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分卷阅读1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 《仲夏》楓一 文案: 如果我没说错,你的人生路上遇上过那么一个他(她),与他(她)的分别让你每次想起他(她)都会笑中带泪,浮华万千,来来往往,执念难消,终难忘。 关于你们曾经的故事,只能用都有与独有形容。 都有放不下的青春与忘不了的过去,都有怦然心动的那一刻与洒泪挥别的过往,都有一个他(她)陪你走过最难忘的年华,都有一段美妙的诗藏在心中但诵不出口,都有的也是你我的独有,如同雨后七彩长虹,绚丽多彩,无论身处何方,孤帆远航,那些史诗般的岁月终老不泯。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一枫欧亚铃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卷 成长 第一章 夏、启 第一章 夏、启 青春是一次成长。欧亚铃上高中之前算是一直居无定所,由于父母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她很小的时候也没了爷爷奶奶,所以她只能跟着父母四处漂泊,在中国她一连就读过十多所学校,每所学校也都理所当然的待不上一年,每所学校的同学往往连名字都没记全就转走了,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初二的时候父母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做生意她便也去了哪里, 在哪里上了两年私人初中,初中学业完成,中国式的九年义务教育对她来说算是圆满结束,由于她的户籍还在中国,想要念高中参加高考便只能回中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父母为她联系了老家在湘西的一个舅舅,想让她回中国让她舅舅照顾她完成高中学业,至于那个舅舅欧亚玲从来都没见过, 只听父母说她舅舅是在湘西一座小城里开米粉店的,年有天命(五十多岁),一个女儿也早已成家,算是个空巢老人,欧亚玲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很多,见过的陌生人也很多,但从此要她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她还是有些莫名的抵触,自小一直跟父母形影不离的她自然不愿离开,她为此跟父母闹过、哭过、 赌气不吃饭、撒娇不想再念书,可纵然她使出百般功夫还是无用,她父母乘她睡着之时把她带到了机场,当她醒来一切都晚了,她像是个犯人一样被父亲叫来的几个保安拖着奔向了飞机,那上飞机于她来说她仿佛是去刑场。 “爸!你个老不死的!暗算我!你给老娘等着!”, 那年她虚岁十五,在机场被保安一道拖上飞机,泪也流了一道,她憎恨父亲的抛弃,不顾形象礼仪的对父亲也骂了一道。那一次看似惨烈的回国,后来她对人谈起脸上总有抹不去的微笑,似乎里面有种不为人知的幸福。 欧亚玲被逼无奈回到原籍,飞机落地是在下午,机场并未见来接她的舅舅,她只得打电话询问,电话一通,前几秒是那边传来的杂七杂八的像是搓洗麻将的声音,接着便是被舅舅告知他临时有点事叫她在机场稍等,听到这个回复,她似乎是安了心,知道自己来这个偏僻的城市并非无处可投, 于是她托着行李出了机场,坐在售票厅外的石阶上,远处是很大一片秋黄的稻田延至远山,她呆呆的望着,被午后阳光映红的瓜子脸上显而易见的露着迷茫,一种身处他乡的迷茫。她就那样坐在石阶上,直到远山的夕阳沉得看不见,机场人流稀疏,她才看见一辆三轮摩托奔来了机场, 骑三轮摩托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人,额头皱纹满布,看上去年纪至少上了五十岁,他叼着一根烟,停了车,直径走向欧亚玲。 “你是玲玲?”,那人扔了烟头,一脚踩灭,眼光疑惑的看着欧亚玲, “老舅好!我是!”,她大方的站起,带着微笑,这是她很多年都没见过的亲戚,心里那一刻也许有那么点高兴, “你这丫头!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高中开学都一个星期了!你可真不怕耽误自己学业!”,她老舅的言语里带着丝不满,面对初次见面的外甥女没有半分和蔼, “哦!”,欧亚玲那刻有些委屈,舅舅到了晚上才来接她,她没有责怪,倒是舅舅一来就倒打一耙,为此她只得含恨的低了睑,不去多看那人, “上车!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话不多说,舅舅把她的行李搬上了车,两人开始向市内进发。秋季的小城,夜晚虫鸣悠悠,一江河水映着满天繁星静静流淌,微风拂过河岸,河岸边的稻田沙沙轻语,像是对那坐在三轮兜里四处观景的姑娘的一种问候。 小城不得不说是个悠闲的城市,街道边各家都店门敞开着,大晚上人们拿着蒲扇坐在树下有说有笑,街道的房屋黑瓦为顶,砖石为基,大木为柱,典型的南派建筑,这群山包围的小城中,城西的一家老福米粉馆便是欧亚玲舅舅家的,三轮摩托一道噗噗咚咚的来到她舅舅家已经是□□点钟,车一停,店内便跑出一少年。 “福叔!今天的米粉钱记账啊!等我爸妈明天回来给我钱了我再给你!”,那少年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瘦而清朗,一头短发像个刺猬包,哪少年一出来便主动卸下了车上欧亚玲的行李,欧亚玲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搬进了屋,行为自然的像是在为自己搬东西。 “行行行!又不是第一次记账了!”,她舅舅不胜其烦的回了一句,锁上了车子, “弟弟!你吃完没?该回去睡觉了!”,进屋的少年说了一句,“没吃完!”,童稚的声音回道,“来!让哥看看还剩多少!”,欧亚玲探着脑袋向屋内望了望,屋内的少年端起碗猛地一碗全灌进自己嘴里, “好咯!吃完睡觉咯!”,少年放下碗,抹一把嘴,转身就跑,“哥!你又全给喝了!别走!”,他弟弟追出,兄弟二人差点撞到了门口观望的欧亚玲,兄弟二人跑向街道对面的房子,她看着那两只向疯狗一样的背影笑了笑。那晚欧亚玲的舅母早就给她在楼上准备好了一间屋子,待她上去,一路劳顿的她没多久便睡去了。 第二天舅舅把欧亚玲送到学校,给她办理完所有的入学手续,临走回头说了句‘加油!’便撤走了,欧亚玲抱着一堆高一教材走在教学楼的回廊里,她的脸上是沉闷之色,这本非她所愿,必然的心理有些不快,她被分到一零六班,教室在三楼,她走在楼梯的转角,把怀里的书搁在窗台,望着远处教学楼后的天门山,呆伫着, 她似乎是不想去到教室,叛逆的不愿服从宿命。 “欧亚玲!”,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正是方才教务处认识的新班主任王志勇, “快去教室吧!准备准备!我待会儿想让你给同学们做一下自我介绍!”,班主任说道, “好的!老师!”,她微笑应付一声,抱起书本,终于是面对了高中生涯。那天她穿着一件紫白相间的格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 子衬衫,灰布牛仔裤,带着皮表,相比那些都穿着校服的同学,她看上去格外抢眼,一到教室门口,班里的三十多双眼睛便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这个陌生人,十多岁的姑娘面对那么多双眼睛怎能不紧张,她顿时埋头快步走了进去, 在第一排的最后一个空位坐了下去,出于学生的习惯领到新书第一件事便是给新书写上自己的名字,她坐在座位上打开英雄牌的墨水便开始忙活起来,以此便也可以逃避那些看向她的陌生眼光,写完一本便丢在一边拿来另一本,也许是桌子太小,她一不小心摆开的书把桌角未盒盖的墨水推翻了,墨水倒出把前面在睡觉的男生校服染了一大片, “sorry!”,她一脸惊慌,“i didn't&o!”,在美国生活了两年,一紧张她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那前面的睡觉的少年像是感觉到了,睁开了眼,一摸自己的后背,一手的墨水,那男孩瘦而外观清朗,她是见过的,但那男孩是否还认识她却不好说,就在昨晚,那个米粉馆里的少年可是未曾正眼看过她, “同学!我帮你擦擦!”,她慌忙的拿出纸巾,料想初入高中就摊上这种事,真够倒霉,还不知今后这同学之间还怎么相处, “不用!不用!快把你墨水借我用用!”,那少年没有生气,脱下外套,平铺在课桌上,掏出一根毛笔,顺着泼洒的墨迹开始描了起来, “同学!要不等两天我的新校服发给我了!我赔你吧!”,她很有道歉的诚意,只不过那刻那少年却没理会她,一本认真的勾画着某种图案,不多会那校服上便出现了一条盘旋的中国龙,她目盛惊讶,没想到那小子如此会解题发挥, “美女!来!画龙点睛!墨是你泼的你给在这点个眼睛吧!”,少年把笔递在她面前,她一时惊措,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那人没怪她,从他的表情里倒似还有些感激她,于是那天她只能听任摆布的帮少年点上了一笔, “谢谢!我有龙袍加身!不怕数理化英!”,那少年用嘴吹干了墨,洋洋自得地穿了上去, 待到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果然叫欧亚玲上台做自我介绍,她上了讲台,班主任带着一副深褐色大眼镜向后走去,她先是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再而回头鞠躬问好,而就在这时走在教室后面的班主任突然一把提起了那个身着自己龙袍的少年,欧亚玲的自我介绍还未完全开始便全班都把目光齐聚后方, “陈一枫!你这校服怎么回事?”,班主任喝道, “这才开学几天!之前我说过要保持校服的整洁!你看你这像什么!”,班主任怒火燃气,像是要杀鸡儆猴似的把那少年拧到了讲台上,“我这班主任说的话!你小子是不是不当回事?”,班主任戳着少年的脑袋,那刻的欧亚玲全都蒙了,高中生涯这样的开局算是雪上加霜,没有半点生活的美好可言, “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小心把墨水倒在他身上!他不是故意的!”,欧亚玲招了,本来就不想念的高中,让她有了不惧任何犯错的勇气, “报告老师!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画成这样的!”,少年也招了,他看了看站另一边的欧亚玲,脸上却是毫无紧张感,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行了!我也懒得说了!都下去吧!”,班主任对此似乎没有办法,只得认同了那件不类的校服,“校服是学校风气的象征!大家一定要保持干净!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若有再犯别怪老师没警告过你们!”,班主任最后洒出一句官方的话算是收了场,而走到座位的欧亚玲再一抬眼却发现她前面的那位少年正抬着一个作业本,作业本上写着 ‘同学!谢谢!老师说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看来朕的这件龙袍还是限量版!’,她看到那几行字,掩面而笑,这样辛灾乐祸的精神她还是第一次见。 南国的傍晚,晚霞把天空的云朵烧得红如鲜血,映在清澈的水里,就像水中烧着的烈火,放学路上的学生们个个披着霞光,满脸映红,放学于每个学生来说莫不是高兴的,他们追逐打闹在路边,只有欧亚玲由于不认识几个同学,形单影只的走着,这座城她是陌生的,舅舅当初问她要不要放学接她,她碍于倔强的个性回绝了, 现在当真是有些莫不着道, “喂!同学!你也走西溪路回么?”,就在欧亚玲心里想着回去的路怎么走时,那个为自己校服上画龙的少年出现了, “什么!西溪路?”,欧亚玲茫然, “这城里的几条街道你不知道吗?”,少年问道,欧亚玲摇头回应, “我看你是刚转学来这里的吧!你不会走错了吧!”,少年生疑, “你也是走这条路回家吗?”,欧亚玲问了句, “对啊!”,少年回道, “那我没走错!”,欧亚玲知道她的舅舅家就在那少年家的对面,其实在见到那少年的一刻起她便心里踏实了,因为只要跟着他便能去到舅舅家。入秋的湘西,路边的橘子树挂满了黄澄澄的橘子,那压得枝头变弯的橘子难免的成了学生们路过时的诱惑,那少年便是经不起那诱惑,顺手摘下一个,掰开,向自己嘴里塞了一瓣,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把一半橘子递在欧亚玲面前,有意的分享这顺手牵羊得来的果实, “我做了自我介绍的!你忘了吗?”,欧亚玲疑问,早先在课堂上的自我介绍看来那小子没用心听, “忘了!那会儿班主任正骂我!没能顾上!”,少年挠头,约有惭愧的样子,也不知所说是否属实, “欧亚玲!这回听清了吧!”,她接过橘子,笑了笑, “亚玲!哑铃!”,少年念叨着这两个字,那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她的名字,听来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那你叫什么?”,欧亚玲其实早已在班主任骂他时记住了那少年的名字,但许是出于礼尚往来,她还是要问,就当是种问候,她注视着他清明的眼睛,一副还很好奇的样子, “陈一枫!枫树的枫!未来中国外交部部长!”,少年边嚼着橘子边满目豪情的说出,他说出名字也说出梦想,全天下不羁的少年也许都拥有他那样的姿态, “一枫!三疯!”,她也照样念叨着,嘴角的微笑像那久未落的晚霞,难见的笑颜,只因相识了一人,抛下所有烦恼,她回国念书算是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青春题材第一部 !忘诸君谏言! 第2章 第二章 夏、始 第二章 夏、始 入学一个月,全校进行了一次考试测验,欧亚玲的成绩多数平平,也就及格线的水平,但当英语老师宣布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3 英语成绩时,她的成绩却是惊艳四座的满分(120),她有在美国学习的经历,这英语成绩对她来说算是正常发挥,但班上同学看她上台领试卷的表情却都一副震惊样,坐前面的陈一枫嘴里叼着根笔,回头看着她的试卷无奈摇头, 取下嘴里的笔把她试卷上一百二后面的零划了一个叉, “好了!这下我心里平衡了!”,他自我安慰一下便转了过去,而欧亚玲看了眼陈一枫的试卷,上面则写着一个醒目的红色‘25’,于是她便拿起笔,起身给他试卷分数后填了一个零, “未来外交部部长!这样满意么?”,她心里窃笑,那少年看着卷子上填上的二百五,沉寂了。 随着入学的时间越来越长,欧亚玲慢慢的认识了更多的同学,回家的路上打招呼说再见的也就越来越多,而陈一枫也像是认识了更多的球友,往往放学后要打上一会儿篮球才往回家赶,于是欧亚玲本唯一同路的人渐渐的走不到了一起,她每次背上书包在教学楼上总爱望一望篮球场的方向,哪里显眼的一位背上一滩墨迹的少年便是那个初识的人, 她不会打篮球,所以没法去参加,也不想做成天跟男生混一起的女生,于是只得一人回家,庆幸的是她早已记得了回去的路,多上陈一枫也就是多个一路闲聊的人罢了。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街边的小卖部,有几个别班级的男生缠上了欧亚玲,他们拿着根冰棍走到她面前,以询问她为何英语那么厉害为由搭讪,还一脸坏笑的说着要她教教他们学英语, 对于那些带着三分痞气的男生她一向很厌烦,她没有理会的直接跑开了去,这件事被班上一个爱八卦的女生庄媛看见了,第二天在班上便传了开去, “那班上的那几个男孩!一看就一副痞子样!欧亚玲你最好看见他们躲远点!”,这是庄媛对欧亚玲的劝慰之言,欧亚玲听了也只是应付的点头相受。那天再到放学,当欧亚玲刚背上书包,从座位边一转身便发现陈一枫就挡在她身前, “部长!你要干嘛?”,她疑问,但见那小子书包也背在背上,整装待发的样子, “本部长今天家里有事!所以不打球了!我们一块回!”,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当真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目的,他说吧转身便走, “你家里什么事?”,她追上去问, “大事!”,干脆的一句,模糊不清的事实。那天两人并肩走着,路过小卖部,从小卖部里出来了三个拿着汽水的别班男生,他们挡在了二人面前,那三人的样子就身高肥瘦而论,便是站中间的最高,两边一个胖矮一个净瘦,欧亚玲是见过他们三人的,就在昨天放学还曾挡过她的去路, “亚玲同学!昨天给你说的给我们补习补习英语的事!想的怎么样了?”,站中间的同学板着脸,显着几分大哥的霸气, “她想的不怎么样!说透了就是不会给你们补习什么狗屁英语!”,欧亚玲还在为难之际,陈一枫把她挡在了身后,她是一个面像老实的女生,之前四处流浪上学时也有同学欺负过她,她一直都是不予理会或者直接跑开,再或者被欺负了默默流泪,而今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人,那刻她的心里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那斜阳下的身影仿佛是她的救世主, 让她有彼岸可往, “喂!同学你谁啊?这有你什么事吗?”,小胖子推了一把陈一枫,陈一枫做为经常爱打球锻炼的人,身体必然结实,被推一手,纹丝不动, “同学!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中间个高的拽起了陈一枫的衣领,就在那刻那少年经被人挑衅了两次看来是忍不住了,一把拿住拽他衣领的手,飞出一脚,便把那个高的打翻在地,连连叫苦,其余两个见状瘦个子的同学便是一拳打在了陈一枫脸上,小胖子个子矮,手还没触到陈一枫便被推到在地,那瘦个子的打了一拳,还欲再动手, 陈一枫闪电般的放开那小胖子回头就是一拳也给打倒了,这还未止,那少年像是被激怒的机器,冲上去按在地上还要打, “一枫!算了!别打了!”,欧亚玲见情况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便上前劝架,她卯足了劲拉拽半天才才拉开了陈一枫, “我告诉你们!今后谁再敢欺负欧亚玲!我一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满目怒火,指着躺地上的三人骂,那样子就像那三人有与他不共盖天的大仇似的,身边的欧亚玲一直拽着他不敢松手,生怕着一松手他又扑上去,直到给拉着走远她才放开。深秋叶焦黄,远山暗沉,一弯水静淌,田埂上的狗牙草一片片叶子想染了金似的,它们在微风东颤抖的律动, 似乎是在羡慕着从它们身边路过的青春, “今天谢谢你!”,走在回家的路上,欧亚玲言谢一句, “不用客气!我经常就这样保护我弟弟的!”,他手按着脸上被打的痛处,嘴角带笑, “很疼吗?”,她掰开他敷脸的手,轻触细看, “不疼!那小子!怎么可能打疼我!”,他轻狂一言,脸上明显的肿了些许,但倔气致使不愿承认, “哑铃!你知道吗!其实打架挺有意思的!”,他每次都有意把‘亚’念成‘哑’,就像她有意的每次叫‘部长’的称呼,一路上他说起打架来神采奕奕的,兴奋的像草原上爱征服一切的狮子, “噢!你喜欢打架?”,她随口一问, “哎!都怪你!我刚才还没打够!”,陈一枫叹一声,目光铮铮的看着她, “怨我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身上过过瘾?”,她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下意识的向前多走了两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部长就不客气了!”,他撸起衣袖,满口喊打喊杀的冲向欧亚玲,欧亚玲回头便跑,旷野里街道边有他们的欢闹的声音,那微风里追逐的身影后留下的莫不是纯情的让人嫉妒的岁月。 第二天午休,昨天被打的别班的三个男生召集了一大帮同学来到了欧亚玲教室门口,他们点名道姓要找陈一枫算账,他们本仗着人多可以站到便宜,可没想陈一枫也有一起玩的好的同学,班上的张志与付卿率先从座位上跳了出来,一帮人在教室门口面面相觑,那几个男生看着本有的优势一时没了最后便不了了之了,当同学们好奇陈一枫为何与他们结怨, 陈一枫便说是因为一瓶汽水,那座位上的姑娘听到,嘴里没好气的叨了句‘you're the soda!’。 时间悄然而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秋叶落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枝头又填上新绿。一学期结束,班主任王志勇让大家在寒假期间思考下自己来年选读文科还是理科的事,作为学生来说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文理的选择代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4 表着今后的路。那年冬天,陈一枫在欧亚玲所住临街的墙角堆起雪堆,然后他站在雪堆上,敲起了欧亚玲的窗子,屋里的人正练着字帖, 突如奇来的声音让她把一横划出了半米长, “一枫!你干嘛?”,她打开窗户,那少年就扶窗而立在那, “你!高二选文还是选理?”,他问道, “文科咯!我理科学不好!”,她走回桌子,继续练着字帖, “选理科好不好?”,窗边的人带着半分笑说道,昏暗的天空里飘下的雪已经落满他的肩头,头上也像是带上了一顶雪帽, “不好!高考我要考不好!今后就没办法回我爸妈那边了!”,她的愿望很真实,自从离开父母身边,她似乎便以回到父母身边为目标, “喔!”,少年脸上本有的笑沉了下去,就像那刻天空的颜色, “哑铃!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他蓦然叫了一声, “什么东西?”,她放下笔,走过去,那少年突不及防的向她后颈里灌了一把雪,完美的恶作剧告闭,他撒腿就跑, “你个二百五部长!你给我等着!”,看着那在雪地里连滚带爬逃去的身影,她脸上有笑有怒,晴雨交加。 是日晚,欧亚玲帮着舅母在楼下洗刷餐具,街道对面陈一枫的家里传出了吵骂声,“选文?我不同意!你选文将来有什么用!能找到工作吗!”,一个中年男人很具威慑的警骂声,欧亚玲探头望向对面,却只见陈一枫家空无一人的卖布店铺,想必此刻陈一枫正被老爸拉到内屋在教育,“我就要选文!要我选理科我就不上了!”,倔强的声音,有着年轻人的傲慢, “你还不上了!告你诉小子!你要选文你自己出钱去上!别管我要学费!”,父子二人都不示弱,跟他家小作坊织的布一样,结实的难以拉断,争论声持续了很久,“算了!老大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今后再说吧!”,最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让一切都静了下去,如同落雪入地。 时间的向前从不停止,终于是到了高中分科的时候,陈一枫也许是处于孝顺,亦或是对父母的尊敬,本想与父亲拗一番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理科,宿命难改,这样的选择多少有违他的本心。学校的文科班与理科班南北而至,刚开学的一段时间欧亚玲望一眼对面的理科班,在哪窗前总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身影,好几次还见那少年被老师赶出了教室就站在回廊里, 偶尔的眼光交错,那小子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毫无被老师赶出教室的羞愧感。 “你不想考大学吗?看你天天上课睡觉!”,放学的路上欧亚玲问了句, “你呢?”,他反问,南方的绵绵秋雨一下便是好几天不见晴空,两人在农家荷塘里摘下荷叶当作雨伞搁在头顶漫步其行, “我当然要考!不然我回这里干嘛!”,她回答很肯定,虽然以前有些记恨父母的抛弃,但现在还是不想让他们失望, “我也当然要考了!我现在睡觉其实是为了养精蓄锐!”,他听完欧亚玲所言,当即也自信的来一句, “你还养精蓄锐!我看你是被老师骂上隐了!今天被老师连着赶出教室四五回!是不是很开心呢?同学!”,她带着几分嘲弄的冲他笑,少年的脸上血色渐无,看她的眼神也失了些温度, “你说谁呢?你敢再说一遍吗?”,陈一枫装出一副严肃样, “说你呢!还调皮了还!”,她不惧颜色,继续对持,猛地那小子一把拦腰搂住她,把她的身体倾斜一百八十度的放在了半空,她吓得脸色煞白, “小丫头!信不信我让你在雨里打个滚!”,他一脸坏笑,以他的作风当真有可能说到做到。春风拂过柳条,吹落雨滴打在人脸上,让人不禁颤栗,远山飘着久久不散的雾,虚虚实实的山岚仿如幻境,欧亚玲被他就那样搂着,眼中有些惊恐,一时竟呆滞无语, “怕了!怕了叫一声哥!我就饶了你!”,他戏语, “不叫!你叫我一声姐!我就不把你在学校上课睡觉的事告诉你爸妈!”,她反着威胁道,年少的人仿佛有着相同的桀骜,他们不相信宿命,不信仰未来,在青春里不改初心的走着。 那天陈一枫受到了欧亚玲的反威胁,顿时脸色一变,松开了手,欧亚玲的身体当即倒下,在她本以为自己定被那小子丢进雨地里时,隔地三尺的距离,她的背后又突的伸来一只手托住了她,她睁眼,还是那小子又接住了她,在他臂弯里,距离很近,近的能听见他的呼吸声,那清澈的眼睛她也第一次近得几乎零距离的望着了,第一次被人以那种姿势抱着,有种莫名的感觉, 像是被调戏,又像是被保护,年少的姑娘那刻脸上被西边云缝中投下的霞光映得有些泛红,最后她收回目光,反手推倒了陈一枫, “让你欺负我!”,她起身走上前,没去拉起一脸惊愕躺在雨地里的少年,也没回头看,清婉的小脸上有着几分自在的微笑,看不出她被那少年整了一番是否生气,但可见的是她的微笑有着鲜不为人见的甜美, “毒妇!”,背后慢慢爬起的人大声骂道,她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却更胜,似乎一路上以笑当作了此役胜利的战利品。 第3章 第三章 夏、子 第三章 夏、子 高二春季的校运动会,让学校很多女生都注意到了一个叫陈一枫的小伙,他百米如风,班级篮球比赛上更是帅气英勇,许多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们自以为找到了所爱,然而又似乎害羞,她们便把一向跟陈一枫走得很近的欧亚玲当作了媒婆,许多个午休的时间欧亚玲变成了快递员,来回好几趟的跑向陈一枫的班级,陈一枫班上的男生见她去递纸条,便以为是欧亚玲自己写给陈一枫的, 一众哄笑声中,那姑娘的脸每次都红的跟番茄似的逃出了陈一枫的班级,再到放学时,陈一枫出现在了欧亚玲教室外面,等到同学们都散去,他便走进了教室,掏出一打情书递在了欧亚玲的桌子上,他不知道那些给他写情书的女生都坐什么位置便要欧亚玲帮他塞进那些情书主人的课桌里, “刘萍的!罗梅的!.....!”,欧亚玲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塞着,“哇!李攀的!这可是我们班的班花!我能看看你们都写的什么吗?”,她递到最后一封,好奇的手似乎管不住了,没等陈一枫同意便开始拆, “不许看!”,陈一枫拒绝,可那姑娘根本不理会,在那还没停手,他赶忙上去想要制止,欧亚玲见他上来便绕着讲台边跑边拆,可终归快不过他,被他一把摁在了三尺讲台上, “你怎么这么紧张?难不成你答应她了?”,欧亚玲把那信条紧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5 抱怀中,趴在讲台上,陈一枫一时毫无办法夺回, “我就看一眼!一眼!行么?”,她央求, “不行!再不给我打你丫的!”,少年一手摁着她,另一手扬起了拳头,可就在那刻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发福的身影,那正是欧亚玲的班主任王志勇,班主任常常带一副大的棕色眼镜,同学们私底下称其名曰‘王sir’,二人见王志勇站在那,一时都脸色煞白,就像耗子遇到猫一样不敢动弹,僵持了一会儿,奇怪的是那班主任却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去,欧亚玲乘机逃出魔掌,跑到一边便欲再打开, 可她还是慢了点,迅速反应过来的陈一枫跳上前在她正要打开之际两手拿住了她的手, “这!你真不能看!”,他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有些慌张,声音没有之前的强硬,反而是带着苦诉感, “你!脸红什么!”,欧亚玲发现那小子不知何时脸红的到了耳根,看她的目光也有些慌张的回避着,他这样的状态是她第一见,好笑而又陌生,她完全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男生在这方面也会害羞,害羞的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好了不看就不看!”,看他一副紧张样最后她放弃了,包好信封塞进了李攀的课桌里,“一枫!你们要是成了!今后可得记得我的恩情!做媒钱就算了!喜酒可别少!”,她回过头,那少年的脸还红着,像天边的晚霞,又像熟透的柿子,最后陈一枫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去。 自那之后,欧亚玲发现班上的很多女生都莫名其妙的不跟她来往了,问刘萍借一橡皮擦,明显的橡皮擦就在刘萍桌上,那丫头就是硬说没有不借,对此她怀疑过当初的那些情书里是不是陈一枫写了什么对她不好的话,让现在她在班上处在了一个孤独的位置,她也问过陈一枫,可那小子没个正形,嬉皮笑脸的若无其事,于是她有种被其暗算了的感觉, 她生气,放学的路上也不等陈一枫自己一个人走,一连两三天她都没理会那小子,不记得是那一天她半路终于还是被陈一枫逮到了,陈一枫跑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她只顾埋头走着,没去理会,蓦地那小子一手撑在前面的树干上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正宗的撩妹姿势让她进退两难, “你!是不是喜欢我?”,陈一枫问道, “谁喜欢.....!”,她猛的回头,没想到两人的距离本就很近,意外的两人的嘴在那一刹那碰到了一下,如遭雷击般的两人都惊呆了,满眸惊愕,他扶着树干,她靠着树干,像是与那道上的树融为了一体,晚风拂过,里面带着公路花坛里的羽衣甘蓝的香味,那味道也不知好坏与否,那两人就那样呆滞的站着,除了惊措再无其它表情, “把你的头发从我脸上拿开!”,风扬起她的几丝长发贴在了那小子脸上,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淡淡的警示了一句,她伸手轻拨下头发,转身一把推开拦路的手,快步遁走, “你要不喜欢我!你见我跟那些女同学写情书!干嘛还不理我!你是不是吃醋了?”,陈一枫见她远去大声说道,可那人依旧没理他,走的很任性,愕然间他看到那身影突得倒了下去,像是一个没小心摔着了,他正快步赶上去那姑娘已然自己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走着,他伸手想去扶着她走,欧亚玲却是不领情的推开,最后陈一枫把书包背在身前,强硬的在她身前蹲下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背, “你说!你要不喜欢我!你刚才亲我干吗?”,他戏谑一句,背上的人仍旧不去回应,本板着的脸上只是似乎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夕阳把那一双身影拉得很长,长的跃上了澧水河面,把他们身后的路照得朦胧,遗留下不回头的岁月。 那个傍晚两人刚回到家,欧亚玲的舅舅就拿着一手机迎了过来,说是她爸妈来了电话,她便从陈一枫背上下来,拿着手机坐在了舅舅家门口的餐桌边, “玲玲!在那过的还好吗?”,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许是许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她一时眸子里有了些泪光, “妈!我挺好的!”,她揉揉眼眶,强作镇定, “玲玲`!你老爸给你在这边找了一所学校!手续也都能托人办下来!你考虑下要不要回这边来念书?”,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能让一家人团聚的机会,可那姑娘望着街道对面路灯下离去的少年却是沉默了,她脸上无喜无忧,平静的像那刻夜空里的半轮月亮, “玲玲!你在听吗?”,电话那头传来质疑的声音, “哦!妈!我在听!”,对面的背影消失在房内,她也似乎终于回过了神, “玲玲!那你回这边吗?”,母亲再问,她蹙眉思酌,街道对面又跑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福叔!给我弟下碗米粉!记账!”,那正是陈一枫与他弟弟,陈一枫一来坐她旁边,递给了她拿来的一根麻花糖, “妈!我这里高中只剩一年就念完了!明年也就要考大学了!我怕再转学会影响我的成绩!这事还是等我考上大学了再说吧!”,她看着身边嚼着小吃的少年拒绝了母亲,理由似乎很充分,也很有责任感,回到父母身边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而今她却改变了初衷,让人不知所因,不明所意, “那好吧!这个节骨眼上转学也确实对你学业不利!其实吧!我跟你爸也就是想你了!想你能早点过来!那我们有时间回老家看看你跟舅舅!你在那边好好念书.........!”,母亲的话多是叨唠,寒暄一阵电话算是打完了, “去美国念书多好!许多人想去都没机会!你怎么不去呢?”,陈一枫问了句, “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她看到屋内餐桌上正抱碗奋斗的小孩,一时笑了,那小孩却是陈一枫的弟弟,一张肥嘟嘟的脸,嚼起食物来脸上的肉上下晃动,蹲在椅子上就像一团肉球,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她走过去,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 “陈一柏!”,那孩子没去看她,专注于那一碗食物, “让姐姐抱抱!好不好!”,小孩甚是可爱,她有意亲近,可手刚放在那小孩背上,那小孩却扔下碗筷,直身跑了出去,没能让她得逞, “哥!玲玲姐真流氓!我都跟她不怎么熟就摸我脸!”,两兄弟离去,半道那小孩嘟囔一嘴,“嗯!那人就是流氓!小弟你今后可得离她远点!”,两兄弟一唱一和,听得屋内的人啼笑皆非。 记得高二的时候,陈一枫所在班级的英语老师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来不了学校,欧亚玲由于英语成绩出众,便被班主任叫去到陈一枫班级代一节课,起初从步入教室开始直到开讲,讲台下面的同学们都还认真的听着,可谓较好开局,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6 “英语单词其实与我们汉字一样!我们也可以把它们理解为由每个字母组成起来从而表达出的特殊意义!”,她讲的很认真,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出发,倾囊相受, “老师!”,突然后排的陈一枫举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她像是本能的感知到了不妙,本温和的脸色紧张起来, “既然单词可以理解为每个字母组成起来所表达出的意义!那这个单词该怎么理解?”,那小子兴冲冲的上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love’,显然是要与她难堪, “这个很好理解!”,她一本平静,“love!l可看成loyal也就是忠诚!o可理解为observant!用心!v可以意解为valiant!勇敢!e可分解为e!喜悦!”,她在黑板上写上所说的,每个字母等号相连, “love!爱!爱具有忠诚!用心!勇敢!喜悦!这四点特性!所以我们这样拆分它是比较容易理解与记住的!”,她的解释很合理,台下一片寂静,似乎大家都被她的这种理解方法所折服, “老师!我听说美国人念英语跟我们口音不一样!我们中国许多人即使知道某些单词如何发音!但说出来!美国人还是听不懂!你在美国待了好几年!你用美国式的口音念一念这句!让我听听美国人是怎么说的呗!”,他没完没了的继续施着套,在黑板写上‘i love you’,那刻台下的同学们见状,情绪都仿佛达到了□□,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起来, “老师!念一个!念一个!”,同学们有节奏的拍桌子催促,她的脸红的像厚抹了一层胭脂, “i!i love you!”,迫于全班的压力,她还是结结巴巴的念了出来,她目光狠狠的盯了陈一枫一眼,似乎是在说‘小子!老娘这笔账日后再算!’。那年盛夏学校花坛里的兰花激扬的开着,那年的青春也如兰花般绚丽。 第4章 第四章 夏、丑 第四章 夏、丑 时间到了高三,那个时间段是学校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各班级的黑板报上都写着离高考还剩多少多少天,高考无形之中似乎比生命还重要,怀揣着对未来美好希望的学生们往往废寝忘食的啃着书本,自习时间在高三教室外的走廊上几乎看不到来回走动的学生,玩闹休息已然离他们走远,课桌上堆成山的书籍试卷便是他们的食粮,仿佛远离便会饿死无救,那个岁月里,他们孤注一掷, 都自信的认为命运已被自己抓牢,可世事无常,不谙世事的他们又怎能完全掌握未来, “几点回家?”,晚自习的时候陈一枫出现在了欧亚玲教室外的窗户边问了一句,她看看手表,时间指针正指着vi的位置,她合上语文课本,从书堆里拔出数学书又打开了,没去回应窗边的少年, “小爷!问你几点回家!你听见没?”,陈一枫恼怒的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在这跟我装认真!”,讽刺的言语,其实那个时间点班级上很多同学也都回了,余下不到十多个执着的, “爷!去把这四道方程的坐标图像画出来!画完了再来找我!”,她撕下一张白纸,写上了四道方程式,分别是,y=1/x,x+x=9,y=|2x|,x=-3|sin y|,这四到题陈一枫拿到手中不自觉的轻蔑一笑,因为这对他来说很简单,只是需要点时间带入数值去算算吧了,说白了他一个理科生怎么会被一个文科生出的数学题难道,那刻他的眼中全是不屑一顾, “你丫到底几点回?”,他再问, “小伙!你是不是喜欢我?每次都要找我一起回家!”,两人见缝插针地本事算是旗鼓相当,且嘲弄起对方来都有种不要脸的感觉,欧亚玲说出那一句,窗边的人木讷了,他的眼神看不出是怒亦或是惊措,一时不语, “陈一枫!你在这干嘛呢?可不要打扰我班学生自习!”,突然间,王志勇走了过来,那本木讷的少年脸上生出了紧张,苦笑应对, “你小子是不是不喜欢学理科我看你总喜欢往我们班跑!”,班主任王志勇走近再填一句, “喜欢....还是不喜欢?”,她抿着笑,借着班主任的问话,小声的再扎一针,那晚阳下的人面露难色,眼光飘忽, “喜....喜欢!”,良久他唯唯诺诺的念出了两字,受于压力,迫于无奈的让她赢下一城, “喜欢!还不快滚蛋!快回去看你的书去!”,班主任一巴掌拍在陈一枫背上,那刻他就像个逃兵似的奔了回去,教室里的姑娘看着,两腮微红,浅笑无声,她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不知是否有少许的害羞,还是胜利后的血脉膨胀,总之她的脸色许久潮红未休, “对面没书!书在你面前!你看哪儿呢!”,班主任一语惊醒了望向对面的她,她像个贼一样慌忙收了目光,缩回了脖子。 那天陈一枫拿着欧亚玲给他的四道题一回到教室,便自言自语的嗔了句‘幼稚!’,转而他把那页纸随意的夹在了模拟教材里,自开始他也没想过要去解那样的题,要是解了,当真是有些屈辱。 高三一月一次的模拟考试,两人打了赌,赌约便是谁的总成绩低于对方,以后的一个月里就由那人回家时踏自行车载着对方,还得每天管对方一瓶饮料喝,起先的两月欧亚玲也许是除了英语其它的各科一时跟不上来,便只能愿赌服输的每次都蹬着车,任由那少年得意的在后面喝着饮料还飞扬跋扈羞辱她的学习不济,时而还嫌她骑的慢,可没出三四月,那道路上的画风突变,由于欧亚玲总是在英语上甩他一截, 其它各科的成绩也有所好转,于是陈一枫算是彻底的败了,路灯下的身影如风般飘去,咯咯而笑的声音自在随性。 “你准备报考哪儿的大学?”,她坐在自行车后问道, “以我这英语!名校是别想了!我小时候很想去上海看看!那可是东方明珠!听说特美!所以我想报考一所哪儿的学校算了!”,他蹬着车,说起话来神采奕奕的,全无此番考试失利的挫败感,身后的人听了,低了睑,抿一口饮料,莫名的沉默着, “你呢?打算考哪儿?”,陈一枫问了一句, “北京名校多!我想报考北京的几所!但是恐怕考不上!”,她的眸子里带着几份失落,挽开遮脸的发,露出的是低沉的面孔, “唷!你不会是想考清华北大吧!”,他惊语,“哎!你看见那边田里有头牛没?”,鲜明的讽意,身后的人瞬间觉悟,本失落的眼中生起不快,她直起身子,两手揪住了踏车人的耳朵, “向左!驾!驾!向右转!”,她肆意玩弄,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7 陈一枫一路叫苦, 昏黄的路灯延向远方,指引着他们归去的身影。 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当考试告闭的铃声响起,许多学生犹如猛兽般冲出教室,他们撕碎模拟试卷,扯乱书籍抛向空中,纸屑漫天,像极了送葬祭奠时人们洒在风中的纸钱,而他们所祭奠的莫不是那逝去的三年青春,他们呐喊嘶叫,仿佛这样能让他们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释放,有许多搞了几年地下恋情的少年少女们也终于在校园里敢公开的牵起了手,陈一枫与欧亚玲在考生的万军丛中撞见,两人探讨考得如何,欧亚玲说英语作文没写,一向爱跟她较真的陈一枫必然觉得是在跟他面前得瑟, 于是两人三言两语后也跟疯子似的一路追逐打闹着出了校园。高考结束便是一个对于学生们来说漫长的等待结果的过程,那年盛夏刚好陈一枫爸妈给他弟弟买了一台钢琴,由于欧亚玲会弹钢琴,便让她去教陈一柏,作为老师首先便得显示下实力,于是她弹奏了一曲激扬的“palladio”,兄弟两人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听得很迷醉,自此那小孩陈一柏主动的跟她亲近起来,时常不等她放下吃饭的碗就粘着她要听她演奏钢琴, 没过多久高考成绩下来了,两人的成绩都还优异,都上了一本线,余下的便是等待录取结果,关于报考的什么学校也都未相互说过,那两月里他们帮着欧亚玲舅舅去稻田里除草,跟着陈一枫父母去工厂里搬货,去钓鱼,与爬山,他们总爱谁都不让谁的吵闹,但又形影不离,像是命里注定的冤家。 一天霞光满天的傍晚,欧亚玲正教陈一柏弹琴,陈一枫的母亲拿着两封邮件走进了房间,一封是北京寄来给陈一枫的,一封却是上海寄来给欧亚玲的,拆开来两人一对着看,一个北京科技大学,一个上海复旦大学,那刻两人的脸上本有的笑瞬时落下,没有考上大学的喜悦,却无形之中带着失落, “骗子!”,欧亚玲私语一声,快步离开,他们起初一个说想去北京上大学,一个说想去上海上大学,如今的结果却莫名的颠倒过来,世事无常,这结果完全有违初心,也许正是他们高兴不起来的原因, 那晚欧亚玲很晚也没睡去,窗外的夜虫一直嘶嚷不断,像是让她不胜其烦,她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最后索性坐起身打开了电视,月色如纱自窗而下,照得一方明朗,忽而那明朗的一方内显出一人影,是有人爬上了她家的窗户,她侧头看向窗边,没有惊愕,依旧一脸的平静,因为爬上来的人正是陈一枫那小子, “不好意思!本来想走正门!可太晚了!你舅舅早关门了!”,他跳进屋,一脸歉意地笑, “这么晚了!你还看电视呢!”,他走到床边坐在床角,一时里床头的人没理他,他似乎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于是两人就沉默在哪,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响出,电视节目正播一档人文节目,说的是走婚,“走婚源自中国母系社会!在中国现今有些地区仍保留有这种传统!当男方与女方两情相悦!则男方可在夜里通过翻爬围墙窗户等形式维持婚姻关系.......!”,也许是节目内容很吸引,许久两人连半句话都未曾说, 两张看似平静的脸就那样在昏暗的夜里伫在哪, “你换个台!”,蓦然的陈一枫提出意见,那姑娘没去应允,反而却是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一副誓不妥协的样子,陈一枫没办法,只得亲历亲为,他直接去按起了电视上的按钮,换了一个台,正播着人与自然,画面里大非洲草原上一对狮子正在□□,“狮子的□□时间往往很长,一天内它们要经过数次□□......!”,似乎那节目正合他胃口,他兴致勃勃地走回床角坐下,可还没看一分钟,欧亚玲拿起遥控器直接给电视关掉了,她人也躺下盖好被子合上了眼, 陈一枫无奈,起身临窗而立, “我查了一下!北京离上海也就一千多公里!火车小半天也就到了!很近!”,他撇下一句后,翻了出去,躺着的人睁开眼,看着空旷的窗户,嘴角毫无尊严的露出了笑。 踏上大学的旅途,两人终于要在机场分别,欧亚玲从陈一枫父母手里把他拉到了一边,似乎是有什么分别箴言,但到了一边,她却一直沉默着,她讨厌分别,当初离开父母身边时就百般针扎不从,如今从她紧蹙的娥眉不难看出一样的难过,她对那小子应该是不讨厌的,虽然他时常嘲讽她,时常威胁她,偶尔还流氓一样的爬她家窗户,但这些总能让她在背后偷偷的笑着,那天她看着将别的人, 不争气的眼睛流了泪,她似乎示弱了,暴露出了年少的姑娘脆弱的心, “你干什么呢?把我拉出来!让我给你擦眼泪啊?”,陈一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伸手抹着欧亚玲脸上的泪,自己的眼睛也像进了沙般红着, “那你哭什么?”,她带着三分怒气,打死也要辩回一份尊严, “谁哭了!爷自打断奶就再没哭过!”,他背过脸,伸手揉了揉眼, “你行不行啊!去上个大学还能哭一场!又不是去嫁人!男朋友你都没找到!是不是哭的早了点!”,陈一枫讽道, “你小子给老娘听着!去念大学就好好念!不许跟别人谈恋爱!”,她哽咽着,拿住的手往紧了握, “还有!不许不接我电话!不许跟女同学走太近!不许.....!”,她那刻低睑细说着种种,婆娘一样的交代一大堆,被泪水浸湿的长睫毛粘成一束一束的,显露凄然, “你是不是喜欢我?怕我去有了别人?”,待她说完,陈一枫笑语, “喜欢你个鬼!”,一如既往的不屈服,泪未止的眼里带着虚伪的傲慢, “去登你的机!赶紧滚蛋!”,她丢开拿着的手,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人, “好吧!那我走了!你记得待会儿你登机时别丢了什么行李!”,航班已至,终将分别,那样驴性的人也一时半会儿安慰不来,陈一枫看着那独自抹泪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安检口,待身影完全消失她又回了头,她总是错过,天性不屈的不甘示弱, 那一年许多年少的人们注定分别,那一天又有多少人以泪相望。 第5章 第五章 夏、寅 第五章 夏、寅 陈一枫去北京上学,父母带着弟弟,一家人像旅游一样陪同而去,欧亚玲则是一个人去的上海,下了飞机,辗转几路公交,她总算找到了学校,开学季,学校里杂七杂八的人很多,有些学长学姐也很热情,欧亚玲拉着行李一进校门便跑来一自称是她学长的男生,人长的瘦又高,殷勤的帮她拉行李,且问这问那,那人自我介绍说是叫孙文,也是与欧亚玲同一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8 个金融专业,并带着她找到了宿舍,送她到了宿舍,那人腼腆的向欧亚玲问了一个表露野心的问题, 那就是问欧亚玲有没有男朋友,欧亚玲回答的很了当,一句有了,让那学长本灿烂的脸变白了几份,看是没戏,孙文撒腿而去,貌似又要去迎接新的目标。大学开学里学长迎接学妹,学姐迎接学弟,他们各司其职,看似热情的背后,却有着人性最原始的动机,各种社团的趁机拉人,各部委的挖掘新人,都在那一天像海水般涌动着。陈一枫步入校园也如是,一群自称是美术社团的学姐挡在她的面前,一是问他联系放式,二是要他加入社团,他起先委婉拒绝, 可那几个学姐,就是拉住手不妨,无奈之中他填了表,“看他身材不错!长得也俊!把他拉进来了!今后我们几个可以找他画画裸体!”,陈一枫填表走后,那几个美术社的学姐窃窃私语,陈一枫是听到了的,他那刻一脸黑线,心念这大学当真是多姿多彩。陈奕枫有三个室友,那天一进宿舍,三室友皆问他是不是被那群美术社的学姐骚扰了,他看出哪三室友仿佛也都有此经历,便点头承认了, “理工科的女生!性子就是野!像那塞北的雪!”,这是室友周星感叹的话。 分隔两地的第一晚,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向对方打了十多次电话,必然的每次都会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有时候默契也会成为尴尬,这打不通电话,欧亚玲很失望,宿舍里的几个室友都拿着电话聊的开心至极,而她像是受那样的气氛所排挤,一个人走出宿舍外望起了东方的夜空。直到深夜,室友都熟睡,猛然间她的电话一顿响起,“谁的手机!关一下!谢谢!”,几个室友显然被吵醒,梦语般的表露不悦,她拿起手机小声致歉一声, 快步跑出宿舍, “你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里外都是熟悉的声音,却异口同声,两人诧异了两秒,“谁不接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好么!”,又是异口同声,明显的沟通上彼此出现了问题,两人都把嘴闭上了稍许,似乎是不知道改怎么交流, “你先说!”,又是里外一致的声音,“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自拿起电话两人就没能正常交流,那晚的电话当真艰难, “好吧!我比你大几个月!让你点!你先说!”,欧亚玲趁对方沉默时终于还是冷静的说清楚了一句话, “我突然有那么丁点想你!小妞!你想我没?”,对方传来一个较坏的声音,一有机会就顺杆往上爬的陈一枫必然不会错过,听得欧亚玲不禁搓了搓手臂冒起的鸡皮疙瘩, “不想!”,回答果决,毫不犹豫, “噢!那我挂了!”,声音并无失落感,装出的伤感让欧亚玲听到反而露了点笑, “行!你挂吧!”,她不做挽留,神情笃定,坐在小公园的长凳上,拾起一片黄叶端详着,“小伙!你智商低的连挂电话都不会么?”,时间已经大约过了一分钟,电话里还有对方的环境声,显然是陈一枫还没挂电话,她便借机讽一句,以便挣回点方才被调戏去的面子,那时几个刷夜的校友路过,听到欧亚玲打电话的声音,便抢镜似的来了句,“快挂!快挂!挂了我好捡装备!”,这话传到对面耳朵里,莫不是给了翻盘的机会, “哟呵!开学第一天就去网吧玩!寒假回去我跟你舅舅又有谈资了!”,陈一枫威胁道, “我没有!”,她解释,眉头紧蹙,解释是苍白的,她深知她认识的那小子怎么可能听她的真话,问题变得没法可解, “要我不说也行!你说一句‘陈一枫我想你了!’,我就不跟你舅舅说!”,他提出条件,那姑娘霎时一脸茫然,像是被突如奇来的匪徒抢劫了一般,不知所措, “你说不说?”,对方催促,她张张嘴又忌讳似的合上了, “一枫!我!想你!”,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她望着夜风里飞翔的秋叶,望着夜空里的月亮,把那本来难以启口的话,一字字念了出来。 开学后不久的一次电话,让欧亚玲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一个似乎让她不安的声音,“小枫枫!走吧!教你素描去!”,那声音是个女生的,听得出叫得很亲切,那次陈一枫一句有事要忙便即刻挂了电话,那段时间她室友张妮刚跟异地的男朋友分手,每天晚上哭得死去活来,跟她抱怨男人的不忠与见异思迁,她自听到那个声音,便莫名的每天都感到很紧张,仿佛无形之中自己丢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细想又不知是丢了什么,上课老师提问她也完全不知老师问的是什么, 往往答非所问引得同学哄堂大笑,那之后她也跟陈一枫打过几次电话,但聊的时间都越来越短,所聊也都是学习上的事,什么金融专业就业前景好不好,陈一枫学的计算机容易学与否,这样一本正经的交谈让她不习惯,让她感受不到当初的乐趣,更让她似乎臣服于宿命,他们仿佛之间有了隔阂,以前的无话不谈慢慢的都收敛了,难不成是彼此都接受了高等教育,素质都提高了,以前那些小不要脸的话再难启口。得到与失去之间总是等号相连, 若要一个人选择,那些美好的必然不愿失去它而换来得到的,因为得到是未知,而美好是真是存在的。 大学第一学期的寒假放假,陈一枫特意向欧亚玲问了坐那趟火车回家,欧亚玲不明其意,便了当的说了自己买的k1373那趟车,那天早晨火车行至长沙,欧亚玲迷迷糊糊的醒来,在卧铺车靠窗的座椅上她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一件棕色卫衣,坐在晨光里,端着画板对着她正描绘着什么,那人确是陈一枫,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蹿上的车,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坐在了哪里,她惊愕的看着,那晨光里的人仿佛依旧,清瘦的脸,清澈的眸,眼睛虽然似乎因熬夜带着血丝,但还是那么清明, 就像那早晨东方未落的星辰, “醒了!你别动!我马上画完!”,他发觉欧亚玲醒来,提示一句,然那姑娘才不会随愿,直接坐起了身子,他无奈,没有模特,只得凭借残存的映像几笔描完, “看!像不像你!”,他把画纸递给她,画上的正是她此番在火车上睡觉的样子,眉眼轮廓清明,连盖着的被子丝线也画得细腻可见,就像专业一般,不得不说陈一枫很有绘画天赋,这一点早在初识起她就发现了,也不知如今那件画着龙的校服是否还存在,是否还依旧这般清晰, “一点都不像!”,她风格依旧,对他从来不客气,虽然拿着那画目不转睛的赏了许久,但交谈起来似乎还是要保持原则, “送给你了!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不快乐!”,听到欧亚玲的否定,他失望的收起画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9 笔,没去计较太多, “你怎么上的这趟车?”,她把画纸小心翼翼的卷起,用扎头发的皮筋缠上,在他背过去收拾自己行李时,偷偷的塞进自己的背包, “很简单!算好火车行进的时间点!与你坐的车的路过站时间!我就买了萍乡的票!昨晚凌晨在萍乡上的你这趟车!”,他说话带着理工男的气质,仿佛念了半期大学有所长进, “速写!是你那学姐教你的?”,她好奇似的再问, “对啊!”,陈一枫喝着汽水,打着嗝,“你还别说我那学姐挺有才的!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学理科的应该掌握一点艺术!艺术就如同灵魂!一个人没有灵魂!活的会很累!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他说话句句打嗝,像是汽水喝的猛了点,“学姐也是个可怜人!跟我一样当初不想读理科!被家人逼着上的!”,他表以同情,说了一堆学姐的话,那姑娘脸上黯然渐生, “看来你跟你学姐同时天涯沦落人啊!真可以惺惺相惜!”,她喃喃道, “相惜谈不上!只是相互学习学习!她画龙就是我教的!社团里很多人画龙也都是我教的!”,他脱了外套,鞋带也解开了,走到了欧亚玲床边, “你起来!我昨晚一晚没睡!让我睡会儿!”,陈一枫提意,那姑娘瞅了瞅他,反而是又钻进了被窝,一副誓不让位的样子,且把被子还往自己身下卷了卷, “帅哥!我不睡了!要不你睡我这吧!”,床位对面一年轻姑娘有意让位,陈一枫盛情难却似的转了身,屁股还未坐下,欧亚玲猛然而起,把他拉进了自己被窝,还把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宝宝!好好睡!”,她起身披上外套,回头对那姑娘说了句:“美女!谢谢啊!我刚逗他的!”,这话一出,对面那女孩确是一脸无奈, “你看你男朋友多不容易!为了给你过生日!一晚上没睡!累得要死要活的!你还好意思逗他!”,那姑娘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当真是贤良淑德,躺着的人闭眼感叹一句,“哎!跟人家没法比啊!我命好苦!”。 火车里的相遇,半年的相别,他们仿佛又什么都未曾改变,彼此还是爱斗,爱以让对方难堪为乐。 第6章 第六章 夏、卯 第六章 夏、卯 那年寒假过年,欧亚玲的父母从美国飞回了湘西,专门奔着一家人过一个团圆年而来,她的父母已五十多岁,虽鬓角斑斑,但西装革履的装扮不乏生意人的气度,给她舅舅带了一皮箱礼物,最没想到的是给陈一枫家也带了两台老美本土产的ipad平板给陈一枫与他弟弟作为礼物,作为回礼陈一枫的父母特邀她舅舅跟父母两家人在一起吃了年夜饭, “来!一枫!伯伯敬你一杯!感谢你当初在学校一直照顾我家玲玲!”,年夜饭刚开局,欧亚玲的父亲就起身要给陈一枫敬酒,陈一枫只得起身受之,他心里莫不是料想跟那丫头的种种事必然已经被她告知给了自己父母, “老陈!你这儿子!忠厚!有才气!不错不错!”,喝了杯酒又是一顿夸,坐他身边的欧亚玲低着脑袋,一直老老实实吃着,脸上总带着莫名的微笑,席间她母亲要她去跟众人倒酒,她起身给每人倒满,唯独陈一枫的杯子她跳过了,似乎有意的不愿去伺候那时常跟她找茬的小子,年夜饭结束,长辈们都喝的醉醺醺的,然欧亚玲的父亲还想要找人战几盘象棋,陈一枫的父亲早已喝的趴在了沙发上, 欧亚玲的舅舅也一摇一晃的回去睡下,那刻陈一枫主动跳了出来, “老伯!光下没意思!我们来点赌注!”,象棋摆好,陈一枫提议, “好!我也正有此意!听!玲玲说你会画中国龙!你输了给我画一幅十多个平方的大龙!我回美国好表在客厅!”,欧亚玲的父亲眼睛喝的一眨一眨的,满脸通红,说起话来时高时低, “那老伯你输了!压什么?”,陈一枫问道,他像是对自己的棋艺跟自信,且面对一个醉酒者似乎胜券在握, “压岁钱!压......!”,欧亚玲的父亲摸摸身上口袋,摸了许久也就掏出了一个手机,“唉!我身上没带钱!”,他四下张望,忽而一把抓住了帮陈一枫母亲打扫屋子的欧亚玲,“玲玲!你过来坐这儿!”,他醉声醉气的把欧亚玲拉在身边,“我赌!我闺女!伯伯我输了!把她押给你!”,他看来真的是醉了,为了一盘棋已经不择手段, “爸!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欧亚玲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这两家伙要下棋本来不干她事,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像个物品一样,被人押在了棋盘上, “不大!不大!过年嘛!开心就好!”,当真是个绝世老顽童,他没看女儿的脸色,伸手拿起了‘炮’,“炮二平五”,很直接的打攻手棋,陈一枫则‘马八进七’防守着,双方你来我往十多分钟未分胜负,欧亚玲父亲像是受酒精的影响,脑袋都垂到了棋盘上,每走一步的时间也越来越慢,看样子都有可能下一秒脑袋放在棋盘上睡去, “玲玲!老爸!老爸!不行了!你来!”,最后欧亚玲的父亲像是支撑不下去,他缓慢的起身,把欧亚玲按在了椅子上,“干掉这小子!给老爸挣一副国画!”,他说一句一步三蹒跚的走去,欧亚玲的母亲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去了卧室, “哑铃!你爸的赌注有点大!你可要小心了!”,陈一枫警示一句,那姑娘不以为意,不屑一笑, “卒三进一!”,她冷静起步,态度端正,没有嬉笑,像是想认真的不要把自己输掉,下了不到十步,只见陈一枫伸手抓着自己脑袋,眉头紧皱,似乎局势对他来说不妙,拿在手里的‘马’久久没有放下, “一枫!你那美术社的学姐长的漂亮吗?”,她拿起‘炮’,对那注视着棋盘深思的人讲了一句题外话, “还行!”,回答很模糊, “还行是个什么样子?跟我相比呢?”,她的棋局很明朗,手中拿起的‘炮’,只需要打下去对面的象,陈一枫便输了,陈一枫那刻却毫无察觉,综上来看两人的棋力明显不在一个阶层,先前由醉鬼老爹下出的劣势,现在已经完全让欧亚玲扳了回来, “比你!比你还是差一点点!你眉毛好看!”,那小子喝了一两杯,也约带点醉意,眼皮一直塌着,那姑娘听到他的回答,手里拿起的致命‘炮’又放回了原位, “不过啊!不过她可比你温柔多了!”,他又不经意的补了一句,这话一出,那姑娘毫不犹豫的又拾起了‘炮’, “炮三进九!吃你象!将你军!”,她喝道,胜负已分,陈一枫莫不是一脸惊愕。 湘西小城的年味很浓,大街小巷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0 挂满了灯笼,竹炮声不绝入耳,还有人在澧水河边放烟花,烟花冲天,影子在河水里也开出了花,大年夜里欧亚玲死拉硬拽着陈一枫去逛街,拉着他就像牵着一头驴一样穿梭在街道的人群里,他喝了点酒很是疲乏,本意是不想出来走动的,如今也是无奈,一路上欧亚玲兴致盎然的叫他看这看那,他总是迷糊着,直到碰到了高中同学付卿与李攀, “你俩现在怎么样?”,李攀问道, “挺好的!”,陈一枫像酒劲过了般,一把搂住了欧亚玲的腰,露着嬉皮笑脸的浪荡样,那天的同学相遇没多聊几句也就分开了,欧亚玲有些不知所以,她不明白陈一枫为何突然来了精神,久想之下可能是陈一枫遇到老情人了吧, “谁跟你挺好的!快给老娘放开!”,同学走远,陈一枫搂着她的手还未松开, “不放!”,陈一枫搂得更紧,丝毫不退让,话不投机,于是在大街上摔起了跤,陈一枫一个没站稳,被按在了路边草地上,那小城的草坪上常有情侣在哪里接吻,那天也刚好有那么几对,两人趴在哪也都看到了,朦胧的路灯下接吻莫不是件浪漫的事,夜色悠悠,星空深沉,可是那天陈一枫却是趴了起来,他像是嫉妒那些情侣,跑过去,在他们身边猛地咳嗽几声,扰得那些情侣无法安静的享用那样的夜晚, “年轻人!注意点形象啊!这大街上的!”,他像个城管似的告诫,神情自若, “喂!你谁啊?找打是不是?”,那几对情侣终于识破了他的混蛋身份,直径冲他走了过来,欧亚玲看得是一脸惊恐,她完全没想到陈一枫会干出这种搅了别人好事的主动,大过年的被别人打一顿当等糗人, “跑!快跑啊!”,见势不妙,陈一枫拉着她就跑,那些人追了没几步也都放弃了,那一晚他俩像个精神病似的在街头狂奔,像河岸被农夫驱赶的鸭子一样乱窜着, “你干嘛要惹他们!”,逃跑中欧亚玲问道, “我就看不惯他们在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他像是有仇必报,快意果断。他们一路奔到观音桥上才停下,桥下两岸烟花四起,河水因此时红时暗,“痛快!让他们秀恩爱!”,欧亚玲说道,他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彼此看一眼都冲着河水像傻子一样的笑着。 “我今后要去世界上很多地方看看!什么美洲!澳洲!新西兰!总之我想走遍全世界!”,那天在观音桥上,他望着远去的澧水,似乎在抒发新年愿望,“以前跟你说我是未来外交部部长!其实我是觉得那职业就可以去世界很多地方!”,他的梦想原始如此,听上去有情怀,也又有些浪漫色彩, “哑铃你呢?要不要一起去?”,他向身边的姑娘问了句, “我不去!我不像某些人!英语都学不好还说要周游世界!”,她抿着笑,说出的话风格一成不变,总要讽刺一下对方,不过她这话也让她立刻付出了代价,陈一枫猛然把她扛上肩头,放在了桥中间的护栏上,她见身后百多米的高度,直想往下蹿,可陈一枫不论她作何挣扎都没有放过, “你去不去?”,陈一枫拽着她威胁到, “你推我下去算了!我就不去!”,她张开手,高傲的仰着脑袋,似乎宁死不屈,一刹那,陈一枫真的松开了手,她又吓得尖叫着抓住陈一枫不放, “好了!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快放我下去!”,她妥协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妥协了,或是因为恐惧,亦或是那不改的初心。 第7章 第七章 夏、辰 第七章 夏、辰 初夏里是陈一枫的生日,为此陈一枫特意给欧亚玲打去电话,要她去北京给他过生日,电话过去,欧亚玲正在上课,她赶紧带好耳机偷偷摸摸的接通了电话, “我生日!你到底来不来?”,陈一枫在宿舍与三室友打着扑克,像是输的太多,脸上贴满了纸条, “最近功课忙!去不了!”,她窝在同学群中,低头小声拒绝, “唉!我说你个没良心的!去年你生日!我一路站着都去跟你送礼物!你倒好!”,他愤言, “我又没强迫你!”,她半个脑袋藏在粉色的格子衬衫里,窃笑着对方懊恼的语气, “你在上课是吧?我这能听见你们老师讲课的声音!”,陈一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顺口一问, “没有!你以为我有那么不好学吗!上课还跟你通电话!”,她一口否定,熟不知那刻教授就站在了她身边,正用狮子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她,她发现后整个人蓦然愣住了,那天教授掏出了她的手机,拔掉耳机,且打开了外音,似乎是要全班同学听一听有何言论, “你老师是秃头吗?”,电话里声音继续响起,陈一枫的猜测是对的,欧亚玲专业课的老师都是秃顶,他说出这句,全班学生莫不是都瞟了瞟教授的脑袋, “我跟你说啊!这秃头啊据我这些年的研究说明!秃顶的人他不一定就学识渊博跟聪明!秃顶的主要原因是体内的雄性激素分泌过于旺盛!皮脂腺主要受雄性激素的控制!如果雄性激素分泌过于旺盛!人的头顶部就会分泌出过多的油脂!当头顶的毛孔被油脂所堵塞!会使头发的营养供应发生障碍!最终导致逐渐脱发而最后造成秃顶!其实啊说到最后这应该是一种病!”,那天他自以为是,用专业的言词叫了一大堆, 却不知另一边的姑娘只想着地上能冒出一个坑自己能跳进去,陈一枫一说完,教室中忽而有个男生却是鼓其了掌,几秒后,全教室的百余名同学也都跟风似的鼓掌, “哟哟!你们教授看来讲得很精彩啊!还带掌声的!”,电话里声音依旧响起,欧亚玲脑袋垂得跟脖子上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都起什么哄?”,老教授喝道,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年轻人!秃顶还有其它因素造成吗?”,老教授对着电话平静的问一句,电话那头的陈一枫霎时如遭雷击, “我靠!”,他赶紧挂了电话,把牌扔在桌上,满眸惊恐, “男朋友?”,教授问道,欧亚玲根本不敢抬眼看教授的脸色,一味的摇着脑袋, “可惜了!学术研究如此好的小伙子!你应该主动去追求啊!别错过了!”,教授的话听来带着讽意,那姑娘咬着唇,拽着自己衣角,紧张无以言表, “我!我会的!”,她慌不择言,此话一出,整个教室哄笑一片,待她反应过来,整个脸红的到了耳根。那件事当真让欧亚玲在同学面前糗大了,每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总会惹的她脸红,对此,她也没办法挽救,只能每次自己碎碎念的在背后骂骂那小子的不识抬举,希望着同学们能早点忘掉那天课堂的电话事件。 陈一枫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1 生日,欧亚玲还是一如既往在他面前没有原则的去了,到的时间正是早晨,她直径去到了陈一枫的宿舍,进去,几个人还在熟睡着,像是宿舍又股子异味,她一进去就捂住了鼻子,四下找一遍,找到陈一枫所在的位置,卸下背包隔在他床边,便把宿舍里乱七杂八的衣服袜子都送去了洗衣间,再回去宿舍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宿舍太脏,她一脸嫌弃的拾起一些废品一件件扔着,像是飞尘太重,她便把陈一枫床头的毛巾撤下, 当纱巾一样裹在自己脸上,那小子床边桌子上,有些画纸,画纸上画有女子的头像,是她,她一脸便能看出来,不是因为下角有‘哑铃’二字的标注,而是因为与她生日时在火车上送给她的画上人物一样。 “当东方升起朝霞!我醒来!床边站着的伊人还未发觉!我就那样看着她!她也许不知道自己在霞光里的身影有多美!美得我许久都不敢打搅那份心动的存在!”,熟悉的声音响起,惊扰了她欣赏画纸的平静,她看向陈一枫的床头,那小子也正看着她, “美你个头啊!快起来!”,她佯怒,一打画纸丢在了陈一枫脸上,继续打扫起卫生,她扫了不一会儿,发现那小子依旧没动,甚至扔在他脸上的画纸都未曾自己拨下,似乎又在酣睡,于是她放下扫具冲了过去, “快起来!”,她掀了被子,两手握住陈一枫双肩,给那睡眼惺忪的小子拉了起来, “咦!你有肌肉唉!”,陈一枫是没穿上衣的,裸着膀子,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清陈一枫的上半身,莫不是有份好奇, “来!让姐摸摸!”,她捏捏陈一枫臂膀上的肌肉,带点小兴奋的前胸后背的都看一遍, “唉!你也有胸呢!来!让小爷也感受感受!”,陈一枫反击,反手把她摁在了床头, “流氓!”,她赶忙挣脱魔抓,拿起一件衣服,向陈一枫砸了过去。那刻其余的三名室友也像是醒了过来,他们询问陈一枫此女何人,是不是他对象,陈一枫则是保留悬念的来了句‘你猜’,室友们发现自己的脏衣服都被拿去洗了,来自四川的室友胡彤,用他那正宗的四川话来了句:“枫子!你对象!真滴是正点又贤惠!可以滴!”,听得欧亚玲是一脸黑线。 在北京一起的几天,他们去了故宫,长城,必然的这旅行的一路上两人都是打打闹闹,景区的东西贵,陈一枫总以自己是寿星的理由要求欧亚玲买给他吃,然那姑娘也总会爽快的答应,只不过她会快速的从陈一枫口袋里掏出他的钱包,然后兴冲冲的去买一大堆,惹得他一脸无奈,吃的东西买来,他们会抢着吃,谁都不让谁,在长城上,陈一枫问她还有没有薯条,那姑娘指了指自己嘴里叼着的一根,摆手示意最后一根薯条已被自己拿下, 出于爱较劲的风格,那天陈一枫直接凑进她的唇边,像是两手都拧着东西腾不开,于是用嘴与嘴的较量夺取了最后一根薯条,她站在长城上惊愕,她完全没想到陈一枫会那样做,咬着嘴里还剩的小节薯条,她脸红了许久。 回到学院,他们撞见了美术社的学姐,学姐叫李慧,身材婷丽,圆而不肥的脸样子甜美,欧亚玲在李慧自我介绍完之后,在自我介绍时,特意的说了句‘我是一枫女朋友!’,也不知是何意,他两虽然关系看上去胜过情侣,但两人一直未曾明确关系,彼此似乎都有不愿踏过的防线,事后陈一枫问她为何要那样说,那姑娘则一副嗔怒样的说‘我就是故意拆散你们!好让你们不能在一起!’。 欧亚玲临走的那天,他们顺道去□□广场看了升国旗,天色还未明朗,两人就盘膝而坐在广场上等待着,东方的云层渐白,道路上的汽笛声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一枫!”,她冷不丁的叫了声, “挨这么近!你叫什么叫!”,他玩闹似的用搭在她肩上的手拍了一下她脑袋, “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她一脸肃穆,像是被那鲜红而庄严的国旗所感染, “你说吧!”,陈一枫发觉她的神情不对,于是也止住了嬉皮笑脸, “我爸希望我申报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生!想我毕业后回美国!”,她望着渐起的国旗,脸就像暗沉的东方天空的云一样,仿佛是平静也带着阴霾, “那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他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轻声一问, “我不想去!”,她低睑,抚着陈一枫有些褶皱的衣角, “那你还真是爱国啊!”,往常一样的嘲弄,那姑娘听了一反常态的平静着, “但我又想去!”,她的家在美国,说那些时她的神情低沉着,每次谈起离去的问题总会如此, “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她抬眼看向了身边的少年,眸子里有着对答案期许的神情,对于那个问题,似乎太难回答,陈一枫目光也沉了,看着地面许久未说话, “你说!我要申报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生!能通过吗?”,蓦然的陈一枫来一句,那姑娘的眼睛一亮,恍如发觉了美好事物,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笑,不难看出内心有种莫名的喜悦感, “我的梦想就是走遍全世界!不如我就从美国开始!”,他望着朝阳,抒发豪情,那天他们定下了毕业之约,不相信世事无常的想要一同去跨过大洋。 陈一枫生日,欧亚玲送给他与她自己同款的飞亚达手表,直到临近上车时才拿出来给他戴上,说是要他寒假时赶火车为她过生日别错过点,火车就要开动,她又找了个理由,要做一个深情的拥抱,‘一枫!你看他们分别都要抱抱!我们也抱抱好不好!’,以站台上他人为鉴,理由很纯粹,相拥进怀里,那姑娘却又莫名的流了泪,记得那年阿杜的歌很是流行,车站的大屏上也播着阿杜的歌曲,《相容》,歌词里唱着“梦和风和我的事 你不见得明白!是你和他和爱的痛!才醒来!是悲和伤和泪的歌!人们才有感慨!是错和狂和乱的心!最难挨!放了你!天地都苍白!走了我以后!你再也没有爱!.....!”,那天直到乘务员过去提醒她就要关门了她才松开手, “一枫!好好补习英语!记得跟老娘说的话!加油!”,伴随着阿杜那沙哑的歌声,她走进了车门,脸上的泪还在继续流着,强作欢笑的她向陈一枫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动作。那些青春听来让人流泪,那些岁月看见让人妒忌。 第8章 第八章 夏、巳 第八章 夏、巳 大二那年,开学还不到两星期,陈一枫就出现在了欧亚玲自习室的门口,欧亚玲发现他时,他还在窗边四下张望着,似乎没找到欧亚玲的位置,于是那姑娘主动走了出去,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2 “hi!少年!是想我了么?”,她率先补刀,不留余力, “走!开房去!”,陈一枫抓住她的手,所言很直接,欧亚玲有些惊措的站稳脚跟不让他带走, “开!开房?”,她脸色潮红,眼神慌乱的不敢看那人,她完全没想到那小子一来就跟她说如此敏感的话题, “对啊!开房啊!”,陈一枫却是平静的,他回头看向欧亚玲,目光里看不出有何与往常的不同, “怎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忙不帮?”,陈一枫质问, “我!这!....!”,她凌乱了,言语结巴, “不帮拉倒!我找别人去!”,他松开手,转身走,态度高傲,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么!”,她最后冲上去拉住了将去的人,脸上虽然露着对那小子的不满,但还是一步步走向校外, “你们男真是!”,半道她谩骂一句,不快的小眼神瞟着陈一枫, “你小子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她问道, “带了很多!”,陈一枫拍拍背后鼓鼓的书包,露着三分笑, “你行不行啊!还带那么多!不怕猝死!”,质疑的声音,她的脸上羞红难退,嘟着嘴,一副心有暗怒的样子, 那天他们走到校门口,撞见了欧亚玲的几位同学,同学问:“小玲子!干什么去?”,身边的陈一枫直接来了句‘开房去!’,至此那些同学都会心一笑,且介绍了附近几家不错的宾馆给陈一枫,那刻的欧亚玲正恨不得找块布遮住自己羞意剧增的脸, 那天他们在正肃路边找了一家宾馆,一进去,陈一枫便把书包放在床上,打开书包,里面全是带来的各种英语复习资料, “我准备考四级了!你来帮我看看我该从什么地方复习!”,他说出这句,门口的欧亚玲再一次一脸茫然,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你找我来!就为给你补习?”,她鄙夷的看一眼那小子,一脸不快,把他带来的书籍拿一本丢开一本, “我四级都过不了!还怎么去留学!”,他说出担忧,那晚欧亚玲带着极度无奈的面孔,替他在书本上找了十多处复习点,对着那些复习点,陈一枫便开始苦读,晚上九点多,他回头却发现,欧亚玲窝在床上正看着杂志, “送你回去”宾馆房间内就一张床,陈一枫一看时间已晚,便有意送她回学校,不过他那话一出口,那姑娘却是扔开手中的杂志,脱了外套,索性钻进被窝, “你睡这!我睡哪儿?”,陈一枫质问, “爱睡那睡那!我就要霸占你的床!别打扰我!我明天还有课!”,她揉揉鼻子,一副无赖样的合上眼,陈一枫知道她的性子是谈不来的,便也不再多说,回头继续补习,躺着的人忽而又争了眼,一味的看着那灯下的背影, “小枫枫!这大晚上的!如此安静!补习英语!挺好的哈!”,她时而来这么一句,然陈一枫却不理她,让她寂寞的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 “哎呀!蚊子!”,也不知她是不是故作伎俩,她总是闹腾,没个消停,那晚陈一枫终于是难受其扰,把她连同铺盖卷成一个圆筒,搁在了床头。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迷糊之中她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什么东西,歪歪脑袋,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着,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抱的就是陈一枫那小子,那小子也把她抱在怀里,她脸上被扎的就是他下巴上短浅的胡渣,她那刻本能的退出些距离,脸上先是惊愕,再而平静了下来,那小子睡的很安静,呼吸均和,晨光里的侧颜像染了初春的雨露,光滑的让她不禁伸手上去抚摸,她轻抚着他的胡渣,像是那触觉极佳,于是她一直露着笑, 那天早晨,她没去打搅他,悄悄地起床去学校上课,直到中午才去宾馆以给他送午餐的理由去看他, “我昨晚!没做什么要对你负责任的事吧!”,她去时,陈一枫还在床上放晕,一脸疲倦, “做了!你不记得了?”,她放下饭盒,说话时神情强作着几分镇定, “鬼才信!我昨晚把被子叠起半米高隔我们中间了!难不成我还能滚过去!”,陈一枫不屑的说到, “半米高啊!那我也挺能滚的!”,她私语,没去说明早晨两人抱作一团的事,毕竟那事看不出到底是谁主动的,没法说得明白, “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陈一枫一脸怀疑的看着她,总要较真一番的个性,导致了此话必说, “做你个大头鬼!吃你饭!我走了!”,她把筷子放好,快步而去。他们之间总生尴尬,却又心照不宣的彼此不愿说透,不是给对方空间,而是仿佛想要心存那份美好。 近到大三时,陈一枫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欧亚玲父亲打给他的,他的父亲希望陈一枫看在父母思念女儿的份上让他劝劝欧亚玲能早一点申报出国留学,他答应了,只不过答应时约带迟疑,拿在手中的笔,转了好几十个来回才答应的,电话过后的一段时间,他都极少给欧亚玲打电话,那姑娘电话打给他,他也都是敷衍式的应付几句了事,少了份热度,他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跟欧亚玲开口说出国的事,无形之中煎熬着。青春都是迷茫的, 谈不上一定美好,但至少难忘,就像陈一枫与欧亚玲,他们冤家路窄的相遇,注定不相互报复一番难以登临彼岸。 第9章 第九章 夏、午 第九章 夏、午 由于一段时间陈一枫的忽冷忽热,欧亚玲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她在大半夜,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一连拨去了十多个电话,终于,她一直边打电话边暗骂的那混蛋像是难再回避,还是接了她电话,电话一通,两人许久都没说话,只闻得周遭夏虫的名叫,手机搁在耳旁,嘴却像被缝上了似的,他们本有说不完的话,远至银河系,近至一丝一发,当初的他们不论任何话题都能争执一番,甚至打闹一番,而今却都爱沉默着,似乎是要把任何机会都 留给对方, “一枫!最近很忙?”,呆了半响,她先发言了,声音平静,一反常态的没有因对方的不接电话而动怒, “一枫!我要做错了什么!你原谅我好吗!从高中到现在我一直把你当我.....!当我最好的朋友!”,她声音哽咽着,夹杂着泪光的眸子无神的注视着地面,一人孤零的抱膝坐在那,伴生凄然, “我小时候四处转学!也没有什么朋友!直到遇见你!你虽然在下雪天爱往我脖子里灌雪!放学路上爱动不动欺负我!半夜里时不时爬窗户吓人!但这些我都没有生过你的气!相反我要感谢你在我迷茫的青春里出现过!没有你我想我的人生就像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3 一张白纸!”,她诉说着过往,流着泪,却又带着淡淡的笑,当一个人的脸上能同时出现多种表情,也许就是证明她成熟起来的标志, “唉!小妞!我跟你说个事!”,他的声音沙沙的,不难听出情绪低落着,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她抹去泪,嘴角勾起一丝笑,坐直了身子,似乎要用一个绝佳的状态接受对方的言论, “你先去!.....!你能...!”,声音里藏着犹豫,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什么又难以开口,“你能!别把我大半夜里爬你家窗户的事说给你爸妈吗?”,也不知这话是不是他那晚想要表达的,听者莞尔一笑,没有像往常一般作何争执, “我不会说的!一枫!十一放假我去北京找你!好不好?”,最后她带着期许的说了一句, “你别来了!我去上海吧!我上次去也没能好好逛逛!”,电话里回道, “那也行!那十一我去车站接你!”,现在她似乎变了,变得没有以往那般满是棱角,学会了圆滑与通融。 那年十一,他们几乎逛遍了大上海,“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从鲁迅故居出来,已是夜晚,欧亚玲背着双肩包,在昏黄的路灯下蹦蹦跳跳的走着,“友谊是两颗心的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她满脸笑意的郎着鲁迅先生名句,时不时的跑到陈一枫跟前像是嫌他走太慢的拽他向前跑两步,她不是那种人群中最具吸人眼球的靓丽女生,但只要她露出笑,那清婉的脸上带上笑容总能让人感受到她独特的美, 也许是处于这点,那年轻的小伙在那一晚,总爱走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影前进, “一枫!你都知道鲁迅先生还有那些名句么?”,她冷不丁的回头问道,那小伙子怔了一下, “我知道的可多了!当年我也是语文学霸好么!”,他自信扬眉, “那你说一句!可别重复我刚才说过的!”,她挽着陈一枫的手,侧着脑袋,期待的看着, “时间就像□□里的奶!挤一挤!总会有的!”,他抬手做着挤奶的动作,脸上露着浪荡的笑, “没个正经!”,她推开了陈一枫,撒气似的两步走到路边长椅坐下,陈一枫也走了过去,两人并肩坐着,一时里都没有说话,像是方才的玩笑开的不合胃口,两人都同时拧开了矿泉水瓶盖,要递给对方却发现对方也要递给自己,于是同样的矿泉水,也许是对方拧开盖子会带来不一样的味道,他们都接受了对方的赠与,马路上的车辆呼啸而过,驶向高架桥的另一段,远看就像消失在了夜空里,他们都安静的望着,与昏黄的灯光一样沉寂, “哑铃!你父母一直在美国!你应该经常想他们吧?”,他忽而一问,身边的人也许是专注于车水马龙之景,没去回应他, “要不这样!你比我英语好!你先把所有手续办下来!你先去!别等我了!我这英语还需要好好攻读一段时间!才有戏!”,他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下,目光真诚的仰望着,可那姑娘依旧没去理会,自顾自的望着远方,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愿先去!本来还想你能先过去!帮我在那边学校办一些留学的事!”,他起身,一副作罢的神情, “你说对了!我就是舍不得你!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先去的!”,她平静的灌一口水,目光镇定,一本执念, “你爸也是烦人!打了好几个电话!非要我劝你!他自己养大的女儿!都不知道是什么脾气!”,他站在马路边,紧蹙眉头,表情严肃, “我爸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你不用听他的!”,她嗔语, “哑铃!你有的时候太固执了!这些年来你一直都这样!”,陈一枫责一句, “我固执?难不成你是真心希望我早点离开你么?”,她起身,目光盯着那小伙, “我记得!很早前你就跟我说想考大学!今后好回到父母身边去!”,微风拂过,他的目光如那树枝一样,像是受风所扰,摇摆不定的不敢多看身边的人,“而今!你有了机会!却退缩了!你以前说的梦想!都是谎话吗?”,质问的声音,两人的神情都变得像雨前的天空一样沉重, “你跟我谈梦想?你的外交部部长呢?英语总考不及格!四级还得拉别人去开房!你的梦想有说到做到过吗?”,那晚他们起了争执,都揭着彼此不谙世事时许下的诺言,那些轻狂的梦成了笑柄,那些回不去的过往仿佛带满伤痕, “行!既然都做不到!那我们都别去了!去他妈的梦想!”,他大骂,把水瓶一脚踢出十多米, “凭什么要放弃!凭什么不去!”,她泪光闪烁,恍然之中藏着不甘, “你不放弃!那你去啊!你有胆量一个人去吗?高中时自习到天黑!一个人都不敢回家!下雨打雷!一个人不敢出门!你要真行!你就去!明天就去办手续!”,他的讽言,东拉西扯,像是怒不择言, “好!我去!”,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的勇敢,她果决的回道, “好!你去!可别说话不算话!”,他忽然声音又平静了下来,正声的肯定了一下欧亚玲方才所答应的, “你.......!暗算我!”,她似乎明白了那小子为何与她争执,目的就是让她紧张起来说错话,现在她已然中了套,在那一秒她管不住双眼的流了泪, “哑铃!你听你爸的!先去吧!他们都挺想你的!”,他走近,伸手抹泪,那姑娘推开了他善意的手,转身快步走去,陈一枫追上去,想帮她背背包,她依旧推开他,似乎很厌恶那算计她的人,执拗的一边抹泪一边快走在马路边, “六年了!你知道六年前的第一天!你泼了我一身墨水!我为什么没责怪你吗?”,身后的人大喊,她依旧固执的走着,没去回头,只把一滴滴泪水抛在身后,“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此生永远不能跟你计较!你哭!你笑!你闹!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不计较得失!不计较拥有!”,声音满怀悲怆,那固执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转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你嚷嚷什么!是在跟老娘表白么?”,她伫在那,含泪质问, “随你怎么看!这条路太黑!你别一个人走!”,他走过去,那姑娘一下拥进他怀里,哭得像个丢了宠物猫的小孩。宿命里他们越走越远,从高一到分科念高二,再到异地上大学,而今就要天涯相隔,青春的路上他们似乎渐行渐远。 欧亚玲的留学手续,由于有父母在美国托人协助,所以不到半年就收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通知书,她收到通知书,室友都替她高兴,然她自己却无笑颜,室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4 友张妮作为情场身经百战的过来人,似乎发觉了欧亚玲高兴不起来的原因,于是旁敲侧击的劝她早点明确一下跟陈一枫的关系,不要在出国前留下遗憾,室友的话也不知她是否听进去,她跟陈一枫一直以关系好朋友的身份自居,可外人谁又看不出来他们比情侣的关系还要密切,‘朋友’不过是安慰自己不够勇敢的说辞, 欧亚玲临出国时,陈一枫必然的去上海送她了,临走的前一天中午,两人去kfc吃午餐,要了些东西放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食物都没去碰,忽而的两人的右手同时抓住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不知何意,不到两秒内,两人都尴尬的放开了,像不经意的彼此触摸了一次燃烧的木炭,彼此的脸在那刻都红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欧亚玲问, “没有!没有!”,他否定,拿起吸管,吸着可乐,傻子也能看出来在掩饰着什么, “没有!那行!你等等我!”,她说完走出了店内,在店门口,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整理整理妆容,做了几次深呼吸,复而走回去, “你没有要说的!那老娘可就开口了!”,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强作镇定, “你说!”,陈一枫一直抱着吸管,似乎那是他得以苟活的道具, “做我男朋友!”,她那天仿佛拼上了毕生勇气,多么无畏,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只为不留遗憾,那份勇气也极为至真可爱,那小子听了她一句,像是一口可乐吸的不太好,呛得鼻孔里都冒出了可乐, “你说完没?”,陈一枫拿纸巾擦着脸上的可乐,反而一问, “说完了!你说吧!”,她也拿起了吸管,一样的掩饰起来, “做我女朋友!”,那刻窗外有三个年轻人,他们是陈一枫的室友,三人里,两人展开一副一两米的素描画,一人拿着一捧玫瑰单膝对着画像跪着,画上是她的样子,她见了蓦地也是像一口可乐吸的太猛,呛了自己一脸, “我先说的!今后结了婚!家里头得听我的!”,她天真的认为这种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于是以往的尖锐又露了出来, “那做你男朋友!有什么好处?”,他们还像初识时一样,总要较真一番, “今晚请你听张信哲的演唱会!”,她从包里掏出几张演唱会门票,那天他们像谈判一样确定了关系,终于捅破了封闭许久的那层窗户纸,终于是名正言顺。 听完张信哲的演唱会,他们一晚没睡的就跑去了机场,相别无言,两人手拉手的坐在候机厅里,一晚没睡,也似乎毫无困意,都红着眼眶的看着对方,他们在一起少有安静的时间,但那天有种入夜前的宁静,从不谙世事,到后知后觉,从放学路上的打闹,到长椅上的并肩静坐,兴许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期许着回到以往,但终归青春没有归路,它在时,你毫无知觉,它走远,你才意识到它如同空气,让你每每想起都内心缺氧般的疼。 “这件衣服!送给你!”,陈一枫拿出了那件画有中国龙的校服,那校服是他们初识的见证,只有他们自己懂得那衣服的珍贵, “小伙!你讨好你女朋友的方式很特别啊!别人都送钻石!项链什么的!你这个真的太寒酸!”,她说着嫌弃的话,却把衣服叠好放进了旅行箱, “你不要!还给我!”,陈一枫说道, “已经装上了!我懒得取!”,她装作强硬的样子,性子使然,她到手的东西又怎可再送还。临近检票登机,乘客排了很长的队伍,她不急不慢等所有排队的都站好才过去,期间有乘客出现在她身后,她索性退位让贤的自觉又站到最后面,终归难逃宿命,所有排队的乘客都已进去,她才在陈一枫的推送下,像脚上钉钉般的挪了进去,她回望,那小伙还在,安检员要她脱了靴子,她一边望着身后的人,一边脱着,连同袜子都像是没清楚话的脱了下去,终于,她像按捺不住要飞向天空的燕子一样跑了回去, 两三个安检员拉都拉不住,她的眼眶湿润着,光着脚直奔着身后的人而去,扑过去,抱住他,吻住了他,要说彼此的第一吻是放学路上贪玩发生的意外,那么这次总该是情到深处,六年的共度,缘来命已注定,刹那便是永恒,他们都哭了,似乎是要以泪祭奠逝去的岁月。 “你!一定要来!”,离别只留哽咽的一语,终于是宿命难违的又分开了。 当她身影消失,陈一枫的室友凑过去,玩笑似的说,“疯子!你终于得解放了!今后不用老是跑来上海了!哥几个可以趁大四这一年好好玩玩没玩的了!”,“对!解放了!我真他妈高兴!”,他强露着笑,转了身,使劲搓着眼泪,欧亚玲上飞机没多久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他看了,含着泪回到“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这是他们昨夜从张信哲演唱会上听来的歌词,意蕴深沉,饱含深情, 他们发给彼此,算是一场告白,一场为青春的谢幕。 第10章 第二卷 归路 第十章 夏、未 第二卷 归路 第十章 夏、未 青春没有归路,那些美好的让人难以忘记,人们总是回想当初,回想第一次心动,回想第一个吻,它们藏在你灵魂深处,时而让你觉得痛苦又幸福。 欧亚玲去到美国,进入宾夕法尼亚校园的第一天就拍了很多风景照片发给了陈一枫,以此希望他看见校园美丽的风景能激发他早些过去的决心,然陈一枫那段时间也确实很用功,课余时间报了托福与gre的培训班,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啃英语,半夜凌晨,欧亚玲打来电话,往往起先的几句,都会一本正经的问欧亚玲英语上的问题,那姑娘一股相思之情的想要暧昧的言语,他却一副正人君子,于是每次电话前几分钟,欧亚玲都是蹙眉而谈,直到陈一枫说没什么可问的了,他们仿佛才言归正卷。 分开后的第一个大年夜,陈一枫给欧亚玲打去了电话,那刻他在大草坪公园,公园里led大屏正播着新年倒计时,围观的人很多,就那么几秒皆屏声静气,电话一通,也正好是新年倒计时结束,‘happy ne;’群众齐喊的声音顿时传给了身在美国的那姑娘,还在被窝里睡懒觉的她顿时露了笑,新年倒计时结束,又是一阵鞭炮齐鸣,接着公园里的音响放起了那年阿杜很火的一首歌‘andy’,“你有多久没有看过那片海!你到现在对自己究竟多明白!总是不服输!永远要比别人快!在你前方是否有你要的未来!”, 曲中的琴音悠扬,加上公园里众人的欢声合唱,那姑娘像是被感染,她慢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5 慢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一枫!我知道这首歌!这是阿杜的andy!”,她睡意全无,披上外套,两脚随意的塞上一双靴子,出了卧室, “想到我们的过去!都让人感慨!希望所有好朋友都能站起来!还有你曾经!疯狂爱上的女孩!再过几年是不是依旧难以忘怀!”,那天她仿佛自己就身在故土,一路边跑边唱着出了家门,清婉的脸上不落的笑,诠释着她那天的欢乐,并西法尼亚的天空下着大雪,她却不管不顾的在自己门外像个小女孩一样与电话里的众人齐唱着,唱一句,她扑哧的笑一声,睫毛上生了冰,她才没空去擦拭,手舞足蹈的一定要把那首‘andy’演唱的满是情怀, “哑铃!你听!”,陈一枫跑到了观音桥上,河两岸烟花不间断的齐放,轰隆的声音传过去,那姑娘听到,仿佛也能看到,两眼里冒着喜悦, “小枫枫!快过来!姐想吃掉你!”,她在雪地里毫无矜持的大喊,哼唧着andy的调子,倒走着一步步在雪地里踏出一个心型的图标,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春天到了么”,桥上观烟火的小伙子嘲讽,语气一如往昔, “哼!什么春天到了!就要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她抱着手机呐喊,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女人,笑颜依旧,浮躁中的美就像那风中乱飞的白雪, “玲玲!你吃什么啊?快进来!”,欧亚玲的母亲站在门前一脸疑惑的喊道,她慌乱的藏起手机,脸颊羞红,假意的拍拍落身上的雪,慢慢的向屋里走, “我是真的不会表达我的爱!却很在乎每个人对我的期待!平凡的角色!站在小小的舞台!我有那么勇敢地说出来!”,趁母亲转过身,她又拿出手机,悄悄地放在耳边,手机那头的音乐在鞭炮声中还在响着,她躺在沙发上,乐此不疲地倾听起来,闭着眼,似乎执意的要把自己的心放在天涯的另一端。 黄天不负有心人,大四第二学期,陈一枫出国留学的手续,逐渐的一项项办了下来,每通过一项,他们都会兴奋的在电话两头尖叫,那姑娘更是,往往得知又通过一项,她便会不能自已的从学校一路带着笑脸奔回家,没出三月,陈一枫便收到了并西法尼亚大学的通知书,也就是在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陈一枫刚与欧亚玲在电话里庆祝完,便接到了弟弟陈一柏带着痛苦呼喊的电话,“哥!你快回来吧!爸妈出车祸了!”,多么恶俗的剧情,那一刻他如受雷击,拿在手里的通知书不经意的掉在地上,满眸呆滞的站在宿舍门口望着远方, 许久,许久仿佛时间凝固一般,直到室友发现不对劲,上去拍了他脑袋一下,他的身体才有了反应,他匆忙的回到宿舍,眼眶湿润着备好行李,一句话未说的冲向了机场。 他赶回湘西小城,马不停蹄的去到医院,陈一柏一见到哥哥回来,顿时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他向医生询问父母情况,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摘了眼镜,叹一声,低了头,满脸遗憾,“你父亲伤势过重!已经走了!你母亲!你母亲一条腿已经废了!需要截肢!你做好准备吧!”,医生安慰的拍拍他肩膀,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他两腿一软,若不是身后有长椅,整个人必然倒在地上,截肢需要很多钱,陈一枫家里由于他跟弟弟一直上学需要钱,所以也没多少存款,幸好欧亚玲的舅舅福叔是个好心人,见他们家有难,便伸出援手, 那次事故,可谓打击严重,陈一枫父亲去世,母亲成了残疾人,家里开的纺织厂也停业了,还欠了很多钱,家道中落,悲兮凄兮, “老大!你出国留学的事都办完了吗?”,这是陈一枫母亲躺在病床上醒来问他的第一句话, “妈!我考试没通过!我也不想去了!”,他说了谎,那个谎也许是他思考很久才决定的,现今的家境,他若出国,那母亲跟弟弟又谁来照顾,显然条件已不允许, “你爸爸走了!这个家今后可怎么办哪!”,母亲苍白的脸上淌着泪,满眸怅然, “妈!我已经毕业了!家里有我呢!你好好养伤就行!”,他红着眼眶,强忍住将要流出的泪水,固执的要彰显男儿本色,曾几何时爱成天打闹的少年,一朝却变成大丈夫,这改变需要经历,只是这经历太过残酷,他要放下很多,也要承担很多,人生无常,如同变幻的四季,欣赏过绚丽的夏花,就要目睹秋时的凋零,熬过刺骨的寒冬,才遇温暖的春光。天涯的一端,欧亚玲拿着手机得知陈一枫家里的事后,提壶倒水的手迟迟未收,以致水在杯中溢出,顺桌子流下烫到了自己的脚背,往昔里他们总是有说有笑, 那天她听着电话那头那一向桀骜的小伙子哭泣的声音,自己也落下了泪,泪水滴进身前水杯里,她还是拿起一饮而尽, “一枫!不要哭!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她自己哭着,却还安慰他人,善心不改, “一枫!你等我!我这就买机票回去!”,放下水杯,抹一把泪,仓促的向自己房间赶, “你别回来了!我没事!让我自己静一静吧!”,声音落,电话也挂断了,她的身体僵在房间门口不知所措,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走进去,还是回头,窗外扫进一阵风,撩起她未扎的发,凌乱如心。 好长一段时间里,陈一枫与欧亚玲都极少通电话,一个似乎专注振兴危局的家庭,一个似乎专注与学术研究。陈一枫的弟弟在念初中,家里也是需要钱的时候,陈一枫便找亲朋好友借了点钱,把家里小小的纺织厂重新开了起来,资金不富裕,招不了几个工人,于是他自己老板兼工人的干了起来,母亲看他每天那么累,餐桌上不止一次劝他放弃过纺织厂,让他去找一份工作,那样也能承担起弟弟的学费,但他觉得父亲走了,父亲终其一身留下的厂子应该有人继承下去,不能让父亲一生心血白费, 为了扩大经营引来投资,大半年里他去过沿海很多地方,福建、浙江、广州几个省份都印上了他的足迹,在哪些地方,他找过很多服装制造商,想让那些老板来购买他所生产的布料,但由于缺乏知名度与信任,多数都是聊不上几句就被扫地出门,更有甚至连老板的面都见不到,在深圳,他去到一家服装制造公司的楼下,给保安递上名片,要求与他们老板面谈,可那家老板似乎根本不愿意接待他,保安电话与老板沟通后,却是说他们老板有事,似乎是为了打发掉他,保安便带他去工厂,让他在工厂内自己瞎转悠, 那家工厂很大,共有十多件厂房,他转了半个多少是还没走到尽头,他从没去过服装制造的工厂,也许是好奇,虽然里面机器声轰轰隆隆的,他还是像取经一样,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6 挨个看了个遍,在七号厂房里,他在窗边看到了一个姑娘,穿着吸人眼球的红色短袖,扎着短马尾,披着工人围裙,机器声嘈杂,那姑娘却坐在那,安静的描绘着桌子上的设计图纸,他走到身后,那姑娘正在认真的在稿纸上所设计的服装上描绘图案并未注意到他,她桌上的电脑正打开着一张图像,且是龙的图像,那姑娘画了一遍,似乎不满意又擦掉了, 再动笔,似乎还不满意,又擦掉了,来来回回好几遍,期间陈一枫一直看着,未去打搅, “美女!我可你帮你试试么?”,他像是闲来无事,又起了想画龙的瘾,走近些,提出建议,那姑娘回头,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他眼里,那刻他身上洒满窗户外照进的阳光,那姑娘看了她几秒,并未说话,直接起身,把画笔递给了他,他坐下开始动笔,不去看电脑上的图,因为画龙那样的图案,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他很认真,画龙对他来说有些故事,他与欧亚玲相识便是因为这,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美好的让人嫉妒,那一天他细心的画着,可他没去注意一旁的那位姑娘,那姑娘没去看他画的什么,而是莫名的看着他的侧脸, 要说陈一枫的相貌,也算是不遭人反感,想当初在高中,很多女生都按捺不住地给他写过情书,七分俊朗,三分朴实,可以说是对他整个人形象的诠释, “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站着问道,陈一枫没有说话,直接给了她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湘锦制造厂陈一枫’并附有联系方式, “你来这里做什么?”,也许是对那小伙子好奇,那姑娘再问, “找你们老板谈生意!”,陈一枫画笔不停,随口回答, “那你见到老板了吗?”,姑娘再问, “没有啊!湘西小厂!地方偏!很难有人愿意与我合作!”,他叹气了,多次的失败,让他曾不可一世的性格大打折扣, “我画完了!谢谢你的笔!”,不多会他起了身,放下笔,抹下了早先开始画图时卷起的袖口, “看来这趟我又白跑了!我还是回去吧!”,说罢他离开了,那姑娘看看他画的龙,再望望他的背影,不禁的露了笑, 那天陈一枫刚出了厂区,便被保安叫住,说是他们老板有了时间要跟他见一面,峰回路转,本来早已觉得无望,可现在莫不是有了机会。去到那家厂老板的办公室,那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黑色的唐装,正玩着茶具闲憩着,这与之前保安说的老板很忙没空有着天地之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忙人,慵懒的坐在卧椅上,把两个茶杯里的水倒过来匀过去,陈一枫走进去,那老板没说话,只是招手示意让他坐在他对面,把沏好的茶在陈一枫面前摆上一杯,陈一枫一天到晚在外奔波,也许早都渴了, 直接拿起一饮而尽,那老板见到,莫名的脸上闪过一抹笑, “年轻人!你还没结婚吧!这茶啊!就像女人!”,老板缓缓端起一杯茶,平和的说道, “品茶!应该先看!再闻闻!再抿一小口!切不可急躁!不然就感受不到它的美妙!”,那老板边说边做,茶水倒进嘴里,眯着眼,一副享受的神情, “老爹!你在干什么呢?”,那老板聚精会神品茶的时候,门外快步走进一姑娘,那人正是陈一枫在7号厂房里见过的,她一进来,就摘掉了身上的员工服,顺手把那老板桌子上沏的茶一连喝了三四杯,那老板看的是一脸惊措,似乎自己沏好的茶被她就那样狼吞虎咽的喝了去很不情愿, “不是叫你跟他谈谈生意吗?谈好了吗?”,那姑娘问道,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性急!生意等我们品够了茶再谈不迟嘛!”,老板一脸无奈, “你好!我叫林芳!我跟我爹说了!你们厂产的布料!今后有多少我们都可以收!”,那姑娘大方的伸手,陈一枫便也起身与她握手,这场生意谈的太快,陈一枫根本没说什么,对方已然答应,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跟我说什么了?就这么谈托了?”,那老板无奈的神情剧增,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女儿, “就在你说这话的前一秒!我跟你说了!”,林芳似乎很有发言权,雷厉风行,毫不顾忌父亲会有什么意见,那天没聊上几句,两方就签了合同,也许是运气好,让陈一枫那趟深圳之行算是没白跑,让他接手父亲工厂以来,第一次拉来了一笔生意,这也算是他事业的起步。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夏、申 第十一章 夏、申 在从深圳回湘西的火车上,林芳那姑娘像阵风似的飘到了陈一枫的面前,她想要换座位到陈一枫对面,陈一枫对面坐的是位老大爷,起先是不情愿的,还说什么年轻人不懂事,没礼貌居然找老年人换坐的话,但是她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作为交换,于是大爷很高兴的接受了,拿着钱再无他言的消失在车厢的尽头,下午时分,偏西的阳光,透过火车道旁层层树木照进车窗,光影闪烁,就像电影里时空穿梭一样,她坐下,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像初见时一样一言不发,陈一枫一时里也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 有些惊愕,也没发言,四眼相顾,静默如光,‘这个懒车!又要晚点哒!’,车上有人吐槽车的行进问题,操着一口湘西方言,他们听到都不由得露了笑,平静刹那间一扫而空, “你很有钱?一千块买这个座位值得吗?”,陈奕枫调味似的说了句, “钱的确很重要!但!我觉得它比起有些东西来一文不值!因为那东西买不到!”,她的话很有深意,那刻从她的眼中真真切切的可以看到一丝炽热, “你是指什么东西买不到?”,陈一枫眸子里装满疑惑,列车上售货员路过,他随手买了两瓶水,打开一瓶递给了林芳, “你别问了!我答应收购你的布料!是有条件的!在公司我忘了跟你说!”,她追上陈一枫的火车看来是有目的的,不过那样一个做事干净利索的姑娘会忘了说什么当真让陈一枫难测, “什么条件?”,陈一枫问, “我听说湘西有个天门山!还有凤凰古城!森林公园!等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要你陪我玩一圈!这就是我的条件!”,她带着微笑,兴致勃勃,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姑娘,说起玩来,依旧有着小女孩的高兴劲。 当去到湘西,陈一枫无条件的陪她玩了差不多一礼拜,去天门山坐索道,那姑娘恐高,像只耗子一样哆嗦着顿在角落,抱着陈一枫的一条腿,连眼都不敢睁开,山上的玻璃栈道,她则强求陈一枫被她过去,在陈一枫背上她还一直颤抖着,把脑袋埋在陈一枫背上不敢抬起,过程中虽然害怕的要死,但每走过后,她又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7 欢呼雀跃起来,像只野鹿蹦蹦跳跳的一直冲在陈一枫前面,去凤凰玩划船,那姑娘站在船头,张开双手,陈一枫担心她会掉下去,不止一次的跟她说小心不要站在船头,可刚一个没注意, 就只听得‘扑通’一声,陈一枫顿感不妙,霎时脱了短袖鞋子,扎进了水里,可在水里陈一枫睁眼一看,那林芳却是在自顾自的潜游着,景区里是禁止游泳的,她像是心血来潮一样,总要干一些叛逆的事才爽快,等到像是气憋不住了,她便游到陈一枫跟前,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浮出水面, “哎呀!谢谢你救我!差点淹死我了!”,她颠三倒四一句,划船的工作人员包括陈一枫皆是一头雾水,她一脸笑,没有任何被淹的恐惧,倒像是对自己掉下水里很有满足感,蓦地,她像是兴奋过头的在陈一枫脸上亲了一口,亲完,看到陈一枫惊愕的眼神,似乎才感觉到不适,“对不起啊!这是我报答救命恩人的一种方式!你不用多想!”,她的世界很奇特,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有点疯,但也有为了逃避在景区游泳罚款的机智,只不过总搭上了陈一枫一个无辜的人, 像疯子一样玩了几天,陈一枫为了感谢这个生意上的伙伴,便请林芳去家里吃饭,由于陈一枫的母亲已经不能行走,做饭便成了陈一枫的事,趁陈一枫做饭之际,林芳便推着坐轮椅上的陈一枫母亲出去散步,她像是跟陈一枫母亲自然熟,句句阿姨叫的亲切自然,陈一枫母亲也似乎很喜欢她的热情,散步的道上两人言笑未停, “阿姨!一枫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满怀好奇的问道, “老大小时候啊!很调皮!记得一次跟人打架了!怕回家我骂他!他就想出法子!躲去了他姥姥家!去到他姥姥家跟我打电话!说是想他姥姥了!那两天就不回家了!这件事不是后来他姥姥告诉我见到他脸上有伤!我还真以为这孩子是想他姥姥了!去看他姥姥呢!你看看!他小时候鬼主意可真多!”,陈一枫母亲带笑说着,背后的那姑娘也带笑听着,那样平淡无奇的故事不知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让她浅笑难收, 餐桌上,林芳热情依旧,帮陈一枫母亲盛饭、夹菜样样积极,吃完饭,天已黑,陈一枫要送她去之前住宿的酒店,她则拒绝,理由是没有待客是让去住酒店的,在陈一枫家如同在自己家一样,她那晚找了浴巾,直径冲进了洗澡室,陈一枫无力阻止,无奈的坐在后院的石凳上,不多时欧亚玲打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平静的,先是问候,再者又是沉默,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都像个傻子一样愿意浪费着电话费而不挂掉, “我!我去不了美国了!”,梦想照进现实,是多么的无力与遗憾,在青春里的我们桀骜不顺,遇到现实却不堪一击, “没关系!等我毕业!我毕业了就回去!也就一年多了!很快的!”,都想回到过去,哪怕是穷极一生,拼了命的也要找回当初的美好,越是离它遥远越是不舍,这卑贱的人性说是有些可爱但也可以说是泯顽不灵, “你那边都还好吧?”,他望着夜空问道,洗澡室出来的姑娘在他身后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一直注视着他,像是看的太过着迷,顶在头顶的浴巾都没去拿下,像根木桩一样看着, “一枫!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别太逞强了!多注意身体!”,她似乎满是牵挂,体贴的话说了一大堆,往昔里宁愿说违心的恶言,也不会露出丝毫温柔, “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不能兑现承诺了!”,他哀声叹气的,岁月把他打磨的仿佛再无菱角,再无傲慢, “一枫!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陪你渡过最艰难的时候!”,她自揽其罪,大度的有失本性,“一枫!别说这些了!我未来婆婆跟弟弟都还好吧!我来这边了还真挺想他们的!”,声音一改沉闷,不知是她在另一边强作欢娱,还是只是为了讨得欢心,不过说法的方式仿佛又变回了从前, “你光问婆婆跟弟弟好不好!不觉得忘了问最重要的人好不好了吗?”,他见缝插针,还属从前的风格, “陈一枫!树不要皮!树会死的你知道吗?”,还没三两句又掐上了,冤家路窄,从相遇便已注定,何况已相知, 那晚陈一枫与欧亚玲通完电话,他回过头,发现林芳站在那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那姑娘为何洗完澡不去休息,便上去问了句,一问,她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没给她安排睡那屋,所以只好站那等着,陈一枫被她的一套说辞给蒙住了,顿时愣了,接着她又询问起陈一枫睡那屋,陈一枫随手一直楼上的房间,那姑娘一副先入为主的气势,摘下顶头上的浴巾,一股烟的冲了上去,陈一枫追了几步,似乎要理论一番,她母亲及时出现,把他请到了客厅,示意让他睡沙发,出于无奈,陈一枫只得搬来被子铺在了沙发上, “老大!小芳!真的只是你的生意伙伴?”,陈一枫铺被子时母亲在一旁问道, “妈!她真就是我这次去深圳谈生意认识的!你是不是觉得她脾气也有些怪?有钱人大多都这样!”,他随性而谈,言辞里颇有对霸占了自己房间的那姑娘的一丝不满, “老大!这人啊!有时候你真搞不懂!例如你喜欢一个东西!即使不了解它!看到的第一眼!只要你心里认可了!你就会想得到!就跟你小时候看到小卖部里的篮球想买是一个道理!”,母亲的话具有深意,只是躺下的陈一枫似乎没想着去思考,已然闭上了眼睛, “妈!别说那个篮球了!你到最后也没给我买!快去睡吧!”,他声音已经带着入睡前的迷糊,显然是想要睡觉了,于是他母亲也没再多说,替他盖了盖脚边的被子,转着轮椅,离了去。 林芳临走去了趟陈一枫家的纺织厂,陈一枫父亲在世前,那纺织厂本就是糊口的小本买卖,规模不大,林芳见到,以要扩大合作为由,一个电话打给她老爹,直接要了一百万投资给陈一枫,有了一百万的融资,规模渐大,新填了十多台机床,也雇佣了更多的人,货物生产的多了,赚的也比以前翻了好几倍,不出半年,陈一枫就自己买了辆车,还给她母亲换了一台全自动轮椅,他本悲怆的情绪也大好,微博里皆是发表自己生意兴隆生活如意的文章,只不过那段时间他微博的每篇文章下面,都会出现一个叫林芳的评论者, 评论的内容也几乎都是感同身受的替他事业的进步感到高兴,在微博里,林芳称呼陈一枫为小老弟,一句句小老弟出现在评论里,多少显得两人的关系密切,这被天涯一方的欧亚玲看见了,多少有些嫉妒,她为此打电话查岗似的问过陈一枫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8 ,陈一枫一句他那根萝卜已经长在一个坑里了,别人不可能拔出去,让她又安心的笑了。 林芳自那次去了湘西,而后几乎每个月都会让人意想不到的出现在陈一枫跟前,问她来湘西做什么,她以一个投资人高傲的姿态回答是为了考察,然她又不去工厂,每次直奔陈一枫家,给他母亲洗衣做饭,甚至开车去接他弟弟放学,陈一柏为此很开心,因为就算是陈一枫也未曾去接过他放学,每当上了林芳的车,那小子都收不住嘴似的由感而发,说什么林芳比玲玲姐还好,比玲玲姐体贴温柔一大堆表扬的话, “玲玲姐跟你哥关系好吗?”,车行驶在归去的路上,林芳向陈一柏问了一句, “不好!玲玲姐在的时候!我哥跟她每次聊不上三两句两人就会打起来!我都不敢上去劝!”,那小子如实相告,说话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林芳也不禁一直乐着, “那他俩每次打起来!谁会赢?”,林芳好奇似的再问, “五五开!有时候我哥气的砸板凳!有时候玲玲姐气的踢台阶!”,那些故事似乎很有趣,车里的两人都笑着, “林芳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要是!我可以帮你!”,那小子似乎童言无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没!没有啊!我跟你哥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她脸上的笑被陈一柏问了一句蓦地消散,没再去看那说话不过脑子的小孩,专注着开起车来。 一天下午,陈一枫带着林芳去吃路边的烧烤,湘西小城的烧烤颇具特色,以烤猪精肉为主,还有烤朝天椒,两三串精肉搭上一串朝天椒在炭火上烤着,空气里渐渐充满辣椒的烈味与精肉的浑香,烤出的精肉油渗进辣椒,辣椒的味道掺进精肉里,二者相得益彰,很符合湖南人吃饭怕不辣的口味,林芳一连吃了二十来串,辣得满头大汗,可是却还欲罢不能的一个劲叫老板再烤点,第一次品尝湘西烧烤的她莫不是有些兴奋,一手拿着汽水,一手不停的要去挑选烤好的食物,辣得坐立不安的张着嘴,哈着气, 相比之下陈一枫就平静多了,湘西长大的他,早习以为常,那种辣对他来说是免疫的,所谓的特色,对他这个当地人来说平常无奇,于是同一张餐桌上,出现了两个迥然不同的吃相。有卖玫瑰花的小姑娘路过,问陈一枫要不要送对面的林芳一只,陈一枫谦和地笑着说不用了,但当那小姑娘走到离林芳近些,本辣的死去活来的人,蓦然的像从辣死的节奏中镇定了下去,她拽住将去的小姑娘,掏出钱买了一只,一语不发的放在了陈一枫跟前, “你看人家小姑娘!多不容易!大晚上出来卖花!我们就买一只吧!这花也挺漂亮的!送你给你了!”,她继续对付着烤串,看似平静的目光扫了扫那年轻人的神情,并未多看, “小老弟!我想问你个事!”,吃喝了一阵,她忽而一问, “工厂的事?”,陈一枫说道,但林芳听了却摇头了, “我想问!我们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吗?”,她放下了挚爱许久的烤串,端坐着,一本正经,目光真切的看着陈一枫,然陈一枫却低下了目光,怯弱的不敢去看她, “一直以来!难道你就没感觉到!其实我..我..!”,话至此处,她顿住了,往下要说的东西似乎难以启口, “你擦一下吧!我先回家了!”,她还未说完,他却不愿听下去了,递给林芳纸巾,转身就要逃,那姑娘望着背影,眸子里顿生失落,陈一枫没走几步,电话就响起了,是欧亚玲打来的,每天晚上也就是美国时间的早晨,欧亚玲一起床多多少少都会打电话问候,陈一枫自然而然的也会第一时间接通,放在耳边, “陈一枫!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本以为它只是个梦!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法逃避!也没法骗自己!请原谅我太过诚实!”,背后餐桌上的林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大喊出的话传至四周,那些吃着烧烤的人举杯为她鼓掌欢呼,天涯两端拿着手机的两人都震住了,那个电话接的多少有些尴尬,那天陈一枫给欧亚玲一顿解释直至深夜,最后那姑娘一句‘你那边已经很晚了!洗洗睡吧!’便挂了电话。早先欧亚玲心里便有猜忌,如今听到这么一出,更是心里难安,一段时间里,她在学校都情绪低落着, 上课无精打采,往往教授好几声‘ling!ling!’,才能唤醒她的意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夏、酉 第十二章 夏、酉 欧亚玲在林芳的微博里看到陈一枫与林芳一起游玩拍的合照,更是忧心加剧,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过的魂不守舍的,过马路,完全忘了看红绿灯,必得司机猛踩刹车,吃饭貌似已经食而无味,菜都不去夹,光顾着往嘴里塞一粒一粒的米饭,睡觉被子都忘了盖,以致感冒住进了医院,好多次她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陈一枫,却没再多按一下,只是看着,一味的呆在那,她母亲在医院劝慰她好好休息,记得吃药,她却只是敷衍着打发走了母亲,关乎吃药的事,她似乎照样忘了,药的包装都未曾打开,成天躺在病床上, 无神的目光望着窗外,看着秋时里风刮下的一片片落叶,床边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好几遍她都似乎没意识到,直到护士进来发现她手机响着,告知了她,她才拿起了手机,来电显示是陈一枫,她立刻坐了起来,整理整理披散的的头发才按下接通, “哑铃!上次那事真的是个意外!我跟林芳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陈一枫直接开始解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黯然神伤之感, “我相信你!我只是!我.......!”,她像是因为生病而变得说话无力,一句话都未能说得完整就哽咽住了, “一枫!我们仿佛越走越远!我现在不敢去想将来我们是不是还会真的在一起!”,沙哑的声音,满脸怅然,这一句说的似乎很有深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久以来思考出的, “哑铃!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陈一枫似乎发现了不对,便问一句, “没有!我没病!”,嘶哑的喉咙,加上有气无力的声音,这个谎说的多少太过牵强, “那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是感冒了吗?严重吗?”,他有些急迫,直觉似乎告诉了他必然存在问题, “一枫!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她以彼此的信任为刃,逼得陈一枫没能再问什么,“你那边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几次通话往往都是这句结尾,沟通的越来越少,时间差仿佛是罪魁祸首。一次欧亚玲给陈一枫打电话,一连打去好几个都没人接,待到打通,陈一枫告知她方才在工厂太吵没听见,可陈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19 一枫解释的声音刚落,欧亚玲就从电话里听得‘小老弟!我又来了!开不开心?’这样一句喊叫,她听到顿时本有的几分笑退了下去,“一枫!你有事就先忙吧!我待会儿再打给你!”,她挂了,似乎听不得林芳与陈一枫在一起的声音, 也似乎是嫉妒与吃了醋,想要尽快的逃避,可纵然她每次电话挂的再快,从她郁郁的脸上也不难看出心里装着痛苦, “一枫!如果你遇到有比我更好的!我愿意放手!”,不记得是那一个深夜,她坐在学校图书馆,面前摆着一本莎士比亚的诗歌集,向陈一枫含着泪在电话里说出了类似莎士比亚那样高尚的话, “你愿意放手?”,他似有不解,工厂大楼上,陈一枫望着偏西的阳光,眼神里充满迷茫, “哑铃!我们!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么!你看我们以前放学一起回家!一起去看电影!一起上街玩!一起.....!”,他似乎说不下去,眼眶红着,眉头紧锁, “可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有多少人希望时光能倒流,有多人放不下过去,那刻他们都沉默了,沉默许久,直到挂掉电话时说一声拜拜,此前再无言语。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似乎是每个爱情故事里逃不掉的,陈一枫与欧亚玲也许注定会走上这一步,宿命难改,他们也会冷战,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对方,忌讳似的都不去拨打,当年表白时的勇气早已荡然无存,当年那些美好的愿景也被现实碾碎,至此他们开始猜忌未来,在莫名的伤痛中深思结果。 一次陈一枫纺织厂出了质量事故,跟他家一起合作多年的几个老板皆找到陈一枫索赔,陈一枫是丝毫没辩驳的承担了责任,但那些老板在办公室里对陈一枫一顿说道着实让他那天上了火,说什么陈一枫太年轻,比不上他父亲沉稳,做事不着调,要再发生质量问题就取消合作等话,等一席谈判结束陈一枫就奔去了酒吧,多日以来与欧亚玲感情上的不快与事业上的不顺似乎需要好好发泄一番,他喝了一杯接着一杯,沾酒就脸红的他喝得面红耳赤也未作罢,似乎以把酒吧当成了家要宿醉于此, 时至深夜,来了一位穿着格子衬衫的姑娘在吧台边与他并肩坐下,来者是林芳,她没去制止那个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还要喝的人,而是要来酒,一杯一杯的与陈一枫互灌起来,到凌晨三点多两人才出了酒吧,陈一枫把林芳送至她下榻的酒店,转身正要回去,那姑娘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别走!陪陪我!”,她像是喝醉了,脸贴在陈一枫背上胡言乱语,她此番来湘西也是有原因的,陈一枫家生产的货出了问题,也必然牵连到了林芳家的公司,她父亲在她面前因此不知一次责备过,责备林芳当初的轻率鲁莽,也责怪陈一枫的过失, 她的心里想当然的会有些难过,以致找到陈一枫就猛喝了一顿。那夜在酒店她抱住陈一枫,而陈一枫却是解开了她的手,“你们公司的损失我会补给你们!”,他说一句抬腿便走,那姑娘也许是不甘,她冲上前拦住了那年轻人,可能是酒后胆大,她抱住陈一枫脖子,对他亲吻起来,但陈一枫却是没有反应,就那样站着,对林芳的热情始终无动于衷, “你走吧!”,她放手了,背过身,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里含着血色的眼泪,待那年轻人一声不吭的走出房门,她无助的趴床上哭了起来,那人今晚冷淡的表现对她来说多少有些伤她热诚的心。 那晚陈一枫从酒店出来,便去路边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他以前是从来不抽烟的,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一包烟的包装他拆来拆去许久也没能拆开,最后索性用大力撕了开,烟盒一撕开,香烟掉了一地,他捡起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了,吸一口呛得一脸难受,但却不舍丢弃,继续吸着,慢慢的也就平静了下来,继而他拿出手机,拨去了欧亚玲的电话, “喂!你最近还好吗?”,电话一通,两边都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问完又都沉默了,一个坐在长椅上,面朝东望着东边天空渐白的云彩,一个在学校大楼里,面朝西,呆呆的看着西边将落得晚霞, “哑铃!我好像有些累了!”,他伸手抹着疲倦的脸,每说两个字都要大呼的喘气,像是酒精还未消退, “你说对了!我们的确是越走越远!也都回不去了!老天就是要故意捉弄我们!可能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他满眸没落,神色暗淡如那刻东边天空的光,萎靡不振,“分手吧!”,话音里带着沉重的叹息,像是不舍又像是无奈,多少年的相知,一朝要把她变成过客,那份决心与勇气悲怆而又无畏, “一枫!你是不是喝酒了?”,熟悉如她,她从他粗重的呼吸声里判断出可能是喝了酒,她问这个问题,自己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充盈着泪水, “就喝了一点!我没醉!”,陈一枫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等你酒醒了再说好吗?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聊了!”,她逃避了,以他酒醉为借口狼狈的挂掉了电话,不过她也真实的哭了,泪抹不完的自学校回到家淌了一道。在以往那些纯情的岁月里,他们不论如何嘲弄彼此,如何算计彼此,到最后总会以笑收场,而如今唯有眼泪可以慰藉。 那次在机场送林芳回深圳,林芳问陈一枫可否给她一个机会,那年轻人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坐在车里驾驶位,低着个脑袋默不作声,“欧亚玲!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她对你有那么好吗?”,那率性的姑娘再问,可陈一枫依旧沉默着, “她要对你好!为什么在你艰难时不跟你分担?她要在乎你!为什么撇弃你自己跑去美国?”,林芳说着,陈一枫突然下车,走到林芳的车门边打开车门,一把给她拉了出去,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忘掉她!那是我的青春!那是证明我青春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如同生命!”,他言语粗重,神情严肃,许久以来那是林芳第一次见陈一枫发火,她那天像是被吓到了,一句话也没再多说,直到看着陈一枫开着车消失而去,她才回过神似的拖着孤单的身影步入候机大厅。 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欧亚玲都没给陈一枫打过电话,她像是因为上一次的通话一直有余悸,所以没敢去主动,周末休息,她一人坐在公园里像是闲来无事,手机通讯录她上下翻来翻去,也不知是想给谁打去,就那样纠结在哪,那刻公园里有人求婚,围观的人很多,引起她的注意,她远望着,看着别人的幸福,听着别人念出的感人的求婚言词,她的脸上不由得也带上了几份笑,终于她像是来了勇气,给陈一枫打去了电话, “一枫!你上次说的分手!是真的吗?”,她轻言细语,小心翼翼的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0 问,带着少有的温柔,像是生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我.......!”,欲说又止,对方沉默了, “我知道你那天是喝醉了!对不对?”,她替陈一枫解释一句,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天我没醉!”,陈一枫回道,她听到这句,望着不远处幸福的求婚场面的一双眼睛湿润了,眨着眨着,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你不会后悔吗?”,她问道,那晚陈一枫坐在车里像是为了点烟,没去顾得上回答,一本沉默,关乎会不会后悔,这个问题的答案总是无用的,后悔,天下间没有解药,不后悔,天下间总不缺人情冷暖, “陈一枫!你不是人!”,她似乎对陈一枫沉默的本意有了自己的理解,她擦着泪骂一句挂掉了通话,起身在公园里跑去,她把泪洒在身后,似乎是要把过往丢掉,她那天跑的很远,跑上了大街,上了天桥,似乎是要离那个伤心的公园越远越好,如同末日到来,她要找个地方避难一样的不停的跑着,多年的感情似乎就那样无疾而终,让她像丢了魂一样迷失了未来的方向,那天她跑回家就把当初陈一枫送她父亲的画从墙上扯下,一顿撕碎,她父亲见状上去劝阻,可她根本无法停下,像疯了一样,父亲询问她怎么回事,她却也不说, 撕掉了画,冲进卧室,‘砰’的一声甩上房门,躲进被窝继续抽噎着。 第13章 第十三章 夏、戌 第十三章 夏、戌 当大地失去阳光,会变成一片昏暗。欧亚玲的生活自失恋便是如此,她变得鲜有笑颜,变得爱独处,变得寡言,变得内敛,曾经那个活泼的姑娘恍如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在学校本交往甚好的同学因她的冷漠渐渐疏远,她像失了群的鹭,形单影只的在学校生存着,直到毕业。毕业那天父母在酒店点了一桌子菜,给她庆祝,席间母亲问她毕业后的打算,她夹菜的手蓦地止住了,想当初毕业后的愿望是回去故乡与一个叫陈一枫的聚首,而今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去的理由,世事无常,她已然迷了路,“还没想好!”,她毫无责任心的一句就那样交代给了母亲,让父母两人都面露诧异,她父亲想让她帮着做生意,她也拒绝了,最后她以想自己闯闯为由,提出先找份工作再做打算,父母没反驳她的人生规划,就那么一个女儿,从小便像捧在手心里的小花一样呵护着,她任何可行性的想法都会支持。 如她所愿,毕业不到一个月,她海投简历,最终被一家本地的投资公司聘用,她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与那些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仿佛一样,麻木不仁的存在着,什么年少时的梦想,什么信仰与承诺似乎都已忘却。有一天她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在她前面,那男同学见自己鞋带松了便要蹲下系鞋带,于是男同学把本拿在手里的校服外套直接搭在了女同学的肩上,女同学没有言语,拿起那件外套趁男同学蹲下系鞋带时抛出,让校服外套完美的挂在了一两米高的树枝上,恶作剧完毕,女同学开始逃跑,男同学发现后一脸气愤的只好爬上树取下自己的衣服,待他取下便去追上去似乎要找那调皮的同学算上一笔账, “you!stop!”,男孩叫着追着,女孩笑着跑着,这一幕欧亚玲看见了,她站在那也笑了,笑容有些岁月的疤痕,美而又苍凉,多少年前她与陈一枫亦是如此,都钟爱折磨对方,以对方难堪为乐,倘若能时空穿梭,不知她会不会选择第一次踏进湘西故乡,第一次步入高中班级给坐前面的男生再泼上一瓶墨水为穿越回去的时机契点。 那一年很多高中时代的同学都结婚了,李攀的婚礼给欧亚玲在微博里下去过请帖,然她是回不去的,婚礼上欧亚玲为表歉意,打电话给了李攀, “攀妹妹!姐回不去!抱歉啊!恭喜!”,她问候, “没关系!我知道你回不来!给你发请帖其实就是找你要礼金来着!”,电话里的人嬉笑着,“小玲子!你可真大方啊!我刚看礼金单上!你给了一千啊!是你叫疯子代交的吧!将来我可还不起这么多啊!”,李攀说出这些,欧亚玲有些蒙了,因为她压根就还没给过什么礼金,也没叫陈一枫代交过,一时间她有些哑语了, “小玲子!你知道我嫁给谁吗?”,李攀似乎很开心,说话兴致很盛, “谁!谁啊?是付卿吗?”,她猜了一个可能的人,付卿当初与李攀算是关系密切,走到一起也是极有可能, “不是!我告诉你!你可别生气啊!”,李攀总欢声笑语的,与她在情绪上迥然不同, “说吧!我生什么气!”,她大方的说道, “是疯子!”,对方说出这三个字,她削苹果皮的手眨眼而止,“是疯子当初放学路上为你撑腰打过的那个隔壁班的小胖子!你还记得吗?”,李攀像是在吃着什么东西,一句话分开了两节才说完,而这两节话让欧亚玲似乎感到很惊措,拿在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你跟他啊!真的让我想不到!”,她拾起苹果,吹吹灰,咬下一口,似乎把之前的错愕一并吃进了肚子里, “嘿嘿!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没想到!是不是感到世事无常?喔!疯子今天也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电话里李攀问一句,还没等欧亚玲回答,便听见李攀大叫着‘疯子!疯子!过来接电话!’,‘哎!来了!’她听见那么熟悉的一个声音,蓦地放下手中的苹果,拿起手机挂掉了,她曾渴望过能时常听听那熟悉的声音,而今听到却又似害怕一般的躲避了,那天她挂了电话,凝视着手机许久,蹲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夜风袭来,像是有些冷,她孤独的抱起膝盖与夜空一样沉寂着,家猫喵叫着跳上桌子叼去了她费半天功夫削好的苹果,她却无动于衷。 时间不等人,那几年里很多同学都相继结婚,而没有结婚的都会被家里催着,这是社会常态,也是每个人到了一定年纪所要面对的。欧亚玲有一次被父母拉着去陪她老爸生意上的伙伴吃饭,去到餐厅见了面,欧亚玲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拉去相亲了,对方也带着自己的儿子,那小子是个白人男孩,见到欧亚玲很绅士的给她拉开椅子,且送给了她一朵花,那天欧亚玲像是很不习惯相亲这样一件事,在简单的交谈几句后便找了个公司找她的理由逃避了,她逃去酒吧给自己灌起了酒,在酒吧遇到读研的同学泰勒,泰勒看她借酒浇愁便问了问原因,她如实相告,泰勒听完似乎很羡慕,羡慕欧亚玲的父母很为她的人生大事考虑,泰勒一顿劝说欧亚玲要考虑考虑,不要错过而后悔,然欧亚玲抱着酒杯的回答却是不想再开始,她说爱情就像上学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1 时写一篇作文,你费尽心思的想题目,绞尽脑汁的写出一个惊艳的开头, 平稳的过度,再投注情感的写出一点起伏,整篇内容虽平凡但充实,最后你就要写结尾了,但老师突然出现说你跑题了,要你重写,试问谁还有精力去重新写过,而写上的那篇你永远只差一个结尾,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的结尾。 自那次相亲之后,那个白人男孩就时常会出现在欧亚玲面前,她下班,那男孩会去开车接她,周末时常会去她家串门,欧亚玲的母亲似乎很喜欢那小子,总在家里做上满桌子的中国菜招待,迫于母亲的淫威,欧亚玲只好在面子上于那白人男孩恭敬的相处着,母亲时常劝她热情点,多跟人说说话,她总是闻而不做,表现总是那么力不从心,每当母亲在她面前提起谁家的孩子结婚了,谁家的孩子都生孩子了,她就逃开,好些日子住在公司都没去回家,母亲见她总是逃避自己的婚烟大事,便打来电话对她说教了一通,说她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说她对父母的不孝顺,夜晚公司冷冷清清,她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哭了起来,她哽咽着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陈一枫按了下去,可拨号不到三秒钟还没接通她又像没勇气的自己关掉了,往后的日子里她有试着跟那白人男孩交往过,可每次那男孩讲个什么笑话, 总会尴尬的只有那男孩自己一个人在那笑,他们之间明显的缺少默契,缺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观,缺少必要的相知,缺少这些她与那男孩相处总是无味的,有时候她会想没准真正的爱情就该如此,平淡如水,自己是不是该就这样认命,抛下年少时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凑合着过完余生。 那一年陈一枫的弟弟念到了高中,在家里陈一柏把哥哥高中的书籍翻了个遍,目的是要找一些有用的高中书籍为己所用,不经意的他翻出了一页纸,上面写着四道方程式,他问哥哥那是做什么用的方程式,陈一枫没有回答,拿着那页纸安静的在窗前坐下了,像是闲来无事,那当年本不屑去算的方程式,他那天拿起笔开始勾画了起来,y=1/x,x+x=9,y=|2x|,x=-3|sin y|,四道方程式的坐标图画完,明显的在坐标轴上的图像像极了l、o、v、e这四个字母,他看了稍许,点根烟泛红的眼睛无神的望起了窗外。真是命途多舛,二十七岁那年陈一枫在工厂与工人一起忙着搬运货物,没想到堆了七八米高的货物突然倒塌,陈一枫眼疾手快地推开了身边几个工人,自己被埋进了里面,伤的很重,医生说脊椎受损,神经也伤到了,成了植物人,苏醒的可能性很小,陈家再一次遭遇浩劫,陈一枫母亲手足无措, 找来林芳,林芳寻遍了全国的医生终也无果,林芳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忍看陈家的破败,一直照料着陈一枫,也帮忙打理厂子的事物,陈一枫母亲在她面前哭着说感谢,她也流了泪, “你要是我儿媳妇就好了!”,陈一枫母亲坐在轮椅上看林芳给陈一枫喂药冷不丁的叹了声, “阿姨!您要不嫌弃!我现在就可以叫你一声妈!”,她说话跟她性子一样,直接而且大方, “可惜了!老大现在这样!让你受苦了!”,陈一枫母亲宅心仁厚,不想林芳在自家瘫痪的儿子身上耽误时间,好几次劝过林芳,可那姑娘就是患难不弃,任性的尽心尽力照顾着。 陈一枫的很多同学得知陈一枫出了事都去医院探访过,他们看到一直是林芳在照顾便都生出了一个疑问,他们潜意识里觉得那个时间最该出现在陈一枫跟前的应该是曾经那个与陈一枫形影不离的欧亚玲,林芳的出现仿佛让他们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为此李攀联系过欧亚玲,李攀在微博里怨怒似的说欧亚玲不讲情义,欧亚玲看到消息感到茫然便询问,她的不知情让李攀更是恼怒,以为欧亚玲是装的,那年秋天,欧亚玲在父母的催促下委曲求全似的将要跟那白人男孩订婚,父亲送她去往订婚宴的路上李攀打来了电话, “欧亚玲!没想到你能做到如此无义!疯子在医院昏迷不醒躺了大半年了!你还能装作不知道!”,电话一开始李攀便语气强硬,说的欧亚玲毫无插话的机会,“疯子当初对你有多好!你应该很清楚!他现在有难!你居然能像个陌生人一样置之不理!”,李攀说出这些,本坐车里的欧亚玲推开车门一脸惊措的走了出去, “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站在桥上,面朝东方,神色黯然, “分手?怎么可能!疯子出事前我们一起吃饭!他还说你在美国经常给他打电话!你说分手!是你自己想逃避的理由吧!”,李攀咄咄逼人,硬要把她拉入坏人的名单, “欧亚玲!你知道高中时候!全校多少女生追过疯子?而他又是如何回复那些女生的吗?”,这是一件往事,似乎给李攀留下了深刻的回忆,她说起让那拿着手机的人在风中不禁有些颤栗起来, “他的回复让我那时很嫉妒你!甚至是恨你!他当初说不想跟放学的路上不同路的女生交往!他已经有一个同路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你!他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你说跟他已经分手了!请问全校同学谁会相信?谁会相信你们的青春会走散?欧亚玲请你自重!”,说罢李攀挂了电话,那桥上的人秋风撩起她的发凌乱的舞着,她站在那流了泪,泪滴进桥下的水里,叮铃如心碎的声音, “玲玲!你怎么了?”,她父亲下车走到身后,轻拍下她的肩,看到她神色暗淡的样子,满眸疑问, “爸!我没事!”,她随口解释,可她不知道自己红着的眼眶早已出卖了自己, “你真的喜欢alan吗?”,alan是将要与欧亚玲订婚的那个白人男孩,她父亲这样问也不知何意,不过那一问却让她瞬间沉默了,低睑伫在那一本寂静, “这世上有些东西但求别拥有!如果你拥有过而后又失去它!你会发现如同自己失去生命一样!往后的人生只会像没有灵魂一般的活着!”,父亲的话意味深长,像是在警醒她某些东西, “知子莫若父!其实我早都看出来了!你不爱alan!可是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不想我们为你再操心!玲玲啊!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能委屈自己!你就是一辈子不嫁!老爸我照样养你一辈子!”,父亲在她身旁沉重的叹息道,她的眼睛慢慢抬起里面再次湿润了,呼吸间她抱住了父亲, “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天下没有后悔药!那我们就别做后悔的事情!”,父亲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转身而走,没问她心里到底装着何事,也许真如他自己所说的知子莫若父,他也许真的什么都知道, “爸!”,她看着将要钻进车里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2 背影,流泪喊道,年少时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她曾恨过父亲,可现在长大了,她似乎已然明白何为父爱如山, “去吧!你妈妈跟alan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父亲回头露着点温和的笑,继而他打开了车门,随着引擎声响起,父亲慢慢的消失在视野。 那天欧亚玲与父亲离别,她便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备好行李直奔机场,途中她母亲打来电话要她赶紧去参加订婚宴,母女俩三两句没说明白,母亲就开始急了,一急就骂她不孝,她把电话放在耳边,含泪的眼睛望着航站楼,说了声‘妈!对不起!原谅我!’,说完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想到年她打死也不愿回故乡,而今就算背着不孝的骂名也要偷偷跑回去,到湘西,飞机落地是凌晨近一点钟,她直接去了医院,爬了四五层楼,搜了二三十间病房终于把那记忆中的人找到了,房内很安静,就那一张躺床上且熟悉的脸,她站在门口,眸子里不知装的是悲痛还是喜悦,看了许久终于是向内迈开了一步,走过去给他盖盖肩膀边的被子,不自禁流出的泪却不小心的落在了他脸上,她赶忙找来纸巾给他擦拭, “你怎么这样了啊!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好吗?”,她只顾给他擦着,没顾及自己泪痕斑驳的脸,也没顾卸下背着的背包,仿佛生怕自己掉在他脸上的泪会多增病害,门外走进一道身影,直到那人走到床头她才发现,来人是林芳,林芳端着一碗汤,在床边她与欧亚玲相互见到,目光里都有些惊措, “谢谢你替我照顾他!”,欧亚玲与林芳互看几秒都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关乎话里的‘替我’这个词,到底是谁替谁又怎么说的清,她们心里那刻也都猜出了对方是谁,没去叫对方的名字问好,似乎那名字在她们心中犯有忌讳, “这汤让我喂给他吧!”,欧亚玲挺自觉的拿过林芳手里的碗,起先林芳口中还支吾着拒绝的话,可欧亚玲的那双手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她拒绝的太多机会,欧亚玲坐在床边开始给陈一枫灌着,林芳只好在一边看着,喂了四五勺后每喂一勺陈一枫嘴里都会溢出来,欧亚玲真是忙的一边喂一边擦, “应该先把他扶起来!他现在虽然可以喂一些汤食!但口腔还是不太敏感!医生说运气好再过个半年兴许他能恢复到吃一些米饭!”,显然对于照顾陈一枫这样的病人,欧亚玲是个外行,林芳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只好上手。欧亚玲的归去让陈一枫母亲很惊讶,一天早晨,陈一枫母亲自己推着轮椅去病房看望儿子,发现病床边趴着一姑娘,身影眼熟而又陌生,于是愣住了,宁静的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曾经相濡以沫的那双人身上,恍然间让人觉得时光是静止的,整个世界都沉静在哪一个画面上, “阿!阿姨!你来了!”,欧亚玲醒了,她发现门口陈一枫的母亲,紧张里有些错愕,她赶忙去接下陈一枫母亲手中所携带的东西, “你怎么会来了?”,陈一枫母亲问道, “喔!我回来看看我舅舅!”,她的理由很充分,恐怕那刻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忘了她所做的,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的人,说是回来看望舅舅,从行为上来说多少有些滑稽。回国的那段日子欧亚玲专注于照顾陈一枫,成天的待在医院,比林芳还要勤快,林芳时常被生意上的事所牵连,而她似乎是别无它事,所有精力都发在了医院里,陈一枫母亲是个明白人,她看得出来欧亚玲这次回来到底所为何事,她早先也看得出来自己儿子跟欧亚玲的关系,也许她是很不看好这层关系,她多次劝说欧亚玲早些回美国,欧亚玲托美国的朋友打听到美国纽约有一家治疗植物人很不错的医院告诉给了她,希望她能同意让陈一枫去美国治疗,然她直接拒绝了,似乎是不愿意接受欧亚玲的任何恩情。出于无奈,想要陈一枫的病情好转,那年冬天冒着大雪欧亚玲甚至去到了天门山的寺庙,在哪里烧香祈福, 在哪里她上一炷香,叩头长拜,也不知那人到底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拜着拜着流了泪,“世人都说你能渡一切苦难!奈何我们的苦难接踵而至!那些美好的你是一定要让它消失!那些痛苦的你难道要让它永生相伴么?”,殿外飘着大雪,那天她像个虔诚的信徒跪在那对佛诉苦,曾经自信而开朗的那个姑娘似乎不复存在,如今的她脆弱的只会在神明面前掉泪, “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心中无法排解的苦闷吗?不妨说来让我听听!我好替你指点一二!”,寺庙里的老主持发现了她,有意普度,她抬头看了一眼老主持,连招呼也没打起身便朝外走, “一切苦厄!皆因执着!放下诸多!登临彼岸!”,老住持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一句,那走到殿门口的姑娘蓦然驻足, “放下?”,她带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回头,“敢问!诸般放下!生来何意?”,她言词强势,不留余力,“你们佛家人总教世人放下!可你们自己何曾放下过要普度众生的梦想!何曾放下过解救世间疾苦的执念!信仰不同!归路各异!”,她不愧是文科类的高才生,那天一番言论让老住持也只能闭目长叹。闲暇时间,欧亚玲就用轮椅推着陈一枫满城镇的逛,去的地方都是以前他们经常玩的地方,她希望那样能唤醒陈一枫的记忆,五六年了,她自己又何曾不想念那些青春里的日子,那些如烙印一般刻进灵魂的岁月,她推着陈一枫去了那条放学回家的路,看到不远处的学校,她会问陈一枫记不记得,看到到路边的橘子树,她也会兴致盎然的问陈一枫记不记得,看到惊悚一吻的树,她拍着树干示意那如木头一样的人看看,可陈一枫依然没什么反应,于是她啧了一句,‘你小子还真是占了便宜!就不负责任!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许多次欧亚玲推着陈一枫出去逛,不远处总会有一道身影,那身影就停在那,看着那对人幸福的样子,没去多做打扰,那人便是林芳,她像个路人一般远看着,每次都像是在欣赏着那二人的故事。 让陈一枫去美国治疗的事欧亚玲跟陈一枫的母亲谈过很多次,可陈一枫母亲每次都断然拒绝,转眼半年过去了陈一枫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这多少有些让人发愁,愁的欧亚玲经常睡不着觉,暗夜里她常常看着那半死不活的人独自叹气,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小年夜的当晚深夜,她趁医院看护人员稀少,备好行囊,把陈一枫扶上轮椅,悄悄地带出了医院,出到医院门口,正好撞见了开车而来的林芳,她有些惊慌,像耗子看见猫一般的不敢动弹,因为她不知道林芳会不会赞成她这样做,更不太了解林芳,毕竟两人甚少交谈,那晚驾驶位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3 上的林芳看着医院门口的欧亚玲没有多说什么,只吐出了两个字‘上车!’,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跟他有那么美好的过去让彼此可以回忆!”,送欧亚玲与陈一枫去机场的路上,林芳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听起来很认真也很现实, “你一定要治好他!他曾跟我说过你们一起走过了青春!多美的缘分!你应该懂得珍惜!”,送至登机,林芳也就说了这一句,一路上两人都寡言,她们本该素未相识,却因一个人碰到了一起,而今也有了共同的心愿,关乎未来似乎两人都不太在乎。 第14章 第十四章 夏、亥 第十四章 夏、亥 去到美国纽约,欧亚玲第一件事便是用邮件写了一封辞职信给了原来就职的公司,辞职原因很简单的就写了一句,‘let life be&iful like summer flowers’让生如夏花之绚烂,她抛开所有,似乎是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陈一枫的治疗上,治疗费用很昂贵,她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工作几年所有的积蓄,医生要她配合治疗,说一些难忘的经历如果在病人面前再现可能有助于唤醒病人的意识,医生询问她可有什么难忘的经历没有,她却回答一句‘all&ime&her’,她说的是真话,谁人不念那些青葱的岁月,但医生却无奈的摇头了。在美国治疗了几个月,一天午后,她握着陈一枫的手随意的亲了一口,亲完她亲眼看到陈一枫的手指条件反射似的动弹了两下,为此她终于惊喜的露了笑,她打电话把陈一枫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告诉给了陈一枫母亲,在电话里她先是为自己私自带陈一枫去美国而道歉,然陈一枫母亲听到自己儿子 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并未责怪她,相反的还说了句谢谢,那天她很高兴,许久以来阴云密布的脸色终见晴朗。 他们曾经的愿望就是能游历世界各地,为此在美国治疗期间,欧亚玲时常用轮椅推着陈一枫出去溜达,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华尔街,中央公园等大部分地方几乎游遍了,一天黄昏在唐人街上,欧亚玲看到一对情侣在吵架闹分手,声音很大,鲜明的一口台湾腔,有些戏剧性,她不由得笑了笑,走到陈一枫面前蹲下,也学着台湾腔说道:“哇嘎你杠啊!你当初是真心要跟我分手吗?”,她问一句,必然的陈一枫没任何反应,她也没有什么意见,一个人在哪像个演员一样又站起来,伸手指着陈一枫,佯怒似的说:“臊年郎!你要分手!有种现在站起来当面对我说!电话里说算个什么事!”,晚霞从她背后照来,铺满了整条空旷的大街,那画面充斥着几分宁静,恍然间她似乎看到陈一枫的腿抖动了一下,继而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的眼睛变得不再如往日里一样无神,她惊愕了,伸着的手都忘了放下,只见陈一枫颤抖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分分分分分.......!手!”,直到那佝偻着身体站在轮椅边上的人,用极其吃力的声音吐出这两个字,她霎时满眼泪水,泪水在霞光里,如热血般鲜艳, “你大爷!老娘不同意!”,她跑过去拥抱住了他,天可怜见,那天他们似乎一如往昔一般,时光在他们身上恍惚什么都未曾偷走。 陈一枫的身体完全康复医生说还需至少一年,但那好动的性子似乎很是不甘在待在医院,一天欧亚玲去外面卖吃的,他偷偷的不顾医生嘱咐自己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医院楼下正好碰见回来的欧亚玲, “你不休息!跑出来浪什么?”,欧亚玲问他, “我等不及了!世界太大!我怕走不完!”,他拄着根拐杖,还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像个智障,医院的护士在门口发现了他,叫了他几声,他没敢回应,护士似乎是看出了端倪,一步步向他们靠近,就要原形毕露,他索性丢了拐杖,拉起欧亚玲的手就跑,一开跑护士更是急了,叫上一群人便追,他们跑了半条街,躲在一家咖啡馆算是避开了耳目。那年他们几乎游遍了美洲,伊瓜苏大瀑布边两人把相机放在岩石上拍照被猴子拿去相机,在哥斯达黎加的火山两人试图更接近火山口连鞋子都汤出了孔,在格陵兰岛海钓由于陈一枫身体还很虚弱欧亚玲就一眼没顾上他他就被鱼拉进了海里,在墨西哥城那个壁画之都由于在一公园的地面上不经同意的涂了一条中国龙结果被当地人逼迫着给他们各自家墙垣上都得涂上一条,涂了近百条龙,以至陈一枫在欧亚玲欺负他时都没力气还手。 “以前真好!在教室里!我的前面是你跟黑板上的知识!是这两样让我那个时候才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在亚马逊丛林里露营她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说到, “如今可回去不去教室了!那你现在岂不是没了活下去的勇气?”,陈一枫躺在了她身边,“多漂亮的小妞!就这样没了怪可惜的!要不今晚让小爷开导开导你?”,他调戏似的摸着她的脸,像个流氓对待小姑娘一样,欧亚玲转过脑袋看向他的眼睛里装着几份不爽,陈一枫霎时住手,似乎感到了不妙, “老娘还想开导开导你呢!你要不要啊?”,她猛地翻身把陈一枫压在了身下,“腰!腰!腰!我腰!”,陈一枫的身体毕竟还未完全康复,被压着只喊腰疼,“你要啊?真的要啊?”,欧亚玲自顾自的拔起了陈一枫的衣服,他们对待彼此一向如此,若要会改变,那么改变了的他们又如何会得来一段刻骨的青春。 他们本来还想去往很多地方,但有一天林芳打来电话,说陈一枫母亲受风寒住进了医院,他们兴致顿消,匆忙的赶了回去,回去一到医院,陈一枫母亲见到自己健健康康的儿子,高兴的抱着哭了,心情一好似乎病也好的快,当天便出了医院, “老大!小芳真是个好姑娘!你瘫痪在床的那段时间!家里家外都是她在照顾着!”,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晚上陈一枫扶母亲进卧室时母亲叨唠着,“老大!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你看你那些同学也都一个个的结婚生孩子了!你是时候想想结婚的事了!别再耽误了!”,那晚母亲说出对他的盼望,他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从母亲的言语里他能听明白,母亲的意思是林芳那姑娘很合她的心意,她希望儿子结婚的对象必然是林芳,但这有违他的初心,以致那晚他从母亲卧室出来,点上一根烟,矗在窗前呆了许久,抽完一根,他又掏出一根,伸手去拿放在窗台上的打火机,不料被背后伸来的一只手抢先了, “你看!我扔的准吧!”,那晚欧亚玲拿起陈一枫点烟的打火机,直径扔进了窗外五六米外的垃圾桶,陈一枫无奈,只得放下嘴里叼着的香烟,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仲夏 作者:枫一 分卷阅读24 “你妈!方才跟你说什么了?”,看陈一枫一直沉默着,欧亚玲像是要打破气氛便问了句, “没什么!”,他看一眼身边的人回道,复而又垂下了脑袋,“我妈说林芳挺好的!”,没沉默几秒他又补一句,叹一声,窗外稻田里青蛙欢呼雀跃的嚷着,与那窗边的一双人有着鲜明的反差, “是啊!她是挺好的!”,她也低了睑,情绪莫名的受扰,就像窗外稻田里月光下的稻穗,总仿佛是无神的垂着,半露怅然, “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说这话时眼眶湿润着,带着微笑,那微笑就像秋天里枯死的黄叶一样,有种对命运的悲叹,蓦地陈一枫吻住了她,但她的泪还是掉了下去,一起走过青春的人,谈到分开,仿佛比死一次还难受。 有一天欧亚玲的母亲自美国赶了回来,那个女人似乎是到了更年期,一见到欧亚玲就给她狠骂了一顿,说她目无尊长,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回来,舅舅怎么劝,欧亚玲的母亲就是很难停下来,骂得欧亚玲含着泪直接摔门躲进了自己的卧室,继而欧亚玲母亲又找到了陈一枫,把他约在一间咖啡馆里,态度和蔼的详谈起来, “这人啊!越老越是离不开自己的孩子!她去哪儿你都会牵肠挂肚的!念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有什么人欺负她!”,欧亚玲母亲边品着咖啡,边叹道,期间陈一枫一直没说话,他也似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离开我女儿吧!你俩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会把她带回美国的!将来!我不希望她离我太远!你应该明白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咖啡喝完终于是切入正题,欧亚玲母亲直接在陈一枫面前桌上放下了一张一百万大字的支票,陈一枫看着那支票,莫名的笑了,笑的很难看,就像那咖啡的颜色,色泽棕黄,如同糟水, “伯母!你们几号走啊?我送你们去机场!”,他没顾那支票,直接起身,桀骜的样子还似当年的少年, “明天就走!”,欧亚玲母亲回道,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一把椅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像个精神病似的狠狠的一脚踹开了去。 再到离别的机场,那个日子正至秋季,阳光与风谈不上温和,但在哪金黄的天地间总觉祥瑞, “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它就这样!今天我要走!它还是这样!一枫!你看什么都没变!”,欧亚玲望着远山与稻田,遥想当年她也是那样看着当下的景色来到这里, “嗯!什么都没变!”,陈一枫应和一句, “有时间在!一切总会变的!”,欧亚玲母亲走过来,牵起欧亚玲的手,直径去登机了,他只得望着,她一次次的回眸,那两双眼渐满泪水。 那天陈一枫自机场开车回家,一路上他的视线像是因泪水而模糊着,拿火机点烟三两下没点着,他气急败坏的把火机砸了出去,车路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出现一辆大货车,他已闪躲不及,酿成了那天湘西小城唯一的一场交通事故,人生来惧怕遗憾,因为它的无力挽回,那个秋天,那次车祸,最终成了欧亚玲一生的噩梦,那天她是在北京转机时从机场大屏播出的新闻里看到的,那刻她本要迈进舱门的脚蓦地收了回去,转身往回跑,她的母亲见状出去喊她,可她如同没听见般置之不理,空旷的机场内,一个独影就那样无所顾忌的奔了出去,她连夜赶回,在医院病房门口,正好看见医生用被子盖住了那个熟悉的脸,她身体开始变得颤抖,眼睛如同大雨时的屋檐泪水蓦然而下,步履蹒跚的走进去,离床半米,身体瘫在了地上, “一枫!你醒醒!我回来了!我不走了!说什么我都不离开你了!......!”,那天她的精神仿佛失常了,一遍遍的喊着离去的人,最终医生无奈只得把她拖了出去,锁上了房门,于是她便坐在门外一直守着,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神情憔悴,半似个乞丐一样的苦守着那道门,门内也许是有她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吧。 记不得是那一天早晨,小城的观音桥上飘满了大雾,连同河岸十里都被雾笼罩着,远处的学校,学生们读着早课,一首当地的古词九歌,隐隐约约的在澧水上传着,“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也许是这楚辞学生们读的很好听,观音桥上一姑娘就站在护栏外呆呆的望着声音传去的远方,她清婉的脸上带着半分凄然地微笑,泪痕未干,样子悲悯,她固执的站在向前一步就是百仗河面的桥中央,那危险于她来说似乎完全领悟不到,渐渐的东方的天空朝霞穿透了白云,世界变得明媚清丽,可她却似乎无暇顾及那美景,纵任自己的脚向前迈出一步,身体顺势在霞光中堕落,“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学生们依旧读着他们祖先的文学,就像故事里当初的他们一样,多么鲜艳明媚而又纯情的让人嫉妒的青春,不必要计较得失,仿佛只要走过就值得铭记, 许多的时候你看那放学路上追逐嬉闹的身影,他们仿佛就是陈一枫与欧亚玲也仿佛就是曾经的我们自己,那些真挚的岁月已经一去不返,曾经的人也各自天涯,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回忆,回忆当初的第一次见面,回忆当初第一次好奇的问对方的名字,回忆对方的第一次见你时的笑,以及他(她)第一次因你的幼稚而落下的泪,最后,让我们缅怀那些回不去的岁月,用那些美好的过往激励余下的人生。 欧亚玲是不幸的,那次她的自杀未能如愿,她被淳朴的渔夫打捞起来,送去了医院,待她醒来已是冬天,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然而她醒来看着窗外却说了一句话,她说:“怎么下雪了!我好像记得是夏天啊!”。 分卷阅读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