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先生的阳谋》 楔子 好累! 拖着上了一整天班的疲惫身体家门,她将外套、背包全都往沙发上丢去,正准备将自己也抛上去当个废人之际,忽地,她的身形一僵 不对!那是什么声音? 莫非是有窃贼闯入? 察觉到隐约传来的异样声响,她的心下一跳,飞快抄起放在角落的球棒,绷紧神经的往声音来源处寻去,愈往内走,那原本模糊不清的声响竟然愈是清晰,最后终于串联成一段轻快的 哼唱! 哇咧不会吧?这年头的窃贼也未免太悠哉了,竟然还有心情边偷边唱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额头不由自主的浮出三条黑线,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定了定心神,紧握着球棒,小心翼翼的一路循声来到了仅有一墙之隔的厨房外 可恶!现在的小偷不只是偷钱财,连吃的也不放过,真是愈来愈没格了。 撇了撇嘴,她唾弃的在心中咒骂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高举着球棒,一鼓作气的冲进厨房,准备趁其不备给窃贼一记“当头棒喝” “啊哒” “亲爱的,你回来啦!” 厨房内的“窃贼”猛然回首,在即将惨遭毒手的千钧一发之际,送了她一朵灿烂得可以戳瞎人的笑花,与肉麻得足以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爱娇呼唤,让她由原本的杀气腾腾瞬间石化,张大了嘴,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之人。 恍若未见她的呆若木鸡,那“窃贼”笑咪咪的一手咖啡、一手热茶,至极的扭着屁股来到她的面前 “coffee,teaor”学着空中小姐服务客人的台词,他咧开诱人媚笑,既情色又暧昧的在她的耳边吹气轻吐“me?” 啪!像是听到了自己脑血管爆裂的声响,她瞪着眼前的“窃贼”终于从石化状态恢复 “you!”嘴角抽搐的拿着球棒,往大门的方向一指。“getout!” 第一章 平凡的上班日“长宇广告”设计部墙上的时钟明白显示着再过五分就到了中午十二点。 若是在以前,办公室的员工可能早已放松身心,热络的讨论起午餐要去吃什么;但打从金融海啸发生,经济急速衰退后,许多公司不是倒闭就是大幅裁员,再怎么白目的人也知道此时该绷紧皮,就算已经闲到想抓蚂蚁相斗,也得战战兢兢的装出一脸的忙碌样,免得老板发现你是属于“闲置人力”而成了下一个被请回家吃自己的倒霉鬼。 “嘶嘶” 忽地,一道细微的怪异声音低低响起,引起留着一头削薄的俏丽短发、身材高挑细瘦、五官不算漂亮,但却有股率性之美的杨婕玫忍不住侧头朝声音的来源紧邻自己办公桌的隔壁位子瞥去 “婕玫,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很差耶!”以着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悄声询问,同为设计部同事的林敏敏圆圆的脸上满是关切。 闻言,杨婕玫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勉强挤出一抹戚然惨笑,完全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唉她能怎么说? 难道要说昨天她的住处被某个“窃贼”闯入,而且还死皮赖脸的赶不走,一整晚烦得她险些翻拿起菜刀让那个“窃贼”血溅五步,成为“蓝色蜘蛛网”的最佳题材吗? 算了!就算别人想听,她还没脸说呢! 想到这儿,杨婕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在外人看来阳光俊朗,可在她的眼中却是写了个大大“贱”字的脸庞,当下忍不住揉着额,觉得久违的偏头痛好像又回来找她叙旧了 说起来那名“窃贼”姓管,名仲军,比她年长三岁,两家乃是熟到不能再熟的邻居,父母皆是南部务农的淳朴老实人,所以他们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呃如果从小一起打到大也能算的话,那他们确实是啦! 而他们的感情差吗?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认真说来,他们是属于那种关起门来打得天昏地暗,但打开门后,又可以前嫌尽释,向心力十足的炮口一致对外,携手合力对付别家的小孩,所以他们的感情算好? 呃这实在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摸着下巴,杨婕玫突然觉得自己和某人的“友情”到底算好或是不好,实在是很值得仔细推敲一番 “喂!亲爱的,回神哪”突然发现有人径自神游太虚去,林敏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次悄声深情呼唤。 闻声,杨婕玫果然回了神,朝同事轻轻地摆了摆手以示没事后,她的视线重新转回计算机屏幕上的设计图,可思绪却又渐渐飘到其它地方去 嗯昨晚因为太过震惊忙着赶赖着不走的他而没心思去想别的,如今仔细想来,事情好像有点奇怪! 某人知道她台北的住处并不稀奇,毕竟他以前三不五时就会从国外寄些阿里不达的东西给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她屋内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因为两人的习惯彼此都很清楚,用膝盖想都知道对方的备用钥匙会藏在哪儿,但他现在人会在台湾,这就有问题了! 事实上,自从他以人神共愤的速度跳级念完大学与硕士学位,并因太过出色而让指导教授不忍他“埋没”在台湾,极力推荐他到美国名校留学后,他先是以优秀成绩申请到奖学金,然后一帆风顺的取得博士学位,接着一毕业又马上被美国不知是什么碗糕的公司招揽进去。 这些年来,除了每年固定两次回台探亲外,他一直都是在国外生活的,怎么现在人却突然跑了回来? 难道是每年两次的探亲假到了? 这也不对啊!就算真是回来探亲,应该也是回南部探望管伯父、管伯母,怎么会跑到她这儿来了? 愈想愈觉得古怪,正当杨婕玫的眉头不自觉的紧皱之际,周遭忽地一阵騒动让她收回了神,这才发现原来十二点已到,办公室内的同仁皆纷纷起身准备去吃午餐了。 “婕玫,你中午想吃什么?”休媳间一到,有着红润圆脸的林敏敏果然第一个跳到她身边,笑咪咪的询问。 “吃吃吃,脸都圆成那样了,还光想着吃!”对面同样是设计部的小李调侃、取笑,并不忘发挥一下毒嘴。“都快当新娘的人了,也不考虑一下减肥,你确定到时塞得进婚纱吗?” “要你管!”并不算胖,可却因为拥有一张与身材不符的圆润脸庞,而让人有肥嘟嘟错觉的林敏敏被踩中了痛脚,霎时气得涨红了脸,嗔怒叫道:“我男朋友喜欢就好。” “敏敏,你别理小李!”设计部资深老鸟的老赵向来是众人公认最没脾气的老好人,在这群人中主要任务就是打圆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就是,别理他!”已经怀孕五个月的王姊笑瞇了眼的同时,也不忘声援女性同胞,亏一下嘴毒之人。“他一定是昨晚被老婆踢下床,床位被儿子给霸占了,在家没地方哭诉,今天才会欲求不满的到处乱咬人。” 这话一出,登时让众人爆笑不已,尤其林敏敏更是毫不客气笑得最大声,一切只因大家都清楚从一年前,小李的老婆在生了儿子后,在家中的地位便从原本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太爷沦为打杂长工,境况简直令人想掬一把同情泪。 “嘿!王姊,我没得罪你吧?”小李哀怨了,最惨的是,他还没话可以反驳。 呜他能说什么?老婆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公了,现在连老婆身边的床位都岌岌可危,三天就有两天被儿子给霸占,多悲哀啊! “你是没得罪王姊,但你得罪了女性阵线联盟。”从头到尾没说话的杨婕玫终于开口了,她同情的拍了拍小李的肩膀,然后咧开邪恶的微笑。“我们设计部五个人中就有三个是女的,就算老赵挺你,投票还是输给我们,更何况老赵还不见得站在你那边,你还胆敢得罪我们女性同胞,找死吗?” “就是!找死吗?”佯装愤恨的挥动拳头,林敏敏得意了。 “呜老赵,她们欺负我!”有人戏瘾突然大发,以大男人之姿矫揉作态地投入另一个矮胖男人的怀中,娇滴滴的告状,准备恶死人不偿命。 “哇好恶!”林敏敏起鸡皮疙瘩了。 “我要吐了!我要吐了”王姊开始找垃圾桶,并且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孕吐,而是让人给恶心的。 “原来两位有这种癖好啊!”点头如捣蒜,杨婕玫笑得非常暧昧。“果然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在场三个女人反应不一,倒是无辜被拖下水的老赵则出乎意料的稳如泰山,只见他轻轻推开怀中男人,以着波澜不兴的表情说着搞笑言词 “小李,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但是我老婆嫁给我十多年了,我不能对不起她”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可怕至极的疯狂大笑立即爆开,三个女人外加小李皆笑到忍不住流眼泪;至于老赵则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颇有冷面笑匠的特质。 “好了!好了!”抹着眼泪,王姊拿出自怀孕后就自带的便帮,笑咪咪道:“所有人都跑光了,你们还在这边‘练肖话’,不打算吃饭了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众人这才发现别的部门的人全走了个一乾二净,仅存他们这几个还在公司里“浪费时间”当下吆喝着正准备一起去祭五脏庙之际,公司大门忽地被人推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人提着鼓鼓的袋子,大剌剌的走了进来。 呃那是谁啊? 只见来人一身轻松的休闲装,面貌英挺俊朗,浑身散发出阳光气息,不管是以男人还是女人的眼光来看,皆是个极为好看且富有吸引力的男人,只不过面生得很,没人认识啊! 眼看办公室内其它同事皆走光了,总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在公司里乱晃,众人下意识的互觑一眼,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见那男人像是找到了什么般,眼睛忽地一亮 “亲爱的,幸好你还没出去吃饭,我帮你送便当来了。”肉麻的声音伴随着可以戳瞎人的灿烂笑脸,男人管仲军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以着跳华尔兹般夸张的姿态,翩翩飞舞到因为太过惊愕而完全傻眼的杨婕玫面前。 “亲爱的?”不愧同部门又感情好的同事,林敏敏、王姊、小李、老赵默契十足的纷纷往某个嘴角抽搐的女人望去,异口同声惊叫的同时,脸上也不约而同浮出暧昧的笑容。 啧啧啧,真是“黑矸ㄚ装酱油”看不出来啊! 平常也没听说她交男朋友,怎么今天就突然冒出这么个男人来?这么会藏,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杨婕玫涨红脸,大声否认,随即又气急败坏的对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开骂“谁是你亲爱的?不要乱叫!” “哪有乱叫?我们都住一起了”咬着颤抖的唇瓣,管仲军像个饱受婬威肆虐的小媳妇般委屈地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存心让人误会。 哦同居了! 果然,一干人被误导了,笑得更加暧昧的同时,唾弃的目光也纷纷朝“婬威”瞄去 “人家这位先生看起来就是优良公民一枚,你给人家吃干抹净,还不给人家身分,还是不是人啊?”肉体电扇般地猛摇着头,小李痛心疾首的控诉。 “还特地来给你送饭,这种男人没得嫌了,要把握啊!”老赵语重心长。 “我未来老公都还没对我这么好过”林敏敏哀怨了。 “吼!就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饱受不白之冤,杨婕玫悲愤大吼。奈何她的吼声却在众人连串的哄然大笑中被淹没,同时也在数道带着“我们都了解,不用再解释”的眼神连袂去祭五脏庙中,失去了解释清楚的机会。 眼看三人满脸贼笑地走了个不见踪影,杨婕玫简直悲愤欲绝,心中无语可问天,只能把火气全喷向那个“始作俑者” “姓管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把我的清白还给我!”她没有男友已经够可怜了,再让这贱人乱造谣,以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以后还会有谁敢来追她啊? 呜真是天要亡她啊! 见她气得直跳脚的模样,管仲军强忍下到了嘴边的笑气,满脸无辜地猛眨眼。“我只是实话实说。” 哈哈他现在赖住在她那儿,两人现在是“同居”没错,他真的没有说谎啊! “你”杨婕玫气得语塞,正想着要不要干脆依循小时候的“解决之道”一架定乾坤之际,却见他笑盈盈地从袋子内拿出一个小保温锅,并且贤慧至极的将里头热腾腾的饭菜一一取出,排列漂亮的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我亲手做的,快来捧个场吧!”笑咪咪的招呼着,并且服务精神极佳的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筷子也塞进她的手中。 亲手做的? 瞪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看起来让人垂涎三尺的便当,杨婕玫却迟疑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满心怀疑,迟迟不敢动手。 妈啊!以前从来没看过他下厨,搞不好这些菜中看不中吃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其实是人间剧毒啊! 两人不愧从小打到大的“青梅竹马”只要对方屁股一翘,便知要拉屎,更何况她如今神色充满显而易见的质疑,当下管仲军大掌不客气的往她的后脑勺巴了下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没礼貌!”横眼笑骂,他两手扠腰,得意的道:“俗话说‘人在国外飘,手上两把刀’,就是指菜刀和剃刀,懂不懂?” 啧,真不是他要抱怨!柄外的中菜真是难吃到靠北边走,又没办法天天汉堡、热狗。排下肚,就算是君子远庖厨的拥护者,为了肚皮着想,最后也只能含泪拿起菜刀自己动手,久了厨艺自然大为精进;至于剃刀嘛 这又是东方人在西方国家讨生活的另一段血泪史 也不知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头型不同,还是发质差异过大,一般外国的发型设计师在剪西方人的头繁,通常都能剪出不错的设计感;但只要是东方人落入他们的手里,再次步出美发院大门时,往往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加上又贵得让人想在店门口贴上“黑店”两个字,是以经济拮据的男留学生间代代相传着一把电动剃发刀,有需要时就彼此互相帮忙,虽然不敢说有多美观,但不用钱的也就勉强凑合了。 当然,若是已经在工作赚钱,手头宽裕的男人,那也可以找更高级的发型设计师来整理头上的三千烦恼丝,剪出来的发型也挺不错的,毕竟那些知名设计师也不想坏了自己名声虽然这代表费用更加可观,但是既然已有经济能力,也就不差那一点钱了。 “不懂啦!”冷不防地被打了个正着,杨婕玫嗔怒瞪人。“从来就没听过那句俗话,你可以更唬烂一点。” 可恶!说话就说话,干嘛巴她的头啊?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嘿嘿一笑,管仲军很自动的拖来另一张办公椅在她身边落坐,将话题转了回来,连声催促“我特地帮你送热腾腾的便当来,还不快吃!” 啧!那可是他特地上市场买菜回来,然后又窝在厨房忙了一整个早上,最后还充当宅急便,一路快马加鞭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她的手中,实在是“就甘心ㄟ”他都忍不住为自己感动起来了。 杨婕玫可不知他在想什么,一双眼犹豫地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桌上的饭菜,来回几次后,最后才痛下决心,以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动筷夹菜塞进嘴里 “咦?竟然挺好吃的耶!”眼睛一亮,杨婕玫忍不住惊讶赞叹。 “什么叫‘竟然’?你这种惊讶的口气是怎样?”双臂抱胸,似笑非笑地斜睨反问。 这女人本来是以视死如归的心情吃下第一口菜是吗? 惊觉到他口气中的不满,深怕他一个不爽就把东西全收回,杨婕玫连忙以手护住午餐,并且很没骨气的陪笑巴结。“我哪有惊讶?我这是对你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的景仰和赞叹啊!”说谎不打草稿,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原先还非常怀疑他的厨艺。 算她识相! 虽然明知有人摆明是谎话连篇,但管仲军闻言,还是满意地点头笑了。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他的手艺真的太好,霎时间就见杨婕玫顾不上说话,专心一致的埋首进攻热腾腾的饭菜。 而管仲军也不打搅她,径自笑咪咪的坐在一旁欣赏她满脸开心吃着自己特地为她做的午餐,好似这样就心满意足,直到好一会儿过后 “还有萝卜排骨汤,我倒给你喝。”见她终于扫光所有的菜,管仲军马上将小保温锅内的热汤倒进碗中递给她,服务精神百分百。 大概是从小到大,只要两人同桌吃饭,他都会很自动的帮她服务一切,是以杨婕玫对他这种比男朋友还体贴的行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当下很理所当然的接过热汤,正准备要喝之际,脑中忽地闪过一个问题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班?”放下汤碗,她瞇眼质问。 敝了!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她公司的地址,还亲自送饭上门?有问题啊有问题! “当当!”自动自发的配上音效,管仲军两指一夹,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名片,笑得非常得意。 “那不是我的名片吗?”杨婕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开骂“你翻我的东西?姓管的,你知不知道隐私权这三个字怎么写啊?” 可恶!这家伙这家伙竟敢翻她的东西,太过分了! “亲爱的,生气有碍身心健康,不好哟!”揶揄意味十足地摇着食指,面对她的怒气,管仲军却是气定神闲地微笑。“第一,我没翻你的东西,你那盒名片就放在电视机上,除非我瞎了眼才会没看见;第二,关于隐私权这三个字怎么写,我想应该问你比较适当。” 呃对喔!她好像前阵子把那盒名片放在电视机上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某个胡乱冤枉人的女人才猛然想起这件事,霎时不由得尴尬干笑,原本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的话语,瞬间全得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她可不想被冤枉! “关于隐私权三个字怎么写,干嘛问我啊?你这样说,好像我曾经侵犯过你的隐私一样!”拜托!她这个人可是很尊重别人的。 “你没侵犯过?”眉梢一挑,管仲军不吝提醒。“当年,也不知道是谁翻箱倒柜挖出我偷藏的a片,害我被我老爸吊起来抽打。” 想当初,那a片还是国中同学借给他的,结果他连看都还没看就被发现,让老爸给丢进垃圾车,最后还得赔同学钱鱼没吃到还沾了一身腥,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呃”十多年前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被他唤了回来,杨婕玫心虚的干笑,只能装出一副哥儿们样的拍拍他的肩膀,脸仰成四十五度角,朝角落天花板望去,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人得向前看,老是去记以前的事是成不了大事的,就让我们忘记过去,奔向未来吧!” 死的、活的全让她给说了,他还能怎样? 对于她的无赖,管仲军只能摇头,横眼笑骂“喝你的汤吧!”真要和她扯下去,三天三夜都扯不完。 嘿嘿一笑,她正准备重新端碗喝汤之际,办公室另一头有道门忽地开启,一名相貌斯文,身上散发着都会雅痞气息的男人探出身来 “婕玫,原来你还没出去吃饭,太好了!可不可以麻烦你”低沉好听的嗓音一顿,终于发现到她正在用餐,男人马上不好意思地致歉了。“抱歉!你继续用饭,我等一下再来” “周、周总监!”乍见上司,向来明朗大方的杨婕玫霍地跳了起来,脸上不知为何竟微微泛起红晕,有些局促地急声道:“我、我已经吃饱了,周总监有什么事尽管说。” 闻言,身为“长宇广告”艺术总监的周明正露出了不输裴勇俊的笑容。“那么可否请你到我办公室讨论一下筑水居的案子?” “好、好的,我马上去!”飞快的点头,她再也顾不得喝汤,急急忙忙的在办公桌上翻找相关档案数据。 “麻烦你了,谢谢。”微笑致谢,周明正这才注意到公司里还有个面生的男人,虽觉那男人毫不掩饰地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见他就坐在杨婕玫身旁,直觉认定是她的朋友,当下便不以为意,礼貌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回个人办公室了。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周总监啊看着那都会雅痞味十足的身影消失在紧闭的门后,管仲军调回视线,对眼前突然忙碌起来的身影不满的提出抗议。“什么吃饱了?你汤还没喝耶!” 他精心熬煮了一整个早上的汤,她竟然连一口都没喝,太过分了! “我有工作要忙,你先回去啦!”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杨婕玫径自拿着数据进去总监办公室,忙着公事去了。 眼见自己被无情的抛下,管仲军似有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却见对座一名怀孕女子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嗨!”知道自己方才与杨婕玫斗嘴说笑的模样皆让人家看在眼里,管仲军倒也不觉得尴尬,一派大方的打着招呼。“我叫管仲军,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同事都叫我王姊,你若不介意的话,也这么喊我吧!”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午餐,王姊笑咪咪的回答道。 “王姊。”非常顺从民意,管仲军马上满脸粲笑地喊人,并且讨好地奉上排骨汤以拉拢关系。“某人没口福,若你不嫌弃的话,这些萝卜排骨汤就请你尝尝吧!” “哎呀!这太不好意思了”嘴巴是这么说,眼睛却垂涎不已地望着那碗热汤,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千万别这么说”满脸净是笑,热络不已的将排骨汤送到她的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汤碗,王姊非常捧场的马上喝了一口,随即惊讶的赞美。“你的手艺真好,这萝卜排骨汤炖得很有味道呢!” 一点都不输专职的家庭主妇,真是看不出来。 “是你不甘嫌啦!”被人赞美,管仲军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连小保温锅内还没倒完的热汤也一块送了过去。“来来来,这儿还有,尽量喝” 王姊正值五个月身孕,近来怎么吃也不觉得饱,当下毫不客气的接受好意,大饱口福。 看着她喝汤,管仲军若有意、似无意地闲聊起来。“王姊,你们公司生意真好,连中午休媳间也这么忙。” “不是你想的那样!”咽下口中的热汤,王姊摇着头叹气。“唉金融海啸发生后,经济衰退,各行各业都非常惨。在这种状况下,几乎所有公司都设法开源节流,而要节流,首先砍的一定是广告费,所以” 无奈地耸了耸肩,给他一记“你也晓得”的眼神,她又喝了一口汤后,才又继续道:“加上我们公司以前大部分的客户都是建商,而目前房地产更是惨到搭上直达地狱的列车,这对我们公司的业务更是雪上加霜。 “那个‘筑水居’的案子是前几天好不容易接到的,主要由婕玫负责,我们总监很重视,所以刚刚才会迫不及待的找婕玫进去讨论。” 唉近来公司业务真的少了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裁员下意识地摸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她的心中甚是忧虑。 若公司真要裁员,像她这种怀孕妇女,肯定是第一个被写上名单的!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该怎么办? 她的老公这个月才被强迫休无薪假,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上头还有个三岁的老大,家里很需要她这份薪水啊! 想到这儿,王姊更是烦恼,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每天战战兢兢的来上班,祈祷着那一天永远不会来到。 察觉到她紧皱的眉头,管仲军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笑笑的转移话题。“你们那位周总监看起来人挺好的。” “是啊!是啊!”点头如捣蒜,王姊赞誉有佳。“周总监的工作能力强,长得又斯文好看,待人又好,若不是我已经结婚生子,早就贴上去倒追了” 笑笑地听着她源源不绝的赞美言词,管仲军偶尔附和几声,借着闲聊似有意、若无意的探问着,不一会儿,已经约略知道那位周总监的背景数据,汇总起来大概可以简单整理出以下结论 周总监,一个学历高、身高高、薪水高的三高男人,加上相貌出色,工作能力又强,年纪才三十出头,待人又亲切有礼,所以受到公司不少女性同仁的暗中恋慕与欣赏,可说是个极受欢迎的完美人物。 话说,他也算是个三高男人,怎么就不见某个女人对他另眼相看? 想到这儿,管仲军脸上虽然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阳光笑脸,可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见已经探听到不少关于那位周总监的数据,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加上已有职员陆陆续续回来,他收拾着餐具准备离开 “王姊,时间差不多了,不打搅你休息,我该走了。” 闻言,王姊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她忍不住悄声询问:“你真的是婕玫的男朋友?” 之前,从来没觉得婕玫有恋爱的迹象,如今他却突然冒了出来,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可若说不是,他们两人方才熟稔又亲昵的互动与谈笑斗嘴的模样,实在不是一般交情的男‘能有的。 怎么办?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她真的是非常好奇啊! 似乎是看透她八卦的心思,管仲军不禁咧嘴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倒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去,学她悄声开口“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王姊瞬间兴奋了。 吼!女人最爱听秘密了。 “我是她的管家公。”话落,若无其事的退开。 避家公! 王姊一愣,心中当然知道杨婕玫是不可能真的聘雇管家,而一般夫妻或是男‘朋友时常会对外人笑称另一半是自己的管家公或是管家婆,所以他这个“管家公”的说法,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思及此,王姊一副了然地看向管仲军,正好对上他俏皮地眨着眼,于是一个被误导、一个存心误导人,可却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第二章 可恶!什么管家公?真是气死她了! 下班时间,杨婕玫一路快步疾行,想到某个人竟然趁她不在时,在王姐面前胡乱说话,制造误会,害她回到位子上时,对座的王姐就老是冲着她暧昧直笑,一问之下才发现那个姓管的胡乱造谣,说什么他是她的管家公,她简直是火大致极。 拜托!他难道不知道“管家公”这三个字会给人制造错误的印象,真以为他们是那种可以互叫对方是“管家公、管家婆”的亲密关系吗? 最悲惨的是,不管她后来怎么费尽唇舌解释,王姐就只是一脸暧昧的笑,怎么也不相信。 甚至设计部其他几个同事吃饱饭回来,听王姐说起“管家公事件”的由来后,也都是一副“别害羞了,你就承认吧”的表情,让她真是欲哭无泪,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呜难道她的清白就要如那青春小鸟般,一去不回头了吗?不要啊! 愈想愈是悲愤,杨婕玫心想,最好那个姓管的已经“包袱款款”溜回南部老家去,否则等一下回去看到他的话哼哼! 嘴角露出阴狠残笑,她在脑海中已经上演了无数酷刑准备施展,谁知道就在她才走出办公大楼,某个胡乱造谣的“受刑人”就冒出来自投罗网了-- “亲爱的,你终于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扬着热力四射的嗓音,管仲军咧着阳光般的笑容,猛然窜到她的面前,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好啊!这就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闯入!” 瞪着眼前笑得乱无辜一把的男人,杨婕玫二话不说,一拐子勒上他得脖子,眯着眼阴森残笑“这位亲爱的‘管家公’,你在国外太久没被人扁,皮很痒是吧?” 哼哼,皮痒没关系,她有“特效葯”可以治的。 心知肚明她是在气些什么,管仲军强压下到了嘴边的笑气,就算被报复地紧勒住脖子也不以为意,甚至还顺势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赧红着脸,羞答答道:“亲爱的,大庭广众下,你这么猴急,人家会害羞的。” 话落,还不忘作态地跺了一下脚,说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 啪!杨婕玫几乎可以听道自己的理智线绷断的声音,所幸管仲军了解她甚深,抢在她爆发之前飞快的举起双手--- “我投降!”手指点点还勒着自己脖子上的纤臂,他可怜兮兮地委屈要求。 “就算死刑犯也有‘吃饱上路’的权利吧?我肚子很饿了,有什么不爽,等一下再说,先去吃饭嘛!” “咕噜!”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般,杨婕玫的肚子非常适时的发出一声细微却不容错听的音效,让她原本火力十足,已达破表的战斗力再瞬间消减为零,也让管仲军再也憋不住地捧腹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天啊!这个女人真的很会做效果,他服了! 悲愤地瞪着眼前笑到流下珍贵男儿泪的男人,某和女人却只想掩面哭泣 呜她的身体为何如此诚实,听到“饿”字就自动反应,让她未发飙,气势就先矮了一截,这这这这教她情何以堪啊?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那就顺从天意,先吃饭去吧! ** 十分钟后,办公大楼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走进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只见那男的脸上净是掩不住的笑意,而那女的神色古怪的让人形容不出,好似有丝尴尬、有丝羞怒,又有丝嗔怒,总之很复杂就是了。 让服务生带位坐定,并很快的点完餐后,管仲军笑望着眼前红通通的脸庞,终于忍不住调侃--- “干嘛脸红?我们是什么交情,让我听见你肚子饿的声音,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谁不好意思了?我是气红脸的好不好!”怒瞪一眼,回想起中午之事,杨婕玫原本溃堤的战斗力再次重新凝聚,瞬间往上飙升。“说!为何在我同事面前胡乱造谣,故意制造错误印象,毁我清白?” “我什么时候造谣毁你清白了?”咧嘴一笑,非常有礼地询问。 “你跟王姐说你是我的管家公!”指证历历,恨声质问:“难道你不知道‘管家公’这三个字用在一对男‘身上,会让人产生怎样的联想吗?” “我是管家的男人,简称管家公有什么不对?”对手一摊,他眼神含笑,可表情却装出一脸的无奈。“我又不是神,别人要怎么联想,我有什么办法?” 他他他他明明就是强词夺理兼耍无赖! 杨婕玫悲愤了,当下气得又叫“那‘我的’又该怎么解释?” 好!他喜欢自称管家公就尽管这样叫去,可为何要在管家公前面加上意指她的主词? “那个啊”拖着长长的音调,管仲军气定神闲的解释“我是你认识的管家男人,简称你的管家公,这有什么问题吗?” “妈的啦!”终于气愤难抑,忍不住滨出粗话,杨婕玫开骂了。“简称可以简成这样吗?你是国外待太久,中文退化到脑残的程度了吗?” “如果我说是呢?”有趣的反问。 “我马上把你绑去幼稚园重新读起。”怨恨加恐吓。 “那你绑吧!”扬起好看的笑容,他不忘娇羞的提醒。“人家怕痛,请温柔一点喔” “”至此,杨婕玫已经完全无话可回。 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很显然的,他已经朝无敌的康庄大道快乐飞奔而去,她认输了! 见她一脸被打败样,管仲军不禁哈哈大笑。 正当此时,服务升送上两人的餐点,看着面前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饥肠辘辘的杨婕玫决定把他的“脑残中文”当作是回到台湾太无聊,闲闲没事找人耍着玩,只是她倒霉了一点,成了被耍的那一个。 一旦这么想后,她便放开怀,将一切抛往脑后,开开心心的边大快朵颐边与他闲聊,前嫌瞬间尽释真不愧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 因为昨日乍见他出现在自己屋内太过震惊,而他也因坐了长途飞机而感到疲惫,在死皮赖脸的窝进另一间空房后,便拥着棉被呼呼大睡而去,加上今天一大早她就得忙着出门上班,是以两人并没有时间多聊。 直到现在,在没有外人、杂务干扰地坐下来用餐后,他们才终于能静下心,在欢言笑语的斗嘴闲聊中,关切着彼此近来的生活。 只见两人虽然久未见面,从小打到大所奠下的深厚情谊却未曾稍减,依然默契十足地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漏气求进步”甚至再次聊到他的“脑残中文”时,杨婕玫依然唾弃地骂个不停。 任由她骂个够,管仲军这才笑笑第反问:“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瞪他一眼,杨婕玫被踩到痛脚了。 吼!这是故意往她的伤心处戳刀吗? 这几年她交了呃,也不能说是交,正确来说是和几个男人暧昧过,他在国外都一清二楚不是吗? 毕竟每次他们两人只要通电话,或是寄e-mail,他总是喜欢问她的感情生活,问着问着就会乱出主意当狗头军师,然后也不知是她不够喜欢那些男人,还是自己有什么人格缺陷,总之,最后她的态度总会莫名其妙地先冷下来,觉得那些男人也不怎么样,当然曾有过的暧昧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么是有喜欢的男人了?”继续追问。 “也没有!”干嘛一直问她这个? “没有?”扬起眉,管仲军意有所指道:“之前也不知是谁总是在电话、e-mail中‘周总监、周总监’说个不停呢?” 闻言,杨婕玫的颊上隐隐有丝红潮,可口气却很理直气壮。“我对周总监目前仅只是欣赏,还没到喜欢的程度。” 哼!仅只是欣赏就红了脸,那若是喜欢,不就欲火焚身了? 心下酸溜溜地暗忖着,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哼笑道:“既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喜欢的男人,就算我的‘脑残中文’害你被误会,也没差啦!” “差很多好不好!”恨恨的抗议,杨婕玫悲愤地捶胸顿足。“若大家误会我有男朋友,第一,我的身价会在瞬间暴跌;第二,以后还有哪个好男人会来追我?搞清楚,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想谈恋爱啊!”被她夸张的模样给逗得很乐,管仲军决定让她知道自己有着满满的赔罪诚意。 “好啦!既然是我害你的身价暴跌,那我赔你好了。” “赔?你怎么赔?”怀疑斜睨,脸上写满“不相信”三个大字。 “你不是想谈恋爱?我陪你谈啊!”他笑得灿烂至极,似真似假得语气让人分不清真正的心意。 “哈!”有人感觉不到诚意,直接当他是在“练梢话”当场毫不客气的会以唾弃的嘘声,并且决定转换话题。“对了!你回南部老家时,顺便帮我带些东西回去。” “谁说我要回南部了?”扬眉反问。 “咦?你不回去?”杨婕玫一愣,本以为他只是来她这儿暂住一晚,没想到却是根本不回去,当下心中直觉有异,下意识追问:“难道管伯父、管伯母不知道你回台湾了?” 轻轻摇头给了回答,他略微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不对劲! 以往几年,这家伙只要一回台湾,肯定是直奔南部,利用短短的假期好好陪伴管伯父、管伯母,算是弥补长期在国外所没能尽到的孝道。 若是刚好她也有假,也会回南部住蚌几天,和他聚一下;若是没时间回去,则他会在回美国之前,提前两天上台北找她相聚,然后再直接搭机离开。 可这一次,他回台湾却是直奔她的住处,甚至没让管伯父、管伯母知道他回来了,这用膝盖想都知道绝对有问题! 心下暗忖,杨婕玫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当下小心翼翼的探问:“怎么没通知一声就突然回来了?你在美国的工作呢?” 拜托!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啊呃这该怎么回答? 不自觉地微皱起眉,管仲军陷入苦思中,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逃”回台湾的理由。 然而,他苦思的表情与突如其来的沉默却让对座的女人心中重重的一沉 完了!竟然真的让她给猜中了。 简直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杨婕玫在心中抱头惨叫,可怕他难过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装若无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很兄弟的安慰“放心!我不会告诉伯父、伯母的。” “啊?”什么不告诉他爸、妈?她把话题跳到哪颗星球去了? 见他一脸愕然,怕他以为自己是在同情他,杨婕玫不由得急声解释“这绝对不是你不好!这次的金融海啸,全世界都被波及了,况且美国还是始作俑者,经济有多糟大家都知道嘛。现在几乎到处都在裁员,就算你被裁了,也不用觉得丢脸,真的不是你不好”裁员?她以为他是被裁员了? 总算弄懂她在说什么,管仲军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险些笑了出来, 然而还来不及解释,却又听她急急的开口--- “放心!你就先在我那儿住下来,工作可以慢慢找,若是怕伯父、伯母担心,我也会保密到底,等你找到新工作。一切安定好了,再告诉他们你打 算回台发展也不迟。”拍着胸脯保证,她表现得非常有义气。 在她那儿住下? 像是听到什么关键字,管仲军的两眼霎时一亮呵呵,正愁找不到借 口在她那儿窝下,原本打算就算是被她拿着扫把驱赶,也要效法小丑精神, 装死耍赖也不走,设想到如今,她倒是自动提供了一个绝佳理由。 想到这儿,他的心中狂喜,暗笑不已,可大头却突然垂了下来,原本的欢快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如丧家犬般的失意与落寞 “你都知道了?”唇辫微颤。低垂的脸怎么也不敢抬起. 惨了!惨了!他好想笑不行!再怎么样也得鳖住这一回,得憋住啊-- 听到颤抖的嗓音,又见他这副模样,杨婕玫更加确定自己果然猜得没错,当下豪气千云道:“我知道又怎样?搞清楚!我们可是从小打到大,你几岁发春梦,我都一清二楚的哥儿们关系,你难道还怕在我面丢脸吗? “被裁员就被裁员,大不了这次回台湾发愤图强,找个更好的工作,让之前把你裁掉的公司后悔。” 她说得义愤填膺、浩气凛然。让管仲军听得眼中泪光闪闪只是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憋笑憋出来的就是了. “婕玫,你真的让我太太感动了”肩膀直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感动就好!”很兄弟地拍拍他,杨婕玫也觉得自己真是**义气极了。 “所以我真的能在你那儿住下?”眼眶湿润地抬头瞅着她。管仲军想再次确定。 “当然!”重重的点头,她拍着胸脯给予保证。反正那间房间空也是空着。让他住绝对没问题. 得到保证,管仲军含着可疑的泪光笑了。呵这可是她亲口答应的,以后就算想反悔也没门。 “对嘛!被裁员又不是世界末日,能笑出来多好.”开怀地连连点头,杨婕玫对于自己终于把落寞失意的他给逗笑感到非常满意. 闻言。管仲军嘴角微微勾了勾。不敢笑得大欢快,就怕被她给怀疑,当下很快地转移话题。 而杨婕玫也不以为意。只当他是不原多聊“伤心事。”顺势跟着扯了开去。 于是。就在一有心、一无意之下,除了工作方面避谈之外。两人展开了天南海北的闲聊,彼此斗嘴互亏。一顿饭吃得毫无冷场。 直到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之际。管仲军很自然地伸手就拿帐单准备付帐。谁知却被另外一只手从中拦截抢了过去。 让他不由得诧异地朝纤手的主人望去 “我来付!”抓着账单,杨婕玫以不容拒绝的表情叫道。 见状,管仲军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嘴角轻轻泛起了一抹笑呵她肯定是以为他处于失业状态,手头一定不会太宽裕,所以才会抢着付账,不要让他破费花钱吧! 思及此,他不禁摇头,好笑的问道:“你是在抢什么?我有钱,我没你想得那么惨啦!” 心思被看破,杨婕玫微微红了脸,可却故意佯怒瞪人,嘴硬的骂道:“神经病!谁管你有没有钱?我很穷的,为了替我的荷包打算,今天这摊便宜的,我当然要抢下来当做是替你接风洗尘,至于你要请客的话,先去订好‘茹丝葵’再来跟我说。”撂下话后,迳自拿着账单去柜台,总之不让他付账就是了。 啧!担心他经济拮据就承认嘛!有什么好害羞的?呵不过他就喜欢她这种既别扭又口是心非的关切与体贴哪! 想到这儿,管仲军心下一阵乐陶陶,咧着大大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来喔!来喔!斑丽菜一颗三十就好,一颗三十” “少来,今天的鱼很新鲜,过来看看,算你便宜一点啦” “来来来!今天这个放山鸡保证油脂少、肉质鲜美有弹性,绝对好吃” 喧哗的传统菜市场内,各家小贩招呼客人的吆喝声不断,在绝大多数是婆婆妈妈的人群中,一名身形修长,满面阳光粲笑的男人却混杂其中。 事实上,他混在这个传统菜市场已经有一个星期之久,而且还混得如鱼得水,不仅和众家摊贩套上了交情,还和一些熟面孔的婆婆妈妈们打成了一片,极受到她们的欢迎,可说是师奶级的杀手了。 今天也不例外的,他一进菜市场就被几位熟识且眼尖的婆婆妈妈给看见,并且热络的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阿军,今天想买些什么菜啊?”婆婆a笑得热情异常,虽然老伴已经死了十多年,儿子‘儿也都成家立业,孙子十只手指头也数不完,自己也没寻找第二春的打算,但是喜欢亲近阳光帅哥的人之本性还是存在的。 “放山鸡不错啦!还有白菜和金针菇也都很便宜”妈妈b边翻着菜篮边报告,也不知是在推销,还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我是觉得今天的明虾还活跳跳的,既生猛又新鲜,只要蒸熟就很好吃了”婆婆c大力推荐,对生猛海鲜情有独钟。 众人的中心管仲军边走边听边点头附和,在传统菜市场里走到哪儿,身后就跟着一群阵仗庞大的婆婆妈妈们,其架式简直就像是皇帝领着众嫔妃出游只不过他的“嫔妃”各个年纪都足以当他的妈或是阿嬷罢了! “咦?那是什么鱼?”忽地,他驻足在一摊鱼贩前,目光被某种不知名的鱼给吸引住。 “这个叫海鳄啦!”一见客人上门,商贩马上笑咪咪的热络招呼“少年,要不要买一些回去?这种鱼胶质多,营养价值又高,男生吃了ㄅ一ㄤˋㄅ一ㄤˋ,女生吃了皮肤好,保证赞的啦!” ㄅ一ㄤˋㄅ一ㄤˋ?这老板到底是卖鱼,还是在卖威尔刚啊? 避仲军被老板逗趣又暧昧的形容给逗笑了,当下搓着下巴,很有兴趣地又问:“这怎么料理?” 一说到怎么料理,身为专业家庭主妇的婆婆妈妈们马上跳出来抢着教学“我孙子很喜欢吃我做的味噌海鳄,做法也很简单,只要把味噌、酱油、糖、酒调成酱,抹在鱼片上腌个一天,等要吃时再洗去表面的酱料,然后放进烤箱烤就可以了”婆婆a飞快的贡献私藏绝技。 “哦喔原来如此”掏出笔记埋头猛抄。 “海鳄芙蓉蒸也不错”婆婆b跟着也献出食谱。 “海鳄鱼片粥也很好吃”妈妈c更是不甘示弱。 “豆瓣烩海鳄最下饭了”妈妈d觉得自己的私房菜最好。 霎时间,就见众位婆婆妈妈们比拼似的纷纷献技,而管仲军则点头如捣蒜地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十几道海鳄食谱已经全让他给抄了。 只见他才抄完,也没说到底要不要买,反倒先冲着众人露出灿烂笑容,随即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婕玫,是我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嘿,火气被这么大,我只是打来问你想不想吃海鳄”好听嗓音停顿,他微侧着头,笑咪咪的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火大开骂,最后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便被挂了电话,不过嘿嘿,他不在意。 騒扰完人,管仲军心情很好的收起手机,转头一瞧,就见围在身边的众位婆婆妈妈们对他露出混杂着羡慕、嫉妒与暧昧的笑容“女朋友喔?”好奇。 “还会买菜、做菜给女朋友吃,这就是人家电视上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新好男人是不是”羡慕。 “看看这个,再想想我家那个回家只会跷脚看电视的‘澎肚短命’,我真是真是唉”人比人气死人啦哀莫大于心死,只能叹气认命。 “怎么你就不早生个二、三十年呢?”瞪着他,众位婆婆妈妈异口同声道出如此结论。 闻言,管仲军只能哈哈大笑,眨着眼逗趣道:“此生无缘,我们来生再相逢吧!来来来,谁要预定我下一生的第一号女友” 只听他这话一出,众位婆婆妈妈们马上非常捧场的热烈报名,眨眼间号码牌已经从一位数发到两位数去了,一时间大家都非常的欢乐,只有一旁等了老半天的鱼贩很心酸地微弱询问 “少年,你到底要不要卖鱼?” “叮当当叮当当叮当当叮当当”长宇广告设计部,正当杨婕玫为了手上的“筑水居”建案广告而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被她随手丢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了与她心情完全迥异的欢乐铃声 “喂?”飞快抄起手机接听,眼神还专注地定在电脑荧幕上的广告设计图上,并在那熟悉男性嗓音窜入耳里时,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什么事没事?没事干嘛打电话来?”已经忙到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如今又被一通“闲闲没事”的电话给干扰,因广告设计图被求好心切的总监连退了好几次而心情不好的杨婕玫,此刻火气瞬间飙涨,毫不客气的马上迁怒开骂。 “海梨?你想吃水果就买,干嘛为了这个特地打电话来问?嫌电话费太便宜吗?我很忙,不要再打来烦我了!” 话落,也不等对方的回应就直接切断通话,一双眼盯着电脑荧幕的同时,嘴上还不住的碎碎念“神经病!连买个海梨也要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干脆吃饭、上厕所也来跟我报告啊?被连退五次稿,心情已经烂到极点了,还来给我乱” “咳咳!”忽地,就在她忿忿的嘀咕之际,一道略显尴尬的咳声在背后轻轻扬起,让她嘴里的碎碎念不由得在瞬间凝结,头皮一阵阵发麻 “呃”僵硬地转过头,杨婕玫瞪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上司,脸上呈现出一种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诡异表情。 “周、周总监,有事吗?”惨了!她刚刚的“退稿抱怨”不会全被他给听了去吧? 呜不要啊! 确实将她方才的抱怨、嘀咕全都听了去,周明正也知道自己这回是吹毛求疵了一点,但是在大环境不景气之下,公司在业绩惨淡中,好不容易接到这个案子,当然要做到尽善尽美,否则届时客户不满意而抽走案子,公司经营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苦笑了一下,随即振作起精神道:“有几个小地方想麻烦你再修改一下”他边解说,手指边在荧幕上比来画去,细心交代着欲再修改之处。 而杨婕玫则是边点头边记下,直到好一会儿过后,他终于交代完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以着略带抱歉口吻道:“婕玫,我知道这些天我是挑剔了一些,辛苦你了。” “周总监,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倏地涨红了脸,杨婕玫急急忙忙地慌乱解释,心中则已经泪流成河。 呜他果然全听到了,老天要亡她啊! 闻言,周明正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朝她点头示意后,随即脚跟一转,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杨婕玫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般趴在办公桌上,嘴里不断发出后悔莫及的哀鸣“呜完了!我完了”苍天啊!你为何要这样玩我? 一旁,将方才所有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设计部众人见状,皆不约而同投予同情的眼光“节哀吧!若你是裁员名单上的第一顺位,我不会意外的。”向来嘴毒的小李再次发挥其功能。 “呜”再次悲鸣,杨婕玫被一击毙命,趴在桌上更是爬不起来了。 完了!在这种“裁员滚滚”的年头,她的抱怨竟然被上司给听见,这下是摆明叫人家来裁她,不然是什么? 呜被姓管的给带塞了,可恶! “婕玫,你不要听小李乱说,没那么严重啦”林敏敏连忙安慰。 “就是说!”王姊也出声声援了,并且不忘瞪小李一眼,嗔骂道:“小李,你别没事胡说吓唬人。” “没错!没错!别理小李乱说”林敏敏连忙点头附和。 “其实”忽地,向来温和稳重的老赵神色迟疑道:“近几个月公司营运很不好,听说上头好像真的有打算裁掉一些人力” “靠!真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不会吧?” “老赵,你是听谁说的?” “这消锨真是假?有听说要裁多少人吗?” 就见小道消息一出,设计部众人纷纷像绷紧的弦般震了一下,就连趴在桌上的杨婕玫也弹了起来,四人八道目光不约而同齐朝老赵射去,因为事关未来生计问题,是以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为难地看了众同事一眼,老赵压低嗓门小声道:“其实我是从业务部那边听来的,消息应该不假。至于要裁多少人,怎么个裁法,这我就不清楚了。” 见他说得言之凿凿,加上业务部那边向来消息灵通,想来这裁员传闻确实不假,大伙儿霎时心情荡到谷底,一时皆说不出话来。 “哎呀!大家干嘛愁眉苦脸的?”眼看气氛沉重,看不过去的杨婕玫跳出来搞笑了,并且毫不介意地拿自己开刀。“如果我们设计部真有人要被裁,依小李说的,我肯定是第一顺位,你们抢不过我的,放心啦!” 她这话一出,大伙儿异口同声“切”了一声,纷纷赏以白眼的同时,也确实被逗笑了出来,而人只要能笑出来,感觉就会好多了。 是以,设计部的众人虽然不见得能开怀到哪儿去,但也能重新收拾心情,回到工作岗位上。 至于日后到底会怎样,那也不是他们能掌握的,所以只能以一句台语俗谚来安慰自己时到时担当,没米煮番薯汤。 大家一起挫咧等吧! 第三章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啊呜”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呀喝” 下了班,刚推门而入,要婕玫就听到经典名曲流畅的音乐在室内环绕,并且还有人跟着扯开破铜锣嗓高声欢唱,只是他嚎归嚎就算了,为何每个断句间还要鬼叫一下? 额头冒出三条线,她循着歌声一路找到厨房,就见某位无业游民正在瓦斯炉前左手持锅、右手执铲,非常自得其乐的一边哼歌跳舞、一边准备晚餐。 不论是炒菜,还是扭动身体,所有动作皆与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只能用“行云流水”四个字来形容。 “什么叫痴〔么叫迷,简直是男的‘的在做戏啊呜”随着激昂的歌声,管仲军完美的起锅装盘。 随即扭着屁股、滑着舞步来了个大孤度的旋身回转,谁知眸底却意外撞入一张神色奇怪,几乎快揪成一团的脸庞 “你在干什么?”嘴角抽搐,杨婕玫知道他私下有时是很三八,但是却不知有这么三八。 “你回来啦!”咧嘴送上阳光粲笑,就算被撞见自己可笑的举止,管仲军也丝毫不觉得尴尬脸红,甚至很得意地挺胸膛炫耀“我是在模拟卡门在厨房里煮菜。” “卡门?我看你是卡到头吧!”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杨婕玫觉得在得知公司随时可能裁员而沉重了一整天的心情,在这一瞬间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对他真是佩服得不得了。 “哈哈哈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得其乐的失业人,我真是太欣慰了。”哪博大她若是也被裁员的话,一定要以他为榜样啊! “好说!好说!”夸张地拱手作揖,他笑着将手中那盘菜端至餐桌上,随即微弯着腰,大手一挥,角色模拟从卡门转成高级餐厅服务生。 “这位小姐,请上桌”拉开椅子请她坐下,装模作样地为满桌菜色一一介绍。 “今天,我们大厨大展手艺,精心烹煮的菜色有味噌海鳄、豆办烩七零八落芙蓉蒸、柠檬鱼片、起酥海锷卷” 海梨?是他早上在电话中说的海梨吗?可是她没瞧见什么柑橘类的水果,只有满桌的鱼料理 “慢着!”连忙打断他宣唱似的介绍,杨婕玫发觉自己肯定是误听了什么。 “你早上在电话中说的海‘梨’是?“ “海锷鱼啊!”笑咪咪的,管仲军再也装不了服务生,一屁股就在她对面落坐,指着满桌的鲜鱼料理,他满脸得意样。“这是菜市场的众位婆婆妈妈教我做的海鳄大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对吧?第一次做海鳄料理就这么成功,我真是个天才啊!”未了,还不免了捧自己一下。 原来真是自己耳背,此海锷非彼海梨哪! 额头再次再出三条黑线,想到自己为了这条海锷而被暗中欣赏的上司听到自己的抱怨,并且还很有可能因此而成了裁员名单上的第一顺位,杨婕玫心中悲愤莫名,当下二话不说,狠狠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使劲嚼以泄愤。 避仲军可不管她是存什么心思在“攻击”满桌的海锷大餐,只见她如此捧场,霎时乐翻了天,热情不已的忙着为她夹菜,简直比专业家庭主妇还要贤慧,只差没脱口说出“吃饱我替你放洗澡水”而已。 “好吃吗?”笑盈盈的,他急欲得到称赞。 “是不错啦!”他在这儿住了几天,杨婕玫就吃了几天他煮的菜,对他的厨艺之佳早已清楚得很,是以这顿海锷大餐虽然不错,但她还是硬能挑出缺点。 “但是比起你前些天煮的那些拿手菜还是差了一点,感觉得出火候不够,得多练几次才行。” “去你的!”没料到连赞赏也没有,反倒还被批评指教了一番,管仲军当场不客气地往她后脑勺巴下去,瞪眼笑骂“没听过吃人嘴软这句话吗?懂不懂得做人啊?”这女人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马上开起染房了,实在宠不得! 被打得往前一扑,一张脸险些栽进热汤中毁容,杨婕玫“劫后余生”地猛拍胸口暗喊“好佳在”随即抬头怒瞪嗔骂“干嘛?你搞谋杀啊?”可恶!幸亏她反应快,否则玛利亚的天使岂不是就要添生力军了? “如果我真要谋杀你,还需这么费力煮一大桌吗?”白眼。 “那可难说!”再次开动,她不忘回嘴“搞不好是让我吃饱上路啊!”“上你的头啦上!”忍不住笑了出来,管仲军对她没辙了。 嘿嘿一笑,杨婕玫继续快乐的享用满桌好菜,一张嘴既要忙着吃,也忙着哈拉闲聊。“对了!这几天有有工作吗?你打算找哪类型的工作,有机会我可以顺便帮你注意一下。”恩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台湾的就业市场肯定不太了解,若他有相中了什么公司,说不定她可以帮忙打探一下。 “谢了!”对她的好意笑嘻嘻致致谢,管仲军自有打算。“不过俗话说,休锨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我觉得这真是至理名言,所以决定遵循,继续多休息一阵子,暂时不打算重新投职场。” 哇咧在没有半丁点收入的失业状态下,还敢说这种大话,这家伙是本太厚,还是肉太粗? 心中偷偷腹诽,杨婕玫这些年来仅知他学成后在美国就业,却始终没问过他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薪水收入如何,当下只好当他之前存够了本,如今才能如此豪迈的说这种话。 思及此,又想到自己积蓄多年却如迟缓儿般成长缓慢的存款,她不禁悲从中来,只能、继续以吃泄愤,发狠地攻击海锷大餐。 这女人肯定又不知在悲愤什么了? 失笑摇头,管仲军太过了解她了,知她从小到大,心中如有不平之事,必会以吃泄愤,只是他刚刚有说什么让她不平的话吗? 搓着下巴,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放弃折磨自己,满心愉悦地端起碗筷陪她以吃泄愤虽然不知是泄什么愤,但心意有到就好。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大快颐起来,也不知是肚子太饿,还是有人是饿死鬼投胎,满桌子的菜竞也让两人扫了个精光,可见“食力惊人。” “唔我不行了不行了”摸着鼓胀的肚了,杨婕玫终于瘫在椅子上宣告阵亡,脸上净是满足之意,可嘴上却哀怨的抗议“可恶!你天天换菜色,还煮得这么丰盛,害我每次都吃到当史努比,再这样下去,我会肥死的,到时候找不到男人爱怎么办?” 同样凸起肚子瘫在椅子上当史努比,管仲军听着抱怨,却笑得很开心。“好吧!到时若真的被我喂成小肥猪,为了表示负责,我可以把你牵回家养的。” 他有种暗示意味的言词,杨婕玫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不止,完全不把他的话当真,不过听到丰盛菜色嘛溜眼瞧了瞧杯盘狼藉的餐桌,她忽地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当下霍地跳了起来跑去拿钱包,抽出几张千元大钞塞到他手里。 “干嘛?想包养我,光这区区几千块是不够的。”开着玩笑打哈哈,管仲军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可却不打算收下,当下又把钱推了回去。 “包养?你倒贴我还不屑咧!”横眼嗔叫,她又把千元大钞往他手中塞。 “这几天都是你去买菜回来煮,应该花了不少钱,我也有吃,所以也该出一半的伙食费。”“我们什么交情,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噙着慵懒的笑意,他再次把钱推了回去,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若你真要算得这第清楚,那我是不是也该付你房租?” “神经病!吧嘛付我房租?”杨婕玫瞪眼开骂。 “神经病!吧嘛付我伙食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管仲军学她的口气学了个十足十。 “我是替你着想耶!”觉得自己“好心被雷亲”她忍不住嘀咕了。“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失业没收入,得要节省一点,不能乱花钱”早知她怕他没有经济来而想补贴菜钱的心思,不可否认的,管仲军心底有股被体贴与关心的暖流滑过,不过还是忍不住白眼笑骂“我还没穷连买菜钱也出不起!”再说,买菜回来煮给她吃也不算是乱花钱,而是放长线、钓大鱼,进行“养套杀”三步骤,目前则是属于“养”阶段。 “可是”不知某人的狡诈心思,她还有话想说。 “没有可是!”一口打断她的“可是”管仲军故意冷眼哼声道:“怎么?你现在是看不起我,认为我连这一点钱也出不起了吗?”哇嘿咧失业的人都是这么敏感的吗? 心下暗忖,杨婕玫好气又好笑,意识到自己若再坚持下去,极有可能会伤到他那比玻璃还脆弱的自尊心,当下只好收回钱,白眼嗔道:“不拿就不拿,我还省了一笔开销呢!” “本来就没要你出!”嘴上冷哼,心中偷笑。 耸了耸肩,杨婕玫懒得与他在这件事上争辩,当下自动的收拾碗盘去清洗,而管仲军也拿着抹布在一旁等着。 “最近工作怎么样?”接过洗好的盘子,他一边擦着上头的水渍,一边懒洋洋的询问。 “唉别说了!”叹了长长一口气,她非常无奈。“说不定没过几天,我就要步你的后尘了。”步他的后尘? 避仲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没错!”回以一记哀怨的眼神,杨婕玫忍不住又叹气。“唉听说我们公司有裁员的打算,现在大家人人自危啊!”“那也不一定就裁到你啊!”边将擦干的碗盘放进碗柜收好,边闲聊接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设计部每个人感情都很好,就算不是裁到我,而是裁到其他人,我也会觉得很难过。”神色有些黯然,她工作多年,却是第一次真正感到职场上的彼此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现实与残忍。 “你太妇人之仁了。”微微一笑,管仲军嘴上虽如此说,可心底却很喜欢她这种柔软的心思,与她平日所展现出来的刀子嘴完全不一样。 她妇人之仁吗?也许吧! 在这种不景气的年头,就得把同事当作竞争对手,彼此争个你死我活;若是更狠一定的,就是在上司面前对同事落井下石,好把那被裁员的倒霉鬼让给同事去担任,这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但是光要她这样想都觉得恶心了,更别说真的要这样做了。 愈想愈觉得郁闷,杨婕玫闷闷不乐的洗着碗,而管仲军也大概猜得出她的心思,当下故意没好气的笑骂“揪成包子脸给谁看?要不要裁员,或者究竟要裁谁,这些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跟人有烦恼什么?”喷!这女人,神经该纤细的时候不纤细,不该纤细的时候才卯起来纤细,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闻言,杨婕玫觉得他得真有道理,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跟着穷烦恼什么,当下不由得笑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她以手肘顶了顶他,兴致勃勃道:“说真的,你的厨艺很不错耶!澳天若是真的找不到工作,干脆去开间餐馆子好了;我若被裁员,就去你那边混口饭吃,怎么样?” 不置可否地觑她一眼,管仲军撇嘴哼声:“我干嘛煮饭给别人吃?” “你还不是煮给我吃。”觉得他的论调很奇怪。 “你又不是别人!”斜睨,说得非常的理直气壮。 杨婕玫闻言愣了一下,从他话中清楚感受到他在个人的亲疏之分中,直接把她列为“自己人”当下不禁开心的笑咧了嘴,将最后一只洗净的瓷盘递到他的手中,然后很哥儿们的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果然够兄弟!”话落,笑咪咪地迳自往客厅去了。 兄弟?他要的可不只是兄弟! 挑着眉,管仲军似有几分无奈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想到之前几次的明示、暗示皆被当作是玩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随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算了!所谓“养套杀计划”目前还在养的阶段呢!等把她养鸡得肥滋滋,套得稳稳的让她逃也逃不掉后,再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想到这儿,他不禁得意地发出奸险的嘿嘿怪笑声,飞快的拭干手中碗盘后,心情很好地边哼着歌,边切起饭后水果来 “惨了!惨了!再这么下去,不出多久,我就要被送进屠宰场了”摸着媲美史努比的肚子一路来到客厅,杨婕玫既满足又苦恼地碎碎念立夏,可却不得不承认,自从与管仲军“同居”后,就像多了个万能的台佣,不只打扫、洗衣一手包,每天下班回来,还马上就有热腾腾的美味饭菜可以吃,真是幸福到让人想流泪。 唉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哪天他工作有了着落离开了,或者打算重新回美国东山再起,她怕自己会哭着抱住他的大腿,求他不要走啊! “唉不妙!这大大不妙啊”嘴上哀声叹气地喃喃嘀咕,可心中丝毫没有“女儿当自强”的念头,并且很阿q的决定装死,尽情享受有免费台佣伺候的奢侈日子。 毕竟这种生活多么的可遇不可求,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抛进沙发里,随即轻“咦”了一声 “什么东西?”察觉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异物,杨婕玫狐疑地往上探去,当摸出一具造型轻薄的手机时,她惊喜的低叫起来。“哇iphone耶!” 没想到这只目前全世界话题最多、最流行的手机就在自己手中,她感兴趣地边把玩边扭头朝厨房方向大喊 “喂!你的手机借我玩一下。”啧啧啧,这只手机酷虽酷,但价钱一点也不亲切,她虽然有点心动,却始终下不了手,没想到姓管的倒是先败家下去了。 “随便!”厨房那头,有人想也不想的回话了。 闻声,杨婕玫果然不客气了,准备好好的把玩一番,谁知才刚开机,都还没来得及测试功能,一封封简讯讯息便有如暴风雪的雪花经疯狂砸来。 呃现在是什么情况? 瞪着不断持续往上增加的新讯息,她不禁傻眼,直到好一会儿后“疯狂简讯”终于接收完毕,眯眼细瞧,竟然共有一百来封,真是太夸张了! 到底姓管的是有多久没开机了?还有,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人如此狂发简讯找他? 狐疑暗忖,她虽然满心好奇,但不至于没品的偷看,当下正准备叫他来看简讯之际,忽地,手机铃声像是算准时机般猛然来袭,让她不禁嘴角一阵抽搐才刚开机,马上就来电,对方是神机妙算刘伯温不成? 也太准了吧! 满心惊讶又暗叹,杨婕玫突然佩服起对方来,张嘴正想告知手机主人有来电,谁知还没来得及出声,有人却像是被火箭炮打中般,咻地从厨房狂奔而出“不要接!” 凄厉的大吼与媲美警匪枪战的飞扑就像精彩的慢动作般,让杨婕玫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竟傻眼了三秒,完全忘了要反应;直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中的iphone早已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嘛”有点被吓到,她正准备开骂,哪知话才出口“哗”的一声异响猛然响起,就见他竟一脸慌张地接下电源键,直接关机,让她还来不及骂出口的话只能紧急咽回肚子里,直接转换成怀疑问句。“关机不接电话?” “哈哈哈”一阵干笑,管仲军目光心虚地飘移开。“那个那个是騒扰电话” 惨了!惨了!他怎么会这么白痴,手机乱放就算了,她问说要拿去玩时,竟然没多想就答应了,完全忘了只要一开机,雪片般的简讯与夺命连环扣便会蜂拥而来。 幸亏刚刚铃声一响,他马上就顿悟到自己的失误,飞冲过来夺机,否则若是被她接了电话而露出马脚,恐怕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騒扰电话?”挑高眉,杨婕玫这个青梅竹马绝对不是当假的,当下满脸质疑。 见鬼了!这家伙的脸上根本就是写了“心虚”两个大字,绝对有问题啊! “对!就是騒扰电话。”故作正经的重重点头,管仲军捧着俊俏脸蛋轻叹了一口气“唉天生丽质难自弃,有人痴恋我的风采而成狂,天天简讯、电话騒扰,但我已心有所属,只能含泪婉拒,为了避免对方继续执迷不悟,只好关机拒接来电。如今,我只能泪眼询问苍天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话落,脸还呈四十五度角定格仰望天花板。 啪!原本还听得很认真的杨婕玫,此时终于发现自己被耍了,理智线绷断了的结果就是玉女神掌毫不客气地往他的脑袋狠狠巴下去“装肖维啊你!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妈的咧!有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如果奥运有厚脸皮比赛,这男人绝对可以为台湾拿下一面金牌! “我就知道你嫉妒我!”摸着发疼的脑袋,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含泪控诉。 “对,我不只嫉妒你,我还要踹你!”再也受不了他的不要脸,直接佛山无影脚伺候。 “哈哈哈哈”早预料到她绝对会“动手动脚”管仲军动作迅速地躲开了偷袭,扬着连串的大笑飞快闪进厨房。 “啧!竟然没踢到,可恶”为了自己的偷袭失败而懊恼,杨婕玫朝不断传出得意民笑声的厨房方向瞪去,瞪着瞪着,最后自己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早把方对对他的狐疑抛在脑后,转瞬间忘了个精光。 而厨房内,管仲军一上一下悠哉地抛着手机,嘴角露出了狡猾的微笑呵他这个青梅竹马大毛病不多,小毛病却不少,而众多的小毛病当中,健忘便是其中一项,只要稍微搅和一下,马上就被转移注意力,将上一秒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实在很好唬弄哪! “唉这样玩起来其实也挺没成就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感叹摇头,有人心情很乐的拿起水果刀,继续切饭后水果去。 美国芝加哥 某间装潢朴实的办公室内,一名可说是“天使面容、魔鬼身材”这八字活生生范例的超级大美女,如今却完全失去了平日在镁光灯下的不凡风采与气质,整个人如泼妇般气急败坏的直跳脚 “你们问我有什么用?那个可恶的家伙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难道还怪我不成?”一此话一出,办公室内数十道责难的目光默契十足的朝大美女射去,眼中赤裸裸的写着对,就是在怪你! 遭到公司众多叔伯辈的老臣责备瞪视,大美女不由得窒了窒,最后恨恨恼道:“好吧!是该怪我,怪我当初没在契约上没有写个一、二十年。” 没错!没错! 众老臣整齐划一地点头如捣蒜,非常的赞同。 “就是一直联络不上那个可恶的家伙吗?”烦躁的拍桌,大美女气怒质问。 可恶!自从他跑得不见人影,又切断一切联络方式后,她就被众老臣联合“劝”回公司,天天以责怪的眼神“凌迟”她,无声地要求她把人给找回来。 找?她要怎么找? 飞到台湾去抓人吗? 被“劝”回公司的这些天,她手头上的工作不是得延后,就是全面暂停,已经让经纪人急得猛跳脚,若是再告知得掷出一段时间飞往台湾处理私事,恐怕有人就要心脏病发了。 想到这儿,又看见众老臣们一致的摇头回应,她正觉头痛之际,忽地,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力推开,一名褐发助理高举着手机狂奔而入,兴奋的大叫“通了!伯特的电话通了!”呜感谢上帝,终于在发出上百封简讯与拨打无数次手机号码后,电话终于通了! 褐发助理话一出,办公室内众人霎时像是练了乾坤大挪移般将他团团围住,等着电话接通时发表感人肺腑的万言书,好把对方给骗回来;而那大美女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抢走手机准备开轰 “嘟嘟”听着等着接通的铃,大美人不耐烦地用脚打着拍子,谁知 “对不起,电话没有回应,即将为你转接语音信箱,‘哗’声开始收费,谢谢”原来的嘟嘟声被毫无感情的语音取代,显示对方在电话铃声响起时硬生生切断,气得大美女精致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马上又按下同一组号码打算来个夺命连环扣。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方竟然直接关机了,让她瞬间怒火大狂飙,再也顾不得形象,面色狰狞地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伯特,你真是惹火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台湾见! 第四章 打从“夺机事件”后,日子在一片平静祥和中又过了半个月,而在这段时间里,管仲军好像是家庭煮夫当上瘾了,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市场买菜与料理三餐,天天沉浸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不亦乐乎,而杨婕玫也乐得每天有好料大餐吃。 这日,又是一个得勤奋工作的上班日,中午的休媳间一到,长宇广告设计部的几位同事早已吆喝着一起去填五脏庙了。 然而杨婕玫却没有丝毫动静,一副八风吹不动的安坐在位子上等着人送饭来。 事实上,自从与某位台佣“同居”后,不只早、晚两餐有人准备得好好的,连中午这一顿,那位台佣也天天乐此不疲的充当宅急便,亲自送热腾腾的新鲜饭菜到公司给她,是以她已经许久不曾当“老外”了,只不过今天的宅急便似乎有点慢哪。 不自觉地微皱起眉,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嗯,已经迟了五分钟了,通常他都很准时在十二点送到的啊。 莫非是在路上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杨婕玟心中有点不安,正当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飞快的伸手接起,乍听到电话那头的熟悉男性嗓音传来,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随即凶巴巴的质问:“你有没有当宅急便的职业道德啊?我肚子很饿了耶啊?车祸?”随着电话那头的回复,她忍不住惊疑地叫了起来。 “被什么车撞了?要不要紧?你没事吧呃脚踏车?你被脚踏车撞了?”突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杨婕玫嘴角抽搐地听着对方口若悬河的描述着自己如何被一个五岁男童骑儿童脚踏车从后头撞上,在没有防备下,导致提在手中的保温锅因此砸了地,不只她的午餐飞了,还让小男童吓得当场嚎啕大哭,大水差点冲倒他这个无辜的被害人,引得不知情的路人甲乙丙丁纷纷对他投以唾弃目光。 若不是“加害人”的妈妈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罪行”恐怕他就要被以“欺凌幼童”的罪名给扭送到警察局了。 总之,拉里拉杂的说了那么多废话后,结论只有一个--煮熟的午餐飞了,请自己去解决民生问题吧。 饿着肚子,杨婕玫万分无奈的结束了电话,拿起钱包正准备出去觅食时,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从后头追了上来--“婕玫,你要去吃饭吗?正好我也还没吃,不如一起去吧!”噙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周明正快步来到她身边。 “周、周总监!”结巴轻叫,杨婕玫无法自抑地悄悄红了脸,对于暗中欣赏的上司的邀约,她难忍雀跃地连忙点头,心中欢呼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呵呵姓管的今天“砸锅”砸得还真是刚好,噢耶。 唔好难吃的菜! 排骨太干、鸡肉太老、榨菜过咸、煎蛋过焦,就连最基本的白饭都太硬,真是真是令人想哭啊! 小吃店内,杨婕玫一一尝过桌上几道菜色后,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了无食欲,并在年岁对面周明正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丝毫不觉得此家店东西难吃时,她悲哀的发现了一件事--呜她被姓管的宠坏了! 完了!完了!这段时间以来,三餐都被姓管的一手包了,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不到,竟然就被他的好手艺给养刁了嘴,对外面卖的食物挑三拣四起来,以后若是姓管的离开,她该怎么办? 呜果然是由俭主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怎么了?”发现她似乎吃得少,周明正忙不迭道:“若是这些你都不爱吃,那我们再点些其他的” “周总监,你别误会,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咀嚼得比较久,吃得比较慢”连忙干笑否认,杨婕玫飞快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以示所言不假,可心中却悄悄流泪。 呜她好想念管仲军炸的排骨,不仅外酥内嫩,一口咬下,香醇肉汁与肥美油脂满溢口腔,飞龙和小仙女都出现了,和嘴里这种干巴巴的玩意一比,简直是xx比鸡腿。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冲到老板面前去质问他--什么叫炸排骨?你受过炸排骨的专业训练吗? 不知她的悲愤心思,周明正闻言后放心地笑了,跟着夹了块排骨吃进嘴里,然后点头赞美“这家店的炸排骨挺有名的,今天一吃果然不错,你多吃些。” 啊?这种外不酥、内不嫩,咬下去毫无肉汁、油脂的玩意叫不错?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婕玫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不会吧!难道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看起来对生活很有品的男人,其实根本就是那种分不出东西好坏,吃进嘴里全都一个样,被老一辈笑称为“乌龟吃大麦”的人种? 意识到这个,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发现完美之人有了缺陷的失落,如果心中原本对他有一百分的欣赏,召集却像是搭了快速升降梯般,一路滑到仅剩下勉强及格的六十分。 唉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又发作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每次只要暗中欣赏的男性的一些小缺陷被她发现,她原本热切的态度就会突然冷却下来,再也不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呜这种人格缺陷实在太可悲了,若一直改不了,她一辈子也别妄想与男人恋爱,当然就更别说是结婚了。 悲凉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这种怪毛病,杨婕玫简直想掩面痛哭。 “怎么了?”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轻叹,周明正不由得奇怪询问。 “没什么!”强笑摇头,发现自己果真对他再也没了之前那种心慌意乱、百般局促的感觉,杨婕玫只能暗暗流泪唾弃自己的“用情不专”嘴上则是很快的转移话题“对了,周总监,关于‘筑水居’的设计稿,客户那边有意见吗?” 是滴!她负责的设计穰被退了七次后,终于通过了周大总监的严苛审核,送到了客户那边,就不知道客户还会不会挑剔什么就是了。 闻言,周明正扬起了好看的微笑,温声道:“放心!客户很满意你的设计稿,已经决定使用了。” “那太好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做得很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微笑嘉勉,想到之前自己的挑剔,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疚表情。 “周总监,你千万不要这样说,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啊!”回想起自己的抱怨曾不小心被他听到,杨婕玫不禁尴尬的陪笑,连忙岔开话题要他赶紧吃饭,免得东西冷了就不好了。 闻言,周明正微微一笑,很快的低头吃着饭;而被某人养刁嘴的杨婕玫则是有一口、没一口的进食着,好掩饰自己的没食欲。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直到桌上饭菜几乎见底,肚子也差不多填饱了,周明正这才起身前去盛一碗店家免费提供的紫菜汤回来。 “我不”本以为他是要盛给自己,杨婕玫赶忙笑着想婉拒,谁知才刚出声,就见他端着碗迳自喝了起来,当下只能紧急将到舌尖的话迅速吞了回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哇咧--原来人家是自己要喝的,不是要端给她的,她真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嗯?”似乎听到她出了声,却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周明正满眼疑惑地看向她。 “哈哈哈没、没事!”干笑不已,对他的欣赏又往下降了好几分。 唉该怎么说呢? 也不是说自己患有公主病,而是太习惯只要和管仲军一起吃饭,他就会替自己盛汤,因此下意识的就以为别的男人也会一样,可现实却不是如此。 这样想来,其实姓管的那家伙优点也挺多的,不仅会煮饭、打扫,还有着为女性服务的绅士精神,也算是个新好男人,她以前真是太贬低他了。 思及此,杨婕玫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回神却对上周明正投来的疑惑眼神,当下尴尬地连忙摇头表示没什么,等着他把汤喝完的这段时间,她干脆将目光落在小吃店角落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萤幕上 “根据最新的可靠消息,在全球拥有广大粉丝的好莱坞巨星--蜜拉贝儿拜登在今天翩然抵台,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她的美丽身影入关,不过经过记者多方查证,蜜拉贝儿拜登此趟来台并未有任何官方宣传活动安排,究意是为私事亦或是纯度假,相信亦引起了众多影迷的好奇与热烈讨论” 蜜拉贝儿拜登? 不就是这些年来红得发紫,每部参与演过的电影,票房皆横扫全球,且因为兼具性感与优雅而被票选为全球最美丽的女人的国际红星吗? 看着电视萤幕上一大堆的记者与媒体挤在机场,一边等着国际红星入关,一边做连线报导,杨婕玫无聊地思忖着怪了!最近又没有她的新片上映,当然也没有电影宣传活动,这样的好莱坞红星怎么会突然跑到台湾来? 若要说是度假嘛世界上那么多有名的度假胜地可去,会挑中台湾这座小岛也满奇特的,该说是大明星慧眼独具吗? 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杨婕玫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应此时,电视里传来了记者突然拉高八度的尖锐声音--“出来了!蜜拉贝儿拜登出来了” 随着哄然乍起的騒动声,现场守候已久的众多记者与摄影机一窝蜂的蜂拥而上,将那戴着墨镜,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超级大美女给团团围住。 幸亏有随行保镖挡着,因此还能保有一些小小空间,不过每个记者手中的麦克风却都往大美女的方向伸去,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话抛了出来。 “蜜拉贝儿,请问你此行来台湾有何活动吗” “可以跟台湾的影迷打个招呼吗” “请问你是为了工作,还是为私事而来” “可否说说此行的目的” 就在记者连珠炮般的问话声中,红遍全球的好莱坞巨星--蜜拉贝儿拜登忽地驻地,白皙纤细的长指缓缓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她那宛如天空般湛蓝的美丽瞳眸,在众多摄影机前笑得既优雅又性感迷人-- “我,来台湾找寻一个对我很重要的男人!” “噗--咳咳咳”与机场现场哄然炸开的喧闹同步,小吃店里的杨婕玫也在国际巨星的大胆宣告中,被自己的喷笑声给呛到了。 哈哈哈我的妈啊! 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当红女星对着众多媒体自爆绯闻,而且还不顾身段,千里迢迢追爱到台湾来,真是太有胆识了! 看着电视萤幕上,丢下震撼言论而造成核弹爆炸效果,却依然神色自若的金发美女,杨婕玫不顾一旁周明正的诧异目光,一个人迳自笑得直拍桌,以前只觉得这位大明星长得漂亮,不过并没有太多感觉,可如今却开始欣赏起她了。 哈哈哈看来这则“千里追爱”的超级绯闻可是要从台湾红回好莱坞去了。 同一时间,某个遭受小男童“攻击”导致宅急便任务失败,提着空空如也的保温锅返回小鲍寓的男人,却在安坐在沙发上研究食谱时,突然不由自主地一阵恶寒上身。 “怪了!怎么突然打起寒颤?”搓着手臂上没来由冒出的鸡皮疙瘩,男人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寒气,让他寒毛直窜呃这间房子没问题吧?算了!算了!这事不要多想,愈想愈毛,还是回房去窝棉被,睡个午觉好了。 当晚,杨婕玫下班回家,当看见满桌热腾腾的饭菜正在欢迎她时,她霎时眼眶泛泪,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二话不说马上就在餐桌前坐定,等着掌厨大人过来喊开动。 “你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是怎样?”端着最后一道菜放到餐桌上,管仲军看她口水都愉滴下来的馋样,忍不住揶揄笑骂“麻烦注意卫生,嘴边的口水记得擦一下,别滴进菜里了。” 因为被养刁的嘴而导致午餐没吞几口,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杨婕玫,如今已经饿到不顾形象,抓着筷子敲碗唱起乞食调,并且边唱边搞笑的更改歌词。 “有量啊,头家啊,来疼痛,疼痛着阮啊,歹命的人嘿,巴豆天啊,” “哈哈哈”乍闻她搞笑的歌声,管仲军当场爆笑出来,不过手艺如此受到欣赏,让他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当场斑兴得大手一挥。“好歌喉,赏你一口饭吃,开动吧!” 一得到开动令,杨婕玫马上毫不客气地以秋风扫落叶之姿大开杀呃,不是,是大开吃戒,让在对面落坐的管仲军看得目瞪口呆-- “干嘛?你是午饭没吃饱,还是刚参加完饥饿三十?”好笑的调侃。 他不说没事,一听他提起午饭,杨婕玫就忍不住白眼嗔叫“就是中午没吃饱。” “怎么会没吃饱?”满眼诧异,管仲军纳闷了。 敝了!虽然他没送饭去,但也打电话通知她自己去觅食,照道理说,应该不至于会饿到肚子才对啊! 闻言,杨婕玫进食的动作一顿,满心悲凉地望着他,眼中有明显的控诉。 “你还敢问?一切都是你害的”什么叫他害的?他今天中午根本就没有出现,这样她还能把没吃饱的罪过牵拖到他身上,这算什么啊? 真是躺着也中枪! 愈想愈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辜,管仲军好气又好笑地催促“到底是怎么了?” “今天中午,我和周总监一起去吃饭” “周总监?”像是听到什么关键字,管仲军的俊眸一眯,心中再次涌起酸溜溜的醋意。 哼!才一天没送饭,妃子就马上勾搭上那个周总监一起共进午餐,动作还真快呀。 没注意到他那声略带酸味的轻哼声,杨婕玫迳自悲愤的叫道:“可是我发现我被你养刁了嘴,现在竟然嫌外面的东西比你煮的难吃,吃了几口就没有食欲,你说说、你说说,这样下去还得了吗?若是改天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这就是人家讽刺的‘歪嘴鸡也想吃好米’吗?呜她也不想这样,但却有人慢慢把她养成一只歪嘴鸡,她抗拒不了啊! 闻言,管仲军这才笑了出来,眨着眼,似真若假地调笑道:“怕什么?顶多我不离开你。” “等你找到工作,或是有女朋友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这句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的话当真。 明白她的‘驽钝’,某绝望男人只能撇嘴叹气,随即又重振精神,若有意似无意地探问:“中午和你的周总监吃得还愉快吧?” “什么我的周总监?你不要乱说啦!”送出一记嗔瞪,在经过中午时的‘小小幻灭’后,杨婕玫如今对周明正的欣赏之心已经大幅下降。 嗯不对! 以前只要提起那个周总监,她就会禁不住脸红;可现在却不像那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敏锐的察觉到她对那个周总监的心思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管仲军眸底精光一闪,可脸上却依然笑咪咪的故意道:“怎么不是你的周总监?你不是很欣赏他吗?” “现在没那么欣赏了”对自己的‘用情不专’,她略为发窘地低声咕哝“今天一起出去吃饭,才发现他没想像中的那么好”嗓音顿了顿,见他扬眉一副静待下文的表情,杨婕玫终于垮了脸,绝望地捂面悲鸣“我完了!我这种看男人是从高分一直往下减的毛病,会让我永远也无法对男人动心,一辈子嫁不出去啊!”呜这种可悲的性格会让她终有一天成为老姑婆的。 迥异于她‘认清现实’的哀怨,管仲军反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明白某位总监在她心中已不再有任何美好的幻想,更加不会让她脸红心跳后,他的心不禁一松,在大大喜之余的同时,马上“心怀不轨”的为她分析-- “再好的男人都禁不住女人从高分往下减的催残,你的目光该转向那种一开始被贬得很低,可是却可以让你慢慢挖掘出优点,不住心动的好男人。” 一点一滴地从低分往上加,最后忍“你说得有理”点头赞同,但却很悲凉的指出“可是那个男人在哪里?” 二话不说,管仲军毫不脸红的咧嘴一笑,骄傲地挺起胸膛拍拍自己,以肢体语言明确的表达出“毛遂自荐”这四个字。 见状,杨婕玫嘴角一抽,只能无言地埋头猛吃,懒得理会他。 “喂,干嘛不说话?瞧不起人啊!”毛遂自荐不被当一回事,管仲军悲愤了。 “你要我说什么?”从饭菜中抬头,她没好气道:“说‘谢谢!你很有幽默感’吗?”拜托!她“巴豆夭夭”没心情和他“练绡话。” “”这女人的资质已经驽钝到让人想拿棒槌一棒打死好泄愤的境界了。 险些被气得呕出一口血来,若不是管仲军很清楚眼前女人的驽钝,恐怕真的会以为她是在装傻。 不过就算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还是让人万般气馁加无言。 唉算了!算了!台语有句话说“爱到卡惨死”谁教他是先爱上的那一个,爱的又是个“爱情脑残”的家伙,只好认命了。 想到这儿,管仲军只能无奈地安慰自己,至少她对那个周总监已经“幻灭”了,自己目前已无“强敌”算是可喜可贺了。 “军仔,这道蚝油杏鲍菇满好吃的,记得明天再煮一次。”叫着从小习惯叫的他的小名,已经被食欲给驾驭的女人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男人满腔的心酸,脑中想的只有美食。 “吃吃吃,吃死你!”白眼,不过还是很没用的点头答应。 “能吃死也是一种幸福”笑嘻嘻地回嘴,杨婕玫认为吃死总比饿死好。 “吃吧你!”终于忍不住笑地轻巴了一下她的头,管仲军没辙了。 被轻巴一下换来明天一道爱吃的菜肴,值得啦!嘿笑暗忖,她开心地又迳自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儿,满桌菜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快的一扫而光,待一切收拾好后,管仲军依照惯例在厨房切饭后水果,杨捷玫则是一溜烟跑到客厅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直到几分钟过去后,她兴奋的叫声传了过来-- “军仔,我租了dvd回来,你快点来看。” “好!”扬声回应,管仲军端起切好的苹果,心情很好的来到客厅,在她身边坐下,同时叉起一块苹果递了过去,非常具有服务精神。 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服务,杨婕玫接过苹果“喀吱喀吱”吃了起来。 “看什么片?”叉起一块苹果,管仲军神色慵懒地边吃边问。 “恐怖惊悚片。”心不在焉的回答,一双眼紧盯着电视萤幕,等待影片放映。 恐怖惊悚片? 嗯看这种影片也不错,说不定播到恐怖、刺激之处,她一个害怕就往自己怀里躲嘿嘿嘿,那他就赚到了。 脑中转着如何乘机吃豆腐的歪主意,管仲军愈想愈开心,当下不由自主地笑咧了嘴。 可当电影音乐与主角影像播放出来时,他的笑容顿时僵住,抗议似的哇哇大叫起来--“你干嘛租这片?”不,正确来说是,干嘛租这个女星演的电影! 咦?看个电影而已,他是在激动什么? 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杨婕玫奇怪道:“干嘛?这部电影有什么问题吗?”这是她下班顺路经过dvd出租店时,突然想起那个“千里追爱”的蜜拉贝儿拜登,一时兴起就转进去租了部她演的片子,以表支持一下。 被问得一窒,管仲军没法说出自己和主演这部片的女主角有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恩怨,最后只能吞下哑巴亏,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没问题”后,便垮着脸不说话了。 妈的,竟然要看那个假惺惺的女人两个小时,真是令人吐血。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他有点古怪,但是随着电视机传来的鼓音效果,杨婕玫的注意力立即被吸了过去,一头栽入电影剧情中,再也无心探究。 于是,一段美西荒寂公路上的惊悚故事便在萤幕上展开,搭配着女主角不时的惊声尖叫,恐怖气氛倒是制造得非常足够,让杨婕玫看得很专心投入,不过管仲军就非常的意兴阑珊了。 只见他在电影播放期间不断的以切水果、上厕所等借口离开,甚至还说什么看电影怎么能没有爆米花而跑去便利商店,混了足足有半小时后才提着零件回来。 总之,短短的两个小时,他真正坐在沙发上的时间不到三十分钟。 好不容易,电视萤幕终于出现theend几个大字,一直专心看电影的人才终于有空对他投以白眼--“你这种人若去电影院,肯定会成为全民公敌。”赤裸裸的控诉。 “冤枉啊,大人!”赶忙举起双手,他忍着笑,一脸无辜的喊冤。“我是太害怕看恐怖片了,所以才得不时离开去松懈身心,抒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屁啦!认识他这么久,从没听说他怕看恐怖片。 回了一个“我听你在盖”的唾弃眼神,杨婕玫前去取出片子收好后,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吃着剩下的爆米花,对好莱坞的恐怖片很有意见的批评了起来! “你说说,为什么恐怖电影发生地点都在美国西部?”吼!她已经看过好几部都是在描述美西荒凉之地的恐怖片了,好莱坞编剧就不能换换地方吗?很没创意耶。 闻言,管仲军不禁邪恶的一笑,不疾不徐的缓声道出理由“因为在东部活着的人比死人还可怕,尤其是国会山庄,加上白宫更恐怖。”国会山庄?白宫? 杨婕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下马上爆出连串的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妈啊!你怎么可以想出这么有道理又让人无法反驳的话?太有才华了,实在是太有才华了,真是油菜花一朵啊”“好说!好说!”谦虚的拱手,管仲军不忘替自己提高分数。“如此有才华之人,分数可以增加不少吧?” “加加加!”连着三声加,她捧着肚子笑到流眼泪。 “有加就好”装模作样地以衣袖抹着眼角不曾存在的眼泪,他一脸心酸地感叹。“唉上为知己死,受你如此欣赏,我死也瞑目了。” 只见他话一说完,杨婕玫马上回报另一串疯狂的大笑,久久无法停止;而管仲军则是含着笑,目光始终瞅凝着她,眸底有着隐隐荡漾温柔。 在这笑声不断的欢欣夜晚,两人都不知道某位好莱坞红星“千里追爱”的八卦已成为最大头条,在新闻台不犊欹放,更不知道那位红星马不停蹄一路南下,依着某人以前留下的资料追了过去。 第五章 翌日,又是一个让上班族欢欣鼓舞,可以赖床赖到天翻地覆的周六假日,不能免俗的,杨婕玫也追随主流,睡了个昏天暗地,赖到将近中午才终于爬了起来。 下了床,她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从厨房方向飘来的阵阵饭菜香,引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情不自禁地发出好大的“咕噜”声响。 呵呵,看来再过不久就有中饭吃了,这种起床就有好料享用的生活还真是幸福傻笑暗忖,她搔着一头乱发晃进浴室,很快的梳洗完毕后,神清气爽的踏出浴室,家用电话的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喂?”飞快上前接起电话,乍闻南部亲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杨婕玫略显诧异叫了起来。“妈,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敝了!她家那两位“大人”可是很会安排自己生活的,通常周休假日不是去拜访朋友,就是找隔壁管伯父、管伯母一块去爬山,很少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找她联络亲情的。 “婕玫,不好了”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的杨母显得很紧张,一开口就直叫不好,让杨婕玫听了也不禁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当下心脏不安的怦怦跳的同不起时,忍不住连声慌问:“什么不好了?发生什么事情?” “军仔失踪了啦!”焦急又忧心地告知最新得知的消息。 “”瞬间无言,杨婕玫下意识地往厨房的方向瞥去一眼,嘴角有点抽搐地干笑探问:“你怎么知道军仔失踪了?”完了!难道管仲军失业回台,怕管伯父、管伯母担心而躲在她这儿的事要“ㄅ一ㄚ康?” “吼!刚刚一个小时前,有好几个阿兜仔去你管伯母家,‘哩哩噜噜’说了一堆没人听得懂的话,后来有个翻译的才说是要找军仔,你管伯母跟对方说军仔在美国工作,人不在湾,结果对方竟然说他们就是军仔在美国的朋友,因为一直联络不上他,连住处都不见他的人影,所以才到台湾来找他。” “”再次无言,杨婕玫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哇咧姓管的要搞这一出戏,也不先和他国外的朋友串通好,现在才来“ㄅ一ㄚ康”真是自取灭亡。 完全没发觉女儿异常的沉默,杨母忧心忡忡地迳自又道:“你管伯父、管伯母听了当然觉得很奇怪,所以就忙着打电话给军仔,没想到他住处的电话根本没人接,打手机也不通,怕军仔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急着跑来找我和你爸商量,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和军仔联络,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下落?她不只是知道下落,甚至还知道那个“失踪人口”就在她的厨房舞弄锅碗瓢盆呢! 吧笑暗忖,杨婕玫苦恼着该怎么回答才能替仲军保密,同时又能让长辈们放心时,那个“失踪人口”却一身悠哉地踩着华尔滋舞步从厨房转了出来,见她一脸便秘样地讲着电话,不由得好奇的扬了扬眉,以嘴型无声询问谁打来的? “妈,你先等一下。”决定让当事人自行决定,她匆匆对老妈喊了一声后,连忙用手捂住听筒,憋着嗓子小声道:“怎么办?你美国朋友千里迢迢来台湾找你,结果你人不在国外的事‘ㄅ一ㄚˋ康’了,伯父、伯母用电话找不到你,以为你失踪了,现在很心急,问我有没有和你联络,你要我怎么回答?” 他的美国朋友?管仲军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他瞬间绿了脸,二话不说飞快抢过电话。 “伯母,我军仔啦!” “咦?军仔?”远在南部的杨母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兴奋地来不及多想什么便回头大喊“军仔在我女儿那里啦”随着杨母的兴奋叫声,就听一阵噼哩乓啷的慌乱杂音骤然出现,然后电话筒换人掌握 “军仔,你怎么会在婕玫那里?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怎么没告诉我们?害我和你阿爸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担心得要死”得知儿子下落后,管母总算稍微安下心了,下过还是免不了一顿碎碎念。 “妈,对不起,不过这事我以后再解释。”深知母亲的唠叨具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深厚功力,管仲军连忙伺机打断,开门见山的直问前去拜访的“友人”来历。 “你说有人找我,知道是谁吗?” “哇啊灾!”明确表明不知,淳朴敦厚的管母压低嗓门小声道:“就是好几个阿兜仔来到我们家说要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还不信。军仔,阿母问你,你是不是在美国惹了什么麻烦,让人家找上门了?” “妈,你不要乱想啦!”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家老妈脑中肯定正上演着黑社会剧情,管仲军好气又好笑,直接切入重点。“对方长什么样子?” “阿兜仔不都长得一个样?”在鲜少见过外国人的管母眼中,外国人全都长得鼻子尖尖,眼睛浊浊的一个样。 但是还有个人让她印象特别深。“不过有位头毛金金、目啁蓝蓝的阿兜仔小姐真正水,生得就像你表妹的三婶的哥哥的表弟的孙女手中抱的洋娃娃一模一样。”表妹的三婶的哥哥的表弟的孙女?谁啊? 避仲军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完全搞不清楚自家老妈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关系,但是关于那位“头毛金金、目啁蓝蓝的阿兜仔小姐”他想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妈,那位阿兜仔小姐还在吧?”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亲自追到台湾来了。 “就在我身边呢”管母敦厚的嗓音微顿了一下,对那个打从来到他们家后,就时时刻刻跟在他们夫妇屁股后面,笑得很甜、很美的金发小姐非常好奇,于是忍不住迟疑地小声探问:“军仔,你跟阿母讲,那位阿兜仔小姐是不是你交的外国女朋友啊?”怎么办?她以后会有个阿兜仔媳妇吗? 如果儿子真的娶个外国女人回来,到时语言不通,难道她还得在这一把年纪去学abc口狗咬猪?光想就头大了! “妈,你儿子的口味有这么差吗?”认为把自己和那个女人凑在一起,对他是一种天大的侮辱,管仲军气得破口大吼“你把电话拿给那个女人,我有话和她谈。” “哎呀!阿母随口问问,你害羞什么啦” “我不是害羞!”气急败坏又吼,若不是电话那头的人是自家老妈,他早已飙出脏话了。“妈,你快把电话拿给那个女人啦!”真是够了!若是再和老妈扯这个话题下去,他绝对会爆血管,当场不治身亡。 “好啦!好啦”随着管母应好的声音远离话筒淡去,不到五秒,另一道带着几丝性感的含笑嗓音,以着一口优雅英文悠然地打着招呼“伯特,好久不见了!” “真的好久不见了!”同样以一口流畅英文回应,管仲军先是咬牙假笑,随即翻脸低吼“算你厉害!你这女人给我听清楚了,马上给我离开我老家。”妈的!他若会放任这个欺瞒世人的魔女在老家蛊惑他淳朴敦厚的双亲,那肯定是头壳坏了。 “呵呵呵那怎么行呢?”娇脆笑声扬起,几乎让人光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她说话时的顾盼生姿与得意。“亲爱的伯特,你是知道的,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又是多么害怕再次失去你。”知她是要他给予保证,管仲军也只能吞下这记闷亏,沉声低吼“放心!我在台北等你,手机也会一直开着,让你随时找得到,可以了吧?”话落,恨恨的挂断电话,心中一整个悲愤到了极点。 妈的!误交匪类,一生报废,这种朋友一辈子认识一个就够了。 气愤不已地暗自咒骂着,某个误交匪类的男人一转身就撞上一双既狐疑又好奇的湛亮眼眸,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本满心的火气在瞬间消失无踪,脸上忙不迭挂上无辜的笑容,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有问题啊有问题”搓着下巴,杨婕玫从头到尾将他讲电话时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当下不由得绕着他直打量,心中升起了一股怀疑。 “哈哈哈”一阵干笑,有人决定装傻到底。“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哼!她的英文虽然不敢说灵光,但是一些简单的单字、对话还是听得懂的。 而很不巧的是,姓管的方才短短的几句英文也没多难,她还不至于被难倒。再说,就算听不懂好了,可光看他讲电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再白痴的人也知道这家伙的心情很不爽,至于不爽什么嘛这她就不清楚了。 心下暗忖,杨婕玫懒得和他打哑谜,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你的美国朋友到底来找你干什么?还有,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什么阿兜仔小姐,到底是谁啊?你女朋友吗?”最后这个问题,完全是想满足自己的八卦。 “我的品味有没那么差啊?不要和我妈问同样白痴的问题!”没料到一北一南的两个女人默契如此之好,管仲军绿着脸又吼了起来。 哦原来管伯母也问了一样的问题哪! 忍不住偷笑,杨婕玫很恶意地故意调侃“干嘛这么激动?人家阿兜仔小姐都亲自追你追到台湾了,这种心意多感人啊!要知道,情与义,值千金。”说到后来,竟搞笑地模仿广东腔唱起了歌。 “值你的头啦值!”忍不住一巴掌往她的脑袋巴下去,管仲军觉得自己是塞亚人的话,凭此刻的怒气值恐怕早已变身了。 被袭击得手,她摸着阵阵泛疼的脑袋瓜子,憋了三秒钟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贱的揶揄“果然外国的女人都比较敢,继好莱坞红星蜜拉贝儿在昨天中午‘千里追爱’到台湾后,今天又来了个阿兜仔小姐上演‘爱情追追追’,为伟大的爱情史诗增添可歌可泣的一页” “慢着!”飞快的打断她,管仲军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会让人跪地哭倒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好莱坞红星怎样?”拜托!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啊! “咦?你没看新闻吗?”杨婕玫诧异的反问,却见他脸色惨澹地摇着头,当下不禁笑嘻嘻的解释“昨天中午的时候,那个蜜拉贝儿。拜登抵达台湾,当着众多媒体面前宣布她是为了一个对她很重要的男人而来,之后此画面就在电视上不断的播放,成了最火热的新闻。”砰!有人承受不住打击,直接倒在沙发上泪流成河呜为何那位大明星就不能学学人家徐卖摩,奉行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美学,总是要每到一处就搞得轰轰烈烈、天翻地覆? 呜他未来几天不好过了! 果然是误交匪类,一生报废啊! 一旁,杨婕玫看他瘫倒在沙发上的悲凄样,虽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很有同情心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五脏庙 “我说军仔,午饭煮好了没啊”自中午接了老家打来的那通电话后,一整个下午,管仲军就被一种叫作阴霾的东西给笼罩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怨气,看得平日最爱开他玩笑的杨婕玫也不禁背脊发凉,很识相的摸着鼻子闪边去,不敢去触逆鳞虽然她根本搞不清楚他的逆鳞是什么。 于是,时间就在一个小心谨慎、一个怨怒悲愤中慢慢流逝,直到晚上,悲愤之人接到了一通电话后,随口向杨婕玫交代自己要去处理一些私事,便很快的出门只见他一路来到某家五星级饭店,想也不想地直闯顶楼总统套房,谁知才踏出电梯门口,就被安排在外防止狗仔入侵的保镖给拦下 “抱歉!这层楼已被包下,暂时不对外开放,请你离开。”一见有陌生人入侵,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们马上团团围了上来。 当他爱来吗? 不悦地沉下脸,管仲军眼皮一撩,还没来得及说话,总统套房的门便像是算准时间般地突然打开,从里头走出一名褐发男人 “伯特!”欢快大叫,褐发碧眼,有着一张说不上英俊但却很顺眼的外国男人伊登咧开大大的笑容飞快的冲了过来,同时不忘对保镖们挥了挥手。 保镖们见状,便知这个被他们团团围住的陌生男子是“自己人”当下二话不说的散开,各回本位继续盯哨,以防有狗仔潜入。 眼见高头大马的保镖们退开,管仲军的脸色这才稍霁,不过还是似嘲似讽地轻哼了一声。“伊登,没想到你也来了,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待你不薄啊!”可伊登却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闻言,伊登原本欢快的笑脸霎时僵住,尴尬地试图脱罪。“蜜拉贝儿小姐要我跟着一起来,我也没办法”快快快!快把一切都推到总统套房里头的那个大明星身上,免得日后被人清算。 也不是不了解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助理,管仲军其实心中清楚得很他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辜,当下不由得嗤声冷哼,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后,这才越过他,迳自推门进了总统套房。 一见他进了房,伊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看了看尽忠职守的保镖们,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当下很快地上前去说了几句话。 只见他话一说完,保镖们脸上皆出现诧异之色,不太敢相信地看着他,直到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后,这才满头雾水的纷纷离去,各自回房休息。 目送众保镖们离去,顶楼总统套房外再也无人戒备后,伊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同情还是祈祷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可怜的伯特,虽然蜜拉贝儿小姐计划是歹毒了些,但他还是希望能成功,阿呵!。 总统套房内,管仲军方才踏入,一道怡然自得的嗓音便悠然扬起“好不容易终于把你盼来了,伯特。”天使般的面容噙着笑,被票选为全球最美丽的女人的好莱坞红星蜜拉贝儿。拜登优雅地坐在长型沙发上,纤纤玉手则端着一杯红酒向他致敬,说有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若是一般人看见这个“全球最美丽的女人”如此风情万种的姿态,恐怕早已被迷得脸红耳热,心神荡漾,然而管仲军却像早已免疫般的嗤哼开口 “够了!蜜拉,你装模作样是要给谁看?”因为对眼前这个风靡全世界的大明星实在太熟,熟到可以直呼只有少数私交极好的亲友才会叫唤的小名,管仲军不给面子地回以白眼嘲笑道:“我又不是不了解你的底细,少拿应付外人那套对付我!”啧!这女人的优雅与性感只能去骗骗不知情的外人与影迷,至于他还是别了,免得看久了会想吐。 果然,就在他话才说完,带着香风的美丽身影瞬间化为泼猴,一古脑的冲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加尖叫怒骂! “可恶的伯特,王八蛋!你知道我得排开多少行程,挪后多少工作才能飞来台湾吗?明知道我已经忙到连睡觉时间都没有,竟然还给我使贱招,故意关机搞失踪让人联络不上,逼得我只得亲自来抓你”什么优雅、性感,此刻都全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外人所不知的粗鲁和野蛮,蜜拉贝儿宛如泼妇般边破口大骂,边抡起拳头猛往他的身上招呼,一点也不留情。 见她总算是恢复成当初认识时的野蛮小姐,管仲军虽然被攻击得甚为狼狈,却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蜜拉贝儿啊!”话落,三两下制住疯狂攻击的手脚,用力的给了个久违不见的熊抱,并在那泛着玫瑰色的美丽粉颊上落下令全世界男人皆为之嫉妒的一吻。 “哼!”表达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后,蜜拉贝儿随即绽开了真诚粲笑,用力的回抱后才轻轻退开,美眸上上下下直打量着他。“气色不错,看来你回台湾这段时间,过得挺愉快的。” 闻言,管仲军并未回答,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红酒轻啜一口后,这才笑咪咪的比了个胜利手势,其意不言可喻。 “你愉快,我可就不愉快了。”在他对面落坐,蜜拉贝儿忍不住忿忿的抱怨。 她还有脸在他面前抱怨? 不敢置信地挑起眉,管仲军不客气的堵了回去。“反正不关我的事!” “谁说不关你的事?”对于他撇得一干二净的态度,蜜拉贝儿气得扬高了声调,不满的控诉“你把‘拜登企业’撇下跑回台湾,让公司上上下下两百多名员工对我‘不谅解’,还敢说不关你的事?” “亲爱的,别想把罪名栽到我身上。”摇着食指,他气定神闲的微笑道:“第一,我不是‘撇下’公司跑回台湾,而是合约到期,我离开是天经地义;第二,关于‘不谅解’这件事嘛”嗓音微微一顿,管仲军嘴角边的笑容依然,可眸底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真正有资格对你‘不谅解’的人,是我才对吧!”想当初在国外求学时,这女人因与他修了同一门课而结识,不过当时她的追求者众多,而他专心于课业,两人只是在课堂上见过彼此,仅仅算是点头之交而已。 直到后来因同组作业才渐渐熟识,也因为他是当时学校里少数对她没有任何爱慕之心的男性,是以她反而能毫无压力的与他相处,不论是要聊心事还是抱怨现任男友,第一个找的人肯定是他。 就连想甩男人也是拖他出来当挡箭牌,久而久之,两人便渐渐发展成超越男‘私情的好朋友。 后来,她被星探发掘,放弃学业前往好莱坞发展去了;而他则是继续在学校研读,不过两人的好情谊倒是没有变过,仍然三下五时会联络,直到他终于取得学位,准备回台湾前夕,这女人顶着好莱坞超级新星的光芒意外来访,买了两大瓶烈酒与一堆外食,说什么要替他举办欢送会。 结果呢?结果是这女人不怀好意的灌醉他,等到他隔天宿醉醒来时,她笑盈盈的在他面前晃着一张签着他大名的契约书,要他不用回台湾,直接“包袱款款”飞到芝加哥去为拜登企业卖命四年。 被人给酒后设计,他就算气得想杀人也已经挽不回事实,毕竟合约已经签下,说什么都没用了,最后只能含着两泡悲愤之泪去到芝加哥卖命。 到了芝加哥的拜登公司报到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是她家的家族企业,公司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员工大约两百多人,是一家制作皮轴的传产公司,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严重的亏损,只差没宣布破产啊! 当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时,他只觉一阵青天霹雳,差点没跪下痛哭大喊“上天待我不公”不过倒是有直接打电话向那个女人炮轰。谁知这女人却反过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什么自小案母双亡,由祖父母扶养长大,后来她在好莱坞奋斗期间,祖父母相继去世,只有留下这间家族企业给她,虽然明知亏损严重,但却无法舍下祖父母经营一辈子的心血,也没办法无情地结束公司营运,眼睁睁的看两百多名员工因失业而无法养家活口,其中还有不少是她视如亲人,在公司待了几十年的资深员工,所以只能拜托她一直认为很有能力的他了。 在电话中听她哭着把来龙去脉说完,他只能无语问苍天,最后鼻子摸摸,挂下电话卖命去。 费了好大的心力与精神,才慢慢把这家快濒临倒闭的家族企业扶上正轨从第一年的减少亏损,第二年勉强打平,第三年小有盈余到第四年的丰收大赚,并在这波造成许多人失业,财产严重损失的金融海啸下,拜登企业对两百多名员工发出了令他们痛哭流涕的年终红利。 接着呢? 接着当然是四年合约即将到期,他给每个员工寄出感人肺腑的“与拜登诀别书”并且通知她要记得找人来交接工作。 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新任执行长,只有公司上上下下,不论职位高低的员工们一波接着一波的劝留声和她的装死到底。 好吧!既然她要装聋作哑,不肯面对现实,仁至义尽的他也只好挥一挥衣袖,在合约到期的隔天马上跳上飞机,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这儿,管仲军忍不住斜睨某个丝毫看不出心虚的大明星一眼,严重怀疑她当初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演出来的。 知道他口中的“不谅解”所指之意,蜜拉贝儿笑得倒是颇为得意,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甚至还振振有词。“瞧,我当初果然没有信错人!你让一家原本摇摇欲坠的公司反亏为盈,业绩蒸蒸日上,难道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是很有成就感。”咧嘴一笑,管仲军承认不讳。 事实上,在拜登企业的这四年,他虽下了不少工夫,但不论是在企业经营或是管理等实务经验上,获得的却更多,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挺感谢她的。 “这就是了!”满意的点头,企图蛊惑。“你花了这么多心血与精神,好不容易才终于有了成果,难道真舍得拱手让人?再说这四年来,你与员工们的感情就像是一家人,你真的要不顾大家的期望,坚持离开?”这女人真的很懂得“诱之以利、动之以情”的策略。 斜睨她一眼,管仲军点头承认了。 “离开‘拜登’、离开大家,若说舍得是骗人的,但我还是得走。” “为什么?”蜜拉贝儿皱眉追问,不懂他既然不舍,为何还是坚持要离开? “因为留下来没有我想要的。”轻啜一口红酒,他勾起嘴角笑了。 “你要什么?”再也按捺不住,蜜拉贝儿气得跳了起来,愤怒地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踱步,焦躁的猜测“有什么东西是拜登企业给不了你,但台湾的公司可以的?薪水吗?若是薪资问题的话,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直觉以为他是因为被高薪挖角,所以才会坚持想离开。 见她完全失了在外人面前一贯的优雅姿态,宛如一只被惹毛的猴子,管仲军嘴角边的笑意扩大,于是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她面前! “蜜拉,不是钱的问题,也没有人挖角我。”钱嘛这四年他在“拜登企业”已经赚了很多,以台湾的物价水准,就算游手好闲个十年都绰绰有余。 不是钱的问题? 瞪着他,蜜拉贝我嗔怒直问:“既然不是钱,那是什么?” “亲爱的,是人啊!”想起那个青梅竹马,他乐飘飘的笑了。 “人?”美眸一眯,若有所悟。“女的?” 俏皮地眨着眼,管仲军虽未回答,但笑得更加灿烂了,其意不言可喻。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终于了解原因,蜜拉贝儿白眼笑骂,但更多的是好奇。“是谁?我见过吗?” 摇了摇头,管仲军笑道:“既然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就别再追着我不放,快回好莱坞去当你的大明星吧!”就听话声方落,他便潇洒的挥了挥手,迳自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才刚开门走了出去,娇脆的嗓音立即自身后传来 “伯特!” “嗯?”转过身,管仲军挑着眉笑望着追出门外的好友。 “难道你就不能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到美国去吗?”依然不死心,蜜拉贝儿还在做最后的游说。 闻言,管仲军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忍不住悲愤的嘀咕“带?怎么带?现在就只有我一头热,有人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他话中的意思该不会是承认自己仍处在单恋状态吧?若是真的,这也太惨了! —大了眼,蜜拉贝儿万万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种状况,想笑却又怕伤人自尊,最后只能极力憋住,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你想笑就笑吧!”白眼,请她自便。 果然非常顺从民意,蜜拉贝儿马上开怀大笑起来,直到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止住笑声,满脸爱娇地询问:“我可以常来找你玩吧?” “当然没问题,我随时欢迎!”拍着胸脯,管仲军又马上笑着补充“对了!下回来台湾时,请别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也别故意制造什么‘千里追爱’的烂戏,麻烦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我们东方人是很崇尚低调美学的,谢谢。”不然若是让狗仔拍到和她在一起的照片,他岂不就要被写成烂戏中的男主角,那就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他似嘲似讽的笑语,蜜拉贝儿娇嗔地横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管仲军也不以为意,很绅士也很自然的在她美丽的粉颊上落下道别之吻,随即笑着离去。 呵呵太好了!一切都很顺利的,顺利到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于是,有人带着满腔的好心情离开,只可惜没有预知能力,否则就会知道在他进了电梯后,某位大明星美丽的眼眸隐隐闪烁着狡猾的光彩,似有意、若无意的扫了空荡荡,不见半个保镖的走道一眼后,优雅的红唇往上一勾,露出阴谋得逞的欢快微笑。 第六章 周日,对于杨婕玫而言,一样是个可以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好日子,但今天她却迥异于以往的起了个大早。 呃,其实说早也不太早,已经将近十点了,但看在某个太过清楚她假日不到十一点过后,绝对不会起床的男人眼里,还是被吓了一跳。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乍见她一脸惺松睡意的走出房门,正窝在沙发上听音乐、看杂志的管仲军连忙拿下耳机,既调侃又满含笑意道:“懒人也有勤奋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吧嘛“可喜可贺”还要连续强调两次?姓管的不要以为她刚睡醒,神智不清就听不出来他话中浓浓的揶揄。 白眼暗忖,不过杨婕玫没时间找他算账,因为此刻她满腔的恨意全在其他地方。 “楼下是在干嘛?星期假日早上还这么吵,是不知道上班族一个礼拜只有两天可以赖床吗?真没公德心!” 可恶!从刚刚就被吵醒,害她“床上半日游”的假日计划泡汤了。 吵? 诧异微愣,管仲军因为之前一直戴着耳机听音乐,是以并没注意到什么喧闹声,如今见她怨念很深的抱怨着,这才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果然隐隐有着喧闹的嘈杂声传了进来,可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就见她一个箭步冲到窗口边往外探看-- “咦?外头怎么围了一大堆记者和sng车,是有人跳楼或是被谋杀吗?”瞧见楼下的热闹样,原本还有几分困意的杨婕玫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精神全来了。 也!原来就是外面聚集了一堆媒体记者,才会吵得她没法睡懒觉。 “记者?sng车?”脑中的警铃忽地响起,不知为何,管仲军只觉得浑身发凉,慕名有了不妙的预感。 “对啊!”用力点头,杨婕玫背对着他趴在窗口边,有些兴奋地边瞧热闹,边做实况转播。 “一群记者不知道是在等什么哦喔,有辆亮级礼车开了过来,记者们突然起了騒动,大家全一拥而上的围了过来” “啊啊啊车门打开了,一个金发的外国女人下车走了出来,她看起来身材很好,距离太远瞧不清楚长相,不过应该是个美女才对” 轰!在听到“礼车、金发、美女”这三个关键字眼时,管仲军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气血逆冲,只差没有呕出一口鲜血,当下脸色瞬间转绿,抖着手,颤巍巍地打开电视机转到新闻台,然后当萤幕上sng连线的现场画面映入眼帘时,他“呯”地一声再次倒在沙发上泪流成河呜他又被那个女人设计了吗?被同一个人陷害一次是天真,陷害第二次就是愚蠢了啊! “哦喔记者团团围住金发美女,正在进行访问”窗口边,杨婕玫还在进行实况转播,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快被自己流出的悔恨之泪给淹没了。 “就像现在电视上正在播出的画面一样,对吗?”掩面悲鸣。 “啊?”满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杨婕玫下意识的回头,随即就见电视萤幕上,那位“千里追爱”的好莱坞大明星正大方的回答着记者的疑问,至于背景画面则是相当的熟悉,熟悉到好像应在自家大楼外呃不会吧?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僵硬地看着电视,又转头瞧瞧窗外楼下的热闹景象,来回好几次后,终于确认如今新闻台sng连线的地点就在自家楼下,登时不由得傻了眼,一脸愕然地走到脸色“青笋笋”的男人身旁坐下,呆呆的看着正大大力播放的现场实况转播-- “好的!刚刚蜜拉贝儿小姐亲口承认了,关于媒体在总统套房门外所拍到的男人,确实就是她之前所说‘很重要的男人’,她就是为了那个男子来到台湾。” “现在,她亲自来到那神秘男子所居住的公寓楼下,应该就是要进去与他见面,到底这段好莱坞巨星与台湾神秘男子的绯闻会是如何发展,相信大家都很好奇” “没想到‘千里追爱’的男主角和我们住在同一栋公寓耶!”目瞪口呆地看记者兴奋地口沫横飞报导着,杨婕玫赞叹不已。 oh,mygod!以台湾记者的水准,一旦查出男主角是谁,一定会将他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全都挖出来访问,她要不要赶紧去把自己装扮得美美的,免得等一下上电视不好看? 岂止住同一栋公寓,那个“男主角”还正坐在你旁边呢! 惨澹着脸,管仲军只能回以干笑,想到楼下的记者群和某个可恶的女人可能随时在下一秒出现在门口,此时的他终于能深刻体会到死刑犯在执行枪决前的心情。 一旁,杨婕玫可不知他“等死”的悲惨心情,正乐不可支的观赏着连线报导,可当记者一句“让我们来看看狗仔所拍到的照片”后,电视画面立即从现场连线转换成一张男‘贴颊亲吻的照片。 认真说来,埋伏的狗仔技术实在不错,不但角度抓得好,把男‘主角之间眉眼含笑的亲密气氛捕捉了个十足十,而且照片中人的五官还清晰得让客厅内同时响起绝望的哀号与震惊的尖叫。 “我的妈啊!看到鬼啊--”吓得瞬间跳了起来,杨婕玫抱头狂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眼睛“脱窗”了,竟然把“千里追爱”的男主角看成是姓管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就当看到鬼吧”悲鸣,管仲军企图当鸵鸟。 “鬼你的头啦!”虽然怀疑自己“脱窗”但是再看一眼电视上秀出来的偷拍照片,杨婕玫悲惨的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毛病,当下大脚毫不留情地直接往装死的男人踹去,气急败坏的质问“这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你说啊!”妈啊!这是什么世界啦? 让好莱坞红星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就是和自己从小打到大的男人,这这这地球好危险,她想回火星啦! “我能说什么?”抱着中招的小腿惨叫,他含泪控诉“一切都是误交匪类啊!”呜老天爷真是对他太残忍了! “我才误交你这个匪类啦!”急得破口大骂,杨婕玫只要想到楼下那一大群阵仗随时可能杀到门口来,她就胆战心惊。 “不管谁误交匪类,反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千里追爱’的关系,我是清白的啊”捶胸顿足、悲吼喊冤。 “我管你清不清白,趁现在没人发现我们住在一起,我不会被媒体写成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随着你们的绯闻红遍全世界前,你快给我滚出去” “我不要!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想断尾求生,还是不是人啊”“只要能不被你拖下水,就算要说我是壁虎转世也无所谓” 霎时间,就见小小的客厅内,一个忙着叫骂赶人,一个忙着死皮赖脸,吵得好不热闹,彼此争持不下,正当紧张刺激之际-- “叮咚!”忽地,门铃骤然响起,其声清脆悦耳,可却让屋内两个吵得正火热的人,瞬间像是被点了穴般的僵住,喧闹的斗嘴声也戛然而止。 不会吧!真的杀上来了? 冷汗涔涔,两人头皮发麻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动作。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再次扬起,杨婕玫与管仲军两人再次互看一眼,然后像吃了同心丸般异口同声大叫起来-- “你去开门!” “你去开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呃,不是!应该是客厅、沙发、热茶,男人‘人、闲杂人。 是滴!就在五分钟前,某两人装死地互相把开门的重责大任推给对方,谁也不想去面对屋外极有可能的一大群记者,任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愈来愈急促后,最后在屋主撂下一句“个人造业个人担”的无情狠话后,那个造业的男人才垮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去开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门外除了蜜拉贝儿与助理伊登外,那些等着挖出最新绯闻消息的媒体记者都被保镖们挡在公寓大娄外,没能尾随上来。 所以,在五分钟后的此刻,小小客厅的沙发上,管仲军、蜜拉贝儿两人正互相瞪视,而助理伊登则是聪明的坐在一旁陪笑不吭声,免得无辜被波及,至于闲杂人--杨婕玫则只能聊表一下主人的心意-- “请喝茶。”送上热茶,她干笑着用不纯熟的英文说道。 “干嘛还给他们喝茶?不用对他们这么好!”满心不爽,管仲军黑着脸要杨婕玫不用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太客气。 对于他满嘴的中文,两个阿兜仔有听没有懂,但是光看脸色与口气也猜得出来绝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伊登无声的耸了耸肩,依然明哲保身地秉持着沉默是金;而蜜拉贝儿则是满含兴味的瞅了杨婕玫一眼,然后兴致盎然的笑了。 “是好吧?”虽是疑问句,可却是一脸的肯定。 是她?什么是她? 杨婕玫愣了愣,虽听得懂她这句天外飞来一笔的简易英文,可却不明白所指何物。 然而管仲军却是心知肚明,当下忽地微微涨红了脸,有些羞恼地怒声骂道:“不用你管!” “呵呵呵”优雅的俺嘴发出听似礼貌客气,可在真正了解她的人耳中却是会气死人的笑声,蜜拉贝儿眨着浓农牧民贝扇,用既天真又无辜的表情道:“什么叫不用我管?我们朋友一场,我关心你的感情生活有什么不对?” “关心?我看你是想看热闹吧!” 不给面子地一口打断她,管仲军气急败坏地高声开骂“昨晚我就说得很明白了,为何你还不离开台湾?还有,那张被偷拍的照片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设计的吧?” 妈的!一定是这女人搞的鬼,否则一大堆保镖守在房间外,哪有可能让狗仔钻空隙,拍下那张照片,更别说一路尾随他回来,暴露了住的地方! “你说得很明白,但并不表示我接受啊!”摇着纤细食指,蜜拉贝儿笑得更加美丽迷人。 “至于那张被偷拍的照片,我就更不清楚了,你问我,我能问谁呢?”如果他会相信她的说法,那就是见鬼了! 已经把她列入“不值得信任”名单的一员,管仲军凌厉的转而射向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褐发助理。 “伊登,你说!那张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心虚的移开眼,老实的伊登满脸愧疚地逃避“前上司”的质问。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负责把保镖调走,让“有些人”可以轻易溜上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外,埋伏在转角暗处拍下“精彩镜头”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扁看“前助理”的表情,管仲军已经了然自己确实是被设计了,当下瞪眼正准备狂飙出美国这些年所听过的所有国骂时,一道噪音忽地从旁响起-- “呃我看我还是先回房,让你们自己慢慢聊慢慢聊”以着不太流畅的英文表达意思,杨婕玫尴尬陪笑,决定快快闪人回房去,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恩怨情仇。” 哇咧--她的英听程度虽然不算太差,但也仅止于句型简单,并且要慢慢说才有办法跟得上,可眼前这两人噼哩啪啦的像放鞭炮般,她才试图想在脑子里将第一句翻译成中文,他们却已经不知道说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害她像狗吠火车般怎么都跟不上,最后完全处于“鸭子听雷”的状态,头都痛了起来,为了不折磨自己,干脆放弃闪了。 哪知她这么想,管仲军却不这么觉得,当下一把拉住她往自己身边的位子坐下,一脸坚决的叫道:“不能走!你走的话,我要向谁洗清‘冤屈’,证明自己和这个女人没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一旁,蜜拉贝儿虽不知管仲军说了什么,但是听她方才表明想回房的话,当下也是反对地摇摇头,佯装出一脸愧疚地娇声道:“为什么要回房呢?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不是很好吗?还是我们的贸然拜访让你不高兴了呢?若是这样,那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这番话说得既清晰又缓慢,足可让杨婕玫跟得上并且明白其意,果然就见她倏地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猛摇手-- “我我没有不高兴请你不要误会”结结巴巴的否认,她欲哭无泪。 呜现在是怎样啦? 这两人的“恩怨情仇”自己解决就好,干嘛一定要她旁听?她又不是陪审团,听完可以做出裁决! 闻言,蜜拉贝儿立即回以迷倒全球男人的灿烂笑容,脸上净是欢快之色。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开心。” “哈哪里哪里”傻笑地搔着发,饶是同为女性的杨婕玫在乍见她灿烂的艳笑时,竟也不免被电得脸红心跳。 什么叫男女不拘、老少通杀的绝品美人?乡亲啊,这就是了啊! 被迷得乐陶陶、晕呼呼,她忍不住在“男主角”耳边悄声私语“军仔,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难得大明星的眼睛被蛤仔肉给糊到,一时瞎了眼看中了你,你就别害羞了,快把握机会上吧!” “上你的头啦上!”被真正在意的女人如此鼓励,管仲军气结不已,当下恨恨的赏了她的后脑勺一巴掌,揪着她的耳朵怒声大吼“你是耳聋还是健忘?我刚刚不是说了,这女人和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是要我说几遍?” “哇--痛痛痛--” 被像拧猪耳那般拧着耳朵,杨婕玫痛得哇哇惨叫,一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凌虐的大手,直以他弱于松手后,她才捂着发红的耳朵忿忿道:“又不是只有我这样想,现在全台湾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啊!”有本事他就去拧全台湾的人的耳朵啊! 被堵得一窒,管仲军只能满心不爽地瞪向那个始作俑者,宣示般的再次强调“蜜拉,我说了,我不打算回去!”哼!他明白,她故意制造误会,搞得媒体沸沸扬扬的,就是想让他在台湾待不下去,乖乖回芝加哥去管理“拜登企业”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瞅着两人有趣的互动,蜜拉贝儿恍若未闻他的宣示,歪着丽顔对“关键人物”慵懒一笑。 “你知道伯特现在失业中吗?”话说得很缓、很慢,以便让她能听得懂。 伯特? 杨婕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管仲军的英文名,当下点了点头。 “知道啊!他被公司裁员了嘛!” 裁员?拜登企业恨不得将他绑架回来,他竟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裁员?他都不怕鼻子变长,成为小木偶第二吗? 挑起漂亮柳眉,蜜拉贝儿朝那个“小木偶”暼去,就见他的眼神飘移开,摆明了是作贼心虚,当下她在心底轻哼一声,当下她在心底轻哼一声,可红唇却往上一勾,摇着食指笑咪咪的澄清“不,他不是被裁员--” “咦?”满眼诧异,杨婕玫满头雾水的朝一直以为是被裁员的某人看去。 “军仔,你不是被裁员的吗?” “呃这个说来话长” 冷汗涔涔,管仲军有种不妙预感,当下不断朝某位大明星使眼色,要她别来捣乱。 “他当然不是被裁员的!”直接无视他的暗示,蜜拉贝儿对杨婕玫笑得灿烂无比。“你想知道伯特为何会失业吗?” “蜜拉!”忽地明白她的意图,管仲军倏地涨红了脸。 哪知蜜拉贝儿却是狡猾一笑,完全不予理会地迳自又道“跟你说,他失业可是有原因的” “蜜拉!”大吼,已经是脸红脖子粗了。 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杨婕玫,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大约可以猜得出来管仲军似乎有些事不想让她知道,当下不禁好奇心满溢,忍不住开口问了-- “什么原因?”呵呵!看姓管的紧张成这样,实在让人心痒痒啊! “不许说--” “因为他喜欢你啊!为了你,抛下一心想留下他的公司和众多的员工,毅然决然回台湾追求你呢!” 尴尬吼声与闲凉笑噪同时响起,震得某女人的脑中一片嗡嗡然,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瞠目结舌的瞪着满脸得意粲笑的蜜拉贝儿,完全说不出话来。 避、管仲军喜欢她?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是她的英文太糟,听错意思了? 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杨婕玫呆呆的转看向管仲军,试图从他那儿得到否定答案,谁知呜他脸红了! 那个活到这么大,脸红次数可以用五根手指头数出来的男人,如今脸皮竟然红得可以少猴子屁股媲美,这这这这摆明就是默认了啊! 妈妈啊!地球真的好危险,如果回不去火星,那可以到纳美克星吗? 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她的嘴角抽搐,差点跪倒流泪,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眼见两人受到“震憾教育”而一时失去反应,已经达成目标的蜜拉贝儿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派优雅的起身-- “伊登,我们走了!”话落,迳自率先迈步离去。 “保重!”从头到尾目击“惨案过程”伊登只能对“前上司”寄于无限同情,怜悯地拍了拍他后,赶紧跟着闪人,免得被迁怒。 随着他们的离去,小客厅内顿时只剩下管仲军与杨婕玫两人尴尬的互瞪,气氛有种诡异地凝重 “干嘛?看什么看?我喜欢你不行吗?”就在一片静谧中,忽地,管仲军老羞成怒地嚷嚷起来,颇有先声夺人的味道在。 妈的!可恶的蜜拉,他若要告白会自己说,不用她鸡婆啦!现在可好了,让她这么一捣乱,害他们现在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这位大哥,不是不行,而是唉而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哑口无言的看着他难得的朱红脸色,杨婕玫呆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抖着声干笑开口了。 “怎、怎么会?”他们可说是一起打到大的哥儿们,彼此的糗事都一清二楚,到底这家伙是怎么会喜欢上她的? “怎么不会?你怀疑我看女人的眼光吗?”有了个开头,管仲军就比较自在了些,当下稳了心神后,马上没好气的回以一记白眼。 呃他这算是变相的在称赞她吗? 心下暗忖,杨婕玫不知为何,竟觉得脸有些热烫起来,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神色,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什么时候?”到底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可要坦承自己的这些看来的情思,管仲军还是不免有一丝的窘迫,但还是别扭地说了“我出国留学的第二年。” “那么早?”震惊大叫,杨婕玫是真的被吓到了。 妈啊!那已经是好几年前了,怎么她这些年来都没感觉? “你那种惊吓的嘴脸是什么意思?”横眼,觉得自己被污辱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嘛!”摆脱一开始的窘迫与尴尬后,她开始回复正常,还有心情与他辩了起来。 “你自己说说,如果那么久以前就喜欢我,怎么这些年来父老表示,甚至还留在美国工作,难道就不怕我被人追走吗?”怎么想都不合理嘛! 她不提还没事,一提起,管仲军的肝火就上来了,连骂带咒的将自己原本打算在取得学位后就奔回台湾向她表达心情,谁知却被蜜拉贝儿给酒后设计,签下了四年的“卖身契”让他最后只能含泪前往芝加哥的所有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会在芝加哥工作,是因为被那位“全球最美丽的女人”给酒后设计了,实在是 “我想在你脸上写个惨字!”虽然嘲笑别人是不道德的,但是杨婕玫自认自己从来也没有道德到哪里去,所以还是笑了。 “喂!”横眼,不满的抗议。 “好啦!好啦!”连忙憋住笑,随即想起他“苦恋”自己多年,她忍不住又问:“你怎么会在出国第二年才发现喜欢我?”她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想到要解析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情,管仲军的脸皮不禁又微微发热,心中别扭不已,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后,终于还是说了-- “你还记得我出国第二年,你写了一封什么信给我吗?” “什么?”搔头追问,已经忘光光了。 “你说有个你很欣赏的学长在追你,问我该怎么办?”她这个白痴,连自己写的信都忘了! 忍不住瞪她一眼,管仲军这才继续道:“当时我人在国外,乍看到你这封‘给张老师的信时’,不仅不替你开心,反倒整个人感觉暴躁不已,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焦烦的情绪强烈到连周遭同学都觉得我不对劲!” “后来我自己沉淀思考了好几天后,终于认清我对你不仅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还夹杂了更多其他的感情。” “也许是我们从小一起打闹到大,感情虽好,却从来没有细想这些感情中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直到我出国后,知道有人喜欢你、想追求你,我的危机意识才终于启动,只要想到占据你未来人生的男人不再是我,我就难以忍受。” 怎么也没料到他当初竟是这样的心境,杨婕玫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当时你回信时,虽然没有明显告诉我要不要接受学长的追求,但是信中总是若有意、似无意的说一些男人会有的毛病,让我每次与学长相处时,总是忍不住特别仔细的观察,然后在每次证实你所言不虚后,我对学长的欣赏就会一次次的减分下降,最后终于热度全消,不了了之。甚至后来几次与其他男人的暧昧,也是相同的情况。” 连声大叫着,也满脸控诉“我今天会形成这种对男人的欣赏是从高分往下减,减到最后兴致缺缺的可悲性格,原来全都是你的阴谋!”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咧嘴一笑,管仲军承认不讳。 呵呵,事实上,他确实是有意如此没错。 姓管的好深的心机啊! 嘴角微微抽搐着,杨婕玫还是有一点的不明白,当下又马上追问:“那这些年来,你为何都没有跟我说?” “我人在国外,一年能回台湾见你两次就偷笑了,我能说什么?”白了她一眼,管仲军觉得自己也挺心酸的。 “这些年我在美国,就算向你表白了,你这个粗神经的听了还不鸡飞狗跳,吓得跑得远远的,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想就这么和你拖着吧!若你有了欣赏的男性,我再来煸点风、点些火,让你的热度尽失、兴致全消,那就够了。等到我回台湾,再将你这颗粗得让人痛恨的脑袋瓜里塞些灵气,看能不能接收到我的爱情电波。” 不过看来直到今天,他还是很失败! 他表白就表白,干嘛还要连嘲带讽啊? 满心不平的暗忖,她眯眼质疑“你就不怕我在这几年真的喜欢上哪个男人,跟人家结婚生子去了?” 闻言,管仲军先是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才露出苦笑。“若真是如此,那就表示我们真的只有当哥儿们的缘分了。” “真是太不积极了!”斜睨着他,杨婕玫忍不住批语指教一番。“我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横刀夺爱、婚礼抢亲之类的话,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吼!人家连续剧遇到相同的情况,都嘛会来上这么一段,结果他咧?真的很没梗耶! “白痴!人生没有那么戏剧。”对于她说的那些“老梗”管仲军当场赏了个唾弃的眼神。 “那你和蜜拉贝儿制造出来的‘千里追爱’就不戏剧吗?”反驳。 “”无言了。 “所以人生还是戏剧啊!”感叹地拍拍他,杨婕玫得意的笑了。 她是在得意个什么劲啊? 眯着眼睨觑她得意笑脸,管仲军哼声开口了。“既然我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那你呢?”哼!今天一定要她给个交代。 “呃”笑脸顿时凝结,她一时之间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满含关窗羞窘的眸光四处乱飘,始终不敢与他的对上。 “你这女人别只呃着脸红,也该尽点责任,把话说清楚啊!”按捺不住的吼了。 “哇--我不知道啦!”很鸵鸟的尖叫声爆起,某个女人抱着头,很不负责任的逃离现场,一下子冲进自己的房间,看得管仲军一愣一愣的,待反应过来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打开房门逼供,谁知竟然上锁了,气得他怒火攻心,当场忍不住破口大骂,-- “杨婕玫,你这个孬种,想欺骗我的感情吗?给我出来!” 第七章 周一,又是个令上班族心情郁闷的一天。 一大早,杨婕玫没有赶最后一刻钟才冲进公司,反倒是提早不少时间来到办公室,一个人苦着脸坐在位子上发呆呃,也许应该说是沉思才对。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昨日,她因为尴尬又厘不清心绪,一古脑的躲进房间,任由管仲军在外鬼吼鬼叫也打死不开门,把鸵鸟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算她一直龟缩在房里,到了今天早上还是得乖乖出来准备上班。 于是在早餐时间,就见姓管的家伙一直用幽怨的眼神无声的控诉她,害她如坐针毡,想装看不见都没办法,最后只好匆匆扒了两、三口稀饭后,便抓着包包没用的逃到公司来了。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因为还有媒体记者守候在公寓楼下,所以为了不被狗仔逮到,今天他是不会送午饭来给她了,但是逃过了中午,晚上还是得回去面对他啊! 想到这儿,杨婕玫忍不住呻呤一声,无力的趴倒在桌面上! 唉!昨天,他要她把话说清楚,给个交代,可是她要怎么给交代?连她自己都厘不清自己的思绪啊! 认真说来,在外人眼中,管仲军确实是个不错呃,好吧!应该诚实点,是个极好的男人,简单言之就是一块大肥肉,若是抛出去,想必会引来许多如狼似虎的女人抢夺。 而这样一个男人的真诚表白,若是其他女人,肯定会感动得满口答应了,可她却感到有一丝的犹豫与别扭。 是因为不喜欢他吗? 不,不是的!她喜欢他,绝对是喜欢的,但是那种喜欢是青梅竹马和哥儿们的喜欢。 可若说真是青梅竹马和哥儿们的喜欢,为何听到他的表白,她的心底又隐隐有着一丝的欢快、雀跃与羞赧呢? 对哥儿们不该会有这种情绪吧? 唉她真的是弄不懂自己了,好烦啊! “哟--今天是什么重大灾变吗?怎么你这个老是拼最后一分钟的家伙,今天这么早来?”就在她趴桌烦恼地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调侃的噪音忽地扬起,俨然就是设计部的毒嘴人--小李驾到是也! 闻言,杨婕玫垮着脸,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没有心情和他斗嘴。 倒是小李见她一反平日脾性,尤其又是一脸的苦相,当下反而关心的探问:“干嘛一张苦瓜脸?来,有什么烦恼,尽管告诉哥哥我,哥哥替你想想办法。” 明白小李平时嘴巴虽贱,但其实非常有仗义心,杨婕玫睨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自己若真说出来也挺丢脸的,当下摇了摇头,笑着转移话题。“你独生子感冒好了没?”她记得前阵子他独生子感冒,时常半夜发高烧,搞得他那阵子上班都挂着黑眼圈,凄惨极了。 “好了!好了!真是谢天谢地。”扬着满满你爱的笑容,小李非常开心。 “那就好!”点点头,杨婕玫也替他高兴。 当下,两人随口又聊了几句,随即设计部的林敏敏、王姐、老赵也陆陆续续办公室,几个人打着招呼说笑,不一会儿,上班时间到了,这才各自忙碌去。 然而“长宇广告”今日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才刚上班,各部门的大头们就被老板召去会计室开会,一个小时过后,各部门的大头纷纷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而周明正也不例外。 只见他神色沉凝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到许多过后才缓步来到设计部,面对属下员工好奇子的目光,他努力想挤出笑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最后只能轻叹一口气,哑着嗓音沉重的开口了-- “各位,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很努力认真打拼,公司也都明白你们是最优秀的员工,但是金融海啸以来,公司经营困难,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方才老板不得不痛心宣布公司要裁员瘦身的消息,而很不幸的,我们设计部得裁掉两个名额才行。” 就像平地一声雷,也像是被丢了核子炸弹般,就听他这话一出,设计部霎时响起雷鸣般的错愕轰然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妈的!这算什么?”小李率先怒吼,只因家中有妻,有儿要养,失去这份工作,在这不景气年代,想要找到下一份工作也知要多久以后了,这对他将是非常沉重的经济负担。 “要裁两个?那要裁谁?”王姐颤抖地摸着怀孕的肚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办?肚子里一个,家中还有一个,老公又被迫休无薪假,全家现在都靠她这份薪水啊!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天!”老赵叹口气苦笑。 唉临近中年才遇上这种惨事,偏偏还有个家庭得养,实在是令人沮丧,想哭都流不出眼泪。 “怎、怎么会这样--”林敏敏吓傻了,万分无措的看着众人,怎么也没料到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的自己会遇到这种事。 哇咧--不会吧! 之前才在玩笑说若是要裁员的话,她可能会是名单上的第一顺位,没想到如今真的要裁员了,她会那么乌鸦嘴,真的成为第一顺位吗? 心中震惊不已,杨婕玫猛然回想起自己曾说过的玩笑话,脸色更是惨澹,当下嗓音干涩地问了如今众人最想知道的总是-- “周总监,那要裁掉的两个名额是是谁?”微微颤抖着,很艰难的把话问出来。 只听她这话一出,设计部众人皆不约而同往上司望去,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紧张情绪,毕竟这关系着他们背后一家子大小的生计。 见部属以着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周明正的心中更是沉重。 方才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想了许多,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该裁掉谁,只因他知道他们都很好,也有各自的经济负担,不管裁掉谁,他都感到愧对。 面色沉凝的望着众人,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满心难过地开口了。 “你们都很好,我实在无法决定,想了许久后,只好把决定权交给你们。”把决定权交给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意思。 见状,周明正苦笑,随即深吸一口气,订下了游戏规则。 “你们各自写下两个人名,谁票数高,谁就离职。” “这算什么?要我们互相残杀!”“呜这种方式太残忍了!” “又不是在玩残酷舞台!” 霎时间,在伙儿皆激动的难以自持,吼声、骂声不断,甚至怀有身孕,比较情绪化的王姐还忍不住哭了起来,而杨婕玫则是怔怔地看着上司,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失望。 周明正知道要同事互相选出该被裁掉的名单很残忍,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当下只能硬着心肠,沉声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但还是得做。大家不用再多说了,快把名单写一写,交到我这儿来。”话落,分给每人一张白纸。 事已至此,众人面无血色的瞪着眼前异常刺眼的白纸,想到即将在这张纸上写下两个人的生死,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抬头看同事一眼。 这算什么?平常感融洽的大家却得在这种时刻被迫出卖同事,多么讽刺又可笑! 而等到结果出现,那两个被票选出来的人又会怎么想? 惨白着脸,杨婕玫神色木然,可握着笔的手却不由得颤抖起来要写谁?该写谁?谁又才是该被裁掉的那一个?大家共事了这么久,彼此的家庭状况皆很清楚,各自都有经济负担,不管写谁都是一种残酷咬着唇,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众人,却见大家皆低垂着头,神色充满挣扎,握着笔却迟迟无法下手够了!强迫自己牺牲同事来保全工作,这样的残酷真的够了! 砰地一声,她红着眼眶愤然拍桌而起,怒声大吼-- “够了!” 真闷!很闷!非常非常的闷! 一脸憋屈样地窝在沙发上,此时此刻的管仲军心中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闷! 因为昨天表白后,某个没良心的女人不仅没给个交代,还跑进去房里躲起来,所以他闷;因为早餐时,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无视他幽怨的控诉眼神,所以他闷;因为公寓楼下还有不死心的狗仔驻守,迟迟不肯离去,害他连上菜市场买菜也不行,就更别说送午饭给婕玫了,所以他更闷。 “妈的!都是蜜拉那个可恶的女人惹的祸!”想到自己如今被困在屋子里寸步难行,他就忍不住恨声咒骂。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 嘴里才刚骂着,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看了眼萤幕上显示的名字正是那个“惹祸的女人”他飞快的接起电话,满腔恶气一古脑地轰了过去-- “蜜拉,你还敢打电话来?” “呵呵呵亲爱的伯特,你昨天过得可精彩?”电话那头,传来了大明星欢快的娇笑声。 “托你的福,我过得很、精、彩!”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娇媚的笑声再次扬起,大明星快乐的追问:“你告白了吧?对方给你的答案呢?” “不用你管!”涨红脸,火大的怒吼,回想起表达爱意后,某个没良心的女人竟然跑回房躲起来,管仲军就觉得满腔怨气。 “啧!看来是进行得不顺利了。”果断的下了结论,并且不忘指责一番。“难得我帮你制造这么好的机会,结果你却失败了,真是太没用了!” 这女人是特地来打击他的吗? 额上青筋暴起,管仲军怒极反笑。“亲爱的蜜拉,我的感情世界不劳你费心。我们小小的台湾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快点滚回你的好莱坞世界去吧!” “要我回去行啊!”闲凉的笑声扬起,她很好商量的。“只要你跟我一起上飞机。” “”这女人就是不放弃,是吗? 避仲军再次陷入无言中,沉默了老半天后,决定当作没听见,并强烈的要求“蜜拉,人是你招惹来的,你就得给我解决!不管用什么方法,马上把那些驻守在我家楼下的记者给弄走。”否则,他连去菜市场都没办法了。 “哎呀!有什么关系?挺个两天就过去了嘛!”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口吻。 不敢相信她竟然有脸说这种话,管仲军顿时怒发冲冠,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台湾的行政院长吗?”话落,在对方扬起的得意笑声中,他恶狠狠的挂断电话,免得继续说下去,自己会被气得脑充血而中风,那就太划不来了。 火大的将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丢,既然没法子出动,他决定钻进厨房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残存的蔬果鱼肉可以烹煮,结果竟然没什么存粮,翻了半天才找出半只鸡和一些调味配料。 突然有点痛恨自己之前秉持天天上市场,蔬果当天买、当天吃完的原则,管仲军瞪着眼前的半只鸡,努力想着利用眼前为数不多的食材,究竟可以煮些什么菜色? 鸡--有! 姜--有! 米酒--有! 麻油--有! 决定了,就是麻油鸡! 虽然做法是麻烦了一些,但反正他又不能出动,时间多得很,就当作是在打繁间吧! 心下想定,管仲军马上舞弄起菜刀和锅铲瓢盆,快乐的沉浸在烹饪时光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锅内翻炒的鸡肉呈现金黄色,引人口水泛滥的浓郁香气弥漫整间屋子,就在这个时候“喀”地一声微响,大门被打推开了 “婕玫,你怎么回来了?”听见开门声,管仲军连忙出来查看,乍见她的身影时,不由得奇怪询问。 敝了!这个时间,她不是正在上班吗? 对于他的询问,扬婕玫只是摇了摇头,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发呆,怎么也不出声。 靠么!这个女人是想逃避现实,继续无视他的存在吗? 瞪着眼,管仲军满心悲愤地正想抗议之际,却突然发现她的脸色不是普通的难看,整个人没精神到近乎萎靡的状态,登时心下一凛,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急忙在她身边落坐,大掌关心地摸上她的额头。 嗯很好!至少没有发烧。 明白他的担忧,杨婕玫勉强地咧开惨澹笑容。“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哇--” 忽地,她“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吓得管仲军手忙脚乱的抱住她,边拍哄边轻声安慰“乖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人给欺负?乖!别哭了” 听着轻柔安慰声,杨婕玫益发觉得难受,当下哭得更是惨烈,一时之间竟难以停歇,只能将自己紧紧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痛快,一边吸取他的温暖,一边宣泄难过的心情。 见状,管仲军隐隐猜出她应该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情绪,当下抱着她轻轻摇晃,无声给予抚慰。 直到许久过后,她的哭声渐歇,总算稍微平静下来后,这才不好意思的退开他的怀抱。 “对不起”红肿着眼睛,扬婕玫看着他胸前一片狼藉的衣衫,有些尴尬地道歉。 “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说对不起吗?记住,我的胸膛永远借你靠。”瞪着眼表达出不满她的见外,随即又放柔神色,边为她拭去脸上泪迹,边关心的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被裁员了”说着说着,又难过了起来。 裁员?就为了被裁员而哭成这样? 嘴角一阵抽搐,管仲军觉得自己额上冒出三条黑线了,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听她哽咽开口了-- “是我自己自愿的” “啊?”满头雾水,已经搞不懂她到底是被裁员,还是自动离职? 知道他被自己弄糊涂了,杨婕玫便一五一十地将之前在公司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连要同事们“自相残杀”的投票方式也说得清清楚楚。 “所以”凝望着眼前的苍白小脸,以管仲军对她的了解,大概猜得出来她会怎么做。 “在还没投票前,你就跳出来自愿被裁了?”点了点头,她哑着声道:“王姐的老公在休无薪假,全家就靠她这份薪水;小李的儿子才满一岁,也不能失去工作;老赵上有老你、老母,下有孩子在念高中,经济负担更重。” “我想一想后,觉得我爸、妈也不靠我这份薪水养他们,我一个人饱,全家饱,算是最自由且没负担的了,所以就自愿被裁了。” 熬人之仁! 避仲军脑中倏地闪过这四个字,毕竟在职场上,本来就是互相合作又竞争的模式,关键时刻,就要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原则,但呵,他了解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平常爽朗大方又粗线条,可在某些方面却是敏感又柔软,而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不是吗? 想到这儿,他宠溺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微笑道:“没关系!被裁就被裁,还有我养你呢!” “我自己有积蓄,不用你养啦”小声咕哝,在经过他昨日的表白后,如今听他说要养自己,突然有种异样而奇怪的感觉,并且忍不住悄悄脸红了。 “什么?”没听清楚她的咕哝。 “没、没有啦!”涨红着脸摇头否认。 眯起俊眸,管仲军怀疑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羞赧神色,实在找不出原因后,才终于不得不放弃,转而挑眉又问:“既然裁员名单要有两个,那另外一个是谁?”该不会真的用投票方式选出另一个倒霉鬼吧? “是敏敏。”回想当时情况,杨婕玫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就在我站起来宣布自愿被裁后,大家都吓了一跳,接着敏敏也跟着拍桌子说不用投票了,剩下那个名额就由她来被齐,并且说什么她就要结婚了,早就想让老公养,刚好趁这次机会实现愿望。不过我想她只是不想看大家难过,才故意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管仲军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又挑起眉梢,略带嘲讽的笑道:“你们那个周总监还真是狡猾,用投票这种方法让自己当好人,这种上司未免也太好当了。” 哼!一家公司要裁员,有时是无奈而难以避免的事,但是身为上司,对裁谁、留谁掌握着生杀大权--留下的自然是满心欢快,被裁的免不了心有怨恨。 然而那个周总监却要员工自行投票表决,把该负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若不是今天有她们两个心软的傻瓜跳出来自愿离职,到时真投票而表决出两个倒霉鬼,那两个人肯定会猜疑看是哪个同事背叛了他们,心中的怨恨也必定转而投向保住堡作的那三个人,朋友也就做不成了。 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杨婕玫沉默了一下后,这才轻声道:“原本他是我很欣赏的人,就算后来的分数有向下递减,但在公事上,我还是觉得他很好,可是今天今天我却对他很失望” “孩子,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啊!”拍拍她的头,管仲军微笑调侃。 被这句话给逗得笑了出来,杨婕玫若有所思地瞅着他老半天,最后终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承认“军仔,其实你真的挺不错的。” “哦?”眉毛挑得更高,他开心得嘴角笑咧到耳后,打蛇随棍上地马上接腔“这个不错的男人还在等你的垂爱呢!怎样?要不要施舍一下?” 没料到他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儿来,杨婕玫倏地涨红了脸,神情羞窘又别扭,但更多的却是心慌意乱。“我我不知道啦” 怎么办? 她一直以为寻他只是哥儿们的感情,可是在经过他的坦承表白后,她却不这么确定了。 又是用“不知道”来搪塞,连换个词也不会,这女人真是太混了哦! 撇了撇嘴,管仲军不满的暗忖,可当瞄见她泛着红霞的脸蛋时,不禁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呵!会害羞、会脸红,这就表示她对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对吧? 很好!很好!只要他再加把劲,彻底执行“养套杀”策略,相信手到擒来的那天不远了。 “你、你看什么啦?”被他瞅得发窘,杨婕玫不由得嗔恼瞪人。 “没什么啊!”佯装无辜地摇着头,他眯眼贼笑“我只是在欣赏有人害羞脸红的模样,很可爱耶!” 如果他是以以往两人总是互相毒来毒去的斗嘴方式说话,她绝对可以轻松自如的回嘴回去,但是如今他却笑咪咪的称赞她,反倒让她羞赧异常,窘得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有点像被击中了死穴般,杨婕玫脑中空白得找不出话可回,当下又羞又急;而管仲军见状却笑得更加得意开怀,让她心慌意乱之下,最后竟然福至心灵,找到一个既可以转移,又能让他笑不出来的话题-- “说!你为什么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斜睨反问,管仲军觉得她转话题的技巧也太差了一点。 “还敢说没有?”危险地眯起眼,她愈想愈不对劲。“当初,你明明说你被裁员了,结果根本就不是,这不是骗是什么?”吼!结果最后真正被裁员的人是她。 “呃”管仲军果然笑不出来了,不过还是很无耻的为自己开脱。“被裁员不是我说的,而是你说的。” “但你也没有否认!”指挥。 “不过我也没承认啊!”四两拨千拆斤。 被堵得无话可说,杨婕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这个无赖男人没辙,然而瞪着瞪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卑鄙!”嗔声笑骂,觉得他根本就是钻人话语的漏洞,偏偏还不能说他不对,真是专门养鳖让人吃的。 “好说!”故作谦虚地拱手回礼,逗得她又哈哈笑了起来后,管仲军这才微笑道:“心情好些了吧?” “嗯!”重重的点头,杨婕玫明白他是故意在逗笑自己,好能摆脱被裁员的郁闷心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既然心情好了,那就去吃东西吧!”不知她隐隐荡漾的心思,管仲军笑着一把拉起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我煮了一锅麻油鸡,本想自肥,但现在想想,独肥肥不如众肥肥” “吼!你这家伙心思很恶毒耶!自己肥就算了,还想陷害别人”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 “要!” 第八章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杨婕玫已被裁员,再也不用天天早起赶上班,足以着实过了几天糜烂到令人发指的生活。 唯一的工作就是代替不能出门的管仲军去买菜,不过因为她每天要睡到自然醒,不可能早起上传统菜市场,是以只有去生鲜超市补货,但每天买回来的食材都被管仲军嫌弃,认为她一点都不懂得挑选。 也不知是台湾新闻媒体太过喜新厌旧,还是真如某位行政院长所说的“挺个两天就过去了”在媒体记者守株待兔好几天,兔子却始终不见踪影后,因为有了其他更新、更八卦的新闻,加上这段时间来,蜜拉贝儿除了偶尔打来几通騒扰电话外,也一直很安分,没有新的爆点,是以一时之间,所有的记者,狗仔全撤得一干二净,转而去追新的热门新闻了。 因此,某人欢呼、某人高歌、某人撒花、某人兴奋得跳起大腿舞,振臂大叫---我自由了! 而自由的第一天,就是一大早将睡得七荤八素的糜烂女人从床上挖起来,在一连串的尖叫咒骂声中,让她梳洗干净,然后开心出发。 目标-菜市场! “你一大早挖我起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上菜市场?”嘴角抽搐、额爆青筋,杨婕玫指着眼前人潮汹涌的市场,满心悲愤的质问。 重重的点头,管仲军咧开阳光粲笑,故作俏皮地直眨眼。“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手挽着手,就像年轻夫妻,你侬我侬的一起来买菜吗?” “侬’你的头啦!”结巴的羞叫,却愕然发现他的手不知在何时早已挽上自己的,当下血色瞬间往脸上冲,窘得就想甩开他。 然而像是早预料到她的举动,管仲军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给甩,并且大笑不已地拉着她就往摊贩聚集的市场内逛去,好似这样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而杨婕玫羞红着脸,甩了几次未果,加上市场内人潮拥挤,为了怕被挤散,所以就任由他握着了。 “阿军,好几天不见你了?” “对啊!对啊!你是跑到哪里去了?” “啊是不是感冒了,所以才没有来买菜?” “吼!少年家身体这么虚,这样是不行的啦?我介绍一帖中葯给你,你回去炖鸡补一补” 就在他们停在一家菜贩前挑菜时,一群婆婆妈妈猛不期然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的同时,热情的问话声也像连珠炮般你一句、我一句的响起,让杨婕玫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过管仲军可就不一样了,在龟缩多日后,再次见到菜市场的老朋友,他顿时笑开了脸。“我没事啦!只是前几天有事缠身,才没有来市场。”依然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既没说明原因,但也不算说谎。 闻言,众婆婆妈妈们一致地点了点头,然后其中有人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突然兴奋叫了起来-“喂!你们看看,阿军是不是和前两天新闻闹很大,被拍到与外国大明星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很像啊?”这话不提还没人想起,一提起来,果然马上得到众人的附和--- “对耶!真的很像” “吼!难怪我前两天看到照片时,就觉得那个男人好眼熟” “实在太像了,不过真的是阿军吗”霎时间,众婆婆妈妈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最后热烈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脸色泛绿、冷汗涔涔的某人。 完了!姓管的该不会真的要被认出来了吗?这种时候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免得被拖累。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杨婕玫毫不犹豫的马上选择弃道义、救自己,当下就想悄悄闪远点,神不知、鬼不觉的脱离暴风中心。 奈何某人像是察觉到她的“不仁不义”当下紧抓着她不给逃,并横去警告的一眼后,这才干笑开口---“怎么可能是我?别开玩笑了!”连忙摇头,管仲军打死也不承认。“如果我真的认识那种大人物,今天就不会站在这儿逛菜市场了,你们说对不对?” 他这话一出,众位婆婆妈妈们也觉得有理,于是“是不太可能”、“现在想想,照片上的男人和阿军也没那么像”、“阿军帅多了”等等推翻前言的意见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听得管仲军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婆婆妈妈们纷纷点头的同时,她们的目光也被站他身边的女人---杨婕玫给吸了过去。 “阿军,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啊?” “吼!看他们手牵这么紧,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女朋友啊?” “唉年轻真好!像我家那个‘澎肚短命’,从来就没有牵过我的手一起来买菜。” “哎呀!这就是人家说的那个什么浪的?” “浪漫啦!” “对啦、对啦!就是浪漫啦!澳天回家叫我们老公也学一学啦”霎时,就见婆婆妈妈们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非常热烈的讨论起来。 听得杨婕玫脸上一阵热烫,窘得恨不得逃之夭夭,再次想暗暗地将他的手甩开;然而管仲军却不给她机会,甚至还毫不害臊地开口了--- “拜托大家不要取笑我们了,不然人家连手都不让我牵了。”那个“人家”还故意加重音,笑盈盈的眼神直往身旁的女人瞟去,摆明了就是指她。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果然是比较容易害羞。”啧啧有声,一副经验老到。 “小姐,不要害臊,我们都嘛是过来人。”谁没年轻过,是不? “哎呀!不要再‘亏’人家了,不然吓跑阿军的女朋友,我们的罪过可大了。走了,走了,别再打搅人家小俩口” 于是,就在一声吆喝下,一整群的婆婆妈妈各自融入拥挤的买菜人群众,如海水退潮般眨眼间不见踪影。 “她们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吧?”好虚弱的询问,杨婕玫完全败给了这群师奶们,差点想跪下来膜拜。 果然全世界最可怕的生物就是欧巴桑啊! 闻言,管仲军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马上惹来她的斜睨瞪视---“我发现你的桃花都开在师奶群中。”依照他方才受欢迎的程度,搞不好裴勇俊来也得认输。 “谁说的?”扬眉反驳,他一点也不赞同。“我就有一朵桃花正努力想开在你身上啊!还是说你也是属于师奶范围?” “你才属师叔范围啦!”女人的年龄是不容被诬蔑的,杨婕玫当场气得骂了回去。 “无所谓!”不在乎地耸耸肩,管仲军笑嘻嘻道:“反正师叔配师奶刚刚好!”“谁、谁要和你配?”结巴、脸红。 “哦?”噙着贼笑,他搓着下巴有趣的反问:“这么说来,你承认你是师奶啰?” “管仲军!”恼羞成怒的大叫。 大笑着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管仲军很识相的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果然,提到吃的,杨婕玫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想起前些天嗑光了一锅麻油鸡,味道实在不错,加上今天天气有些冷,所以 “吃姜母鸭吧!”快乐的击掌,很快的决定了今天的晚餐。 “这个好!”对这个提议非常赞赏的猛点头,管仲军拉着她一路杀到卖鸭的摊贩前,很快的挑了只肥鸭后,又转到其他摊位前买其他配料。 于是,半个小时后,就见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回家的路上迈进,走着走着,也不知为何,管仲军突然笑了出来。 “干嘛?你吃了笑菇不成?”边走边奇怪的斜睨身旁笑得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在国外的一些趣事。”耸着肩,他满脸的笑意。 “什么趣事?”连声追问,她好奇了。 嘿嘿一笑,管仲军反问“你知道我吃过最贵的一餐是什么吗?”最贵的一餐? 杨婕玫愣了愣,努力想了一会儿后,带着试探意味地回答“鹅肝、松露、鱼子酱充斥的法国料理?”据说这三种食材超高级也很贵,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亲爱的,你太没创意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摇着手指头,他洋洋得意地拍拍胸脯。“我吃过最贵的一餐,是我自己煮的。” “你?”扬高的声调充满了怀疑,杨婕玫一脸的唾弃样。“骗人!自己煮的东西是能有多贵?”如果说这家伙去买金箔回来当柴鱼片般撒着吃,那她就没话说。 “我干嘛骗你?”哼哼一笑,管仲军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在芝加哥的某年冬季的某一天晚上。“那天下着大风雪,我好不容易从公司开车回到住处后,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而天一冷,我就想起台湾的姜母鸭” “姜母鸭?”杨婕玫呛笑出来。她开始同情他了,毕竟人在国外却突然想吃姜母鸭,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啊! 点点头,管仲军遥想起当年,仍是忍不住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想起了姜母鸭,我就思乡病犯,外加口水泛滥,说什么都要吃到不可,结果翻遍了冰箱,虽然没有鸭肉,但没关系,我弹性很大的,可以接受用鸡肉代替;其他如老姜、麻油之类的佐料也都有,但是” “怎样?”听入迷了,马上好奇的追问。 “但是我找遍厨房,就是没有最重要的米酒啊!”说到这里,管仲军就感到悲愤了。“你说说,姜母鸭没有米酒,还算是姜母鸭吗?”呃他鸭肉都可以换鸡肉了,还介意是不是姜母鸭干嘛? 憋笑暗忖,杨婕玫还是很给面子的摇摇头。“没有米酒,那就去买嘛!” “你以为国外像台湾,没走两、三步就有便利商店可以给你买吗?”忿忿的瞪她一眼,管仲军恨声叫道:“再说国外的商店也没有卖米酒,只有在东方人开的杂货店找看看有没有,而距离我住处最近的一家东方人开的杂货店,开车至少要半个小时,来回就要一小时。你说,就为了一瓶米酒,我就得在大风雪中奔波一个小时吗?”好深的恨意啊! 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黑暗怨念波,杨婕玫想笑却又得极力忍住,当下连忙佯装出一脸的同情。“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找遍屋内,终于让我给找到一瓶蜜拉以前送给我的红酒。” “不要跟我说,你拿红酒代替了米酒?” “没错!”证实她的猜测,管仲军承认不讳。 “哈哈哈哈”终于憋不住地疯狂大笑,杨婕玫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终于了解人类对食欲的执著有多可怕了。” “可怕的还在后面呢!”撇嘴哼笑,他如今想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扯。 “哦喔---”发出可笑的怪叫,她莫名的兴奋。“可怕在哪里?快说!快说!” “可怕在后来我问蜜拉,那瓶红酒的价值多少时,她说”嗓音一顿,吊人胃口。 “多少?”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大约一万美金。”话完,飘浮的视线遥望远方天际。唉一锅一万美金的姜母鸭,就算不是金氏世界纪录,也可以在台湾称王了吧? “一万美金?”杨婕玫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终于忍不住抱头尖叫“天啊!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把一万美金的红酒拿去煮姜母鸭,葡萄酒之神会哭泣的啊”“这不能怪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当时也不知道那么贵啊!”万分无言地看着他无辜的神色,杨婕玫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麻烦告诉我,那锅姜母鸭味道如何?”一万美金的味道,想必很难忘吧? “我只想说”拍拍她的肩膀,管仲军一脸的认真样。“煮姜母鸭,还是用米酒的好,我-对不起那瓶红酒。”事实上,因为煮出来的味道太过微妙,他吃了几口后就含泪放弃了。 “哈哈哈哈”对于他的结论,杨婕玫笑到无力,就连眼角也迸出了欢乐的泪水。 眸光温柔的笑望着她美丽又灿烂的笑颜,管仲军心口不由得一阵激荡,禁不住情动地低头覆住那诱人的粉色唇瓣,重重的啄吻了一下又飞快的退开,径自往前走了五、六步后,才又回头向她伸出邀请的大手,眉眼嘴角净是满满的笑意。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明白的指尖轻触着不久前才被偷袭,尚带着他残留气息的唇瓣,杨婕玫愣愣地看着他伸向自己的大掌,知道自己若是握了上去,那就表示她答应了呵有何不可呢? 方才他的偷吻,她虽然有些惊愕,但感觉却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是啊!她喜欢呢! 想到这儿,杨婕玫扬起了笑,快步迎了上去,在他蓦然一亮的眸光中,伸出小手交到他的大掌上。 而他随即收拢掌心紧紧握住她的,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一切情感尽在不言中。 ** “今天天气好清爽,陌上野花香”厨房里,传来了一个快乐男人的快乐歌声。 是的!他很快乐,非常非常的快乐。 快乐到因为一直重复地唱着相同的儿歌,而且唱来唱去都是那两句,终于让待在客厅的女人忍不住朝里头大吼-“你唱片跳针吗?换一首行不行?” “不行!”在厨房里煮姜母鸭的男人笑眯眯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因为他觉得这两句歌词最符合他目前快乐的心情。 “神经病!”客厅里,杨婕玫翻着白眼嘀咕,但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呵打从她主动将手交到他的手上后,姓管的一整天下来都像是疯了一样- 不是呆呆的看着她,然后突然一把抱住她大笑,就是将那几句歌词翻来覆去不断的哼唱,真的是有病! 不过他这个病还挺可爱的啦! 想到这儿,杨婕玫禁不住又窃笑起来,正当这个时候,管仲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拿到厨房给他。 “喏!电话。” “多谢!”轻快的道了声谢,管仲军又顺势偷了个香,惹来她羞窘得嗔瞪后,这才笑眯眯的接过手机。 “哈啰,蜜拉,我先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咦?”忽地,他诧异的惊疑一声,引起杨婕玫的注意,好奇的往他瞧去的同时,也竖起耳朵努力让自己的英文听力能跟得上他说话的速度-“你要回美国了?”惊讶的大叫,随即又手舞足蹈的开心大笑。“感谢上帝!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把你这只迷途的羔羊引渡回美国,我都衷心的赞美它嗯?干嘛要跟她说话好啦!好啦!”就在他无奈的连应了两声后,手机再次往杨婕玫的面前一送。“是蜜拉,她想和你说话。” “干、干嘛和我说话?”杨婕玫傻眼。 “她说想亲自向你说再见。”耸了耸肩,管仲军贼笑又补充道:“等会儿她若说了我什么坏话,请记住,那全都是谎言;不过若是说好话,那么绝对是事实。”听他这么不要脸的话,杨婕玫翻了翻白眼以示唾弃,随即接过手机- “哈啰,蜜拉贝儿”打招呼开了个头后,她便侧耳专注倾听对方说话,期间只“嗯嗯”了几声表示自己有在听,接着不知对方又说了什么,她表情略微奇怪地瞅了管仲军一眼,最后又应了一声后才到再见。 “蜜拉和你说了些什么?”她一结束通话,管仲军马上好奇地凑上来询问。 敝了!总觉得她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有点奇怪。 “没什么!”摇摇头,杨婕玫的脸上看不出异样。“她只是为前几天的事向我说声抱歉而已。”“啧!原来那女人也会反省啊?”哼声冷嘲,不过嘴角却是满满的笑意。 笑了笑,她忽地转换话题。“你姜母鸭煮好没啊?我饿了啦!” “好是好了,不过鸭肉滚久一点会比较好吃,再多等一点时间吧!”经验老到。 闻言,杨婕玫垮下了脸。“我肚子很饿耶!” “肚子饿?”嘿嘿怪笑,管仲军嘟起嘴凑了上去。“既然如此,我‘嫩q嫩q’的小嘴儿先借你尝尝好了。” “哇-我才不要!”没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杨婕玫惊骇大笑,奋力的想把那不断逼近的‘嫩q小嘴儿’给推开。 奈何形势此人强,在身材、力气都比如人的可悲状态下,她最终还是被迫尝到了‘嫩q小嘴儿’,而且还尝了很久很久 ** 翌日中午,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来了一位访客。 “想喝些什么饮料?”站在小冰箱前,蜜拉贝儿微笑询问,明白英语毕竟不是客人的母语,所以每一字、每一句都慢慢的说,好让她能听得明白。“咖啡、果汁还是酒?” “果汁就好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杨婕玫不明白她为何要约自己私下见面? 闻言,蜜拉贝儿倒了杯柳橙汁给她,随即优雅地在她对面落座。“伯特知道你要来吗?”摇了摇头,杨婕玫老实道:“我告诉他,我出来和朋友聚餐。”不知为何,昨日在电话中,这位大明星虽没有表示不能说,但她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大明星并不希望两人的私下会面让管仲军知道。 “这样也好。”点点头,蜜拉贝儿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闲聊道:“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呃这位“全球最美丽的女人”特地找自己来,不会就是为了和她聊天气吧? 搔了搔头,向来没什么耐心的杨婕玫终于按耐不住,直率道:“天气确实很好,但是你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事?” 她这样单刀直入的方式,看似无礼,但反而让蜜拉贝儿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台湾的吧?”呵伯特为了不让她误会,一定向她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点点头,杨婕玫疑惑的反问:“所以呢?”闻言,蜜拉贝儿眸光微微一闪,一瞬也不瞬地直勾勾凝视着她,向来娇媚性感的嗓音此刻却是严肃无比。“伯特是为了你而回到台湾的,他是如此的重视你,而你却不曾为他想过吗?” 被问得微微一愣,杨婕玫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已大概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是以有些无奈的反问:“你是要我劝他回美国,继续管理原来的公司吗?” “没错!”点点头,蜜拉贝儿很高兴她这么有慧根,提了头,她就能明白尾了。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呢?”扬起眉梢,她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能在美国将一家公司管理得这么好,那么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就算回台湾也一定有公司愿意高薪聘请。台湾是他的根,他回来有什么不好?” “亲爱的,你忘了现在世界经济有多差了吗?许多公司都面临裁员、减薪,甚至遇缺不补,就算伯特的能力再好,在台湾,他完全没有之前扎下的根基和人脉,一时想要找到职位和薪资都不亏待他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微微一笑,蜜拉贝儿尖锐却又理智地分析。 “再说,他在‘拜登企业’下了这么多的心血和精力,好不容易终于让‘拜登’从当初的摇摇欲坠到如今的转亏为盈,这就好似一手将垂死的病人给医活,并让他活得更加健康茁壮,这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多么大的成就与骄傲,可如今却因为你,他得放弃一切。” 杨婕玫才想开口,蜜拉贝儿却不让她说下去,立即又道:“我还有工作,今晚就得搭飞机离开了,但在离开前,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伯特,以朋友和亲人的身份爱他,所以我不只希望他能拥有他喜爱的女人,也希望他能拥有令他引以为傲的成就。我话就说到这儿了,其他的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九章 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吃过晚饭后,看着中午与朋友聚餐回来,便一直没什么精神,甚至还三不五时就失神发呆的杨婕玫,管仲军满心狐疑地搓着下巴,觉得她的样子真的大大的不对劲。 “婕玫,回魂啊!”不甘被冷落,他猛地在她的耳边大吼。“啊?”被吓得回过神,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坐在自己身边,杨婕玫明白方才那声鬼吼是他所发出的,当下忍不住嗔怒瞪人。 “干嘛?叫人就叫人,不会小声点吗?你当你是在叫魂不成?” “我是在叫魂没错啊!”毫不理会她的嗔骂,管仲军振振有词指出“方才你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颗星球去了,我不大声点,你的魂叫得回来吗?” 明白他说得没错,自己刚才是有点失神,杨婕玫有些发窘,脸上微微热烫起来,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瞅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又缩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恩?”将她一切异样全看在眼里,管仲军轻声询问,不喜欢她一个人独自烦恼。 面对温柔的询问,杨婕玫依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军仔” “嗯?” “我失业了呢!” “我知道啊!”觑着她不知为何闷闷不乐的脸庞,管仲军奇怪的笑道:“你早就说过了,我也没失忆。” “我当然知道你没失忆。” 微恼地瞪他一眼,杨婕玫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郁闷的指出。 “你也没工作。”她失业,他也没工作,所以她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管仲军有趣地咧嘴大笑。 “所以你是怕我们都没有经济收入,生活陷入困境了吗?” “不是啦!”嗔声否认,她急叫道:“我是有一点小积蓄,就算现在没有收入,省着点用,至少还是可以撑个一年半截,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强忍着笑,管仲军试图让自己显得很认真、严肃,可偏偏眼睛里却透露着笑意。 “我也有一点小积蓄,就算现在没有收入,省着点用,至少还是可以游手好闲个十年都没问题,所以你的重点是?” 什么? 这家伙的老本竟然可以让他游手好闲个十年没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钱,真是太让人嫉妒了,亏她之前还怕他没收入,抢着想分摊一半的伙食费,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被他的“十年游手好闲宣言”给刺激到,相形比较之下显得太过贫困的“穷酸人”登时满心悲愤,当场忘了自己的“重点”忍不住嫉妒得大叫“太过分了,我要跟你收房租费!” “哈哈哈”搂着悲愤的她放声大笑,管仲军眨眼打趣道:“别这么计较嘛!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对吧?” “谁说的?搞不好你以后采用夫妻财产分开制!”没有多想,下意识脱口“吐槽。” “哦”拖长了音调,俊眸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他笑得好邪恶。“原来你已经想当我的老婆了啊?早说嘛!我们明天就回南部禀明双方父母,赶紧把婚事办一办。”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发现自己话说得太快,被人给捉了语病,杨婕玫又羞又急,涨红着脸否认大叫。 “不要害羞,我了解的!”促狭地拍拍她的肩膀,管仲军一脸“我全部都了解”的贼笑表情,摆明就是要吃人嫩豆腐。 “就跟你说不是了,你还讲?你还讲”老羞成怒,气得动手开扁。 “打是情、骂是爱,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了”边笑边躲,还不忘调侃一番,真是乐得很。 “哇你还说” “哈哈哈哈”于是,小客厅内,就听揶揄笑声与羞愤叫声此起彼落,一男一女两条身影从沙发上打到地板上,最后还是男人利用体型的优势,将女人牢牢的压在身下。 “你说,我们多久没这样打架了?”幽亮黑眸盈盈含笑地瞅着身下粉颊嫣红、气息微喘的女人,管仲军轻声询问。 闻言,杨婕玫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从你出国留学后,好像就没有打过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怀念呢!”他笑,随即又轻佻的眨眼,在她耳边呢喃低语“下次我们在床上打,如何?”对他这种富含情色意味的挑逗,杨婕玫先是瞠大了眼瞪人,再对上他的暧昧笑脸时,汹涌血气倏地往脸上冲,又羞又窘地叫笑控诉“你这色胚,不要脸”对她的挥打不以为然,管仲军笑得更加。 “男人是色胚才正常,我若对你不色胚,你才要烦恼呢!” “我有什么好烦恼的?”扬眉反驳,她哼哼冷笑。“你若不对我色胚,我顶多‘向外发展’而已,机会多的是!”切!这年头早就不流行贞节烈女了啦! “你这女人,这么快就想红杏出墙了?”好气又好笑,他决定捍卫疆土。“这样可不行!我看我还是赶紧对你色一下,免得你怪我没做好‘家庭功课’,找借口向外发展。” “哇不要”她骇笑惨叫,想逃却被身上的男人以饿虎扑羊之姿袭击,挣扎了许久后,还是落入饿虎口中,惨兮兮的任由人家做“家庭功课”直到许久许久过后,才终于得以从虎口逃生。 “你、你属狗的啊?”好不容易终于逃出生天,杨婕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坐着,好气又好笑的给了他一记白眼什么嘛!这男人老是又咬又啃又舔的,是有什么怪癖不成? 懒洋洋地跟着坐起身,对于控诉,管仲军仅是回以满足的一笑,随即从后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重拾之前的话题“来,告诉我,你之前烦恼的‘重点’是什么?”闻言,杨婕玫总算想起之前的讨论,唇边的笑意霎时褪去,迟疑了半晌后,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你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你是说哪一方面?”扬眉反问。 “工、工作上”不自觉地皱起眉,她咬着唇轻声道:“回台湾,你等于是要重新开始,这样真的好吗?”这么多年以来,她向来是懒得询问他工作上的事,怎么今天却有兴致谈这个了? 眸光微闪,管仲军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前些天,我和大学时期的朋友联络上,他们知道我回来后,已经有好几个私下想找我去他们的公司上班。” 动作这么快? 杨婕玫不禁愣了一下,完全不知有这些事,当下连忙问道:“找你去做哪类的工作?” “不一定!”搓着下巴,他回想了一下后,这才笑道:“有的是要我去管理行销部门,有的是想要我帮忙拓展国外业务,还有些是要我负责企划,类型还满多变的,害我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怎么这么厉害,不管想从事哪一类的工作都有人要。” 呵事实上,找上门的工作虽然五花八门,但是对他而言却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毕竟在“拜登企业”那几年,为了让摇摇欲坠的公司转亏为盈,他几乎都要事必躬亲,因而早就练成一身全才技能了。 然而他说得兴高彩烈,杨婕玫却听得一颗心直往下沉他是这样的有能力,在“拜登企业”时,掌管着整间公司的营运;可若回台湾却得屈居于人下,窝在一个部门里发挥他仅十分之一的才能,这和龙困浅滩有何不同? 想找到职位和薪资都不亏待他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多么大的成就与骄傲,可如今却因为你,他得放弃一切放弃一切忽地,蜜拉贝儿尖锐而犀利的评论在脑海中骤然响起,杨婕玫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管仲军连忙关切询问,没想到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登时惊得急声叫道:“婕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没事”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可是” “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勉强展笑,她的眼神坚定。 见她坚持,管仲军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大碍后,这才点点头,不过却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任由他抱着,杨婕玫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再次开口“军仔,离开‘拜登企业’,你真的不会舍不得吗?”为何她会突然提到“拜登企业?” 避仲军是何等人物,马上敏锐地联想到昨天蜜拉贝儿的那通电话,当下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是不是蜜拉对你说了什么?中午你说去和朋友聚餐,其实是去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吧!” “可恶!我找她问个清楚”愈想愈火大,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骂人。 “不关她的事!”飞快的夺走手机,杨婕玫瞪眼叫道:“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你对拜登企业真的不会舍不得吗?” “”一阵沉默,管仲军与她大眼瞪小眼,不太愿意回答。 “说!”两手往他的脸颊用力一捏,毫不留情地威逼恐吓。 “说就说,别捏了,会痛!”疼得龇牙咧嘴,他万分无奈地拍掉在自己脸上肆虐的小手,边揉着疼痛的双颊,边嘀嘀咕咕地承认“说舍得是骗人的,毕竟是我费了许多心血的公司”果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杨婕玫一点也不意外,当下神色又消沉了几分。 “可是”忽地,管仲军语调加重,下巴顶在她的发心揉了一下后,这才满足的微笑道:“台湾有你啊!为了你,舍下‘拜登企业’算什么” “我不要!”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杨婕玫突然暴怒尖叫,猛力挣脱温暖的怀抱后,疾声厉色地对他大声怒吼“我不需要你这样,真的不需要!”随着嘶吼声方落,她转身飞奔回房落锁,留下一脸愕然的男人呆坐在原地呃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正好好的在情话绵绵吗?怎么才一瞬间就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了? —目结舌地呆了三秒,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后,屁股像是被火箭炮打中般倏地跳了起来,飞冲到她的房门前不断的敲门劝哄“婕玫,你是在生什么气吗?我刚刚若有说错什么话,你直接告诉我,别躲进房里不理人,快开门开门啊”奈何,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房里的人不吭声就是不吭声,彻底执行拒绝战术,让某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悲惨男人终于体会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意。 然而更悲惨的是,当他劝哄无效,加上“夜深了,孩子,赶紧回家吧”的时间已到,他只能暂时撤退回房睡觉补眠,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第十章 奈何隔天一早起来,精神是养足了,但是他想“再战江湖”的人却不见了! 结实累累的枣树下,有个女人抱膝坐在地上失神地仰望着清澈澄透的蔚蓝天际,神色有着一丝的恍惚、怔忡她想,他醒来找不到她,一定是又急又气吧! 想到某人可能此刻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杨婕玫不禁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不过她趁夜偷偷离开的时候,有写了张留言放在客厅桌上,表示自己心情闷,想出去散散心,要他不用担心。 其实,昨晚她也不想那样,但是在听到他说“为了你”这三个字时,就忍不住爆发了。 蜜拉贝儿说他是为了她而舍弃在美国多年奋斗的心血,昨晚他又说是为了她,舍下“拜登企业”并不算什么。 事实上,这些话听在别的女人耳里,也许替很开心;但她却突然感到好害怕。 是的!害怕,她真的害怕!因为他为了她放弃了许多东西,而这会让她有种得为他负起未来前途好坏的责任,而这实在是太沉重了。 她连自己的未来如何都负责不了,又该怎么去负责别人? 假如他为了她而留在台湾,日后若是鸿图大展,那是最好不过,她会替他感到开心;可若是抑郁不得志呢? 那他是否会怪罪于她?因为当初就是为了她,而放弃了在国外的大好机会。 思及此,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她不要他是为了她,而该是为他自己才对。 重重的点头,杨婕玫心中的想法已定,当下嘴角微微往上勾起,全身顿时轻松了起来。 而就在她充当罗丹的“沉思者”的这段时间,蜜枣围的另一边,两名朴实无华的农妇边采着成熟的蜜枣,边窃窃私语“阿月,你家婕玫是怎么了?” “阿灾!”阿月杨母偷偷往女儿的方向觑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嗓门小声道:“你就不知道,今天一大清早,婕玫她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吓了我和她爸一大跳,问她怎么突然跑回来也不说,看她的脸色也不太对,我实在很担心她是不是失恋了。” “咦?你家婕玫谈恋爱了吗?”芸管母满脸惊讶的问。 “有没有谈,我是不知道啦!不过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嘛神秘兮兮的,哪会跟我们说。”摇着头,杨母忍不住又往女儿看去,实在对她的异常很担心。 “你这么说也对!”点头附和,管母哀声叹气。“唉!像我家军仔,这么多年在美国,也不知道有没有交女朋友?每次回来问他,他都只是笑,实在唉” “儿孙自有儿孙福啦!”安慰好邻居也安慰自己,杨母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当下连忙问道:“芸,你家军仔不是暂时和我女儿住在一起吗?怎么我女儿回来,军仔却没跟着一起回来?” “有啦!有要回来啦!”管母笑眯了眼,想到儿子就快要回来了,她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有回来?那怎么没有看到人?”杨母满头雾水。 “他不是跟婕玫一起回来的啦!”手上采蜜枣的动作不曾间断,管母不忘解释“今天早上军仔打了通电话回家,问我说有没有看到你家婕玫回来,我说有,然后就听他说会马上搭车回家,接着就匆匆挂断电话了。算算时间,我看也差不多快到了。” 杨母闻言傻了一下,随即摇头叼念“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要回来也不会一起作伴回来,干嘛还一前一后的错开时间?” “阿灾!”管母同样搞不懂年轻人是在想什么,不过倒是很看得开。“年轻人肯回来看我们这些老人家就好了,管他们要用什么方式。”老实说,她根本不明白儿子为何回台湾不仅没通知他们两老,甚至还跑去借住在邻居女儿那里,不过反正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从小就不用他们两老担心,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么说也对啦!”杨母笑了。 “本来就对!”管母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这些老的,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于是,两位好邻居继续说说笑笑的采蜜枣,并且时不时注意一下呆坐在枣树下的杨婕玫。 然而不到五分钟后,一条修长身影由远渐近,一路狂奔进蜜枣园,以雷霆万钧之势掠过因为有点被吓到而目瞪口呆的两位长辈,直接杀到那个“半夜潜逃”的女人面前,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猛力摇晃“杨婕玫,你快让我吓死了,下次不许你话没说清楚就跑!”疾言厉色的怒声吼完,随即使尽吃奶力气地将她拥进怀里,身体竟微微有些颤抖。 懊死! 懊死的她,怎么可以让他这么担心害怕! “你来得真快。”猛地被他紧抱在怀。心中已有了定见的杨婕玫不禁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她回南部老家了。 “我若来得不快,谁知道你还会跑去哪儿?”管仲军嘴上恼怒斥骂,可心中却安了下来。 闻言,杨婕玫嘿嘿一笑,心知这回是自己不对,所以很识相的不反驳。 轻轻的放开怀中人儿,他仔仔细细审视着她,见她脸上带笑,神色已无昨日那般异常,心中明白她已恢复平常那个爱笑、爱闹,粗神经的杨婕玫,当下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婕玫,你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目光沉沉瞅凝,管仲军轻声要求“有什么不开心就说,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明白呢?” “真要我说?”故意斜睨反问,其实就算他不问,她也已经决定要和他说明白、讲清楚。 “当然!”连忙点头,毫不犹豫。 “好,那我就说了!”深吸一口气,杨婕玫大场的在他耳边吼了出来。“我讨厌你说什么为了我,讨厌!讨厌!非常讨厌!” “啊?”瞬间傻眼,不明白她这天外飞来一笔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和朽木是脱离不了关系的。”见他那一脸的呆滞样,杨婕玫知道他肯定是搞不清楚状况,当下给了一记“朽木不可雕也”的唾弃眼神后,这才将自己的感觉与想法一一说给他明白。 “就因为这样?”好不容易听完解释,管仲军的嘴角开始抽搐了。 “对!”用力点头,杨婕玫一脸的认真。“我不要你是为了我,而该是为你自己才对。” “因为‘为了你’三个字,你就能想这么广,做这么多延伸,干嘛不去写论文啊?”好气又好笑,他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 “我这是以防万一,免得你日后怨我,所以丑话先说在前面。”非常的理直气壮。 “放心!我保证不会怨你。”妈的!这是身为人家女朋友会说的话吗?到底他是为什么要喜欢她啊? “那最好!”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追问“所以你是舍不得离开‘拜登企业’的,对不对?” “对!” “所以你不想舍下与自己奋斗多年的员工,对不对?” “对!” “所以你其实是想留在那里大展长才的,对不对?” “对!” “好,那你回美国吧!” 于是,一场快问快答在她为他做出的结论中结束。 “呃”被她这个结论给惊到,管仲军开始冒冷汗了。 那她呢? 她怎么办? 他可不想和她的恋情才刚开始,就要分隔两地,谈远距离的恋爱,因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随时会有人趁虚而入啊!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杨婕玫扬起了笑,一脸的气定神闲。 “我想过了,反正我失业了,所以想飘洋过海让人养,就看那个人肯不肯了。你说,那个人肯吗?” 她的意思是瞠大了眼瞪着她灿烂的笑颜,管仲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终于反应过来后,他激动的抱住她不停的转圈圈,疯狂的大吼大叫兼大笑 “肯!”他当然肯!哈哈哈哈哈任由他抱着、转着,杨婕玫也扬起了阵阵欢快的畅笑,与他的一起飘散在清风徐徐的蜜枣园里,直到他累了,她也被转晕了,这才停下相视而笑。 “你是不是该通知蜜拉贝儿,告诉她你的决定?”笑咪咪的提醒,她不忘顺便“吐槽”一下。“不然我怕等你说要回去时,人家已经另外找到新的人了,到时你就要去星光大道哭哭了!” “我不回去,蜜拉才要哭哭呢!”管仲军白眼反驳,不过还是掏出手机拨了通越洋电话。 不一会儿,当电话被人接起时,他废话不多说,直截了当对那道优雅又性感的声音主人表示自己已经改变主意,决定回去继续掌管“拜登企业”并在对方开心欢呼的笑声中,迅速的切断通话。 然后,两个年轻人手牵手穿过蜜枣园,并在经过两位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长辈面前时,他很轻松惬意的抛下一枚轰天雷 “妈、伯母,请帮我和婕玫准备婚礼,愈快愈好,谢谢!”话落,拉着准新娘悠悠然然往老家的方向而去,留下两个饱受惊吓的长辈面面相觑。 “呃芸,我们要成为亲家了耶!” “是n啊!”“到底他们两个年轻人是什么时候牵在一起的?” “阿灾!”于是,两位好邻居兼准亲家再次面面相觑,然后拍拍彼此的肩膀,很乐天的异口同声 “管他的!年轻人喜欢就好了,我们只管办婚礼。” 尾篇预产期到了 芝加哥大雪纷飞的寒夜,屋外,一片银白世界;屋内,大腹便便的女人因为荷尔蒙的影响,正一边看着小说,一边哭得乱七八糟。 厨房内,因为老婆大人指定想吃三杯鸡而正在舞弄着锅碗瓢盆的男人,此刻却震惊地发现一件很不妙的事完了!竟然忘记买九层塔了! 瞪着只差九层塔下锅炒几下就完成的“指定菜”男人紧张地开始四处翻找有没有其他蔬菜可以替代,但最后却只在冰箱内翻出一颗莴苣。 瞪着那颗莴苣,他一阵无言,万分挣扎的考虑了许久后,终于决定人要富有实验精神,所以开始对那颗莴苣洗洗切切起来。 不久后,他将切好的莴苣下锅迅速翻炒,然后三、两下起锅装盘,端到餐桌上。 “三杯鸡煮好了,快来吃饭罗!”扬声叫人,男人等着被赞美。 “好!”迅速应声,女人抹干脸上的泪水,动作迟缓地撑着腰自沙发上起身,鸭子走路般一步一步来到餐桌前坐下。 “来,快吃!”热切招呼,男人殷勤的夹了“指定菜”到她的碗里,衷心期盼最近有点食欲不振的老婆能够胃口大开。 哪知女人先是开心道谢,然而就在菜一入口时,原本停止的眼泪,瞬间又掉了出来。 “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要生了吗?”男人倏地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就要去拿早已准备好的包包,打算带着老婆冲到医院了。 “不是”拉住他慌乱的步伐,女人的眼泪愈掉愈大颗,最后还“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这不是九层塔!这不是九层塔!没有九层塔的三杯鸡还叫三杯鸡吗?还我九层塔!” “”再次陷入无言中,男人心知老婆大人是受到荷尔蒙的影响才会这样动不动就哭,但是现在的他,也好想哭啊! 呜预产期到了,孩子,赶紧出来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