一时,似乎有惧意又有惊意。 丁一也不好受,刚才虽借用演卦出对方的攻击轨迹而得到破招方法,但身体的伤势再次加剧,特别是双眼中的毒素疯狂冲涌,眼珠像不断受到断龙石重锤般被压迫几乎要崩裂,眼角膜、视网膜、眼睑也被迫压的诡异的撕拉缩张,眼眶里接连不绝的渗流出泪滴。 泪滴中似乎含有海盐与硫酸流淌到瞳孔中时,一种硫酸撒到手上才会有极度疼痛焦灼感快四散传递,随后的泪滴再渗入时,便似烫伤脱皮的伤口上被洒落盐巴,万虫钻心的痛楚激的牙根咯咯作响。 疼痛消耗大量的体力与元气,丁一全身气息快下降,卦芒消敛,转眼间变成连三岁孩童都能击倒的虚弱境地,魅法王见状,脆声笑道:“咯……咯……小子,你武技还真不一般,连千刀万剐的合击都能突破!但你躲不过我的鬼魅天罗第二重鬼夺魅破!” 魅法王如妖姬飞升般腾跃而起,来自地狱深处的数邪鬼恶魅从天蚕丝中凭空穿出,盘旋鬼呼的舞动透着丝丝阴冷邪气的鬼爪,拼力抓向丁一,鬼爪溢散阴邪气息,空气迅被凝逼成了黑色的暗冰。 暗冰随着天蚕丝的变幻融合成巨大的菱面锥形,丁一被震的全身毛骨直悚,想要催力抵抗,身体却因眼中毒素的侵入而瘫软倒地,心底涌起死亡气息,生命似乎到了尽头。 洛欣见状,自知生还望,心里却响起一个要在生命最后时刻抱住心爱的人而死去的声音,便拼尽所有力量不顾一切的扑丁一。 “想要救他!哼!门都没有!”陷在地坑中的魅千刀与魅万剐借着这狭小的空档,凝集元气,身形倒转,旋动刀刃急切向洛欣。 “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杀郡主!看我唐家回马枪!”声音落下,院落外如流星赶月的暴射一团枪影,散射强烈至极点的光芒,枪影滑过的地面顿时陷出一道深深的槽坑,槽坑的终结点就在刚刚飞起的魅万剐身上。 枪影消逝,魅万剐被擢了三百六十个枪洞,正好对应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手中的枯骨刃当啷落地,身体连摇了数次便倒落地面,寒铁枪随着扎下,枪的主人赫然是唐羽。 眨眼间,魅万剐死去,震的魅千刀心里一颤,本能的往后退去,身形还没有立稳,顿时感到脖子像被寒冰划过般一阵冰凉,手臂就这么僵僵的凝固在半空,随后喉咙里像泉涌般喷出逼射的血液,双眼暴突的呼之欲出,瞳孔里倒映着一个身如侏儒的龙儿。 龙儿未及停歇,身影快如鬼魅的闪到丁一跟前,只见其右手一晃,魅万剐便被飞掷到半空,顿时被魅法王的鬼夺魅破激绞成肉沫溅落,对丁一的攻势随即缓了一步。龙儿趁机攻上,手不时的搭到腰间又挥出,重复完成拔剑挥剑的动作,向来声息的龙纹剑竟呼天抢地的响起激荡心扉的穷剑意,咄咄逼人的杀意汇同怒意配合着他矮小的身形,动作快如走石飞沙,震碎空气中的暗冰,迫的魅法王连退数步,不得不变招防守。 “咯……咯……小鬼头,你人小,剑倒挺快的!真有意思!”魅法王说的轻巧,心里却暗惊龙儿的剑招,虽然每次都是拔剑挥剑,似乎是使着同样一招,但后一剑比前一剑又有更强劲的气势,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传闻中杀人形的乾坤榜第一名人称一剑痕的至尊强者。 “郡主,末将救驾来迟,请恕罪!”唐羽、剑童、商文一行赶到福禄城后,便得到商府管家商万全从百草庄得到郡主被困梅家大院而丁一去援救的消息,商文迅派唐羽、剑童前往救援,他则另外安排。唐羽刚到院落,便望见里面的激斗,急忙挥枪来救,幸好出手及时,杀了魅万剐,此时认出洛欣正是郡主,连忙行起主臣礼仪,单膝下跪请罪。 “唐将军,快去帮忙击退魅法王!”洛欣对苍云国大将大都很面善,现在虽体弱力虚,依然一眼认出唐羽,心里顾及丁一安危,随即下令。 今日第二更来啦……票票也快来呀!!!!动力源泉…… 第五十一章 洛欣挡死劫 唐羽应声,飞身起,催谷涌动元气,寒铁枪枪芒叠起,劲力奔射,环环相扣的光圈以枪头为心,接连不断的吞向魅法王。 魅法王在乾坤榜上也算榜上有名,但实力仍不及唐羽,方才连翻恶斗又耗了不少元气,而一旁更有龙儿的龙纹剑快攻,攻势全面收敛,转为竭力防守,天蚕丝漫天舞动,揉合成丝光缠绕的浑圆光球,地面被压的不断深陷,周遭的石块接连碎裂,远处的一颗铁树被震的叶片乱飞,盘入深处的根几乎要连土夹着花坛拔天而起。 若是平时,唐羽一人便能杀死魅法王,只是前几日在甘霖寺激斗,引动旧伤,当时虽然在了尘禅师帮助下稳定伤势,但是连日的奔袭法很好的调息恢复元气,在到达福禄城后又急赶来,故而法迅击杀魅法王。 “阴尊使,魅法王正好牵制住天下第一快剑和霸王枪,快趁势杀掉天机和郡主!”独孤寒自知如今形势,郡主、天机一旦活着离开这里,便会给独孤家造成巨大的灾难,必须将他们杀掉,遂命令阴尊使迅行动。 阴尊使跟随镇国公多年,深知独孤家的核心机密,听独孤寒命令,心里了然,遂运起阴柔比的极水气劲,水波涤荡的光晕瞬间幻动到双手所划过的区域,杀气随着衣袍的拂动如青齿獠牙般的洪荒异兽急穿向丁一。 丁一拼力抵抗,奈元气耗尽,气机了,体力衰竭,双手交叉于胸,死命相挡,两脚却被震的往后极滑飞,身体像被从天急坠的陨失击中,气息奔散,双眼的毒素全部被激到了双眼的眼眶,里面的眼珠、眼球、眼睑、眼角膜都被凝到一起,瞳孔里晃荡着光明难辨的怪异影像,眼皮像装睡的孩童般似张似闭,面颊中的活血面皮受到气息的激荡,似乎要挣脱掉落。丁一颓然倒地,生命气息极流逝,枯木拐杖当啷落到一旁。 “少主!”龙儿嘶声吼叫,从未有过的怒气激的头竟如刺猬般根根竖起,每一根尖都凝聚着涛天如海的万千杀气,龙纹剑迅划向阴尊使,一道宛如银河星云的剑气嘣的荡动,地面顿时裂开深比人高的大坑,强行挡下阴尊使的杀气。 魅法王少了龙儿的攻击,压力陡减,原来几近崩溃的守护浑圆光球重新弥合最薄的气层,天蚕丝借着催谷激起的元气再放光芒,天罗地网的上杀招转化为浑然一体的防御招式,融合到浑圆光球中,守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与唐羽斗了个旗鼓相当。 独孤寒见阴尊使攻击被挡,顿时大怒,便不顾自己伤势未愈,地煞手套浮起阴寒诡异的杀气,心狠手辣诀再次勃,全力攻向丁一。龙儿刚刚一招暂时震住阴尊使,见独孤寒来攻,随即化出剑招闪到丁一另一侧,穷尽的剑意摧向独孤寒。 “小石头一直不肯认我,是因为两前年我害他差点丧生火海,先前以各种方法都不能解去他的仇恨,若是我能替他挡上一剑,或许就能让他尽释前嫌,承认身分,认我这青梅竹马的洛欣妹妹!”洛欣一念至此,催谷激在他们打斗空档凝起的些许元气全力逼射,身体顿时暴飞如鹤,开就要挡住独孤寒攻势的龙儿,半悬在丁一前方,地煞手套正好击中她的小腹,细若柳枝的身形随即坠飞,正好落入丁一怀中,气血猛翻,狂喷一地。 “洛欣怎么开我,替少主挡这夺命的一招?”龙儿眉头微皱,不明白洛欣是何意,此时阴尊使又从侧面攻来,便飞身挡了过去。 “洛欣!”丁一双手抱住洛欣,掌心正好抚在饱满傲挺的双峰,酥软入骨媚人妙感冲入手中神经,只是他对此毫知觉,澎湃汹涌的怒气从灵魂最深处全部喷出,震荡的大地都不得不颤动的杀气如太阳黑子大暴般疯狂外泄,冲击的正在打斗中的魅法王、唐羽、龙儿、阴尊使都随之怔住,他们内心都不自觉涌起一股寒意。 “独孤寒!你竟然敢杀我的洛欣!我要你偿命!”怒意连着杀气激出人类潜藏在深处的力量,原本没有元气、体力的丁一顿时暴走,咆哮怒吼的声音震的每个都耳膜都要破裂,远在院落外赶来的商文、医死人不偿命、东方云等人竟然生生的僵住,未能再移动一步。 气息越来越弱的洛欣,看到丁一暴走,身上虽有剧痛,心里却感到两年来从未有过的甜意,惨白的面容中浮现少女怀春时才会泛有的情意,光神的双眼陡然流转脉脉秋波,嘴角挂起微微笑意。 嘣!充积在双眼的毒素被涛天怒意冲的往外急喷,强行破开两年来未曾再张开过的眼皮,化成两股漆黑的墨柱射向前方,落到石块上时,顿时冒起重重青烟,而眼眶里残留的毒汁滑落眼袋,渗入到活血面皮中,丁一感到面部一阵火辣,而原来毒素气旋吸纳的元气随着毒素泄出得到释放,元气大量灌流在脸上。 此时,面部火辣刺激人体神经条件反射的引来元气快汇聚,随即元气像气垫一样冲到活血面皮和脸部之间,并在不到半刻时间内暴裂,露出藏了两年的真貌,丁一因洛欣被独孤寒重创而怒意攻心,浑然未觉面部变化,双手猛力暴出,掌心穿射两道狂荡浩然的卦芒交叠的卦圆。 独孤寒双手急挡,垂在耳际的暗红色髻随之回颤,涌荡在地煞手套中气劲被冲成虚,而余劲依然透过掌骨直穿双臂,逼的身体往后急飞,气血随即翻涌,双眼直愣愣地瞪着丁一,面孔如大白天撞鬼般浑然失色,失声惊叫:“天……天机!你真的是天机!”虽然独孤寒一直猜测瞎子道士丁一就是天机,但骤然见到他真貌,依然吃惊不小,心里随即涌起一直倾心于天机却自他不闻不问的萱儿,深植灵魂的妒意凝入心潮,脸上肌肉抽*动,杀意急增数十倍。 “少主,你的脸……”龙儿吃惊的望向丁一,一时失神,立即被阴尊使击中一招,身体倒飞到一边。 夜色遮蔽的院落中,搏斗激荡此起彼伏的光芒,微风阵阵般持续冲击四面的空间,丁一双眼里的眼珠、眼球、眼睑、眼角膜等碰到光亮后如受针扎般阵阵刺痛,瞳孔里却因此不断的舒张收缩,宛如透镜不断吸纳映射外面的影像,渐渐在大脑中形成交叉的立体感官,两年的黑暗在这一刹那全盘结束。 此刻,丁一却没有丝毫的快意,扭头望向重伤瘫倒在那的洛欣,全身神经不由自主的抽搐,怒气再一次喷涌,回身瞪视又惊又恨的独孤寒,冷声冷气道:“独孤寒!接招受死!”丁一沉如寒冰的刺耳音响宛如一道电極闪掣,穿入空间中,空气都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刺破成碎如粉尘的空气分子。 独孤寒积压内心的极度恨意顿时被激起,虽然受到重创,但依然想要置丁一于死地的决心控制身体的肌肉、筋脉,双掌连着地煞手套紧紧回握成拳,骨头关节不断咯咯作响,阴冷透入脊梁,黑色中夹杂暗绿的气息融成一团,悬浮到两拳的拳眼之间,垂在耳际的暗红色髻化成根根钢针悚然立起,厉声大喝:“心狠手辣诀!第二诀!欺上瞒下!” 气团随着声音落下,虚空中诡异的闪劈两道光弧,瞬间把气团斩成三段,呈上中下排列,最上面呈现黄色,隐隐约约有个身着龙袍的帝王在大踏步走来,最下面黑杂入暗绿色,密密麻麻聚集数的百姓黎民,而正中间站立一个官吏,对上面三拜九叩,随之传入帝王的悍天威势和王者霸气,对下面作威作福,吸来凶怨戾气,两种气息唆的窜流成一体,合入正中的官吏。 随后,独孤寒面目变的如同官吏般阴冷狰狞,狡猾难捉的诡黠王霸凶怨气流凝入地煞手套,狂浪如惊天海涛的光波急往两旁扩散,奄奄一息的洛欣被震的身体颤,最后的生命如泥石滚落山坡,已经接近坡底。 被阴尊使击伤的龙儿嘴角一甜,压制于胸的气血随之溢出,眉头如干枯皱折的腊黄树叶扭成一团,迅凝神聚气,平息涤荡不安的气息。阴尊使、也不自觉的运气相抗,唐羽与魅法王也为之一滞,不自觉停下望向独孤寒,眼神里有惊异,有期待,又有思索。 丁一心念乾坤八卦,脑转天机诀,全身气息极流转,浩瀚匹的卦象之力突然由外向内回转收聚,乾占坤位,坤占乾位,震巽互转,离坎对换,艮兑挪移,完全颠倒卦象的本质要义,随后暴射怪异比的卦象光芒,地象坤位变成了天象坤位,天象乾位变成了地象乾位。 地象乾位正中间横着三道光彩逼人的暴射光柱,突然向下凹陷,形成坠地的巨型旋涡,地面的沙尘立即像龙卷风一样被吸了进去。而天象坤位的六道光柱急向两旁边排开,又在下一秒后冲天竖起,变成顶天而立的擎天巨柱,中央露出深不见底的深幽黑洞。 第五十二章 天机露真容 “轰……”深幽黑洞突然像火山暴一样喷涌出漫天黄沙,顺着丁一身形极不合常理的凝聚成*人形,往后快放大,转眼间便具备五官四肢。丁一随着意念不断拔动手指,指纹相碰时便出阵阵石子坠落深潭时才会有咚咚声响,散神奇比的音纹,音纹化入深幽黑洞里,承后带出更多的黄沙,只是黄沙会释放强烈刺眼的卦光。 黄沙依旧往后聚集,人形继续扩大,面容越来越清晰,头如垂柳杨枝搭落双肩,又牵延到地面,继而往石缝里深扎,俨然是卦术老祖伏羲。伏羲神韵仙骨的十指快拔动,节奏与丁一的有异曲工之妙,细看下,他手间有肉眼极难看见的薄如蝉翼的金色铜钱,铜钱方孔正好嵌在指纹中,盘盘环环的旋动着浑沌莫名的爻光卦骨。 “飞铜连天灭地煞!射!”伏羲厚唇急张,字字正腔的破入夜空,震彻心扉的声响冲的每个人都暗自颤,十指快如电掣的往外猛掷,连串铜钱夹着爻光卦骨像排排飞燕射向独孤寒,而丁一嘴形与双手也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封陡然暴涨,化出铜钱形状的卦光追向铜钱,令逼人的气势再增数分。 阴尊使、唐羽、魅法王惊的连呼吸都骤然停止,瞳孔中只有丁一身后的伏羲形象,一股来自先天的形压力完全没有征兆的重锤砸下,身体僵在原地,如被定住般法动分毫,他们心里闪出同样的念头:“天机只有人杰武师的修为,又受了重伤,为何突然引来伏羲形象,让实力生生破入天极武师的巅峰,更隐隐有冲到让整个苍云国都必将为之震荡的武圣境界!” “哼!别想弄出伏羲这上古尊神的元神假像来唬弄我,你掷出这么多的铜钱,正好可以让我的恶官酷吏来个大搜刮!欺上瞒下,横征暴敛,大搜刮!”独孤寒双臂往回微微弯曲,钢针般的暗红色针软趴的搭下,阴冷邪气凝入双眼,激的瞳孔散射黑异怪光,头更是凌乱飘飞,丝之间聚有数恶官酷吏,他们顿时如飞魂鬼魅全部飞出,手上拿着各种搜刮刑具,悉数接入飞掷而来的铜钱,每接住一枚,空间就被震荡一次,能量余波便会冲击的石块裂开一道深深的黑缝。 唆!唆!唆!恶官酷吏在接完铜钱后,全部跳入地煞手套中,身形随即消失,而只留下搜刮来的铜钱,此时,伏羲形相像被击碎的玻璃片片裂开,飘到空气中后便迅消逝,丁一的攻势全面下降,战场形势急转而下,似乎由独孤寒操纵了胜券。 “哈……哈……天机!你愤怒暴的攻击,还真是雕虫小技,你不知道恶官酷吏天生就是铜钱、金银的天敌吗?哼!当年要不是因为你,萱儿早就落入我的怀抱,独孤家也早就成了大事!你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独孤家的大仇人,今日能够手刃里,是我活了二十年来最快意的事!你就受死!”独孤寒肆意大笑,阴冷邪气直逼入心,嘴唇泛紫变黑,杀气震荡的手中的地煞手套喷九幽深渊的极度诡异戾气。 “独孤寒的攻法好诡异,似乎已经入邪入魔了!”习练阳刚血气的唐家回马枪的唐羽紧握手中寒铁枪,枪芒以枪头的尖端为中心凛然扩散圈圈正义波纹,手心泌出由灵魂深处逼出的正义气息。 “阴寒之气不亚于我的鬼魅天罗,这镇国公的独孤家不是号称正义刚阿的世家吗?怎么会习这种诡异功法?对了,如果他们真的正义刚阿,也不会出重金,让生死门杀郡主,灭天机,屠剑童!这独孤家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鬼魅天罗秀眉紧簇,心里暗暗想着,不自觉凝气激入天蚕丝,化动元气防守。 “天机号称能算尽天下,战斗时更能料敌先机,就算武技低人一筹,也能在交锋时掐算出对方的攻击,及时的躲闪或者攻击,高他一阶的武者轻易地法取胜。但眼前的形势,似乎是独孤公子占了上风,难道天机刚才震的我心灵颤的强武技,真的如独孤公子所说的只是吓唬人的?”阴尊使眼神闪烁,面色阴晴不定。 “呀!”独孤寒暴喝一声,身形急飞,双手闪电箍住丁一的脖子,地煞手套里的阴冷邪气迅化成尖刀利刃,哧哧的切入。丁一手捂胸口,嘴角泌出滴滴鲜血,双眼精光灼灼的瞪视独孤寒,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哼!天机,你死到临头了,还装的这么成竹在胸!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卦术敌天下,什么都能算中吗?要是真的能,那你算算,你是否能在我手中活下来?哈……哈……”独孤寒失心疯般的狂笑,面容看起来令人比愤怒作呕,恨不得想要把他立即杀死。 “独孤寒,当年少主替你们独孤家算天下八大奇卦中的离之奇卦,替你们解了卦义,更透露了违返天意的卦机,没想到你们最终却因事态泄露而用少主与紫丞相作替罪羊,更害死萱儿姐姐。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杀死少主的,剑……”轻易不怒的龙儿声色俱厉,剑气砰然激射身上各处要穴大脉,如同太阳暴的炽烈光逼射的从外面追来的商文等人不自觉的伸手挡住双眼,而修为较弱的普能士兵更有不少直接倒地,腰中的龙纹剑释放前所未有狂荡杀气,剑招呼之即出。 “龙儿,不用出手,我已经算过了,独孤寒今日的卦运是上离下震的火雷噬嗑大凶卦,他现在看似小人得志,却是必死疑了!”丁一伸手拦住龙儿,字正腔圆的细细道来,那种气息完全掩盖过独孤寒阴冷逼人的萧杀之气。龙儿略微犹豫,但是看到丁一自信满满的神色后就停了下来,杀气随之敛去,四面的压力陡然减了十分。 “哼!天机,你的话唬得了傻不愣丁的侏儒剑童,却唬不了聪明绝顶的我……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我手心,我的头……”独孤寒手中的地煞手套忽然浮起数铜钱影像,上面穿叉着连绵不绝的卦锋卦刃,疯狂切割,造成大小不一的伤口,阴冷邪气透过伤口迅逼入全身筋脉,冲击每一处要穴。 嘣!一声巨响,独孤寒手上的地煞手套暴成碎片,身上的衣服也裂的只剩下护在下身关键部位的护根金甲,身体像鬼附身的不断颤抖,筋脉、骨骼断裂的脆声不绝于耳,嘴里喷出夹着胆汁和脑髓的鲜血,面色惨白如银,坚持不到半刻便呯的倒落面。 “独孤寒死了!”魅法王暗惊,双眼余光瞟向丁一,流转法捉摸的神色,此时,她耳膜微动,神色猛变,骇道:“不好,外面竟然来了一群武士,还有两个至少人杰修为的武师……如今独孤寒已死,只有我与阴尊使,在刚刚面对天下第一快剑和霸王枪也只能是平手,若再加上外面赶来的援兵,我必死疑。唐羽、天机、剑童、郡主都是生死门收了酬金必须刺杀的人,但是形势对我不利,不能自寻死路……闪……”魅法王心里落定,趁着所有人因独孤寒死而震颤之际,身形一闪消失在院落中。 “魅法王跑了!”唐羽惊叫,顿里惊的阴尊使回过神来,他闪电抓起倒地的独孤寒,极往外逃去。唐羽与剑童正要追去时,却看到丁一痛苦的弯下身,迅奔上前问道:“天机(少主),你受了重伤,千万别动,快些调养!” “不!洛欣为我而受了独孤寒一掌,如今生命垂危,急需救治。龙儿,你帮我守在这里,唐将军,麻烦你去门外拦住赶来的人,不要让他们进来打扰!”言罢,丁一手劲一扬,吸来枯木拐杖,噔噔噔的扣动着,步履蹒跚迈向洛欣,将她扶起,拐杖放到一边,迅凝聚所剩不多的元气,而龙儿与唐羽各司其职。 唐羽本想说郡主身分高贵,男女授不亲,被称作天机的丁一不能这么施救的,但是想到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再者他与天机有过一面之缘,更有从龙儿处得到龙儿是受天机这位少主的指令才去杀掉杀手救他的,心里也就释怀,迅闪到院落的大门。 此时,急急赶来的东方云、医死人不偿命、商文在唐羽还未到大门时便率先冲进了院落,但唐羽还是叫住他们不要去惊扰天机与郡主。随后,唐羽喝令赶来堪查的福禄城守将徐明带着兵马守在最外层的院落,其他人没有命令更不得靠进半步。 徐明在往常的回京述职时见过唐羽,一眼便认出他是镇守苍云国西面的忠勇侯唐羽大将军,连忙行了礼,退到最外层的院落中,而随着商文、医死人不偿命、东方云赶来的商家护卫、百草庄庄丁、东方海阁弟子也按着他们主人的眼色听从了唐羽的命令。唐羽等人都在一刻不停的看着院落里的变化,洛欣似乎有好转。 第五十三章 冰释解前嫌 唐羽、龙儿、商文赶到福禄城后,商文便差唐羽与龙儿先赶往梅家大院,而他则去紧急集结商家护卫,路上碰到因得到秦不闲的报告而急急赶来的医死人不偿命等人,再后来又汇合了听到福禄城北面又起杀戮的徐明,在行到福禄城的正中大街时,又恰巧撞上了东方云等人,这样,四股人马为了共同的目的便合在一起,赶到这里。 而东方云赶来是因为得到扎在福禄城的东方海阁弟子来消息,说是独孤寒、郡主、生死门有大量的人员调动,而且侦察频繁,似乎都因百草庄一事而起。东方法分析之下,认定能引起独孤寒与郡主重事的事定然与天机、剑童有关,便星夜从万寿城赶来福禄城,入城后,又多番调查,探到了独孤寒的行踪。 东方云鉴于独孤寒曾来假消息骗他去万寿城,而没与与独孤寒再度联合,私下派人跟踪查访,直到梅家大院出事的前两个时辰才得到郡主、独孤寒、生死门的人都在快聚往梅家大院的消息。东方云判定肯定有大事生,便迅集结东方海阁弟子赶去,路中恰巧遇到了商文等人。 丁一对于院落外怎么会聚来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心去想,心里顾念着怎么样让洛欣活过来,他手里涌荡的元气,一股一股的输入洛欣体内,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起了作用,洛欣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过来。 “洛欣!”丁一虽对洛欣有恨,但心灵深处依然有爱,想到洛欣为了自己而拼死挡了独孤寒一掌,压抑已久的绵绵爱意迅占据上风,见洛欣醒转过来后,急忙抱住她,带着哭腔道:“洛欣,你为什么那么傻,要替我挡下独孤寒那一掌!” 洛欣像温驯的小绵羊躺入丁一怀中,如白鹤的雪白脖子往上伸起,含情脉脉的双眸随着长长的睫毛眨动而款款深意的注视熟悉的脸庞,苍白如粉墙的面色中闪露热恋的少女在与情朗阔别多日又相逢后才特有的兴奋又带微嗔的面容,秀美婧丽如青山绿水的眉宇间悬着怀春喜色,轻启娇嫩欲滴却遮有一层因元气耗尽而染上白色的双唇,似嗔似喜的怨道:“小石头,你为什么要戴活血面皮?你为什么不向我承认你的身分?难道就因为两年前的事吗?” 丁一感受着伤重的洛欣一如既往的深情,看着她慑人心魂的双眼,心里的恨意不觉间被降到了最低谷,心里只有尽的怜意与受悯,习惯的抚动洛欣长长的黑道:“洛欣,你两年前做的事,是伤了我的心,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暴露身分而再卷入江湖纷争,因为我必须要静心静意的去解下最后的天下八大奇卦,达到卦术极致,从而演解算关于身世的相之卦来。所以……” “所以什么?我现在都是快死的人了,难道你还不愿意亲口告诉我,你这个丁一,其实就是小石头,就是天机吗?”洛欣虽然气弱体虚,但是望见魂牵梦绕的情郎如此深情的望着自己,忘却了身处险境,不禁耍起了女人心性,故意撒起娇来。 “洛欣,我骗你,我错了!丁一、小石头、天机其实都是我,你别生气了。”丁一听着洛欣细语软声又略带娇气的声音,深藏于心的爱意又升一层,连说话时的语气也随着回到过去与洛欣如胶似漆时才有的语气。 “这一掌是挨对了,它让我重新拾回了小石头的心!”洛欣心里如喝了蜂蜜般甜滋滋的,脸上浮起迷人的灿烂笑容,纤纤玉手忍不住摸向丁一,因受伤而显得疲倦力眼皮依然强撑着挣扎的睁开,明如星斗的双瞳释放美美的情意,似乎极度陶醉。 “咳……咳……”就在这时,洛欣忽然猛咳,血不断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领,身体急起伏颤抖,刚刚因丁一输入元气而回聚来的生命气息正快消逝。 “洛欣,洛欣,你怎么了?”丁一焦急不安的急忙起洛欣,双手贯输元气,透入洛欣的背心。丁一原本受了重伤,刚刚与独孤寒搏斗时又耗尽了从眼中的毒素里解放的最后元气,凭着毅力的支撑救醒了洛欣,如今元气已经耗到了油尽灯枯,却依然不顾一切的强行运转丹田聚来元气,元气耗尽元气可以提供,身体机能在受到极强劲的毅力激后便只能转化人体的体力和生命气息。丁一激的元气越多,他生命也越走向死亡边缘。 “小石头,你元气已经耗尽,再这样强行贯给元气,只会把你的生命耗尽的!我不要你像两年前一样,在眼睛被瞳飞烟灭毒瞎后,全然不顾的送我出火海,最后却让自己身陷火海的极度危险中!你快停手……”洛欣心里感动丁一拼死相救的深情,但不愿意他再为自己生命垂危,便出言拼命阻止。 “洛欣,两年前我救了你,但事后却通过百灵通得知是你害了我,这让我伤透了心,因你是我深爱的人!这比尖刀刺向我的心还要痛上百倍,但是两年以来我不断听到你为了找我而四处寻访卦术卦义相关的事。如今又替我挡下了独孤寒的致命一掌,我丁一知道了你的深情,我虽对你有恨,但对你更多的是爱。你不要再拦我,我定要把你救活的,我还要再替你去采摘第一朵盛开的卡沙兰布花……”丁一完全不顾洛欣的劝阻,执意运劲催动生命气息来转化元气救洛欣。 如此坚持着,丁一本已芨芨可危的生命刹时走到尽头,最后一丝生命气息从丹田转化成元气,双手滑下洛欣的背心,身体往边上一歪,瘫倒在地面。 “小石头……”洛欣嘶声叫喊,眼里漱漱的落下如庐山瀑布的泪水,气息因为担心、激动而变的极度紊乱,急转身望向丁一,拼命晃动着,不及半刻,身体极度虚弱的她倒在了丁一身旁。 “少主!”龙儿急奔向丁一,声音如同失去亲生父亲般痛苦。院落边的医死人不偿命见状后也不管唐羽是否拦阻,如凤凰摆舞般闪电飞去,迅拉起丁一和洛欣,两手开弓,控向他们的脉向,细听半刻,焦急神色略有好转,喃道:“都还有一丝气息,应该还有救!”言罢,医死人不偿命掏出两粒死去活来丹,分别让丁一和洛欣服下。 正要带起他们时,他看到丁一现在的面容,想到先前替丁一治眼时现的活血面皮,又想到刚才听到丁一和洛欣说的话,略作思考后便一阵释然,只是不及半刻,眉头又锁了起来,转身望向龙儿,凌厉匹的目光如同剥丝切茧般扫视一番,神色肃然道:“龙儿,你是不和你少主一样带了活血面皮?” 龙儿一愣,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已经露出真面目的丁一,心里一阵虚,但嘴里没有承认。医死人不偿命看罢龙儿的变化,嘴角挂起狡黠的笑意,手掌一闪,掌心突然多一粒红紫交杂的丹丸,随后,指尖中幻出八枚银针,运起气劲,银针的针尖激出针芒,并诡异的弯曲勾入丹丸的正中心。 手掌一翻,丹丸已全部化成蒸汽,聚入到银针中,医死人不偿命双眼如数家珍般望向龙儿的面颊与髻的交接处,盯着其间一道极不易觉的缝隙,五指一,银针扑射,完美缺的透入缝隙中,丹刃化成的蒸汽迅渗流到里面。 龙儿感到面部肌肉与活血面皮之间像被冲了一重气层,相接触的皮肤处的神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眉头皱如群山道:“前辈,你给脸里放了什么?” “翻脸就认人!这是一种专门对付这种类似活血面皮般极不易被人现拆穿的丹药,顾名思义,只要这种丹丸一化入面部,不管你用的易肉面皮与脸粘的再紧,都会翻起来,也就是所说的‘翻脸’,之后露出真人,当然就认出人了,也就是‘就认人’。合起来便是翻脸就认人! 现在,你和丁一都受到通缉,但丁一活血面皮已破,露出了真面容,不知道其间原由的人便法再辨认出来,也就不易被抓住了。我再把你的活血面皮取下来,你们两个也都不用被通缉了!这样就可以安全自在行动了!”医死人不偿命言毕,刷地撕下剑童脸上的活血面皮。 “贤侄,这样只是让丁一和龙儿暂时逃脱了通缉,倒不如利用这眼前被杀的人,用撕下的活血面皮贴到那些被杀的断头的人脸上,再把其中一个和丁一身形相似的人毁容,这乌七抹黑的也看不清,只要说他们是被唐羽将军杀的,再找徐明来确认然后上报销案,这通缉案便彻底解决了!”看到医死人不偿命救治丁一与洛欣,商文心里也有些担心,便走了过来。 “嗯!这活血面皮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撕下来后还有原来使用者的面容,只要贴到其中一个头形相似的人面孔上就可以了。商伯伯,既然你有了处理办法,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丁一和洛欣回去医治!”医死人不偿命把刚撕下的活血面皮交到了商文手上,迅夹着丁一与洛欣飞离。 第五十四章 无骗不道士 “贤侄……”商文看着医死人不偿命已经远的没了影子,不觉叹了口气,转身对龙儿道:“龙儿,丁一和洛欣在治疗的时候需要有人守护,你快点跟去。对了,百草庄现在被京里派来调查郡主刺杀案的人盯上了,那里不能再回去,你快追上去让他们去商府!” 龙儿领命,抓起枯木拐杖,迅飞离,商文则留下来处理现场。得知了丁一就是天机后的东方云,顿觉奇卦破解,挽回东方家族声誉有望,为了表诚意,特别作证这里被杀的人中确实是有通缉文告中所说的凶手。唐羽为了感谢天机、龙儿的救命之恩,也愿意相帮,说这些人是他所杀,而事实上确实有人是他所杀的。 福禄城守将徐明看着眼前一个是镇守苍云国边疆的唐羽大将军,一个是名誉苍云的东方家主,还有一个是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商老爷子,他看他们一个作证,一个杀凶,一个圆场,心里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迅把神算子被杀一案给了决了。 阴尊使带走独孤寒后,把福禄城的生死门堂口生的事告知镇国公独孤城。独孤城听到天机现世,又闻爱子噩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怒气杀意暴增万倍,迅整顿人马,奔往福禄城。 商府。府第宛如天间凌空而起的凌霄宝殿,雄伟壮阔,漆红色墙帏沿街而起,边上栽种着高达数丈的参天古树,树冠枝繁叶茂,每颗占地都有普通百姓的房舍大小,整体延绵蜿蜒,横亘福禄城的东面与南面,赫然占据大半个城池。 府宅是南北走向,呈长方形,布局主要以对称为特点,主要分为前区中区后区三部分,前区建有主厅,是商家用来理事待客的场所。中区为玉兰院,遍植玉兰、牡丹,是踏花赏月的憩园,后区为三座三合院是商老爷子及内眷的寝宫。园中除一些房屋厅堂建筑外,还广建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及假山湖泊。 主要建筑有玉兰堂又称玉堂富贵、海棠院以及小花园。各院落堆山叠石,前园显得严谨,后园显得活泼,在自然空间叠置大面积各种不同形式的假山,把园中各个景区相隔,花木扶疏,曲径通幽,是一处难得的园林佳境。 除此外,商府中尚有一座专门接待迎纳上等贵客的别院。别院与商府后区相连,中间是‘山重水覆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古藤小道,地面铺躺着淡白色的深海焦石,高底起伏,错落有致,慢慢悠悠通往高约一丈半的莲花亭,莲花亭正中央是黑白相间又光润细滑的浑圆大理石桌,旁边摆有数张雕彻鹤骨龙筋的汉白玉圆凳,边上是回环倚立的台榭,眼光落处竟是碧水清波的延绵莲池。 莲池中莲蓬林立,飘浮水间,底下红色金鱼逍遥自在的游来游去,偶尔露出水面冒个小泡,又淘气的窜回水中。蜻蜓从远处飞,轻微点动水面,又震开翼翅展飞翱翔,一起三落的停歇在正盛开的攀岩而上的牵牛花边,骨碌的褐色小头好奇的转动数圈,沿其视线望去,只见龙儿依搭在垂柳下边的石椅上。 莲池如鉴正清兮,游鱼逍遥看不迷。几朵蓬花浮水净,蜻蜒点水影成趣。龙儿依在那儿,右手习惯性的抓着腰间龙纹剑,左手则随意的摆放着,双眼迷离,心此情此景,数缕娇阳霞光款款落下,不多时,困意袭心,眼皮越来越重,头慢慢偏过,斜靠在柳树中沉沉睡去。龙儿呼吸均匀,除去活血面皮后恢复的面容重新面对空气,吸纳了天地生气,再配上他修练的剑招,神气渐渐变的十足。沉睡的龙儿恍恍忽忽间进入梦乡,回忆着与丁一踏入江湖后,初遇紫萱的种种情景。 紫萱故意说丁一算错卦,而引得他与龙儿一直跟随她,不知不觉间,在悠然婉转的天籁琴声中,他们三人来到前往云京的小镇。紫萱抚琴的优雅卓绝身姿顿时引来不少过客的注目,有些已经走了几百米远了,见众人驻足观看,急急跑回来,如饥似渴的扫视,眼眸中透着如狼似虎的淫邪之色,当他们扫视到一旁的丁一与龙儿时,顿时涌起羡慕又忌妒的神色,似乎在说着他们个个虽长的不如丁一帅俊,至少比龙儿的侏儒身段要高百分。 紫萱被众星拱月般的看着,心里飘飘然浮起女人特有的得意美劲,眼波流转的回望众人,许多男人只要一碰到她的双眼,便似中了丘比特之箭,身形颤抖动,面容**呆滞的僵在原地,连路边的女人也不禁被感染,似乎在感慨自己容貌怎的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忽然,紫萱目光凝固,瞧见一个小孩跟随在穿着锦衣玉服,手拨佛珠的贵妇身后,不时探头听着贵妇与身旁婢女的谈话,片刻后,小孩走到一批卦算命的道士案桌前耳语数句,便从道士手中得来赏钱。随后,道士见那贵妇走过时,似意实有意的信口道:“锦衣玉食万人羡,半生尽尝苦与甜。如今花落随风去,夫君再难卧枕边……” 贵妇嘎然止步,扭头望向道士,光润秀眉微皱,岁过中年却依然保养完好的滴水容颜泛起激荡思索的波纹,随即提起裙裾,仪态大方的度步上前,双手礼敬作揖道:“不知大师方才所言是指何人?” “问者何人便指何人!我观夫人气色并不顺畅,怕是家中有事!”道士摇着折扇,眼眉上挑,余光瞟视,紧紧抓住贵妇面容变化的点点滴滴。 贵妇旁边的女婢双眼蹬时放亮,忙道:“是呀!是呀!我家夫人与老爷不和,以前都好好的,可是自从紫丞相来云京拜访过我老爷后便……” “小碧,你多嘴!此等机密事,我与你在闺中说说妨,这大街中如何能随意乱说。”贵妇言语虽严厉,面容却是慈祥,手里一刻不停的拨着佛珠,随后又道:“大师,既是如此,你且说说。” 道士睛珠连转数圈,心里暗想,原来刚才小孩听到的话有些出入,不是这贵妇风姿老去而惹得她夫君不与他同房,而是因家中有客人拜访后引来的问是,不过,她婢女如此着急,这贵妇确是有事,看来能狠狠的敲上一笔。 道士瞥见贵妇手中握有佛珠,指缝间残留有香烛中的粉沫,心里随之了然,嘴角挂起笑意,折扇唆地一合,连悄左手虎口数下,方道:“夫人身分尊贵,此次定是前往附近的相国寺烧香拜佛,求取平安……” “是呀……是呀……夫人是镇国公夫人,刚刚……”小碧忙道,当望见贵妇扫来的神色时,头猛地一缩,吐了吐舌头,鼓嚷着嘴,禁声不语。 “大师,既然你能算准我的家世与去处,那你可否告知眼前的解忧妙法?”贵妇柔眉挑动,步伐不禁往前再踏一尺,神色颇为着急期待。 “镇国公夫人,竟然是仅次于逍遥王的级显赫贵族,这下更是能大赚一笔了!”道士得意的点头暗忖,略作思索后又道:“夫人,既然你不便明示身分,小仙便不再追问。你所问的解忧妙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妙法需要向上天请示求卦才有得到,而求卦时,太上老君要收酬金……” “神仙也要收钱?”小碧双眼瞪视的愣道,道士不觉一怔,那神色更是震惊,似乎害怕被拆穿这骗钱的阴谋。贵妇又扫了她一眼,小碧随即住口。贵妇从袖口取下一锭元宝,轻轻放到桌案上道:“大师,烧香拜佛求平安尚要香火钱,你替人解灾求卦当然是要酬金的,你且替我求卦获取解忧妙法。” 道士抓过银锭,舌头如食珍馐般舔过唇沿,装模作样的抓起六枚铜钱,双眼眯成缝的仰视上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弟子虔诚求卦义,唯替夫人解灾迷……开!” 当啷!道士手指落下,六枚铜钱随之摆落,有阴有阳,他眉袋抖动的扫视一圈,瞧见卦象,脑子里却反应不出其对应的卦来,两眼贼溜溜的转了数转,随后咳了几声,煞有介事道:“铜钱有五个反面,一个正面,正是五阴一阳,三阴组成坤,两阴一阳组成坎,是上坤下坎……” 此时,瞧见这一切的紫萱怒意腾胸奔涌,窈窕身影风驰电掣的暴飞穿梭,满园难关的******在飞动中若有若的露了些许,惹得观望的男人不断咽动口水,下身鼓胀的能听到裤子被撑破的声音,更有甚者,鼓起的顶点中竟渗滴出湿润的粘液。 紫萱急飘落到尚未远去的小孩,随即又反转飘到道士跟前,指着其中的铜钱,冷冷喝道:“真是骗不道士,又想用什么阴阴阳阳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来骗人,你说,这小孩刚才跟踪夫人后,又和你咬了耳朵,之后你就非常巧的替夫人算卦,还一说就中,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五章 小孩的诚实 紫萱飞动,波峰荡漾,肥臀浑翘环抖,引得对她充满遐想的一干男人群情激动,都不断的扬手呐喊,声嘶力竭的逼问道士。道士咽动唾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紫萱见状,五指凝集气劲,嘣的猛啪桌案,指透顿时穿刺刀刃般的气刃,直接破开五个孔洞,而余威震的地面扬起重重尘灰。 道士身体被吓的冷汗直冒,两眼稍一对上紫萱的双眼时,身体中便逼入透穿骨髓的冰凉寒意,双腿一软,连忙低膝叩头求饶道:“女侠,我……我不是故意要骗夫人的,实在是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婴儿,外边更有重病垂危的急需诊治的岳父……” “父亲,奶奶和外公不是早死了吗?”被紫萱抓回来的小孩神色诧异的瞪着道士,满脸童真的追问。周围的人群顿时投以道士责问的眼光,那神色足以杀人。 “小孩,还是你诚实。”紫萱轻抚小孩的头,随即冷视道士:“哼!你这个江湖骗子,竟然还敢骗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紫萱怒意飙升,琴弦拔动,凌厉万钧的杀气化成片片风刃,哧哧哧的削着道士的髻和道袍,不及半刻头顶光突,身上只留下遮羞的内裤。 “大姐姐,我们一家被乱兵杀的就剩下父亲和我,家里更被抢掠一空,只好四处流浪讨生活,父亲这么做只是想赚点钱给我吃的,你就放了父亲!”小孩泪流满面的扑通跪地,咚咚咚的嗑下几十个响头。 贵妇看着不忍,也替他们求情道:“女侠,他们也没有骗我什么,就饶了他们!”贵妇说着,挥手示意道士离开。道士看了紫萱默认的神色,便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去,小孩也跟着跑开。 “夫人,江湖险恶,特别是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道士,总是打着算命问卦的幔子,四处招摇撞骗,你以后要小心点!”对道士没有好感的紫萱义愤填膺道,清丽脱俗的脸蛋浮动着因怒气而涨红的面容,配上因愤怒而粗气连喘引动的此起彼伏的傲人双峰,远远望去,更有一番以伦比的慑魂美态。 此时,丁一与龙儿已经度步走来,刚刚对上紫萱的双眼时,却被她怒喝道:“吉天,我说骗不道士!你还偏不信!哼!”紫萱怒斥时,闪烁波光的明眸看着丁一时,心里怦然跳动,怒意正奇异的消逝,灵魂处竟然响起刚才破口大骂有损自己形象的声音,头不自觉的低了一截,刚才的逼人气势随即少去七八分,涨红的娇容中更莫名其涒的多了一丝法言喻的羞红。 “是吗?”丁一语气孤傲冰冷,目光灼灼的凝神紫萱数刻,神色中含有强行压制的极度怒意,随即走向桌案,左手搭到后腰,右手滚动如滔滔不绝江水的元气洪流,五指间闪起卦芒交叠的云雾气层,烈光闪耀,刺的围观过来的众人条件反身的遮挡双眼。丁一右手迅捷如海风掠过海面的拂扫桌案上的铜钱,阴阴阳阳的爻象似驾鹤仙子般悠然腾升,唆唆唆的六声脆响,宛如冲天巨炮破和半空。 丁一气沉丹田,元归维谷,双手交叉叠加,身体表层瞬间浮游上一重人形的卦光气晕,对着空中的铜钱脆声念道:“卦义本来归天地,解忧却需问人心!破……”声音脆如瓷碗破裂,凌厉却胜刀剑透甲,围观众人被生生震退数十步,尘土路面更被激荡的扬起漫天黄沙,桌案随声裂成粉沫。 道士所用铜钱并非特制,经丁一暴喝后,竟在半空如炸般暴破成铜粉,飘飘洒洒如白雪落地,而此刻的空气中却凝出铜钱的正反虚影,五个正面,一个反正,正是五道阳爻一道阴爻。贵妇、紫萱虽不太识得铜钱所演的卦象真义,但此间的铜钱正反面还是认得,见其与方才道士所演的竟丝毫不差,她们心里都暗自震惊。 道士随手抛向案桌演来的卦象,被紫萱拆穿后,众人都觉得是江湖骗术,但丁一的连番运气变幻,元气逼人,光芒连连,令围观的众人都不敢去怀疑此人会是江湖骗子。贵妇身旁的女婢小碧望见铜钱虚影后,忍不住叫道:“哇,这铜钱和刚才的一样!”随后,她双手拱成心形,托到下巴,神色比陶醉的望向丁一,双眼迷离,喃喃道:“他演卦时,我的心都快被迷的碎了……” 丁一扬手一收,空中铜钱虚影随即消逝,他踏步上前向贵妇拱手作揖道:“夫人,道士方才所演的卦并没有错,只是未能上传天听,所以不能解出卦中真义。卦象显示,一二三阴是为坤,四五阴六阳是震,正是坤上震下的复卦。” “复卦?大师,此卦预示什么?”贵妇被丁一看似恭敬实则傲然的气势所震服,优雅大方的行礼回道。旁边小碧双眼秋波暗转,脸色绯红,似是芳心已动。小碧虽不及紫萱婀娜迷人,体态却也算是标致,全身长的又匀称得当,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若再细看她如水的黑亮双眼,不觉间会有慑魂的感觉。 “夫人,卦象有云,出入疾,朋来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这就是说,近日有你夫君的故友拜方贵府,此人身分非同一般,能令你夫君贵如登天,但也是祸害连连。若是此人自与你夫君相见后,又能多来几次,便是‘反复其道,七日来得。’,那时便是大利了。然而,此人怕是只来了一次,便没有再来了。”丁一神色肃然,双手配着解卦而不断挥舞,神采飞扬。 “夫人,紫丞相来府中后,老爷便愁喜交加,与这道士所言的贵祸相近。而紫丞相自上次来了后,便再音讯!”小碧被贵妇多次制止后,这次学乖巧了,没有再像大嘴巴般想到便大嚷,而是附耳到贵妇身边轻轻细语。 贵妇闻得丁一与小碧所言,朱唇轻抿,神色淡定,玉手晃了晃衣袖,暗忖:“管家曾说飞蒙国的紫丞相此次是秘密进入苍云的,似乎与夫君谋划着什么事,后来被皇上察觉而软禁了,若依道士所说,此事属实,正是祸害连连的征兆。不如试问他有何破解方法!”随即,贵妇张眼欢笑道:“大师,那依你所言,此事当如何解?” “如何解?夫人,此事若是直说,怕是不好。你把手掌摊开……”言毕,丁一见贵妇顺从的摊开手掌,随即化起一股元气,透入随身携带的七煞狼毫毛笔,以气凌空写了几个字,写罢,收起毛笔,转身带着龙儿离去。紫萱觉得奇怪,急忙赶上去追问,而丁一却不多言语。 “复卦有云,迷复之凶,反君道也!”贵妇回味着丁一所写的字,连续念了几遍后,忽然大惊,神色急变,暗骇:“反君道,难道紫丞相是要与夫君谋反……如今紫丞相被抓,岂不是说事迹败露,这样下去正是祸害连连……” 贵妇不再顾及镇国公夫人身分,拉起裙裾急奔向丁一,惹得旁边众人望见都大跌眼镜,而身旁的女婢小碧赶忙追去,那摇曳的身姿卷的路边男子大咽口水。贵妇气喘吁吁的拦住丁一道:“大师,我是镇国公的夫人,不知你可否到我家做客,替我详解卦义,这卦金不论多少我都愿意付!” “啊……你……你是镇国公独孤城的夫人!”紫萱惊了一大跳,神色迅卷起重重波澜,大半刻后才缓缓平静,心里暗想:“父亲让我向镇国公独孤城求救,现在正好碰到镇国公夫人,那岂不省了绞尽脑汁想借口,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镇国公府的麻烦?”紫萱深知救父一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暴露身分,所以一直想着怎么去拜见独孤城而不被人觉,如今碰到这样的巧事,自是不能放弃好机会,便接过话茬道:“吉天,独孤夫人诚心邀请,我们不如去看看!” “我替紫萱卜卦时,曾卜算她要去找镇国公独孤城,但她却说不是。如今,巧合的遇到独孤夫人,还因解卦而受到邀请,若是去了,不就证明我所解的卦没错。如此一来,紫萱便需要收回‘骗不道士’一言了,我也可给她点颜色看看,免得她再张狂的寻找卦术道士的麻烦。再者,替独孤夫人卜卦只卜一半而未解出卦义,不合我的作风,去了镇国公府把卦全部解完,正好放下心事。为何不去呢?”丁一心里打定后,便拱手行礼道:“既然独孤夫人诚心邀请,小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神男仙女们,多来点票票,收藏,收藏……动力源泉呀…… 第五十六章 黑白催长剂 镇国公府。院落处在云京要地,广厦百十间,府宅恢宏,门前有两尊咆哮雄狮,其后竖有朱漆色浑圆古木柱,往里便是青石铺彻的平直正道,两边种有不少名贵花草,君子兰、富贵树、千里桂花等。 回环往复的廊道间,不时走着忙忙碌碌的仆从婢女,见到身分高的家臣都低头恭敬行礼,待家臣远去后,才敢起身离去。 来到中堂大厅,独孤夫人招待丁一、龙儿、紫萱落座,她急急赶去镇国公书房,询问紫丞相一事。丁一好整以暇的坐在漆木背靠椅上,双眼打量厅内摆设,龙纹浮动的桌案,凤凰飞舞的瓷瓶,年代久远的古玩字画,正当中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其旁还附有一联:众星凌云拱明月,百鸟翔霄朝金凤。 “镇国公之心昭然若揭!”丁一览毕对联,微微摇头暗叹,随手抓起古铜色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呷了半晌,饶有兴致道:“香高气鲜似桂花,甘醇舒爽耐寻味,是铁观音中的极品乌龙茶黄金桂。” “不曾想,吉天你竟是茶道中人!”刚刚浅尝一口的紫萱正回味间闻得丁一评价,不禁神色惊诧又颇含赞许的道。 “紫萱,我不仅是茶道中人,更是卦道中人。如今,我们已到镇国公府,按我替你所解卦义,你输了。你如今当面道歉,快收回‘骗不道士’之言!”丁一轻描淡写道,双眼神色不容人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哼!是独孤夫人邀请我们来镇国公府的,这里并不是我目的地。这不算!”紫萱却嘴硬的不承认,身体刷地站直,双手叉腰凝视丁一。 “嗯?紫萱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那我便替天下的卦术道士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不在胡乱砸人招牌!”丁一自高自傲,只因为求卦境突破,而跟来确认替紫萱所卜之卦的正确性,一路上不断忍让,如今确认卦是对的,怒气喷然暴,元气急凝掌心,卦芒汇涌成气劲,即将攻向紫萱。 忽然,门外走来一人,特有的卡沙兰布花香迅扩散弥漫,丁一鼻孔轻微抖动,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全身怒气与杀意消逝殆尽,对着来人兴奋莫名的惊叫:“洛欣!” “少主!”龙儿被这声音一震,身体随之颤抖,双眼不禁凝视丁一,又望向门口,此时他惊的从沉睡中醒来,揉搓着惺松的双眼,伸了伸因躺石凳上太久而变得有些麻的身子,满满地打了个哈欠,等一切完毕后,睁眼望去,全身再次震颤,愣愣地瞪着前方的人影。 “龙儿,你刚才在梦中又梦到我了?叫的这么大声?”经过医死人不偿命多日的悉心治疗与调养,丁一伤势恢复很快,如今已是生龙活虎,面色红润,步伐稳健,他习惯性的拄着枯木拐杖,独自漫步在别院中,享受院里的池光秋色,闻得梦中惊叫的龙儿,急步闪来,却见龙儿刚刚睡醒。 “是的,少主!”龙儿潸潸淡笑道。 “龙儿,如今日上三竿,你平素是不会这时睡觉,怎么今日却坐着就睡去了?难道你伤势还没有康复?”丁一眉头轻皱,急忙探手运气探察龙儿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气息流转下来,并未现任何异状。 “少主,我的伤早好了。今早起来时,我吃了医死人前辈给我的白加黑催长剂。他说我身体太矮小,每天按时吃这丹药就会慢慢长高,今早起来我便吃了一粒。”龙儿说着从怀里取下装着丹药的透明小瓷瓶,担心刚才睡觉时不小心压了,他珍之重之的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状,又放了回去。 “还有这种丹药?让我看看!”丁一好奇心起,双眼亮的拿过透明小瓷瓶,看着里边的丹丸有黑有白,思绪顿时像置身云雾般迷迷蹬蹬,神色疑惑道:“龙儿,这丹药怎么还有黑白的?不会是死人兄又明了什么新药,还没用就变质了。” “少主,不是的。这白加黑催长剂,是白天服白丹,吸营养,不瞌睡。晚上服黑丹,利调息,睡得香。”龙儿正兴奋地说着,忽然脸色怔,眨眨眼睛,猛拍额头道:“唉呀,我记起来了了,我早上把黑丹当成白丹吃了,难怪会在这时睡着!” “原来是这样!龙儿,那死人兄呢?我怎么转了大半个别院都没见到他?”丁一递回透明小瓷瓶,双眼张望的莲池中的莲蓬与金鱼,神情似乎有些怀念。 龙儿静立旁,语气谦敬道:“少主,医死人前辈在送我白加黑催长剂后,说是有要事便离开了。对了,唐将军也接到圣旨,苍云国西敌寇入侵,城池岌岌可危,需紧急赶往镇守。” “天机,可总算把你找到了!东方家主闻得你苏醒的消息,特地赶来拜访,他可是替你消去神算子被凶一案的帮了大忙的人呀!”商府管家商万全火急火燎奔来,连面颊上如汩汩水流般淌下的汗珠都不及擦,就恭恭敬敬的弯身作揖道。 “商管家,你前面带路!”丁一想到如今身分已经暴露,之前怕替东方云解奇卦而暴露身分卷入江湖纷争的顾虑随之消除,心忖着身分泄露,必然引得独孤家族全面报复,若能替东方云解奇卦,就能赢得一大助力,多一分安全。 东方云带有一众东方海阁弟子,将马车驮运大量黄金、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搬到庭院中,远远望见丁一从廊道走来后,身体弯如七字,比见皇上还要恭敬千万倍的行礼道:“天机,东方海阁率众弟子给你请安!” 丁一神色微怔,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的来到庭院前,扶起东方云道:“东方家主,你是名满苍云,誉冠天下,晚辈只是初生牛犊,恰逢时运而博得些许微名,岂能受你此等大礼。” “天机此言差矣。当今天下除了世外逍遥的名老人外,问卦术谁能及您!若能得您相助,替我解出乾之奇卦破解法,挽回东方家族声誉,此等弯要行礼不足挂齿。另外,这些礼物是解卦酬金!”东方云说话时,摊手挥指满布大半个庭院的黄金、珍珠、玛瑙、绫罗绸缎。 纵是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商的商府管家见过万千世面,过手数奇珍异宝,乍一看这等大礼时,心里依然一怔,倒是已扮回商老爷子的一文乞丐神态自若的从玉兰堂中踏步走来,见此情状时,只是双手交叉放于小腹间,淡然安全的站立一旁。 “东方家主,我如今寄居一文老哥舍下,你骤然送来这么多礼物,我如何能收纳得下。”丁一想着替东方云解卦,挽救东方家族的名声,而让他劝一个人情,若是收下酬金,人情便化为乌有,遂婉言回绝。 商文若其事的走来,似乎意的漫不经心道:“东方家主,我这名满下的天机老弟怕是闲我的别院太窄,住的不太舒服……” “哦,明白了!天机,是要我再替你置办房舍。没问题,只要奇卦得解,我便令人置办,再将这些酬金存放进去!”东方云连忙接过话茬道。 丁一想要再说,只见商文递给他只管收下的神色,便不再多说,随即迎入东方去走入会客大厅,礼物暂由商府收下。 此时。马不停蹄赶到福禄城后就四处查问当日梅家大院生情形的独孤城从徐府走出,对着身后送行的徐明道:“徐将军,你缉拿杀害神算子的凶手有功,除了眼下皇上所给的赏赐外,我再外送你一千两黄金。只需你好好办事,以后还有更多好处!” 独孤城头束扎,其间杂有些许银丝,全身公爵服饰,槐梧身材隐约彰显王霸气势,微圆的面庞中展露含有杀气与怒意逼人双眸,随身跃上千里奔霄的宝马,弯动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扬动马鞭道:“阳尊使,你刚才报告说东方云率众携带重礼奔往商府,我料定必是去求天机解关系东方家族声誉的乾之奇卦。我们便以皇上所下的重赏协助破获此案的商老爷子的圣旨,前往商府会上一会!” “是!”中气十足,罡力浑厚的阳尊使低头拱手道,随即跃马率众跟上。阴尊使带独孤寒离开后,报告相关情况,独孤城率众星夜奔来,并请求皇上以边疆战事失利派忠勇侯唐羽大将军镇守,减去此行的一大阻碍。同时,独孤城从独孤寒强查商府曾经百草庄一事,初步估测商家对独孤家的反应,近来又抓住商文最心疼的宝贝的把柄,并且商府因此派出大量人员追查,如今府中防御空虚,正好再次前往,进一步探测商府的反应与临机应变能力,好为以后的大事作准备。 昨夜,独孤城因爱子独孤寒曾与东方云合作,特地秘密会见东方云,说能替他找人解奇卦,只希望能继续联合,奈,东方云执意要天机解卦而不能让天机死与独孤城要天机死去相悖,两因此闹翻。独孤城想致东方云于死地,不料,东方云早有准备,只得让其离去。今日一早,东方云觉得解卦一事宜早不宜迟,得到丁一苏醒的消息后,便急急赶去。而得报的独孤城,也迫不急待的赶往。 商府。中堂。大厅。众人一阵寒暄后,丁一缓缓摊开已经封锁的乾之奇卦,扫视其中卦象,略作思忖后道:“东方家主,此卦是六四大卦的八大奇卦的乾之奇卦,他的破解方法是,乾与坤相对……” “报告,老爷,镇国公奉命前来宣旨,人已到了府中!”忽然,商府管家商万全急匆匆的从外奔来。 第五十七章 镇国公毒计 “宣旨?”商文右手婆娑左手背,嘴角一抿,很干脆的站起身,扬了扬袖口,随即领众人到门外接旨。“草民商文接旨……”众人齐齐下跪,独独享有特权连见到皇上都不用下跪的商文弯腰立在正中间。 丁一望见独孤城威风凛凛的率众立在门外,个个腰挎军刀,昂挺挺胸,眼神扫过时,刚对上独孤城,就迸射仇恨火花,只是神色稍变即逝。 独孤城面容平静的看着丁一,摊开圣旨,浑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文因协助调查神算子被杀一案有功,特赐御笔一支,美酒千坛,绸缎千匹……”同时,独孤城余光扫视,气息扑散,感应商府防御,现确如前面所料,商文因他宝贝一事派出大量人马,府中防御薄弱,心里便有心要强硬试探。 “区区一件小事,皇上如此兴师动重的派镇国公来宣旨犒赏,除看在我商家家势外,怕是还有其他目的!”商文暗忖,随即伸手接旨道:“谢主隆恩!”其他人随后站起。 “商老爷子,此次皇上亲自派我来嘉奖,是我替皇上请求而得,只希望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因犬儿冲撞强查你曾经所属的百草庄一事而计较。”独孤城递上圣旨上,附耳细语道,嘴角挂上一丝常人难察的阴险笑意。 “镇国公替我求功,又当面说情,而查百草庄是为缉拿真凶,我商文自不会与独孤公子计较!”商文将圣旨收下,随后伸手邀请道:“镇国公,既然你光临寒舍,不妨坐下一叙……” “商老爷子,先不急,我还有一道圣旨要宣!”独孤城眼睛余光扫过丁一、龙儿和东方云,从旁边阳尊使手中拿过另一道圣旨,摊开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据查,郡主居于百草庄时,曾有生死门杀手夜袭围杀,此案事关重大,特命镇国及协助调查神算子一案立下大功的商文公共同协助调查!” “草民遵命!”商文接旨,心里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随后,独孤城又道:“据皇上派来的钦差调查,郡主被刺杀一案,是生死门所为,但其幕后主使是为两年前失踪而今又突然出现的天机、剑童及东方世家家主东方云,现带人缉拿!” “独孤城真够狠,先用神算子一案的协助调查来赏功,堵住我的嘴,再拉我调查郡主被刺一案,现在栽赃丁一、龙儿、东方家主,这样我商家实力虽强,也不好明面出手帮助……但丁一是我难得知己,岂能就此撒手不管……”商文心里犹豫,身子慢慢站直,此时,商万全却附耳过来道:“老爷,我刚收到飞鹰传书,您的宝贝出了差子,派出去的商忠耿等人正在处理此事,但是有把柄握在独孤城手里,我们若不配合,后果很难预料。” “我宝贝他……唉……我儿子死的早,他不能再出事了!但丁一也要救……”商文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神色竟为之动容,拳头紧紧捏着,半刻后又舒缓过来,抬头回道:“镇国公,既然钦差调查出结果,为何不让他拿出证据,亲自来拿人?” “商老爷子,钦差已经追查生死门线索而去,这里便由我来处理。至于证据,因天机、剑童、东方云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若现在出示,怕是会被他们当场毁灭!为安全起见,不到最后的公堂上,便不能出示。”独孤城负手而立道。 “哦?果真如此?”商文面色平静道,手已交叉立在小腹前。 “是的!若商老爷子不信,我可举出一些逻辑证据。据我所知,东方海阁依然悬挂有前朝皇帝御书对联:东方明珠凌四海,海阁神殿啸苍云。如今已不是前朝,如此看来,他是有反心。再者,东方家主借解奇卦的名义,尽邀天下神卦名算齐集沐风城,却一夜间悉数死去,只剩下神算子与瞎子道士。 而后,神算子解出奇卦,名扬四海。但据我犬儿所探,神算子是名不符实,因为他解不出当年天机替我独孤家演的离之奇卦,而若他真能解天下八大奇卦之的乾之奇卦,此卦是必定能解出的。 神算子名不符实一事,怕被揭穿,而暴露东方家主与天机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东方家主故意携同郡主及犬儿共同拜访,并派人蓄意谋杀。东方家主追杀手而去,最终却功而返,随后又以全城搜索的名誉,故意绘出凶犯画象以示诚意,私下却放开漏洞,让凶手趁机逃离。” 丁一听到这里,怒从心起,明明知道独孤城所言假,但是又能说自己便是瞎子道士,龙儿就是剑童,而他们是在商文的帮助下逃离沐风城的,否则,说出来后,神算子被破获一案,有唐羽亲手击杀凶手,东方家主作证,商文协助调查,三个相助的人,便会被扣上欺君之罪,而他与龙儿是凶手加欺君,罪加一等,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必死疑。丁一暗恨:“独孤城看起来与人为善,心里却蛇蝎狠毒!” 商文、龙儿、东方云与丁一同样的心里,一时语塞。独孤城看见后,心里暗笑:“早知道你们会这样,幸好寒儿随时汇报他的最新情报,让我能尽掌机要!看我这次怎么整死你们!” 独孤城随即又道:“犬儿得知凶手逃跑后,便与东方家主急追,途中分道。犬儿追到福禄城,强查百草庄后遇见郡主,奉郡主之命离开。但犬儿觉得事情有异,便夜探百草庄,现郡主到百草庄,竟是受假装重病的天机所引的。” “镇国公,少主是有重病在身,才去百草庄医治的,而郡主是从沐风城追奔而来,并不是少主引来的!你少来栽赃!”龙儿思维比较弩钝,听到独孤不断恶言陷害丁一,便义愤填膺脱口说出。 丁一与商文同时唉了一声,暗道龙儿中计了。独孤城却是正中下怀的眼神,心忖:“我已经从寒儿那里得知瞎子道士与道童便是当年的天机与剑童,这剑童脑子遇钝,又对天机极度忠心,虽然平时不多言,但是只要危急到天机的事便会因救主心切而不加思索的相助。如今果然让他上当!” 随后,独孤城掸了掸衣襟,轻声度步到龙儿跟前,得意的笑道:“依你所言,天机与你原本就是呆在沐风城的。如此就更能证明,你们与东方家主早就合谋了。” 龙儿急道:“你……”丁一却及时制止,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独孤城瞧在眼里,负手度了一圈,又道:“郡主深爱天机,这在王公贵族中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自两年前天机死后,郡主却因对天机的爱而对卦术一事极感兴趣,遍访天下神卦名算,东方家主便是以解所谓奇卦为由邀来郡主,之后再以神卦名算连串死去,步步引诱,把郡主引到福禄城曾经归商家所有的百草庄。 而东方家主在追所谓凶手的过程中却故意追错方向,先是往背直追到绝杀城,后来又追到南边的万寿城。据犬儿所报,犬儿到福禄城后曾派人通知东方家主协助追查的,但东方家主迟迟未到,还到了万寿城。开始时,我并不理解,后来我想通了。 东方家主不在福禄城时,恰恰生了生死门刺杀郡主一案,如此一来,东方家主便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再后来,郡主找到生死门在福禄城的隐秘堂口,率众去追问时,却被设计围杀,幸好犬儿与阴护法及时赶到,才解去危困。但这时,天机与剑童出现,把在场的生死门杀手击杀,以杀人灭口。之后,更丧心病狂的杀死犬儿,阴护法双拳难敌四手,只得负伤带犬儿尸体逃离。 后来,唐羽将军、商老爷子和幕后主使东方家主出现,天机与剑童自知事情败露,便迅逃离。而被指使的瞎子道士与道童正在梅家大院内堂与生死门的魅法王商量要事,出来时,便被唐羽将军击杀,魅法王败逃。幸运的是,郡主再逃一劫,只是商老爷子宅心仁厚,又不知此事的真正阴谋,才会被天机与剑童诳骗,而将他们留在府中歇息……今日我便是来捉拿他们归案!” “镇国公,如此说来,这逻辑似乎真是如此了。我倒要问问,我、龙儿、东方家主这么费尽心机的要杀害郡主,目的是什么?”丁一挺直身子,神色泰然,底气十足,好像成竹在胸的抓住独孤城殆精力竭理出来的结论。 “目的?哼!哼!东方家主受前朝重恩,想以刺杀郡主而尽所谓的忠义。你天机是因爱成恨,想杀郡主,而剑童对你愚忠,所以成了同犯。”独孤城嘴唇微憋的吞咽唾沫,脖子往前略伸又缓缓收回。 “镇国公,若如你所言,我也可作一个逻辑理,给你另一个证据!”丁一稍稍低下的头猛然抬起,所畏惧的瞪视独孤城。 “哦?”独孤城神色如鱼刺哽喉般猛地一怔,深吸一口气,又点点头,以人为善的笑道:“天机,我苍云国以法立国,最讲究公平,平素犯案的都可在案情定下后再行上诉,今日你既然另有证据,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第五十八章 大吉大利卦 “郡主是当今权势仅次于皇上的逍遥王之女,若镇国公以此案作文章来栽赃天机、龙儿与东方家主,怕是除了能让皇亲国戚敬畏三分的商家相助脱困外,人能救。但独孤城这老狐狸却一下把我拴到协助调查此案的绳上,而且还有我的宝贝受制于他,难道我大半生才寻得的知己丁一,要在我眼前死去?”商文心里千回百转,以他官商两海沉浮数十年的经验,一时也解救方法。当他听得丁一所言时,内心砰的一震,也很想听听丁一如何反驳镇国公的证据。 “独孤城真毒,东方家族雄据一方,又占有近海河运的生意,独孤家曾经多次拉拢未果,如今是想借机一并将我铲除了。东方家族名声要挽回,就需要天机解奇卦获破解方法,和天机本来就拴在一起,被独孤城这么栽赃,更是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刚才丁一所言有反驳的证据,若行的通还好,若真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东方云暗自心忖,同时示意东方海阁弟子各自作好准备。 “少主,独孤城两年前杀我们不成,现在摆明是栽赃陷害,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何必再与他争论,倒不如直接杀出去。”龙儿想到两年前接过大火中被紫萱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丁一,怒气不涌自来,一心护主的他,只想能尽快解决眼前麻烦,让丁一脱困。 “龙儿,你放心,今早我卜过一卦,一二三属阳是乾,四阴五六阳是兑,正是乾上兑下的履卦。卦象言,君子以辨上下,安民志也。元吉在上,大有庆也。这是大吉大利的吉卦,只是需要‘辨’后才能吉。现在与独孤城相辩,他是镇公,官位远高于我们这些平民,自然辨上了。你就放心,看我怎么辨这独孤城!”丁一自信满满的低声道,随即走到独孤城正前方,淡笑道:“镇国公,你可听好了!” “镇国公,据我所知,东方家主与神秘人立有赌约,输的人需要履约。东方家主被神秘人所败,为了履约而接下替神秘人解乾之奇卦的约定。我且不说这求贤解乾之奇卦的事,单就能击败东方家主的神秘人,我想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人了。镇国公,你说是否如此?”丁一静静望向独孤城道。 “是的!乾坤老人排下乾坤榜中,东主家主位列第五,能击败他必是乾坤榜前四名!”独孤城不加思索道。 “很好!”丁一扬眉笑道。“多年来,乾坤榜第一名的一剑痕了踪影,如此,乾坤榜前四名中便只有第二、第三、第四名最为可疑。我原本不知神秘人是谁的,但作了如下断后,便得到了结果。” “如何断?”独孤城微微侧着头,眼眯成缝的轻笑道。商文、龙儿、东方云也投以询问眼神,面容相当关切。 “神算子解出奇卦后,名扬四海,更有诸多商贾权贵来问卦,结果都得到所求之事,满心欣喜的离去。只是,贵公子独孤寒来到沐风城见过神算子后,事情却急转而下,神算子被人杀死。东方家主拼命追击凶手,而独孤公子却没有动身,不知此举是何居心?是否算故意放水?”丁一明眸转动,静静等待独孤城的反应。东方云与龙儿虽然知道丁一所说是避重就轻,但如今因被栽赃而同仇敌忾,自然是闭口不言。 丁一所言是独孤城先前所提的,只是转换了角度,话出自他的口,现在反过来问,独孤城一时法辩驳,脸色渐渐转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道:“寒儿绝对不是放水,只是与东方家主各有分工罢了。” 丁一见他如此,随即拄着枯木拐杖,又度了几步,淡笑道:“镇国公,好,就按你所说的各有分工。那此后,独孤公子与东方家主共同追杀凶手时,独孤家是兵分两路的,按理是独孤家更容易追到才是。但是,据我所知,独孤公子追到福禄城后,下令全城搜查,更不顾天下第一商的商家颜面而故意强行彻查百草庄。若不是碰到郡主,或许,商府曾经的百草庄便被翻个遍了。”说到此处,丁一故意贴到独孤城耳边轻道:“独孤城,两年前你事败,如今野心不减,又想再来一次,但商家势力太强,你的寒儿怕是故意强查百草庄,想试探商家的反应!” “你……”独孤城脸色变的更难看,随后深呼吸平复波动的内心,故作平静道:“寒儿只是例行搜查,并未有意冒犯商家,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这么说就血口喷人了,那你刚才还说东方家主因为前朝皇帝的御书对联而有造反之心,而要杀郡主尽忠义,又说我对郡主因爱成恨,要杀郡主。难道这一些就不是血口喷人吗?你不要再说什么证据不能示人的冠冕堂皇理由,我不吃你这一套!”丁一借机反击,说的独孤城刚刚平复的内心,更起翻江捣海般的波动。 “镇国公,你已年近五旬了,千万不要轻易动怒,否则因肝火太盛而减寿的!”丁一轻描淡写道。独孤城怒气更盛,但丁一没有给他说话机会,继续道:“之后,独孤公子更夜探郡主所住的百草庄,若是郡主当时正在熟睡或者更衣什么的,那岂不是要被他尽收眼底?独孤子此举目的难测呀……再有,独孤公子夜探郡主住所,这怕是有刺杀的嫌疑了。而在此之后的第二夜,便有生死门来围袭,事情真是太巧。 往后,郡主前往生死门堂口时被设伏,但因事先有预防而反败为胜。结果,在将要胜利时,独孤公子很准时的赶到了,还要致生死门的人和郡主于死地。不知道这算不算杀人灭口呢? 若不是东方家主、唐羽将军、商文老哥及时赶到,郡主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了。没过多日,你镇国公又从云京携圣旨而来,更对这里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知,你为何对此事从头到尾都如此关注? 据我刚才在中堂与东方家主相谈所知,昨晚你还约见了东方家主,要与他联合。我倒是奇怪了,你明明接到圣指是要协助调查刺杀郡主一案的,而且还理出东方家主是幕后主使,何昨晚还要约见?这又何居心?” “你……哈……哈……丁一,你真是好口才,巧舌如簧的把黑说成了白。我昨晚约见东方家主,便是为了劝东方家主弃暗投明,作证你和剑童两个是幕后主使,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独孤城听的丁一所言,心里一阵寒一阵冷的,正要大怒时,想到丁一能料敌先机,逢凶化吉的上卦术,他敢如此信誓旦旦,定是算出了什么,有所依借,便强压怒火,转言笑道。 “不管是弃暗投明还是明珠暗投,我从事情的整个始末,却一直感到独孤家的人参与其中,先是贵公子独孤寒,后来是镇国公你独孤城。而在乾坤榜上第四名的镇国公独孤城,恰好是先前断的能胜过东方家主的人之一。这都是独孤,是不是太巧合了?”丁一成竹在胸的望着独孤城。东方云、龙儿及东方海阁的一众弟子纷纷叫好。 “哼!哼!天机,按你所说,幕后的真正主使是我们老爷镇国公了?”阳尊使冷声冷气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丁一正中下怀道。“你……哼!老爷,不必与他们废话,这天机明摆着是想用巧簧之舌脱罪,我们先把他给押回去再说!”阳尊使弯身作揖道,见独孤城把翡翠扳指转了一圈,嘴上没有言语,心里知道这是在默许,便扬手大喝:“把天机、剑童、东方云给我拿下,敢有反抗者,杀赦!” “谁敢捉我们家主!”东方海阁弟子怒吼一声,其他弟子便急奔上,阳尊使身后的极门弟子顿时斗成一团。阳尊使大开杀戒,阳烈如火邪炽元气随着拳头不断暴射,穿刺到东方海阁弟子上时,便似被通红的刨烙铁柱击中般衣服连着血肉灼烧成焦炭,身上留下拳头大小的乌黑血洞。东方云见状,想到独孤城既然要置他于死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便化开剑招与阳尊使搏斗。 丁一极往后闪去,枯木拐杖沿着地面一划,出吱吱的刺耳脆响,见商文要出手相帮,急忙劝道:“老哥,此事摆明是独孤城要找茬,想抓住我们,顺带试探你商府的反应。你先不要插手,让我来应付!”言毕,丁一也不管商文是否应承,寒光凌厉的扫视独孤城,侧头对龙儿道:“龙儿,此事因我们而起,不能连累商文老哥,快击退他们,离开……” “是!”龙儿簇着髻的头往下一低,双手举过矮小身躯顶着的额头前,语气坚如磐石的应下,随后脚底悠然转动,五指握紧龙纹剑,高空揽月的飞身腾空,雷鸣电闪的电掣元气,未能察觉到剑身是否动作,只见正与东方海阁弟子激斗的极门弟子忽然像被极度寒冰凝住般定在原地,脖子上都拦河大水坝泄露时渗溅水雾般逼射出如血液,血液过处闪现一道细如薄膜的剑痕,他们双眼似遭到五雷轰顶般比震惊暴突,眼珠不约而同的望向还在空中飘飞的龙儿,瞳孔里反衬只有见到死神时才会有极度恐怖。 第五十九章 东方云之怒 此时,东方海阁弟子蛟龙入海的飞跃半空,又拼尽全力破下一剑,剑过人倒,二十个极门弟子全部死去。阳尊使见状,鼻梁边的肌肉如虫蠕动般疯狂抽*动,眼袋随着眼球激射的怒气与杀意似蛤蟆咶叫时涨起的脖子般极鼓涨,血液冲涌到面部,毛细血孔分外扩张,脸红如关公,手掌刚若坚刀飞抖动,腕臂一震,元气顿时化成阳烈火焰涛天似海的飞迸四溅。 东方云双眼猛缩,因刚才迎战仓促,一时未能准备好,气罩聚的不够刚强严实,被击的连连凹陷,为免受伤,身体往后极闪,直退到数丈外才缓住身形。东方云退后,东方海阁弟子便当成冲,成为阳尊使攻击对象,阳烈火焰似狂风寒暴雨的激溅,被射到的东方海阁弟子应声而倒。 “可恶!”东方云见东方海阁弟子转眼间被杀死大半,怒目圆睁,略有银丝的头像天间扑洒的布匹往外急飞,身上衣袍波浪翻滚的轰轰隆隆的拂动,出咆哮如深海蛟龙的震心厉声,远处形如钟鼓的雪山奇石琢刻的貔貅雕像锃的碎裂,冷声暴喝:“阳尊使!你敢杀我东方海阁弟子,你要偿命!碧海屠龙诀,第二诀,威震四海!” 玄云剑随声叠起遮天蔽日的重重剑影,元气像莲花开篷四散飞涌,待冲到半尺外时又诡异的往上交叉如麻花的急急盘旋,到达法再上升的最高点时朝八方四面平面铺开,宛如浮空落下的惊天银幕。 此时,剑影如鱼跃龙门般顺着银幕高冲射,带起连天接地的浩瀚气流,眼不可见的空气被生生的染成银色,又延绵扩张成碧海银涛,强劲匹的裂海威势凌天压下,地面生生下陷数尺,半空中腾飞的龙儿一时法承受压力,只得飞落几丈外的石阶上,丁一手若游丝轻柔划动,如火又似水的元气以身体为中心结成重峦叠障的雾蒙卦气,阻挡万钧压力。商文毫武技,根本承受不住这等压力,商万全急忙将其拉到暗处躲避。 “东方云实力比上次交手又进境不少,只要加以时便极可能成为与我并驾齐驱的地灵武圣,他的东方海阁声势又极其浩大,如今与其决裂,势必成为我称霸的障碍,何不趁现在以拒捕名誉将他除去,以绝后患?”独孤城面容平静安定,心里却千回百转。 独孤城决心刚下,眼光又瞟见躲到角楼的商文附在商万全耳边片刻,商万全便急急离去,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不觉蹙眉暗忖:“商老头必是有所动作,商府是天下第一商,虽然为了大业,要试探他的反应,如今在他府中拿人,若做的太过,他在福禄城中扎下的数暗流便会随之涌,到时肯定会有所行动,必须要加调人手,以防不测。” “李逢迎,这些人拒捕,快去调霹雳营来,以防不测!”独孤城侧身低唤一身形圆敦,脸如方砖,眼似三角,嘴唇厚重的缎服男人,他随即鸡啄米般的点头应声,面部肥肉如水般上下晃动,但神情却有些呆滞,人如木桩的依然立在那里。 “怎么还不去?嘣……”独孤城见李逢迎双手交叉的立着,半天没动静,抬脚就重力踹到他的小腹,只听一声如巨木撞钟般的沉闷响声。李逢迎嘴唇如鼠嘴般猛缩到牙缝间,呆滞的神情瞬即痛苦取代,只是头歪来歪去的忍了半刻后,又咽着唾沫道:“老爷,我只是想看看阳尊使会不会被东方云给打残,所以……”独孤城脸色顿时大变,李逢迎急改口,满颜观笑道:“老爷,我只是在等待你这能让我舒服万分的脚……” 独孤城嘴巴又气又奈往下一撑,再次用力猛踹李逢迎的小腹,狠声厉色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被我踹,我这就再踹你一脚!快……给我滚去调霹雳营!” “是!”李逢迎忍着小腹被踹的几乎要断裂的剧烈疼痛,刷地站的笔直,眼神坚定的应声,随后双手抱头,身体一卷便真的如球般朝门外滚去,旁边未参与战斗的护卫都傻愣的瞪眼散开,见到他撞到门槛时被阻挡的退了回来,又重新力强行滚过去,出嗙当的闷响,都不禁汗颜的摇头叹息。 阳尊使刚如烈火,招如炽焰溅射,但扑落到东方云的威震四海中时,又如高温灼人的破空飞落的陨石坠入蓝水碧海中,激起千万重荡漾的浪花,只是不及半刻又如泥牛入海般消逝的影踪。 庭院里,东方云与阳尊使两大强者激斗,冲撞的元气余波不断往外冲击,修为不济的东方海阁弟子和守在独孤城旁边的护卫像大海中随波逐流的偏舟,接二连三的震退飞游,毫招架之力的砸撞到边上的多棱石、钟乳柱,五脏六腑狂风袭卷大地般的涌动,法控制的往嘴外喷吐。 阳尊使只是地灵武师,面对天极武师翻天覆地的威震四海的强攻势,元气渐渐衰竭,阳烈火焰虽然还在持续不断的攻击,只是已失去先前溅射灼铁的气劲,身体也如摇摇欲坠的断线风筝,力再支持。 “好机会!怒海狂涛!”东方云见状,心中暗喜,威震四海瞬即变化,玄云剑搅动遮天蔽日的剑影,连着惊天银幕化成接连千万里的垠碧海,如蛟似龙的狂涛仿佛刚刚苏醒的深海狻猊,闪动撕天破地的寒光利爪疯狂袭向阳尊使。 “东方家主的攻势比上次又强了一倍!”丁一感到怒海狂怒的威力震的全身肌肉都在跳动,眉心映入一股裂入脑髓的气劲,丹田不由自主的涌起元气,布入五脏六腑直达天灵,渗透大脑中相抵抗,费了小半刻才驱除干净。 独孤城见阳尊使气息羸弱,在东方云的涛天攻势下,宛如待宰的羔羊,想到独孤三绝已死,而阴尊使已受重伤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再战,若阳尊使被重创,手下战力大减,对铲除障碍成就大业极度不利,便把心一狠,闪电出手。 独孤城右手挥展,掌心瞬息间聚出黑光杂着紫气的诡异光球,头往下一崴,目光射出,大拇指随之弯动指关节,轻若鸿毛的往前一扬,浑沌黑浊的气息化成雾气缭绕的云网,举重若轻的扑向前方,转眼便冲击的光球似千里奔雷的激射暴飞,滑过的面陷出形如水渠的沟壑,其间的土石焦黑似墨,散呛鼻的灼烧气味,目标直取东方云。 东方云心生警兆,强行收回怒海狂涛的攻势,挡向快如闪电又重愈泰山的光球,并全力催逼丹田维谷,把元气连提三个档次,但是光球的劲力太强,狂涛被震化成虚,身体筋脉被冲击的朝肌肉外层疯狂拉扯,似乎要脱离肉质骨骼的天生的粘结力,气血奔腾翻涌,面部像抽风般诡异的扭曲抽*动,双眼瞳孔深缩回陷,支撑了不到十分之一刻,便力再撑,颓然倒地。 光球突破东方云的防御,虽然少去了七八成的劲力,但依然往后横冲直撞,摧枯拉朽的灼烧焚杀幸存的东方海阁弟子,不及半刻,尸骨全部化成飞灰,而余劲依然前冲,撞毁庭院侧面的一座珊瑚假山。 “东方云!按苍云国律法,犯大罪拒捕者可当场击杀!今日便按国法将你击杀,休怪我不仁义!”独孤城左手五指成爪往回一拉,便将阳尊使轻松吸到身后,随即右手再扬,重新凝聚黑光紫气的诡异光球,面色肃然的望向东方云。 丁一见状,清眉紧蹙,手拄枯木拐杖,暗叹武圣与武师的极度差距,若如此下去东方云必死,遂偏头对龙儿急道:“龙儿,东方家主对我们有恩,他身受重伤,你快带他先走!”言罢,丁一脚盘卦气,身形如电似龙的飘落东方云正前方,五指扑泄柔若似瑶池仙液的卦劲,像春回大地般快往四面八方散开。 龙儿僵在原地,担心道:“少主,独孤城是地灵武圣,你……”丁一随即安慰道:“龙儿,我说过,今日我主履卦,是大吉大利的吉卦,能逢凶化吉,死不了,你就别担心了。快带东方家主离开!” 龙儿犹豫半刻,随即点头答应,抓过比他大过两倍还多的东方云,流星赶月的飞离去。独孤城想要飞身追去,却想到城中已作了安排,剑童与东方云逃不到哪里去,而眼前丁一深知自己两年前之事,又击杀寒儿,他还能掐算天地玄机,如今相互为敌,若不除去,其祸害比东主云要多上百倍,必须先除掉。心念至此,独孤城暂时放下追杀东方云,杀气凛魂的全力弑杀丁一。 独孤城催谷,再次凝聚手中的诡异光球,上方雷电交加,风呼雨啸,俨然一个光环小天地,皮笑肉不笑的阴恻恻暗忖:“天机,两年前你走好运,逢凶化吉,今天我借拒捕之名,我按苍云国律法将你击杀,看你如何逃过此劫。” 第六十章 意外得随卦 “独孤城是地灵武圣,放眼天地间,除乾坤榜前三名外,人是其对手,方才天极武师的东方家主被一招击败,我修为仅有人杰武师,若是力拼,必败疑,只有借助卦术来了!”丁一大拇指按着其他四指,遵循卦术规律演变化,紧张有序的拨动,烛光般的卦光气晕绕过指头周围,旋转一圈后,又似龙须傲步般神奇的跨过指缝,飞越到顺时针方向上相邻的指头,悠然的回环一周天,带动甲尖的奇异甲纹,平沙落雁般激起辙轮气波。 气波连入斗纹滑落手指根部,渗入手掌中的岛纹,盘盘旋旋形成如海螺壳顶的螺纹,纹路间若有若的悬浮摇摇荡荡的爻光卦气。丁一心里持续不断的念动法诀,指节拨动的度随之加快,爻光卦气越聚越多,越积越浓,片刻,凝成宛如百合花瓣的火焰卦簇,交交叠叠的挽合一束束卦光。 丁一指节拔动极快,但气息波动幅度极弱,连变化的颜色都微不可见,独孤城身后还苟活着的护卫看到后,便得意洋洋大笑道:“哈……哈……什么能算尽一切的天机,面对我们敌天下的独孤老爷还不是害怕的连手指都要抖……” 阳尊使已经盘腿运气调息,闻得护卫的嘲讽笑声后,眼珠滚动,瞳孔映缩望向丁一,见其手指确实是在抖动,但细看半刻后,似乎现了什么,色质如铜油的额头凝起三道深若沟壑的皱纹,沉声对独孤城低道:“老爷,天机气色如常,神情镇定,他的手似乎不像是害怕而引起的抖动,倒像是在蓄谋着什么……” 独孤城眉头上扬,旋即又纳回原位,嘴肌外咧,似笑非笑的赞许道:“阳尊使,你不愧是我独孤家的得力大将,元气耗竭如风中残烛,依然能屏气凝神,细思沉想,深察入微的现天机的不寻常处。” “多谢老爷夸奖。只是天机手在抖动是在蓄谋什么?”阳尊使神色好奇又带有不解的问道,眼光再次移向丁一的手指,重新观察其中的玄机。 “天机能通天彻地,天下间除名老人外,人能比得上他的卦术。他现在定是在算卦,演脱困方法。可惜,我不会给他机会的!”语罢,独孤城双眼如苍鹰狩视猎物盯住丁一,身体似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急腾飞,全身衣襟仿似立于海边受剧烈海风吹袭般鼓涨飘起,手臂宛如长虹贯日般追风逐月的闪电扑出,掌心的诡异光球捕影捉形的冲向丁一。 光球仿似飓风卷带孤烟大漠的漫天黄沙层层刨刮坚岩地面,碎石土屑像秋风扫落叶般胡乱飞舞,强劲如刀光剑影的气刃哧哧啦啦的切割空气,整个庭院都受到波及,粗比木桶的飞檐梁柱被震的咯吱咯吱作响,随时都要奔裂倒踏。 商文有心帮助丁一,但奈自己不会武技,面对如此猛横的气刃只得躲入里阁。商文右手不断婆娑着左手手背,双眼注视庭院内的战况,喃喃道:“万全,你可千万要快点把人马调来,不然丁一的命真是不保了。” 诡异光球以撞倒不周山的轰天巨力压踏胸堂而来,丁一想提聚元气来抵抗,但武师与武圣的差距实在太大,丹田维谷才刚刚催动,尽的威势凌空而来,身体法动分毫,体内的筋脉也似被禁锢拘押般不能运转点滴,形势万分危急。 丁一身倚枯木拐杖,神色静如不波古井,心里却翻江捣海的暗忖:“自七岁随师父致力修习卦术,至今已有十一年,但卦演命洞悉天机是逆天行事,卦象并未完全演完毕,若骤然收起,卦气爻光必将因为失去卦术的凭借而奔走四窜,冲荡心魂,轻则筋脉尽断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永不生。 现在情势危急,筋脉不能动,身体不能移,若能借助铜钱引来外力,便可牵一而动全身,则有可能破开环生险象,只是如今我的卦术一直在象物与御元中徘徊,不能像师父般借以世间万物亦或意念而随心所欲演卦象,只能‘平时以铜钱卜卦,战时以手卜卦’,若贸然违禁演,后果难料……” 哧!诡异光球已经逼压胶贴到胸前,心脏、肝肠、胆胃、脾肾、肚腹,每一处都似置身地狱烈火的炼魂熔炉般,气劲法驱动,筋脉不能动作,独孤城看出丁一的痛苦,嘴角下歪,冷声厉气低道:“哼!天机,两年前若非你泄露我的大事,如今苍云国已是我的天下,这是痛彻心扉的旧仇,前几日,你又击杀我的寒儿,这是新恨。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今日我便要置你于死地。 你手指不能再拨动,演卦受制,法演出脱困方法!哼!你不是号称能算天下乾坤,怎么不出自己今日会有死劫?哼!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去,这光球像慢慢释放烈火气劲,一点一点的焚毁你的五脏六腑,再灼烧炙烤你的骨骼筋脉!” 独孤城语气阴冷宛如地底深渊的噬魂恶魔,看着丁一的气息寸丝寸毫的消逝,心里有说不尽的快意,这一刻,他浑然望了这里是商府。 “洛欣为了权势而使用的手段果然高明,竟然连奸滑似狐的独孤城都认为两年前的事是我泄露的,难怪他会下那样的毒手。只是,今早我所卜的履卦确实是大吉大利大吉卦,为何眼下却处在鬼门关,难道这便是师父替我演至今不能解的相之卦的正解?不……我不想信!”丁一眼睛闪烁,平静的神色似石子落入古井,激起重重波澜。 独孤城面色阴冷狰狞非常,慢慢加压催劲逼射诡异光球,烈火气劲延绵渗入,丁一全身被焚烤的痛苦万分,肌肉本能的抽搐,五指随之一收,卦气爻光顿时如崩裂的雪山疯狂窜流,激荡到筋脉五脏,又顺着形的经络涌向大脑,但法形成通常演卦时组成卦象。 “哼!五指收缩,再演卦象,寻救脱困方法,你觉得我可能给你机会吗?”独孤城见丁一五指收缩,随即化出一股气劲逼入丁一手臂、穿到手肘,直逼手腕,强行拉开五指。“哼!五指重新展开,看你还如何演!” 五指重新伸展,六枚铜钱从藏在袖口的须弥空间中滑落掌心,顿时引动四面八方的气机,原来尚未演完的卦象,便像断去的水管被再次接上后迅让滞留的水往前流淌,铜钱在手指间像飞天仙子般韵律完美的来回舞动,涌到大脑的卦气爻光随即受到牵引,呼应着铜钱的变化,演最后的卦象。 丁一感到掌心的铜钱与脑中卦气爻光的变化,心念转:“独孤城一心阻止我拔手演卦,却以强力阻止时,意中引动袖中须弥空间,令铜钱自由坠落,而破开卦象被阻的僵局。独孤城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随即,丁一又忖:“如今正处激战,因独孤城的强行阻止,而引得铜钱卜卦与徒手卜卦同时使用,破了演卦禁忌,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不管了,如今情势危急,还是先演出卦来寻求脱困方法再说。” 六枚铜钱飘飘荡荡飞舞,引着玄异气机不断从面八方引来没入钱孔中,筑起一串串卦芒交错的卦柱,旋即又似水汽般神奇的升腾消逝在钱体里。 “嗯?你手上什么时候有演卦的铜钱的!”独孤城吃惊望向丁一手中跳动县浮的铜钱,双眼极目怒瞪,冷冷道:“哼!我毁了它,看你如何再演卦!”独孤城再催气劲,似牧人套野马般卷住铜钱,全力一拧一收,只听当啷六声,铜钱相互碰撞,随即神奇飞入袖口,重新散落到须弥空间中。 而铜钱碰撞顿时把里边的玄异气机给释放出来,随着铜钱化入须弥空间而顺入了意念,直接渗透到大脑,卦气爻光再次交杂组合,阴阴阳阳的卦象瞬息间演完毕,丁一意念伸入脑中,仔细读着卦象,心里猛然受震:“战时演卦,是借四面气机牵动,而捕捉战场变化,从而算对方进攻轨迹求得破解方法,为何此次却直接演来只有平时以铜钱演卦时才能出现的六十四大卦?难道是因为中间铜钱介入的原因?” 丁一思索半刻,依然未能理清其中原委,便暂时抛下不管,先解卦义。“一阴二三阳是兑,四五阴六阳是震,兑上震下,泽雷随,正是随卦。卦象有云,随有获,其义凶也。孚于嘉,吉。 随有获,其义凶也。刚才我全身受制不能动,却因独孤城要阻止演卦,而机缘巧合的促进了卦象的演变,这一过程不是由自己的心念控制,正是随的所在。独孤城要置我于死地,正是凶象。如今,随与凶都过了,该是后边的孚于嘉,吉。 孚,也就是讲信用,说实话。这嘉是嘉奖、夸奖的意思,按卦象所指,是让我不要力敌,而用实话来夸奖独孤城,引得他气息散乱,再趁机攻击?可是这实话……难道是说出独孤城的真实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