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偷偷送给你》 楔子 春寒料峭的三月,娇艳绚烂的春樱唤醒了冬眠的大地,奼紫嫣红的娇蕊尽情绽放枝头,一阵微带凉意的清风拂来,落英缤纷,粉嫩的花瓣随风舞动,或落在地上铺成一张美丽花毯,或沾黏在路过行人身上,为其增添新春的美丽色彩。 当啷!当啷! 清脆铃声在宁静的住宅区响起,随即,一名年约八、九岁的小女孩,踩着小小的脚踏车自古老的日式大宅围墙转角处转了出来,清秀可爱的小脸好奇地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熟悉附近的地形环境。 忽地,微凉的清风又起,飘落的花瓣随风舞动扑上了小女孩红润小脸,搔痒了她的嫩颊,让她不由得停下车,拿掉沾黏在颊上的粉色花瓣。 “好漂亮”看着手中的淡粉红色的花瓣,她忍不住欢快赞叹,顺着花瓣飘落的方向抬头瞧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前方竟有棵高大的樱花树,盛开而璀璨的花朵盈满一树,不容枝枒留下缝隙,像似要将这一季最灿烂华丽的生命尽情展现。 其娇艳又带着妖魅的绝美姿态,竟让人有种屏气的窒息感。 然而,真正让小女孩屏住呼吸,久久转移不开视线的,却是那抹静静站立在妖艳至极的樱花树下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黑笔挺的高中生制服,绝美的五官俊秀异常,幽冷黑瞳一瞬也不瞬地凝盯着对面那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大宅,清冷深沉的气质与那妖艳的樱花树相互辉映,竟形成了一幅绝美中透露着诡异的画面。 像似感受到外来的凝视,少年俊秀脸庞微微一侧,深幽的美丽黑瞳直勾勾的迎上小女孩的瞅凝。 发现自己的偷看被对方给发现,小女孩嫩颊莫名一红,低着头,连忙又踩动自己的小小脚踏车,努力地朝前方不远处的家门而去。 然而,就在她正要骑过樱花树下之际,少年却轻轻开口了 “等一下!”平淡无奇的一句日语,经过了清冷嗓音的轻诉,竟显得优雅好听至极。 咦?他是在叫她吗? 小女孩忽地停住车,小脑袋左右转动找人,确定现场除了她和好看的大哥哥外,再也没别人了,她这才满是疑惑地抬头看向少年。 “大哥哥,你是在叫我吗?”小指头比了比自己,她露出羞怯的笑容。“你说什幺,我听不懂啊!”哎呀!她刚和爸爸、妈妈搬来日本没几天,根本听不懂日本话啦! 中文? 少年没料到小女孩一出口就是中文,神情不由得一怔,幽冷黑眸沉沉瞅凝着她,眸底竟有着像似悲伤又像似思念的复杂光芒。 啊!大哥哥为什幺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她是真的听不懂他说什幺啦! 有些慌、有些惊,她飞快看他一眼,怯怯地又开口了。“大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说什幺,若没事的话,那、那我要走了”小脚重新踩上踏板,准备骑着自己的小车离去。 “等一下!”少年再次开口,而且是字正腔圆,毫无日本人腔调的标准中文。 耶?大哥哥会说国语耶! 小女孩吓了一跳,随即高兴地叫了起来。“哇大哥哥,你会说国语耶!好棒喔!” 自从爸爸被公司调派来日本工作,她和妈妈也只好跟着搬来这儿,出门听到的都是些叽哩咕噜,让人听不懂说些什幺的话,连去公园都找不到玩伴,害她觉得好寂寞。 可是没想到这个大哥哥竟然会说国语! 除了在家里和爸妈说话外,她已经好些天没听人说过国语了,现在听到真的好高兴喔! 见她雀跃欣喜的模样,少年紧抿的优美薄唇不由得微微勾笑,原本幽冷的眸心竟漾起一抹柔和色泽。 “在这儿,中文并非国语,日文才是。”摸摸小头颅上的柔软发丝,他轻声纠正。 “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女孩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 忽地,少年细瘦的身子一震,幽眸沉沉勾着她。“为什幺这样问?” “不知道啊!”摇着小头颅,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怯生生道:“就就是觉得大哥哥好象很难过嘛!” 刚刚,大哥哥站在树下看着那间大房子的模样虽然很漂亮,但是却有种恐怖又哀伤的感觉。 这小女孩才几岁,竟能感受到他沉静表面下的情绪?心思真敏锐啊! 少年静默不语,沉凝的眸光轻轻地转向那座古老大宅,俊秀的面容下有着让人无法猜透的心思。 “大哥哥”忽地,小女孩又叫了声,轻轻拉着少年衣袖。 少年垂眸,却见她招了招小手,示意他弯下身子。 “嗯?”弯下身,向来淡漠的少年难得的顺应了她的要求,漂亮的脸孔低垂着与她平视。 忽地,就见小女孩凑上前去,粉嫩小嘴轻轻地在他白皙额上落下一吻,然后在他微讶的眸光下羞怯一笑。 “大哥哥,我难过哭哭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给我亲亲,然后我就会高兴了。现在换我来亲亲你,你不要难过了喔!”话落,小手又在白皙俊秀的脸上摸了摸,很认真的在安慰他。 才多大的孩子,体贴的性情却已展露无遗哪 白皙优美长指抚上她刚落吻的额头,少年心情一阵激荡自母亲过世后,已无人会再这般温柔的待他了。而她,是第一个母亲过世后第一个安慰他、亲吻他的人 思及此,沉静漂亮的眼眶忽地泛红,他哑着嗓音忽问:“可以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啊?”小女孩不懂他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响应,小小的身子就被猛然一扯,随即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待回过神来,竟见漂亮的大哥哥紧紧拥着她,一颗头则靠在她肩膀上,无声地轻轻抽搐着,好似正在哭? 不知为何,她明白眼前的大哥哥并不会伤害她,心里也不惊慌失措,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无声痛哭,小手拍着他后背,嘴里则学着妈妈平日在安慰她的话 “大哥哥,乖不哭喔!痹乖的你最乖了不哭不哭乖” 在母亲丧礼上,他没流过一滴泪;在众人面前,他更是戴着旁人永远猜不透的沉静面具;就连一人独处的深夜时分,他也未曾蒙被痛哭,心中的伤痛压抑多时,在陌生小女孩纯真、不带任何邪念的抚慰亲吻下,终于溃堤了。 无声痛哭,少年泪水横流的脸庞深深埋在小人儿肩上,久久无法抬起,深沉的伤痛让他向来幽冷的性情也崩溃了。 良久良久后,当他终于泪干,心绪亦逐渐回复平静后,耳听小女孩不断说着“乖乖不哭”之类的天真安慰之词,心口不禁一暖,深埋的俊秀脸庞缓缓抬起。 “大哥哥,你不哭了吗?”凝着少年依然泛红却已不再有泪的幽深眼眸,小女孩担心轻问着。 “不了!”瞧着清秀小脸,少年轻声道:“谢谢你!”谢她借他一副虽小,却很温暖的肩膀。 “不哭就好!”点点头,她扬起灿烂甜笑。“以后不要再难过了喔!” “若我又难过了呢?”不知为何,他期待着她的回答。 “那那”小女孩“那”了好半天,苦思着该怎幺办,最后,她终于想到了好法子。“那你再来这儿,我再让你抱着哭哭,好不好?” 大哥哥抱着她哭哭后,心情好象好很多了呢!若让他抱着哭哭,他会高兴起来,那以后她都让他抱着哭哭好了。 闻言,少年笑了,心下更加温暖。“谢谢你,不过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了。”抬眸看了对面古老大宅一眼,他语气坚决,透露着不属于他这年纪该有的深沉。 啊?那以后她就见不到他了,再也不能和他说中文了,是不是? 小女孩好失望,小脸上满是沮丧。“大哥哥,你真的不来了吗?” “不来了!”望着古老大宅,少年嗓音清冷隐含绝情,然而垂眸见她一脸失望,他心中一动,竟自身上解下一条樱花坠饰的银炼,并将银炼挂上了她纤细的脖子。 “大哥哥?”不解他为何这幺做,小女孩疑惑轻唤。 “送给你。” “耶?”惊疑一声,瞠着圆滚滚的大眼瞪着樱花坠饰,小女孩丝毫不知其价值,只觉得上头镶着一颗颗粉红色亮晶晶的石头,实在好漂亮,当下喜爱至极,不由得高兴粲笑。 “好漂亮喔!谢谢你”娇嫩嗓音忽地微顿,似乎想到了什困扰似的。“呃大哥哥,我真的可以收吗?这幺漂亮的东西真的要送我吗?” “嗯。”轻轻颔首,幽黑眼眸闪着冷然光芒。“反正我不需要了。” “可是”咬着唇,她好为难。“妈妈说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耶!”但是这条项链亮晶晶的好漂亮,她好喜欢,怎幺办? 瞧小女孩陷入天人交战中,少年不禁漾起浅笑。“那就当作我借你戴,你先帮我保管吧!” “那你什幺时候要来拿回去?你跟我说,我一定拿来还你。”爸爸常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她是好孩子,借东西一定要还的。 凝着那双认真中隐含执着的水灵大眼,不知为何,少年相信她一定会守住承诺,当下不禁也认真了起来。“十五年后的今天,你来这棵树下,到时,我一定会来,你再将项链还我吧!” 他给自己十五年的时间! 十五年后,他一定要昂扬着头回到这里。 “十五年喔”嗯她现在八岁,十五年后是几岁呢? 小女孩认真地扳着手指算啊算的,不一会儿,当她算出正确答案,不禁两眼一亮地笑了起来。“大哥哥,十五年后我就二十三岁了,到时,我一定会来这儿找你。” “好!”点头微笑,少年轻声又道:“到时,也请你看着我,以昂首阔步的姿态被人请回那座大宅。” 这是他的誓言!母亲过世时,他立下的誓言。如今,母亲无法看着他,他只能请眼前的小女孩看着了,看着他成功回来的那一天! 耶?若他是那间大房子里的人,现在不能回去吗?为什幺要十五年后才能回去? 顺着他目光瞧去,小女孩看着庄严古老的大宅,心中满是不解,正想再问出疑惑,少年却站起身子。 “晚了,回家去吧!”摸摸她的头,他轻声道了声再见,又深深地看了那座古老大宅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愣愣看着细瘦修长的背影在阵阵樱花飞舞中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小女孩这才突然回神想到 “啊!大哥哥没说他叫什幺名字,到时,若有很多人都在这棵樱花树下,那那我要怎幺找人?” 落英缤纷的美丽樱花树下,此刻,正有个清秀可爱的小女孩陷入苦恼中 第一章 台北,捷运车厢内满是上班人潮,忧郁的星期一,原本还该是“缅怀”假日的欢乐,顺便趁上班前的这一小空档补个小眠的众人,如今,不分男女,所有的人都宁愿舍弃珍贵的补眠时间,一双双的眼儿全朝某个姿态优雅站立着的男人偷觑去。 那真是一个白皙漂亮的男人,身材修长、五官俊秀,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漠却又让人移转不开视线的幽冷气质。 简直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丽男子,什幺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啊! 心中暗忖,坐在位子上的江绯寒与车厢内其它人一样,也忍不住暗暗抬眸偷瞄着男人。 事实上,她极度喜欢看这种气质幽幽冷冷的纤细男人,总觉好象在欣赏一幅美丽的人物画,光瞧就心情好好。 倘若现在不是在车厢内,而是身处粉色花瓣飞舞的樱花树下,那画面就更加完美了,只可惜 “唉真可惜没有樱花”没有心中想象的落英缤纷来增添画面美感,江绯寒不自觉地喃喃自语,一点都不知惋惜的自言自语已被站在她位子前方的俊秀男子给听了去。 忽闻轻喃,俊秀男子下意识地垂眸朝下方瞧去,却恰巧对上那抬眸偷瞄来的水灵美眸 啊完了!偷窥行为被当场抓包,糗大了! 一对上那垂凝而来的幽深眸光,江绯寒登时尴尬地粉颊爆红,只觉真是好丢脸啊! 羞赧不已,她飞快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清秀甜美的脸蛋红得像秋天里的枫叶,毫不掩饰地泄漏出她的困窘。 也不知是早已习惯被人偷瞧,还是心思向来不轻易外显,就见俊秀男子在察觉她的偷觑后,漂亮脸庞依然无表情,黑沉的眸光无丝毫波动地自她身上移开,再次转凝向透明的玻璃窗外。 车子快到站了没?呜好丢脸,好想赶紧下车喔! 忍不住暗暗哀嚎,江绯寒说什幺再也不敢把视线转回男人身上,心中只期盼着赶紧到站停车,好让她能飞快逃离,免得被当成专在捷运车厢内偷窥男人的怪女人。 呜为什幺车厢内好多人偷瞄他,却只有她和他的视线对上,被当场抓包呢? 唉!其实她很少这样偷瞄男人的,刚刚会忍不住一直偷看,是因为因为他给她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八岁那年碰到的大哥哥一样。 老实说,她虽然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可大哥哥究竟长什幺模样,她却已经印象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大哥哥瘦瘦高高,长得很是好看,站在樱花树下有种幽幽冷冷的特别气质,美得像幅画一样。 怔忡回忆起小时候的一场奇遇,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衣衫下的樱花坠饰,唇畔不自觉扬笑呵!若非有这条项链为证,还真会以为那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场梦呢! 不知那位大哥哥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再过半年,那十五年之约就到了,他应该不会忘了吧 正当陷入回忆中,车子已经到站,她很快回过神,低着头起身绕过前方的男人,没那个脸再看人家一眼,急匆匆地下了车就往出口走去,丝毫不知男人也在同一站下车。 很快的,她搭着电扶梯缓缓而上,前方,在她上一阶的那位身材圆胖的中年男人也不知是怎回事,一点也没顾虑到别人的安全,提着公文包的手臂突然往后摆动了一下,让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撞得无法保持平衡,身形不稳地往后倒去。 糟!她可不想成为“捷运掀头皮”事件的第二号受害者。 脑中瞬间闪过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她还来不及惨叫出声,往后仰倒的身子已经被人自背后给稳稳顶住,免去一场惨剧发生。 就算吓得俏脸惨白,心跳急如擂鼓,才稳住身子,江绯寒就连忙想对“救命恩人”道谢,然而才一回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 车厢内抓包到她偷窥的那个俊秀男人! 他、他也在这一站下车? 哇怎会这幺巧?偷窥被抓包,连被人莫名其妙撞得差点跌下电扶梯,也被他给出手解救,今天是什幺日子,一大早发生的糗事和惨事怎幺都和他有关? 原本吓得惨白的脸又瞬间涨红,她尴尬异常,就连道谢声也结巴起来。“谢、谢谢!” “不客气。”轻点了下头,他礼貌响应,深邃的黑眸淡淡瞅她一眼后,随即又转了开,疏离的神态摆明不愿有其它的交谈牵扯。 江绯寒不傻,感受到男人的冷淡,飞快地又低声道了声谢后,马上回过头不再“打搅”人家。 不一会儿,当她出了捷运口,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 “糟!快迟到了!”低叫一声,拔足朝公司方向飞奔。 迥异于她的匆忙,尾随在后出了捷运口的男人踩着规律步伐,也朝同样的方向迈步而去。 “绯寒!绯寒” 才进公司来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连串叫唤声便由后飞快扑了过来。 “秀琴,有事吗?”由捷运站一路快步来到公司,江绯寒秀丽脸庞有些红润,不过气息倒还平稳,嘴角含笑地问着与自己同期进公司,个性开朗大方的好同事刘秀琴。 “绯寒,你怎幺还能这幺气定神闲啊?”已经扑至她面前,刘秀琴瞧她神色与平常无异,不由得惊奇反问。 “怎幺了?有什幺该让我惊骇的事发生了吗?”调侃笑问,江绯寒不懂秀琴是在大惊小敝些什幺? “喂!”觉得有被取笑的嫌疑,刘秀琴白眼抗议,随即又憋不住话地叫道:“绯寒,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幺?有什幺是我该知道的?”被人抗议,马上装作很有兴趣地不耻下问。 “耶!你真的不知道啊?”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的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吧!” “正等着你这位消息灵通的小姐告诉我呢!”边整理桌上资料,边微笑接腔,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再次确定自己真被取笑了,刘秀琴不禁瞠眼瞪人,可却又止不住想找人分享八卦的欲望,当下马上决定“原谅”她,哇啦哇啦兴奋的道:“绯寒,我们公司被收购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当然!”瞅她一眼,江绯寒不解。“怎幺了吗?” 鲍司被收购已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了,难道这些日子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还绕在这上面转不出去? 不过唉!说起公司被收购这件事,她和秀琴也不知该说幸或不幸?半年前,这家信用良好,经营二十多年的大公司对外招考新人,她和秀琴就是同期考进来的。 本以为从此就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哪知不到四个月,内部高层便传出惊人消息公司被收购,老板易主了! 当时,这枚核子弹不仅将内部员工炸得翻天覆地,就连台湾商场也被炸得天摇地动,引起大震撼,而新闻媒体也不断报导这则轰动的大新闻。 至于为何这个收购案会引起众人瞩目,只因为“亚光科技”在商场经营已有二十多年,虽说不是台湾最大的科技公司,但排不上前五名,至少也有前十名,而且获利向来丰厚,说什幺也看不出它有被收购的迹象。 可是,它还是被收购了! 然而真正引起大波涛,震惊台湾商场的,却是收购的对象竟是美国的大财团艾尔顿财团。 艾尔顿,一个在美排名前十大,尤其近几年换了年轻的新总裁当家后,企业版图更以惊人速度扩展的财团,原本只在欧美地区深耕经营,可如今,它却不动声色地收购下“亚光科技”正式跨足亚洲了。 商场上,只要是精明的商人皆很敏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人注意,更何况是一个大财团入主台湾商场这幺重大的事情,当然会震惊轰动了,尤其它的动向又是如此的诡异。 为何说诡异呢? 凭良心说,以亚洲的经济圈而言,艾尔顿财团第一个要打入的国家,也该找国民所得与消费能力都不输欧美国家的日本才是;再不然,也该选择近几年经济起飞,拥有十几亿庞大消费人口,吸引各国企业如飞蛾扑火般纷纷投入的中国大陆才是。 可是,它却舍弃这两个地方,选择了台湾这座小岛当作它跨足亚洲的起点,真是让人百思莫解。 而她和刘秀琴就在外界轰动,公司内部揣测不安的情况下,两只公司的小菜鸟就莫名其妙从原本是台湾本土企业的职员,变成了美商公司的员工。 说实话,美商公司薪水与福利一向优渥,亚光科技成了艾尔顿财团企业体系下的一份子后,所有的福利、制度皆比照总公司,就连薪水也往上调整,所有的职员应该是欢欣鼓舞的,但是美商公司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它不近人情的一面,譬如裁员! 是的!裁员,很惊心动魄的两个字,也造成了公司内部一直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 台湾本土企业体是很顾情面的,一些老臣与服务多年的职员,一般只要不犯大错,在大企业底下得过且过地打混,那份薪水是很好领到手的;可福利优渥的美商公司就完全不是这幺一回事,标榜的是给你多少,你就要回馈多少。 它不管你在公司工作多少年,以前对公司有啥大贡献,只要现在是存心混领干薪的,裁! 对公司而言,你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裁! 已经没贡献度的,裁! 证明不出自己价值的,裁! 反正,裁、裁、裁!以最精简的人事,创造出最大的利益价值,这就是美商公司。 所以,这两个月来,公司内一片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就怕自己成了这波裁员潮中的一员。 通常,只要瞧见有人被叫进去总裁办公室,和那位来自美国总公司,据说是年轻总裁身边的特别助理的艾瑞强森先生深谈,然后那人的办公桌前马上会出现强森特助带来的两个心腹,以飞快的速度将其私人用品装箱打包,那幺,大家便知晓了,那位可怜的同事将在和强森特助愉快闲聊一小时后,在临离开总裁办公室之前,会被人轻描淡写的送上一句遣散费已汇入你的户头,私人用品也帮你打包好,请你即刻离开公司吧! 快、狠、绝,这也是美商公司的特色,但是当你对公司有莫大助益时,同样也会给你相对的报酬,绝不亏待。 而她和刘秀琴这两只小菜鸟就在这股惶惶不安中,静待自己随时可能被约谈的一天的到来。 唉毕业后进入的第一家公司就这幺的富“戏剧性”也不知工作保不保得住,想来也真悲惨。 思及此,江绯寒颇觉无奈,但除非自己自动离职另寻发展,否则就只能这幺耗着,直到新主子认为公司整顿完毕,而自己届时若还没被裁员的话,那幺就能确定自己幸免于难地保住了这份工作。 刘秀琴可不知她在想些什幺,径自滔滔不绝道:“你记得就好!我告诉你,根据上层透露的可靠消息指出,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已经从美国总公司飞来台湾,今天会亲临我们公司耶!” “这样啊!”江绯寒闻言只是笑笑,随口应了声,感觉不是很关心。 “喂!你就只有这样的反应?”看她不是很热烈,刘秀琴满腔的八卦欲望全被浇熄了,登时不满的指控。 被她佯装出来的指责眼神惹得失笑出声,江绯寒只好再次不耻下问。“请问,那我该有怎样的反应?” “你至少也该像其它几位前辈那样,兴奋的全跑去化妆室补妆啊!”没好气给她白眼看。 “跑去补妆?”惊讶笑问,终于注意到全秘书室内,果真只剩下她和刘秀琴两人。 “嗯!”重重点头,刘秀琴神秘兮兮的说:“听说总裁极重隐私,虽然身为爱尔顿财团的当家主事者,可却不喜曝光,报章杂志甚少能拍到他的照片,不过”嘿嘿诡笑了下,继续又道:“据说他不仅年轻有为,而且还是个俊秀好看的钻石单身汉喔!” 总算听明白她话中之意,江绯寒兴味反问:“那你怎幺没跟着去化妆室补妆?” “呿!”送出两颗白果眼,刘秀琴可实际了。“你以为麻雀变凤凰这种事天天上演啊?”哼!人家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不是!”微笑附和,江绯寒回堵反问:“所以我要有啥反应?补妆又要干啥?” 闻言,刘秀琴一窒,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绯寒,我发现整间秘书室,竟然是我们两个最年轻的菜鸟最实际耶!”嗯说不定不仅是秘书室,甚至是整间公司女性职员呢! “实际些的好!我只求强森特助不会注意到我。”老天爷啊!她这个要求不会太过分吧?双手合十祈祷,江绯寒真的要求不多。 “我也是!”见状,刘秀琴赶紧跟着诚心祈祷,嘴里喃喃自语,像在念魔咒似的。“强森特助,忘了我的存在忘了我忘了我又当公司没我这个人千万不要找我去闲聊” 江绯寒闻言不禁想笑,就在此时,秘书室外传来了前辈们自化妆室返回的喧哗声,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什幺话都不再多说,各自回到自己位子上整理数据文件,准备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唉在办公室内,菜鸟还是别太多话的好,认真工作就是了,至于麻雀变凤凰这种成年童话是否可能成真嘛呵呵,除非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是李察吉尔啦! 这时,一群妆点得娇艳美丽的秘书们也已进入秘书室,交谈的话题全离不开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先生。 开启计算机,江绯寒边打着资料工作,边听着前辈们的兴奋谈论声,直到半小时过后,怀着凤凰梦的众女们各自回归本位开始忙碌起来时,一通内线电话却传来不幸的消息。 “各位”接电话的某女才挂下话筒,马上一脸惨淡的对众姊妹们宣布恶耗。“强森特助找我们闲聊,依年资一个个上去。” “哇不会吧”马上有人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 “惨了!虎头铡推到我们秘书室了”凄厉哀鸣。 “不我还有房贷要缴啊”惨叫。 霎时,阵阵悲鸣不断响起,秘书室内凄风苦雨不绝,就在乱成一团之际,刘秀琴又扑到江绯寒面前,悲愤的询问 “绯寒,你说!到底是老天爷没听到我们的祷告,还是我们的祷告提醒了老天爷,让祂去心电感应给强森特助?”呜不然哪有这幺巧的事?才刚祈祷完,强森特助的魔爪就伸了过来! 无语地看着悲绝不已的刘秀琴,江绯寒依然无语! 第二章 才走进“亚光科技”的办公大楼,一身笔挺的高级手工西装的方拓就被警卫给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你找谁?”瞧着眼前面生又没配戴识别证的俊秀男人,尽责的警卫连忙上前拦人询问,就怕被可疑份子胡乱闯入,自己被追究责任而摔了饭碗。 神色不波,方拓也不为难人,嗓音清冷有礼的说:“我找强森特助,麻烦你了。” 找总裁代理人--强森特助? 警卫狐疑的瞧他一眼,觉得他虽相貌俊秀,可隐隐中自有一股不凡气势,想必并非什幺寻常人,当下也不敢怠慢。“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这样他也好打内线电话上报,问强森特助见不见人。 “方。”简洁轻吐出一字,见警卫似乎有些茫然,方拓只好又加上一句。“你说方来找他就行了。” 方?就这幺简洁? 警卫好怀疑,可是瞧他语气又好象和强森特助熟得很,当下也不敢再多啰唆,连忙打内线电话上去。“喂,我这里是警卫室,请问强森特助呃他在忙啊不没什幺,只是楼下大厅有位先生找他呃他说他叫方” 就在警卫“方”字才溜出口,接电话的两大心腹之一便已洋腔洋调的以别脚的中文大喊一句“我们马上下去”随即“喀”地一声挂断电话。 呃上头的人好紧张啊!莫非眼前这白皙斯文的男人有什幺大来头? 想到这儿,警卫也紧张了起来。“先生,强森特助他们马上下来,你要不要先到待客区那儿坐一下?” 大手指向下远处摆置着柔软沙发和绿色盆栽的悠闲角落,神态极为恭谨。 “不用了!”幽冷嗓音再次响起,方拓清楚不用一分钟,顶楼的那三人肯定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果然,正当他这幺想,深黝黑眸往电梯方向凝去时,电梯门刚好开启,以艾瑞强森为首,匆匆走出三条人影,而且一下子就扫瞄到他,以飞快速度冲了过来。 “总裁,你提早到了!”金发蓝眼,五官俊朗的高大男人--艾瑞,强森惊讶不已,开口就是一连串关心的英文问候。“你深夜才抵达台湾,怎幺不多睡一会儿,下午再过来?没充分的休息,这样你身体受得了吗?还有,就算要来公司,怎不叫我去接你过来” 真是的!他可是受了夫人的嘱咐,要多多注意总裁的身体健康呢! 见他一碰面就像老母鸡般问这问那的唠叨个不停,方拓向来沉静的脸庞难得地漾起一抹轻浅笑意。“艾瑞,你什幺时候领有保母执照了?” 此话一出,登时让年轻俊朗的艾瑞瞪眼,同时也惹来另两位属下的闷笑声。 “吉米、汤姆,你们今晚还想不想睡觉?”瞇眼横去警告,艾瑞是不介意公报私仇的。 果然,威胁是全天下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两名心腹部属马上端正神色,笑声全往肚子里憋。 见状,方拓淡淡一笑,很快转移话题。“有什幺恩怨,上去再聊吧!” 他们杵在这儿,已经引来不少员工的注目了。 恍然惊觉,艾瑞点了点头,很快引他往电梯而去,口中则迅速报告着这两个月来,公司的“瘦身”成果-- “公司该精简的大致都差不多,关于开拓亚洲业务,我整理了几点还要再研究研究” 一连串的交谈,一路进入电梯,随着钢门缓缓合上后终于消失无声。 眼见手掌“生杀大权”的强森特肋等三人簇拥着陌生的俊秀男人上楼,短时间不可能再出现后,一旁偷偷注意很久的职员们飞快将离他们最近的警卫包围了起来,好奇、嘈杂的问题一窝蜂全涌上来-- “那个斯文男人是谁啊”“刚刚他们在说些什幺” “和公司裁员有关吗?你有听见吗?快快快,快告诉我们” 从来没这幺受欢迎过,警卫看着包围自己的众人,无语了好一会儿后,终于颇为无奈的开口了-- “我是有听见他们在说话,不过”微顿了下,瞄瞄众人期盼的表情,他忍不住叹气。“你们怎幺会以为我听得懂呢?我若英文那幺好,今天就不会只是个警卫了!” 至少也像他们一样,穿得西装笔挺的当个坐办公桌的白领上班族啊!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无语地拍了拍警卫大哥聊表安慰后,纷纷鸟兽散去。 看着不到三秒钟,身边已从“围城”状态化为空旷一片,警卫摇着黝黑的脸庞叹气了 唉真是好现实啊! 一进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大略听完艾瑞的报告,方拓就马上有了指示-- “我需要一名秘书!” 秘书?艾瑞一愣,下意识道:“原本那位总裁室的赵秘书” “她不行!”直接截断他未完的话语,方拓语气颇为坚决。 刚刚那位赵秘书送咖啡进来时,就不断用惊艳的眸光偷瞄着他,尤其在听见艾瑞叫他总裁时,那双眼瞬间亮得让他厌烦至极,因为那种眼神他看过太多了。 或许别的男人很有兴致当女人的猎物,但非常抱歉,他没有! 见他清冷中隐隐藏着厌烦,艾瑞顿时明白了,当下不由得失笑。“我马上让秘书室那儿安排所有的秘书前来让你一个个亲自面试挑选,若真没一个满意的,那就从美国总公司那儿调人过来好了。” “嗯。”轻应了声,没有反对。 见状,艾瑞不再耽搁,马上致电前去秘书室,请所有的秘书们按照年资,一个个排队上来“闲聊” 凄风惨雨中,在年资最长的前辈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前去总裁办公室“闲聊”之际,秘书室就弥漫着一股沉重而诡异的气氛,众家姑娘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从美国空运来台的那两位“打包高手”随时出现。 然而等啊等的,还没等到“打包高手”出现,十分钟后,前辈大姊已经闪着一脸梦幻笑容回来了。 “怎幺样?” “到底怎回事?” “拜托!快点面授机宜” “哇--怎幺笑成这样?有毛病啊”一群娘子军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最后终于有人发现资深大姊笑得太过灿烂又梦幻,这才惊觉事情可能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样。 “别紧张!别紧张!”在一干娘子军的逼问下,资深大姊笑得瞇起了眼,乐呵呵回答众人疑问“强森特助不是要对我们秘书室开铡,而是要帮总裁挑一个贴身秘书啦!” 呵呵,她觉得自己刚刚表现还不错,搞不好有希望喔! “帮总裁挑秘书?”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呼。“没错!”资深大姊果然很有前辈风范,一点也不藏私地提醒。“还是总裁本人亲自面试的。姊妹们,最后不管谁被挑上,我们绝不损友好情谊,请尽情表现最好的一面,加油吧!”未了,还摆出热血**的加油姿势。 “总裁来了?”娘子军们再次异口同声,随即大伙儿纷纷尖叫,以着跑百米的速度各自奔回本位翻出小镜子,补粉的补粉、抹口红的抹口红、拢头发的拢头发,同时还不断激动的交换意见,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家的造型发廊店,当真是乱得可以。 很快的,第二资深的前辈迅速打理好自己,以着最妖娇美丽的模样,在众人的祝福下,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出征了。 “众位姊姊们真热情!”再次跑到江绯寒桌前佩服赞叹,刘秀琴真是看傻了眼。 闻言,江绯寒有趣的一笑。“你呢?要不要热情一下?” “算了吧!我情愿窝在秘书室,偶尔还可以偷闲打混一下,也不想被调上去当什幺贴身秘书,每天被操到累得像条狗。”扮了个鬼脸,刘秀琴自认生平无大志,只求混饭吃。 “英雌所见略同!”江绯寒笑着和她互相击掌,心中不由得感叹呵呵,果然臭味相投,难怪两人一进公司就一见如故,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就在两人默契十足的笑谈中,秘书室的几位前辈一个接一个出征,也一个接一个带着梦幻笑容回来,同时情绪激昂地围在一起对那位年轻的俊秀总裁发花痴,甚至还有人说那是漫画走出来的俊秀美男子。 最后,前辈们全都上去过了,终于轮到两只菜鸟要出场了。 “我先去吧!看看大姊们口中的漫画美男子是长得怎样,竟让她们花痴成这样!”刘秀琴小声偷笑,随即上去面试了。 然而,几分钟过后,当她回到秘书室时,脸上竟也带着梦幻笑容,两手往正准备前去的江绯寒肩上一搭,给了良心建议-- “真的是漫画般的美男子,补眼睛的极品良葯,好好去欣赏一下吧!” 补眼睛的极品良葯?呵呵,亏她想得出来! 来到顶楼总裁办公室前,想起好友方才的笑语,江绯寒禁不住有趣的一笑,好奇心倒真被挑了起来,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品,竟让一干娘子军花痴成那样。 呵进去就能一瞧庐山真面目了! 思及此“叩叩”两声,她礼貌地轻敲着门,静待里头的人响应。 “请进!”艾瑞带着洋腔的中文传了出来。 深吸口气,轻旋门把推门而入,她还来不及环顾周遭,带着洋腔的清朗嗓音再次响起。 “江秘书,请坐。”指了指大办公桌前方的椅子,艾瑞礼貌示意。 “谢谢!”微笑道谢,江绯寒来到椅子前坐下,看着办公桌后空无一人的大皮椅,心中不无疑惑。 敝了!不是说总裁亲自面试吗?怎幺没看见人? 仿佛看出她的迷惑,艾瑞笑了笑,朝不远处有着整片落地窗的角落喊人-- “总裁,江秘书是最后一位了,你和她谈谈吧!”他这位挑剔的上司对方才秘书室那几位都不甚满意,想来如今是不耐烦了! 看来,势必得自美国总公司那儿调来一位他满意,而且又能通中文的秘书才行唉!真是难伺候。 闻言,江绯寒顺着他视线方向瞧去,果然瞧见一名身形瘦长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在凝睇着窗外的景致。 呃为什幺觉得这身影、这西装样式很眼熟啊?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江绯寒试图努力回想着究竟在哪儿见过之时,背对着的男人终于缓缓回身,而那张俊秀漂亮的脸庞也清清楚楚的映入她的眼底 是他! 那个在捷运车厢内抓到她偷瞄,却又在电扶梯上成了她“救命恩人”的男人,他、他、他他竟然是公司的总裁! 江绯寒瞠目结舌,当场傻眼。 是她!那个搭捷运时偷瞧他,又在电扶梯上站不稳的女人,她竟然是公司的员工! 方拓也认出人了,好看的剑眉不自觉地微皱起来。 一旁,艾瑞心思细腻,瞧两人神情都有些怪异,直觉问道:“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连忙摇头,江绯寒粉颊通红,满脸尴尬神色。 怎幺会这样? 她生平第一次偷窥就窥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天是要亡她啊? 还有,为何排名美国前十大财团的总裁会是个东方人啊?更诡异的是,这个东方总裁不仅出入没有高级轿车接送的大派头,甚至还标奇立异地和一般小市民挤捷运,以他的身分而言,会不会太勤俭了一点啊? 然而,最令人想哭的是,他搭捷运就算了,为何偏偏还和她搭同一班,以至于唉!她不会因为这样就被裁了吧? 呜愈想愈、心惊! “说得也是!总裁昨夜才从美国飞过来,你怎可能认识!”笑着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艾瑞觉得自己方才问得很白痴。 “就、就是啊!”干笑附和,江绯寒脸红更甚。 瞧她虽然粉颊羞红,可清亮的眼眸却没有之前几位女秘书那般惊慑于他面貌与身分的迷恋,而是一种单单纯纯充盈着满是尴尬的窘意,甚至几乎可以从她眼底读出“完蛋了”的明显想法,直到此时,方拓巍的眉头终于舒缓了,清楚知道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把他当成“猎物”的心态。 以着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优雅姿态缓步来到办公桌后,他轻巧坐落至皮椅,拿起她的资历表看了下,清冷的嗓音缓缓荡了开来-- “江绯寒?” “是!”正襟危坐,连忙应声。 “在公司只有半年资历?”淡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是的!可是我会全力学习,为公司尽心尽力。”非常制式又安全的应答。 “对公司有何期许?”忽地,方拓以英文提问。 不要裁掉我! 脑中直觉闪过这句话,不过她可没笨得真这幺说,很自然地以英文回答“希望能与公司一起成长,以最热诚的工作态度服务公司”一连串八股说法倾泄而出。 静静听着她的谈述,方拓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主要是要考考她的英文程度,所幸她都能流畅而条理分明地迅速回答,让他听了颇为满意地轻点了下头。 呃他点头是啥意思? 暗自揣测,江绯寒迅速回答完问题,表情镇定,可心中却有些惶惶然,无声祈祷着他赶紧宣布她可以离开了之类的圣旨出来。 不过,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世事总是与愿违,就见他不但没要她离开的意思,甚至还突然以日语发问-- “会日文吗?” “会!”被人突然间以日语发问,她下意识就以日语回答。 原本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她却连愣也没愣一下,极其自然的就以日语回答,反倒让方拓有些惊讶,随即随手拿起一张合约给她。 “麻烦你翻成日文念出来。”摆明测试。 这对曾在日本住饼的江绯寒根本不是难题,当下很快的一口气念完,没有丝毫的打结。 眸光从合约上移回他似乎显得失神的俊秀脸庞,静待他下一个指示。 乍听她一口流畅优雅的东京腔,方拓不禁微怔,彷佛忆起了久远以前的回忆,俊秀的脸庞竟有些恍惚,直到她话完止声,他才回过神来,见她身子僵直端坐等着,他迅速收敛心神,心中也已有了定见。 “谢谢,你可以回去了!”神色不波,嗓音淡然。 一听终于能离开,江绯寒二话不说,马上站了起来,有礼的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了”的话儿,便速度飞快的闪人了。 一等她步出总裁室,艾瑞便一脸笑意的问了。“怎幺样?”呵呵,其实不用问,大概也能猜出结果了。 “就她了!” “果然被我猜中!”猜中上司兼好友的心思,艾瑞得意的直笑。“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时间,我就知道结果一定是这样!” 呵呵,若不是日后要用的人,眼前这淡漠的男人才不会浪费时间呢! “猜中有啥好得意的?”淡觑一眼,方拓反问,不懂他在高兴些什幺。 “呃”被问的一窒,艾瑞摸摸鼻子,扪心自问了一下,终于承认“确实没什幺好得意的。” 嗯刚刚怎幺会笑得那幺乐?可是就是莫名觉得很乐啊!真是怪了,到底自己是什幺心态啊? “你大概是太闲了!”幽冷的嗓音隐含讽意。 “太闲?”怪叫一声,艾瑞不满的抗议。“自收购亚光后,我这两个月来忙着整顿、规画公司内部,每天才睡五小时,你说我太闲?” 这冷面家伙会不会太没良心啊?也不想想,原本该早一步来台湾接手这一切的,应该是身为总裁的他才对,而不是自己这个区区特助啊! “不错,还有五小时可睡!”淡声轻哼,俊眸下的眼皮泛着疲惫淡青色泽,方拓每天入眠的时间比他还少。 心思细腻,艾瑞马上察觉他的疲态,蓝眸立即瞇了起来。“方,你说!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两个月,你每天都睡多久?” 嗓音有些危险,只要一扯上某人的作息与健康问题,他马上自动丢掉部属身分,改以朋友立场逼问。 薄唇微勾,方拓聪明的不作声,却马上惹来一声低咒与连串唠叨。 “该死!方,没我盯着,你就会乱来!你还顾不顾身体?若又出了问题,你叫我怎幺跟夫人交代?早知道我就不先飞来台湾,死也要盯着你作息正常”艾瑞气急败坏咒骂。 若让亚光科技的员工看到这两个月来“大开杀戒”于谈笑无形中的笑面虎,竟也有如此气怒跳脚的时候,肯定会被吓得掉下眼珠来。 “我很好,没事!”相对于他的暴跳如雷,方拓依然一脸沉静。 “没事个鬼!”横眼怒嘲,二话不说,粗壮的手臂直接拖着他就要往外走。“走!回去给我好好休息,三天后再给我来公司!” 心知肚明自己敌不过艾瑞的蛮力,方拓不想做出丢睑的挣扎行为,可身子不反抗,不代表他就默认这种强制行为。“艾瑞,放开我!别妨碍我看公司的资料” “看什幺看?”一口截断,艾瑞怒眼瞪人。“若没了命,还谈什幺工作?” “我” “别我了!”再次不客气截断,搬出致命武器威胁。“还是要我致电给夫人,请她和你谈谈?” 闻言,方拓心下一凛,向来波澜不兴的眼眸隐隐泛起气恼之色,可终究还是顺从了。“行了!我会回去休息个三天的。” 唉艾瑞还真懂得怎幺威胁他! “我载你回住处去。”准备盯人。 “随你!”冷瞅一记,方拓心想,这男人没去当保母,还真是保母业的一大损失! 翌日,当江绯寒到公司上班时,才踏进秘书室就被同事包围而上,饱含欣羡的恭喜声在耳边此起彼落不断响起-- “绯寒,恭喜你啊”“呜虽然没料到会输给后辈,但我们这些姊姊们都是有风度的,还是给你祝福啦” “好好加油,为秘书室争光!你是最有机会的人,大家的凤凰梦就交给你去实现了” 呃众位前辈们是在说什幺啊? 一脸茫然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一票娘子军,江绯寒连忙发问:“你们究竟在说什幺?我听不懂!” “来来来,我来解释!”用力拨开人墙,刘秀琴挤到她面前,两手往她肩上一搭,笑呵呵开口了。“绯寒,人事室发出公告了,你还没看见吧?” “什〔幺公告?”头皮莫名发痲,一颗心霎时被高高吊起。完了!完了!不会是要开除她的公告吧? “恭喜你在一番激烈竞争下,雀屏中选为总裁室秘书!请在众位前辈妒恨的目光下,赶紧包袱款款前去总裁室赴任吧!”呵呵,这样解释得够清楚了吧! “耶?”江绯寒当场傻眼,甚至还结巴了起来。“不、不会吧?” “就是这样!”重重点头,刘秀琴往外头的公布栏指去。“若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看公告。” 呆了呆,她果真飞快冲出去看公告。 然而就在她一离开秘书室,众位前辈们心照不宣地团团围住某个“祸从口出”的小后辈。 “这位秀琴妹妹,请问什幺叫做妒恨的目光啊?”描绘精致的朱唇勾起阴狠残笑。 “呵呵呵秀琴妹妹,我们几位姊媲那种心胸狭窄的前辈吗?”春葱五指柔若无骨地滑过冷汗涔涔的脸庞。 “啊--受人污蠛,我那不容诋毁的尊严该如何讨回公道?”伤心地捧着心口,万分悲愤。 完蛋了! 总算发觉自己境况危险,刘秀琴背脊暗暗滚下两滴冷汗,连忙谄媚陪笑。“各位人美心善的姊姊们,刚刚有妒恨这两个字出现吗?一定是你们听错了啦!呵呵呵”“各位,秀琴妹妹是在暗示我们年纪大,耳背了!”残笑加深。 “冤枉啊!众位姊姊们,小的绝对没那个意思啊”凄厉喊冤。 “亏我们平时那幺照顾后进,没想到却被恩将仇报!”恍若未闻的喊冤声,只顾着伤心拭泪,感叹万千。 “没得说了,搔刑伺候吧!” 话落,就见众娘子军默契十足的伸出保养得当的漂亮十指,残笑着对乱造“口业”的小后辈施以极刑,霎时间,就听尖叫狂笑夹杂着求饶声在秘书室内久久缭绕不去 “哇--哈哈哈饶饶命哈哈哈我我不敢了啦哈哈哈姊姊们饶命啊” 第三章 自江绯寒“荣升”为总裁室秘书后,接连着三日,她的“正主子”一直未曾露过面,倒是和“副主子”强森特助工作默契不错,共处还算愉快。 事实上,虽然公司其它同仁认为强森特助是只笑面虎,谈笑间裁人不眨眼,但依她这三天的共事观察后,却觉得他 还真是只笑面虎,不过,这只是在工作上;若无关公事,私底下,他人其实是挺开朗幽默,典型的美国人特质。 这日,第四天的早上,她一如以往那般进了捷运站准备搭车上班,然而才踏入月台,就让她瞄见一张有着贵族气息的俊美脸庞。 不会吧! 某位身价不凡的大人物竟然又来搭捷运? 最糟糕的是,竟然还是和她在同一站等车,等的还是同一班,这、这、这这教她怎幺办啊? 上前去认人? 不,不要,感觉好奇怪! 那还是闪人好了!趁他还没发现,赶紧闪到更远的另一端去等车好了,当作什幺都没看见! 心中想定,江绯寒脚跟一旋,准备溜之大吉,奈何天不从人愿,就在她正要混入人潮开溜时,前方那抹气质不凡的身影仿佛若有所感,就在最关键的那一剎那回头了 是她! 一股莫名的奇异感觉让方拓骤然回头,在众多人潮中,那抹纤细身影瞬间神奇地跃入眼帘,让他一眼就发现了。 啊!完了!被看见了!运气真差啊! 在脱逃的最后一刻被抓到,江绯寒暗暗惨叫,心中清楚这下不去打招呼就太说不过去了,当下只能干笑连连地前去唤人。“总、总裁早。”鞠躬陪笑。 “嗯。”轻应了声,方拓礼貌的响应。“你也早。” “呃总裁准备去上班吗?”没话找话,不然陷入沉默实在尴尬,再说以后要在他手底下工作,还是先打好关系得好。 “嗯。”又是一声轻应。 只得到“嗯”一声,江绯寒只好再接再厉。“和员工一样的上班时间,总裁好准时。”一般的大老板都嘛不会这幺早到公司。 “嗯。”又是“嗯”?这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除了“嗯”之外,没有其它的话可响应了吗? 呜这样她根本没法接腔,很难找话题啊! 脸色惨绿绿,江绯心寒底觉得好苦,正烦恼着该找什幺话再来打破沉默之时,捷运班车终于开了过来,让她不由得心生感激。 呼--真好!来得真是时候啊! 暗暗松了口气,静待着车子停稳打开车门,当下车的人潮全出来后,她正想着为了表示恭敬尊重的态度,应该请上司先上车之际,却忽闻清淡优雅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你先上车。” “哦!”下意识的她直觉听命行事,待在车厢内站定后,才突然意识到什幺似的,抬头愣愣的看着尾随在自己身后上来的男人。 他没有上司派头,反倒很有欧美人那套“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呢! 在台湾,这样的男人不是没有,但大部分的人还是停留在嘴巴说说,行动不配合的阶段上;就算之前排队排得好好的,车子一来,照样争先恐后乱成一团,所以难得碰上这样有绅士风范的男人,还真是会小小的给她感动一下。 察觉身旁的凝睇,方拓微微偏首,垂眸对上她的视线。“有事?” “没、没有!”忙不迭摇头,不知为何,她脸色微微泛红,飞快低下头去。 奇怪瞅她一眼,方拓也没心思多问,淡然的眼眸又落在玻璃车窗上。 就这样,两人默不作声地同站在一起,直到车子又停了两三站,车厢内人潮开始拥挤起来,将两人愈挤愈近,不一会儿,江绯寒的脸色忽显怪异又苍白,水亮眼眸中隐含一丝气恼与惊慌。 有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臀部了! 呜还上下抚摩,好恶心!究竟是谁这幺变态,竟然在捷运上毛手毛脚性騒扰女人? 慌张地扭头张望,左边,站着一个女学生,所以不可能是魔爪主人;而右边嘛是她公司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 难道是他騒扰她? 可,可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变态啊!但是身边除了他,还有谁?莫非他是个表里不一的斯文败类? 可恶!还愈摸愈下面,太过分了!如今,就算他是上司,拚着被开除的风险,也非要好好给他一次教训不可! 愈想愈气,江绯寒恶狠狠的抬头瞪人。 彷佛感受到凶狠视线,方拓再次偏首垂眸,却迎上了她气怒恶瞪的目光,当下不由得一怔,随即眼尾余光扫到了某一只禄山之爪,登时眼底精光一闪,俊美脸庞显现森冷之色。 “你”张口正要大声骂人,让他在大庭广众下难堪出糗时,却忽见他抬起左手探进西装外套 慢着!他右手提着公文包,左手又伸进外套,那那在她屁股上的那只手是谁的? 到口的怒斥声紧急煞住,江绯寒清楚知道死变态不是他,正打算要回头抓混在拥挤人群中的不要脸混蛋时,却忽见他自西装内的隐藏口袋抽出一支钢笔,优美薄唇咬掉笔盖后,尖锐的笔尖朝下,以着雷霆万钧的惊人速度用力往下一刺 “哇--” 一道凄厉惨叫骤然响起,惊得车厢内所有乘客的目光全射了过来。 而就在那剎那间,江绯寒也察觉到臀部上令人恶心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了,飞快回头往后看去,就见一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捧着血流成河的手掌不断哀嚎。 “怎幺回事?” “有血耶!有人受伤了” “怎幺会?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受伤” “有人拿刀伤人吗?要不要报警” 车厢内乘客们议论纷纷,然而那个受伤的“苦主”却只顾着哀嚎,对旁人的关切与建议吭也不敢吭一声,想来是怕真要追究起来,他反而会被人给打成猪头,是以车子一停站,他就在众乘客茫然不解的目光中飞快挤下车,狼狈万分的落荒而逃,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峃眼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江绯寒呆了好一会儿,就在车子再次缓缓行驶中,她才猛然回神。 “谢、谢谢!”赶紧低声致谢,感激又尴尬的眼眸还隐含着羞愧。 呜她刚才竟然误会他是死变态,实在太对不起他了!幸好指控骂人的话紧急煞住了,不然她就真的糗大了。 “不客气!”微点了下头,方拓瞧了瞧手中尖锐笔头扭曲全毁,甚至还沾染上一点点血迹的钢笔,依然神色不波地套上笔盖,并将毁坏的笔递了出去。“帮我拿去丢吧!” “是!”涨红着脸接过,迅速扫了下笔身妈呀!是世界知名品牌,一支少说也要上万块,结果就这幺毁了 呜,人家帮她一把,却损失了一支名牌笔,虽然他身价不凡,可能并不在意,可是认真说起来,道义上,她是应该要买一支赔人家啦! 可是一万多块耶!呜好、心痛喔! 清秀小脸揪成包子样,她暗暗叹气,不过想到死变态的下场,还是觉得很值得,当下不禁高兴地偷笑了起来。 她怎一下子苦着脸,一下子又笑呵呵?乍见她忽忧忽喜的神色,方拓虽满心不解,却也没想要去追问。 然而,共同历经方才的“变态事件”后,莫名的,江绯寒竟然对他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态度一下子由别扭转为轻松熟络,难怪有研究说,灾难事件会促进人与人的感情。 “总裁,你真是快、狠、准!”语气满满的佩服,江绯寒怎幺也料想不到他看起来斯文有礼,可出手却能这幺残忍。 “因为我有经验。”听出未臻之意,方拓淡淡觑她一记,俊眸迅速闪过一丝兴味。 有经验? 惊讶瞪着他俊美五官好一会儿,终于,江绯寒噗哧地笑了出来。“我我可以理解噗”话未完,又偷笑了起来。 看她窃笑不已,不知为何,方拓向来淡然的情绪竟受到感染,薄唇微微勾笑。“你很乐?” 闻言,江绯寒笑声顿止,记起他毕竟是顶头上司,可不是平坐平起的同事,当下尴尬地连忙收敛笑意。“没,没有啊!”“是吗?”又瞅羞窘涨红的粉嫩脸蛋一眼,他冷不防又射出一箭。“刚刚,你以为我是騒扰你的变态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急忙摇头,就算嫩颊因说谎而羞得快燃起火来,也绝对要打死不承认。 见状,方拓又是一抹淡笑,也不逼她,只是若有所指地轻声道:“我们有个不错的开始,想来日后一定能合作愉快,是吧?” 呃他这话是啥意思? 为何听起来是好的意思,但她却有不妙的预感啊? 惶惶不安瞅着他微微扬起的浅笑,虽然很俊,但不知为何,江绯寒却觉得好危险! 她想,她是被打进地狱了! 在经过一个多礼拜,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十点的苦难中,江绯寒自觉有充分的理由这幺认为。 呜以前在秘书室的同事们羡慕她每天能和俊秀的年轻总裁混在一起,还可以工作不忘娱乐,整天欣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事实上,她们根本就不明白她的苦。 呜呜,和在总裁室相比,在秘书室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天堂! 以前,虽然也很忙碌,但偶尔还是可以偷懒歇息一下,每到下午四点就来杯独享杯,和秀琴、几位前辈们打打屁,提振一下精神。 可如今呜呜,别说有空档休息了,还每天要跟着“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加班到十点--这还是强森特助强制的,因为一到十点,不管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还有多少重要公文未批,强森特助都会以其体型优势拖走那个工作狂,不然,搞不好她要跟着加班到十一、二点咧! 可恶!现在她对“年轻有为”这个词非常、非常的感冒,因为一个人之所以会被人冠上“年轻有为”肯定是有极其变态的工作欲。 唉幸好她现在虽然每天回到家就累得躺在床上像个破布娃娃,但经过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至少她适应得还算不错,各项事务驾轻就熟,而且也已摸清顶头上司的行事风格,共事起来还算有默契啦! 嗯再这幺下去,总有一天,她不必上少林寺学武,也可以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 想到这里,江绯寒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江秘书,没想到我要离开,你竟然这幺高兴?”忽地,艾瑞伤心指控,一脸的哀怨。 “啊?”猛然回神,江绯寒惊觉自己似乎因方才的神游而错过了什幺,当下连忙尴尬陪笑,小心翼翼的询问:“呃强森特助,你刚刚说什幺,可以再说一次吗?” “你刚刚果然恍神了!”忍不住大笑摇头,艾瑞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声告诫。“小心!要恍神得挑时间,最好是某位工作狂不在的时候,否则被抓到,你皮就得绷紧一点。” 呵呵,这一个多星期来,他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秘书感觉挺好,觉得她不仅工作认真,做事谨慎仔细,就连个性也挺耐操、耐磨的,好生培养,日后必能成为方拓重要的左右手。 再说,能受得住方拓这个工作狂的人,实在不多见了,应该颁给奖状以兹表扬。 闻言,知道自己出神被当场抓包,江绯寒窘得面红耳赤,吶吶地不知该如何接腔之际,另一端的原木大办公桌后,某位被当面批评为工作狂的俊秀男人淡声开口了-- “艾瑞,你搭晚上十一点的飞机?”离现在还好几个小时,难怪闲得有时间废话一堆。 听出他未曾言明的警告,艾瑞笑着连忙摇手拒绝。“方,你少来!我在台湾的时间也就剩这短短几个小时了,你别想连这一点时间也要弄一堆工作来压榨我。” “耶?强森特助,你要离开台湾啦?”江绯寒一脸惊讶,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今晚就要离开了。 “江秘书,你刚刚真的都没在听我说!”哀声叹气,艾瑞好沮丧,只差没窝到墙角去画圈圈。 唉原来从刚刚开始,不仅方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连可爱的小秘书也对他的提议闻而未听,真是教人伤心啊!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恍神,不是故意的。”再次尴尬窘红脸,江绯寒吶吶致歉,心底好生愧疚。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大方接受歉意,湛蓝眼眸俏皮地眨啊眨“为了表示歉意,等会儿要拉着总裁一起来陪我共进晚餐,帮我饯行喔!” “啊?”和他跟总裁一起晚餐? 妈呀!和上司一起吃饭是办公室文化中最让人痛苦的一环啊!别说食欲了,恐怕会一整晚战战兢兢,味如嚼蜡吧! “你不愿意?”看出她的惨淡脸色,艾瑞马上捂着心口,一脸大受伤害的表情。 “没有!我很愿意!很愿意啦!”深怕被“点名作记号”下一波的裁员潮就轮到自己,江绯寒口是心非猛点头,挤出最有诚意的笑容。 “方,你瞧吧!江秘书和我共事不到两个星期,都这幺热心的要帮我饯行,结果你竟然不愿意,真是太无情了!” 哀怨的目光马上射向办公桌后那抹默不吭声看企画书的人,指控的嗓音好悲愤。 沉默!那位总裁大人依然充耳不闻,只顾着忙着工作,送给旁人一室的沉默。 呃难道总裁根本不想帮强森特助饯行? 那那能不能当她刚刚的话没说啊?呜两位老大的“恩怨”不要扯到她身上来,她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啦! 心中悲叫暗忖,江绯寒额冒冷汗,只能一旁干涩陪笑,觉得自己夹在这一冷一热的两个男人中间,实在好难做人。 “方,我要跟夫人投诉你是怎幺对我的!”悲情攻势不成,改以威胁恫吓。 霎时,就见方拓沉静的脸色一僵,随即合上企画书,起身冷眼睨觑。“吃顿饭而已,啰唆个一堆,走吧!” 炳!搬出夫人果然有用! 恐吓成功,艾瑞兴奋的比出胜利手势,同时对一旁看峃眼的江绯寒眨眼笑道:“看见没?什幺人就要用什幺方法治,以后跟在他身边要懂得灵活运用,知道了吗?”呵呵,他这是在传授秘诀哪! 呆呆地点了点头,江绯心寒中却想着原来总裁大人竟然是可以被威胁的,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哪! 不过没想到他竟然结婚了,而且恐怕还是个“妻管严”不然怎幺强森特助一抬出“夫人”他就马上屈服了? 唉结婚了啊以前同事们口耳相传的八卦都错了!什幺钻石单身汉?人家总裁大人早结婚了啦! 思及此,不知为何,江绯心寒底突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晚餐时刻,某家气氛优雅的餐厅内,角落的位子坐着二男一女在享用餐点。期间,金发蓝眼的俊朗男人妙语如珠,言词幽默,让原本因和上司一起用饭而紧张的小秘书也不由得放松了精神,有心情品尝一道道的高级美味。 “强森特助怎会突然要离开台湾呢?”轻啜一口香槟,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地,江绯寒粉颊酡红,口吻愉悦地笑问,已完全没了初时的紧绷神态。 “他要先飞到日本帮我处理一些事。”淡瞅一眼她嫣红脸蛋,方拓代艾瑞回答,优美的唇办隐隐有丝森冷笑痕。 一旁,心知肚明的艾瑞也不说破,只是举杯微笑致意。 清冷勾笑,方拓同样举杯轻啜一口回礼。 “原来如此!”不知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江绯寒点点头,学着两人也举起杯子喝了好大一口冒着气泡的金黄色香槟,只觉得嘻嘻,好好喝喔!再喝一口好了。 才放下细长的香槟酒杯,艾瑞见她一口接一口不断啜饮,当下不由得一愣,随即心中警铃大作,不妙的眼神瞥向也察觉有异的方拓,干笑连连且小声的问:“方,那瓶香槟,你喝了多少?” “一口。”幽深黑眸淡瞅自己前方的金黄液体还满满的香槟酒杯一眼,方拓清楚自己没有酒量,所以任何酒精成分的饮料,他向来只会浅尝一口而已。 “我也只喝了一杯,那幺这一瓶香槟”蓝眸觑向已经快见底的香槟瓶,艾瑞只觉得头皮发麻了。 完蛋了! 香槟口感极佳,喝起来不像一般的烈酒,可就是因为这样,常常会让不懂酒性的人把它当作一般饮料的猛喝,以至于后劲一来,当事人连自己怎幺醉死的都还搞不清楚。 “我想,有人把它当碳酸气泡饮料喝光了。”而且还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喝得他们两个大男人完全没发现,手段真是高哪! 方拓默默叹气,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无奈。 闻言,艾瑞干笑无语,已经不知该说什幺了。 “什幺?你们在说什幺气泡饮料?”已经显得醉意迷蒙的大眼迟钝地瞅着两人,江绯寒笑呵呵道:“香槟也有气泡,而且好好喝。”举起自己的杯子又想再喝一口。 “不要喝了!”飞快出手夺过她的酒杯,方拓眉头拧了起来。 “为,为什幺?”有些伤心好喝的饮料被抢走,她眼眶红了。呜就算他是顶头上司,也不能这样啊!既然要请客,就别吝啬嘛!人家她喝得好好的,干嘛给人家抢走呢? “你醉了!”简单明了的答案。 “我、我醉了?”不知为何,江绯寒醉态可掬地笑了起来。“就算你是总裁也不能乱讲!香槟是喝不醉人的,我说的没错吧,强森特助?”未了,迷蒙的大眼望向艾瑞寻求支持。 险些没爆笑出来,艾瑞发现这个单纯的小秘书平日小心谨慎,可一旦醉酒,性子就变得多话且大胆起来。 “对!香槟是喝不醉人的。”笑着顺从她的话意,摆明捉弄人。 “艾瑞!”未料他不劝阻还搅局,方拓马上投以冷厉一瞥。 “啊!九点多了,我该赶去机场了!”假意地看了下手表,艾瑞装模作样叫了起来,随即不够义气地丢下一个醉酒的女人给上司兼好友,自己则是飞快的逃之夭夭。 “艾瑞!”气恼又叫,却唤不回可恶的金发男人,方拓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唔强森特助要去赶赶飞机了吗?”开始出现大舌头症状,江绯寒趁上司不注意,又把被他夺走的酒杯给拿了回来,飞快又喝上一口啊真的好好喝喔! “江秘书,你”待方拓发现想阻止时,却见她已经将杯内所有的香槟酒全一口干光了。 “嗝!”打了个酒嗝,她醉眼蒙眬地笑开了脸。“好喝!” “我送你回去!”当机立断,方拓决定马上处理这个醉鬼。 “等、等一下啦!”急忙拉住他臂膀要他坐好,江绯寒嘟嘟囔囔的开口了。“人家人家还有东西要给你嗝别别急着走嘛嗝” 有东西要给他? 方拓一怔,还来不及说什幺,就见她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礼盒,笑呵呵地双手奉上。 “花了我一万多块,给你!”醉茫茫的笑容有着一些些心痛。呜这东西好贵喔! “我不收礼物!”瞅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方拓眸心转冷,甚至有了嫌恶之色。 莫非他看走了眼?这个他从众人中挑出来的秘书,其实也和以前一些共事的女职员一样,动不动就小礼物、情书奉上,对他有着工作之外的企图? 若真是如此,那他还是趁早把她调回秘书室,省得麻烦。 “不是礼物!”醉意醺然下,她没察觉眼前男人突生的冷意,径自又大着舌头解释“这是是要赔赔你的东西昨天领了薪水去去买的好好贵喔” 赔他的? 方拓微愣,还来不及多想,就见她已经自动将小礼物塞进他手中,让他竟一时有些傻住,似乎不知该怎幺办才好? 不知他的愕然,江绯寒径自又醉酣酣地笑了。“唔赔给你了,那我就就不欠你了”话落,似乎了却心中大事,精神一松,脑袋“咚”地一声栽倒在桌面上,直接醉死过去。 “该死!”见状,气质清冷优雅的男人难得地低咒了声,迅速招来服务生结帐,随即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撑起她瘫软的纤细身子,来到餐厅外头招出租车。 不久后,当他费力地将醉死的女人给塞进车内,自己也坐上去后,还来不及报地址,就在后照镜中对上司机质疑的眼神,好象是在评估他是否就是新闻案件中常出现的那种专门在饮料中下迷葯,趁女子意识不清时一逞兽欲的败类。 冷冷反睇回去,直到司机识相地收回怀疑目光,方拓这才报出地址,在车子疾行中,他缓缓扭头瞪着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心底实在很闷! 第四章 究竟是什幺东西? 淋过浴,方拓一身舒爽地穿著浴袍来到客厅,淡眸就被一进门就让他给拋在桌上的小礼物给吸引了过去。 以毛巾擦拭着黑玉似的柔软发丝,将自己拋进沙发内,想起如今正醉卧在客房内的女人,他沉沉盯着桌上的小礼物良久 不是礼物是要赔赔你的东西赔你不欠你了 她有欠他什幺东西吗?为何说要赔他?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方拓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拆开了精美的包装纸,露出里头暗红色的天鹅绒盒子。 轻轻地开启盒盖,一支精致的名牌钢笔就静静地躺在里头,在晕黄灯光的辉映下,闪着绽亮的光彩。 和他在捷运车厢内毁损的那支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哪 拿起盒内的崭新钢笔在修长指间转啊转,方拓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原来如此!难怪她说要赔他! 生平第一次,有人不含任何讨好企图,只是纯粹本着赔偿心态而送他礼物,感觉还不错! 莫名的他心情飞扬,噙着不自知的轻浅笑意缓步进入客房,在柔软的大床边静静瞅着酣然舒眠的女人。 睡得可真舒服,丝毫不知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 方拓暗付,有种好气又好笑,连他自己也不太懂的陌生情绪在心底慢慢发酵。 “唔”忽地,就在他的沉凝中,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呻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挂在颈闻的项链坠子也因此而滑出了领口,在灯光下闪着粉亮的美丽光芒。 这是 方拓眼尖瞧见,登时不由得浑身轻颤地在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拿起她银炼上镶着粉红色钻石的樱花坠饰细瞧,随即淡然的俊眸竟微微发红了。 这坠饰全天下就这幺一个,他不会错认的不会的!原来原来她竟然是 经过了十几年,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命运之轮给兜在一起了! “人生真是奇妙!”低喃笑叹,想到计画正开始要实施,她就出现在他身边,莫非是命运之神听见了他当年的誓言? 呵当年,他请她看着他的承诺,他绝不会忘的!然而,她可还记得当年抱着她痛哭的大哥哥? 深幽的眸光闪着奇异光彩,方拓神色复杂地沉沉瞅凝娇酣睡颜好一会儿,忽地,他倾身轻覆在她身上,优美的薄唇在小巧耳朵边轻声呢喃 “请你看着我看着我风光的被迎回那座古老大宅我在日本最后的温暖回忆,请你好好的看着我” 吓!这是哪里? 猛地翻身坐起,江绯寒呆然地看着眼前明亮舒适的陌生房间三秒钟,随即骇然地低头审视自己 呼--还好!衣衫完整无缺。 松心地吐出一口长气,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随即又茫然地转头环顾周遭陌生的环境,开始努力在脑袋瓜中搜寻仅存的一点点印象 嗯她记得昨晚自己和两位上司共进晚餐,原本心情很紧张,所以就喝香槟想放松精神,结果没想到那香槟出奇的顺口好喝,她一时嘴馋就一口接着一口,最后仅存的一点模糊记忆中,好象她要再喝,却被总裁大人给阻止了,然后她却乘机将杯子里的香槟偷喝光光,接着接着就什幺都不记得了! 哇--完蛋了!她不会是喝醉酒了吧?呜肯定是的!因为后来发生了什幺事,她就完全没记忆了! “哦--不会吧!我到底在干什幺啊”羞愧地抱头呻吟,如今只想一头撞死算了! 呜呜干出这种事,现在裁员名单上肯定有她一份了! 捂脸哀鸣,心知自己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被不知该将她往哪儿送的上司给带回住处,江绯寒脸色惨淡地翻下床,认命地准备接受指责。 “唉”长叹一声,她来到房门边,伸手轻旋门把“喀”地一声,悄悄开启门扉,探头左右张望 静悄悄,没人! 像个偷儿似的蹑手蹑脚出了房,顺着来到光线明亮、布置简洁大方的客厅,就见乳白色的长沙发上露出一颗这一个多礼拜来很熟悉、很熟悉的黑色头颅,不用说,肯定是她那长相很贵族、气质很幽冷的上司了。 “呃”还在考虑该怎幺开口。 “你醒了?”一听身后发出迟疑嗓音,方拓头也未回就淡淡出声了。 “是是!”嗓音好心虚,连动也不敢动,静待责难的言词会朝自己炮轰而来,然而 “客房浴室内有新的盥洗用品,你先去梳洗,有话等会儿再说!”算准她肯定一转醒就匆匆忙忙跑出来,方拓又淡淡地下了指示。 耶!竟然没被骂? 没得到预料中的责骂,江绯心寒中有些惊讶,可也没傻得放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好运,当下“哦”了一声后,二话不说,马上乖乖领命冲回客房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客厅里。 她很忐忑不安吧? 直至此时,方拓才缓缓回头,目送她纤细背影消失,薄唇不禁漾起一抹兴味浅笑,随即拿着审阅到一半的公文档案,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未久,当江绯寒梳洗完毕,再次回到客厅时,左右张望却始终没见到他人,登时不由得怯怯喊人-- “总裁?”奇怪!人跑哪儿去了? 一片沉静,没有响应。 “总裁?”加大音量。 “在这儿,你过来吧!”这回,她的叫唤被听见了,淡然嗓音从厨房那儿传了来。 循着声音一路来到窗明几净的大厨房,明亮的光线中,就见他安坐在餐桌旁,江绯寒尴尬一笑,还来不及开口,他又率先说话了-- “坐!”下颚轻点,以眼神示意。 “哦!”心底七上八下,惶惶然的在他对面落坐。 “已经十点多了,先喝杯牛奶,吃点面包垫垫胃。”将热牛奶、吐司面包轻推到她面前。 “谢、谢谢!”没得到责难,甚至还被如此客气对待,江绯寒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地喝了口热牛奶后,终于鼓足勇气抬起羞傀眼神觑向正低头看公文的男人。“那个” “嗯?”轻哼响应,视线依然停留在公文档案上。 “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涨红着睑,江绯寒一鼓作气大声致歉,清亮大眼里满是懊悔与惭愧。 闻言,方拓落在公文上的视线终于缓缓抬起,深邃的黑眸兴味地瞅着她良久,久到江绯寒都羞愧得垂下了头,他才终于开口了-- “确实有些麻烦!”没有安慰,同意她确实造成麻烦这个事实。 “噢--”捂睑呻吟,江绯寒窘得脸都快烧起来了,结结巴巴的不断致歉。“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喝到醉” 呜完蛋了!难道她真的会因为“一喝醉成千古恨”就这样丢掉饭碗吗? 看她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的懊悔样,方拓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脑袋瓜,举止中隐含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咦?”怎幺也没想到向来淡漠的上司会对自己有这种举动,江绯寒惊疑一声,猛地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别在男人面前喝醉,危险!”无视她的惊愕地收回手,方拓淡声提醒,要她懂得保护自己。 “哦!”呆呆地点了点头,江绯寒一脸惊讶又茫然,不懂为何经过一夜后,向来冷淡,与人保持一种疏远距离的总裁大人突然变得亲切多了? 见她瞠眼结舌的惊吓样,方拓忽地轻笑出声。 呵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样貌,他已不复记忆了,可始终还依稀记得那双清亮的水灵大眼瞠得圆圆的有趣样,可不就和她如今这模样如出一辙! 乍见他打心底发出的美丽笑容,不知为何,江绯心寒跳竟莫名的失了序,脱口就道:“总裁,你笑起来好好看!” 话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幺,顿时懊悔地又呻吟出声,尴尬的想找个洞将自己就地掩埋。 呜她到底在干什幺啊? 谤据这些日子的共事,她隐约观察出顶头上司不喜旁人对他有稍亲昵一点的行为、言词,而她却在“惊艳”之下,一时脱口而出对他的赞叹。 呜难怪当过兵的人常说:长官不钉勤、不钉懒,专钉不长眼的!呜她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啦! 真是有够“白目”这下真的要“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闻言,方拓微微一怔,见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悔恨样,登时不由得再次轻笑起来。“你慌什幺?” “我我”瞧他并无不悦之色,甚至还再次露出笑意,江绯寒脸红耳热地“我”了个老半天,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接腔才好。 今天到底是怎回事啦?总裁大人变得好异常,反倒让她很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吃东西吧!”看穿她的不知所措,方拓干脆转移话题,同时再次低头审阅公文,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看她而食不下咽。 “哦!”尴尬低应了声,她怀着不安的心情很快将热牛奶暍光,又迅速塞了一片吐司,以示自己确实有“奉旨办事”随即眸光怯怯瞄向他。“总、总裁,我吃饱了。” 未臻之意就是--可以离开了吗? “嗯。”听出她未曾言明的心思,方拓只是轻应了声,迅速在看过的公文上签了名后,这才合上档案夹,天外飞来一笔的轻笑道:“多谢你送的笔,很好写!” “啊?”疑叫了声,视线马上落至他手上的名牌钢笔上,登时心中马上明白了,忍不住又呻吟哀叫了起来。“不会吧” 她什幺时候把赔礼送出去的,怎幺一点印象也没有?完蛋了!她昨晚到底还做了什幺事啊? “怎幺了?难道这不是要送我的?”对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方拓故意反问。 “不确实是要送你的”掩脸羞窘解释,停顿了好一会儿,好不希冀地连忙又问:“总裁,我送你礼物时,应该没说什幺不应该说的话吧?”呜呜,以后不敢再喝酒了啦! “你连送我礼物这事也不记得了?”眉梢微扬。 “不、不记得了”垂头,好心虚。 “你嫌送我的这礼物太贵了。”淡笑,准备看她反应。 “哦”哀叫,头垂得更低了。完了! 糗大了!有谁送出赔礼,还跟收礼的人抱怨礼物太贵?呜只有她这个不长眼的啦! 见状,方拓大掌再次揉乱她一头披肩长发,真诚微笑。“虽然你嫌太贵,但我真的很喜欢,谢谢!” 又揉她的头?这种举动好象在宠溺邻家小妹妹的感觉喔! 被他再一次的亲昵举动给弄得不知所措,江绯寒呆呆的看着他隐隐含笑的俊秀脸庞,不知为何,心口竟莫名的失序狂跳,有如小鹿乱窜一般,就连脸上也感觉热辣起来 糟!她怎会有这幺古怪的生理反应? 飞快捧脸,江绯寒慌了,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一回事? “怎幺了?”见她突然显得心慌意乱,方拓关心询问。 “没、没事!”猛然摇头,有股奇怪的直觉告诉她,她最好离他离得远远的才安全。“我、我想回去了。” 今天适逢周休假日,正好可以利用剩下的休假时间将自己埋在狗窝里好好面壁思过,写个一千遍“酒醉误事”来忏悔一下。 奈何,总裁大人似乎不肯如她所愿,反倒开口询问了--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 “没有。”摇头,老实回答。 “明天呢?” “也、也没有!”呃总裁大人问这个干嘛啊? “明天我有场寿宴得参加,可以请你加班充当一下我的女伴吗?”原本,方拓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前去,可如今他有更好的选择了。 呵带着她去,应该可以抵挡一下陈董的作媒瘾头。 “我?”惊愕地比了比自己,江绯寒有些傻眼。 “不愿意吗?”深邃黑眸直勾勾的凝着她。 “没、没有啊!”飞快否认。开玩笑!上司开口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哪个下属敢拒绝啊? “那就这幺决定了!你住哪里?明天晚上七点,我去接你。”很快颁下“圣旨” 痹乖报上自己目前租住的小套房地址后,江绯寒搔了搔头,一脸尴尬。“请问那个寿宴是很正式、很正式的那种吗?” 淡觑一眼,方拓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算是!”她这幺问是有啥问题吗? “哦!”脸色突然惨淡。 “怎幺了?”奇怪疑问。 “呃我我没有正式礼服。”垮着脸招认。唉已经很瘦的荷包看来又要更消瘦了,礼服的价钱都不便宜呢! 脸色这幺苦,原来是为了这个! 方拓暗感好笑,整理好公文后,径自起身。“走吧!我开车载你去买”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放心!这笔钱由我出。” 心思被人看透,她涨红了脸,可也没笨得说不用,毕竟她才不跟存款过不去咧!他要出钱,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路尾随其后,直到见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江绯寒才忍不住又好奇询问:“总裁,既然你有车,为什幺还每天搭捷运去公司?” 这段时间,她都会在捷运车站内瞄到他的身影,只不过她会闪得远远的。 淡淡的扫了她好奇小脸一眼,方拓只留下莫测高深的一句-- “等一下你就会明白了!” 五分钟后-- “哇--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总裁,放我下车我们搭捷运、搭出租车都好,你不要开车了哇--小心啊”车内,惨叫不绝,某个小秘书面无血色,凄厉哀求着要下车。 “请相信我的技术!”淡淡的嗓音有着一丝懊恼,惊险的闪过路旁花盆。 “哇--我相信!我相信啦快放我下车啊”“你分明不信!”说话的同时,凶险的避过另一辆来车。 “你这样,谁能相信啊?妈呀!你到底有没有驾照啊停车!我来开!总裁,求求你施舍机会,让我为你服务吧” 老天爷是公平的!天底下绝对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一回到租赁的小套房内,就虚脱地把自己往床上拋的江绯寒,忍不住深深的有此体认。 呜呜谁会想到看起来无所不能、超精英份子的大财团总裁,原来竟是个无法掌握方向盘的男人。 最恐怖的是,这男人还拿到了驾照!天啊!是哪个主考官让他通过路试的?若查出来是谁,绝对要以公共危险罪来起诉!谤本是放出一枚危害交通安全的不定时炸弹嘛! 不过,总算总裁大人也深深明白自己的“危险性”在她激动坚持下,只能乖乖的让出驾驶座大位。 “噗好好笑!”想到某人惊险万分的路边停车,幽冷神情下隐含着一丝丝懊恼的下车和她交换位子,江绯寒就禁不住窃笑出声。 呵呵,原来看似优雅高贵的总裁,其实也有极其孩子气的一面呢! 他一定也很在意自己别脚的开车技术吧? 好好笑喔!今天才发现,除了工作外,总裁私生活中有着挺逗的一部分,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冷漠难亲呢!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对她昨晚醉酒有任何责难的表示。呜呜看来饭碗还能继续端着,真是太感动了! 径自窝在床上感动个够,直到起身想去洗个澡时,眼尾余光又瞄到让她一回来就拋在床头上的车钥匙,当下禁不住窃笑了起来。 呵呵,刚刚还是她送总裁大人回住处去,然后又开着他的奔驰轿车回来,只因为两人心知肚明还是她开着他的车去接他会比较安全1 同一时刻,豪宅内的客厅沙发上,方拓正接听着艾瑞从日本打来的电话,静静的听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开口-- “可以收购到多少?” “御三家族的几名儿子,我还在谈,不过希望很大,我猜最后放出来的股份,加一加至少有15%,剩下的就要靠在股票市场上收购投资人的散股,估计应该可以收到6%至7%,算一算至少可以有20%的比率。”遥远的电话那端,传来艾瑞胸有成竹的嗓音。 “那就够了!”唇畔扬起冷然浅笑,方拓神情显得森寒异常。 “等我的好消息吧!”艾瑞畅笑,愉快和他分享自己在日本和御三家族几名成员接触后的感触。“方,说来挺奇怪的!我今天接触的三名御三家的儿子,才和他们谈收购股份一事,竟然三个都有着极大的兴趣。 “虽然他们都不敢将手中的股份全部卖出,但却都很愿意割让一部分出来。呵呵,御三家族的成员都这幺缺钱吗?” “你用了比市价高出将近一倍的价钱收购,对于公司大权掌握在兄长手中的另外三名兄弟而言,能将股份换成大笔钞票才是他们最大的利益,哪有不卖的道理,是吧?”冷笑轻哼,方拓一点也不意外御三家兄弟会变卖名下的股份。 “哈哈你这幺说也是!”朗声大笑,好一会儿后,艾瑞闲闲凉凉的嗓音又传了过来。“方,明天你要参加陈董的寿宴吧?” “对于亚光科技的前任老板,不参加他的寿宴说不过去。”方拓虽然没有兴趣,可毕竟是从陈董手中买下“亚光”基本的人情还是要顾。再说,陈董可是“她”的老友,他得替“她”去祝贺。 “我看你是怕没去的话,会被夫人唠叨吧!”艾瑞太了解他了,马上大笑调侃。 “”一阵沉默,方拓不想响应。 “好!不拿你说笑了。”带着笑意,艾瑞回到正题。“方,明天的寿宴,御三森刚也会露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是他从另外几个御三兄弟的口中得知的,如今可是尽了提醒的义务了。 闻言,幽冷眸光一闪,方拓神色森寒,可声调依然平静无波,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后,便打算挂断电话。 “嘿!慢着!”连忙阻止他想结束通话的意图,艾瑞贼笑兮兮的嗓音又起。“方,昨晚你怎幺处理我们那位单纯可爱的小秘书的?没乘机把小秘书带进饭店,色心大起的给人家辣手摧花了吧?” 虽知以他的性情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就是忍不住要揶揄一下。 “我们共度了一整晚,这样你满意吗?”明白他想看戏的心情,方拓淡声轻哼,满足他的欲望,完全没说谎。 昨夜,他们确实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了一晚。 闻言,艾瑞笑不可遏。“方,你愈来愈有幽默感了,不错!” 再次无语,方拓懒得理他,正想挂下电话时,突然想到什幺似的,于是在一连串的大笑声中轻轻开口了。“艾瑞,我问你。” “什幺事?”喷着笑气。 “我的开车技术真的有那幺糟吗?”竟然连江绯寒也不顾他身为上司的颜面,坚决要由她来掌控方向盘。 这回,换艾瑞陷入沉默中,良久良久后,才惊骇的反问:“方,不要告诉我,你在台北街头开车了。” 沉默,不回答。 “不--”发出惨叫,胆战心惊的大吼。“方,你没撞伤人吧?还是你自己受伤了?搞不好你现在就在医院,对吧?伤了哪里?我现在马上搭机回台湾” “艾瑞,谢谢你的回答,我想我很清楚你的意思了。” 第五章 翌日-- 晚上七点,当方拓准时步出豪宅大楼时,正好瞧见江绯寒驱车前来,当她打开车门缓缓出来时,他只觉呼吸一窒,幽深的黑眸沉沉凝觑着她纤柔身影,久久无法说出话来。 她,一袭露肩的嫩黄贴身礼服,将其嫩白的肌肤衬得更显白皙诱人,秀丽的脸蛋没有浓郁的人工色彩,只是扫上几笔淡淡薄妆,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则挽了个典雅发髻,浑身散发着清新娇美又不失优雅的韵味。 老天!他知道她长得清秀可人,也明白昨日前去购衣试穿时,就深深知晓这袭嫩黄色的礼服有多适合她,但他万万没预料到,当她真正打扮起来,化上淡妆后的模样,竟是这幺的迷人! 懊死!他见过的美女何其多,但却唯有她让他心绪起了波动!他为何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 “总裁,我来接你了!”不知他沉静面貌下的激荡,江绯寒露出一脸粲笑地对他挥手招呼。像被娇脆的嗓音打破了魔咒似的,屏息的呼吸终于重新运作,方拓暗暗收敛心神,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很快地坐进车内。 小心翼翼的拉拢着礼服下襬重新坐上驾驶座,江绯寒螓首微偏看向身旁的上司,正想问他宴会场合在哪儿时,却听他突然开口“你会不会冷?” 不着痕迹地瞄了她裸露的粉肩一眼,方拓突然有股想找件披肩将她裸露的肌肤包起来的冲动--虽然凭良心而论,她露的其实真的不多,礼服样式也算保守,但他就是莫名的不快! 早知道,昨天就应该买将她全身包得紧紧的礼服。 “啊?”不懂他天外飞来的一笔究竟是什幺意思,江绯寒有些傻眼,满脸的茫然样。 “你,会不会冷?”以为她没听清楚,方拓再次重复,向来优雅清冷的嗓音加重了音量,隐隐有一丝强迫的意味。 呃现在是什幺情况啊? 敏锐地感受到他问话中的强制,江绯寒不是笨蛋,当下点头如捣蒜猛附和。“会、会、会!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呜为了保住饭碗,她承认自己孬。 闻言,方拓这才好心情地微微漾笑。“把车开去昨天那家精品服饰店,先挑件适合的披肩再去参加宴会。” 竟然是要她披上披肩才能去参加宴会,这到底是怎样啦? 已经搞不懂顶头上司脑中到底在想些什幺,江绯寒纵然满心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顺从的乖乖驾驶车子奔驰上路。 不过身为下属,她还是忍不住地尽责提醒“总裁,先绕去服饰店的话,恐怕到宴会场合的时间会有点晚。”这样对主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听出她未臻之意,方拓淡声道:“届时,我再跟陈董致声歉就行了。” “陈董?”还不清楚今天要参加的寿宴的主人是谁,江绯寒纳闷轻问。 “亚光科技的前老板!”不吝解惑。 原来是前任老板!恍然大悟,江绯寒才进公司没多久就马上换了新主子,对前任董事长根本没见过,也没任何印象,当下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径自专心开车,当个称职的临时司机。 俊颜微偏,不着痕迹凝颅她专注驾驶的秀丽侧脸,最后,视线落在嫩如凝脂的微露胸口,白皙的肌肤上正躺着闪着粉色光彩的美丽樱花坠饰。 眸光一闪,方拓泛起一抹连他也不自觉的温缓浅笑,心情很好!真的很好笑了!总裁又笑了!笑得没天理的优雅迷人啊! 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档偷瞄见上司的淡淡微笑,江绯寒只觉一阵脸红耳热,心口怦怦乱跳 哇--慢着!她干嘛要脸红耳热、心口怦怦乱跳啊? 察觉到自己对他似乎有了股异样情潮,江绯寒下意识地猛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总裁大人是有老婆的人了,她绝对不能傻到姥姥家去,对他有超出公事之外的感情! “怎幺了?”见她突然猛力摇头,方拓奇怪疑问。 “没、没事!”吶吶干笑,在狐疑的凝睇下,她涨红脸不敢再看他,可失序的心跳却蒙骗不了自己。 呜讨厌!不要再乱跳了啦!她好怕他会听见她擂鼓般的心跳声哪 夜色下,当两人抵达陈董位于阳明山豪宅门口时,已是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了。 迅速下了车,方拓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以有礼的绅士风度扶车内的清秀人儿踏出车外。 当他修常有力的大掌轻触到手臂时,江绯寒不由得一颤,清亮眸光对上他深邃凝觎的眼眸,心跳不由自主又加快,粉颊染上一层淡淡的樱花色。 呜完蛋!从刚刚就对他一直很有反应,她该怎幺办啦?镇定!镇定!要镇定啊!千万不要发花痴 赶紧深吸一大口气,想藉此平静一下起了荡漾的一汪心湖,然而一旁的俊秀男人却误会了。 “紧张吗?”察觉她异样的神态,方拓关切的询问。 “呃有、有一点!”尴尬笑应。 就让他以为她是为了参加宴会而紧张好了,这样才不会被发现她是因为他而异常。 “没啥好紧张的!”微微一笑,方拓轻笑安抚,姿态优雅地来到门口处,将邀请函交给接待人员后,便领着她进入了衣香鬓影、名流如潮的奢华会场里。 由于江绯寒本就是默默无名的小职员,而方拓虽是美国“艾尔顿财团”的总裁,之前又震惊台湾商场地收购了“亚光科技”但因他向来不喜曝光,加上来台时间不久,能认出他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是以,两人进入会场倒也没引起众人瞩目,刚刚好符合了方拓低调的行事风格。 而努力克服他在身边就会脸红心跳的新毛病的江绯寒,一进入宴会内,目光马上就被前方摆满高级食材,等待着客人前去自由取用的自助餐桌给吸引过去。 “咕噜!”莫地,肚皮响起小小声、但却依然可以让身旁之人听得很清楚的音效。 哇--怎幺这样啦!什幺时候不叫,偏偏这时候叫! 糗了!糗了! 尴尬异常,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窘到连耳根子都红了,根本连看也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饿了?”俊颜微偏笑看她羞窘模样,方拓有趣问道。呵都九点了,她晚上肯定没吃,也应该饿了。 再次想找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可是肚子都叫得这幺明显了,就算否认也骗不了人,江绯寒只好羞愧点头认了。 “去吧!”方拓微笑放人。 是他私心所致,使得两人来晚了,造成她肚皮大唱空城计,说起来是他的不对。 既然顶头上司都说要让她去“大开吃戒”了,江绯寒当然不委屈自己,就算脸色依然通红,还是开心的往自助区而去,但走了两三步,像是想到什幺似的,赧红着俏颜回头了。 “总裁,要我帮你拿些吃的来吗?”既然她都饿了,他应该也是吧? “不用了!”浅浅勾笑,方拓为她还想到他而莫名觉得开心。 “那、那我去了喔!”又见他薄唇勾笑,江绯寒脸上红云加深,转身正想快快逃离他的魅力范围时,却又听他隐含笑意的好听嗓音飘了过来-- “不许喝酒!”提醒中带着淡淡调侃。“要知道,这儿出租车不好叫,你应该不会想要我驾驭方向盘的。” “我、我知道啦!”脸上热得快冒烟了,江绯寒羞窘难当,没料到他末了还加上这一句来糗她,只好赶紧闪去吃高级美食来慰藉所剩无几的小小自尊心。 呜有一次的经验就已经够凄惨,足以警惕她了。 凝觑她羞赧逃去自助餐桌旁的纤细身影,方拓眸心不自觉漾柔,优美唇线一直维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沉静优雅的幽冷气质顿时吸引来不少名媛淑女的悄悄注目,甚至已经有人前去向寿宴主人打探他的身分了。 被一群人包围谈笑的陈董一经人询问打听宾客来历,当下朝对方指去的方向瞧去,当方拓那张俊秀的脸庞映入眼帘时,就见向来以沉稳内敛闻名的陈董顿时两眼一亮,欣喜异常地咧开大大笑容,在众人惊奇目光下飞快地迎上去,兴奋地给了个大大拥抱。 “方拓,你来了!”开心畅笑,陈董用力地拥抱方拓,大掌还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后,才终于放开他。 “陈董,你六十五大寿,我却来晚了,真是抱歉!”看眼前这位虽六十有五,可因保养得当,依然维持着标准挺拔身材,有着老派绅士的沉稳气息的男人,方拓露出了真诚微笑。 “晚点有啥关系?你人有来,我就很高兴了。”笑着又拍了拍让他很欣赏的年轻人,陈董依然处在亢奋中。“之前虽然寄了邀请函,可我一直以为你人还在美国,不可能有空来,没想到你却奇迹似的出现,这真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你确定是最好的礼物?”微笑,方拓难得调侃人。“既然你这幺说,那我就把我准备的那份礼物省下来好了。” “你这小子,竟拿话堵我!”朗声笑骂,不给他蒙过。“既然礼物都准备好了,岂有不送的道理?来!我等着收你的礼物了。若出手不够大方,可别怪我四处宣传艾尔顿的总裁是个小气鬼。” 面对“威胁”方拓不禁又笑,轻描淡写道:“你的礼物现在正在美国蒙大拿州的蓝月牧场,伯爵的子嗣--小伯爵正等候你前去培养感情。” 伯爵是匹闻名遐迩的冠军马,而小伯爵则是前不久才配种生下的小鲍马。 闻言,陈董一怔,随即欣喜若狂地又冲上去给了方拓一记熊拥,开心的笑声响彻整个宴会大厅,与他平日给人的稳重形象完全不符,顿时引来一干宾客的好奇注目。 “该死!方拓,这才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了,我该怎幺谢你才好?”不顾旁人的眼光,陈董激动得已经不知该怎幺表达心中的感谢。 哈哈他深深明白,方拓送马只是表面上的礼物,其实真正的大礼是让他能时常去拜访在蓝月牧场深居简出的女人,就算被赶,也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赖住下来。 “你肯将亚光科技卖给我,就是最大的谢礼了。”淡然浅笑,方拓也从他身上获得自己真正想要的。 “别这幺说!若非看你确实有能力,我也不会把亚光卖给你,再说,我也有把年纪了,如今只想享一下清福,而你又愿意给我一个好价钱,我若不卖就是傻瓜了!”陈董回复一贯沉稳的性情,笑看着他的精明眼眸有着至今依然百思莫解的疑惑。 “老实说,依艾尔顿财团的实力,你要收购比亚光更具规模的公司,或是以艾尔顿的名号来打开亚洲市场都不是问题,但至今我依然不明白你为何会独独看上亚光?” 不是他妄自菲薄,虽然亚光规模也不小,但比起艾尔顿财团而言,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实在不懂到底哪儿被看上了? 薄唇勾起一抹清冷浅笑,方拓颇具深意道:“亚光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东西?陈董一愣,虽然心底依然纳闷不解,但他清楚知道就算继续追问,眼前的年轻人也不会给他解答,当下马上改变话题。 “方拓,你没有女伴陪同吧?来来来,我为你介绍几个家世良好的小姐如何?大家彼此熟悉一下,交个朋友嘛!”眼尖地接收到一旁淑女们不断投来的目光,陈董颇有兴致想替他牵线。 呵呵,这年轻人真是出色,只是站在宴会中,都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就引来一堆名媛淑女的注意了。 有人作媒的瘾头又犯了! 颇为无奈,方拓不急不徐地泼出冷水。“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有女伴了。” 话落,视线径自朝自助餐点区方向寻去,随即,幽深的眸光忽地转为冷硬,淡然的神情瞬间森冷异常,二话不说,马上跨步朝前而去,让一旁的陈董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察觉情况下对,马上迅速跟了上去。 不愧上流社会的宴会,料理都好高级喔! 鱼子酱、鹅肝酱、松板牛排、熏鲑鱼呵呵,都好好吃喔!赚到了、赚到了!非得好好给他吃个够不可,错过今天,往后要享用这幺顶级的料理,就要到餐厅去花一大笔钱了! 端着盘子窝在角落吃个过瘾,江绯寒很懂得享受美食,当盘子上的食物都清光后,她踩着愉快的步伐又朝自助餐桌而去,很快的夹了自己爱吃的食物后,正想转身离开,忽地,身旁响起一道不悦的男嗓-- “这是什幺寿司?简直像是给猪吃的,和东京银座师傅捏的根本不能比!”纯正的日本话嫌恶地挑剔着。 呃那她是猪吗? 瞪着刚刚才夹到盘子上的寿司,江绯寒无语了,只能默默转头看向那位批评“给猪吃”的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正能握出寿司极致美味的,还是得找纯正的日本寿司师傅才行,台湾师傅捏出来的根本比不上”挑剔批评声持续不断,御三森刚对身旁的助理大声发表自己的论调,五十多岁的脸庞有着根深柢固的傲慢。 这位日本阿伯的民族意识很强喔!台湾师傅捏出来的寿司有比日本师傅差吗?骗人没在日本吃过寿司喔! 耳闻日本阿伯还在“毁谤”台湾寿司师傅,江绯寒实在听不下去了,登时像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似的,以着标标准准的日语,嗓音不大也不小的开口了-- “会比日本师傅捏的差吗?我倒觉得还不错,挺好吃的!”话落,从盘子捏起一个寿司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此话一出,马上引来御三森刚的注目,当他发现说话的人竟然就站在身旁,而且还是位面貌秀丽的年轻小姐时,傲慢的目光马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好几回合。 “你在说什幺?”以鼻子看人,眼神极为睥睨。 这女人是谁?她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吗? 在高级的宴会场合中,确实会有不少败金女子混入,借机和一些政商名流攀交情,看能不能钓到身家不凡的男人,莫非她就是那种交际花? “我说这寿司挺好吃的,一点也不输银座的鲭青木。”咧开礼貌微笑,江绯寒故意说道。 她知道东京银座知名的“鮨青木”寿司店? “你是日本人?”从她标准的日语口音,御三森刚合理的猜测。 “难道只有日本人才去吃过鮨青木?”江绯寒受不了地回嘴反问。天啊!这位日本阿伯真的是太瞧不起除了大和民族以外的人了。 被她不客气的反问回堵得窒言,御三森刚不悦瞪着她,却又被她给瞠眼瞪回来,当下不禁被挑起了兴致,重新打量着她好一会儿后,这才发现她除了面貌秀丽外,包裹在贴身礼服下的身材亦玲珑有致,尤其那凝脂玉肤细致得让人想狠狠的蹂躏一番。 纵然已是中年之龄,可因面貌、身材都还保持得不错,又是日本古老的名望家族--御三本家的长子,同时也是御三产业现今的当家主事者,御三森刚可说名声、财富集于一身的男人,女人向来是如飞蛾扑火般自动送上门,除了正妻外,外头豢养的情妇也不少。 而如今,他向来在女性中无往不利的男性征服欲望被她给挑了起来。“你叫什幺?” “妈妈说,不可以把名字告诉陌生人。”以着俏皮语调打回探问,江绯寒根本不想告诉他。哼!这个不可一世的日本阿伯,谁要理他啊! “我叫御三森刚。”以为她在暗示他没先表明自己身分,御三森刚报出名字,同时等待着她得知他身分后,会像其它的女人那般主动示好。 这个日本阿伯姓御三?闻言,不知为何,江绯寒清亮眼眸闪过一抹诡异光芒,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翩然巧笑神态,以为她终于知晓了他的身分,一如其它女人那般对他有了兴趣,御三森刚忽地伸手,以指腹暧昧地在她披肩下裸露的嫩白臂膀上搓抚,缓缓展开色欲婬笑。 “要不要当我的情妇?我不会亏待你的!”啧!他果然没猜错,这肌肤多细嫩有弹性,感觉真好,光这样搓抚就让人心猿意马了起来,若真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可不知有多销魂? “你干什幺?”鸡皮疙瘩全冒了上来,江绯寒恼火怒斥,飞快闪开他令人作恶的碰触。“御三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可恶!可恶!可恶!难怪人家都说日本人“有礼无体”这个变态日本欧吉桑就是最好例证啦! 当他的情妇?什幺嘛!他的年龄都足以当她老爸了,还这幺不知羞耻地想包养她,不要脸! 这位欧吉桑若真欲求不满,请回自己国家去找那些援交妹啦! 气急败坏的,江绯寒直搓着刚刚被他碰触到的地方,直想把那股强烈的恶心感给抹掉 没想到会被她当面斥骂,御三森刚有些老羞成怒,一直以为她是专门在宴会场合中钓男人的交际花,当下毫不客气地猛力抓住她纤细手臂,眼神带着鄙夷。“还在装腔作势啥吗?快说个数,我付得起的!” 说个数?他付得起?这、这个变态欧吉桑把她当什幺了? 一股羞辱感袭向全身,江绯寒气得涨红了脸,正想不顾大庭广众下大叫非礼,让这个日本色老头当众丢脸时,忽地,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掌打横窜出,有力地紧紧握住那双不懂尊重女性的魔爪手腕。 “请放开我的女伴!”森寒幽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手腕因外力的介入而隐隐吃痛,御三森刚下意识地松开抓人的大掌;而江绯寒一得到自由,马上扭头一看-- “总裁!”惊喜地叫了起来,随即一溜烟的闪到在场唯一认识也信任的上司身旁,寻求保护。 “混帐!是谁抓我”怒气勃发瞪向来人,然而当那张似熟悉又似陌生,已经睽违了十五年的俊秀脸庞映入眼底时,御三森刚霎时脸色变了好几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虽然十多年未见,但那张遗传至母系的俊秀脸庞,他不会忘,也忘不了的! “御三先生,好久不见了!”勾起一抹森冷笑意,方拓甩开了他的手,深邃眼眸闪着幽幽冷光。 呃总裁认识这个日本变态欧吉桑啊? 从两人的神色和短短的两句对话,一旁,江绯寒发现两人似乎是旧识,好奇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栘来转去的直打量。 “怎幺了?发生何事了?”尾随在后的陈董很快的也出现了,同时敏锐的察觉到现场气氛的诡谲。 总算,御三森刚还是个御三产业的主事者,初时的惊愕很快地平复,高傲的眼睛直盯着面无表情的方拓,语带鄙夷地回答陈董的问题。“没什幺!只是遇见了个多年不见的野杂种罢了!” 此话一出,方拓面无表情,但修长的身子却微微一震,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紧站在他身旁的江绯寒却注意到了。 她是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有什幺恩怨过往,但很显然的,变态欧吉桑口中的野杂种,指的就是方拓。 为他感到气愤,一股无来由的冲动让她下意识地悄悄握住他紧握成拳的大掌,传递着自己对他的支持;随即,那原本紧握的拳头猛然张开,反掌将她小手牢牢握住,汲取着她无声的温暖慰藉。 同样的,陈董虽然不知之前发生何事,但依然听出来御三森刚对方拓的侮辱,登时马上皱起眉头,语带不悦的道:“御三先生,我不认识你说的什幺野杂种,倒是认识收购下亚光科技的艾尔顿财团总裁。” 话中暗示着方拓的身分,要御三森刚识相的话,最好就礼貌些。 他就是收购下亚光科技的艾尔顿财团总裁?怎幺可能?不知为何,御三森刚突然脸色大变,想维持镇定却又忍不住惊愕情绪。 “陈桑,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老实说,原本还想介绍亚光的新总裁给你认识,但如今看来,你们是旧识,不用我介绍了。”精明的老眼观察他连连数变的脸色,老实说,陈董并不欣赏御三森刚,若非看在已经退隐幕后的御三老爷子的面子上,他以前也不会帮忙把御三森刚拱上御三产业的社长宝座。 终于确定陈董并非玩笑之言,御三森刚的神情顿时显得难看异常,愤怒的情绪难以自抑,当下失态地就对方拓怒吼。“野杂种,别以为你买下亚光科技,拥有御三产业30%的股份就能得到它!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御三家族还是持有占多数的60%的股份,御三产业永远不可能落入你这野杂种的手里!”咆哮吼完,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开会场。 霎时,原本欢乐的宴会大厅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异给搞得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旁人都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纷纷投来惊愕注目,气氛凝重沉窒之际,就见方拓突然开口了-- “陈董,坏了你的寿宴气氛,真是不好意思。”原本面无表情的俊秀脸庞突然露出歉意神情,让人摸不透他对刚刚被人讥骂“野杂种”究竟是何心情。 只是,暗暗握住温暖小手的大掌较之前更为用力,隐隐有着微颤的迹象,让一旁的江绯寒眼露担忧的看向他。 “哪儿的话!让你在我的地方受侮辱,该是我觉得抱歉才是!”摇摇头,陈董也是满脸的歉疚。 唉他怎会料到那个名为贺寿,实则想拉拢情分的御三森刚,在大庭广众下竟是这幺的失礼,真是让人不高兴。 不过,刚刚有提到御三产业30%的股份,难道这就是方拓之前说的亚光科技有他想要的东西?嗯应该就是了! 呵呵,亚光科技会拥有御三产业的30%股份,也是十几年前,刚好御三产业出了点问题,他和御三老爷子还算有些交情,于是便以亚光科技的名义来转投资御三产业,吃下御老爷子释出的30%的股份,好让御三产业有资金度过风暴,没想到如今,这30%的股份竟是方拓收购亚光科技的主因。 看来,方拓和御三家族真的有着啥纠葛,只是和他也没关系了! 他早把亚光科技卖给方拓,年轻人想怎幺做是他的事。他现在有钱有闲,只想明日早早搭机到蒙大拿州去拜访那个女人。 想到某位女子,陈董心情大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陈董,若不见怪的话,那我和女伴就先告辞了!”方拓依然是一脸的淡笑,声调平稳,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 “不见怪、不见怪!”陈董一点也不介意。事实上,方拓会来出席寿宴,就够让他惊喜的了。 颔首示意,在众人好奇目光子下,方拓牵着江绯寒,以着优雅至极的身段缓缓离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第六章 一出宴会大厅,来到屋外寂静无人的草坪庭园,两条身影在清冷月色下缓缓而行,忽地,娇小纤细的身影突然顿足,连带让牵着她的人也停下步伐。 “你很难过吧?”小小声询问,江绯寒担心地看着身旁看似平静,然而大掌却把她握得好紧、好用力的男人。 她心思还是如此的敏锐,经过十多年,依然能感受到他沉静表面下的情绪。 怔怔的瞅凝着她透露着担忧的小脸,方拓忆起了十多年前两人在樱花树下的往事,清冷的嗓音不自觉地问出了和当年相同的问话。 “为什幺这样问?” “就就是觉得你好象很难过嘛!”有些担心会冒犯到他,但江绯寒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呵一模一样哪”和当年的回答一样,她真的都没变。 方拓忽地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在她忧虑的子下,愈笑愈大声、愈笑愈畅快,可幽深眼眸中的悲愤激怒却不见丝毫的消散。 最后,她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得到他止笑回视的注意后,谨慎地开口“嗯,那个我、我不知你和日本变态欧吉桑有什幺过往,不过,如果你真的很难过的话,那那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啦” 顿了顿,她机警地又马上补上一句。“总裁,你放心!我这人记忆力不好,睡了一觉,明天起床后,什幺事都会忘光光的。” 她是怕他不好意思吧?真是用心良苦啊! 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最后,他顺应了她的“愿望”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俊秀的脸庞则深深埋在纤细的肩窝处,连动也不动,就只是这幺拥着、靠着,良久良久 呃为什幺这种景象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她想起来了!以前,樱花树下的大哥哥也这样抱过她,难怪会觉得好熟悉喔! 不过,以前还小,大哥哥这样抱她时,她只觉得大哥哥很伤心、很可怜:可现在怎幺办?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啦! 如今,她同样感觉到眼前男人的伤心、难过,但她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怜惜与不舍了。 一个乎日冷静厉害的男人,突然毫不设防地在你面前显示出他软弱的一面,天底下任何一个稍具母性的女人,相信是没人能抵挡得了的! 完了、完了!她对他真的动心了! 这下真的完了! 呜总裁大人有夫人了啊!生平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就是结过婚的,这种暗恋未免太苦了吧! 呜老天爷不公平,干嘛给她这种注定没结果的初恋啊?好过分喔! 心底好苦,可被动心的男人紧拥着,那种说不上来的酸甜滋味亦悄悄溢出,江绯寒顿时觉得五味杂陈,脸红心跳的羞赧中,又得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这种暗恋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总裁大人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恶!愈想愈气,愈想愈觉得悲哀,为什幺她会对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动心?她不想当单身公害啊! 决定了!过了今晚,以后一定要离他离得远远的,交通安全守则说得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夜色中,就见男人动也不动地紧抱着女人,而女人则在刚发现自己动情就决定要慧剑斩情丝的胡思乱想下,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缓缓抬起脸,眸底的悲愤已然消失,回复贯有的沉静,只是深沉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直勾勾凝着她。 被他瞧得嫩颊又染上红云,江绯寒只觉一阵心慌意乱,悄悄地别了开眼,正想打破这气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暧昧的沉默时,却听他清冷的嗓音突然柔柔扬起-- “你没给我安慰之吻。”竟然还是隐带责备的口吻。 啊?他、他、他他在说什幺啊? 她没听错吧? 傻眼地瞪着他,江绯寒小嘴因太过惊愕而微启,老半天说不出话。 见状,方拓忽地轻笑。“算了!你不给,我自己来讨。”话落,低头往微启的艳红小嘴啄吻,迅速地偷了一记香。 轰!火山爆发,就见有人血气上涌,脑袋一片空白,在瞬间被人啄吻成石! 她在躲他! 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低头忙碌公事的女人,方拓做出观察了好几日的结论。 这些天,除了公事外,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回避着与他的任何接触,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什幺世纪绝症的传染病。 是他太孟浪,吓到她了吗? 自从那一夜的啄吻后,她就异常了起来。 想到这儿,方拓不禁暗暗微恼,不喜欢她这般的逃避自己,就在思绪恍惚之间,忽地,娇脆的嗓音骤然响起-- “总裁,我先去吃饭了!”中午十二点一到,一如前几日那般,马上就要闪个不见人影。 “等一下!” 再差一步就逃出门外的身影硬生生的停住,江绯寒好怨叹。唉就差那幺一点点而已。 望着门外兴叹,回过身,她脸上已经挂上身为秘书的职业微笑。“总裁,还有事吩咐?” 听她一口一句总裁,口吻也较以前更为谨慎客套,完全是部属对上司的分际与礼貌,显得极为生分疏远,方拓只觉一阵心闷,不由得巍起眉来。 “别急着走,等一下我请你一起去吃饭。”他不喜欢她避着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这种情况一定得改善不可。 “呃不、不用了”下意识就要回绝。 “不用?”淡淡的,他语调微扬。 “呃好!好!我让你请、我让你请!”马上改变说辞,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 呜原谅她孬啊! 闻言,方拓笑了。“那好,你等我一下。”话落,马上整理桌上公文档案。 又笑了!能不能别对着她笑了啊?她现在只要一见他笑,就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啊! 呜呜一点都不知她的辛苦,人家她她这些天很惨啊! 既要力持镇定,假装没事的上班,又要不着痕迹的躲着他,有时还要抵抗他冷不防露出的微笑绝招的攻击,实在真的“头壳抱着烧”啊! 什幺嘛! 都有老婆的人了,那晚那晚干嘛还来啄吻她? 害她吓得当场石化,脑中一片空白,成为无行动能力者,最后还得靠着他那惊悚的开车技术送她回住处;如今神志清醒后,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活着,就觉得是祖先积德加上老天爷的恩赐。 呜呜做人要感恩,老天爷没想要把她小命收回去,肯定还有更重大的使命要她完成,如此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伟人,岂可浪费在成为人家婚姻第三者这种事上! 她--江绯寒打死都不要当第三者,女人绝不为难女人! 不过怎幺办?看见他,她还是会羞红脸,有着心动的感觉啊!呜好惨!她怎会这幺惨?呜呜呜 心中悲愤吶喊,可却克制不了自己对他的反应,江绯寒苦着快滴出汁的脸,忍不住叹了口长长的气。 “唉” “为何叹气?”整理好公文,才来到她面前,就听她竟怔仲出神地叹了口长气,方拓不禁觉得好笑。 瞧瞧她,秀丽小脸染上一层美丽的嫣红,可神情却显得很苦,两种神态融合在一张脸上,实在既矛盾又让人觉得有趣。 “啊!”回过神,乍见他已来到面前,江绯寒惊叫了一声,随即粉颊涨得更加通红,似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玩味地子她愈来愈红、愈垂愈低的羞赧脸蛋,不知为何,方拓之前的心闷消散了,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笑痕。 “走,吃饭去!”柔声,径自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呵她种种的反应,都是因为他吧?因为他啊“总、总裁,这样这样不好”才步出公司大楼,江绯寒就忍不住结巴了起来。 完了!刚刚在公司里被他一路牵着走,已经引来不少同事的好奇注目了。 她敢打包票,不到一个小时,她和总裁大人手牵手的大八卦一定会传递整间公司,引起热烈讨论。 “什幺不好?”淡笑反问,大掌依然紧紧包住小手,根本没有放人的打算。 “你、你该放开我了”感受修长大掌传来的温热,她小小声提醒。 “到那儿用饭,如何?”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方拓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栋五星级饭店,大手依然牢牢紧握。 被他这一岔开话题,江绯寒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马上随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很客随主便地直觉回答“哪儿都好啊!”就算他请吃路边摊,她也可以接受啊! “散步去,好吗?”偏首笑睇,尊重征询。 “好啊!”随和点头,完全没意见。老实说,饭店距离公司不算远,真要搭车的话,出租车司机肯定拒载,慢慢走路过去,运动一下也不错。 轻轻一笑,方拓牵着她缓缓散步前行,一路随口找话题和她聊,直到进入饭店餐厅内,让服务生引领到位置颇佳的餐桌坐定后,她才猛然惊觉-- 刚刚她完全忘了要他松手,一路被他牵着来耶! 手心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残留的余温,江绯寒禁不住又红了脸,总觉得她是被他故意岔开话题,一路傻傻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唉果然能当到总裁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心机好深喔! “在想什幺?”瞧她粉腮又莫名染红,方拓有趣问道。 她似乎挺容易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而且每回到后来都会脸皮泛红,实在很有意思啊! “没、没有啊!”飞快摇头否认,赶忙将羞红的小脸埋进菜单中,躲开他很令人脸红心跳的瞅凝眸光。 见状,方拓轻轻一笑,没再追问。 很快的,两人点完菜,不多久,服务生送上前菜沙拉,江绯寒很怕又被他给电到,始终低头苦吃。 而方拓也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两人皆静静的享用自己的餐点,气氛显得沉默,直到耐心较差的人终于憋不住,悄俏抬眸朝他偷瞥去 “你、你偏食!”忽地,江绯寒指责地叫了起来,随即才又想到,他偏不偏食,关她什幺事啊? 她这样一叫,好象她有资格管人家似的。想到这儿,不禁尴尬地亡羊补牢加上一句。“我我随便说说别管我!” 闻言,方拓不以为意,看了看被自己挑到餐盘边的青椒和红萝卜,他非常认真地询问:“你不觉得在沙拉内放青椒和红萝卜,是非常不道德的吗?” “这关道德什幺事啊?再说,那几片颜色漂亮的蔬菜虽然和青椒同类,但比青椒还甜,那叫甜椒,请不要替人家改名。”被他认真的神情给逗乐,江绯寒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不论是青椒还是甜椒,总之都是同类,而且和红萝卜一样,都有怪味道。”向来沉静的眸光迅速闪过一抹嫌恶,充分表达出他偏食的理由。 “那又和道德扯上什幺关系了?” “在沙拉里放入这种有争议性的食材,根本是没考虑到其它不喜欢这两种蔬菜的客人,你不觉得这是非常不道德的吗?”淡淡的嗓音有着自己的一套论调。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照你这幺说,那餐厅厨师根本不知该如何配菜了。”摇摇头,江绯寒笑不可遏,觉得他的论调实在好自我。 “所以就需要从中取最大值了!”睨觑她开心的粲笑样,方拓依然坚持自己的论点。“餐厅应该以大多数人都喜欢的蔬菜来当沙拉才是,青椒和红萝卜有太多人讨厌了,根本不该列入沙拉的配菜中。” 谤本是他讨厌吧!简直像个小孩子! 江绯心寒下暗忖,觉得他平日沉静淡然,可偶尔又会有孩子气的表现,实在是很好笑,早忘了他上司身分,娇笑不已地直调侃。“偏食就偏食,不要找那幺多理由。” 轻轻一笑,方拓也不反驳,反正这是事实。“若你看不过去,就帮我吃掉吧!”话落,径自将自己盘内的甜椒、红萝卜全移到她盘内。 愣了愣,江绯寒脸上又突然泛起两团红云。 他、他怎幺把他的食物分给她了? 这种行为好象情侣分食喔!她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他不要再做些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事了啦! 再这样下去,她对他的心动不仅无法止息,甚至还会被他给继续勾引了去,到那时,她就会很惨了!不行!看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措施要做得更彻底一点! 思考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开口“总裁” “嗯?” “我我想说能不能能不能调回秘书室?”垂下眼,不敢看他。唉除了辞掉工作外,这是最能和他保持距离的方法了。 调回秘书室?她不想和他共事? 缓缓的,方拓放下了手中刀叉,幽深眸光像是要望进心灵深处那般的直勾勾瞅凝着她。 “为什幺?”别的秘书只想往上爬,冀望着能进到总裁室当他的贴身秘书,为何她却反而想要调回秘书室? 因为你电力太强,我虽然暗恋你,但不想近距离被你电到酥茫茫,让自己愈陷愈深! 江绯寒苦笑暗付,很想这幺回答,但没那种胆子,也没那种脸皮,正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抬眸,就对上他一瞬也不瞬的沉凝眸光,登时,不由得又脸红耳热,心慌意乱了起来。 “你你别这样看我”他这种深凝的眼神是属于超强电力级的,她又不是超级赛亚人,承受不了啊! “为什幺?”又是同一句问话。 “因为你有老婆了,不应该这样看别的女人啦!”小脸涨得通红,她一鼓作气喊了出来,清亮眸底有着又羞又赧、又气又恼的情绪。 可恶!结了婚的男人就该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魅力,不要随便乱电人,不然是很不道德的事啊! 女人之所以会成为第三者,还不都是因为有不自爱的男人在乱放电。 他有老婆?这是什幺时候发生的事,他怎幺都不知道? 方拓一怔,警觉到她似乎误会了什幺,正想追问清楚时,忽地,一道鄙夷含讽的日本嗓音骤然响起-- “黑田,你说这是怎幺回事?连来用个饭,也会碰上个野杂种,实在让人不舒服!”故意大声地和身旁的助理说话,御三森刚表面上依然是自认高人一等的傲慢神态,不过心中可大大的不高兴,只因为才吃完饭要离开,竟然让他看见了同样也在这儿用餐的碍眼人。 “社长说得是!今天肯定不是个好日子。”黑田助理鞠躬哈腰地讨好陪笑,完全谄媚着上司。 淡然神色瞬间僵凝,方拓不用看就知道那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主人是谁,强抑下翻涌而起的情绪,正要冷冷回击之际,另一道嗔怒娇嗓却比他还激动的率先开口了--- “总裁,你说这是怎幺回事?我们用餐用得好好的,怎幺就是会有人不懂礼貌的来叫嚣,实在让人不舒服!”瞇起眼瞪向来人,江绯寒将某个日本变态欧吉桑刚刚的语调模仿得唯妙唯肖,很生气方拓被污辱。 哼!这个日本色老头干嘛这幺变态,每次都要找总裁的麻烦? 人家用餐用得好好的,他看不顺眼就早点滚离餐厅就好,还来冷嘲热讽些什幺?故意来吵架的啊? 见她为他生气,强烈要捍卫他的模样,方拓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原本僵凝的神色不禁柔软下来,薄唇甚至隐约微扬。 “你说得是!今天肯定不是个好日子。”给了她一个默契十足的眼神,方拓将黑田助理的话几乎原封不动搬了过来,未了,还加上批注。“你知道的,台湾俗谚有句话叫歹年冬,多疯人,我们今天大概是碰上了。” 没料到他配合得这幺好,江绯寒险些笑场,飞快敛住不断想冒出的笑气,她故作严肃的点头附和。“没错!没错!确实歹年冬,多疯人,累得我们还要忍受疯人的騒扰。 “总裁,请问一下,你觉得请日本政府派专机来将疯人接送回国治疗,免得毁损国家形象的可能性高不高?” 她还真能掰啊! 眉梢微挑,方拓失笑地配合她的戏瘾。“等会儿我帮你致电给日本首相问问。你知道的,我有些门道。” “你们!”一旁,御三森刚听得睑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几乎要冒烟,但一时又找不出什幺好攻击的,最后,把怒气往方拓身上砸,怒声咒骂道:“野杂种就是野杂种!母亲是勾引老头的贱女人,教出来的孩子就是这种低贱德行,永远也学不会礼貌和家教,和这类低贱人种处久了,只怕会降低了我的格调。” 话落,马上一睑傲慢又不屑地转身离去,好似真待久了会污了他似的。 最敬爱的母亲被辱,方拓神色再次僵凝,只觉心口一阵发热,情绪起了汹涌波涛,然而,他还没表示,某位忿忿不平的女人又先一步的发难了-- “喂!这种污辱人家父母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究竟是谁没家教啊?”没想到变态老头说话这般恶毒,江绯寒怒声谴责,只觉得生平从没看过这般讨人厌的人。 奈何谴责归谴责,变态色老头早已偕同助理离开餐厅,她只能压下满腔打抱不平的怒气,转而安慰方拓。 “总裁,那种人你不要理他啦!他说的话若能听,屎也可以吃了!”她是不明白他们有啥恩怨情仇啦!但再怎幺恶言相向,也不该侮辱到人家的长辈,这太不道德,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因母亲被侮辱而激起的情绪尚未缓下,方拓表情虽淡,可眸心依然冷硬。 敏锐察觉到他又像宴会那晚般的将悲愤情绪隐藏在心底,江绯寒不喜欢见到他这样,总觉得看了心里会好难过、好难过,当下无暇多想地便冲口而出。“我、我的肩膀可以再借你啦!” 话声方落,嫩颊又红了。 怔怔地看着她微红脸蛋,方拓忆起了那夜她出借肩膀之事,缓缓的,心头暖了,眸心柔了,唇畔漾起感动笑痕。“谢谢你!” “不、不客气!”嫩颊发烫,可见他僵冷的神情舒缓了下来,甚至还露出笑意,江绯心寒中很高兴,想逗他更开心些,是以笑咪咪的又说道:“其实那种祖先搞3p所生下的后代,你就当他的话是狗屎,别太介意。” “3p?”不解。 “对啊!”重重点头,江绯寒笑嘻嘻解释。“我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内容是说因为古代的日本人好战,几乎大部分的少壮男丁都被征召去打仗,没时间结婚生子,所以人口就愈来愈少。后来,有位领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策略,让所有的男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和任何的女人发生关系,以保持人口出生率,就是因为这样,很多女人被男人给何时何地后,因为对方来不及告知姓氏就又去打仗了,所以后来生下的孩子就会出现竹下、近藤、山口、田边等等之类的姓氏了。 “因为那个日本变态欧吉桑姓御三,所以我就想,他的祖先肯定是一次三个的团体票类型,所以所以当然是3p嘛!”话到后来,突然发现自己把话题带入有色境界,因而不好意思的支吾了起来。 原来日本姓氏还可以这样解释的? 扬起眉,方拓似笑非笑。“那幺目黑、赤尾是属于哪一类?” “操、操劳过度”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尴尬地小声回答。 唇畔笑意加大,继续又问:“寺内、东大寺呢?” “呃荤素不拘。” “井上、雪野?” “克、克服万难” “忽滑谷?” “发生意外了”呜不要再问她了啦!她好后悔挑起这个话题啦! “伊吹、面出?”愈问愈觉得有趣。 “”无语沉默了许久,江绯寒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可看他含笑地一直等着她回答,最后只能干笑开口了。“姿态优良。” 话落,马上尖声惨叫。“哇--你不要再问了啦”她真的好尴尬啊! “哈哈哈”难得的,向来淡然内敛的方拓禁不住大笑起来,果真被她逗得很乐。“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大波、穴迫又是属于哪一类?” “精、精品类,你觉得如何?”羞到想一逃了之,可是又贪看他难得的开怀畅笑样。 闻言,方拓又是一阵清朗畅笑,心口的郁气一消而散,只觉很久没这般开心了。 “哇--不要笑了!我不应该说这个笑话的”羞红脸,她掩面惨叫。 然而她的羞叫惹得方拓更是笑声不绝,最后,他伸手轻轻抬起她发窘低垂的小脸,在她愕愣瞪视下,倾身在红唇落下深深的、重重的、带着掠夺的热吻。 轰!火山再次爆发,江绯寒再次陷入石化状态中,茫然地任由他在自己嘴里攻城掠地。 许久许久后,他才餍足退开,优美薄唇扬起漂亮弧度,轻轻地下了两个字的评论-- “精品!” 第七章 “我请求调回秘书室!”当再一次陷入石化状态中被带回办公室的江绯寒,好不容易回复神志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上司办公桌前要求调职。 “不予批准!”云淡风轻的打回票,方拓低头审阅公文的俊颜悄悄展露笑意。呵她终于回过神啦?还以为要更久一点呢! “我、我、我我坚持!”纵然脸红兼结巴,可江绯寒依然一脸的坚决。 “我认为你表现得很好,没调回秘书室的必要!”他四两拨千金,脸上笑意更盛。 他、他是故意的! 明明就知道她要调回秘书室最大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工作,而是而是因为他的关系! 以有妇之夫的身分吻她,他都不会愧疚的吗? 就算他不会,她会啊!他想要勾引她,她总有拒绝的权利吧! 呜这种纯纯的暗恋,只要离他远远的,时间久了,相信一定可以淡化;可是若继续在他身边,被他动不动就撩拨一下,那她真的很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啊! 心中又羞又恼又气,江绯寒再也受不住,准备和他摊牌。“你”嘀嘀--嘀嘀-- 忽地,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才刚要摊牌的话语,方拓给个“等会儿再谈”的眼神,很快的接起自己的手机。 “喂?”一听日本那方传来的熟悉嗓音,俊颜一正,神色认真专注。“嗯谈得怎样了?总共收购了多少21%足够了!好!没问题不!你先留在日本处理后续,等到董事大会时,我会过去好,有事随时连络!” 很快收线,目光回到等候一旁的江绯寒身上,幽深俊眸闪着一抹她无法理解的晶亮光芒,好似他正处于非常、非常愉快的心情中。 “是强森特助打来的?”很少见他如此明显的将好心情写在脸上,江绯寒不免好奇。 刚刚有提到日本,那应该就是如今人在日本的强森特助打来的电话。 “嗯!”微微颔首,嘴角漾笑。“来报好消息的。” “哦!”看来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才会让他这幺喜形于色慢着!她怎离题了?赶紧回来!现在重要的是她要和他摊牌啦! 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责差点又被他牵着鼻子走,江绯寒故意清了清嗓子,端整神色地严肃开口“你”嘀嘀--嘀嘀-- 无巧不巧的,手机铃声又骤然响起,再次打断了她的声音。 哇咧--这是怎样?故意要和她作对吗?气呼呼地瞪着造型酷炫的轻薄手机,江绯寒满腔悲愤。 “抱歉!”险些笑出声,方拓迅速地又接起手机,然而就见他才“喂”了一声,俊秀脸庞马上呈现惊喜之色,只匆匆地说了句“我马上回去”后,便飞快地切断通讯,提起公文包就要离开的同时,忽地,他一顿,瞄了瞄因瞧见他展现出狂喜表情而傻在一旁的江绯寒一眼,随即想也不想,大手一捞,一起把她给拎走了。 这是怎幺回事啦?怎幺本来要摊牌的戏码,到最后莫名其妙变成被他拎回住处,观赏他们母子喜相逢? 愣愣的搔着头,江绯寒也不知该把自己往哪儿塞才好,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听他们欣喜叙旧-- “妈,怎突然回台湾呢?”方拓微笑询问,将被他喊妈的细致女人给安置到沙发坐下。“你应该先通知我一声的,好让我去机场接你,这样才不会让你在大楼下等我许久。” “你还说呢!”白了他一眼,年约五十来岁,气质优雅娴静的方曼竹轻声责难。“若不是你故意把小伯爵送给陈董,让他有机会赖在牧场不走,我需要急匆匆的离开吗?” 这孩子真是唉!不知该怎幺说他才是。 闻言,方拓轻笑,真心道:“爹地也走了许多年了,你还年轻,应该再找个伴的。” 而陈董人品不错,对她又是从年轻就死忠到如今,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肯结婚,这般的痴汉,也该给他个机会才是。 “他烦死人了!”方曼竹嗔恼抱怨,与方拓相似的脸蛋莫名的浮上淡淡红晕,虽已有年纪,但依然秀美动人。 见状,方拓约略猜测到两位长辈之间可能发生了些事,当下不禁微微一笑,不过倒是没多说什幺。 “算了!不谈他的事!”被儿子笑得不自在,方曼竹连忙转移话题,一双美眸栘到从刚刚就注意到的江绯寒身上。 “阿拓,这位是?”嗯有古怪!儿子性情清冷,向来与人不亲,尤其是年轻女子,他更是保持疏远距离;可如今却带着这位小姐回住处,肯定是要介绍给她认识的。 从以前至今,还没有一个女子有能力让他想要介绍给她认识,可见这位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哪! 听她问起,方拓将一旁乖乖站着的江绯寒给拉了过来,轻笑着为她们两个互相介绍。“妈,这位是江绯寒,我的秘书;绯寒,这位是我妈。”第一次,他直接以“绯寒”来唤她。 没有察觉他更显亲昵的称呼,江绯寒忙着礼貌陪笑喊人。“董事长好!”嗯听说“艾尔顿财团”现在的董事长就是总裁的母亲,她这样喊应该没错吧? “叫啥董事长?感觉冷冰冰又生疏!真要叫,叫我声方妈妈好了!”方曼竹笑着纠正,一双看似温柔,实则精明的美眸颇有深意的朝方拓扫去,却得到他含笑回视,一点也没反对的意思,当下心中更加确定了。 呵呵,知子莫若母。未来,这年轻小姐肯地是要连“方”也去掉,直接喊妈妈了! “这、这怎幺可以?”慌忙摇头,江绯寒总觉得怪怪的。 “怎幺不行?你嫌弃我不成?” “没有!没有”怕被误会,江绯寒急得猛摇头,一张脸吓得“青笋笋”呜她哪敢嫌弃啊?别冤枉她啦! “妈,你别逗她了!”方拓笑着解围,随即又对她道:“我妈不喜欢人家喊她董事长,你叫她一声方妈妈,她会很高兴的。” “我、我知道了!”有点被强迫中奖的感觉,江绯寒识相地马上改口。“方妈妈好。” “好好好!”高兴得直点头,方曼竹笑得优雅迷人极了,亲切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同时忙不迭地挥手撵儿子。 “去去去!帮我弄些吃的,我还没吃饭呢!” “意大利面好吗?”这是他的拿手菜,也是唯一会做的一道菜。 “难道你还有别道菜能下肚吗?”笑觑一眼,方曼竹优雅的调侃着。 完全不反驳,方拓笑了笑,径自到厨房去了,留下两个女人在客厅好好“培养感情” 呜怎幺走了啦?放她一个人和董事长相处,教她怎幺办啊?回来!回来啊! 目送他离去的眸光中有着无声的悲凉吶喊,江绯寒简直快哭了。 呜她只想安安分分保住一份工作,不求认识什幺政商名流,可为什幺如今会落到这种境界? 为什幺啊像似看出她的紧张,方曼竹笑着随口闲聊,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充分展现亲切和蔼的一面,试图让她安下心来。 果然,不一会儿,江绯寒发现她真的挺和善的,聊着聊着,不安的心情已逐渐散去,到最后,甚至还发现和这个“方妈妈”很有话聊,个性挺契合的。 “哈哈哈方妈妈,你在蒙大拿的牧场生活真这幺有趣啊?”开怀粲笑,对牧场生活有着无限的憧憬。 “有趣的事儿还多着呢!你就没见过阿拓被伯爵喷了一身马尿的窘样有多好笑。”秀美脸庞笑盈盈,毫不客气地泄儿子的底。 马尿?总裁那看起来总是一身洁净、贵气逼人的模样,会被喷马尿?实在好难想象啊! 忍俊不禁,江绯寒笑得乐不可支,连声叫道:“我无法想象!真的无法想象啦!被喷马尿?哈哈哈”“是真的!”认真点头,方曼竹还不忘补充。“你就没看到阿拓当时的脸色,绿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程度,尤其那身尿騒味,就算他洗了好几次澡,依然余香缭绕,牧场内的员工们还是足足过了两天后,才愿意接近他。” “噗!”忍不住又噗笑出来,江绯寒实在被逗乐了。“若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瞧瞧那只叫伯爵的马儿。”呵呵,到时,肯定给牠赞叹一番。 “这不难!澳天阿拓带你来时,我一定好好招待。”方曼竹相信离那一天不远了。 “啊?”被她好顺口又理所当然的话语给弄傻了眼,江绯寒一时满尴尬的。“呃那个总裁应该没理由要带我去” 他们又没有什幺亲密关系,总裁没理由带一个下属去参与他的家居生活。 “是吗?”笑笑的睨颅一眼,方曼竹表情充满深意。“我觉得阿拓那孩子对你挺好的。” “没有!没有!没有!”闻言,江绯寒瞬间涨红了脸,慌得直摇手否认,就怕她误会。“方妈妈,你也知道总裁是结过婚,有老婆的人了,我们绝对绝对不是你想的哪样啦!” 呜方妈妈该不会是来探查儿子有没有出轨乱来的吧? 虽然总裁有偷吻过她,但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也一直想要防止这种暧昧不清的情感继续下去,她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的啦! 咦?她儿子何时结婚的,怎幺她这个当妈的会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不是误会什幺了啊? 美眸闪着玩味的光彩,方曼竹有趣的笑道:“我怎幺不知道我儿子娶老婆了?你听谁说的?” “啊?”惊咦一声,江绯寒瞠大了眼。“可是可是我听过强森特助提过什幺夫人的,而且还用夫人威胁总裁”吶吶说道,似乎也察觉到啥不对劲了。 “夫人?”闻言,方曼竹登时呵呵直笑。“艾瑞那孩子向来是习惯称呼我夫人的。”呵呵没想到倒因此让她误会了。 不会吧?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会错意了! 搔搔头,江绯寒尴尬的想到这阵子,方拓不时对她有些亲昵一些的举动,嫩颊不禁羞红起来 总裁他他是自由之身呢好高兴喔! 他会吻她,是真对她有意思的,是吧? 不用担心成为第三者了,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接受他亲吻,把自己藏在心中对他的好感也给他知道,是吧? 哎呀!瞧她眉眼生羞,唇角含笑的,肯定是对阿拓那孩子也有情意的。 见状,方曼竹为儿子感到欢快,嘴里轻笑调侃“我跟你保证,我家儿子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自由之身。” 被这一调侃,江绯寒嫩颊涨得更红,窘得只能以傻笑来混过。不一会儿,当她重新整理好羞赧心情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方妈妈,有件事我想问你,希望你不要介意。”认真地瞧了瞧方曼竹,她小心翼翼道。 “什幺事?你尽管问。”神态一贯的娴静优雅。 “请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御三森刚的日本人吗?”有些担心触犯到她的隐私,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御三啊”乍闻十多年未曾再提及的姓氏,方曼竹怔了怔,随即摇头淡声道:“不算认识。” “咦?可是那个变态欧吉桑好象认得你似的,骂了些不好听的话,总裁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什幺,可我瞧得出来他心底很介意的。”急声说道,江绯寒不懂若是不认识的人,御三森刚为什幺要乱骂? “那个御三森刚骂的不是我。”定定地凝着她焦急神色,方曼竹笑了。呵她是在担心阿拓吧?很好这样真的很好“不是?”江绯寒傻眼,实在被搞胡涂了。“变态欧吉桑明明是骂总裁的妈妈,可你又说不是骂你”那、那到底是骂谁啦? “仔细来说,那个御三森刚骂的确实是阿拓的母亲,不过不是我。”笑了笑,看她震惊表情,很好心的又补上一句。“我不是阿拓的亲生妈妈。” “这、这怎幺可能?”像被轰了一枚炸弹,江绯寒愣愣地瞪着她,惊愕叫了起来。 “总裁明明和你那幺像!”脸形、五官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说不是亲生母子,谁信啊? “也难怪你不信了!”摸摸自己脸皮,方曼竹笑着替她解惑。“阿拓这孩子承袭到了他妈妈的容貌,而我和他妈妈又是双生子,所以阿拓长得像我,这没什幺好惊讶的!” 一阵无语,没料到竟是这种“诡异”状况,江绯寒呆了许久才终于干笑连连。“真是好复杂的身世啊!”“阿拓他的身世确实有些复杂。”苦笑了一下,方曼竹看了看厨房方向,确定方拓还没出来的迹象,这才轻轻地拍了拍江绯寒的手,柔声的诉说从前。 “说来也是命吧!在我们姊妹二十五岁那年,我到美国旅游,和当年已五十五岁的先生,也就是艾尔顿财团的创办人--乔治艾尔顿陷入了热恋;而我那双胞妹妹--曼兰到日本游玩,却也和一名当时年已五十岁的御三龙助有了情愫。只可惜相似的命运,却有不同的结果。 “乔治从年轻时就是饱受女人欢迎的风流男人,就算五十多岁了,身边年轻小姐依然不断,他怎幺也没料到遇上我后,竟就彻底栽在我的手中,拖着我去结了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仅有的一次婚约,从此,我就和他定居在美国了。” 说到这,她忆起往日甜蜜地轻笑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惜曼兰就没我这般幸运了!当年,五十岁的御三龙助早已有家室,大儿子御三森刚的年纪还和曼兰一样大呢! “想当然,这段感情是绝对不被祝福的!御三家族是久远时代藩主的后裔,是有贵族血统的名门望族,别说御三龙肋有家室了,就算他是单身未娶,以日本古老家族的排外性,也不可能接受一个会污染他们高贵血统的异国女子。 “偏偏曼兰爱得太深,也爱得太傻,就这幺义无反顾的跟了御三龙助,没名没分是不用说的,还不时要遭受到御三家族成员的冷讽羞辱。” 柔和的美眸染上感伤,方曼竹忍不住又叹气。“是曼兰太傻了!那些年,有时她在日本过得难受了,会瞒着御三龙助,带着阿拓来美国找我散散心,我也曾劝她放弃这段情,但她却老说割舍不下,谁知就在阿拓十六岁那年,她终究还是得舍了这段情。” “总裁的亲生妈妈看破离开了?”听得正入迷,江绯寒好奇的猜测。 “不!”摇摇头,方曼竹轻声道:“她在医院病逝了。” “啊!”轻叫了声,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江绯寒不禁有些难过。 “其实她患病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阿拓突然抱着曼兰的骨灰到美国找我,我才知晓她已经走了。”眼眶微微泛红,事隔这幺久,方曼竹只要想起还是觉得难过。 停顿了许久,待心情平复后,才继续道:“自那天之后,阿拓就投靠我,从没再回到日本;而我和乔治也一直没生下孩子,刚好乔治又极喜欢阿拓,把他当亲生儿子与接班人般在教导,所以我们在征求阿拓的同意后,就正式收他当养子了。” “原来如此!”听到这儿,江绯寒恍然点头,已明白所有始末。 “阿拓那孩子十六岁之前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苦,养成了他清冷内敛的性情,我原本很担心他,不过”扫了汪绯寒一眼,方曼竹开心笑了。 “现在看到你,我放心了!” 闻言,江绯寒睑上一红,觉得自己和方拓还处在暧昧不明的阶段,加上又被她给瞧得窘迫不已,如今只想尽快逃离她颇有深意的笑觑目光。 “我、我去瞧瞧总裁意大利面煮好没!”话落,在轻柔笑声下逃之夭夭了。 悄悄逃到厨房,就见明亮的光线下,那抹细瘦修长的背影已经捞起面条,正在拌上肉酱,动作不算纯熟,但也不生疏。 看着他,江绯寒想到方曼竹刚才谈的一些往事,虽然没有刻意着墨,但光从十多年后,御三森刚见到他时依然口出恶言,就不难想象他十六岁之前在日本的日子有多苦。 那种苦不是物质上的匮乏,而是旁人对他们母子俩言语上、态度上、生活上的羞辱藐视,那才是一种最苦的精神折磨。 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为当年那个年少的他感到心疼与怜惜。 “总裁”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身后,江绯寒鼻子酸酸的低声轻唤。 “嗯?”随口顺应,直觉就要转身。 “不、不要动!”忽地,她飞快阻止,两手揪住了他衣衫,额头轻轻靠上他背后,小声低喃。“总裁,你是喜欢我的,是吧?” 她可以把他亲吻她的事,解释为他是喜欢她的,可以吧? 靶受着她额头轻抵着自己所传来的温热,方拓没有回答,可俊秀的脸庞却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色,优美薄唇也悄悄地往上微扬。 没回答?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久等不到答案,江绯寒以为自己搞错了,不由得倏地涨红了脸,尴尬地飞快退开想逃离时,方拓却转过身一把将她抓住。 “嘴巴张开!”俊脸微红,表情却依然淡淡的命令。 不懂他要干嘛,江绯寒羞得只想一死了之算了,但被抓住,就算要死也得他愿意放人,当下只好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啊--”呜要做什幺就赶紧赶紧完成,好放她去一头撞死! 用叉子卷起沾满肉酱的面条,很快的塞进她大张的小嘴里,在她惊愕的瞠瞪下,漾开迷人浅笑。“好吃吗?” “好、好吃!”飞快吞下面条,她结巴点头。 “好吃就好!”他笑说,随即低头覆住有着满满肉酱味的小嘴,毫不客气地缠绵深吻。 良久良久后,他才气息不稳地退了开,淡眸氤氲着丝丝情欲,在她还茫然失神之际,轻声笑了起来“我很喜欢!” 话落,端着意大利面出去了,留她自己一人在厨房发傻。 他喜欢? 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还是在说喜欢她的吻? 算了!不研究了!反正不管是哪个,他他肯定是喜欢她的,否则依那种清冷性情,是不会随便吻女孩子的啦! 怔怔思忖,捧着羞涩发烫的脸蛋,江绯寒笑了。 嘻嘻好羞人,可是也好开心喔!初恋的感觉哪 第八章 几日后-- “这样真的可以吗?”人已经在十万英哩高空的飞机上,江绯寒还在不安询问。 “可以!”回得好顺,连头也没抬,依然埋在一页页的公文堆中。 “可是方妈妈好象很生气。”小小声的,她心虚提醒。呜呜方妈妈,一切都和她没关系啦!是方拓把你丢给陈董的,如果要记恨,千万不要记到她头上啊! “她的情绪,自然有陈董去负责,我们不必操那幺多的心。”眼睛依然盯在公文上,可嘴角却隐隐勾起笑。 他没料到陈董会这幺快又从美国追回台湾,不过这样也好,刚好艾瑞从日本来电,他必须去和他会合,留下母亲一人在台湾,他多少会不放心,陈董追回来,刚好可以照应。 “可是硬要方妈妈住到陈董那儿去”江绯寒干笑,想到方曼竹知晓他的安排时的表情,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没事的!”方拓笑了。自己的亲人,难道他还不了解?她只是嘴上抗拒,其实多少对陈董是有好感的。 看他既然那幺有把握,江绯寒也就不多操心了,只不过 “没想到陈董竟然对方妈妈有意思呢!”忍不住窃笑起来。呵黄昏之恋,感觉很浪漫呢! “他有意思很久了!”淡笑响应,方拓明白陈董从年轻就痴恋母亲,也不否认他会把毕生心血的亚光科技卖给他,有一半也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呵大家都是有情人呢! 唇畔不自觉浮起一朵美丽笑花,江绯寒的脸上满是幸福。 看着她展颜绽笑的美丽神情,方拓忽地动情,悄悄收起公文,侧身一倾,在那弧度完美的粉嫩唇办上落下柔情一吻。 没料到他突然的“袭击”江绯寒微讶,随即含笑地迎合他唇舌的纠缠,直到许久之后,两人气息微喘,眸光蒙眬地分了开后,在他沉沉瞅凝的眸光下,她忍不住羞涩地红了脸。 “还会脸红吗?”指腹滑过嫩颊,方拓淡声取笑。 明明确定过彼此心意后,这些天来他们交换过的吻也不少了,怎幺每回她还是会脸红? “你别糗我!”不好意思地捧着发烫的脸,江绯寒羞赧极了。他很讨厌耶!脸红就脸红,干嘛要说出来笑她? 人家她是初恋,没经验,容易害羞脸红是正常的嘛! “看来我们还需要多多练习,好让你早日习惯。”依然是淡淡的声调,可就是好欺负人。 “你、你很讨厌耶!”羞叫发嗔,已经不怕他了。 连声轻笑,老实说,方拓已经有点爱上小小欺负她一下的感觉。 看着他轻浅含笑的神情,江绯寒想到什幺似的,第一次主动凑过去,飞快在薄唇上印下一记啄吻,惹来他欣喜又惊讶的瞅凝时,她不好意思笑了。 “这是赔罪!” “怎幺说?”玩味追问。 “嗯我我之前以为你有老婆了还来勾引我,现在知道是误会你了,所以赔罪。”红着脸,老实承认曾经冤枉了他。 猛然想起她确实曾提过,方拓狐疑的问道:“你怎幺会这幺以为呢?” “我以为强森特助口中的夫人是指你老婆,现在知道不是了。”羞愧。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她之前还提出要调职。 终于明白,方拓失笑,不过可不想让她这幺好过。“一个吻就想打发,会不会太简单了?” “那那要怎样?”惶惶然瞅着他。 “把你的下半生赔给我,也许我会考虑原谅你。”淡眸藏笑。 “哇--我亏大了!”娇声畅笑,心中却很感动。他在许着她的未来呢! “不!你赚到了!”摇头不赞同。 “好吧!你说得对,我是赚到了!赚到一个爱我的男人。”微笑,水眸漾柔。 “我也赚到了!赚到一个爱我的女人。”含笑,俊眸藏情。 深情相凝,缓缓的,唇形再次交合,缠绵热吻持续中 日本东京 一下飞机出了入境大厅,方拓和江绯寒两人就被接机的艾瑞和两名心腹给接到京王广场饭店,随即一行人就关进了早就订下的总统套房内,在附设的小型会议室中开会讨论着明日的“重头戏” 两个小时后,方拓听完报告,也看完手中所有的资料,大致情况已了然于心,非常满意最后的成果,也不忘夸奖一下以最短时间,在日本暗暗鲸吞蚕食掉御三产业21%股份的艾瑞和另两名心腹。 “艾瑞、吉米、汤姆,辛苦你们了,多谢!”整理着手中资料,他自椅子上站起身,表示会议已经结束。 “请把谢意展现在年度红利上,我们保证会更兴奋。”艾瑞幽默地对上司兼好友的方拓打趣道。 闻言,吉米、汤姆这两名艾瑞的心腹虽没接腔,不过倒是笑得很乐,看来是颇为赞同。 “这有什幺问题。”方拓轻笑,向来就是个大方的老板。 “总裁,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退了。”两名心腹同声笑道。 在日本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如今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任务,他们只想各自回房休息去,好好的补足精神。 “辛苦了,休息去吧!”轻轻颔首,方拓明白他们的辛苦。 “晚安,明天见!”两人齐声致意,很快的退了出去。 小型会议室内,如今就只剩下艾瑞、方拓和从刚刚一直没出声,尽力帮着几个男人整理资料、画重点给方拓方便审阅的江绯寒。 “累了吧?”突然,方拓关切询问。 “嗯!真的很累。”用力点头,艾瑞感动莫名。奇迹降临啦!没想到方拓竟然会关心他,呜真想抹一把泪。 “谁问你啦!”奇怪睨觑,方拓觉得他回答得也未免太顺了。 “不是问我?”指了指自己,艾瑞脑筋一时没转过来,狐疑怪叫“那你问谁?” 就在此时,江绯寒突然粉颊通红地跳了起来,满脸的羞窘。“我、我也出去了!”话落,就想赶紧闪人。 “等一下!”一把拉住她,方拓轻声道:“你应该饿了吧?到起居室等我,我们叫客房服务。” “嗯。”轻点了下头,她看也不敢看艾瑞,飞快离开小会议室。 不会吧?他不在台湾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幺事了? 一旁,艾瑞吓得差点瞪出两颗眼珠子,一等江绯寒出去,马上逼近方拓,贼笑连连地追问:“方,你和我们纯真的小秘书勾搭上了,是不是?”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请修饰用词。”什幺勾搭?真是难听! 没否认?那就是真的啰! 终于确定没错,艾瑞不禁狂声大笑了起来。“方,你真谈恋爱啦?哈哈哈我本来还担心你年轻多金却一直不近女色,总有一天会跟人家一起去摇彩虹旗,如今我终于不用担心得帮你准备旗子了。” 就算被笑谑,方拓依然神色不波。“我若需要旗子,自己会准备,用不着你操心?” 闻言,艾瑞又是一阵笑。“老实说,认识你这幺久,没见过你身边有较亲密的女性朋友,所以我在怀疑一个问题。” 想必他怀疑的绝对不会是什幺正经事。 淡觑一眼,方拓聪明的不接腔。 然而他不接腔,可不代表艾瑞就会放弃,当下就听他邪笑开口了“方,你该不会还是贞洁处男吧?” 冷冷斜睨,方拓根本不想降低格调去理会他。 见状,艾瑞顿时又笑得乐不可支,只留下一句“哥儿们,床铺很牢固,今晚好好加油”的话后,便飞快闪出小会议室,然而在离开坪数不小的总统套房,经过起居室时,见到江绯寒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忍不住调侃了-- “江秘书,我们总裁的贞洁就交给你了!”话落,大笑跑走了。 血色瞬间上涌,俏脸娇艳欲滴,江绯寒羞得忍不住捂脸呻吟 强森特助知道她和总裁谈恋爱了,可是也误会了啊!他们根本根本还不到那种程度啦! “别理艾瑞!”淡笑声起,方拓来到她身边坐下,拿开她羞窘掩脸的小手。“他是故意的!你若愈尴尬,他就会愈开心。” “可是我会脸红啦!”羞赧叫道,江绯寒可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闻言,方拓笑了,指腹轻轻抚上嫣红嫩颊。“没关系!我喜欢看你脸红,很美。”呵滑嫩、温暖、细致,令人心动的触感,自己以后会迷上吧? 有些搔痒,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忙着躲开魔爪。“好痒,不要摸了啦!”最近,他好喜欢动不动就这样摸她的脸喔! 淡淡浅笑,收手离开令自己爱不释手的触感,伯她饿坏,方拓很快的打了电话叫客房服务,一会儿后,敲门声便轻轻响起,他很快的前去开门。 “先生,您的餐点。”服务生将摆满美食的餐车推入豪华套房,快速将一盘盘佳肴端放在桌上。 明白日本不似欧美,饭店服务生是规定不收小费的,方拓只是道了声谢,待服务生退出去后,再次将门关上。 “吃吧!”在她对面坐下,他下令开动。 本来还不觉得饿,可是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由自主唱起空城计,江绯寒这才发觉自己真的饿坏了。 两人边说边笑边享用美食,还不时会偷袭对方的唇办,其乐也融融。 待酒足饭饱后,她满足拍拍小肚皮,一脸幸福的笑道:“人生真是美妙!” “你真容易满足。”方拓失笑,却很喜欢她这种个性。 “满足的人才容易快乐!”作了个鬼脸,她娇声粲笑。 他没表示任何意见,可眸心却承载着满满的笑意,心情愉快地将她搂进怀里享受温香满怀的惬意,直到低垂的眸光瞧见她掉出衣领外的樱花坠饰时,精芒一闪,状若无意询问-- “这樱花坠饰很漂亮,在哪儿买的?” “这个啊”摸着胸前的坠饰,忆起小时的回忆,江绯寒笑得有些朦胧。“这是我小时,有位大哥哥送我的。” “哦?”眸光微闪。 没注意他眼中闪耀的光芒,她开心地想和他分享自己小时候在樱花树下的一段美丽回忆,于是便叨叨絮絮的说了起来,直到最后,她用力点着头,一脸的认真。 “我和大哥哥约好在十五年后要把这项链还给他,再过几个月后,我还要来日本一趟,遵守这个约定。” 呵她果然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唇畔的浅笑漾了开,方拓心中有着莫名的欢快与感动。 没忘了他她一直没忘了当年的他啊“可是”忽地,开心的小脸有些迟疑与忧心。“不知道当年的大哥哥还记不记得这个约定?我很担心到时在樱花树下等不到人呢!” “放心!他一定也会记得的。”轻笑,给了保证。 “哇--说得这幺有自信,好似你就是大哥哥似的!”瞧他这般笃定,江绯寒忍不住调侃。 呵她还真猜对了! 心下暗忖,方拓仅是笑,也不接腔。 “其实,你知道吗?”专注地瞅着他俊秀脸庞,江绯寒突然天外飞来一笔问题。 “什幺?” “我觉得你很像当年的大哥哥!”露出羞涩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对大哥哥的长相我已经忘了,印象中只记得他长得好好看,可是第一次在捷运车厢内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的感觉好象大哥哥喔!” 那种幽幽冷冷的气质很相似,才会让她忍不住偷瞧。 眸光一闪,方拓俏悄勾笑。“所以才会偷看我,嗯?”呵没料到竟是她先认出他的,真是令人很开心! 非常、非常的开心! “偷看又没有罪”她尴尬的辩解。 闻言,方拓也不说话,就这幺笑笑地瞅着她,瞅到她忍不住涨红脸,飞快转移话题。 “明天御三产业的股东常会上,肯定会很热闹!”凝着他,江绯寒眼中有着担心。 “可不是!”淡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我可以想象明天变态欧吉桑的表情了。”小手轻柔抚上俊秀脸庞,知道他和御三家族的恩怨情仇后,江绯寒可以理解他处心积虑吃下御三产业多数股份的心思。 明白她已从母亲那儿得知自己身世,方拓抓着她的手至唇边吻了下,淡淡笑道:“觉得我很恶劣?” 摇摇头,她脸红红地承认。“如果我是你,我搞不好会更恶劣。” “哦?怎幺个恶劣法?”挑眉,愿闻其详。 “逼到他们走投无路,将御三产业全数并吞,然后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家业被分割出售,自己则可以大赚一票。”江绯寒幻想地说道,心思更为歹毒。 “看来我还算有良心了!”轻笑,加上附注。“记得提醒我,可别得罪你。” 噗哧笑了出来,想到什幺似的,她诡异地上上下下瞄了他好几眼,语带调侃地叹气了。“唉原来你竟是团体票型的后代子孙。” “真是抱歉哪!”不慌不忙,方拓轻笑回击。“恐怕你未来的儿子也将难逃脱此命运。” “哇--谁说要帮你生儿子了?”羞窘尖叫,笑着扑上去打人。 “不要儿子,女儿也行!我喜欢女儿” “哇--你还说!不许说了” 深夜,京王广场饭店的总统套房内响起了一阵阵的羞赧尖叫与畅笑,最后,所有的声响全消失在令人脸红心跳的绵长深吻中 翌日-- 御三产业一年一度的股东常会上,御三森刚与御三家族另三名兄弟,与十几名现任董事安坐在会议室内,轻松地等着新一年度的董事遴选的开始。 事实上,御三家族一直持有公司多数股权,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每年的董事遴选几乎可说是形式上的意义而已,多年来,董事长的宝座向来是御三家族的掌中物,左右着公司的经营策略。 然而,当方拓率着江绯寒、艾瑞和吉米、汤姆一行人步入会议室内,所有的气氛霎时变了。 “野杂种,你来干什幺?”御三森刚沉黑着脸,态度恶劣。 “御三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艾瑞瞇眼警告,随即又道:“身为御三产业的股东之一,来参加公司的股东常会应该没什幺不对,你们说是不是?” 湛蓝眼眸朝在场的另三名御三家族成员睇去,笑得可乐着。 可惜,他笑归他笑,被拋媚眼的三位御三家族成员在见到他和方拓一起走进来时,神情顿时大变,震惊得像是吃了好几斤牛粪,脸色难看至极。 被堵得无话可回,御三森刚铁青着脸,恨恨的落坐,随即又心想,他只不过持有30%的股份,若真要争夺公司经营权也没那个能耐,当下冷笑地把他当隐形人看待,径自和旁人商讨着股东常会的进行。 不意外的,新一年度的董事遴选,御三家族的成员一一上榜,御三森刚再次被推派出来当董事长兼任社长,就在要拍板定案之际-- “我反对!”忽地,方拓开口了,嗓音既轻且淡,但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早知他不会默不吭声,御三森刚睥睨瞥了一眼,口吻嘲讽道:“你凭什幺反对?” “凭我是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我有绝对的主导权来选择未来的经营者。”神态自若,方拓淡然说出自己的理由。 “你以为凭30%的股份就能夺取御三产业的经营权?太天真了!我们御三家族可是握有55%的股份,御三产业的经营权,岂是一个野杂种动摇得了?”御三森刚嗤声大笑,斜睨的眼神充满轻视。 笑得有够难听!一旁,江绯寒暗暗翻白眼,却不小心对上一双藏笑蓝眸。 唉人要敬老尊贤,忍耐一点吧!瞧见她嫌恶模样,艾瑞不禁咧嘴笑了,俊朗脸庞净是要她忍耐的笑谑表情。 不知身旁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方拓神色不波迎视御三森刚,丝毫不受激地淡笑反问:“你确定御三家真的拥有55%的股份吗?” “你什幺意思?”脸色一沉,御三森刚马上警觉到不对劲。 冷冷勾笑,方拓叫人。“艾瑞,给他瞧瞧!” 露出一脸的笑,艾瑞抽出一迭资料递给御三森刚,语带揶揄。“御三先生,请仔细瞧清楚,可别看花了眼哪!” 狐疑的接过资料细看,御三森刚脸色顿时大变,随着一页页的资料翻过,表情更是青绿交错,不多久后,就见他愤恨异常地将手中文件摔出--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愤怒的五官扭曲,他咆哮怒吼。“很抱歉!就算你摔了文件,这依然是事实。”笑意不减地提醒,艾瑞可乐得很。 “亚光科技明明只有30%的股份而已”为什幺如今他却能拥有公司51%的股份? 就算他将股票市场上流通的15%全部吃下,也无法超过一半的持股比率 忽地,他像是想到什幺似的,猛地回头瞪视脸色奇异的三名手足,咆哮质问:“是你们把名下的股份卖了?” 他们四兄弟各自从父亲那儿继承了10%的股份,加上父亲名下的15%,御三家族一直拥有55%的持股比率。 若今天对手能持有超过一半以上的股份,那肯定是家族内有人卖了自己的股份。 “我、我只卖了5%,再说和我接洽的是那个艾瑞,我根本不知对方竟是拓也派来的”御三家次男神情慌张解释,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我卖了4%,也是艾瑞先生和我接洽的”御三家三男也叫了出来。 “我、我卖了6%”御三家四男也承认了,当然,接触的对象也是艾瑞。 霎时,就见三人面面相觎,不知兄弟们何时默契变得这幺好,竟然都在这阵子暗暗将名下股份变卖掉。 “你们竟然将股份变卖?你们还是御三家的人吗?”御三森刚愤怒异常,脸孔扭曲到了恐怖的阶段。 “有什幺办法?公司的大权都掌握在你手里,有什幺好处也都是你一人独占,我们名义上只得了个董事的职称,实际上根本没什幺利益!难得有人出高价要买股份,难道我们还要任由这赚大钱的机会溜过吗?”御三家次男被吼得也沉下了脸,将心中长期不满发泄出来。 “二哥说得一点也没错!”三男大声附和,支持二哥的说法。 “我也是这幺想的!”四男点头同意。 老实说,他们三人早想联合起来把老大拉下来了,只是过去的他一直拥有父亲和陈董的支持,他们才拿他没辙的。 闻言,御三森刚气得脸发黑,愤恨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瞠圆怒瞪,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稳坐的宝座竟然是由血亲兄弟给拉下的。 方拓可没兴致看他们兄弟阋墙,优美薄唇冷冷的勾笑。“如今事态明朗,御三产业如今由我当家做主!” 话落,推开椅子起身,准备走人。 “御三拓也,使出这种手段,你卑鄙!”御三森刚凶狠咆哮,恨不得一把将他撕碎。 “商场上,哪有啥手段是卑鄙的?”冷冷一笑,方拓临走前不忘提醒。“还有,在下从来就不是御三家的人,请不要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第九章 “看到变态欧吉桑气得快心脏病发,我就觉得好好笑。”摸着饱胀的肚子瘫坐在沙发上,江绯寒回想起御三森刚的表情,就忍不住发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当然,她的好心情有一半也要归功于刚刚吃了一顿好料。 中午,一行人离开股东常会后,方拓虽然表情依然波澜不兴,但是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因为他马上提议要请大家去吃一顿最高级的怀石料理,结果马上得到众人的热烈欢呼,其中又以她和艾瑞叫得最大声。 兴致高昂地享用完美食,众人返回饭店,各自回房休息,而她虽然也有自己的房间,但还是跟着来到他的房间混,毕竟是总统套房呢!什幺设备都是一流的,豪华又舒适,当然要来多多享用一下啊! 淡笑地在她身旁落坐,方拓忍不住打趣。“看他吃鳖,你倒比我还乐呢!” “谁教他每回一见你,就口出恶言!”为他打抱不平,江绯寒气呼呼的。“再说,他也性騒扰过我呢!” 回想起御三森刚的毛手确实曾在她光滑玉臂上胡来,方拓脸色一沉,至今依然感到不悦,当下二话不说,有些孩子气地在她被騒扰过的肌肤上用力搓揉了几下。 “忘记他的触感,记得我的就好!”手劲不小。 他现在才来吃醋,未免也太迟了些吧? 手臂肌肤被搓到有些疼,但江绯寒却觉得他实在好可爱,不由得呵呵直笑,软声安抚。“谁要记得那个变态欧吉桑的抚摩啊?我又不是没男朋友的人,当然只会记得男朋友的碰触啊!”完全是甜言蜜语,不过对性子清冷的方拓却出乎意料外的受用,登时只见他马上漾起略带羞意笑容,甚至连脸皮也微微泛红起来。 这男人其实很好逗弄呢! 暗自思忖,江绯寒忍俊不禁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正想再多逗弄他一下时,饭店内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咦?谁会打电话来?”被吓了一跳,瞪着响个不停的电话,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闻言,方拓眸光一敛,似乎有所预感,当下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瞅着。 没注意他微异的神色,江绯寒以为是艾瑞打来的电话,很自然的就接了起来,开口“喂”了一声后,当听到对方说了一连串日语,她先是愣了下,随即马上改口以日语交谈。 “嗨!我帮你问问。”听完对方的要求后,她礼貌响应,随即把话筒拿离耳边以手捂住,小小声地询问身边的俊秀男人-- “有位老先生指名要找你,他说是你的父亲,你要接吗?”如果他不愿意,只要说一声就好,她会帮他挡掉的。 果然!心中的预测成真,方拓泛起冷笑。 他早猜到御三森刚在宝座不保时,肯定会去搬出这号救兵。 没有多说,他直接接过话筒,语调平静。“有事?” 乍闻他清冷嗓音,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后,老嗓才像是被什幺给梗住地微颤喊人。“拓也” “有事?”他又重问了一次,嗓音显得无情。“若没事的话,请恕我挂下电话了。” “不!别挂!”深怕他真会这幺做,老嗓强忍激切情绪,提出心中的希望。“回来一趟,好吗?” “谈御三产业的事吗?”淡淡的嗓音有着一丝的嘲讽。 “谈我们父子俩的事。”老嗓轻颤。“拓也,我们该好好谈谈的,别拒绝我。” “你这是请求吗?”依然冷淡。 “是!”终究是父子天性,方拓闭了闭眼沉默许久,待再次张开后,他响应了“好!”下午四点,约定的时间一到,当方拓偕同江绯寒步出饭店门口时,一辆豪华房车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拓也少爷、小姐,请上车。”五十多岁的山本毕恭毕敬地弯了个九十度的腰,恭请两人上车。 原来是为御三家服务了二十多年的司机! 一见人,方拓马上认出人来,轻点了下头致意,随即扶着江绯寒坐进车内,自己才跟着坐了进去。 迅速又小心地为他关上车门,山本司机很快地回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缓缓驶入车流中,朝某座古老大宅而去。 看了看车窗外流逝而过的景物,忽地,江绯寒转头定定地瞅着他。“我和你一起去,真的没关系吗?” 他是要去见十多年没见的父亲耶!他真的要带她一起去吗? “当然!”淡笑着揉乱她一头软发,方拓语气很轻却很坚定。“我要你看着我走进那座大宅。”以着昂首阔步的姿态。 看着他走进那座大宅? 不知为何,江绯寒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好象许久许久前,也有人曾这幺对她说过。 正当她傻愣愣地苦思着究竟是谁曾这幺说过之际,驾驶座上的山本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方拓,几番欲言又止的,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拓也少爷,你离开这十几年,老爷他其实很想你的。”虽然明白他们母子当年的苦,也清楚他心中的怨,可山本还是想替主子说些公道话。 闻言,方拓下颚一紧,身子也僵硬了起来。 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悄悄的,江绯寒小手轻握住他的,得到他偏首凝睇的同时,马上回以一记透露着“不管你怎幺做,我都支持你”的温暖浅笑。 大掌反手紧握,方拓笑了,让那温暖潮流透过她柔细小手传至自己的心窝。 两人相视而笑,虽无言,却默契十足。 约略半个小时后,车子转进了某个宁静社区,江绯寒突然“咦”了一声,随着周遭景物越来越熟悉,她脸上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当山本把车停在占地广大的古老大宅门口前,并下车恭敬地为两人开启车门时,她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中了。 将她的惊愕完全看在眼底,方拓隐隐泛笑,扶着她步出车外,还故意问道:“怎幺了?” 彷佛没听见他的问话,江绯寒一下车,就瞪着对面不远处的一棵茂盛大树,虽然季节未到,没有绽放的粉色娇蕊,只有满树的碧绿枝叶,但那确实是一棵樱花树没错! 一棵她记忆中的樱花树! 而这座古老大宅缓缓扭头又瞪着围墙内的庄严古老大宅,江绯寒更加确认 了。 没错!这座大宅也和她记忆中的大宅一样! 事实上,这个宁静社区根本就是她八岁到十五岁之时所住的社区;而那棵樱花树下更是她遇到大哥哥的地方! 请你看着我,以昂首阔步的姿态被人请回那座大宅 对了!她想起来了!当年大哥哥曾经这幺对她说过,而刚刚方拓却对她说 像是串联起什幺似的,忽地,她瞠大了眼,猛然转头瞪着眸心漾笑的俊秀男人。 “你”嗓音涩涩地说不出话儿来。 “怎幺了?”表情淡淡,佯装不知情,可幽深黑眸却闪着可疑的炙亮光芒。 莫名的,虽然他什幺也没表示,但江绯寒就是知道他肯定早已认出她是当年和他有约定的小女孩了。 这男人好恶劣,明明早已认出她,却始终没透露丝毫讯息!好啊!他装模作样,难道她就不会吗? 心情由惊愕慢慢转为好气又好笑,她收敛起讶异表情,若无其事地回了一记粲笑。“没什幺!” 当下,两人角力似的互觑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地各自笑了起来。 “拓也少爷、小姐,请进去吧!”一旁的山本可不知他们两人在笑些什幺,礼貌地催促着。 轻点着头,大掌牵起柔细小手,以着昂首阔步的姿态踏入古老大宅时,方拓地俊颜微偏地瞅着她,轻声询问:“我是昂首阔步的踏进这儿的吧?” “当然!很风光!”用力点头,她笑意盎然的又补上一句。“我看见了!” 明白她那句“我看见了”的意义,方拓的眼眶为了。“谢谢!” 他当年的誓言终于实现了! 摆设简单却饶富意境的日式房间内,飘着淡淡草香味的浅绿色榻榻米上,一老一少两名男人姿态挺直地互凝着对方,老半天也不见谁先开口,气氛显得有些紧绷。 “你这十多年可好?”终于,八十多岁的老人--御三龙助回异于平日的刚强肃穆,嗓音微颤地率先打破沉默。 “很好!”淡声响应,方拓沉静的面容看不出心绪。 细细地凝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男人,御三龙助不得不承认,从十多年前,他就看不透这个自己血脉所出的最小儿子;十多年后,他依然还是看不透。 但是,却不得不说,这个最让他看不透的儿子,却是比其它几个孩子还要来得有出息。 心中既感叹又骄傲,可却又不免有些怨。“当年为何一走了之?我自认没有亏待你们母子俩。” 他的元配妻子是年轻时,父母挑选的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并无太深刻的感情,迎娶进门后,打拚事业的同时,也如同其它事业有成的男人那般,不免俗的会有几段出轨的情史。 但也只是男人风流的习性罢了,当然也就不可能让外头的女人怀下身孕;直到他五十岁那年,才碰到了他这一生唯一的真心与爱恋,也让那个珍爱的女人孕育了他的子嗣,只可惜唉 想到这儿,御三龙助暗叹了口气,从未料到唯一的爱恋竟会比他还早离开人世,毕竟和他相较,她是那幺的年轻啊! 闻言,不知为何,方拓竟然笑了,轻轻的笑声中有着淡淡的嘲讽。“没亏待?物质上,你确实是未曾让我们匮乏;可精神上,你却从未满足过我们!” 乍听他冷笑控诉,御三龙助老脸不由得一怔,似乎有些震惊。“难道曼兰她不快乐?” 他从未曾想过她在他身边是不快乐的,只因为她总是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个时不时会被你的元配夫人连袂四个儿子找上门大闹,指着她恶言相向、羞辱不断,导致邻居们指指点点她是勾引男人的下贱女子的人,你说,她会快乐吗?” 第十章 神情清冷看着他惊愕脸色,方拓笑得更加冷然。“母亲她是有错,错在不该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受人指点说闲话,我们怨不了旁人;可你的错却更加重大!你既有妻室,就不该接受她,既接受了她,你最少该尽到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她不受旁人伤害!” “她不曾告诉我她一直不曾告诉我这些事”唯一的爱恋逝世多年,他竟到如今才明白她的苦、她的委屈、她的不快乐! 御三龙助情绪大受震撼,禁不住竟老泪盈眶。 “她深爱着你,又怎幺会愿意让你担心?可笑的是,你自认为爱她,却始终不懂她。”嗓音冷厉指控,然而在见到他老眼湿润后,方拓别开了眼,神色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算了!母亲已逝,多说无益!” 暗暗拭去眼角老泪,勉强镇定心神后,见他神色不再那般漠然,御三龙助哑着声音又问:“为什幺要一声不响的走了?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当年,这孩子一夕之间消失个无影无踪,让他又气又怒又担心,派人四处打探却都没消息,这十多年下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这个小儿子了。 闻言,方拓才软下来的表情不由得又僵凝起来。“我没必要待在一个动不动就被人骂野杂种的不舒服地方!” “谁敢骂你野杂种?”御三龙助震怒。 冷笑一声,方拓不想多说什幺。 他虽不提,但御三龙助想起他刚刚曾提起他们母子俩被羞辱之事,心中登时了然了。“是你那四个兄长说的?”虽是问句,可心中早已确定。 “兄长?”忍不住讥讽地笑了。“我没那种荣幸!” 见状,御三龙助忍不住轻问:“拓也,你怨我,是吗?否则为何走得如此毅然,十多年来不给我消息?”这十多年的忧心挂虑,为人儿子的他可懂? “我无法原谅你!”定定地看着神伤老脸,方拓幽幽地开口了。“母亲在医院病危时,只想见你最后一面,而你呢?你人在哪里?就在这座大宅里为你的元配夫人庆生,一家人和乐地吹蜡烛。” “那天我不知道曼兰的病况会突然恶化,不然,我就不会离开她身边了”御三龙助语气沉痛。 对于无法见到爱恋女子的最后一面,他亦后侮万分。 “你不知道吧?母亲临终前,我曾试图来找你,但却被高贵的御三家的人给挡在门外了,甚至还被讥笑野杂种没资格踏进御三家大门,只因会污了御三家的地。” 幽深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震惊老脸,方拓轻声又道:“从那一刻起,我便聊,总有一天,不是我要踏进这座大宅,而是御三家的人求我踏进来。” “我我完全不知有有这一回事”枯瘦佝偻的身子禁不住太大的情绪波动而浑身轻颤,御三龙助隐忍的老泪终于淌了下来。 他完全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段隐情。 难怪!难怪那一天,前去应门的大儿子回来后,表情有些奇特!原本原本他是可以见到曼兰最后一面的,没想到就因为儿子的阻拦,就这样永远的错失了 见他这般大的年岁了还淌下老泪,方拓心中隐隐一动,表情不由得再次软化,可嘴上却故意不耐地冷言冷语。“这事都过了十多年了,还有什幺好流泪的?若母亲在天之灵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气哭你的!” 这孩子关心他这个老父就直说,何必这般别扭! 御三龙助尚还淌着老泪的脸忍不住笑了,如今,他只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把你妈的骨灰拿到哪儿去了?” “我把她葬在一个风光明媚、未来可以看着我的孩子长大的好地方!”冷冷一哼,方拓总觉得母亲在日本的日子是受屈辱而不快乐的,没必要连死也要受困在这儿。 蓝月牧场是个好地方,以后他和绯寒的孩子也会在那儿长大,人世间若真有魂魄这东西,母亲在那儿天天看着至亲,肯定比在日本快活多了。 “是吗”喃喃低语,御三龙助轻声道:“未来,我若走了,你就把我葬在她身旁吧!” 在世时,他得顾全古老家族的门风,不可能和正妻离婚,始终无法给心爱的女子一个名分;死后,他的责任尽了,应该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吧? 可以了吧 “那得你自己先立遗嘱,表明死后遗体由我处置!”不然御三家族的人会肯才怪!方拓冷淡道,不过话中的意思,倒是没反对的感觉。 这孩子真的很别扭! 睨觑一眼,御三龙助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骄傲。“听森刚说,你购下了御三产业51%的股份?” “怎幺?他要你来跟我说,把经营权让给他?”冷嘲。 “他确实是这意思!”不否认。 “哦?”挑眉,好似无声在问:那你怎幺说? 虽然他向来不容易显露心思,但这幺明显的嘲讽样,御三龙助当然看得出来,当下只是淡淡道:“是他没本事,怪得了谁?这事儿我没意见!” 商场上,谁有本事谁拿去,怨不了人!再说,他心底清清楚楚知道,把御三产业交给这个小儿子肯定比交给大儿子要有发展得多。 闻言,方拓不再作声,而御三龙助则起身站了起来。 “我累了!”拄着拐杖拉开拉门,临出去前,他又开口了。“以后记得常来看我,就算没时间来,至少也给我通电话,我也不知能再活多久,别让一个当父亲的一直惦挂着儿子。”话落,缓缓走了。 静坐在榻榻米上目送他佝偻离去的背影,方拓忽地有些酸涩与悔意父亲他老了好多,他一走便十多年没个消息的,对一个父亲而言,是否太残忍了? 缓缓阖起眼,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拄着拐杖缓步回房的途中,御三龙助远远就瞧见一个面生的女子在造景典雅充满禅意的庭园中游来晃去的,好似正在等人。 对了!他有听说拓也是带着一位小姐一起来的,莫非就是她? 悄悄地来到她身后,见她正在观察一株不到腰际高的小树,御三龙助忽地出声了。“那是一株吉野樱,我去年才种下的。” “啊!”被突然响起的人声吓了一跳,江绯寒飞快转身,就见一张老脸映入眼帘,随即想起这座大宅内这幺老的人,应该也就只有那幺一个了,当下她马上微笑地鞠了个躬。“御三老爷,您好!”她知道他是谁? 御三龙助有些惊讶,精明的老眼不由得细细打量着,然而,当审视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她胸前的樱花坠饰时,佝偻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以着奇异的眼光又看了她一眼。 “拓也把这项链送给你?”这樱花坠饰是当年他请人特地设计打造送给心爱女于的,全世界也就这幺一个了。 咦?他怎幺知道这项链是方拓给她的? 江绯寒纳闷了,可还是老实回答。“算是暂时保管吧!” 当年他们约定好了,她要还他的,所以,应该说暂时保管比较恰当。 保管? 若有所思觑她一眼,御三龙助不相信只是“暂时保管”老实说,拓也会把母亲遗物交给她,这代表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不轻。 看来,拓也这孩子也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老脸扯开一抹笑,他只留下一句“拓也这孩子就拜托你了”的话后,便又拄着拐杖走了。 “他、他在说什幺啊?”瞪着老人离去背影,江绯寒忍不住嘀咕,可脸蛋却微微红了起来。 她想,她是明白老人家话中的意思的。 想着想着,脸颊益发的热烫起来,就在此时,方拓远远就瞧见她失神模样,当下快步来到她面前。 “在想什幺?”竟然恍惚到他来了都没发觉。 猛然回神,一见他不知何时来了,江绯寒涨红着脸,连忙摇头。“没、没什幺!” 奇怪瞅她一眼,既然她不说,方拓也不追问,轻轻的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行去。 紧随着他步伐,江绯寒也不问他和御三老爷子谈了些什幺,待出了古老大宅的门外后,她看了看对面枝叶茂盛的樱花树,忽地俏皮一笑-- “明年的三月中,我要到日本一趟”顿了顿,抬眸对上他含笑目光,她笑得更加灿烂。“你知道的,我和人有约!” “嗯我想那个时候,我也有事得赴日本一趟!”他淡笑响应。 “不要和我搭同班飞机!”她坚决要求。 “为什幺?” “这样我才有等人的期待感!” 尾曲我是坐上贼船了吗 春暖乍寒的三月,又是樱花盛开的璀璨季节,一阵清风拂过,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绽满娇艳花蕊的樱花树下,粉色花办随风飘落,一名娇美女子正漾着甜美笑意,俏生生的伫立在那儿前等候约定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气质幽冷的俊秀男子缓缓漫步而来,迎着飞舞着粉嫩花办的凉风来到了女子跟前。 “大哥哥?”女子绽笑,故意问道。 “我是!”眸心含笑,男子非常配合反问:“小妹妹?” 噗哧一声,娇美女子忍俊不禁地咯咯直笑,再也装模作样不下去,嗔声指控“你很恶劣,早认出人家了还不说!” “这样不是很有趣?”男子勾起笑痕。 “说!究竟何时认出人家的?”她质问。 “你喝醉酒睡在我那儿时。”他老实招认。 “哇--这幺早?”惊叫,随即又抗议。“你竟然不动声色那幺久,真的很过分喔!” 闻言,男子只是不断的笑,也不反驳。 笔意瞪了一眼,随即又笑了出来,解下颈子上的樱花项链,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还你,我有遵守约定喔!” 笑了笑,男子也不拒绝,收下项链放进口袋,可当大掌从袋内掏出时,却多了一枚以樱花造型为底座,中间镶了颗粉红色钻石的戒指。 “一物换一物!”牵起柔细小手,樱花戒指就往纤纤细指套上,他柔声轻笑“嫁给我,好吗?” 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女子怔了怔,随即感动得又笑又哭,嘴上却忍不住嗔声抗议。“人家还没答应,你就硬套上去,我是坐上贼船了吗?” “这艘贼船可以让你坐一生一世,保证不吃亏!”他微笑保证。 “既然这样,我就勉强答应好了!”她的眼眶里满是欢快泪水,可却说得好跩。 “感谢配合”男子轻笑低喃,俯首缓缓覆上粉嫩红唇。 娇艳绝美的樱花树下,清风再次拂来,粉色花办飘舞中,一对佳偶正深情拥吻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