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能宠》 楔子 “不要!救命好痛!谁来救我” 又来了!这些拉扯和听不清的咆哮,她知道这是梦,但是真的好可怕血,溅到她身上她好想吐!她找不到地方逃跑 “呜呜救我!救我”她嚎啕大哭,忙着厮杀的人像是充耳未闻,她尖叫,几乎哑了嗓子,到底有没有人听见她呼喊,可以摇醒她,救她脱离恶梦? “醒来翩翩,快点醒来!” 是哥的声音?哥来救她了!上官翩翩呜咽着,在一片黑白中慌乱挥舞小手。 上官拓扬抓着她的手,摇晃她的肩头“你在作梦,没什么好怕的,醒来就好。” 梦?对!她知道这是梦,醒来就好她只要张开眼睛就会看见哥了!上官翩翩挣扎着,额间渗出细细的汗。 “上官翩翩,你现在立刻张开眼睛,否则我就丢下你,自己去睡觉!”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哥要离开了,她就得独自面对恶梦,不她不要! 上官翩翩在被腥红血海淹没前猛然醒来,她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又是同样的梦” “就说你以前过奈何桥时,孟婆汤喝得不够,才会残留前世的记忆,你不要一直想就没事了。”无谓的口吻故作轻松,开不腻的玩笑是他一贯安抚她的方式。 “我没有一直去想。” “那就是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像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三更半夜第n次被你的尖叫吓醒,明天那场校际篮球赛”不!包正,是不到五个小时后的篮球赛“我想我一定又会赢得一场漂亮的比赛。” “哥,对不起”她知道他故意想转移她注意力,别为不知名的恶梦耿耿于怀。 “干嘛对不起,你又不是没有良心发现,我和你房间的地板其实也渐行渐远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坐在地上“好久没在你这里打地铺了,我好困,没力气走回房间,喂!拿个枕头来。” 上官翩翩将他专属的枕头和毯子递给他,没有戳破这份体贴,是她知道他绝对会嘴硬不认。 默默躺上床,透着昏黄的夜灯,看着他翻来覆去一会儿后才入睡,她知道地板不好睡,纵使她特地购置软绵绵的地毯,也终究比不上床铺来得舒服。 小学毕业那年她就常被恶梦困扰,决定来纽约读书后,她哥还特意为此休学一年,就是想多点时间陪她,所幸高中后她作恶梦的次数明显降低,不算今晚的话,她有几个月没作恶梦了吧! 串联不出剧情的恶梦不定时惊吓她,好在她每次张开眼睛都不会孤单,称不上温柔的安慰却能令她感到安心。 他嚷嚷着被她害得睡眠不足的同时,仍然不厌其烦一再用玩笑话陪她忘记恶梦,哥哥独特关心她的方式别人模仿不来也无可取代 第一章 上官拓扬半靠着墙,像局外人懒懒的望着舞池内玩得正起劲的同学,他算是人来疯,通常在玩闹的场合他不会是扫兴的那一个,可是今天,他真的赶不及这些人兴奋的程度,也没有想要急起直追的念头。 他不懂,这几年三天两头有各类型学校或私人的舞会活动,就算挂上了毕业两个字,也用不着乐得像结束多年牢狱生涯吧? 就像是百货公司时常有各种名目的折扣,对有消费能力的人而言,天天都是周年庆,随时可以大抢购,到了周年庆当天,有必要抢破头和别人挤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越看这些人玩得疯狂,上官拓扬就越提不起劲,他正考虑要回家看侦探影集时,忽然有一大串钥匙出现在他面前,他一脸不解抬眼对上他的好哥儿们杰弗里。 “我随便拿条绳子串在一起的,看你想随机抽一把,还是依照上头的属名考虑。”杰弗里用下巴努一努手上的钥匙,示意好友注意他在钥匙上特别注明主人的贴心之举。 上官拓扬哪里不知道杰弗里的费心是想看好戏,那些花痴纠缠了他这么多年,到今天居然还不肯放弃,而且似乎准备放手一搏。 这些女人越是处心积虑想成为他的女人,就越惹他反感,不是他个性犯贱,喜欢追求得不到的,别看他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他骨子里其实很传统的,他讨厌的是这些洋妞过份开放的作风。 “拿去丢掉。”清楚明白的四个字,他知道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杰弗里,绝对听得懂这句中文。 “你确定?”杰弗里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他还是难掩怀疑“学校里四大美女的房间钥匙也在这里头耶!” “真的喔!”上官拓扬故作一脸受宠若惊,随即又脸色一垮“所以呢?” 身为上官拓扬的好朋友,杰弗里很清楚好友的个性,上官拓扬没兴趣的事就是没兴趣,在上官拓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勉强两个字,杰弗里自讨没趣的耸耸肩,随手将钥匙丢在一旁。 “不是我同情心太泛滥,要不是那群把你当神崇拜的女人,千方百计都得不到你的注意,也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在今天使出递钥匙这招。” “容我提醒你一下,这才不是她们第一次用这种蠢招,所以狗急跳墙不适用在这里,应该说是鬼打墙才对,明知不可为还为之。”虽然国中毕业之后就到纽约念书,对于中华成语的文化他还是很有研究的,在文字游戏上的造诣是天生也是后天努力。 上官拓扬不客气的形容,教杰弗里忍俊不住,他不得不说上官拓扬一针见血。 他眸光扫向不远处的圆形小沙发,在那堆人群中最注目的焦点,是校园里有东方芭比美称的上官翩翩,承袭和上官拓扬同样血脉的她,受欢迎的程度和她哥哥不相上下。 “你确定你妹这样喝不会有事吗?”纵然他早耳闻过上官翩翩天生的好酒量,眼见一个拥有不食人间烟火般外貌的女孩把酒当开水喝,这画面还是很突兀。 “那是香槟,她再喝三桶都不会有事,只是在她有醉意前可能会先撑死。”上官拓扬轻撇撇好看的嘴角,他还比较担心那几个不知死活想把他妹灌醉的笨男人。 杰弗里早已习惯上官拓扬对自己妹妹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评价,普天之下应该也只有他,不把上官翩翩这样美丽可人的女人当女人看! 不过说到底,能让上官拓扬勉为其难的人不多,上官翩翩绝对先占有一个位置,只要是上官翩翩的要求,他就算会抱怨个没完,还是会心甘情愿的照办,就说今天,要不是担任上官翩翩的司机,百般无聊的他可能早在舞会开舞前就走人。 “如果我没看错,昆特的手好像快搭上你妹的肩膀了。”杰弗里忽然眼尖发现不对劲。 上官拓扬顺着好友的话望向前方,果真看见昆特不规矩的手掌正蠢蠢欲动,他对妹妹的原则是她能保护自己的范围内他懒得多加干涉,但在范围之外的一切,就绝对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上官拓扬瞇成一条细线的双眸隐约透着危险,他迈开双腿笔直朝目标走去,与生俱来的霸气带着不悦,一经过舞池,拥挤的人潮不约而同自动让出一条路给他。 “如果你的手碰到她,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别人喂你进食。”上官拓扬的口气不愠不火,浑身散发不怒而威的气势,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大多时候嘻皮笑脸的他其实脾气不太好,踩中他地雷的人,他铁定毫不留情反击。 昆特看见他有生以来最难缠的对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他金发碧眼人高马大,多少模特儿经纪公司捧着合约等他点头,上官拓扬这个家伙偏偏刚好高他半个头,五官比例又正好比他完美一点点,不只运动能力比他强上一些,害他成为所有社团退而求其次的主将,就连入学成绩都被他打破开校以来的纪录,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很讨人厌! “拜托,你妹都没说话,你凭什么管这么多?” “我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轻柔的嗓音搭配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上官翩翩最大的特色,并非矫揉造作的温柔姿态惹人怜爱,是多少女人怨叹上苍造物偏心的最佳证明。 “你听到她说的话了,还不快滚?”上官拓扬从不掩饰他看昆特不顺眼,不是无聊的瑜亮情节,他是不认为有必要降低格调和这种家伙作比较。 昆特根本懒得搭理上官拓扬,他的目标是上官翩翩,长久以来,他逮到机会就对她大献殷勤,他不相信上官翩翩一点都不动心。 “我的宝贝,我好喜欢你,你真的忍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昆特紧皱着眉,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旁边不少喜欢他的女孩都流露出对他的心疼,只可惜上官翩翩像是百毒不侵完全无动于衷。 “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宝贝,也不可能会成为你的宝贝,而且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应该对你不忍心。”上官翩翩不疾不徐的表示,教一旁的杰弗里不禁莞尔。 兄妹果然是兄妹,连表达方式都如出一辙,只是上官翩翩拒绝人的嗓音依旧令人感觉如沐春风,没有杀伤力,却有股迷惑人心的魔力,教人不由得想对她百依百顺。 “如果说我妹有任何不忍心,应该是同情你明明没有足以构成大情圣的条件,还自我感觉良好,把痴情男的角色演得有模有样,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不忍心打断你的表演,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你难看。”上官拓扬的脸上挂着微笑,说起话来感觉不到客气,他眸里闪烁不容小觑的火焰,警告意味十足。 上官拓扬话锋犀利,昆特气得脸上一阵青白“我知道你是辩论比赛的常胜军,你别以为口才好就了不起!” “对!我就是了不起,而且除了辩论,我对拳击和中国武术都很有研究,需要强调我在这类的大小比赛得过几次冠军吗?相信我,我完全不反对你用你那张勉强称得上帅气的脸来证明我的实力。”其实他一向最讨厌用蛮力解决问题,更看不惯仗着几分拳脚功夫便得意欺负弱势的人,他是摆明了想气死昆特。 上官翩翩眼见两虎相争,非但不紧张,还像没事人似的津津有味的看戏,她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是每次有和她哥旗鼓相当的男人出现,她总不由自主期待哥哥的表现,也好奇一来一往的攻防战中,究竟有没有人能够打破她哥目前为止的不败纪录。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昆特即使不知道这成语,也懂得要在猛狮真正发怒前识相逃生,要是上官拓扬说到做到,那他牺牲色相巴结胖妞导演,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演出机会肯定因此泡汤。 “我是有风度的男人,今天这个欢乐的舞会上也不适合发生冲突,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我美丽的公主夹在我和她哥哥中间为难。”为了保持形象,即便战败,他也绝不能让人看出他是落荒而逃“我美丽的公主,我愿意为了你让步,那我先” 昆特本想落下深情款款的完美句点然后潇洒的离开,当他接收到上官拓扬杀人似的锐利眸光,吓得不敢把屁放完就夹着尾巴逃跑了,上官翩翩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却引来一记怒视。 “你还敢笑!吧嘛让那种没品的家伙靠你这么近?” “像你说的,我太善良了!我想说大家同学一场,在毕业前给昆特一个机会,让他把想对我说的话说完,我又不知道他会说个没完。”唉!看来是她太低估昆特厚脸皮的程度了! “那你为何不大发慈悲让他把对你想做的事一并做完?”他没有恋妹癖好,妹妹受欢迎,他当然也很有面子,他不是见不得有男人接近他妹妹,是拒绝禽兽和人渣靠近,替妹妹过滤只有纯人类可以追求,这规定应该不算严格吧! “干嘛这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上官翩翩嘟着粉嫩的小嘴一脸无辜。 很少有男人承受得住这样柔美人儿的呢哝软语,却不包括上官拓扬在内,妹妹天生如此的说话方式,从她牙牙学语听到现在,他早就已经免疫。 “管你是不是故意,这里无聊死了,我要回去看影集,你不一起走的话,等一会儿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别想我会特地再来接你。”他面无表情说完转身就走,上官翩翩见状,匆匆和身边朋友道再见,赶紧小跑步跟上哥哥和准备搭顺风车的杰弗里。 其实上官翩翩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丢下,就算她坚持待在这里,也有把握哥哥会来接她回家,是她也认为今晚的舞会和她期待的精采程度有落差,她没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 当她急忙跑到停车场时,上官拓扬早就发动好车子,在驾驶座上一脸不耐催促她上车,她并不恼怒他没有耐心的表现,因为她没有忽略她手边的窗户已经设定在她习惯的高度,她浅浅一笑,从上官拓扬手上接过她偏爱的淡紫色发圈。 她喜欢吹风却讨厌她一头长发被风吹乱,女孩子的衣服很多没有口袋,她不少发饰往往随手一放就忘了在哪里,或许是因此养成上官拓扬的好习惯,他除了在他车上固定放几个发圈,只要他们一起出门,他还会随身携带几条绑头发专用的橡皮筋以备她不时之需。 在她面前吐不出莲花的哥哥,一直都是她最称职的护花使者,那张刀子嘴下的豆腐心常常有出乎意料的贴心之举,而且不曾真的向她邀功求赏,她选择男友首要的条件,就是要能让她感受到像这样不是别有居心的感动对待。 一个男人费心讨好一个女人,前提必须是动机单纯,没有任何目的与期待,她的要求很天真并且难如登天吗?或许吧!反正她又不急着谈恋爱,那一切就顺其自然啰! 第二章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面对眼前一排环肥燕瘦的女人,上官拓扬完全体会时代在改变。 女追男即使隔座圣母峰,还是有不少女人会卯足全力翻山越岭! 上官拓扬感觉额角隐隐作痛,搞不懂这群女人在想什么,竟约好一起到他家门口排队让他挑选,她们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学长,我和几个同学还有学姊们展现十足的诚意,准备各科系、各类型的女生,不管你的审美条件如何,这里应该多少有符合你理想的对象,你放心,我们约定好了,无论你今天选择的是谁,我们都会保持风度尊重你的选择。” 上官拓扬楞楞的看着绑马尾代表发言的女孩“学妹,你很像是酒店妈妈桑带一群小姐硬逼客人点餐消费!”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难听,可是他最讨厌别人强迫推销,这些女人幼稚的行径,明摆着把他当成竞争的胜利品更教他厌恶到极点“现在是一定要我从你们之中挑一个当女友?” “当然不是,我们也不希望你这么随便的决定,只是学校里喜欢你的女孩子不计其数,却从来不见你对谁有回应,就连拥有选美冠军头衔的校花都被你打枪,我们是想知道你理想的条件到底是怎样?” “集合大家一起到距离山下有二十分钟车程的这里,就只为了这种事,你们不觉得大费周章?”他不得不佩服这些女人拼劲十足,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些人无聊得很不可思议。 “学长,在你升上大二的今年,多少条件优秀的学姊失败得不明不白,饮恨含泪离开有你的学校,你就念在大家喜欢你的心意,坦白说清楚你想要的条件,让大家好歹有个方向可以努力。”马尾女孩此话一出,她身后一票女生纷纷点头如捣蒜“还有,你千万别说你还不想交女朋友,我说了我们今天只想知道你喜欢的类型,不是真的逼你作选择。” 有没有这么夸张?上官拓扬哑口无言。 他曾经谈过几次感情,时间都很短暂,感情的事很抽象,他也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控制,他就是没遇到真正让他很动心非爱不可的对象嘛! 莫非要他假装出柜说他是同志,这些吃饱太闲的女人才会放弃上演皇帝选妃的戏码?上官拓扬正欲扳起脸色,干脆直接赶人不再废话,看见一个纤细身影远远走来,他忽然灵机一动。 “怎么这么热闹?”上官翩翩还没靠近家门就看见阅兵似的排场,娇滴滴的甜美嗓音,立刻吸引所有人回头望向声音来源。 一看见声如其人的上官翩翩,一票女生先是呆若木鸡,随即窃窃私语讨论她的身分,上官翩翩正纳闷之际,上官拓扬排开众人笔直朝她走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 天外飞来的一笔,上官翩翩根本来不及反应“亲、亲爱的?”她哥今天吃错什么药? 大手搂上她的腰际,上官翩翩不晓得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动也不敢动的僵在他怀里,他们当了这么多年兄妹,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她莫名感觉一股心跳加速。 “各位,很抱歉辜负你们的心意,事实上我早就有要好的女朋友,她的外表和内在都是我心里的最完美,所以我不可能再对别人动心。”上官拓扬如墨的双眸深情凝望着怀中佳人,彷佛世界之大,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上官翩翩无法解释她心头的小鹿为何会不受控制的冲撞?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明明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会迷失在那深不见底的一双幽潭中乱了头绪? 正卖力演戏,期许从此一劳永逸的上官拓扬迟迟等不到妹妹的反应,偷偷捏了她一把,示意她要乖乖配合,上官翩翩收到他的暗示才回过神来。 “扬,你别这样,我会不好意思。”耳边传来此起彼落的哀怨叹气,好像还能清楚听见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上官翩翩的同情心不觉油然而生,但最困扰她的是,她那一丝丝骄傲和一点点的雀跃,好像超越演戏骗人那抹罪恶感她是怎么了? “我就是要昭告天下,我上官拓扬的心已经被你彻底收服,只专属于你一个人。”呢喃似的嗓音温柔而坚定,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眸像是要望穿面前一双水灵,让他的身影不只倒映在那双清澈,还烙印在她心里的最深处。 平时狂妄不羁的上官拓扬,原来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一群爱慕他的女孩们无不深深着迷,那个掳获她们王子的心,看来美丽动人气质出众的女子令她们又嫉又羡。 上官翩翩感觉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脑袋也跟着缺氧,从小到大,哥哥每个表情对应的想法和心情她都了如指掌,可是从来不曾见他这样深情认真,她明知在演戏,也没有忘记眼前这男人是她哥哥,却还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原本彷佛进香团的女人们瞬间鸦雀无声,上官拓扬忍不住暗自窃笑,一场荒唐无聊的闹剧总算进入尾声,他揽着配合他演出功不可没的妹妹准备下台一鞠躬“抱歉让各位白忙一场,我诚心祝福你们早日找到你们的白马王子,希望你们也能祝福我和我所爱的人。” 戏剧化的发展杀得上官拓扬一群粉丝们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王子搂着别的女人走进家门,让本来是对立的情敌姿态,好不容易才团结集合起来的娘子军们再吃一记致命的打击。 “他、他们已经同居了?”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家的呜呜!我好想哭喔!” “那女的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没听说他有一个这么要好的女朋友!” “他们两个好配喔!唉,我们怎么跟人家比” 门外众人议论纷纷,屋内的上官拓扬像是浑然不觉他引起的轩然大波,怡然自得在沙发上畅饮冰凉的可乐。 上官翩翩呆望着桌上一杯现榨苹果汁,这是一杯简单丢进果汁机的成品,是哥偶尔会随手做给她的普通饮品,上头漂浮两颗小冰块是她哥习惯的小动作,是只属于她的小动作,他知道她夏天怕热又顾及养生不敢喝太冰的饮料。 是不是他们好一阵子都各忙各的,她太久没有感受这份特有的贴心,有种奇特的暖流在她心里骚动,想永远霸占这份贴心的念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纵使她在哥哥心里再怎样无可取代,总有一天还是会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占据哥哥心房里更独一无二的位置。 她很清楚那是不一样的感情,但她不懂她为何因此心慌意乱,光凭想象她的胸口就沉甸甸的难受。 沉浸在疑惑中,隐约有个模糊摸不着边际的答案,她急于想厘清,又不禁害怕去探究,上官拓扬见她兀自发呆不发一语,恶作剧似的伸出大手一掌盖住她巴掌大的小脸。 此举成功让上官翩翩回过神来,她吓了一跳,拉下他的大掌:“干嘛啦!”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你骗人!快从实招来。”他其实没那么八卦,也无意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看的出她脸上写着苦恼,她很少显得忧郁,就算她有心事不想告诉他,好歹他可以故意嘻嘻哈哈让她暂时卸下苦瓜表情“是不是看到我有这么多爱慕者,被我的魅力吓到了?” “我是在想如果她们有心要査,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是兄妹,到时你会更头痛。”她故作轻快,以掩饰心里那抹异样的情愫。 “原来你是在替我担心穿帮,放心啦!就算她们知道我有妹妹,也不一定能査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疯狂粉丝通常都很神通广大,你最好别太小看她们。”她也有不少可以改行当侦探的追求者,烦得她几乎快抓狂! “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我们现在读不同的学校,她们应该没那么快打听到消息,我估计这招在半年内都还有用。”有个贵为药业龙头的父亲,他们的身分的确很难低调,但有个曾是特勤人员的母亲,他多少也学到一点真传,隐藏或加密详细背景对他绝非难事。 上官拓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有恃无恐,上官翩翩也拿他没辄“你如果真要放烟雾弹,何不找个可信度高一点,不容易被抓包的人帮你?” “以你的条件,谁会怀疑我爱上你的理由?”上官拓扬理直气壮的反问“拿你当挡箭牌,应该很少人有自信敢跳出来说赢过你,最重要的是,我完全不用担心你会假戏真**上我。”虽然他没想过把她当女人看,但不能超越他不当女人看的妹妹,那些货色恐怕也进不了他的眼。 她承认他的解释听来还算有道理,从她爱耍嘴皮子的哥哥口里听到这番肯定的夸奖,她受宠若惊却没来由心虚。 “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容易让人情不自禁爱上你?”她故意装作一脸嫌弃想挫挫他的锐气,也趁机让她不受控制的脑袋恢复正常运作。 “你敢说你刚才没有一点点被电到的感觉?”他半开玩笑的问,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可乐“喂!傍点面子,没有也要说有。” “有,当然有!你英俊潇洒又幽默风趣,你要不是我哥,我一定会爱上你。”本来是顺势配合玩笑,就像他们每次的嘻闹,话一出口,上官翩翩的脑袋顿时像被人开了轰隆一枪,震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不寻常的心情在这一秒间好像有了答案。 不会吧?她爱上她哥了? 第三章 夜里,万籁俱寂微风徐徐,上官翩翩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和微凉。 接近夏季的午夜月明风清,为了校庆忙了一天,这时候理当自然放松心情,尽情让大脑放空休息,她却心乱如麻无法静下心。 她半倚着车窗无精打采,她的恋兄情结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学校很热闹,有哥哥在的地方更喧腾,人们喜欢欣赏俊美的事物她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是看见哥哥和别的女孩子聊得开心,她就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不过是聊天说笑哪有大不了的,就当是她哥在替她做公关,有这么一个受欢迎的哥哥很有面子的不是吗? 她专心反省她的小心眼,直到上官拓扬停红绿灯时轻拍她的肩头,才拉回她神游太虚的思绪。 “在发什么呆?” “有点累了!”她淡淡回应,她恍神的理由怎么能说? “也是,你们今天的校庆真的很热闹,几个系的表演都很有创意。”刻划好看的唇型上扬成一抹完美的弧线“喂!不过你真不够意思,怎么都没告诉我原来你们学校这么多美女?” 眉头拧成一个川,她从来没有特别注意校内谁特别美、特别难看“所以呢?” “我们难道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你可以帮忙介绍认识一下,或者安排连谊活动之类的嘛!” “你有这么缺吗?”奇怪!胸口那股沉重的气压迫得她越来越难受了。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我也空窗一阵子了好不好?” “空窗”她像是自语般低喃,印象中他们兄妹俩好像不曾谈论过感情的事,头一次打开话题,她提不起太大兴致,多少还是忍不住好奇“那你说说你喜欢怎样类型的女生?” “外表我是没有特别要求,不过个性最好随和大方,让人相处起来觉得轻松自在比较重要。” “我的个性很随和大方,我们相处也轻松自在,为什么你就不会对我动心?”脱口而出的是一句傻话,她知道,但不经大脑的冲动抢白,连自己都吓一跳。 “这种事哪有特别具体的为什么,感觉对了就对了,再说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有非份之想?”他以为她在说玩笑话,神情依旧一派轻松自若。 一句无心的话让上官翩翩心里猛然一缩“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你妹妹的话,你会不会爱上我?”她小心翼翼的问。 “这么扯的问题我想都没想过。”他无谓的耸耸肩,不认为这是多需要认真思考回答的话题“你莫名其妙啰唆一大堆,我刚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她颓然垂下肩头,她很了解哥哥的个性,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他永远不会放在心上,换言之若是能够吸引他注意的,千军万马都很难教他分心。 “你是认真的?” “有问题吗?如果你担心我居心不良,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种爱猎艳的男人,我每段感情都很认真,况且只是大家认识一下交几个朋友应该没关系吧!”他承认他平日像是个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大男孩,但他不会放在心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只要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谈“情”这个字的时候他绝不敷衍随便。 “嗯!我知道了。”是呀!她知道这是没什么的小事,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她为何因此怏怏不乐,这感觉让她不知所措也好无力。 没想到感情的话题会让她的情绪直落谷底,难以消化心头那份落寞,喉头的艰涩令她更不舒服,语毕之后,她索性闭上眼假寐,拒绝再谈论这窒人的话题。 眼角余光瞥见妹妹疲惫的模样,上官拓扬当她是忙一天累了,于是也识趣不作打扰,关上车窗仅留一条适当透气的小缝。 没来由想哭的冲动很难被没收于眼皮底下,一阵鼻酸,在眼泪流下前她赶紧侧过头,有生以来头一次讨厌感受到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柔体贴 枝桠茂密的林木,渗着几缕金色丝线轻轻洒落在清澈水池,粼粼波光闪烁夺目,置身其中的上官翩翩独自坐在池畔,彷佛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正等待何时才能重返天界。 微风轻拂池面掀起淡淡涟漪,星子般的美目顺着隐约波澜流转,惹得本来就不甚平静的心湖更加纷乱。 起初她是想聚精会神冷静一下思绪,无奈她的脑袋就是不听使唤,执意回想暑假开始前,在街上巧遇的那一幕。 一对男女甜蜜逛街的场景,没什么不对,男主角是她的哥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在于她的耿耿于怀 哥哥沉浸在爱河中,她即使不祝福,也不该郁郁寡欢,当哥哥眼尖发现她,带着女友过来打招呼时,她表面上带着微笑,心头却像被人打了一拳很不好受。 一直以来,她书读得不错,课外活动也表现亮眼,却始终找不到特定兴趣或喜好,回台湾后,哥哥因为兴趣选择建筑设计的科系,她则听从好友聿姮嫣的随口建议进入表演艺术的学校。 她生平无大志,没有特别的梦想和志向,现在想来,她很后悔当初草率的决定,没有坚持和哥哥念同样的学校,不然他们也不会因为分隔两地渐渐产生疏离。 她感觉和哥哥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可她在失落什么?感情再好的手足,偶尔也是会脚步不一,总有一天也会面临各自发展生活的时候不是吗? 她讨厌这么忧郁的自己,讨厌明知没理由这么忧郁,还闷得快喘不过气的自己! 上官拓扬远远就瞧见游泳池畔的人儿,迈开长腿走来,竟不自觉教眼前这幅美景吸引。 家中这座泳池是他刚学建筑设计初试啼声的作品,先想到原本地形的林木,巧妙错落覆盖增添神秘低调,再利用希腊和谐简洁的柱式概念为基底,逐步架构成仿神殿广场式的泳池。 他对自己的品味设计有绝对自信,各种天色时节会呈现的样貌都在他预料之中,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妹妹在这里思考发呆,却是第一次看见她眉心皱折轻愁。 “心情不好?” 没有注意到他何时来到身旁,上官翩翩吓了一跳“没有呀!” “少来,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这阵子阴阳怪气的,一定有问题。” 她抬头望向蓝天,以免他看见她眸里的难以掩饰的苦涩“你忙着谈恋爱,有异性没人性,哪有空注意到我?” 算算暑假已经过去十二天,他最少有十天不见人影,以前他虽然常常也神龙见首不见尾,但那时她不晓得他是去约会,她的恋兄情结也还没病入膏肓,她感觉这个暑假好漫长,莫名难熬 “拜托!别跟我说你热恋时不会重色轻”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没谈过恋爱?” “不行吗?”看他一副大惊小敝的模样。 “你又不是没人追,当中都没有令你有好感的?还是你喜欢主动出击?”他谈感情的态度其实也是宁缺毋滥,在不违背原则的大前提之下,真遇上感觉契合的对象,他也很乐意尝试交往,慢慢从中清楚自己真正想要追寻的。 上官翩翩没有搭腔,只回以一记苦笑,如果她知道答案,她一定会回答,倘若这件事方便和他讨论,她绝对很干脆的把问题丢给他,重点就是她也正在纳闷她感情的方向,而且打死都不能泄漏让他知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是为情所困吧?”这样想就合理许多,除非是情窦初开不知如何是好,否则人人捧在掌心的翩翩公主怎会忽然变得多愁善感。 “你别在那瞎猜!”她慌忙避开他戏谑似的打量,深怕真让他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是不是瞎猜,你自己心知肚明。”她越是想闪避,就越证实他的猜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终于动了凡心,我们上官家的小女孩长大啰!” 上官翩翩嘴角泛着一抹苦涩,假使动情是成长必经的道路,令她动心的却是她不能去爱的人,那她宁可一辈子天真单“蠢” “既然你这么厉害铁口直断,那你能猜到我的对象是谁吗?”她半试探性的问,忐忑不已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喉咙。 上官拓扬闻言不觉轻笑,这个笨蛋露出了马脚,给了提示还不自知“你会这样问就代表是我认识的人吧?” 她心头一震,顿时哑口无言,恨不得拿把榔头敲烂她迟钝的脑袋,她不敢想象她的心意因此被发现的话,后果会有多严重! 她呆楞的反应间接回答上官拓扬,他得意他明察秋毫之余,又疑惑他们身边哪一号人物有本事占据这妮子的芳心? 她不可能和小嫣抢,所以一定不是熙上官拓扬支着下颚,飞快过滤身边可能人选,想来想去最可疑的就只有一个人。 “难道是泽?”他倒抽一口气“不好吧!你们是表兄妹耶!” 上官翩翩的额上冒出了三条黑线,不可否认伊漠泽的确很优秀,但她从来没想过对他有其他感情,不过她现在倒宁愿她爱上的是伊漠泽,严重性还会低一点。 算了,她本来就不期待能与不知情的当事人,可以聊出一个使她茅塞顿开的结论“你今天没有要出门?” “我就是来告诉你,我要去香港玩几天,要不要一起来?” 上官翩翩用膝盖想就知道和他同行的人是谁,她将一双白皙的脚丫子泡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踢动,故作无谓的摆摆手“我才没兴趣当电灯泡,要滚就快滚啦!” 上官拓扬自诩是妹妹肚子里蛔虫,不经意捕捉到水亮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时,他除了猜想她是被情所扰之外,还发现她好像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兄妹当了这么久,他待她的方式一向不是温柔呵护路线,他不习惯轻言慰问,并不代表对她漠不关心,他看得出她不想继续感情的话题,猜想可能是和他讨论会觉得别扭。 或许该找小嫣来,不过小嫣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难保不会拉着翩翩一起往牛角尖里钻,他是不是该请暖姊帮忙开导比较好?他暗忖着,不打算表现过份关切造成她的压力。 “那我先滚去机场,有事再连络吧!” 上官翩翩死撑着懒得理他的模样,直到听见汽车引擎声远远驶离,才敢放任眼眶凝聚雾气。 什么嘛!都要出发到机场才问她要不要随行,他果然只是随口问问的! 讨厌!真的很讨厌!她无法不去介意这份病态的介意,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早晚会疯掉! 离开池畔,她赤足走向屋子,湿漉的脚印一步步渐渐没那么清晰,很快的不见一丝痕迹,她由衷希望她那要不得的爱恋,也能如同这些脚印一般,随着她接下来的每一步淡然而后消失 第四章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租屋,掩不住疲惫是因为每天例行性质的约会才刚结束。 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她这几次约会对象不只洋人也有华人,将所有人的国籍统合集中起来,都快可以组成一支联合国了。 但是,没有!她几乎乱枪打鸟似的n次约会,就是没有一个勉强让她有动心的感觉! 今晚她约会的对象是欧洲某小柄皇室后裔,是某天排队买甜甜圈时碰巧认识的,对方内、外在条件出众,风度翩翩又机智幽默,她很欣赏他,真的很欣赏他,但除此之外,没了。 她想努力营造一些对他的好感,越勉强越适得其反,只好胡乱编个借口,草草结束约会逃出餐厅。 会毅然决然休学跑到熟悉的纽约,是想藉由其他恋爱转移该死的恋兄情结,希望专心的沉淀,起码眼不见为净,不用老是强颜欢笑面对心上人和别的女人甜蜜谈情。 至少在这里,当她不小心想起她的心上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时,她能尽情孤僻忧郁,不用假装若无其事面对亲朋好友。 独自逃到纽约后是有更多时间思考,但常常和她想省悟的背道而驰,她忌妒哥哥的女朋友,不是单纯的占有欲,并非是害怕哥哥被抢走后不再疼她,她已经不只希望哥哥永远只对她好,甚至会幻想彼此亲密行为 她死定了!她已经疯得不轻,她是否该求助专业的心理医生? 深锁眉头无奈叹气,回到租赁的小鲍寓前,她发现她相思过甚产生了幻觉。 上官拓扬带着笑,自不远处迎面走来,她像看到鬼一般吓得瞠目结舌,当他在她面前站定,笑意盈盈的凝视着她,她才猛然惊觉这不是幻象! 这款过份灿烂的笑容,她在伊漠泽脸上看过几次,看来谦恭有礼好脾气的伊漠泽,总是带着宛如旭日的温和微笑,在极盛怒时他的笑会更胜烈日,看来炫目迷人,但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焚烧成灰。 上官翩翩暗自祈祷她想得太多,她哥的脾气通常都是直来直往,应当不会在怒气冲冲下还笑的出来,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笑得这般耀眼 “干嘛发呆?开门。”上官拓扬无视她的惊骇,如鹰锐利的双眸过一抹精光,笑容依旧挂在唇边。 上官翩翩没来由心里直发毛,不敢不立刻照办,转动门锁打开门,她乖乖让到一旁想让他先进门。 他没有移动脚步,斜眼示意她先进去,摆明是提防她拔腿落跑,她无奈,却也不得不从。 上官拓扬跟在她后头进了门,从容不迫打量整个设计简单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看来柔软舒适的紫色床铺,然后是一张单人小沙发,还有一个方便料理的小吧台。 这屋子的摆设不复杂,设计上却欠缺空间概念,不同功能性的空间错落位置失当,整体看来变得稍嫌狭窄不够宽敞。 他落坐在那张苹果色的小沙发上,长腿优雅的交叠,好整以暇望着对坐在床铺上的上官翩翩。 “来吧!解释。” “解、解释什么?”她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不安的扭动手指,还想装傻。 “也是,你要交代的事情不只一样,我们慢慢来。” “我” “我从香港回来就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和朋友出游,开学之后,我也以为你忙着学校的事才没时间回来、没空和我连络,直到杰弗里打电话给我,关心你在纽约盲目的约会,到底是在台湾受到什么打击?” “其实我” 笑,从他唇边瞬间隐去,他翻脸如翻书“你居然还擅自休学?爸妈还是接到我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好样的!你打算先解释哪件事?” 他每公布一项罪状就加重一分音量,最后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咆哮,上官翩翩肩头不禁瑟缩,这些问题总归只有一个原因,是无法对他开口的原因,她不是不想解释,是不能向他解释嘛! 她沉默不语,他咬牙切齿的,胸口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你非要我一件件详细逼供?” “你冷静一点,有话慢慢说。”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努力挤出一抹甜笑,希望他稍微息怒,顺便拖延时间让她想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站起身子迈开步伐走到她身边坐下,炯炯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我要先听休学的事。” “我、我跟舅舅说我要来纽约找寻梦想,等来到纽约确定我人生方向后,才打算告诉爸妈还有你。”在他威吓的杀人眼光下,她嗫嚅的答,音量越来越小“我拜托舅舅一定要支持我替我掩护。” “你就是用这些鬼话利用舅舅替你伪造文书,配合你演戏骗过学校的通知照会?” “原则上是这样,但说利用就太难听了,我”见他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上官翩翩吓得立刻噤声,原以为他是气她想狡辩,没想到他却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她不安的吞了口唾沫,不解他的用意,也是这样近距离的凝视令她心跳加速,使她口干舌燥。 “告诉我,你到底受到什么委屈?” 他纠结的眉头依然凝重,语气却出乎意料变得缓和,上官翩翩一时间反而不知所措傻在当场。 上官拓扬尴尬的清清喉咙,神情显得很不自在,习惯口没遮拦乱开玩笑的他,似乎不太习惯对她这样轻声细语。 从小到大她虽然像是个娇滴滴的芭比娃娃,但除了常作同样的恶梦,她都不是需要人家太操心的女孩。 她iq高,eq也不低,这次一个字也没交代就休学、出国,还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似的乱约会,他原以为她是感情方面刚开窍,没想到她连叛逆期都一并被启发,和以前判若两人的行径,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哄妹妹的哥哥,我不是故意对你大小声,我是很气你出了事却不找我商量,一个人闷着头瞎处理一通,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赖吗?” 上官翩翩一双水灵大眼泛着雾气,她没料到这样的转折,不禁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啦!我太不懂事了!” 他叹了口气,一双大掌轻捧她巴掌大的小脸,以指腹替她轻轻抹去那些争先恐后断落的晶莹泪珠“是不是谁欺负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报仇!” “没、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抽抽噎噎的,梨花带泪的模样好不可怜。 上官拓扬深深凝望她好一会儿,接着才又开口:“你不喜欢凡妮莎对吗?”那个他刚交往不久的女人。 她楞住了,顿时哑然,他怎么会知道? 从她的神情他得到了答案“我感觉从我介绍你们认识的那天之后,你就变得怪怪的,几次提到她,你的反应很冷淡,表情也不太自然,你趁我去香港偷偷休学、出国,更证明我的猜测。” 莫非他知道了?上官翩翩不敢作任何回答,心脏彷佛瞬间停止跳动。 “你讨厌我的女朋友,又不好意思批评,才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抗议?”他笑着揉乱了她一头秀发“你真是傻瓜!要是我早知道你不喜欢她,我早就和她减少往来了。”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心意没有被发现“你不是很喜欢她?” “是没错,但我对她没有到意乱情迷的境界,我绝对是在乎你比她多几万倍的。”他没兴趣追究女人之间的互看不顺眼的原因,但他相信翩翩不会没理由随便讨厌别人,倘若有个当下要他选择,他铁定站在她这边。 上官翩翩的眼泪掉得更凶,不知是太感动,还是懊悔她没有先清楚了解他的心态,就伤心飞来纽约,凌迟自己的一颗心就快要发疯。 她只顾着掉泪不说话,上官拓扬抬眼扫视四周,正欲取来面纸替她拭泪,她却猛然扑进他怀抱,一股脑儿的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衣服上,他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立刻惨不忍睹。 “上官翩翩,我体谅你心情不好,先让你把帐记在墙壁上,别忘了你欠我一件衣服,你应该知道我习惯穿的牌子和尺码吧!我” “你很啰唆耶!打扰人家大哭是很不道德的!”她越哭越起劲,压抑太多的委屈烦恼一旦倾泄,便源源不绝,很难说停就停。 “你才没礼貌哩!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卯起来哭。” “奇怪耶!你说你的,我哭我的呀!”她哭到鼻塞,用嘴巴代替呼吸还要说话是很辛苦的! 上官拓扬低头觑了一眼埋在他怀中忙着哭泣的人儿,以前他替她捡风筝,从树上掉下来摔断手,都没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国中时初到人生地不熟的纽约,他特别休学晚读一年,就是想和她同班方便及时照应,也没见她特别感动,他还一度以为她只是披了天使外貌,内心根本是一只没血没泪的小恶魔,都不知道原来她的泪腺这么发达。 “喂!苞你说个好消息,我们分手了。” “什么?”她猛然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我和凡妮莎分手了。”他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无关紧要。 上官翩翩呆若木鸡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为了我?”假如是,她就太对不起无辜的凡妮莎了! 她鼻子红通通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几缕发丝微乱的黏在颊边,狼狈的模样有些滑稽,他见状,不禁觉得好笑“你想太多了,我们是单纯个性不合。” 这趟去香港,他发现和凡妮莎某些观念和处理事情的方式落差太大,回到台湾他就立刻提分手,他谈感情的态度是宁缺勿滥,所以一旦动心,他很少犹豫不决,如果交往后真的不适合,他也会快刀斩乱麻,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站起身,从长裤口袋拿出两张机票塞进她手里“明天的飞机,快点去整理行李。”他顺便脱下湿湿黏黏的衬衫挂在她手上“这是你的杰作,你给我负责到底,我先睡一下,忙完叫我。” 他爬上床,二话不说倒头就睡,上官翩翩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伫立在原地,鹅蛋似的小脸神情复杂。 她猜的到他千里迢迢飞来纽约后,肯定是马不停蹄赶来这里,不晓得他在门口等了多久,他一定很累。 她不知道她的心情是否多少有影响他决定分手,她不准自己自作多情,想在心里拉起的层层警戒,却还是被冲破封锁。 她很清楚是什么越过了那条底线,也明白她根本无力阻止。 既然再怎么思考都想不透所以然,也不能藉由距离冷静,更无法轻而易举移情别恋,她是否只能坐以待毙,走一步算一步? 也罢!她是真的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期许时间有朝一日可以冲淡不该存有的一切了 第五章 位于市中心的六星级饭店落成酒会,恰巧搭上地方政府正在推动的艺文表演节,从剪彩当日开始,展开为期十天结合时尚与艺术的飨宴。 酒会嘉宾个个有头有脸身分不凡,其中又以近年急速窜起的新锐设计师,上官拓扬最受到瞩目。 坚持一年最多只接四个设计案的他,是这间饭店的总设计人,他带领他的工作团队以大胆独特的创意构筑出尊荣气派,品味细腻的空间分派勾勒整体规格流畅典雅,缀以新颖精致的巧思艺品打造名家风范。 表演厅后台,一份报纸静静躺在梳妆台上,斗大的标题正是饭店隆重开幕的消息,报导内容歌诵上官拓扬在建筑设计上的丰功伟业,还引用国际媒体对他的评语“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高第再现”、“华人建筑史的新骄傲” 仅着薄纱丝带设计的秀服,上官翩翩坐在梳妆台前,连拿起报纸阅读的勇气都没有。 她头皮发麻,背脊直冒冷汗,越想越不对“卫小蕾,我要回家。” 正忙着替其他模特儿检视服装的卫蕾一听见这话,手上的别针差点刺进对方的腰际,她连声抱歉,随即飞奔到上官翩翩跟前。 “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对!很不舒服,但不是因为感冒。”她两眼发直,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小蕾,你为什么没有先告诉我这是我哥的场子?” “这么大的新闻,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天哪!我们很少过问彼此的工作,我这阵子又都在米兰忙服装盛典的秀,重点是我有空看电视和报纸的时候,都没有这件事的报导,我” “翩,你冷静一点,你不知道这个消息和你要回家有什么关系?”卫蕾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准备好好安抚她唯一的救兵。 “当然有关系!”她激动的喊,正在发炎的喉咙立刻吃不消,咳得她眼冒金星“咳咳!我、我哥对我的工作内容基本上没有意见,但除了内衣商品正当广告、走秀外,其他需要**,含有挑逗诱惑的工作他都一概反对。” “他也是学艺术的,应该懂得为艺术牺牲的道理吧!” “你不懂,他有他坚持的尺度范围,在范围内他绝不多干涉我,但是”她记得她有次穿着类似今天款式的服装,替知名导演的艺术电影打广告,整整被炮轰三天,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天都绷紧皮等他不定时的疲劳轰炸“呜!卫小蕾,我死定了啦!” 上官翩翩已经能够想象当她被发现穿这些不算布料的布料走在台上,她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对了,她今天还得轻舞跳跃卖弄风情呢! 哈!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上官翩翩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卫蕾也跟着慌了,当秀导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今天她第一次独挑大梁,前一晚就爆出她今天的主秀怀孕,偷跑到美国结婚的消息,她需要舞台经验丰富且要有舞蹈底子的模特儿,她心底很快有了人选。 在接这场活动的时候,原本就属意翩翩当主秀,只可惜当时翩翩人在米兰,昨晚碰碰运气试着打电话联络,没想到翩翩正好预计今天一早回到台湾,听闻她迫在眉睫,纵使有些感冒不适,还是很讲义气一口答应。 本来以为万事具备,却临时发生这种状况,她不想让她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板看衰她,又不希望害好友为难。 她颓然苦思着,忽然灵光一闪“翩,是不是只要别让你哥发现你在台上就好?” “对!可是” “好,你别担心,我有好办法,离开演还有四十分钟,一切交给我吧!” 上官翩翩是很想不担心,但她就是无法轻松以待,不过看卫蕾信誓旦旦胜券在握,她也只能祈祷卫蕾所谓的好办法真的是好办法了! 几缕丝纱缎带紧紧包裹曼妙身躯,暗藏玄机的黑色丝袜透出肌肤若隐若现,表演者随着音乐走秀摆动,轻勾破薄透丝袜,象征束缚与解放矛盾,整场表演因为主秀面容上那层遮掩大半张脸的蝶型面罩,而更增添张力。 观众席明明黑压压的,舞台与第一排贵宾席也有段距离,或许是心理作用,上官翩翩总觉得某道专心观赏的目光会将她看穿。 她作贼心虚,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险些出错,幸好她临场反应不差。 表演才一结束,上官翩翩飞奔到后台,连秀服都来不及换下,穿上风衣、抓起包包,蹬着高跟鞋逃难似的往外冲,卫蕾在楼梯间拦到了她,递给她一串钥匙。 “我的车在户外停车场,你知道是哪一辆吧!”她现在能帮的只有这样,改天她一定会再找机会还翩翩救火的恩情。 上官翩翩感激涕零,抓了车钥匙继续逃命,她猛踩油门直到离开市区她才松懈下来,只是车子刚转上她熟悉的山路,突然无预警熄火,她重新发动了好几次,却还是白费力气。 她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打算求救,手机屏幕上的一片黑毫不留情浇熄她的希望,她怀疑是不是老天惩罚她乱接活动,所以特地安排车子抛锚和手机没电整她。 “天哪!”她不禁哀嚎,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长途旅行加上工作,她快累瘫了,感冒又折腾得她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按照今天活动流程,那男人应该不会太早回家,也许他晚上还另有节目呢!她暗想,嘴角不觉轻扬苦涩。 转眼已经四年了,她仍然解不开心里的依恋,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她没有雄心壮志,模特儿的工作对她来说还算自由,她常常是看心情接工作,幸好她本身条件还算优异,运气也很好,外界很少认为她难搞,反倒赞赏她爱惜羽毛,所以这些年她的成绩不算亮眼,发展得却还是不错。 看似惬意自在的她其实很彷徨、很无助,但她已努力学着释怀,否则还能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不学着心平气和与这份禁忌的迷恋共存,她可能早就精神分裂了。 现在,当她不由自主用看男人而非看哥哥的眼光偷偷望着他,偶尔幻想他对她的好是情人之间的相处时,她会安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清醒,既然那天迟早会来,她就不用整天庸人自扰把自己逼得太紧。 朋友常笑说模样仪态轻柔似水的她,是最典型水做的女人,虽然没有特定的人生目标,一直以来她都可以把想做的事做得很好,如水一般在每个容器里都能恰如其分,既然如此,她也一定可以将自欺欺人的心态发挥得很好。 忘了在哪里听过的,感情的事很奇妙,对的人与时间缺一不可,她现阶段还无法强求改变,就只好顺其自然 夕阳西下,天空逐渐罩上一层灰,上官拓扬熟练打着方向盘,正要驶上山路,看到一台车子停放的位置很不寻常。 他放慢车速缓缓靠近,赫然发现驾驶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他立刻产生警觉。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迅速上前关切,透过车窗露出的一截空隙,他清楚看见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很明显的,她睡着了。 上官拓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轻敲车窗,试图叫醒对方,毕竟入夜后山上气温会骤降,就算她不担心感冒,一个女孩子落单在这儿也是很危险的。 “小姐!你还好吗?” 上官翩翩睡得迷迷糊糊,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唤她,一时以为是在作梦,不打算特别理会。 她转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乍见一张紫色的蝶翼面罩,上官拓扬有些诧异。 是她?那个身材姣好,舞姿翩翩的模特儿? 那紫色彩蝶尾翼长及耳垂,几乎遮去她整个面容,但小巧脸蛋上一双长如羽扇的睫毛、白皙秀气的鼻子和自然粉嫩好似软糖的嘴唇,不难猜出卸下面具的她会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她的双眸是否也同样迷人? 好梦的人儿似乎察觉一道灼热的注视,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如墨深遂,惊得她忽然睡意全无。 她犹如惊弓之鸟立刻正襟危坐,又迅速别过头不理他,连续动作逗笑了上官拓扬,这是头一次有女人对他显露恐慌的表情,而且连看都不想看他,这家伙的反应真特别!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他没认出她?上官翩翩心头一震,大着胆子回过头,犹豫是否要老实坦白身分,以免待会儿被他先抓包,下场包凄惨。 “我的车子抛锚了。”算了!她承认她是俗仔。 “需要我帮忙吗?” “呃应该”她本想推托在等朋友赶来,又担心拒绝他帮忙,她孤立无援得整晚在这里喂蚊子。 她眼帘半掩,显然在苦恼该不该接受他帮助,上官拓扬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名片,从窗户缝隙递给她。 “这里的地形目标不明显,我是怕你很难找到救援。”他不爱多管闲事,却无法昧着良心袖手旁观,丢下她一个女孩子不管“假如你不放心,可以先把我的名字电话传给你朋友。” 她接过名片,却马上收进包包里,没有多看一眼“我知道你是谁。” 原来她晓得他的身分?以他的知名度被认出来其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敝,只是听她表示认识他,他有股莫名的雀跃。 “你来找人的吗?” “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我住敖近,说不定和你要找的人是邻居,你要找的是哪一户?” “我”惨了!她不知道要找的是哪一户?情急之下,她随口报上公司宿舍的地址。 什么?那是天南地北完全反方向的路耶!“你好像严重走错路了!” “哈哈!是吗?”她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 “我看天色也晚了,我有这个荣幸护送你到想去的地方吗?”她轻柔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沙哑,像只慵懒餍足的猫咪,他挺喜欢她的声音“如果你相信我。”他又补上一句。 “我当然相信你!”她脱口而出,随即暗骂自己白痴,恨不得咬断多事的舌头。 上官拓扬先是一楞,接着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这感觉很奇怪,他第一次被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吸引,虽然她有可能是颜面伤残患者,但是她闪烁不停的眼神令他好奇。 直觉告诉他,她不只单纯知道他是谁,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定在她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热切,但她好像压根儿不想让他知道。 她在藏匿什么、回避什么?莫非她是打算欲擒故纵?不过无所谓!他上官拓扬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这只神秘的小猫咪是不是故作姿态,既然她挑起他的兴趣,他很乐意奉陪到底和她一起玩游戏! 上官翩翩紧揪着手指,不懂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明明害怕身分穿帮,为什么还要冒险上车? 只因她身旁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同以往、对她说话的语气不像兄妹,她就不想太快结束这一切。 废话!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身旁坐着的是他妹妹,他才会用一个男人的身分看她,她很感谢老天爷给她这个机会,安慰她多年辛酸压抑的苦恋,但要是被发现的话 第六章 上官拓扬的车才正要驶离郊区,公司一通急需他指示的电话,他不得不先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他边翻阅记事本,边分神向身旁佳人抱歉请她稍后,上官翩翩终于有机会大胆偷看他。 她好想他啊!她其实好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哪怕永远不能表达心意,她也不想和他分开,不过偶尔也有例外,当他身旁有另一个女人存在的时候,她就会找借口请公司替她安排出国工作。 这次她硬是在米兰多待了一个月,最后公司下最后通牒,她才不得不回来,就是因为她不想面对那个媒体报导可能成为她大嫂的女人。 她不经意一抬眼发现上官拓扬不知何时已经讲完电话,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很多女人喜欢看着他发呆,这么专心的她是头一个,她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的发呆。 上官翩翩鼓起莫大勇气,抬头直视他彷佛会勾魂慑魄的双眸“我在想,你和那个百货业千金交往的事。”真不敢相信她开口了,她好大的胆子! 他轻扬嘴角似笑非笑“你很了解我的事?” “这新闻很大,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很多新闻都是媒体捕风捉影。” “所以你们没有交往?”她沉重的心又开始飞扬,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样地狱和天堂中轮回。 他敏锐察觉到她在窃喜,他偷瞄她,假装随口说道:“其实我单身好一阵子了。” “是吗?”她浅浅上弯的嘴角弧度完美,连新月都自叹不如。 “你好像很开心?”她的表现正中他下怀,偷了腥的猫儿笑得很贼! 啊!他为什么要挖陷阱给她跳?而且她这个笨蛋居然还傻傻中计了!上官翩翩不禁懊恼,巴不得能挖个地洞钻下去。 见她一副害怕多说多错,索性紧抿着唇不说话,上官拓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很好奇这只神秘的小猫咪还有什么其他更吸引人的表情,他情不自禁缓缓靠近她,目标是她看来红滟可口的嘴唇。 上官翩翩楞楞的看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紊乱的脑袋轰隆隆乱成一团,眼看他的嘴唇就要贴上她的,她用仅存的理智迅速别过了头。 “你有喝酒?”她假装若无其事。 嘴唇扑了个空,上官拓扬心头难掩失落,但他一向不强人所难“下午喝了几杯。” “那你还敢开车?”为了化解尴尬,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她故意扬起音调“我看我来开好了。” “用不着吧!我没喝多,而且酒也退得差不多了。”他发誓他真的很清醒除了刚才想吻她那一秒钟。 “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来开好了。”她想有点事做,好让自己分心,省得过度专注回想刚才那个片刻,她会不小心忘记呼吸,然后休克死亡。 上官翩翩越想保持冷静,就越有脑充血的迹象,她下了车,一阵冷风吹来,让她脸颊的滚烫更明显,她深吸一口气,力求从容走到驾驶座门边。 笑望着她有如机器人般姿态僵硬,上官拓扬打算有风度的顺着她,他打开车门准备让位。 上官翩翩逼迫她的脑袋只能记得要赶快换位置,然后专心开车的步骤,没注意到他还有一只脚没跨出车门,她就急着上车,一双高跟鞋不小心绊倒,整个人狼狈的跌倒趴在他身上。 她慌乱想起身,一绺发丝好死不死缠住了他衬衫的钮扣,她急得快哭出来,他却乐得欣赏小猫咪对着难解的线球发愁。 “你还笑得出来?” “抱歉!”他忍住笑,一句道歉听来很没诚意。 “你快帮忙啦!”天呀!她越慌,头发缠得越紧! 上官拓扬轻嗅着她淡雅的发香,从这个角度意外发现她风衣内的薄纱缎带,这女人不只还没卸妆,连服装都 他从不趁人之危,但也没有柳下惠那种非常人的意志,怀抱着一只如此可爱的小猫咪,谁能忍得住不好好逗弄一番? 一个坏心眼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好看的嘴唇扬起刻意装饰的无害“你这样半蹲着不顺手,我看你先上车好了。” 上、上车?他尊驾在驾驶座上,那她上车是要坐在“这、这不太好吧!” “我是认为你上车坐好静下心来慢慢的解,否则你这样的姿势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他敛起眼底强烈的不怀好意,假装好心的建议。 上官翩翩小脸不争气的辣成一片,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从背影看来,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虽然天色已晚,理当没什么人会经过这偏僻的河堤,但他顾忌的也没错,如果他们被误会在做妨害风化的事,因此被带到警察局,姑且不论他们都算是公众人物,光是她的身分 她一咬牙,半弯着身子进入驾驶座,她紧张到快要缺氧,但她相信他的人格,他绝对不会害她的。 有限的空间使她不得不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尽量后退,整个背都贴在方向盘上,彼此的距离还是很紧密,而且,从她掌心传来那强而有力的节奏是什么? 上官翩翩顺势低头探寻,竟发现她为了稳住重心,双手居然本能扶在他胸膛上,她惊呼一声,赶忙移开一双小手。 她心慌意乱,手不知该往哪里摆,想再拉开一点距离,也无路可退,失措的眸子对上一对在幽黯中隐隐跳动的火球。 她震慑住了,猛然意识到她好像上了他的当 “你到底在忙什么?”他哑着嗓子问,薄而有型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上官翩翩不敢相信眼前散发邪佞的男子,是她相处二十几年的哥哥,最糟糕的是她完全不知该怎样面对陌生的他? 她毫无恋爱经验,但不会笨到看不出他眼中的渴望,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们不可以!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怎样?”他摊摊手,一副他又没干嘛的无辜模样。 “拜托你”她只能求饶。 小猫咪的大眼水汪汪的,容易惹人心疼,也能轻易挑起男人更想欺负占有的劣根性。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好感?”大掌一把扣住她纤纤柳腰,上官拓扬笑得很自信。 “你看的出来?”来不及阻止疑问脱口而出,她无暇懊恼,急欲想确定他究竟看穿多少。 “我不是木头,从刚才到现在,你的眼神和说话的口气,我确定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就算我对你有感觉又怎样?”她轻轻低语,浓浓苦涩有口难言。他可以斩钉截铁确定眼前的女人对他有好感,却看不出她上官翩翩偷偷爱他好几年,她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我也对你很有感觉,你的眼神很特别”他铁臂一缩,把她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放肆贴在她大腿上,隔着薄薄的丝袜大胆游移,经过撕裂破洞,他手指恶意轻挑她显露在外的细致肌肤。 上官翩翩楞楞无语,他手指所到之处掀起她全身一波波酥麻颤栗。 她不晓得他是否与每个和他看对眼的女人都会这么做,她只知道她必须快点阻止这一切,甚至有必要自曝身分,她不敢细想他发现是她的后果会如何,但她不能放任万恶之火开始燎原。 “你听我说,我唔!”她的话全落在他迫不及待燃烧的火舌中“等一下!你”她越挣扎想说话,他的唇舌就越有机会狂妄攻占她的口腔,小嫩猫的嘴巴有点笨拙,应该是缺乏训练,不过无妨,这非但不影响他欺负她的兴致,反而教他心情更好、更想使坏。 小猫儿的嘴唇果然如他所预期的香甜、充满弹性,就像奶油一样滑顺可口,使他欲罢不能。 手掌偷溜进她的风衣,探向薄纱内的层层缎带。 “啊不可以喔”她不由自主嘤咛,陌生的快意阵阵袭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这么敏感。 她朱唇微启,无助的喘息,上官拓扬滚烫的舌尖还是不停止捣弄她唇中的柔软,他甚至嚣张的含住她的丁香小舌,当成棒棒糖似的舔咬。 他很贪心,想要的更多,大手不客气的上下扯开她胸前缎带细缝。 上官翩翩一双眼眸还残留激情迷乱,想阻止这令她羞暇的温柔,奈何她全身还晕飘飘的心有余力不足。 纵使她没有经验,也知道他额间的细汗和痛苦的表情是在忍耐什么,她不理解为什么,又不敢开口问,担心她若是问了,他会以为她意犹未尽,虽然这也的确是事实没错,不过既然他愿意住手,那她就不该故意勾引,否则她可能真的会被打入地狱不得超生。 上官拓扬替她拉好风衣,带她下车走向副驾驶座,等她系好安全带,才替她关上车门,然后一个人在车外站了好半晌,直到确定冷静后才回到驾驶座。 他再次发动车子,往她说过的目标前进,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上官翩翩也不敢说话。 到了目的地,她一声道谢轻不可闻,始终没勇气看他的脸,才刚下车,脚步落寞往不远处的大屋走去,正烦恼要是大伙儿都睡死了,她可能要露宿街头喂蚊子,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 她循声一回头,赫然看见是上官拓扬追过来,她脚步像生了根似的呆站在原地。 “跟我说你的名字?”他没有越矩的动作,只是轻声的问。 他灼热如火的眼眸像是有勾魂慑心的魔力,她不觉轻轻脱口而出“我是翩”她猛然意识到失神,忙不叠改口“我叫pandora。” “pandora?潘多拉”他喃喃重复,他知道她无意告诉他真名,他也不想勉强她“潘多拉小姐,我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什么?” “不管你相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不想和你随便玩游戏,否则刚才在车上我就不可能住手,我是真的被你吸引,忍不住想靠近你。”他好奇的不只她的真面目,还有她复杂眼神下的每分感受“如果你不是有夫之妇,或者是有男朋友,就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上官翩翩呆住了,事情的发展完全脱序离谱,超乎她原本想象,她不知该怎么收拾这一切。 她不敢想象她若一错再错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但拒绝的话她又真的说不出口。 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爱意和期待,是她苦涩煎熬的幻想成真,她不确定老天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在帮她。 她咬着唇犹豫了良久,忽然有了重大的决定,她点点头,给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转身跑开,不敢落下其他承诺。 在这短短几秒钟,她已经作好下地狱的最坏打算 第七章 上官拓扬本来就是个急性子,除了建筑设计之外的事,他一概没有耐心慢慢铺陈等待,潘多拉在他面前跑开的当晚,他就立刻展开动作。 上官翩翩一大早正要联络卫蕾车子抛锚的事,卫蕾劈头就是连珠炮的疑问:“我的翩翩大小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哥是不是知道了?为什么你哥会打给我老板?” “打给你老板?” “对呀!他说很喜欢这次的演出,还开了天价和我们公司签约,要我们连续在开幕庆表演,他出的价码别说开幕庆了,要我们表演到年终庆都绰绰有余,翩,你哥是不是有病啊?” 上官翩翩丝毫不意外那男人会主动出击,她了解他是那种知道彼此情投意合,就会主动出击的男人,是她太不小心,泄露了太多情绪。 “他我哥还有说什么吗?” “有呀!他要求主秀不能随意替换,否则视同违约。” “那你们老板怎么说?” “他说要先看模特儿的档期才能给他明确的答案!”这本来就是最重要的作业流程“这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是真的欣赏你的演出,还是和你赌气?” 上官翩翩无法一一回答卫蕾百万个问号,她也快被一大堆问号和惊叹号压得喘不过气,她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这么大动作。 “卫小蕾,你回复公司可以放心签约,我这几天正好没事,我会通知我经纪人,全力配台你们所有演出,但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暂时不要让我哥知道我就是那个主秀。” “为什么?他不就知道是你才” “你别问这么多,就先这样,晚一点我会自己带妆到表演厅。”挂上电话,上官翩翩无力跌坐在沙发上。 看似坚决的她,对于接下来要前进的每一步,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面对梳妆镜中带着面具的身影,上官翩翩有一时间错认为是另一个人。 是自欺欺人还是自我催眠,她不确定,只是在戴上这紫色彩蝶的面具时,她好像可以大胆化身变成别人,暂时不再是上官翩翩,而是一个叫潘多拉的女人。 或许这现象称为精神分裂较为贴切吧!她自嘲的一笑。 方才在台上,她清楚感觉到一道灼热眼光追随她身影移动,不消想也知道那是来自谁,如果她估计的没错,那个人此刻一定正在外头等她。 她紧握着包包,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后悔,倘若她又一次以潘多拉的身份站在那男人面前,她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镜中另一个身影。 一回头,见到上官拓扬带着一大束花笑盈盈朝她走来,来不及了!这意味着她连考虑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有这个荣幸邀你一同晚餐吗?”他把花送进她手里,顺道替她接过手上的大包包,霸气的小动作摆明不容拒绝。 “翩”卫蕾旋风似的冲进后台,正巧见到这一幕“你们” “我先走了,明天见!”上官翩翩深怕不知情的卫蕾说错话会穿帮,赶忙拉着上官拓扬转身就走,直到出饭店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躲债吗?”上官拓扬忍不住打趣,他一路上被拖着走,终于换他反客为主,拉起她的手走向他停车处。 上官翩翩不时偷觑两人十指变缠,亲昵的举动教她害羞,又不禁感觉甜蜜,他们这样好像一对恋人! “我、我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是我追求你,还是你正准备接受我的追求?这些都是事实,哪算误会?”他露齿一笑,显得狂妄又自信。 上官翩翩无言以对,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她从小就习惯他爱乱开玩笑,说话老是天花乱坠教人分不清真假,只是她从来没看过他油嘴滑舌的这一面,他怎么有信心确定她准备接受他的追求?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从古今来多少男人在她面前展露自信,她通常将之与自大划上等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自傲霸道一点也不惹她反感,或许是因为他所言的是事实,他的表现是她一直偷偷期待的吧! “想吃什么?”上官拓扬的心情很好,经过昨晚的事,她还愿意回复公司全力配合他签约的条件,也肯上他的车和他一起晚餐,这只小猫对他的心不容置喙。 “你决定就好。”她不是没主见,是怕无意间曝露喜好,顺便泄漏身份。 “有什么特别不吃的吗?” “没有。”停顿了一秒,她又马上道,。“对了!越隐密的地方越好,呃我的意思是越低调越好,我这身装扮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下用餐。” “那你要先换衣服吗?” “不!不用麻烦了!”她一时紧张扬高了音调,略哑的嗓子差点因此破音“呵!不好意思!我这个破锣嗓子真难听,哈哈!” 她要求隐密用餐当然不成问题,但他看的出来,她是不想被人发现他们一起用餐,有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和他约会时不想招摇。 “这怎么能算是破锣嗓子,你的声音很好听。”他向来不搞阿谀谄媚这套,他说的是良心话“而且我能体谅你的喉咙为什么会比昨天更沙哑。” 他意有所指,上官翩翩花了几秒钟才意会过来,想起昨晚在他车上不顾矜持的浪吟,一把火从脚指头窜到头顶,她羞得不敢接语也不敢看他。 小猫咪害羞的反应逗得上官拓扬哈哈大笑,正欲将车子拐进一间日本料理餐厅的停车场,他的手机恰巧响起,才一接起电话,传来的是清脆响亮的女声。 “扬,你在哪里?” “你要干嘛?”这女人该撒娇的对象又不是他,这么娇声跟他说话一定有诈! “我拜托你的设计图好了吗?” “画好了!但你不是下星期才要?” “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拿!” “现在?我没空!”他斩钉截铁拒绝。 “拜托啦!我忘了我是跟你约下星期,我跟熙说最迟今晚会拿到,所以我今天一定得” “聿妲嫣大小姐,记错日子是你家的事,我不是一天到晚吃饱没事都待在家,况且熙又不会真的跟你生气。” “不行!这是公事,熙一向公私分明,就算他不生气,我也很要求自己的表现唉呀!不跟你说这么多,我等一下去你家找你!” “我人在南部赶不回去!” “上官拓扬,我刚刚打去你公司,你助理把你今天的行程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应该是要去吃晚餐。” 这年头助理可以擅自向别人泄漏老板的行程吗?上官拓扬气得牙痒痒的“等我吃完饭再说!”这是他最后让步。 “你一定要去约会对不对?说!你车上是不是有女人?” “你管我车上有没有女人,你”“你这家伙每次都重色轻友,这次是哪个倒霉的女孩子羊入虎口?” 聿妲嫣故意大声喊叫,存心让他身边的人听见,上官拓扬差点被她气到吐血“你有必要这样污蔑我吗?我什么时候重色轻友?” “好!既然你不会重色轻友,那我们一小时后在你家碰面。”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她索性赶鸭子上架了! 上官拓扬气呼呼的瞪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字眼,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样不讲理,一旁的上官翩翩从头到尾都听在耳里,连忙跳出来替聿妲嫣缓颊。 “我想一定是事态紧急,她才这么紧张吧!” “她人生中哪件事不紧急?不理她,我们去吃饭。”他上官拓扬才不是这么好摆布的人,他可以吃完饭再亲自送草图过去,但是不容许被打乱他预定的步调。 “不好吧!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等你朋友好了。”她知道小嫣很在乎自己的工作表现,最讨厌让人误解仗着特权敷衍工作“不然这样,我们买东西去你家边吃边等,反正我这身打扮在外头吃饭也怪。” “去我家?” “嗯!不方便吗?”他家就是她家,在熟悉的环境,她也比较自在。 “是不会不方便,但是你确定?”敢情她忘了昨晚她才差点被他吃掉,今天还敢登堂入室进他的地盘? “有问题吗?”她方便、小嫣方便,他也没有不方便,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哪有什么问题,悉听尊便!”很多女人都曾有意无意主动找借口去他家,她是第一个表现如此坦荡荡的,他不是禽兽,但是和一个彼此有好感的女人在家里独处,他不敢保证会没有邪念。 冲着小猫咪这份笨得可爱的坦荡荡,他当然要答应让小猫咪去他家玩!至于他是否会不小心动歪脑筋 呵呵!这一点都不重要。 第八章 车轮饼、鸡蛋糕、东山鸭头、珍珠奶茶,上官翩翩朝圣似的面对整桌食物,要不是她喉咙不舒服,她肯定还会要求油炸的小吃和冰品。 身材纤细的她是易胖体质,稍不注意身材就容易走样,虽然她瘦得也快,但毕竟是靠身材吃饭的模特儿,平常还是得小心忌口。 不过,现在她是潘多拉,不是上官翩翩,今天她可以放纵一下没关系。 “可以开动了吗?”她等不及想品尝她怀念好久的珍珠奶茶,而且甜度是正常的喔! “请享用。”他尾声方落,就见她一手车轮饼、一手珍珠奶茶迫不及待大快朵颐起来。 好像从大学开始,他的约会就很少是在彼此家里用餐,就算决定不出门吃饭,也不会选择这么没情调的食物,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食物只是过程中的点缀,但是这只小猫眼里只有食物,对他家或是他房间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好笑的同时,还真有点小小失落。 “你不吃吗?”上官翩翩满嘴食物,语焉不清的问。 他不想扫她的兴,随手拿了块鸡蛋糕慢慢的咬,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眼前馋嘴的小猫。 “干嘛这样看我?”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笑而不答,忽然坐到她身旁,拉近彼此的距离,一块还没咬碎的车轮饼滑下喉咙,她差点没被噎死。 一双带笑的眸子教上官翩翩心跳加速,她连忙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帮助吞咽,上官拓扬轻拍她的背脊“好心”替她顺顺气。 “谢、谢谢!我好多了。”她挪了一下位置,不着痕迹闪开那彷佛带有电力的抚触,正想随便开个玩笑缓和气氛,他摆在桌上的手机正巧发出振动。 上官拓扬接起手机,传来的是聿妲嫣难得严肃的语气“扬,我刚接到熙的电话,暖姊好像出事了,我今天不过去找你了!” “暖姊发生什么事了?要我过去一趟吗?”他心下一沉,一旁的上官翩翩闻言,心里也着急起来。 “应该是不用,现在不确定整个情形,熙也还在了解当中,你先别担心。” “好,看情况如何,我们保持联络。” 他才刚挂上电话,上官翩翩忍不住焦急,又不敢泄漏太多担心,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关心:“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拓扬犹豫了一秒,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笑“没事,没什么!”说出来对事情没有帮助,何况这也不干她的事,何必影响她的心情? 她本想继续追问,又忆及此刻潘多拉的身份没资格穷追猛打,自己还是晚点再打电话给小嫣了解状况好了!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车轮饼,不由自主担心所以食不知味,上官拓扬见她不是专心吃东西,就是认真发呆,明摆着把他当空气似的,他不喜欢被她忽略! 他眸里闪过一道促狭,偷偷越靠她越近,当沉浸在思绪中的上官翩翩察觉到不对,猛一抬头才发现他好看的脸庞已近在咫尺。 “你、你”“你嘴角有奶油”他呓语般低哺,嘴唇跟着凑上她唇边。 一阵强烈的电流瞬间通过上官翩翩的四肢百骸,在他顽皮的伸出舌头轻舔她嘴角时,她险些惊呼出声。 她吓得跳起来,看见他猖狂的笑意,她不觉懊恼,这男人是存心捉弄她!上官翩翩羞又气,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免得她脸上红霞又惹得他揶揄好笑。 上官拓扬在心里窃笑着小猫咪的大动作果然如他预期,他不打算继续趁胜追击,因为慢慢逗弄才会乐趣无穷。 他起身来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瞄,他知道她目光其实慌乱没有定点,他却没有戳破“这酒柜里的酒是我母亲的收藏,她喜欢收集特殊瓶身的酒。” “是喔!那她酒量很好啰?”她明知故问。 “也还好,真正干杯不醉的是我妹,可是她其实不爱喝酒。”谈起自家妹妹的特殊体质,他也不知是该骄傲还是头痛,空有一身好酒量,却不懂得品酒,再好的酒到她口里都被当作开水喝。 “哈哈!好有趣喔!”他突然提到她,害她心虚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勉强堆起笑容,又深怕他看出她的不自在,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别绕着“他妹妹”的事打转比较安全“这里的酒都可以喝吗?” “你想喝酒?”小猫咪主动要酒喝,这下有趣了!“你的酒量还好吧?” “只喝一点的话应该还可以。”如果只喝一点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她干杯不醉的好酒量。 “只要你等会儿别说是我故意把你灌醉,你想喝多少都没问题。” 他走向酒柜挑了一瓶酝酿三十多年的红酒倒在晶莹酒杯中,等待宁静的幽红接触空气,沉睡的香醇获得苏醒才示意她一起举杯对饮。 上官翩翩托着杯脚的指尖微微发抖,猛然想到邀他喝酒似乎稍嫌不妥,希望他不会以为她别具暗示。 “呵呵!昂贵的红酒配东山鸭头,另类的新搭配。”呜讨厌!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好酒量,这一会儿连借酒壮胆都没办法,还是干脆把他给灌倒,她就不用被他热死人的眼神盯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好像很紧张。”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怕我对你不规矩?” “呃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你的绯闻史不少。”她是害怕,怕的性质不同,很难一语道尽,也无法向他解释,只好随便找个借口。 “那你还敢跟我回家,不怕我辣手摧花?”他故意装出大野狼张牙舞爪的模样,滑稽的表情却逗得她哈哈大笑。 “你不用吓我,我知道如果我说不要,你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你的花边新闻是很多,但我相信你每段感情都很认真,即使不爱也会坦然分开,不会拖着彼此的时间和精神。” 她没想太多就直说出心底的感受,上官拓扬不由得一楞,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在发酵膨胀。 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竟然轻易说相信,认真的表情不像客套,态度也不是讨人厌的自以为是,了解他的程度好像已经和他认识很久。 “你真了解我,你说的没错,那些八卦杂志捕风捉影只会欺负我、污蔑我,其实我很无辜的。”他故意装作一脸委屈,掩饰他心里莫名的感动。 他一副可怜兮兮,上官翩翩却笑得开怀不买他的帐“哈哈!少装可怜,我才不吃你这套!”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脸上面具的加持,她仗着别人的身份,说起话来比较敢肆无忌惮。 上官拓扬心里又是一震,他从以前就不喜欢凭恃家中权贵,仰赖身份特权行事,出社会后能有今日地位全靠自己,过去冲动刚烈的性子这几年也磨平不少,在人踩人往上爬的社会里,即使他不屑伪装,也必须稍加隐藏自我,除了一干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外,他很少会尽情展露真性情,反正别人不懂,他又无所谓,但小猫咪怎会对他了解的这样透彻? 呵!他现在的感觉很妙,无法用言语形容。 “把面具脱下来好吗?”她是这样了解他,他却连她的庐山真面目都不晓得,他好想知道神秘潘多拉的真面目。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像是带有神奇的魔力,有那么一秒,上官翩翩差点想答应他的要求。 “不好。”还好,她没有太冲动。 “为什么?” “长相有这么重要吗?要是我脸上有缺憾,你是不是连理都不会理我?” “当然不是,我不是肤浅的男人,外表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很好奇面具对你而言真有这么重要?相信我,我对你除了好奇,还有更多的感觉。”他追求感情首重心灵契合,昨晚他不晓得她长相,就打定主意想靠近,就算她脸上真有残缺,也不会影响他对她的欣赏。 她很为难,他那句对她有感觉教她有心酸的感动,但这面具她是不可能摘下来,上官翩翩手指下意识轻抚脸上的蝶翼,她知道不可能,她还是忍不住希望她若真拿下面具,他还是一样坚定对她很有感觉。 “拜托!别逼我。”唉!是她不该放任一时贪心,主动走入他温柔的天罗地网,要是她没有答应卫蕾配合演出,让潘多拉从此人间蒸发,现在她也不会这般无措。 上官拓扬定定看着她好半晌,深深叹气无可奈何。 “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很讶异,我从来不曾让一个女人搅得心烦意乱束手无策,以我的能力分明可以很快查清你的底细,我却只想等你心甘情愿在我面前卸下防备”他停顿了一会儿,拉下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勉强你主动拿掉面具,也请你答应我,认真感受我的诚意好吗?” 她细听他温柔的嗓音,静静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和眼眸里细腻认真,她没想过有朝一日幻想会成真。 她居然能得到他深情的对待;她竟也有本事搅乱他的心湖,使他向她俯首称臣。 “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分不清是拖延还是敷衍,她终究不忍心令他失望,完了!她越陷越深了 “嗯!都依你。”他在她眼中清楚看见对他的感情,又能感觉她有意无意想逃。 没这么简单,还没弄清她矛盾纠结的原因,他不会轻易让她逃离,除非确定彼此不适合走在一起,否则他不会随便放手 他俯身向她靠近,在四唇相接的前一秒,她忽地低垂下颚,她心虚,理智告诉她要悬崖勒马,她在心里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 她放下酒杯,焦急得转身想逃,上官拓扬反手一拉将她带进他怀里“我可以答应你让步,不勉强你拿掉面具,但我没有办法答应我一定能忍住情不自禁。” “但是” “你说的没错,要是你不肯,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现在坚决推开我,说你不想我靠近,我也可以依你。”他抵着她的额头,努力压抑想吻她的渴望。 他们的距离好近,近到她能感觉彼此灼热喷洒的气息、逐渐升高的体温,以及剧烈撞击的心跳,上官翩翩不自觉回想起他昨晚霸道又温柔的吻,她知道那是罪恶的,可是她已经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只是像昨晚那样应该没关系吧?即使他煞不住车,有了前次的经验,她也会记得要煞车,只要她喊停,他就不得不煞车就只是点到为止的话,就只是 上官拓扬眯起好看的眼,从来没有一个女人需要考虑是否接受他的吻,更别说想得这么认真、考虑这么久,这只小猫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限,他也很奇怪他肯一再退让。 和她,彷佛有股说不出来的熟悉,不时还有点微妙的默契,感觉契合又觉得和她距离遥远,明明和她如此贴近,坚持神秘的她却漠如远在天边。 上官拓扬俯身贴上她的唇,尝到淡淡酒香和一丝奶油微甜,成熟与纯真交迭矛盾的口味莫名对味,引他好奇上瘾渴望一尝再尝。 他唇舌加深探索,火舌轻敲开她贝齿,招惹她软嫩粉舌嬉戏纠缠,勾搭在她后腰的一双大掌略略施力,让两人的身体能更贴近。 “唔嗯”醇酒的味道持续在发酵,佐以彼此湿热气息互相喷洒,上官翩翩第一次尝到迷醉的滋味。 菱形小嘴里的丁香小舌柔顺招待热情访客,得到甜头也不忘礼尚往来,她试着仿效他吻她的方式报以热切回应,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希望他也能享受和她一样的快乐。 小猫咪乖巧的回应是火上加油最佳利器,上官拓扬一手在她柳腰上不安份的游移,随后滑上她背脊婆娑**。 这色色的按摩游戏他玩得不亦乐乎,上官翩翩却难耐如此挑逗几乎站不住脚,她全身虚软,勉强搭着他的臂膀寻求支撑。 上官拓扬让她半靠在墙上,一只长腿趁机窜进她腿间,温柔分开她的一双修长,这个姿势让她无处可逃,也让他方便尽情享用口中那颗甜到化不开的软糖。 “嗯”上官翩翩天旋地转。 她失去思考能力,随心所欲的动作,没有意识到她姿态有多撩人,也不晓得这无心之举对上官拓扬而言蕴含了多少暗示。 “该死!”他咬着牙低咒一声。他发誓他刚才只想亲吻她、抚摸她,真的打算适可而止,但他低估这女人敏感的程度。 他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一秒开始,他不敢保证他还有办法忍得住想要她的渴望! 第九章 他打横抱起她,往楼上他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他停不了火热的亲吻,上官翩翩还以为是轻飘飘的感觉太真实,无暇察觉自己有段时间真的腾空,然后又落在他的大床上,直到她的风衣被脱下,身上的缎带被弄乱拆解松落,她才猛然回神。 她甫回过神来,转眼又看见上官拓扬边吻她、边忙着脱下衬衫。 他、他他在干嘛? 她还来不及阻止,上官拓扬就半压在她身上,更猛烈热情的吻她,他古铜色精壮的身躯热切的紧贴着她光滑细致的肌肤,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不、不可以”她急促喘息着,微弱的阻止听来宛如欲拒还迎。 “为什么不可以?”他的气息也很不稳,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想要一个女人,他停不了也不想停,而且他能清楚感受到她也想要他! 他彷佛一头发了狂的猛兽,低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饥渴的舔舐、卖力的吸吮。 上官翩翩还在思考怎么回答他为什么不可以,突如其来的刺激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害得她忍不住呐喊娇吟。 “啊你舌头不可以,嗯不可以!” 她越说不可以,他越是想故意 事情发展完全始料未及,上官翩翩不知道怎么会演变如此,但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停止了,她要下地狱了,她知道她一定会下地狱 猫咪就是猫咪,连趴睡的姿势都像只高贵慵懒的小猫咪! 真不可思议,眼前集神秘性感与可爱纯真于一身的女人竟有这磨人能耐,他爱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嫌不够,他很久没有这样失去理智的疯狂渴求,她一句句诚挚爱语使他动容,像散发浓烈罂粟气息的吸引力瞬间令他上瘾。 凝视着一片光滑luo背,顾及小猫咪的疲倦,他只是在她细致无暇的背上轻落下一吻。 若是经他承认交往的女人,他温柔体贴无庸置疑,不是交往关系的女伴,他向来随心所欲,何时过份体贴? 他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呢?呵!曾几何时,这种问题会轮到他上官拓扬来困扰? 他一向重承诺,他答应过不勉强她拿下面具,经过昨晚,他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超乎他所预期,他真的不介意被骂言而无信,而且这面具实在很碍事,害他不能尽情吻她。 她口口声声信他、爱他,甚至愿意把无暇的身体交给他,他该辜负她的信任吗?换言之,如果她对他的心意不假,应该也不会因此生气,能谅解他想一窥芳容的渴望。 爱睡的小猫咪翻了个姿势,侧躺的漂亮青光映入他眼帘,上官拓扬在她唇边轻柔印下一吻,另一手终于忍不住人性好奇缓缓伸向她颊边。 他很期待也有紧张,先试探性的打开一边蝶翼,呈现半张白皙丽致,细致肌肤水嫩动人,只是怎会莫名有种熟悉感 大脑在第一时间将诱人的眼唇与巴掌大的面颊组合,洋娃娃般的面容在他脑中清晰放大,上官拓扬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掀开紫色彩蝶,乍见那张再熟悉也不过的容颜,他如遭电击僵在当场。 上官翩翩难得好梦正眠,睡意却一再受到干扰,长长睫毛轻轻颤动,水灵眼眸一睁开,看见上官拓扬过度惊愕的表情,她小手反射性搭上脸颊,手指没有触摸到面具,她惊觉不对,立刻吓得睡意全无。 她知道这样很蠢,但此刻她只能拉高棉被把自己包住,化身驼鸟祈祷他看不见她! “上官翩翩?”他大梦初醒般发出怒吼,额上的青筋清楚浮现。 他一把扯开她头顶的棉被,见她又用双手挡住脸,标准捉奸在床的动作,他当场差点昏倒,因为和她一起全身赤luo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这无疑是天大的震撼! 他无心追问怎么回事,现在的状况非同小可,根本不是严重两个字足以形容的“该死!天杀的该死!” 上官翩翩可以理解他会暴跳如雷,但他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一颗心还是忍不住低落。 “你昨晚不是这样子的。”一句轻叹不觉脱口而出。 “废话!我昨天又不知道你是”他一时气结,天啊!他一直以为他这个妹妹还算冰雪聪明,原来她是个白痴兼白目“好一个潘多拉好你个潘多拉,你到底在耍什么智障?” “我原本” “妈的!白痴的是我才对,我居然蠢到认不出你!”他咬牙又低吼出一句不雅的脏话。 “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她知道这很难,不过他太激动,他们不可能好好说话“你不要太自责,就像你说的,你又不知道是我,而且我们昨晚都喝了点酒,所以你才会” 对!把责任都推给酒后乱性好了! “shit!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吗?”况且他昨晚根本没有一点醉意。 “我可能也醉了吧!” “你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啊?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对!他们当然不是第一天认识,因为她还没出娘胎就注定好是他妹妹,他们是亲兄妹嘛!炳!谁来一枪毙了他? “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灰姑娘,魔法时间解除,她就不得不从潘多拉变回上官翩翩,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不是上官翩翩。 “你教我怎么冷静?”他又一次咆哮,莫名其妙捅出一个大搂子该怎么解决才好?“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一点都不好玩。” “就像你说的,这一点都不好玩,我从头到尾都不是想玩,我是爱你呀!”说到最后她有气无力,明知不可为的告白格外凄楚。 “我也很爱你,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爱和你对我的爱不同,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对你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 她说了,终于说了!只是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依旧心酸无奈。 上官拓扬没料到她是抱持这种心情,这令他更加头痛“你怎么这么傻?那可能只是一种迷恋,像人家说的恋兄情结之类的,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 “原本我也以为是单纯的迷恋,我努力过要放弃、试过等时间冲淡这份心情,可是就是办不到,而且越来越”她哽咽却忍住泪,不想让自己看来很可怜。 上官拓扬哑然了,他能感受她拚命压抑感情的痛苦,他不忍心,又不能坐视她继续抱持不该有的依恋。 她说她的爱不是单纯迷恋,除了她本人之外,谁会相信不是一个做妹妹的一时迷惑?不,或许就是当局者迷,她才一直身陷泥沼走不出去。 她说的很久是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这段时间她是如何消化开不了口的情感,试想她默默隐忍,还得若无其事与他相处的心情,他心里也闷闷的很不好受,但本来就不允许发生的感情,任由他多同情亦或心疼又怎样,他现在要做的是先引导她思想转为正面情感,至于他们发生的事 该死!他还得好好想一想。 他眸光不经意扫向棉被滑落,她露出大半片的雪白饱满,他疯狂造访的点点痕迹还清楚印在上头,他很熟悉她天生楚楚可怜,这一秒她无辜中散发不造作的媚态,竟又一次唤醒他下身刚沉睡不久的火龙。 他扒乱了头发,不允许自己带着有色眼光看待她,纵使他们已经该死!这残局该怎么收拾才好? 从床下捞起衣物,他迅速利落的着装“我在客厅等你。” 他们不适合一直保持目前的状态,不成体统也很难心平气和说话,他头也不回,只怕引起不该有的遐想。 上官翩翩眼睁睁看着房门开启然后又关上,滚滚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她承认她很无耻,因为她真的不后悔,她知道欠他一个交代,但她不知该从何解释。 从她发现对他禁忌情愫的阶段?还是从她已经无法自拔那时候说起?可是她的心现在很酸、很痛,她没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她可不可以要他别放在心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爱上自己的亲哥哥,而且不小心铸下大错,今后他们还能若无其事继续当兄妹吗? 上官拓扬整个人犹如石化僵在沙发上,还在努力消化这个致命的错误,随手斟满一杯打算镇定狂乱心跳的烈酒点滴未少。 他多希望他真是醉到分不清天南地北,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偏偏事与愿违。 **他想都没想过这种天理不容的戏码会降临在他头上,他居然和自己的亲妹妹上了床? 听说只要蒙起双眼、捏紧鼻子,味觉也会跟着受到阻碍,但是问题不是分不清味道这么简单,他究竟是哪只眼睛出了问题?她不过是换个装扮、戴个面具,就算说话方式不同以往,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最教他不能理解的是,发生这种事损失最大的人,居然反过来拚命安慰他,那个笨蛋到底哪条神经接错线? 那家伙这么久没下楼,不会是正躲在房里哭吧? 等待谈判是漫长煎熬的,好不容易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他绷紧神经屏息以待。 他其实还没准备好用什么心情看待相处二十几年的妹妹,一见身着风衣戴着面具的她,他眉宇立刻皱起。 他上前正欲追问,门铃恰巧响起,他转身先去应门,见到在门口等候的人,他脸上浮现一个大问号“你怎么会来?” “你在家?那翩翩怎么不找你载她?” “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说要去工作,却懒得自己开车。”灿烂的笑容,惜话如金,是伊漠泽的正字招牌。 “去工作?”事情还没说清楚就打算落跑,还找了救兵?上官拓扬质问的眼神扫向一旁。 上官翩翩没有接话,只是绕过沙发直接走向大门,武装过后的姿态昂首挺立,像只骄傲不可侵犯的孔雀。 “翩翩?”伊漠泽不敢确定,眼前神秘冶艳的女人和他熟悉那个脱俗典雅的上官翩翩判若两人。 “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歉然一笑。 要不是方才在电话中就知道她感冒,伊漠泽不会那么快相信她如假包换“大家这么熟了,说什么麻烦,只是你身体状况可以工作吗?我看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好了。” “不用啦!我还有药。”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等她作好心理准备再面对一切,她无意想伪装什么,但倘若她不戴上面具,暂时假装是潘多拉,她不会有勇气走下楼。 上官拓扬不是很乐意被晾在一旁,被当成空气的滋味很不好受“你们现在把我当隐形人吗?”一记杀人目光射向最该死的,他不曾如此无法忍受她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又吵架了?”这对兄妹的相处模式伊漠泽见怪不怪“扬,你哪里又惹翩翩不开心?”上官翩翩抢着回答,脸上面具替她遮掩大半的慌乱不自在“你也知道我跟我哥就是这样,没什么!” 就是哪样?上官拓扬怒瞪着她,这家伙现在是打算玩没这回事的游戏吗? 他很久没有这么不爽、这么冲动想把给一个人捏碎! 兄妹吵架这种事常有,虽然今天这两人周遭的气压的确比往常低了一些,但伊漠泽并非好事的人,也没兴趣沦为进退两难的和事佬,他耸耸肩,淡淡向上官拓扬道声再见,率先上车发动车子。 上官翩翩脚步迟疑了一秒,随即跑向副驾驶座,她没有勇气回头,也好在她没有回头,否则她一定让两团炽人的火球燃烧成灰。 感觉自己被耍着玩是很不舒服的,上官拓扬眼中熊熊烈火足以证明他彻底被惹毛了,他一定要让激怒他的笨蛋知道,他不是会趁机躲事的男人,和他一起纵火燎原的当事者,休想这这样拍拍**就想了事! 第十章 悠扬的乐声,舞姿曼妙的模特儿,一场视觉与听觉的享受,台下的上官拓扬却丝毫没有欣赏的雅致。 昨天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他要等的人夜不归营,连通电话都没有,他从来和被动划不上等号,今天决定直接来饭店表演厅逮人,原本他也只是碰碰运气,不认为那女人真会傻傻跑来这里等他抓,现在望着台上众星拱月的翩翩紫蝶,他不晓得是该夸她敬业还是骂她白痴! 为什么只是不同的装扮和声音,会有如此明显的落差? 他没有想过她有这么性感妩媚的一面,或者是说他不曾用对待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待她,他很清楚自己妹妹的善解人意,当她化身成他以为的另一个女人时,那份体贴和柔情竟放大清晰,给他的感受不同以往。 因为是她,在她面前他莫名轻松自在;因为是她,才会对他的性情了若指掌;因为是她,所以必须保持神秘坚持低调 但这不是好玩的游戏,他也没必要去探究对她着迷的原因,一切是个看似美丽的错误,一个很该死的错误! 更该死的是,这家伙明知他本来就反对她穿着清凉在台上卖弄风情,她先斩不奏已经够令他光火,现在发生这种事后她还继续这场活动,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她以为她今天包的布料多那么一些就不打紧了吗?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是怕激怒他,是必须遮掩她身上被激情肆虐过的痕迹 该死!又绕回原点,他恨不得劈死自己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音乐节奏告一段落,上官拓扬对紧接出场的下段表演没有兴趣,以他特殊的身份想直闯表演后台根本没人敢过问,他客套的应付迎面一些商场大亨与政要,在不远处看见他要找的人和一个男子在拉扯,他眉心立刻凝聚不悦。 “吕董,以你的身份地位,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传出去很难听的。” “是呀!我们公司严格规定模特儿不得接洽私人饭局,以免引起媒体误会。” 包括卫蕾在内的几个工作人员全都跳出来想替上官翩翩解围,奈何色念当头的吕胜就是借酒装疯,硬要把人带走。 “就是吃个饭而已,你怕我顺便把你吃掉吗?” “我就是不想跟你去吃饭。”上官翩翩话说的很直,不在乎得罪的是哪个身份的大老板,她向来不攀关系、走偏门,在这行走了许多年,她靠的是实力和敬业的态度。 “你别假矜持了,你这身装扮不就是在等哪个男人把你扒光吗?我向你保证跟我吃完这顿饭后,我们会有个很舒服的夜晚,然后你的口袋也会很快乐。” 吕胜轻佻的言语令上官翩翩恶心想吐“吕董,请你自重,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出去的。”她所属的公司一直很保护旗下模特儿,她第一次正面接触这种别有居心的邀请,原来仗着权势作威作福的人是这般嘴脸。 上官翩翩摆明不屑,吕胜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得意“越有个性的女人,往服起来越有快感,很好!我喜欢。” 吕胜等不及伸出咸猪手碰触佳人光滑手臂,上官拓扬一个箭步挡在面前“你敢碰她试看看!” 不满好事被打断,吕胜挑高了眉,他认得这个程咬金,这小子来管他的闲事干嘛? “喂!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厚颜无耻吗?”上官拓扬顺手拿起挂在一旁的风衣,头也不回丢给尚在错愕之中的上官翩翩。 “年轻人,别仗着有点名气,说话就这么不客气,要论身份地位,我也不见得输你。”在进出口建材上,他称得上是第一把交椅,在建筑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容不得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傲慢不敬。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卖弄身份地位?”这家伙的猪手刚才差点就要越过雷池,还不知死活挑衅他,他非常不爽! 上官拓扬轻蔑无礼的态度气得吕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场还有一堆人围观,他要是让一个后生晚辈的气势压过,他日后还怎么在建筑界和人家做生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吕老,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上官拓扬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与偏爱高调张扬的人说话,他不得不降低自己格调配合,以免对方无法理解正常世界的人话“今时今日,在建筑界我上官拓扬说的话就是规则,谁敢不遵守我的纪律、我的原则?” “不过是小小的设计师,少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别人敬你三分,是你正巧时运好。” “我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他最讨厌用权势解决私人恩怨,不过今天例外。 他拿出手机迅速按下一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后,他锐利如鹰隼的眸光直射向眼前油头粉面的色肥猪。 “交代下去,从今天起只要与吕胜建筑材料实业有往来的案子,一律成为公司拒绝往来户。” 他此话一出,全场惊愕面面相觑,上官翩翩没想到他会玩这么大,着急想阻止他适可而止“反正我没事,你别” “你闭嘴!”这女人还欠他一堆解释,没资格说话,他拿起手机,利落打了一串简讯发送至工作群组里的所有名单。 “干嘛这么凶?人家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得喝西北风嘛!”吕胜忍不住怜香惜玉。 “你担心自己就好。”死肥猪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敢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再不识相,他就把那对金话眼给挖出来丢去喂猪! “狂妄自大!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见过的世面还是不够,我公司正在营运中的大小件数就几十条,准备就绪的,我双手双脚都不够数,那些都是签了合约的!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断我的客源?别怪我做前辈的没警告你这是自绝生路。” 上官拓扬懒得与他逞口舌之快,好整以暇的半坐在梳妆台上,静待胜负分晓。 不消半刻钟的时间,吕胜的手机响起,他一副老板派头不慌不忙接起手机,接听电话的过程,他油亮的脸色慢慢涨成猪肝红,接着转为铁青然后惨白。 “怎么可以你确定你有告诉他们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见鬼了!什么叫做衡量利弊后还是取消和我们的生意?那我们进行到一半的王八蛋!你老板我在讲电话,你给我把办公室里那些该死的电话线都拔掉!” 遭到现世报的色猪气得快要心脏病发,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倒对手的上官拓扬,乐得在一边玩手指乖乖等吕胜讲完电话。 吕胜飙出一句低俗的脏话收尾,气得摔烂电话“你、你有需要做到这么绝吗?” “给我一个不需要的理由?”他不经思考反问,云淡风轻的态度不像是有非得把人家公司搞垮这么大的火头。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连她的手都没碰到耶!”吕胜杀猪般的哀嚎,半百年的基业因此毁于一旦,纵使有几笔天价的违约金也不划算! “等你碰到她的手还得了?我警告你如果敢在出现在她面前,我保证我绝不只是毁了你公司这么简单。” “你不要这么小题大作,给人家一条生路吧!”因为她的关系害得一间公司可能面临倒闭,上官翩翩良心很难过的去。 “我敢打包票这不是他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仗势凌人,放过他是要给他更多机会欺负别人吗?”上官拓扬的一句话,让在场许多知晓八卦消息的表演工作人员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只差没有举手附和。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收拾你的东西跟我回家。” 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一到现场正好听见“回家”这个关键字,无不立刻眼睛一亮,闪光灯顿时此起彼落“上官拓扬,请问你们目前是什么关系?” “sun,她是你新交往的对象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姐,可以麻烦你把面具拿下来让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抱歉,无可奉告。”官腔式回答,上官拓扬的头已经很痛,没空思考他为何不直截了当公布他们是兄妹就好,或许是因为心虚,他们发生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很难理直气壮承认他们就只是“兄妹”吧 第十一章 整个路程上官拓扬安静不语,被动任他带走的上官翩翩也没有说话,直到踏进客厅,上官拓扬终于打破沉默。 “坐下,面具脱掉。” “可以不要拿下面具吗?”她不抱希望的问。 “我现在不想跟潘多拉说话,你认为呢?”她最好在他耐心耗完前识相一点。 见他咬牙切齿,上官翩翩乖乖拿下面具,少了面具遮掩,她感觉像少了一层防护罩更加忐忑“我”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你穿着清凉表演,你是在耍什么叛逆?”虽然是先处理小条的状况,上官拓扬还是火力全开轰下重炮。 “我不是故意的,是朋友遇到突发状况,我临时当救火队。” “既然都已经被我发现了,你还敢继续表演,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回想方才在后台混乱的情况,要是他不在场,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她也许没那么快能从狼爪里逃生。 “合约上注明不得随意更换模特儿,否则视同违约,是你特别要求的条件。” “该死!我干的蠢事我还记得,不用你提醒,重点是我已经知道是你,我怎么可能追究?” “我只是对我的工作负责。”她不是赌气,是有她的坚持。 她一句话堵得他无言以对,他扒乱了头发,强迫自己平心静气接下来的谈话。 “前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她淡漠的语气教上官拓扬为之气结,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对潘多拉他不是想随便玩玩,知道是她之后,他又怎么能自私当作梦境一场? “难道你真以为这是好玩的游戏,不排斥和每个你有好感的男人发生关系?” “你是不是也把每个你有感觉的女人都带回家,或者不排斥在车上和对方欢爱一场?” “你说什么鬼话!我才不是这么滥交的男人。”正常的男人都会对条件不错的女人有感觉,不过感觉也是有分层次和格调的,他不是纯情少男,但也不是精虫冲脑、没有操守的**狂。 “那在你心里我就是**无耻,随便可以和别人发生关系的花痴吗?”她很受伤,他可以因为彼此的身份不认同她的心情,但他不可以怀疑她的人格。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他挫败的低吼:“该死!我这次真的被你打败了!” “我知道我很该死,我也很气我的该死。”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苦涩,她试图将眼泪吞下喉头,一眨眼斗大的泪珠跟着落下“很久之前我发现对你的感情,我尝试逃避、漠视,我甚至努力想找个人塞进我心里,一脚踢开不该属于你的位置,可是每次都失败来不及了,我对你的感情早就来不及煞车也来不及收回。” 她胡乱抹去颊边的泪,一颗颗晶莹依然执意布满两腮“我不是故意的,一直以来我都好小心、好小心,不敢让任何人发现我病态的感情,尤其是你,我好怕你会用什么眼光看我,好怕你会因此疏离我你知道吗?我曾一度想去求助心理医生,看我是不是得了某种神经病,才会如此无法自拔” 她泣不成声,上官拓扬的心被揪得发疼,他是爱和她开玩笑没错,从以前他就不喜欢看她难过的表情,此刻更不舍她因为禁忌的爱恋默默吃了很多苦。 他同情一个为爱执着的女人,心疼他为情所困的妹妹,还有一丝丝无从解释的感觉,很沉重、有点痛,涨满他心房灼熟得令他难受。 “我不是想恶作剧,没想过要造成你我之间不该有的困扰那天你没认出我,你眼中的温柔呵护我前所未见,是我偷偷盼望那种男人看女人的表情,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有几次我想说出实话,可是错失了机会,后来我的神经病好像又发作了,我开始想着就算下地狱也无妨。”她慌乱的眸子盈满泪水,争先恐后坠跌,上官拓扬冲动将彷佛快溺毙的她牢牢抱进怀里。 “不准你一直说你是神经病,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安抚的话莫名脱口而出,这一秒他也不确定是用什么立场相信她,一个哥哥,还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疯狂的想你、爱你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真的不知道” “乖!别哭了。”他柔声轻哄,他知道事情很难解决,他现在却只有想要安慰她的念头“算了!所有难过通通哭出来吧!” 靠着温热的胸膛,耳边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上官翩翩像瞬间抓紧了浮木,激动的放声大啭,良久之后,她哭累了,情绪暂时获得渲泄,她却还贪恋他如雷的心跳“如果我不是上官翩翩,不是你妹妹,你会对我动心吗?” 这个问题很熟悉,依间记得很久以前她似乎问过同样的问题,莫非从那时开始她就“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窝在他怀里,上官翩翩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她早料到他的回答,可她偏偏执拗“刚才在后台,只因为那个人想对我不规矩,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留余地不是你的作风。” 上官拓扬浑身一震,猛然也惊觉到他雷霆大怒的作法有些过了头,连他都不确定原因,她想听到什么? 他很不爽有人觊觑他妹妹、肖想对他妹妹动手动脚,她说得对,他对付敌人从不手软,也不曾会赶尽杀绝。 他很清楚那间饭店的保全警卫全是一流,一有状况饭店会很快派人来处理,他实在没必要自己出手,他的理智跑哪儿去了? “算我拜托你,发自内心思考并且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好吗?”上官翩翩闷着声要求“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会不会爱上我?” 上官拓扬喉头一阵艰涩“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自嘲:“我真白痴,居然妄想你某天也有可能跟我一起发疯!哈哈!” “我说过不许你再这样骂自己。”他沉下脸再次告诫,他只是没想过要思考这种问题,若是静下心想,他有没有可能爱上她这样的女人,答案也许是肯定的,他不就无意间对带着面具的她动了心。“你漂亮又聪明,很不巧最近我又发现你也可以很性感,如果我想我可能会爱上你,但是” “够了!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轻轻退出他怀抱,硬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是兄妹嘛!这种事情聊聊就算了。” “你”怀里少了她的温度,他顿时感觉很空虚,面对她强颜欢笑,他忽然想念隐藏在潘多拉面具下腼腆又直率的笑。 “我说真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深吸口气,努力扬起嘴角,然后起身上楼。 再谈下去也是无解,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和她的心痛罢了,到此为止吧!一切回到原点,表面上她仍会当他是哥哥,藏在心里的深爱依然存在,而且继续掩埋。 如果他们不是兄妹,他会爱上她吗? 答案偏向肯定,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的美、她的好,只是他从来没有用男人的角度去看她。 小猫咪的可爱娇憨、潘多拉的美丽性感,综合两者的感性温柔,丢掉那张面具,最真的是她的本质,假如抛下上官翩翩的身份,这个女人确是有媚惑他,教他神魂颠倒,想好好珍藏的本事。 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爱一个女人?只因为他们有条叫“兄妹关系”的束缚? 他尊重人性,对于某些特殊情感性向,他也支持不用理会无谓多余的礼教,毕竟感情的事怎能随心所欲控制,但情况落在他身上,他就无法泰然自若,这条束缚严重捆绑他,连想象都觉得罪恶。 他不该认真考虑那女人丢出的问题,如果他们不是兄妹,他会不会爱上她,好啦!现在答案是肯定的,他该死的更加心烦! 这种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他一直想着两人可能的发展有什么屁用,他不能跟着沦陷! 起身走到窗前,打算透透气,一开移落地窗,看见游泳池畔和他一样无眠的身影,他皱起眉峰,神情变得复杂。 一旦开始把她当成女人看,好像就很难再回头,那纤细的背影看来落寞无助,他的心又是要命的一抽。 大冷天的,她感冒没好还在夜里跑出来吹冷风,没见过比她还爱折磨自己的人! 上官拓扬犹豫是否该下楼劝她回房,一个没留神,听见噗通一声,转眼一看池水涟漪阵阵,池畔上哪还有人影? 那女人不会蠢到跳泳池自杀吧? 他不假思索冲下楼赶到池边,涟漪已经平息,昏暗的夜色,他看不清水面下是否有人,情急之下他毫无考虑就跳下水,正要潜入池底,上官翩翩忽然冒出水面。 “你、你三更半夜干嘛跑出来游泳?”她将自己沉在池底好好冷静,才想浮出水面换气就听见跳水声,害她吓了一跳。 她一脸讶异,气得上官拓扬差点想把她压进水里淹死她“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才要问你没事干嘛跳下水?” “你是担心我?”一道暖暖洪流越过她心房,发觉想冷静的心情在动摇,她甩甩头想甩去这要命的心情。 “我是下来问你游泳怎么不换泳衣?你是想淹死还是想冷死啊?”他本能回嘴反驳,见到小猫咪忙着甩去水珠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好笑,再看见她连身睡裙整个湿透,柔棉布料贴在她肌肤上若隐若现,冰冷的池水好像瞬间升温。 他的眼神倏地灼热,上官翩翩顺着他目光低头一望,才发现她仅着睡衣,而且她沐浴后通常不习惯穿内衣入睡 她羞得转过身子,他也猛然回神,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她同样曲线毕露的美背“没事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去。” 听见他要离开,上官翩翩不知哪来的冲动,回身反抱住他“拜托,在这里陪我一下,我只是想抱着你一下一下就好。” 上官拓扬身体一僵,理智告诉他不能同意,又不忍心把她抛下,他知道她正忍着啜泣,他想回头安抚她,她担心他要拒绝,所以急忙表示:“我不想当上官翩翩,你不要看着我,暂时把我当成潘多拉,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你这是何苦呢?”她近乎不顾尊严的哀求令他心疼,他认识的她何时这么没有骨气过?了他,就为了他“一段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感情,如此卑微值得吗?” “我认为值得就值得。”她本来是想洗涤罪恶,冷却不乎静的心,没想到她仍然没有魄力就此打住“你知道吗?我居然有个很邪恶的念头,反正都堕落了,我不怕再继续堕落只要可以在你身边,一辈子见不得光永世不得超生又何妨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怕吧!” 她义无反顾的告白深深震撼了上官拓扬,他不知如何回应,她身陷荆棘却勇敢的态度重重敲击他内心,他很清楚她绝对是个值得被疼爱珍惜的好女人,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飞蛾扑火般的爱恋 该死!他在想什么,她不是一个女人,她是他妹妹他敏感察觉到她在发抖,是水太冷还是她太孤单无助? 他开始觉得他有必要使她笑容洋溢、令她开怀大笑,这份念头强烈得超越一个哥哥的责任归属,好像不只是因为铸下大错的罪恶感、不只是夺去她清白想表示负责、不只是对一个傻女人的同情 不只是的还有什么?他有预感,如果再放任更多,继续永无止尽的扩散后果绝对不堪想象 潘多拉的灵魂不小心藏身在上官翩翩的躯壳里,如她所言那句来不及,他已经动心,就是确确实实的对她动了心,使劲想回头拉锯却折磨彼此痛苦煎熬,她不愿意,他又何尝舍得? 他叹了口气,拉下她环抱住他的小手执意回头,上官翩翩慌乱的抽回手遮住脸,好似她丑陋得见不得人。 “求你就是安慰我一下子也不可以吗?就当是可怜我、同情我,这一分钟让我最后一次假装是潘多拉,我只是想静静的抱着你”她忍不住呜咽。 上官拓扬第一次发现她的伤心对他的心有这么严重的杀伤力,他大掌贴上她拚命遮掩的柔夷,强硬的将之包覆在他掌心,她盈着眼泪满脸错愕。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吻她? 他的吻很轻、很柔,像一道暖洋洋的春风温热她的嘴唇,他松开握着她的手,大手紧扣住她腰际,是最强而有力的支持,让她在轻摇摆的水池中不会淹没迷失,她无法不沉醉其中,回以同样温柔的亲吻喘息,让他明白她的感动。 这是梦吗?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一吻方休,上官拓扬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没有放开桎梏她的手掌“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我就是想吻你。”发自内心的想,所以他忍不住随心所欲。 “你愿意暂时把我当做潘多拉?”她不禁惊喜。 她一副得到天大恩赐般的雀跃惹来他爱怜一吻“虽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疯了,但我知道你是谁。” 语毕,他等不及继续品尝她的甜美,这次他的索求转为猛烈,像是没有明天一样的纠缠她的唇舌。 上官翩翩很清楚他们在做的事情天理不容,但是此刻她却感动的想哭,就算被全世界唾弃又怎样,起码她确定她深刻爱过,也被爱过。 “如果这是下地狱的道路”他粗重的喘息,对上一双意乱情迷的晶亮水眸“恭喜你,你成功了如你所愿,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老天!他沉沦了完全体会到她所谓的不可自拔,她无畏的表现感染了他,违背道德的荆棘藤蔓也环绕了他的灵魂。 从这一秒钟开始,上官拓扬好像完全魔化,再也无法考虑世俗规范,他彻底投降了,从她化身潘多拉不经意挑动了禁忌开始,似乎就注定他们不能回头了。 是被动跟随也好,是心甘情愿沉溺也罢,这趟万劫不复的地狱之旅倘若真的没有尽头,最少他们还有彼此一起结伴同行,他承认他和她一样疯了就让他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第十二章 悠闲的午后,上官翩翩心血来潮提议晚餐要亲自下厨,她兴冲冲开出满满一张菜单。 凝视着她认真的小脸,他一双墨黑盛满宠溺,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爱上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他喜欢的到底是潘多拉还是上官翩翩?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潘多拉的独特的气质与不经意流露的情感,是她最初无心的引诱,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受到牵动,顺着感觉指引犯了错。 如果没有潘多拉,没有阴错阳差的误会,他也许永远不会用男人的眼光看她。 有上官翩翩才有潘多拉,没有那份禁忌爱恋的牵绊,就不会隐约泄漏使他好奇想追逐的情意,那双莹透水眸里,也不会藏有难以压抑的无奈与执着矛盾使他动容。 她总问他,若她不是上官翩翩,他是否会爱上她?或许该反过来问,假如他不是上官拓扬,他会不会爱上她? 她美丽善良,但原则分明,不是没脑的花瓶,但如果夸她冰雪聪明,她独独为了爱情十分傻气,让人气她的笨,又不禁怜她的痴。 她随和不随便,苦无人生大志,从来没有特别想要什么,奇怪的是,她偏偏清楚自己的感情,任性坚持只爱不容许她爱的那个男人。 倘若他是一个局外人,他会很羡慕被她爱上的那个男人,要是他凑巧就是那个幸运儿,他会庆幸上辈子他烧了好香。 答案呼之欲出,他无需费心臆测令他动心的究竟是谁,也不需要再怀疑爱上她的理由,现在他犹豫的是他们该继续这段不被允许的感情?即便他们不在乎见不得光,这藏身黑暗的禁忌又能继续多久? “凯萨色拉、和风鲜蔬、牛蒡萄荔丝、什锦百菇汤” “等一下,请问我们今天吃素吗?” “没有呀!凯萨色拉里有烟熏火腿,这里还有一道蛤仔蒸蛋和清蒸鳕鱼!”她手指着菜单打算逐一解说,却遭上官拓扬毫不留情打枪。 “不是蔬菜就是清蒸,一点点肉是打算塞牙缝的吗?” “因为清蒸的热量比较低,海鲜热量也不高,所以” “所以你是要我陪你一起吃减肥餐?”他终于听出端倪,这女人开的菜单每一道都优先考虑身材。 上官翩翩闻言,拿着菜单从头检视一遍,赫然发现自己的盲点,对吼!她怎么顺手就写下她平日维系身材的主食啦? “那怎么办?我只会做这些轻食料理。” “没关系,反正吃外面或叫外送都很方便。”明明是他无缘品尝她的亲手料理,怎么她看起来比他还失望? “可是我就是想亲手煮给你吃。”就像一对甜蜜小夫妻的生活,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想对她百依百顺,尽全力带给她快乐的心意一旦萌芽就彷佛无坚不摧,见她小脸上净是失望,上官拓扬无奈的叹口气。 “我又没说真的不吃,偶尔吃点清淡的口味也不错,养生嘛!”接过她手上的菜单,他假装认真考虑“这几道菜能弄得好吃也不容易,我就好好鉴定一下你的手艺。” “你确定?”她不希望他勉强迎合,毕竟少油、少盐、少调味的食物,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你废话很多!我说想吃就是想吃,再嘟着嘴小心我咬你!”他作势扳起脸孔。 上官翩翩哪会不熟悉他一贯体贴的方式,她感觉很窝心,一点都不担心他生气,她故意继续扁着小嘴,连带皱起眉头,存心挑衅他不把他的恫吓放在眼里。 不知死活的小猫咪玩弄猛狮嘴边的胡须,大胆挑战万兽之王的威信,他很佩服她敢爬到他头上的勇气,薄而有型的嘴唇泛起一抹笑。 “你不相信我会咬烂你的嘴?”呵!夸张!她才不怕这种玩笑话哩!“那我就抓花你的脸!”她不甘示弱的回应。 感冒已经痊愈,娇柔嗓音不带一点杀伤力,猫咪叫的威胁难以教人信服,上官拓扬头一次发现与她斗嘴很有情调。 眸子里闪过不易被察觉的精光,他半倚在沙发上一派慵懒“你这只猫咪不只爪子尖锐,还牙尖嘴利的,真互咬起来我也不见得有赢面。” “哈!知道就好。”他先认输,她禁不住洋洋得意,不过骄傲不过三秒钟,他却冷不防从沙发上弹起来纵身扑向她。 她楞着一双大眼,吓了一大跳,上官拓扬居高临下望着她“不过你也知道我从不服输,我认为还是要比过才知道结果。” “比、比什么?” “大家都是猫科动物,我们来比看看是你这只小猫的牙尖,还是我这只老虎的嘴利。”邪佞上扬的嘴唇吐出轻声细语,黯哑的嗓子极富磁性与魅力。 “你都说了你是老虎我是猫,我怎么可能会赢”她相信他不可能真的咬她,但他微眯起的双眼虎视眈眈,不怒而威的魄力慑人,让她像被点住穴道般瞬间动弹不得。 “傻猫咪,没自信当然会未战先败,乖!放胆拿出实力和我一拼高下。”他诱哄着,他见识过她狂野性感,与外表冲突矛盾的野性,总是令他惊喜。 上官翩翩咬着下唇显得为难,她完全不懂怎样和他一拼高下,敢情真要她张嘴咬他?“我不会!” 明明拥有逼疯任何男人的潜力,却不知如何拿捏运用,既娇媚又娇憨的小猫咪还真是罕见的极品呀!上官拓扬不觉轻笑,俯身轻舔软嫩可口的红唇,恶意诱引她开启渴望。 他舌尖勾勒她细致唇线,惹得她酥痒难耐,渴望贴近使坏的火舌寻求满足,软糖一样的小嘴微启,无声邀请他探访,但他仍坚持逗留在她滑嫩的嘴唇上存心搔弄。 他是熬人心窝的个中好手,当她终于情难自禁,伸出丁香小舌想与他纠缠,他又只是轻勾弄她的柔软,随即转移目标滑移而下。 上官翩翩抗议似的嘤咛一声,在他滚烫的双唇贴上她颈间,灼热呼吸喷洒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她不由得轻轻发出谓叹。 他顺势让她躺在沙发上,大掌趁机溜进她宽大的t恤,沿着她腰际缓慢上移,禁不住期待,纤纤柳腰本能摇摆,催促他坏心眼的挑逗。 慢速移动的手掌行经到雪峰底下忽然停住,他支起身子欣赏她又享受又空虚的表情。 在意乱情迷边界中,她一双美眸迷蒙无辜“你欺负我” “我哪有?”她可怜兮兮的控诉牵动他笑意,不晓得他这样的行为算不算虐猫?“好嘛!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住手。”他说到做到,大掌立刻乖乖退出她上衣。 “你很故意耶!”她扁着红唇不依的娇嗔。 “你一下说我欺负你,一下又说我故意,你也不想想今天的一切是谁起的头?要不是你先招惹祸端,我也不会像上瘾般无法自拔。”他低下头磨蹭她小巧的鼻尖“我会越来越邪恶都是你害的!” 这番指控像蜂蜜滴在上官翩翩心里,化不开的浓都香甜使她迷醉,弯弯嘴角漾起甜甜的笑。 他们明明在罪恶深渊中沉沦,她却感觉幸福漠如置身天堂。 怎么办!她好像连最后一丝道德观念都沦丧了,她没救了,她知道她完全没救了 抬起柔弱无骨的小手环抱住他肩头,她主动献上香吻,倾注所有热情的贴近,不在乎下一秒可能就万劫不复,她拉着他大掌重新探进她衣摆。 看似简单的勾引花掉了她莫大勇气,她热辣着小脸,这会儿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上官拓扬惊喜发现他大胆的小猫咪居然没有穿内衣,他迫不及待反客为主夺回主导权。 他掀起她碍事的上衣“你好美” 小手无力的搭着他肩头,她羞得不敢张开眼睛“不要这样看我”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极具诱惑的低哑嗓音,听来像是魅惑人心的撒旦宣告降临。 如魔咒似的声控指令,威力令人匪夷所思,她竟不由自主乖乖睁开眼,对上那双准备慑人心魄的眸子。 逮住这一秒,充斥欲望的双眸更狂妄的注视,毫不修饰的饥渴令她浑身发烫,她下意识伸出粉嫩小舌滋润莫名干涩的嘴唇,他眸中的火焰似乎随时随地可以把她烧干。 她无心的小动作是撒旦兴风作浪最好借口,他攫住她柔软的唇瓣狂浪的吸吮,充满爆发力的亲吻彷佛想夺取她全部呼吸。 想捣乱她灵魂的火舌疯狂肆虐,她娇吟喘息的嘴唇、敏感跳动的颈动脉、蕴藏澎湃的胸口他全都不放过。 门边对讲机响起大煞风景,他低吼一声,不打算搭理坏人好事的门铃。 “有人来了”门铃声响个不停,上官翩翩无法充耳不闻。 “不管他,假装没人在家。”他低头吻住她,她却无法专心。 “别这样,先去看看是谁好不好?”她也很想继续玩下去,但门铃声按得太急。 上官拓扬火大扫向对讲机的双眼像要迸出火焰,他俯身重重吻了她一记,才老大不情愿走到对讲机前。 “是熙和小嫣。”这对夫妻吃饱太闲,没事跑来他们家干嘛? 上官翩翩倒抽了一口气,抓起小裤就往楼上冲“你先开门,我等一下再下来。” 上官拓扬看着她匆忙落跑的背影,不觉无奈的叹口气,他们真的越来越像在偷情了。 第十三章 开了门,见到聿妲嫣笑嘻嘻的表情,他的火气又升上来。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是拿我家门铃作手指运动吗?” “你今天吃炸药了?”聿妲嫣的好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客厅,随后进门的炎熠熙则是一脸宠溺的笑。 “今天星期天,是亲子日,你们怎么没有带你们家炎小妞去踏青?”毕竟来者是客,上官拓扬压下肝火皮笑肉不笑的寒暄。 提起宝贝女儿,聿妲嫣自然散发母爱光辉“我妈带她去参加慈善拍卖了。” “喔!你们终于下定决心拍卖掉那只小恶魔了?”他半打趣的说道:“那小家伙只要不说话,光凭她甜美可人的外表,应该可以喊出不错的价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怕她太可爱会造成竞标者之间的冲突,所以我决定直接把她卖到你们家,翩翩很喜欢小孩,她一定有兴趣出个漂亮的价钱。”说到要嘴皮子,她也称得上专业。 “你连卖女求荣的事都干得出来?”上官拓扬故意哇哇乱叫“熙,还不快把你老婆带回去打**?” “我怎么舍得动手,以前舍不得,现在更不可能,小嫣她”炎熠熙笑意盈盈,聿妲嫣反应迅速阻止老公说下去。 “等一下,翩翩呢?”上官拓扬斜眼偷瞄静悄悄的楼梯“她在睡午觉,你找她干嘛?”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那我上去叫她!” “不可以!”他慌忙挡在她面前,引来炎氏夫妻狐疑的眼光“其实你刚才急促的门铃已经吵醒她,她应该马上就下来了。” “是吗?”聿妲嫣一脸怀疑,才坐上沙发,一件浅灰色长裤引起她注意“这是翩翩的裤子呜?怎么随便丢在客厅?” 上官拓扬心下一惊,暗骂仓皇逃逸的猫咪太不小心,他一把抢过裤子,大跨步走向厕所,随手将长裤丢进洗衣篮内,才又若无其事的返回客厅。 他僵硬的大动作反而教人怀疑,聿妲嫣皱起柳眉,忍不住质疑“扬,你有问题喔!” 她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上官拓扬力求镇定的假笑很不自然“你才有问题!” “你明明”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上官翩翩在楼梯间深吸了口气,才缓缓下楼。真是吓死她了! 刚才回房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凌乱的发丝和涨红的脸颊衬着一双嘴唇红澄微肿,全是方才热情游戏留下的痕迹,好在她跑得快,否则她还真不知怎么向人解释她那副模样。 聿妲嫣一看见她,连忙将她拉坐在身旁,神情掩不住欣喜“我和熙刚才得知一个好消息,等不及想和你们分享。” “怎么?你们又要再结一次婚吗?”眼角余光瞥见一张小嘴红热未退,想起被打断的好事,上官拓扬的心情很不美丽。 “才不是!”聿妲嫣懒得计较他口没遮拦“是”她拉起上官翩翩的手贴上她平坦的小肮。 上官翩翩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难道你又” “宾果!我的肚子里现在又有一个炎小妞或是炎小帅,不过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双胞胎喔!” “我家有双胞胎基因,小嫣怀双胞胎的可能性颇高,但现在是怀孕初期,得再等两、三周后才能确定。”炎熠熙补充说明,他眼角的笑意说明他有多高兴再迎接一个新生命。 “我的天啊!抱喜你!”上官翩翩能感受到好友又将为人母的激动喜悦,她很荣幸能一起分享这份感动。 “呵!你是生小孩生上瘾了是不是?”上官拓扬还是习惯贫嘴,不过看的出来他也很替他们开心。 “和心爱的人一起孕育新生命是很幸福的,有本事生我就要尽量生,可以组一支棒球队最好。” “棒球队?你小心身材走样,变成一只大肥猪!”这女人的梦想未免也太夸张。 “反正熙不会嫌弃我就好。”聿妲嫣乐在其中,不在意上官拓扬泼她冷水“翩翩,我们以前不是说好将来要帮老公生一大堆小孩,我的棒球队你也有份喔!” “那是小时候说的玩笑,我才没你那么大的勇气。” “等你遇到心爱的男人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她从小矢志嫁给炎熠熙,替他生一窝宝宝,因为心爱,所以贯彻始终一点都不难“真是的!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对象,你快点赶上我的脚步,说不定还能替我们的宝宝指腹为婚。” 聿妲嫣幻想一幅幅和乐融融的画面,正笑得阖不拢嘴,说上官翩翩不羡慕这种幸福是骗人的,但她很知足,能够偷偷维持眼前爱恋她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过多,免得太贪心会被雷劈死。 望着浅浅陪笑的小脸,上官拓扬心中五味杂陈,他一辈子都给不起她如同聿妲嫣那般的幸福,别说结婚生子,这段不可告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都不一定,突然他有想要放手的念头。 他不确定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渴望和心爱的男人共同孕育新生命,但他知道她一定也有期待,她喜欢小孩,也和姊妹淘一起幻想过幸福,她编织美满的蓝图因为对象是他而有了缺憾。 因为他也坠跌在禁忌爱恋中,就牵着她一起当个假盲人,伪装看不见现实残酷,他这样会不会太自私? 现实的锁链不会随着他们故意忽略就消失,他该放任这段感情继续,剥夺她应得的灿烂光明?倘若他决定不与她起舞,她也许就不得不死心,回到正轨上生活,等待总有一天释怀接受一段常规下的爱情 “你在发什么呆?”见他久久不发一语,聿垣嫣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她眼尖看见躺在桌上的纸,她好奇拿起来端详“这是菜单吗?你们家今天吃素?” 上官拓扬回过神来听见她直觉感想,忍俊不禁吃吃偷笑,上官翩翩又羞又气瞪了他一眼,才从聿妲嫣手中抢回菜单。 “明明就有一道清蒸鳕鱼,凯萨色拉上的烟熏火腿也是肉类好不好?” 聿妲嫣抿着小嘴显然不甚苟同“你和熙一挂的,都是喜欢吃草的动物。” “哈哈!说得好!”上官拓扬难得认同她的注解。 “你们今天要在家里开伙,我跟熙可以留下来热闹一下吗?”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很想和身边重要的人一起举汽水干杯。 “又不是办派对,有什么好热闹的?”上官拓扬想也没想就拒绝两颗超亮电灯泡加入。 “热闹的气氛,东西吃起来也香,我赞成。”上官翩翩摆明和他作对,谁教他一直嫌弃她的菜单。 “好!那我先去看看冰箱有什么食材,我也来帮忙料理。” 聿妲嫣边说边往厨房移动,想躲开一道杀人眼光的上官翩翩窃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偌大的客厅剩下两个大男人,上官拓扬终于察觉炎熠熙打量的眼光。 “干嘛这样看我?” “你今天好像很不欢迎我们?”炎熠熙没有不悦,只是觉得奇怪,这家伙一向很爱热闹。 “哪有?你想太多了。”他尴尬的清清喉咙,从桌下摸来一本杂志假装认真。 “杂志拿反了。”炎熠熙好心提醒。 上官拓扬闻言连忙颠倒杂志,正眼一瞧发现这一下杂志才真的拿反,他顺手将杂志丢在一旁“干嘛耍我?” “你心里没事怎么会让我耍了?”炎熠熙从容不迫半倚着沙发,上官拓扬才想反驳,厨房里传来一声尖叫,伴随锅子摔落的声响,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两人赶到厨房,看见聿妲嫣一脸惊恐挥舞着菜刀,上官翩翩瑟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深恐遭到池鱼之殃被菜刀捅个正着,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上官拓扬上前护着惊魂未定的小猫咪,炎熠熙则是冒着生命危险夺下老婆手上的菜刀。 “有蟑螂、有蟑螂、有蟑螂啦!”聿垣嫣几乎失声尖叫,她是真的吓坏了!“翩翩拿杯子丢它、我用锅子砸它,它就开始乱窜,而且它会飞” 炎熠熙将手上的菜刀放到一旁,看样子她是被逼急了才打算砍死那只蟑螂,他松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抚“不过是一只蟑螂,别怕!” 不经意看见猫咪细白的手背上沁出鲜红,上官拓扬立刻眉头深锁“你受伤了!” 经他一说,上官翩翩这才感觉到痛“好像是被碎裂的玻璃杯划到的。” “那只蟑螂毫发无伤,你却搞得流血,你是白痴吗?”他拉着她回到客厅坐下,取来医药箱小心检视她伤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被蟑螂吓到还受伤又被你骂,我真倒霉!”她故作委屈吸吸鼻子,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那只全身而退躲在暗处的臭小强。 “自己不小心,不要跟我装可怜。”上官拓扬口气很不好,上药的动作却出奇温柔“让我看见那只小强的话,我一定让它死得很难看!” “好了啦!我没事了,只是现在厨房一团乱,晚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是叫外送还是出去外面吃都好。” “哼!现在正好如你的愿了。”痛失表现机会,她显得不满,不是她自夸,她轻食料理真的很不赖耶! “跟你说我想吃就是想吃,你都没在听我说话!”他食指不客气戳戳她脑袋瓜“等你手好了,我天天叫你下厨,煮到你哭、煮到你不想煮。” 两人旁若无人忙着斗嘴,俨然忘了家里还有别人,炎熠熙凝眉望着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连聿妲嫣也察觉异样。 “哈啰!你们还记得我们存在吗?” 聿妲嫣一开口,两人像被电到似迅速坐开,她顺势卡位,坐在两人中间,左右打量今天特别奇怪的两兄妹。 “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 “我们的感情本来就很好,你想挑拨离间吗?”因为心虚,上官拓扬故意凶巴巴的。 “我从不怀疑你们深厚的感情,我奇怪的是你们互动的态度。” “你想太多了,你也听见我刚刚哼他,他还骂我白痴恐吓我,不是和平常一样吗?”上官翩翩连忙帮忙粉饰太平。 “可是”那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太上来“熙,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炎熠熙淡淡应了声“这种事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聿妲嫣总算厘清心中的问题点“对啦!你们刚才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你们是一对情侣!” 此话一出,两个当事人楞在当场,上官拓扬率先回神,不禁佩服这对天才夫妻敏锐的观察力。 “你觉得我和翩翩有可能吗?”他稳住脚小心应对,未免多说多错,他把问题丢还给她。 “我是说别人可能会误会,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如果这对兄妹本来就是走兄友妹恭的路线,她或许就不敢打包票,但这对兄妹应该是百分百安全“我相信就算翩翩哪根筋不对爱上你,你也不会把翩翩当女人看。” 这女人到底是天才还是笨蛋?上官拓扬暗自咋舌“这不就结了,你还废话这么多!” 聿妲嫣悻悻然自讨没趣,想想还是觉得不对“翩翩,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扬这家伙虽然嘴巳很贱,我也必须承认他各方面条件都是一等一,只差熙那么一点点,你们在外头最好保持距离,别让想追求你的男人碍于你哥的光芒不敢靠近你,否则你就准备一辈子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算了,如果不是嫁给我心里一等一的男人,我一辈子也得不到幸福。”发自内心的体悟,上官翩翩话中有话。 “我们还是出去吃好了!我先去开车。”上官拓扬听得出她弦外之音,但他无法像她那样坦然。 他不确定她死守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会有幸福,别说穿白纱、当妈妈,就连体贴关心他们都必须小心翼翼,都受伤流血还不能光明正大赖在他肩膀撒娇耍赖,一旦真情流露就得找一堆借口解释半天该死!他不想要她这样委屈一辈子。 也许面对人群能够帮助他们分秒记得彼此的血缘关系,他们总要回到现实世界,与其等到那一天无预警来临,是不是先忍痛让一切回到正轨比较好? 第十四章 上官拓扬熟练打着方向盘,直驶上几日不见的山路,卑鄙耍失踪好几天,他知道那只突然被丢下的小猫咪一定很不好受,但他还是要狠下心做一件他早就该做的事。 让她死心,只有对他死心,她心里才有位置容纳其他男人,她才能得到她应得的幸福。 至于他,从他决定深陷错误那天开始,他就作好心理准备得到报应,无论这场错误该得到多少报应,他都愿意连她的份一起承担。 可能连老天也看不下去,决定趁他终于良心发现时帮他一把,在他熬不过心疼,差点想放弃飞奔去找她,一通电话适时冷却他冲动。 这段禁忌的感情,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辛苦生养他们的父母,当他到机场一看见那张熟悉的容貌,他羞愧得快要抬不起头。 要是让妈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子女出了这种乱子,她能承受得住打击吗? “你一路上连个屁都不放,是气我临时要你来接我,打断你浪漫的约会吗?”伊咏情说话还是不改犀利直接,年近半百的她脸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 “我是怕你时差还没调过来,所以不敢吵你。”爸妈一向作风开明,和子女的相处像是朋友,不过任凭怎样开放的父母都很难接受子女**的震撼吧! “少来,你一路上心不在焉,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 上官拓扬全身一震,手一滑差点换错档,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猜的到他干了坏事? 他不敢搭腔,只好假装没听到,伊咏情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她这个儿子从小皮归皮,倒也懂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很少需要她过度操心,倒是另一个看似乖巧文静的孩子让她比较放不下心。 “对了!翩翩在家吗?” “我哪知道?你又没付钱要我监视她。”是呀!他刻意避不见面,傻猫咪如果笨到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会不会也忘了要觅食? “不晓得她最近还是不是常作恶梦?”伊咏情自顾自嘀咕,没注意到儿子的眉头越锁越深。 “我又没跟她睡在一起,怎么知道她最近有没有作恶梦?”标准上官拓扬式的玩笑话,只是多了一点心虚,所以恼羞成怒。 “你这不肖子,这么大声想吓谁呀?我又没有要你一定得顾好你妹妹,她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得照顾自己才对。”做父母的再怎么担心总要学着放手,她不能永远替翩翩烦恼“不过上次看到她,我是觉得她太瘦,不用再为了工作刻意减肥,要是她没睡好又吃得少,我看她很快就变成瘦竹竿了” 一只猫咪失去主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在上官拓扬脑中盘旋,他倏地将油门踩到底。伊咏情不怕坐快车,但还是被他吓了一跳“上官拓扬,你没事忽然开这么快干嘛?” 上官拓扬没空向母亲抱歉,他只想赶快确认那只世上罕见的笨猫,没有因为他突然冷漠不告而别,就连带失去生存的本能。 上官拓扬心急如焚赶到家,听到熟悉引擎声,守在屋内的猫咪欣喜出门迎接,正好看见伊咏情走下车。 上官翩翩楞在当场,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要回来怎么没通知一声?” “德国药厂在研发一批新药,你爸走不开,临时决定让我回来替台北药厂扩建落成剪防。”这次回台湾最多只能停留几天,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她很懒得这样飞来飞去,一切都是为了亲爱的老公。 被动跟在伊咏情身后走进家门,上官翩翩不时回头偷望后头,她很期待得到一个温柔的眼神,深深盼望却落了空。 方才看见他的霎那,她看得出来他不是担心穿帮才转变态度,他的眼睛明显在闪避她。 想不通为什么那晚决定在外头用餐后,他没有征得她同意就擅自作主,拜托熙和小嫣送她回家,接着几天他不见人影,不接电话也不回简讯。 也许他正忙工作、可能他凑巧心情不好、或者他遇上比她更重要的事的处理这几天,她替他找了各种理由。 她担心得差点报警,试着打去他公司,得知他有与公司连络时,她可以确定他是有意躲她。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她做错什么了吗? 星子般的双眸变得黯然,白净的小脸上难掩落寞,上官拓扬其实都看在眼里,刚刚看她跑出来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错愕然后失望,他很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慰,但他不能这么做,他若忍不住一时心疼,他就会毁了她的下半辈子。 才几天不见,她哪来的本事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不过这是失恋必经的痛苦,她的痛可能比一般人来得深刻,当痛过之后回忆今天,她就会庆幸她失去一份脱轨的感情换回正规的人生,这几天他也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真是的,机上餐点全都不合我胃口,家里有什么东西好吃的?”伊咏情抱着希望走到厨房,冰箱里只有两颗鸡蛋冷冷对她说抱歉,她回到客厅,无力瘫在沙发上。 “妈,要去你最爱的那间港式茶楼吗?我想翩翩一定也还没吃饭,就当是帮你接风。”上官拓扬怒瞪着还没饿死的小猫,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没有正常进食。 “我当然赞成。”伊咏情回头示意上官翩翩的意见,上官翩翩没有理由拒绝,当她看见那双如墨里隐约泄漏的火气,她死寂的心又恢复一丝生气。 他在气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他还是在乎她的,而且绝对不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她本来就不敢相信他一夕之间说变就变,看来真是她想太多了! 到港式餐厅的路上,上官拓扬接了一通电话,一挂掉电话,伊咏情立刻忍不住好奇“女的?” 他没有否认“你们不介意多个人一起用餐吧?” “你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我们说介意有什么用?”难不成这死小孩当她们聋啦?“你还没告诉我是谁要来?” 上官拓扬迟疑了一会儿,才故作轻快道:“她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别吓到人家。” “真的吗?翩翩,你有听你哥提起”伊咏情一回颈,发现上官翩翩不知何时睡着了“这几天她肯定又睡不好。”她等不及看儿子亲口承认的女人是何方神圣,又忙着心疼女儿明显削瘦。 上官拓扬从后照镜看见假寐的人儿脸上顿时失去血色,他知道他很残忍,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就要她死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加速彼此放弃,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如果可以,上官翩翩希望可以装睡到死,或者张开眼睛时惊喜发现只是一场恶梦,可惜事与愿违,他们才刚停好车便看见一名穿着入时的女人站在餐厅门口。 女人一看到他们立刻迎向前,不待她先开口,上官拓扬先一步挽起她的手“她叫葛秋宁,你们可以叫她小宁!小宁,这是我妈和我妹。” 他简单介绍感觉并无不妥,葛秋宁却迟疑片刻才扯出笑容“你、你们好。” “放轻松一点,我们很好相处的。”伊咏情当她是紧张,连忙招呼她先进入包厢再聊。 葛秋宁带着礼貌的微笑,闪身让伊咏情母女先进入包厢,随即脸色一变,拉着上官拓扬走到角落。 “你在搞什么鬼?”她瞪着他紧抓着她的手“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缺德吗?”瞟一眼不远处的包厢,他先稍微松开她的手。 葛秋宁也是聪明人,看他这番表情就猜出大概“要我陪你演戏早说嘛!” “你要的设计图在我车上,拜托你等一下尽量配合,我欠你一次。” “我是没差,就当你替我和约瑟夫设计新房的报答,可是你不怕穿帮吗?”虽然他们交情甚笃,但扮演情侣还是要有特别的默契吧! “你们常年待在温哥华,台湾没几个熟识的朋友,这样还会穿帮就当我自己倒霉。”他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才神来一笔,想到请昔日同窗配合演出,他管不了太多,既然要结束就伤一次痛快,好过拖拖拉拉折磨彼此。 “看你狗急跳墙的样子,是不是你妈在催婚?不过你的行情炙手可热,有必要辛苦找人演戏吗?” “一言难尽,反正你配合我就是了。”他从不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不想伤那只傻气的小猫,真的不想 第十五章 拉住梆秋宁的手,与她十指交扣,大步走向包厢,他不能再拖下丢,因为难保他下一秒会忍不住后悔。冷眼望着一对郎才女貌走进来,上官翩翩感觉胃液在翻搅难受,她能理解他想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伤她,她也知道他们终究要面对结束。 她知道他们会结束,她真的知道!为什么他连一点缓冲都不给? 她一直以为她胆子很大,敢挑战禁忌的感情,也认为她心脏很强,连堕落地狱都不害怕现在她才发现她其实没有想象中勇敢,如果突如其来归零就是她的报应,她真的很难承受。 葛秋宁落落大方,凭藉着对好友的了解,席闲聊起上官拓扬许多事,她都能轻松应对,谈到交往过程,她不慌不忙借用与约瑟夫的甜蜜回忆,配合上官拓扬的掩护,一搭一唱让伊咏情对这个媳妇人选越看越满意。 “翩翩,她当你大嫂还不错对吗?”伊咏情趁儿子挟菜给女友吃的空档,偷偷和女儿咬耳朵。 上官翩翩不确定该用什么立场评论,她与眼前这个男人前不久也有这样亲昵互动,虽然没有人晓得,她的确拥有过幸福。 她曾是他的女人,但她仍是他妹妹,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不得不默默将幸福拱手让人,她没有权力反对,也没有资格埋怨,最少,她可以保持安静不予置评吧! “我去洗手间。”本想伪装骄傲,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她还是很俗仔的选择当只驼鸟眼不见为净,能躲一秒是一秒。 “我也去洗手间。”来不及阻止大脑传达讯息便脱口而出,等上官拓扬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在洗手间前拦住她去路。 该死!他干嘛跟出来?他暗骂自己愚蠢,看见一双凝眸拚命忍住眼泪,他的心紧揪成一团。 “你在哭?” “不可以吗?”她哽咽,却倔强抬起下巴别过头。 “别这样。”他压抑想安慰她的冲动,不敢多说。 “你有给我机会拜托你别这样吗?”她无意指责他残忍,心如刀割本来就是她应得的惩罚。 “当初发现错误时,我就不该一错再错,是我害你伤心,你怪我、恨我都没关系,我希望你明白,结束对你我都好。”他不敢说出一切是为了她将来着想,只怕她会更难以割舍。“我真心希望看你找到幸福。” “你不用把罪过往身上揽,一切是我的错,你阻止过我,是我一再招惹你,我伤心难过是我活该怨不得别人。” “翩翩” “请你老实告诉我,其实你很爱我,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一定不会故开我的手对不对?”她愿意接受现实,只想要一句真心话就能当作此生安慰。 上官拓扬紧握着拳头,指尖紧刺着掌心,到了这一步,说实话不过是增添更多心酸。 “一直以来,我错把一时同情当成爱情,那天看见熙和小嫣甜蜜的样子,我忽然明白对你的感情,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会爱上你。”骗人!他是骗人的,说出一堆违心之论后,他更确定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爱惨她了! 她笑了,很苦、很涩,眼泪终究不听使唤“你也太直接了吧!” “对不起!我”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造成你的困扰,怪不得你会用激烈的手段反弹,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她背过身子,不想他看见她的难堪“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免得我未来的大嫂起疑,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一下我的心情,我会没事的。” 突兀的开始,措手不及的结束,没什么不对他是哥哥,她是妹妹,这样才是正确。 曾经,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能宣示的甜蜜,最后也不能被发现的伤心,深刻爱过之后,她应该感谢他诚实说出感觉,上官翩翩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眼睁睁看她走进门的那一端,上官拓扬知道负伤的猫咪打算静静躲起来舔舐伤口,咬着牙,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走回包厢。结束了!不管曾发生过什么,一切都结束了,几分钟后当她再走进包厢,他们就只会是一对普通的兄妹。 但不能发展的关系可以说断就断,锥心刺骨的悲伤不可能说停就停,任眼泪奔腾宣泄了好一会儿,在还没人跑到厕所检查她是否掉进马桶前,上官翩翩识相回到包厢。 她很不想启人疑窦,可惜她没有魔法,没本事在短短时间掩盖伤心痕迹,她还没坐定,就让伊咏情发现她红肿的眼睛。 “你刚哭过?” 如果她说是眼睛突然发炎有人相信吗?“我没事啦!”硬挤出一抹笑,浓浓的鼻音还是泄了底。 “还说没事,你明明就在哭,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伊咏情着急检查她是否哪里摔到还是撞伤,她家儿子虽然孝顺,却从来不走贴心路线,还好有个女儿常令她窝心,她一直很珍惜这份老天特地送她的礼物。 “我真的没事。”面对伊咏情的关心,上官翩翩忍不住鼻酸,如果妈知道她女儿是疯狂爱恋哥哥的心理变态,她一定很心痛。 “好端端的会上个厕所就哭肿了眼?”伊咏情摆明不信,葛秋宁显然也很怀疑,只有上官拓扬始终面无表情。 葛秋宁敏感察觉到上官翩翩有意无意不想看她,她忽然灵光一闪“你不会是怕我抢走你哥哥,以后他就不疼你了吧?” 无心的猜测正好刺中上官翩翩痛处,霎时她苍白了小脸,伊咏情见状,不舍搂住她肩膀“傻孩子,哥哥一辈子是哥哥,我也永远是你妈妈我在说什么废话,我的意思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 是呀!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上官拓扬的胸膛也中了一枪“妈说的没错,你别想太多。” 上官拓扬特意帮腔,无疑又在上官翩翩的伤口洒了一把盐,她紧揪着裙摆,努力扬起嘴角“这话是你们说的唷!如果我嫁出去的话,你们也永远是我最强而有力的后盾喔!” 没头没脑一句话让众人傻眼,她甜甜一笑,故意装作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其实根本没人欺负我,我是喜极而泣!罢才我男朋友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开始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我很感动。” “喂!你们两个有密切交往的对象好歹先知会我一声,你们是约好一起给我惊喜吗?”虽然抗议儿女谈恋爱保密到家,听到他们都有稳定的感情,做母亲的还是感到欣慰。 是惊喜还是惊吓?上官拓扬感觉五脏六腑快要爆炸,他们几分钟前才确定结束,这女人就冒出一个要好的男友,她最好不要为了气他,故意想还以颜色,否则他保证会宰了她! “你从哪里变出一个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的对象?” “你可以交女朋友不用报备,我就不能保持低调吗?”即使心里在淌血,上官翩翩还是假装俏皮朝他吐吐舌头。 伊咏情最爱看他们斗嘴,她以前和哥哥吵架也很少输过,翩翩完全尽得她真传啊! “那好,不然趁今天有机会,约你男朋友出来大家见个面吧!”上官拓扬不信她真能变出一个像样的男人! “改天吧!今天太突然了,他还有工作,他责任心很强的” “既然这样,我更想帮你鉴定一下他是不是个好男人,妈也难得回台湾,他为此放下手边工作,不影响我们评断他责任感的分数。”他忍痛结束是希望她去寻找更好的幸福,可不是要她随便找个人把自己推销出去,就算她故意找个临时演员,也要能过他这一关! 眼见这对兄妹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伊咏情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葛秋宁尴尬跳出来缓颊“扬,人家真的有工作在身,你不要强人所难。” 睨一眼无辜的葛秋宁,上官拓扬强压下追根究底的怒火“等一下我先送你回家,至于你”他转向一脸桀傲猫咪“晚餐时间你男朋友应该也下班了吧!请你转告他,你家人很诚心邀请他来家里吃晚餐。” 上官翩翩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相信他比谁都希望她得到幸福,她也想还他平静让他安心,他可以不考虑她感受就急着结束一切,她也可以不过问他天外飞来的女朋友,现在他就不能好心一点不要找碴吗? 发生这么多事,这男人还不清楚她执拗的程度?好!既然他非要确定她真的死心,她保证会做到让他满意。 第十六章 是失眠比较难受,还是恶梦比较难熬? 泡了个热水澡,喝了杯热牛奶,数了成千上万只羊,上官翩翩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她的工作范围毕竟也算半个演艺圈,要找来一个人模人样的临时演员不算困难,演练了一下午,今天勉强蒙混过去,但是明天以后该怎么办? 叩叩的敲门声忽地撞进她心上,极度纠结的思绪在这一秒先停止了拉扯。 是他吗? 她屏住呼吸,迟疑了半晌,她还是决定开门,不料门外站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睡了吗?”伊咏情对她摇摇手上深红色酒瓶与酒杯,显然她今晚也难入眠。 上官翩翩感觉的出来她有话想说,闪身让她进入房间,她反手关上门,主动替伊咏情先斟满酒杯“妈,你想和我聊什么?” “呵呵!常听见父子一起小酌,很少有母女会一起对饮的,我们家还真与众不同。” “对呀!所以我们感情特别好。”虽然她喝不醉,今晚,红酒还是比热牛奶能博她欢心。 伊咏情微笑不语,默默啜饮了半杯红艳,神情开始若有所思,反常的安静令上官翩翩不敢妄想原因,却不由得心虚。 “你有心事?”很少看见妈凝重的表情,莫非是她知道了什么? 轻抚女儿柔顺长发,伊咏情的眼中透着欣慰“才一转眼,你就已经长这么大了,想到你出生的那一天,好像只是昨天的事真的好快,你就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是今晚的事牵动母亲不舍女儿出嫁的心情了?上官翩翩靠着她肩头,想让她回味小女儿的爱撒娇。 “我又没有一定要嫁。”其实她也想一辈子不嫁。 “可是你总有一天也会是别人的呀!”呵!看起来,比较像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在耍赖。 “你放心,就像你和哥说的,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不管我有没有嫁出去,我永远都是你的翩翩。”她承认她是爱上哥哥的坏女人,是会勾引哥哥的心理变态,但她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她的家人。 伊咏情放下酒杯,紧紧握着她双手“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当上官翩翩吗?” 一个炸弹暴投进脑袋,上官翩翩的心跳乱了拍“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伊咏情又沉默了,空气似乎跟着凝固“你有件事我挣扎了好久,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刚才我和你爸在电话中商量过了,我们认为是时候让你自己作选择。” “什么事要这么严肃?”全身神经没来由绷紧,上官翩翩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会是一件震撼她人生的消息。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你故意忘记了,在这件事成为你的恶梦后,我们就不敢随便提起。” 她顿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当年在香港赫赫有名的黑道老大,身边有个美丽的情妇对他情深意重,黑道堂口里有人野心勃勃想要篡位,最忠心耿耿的情妇首先遭殃,她肚子里的孩子硬被抹黑成是与堂口副首偷情的证据,为了躲过老大的追杀令,她逃到了法国。”伊咏情将杯中香红一饮而尽,是滋润干涩的喉咙,也是期待能有多些勇气公开秘密。 “我意外听说这件事,发现这女人竟是我大学同学,她善良勇敢,曾经在我出任务时冒险救过我的命,她的事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受了重伤而且正要临盆,我帮忙接生下孩子后,她只剩最后一口气求我照顾她的孩子,然后她就再也没张开过眼睛。” 静静听她诉说,上官翩翩并不想打断她回忆,事实上她隐约猜到什么,没有勇气开口。 “我遵守诺言将孩子带回台湾并且视如己出,而香港堂口那里经过几年混乱,篡位的阴谋被拆穿那天,老大早已有名无权,他终于知道真相,动员所有人脉要找回孩子,一方面也有人心狠手辣要赶尽杀绝,在那孩子小学毕业那天,两方人马同时找上门,我没时间等待援兵,就单枪匹马赶到现场,看到你争我夺的画面血腥吓坏了孩子” “在我伊咏情手里接生的生命,就算是阎罗王也别想轻举妄动,我小腿上这道疤就是那时留下的战绩,遗憾的是那老大仍然不幸丧生。”她轻抚腿上肉色的痕迹,当年的硬仗几乎要了她小命“好在我本来就不爱穿裙子,这疤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上官翩翩可以想见连神医都无法完全平抚的伤有多严重,手捂着小嘴她泪如涌泉,母亲拼了命保住的孩子,不在乎同归于尽也要守护的孩子 她不住啜泣,伊咏情万分心疼“我受的伤真的不算什么,我最担心那个可怜孩子心里会留下阴影,奇怪的是,那孩子回家一觉醒来后居然不记得发生什么事,除了常作恶梦之外,生活作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听说这是创伤后常见片段的失忆,本来我想借由催眠,根除那孩子小小心灵中所有不愉快,同时又担心催眠指令不经意被解除的话,排山倒海的恐惧可能更让孩子难以承受经过商讨,我们决定将孩子送出国,换个环境看能否改善恶梦,我们顺道可以专心把整件事的祸源处理干净。” 伊咏情说到一个段落,上官翩翩已痛哭失声“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不是” “只有长辈们知道,出事那天拓扬正好去参加夏令营,事后跟你一样都以为我行动不便是因为车祸。”上官翩翩哑然无语,伊咏情也不禁哽咽。 “不晓得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其实你本姓韩,如果如果你有计划要结婚生子,你可以考虑恢复本姓,不用太顾虑我们,我是说你永远都是我最骄傲的女儿,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的。”是不是年纪越大,人就变得越脆弱,她记得以前她没这么爱哭的。 亲生母亲一样无私的疼爱,上官翩翩的内心如浪起伏,曾经,她多希望她可以不是上官翩翩,但她何其有幸能拥有一对宽容大爱的父母,如果没有上官家,现在她会流落何方?或许她根本无缘来到这个世界。 她和那个男人有没有血缘关系已经不再重要了,反正不管她是妹妹,还是普通的女人,他怎么尽力都无法爱上她。 她差点堕落地狱,这一刻忽然得到救赎,她不是心理变态、她不是恶魔、她没有造孽 她很感谢上苍了,有机会重生,她怎么可以辜负恩同再造的期待?她不可以残忍抹煞他们心中完美女儿的形象。 “妈,我永远、永远都会是上官家最骄傲的女儿” 如果,她早些时候知道他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也许她会有勇气执着下去,但是,当他亲口说出不管是不是兄妹,他对她都不会有男女之情,她就无能为力勉强他再给彼此尝试相爱的机会了 她的决定无庸置疑,从今后她会称职扮演好她的角色,如此一来,荒无的心也找不到理由死灰复燃 一夜无眠,心情却意外的平静,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这是上官翩翩昨晚决定新增的座右铭。简单梳洗过后,对着镜子练习好久,试图找回从前招牌的甜笑。 嘴角好酸,怎样都有点差强人意,她只好安慰自己,有力气扬起嘴角已经很不简单。 深吸口气,她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天,打开房门,看见那个叫做哥哥的男人,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嗨,早安!”虽然僵硬,起码也是一个微笑。 上官拓扬倚在墙边,有股想扯烂她嘴角的冲动,他烦躁得失眠,又在这里站了将近两个小时,不是为了等待一个假笑。 “你没别的话好说吗?” “我要下楼吃早餐。”眼前一双如鹰锐利怒气腾腾,她不由得惊慌,她假装视若无睹,打算越过他直接下楼,却冷不防被困在一双铁臂之中“别这样,让妈看见怎么办?”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迫不及待去找那些叔叔阿姨,分享她女儿找到如意郎君的好消息吧!”浓浓的烟硝味还夹杂一丝丝酸意。 “那你”“我看见那家伙抱你。”来自地狱般冰冷的嗓音,昨晚那画面到现在还令他很不舒服。 原来他看见了那个礼貌性的拥抱?但这不就是他要的吗?她不想多作解释,眉心微皱没有作声。 她的沉默助燃他的火气“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希望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你在挑衅我?”他逼近她,咬牙切齿瞪着她。 她幽幽一叹,她记得这男人昨天才苦口婆心劝她放弃,现在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到底想要怎样? “我只是想如你所愿。”在他的认知中他们还是兄妹,她只是想让犯错的他好过一点有错吗? “该死!”他一拳重重落在她身后的墙壁,她吓得闭起眼睛“我希望你找到幸福,但前提是要你真的放下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怎么知道我放不下?” “我明明看见你眼里对我的依恋,要我怎么眼睁睁看你带着对我的感情,勉强投入别人的怀抱?” “那你可以假装看不到,过去几年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不也过得好好的?” “问题我就是看到了,我不想假装看不到!” “你是存心找麻烦吗?”她也火了!她已经很尽力配合,他却得寸进尺,他不知道死心也是需要时间的吗? “我不要你意气用事,冲动作出错误的选择。” “对!用说的都很轻松,你为什么不想想是谁逼我冲动的?”她气得想哭,深吸了口气,她试图冷静“我答应你会放弃、会真心爱上别人哥,拜托你让我自己努力好不好?” 上官拓扬全身一震,这个称谓是他极力挽回的关系,却像是把利刃刺进他心里,那双回到藏匿、闪避的眼眸令他心痛。 “哥,不管是同情还是施舍,就算是你一时迷惑,我都很感谢你尽力试过爱上我,彻底想过之后,我也认为能和你当一辈子兄妹是我的福气哥,你放心,我是真的这么想,不是只有你希望我有好的归属,做妹妹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真命天女,所以哥” “闭嘴!”他重重吻上她,阻止她拚命说出令彼此难受的违心之论。 侵略性十足的亲吻,有点霸道、有点粗暴,因为难舍所以难分,环抱在上官翩翩腰际的手臂牢牢紧锁,隐约泄漏无法心甘情愿放手。 他唇舌如火猛烈,她全身虚软险些站不住身子,一度以为连灵魂都会被燃烧殆尽。 火热的亲吻在两入都快喘不过气时稍歇,滚烫的双唇还依依不舍紧贴着可口柔软。 分不清是谁的喘息炽热,上官翩翩在晕眩前逼自己清醒“是你说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都不会爱上我的” “所以呢?”他也痛恨他的矛盾,无力回答也不想回答,干脆把问题丢给她。 “既然你只想把我当妹妹,就不该这么做。” 他也不想只当她是妹妹,但她偏偏就是他妹妹,不知道她是否有尝到他唇边的苦涩“我觉得我快发疯了” 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才快把她逼疯吧!“够了!我们不该再靠那么近。” 趁他没留意时,上官翩翩用力推开他,她不懂他为什么说要放手,又不肯放过她,可她清楚知道她有千百个需要逃跑的理由。 他不假思索把她逮回怀抱里郑重宣告“我决定了!除非确定你只把我当成哥哥,否则我不会随便放你走。” 她愕然了,不禁怀疑他是否想报复她害他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才会故意刁难她。 “那拜托你帮个忙,不要再做让我很难把你当哥哥的事好吗?” “我尽量。”尾声方落,他随即违背承诺,低头舐去她颊边害他心痛的晶透。 她眼泪掉得更凶,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无力拉开更多距离“妈随时会回来,你放开我好不好?”原本的坚持在涣散,她必须再次提醒自己。 上官拓扬平静的松开手,又猛然将她纳入怀中,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一脚踹开她未阖紧的房门,拉她进入房里,然后反手锁上门。 他狂烈袭上她的唇,大手急切探入她上衣,一把扯下阻碍他手感的遮蔽。 突如其来的热情她无力招架,烈焰似的唇舌横扫至她细腻的颈间,她几乎全身虚软。 “为什么要这样”她忍不住怀抱一丝希望,他所谓的不爱其实口是心非。 他没有回答,只是迫切的吻她,他知道他很可恶、很矛盾,但是他不由自主。 从潘多拉闯入他生命中开始,他判断是非的能力就被瓦解,他的原则、人格、道德观全部被颠覆,他自己也觉得太疯狂! 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他始终没有停止吻她“气我吗?” 印象中他问过她这问题,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唤她猫咪,上官翩翩想很有勇气点头,他包覆她耳珠的唇舌却太温柔。影响她连嘴硬的力气都没有。 她忽然意识到他不停止追逐,可能只是男人本能狩猎欲望使然,这猜测教她好委屈、好心酸,她摀住小脸,想藏匿脆弱,眼泪还是溢出指缝。 上官拓扬拉下她欲盖弥彰的手,她的答案他心知肚明,如果说她有一丝丝气,也是因为有太多的爱。 他攫住她让泪沾湿的小嘴,试图将一席酸涩通通没收,让她甜心般的嘴唇早日恢复柔漾。 她彷佛是写着毒药的糖罐,里头七彩缤纷的星星糖极致香甜,究竟是否无害需要一尝再尝才能确定最怕是还没论定前不小心上了瘾,任星星锋利的边际划破唇舌,和着血品尝依旧甘之如饴。 他知道染毒的下场,却不知不觉沦陷 第十七章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是建筑界最亮眼的一颗星,刚获得国际建筑奖的上官拓扬!”好不容易才请到的特别来宾,摄影棚里所有工作人员无不严阵以待。 “sun,这次的建筑特展中,你代表亚洲交出漂亮的成绩单,获得各国一致好评,甚至被夸为拥有魔法的建筑师,你要不要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创作的概念?” “这次作品的草图其实很早就完成,真正决定动工的灵感,是来自英国一位我很欣赏的建筑设计师,他流动建筑线条的创意令我相当敬佩。”要不是配合宣传建筑特展,他根本不爱对着镜头说话。 “那你在构筑潘多拉的宝盒时,有主要想传递的意思吗?” 墨黑的眼怔了怔,他忽地不作声,直播的现场气氛顿时很干,副控室里连忙有人打暗号,主持人收到示意正欲一转话锋,上官拓扬又不慌不忙的打开尊口。 “看起来七彩绚烂的,身历其境方知刻划简单,以为轻描淡写时,又发现深刻夺目不走进潘多拉的宝盒亲眼窥视感受,谁知道潘多拉的美丽是恶意还是无辜?” “好、好抽像的意境呀!” 鹰眼不着痕迹一扫,他不消想也知道这家伙没有慧根“建筑物看来没有生命,却能勾搭出流动生命力,好像潘多拉看似平凡的宝盒,落入有心人眼中就会感染神秘吸引力,开启宝盒的基那便被赋予珍藏宝盒的任务,散乱幽荣光还是祸源见仁见智。” 还是不懂“真是太奇妙了!” 所以说他讨厌上一般谈话性节目,他该先筛选饼主持人的,算了!他本来就不期许有人感同身受。 “我打造潘多拉的宝盒时,刻意用晶透质材作为钢骨,柔软的线条彷佛注入倔强,仿钻石纹路以琉璃费时烧融,勾勒出飞舞缎带的错觉,顶上隐约透光的黑色屏障让人自行判断黑夜光明,走入潘多拉的宝盒置身其中时,每个人的体验一定不同。” “我想不见棺材不掉呃我的意思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想只要亲自拜访过这座神秘宫殿就能心领神会。” 唉!算了!对牛弹琴太累人“嗯!这次的建筑展览,欢迎有兴趣的各位一起共襄盛举。” “是的!听说每天观赏展览的前三十名嘉宾,还能得到这张你亲自替建筑展设计的纪念卡片对吧?”拿起桌上事先准备的样板,主持人很乐意转移焦点“上面那只踮着脚尖站在蝶型面具上的猫咪,莫非是象征潘多拉的使者?各位喜欢欣赏建筑的观众不妨” 唷?忽然开窍了!这家伙素质不算太差“没错,凌驾于彩蝶面具上的招摇姿态,是潘多拉亲自化身招引人心的使者。” 哈!真是误打误撞呀!主持人暗自捏了把冷汗之际,又瞥见工作人员提示的小板子:访谈时间太短关注感情 妈呀!看不出来他已经很尽力了吗?呜都怪他太习惯自由主持的风格不肯事先对稿,这一次踢到铁板了! “对了,sun,你的感情世界也一直是大家关心的焦点,不晓得潘多拉的宝盒这个设计有否透露你最近感情的动向?” 硬着头皮问,得到一阵沉默,连句无可奉告都没有,头一次过上如此难访的来宾,任凭身经百战的主持人也欲哭无泪。 “神秘、随性、潇洒、细腻,想进一步了解当代的艺术大师,就从他最新的作品潘多拉的宝盒里采寻吧!非常高兴sun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节目”摄影棚内主持人急忙草率结尾,摄影棚外一双美目盼兮流转惊喜,唇角勾藏一抹意味深长。 戴着鸭舌帽一身率性打扮的卫蕾,从邻近摄影棚内探出头来左顾右盼,看见一张精致小脸在隔壁棚外对着高挂的闭路电视发呆,她忙不迭招呼“翩,喝完水了没?进棚拍照啰!” “好,马上来。”娇嫩的嗓音轻声应。仰头再望了一会儿,唇边一朵飞扬更飘逸。 差点让他骗过去了可恶的坏家伙,她差点让他骗过去了! 是她以为的那样吗?这几天训练走向麻痹的心瞬间活跃起来,稍压下澎湃,她还不敢妄下断论,她得仔细确定才能安心。 向公司告一段长假,实地走访一趟“潘多拉的宝盒”事实的真相如何,上官翩翩完全暸然于胸。 那个可恶的坏家伙,害她白白浪费一缸子眼泪,饶是她再怎么好脾气,都忍不住咬着牙忿忿地。 如果那男人对她无情,她自是不会强求,作乱对她恩重如山的上官家,但是 她真的相信他不是故意残忍,不过他伤了她是事实,他逼她死心就算,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即使不难猜出他强烈的占有欲,使她有点小小甜蜜,可这手段踩着了猫儿的尾巴!所以她要反咬他一口,决定不那么快让他知道她的大秘密。 想起那张飘着淡雅香气的卡片,一只姿态高贵、眼神无辜的猫咪像在浅浅微笑,无疑又带给上官翩翩莫大的勇气。 好一个不是妹妹也不会爱上她呀!避他这句话的出发点是什么,胆敢这样欺骗她,他最好已经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占地百坪的别墅外停了一台不陌生的跑车,一个利落的转弯,上官翩翩漂亮的将车停在跑车旁边,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下了车,此刻她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快跳出喉咙。 万分紧张又期待的按下门铃,她不意外会是爱妻心切的炎熠熙前来应门,走过客厅,大大小小的礼物一落落堆叠整齐,想来是昨日宝宝满月,几个长辈亲戚特地祝贺吧! “小嫣,恭喜你!”兴奋的给好友一个大大拥抱,顺道送上她精心挑选的礼物。 “谢谢!”第二次当妈,聿垣嫣心情依旧无比激动,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做完月子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头,将自己打点整齐干净,省得见客时一颗油头狼狈尴尬,还记得上次翩翩差点被她油腻的头发呛昏。 “我等不及想看炎小帅了,他在哪里?”睁着水眸四处盼望,她只看见空荡荡的婴儿车。 “想看炎小帅的人可能都要抽号码牌了,我们昨天才刚出关,小帅的奶奶和外婆就分好时间轮流带他,连我们做父母的要见他现在都得先预约了,而爱弟心切的炎小妞,也在第一时间包袱款款跟着弟弟两边跑,我跟熙现在是一对没人要的老孤单。” “有时间让你们单独相处,别说你没有一点窃喜。” “嘘!你了解我就好,不用讲得这么明白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重色轻子的坏妈妈!”聿垣嫣故意俏皮一笑,接着上下打量她“我都生两个了,什么时候才换你?” “好,我会尽量加快马力啦!”接过炎熠熙刚冲泡好的花茶,她以眼神表示感谢。 上官拓扬若无其事听众人聊天,心底其实一阵闷,那女人怎么回事?从进门到现在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过也因为她有意无意忽略他存在,他才可以明目张胆盯着她不放,他并非故意注视,但眼睛就是离不开她。 几天不见她过得不错嘛!一点也没有被情所伤的感觉,不像他整日有好几次得提醒自己别想她。 难不成她对他真的已经死心?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冷不防对上他,他心虚则过头。 “你今天好安静喔!”上官翩翩故作不经意的问,事实上她打从一进门就在注意他,当然也晓得他在偷看她。 唷!他还以为她真当他是隐形的“有吗?” 她认真点头“你心情不好还是生病了?” “没有!”这女人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奇怪!“你这几天在干嘛?”他假装随口问问。她脸上晶亮的神采怎么令他心里没来由的直发毛? “还不就是在工作。”她含蓄的答,不可能老实招认她心情上的转变,以及忙着思索向一个嘴硬的坏家伙展开反击。 “喔!”不对!就算是对他彻底死心,也不可能是这种态度,她太自然到太不自然了,莫非是被伤得太深影响神智? 他眼里的困扰逗乐了她,向来她都是被他耍弄的份,走一趟“潘多拉的宝盒”果然不虚此行,纠结的脑袋基时茅塞顿开。 为何他反反复覆,一下把她往心房外推、一下又紧抓在掌心中不放,原来他和她一样不由自主慌乱不已,不是只有他牵动着她,害她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早受了潘多拉的蛊惑深深坠跌。 是因为她是妹妹的缘故吧!她在爱情里不折不扣是个傻瓜,可她不真的是个笨蛋,她能够理解他的痛苦无奈,但她还是气他太折磨她,要不是他一句谎话伤了她,她就会在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禁忌关系时头一个与他分享。 倘若不是打击太大又让一时震撼冲昏脑袋,她又怎会看不清他矛盾挣扎,轻易让他骗过,白受了这么多煎熬拉扯? 可恶的撒旦!他明知潘多拉荏弱外表下有坚毅执着的勇气,竟还敢大胆挑衅?若不是她亲眼见到那座替潘多拉量身打造的宫殿,恐怕就会让他唬住,欺瞒一辈子了! 潘多拉散乱的是祸源还是荣光?好!她倒要看看这男人嘴硬到什么时候? 谈笑之间,沁得出水的嗓音轻柔呼唤“哥。” 真的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什么?” “怎么都不说话?”打着无辜的招牌笑容,贝齿轻啃粉红色的嘴唇。“你舌头被猫咬掉了吗?” 只有一秒的功夫,一闪而过的小动作,上官拓扬很确定他看见了,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妹妹模样清灵出尘其实古灵精怪,真斗起嘴来不见得输他。 潘多拉神秘面具下柔情似水又万千性感,教人不禁执意想捉摸。 猫咪时而优雅、时而傻气,他无意中发现有趣又奇妙的小东西。 这三者从不曾正面冲突,巧妙搭配便有他难以抗拒源源不绝的无穷潜力,是他看错了吗? 眨眼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只拥有潘多拉灵魂,叫上官翩翩的猫咪 果然没错,当鹣鲽情深的炎家夫妻一同下楼准备晚餐时,上官拓扬隐约不安的预感成真了。 优雅的猫咪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走到上官拓扬面前,柔顺蹲在他身前,送他欣赏宽松领口下一对饱满鲜甜。“这件是我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他没料到她有此一举,怔忡间忘了应该立刻把她推开,聿妲嫣偏还在此时进来撞见这一幕。 “你、你们” “我刚刚不小心跌倒了,脚好痛!”一张柔嫩吃痛地埋在他颈窝,软软的小舌悄悄往他动脉一扫。 颈上热气轻拂湿意,上官拓扬该死的确定她在舔他,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敢挑逗他。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聿妲嫣赶忙上前蹲在她脚边,奇怪!看起来没事呀? “不用了,我想应该没有扭到筋骨吧!”她飞快在那张抿得死紧的嘴唇上偷印一吻。 “你确定?扭到脚可大可小!” “别担心,我没事。”让好友担心她很抱歉,但恶作剧得逞真的好好玩,一只小手趁机贴上加重起伏的胸膛画圆。“你放心,我亲爱的哥哥会照顾我的。” 她知道不太可能,但“翩翩,你喝醉了吗?” “怎么可能?”刚才聊天喝的只是气泡酒而已,对她来说比开水还淡而无味。 这点上官拓扬可以替她作证,他可以确定这女人绝对没有喝醉!天杀的!她又偷舔他!这女人何时从妖进化为魔了? “小嫣,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好了。”小嫣,对不起!等复仇大业成功,她一定会鉅细靡遗报告的“亲爱的哥,我脚好痛,可能没法自己开车了,你顺路载我一程好吗?” “好!”最好他不顺路,敢情她蠢到忘了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从来没有在爱情中耍过任性的猫咪刚学会得寸进尺怎么写,就爱上了这四个字“亲爱的哥,我脚好痛,可能要麻烦你抱我去车上了。” 一张俊脸表情严重扭曲,嘴角隐隐在抽搐“好!” 第十八章 从上车后,上官翩翩就闭上眼睛装睡,不理会驾驶座上一团火球熊熊燃烧。 在车子准备熄火前,她“刚好”醒过来,一脸惺忪爱困,懒懒撒娇“抱我下车。” 直冲上天的火气正旺,上官拓扬自行下车,还用力的甩上车门,眼望着他怒气冲冲走进家门,上官翩翩赶紧下车跟上去。 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他气呼呼的到厨房灌一大口冰水然后走回来,她已有心理准备接受怒吼。果不期然,恐怕连寒冰之极的水都浇不熄的火山毫不客气爆发! “你到底搞什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嘶!耳膜有点痛,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不合时宜的甜笑。 还记得他上次这样吼她,是在床上发现潘多拉的真面目,那时她心酸难堪得恨不得死掉,现在回想,那是一场误会中的乌龙,他以为和他上床的妹妹其实根本不是他妹妹,哈!好玩! 他气到快吐血,她还笑得出来,莫非气死他就是她的目的?“你是不是有嗑药?” 什么?上官翩翩瞪大了盈盈水眸,是他的想象力太丰富,还是他真的太低估她柔软线条下的倔强?她外表是赢弱纤细,该固执的时候她可是坚持己见,下地狱也不怕的。 “你是不是不小心和我上床后,又不知不觉爱上我,而且无法自拔?” 什么?现在该是老调重提的时候吗?“这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好,不管怎样,你起码要说话算话。”她大着胆子挨近他“你不是说没有确定我对你死心前你不会放开我。”她在心里原封不动将这句话奉还给他。 剑眉皱得紧,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当时盛怒下自私说出的话,他当然还记得,逼迫自己冷静后,他就知道他大错特错,如果他不停找机会占有她,那么他怕她让世人唾弃这句话不就只成了口号? 就是不想因为私心害她一生,没有祝福、没有婚礼、甚至剥夺她做妈妈的权利,倘若他压抑不住紧握她的渴望,他就不配拥有她无暇纯粹的爱,他不希望若干年后,她会埋怨他这个哥哥没有及时拉住她。 “原谅我那时太冲动,男人一旦精虫上脑,全然没有理智的。” 柳眉皱得比他紧,粉唇抿成一道白,上官翩翩心头一扯,差点又碎了满地“你是说,你对我一直只有同情、兄妹感情,单纯是想满足性需求所以和我上床?” “可以这么说。”对不起!这全是善意的谎言 “喔”尾音拉得好长,心痛所至,眼泪自然渠成,好在她知道世上有座“潘多拉的宝盒”、好在她方才不小心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好在否则不就又让他骗过去了吗? 该死的坏家伙!纵使相信他是嘴硬,伤害力也够强劲的了! 眼见一颗颗剔透滑落,上官拓扬的心头也溅出血迹,这只猫儿不是已经修炼成魔了,为何依旧脆弱不堪一击? “好了!游戏到此为止,别再玩了。”他起身就要上楼,没有看见身后一张菱形小嘴尝到眼泪的咸,不依的轻撇嘴角,随着背后一记不算强力的撞击,贴在背脊上柔软的触感,他不消想也知道她不想他离去,胸前一双小手反握交迭,透露浓浓不舍,他的心又何尝好受? “我不在乎你是同情还是单纯想发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感受被你抱着的感觉,哪怕你是在演戏都好,今晚之后,我保证到此为止。”是这一招到此为止,她在心里偷偷补充说明。 上官拓扬全身一僵,心脏彷佛也在瞬间停止跳动,不确定是她卑微的低泣哀求令他心痛,还是从她亲口允诺的一句最后一次教他痛心。 “别这样,你是个好女人,用不着为了我而”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爱或不爱哪能勉强,真要死心塌地了,即便把头埋在土里,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也还是清楚明白的爱着。”她承认,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从小到大,她本来就擅长挖苦他,她没有恶意,只想劝他坦白从宽。 胸口一记重击,他莫名感觉她似乎脱胎换骨,傻气与固执的功力又精进一层。 “翩翩,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之前我让欲望冲昏头才会一再把持不住自己,撇开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管,单纯把你当成泄欲工具的男人,绝对不值得你用尽心力去爱。” 痛!还是痛了,不过没前两次那么痛,其实她有丝窃喜,因为她很了解他。 谈情说爱他从不随便,越是爱到深处,脑袋越会适时发出冷静讯号,谨慎思考彼此差异与将来。 他明明为了她疯狂,理智才会不受控制中断,才会发展那段“兄妹**”的甜蜜又荒唐的岁月,那么此刻他不惜贬低人格说自己像头禽兽,避之唯恐不及、不择手段甩开她,是真的不爱她、厌恶她,觉得腻了、烦了的机率恐怕太低。 “我知道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我更相信你的大脑从不放弃掌权。”气人的是她先前竟然不小心忘了她一直以来坚定而执着的信任与了解。 上官拓扬心头一怔,好像在很久以前还是不久之前,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也用这样确信的口吻如是说过类似的话。 不晓得是不是全天下的妹妹都这样了解哥哥?爱上自己妹妹还真要作好无所遁形的心理准备,他无奈的叹口气。 “你到底想怎样?” 她听到他软化的声音,心头不觉飞扬,他总是拿她没辙,却永远也不会有埋怨。 “你知道吗?小时候和同学玩家家酒时,十次有十一次都是推选我当公主,十一次里绝对有十二次我决定我的王子从缺,从小我虽然就爱和你斗嘴、扯你后腿,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心里完美男人的代表。”傻猫咪就是傻猫咪,连基本的数学都这么烂!上官拓扬不觉莞尔,却不想打断她回忆当年。 “小学毕业后,老是有恶梦缠着我,爸忙着照顾车祸受伤的妈,几乎每次救我出恶梦的人都是你!当我身心正脆弱的暗候,我们一起去纽约读书,更多的恐慌与不安随之而来,依旧不敌你耐心的陪伴,以及口无遮拦冷到天边的冷笑话可能是依赖成性,也或许在我情窦初开时,我来不及闪避你的好,我开始不知不觉对你产生很奇妙的情愫。” 尘封压抑的记忆被开启后,她极少再梦见出事那天的情景,不过她终于知道每次快将她淹没的血液是谁的,那个身上中弹的男人,断气前护在她身边喊着:女儿别怕,爸爸来了、爸爸会保护你的 她顿了一会儿,眼神因回忆显得迷蒙,小脸贴在宽阔结实的背脊上,贪恋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分不清到底是恋兄情结还是偶像崇拜,说不上为什么这份依恋可以不顾一切越来越深,我试着拓展人际圈,也找到和你不相上下的好男人,就是没有人能让我动心不知老天是否刻意安排,每当我想逃离不该有的心情,你总是刚好会出现拉我一把,再将我丢向更深的泥沼中。” 现在想来,她更肯定老天冥冥中在助她一把,帮她一步步走向他怀抱,过程中差点让煎熬迫使分离,竟意外解开兄妹关系的锁链,打定主意放弃后,又出现一个“潘多拉宝盒”赐与她再度前进的勇气。 重生得来不易,如果老天安排这份奇迹,是为了告诉她,弥补罪恶的机会不单只有上官家的好女儿这条路可选,那么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已经消弥,只差证明彼此是相爱的,只差这一步就真的雨过天晴了 其实以前说她有多勇敢,连挑战禁忌都不怕都是骗人的,原来在她潜意识中早已清楚所谓禁忌根本不存在。 “我早就万劫不复,但我乐在其中,我没救了,也不想求救,你说过你要陪我一起堕入地狱的,这句话不算数了吗?”她轻声呢喃“你说过的,没有确定我只把你当成哥哥前,你不会放开我吗?那就别放手呀”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上官拓扬震慑其中,久久无法回神,她细腻的告白撼动他的心房,几乎同时瓦解他的心防 他对她的感情,也许没有她来得渊远,他从不否定她的美丽和女人味,只是从没想过用男人的眼光打量她,无意间受她吸引后,不由自主对她着迷,温柔聪颖的表相下,为爱他而卖力痴傻,奋不顾身无怨无悔最教他动容。 心头一震动,他无法再用哥哥的心情待她,用不同以往的限光看她,她的体贴、可爱、性感、妩媚在在都是他从识得情爱开始便想追寻的,偷偷相爱的那段期间,他真的感到幸福。 没错,相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幸的是,他们注定不能相爱,眼下他确定他的感情是收不回来了,但越是深爱她,他就必须把她推得越远。 狠心拉下胸前一双柔夷,他不敢回身看她,深怕聪明如她,会从他眼神闪烁瞧出任何端倪。 “好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只是需要再多点时间冷却。”当然,他也是。 上官翩翩不可置信瞪着他的背影,她都已经做到这步田地,他还忍心推开她,她也是有尊严、有脾气的! 她承认她有点超过,硬要他扛着血缘枷锁紧抓她不放手,可她只想要他收回那句“不是妹妹也不爱”这句话真有这么难吗? “好!很好。”她没有阻止他上楼,只是走到桌旁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上官拓扬惊觉不对,赶忙又回头下楼,见她正要走向大门,情急之下,他上前拉住她。 “你在好什么?” “没什么,就是很好!”好个屁?猪头才看不出她脸上写着很不好“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 “哼!”是的,她在生气,有点恼羞成怒,不过她无意说些赌气的话吓他,威胁来的挽留她不希罕。 “不管你要去哪里,先换套衣服再说。” 这次她连哼声都懒。 “上官翩翩,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脾气!”他抢过她手上的钥匙,一把往后扔。 这话硬生生踩中猫儿的尾巴!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大少爷有脾气,她也快气炸了! 上官翩翩挥开他的手,走到酒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眼也不眨就把身上的长裙一刀剪短。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在赌气,是存心想气死他! 上官拓扬怒瞪着她毫不手软,最不可思议的是她挑衅他的胆子! 他健臂一伸,轻松捞回正欲昂首经过他眼前一脸骄傲的猫咪“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敢穿这样出门你试试看!”该死的宽松领口、该死的深v领! 她低头观了一眼身上的礼服,又抬头狐疑睨着他瞧了一会儿,接着不屑的扬起下巴。 哼!穿这样出门哪里不好?不懂得欣赏的家伙,她随便选蚌派对或夜店,都有一堆男人排队等着欣赏她!她分明没有说话,上官拓扬却从她眼里读出这样的讯息。 “你敢?”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 “我连爱上你都敢,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上官翩翩,你”弹性十足的软糖堵住漫天的咆哮,上官拓扬未尽的话全让一双粉嫩唇瓣封缄了,不算笨拙的吻对于主动侵犯还是显得生涩。 小猫咪造反了上官拓扬楞楞的想,但谁能舍得拒绝这却生生的丁香小舌窜入轻佻? 甜蜜的病毒入侵,几乎瞬间瘫痪大脑主机名称为理智的线路,他情不自禁想回应时,她正好退开了身。 “不用你一再提醒我是上官翩翩,我一辈子都以拥有这名字为荣,我会永远当上官翩翩,可是我不要乖乖当你妹妹,永远都不要!”好任性的宣示!好不容易才得到放肆的权利。 她抬手勾住他脖子,再次主动献上香吻,落下印记以兹证明她的决心,她脑袋其实热轰轰的,可是她不容许自己退却,如他所言,除非确定他只把她当作妹妹,否则她不会轻易放手 上官拓扬从来都不是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让她的义无反顾给同化,残余的理智要他把她推开,指尖轻触到她光滑luo背时,他又不自觉迟疑了,当手掌感受细致肌肤的呼吸起伏,热烫的温度教他舍不得离开。 彷佛拥有自己意识的大掌微微施力,软绵身子自然朝他贴近,他反客为主,炙人的唇舌发动攻击,一口口侵蚀她甜美弹性的嘴唇,夺取她口腔里的湿热甘甜。 他不甚有耐心将松脱的领结扯落,拉出衬衫衣摆胡乱解开扣子,一双纤柔小手贴在他胸膛上滑移,似是安抚他的急躁,又像是催促他赶紧卸下束缚。 “你就这么喜欢待在地狱吗?”他狂乱吻着她,气息不稳“好,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翩翩毫不怀疑他有这等能耐,说没有胆怯是骗人的,不过她真的很想念他狂风般的席卷,横扫她全身血脉混乱沸腾。 像等待被享用的祭品,静静被放在一张银灰色丝缎质面的大床上,迫不及待沦陷沉溺,她张开手臂迎接正在旁边解开身上所有衣物的撒旦。 火烫身躯磨蹭同样火热的娇躯,他嘴唇的力道加骤,惩罚似的细细啃咬她唇峰,她吃痛的低喊,一丝血腥味蔓延在彼此口腔。 她硬要他承认他是爱她的,并非以一个哥哥的角度,好!她是成功击溃他防守,但是那又如何?他残酷无爱比明知相爱却不能爱少了许多遗憾不是吗? 他是堕落、是无药可救,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心酸,他愿意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她偏又闯入地狱,难道她都看不见光明正大的恋情有多教人称羡?他多希望她可以沐浴在亮光下。 她偏偏要自甘堕落翩翩要和他一起堕落! shit!这文字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这禁忌游戏一点儿都不刺激,他不想要玩,也不想追逐刺激,只想让她拥有平静幸福的生活,他真的很想 终章 受世运会之邀,国际间几个知名的建筑设计师将在世运会期间,展览拥有自己国家风俗民情独到设计的建筑,想当然尔,被誉为高第再现拥有魔法的建筑师上官拓扬也名单之中,不仅如此,他还获邀为开幕典礼打造专属场地。 灵感这玩意儿,肠思枯竭时就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源源不绝的话想挡都挡不住。 一张名为“潘多拉官殿”的草图大抵完成,以华人传统官廷楼阁雕砌,大跳跃配合后现代设计点缀,冲突又不显矛盾的融合,是“潘多拉的宝盒”的进阶,堪称他自己近几年最满意的作品。 这样一幅精细的草图,从起念到构图,他只花了约两星期的时间算是神远。 浸在舒服的热水中,连日来飞速转动的脑袋好像才真正放慢脚步,正惬意之际,要是怀里有只软绵绵、娇滴滴的猫咪就太完美了。 呵呵!耙情他是害相思了吗?向来大而化之的上官拓扬会苦苦相思,恐怕会跌破不少人的眼镜吧!这一年来其实连他都很不可思议。 但世人所知的上官拓扬不过是虚名,谁真正了解他的内心深处?他从来不甚在意这问题,往后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希望懂的人懂他就够了。 等手边的事忙完,他打算面对现实,长辈们会如何才息怒?至于几个好友应该会支持他们吧? 他早已作好身败名裂的最坏打算,无所谓!身份地值和知名度,本来就不是他从事这行的目的,建筑设计是他的兴趣,日后纵使不会再有大放异彩的机会,他还是会继续画图。 只是那只让人心疼的猫咪也得放弃现阶段全部拥有的,可能还得和他一起远走他乡掩人耳目,他真的很舍不得委屈她。 以前,是他太低估她的勇气了,才会想在她让世人唾弃无地自容前脱身,仔细想想,那家伙虽然很傻,不过她有多勇敢无庸置疑。 仅靠偷偷爱恋支撑多年是需要勇气、枉顾禁忌尝试靠近也要有勇气、承受不小心失足犯的错更是要勇气、不怕一错再错也要坚持所爱荒谬的勇气还真着实不能小看。 反观他,明明自顾不暇爱到不知如何是好,还硬要自以为是为了她好出些烂招折磨彼此,好坏都是他在嚷嚷,看来他的勇气是输了她一大截! 但是没关系,扑火的飞蛾令火动容,决计熄灭火焰却永恒发光守护飞蛾,永远不让那份执着傻气有机会在外头跌跌撞撞烧得满身伤。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他步出浴室就看见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在发亮,拿起手机几十通未接来电。奇怪,炎家那对吃饱太闲的夫妻急着找他做什么?还有泽和暖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他才在想要先回电话给谁,聿妲嫣恰巧又打来。 “你们大家是约好要庆祝我出关吗?”说出关并不为过,他画图时根本是与世隔绝。 “你在说什么?”扬的形容怪怪的,应该是出阁才对,而且主角又不是他“你不来会场吗?” “会场?” “对呀!你是在生气吗?” “生气?”这女人不该啰唆的时候话很多,该说清楚的时候还真是含糊。 “其实我也很气翩翩什么都没说,等仪式结束我会好好拷问她的。” “仪式?”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们也是一大早接到通知才赶来的,所以” “小嫣,讲重点。” “原来你不知道呀!”她就奇怪爱凑热闹的扬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翩翩要和上次你妈跟我们提过的那个男人结婚,喂!你气归气,可是自己妹妹今天结婚,你还是要保持风度,大不了之后我们再联手惩罚” “婚宴场地在哪里?”该死!空气怎么突然变得变薄?不!应该是他的肺被火气撑到没空间放氧气了! 聿妲嫣报上地址,还不忘提醒他火烧**赶来“典礼快要开始啰!” 上官拓扬反手摔烂了电话,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冲,别说火烧**,就算火烧车他都会及时赶到的!那只该死的蠢猫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该死的该死!她若是没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一把火毁了婚礼都在所不惜! 新娘休息室。 “上官翩翩,你太不够意思了!”聿妲嫣率先发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使出的最后杀手锏道歉,聿垣嫣又含着泪握住她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拥有属于你的幸福,答应我,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喔!” 她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又绽开笑颜“我会的,谢谢你。”她决定要放手一搏了,让那个嘴硬的坏家伙彻底投降。 “我想小嫣下次怀孕应该就又多个伴了,恭喜你!”炎熠熙的祝贺重点还是在老婆身上。 “嗯!谢谢。” “恭喜,真的很替你开心。” 哈!真有泽的作风,简单利落“谢谢!” 炎熠暖冷艳的脸庞难得也有笑意“恭喜你,还有好自为之。” “喔!好的,谢谢。”是呀!劳师动众就为拐那男人说出真心话,事后她的皮的确得绷得很紧。 随着休息室的门再被推开,一身白色西装器宇非凡的新郎走了进来,与上官翩翩投递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才一分钟的时间,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上官拓扬,夹带着山雨欲来气势的他,后头还跟着正要让服务生领上楼,却在半路间被一个不肖子撞到的上官辈云和伊咏情。 “你这死小孩,看到父母连声招呼都不打。”好在他们夫妻保养得当,否则骨头肯定让他撞散,伊咏情咬牙切齿的。 “真是的!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官辈云也不客气斥责儿子没礼貌,几天前才知道女儿要结婚,这火气到现在还热烫烫,他今天出现自是不会有好脸色。 上官拓扬没空向父母抱歉,反正等会儿要抱歉的事还很多,现在首要的是找那只想背着他偷偷嫁给别人的猫咪算帐。 “你在发什么疯?”冲到一袭白纱前,他火大咆哮。 “你”上官翩翩被他一副随时要砍人的模样吓到了,坏脾气的家伙又想吓她! “你把我带进地狱里堕落,现在休想把我一个人丢在地狱,然后自己去逍遥!” 他豁出去了!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终于下定决心不畏世俗眼光,准备向她许下承诺时,她竟然拍拍**闪人?他不抓狂才有鬼! “你的意思是”快点,快说那句她期待的台词,不管是不是妹妹,我都要定你了! “你敢说你是真心爱这家伙的?” “当然不”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收工了,可别辜负她辛苦找来这么多的见证! “我现在郑重通知你,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把你当成妹妹,所以你也不准把我当成你哥哥!”霸道的坏家伙!上官翩翩顿时红了眼眶,她又好气又感动“郑重通知这四个字很不浪漫!” “管你的!这辈子除了我,你谁都别想嫁!”看一眼从他进门后就识相退开的家伙,上官拓扬狂妄的宣示主权。 “呃扬,那个”聿妲嫣缓缓移动到他身边“你现在闹洞房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谁跟你在闹洞房?”活像是劫机犯似的恶狠狠,他一把扣住上官翩翩的手臂往怀里带“她,上官翩翩,这辈子、下辈子、还有接下来几辈子都被我上官拓扬包了,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女人。” 全场一片静默,唯一清楚他认真程度的只有上官翩翩。 “呵呵!扬,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聿妲嫣试图与他斡旋。 炎熠熙环抱着手臂,他纵然也很讶异,但也不算太意外,这两人之间其实有迹可循。 和炎熠熙一样,伊漠泽也没有太多意外。炎熠暖淡淡的挑下眉,面无表情把手拿包里的不停振动的手机关机,不理会来电者可能会气得跳脚。 上官辈云冷冷望着儿子抱着女儿的荒唐景象,意外地,他没有应有的火气。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女儿结婚,儿子来抢婚,发生在别人家,伊咏情可能还唯恐天下不乱,发生在自己家她也不见得有多紧张。 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紧紧将身着嫁服的人儿搂在怀里,这一刻上官拓扬才知道他有多自私,多害怕失去这个女人。 对!一个女人,不是妹妹,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想了很多,逃也逃不了、离也离不开,与其继续折磨彼此,不如勇敢面对现实。 他放弃再做困兽之斗,是堕落还是升华,只要能够全心负责就好,他渐渐豁然开朗。 他不确定最后的决定是消极还是积极?反正从他们一起沉沦那天开始,他就连道德一起沦丧,是非黑白的既定观念,已不适用在他身上了。 大不了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至亲血缘的关系,他们无法孕育属于自己孩子的遗憾,或许只能用认养的方式弥补,至于亲人好友,尤其是父母方面,他会先寻求原谅自己面对,轮不到她来担心。 “爸、妈对不起,其实我和翩翩早就彼此相爱,甚至发生过好几次超乎伦常的关系,你们要怪就怪我一个人,是我当初眼瞎耳聋看不见事实,明知该停止却情不自禁一再犯错。” “你说你们真心相爱?”伊咏情想再确定一次,因为事情虽然有点棘手,不过她疼爱多年的宝贝女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身边,她也用不着担心婆媳问题,这样哪有不好? “是的,我爱翩翩,不管她是我姊姊还是我妹妹,我都爱惨她了。”凝望着一双水眸,上官拓扬彻底投降了。 上官翩翩激动得落下眼泪,不过,他的告白和她期待的有点落差,照理来讲,他应该说的是,不管翩翩是不是我妹妹,我都爱惨她了。 她想纠正他的告白,还没来的及开口,他俯身就堵住她嘴巴,傲慢肆虐的唇舌引来此起彼落惊愕的抽气声。 她的口红被他吃掉了,想说的话也忘光了,这个坏家伙比她想得还嚣张百倍呀! 一吻方休,上官拓扬抵在软软唇瓣上久久不舍移去,好半晌才抬起头来面对众人。 “对不起,隐瞒大家这么久,为了不让各位蒙羞,我已经决定带翩翩到国外生活,以我的积蓄,再加上日后一起努力,保证绝对不会让翩翩过苦日子,我们会去领养小孩,弥补我们不能拥有亲骨肉的遗憾,还有” “拓扬,你听妈说,其实不用领养小孩,你们”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再劝我了,我和翩翩这辈子不可能再以兄妹身份相处,除非我死,否则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世俗眼光,勉强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 “对,我懂你的意思,爸是认为你们不用到国外” “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相信你们最后一定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不过,我和翩翩不能拖累你和妈,让所有亲朋好友颜面无光。” “你听我说,基本上你以为的问题都不是”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是知道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和翩翩的感情有朝一日总会获得亲友们的肯定,但是以目前来说,我想先抛下一切,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对翩翩来说,压力不会这么大。” 被爱情冲昏头的男人都是猪脑!伊咏情摆摆手懒得多言,上官翩翩见状,赶紧跳出来说话,毕竟解铃还需系玲人,是时候要亲口公布真相了。 她捧起一张俊帅的脸庞,凝视着一双害怕失去她的眼眸“你听我说” “你闭嘴,一切我来处理就好。”他在她略肿的红唇上再啄一记“爸妈要打要骂,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们愿意成全我们。” “儿子,你不知道爸要说什么,你先听我” “爸,别再劝我了,我也劝过翩翩、劝过我自己,我们都拚命挣扎脱离这段嚣张的感情,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清醒,确定怎样都逃不开彼此的牵绊后,我就放弃再作分离的决定。” “爸都懂,所以” “爸,你不懂,兄妹相爱真的很苦、很煎熬,要坚持下去不容易,爱到深刻要分开更困难,我们偷偷摸摸怕被发现,卿卿我我的时候,又快让罪恶感给逼疯,可是无论怎样的难关,都无法彻底分开我们,反而加深彼此的挂念也许我们本来注定不是兄妹,是一对要相知相守的伴侣,是老天阴错阳差让我们投错了胎。” “说投错胎其实不太贴切,因为我们” “我叫你闭嘴,要杀要剐我会挡在你前头。”他气冲冲打断猫儿叫,这只臭猫咪,瞒着他偷和别人结婚的帐还热腾腾,现在还敢拚命插嘴,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先搞清楚状况啦!” “是谁搞不清楚状况?再吵今晚就有你好受的了。” 他在她耳边低吼,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见。 不知情的炎家夫妻和伊漠泽从小和这对兄妹一起长大,听见他们暧昧至极的耳语,感觉有多突兀可想而知,上官翩翩辣红了脸,她真不敢相信他敢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她。 乱轰轰的休息室再次鸦雀无声,因为不管谁开口,都有个坏脾气的家伙会抢白,深怕大伙儿不信任他深思熟虑的真心真意。 大胆抢婚的恶霸温柔执起新娘子的手,大摇大摆走向新郎面前,以为流血冲突一触即发,众人无不严阵以待,出人意表的是,上官拓扬深深的弯下了腰。 “很抱歉我毁了这场婚礼,我不知道翩翩是和我赌气,还是想还我平静才决定跟你结婚,请你相信我和翩翩都没有恶意,不是故意想伤害你。”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字字句句都充满诚意“我相信你对翩翩很好,我替她向你说对不起,因为早在多年前她就决定堕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她没那个福气接受你的感情,猜你原谅我们。” “不,我不会怪她的,永远都不会。”新郎的脸上非常平静,因为他只要有领到酬劳就好,其他的,不关他的事“没关系,你们请便吧!” 上官拓扬朝众人深深歉意的一弯腰,怀抱着上官翩翩抬头挺胸走出休息室,今后他们要迎向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都会坚定牵着彼此的手去面对。 傲慢不受拘束的上官拓扬甘愿为一个女人弯下腰杆放弃一切,熟知他性情的几个好友,眼见他诚恳认真的态度无不动容。 一场扮哥抢婚记到此结束,身为大家长的上官辈云,眉头不皱准备替一双儿女擦**,应该说,只有那个听不进别人说话的笨儿子的**要擦。 “呃”说来尴尬,他连女儿要嫁的对象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很抱歉,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 “是的,希望你能原谅他们,其实他们不是亲兄妹。” 伊咏情此话一出,几个不知情的晚辈通通傻眼,只有炎熠暖很冷静的默默将手机开机,数十通未接来电的简讯以及警告她立即出现的讯息,她眉头紧了紧,又默默的关上手机。 新郎不疾不徐的道:“各位别担心,其实我是翩翩朋友介绍的临时演员,她有交代,运气好的话,一定有人会来抢婚,事后她会向各位解释的。”什么一干人傻在当场,意思是他们今天临时抛下所有事情也是来这里友情赞助当临时演员的? 上官辈云跟伊咏情皮笑肉不笑对看一眼,这两个死小孩 不过,自己儿子的坏脾气他们比谁都清楚,那蠢家伙以为翩翩瞒着他嫁给别人大发雷霆,翩翩这下可有罪受了,只是不晓得那小子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