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貂》 序 十月初的某一天,朋友路过善化来找我,约我去一座山上喝咖啡。 啊山上啊!露天的座椅,清新的空气,美丽的景色,香醇的咖啡 我心动得好想马上奔过去 但是,稿子只写了一点点,进度有点落后,身为一个尽责的作者,怎么可以贪玩又贪吃?加上对天气炎热的恐惧,于是我很理性地告诉朋友,等我这本书写完再去。 朋友说,好,等你。 十一月初,朋友又路过善化,问我,写完了吗?可以去喝咖啡了吗? 我心中一惊,怎么,又过了一个月啦?可我的稿子才写了三章多那么一点点 “呃,再等等,我正在努力的写,预计十一月底交稿,我们再去”我不好意思地道。 “哦,好,等你写完再通知我好了。”朋友也明白我的工作得专注精神。 结果,到了十一月底,朋友去文莱玩了一趟回来,再度来电,问我有空了吗? 我心虚地看着停在第六章的稿子,支支吾吾地道:“快了,快了” “还在写?喂,你是在写同一本书吧?还是又写另外一本了?”朋友起疑。 “当然是同一本!” “那也未免写太久了吧?你好像写了快三个月了” “有吗?有吗?”我盯着月历,数着自从真爱无敌交稿后的时间,当下真是冷汗。 天哦!这只可恶又欠扁的貂竟然花了我这么多时间! 我慌了,赶紧冲到电脑前坐着,决定用神速打发这只恶貂。 可是,老天偏偏和我作对,稿子在这紧要关头又打结了,我头昏眼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不行,得马上求救! 当然不是拨一一九,我的求救对象永远只有一个人,小袖子大人。 “卡稿了卡稿了卡稿了”我哀号。 “把稿子传过来吧!”小袖子的台词永远是这句话,而且永远有用。 “遵命。” 只是小袖子太忙,等了两天才回信,简直要急死我。 “不错啊!剧情发展大转变哦!好像变得很有意思了再继续接下去吧!”她信中如此表示。 接?我如果知道怎么接下去就不会求救啦!我在心里苦叹。 “看是要这样这样或那样那样,但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结尾总之,别忘了最慢十日要交稿哦。”信末尾,还加个很可爱的笑脸图案 十日? 我瞪着那个日期,简直吓傻了! 喂喂,小袖子大人,你好狠,我这欲崩溃的心灵是向你求救来的耶,怎么反而受到更大的冲击?只剩十天,我还有足足四章要赶耶! 呜可是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呐喊,根本不敢说出口,谁教我自己拖稿,能怨谁? 认命地坐回电脑前,吸口气,想着我已经见底消瘦的的荷包,想着我思慕了好些日子的日本之旅旅费,想着对朋友一延再延的咖啡之约,我终于决定要振作了。(这这这并不表示我以前都不振作,特此解释。) 十天,我变成了橙子,不停地被压榨出汁(如果榨出的是肥油该多好啊忙碌的脑中闪神一秒),而榨我的,就是那只貂! 我恨他,我骂他,我气他,我打他,我纺,我一定要把他写得很惨很惨 不过,当我从六亲不认的地狱写完稿子爬出来,才蓦然回神,他老兄可好得咧,我不但拿他没辙,剧情反而被他牵着走 啧,写作有时就是这么气人,故事中的人物常常比作者还强势,我们辛苦创造了他们,却又被他们牵动着喜怒哀乐,写书这份工作,究竟谁才是老大啊? 幸好,总算准时在截稿日把恶貂交出去了,从此以后,那四只非人再也与我无关,如果他们又在人间界哪个地方搞怪作乱,本人一概不负责是也。 芃羽特此公告。 好了,这下子真的可以好好地去山上喝杯咖啡了,美丽的山景,我来了 可是,后来我还是没去山上喝咖啡。 因为这次换成我那位朋友很忙了。 小袖子(举手状):老大,我有话要说! 老大(喝着咖啡睥睨的眼神):说吧,敢在我的地盘放话就说吧! 小袖子(缩在角落低头画圈圈)喃喃道:明明是一本稿子写了好几个月,故事之前也讨论了好几个版本,乔来乔去的,人家怎么知道你到底想怎样,当然只好回答看是要这样那样随便你怎样 老大(猛力放下咖啡杯):你说什么 小袖子(打躬作揖嘻皮笑脸貌):啊哈哈哈什么什么,我哪有说什么,我是在忏悔,小袖子不应该放任老大和恶貂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然后不知道该怎样怎样(语无伦次状)咦?也不对,老大跟恶貂根本没有这样那样,恶貂明明是跟守剑怎样怎样的呀嗯有问题 小袖子(举手状):老大,你有问题! 老大(一脚踹过来):你才有问题,而且是脑袋有问题,啐!闪边反省去,不要打搅我喝咖啡的好心情 小袖子偷偷夹了本恶貂面壁反省去了,对了,俊狐、骄犬、野凤一并带着好了,不知道老大要我反省多久(咬着食指思考中),越久越好,我要来去拜从容大人为师,请他收我这笨学生为徒,掰! 楔子 星空驿动,恶兆显现。四神官之一的“观星”从容抬头仰望,难得地一脸严肃冷抑。平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他沉吟着,忧心忡忡。千方百计,防了又防,堵了又堵,却仍改变不了命运吗?天生的帝相,注定的皇子,从小就霸气凌人,不可一世。不能掌控,无法驾驭,象征着战乱与破坏,血液里尽是斗争好胜的因子。即便是非人的诅咒,也关不住那份顽强的猖狂“厉王”始终是一根在背的锋芒。从容暗暗一叹,也许,是他太大意了 当年的脱逃,还以为人间界能约束貂儿的行径,不料,复杂难测的人性反而助长了貂儿的乖张,人间界,竟成了他修炼的最佳道场! 如今,眼看山雨欲来,风云变色,敢情,貂儿已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分了,要是让他恢复记忆,还原人形,到时反扑成功,一举擎天,那么,整个仙界將永无宁日。 他该拿什么来收伏这只四兽中最难缠的角色呢? 冷血,残酷,野心勃勃,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要驯服那只貂,可不能用一般的方法 他正拧眉思忖,一名小厮来禀。 “大人,‘武曲’大人来了。” 他转过身,敛藏起忧色,才道:“快请。” “是。”小厮马上请“武曲”守剑进入云仙洞天。 守剑一身银色天丝铁甲,头戴半罩盔帽,只露出鼻尖以下的脸庞。 她腰系神剑,踩着笃定步伐,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 “从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守剑一双灿若明星的黑瞳透过面罩,直盯着他。 “守剑,你追缉貂儿,可有进展?”从容请她入座石椅。 “那只银貂可机伶了,神出鬼没,行踪如谜,那天在玉皇面前將丽妃和平常的魂魄劫走,一溜烟地又消失在人间界,不知去向,可把我的人马要得团团转。”守剑冷哼。 “他从以前就特别聪明刁钻,否则,不会得到‘厉王’的封号,也不会让玉皇如此惊恐戒慎。”从容轻叹。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过他。对一个觊觎王位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能心软。”守剑严正地哼了哼。 “你对玉皇还真是忠心耿耿”从容若有所思地道。 “你不也是吗?”守剑瞥了他一眼。 “当年,他命不该绝,这是他的造化”他不得不承认,天命难违,即便犯下滔天大祸,厉王总能在紧要关头逃过一死,这不是造化是什么? “命不该绝?所以才决定將他咒贬为兽?可是,他似乎连当只兽也不安分,此刻在人间界也极尽所能使坏,你这位无所不知的‘观星大人’难道算不出这种结果?”守剑冷笑。 从容静静地任她讽刺,微微一笑。 “命是定数,但运随心转,我能测的,也只不过是个走势,而非结果。”他摇扇轻拂,悠闲以对。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推卸责任?”守剑嘴角微扬。 “有吗?我只是在解释,星象永远只能当个参考。” “但你当年却一口断定,二皇子‘厉王’命主灾祸战乱,才引发先帝戒心,传位予大皇子”她轻哼。 “没错,就星象来看,的确如此,厉王的强悍残暴,具刑克及反逆之象,他出生之日夜空流火,金星凌日,乃不祥之兆。这种人不适合当玉皇。”从容正色道。 “这么明确的断定,你还说星象只能参考?” “我能断定厉王的命,但是他逃过死劫,沦为野兽,交由我看管,这一切,都是他的运”从容目光远眺,遥想当年的乱事,仍不胜唏嘘。 “而你却又让他逃了我说的没错吧?四兽私逃落凡,你其实早就知晓,却故意不阻拦”守剑语带苛责地瞪着他。 从容一顿,也不否认“也许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从容,你明知貂儿有多危险”她蹙眉冷哼。 “就是危险,才將他流放,只是,没想到他在人间界竟然如鱼得水,不但吸收人气,大闹凡间,甚至还可能还原人形,重返天庭与玉皇争霸连着闯过两个劫数,这,就是他的运”从容叹道。 “哼,好吧,就算他福大命大,但这一次,我会亲手解决他!你可以不必再伤脑筋了。”守剑起身,自负地笑了。 “你收拾得了他吗?守剑”从容子着她。 “怎么?原来你是担心我打不过他才找我来的吗?别忘了,我可是战神之女。”她讥讽道。 “我只是要提醒你,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强,他的法力和迷魂术都不可小觑,千万别大意”他轻声道,话似乎只说了三分。 “放心,我从不轻敌,再说,我可不像般若、平常一样愚蠢,搞不清楚职责和任务,到最后还赔进自己的性命。”她嘲弄道。 “般若和平常,这也是他们的宿命啊”从容轻声道。 “哼,又是宿命,我可不信这一套,从容。”她啐笑。 “我知道你不信,但很多事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就算有定数,也必须由我自己决定,你不是曾说过,我这个人无血无泪,所以绝对没任何事能动摇我,对于厉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她嘲弄地道。 “没错,我不该担心的,因为你拥有‘夺魂’的武器,唯有你才能与他抗衡,也只有你,才能杀得了他”他喃喃地有如自言自语。 “是啊!我有这把神剑,这不是你之前向玉皇力荐我去对付银貂的主因吗?你就放心吧,玉皇下令杀无赦,貂儿命是我的了!”她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傲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从容盯着她的背影,又陷入了深思。 让守剑去对付貂儿,事实上是一场危险的赌注,而他唯一的筹码,只有相信守剑,相信她能用她最厉害的武器,夺走厉王的命。 不论输赢,最后,貂儿的生死,只能由一个人来决定 由守剑来决定。 第一章 人间界 一笔全世界最惊人的军火交易悄悄地在网路上完成,一批才刚被美国军方研发出来的智能型杀人武器,上星期才被偷窃,这星期就被人上网拍卖,成交金额高达数百亿美元。 据闻,整个案件是由一个自称“恶貂”的人所主导,他在网路上号称“拍卖大师”只要有人敢买,他什么都卖,而且还专卖一些耸人听闻的东西,譬如人体器官、人体基因、军火枪械、电子最新科技,甚至,他还卖人、卖命、卖灵魂 他的行径嚣张,完全无视国际法律,每一笔交易都在挑战整个世界的道德尺度,进而冲撞了整个世界表象的和平。 他混淆是非,挑拨善恶,从他出现开始,乱源就像把野火,从虚拟网路烧向现实世界,不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紧张,人与人之间也受了不小的影响。 至今,只要他现踪之处,必有事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异騒动,仿佛带着某种恶质的魔力,煽动着人心往黑暗堕落,怂恿人们挣脱意志的束缚,向欲望称臣。 谤据全球警方得到的资讯显示,他有一大群为他卖力的成员,这些成员遍布全世界,包含各个阶层,个个忠诚不二,他们以他为首,任凭他差遣,因此,以“恶貂”为主的势力俨然成了一种另类的恐怖集团,令各国政府头疼,却又防不胜防。 没有人抓得到他,更夸张的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长相,即使用尽现代科技,也查不到有关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美国fbi曾派遣许多干员想揪出“恶貂”但所有的干员都一去不回,好像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就会平空消失,音讯全无。 因此,网路已有人流传,说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妖怪!” 吃人的妖怪 而就在美国军方放弃寻找“恶貂”转而调查那批杀人武器的幕后买家时,这位传说中的主角则在他的私人豪宅里大肆庆祝他的生日。 第 四千九百九十九岁生日。 气派非凡的中式古殿,四根挑高圆柱撑起一方宽庭,十位顶尖乐手正弹奏着古筝、扬琴、二胡等乐器,悠扬曲音绕梁,伴随着袅袅檀香,意境分外优美宜人,令人彷若置身仙境。 然而,这样的场合,数十位与会者却个个打扮入时,穿着最时髦的流行服饰,品尝着最精致可口的西式餐肴,聊着最现代的话题,整个画面,有如被恶搞的电影,时空错乱,诡奇独特,却又意外的有种冲突的和谐 只是,在人间界这个年代,只要分量够重,权势够大,任何无厘头和混乱的搭配,都会被说成“有特色”没有人敢质疑,更没有人敢批判。 “恶貂”奉滔天斜倚在他那张披着皮毛的大椅上,左手搂着一个艳丽女子,右手端着酒杯,笑看着眼前一切,打心眼里嘲弄这个人类世界。 “真是有趣,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玩具一样,明明胆小恐惧,却又喜欢装腔作势,自以为是呵呵呵,玩弄这群人,真是件有趣的事”他边啜着酒,边轻轻冷笑。 拍卖其实可以看出人性,从每一笔交易之间,他就能猜出买客们的心思,人类的贪婪和自私,在许多行为上彰显无还,以前有位老学究说什么“人性本恶”说得还真精准,比起禽兽单纯为生存而活着的本能,人类的一生可真是个可笑的悲剧啊! 努力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又胆怯地只能向别人求得认同,一生为喜怒哀乐所苦,被病痛意外折磨 拼命想掌握什么,事实上却什么也掌握不了,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撞出活路的就叫成功,撞进死胡同的就叫失败。 坦白说,他觉得当只貂还比当人快乐些。 “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女子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他嘴角一勾,双唇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原本就俊朗的脸庞更添迷人风采。 “干嘛自言自语?无聊吗?无聊的话,要不要我陪你进去”女子迷乱地仰起脸,指尖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划着,眼中尽是捉逗之意。 “你也只能陪我上床而已”他盯这个纯粹用来打发无聊的女人,慵懒地讥笑。 “什么啊!好过分”女子作态地捶他一记,娇嗔不依。 她话未说完,他已低头攫住她的唇,狂野地侵凌。 不过,不到三秒,他就意兴阑珊地放开她,倏地站起。 啧,没味道了!这个女人他尝遍玩遍,已经腻了。 “滔天?”女子不解地眨着情欲难耐的双眸。 “你可以走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眼。”他嫌恶地瞥她一眼,起身走向人群。 女子错愕地杵在椅子上,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转眼间遭到抛弃,她成为奉滔天的新宠才不过一星期而已。 奉滔天可没空再理她,他踩着优雅的步履走进场中,众人的目光顿时全牢牢地被他吸引。 黑衬衫,黑长裤,一身的黑色系简洁统一搭配,却勾勒出独树一格的修长轮廓,以及非凡的潇洒身形。 他长得酷俊有味,有型有款,极具线条层次的中长发向后梳拢,垂覆到后颈,一张朗朗清爽的脸庞散写着沉着的自信,仿佛在向每个人宣示着他的卓越与骄傲。 眉目犀利,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势,但总是扬起一边嘴角的小动作则泄漏了他性格中的灵黠与刁钻。 他其实沉稳而不沉重,高姚敏捷的肢体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性感和魅力,有如伸展台上男模的迷人时尚印象,不同子时下刻意营造的硬汉与英雄,他展现着属于另一种菁英权贵的男人类,一种近乎主宰,不容违抗的雄性存在。 这种人,天生是个王者,不论把他放在哪一个地方,他与生俱来的领袖特质都会自然表露。 而奉滔天本身也相当清楚这一点,尤其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分之后,他就更不甘偏安在这个人间界。 厉王 原来他不是兽,而是个皇子哪! 这貂形,不过是个诅咒,是困住他的囚笼。 这就是真相。 一个被恶意蒙蔽的事实。 多亏了凤儿,他终于解开了几千年来的疑惑。 他那位“兄长”为了打压他,竟將他弄成了这副非人德行 虽然他尚未恢复记忆,但这个仇,他可不能就此善罢罢休。 奉滔天在心里冷哼,脸上却不露心绪,仍对着场中的宾客微笑。 “生日快乐,奉先生。”有人举杯向他道贺。 “谢谢。”他从服务生手中端起酒杯回敬。 “您的房子真美,若非受邀来访,还真难想象在台北还有这种宫殿般的豪宅。”那人惊叹地环视亭阁外的小桥流水,在宫灯的照映衬托下,看起来有如仙境。 “这只是个小小的模型罢了。”他轻笑,不过是复制仙界的一部分,就让人们叹为观止,真可笑哪! “模型?”那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是啊!真正的仙境,可比这个地方美上好几百倍。”他目光上飘,盯着廊外的黑暗天际。 “您看过真的仙境吗?”那人质疑。 “当然”他丢下一记高深莫测的笑意,转向一位正朝他走来的外国男子。 “奉先生,久闻大名,今天第一次见到你的真面目,实在太让我意外了,没想到近几年来赫赫有名的‘恶貂’,竟会是个如此俊帅耀眼的年轻人”那位外国男子客气地对他伸出手,眼神却显得太过热切。 他伸手与对方轻轻一握,嘴角又微微上扬。 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人,都是经过他挑选的,有的是他拍卖事业的属下,虽然美其名为他工作,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他们散居世界各地,从网路上协助他的拍卖事宜,很多人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与他面对面接触,几乎每个人都兴奋莫名。 此外,还有不少是那些什么情报单位派来的人马,他们到处追缉他,让他烦不胜烦,干脆將他们全部请到这里,一次解决 呵没错,他等一下就会一口气將这群人类全都消灭,因为,他已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未来的战场將不在人间界,而在天庭,在承天宫! “不然,你以为我该长得什么形状?”他故意反问。 “我以为,你年纪应该更大一点”那名伪装成媒体人员的情报干员笑道。 “呵呵呵,我的年纪。比你想的还要大哦!”他笑了。笑得森然而危险。 那干员一怔,没来由地头皮发麻。 奉滔天接着走向庭廊中心,举起酒杯,对着每一位宾客朗声道:“今天,非常感谢各位的莅临,承蒙各位抬爱,我的生日才能过得如此开心,接下来,就请各位好好享用我特地为各位准备的节目” 他说罢,一挥手,十来位身着性感古装的娇艳少女莲步而出,随着丝竹之音,翩然起舞。 宾客们惊喜低呼,没料到会安排这样的表演,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地欣赏,被少女们曼妙的舞姿迷炫得目不转睛。 奉滔天微微一笑,转身走开,沿着阶梯步下亭阁,脸上的笑意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恶讥讽的神情。 吃饱喝足,尽情欢笑,你们就尽量多留恋这人世吧!因为,再过不久,这里的一切就將化为平地,到时,所有的人將化为一堆血骨,成为他挥别人间界最佳的祭品 他站定,从口袋里掏出烟,为自己点上一根,白烟吞吐,俊朗的五官竟有些变形,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彷如一只凶恶猛兽,闪烁着令人惊颤的狰狞和残酷。 就在他踩着悠哉的步伐继续往大门前进时,陡地一阵轰隆大响,大门整个倒塌,一个身着银甲的武將率领着一群猛士,狂肆地登堂入室。 正在观赏舞蹈的宾客们都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望着这群古代战士,心里直觉地认为,这会不会又是奉滔天安排的另一个余兴? 奉滔天眉心一蹙,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讥讽道:“武曲大人,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登场吗?太惊人了吧!” 身穿银丝软胄盔甲的守剑向前跨了一步,冷哼“你的生日宴会办得如此盛大,我又岂能不隆重出场?” “你这样带着大批武將闯入,会吓着我的客人的。”他不悦地道。 “那又如何?他们的感觉我可管不着,我的目标,只有你。”守剑啐道。 “你还真烦人,武曲大人,这段时日你难道都没其它事可做了吗?”他对她这阵子的紧迫盯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我目前的工作,就是杀了你这只恶貂,回去向玉皇复命。”守剑的表情藏在半截面罩之下,看不出喜怒,不过她的口气是充满杀气。 “你明明就杀不了我,还敢口出狂言。”奉滔天冷笑。 “你的本事,也只是逃得快而已。”守剑反讥。 几次追猎,都被他使诈脱逃,害她无法亲手解决他,真要说起来,她比他还要更为不耐。 “我逃,是懒得和你交手,我的对手不是你,而是你效忠的主子玉皇”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她打混仗,他要直接对付玉皇他的亲哥哥。 “凭你这只野兽也想和玉皇争霸?太可笑了!”守剑蔑笑一声。 “注意你的口气,守剑,也许將来,我会是你的主子。”他森然地指正。 “哼,你在做梦吗?奉滔天,你能不能活过今晚都还是个问题呢,还妄想当上玉皇?”她嘲弄道。 “很多事,都很难说”他眼神危险地眯起。 “的确,世事难料,但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可不像平常和般若他们那样愚昧,我和从容早已誓死效忠玉皇,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乖乖束手就缚,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守剑嗤笑。 奉滔天的表情一沉。 他一直不愿与守剑正面冲突,并非有所忌惮,而是在考虑是否要拉拢她加入他的阵营,以她在天庭拥有的兵將势力,得到她的协助,要反击玉皇將如虎添翼。 不过,如果无法將她变成伙伴,那就没有留下她的必要了,与其让她成为难缠的对手,不如先除掉她,省得麻烦。 “看来,你仍然迂腐不化,认不清事态。”他的右手缓缓聚集了能量。 在他眼中,守剑根本不足为惧,即使她神剑在手,武功非凡,但以他目前的法力,要击败她并非难事。 “认不清事态的是你,奉滔天,你永远没那个命成为玉皇,永远也别想。”她挑衅地冷讽。 一道冰焰闪过他的眼瞳,他被激怒了。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守剑”他说着右手一挥,银光射出,直逼她的面门。 守剑动也不动,但她身后的武將们自动挺身上前护着她,以盾牌替她挡开了银光。 “对付你这只貂,我的手下就绰绰有余了。”她冷啐。 “轻敌,是最危险的事,武曲大人。”他性哼。 “上。”她直接下令。 众神兵一起涌上,將奉滔天团团围住,展开一阵厮杀,而她,则噙着冷笑冷眼旁观。 亭楼上的宾客们都冲到木栏旁,看得两眼发直,直呼这场表演太逼真了 守剑瞥了一眼那群凡人,懒得理会,双手环胸,继续观战。 奉滔天单独对付二十位天兵神將,只见他身形如电,法力强大,不但未屈居下风,反而略胜一筹,不到片刻,就打得那群兵將们一个个身形俱碎,魂魄尽散。 守剑笑容敛去,脸色微变,心下暗惊。 这只貂,几时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她蹙起眉,想起了从容的警告,不禁一阵悚然。 厉王尚未恢复记忆,法力就已增长到这种地步,一旦让他觉醒,那还有谁可以拦得住他? 难怪从容忧心忡忡,像这种危险人物,最好现在就將他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嘴角抿紧,她纵身跃到前方,轻喝:“你们都退下,由我来对付他。” 众兵將听令退到一旁,由她独自面对奉滔天。 “武曲大人终于要亲自动手了吗?”奉滔天冷笑。 “哼,没想到这几千年来你长进不少,也许我还真的不该小看你。”守剑说着缓缓抽出神剑。 银丝胄甲,映着神剑锋芒,她一身气焰凛凛慑人,锐不可当。 “武曲大人号称四神官武功最强者,今天,正好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名声究竟是真的实力,还是只是神剑的庇佑。”奉滔天嘲弄地道。 “这点,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她话声刚落,就瞬间消失了身影。 他拧眉凝神,陡地感受到一股杀气从头顶劈来,立即闪到一旁,手中聚气往上击出。 神剑弹开他的力道,陡地转个弯,朝他斜砍而来。 他向后连续三个空翻,原以为可以避开,不料剑气尾随不放,他惊觉寒气逼近,连忙侧身微闪,剑刀惊险地贴面而过,削去了他的几绺发丝。 从半空蹲踞落地,他抬头瞪着守剑,收起了小觑之心。 不愧掌领天庭兵符的武曲大人,守剑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了?你似乎很诧异。”守剑手持神剑。莞尔一笑。 “一个女人,能有这等功夫,的确不容易。”他慢慢立直,拉了拉西装,再將垂落到前额的头丰向后脑。 “等你死在我手里,再慢慢佩服吧!”她讥讽地说着,陡地又举剑欺了过来。 他不再大意,仔细左右回避剑尖,两人你攻我守,你来我往,打得激光四射,互不相让。 但由于神剑能量强大,奉滔天心里清楚,若要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于是心思一转,忽而奔向亭楼上的宽庭。 守剑岂肯让他再次脱逃,马上紧追而上,两人就在宾客之间对战,吓得宾客们四处走避。 “这这真的是在演戏吗?”有人忍不住惊呼。“未免太逼真了好可怕”更有人颤声大喊。 守剑攻势凌厉,奉滔天陪她过了几招,不想再与她周旋,突然冷笑一声,往上飞窜,接着,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一阵巨爆,整个亭楼炸开,里头的所有人,包括守剑,根本来不及逃离,就在瞬间都随着屋宇青瓦化为碎片,葬身火海 “武曲大人!”众神兵惊骇大吼。“哈哈哈你们就好好欣赏这美丽的焰火吧!”奉滔天化为貂形,灵捷地钻出烟雾,狂笑而去。 就在浓呛的烟硝之中,守剑从瓦砾中起身,满身尘土血色,众神兵马上趋前急道:“武曲大人,你受伤了” “我没事。”她冷肃地道,似乎浑然不觉左臂裂开的伤口正在流着鲜血。 “可是你的伤” “把这群凡人的魂魄全带走,免得扰乱凡界。”她环视着周遭死状惨烈的人们,眉心一蹙。 “是这只貂真的太残忍可怕了,他似乎早有预谋要將这群凡人全数炸死,现场无一幸免”一名神兵看着四周模糊的血肉,不忍目睹。 守剑凝眉沉怒,抬头瞪着貂儿消失的方向。 “所以,从容才会一再强调,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承天宫,绝对,不能让他回去”她森寒的道。 厉王本性暴戾。他象征着灾难和血腥。一旦让他恢复了记忆。还原人形。天庭將永难平静,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替玉皇除掉这个大患。 非除掉他不可。 ******e 天界 “守剑,究竟是什么来历?”奉滔天斜倚在红桧座椅上,一手支着下巴,盯着立在他面前的老者,一脸深思。 他潜回了天界,来到承天宫大臣李用的住所,与他密会讨论重要事宜。 自从得知自己的真正身分之后,他就着手调查,发现天庭内其实有不少厉王的心腹,其中李用就是个代表人物,当年他被捕,李用还曾联合众多大臣力保他的性命,因此,他在上回为了帮助李随心而回到天庭时,就主动和李用搭上线,李用见到他时极为吃惊,不过他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身分,不需他多说什么马上表明立场,愿意协助他对抗玉皇。 “武曲大人乃战神之女,从小习武,承袭了战神的家传绝学,深获玉皇器重,因此早早就被拔擢为‘武曲’,统领天庭兵符”李用详实应答。 “哦?似乎是天生的武將”奉滔天沉吟着。 和守剑对战之前,他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总以为,四神官之中,只有从容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不过,自从那天交过手之后,他就发现他错了,守剑也是个狠角色,如果不先想办法搞定她,她將会是他反攻计画的一大阻碍。 “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戴着头盔,行为举止中性,似乎想极力摆脱女流的既定印象,以方便统御兵將。” “真的没有人看过她的模样?” “是。”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很丑。”他讥讽地笑了。 “后宫里的娘娘们的确这么揣测过,但重点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拥有的力量,除了武功惊人,她更令人畏惧的,还有她所统领的那批天兵神將,有了她和那群武力,要击败玉皇并不容易” “嗯,的确,玉皇本身的力量就不弱,加上从容的法术和她的军团,这个三角是很难攻破的。”奉滔天以指尖轻敲桌椅扶把。 “话虽如此,但其实有件事一直谣传已久”李用又道。 “什么谣传?” “我曾听闻,战神之女在当年率军与您对抗时曾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后来却被从容救活了,在那之前,她并未拥有任何神兵利器,病愈之后,却多了一把天火炼造的神剑,那把神剑削铁如泥,光凭剑气就能杀人封喉,能量之大,令人咋舌,大家暗地里都称它‘夺魂’。” “说下去。”奉滔天道。 “守剑病愈之后剑从不离身,个性也变得更加冷漠无情,于是有人就私下猜测,从容是利用神剑作法,以剑气延续她的生命。” “从容为她续命?”他一怔,续命的法术要耗去许多元神,为何从容会为守剑甘心如此? “是的。” “从容和守剑之间是否有什么特殊情谊?”他起疑。 他被囚在金钢索笼之中时,就发现与从容互动较为频繁的向来只有“右弼”平常,偶尔“左辅”般若也会到云仙洞天,反而是“武曲”守剑从来不曾来过,感觉上,从容似乎与守剑不睦,可是,为什么互不往来的两人,从容竟会作法以神剑为她续命? 这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寻常 “这还倒没听说过,也应该不太可能,四神官得终身效忠玉皇,不得婚配,而从容身为‘祭司’,乃修行绝欲之身,四大皆空”李用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真的能断绝得了情和欲吗?”奉滔天冷笑。 “可是,至今没听过有关从容和守剑有任何逾矩之行为” “是吗?” “也许是因为同为四神官,他才为她治病续命” “没关系,是或不是,我会查清楚的不过,照你的说法,夺魂神剑等于是守剑的命,是吧?”他盯着李用。 “是的,只要夺走神剑,她的命就会不保”李用低声解释。 “嗯”他兴味地挑起一道眉。 “当然,但这只是谣传,从未经过证实,毕竟没有人胆敢去碰她的种剑,除非不要命了”李用摇头一叹。 “有意思,这件事就由我去吧。”他嘴角一勾。 “什么?”李用惊愣。 “如果她真的是以剑气续命,那么,只要夺走神剑,她就必死无疑。”他冷笑。 “王爷,这只是个谣传哪!”李用急道。 “那我就更应该去求证真相。” “您何必去冒险呢?依我看,可以先派其它人去试试” “不必了,其它人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他哼道。 “但是” “别担心,虽然我的法力被记忆封住,不过,真要和她打起来,还不至于落败。”他一笑。 “是,微臣只是担心天庭玉皇的眼线众多,万一你的行踪被发现”李用忧心道。 “那就要看你和你的手下们嘴巴牢下牢靠了。”他利眼扫向他,语带警示。 李用一凛,连忙低头“请王爷放心,微臣等人早已誓死效忠您” “呵”他笑着起身,走向李用,阴恻地盯着他“对一只貂、一个非人布诚,你难道不觉得很委屈?” “王爷,虽然您受了非人咒刑,但在微臣等人的心中依然贵为皇子”李用急道。 “是吗?皇子啊有多少人还记得我是个皇子?过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他拾起头,拧眉望向窗外,那幢耸立在仙山最顶端的巍峨宫殿里,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恩怨情仇,他根本毫无印象。 有关他的一切,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片段,试着拼凑整个过往。 这点,令他沮丧,也令他生气。 在得知自己的身分之前,他并不认为化身为貂有什么不好,长寿,不死,逍遥自在,但在明白了他原来是个皇子之后,他就开始不甘,开始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包括他被禁锢了的记忆,被封印了的力量,以及被贬谪了的地位 只要该属于他的,他都將一点一滴要回来! “王爷,非人咒的法术极其严酷,要解开并不容易,但是,只要有一个契机触动了您的记忆,凭您当年的法力,应当可以立即想起一切,解开这几千年来的兽形束缚。”李用安抚地道。 他听了这些话,心里挺受用的,不过,对于李用这个人,他仍得小心提防,毕竟承天宫内大臣们尔虞我诈,斗争激烈,这个老家伙会如此挺他,背后不可能没有其它的目的。 “说得好,李用,这非人咒终有解开之日,到时,论功行赏,你將会是第一个。”奉滔天微微一笑。 “谢王爷。”李用悄然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你应该很清楚,我对忠诚的要求也很严苛,希望你不会愚蠢到想背着我要什么小手段”他的笑瞬间变得阴冷。 “微臣不敢。”李用头垂得更低。 “我要知道有哪些人和我站在同一阵线,把他们的名单给我,还有,记得随时向我报告玉皇的状况。”他冷冷地道。 “是。” “好了,我得去武曲大人的行馆逛一逛了。”他准备起身。 “王爷”李用欲言又止。 “还有事?”他转身,厉眼熠熠。 “不,没什么,请务必保重。”李用畏惧地將满腹的话又吞回去。 “保重?这话怎么听来有些刺耳”他欺向李用,眯起利眸,一脸玩味。 “不,微臣是出自真心”李用惊道。 “真心是吗?奇怪,你好像是真的非常担心我?为什么?”他狐疑着。 “因为微臣的前途就靠您来提拔了”李用立即道。 “哦?是吗?哈哈很好,你就等着吧,一旦我夺回一切,绝不会忘了你的好处哈”他狂笑着,身形陡地幻化为银貂,跃出了门廊。 李用追到门边,早已看不见貂的行踪,老脸浮起了一抹惊恐复杂的神情。 即使被封印,厉王的狂霸险恶仍不减当年,甚至,经历了非人的磨练,那一身反骨猖狂,反而有更加助长之势 与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为伍,无疑自掘坟墓,但,明知如此,他却不得不站在他这一边,不得不追随着他,不得不祈求老天,千万别让他死。 是啊,他不但不能让厉王死,更得全力守护他的安全,因为唯有他生,他们才能一直活下去 第二章 守剑在她的“无魂居”内练剑,这已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自从很久前那次重伤之后,每日入夜,她的气力就会大量流失,从容告诉她,练剑可强身健气,要她天天按时舞练一番,即可补回能量,她照做之后果然精神不再委靡,自那时起便天天舞剑,千年不变。 半晌,一套武式练完,又是一身汗水,她收起神剑,转向一旁的侍女。 “沐浴。” “是,大人,温泉已准备好了。”侍女恭敬地道。 大步走向浴池,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卸下软丝盔甲,摘掉头罩,一头乌黑长发倾泄而下,垂至腰际,刹那间,她身上那份刚强的气魄尽失,由一个骁勇的战士,转眼变成了妩媚动人的女人。 “熄灯。”她又道。 “是。” 熄灯沐浴是守剑的习惯,侍女们早已明白,马上將***灭了,才將她身上的衣物全数褪去。 “好了,退下吧。”她冷冷地道。 “是。”侍女们静静退开,將池畔的纱帐全部放下。 守剑將神剑搁在池边,在黑暗中裸身走入池内,泡进从天山引进的温泉,身体的疲惫马上得到纡解。 这阵子为了追缉那只恶貂,费了她不少心力,可是奉滔天刁钻精练,神出鬼没,加上他擅长隐气,想要确切得知他的行踪,困难重重。 將颈子向后靠,她仰起脸,想起玉皇所设的期限將王,眉心不由得紧紧蹙起。 玉皇对奉滔天相当忌惮,这阵子不但坐立难安,而且心情躁郁,一再地催促她將貂儿早日消灭。 事实上,每当提起奉滔天,她就能从玉皇眼中发觉一丝惊惧,全身充满着防备和焦虑,仿佛好像奉滔天的存在已成了一种严重的威胁,不除不快。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留他活口?”她喃喃地感叹。 玉皇和厉王在性格上最大的差异,就在一个“霸”字,玉皇为人内敛沉稳,却略显懦弱多虑,遇事再三斟酌,犹豫不决,但厉王却狂妄不羁,无畏无惧,勇谋兼俱,若不是天性上心机太重,少了点慈悲,以他的霸气,必能成为最强的王者。 但天界要的不是个只会争战残暴的霸主,而是一个能安定管治的仁君,因此,即使厉王多么受先帝器重,玉皇还是继承了皇位 所以,所谓的选择并没有对与错、好与不好,重要的是合不合适。 这也是厉王之所以不服的原因吧! 论能力,他可是一点都不输他的兄长 守剑正在水中沉思着,倏地,一阵轻笑从纱帐外响起 “嗤,我都忘了,武曲大人也是个女人哪” 奉滔天! 她脸色微变,骇然地跃出水池,抓起长剑,转身想找寻她的衣物,却发现衣物早已不翼而飞。 “你在找这个吗?” 昏暗之中,奉滔天掀开纱帐,一脸诡笑地走了进来,手上正拿着她的银丝软甲,以及头盔。 她暗怒,闪到深暗之处,心里多少有点诧异奉滔天竟能在她的无魂居来去自如 这只貂,果然不能小觑。 “哎,你都这样摸黑洗澡吗?怎么,怕人偷窥?”他揶揄地打量着她,虽然四周黑暗,但就着殿外的宫灯,依稀还能看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形,坦白说,他有点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她简直就像个男人婆。 “你这只貂竟敢擅闯天界”她咬牙,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哼,有什么不敢的?这儿,以后说不定都是我的地盘呢!”奉滔天將她的衣物往外一扔,笑道。 “就要葬送在这里了还在痴心妄想?真是可笑。”她冷冷地道。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他慢慢向她踱近。 “当然。” “光着身子?”他轻佻一笑。 “光着身子又如何?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没穿上盔甲武力就会退步吧?”她瞪着他。 “不,我是担心你的境况,毕竟,男人看见光着身子的女人,通常会变得更加凶猛狂野”他说着眯起眼,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些,但周遭太过晦暗,只隐约看出她的轮廓。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变得凶猛的,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她话刚说完,陡地消失了身影。 奉滔天站定冷笑,他知道她的行动已快到肉眼无法辨识,然而,她的气却不可能消失,尤其是那股冷冽剑气,只要专心凝神,就能察觉她的位置。 一道寒意从左后方劈来,他向右闪开,剑尖如影随形黏着他游走,他眉一挑,横身脚尖轻点梁柱,一个大翻身,跳到池旁。 守剑毫不放松,仍紧紧黏上,不但身形如鬼魅,杀气更是凌厉迫人。 这女人还真难缠,不但武功厉害,手中神剑更是可怕利器,她整个人几乎可以媲美他拍卖过的新型追踪武器了,甚至功能更强,不需要追踪器锁定目标,自然就能紧追猎物,至死方休 或者,把她弄到手,带到人间,將她当成拍卖品卖给需要的人,说不定还能让他大赚一笔。 奉滔天分心暗暗打着坏主意,不过行动可没减缓,一阵追逐之后,他反而迎向她,长腿扫向她的腹部。 但他尚未碰触到她,她早已移到他身后,长剑朝他脖子削去。 他向前扑倒,躲掉这一剑,撑地旋跃而起,回手一掌,一道冷光射向她的脸。 她向后急退,以剑挡开,两方力量撞击,激出了一片火花,瞬间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浴池。 她蹙眉,反应也快,闪进了纱帐之中,借着纱帐遮掩自己的面容和裸身。 虽然只有短暂一亮,随即又陷入黑暗,视线锐利的他还是看见了她无瑕白皙的身段,丰满的**,匀称修长的四肢,唯独脸庞被长发遮蔽,不知长相如何。 不过,老是戴着面罩,恐怕脸是见不得人吧?真可惜了那副好身材 他心里暗忖,嘴上却不忘调笑“原来武曲大人身材不错哪” “放肆!”她喝斥一声,马上割下纱帐,卷缠住赤裸身体。 “怎么?你怕我看吗?但怎么办呢?我的视力特好,就这么一眨眼,就已把你全身都看光了。”他谗笑。 “那么,我会挖了你的眼睛。”她冰冷地道。 “真是冷酷无情啊,武曲大人,你这样会吓跑所有男人的。”他嘴上和她抬杠,却暗地绕过池子,向她靠近。 “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子。”她怒斥,脚尖点地,人剑合一,轻盈飞腾,攻向他的脑部。 “哼!我也懒得和你玩下去了。”他说着轻击一掌,倏地,四个人影闪了进来,同时攻向守剑。 守剑一愣,不得不回击,却在交手的刹那才发觉这四人竟是她的贴身侍女!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大吃一惊,急忙收手,不料四位侍女仿佛不认识她,一迳猛攻。 “还不住手!”她怕伤了她们,不停闪避。 “呵被自己的侍女袭击,感觉如何?”奉滔天闲凉地立在一旁观战,一副车灾乐祸。 她心中一动,陡地想起从容的警告,这只貂的小把戏不少,除了定仙粉,还有迷魂术,敢情,四个侍女都中了他的迷魂大法了。 “哼,你的能耐也只有这样而已,下一招又是什么?定仙粉吗?”她瞪着他怒哼。 “定仙粉在上次为了救凤儿和平常就已经用完了,否则,我也不必这么麻烦。”他轻笑。 “难怪,所以你打不赢我,只能从我的侍女身上下手。”她鄙夷地道,將剑入鞘,移形换位,闪到侍女们的身后,直劈她们的后背。 四个侍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应声倒地,但奉滔天就等着这时机,一个箭步欺向守剑,掌中聚满了十成力道。 守剑凛然转身,举剑抗衡,但剑已入鞘,威力稍减,被他的力量震得后退好几步,几乎握不住神剑。 好大的力量! 她骇然变脸,他则乘胜追击,再次聚力,双掌齐出。 她拔剑,以剑气接招,两人近距离对峙,娄时,光芒四射,划破了暗沉,整个空间大亮,他与她四目相对,真面目也因此无所遁形。 一双如宝石般的星眸,圆挺的小鼻,粉如蔷薇的红唇 这张美颜 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奉滔天猛然一震,仿佛被什么揪住心口,却还来不及思考,火花已灭,周遭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有些失神,动作微滞,露出破绽,守剑乘机举剑刺向他的胸口,他急忙回神,下意识地再发出力道,將剑挡开,并伸手抓向她的长发,想將她拉近,再看个仔细。 “大胆!”她不悦地怒斥,甩开头发,砍向他的面门。 他不得不收手,向后飘退一丈,心思一动,马上挥手,朝灯台射出火光,点亮一整排烛火。 一片明亮中,一个长发丽人手持神剑,立在温泉池畔,五官秀雅脱俗,却又柔中带刚,集灵气与英气子一身,朗朗飙爽,气势磅然。 他瞪大双眼,心跳陡地静止,屏息地盯着她,久久回不了魂。 有别于凤儿李随心的明艳妩媚,守剑的美却是另一种直捣人心的灵秀,即便举手投足刻意展露冰冷阳刚,但她的容貌却如清丽的水仙,洁白清柔中仍掩不住那份浓郁暗香,轻易就勾引出男人本能中的奇特欲望。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要戴上头罩,不是因为太丑,而是因为太美,以这样的相貌,要统领一群男人,根本不可能。 只是,除去这份意料之外的惊愕,真正震慑他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那份熟悉。 心痛的熟悉 “见过我的人,都得死,你也活不久了。”守剑冰冷地预告。 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只因父亲每每见到她,都会皱眉忧心,直言她的美貌是种祸害。 “女人太美,只会招惹是非,对别人对自己都不是好事。” 案亲的话,让她厌弃自己的模样,于是,她刻意將自己的容貌藏起,从不轻易示人。 她要旁人认同她的真正能力,而非美丽。 奉滔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定格在她脸上,依然无法开口,因为心底一股奇异的騒动正在扩大、騒动、翻涌,直逼他的喉,令他喘不过气来。 李用说,从没有人见过守剑的模样,那为何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为何心会如此澎湃难抑? 在他还忘了的过去,他和她,难道有什么交集? “你全身都是破绽了,奉滔天。”守剑讥讽一声,完全不理会他那怪异的神情,纵身飞过池子,举剑直戳他的心脏。 杀气如万针齐至,奉滔天从杂思中悚然惊醒,就在她剑尖离他只差一寸之际,扬手一弹,一些细微的粉末撒向她的脸庞。 当她发觉不妙,已来不及回避,整个人硬生生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定仙粉!”她惊怒地瞪着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着了他的道。 “没错。”他微微一笑。 “什么定仙粉用完了,原来你在撒谎”她气极。 “兵不厌诈啊,武曲大人,不过,这仅存的一丁点定仙粉,原本是要留到最后用来对付玉皇的,但现在,我却觉得有必要用在你身上”他走近她,眼中闪烁着异常的火热。 “什么?”她冷眼看他,极其厌恶他看她的那种眼神。 “听说,这把神剑与你的命息息相关,这个传言,让我相当好奇”他轻轻拿下她手里的神剑。 她脸色骤变。 剑绝不能离身,这是自她重伤初愈后,从容一再提醒她的事,虽然她也曾怀疑,但从容什么都没说,她也学会了不问。 不过她不问,并不表示她不懂,她心里很清楚,她目前的力量,都是神剑赋予的,借着它的气,她才能活到今天。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真的不知道,似乎,从容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和她有关的秘密 “把剑还我!”她怒喝。 “我很想知道,没有了这把神剑,你会变得如何?”他陡地凑近她,在她鼻尖前冷笑。 他的气息,他的言词都充满了无礼的挑衅,她又惊又气,却苦于无法自由行动,既不能别开脸,又不能闪躲,只能瞪着双眸,不发一语。 她那不驯倔强的眼神莫名的触动了他的心,原本冷讥的深情慢慢变得深沉幽迷,接着,处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冲动,他伸出手,轻拂她细致柔嫩的脸颊。 “你想干什么?”她惊怒地倒抽一口气。 “真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有感觉”他喃喃地低语,似乎对自己的反应也感到不解。 美女他见多了,也玩遍了,可是从未对谁动过心,即使是李随心那只野凤颠倒了众生,也迷惑不了他。 为什么独独见到守剑,他受的震撼会如此强大? “把你的手拿开!”她嫌恶地怒斥。 他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恶意一笑,然后,突然低下头,狂吻住她的红唇。 她惊愕得呆住了。 这只恶貂在干什么? 他以极尽野蛮的方式强霸着她的嘴,侵略着那两片柔嫩,不停吮弄含揉。 她猛回神,气得想开口大吼,但小口却被紧紧封住,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直到他心满意足,他才放开她,眼中充斥着某种赤裸的欲望。 “我会將你碎尸万段,让你魂飞魄散”她怒喘着气,咬牙厉喝。 “好啊,如果你有那份能耐的话”他冷笑着,但全身血脉已因这一吻而狂烈沸腾。 也许,计画得稍做改变,他已经不想杀掉这位武曲大人了。 因为他想要她,莫名地就是想得到她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嚷,守剑的手下大將赵同朗声大喊:“武曲大人,观星大人通知我们恶貂现身此处,您没事吧?” “从容那家伙就只会坏了我的好事。”奉滔天转头盯着殿外,皱眉。 守剑暗松一口气,对着奉滔天冷哼“我的手下来了,你逃不了了” “是吗?”他將目光拉回,盯着她,想起她的手下全是男人,脸色一沉。 长符泄,衣衫不整,她此刻娇媚诱人的样子,怎么可以让其它男人瞧见? 不,他可不允许,即使是她的手下也不行! 两道眉峰一耸,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这种事,左手握剑,右臂一捞,搂住她的腰,直接腾跃而出。 “奉滔天,你要做什么?”她惊喝道。 “我要把你带走,然后,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他轻笑着。 他一掌將她砍晕,扛起她,在外头人马抢进来之前,灵敏迅捷地奔出无魂居,并且,直接跃下层层云海,堕入凡间。 ******e “从容,赵同来报,说守剑突然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玉皇坐在承天宫大殿的皇座之上,沉怒地质问着阶下的“观星”从容。 “禀告皇上,这也许是貂儿所为。”从容恭敬地道。 “你是说,那只畜生竟能直闯仙界,并且掳走守剑?”玉皇脸色一变。 “是。”从容道。 “怎么可能?他他的法力不是也被你的‘非人咒’给制住了吗?怎么可能是守剑的对手?”玉皇怒斥声中夹着掩不住的惊恐。 “依微臣猜测,他必定是用了定仙粉,才能得逞。”从容仍是一派从容。 “定仙粉的时效有限,以守剑的能力,早该解除,怎么会到此时还查无行踪?守剑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玉皇焦躁不悦地皱眉,连日来的不安已让他的脸色憔悴苍白。 “请皇上檄,貂儿虽机伶狡狯,但武曲大人绝对对付得了他,请勿担心。”从容安抚道。 “你一直向朕保证,守剑可以应付得了奉滔天,可是,看看眼下态势,费了这么多时间,奉滔天却依然逍遥法外,你还要朕别担心?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杀了他,省得朕如此提心吊胆”玉皇霍地站起,怒声喝道。 “当年有众多大臣力保厉王,若杀了他,天庭必將大乱。”从容不慌不忙地回应。 “问题就出在这里,朝内仍有不少他的余党”玉皇眉心拧得更深。 “少了厉王,那些大臣也难成气候,皇上请放心。” “要朕怎么放心?他可不是个普通人而现在,连守剑都不见了”玉皇来回踱步,似乎对几千年前的事依然余悸犹存。 “皇上,守剑目前正和貂儿在一起,她愈是和貂儿长时间周旋,臣的计画就愈能成功。”从容微笑道。 “计划!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玉皇皱眉。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漏。总之,皇上根本毋需担忧。您只要耐心地等待就行了,到时,貂儿绝对会自动来到您面前,任您发落。”从容低头回禀。 “哦?真的吗?”玉皇半信半疑。 “是的,请安心,自古一物克一物,而守剑,正是貂儿的天敌。”从容的笃定,让人不得不信服。 “好,朕就再信你一次,不过,可别让朕等太久,你也知道,只要奉滔天一天不死,朕就一天无法睡得安稳。”玉皇眉心仍扫不去忧烦。 “这段时间,请勿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就让守剑单独去对付奉滔天,依臣估计,大概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自动將自己送上门来。”从容温文尔雅地说着,但宇字句句却散发着一股猎捕者的严峻。 玉皇稍感安心,点点头,才道:“那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你向来没让朕失望过,千万别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是。”从容恭敬致礼,才退出大殿。 殿外,赵同一脸忧色地等候在一旁,一见到他,马上上前。 “观星大人,真的可以不用下凡去协助武曲大人吗?” “赵將军,奉滔天已经下了结界,封住了守剑和他自己的气息,你们就算要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从容叹道。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赵同忧心忡忡。 “等。” “等?”赵同一呆。 “对,只要等就行了”从容一笑。 “要等到什么时候?”赵同焦躁地又问。 “等到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 “是啊应该不会太久的,很快的,貂儿就会明白,守剑真正‘夺魂’的利器是什么了。”从容说着望向云海,神情一如善变的流云,诡谲莫测。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测到结果,貂儿,终將过不了他布下的最后一关 情关。 第三章 人间界 “奉滔天!放我出去!” 守剑气愤地捶打着门,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竟成了奉滔天的阶下囚。 奉滔天卑鄙地以定仙粉制住她,將她带到了人间界,还把她锁在他的别墅之中,限制她的自由。 要是以前,她要闯出这个地方根本是易如反掌,可是,没有了神剑,她的神力正在逐渐流失,不但使不出力道,身子也愈来愈虚弱,只是像现在这样大喊几声,她就已经气喘如牛。 可恶! 她看着自己微颤的双手,暗咒一声,坐回沙发,愈想心里愈不是滋味。 身为承天宫四神官,她向来对自己的法力极为自豪,也认定被贬为银貂的厉王绝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没想到,这次却栽在那个阴险小人的手里。 难怪从容要她小心,奉滔天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即使仍陷在非人诅咒之中,他的法力依然可怕 不过,依她看,最可怕的应该是他的个性。 聪明、刁钻,却又难以捉摸,心机重,城府深,思路敏捷清晰,判断力超强,再加上胆识过人,这样的对手,要击败他真的非常不容易。 她会被掳,只能怪自己大意疏忽,以为奉滔天不敢独闯天庭,更信了他已没有定仙粉的鬼话,才会造成这样的下场 气愤地捶了一下沙发,她环顾整个宽敞华丽的房间,美丽的脸上更堆满了深深的郁闷。 她以为,之前炸毁的那间仿承天宫的屋宇庭园,就是奉滔天的住所,但此刻看着这间摆满了精品家饰的豪宅,充满了奉滔天式的奢华和格调,她才恍然,这里才是他真正的窝,那栋庭院,不过是他要解决所有与他有牵扯的凡人而打造的陷阱而已。 真是个狂傲残酷的家伙! 简直就像在游戏人间,轻易轰掉一整栋图宅,毫不在乎人命,当真比以前的厉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内,四柱大床,挂着轻柔纱帐,明明洋味十足,却又在各个角落以中式瓷瓶及水墨画点缀出中式古意,左方一大片落地窗,还可看出外头植满了花草绿树的庭园,只可惜窗门被上了锁,甚至施了法,根本打不开。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死心又试了一次,门仍然动不了,气得踹了门一脚,直瞪着外头的亮丽景色,心下更是气恼。 那只貂把她关在这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却不出现,只派人送来餐食和这种这种可耻的衣掌! 她低头看着身上穿的短袖短裤,火气再度沸扬。 向来把自己包得紧密,就连夜眠时她也和衣入睡,几时穿过这种不像样的服装了?不但双手肌肤尽露,还不成体统地露出了两条腿,这一身人间女孩的打扮,实在让她浑身不自在到极点。 偏偏她又不能脱掉不穿,总不能裸身待在敌人的地盘吧?瞧那家伙盯着她看的那种色目,她又打心底起了一阵恶心焦怒。 等她夺回神剑,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挖出他的眼珠子! 她在心底忿忿聊。 这时,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年轻少女端着午餐走了进来。 “小姐,请用餐。”少女怯怯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她盯着她。 两天来,一直是这名少女在伺候她,年纪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娇小秀弱,系着两根辫子,面对她时总是一脸惊慌。 “我叫雀儿。” “雀儿,就为了成为人,你甘愿成为奉滔天的奴仆吗?”她厉声道。 她一眼就看出,这少女真正的身分根本是只麻雀,这身人形,一定是奉滔天帮她施了法术。 “小姐,我”雀儿睁大眼,颤抖了一下。 “拿出去,我不饿!”她冷冷地道。 “求求你,你不吃,奉先生会生气的”雀儿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瞄了一眼右边墙上的一面镜子。 守剑心中一动,拧着细如弯刀的双眉,转身走向那面她一直忽略的雕花镶镜。 从小她就不爱照镜子,因为她讨厌看见自己的脸,所以无魂居里找不到一面铜镜。 而在这里,那面像窗子般长方形的镜子打从她一醒来她就不曾去注意,可是此刻雀儿的眼神显然透出玄机,她不禁怀疑,奉滔天是否就在镜子后方监视着她? 早就听闻人间界有许多奇特的东西,这面镜子肯定有问题。 “奉滔天!你给我出来!”她对着镜子怒吼。一想到他就躲在后面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她就一阵悚然震怒。 镜子里没动静,她干脆拿起椅子,用力摔撞镜子。 砰的一声,镜子无损,椅子却碎了一地。 “啊!小姐”雀儿吓白了小脸,捂住嘴,不知所措。 “呼!呼!”她喘着气,美丽的脸着了火,却更显娇艳。 镜子陡得变得透明,有如一扇大窗,奉滔天就坐在对面的豪华皮制旋转椅,修长双腿交叉搁在窗台上,笑看着她。 “你还真暴力哪!武曲大人。”隔着玻璃,奉滔天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这个无耻又令人倒胃的家伙!”她怒视着他。 奉滔天缓缓地收回长腿,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玻璃,双手撑在玻璃台前,俊脸贴向玻璃,一脸诡笑。 “呵这种感觉,好像在观察我所饲养的宠兽”他讥笑着,却若有所思。 这两天,他拘禁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 她是谁? 除了武曲大人守剑这个身分,她对他一定还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否则,他心里这份不寻常的騒动,就无法解释 他的心在严重地悸动着,为她狂跳,为她紧缩,为她失速 这份感觉,从来没有过,未经他允许,也非他所能控制,就这么突然产生,更令他骇异的,是他已意识到自己这些强烈的反应,已几乎可名之为喜欢! 只看一眼,就无法自拔 为什么? “别偷偷摸摸的,你有种就直接面对我,奉滔天。”她挑衅地瞪着他。 “要我直接面对你,后果你可得自行负责哦,守剑”他的目光不怀好意。 “什么?”她一怔。 他噙着轻佻笑意,按下一个按键,一旁的墙突然出现了一道门,他打开门,马上从那方房间潇洒地踱了过来。 她惊愕地睁大双眼,这面墙明明怎么看都没有门 “很惊奇吧?我只不过弄了点虚拟的投射,你就看不见这扇门。”他耸肩一笑。 她心中凛然,敢情,他不但一直在监视着她,甚至还随时可以侵入她的房间。 “在人间,科技就等于凡人们的魔法,只要抓到诀窍,不需法力,就能产生同样的力量。”他双手插在口袋,走近她。 “看来,你在人间界学了不少伎俩。”她警戒地后退。 “是啊。” “只可惜,这些雕虫小技救不了你,玉皇已下令將你扑杀,你别妄想利用这些伎俩对付天兵神將们。”她轻蔑地道。 “这些人间的雕虫小技的确对付不了天界的人,可是,用来对付你却绰绰有余。”他冷笑,转头以眼神示意雀儿出去。 雀儿如蒙大赦,追不及待地逃出了房间。 “你要用这些对付我?真可笑。”守剑自负地扬起下巴。 “一点也不可笑,因为,失去了神剑,你就没有任何法力了。”他瞅着她。 她脸色微变。他看出来了? “而且,你的体力正在流失,愈来愈虚弱,现在的你,跟个凡人没两样不,也许比一个凡人还不如。”他又向她跨出一步。 “别过来!”她闪到沙发后方。 “是你叫我过来面对你的,怎么?怕了?”他嘲弄地向她逼近。 “有本事就把剑还我,让我们痛快打一仗!”她焦烦地大喝。 “何必动到剑呢?没有剑,我们照样能打一仗的”他说着突然闪到她面前,攫住她的手,一脸暧昧。 没有了神剑,她竟文弱至此,真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 她大怒,奋力想甩开,却使不出力道,双腿一软,反而被推向平桌,仰躺在桌面上,双手被他紧紧扣住。 “我说过,叫我过来,后果你自行负责。”他整个人贴压向她,在她鼻尖吹气。 “你想干什么?”她努力维持着仅存的一点冷静,咬牙回瞪。 “还问?当然是想和你打架啊!用我们彼此的身体打架”他露骨地笑了。 “你这只无礼的畜生!”她厉斥。 他眼中飙过一丝怒焰,阴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冷笑“对,我是只畜生,但把我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你们吗?” “没让你死,已经算是玉皇的慈悲了。”她瞪着他。 “慈悲?所以呢?我该心存感激吗?”他的嘴几乎贴近她的唇,明明在笑,声音却冷得令人打颤。 “当然,因为这几千年的时间,只是我们让你多活的。”她犀利且毫不客气地反讥。 多活的? 他的脸瞬间蒙上一层冷霜。 这个女人嘴巴还真毒,但,毒得更让他心痒难耐。 女人太驯太柔,反倒没了味儿,他喜欢守剑的冷悍,外表虽然韶秀俊丽,但那种打从骨子里透心寒的无情,让她整个人更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一种激发他征服欲望的致命吸引力。 就算是一块冰,他也有本事融化,他倒要看看,这个号称天界最酷的女人,能撑到几时 在心里冷笑,他倏然狂吻住她那从不示弱的双唇,极其蛮横地分开它们,毫不怜惜地攻击着她湿滑柔软的舌尖。 她惊怒交织,不断地想將他放肆的舌头抵出去,但她不知道,这动作对男人而言已不是反抗,而是挑逗。 奉滔天倒抽一口气,自从见过她长相以来刻意压抑在心底的那团烈火,陡地焚毁了他的理智,他懒得再去研究这份对她的渴望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从看见她长相的那一刻起,就疯狂地想要她 压制地强吻住她的小口,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狂暴,猛然撕碎她的衣服,用力搓揉着她丰满饱实的**,并以指尖把玩着她粉红的**,直到它们变得挺立颤动。 “唔”她惊骇不已,想大吼,但嘴被整个封住,想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刹那间,她脸色发白,心中竟浮起一抹恐惧。 这个男人不只是吓吓她而已,他是真的想侵犯她,而她却毫无招架之力。 太荒谬了!她身为四神官之一的武曲,追缉恶貂不成,竞反而沦落致此? 为什么她的手下们没有人来救她?为什么从容测不出这样的结果? 她兀自失神惊怒,奉滔天已扯下了她的裤子。 “奉滔天!”她一脸惊慌,奋力扭动着腰,试图躲避。 他冷笑,强行扳开她的双腿,整个人贴压上去。 她浑身一震,惊变了脸色。 一股无法名之又怎么也阻止不了的感觉正在她体内翻搅,那种即使理智也掌控不住的奇异战栗,如电流窜遍全身,她又羞又怒又耻,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轻易被他玩弄糟蹋 “嘿,你的反应很强烈哪瞧,湿了一片”他扬起脸,低头看着她,嘴角泛起了胜利的微笑。 她气恨地瞪着他,紧抿着双唇,不再与他对话。 “不行哦,女人在这时候,得发出**才行”他轻责地笑了笑,吻向她的唇。 她愤然地别开脸,避开他。 “放松一点,这样你才能享受到性灵深处真正的快乐!”他劝道。 “呸!下流!”她陡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他的笑脸瞬间凝结,慢慢地,他揽起了俊眉,眼瞳中火花迸射。 即使被咒为非人,流落凡间,他也一直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几时曾容许旁人如此对待他。 这个女人,得受点教训才行。 “你知道把男人惹火了,会有什么下场吗?守剑”拭去脸上的唾液,他阴森地警出口。 “把你的脏手拿开!”她冷冷地道。 他被激怒了,欲火加上了火气,双腿间早已蠢动的勃起更形紧绷发胀,原想好好地玩玩她,现在,他没耐性了。 “既然你不想玩,那么,就直接上吧”他恻然一笑,以法力点制住她的双腕,將她整个人定在桌面上,然后扯掉腰带,解开自己的长裤,再扳开她修长白皙的玉腿。 她惊恐地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出口喝止,他已捧起她的臀,一举进占她湿润灼热的女性中心。 “奉滔天”她全身一震,愤恨地大声尖喊。 “天啊你好烫”他迷醉地眯起了双眼。 “你这该死的畜生,我一定会將你碎尸万段!”她红着眼狂喊。 “好啊,等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说” 她咬紧牙根,承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决定把眼前的一切当成一个噩梦,等以后,以后她会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加倍要回来! 只是,虽然她如此愤怒痛恶,她的身体却如同中了魔似的,突然被挑起了某种反应,随着他结实精壮身体的摆动,一道强烈紧缩正以她的**为中心,如涟漪一圈圈向她的四肢扩散,那介于快乐与痛楚之间的虚胀和空洞,如恶魔的召唤,怂恿着她向地狱沦陷 “啊”她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却在好几秒之后,才发现那**的声音是从她的嘴里发出。 她猛地一惊,睁开眼,看见奉滔天正微笑地望着她。 笑得像个魔鬼 “你的**,真悦耳”他的气息已粗重不稳。 她因被自己的身体背叛而深受打击,一时失神。 他轻笑一声,俯下头,狂野地姜吻她的唇。 两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彼此的身体在共鸣,如大海中的波浪起伏,节奏分明,却又缠绵相依,一进一退,一上一下,谐和得像是早有了默契,浑然成为一体 欲火焚身,烧融了四周的一切,就在激情堆叠到高潮的顶点,她的思绪崩散,所有的感觉都退到远方,耳边只听见他野兽般的喘气声,还有一片如梦的白茫 梦中,有个男人也如此拥着她。 梦中,她更加放浪地任由那人一次次占有她。 影像模糊,一闪而逝,断续又破碎得不复拼凑 她没有多余的体力去细想,身体就像爆裂的火花,在极乐的刹那夺取了她的意识。 梦,也在顷刻间被黑暗吞噬。 ****** 灼热的气息在守剑的脸上巡行,她挣扎着从深沉的梦底浮上来,用力睁开眼睛,马上对上了一双精铄的眸子。 奉滔天的眼睛。 她大惊,猛地將他推开,急忙想窜躲,但还来不及翻身,就被他紧紧压住,双手被制,整个人几乎陷入床垫之中。 她和他,全身赤裸,互叠着。 房内,弥漫着男女交欢后的慵迷气味。 好沉,好闷。 “放手!”她厉斥,森冷地瞪着他。 “不放。”他轻笑。 “你这只畜生,还玩不够吗?”她打心里感到思心痛恶,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已经几天了? 她已分不清,只知道自从那天他强占了她的身体之后,就再也没有放开她,他把她锁在这张大床上,锁在他的身边,不分黑夜白天,不停地**玩弄她,有时温柔,有时又强硬索求,一次次入侵她,欺凌她,像只永不啖足的野兽,似乎想把她玩儿到死为止。 但,这样被他**,她居然没死,甚至,身体还像走火入魔了一样,轻易被他摆弄,随着他的指尖,他炙人的气息,他烙印般的热吻,一次次狂颠放浪,在他扬起的一片激情之海中昏厥,然后,又在他的怀里醒来,不断重复 饿了,他强迫她吃下雀儿送来的食物;累了,他拥着她入睡:醒了,他便一再地向她求欢 她成了他私有的禁脔,哪里也去不了,痛苦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坦白说,这比一剑杀了她还难熬,可是,她得忍。 身体的受辱都会过去,她要沉住气,等待机会,然后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回去见玉皇。 奉滔天盯着她,慵懒一笑。 好个不驯的女人,即使到这个地步仍不示弱,那双之前藏在面罩之下的漂亮眼眸,仍清楚地召示着她的顽强。 呵,这种挑战才有趣啊!这正是为什么他不对她施迷魂法的原因,他不要一个陪他上床的听话傀儡,他要完全地征服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不够永远不够。”低头用力攫吻着她的唇,他双手又再度在她美丽的胴体上游移。 她别开头,奋力抗拒,喘着气怒喊:“你到底想怎样?” 他伟起头,轻佻地道:“我想把你吃了” “你这个该死的浑蛋”她气不过,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臂。 他任由她咬着,齿印嵌入肉里,痛,却又令他莫名兴奋。 这些日子来,他简直就像中了毒一样,离不开她,时时刻刻想要她,不愿遗漏她的每一道呼吸,不想放过她的每一种表情,他渴望着她柔嫩的肌肤,贪慕着她诱人的体香,着魔似的想占有她的一切 这个女人,一定有着什么特别之处,才会让他痴狂至此。 现在,光是这样看着她,他的心就会狂跳不止,那平息才没多久的情欲,又再次复燃。 守剑终于松开口,看着他手臂上那两排淤血的齿痕,胸口的怒火才稍得倾泄。 “这只是个警告,等我夺回神剑,我一定要啃你的肉,饮你的血,以消我心头之恨。”她瞪着他,凶恶地宣称。 “一个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撩狠话,感觉真是又美又辣,可口极了。” “你”她发现他眼中又闪着狂野的火苗,心中一悚。 “我又饿了,守剑”他伸手搓揉着她丰实饱满的**。 “别再碰我!”她大声怒吼,拼命抵挡。 “怎么了?你不也感到满足又快乐吗?之前,你还忘情地在我的**下**娇喘,那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他狎玩地凑向她的耳边揶揄。 “住口!少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把你想成了别人,我要的男人,根本不是你”她反感地以双手抵着他,决定挫挫他那自大又令人厌恶的口气。 他脸色一变,像被抽了一记,眼瞳瞬间结冰。 第一次碰守剑他就发现,守剑并非完璧,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件事像根刺一样,始终扎着他的心口,令他极不舒坦,他很在意,很想知道,那个第一个拥有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现在她一提,他心里的醋桶整个打翻,酸蚀着他的五腑六脏。 “别人?他是谁?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问。 “你无权过问。”她暗暗冷笑,总算有点扳回一城。 “说。”他用力將她拉近,喝道。 她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拧眉沉吟,倏地,李用的话闪过脑际,之前的疑惑整个明朗了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是从容?”他心一凛。 她霍地睁开眼,满脸诧愕。 “是他,对吧?”他瞪着她,寒声问。 “我没必要回答你。”她哼道。 不用她回答,他已可以确定,她和从容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从容不会甘愿自耗法力,为她续命。 “从容可真大胆,身为修道之人,还和你暗通款曲”他冷讥。 “别把从容扯进来,他和你可不一样”她怒道。 听她为从容辩护,他更加不悦,突然低下头,凶猛地在她的唇上肆虐。 “唔”她痛得皱起细眉,使劲捶打他,可惜力道太弱,拳头击在他身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很快又放开了她,盯着她那两片被他吻得**的红唇,嘴角勾起比冰还冷的微笑。 “我和从容是不一样,你可以比较看看”他恶意一笑,单手扣住她的双腕,腾出的右手缓缓从她尖挺的**往小肮滑走。 “不要这样!”她嘶声大吼。“不要怎样?你每次嘴上抗拒,但身体却乐在其中,甚至,还会主动迎合我呢!”他讥笑着。 她小脸刷白,无言以对。 不知他对她下了什么蛊,每次他碰触她,她的身体就会不知羞耻地产生反应,**得好像她也渴望着这种龌龊的事一样,这点,正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明明厌恶他,却又不由自主地降服在他的挑逗之下,明明想以意志抵抗他的侵犯,可是,她的身体却总是一再地回应了他,甚至变得激昂而狂放 真可怕! 她忽然好怕自己,怕藏在身体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他也会这样抚摩你,让你**,让你达到高潮吗?”他眯起眼,朝她的耳畔吹气,**着她粉嫩的耳垂。 她气愤地咬紧下唇,努力抵挡着那份不该有的快感,坚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雪肌蒙上了一层薄汗。 “你在他面前,也会反应这么强烈吗?”他的声音因紧绷的欲望而沙哑。 “停止停下来”她双颊潮红,颤声急嚷。 “看看你,在我手中着火了从容,他也看过你这个模样吗?”他拧着眉盯着她的媚艳,被妒火烧痛了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够了”她受不了地仰头大喊,腰臀不停地颤抖。 看她欲火焚身,他也情欲难耐,闷哼一声,再也撑不住,在她释放的瞬间,一举埋进她体内。 “啊我要你,你只能是我的人记住只能是我的女人是我的”他拱起身,并未发觉自己对她的独占欲已近乎异常,一劲地往她的柔穴进出**,与她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回荡在守剑的耳里,如此遥远又熟悉,她觉得虚浮,觉得胀痛,又觉得解放,然后,完全没有道理的,她竟热泪盈眶 只是,她无暇去思索自己为何会流泪,就又陷入了感官的诱惑之中,在他狂野的索求和撞击下,那种疯狂张力节节高张,终于爆发成一团星光,將她卷入了灿亮如火的异世界。 “啊”她**着,意识正要崩散。 “不行,我不准你再昏过去,这次我要你醒着,看着我,充分地感受我!”他狂霸地说完,直接吻住她的双唇,对着她的口灌进了能量。 灼热的气马上充盈在她体内,原本虚弱的她浑身一震,双眼睁圆,第一次清醒地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那份坚硬与充实,也清醒地面对了自己身体对他的激烈回应。 仿佛甘心被掠夺,她正以极其放浪的姿态,攀在他身上,迎向他的侵略,随着他摆动,娇喘不休。 “啊!”他全身一阵颤动,发出了低吼。时空,有了片刻的交错,她还落在梦与现实的边缘,脑中只匆匆掠过一张模糊破碎的脸 当所有激情消褪,她才从星云坠落,回到现实,小脸惨自如纸,愤然地將他推开,虚软地滚向一旁。 “你很投入嘛,每次都因为高潮而昏过去,从容他能让你得到这样的快感吗?”他露出满足且胜利的表情,一脸像是得到什么宝藏般的得意。 守剑自我厌恶地闭着双眼,咬牙不语。 他见她赤裸地蜷卧着,长符散开来,雪白剔透的玉体和黑缎刺绣的床单成了强烈而性感的对比,那因习剑而匀称紧致的四肢修长姣美,玲珑曲线几乎能瘫痪男人的意志,再加上一张灵秀逼人的美颜,魅力根本无人能抵挡 忍不住拂开她披散在脸上的发丝,却陡地发现她眼角的眼泪,俊脸整个拉了下来。 “你哭了?为什么?为了没为从容守住身子?”不悦地拧起双眉,他翻身坐起,莫名地被激怒了。 “你给我闭嘴。”她仰起头怒吼。“哼,你还指望回从容身边吗?在我玩腻之前,你想都别想。”他立在床边,冷冷地道。 如果守剑真的是从容的女人,那么,他就更不会轻易放开她。 他陡地倾身,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对付从容的筹码,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对付那些曾经对不起我的人,我会一个个毁了他们的一切,然后,重新夺回属于我的皇位,呵呵之前,你们想驯服我,现在,换我来驯服你们了” “就凭你一个人?哼,你要不是过分自大,就是完全搞不清情势”她瞪着眼,冷冷地反讽。 “很快,你就会知道是谁搞不清楚情势,武曲大人呵呵呵哈哈哈”他说罢,低沉地狂笑,冷冽的笑声有如地狱传来的丧钟。 第四章 守剑坐在餐桌的一端,身穿一件无袖黑色小洋装,瞪着坐在另一端的奉滔天,对眼前的精致美食一点也提不起胃口。 十多天了吧?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好些时日了,虽然行动范围从她的房间,开放到整幢豪宅,但以她目前的力量,要逃出这里已希望渺茫,唯今之计,只有被动地等待天界的后援了。 然而,令她困惑不解的是,天界至今仍没有丝毫动静,似乎,她被奉滔天所掳的事没有惊动任何人。 事情未免有点奇怪,难道她的手下们全瞎了?没发现她消失不见? 不可能,他们应该早已察觉才对,那天他们明明就得知貂儿闯入了无魂居 她拧着细眉,整个脸色抑郁寡欢。 “怎么了?吃不下吗?这可是今早才从法国进口的春鸡,我特地叫来凡间最优秀的厨子调理,非常美味”奉滔天微笑地切下一口嫩鸡,放入口中,优雅地咀嚼着。 头丰得整齐,白色笔挺衬衫敞着领口,双腿悠闲地交叠着,举手投足,自有一份倜傥潇洒姿态,有如贵公子般傲视人间。 她眉心蹙得更紧,实在不得下佩服他,瞧瞧这装潢得比承天宫还要金碧辉煌的餐厅,桌旁安静服侍的专业仆人,以及桌上那些不输给仙界食物的美食 豪华的屋宇,高级的服饰,优渥的生活,人问最顶极的享受,他从来不会错过。 难怪他和其它三人不同,能在凡问修炼出惊人的力量。 这里的一切,他不但适应得怡然自得,甚至还握有不小的影响力。 一个“非人”却凌驾在人之上,比凡人还强,即使在凡问,奉滔天已与帝王无异。 “我不饿。”她简短地道。 “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吗?”他讥讽一笑,放下刀叉,端起红酒啜了一口。 她懒得回害,与他相处十多天,她发现,冷漠以对是对付他的最好方法。 安静地接受他挑选的衣胆服,安静地听他的命令往东往西,甚至,最好连在床上也不出声 这已是她唯一能做的反击。 “不吃,也不说话?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吗?”他马上就看穿她的想法。 她还是冷冷地不开口。 他轻笑,不以为忤,以餐巾拭了拭嘴角,起身走到她身旁,亲自为她切下春鸡,以叉子递到她嘴边。 “吃吧,再不吃,你的身体只会更加虚弱。”他劝道。 她别开脸,冷拒着。 “还是,你希望我喂你?”他眯起眼。 她依然不言不语不理会。 “好,这是你自找的”他俊脸一沉,將春鸡吃进嘴里嚼碎,接着,一把將她拉起,紧捏住她的下巴,凶恶地堵向她的口,以嘴对嘴的方式,强逼她吃下食物。 “唔”她大怒,思心地挣扎,无奈近日力气消退得更加急遽,她连走路都有点不稳,根本无法反抗。 他紧吻着她的唇,以法力催送,將食物灌进她的口里,直到她吞了进去,才放开她。 “如何?喜欢我亲自喂你的滋味吗?”他抬起头,恶劣一笑。 “你这个肮脏的畜生!”她捂住嘴厉斥,气得恨不能將东西全吐出来。 他拧起脸,倾迫向她,以冻人的声音警告道:“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这两个字。” “哪两个字?‘肮脏’?还是‘畜生’?”她瞪着他,故意重复反问。 他眼瞳喷着怒火,直接將她压向桌面,撞翻了顶极的红酒和食盘。 “看来,还得再给你一些教训才行。”他森冷地道。 她心头一凛,还没会意他想做什么,他就猛然撕开她的小洋装,低头狂吻着她的雪颈和锁骨,大手甚至还摸向她的大腿,往上游移。 “你做什么?住手”她倒抽一大口气,万万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些厨师侍从们的面欺凌她。 “怎么了?害羞吗?放心,这些人中了迷魂法,只是我的傀儡而已,他们只会静静地欣赏,不会说什么的,至于雀儿她应该早就习惯了,别在意她。”他讽刺笑着,扯下她的胸罩,含住那朵粉嫩樱色的**,以舌尖**。 “不要!不要这样!”她惊怒地扭动四肢,扬声大吼。“真吵!”他皱了皱眉,直接封住她的口,用力吮吻她的双唇,指尖更不放过她,直往她蕾丝底裤触探。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这种地狱般的日子,还要忍多久? 夜里的侵犯就已经是个折磨了,现在他竟还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这只该死的禽兽,即使將他碎尸万段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纺,一旦她脱离他的魔掌,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奉滔天岂会感觉不出她的愤怒?但这总比她冷漠得像座冰山还好,他不喜欢她漠视他,不喜欢她像条死鱼般,不理不睬,他宁可她发火,烧痛他,反击他,然后又在他的挑逗下狂野释放,降服在他们彼此的欲望里。 这个女人,有着如冰的外表,以及如火的内在,每次的征服,都是个全新的挑战,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深得他的欢心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百尝不厌,她,果然与众不同。 舌尖狂卷着她的口沫,他激吻着她,欲火渐渐焚身,但就在此时,跟随他多年的总管黑莽陡地在餐厅外轻咳一声。 他不太高兴地抬起头瞪着他以法力协助其幻化成人形的蟒蛇精,冷哼道;“你真扫兴哪!黑莽。” “抱歉,打搅您了,但飞机已经准备妥当,您该出发了,否则,將赶不上歌剧上演的时间。”黑莽恭敬地道。 “是吗?那的确该走了。”他瞥了一眼时钟,不得不放开守剑,语带惋惜地盯着她红肿的双唇,以及被他烙下许多吻痕的**。 守剑咬着牙,迅速翻下桌,拉着破碎的衣服,以双手遮掩胸口,整个人因恨怒而微微颤抖。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厉声道。 他皱了皱眉峰,知道她是真的恨他入骨。 到目前为止,他只能在床上征服了她的身体,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 这点,着实令他心里不太舒坦,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顽抗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如果想驯服她,还得再加把劲才行。 “哼,哪一天?你以为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谁会帮的了你?”他讥笑。 “别忘了,四种官虽然少了平常和般芒叫,但还有从容。”她冷冷地道。 “从容?的确,我是得小心他,那个阴险的家伙也许在打什么主意,明知你被我掳来,却指示众人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他顿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冷笑“你猜,他在等什么呢?” 她瞪着他,心中也兴起了疑惑。 原来从容知道她被困?那为何迟迟不来营救? “他不来救你,也不让你的手不行动,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对吧?”他眯起眼,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从容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目的,他明知守剑落入他手中,却不闻不问,这是否意味着这情形也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是相信我终能將你制伏。”她冷哼。 “是吗?那他是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我?”他讪笑。 “你忘了,从容懂得观星象、卜未来,他早就说过,你迟早会死在我手里,所以,也许我现在暂居下风,但你绝不可能赢得过我”她冷诮地盯着他。 “哼!你们真是可笑,又来那一套所谓的命运,如果他真能未卜先知,那为什么明知你会落入我手中,却不阻止你?”他讥讽地反问。 她一怔,被问住了。 从容从一开始就料到她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吗?明知如此,他还是任由她单独来对付奉滔天? “依我看,他并不怎么爱你,否则,怎么会明知后果,还把你往火坑里推?”他哼了哼。 “别扯些什么爱不爱的,从容和我之间清清白白”她厌恶地喝斥。 “少来了,你早已不是处女,还跟我谈什么‘清白’?”他逼近她,尖锐地嘲弄。 她脸色微变,呆住了。 她已不是清白之身? 倏地,她与一个男人狂野地欢爱的模糊情景又闪过脑际 那不是梦吗?她心下悚然。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却从未和男人接触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在受重伤前的那一大段空白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还忘了吗? 梦里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见她神思微恍,他恼怒地扣住她的手腕,森然地问:“你在想什么?想你的情人?” “我在想什么,关你什么事?”她生气地甩开他。 “我不准你想着从容!和我在一起,你只能想着我!”他恶霸地喝道。 “你困住了我的身体,可不见得控制得了我的思绪,我要想着谁,是我的自由,不论是从容,还是别的人”她冷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除了从容,你还有过别的男人?”他仿佛被踩到最敏感的神经,勃然大怒。 “放手!这些事我不需对你说明!”她生气地甩开他。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尤其是你和男人之间的风流情史。”他一想到她曾在无数个男人怀里度过春宵,就更为火大。 “我可不像你这么龌龊,整日只想着与女人胡搞。”她一脸鄙夷。 “别故意扯开话题,我在问你,你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他们是谁?”他气炸了,咄咄追问。 “够了,我不想再谈论这种事。”她烦怒地大喊。 “但我想谈,你最好马上给我说清楚。”他眼中冒着猛烈怒火,压根没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已像个疑心病重的丈夫。 她对他莫名其妙的盘问已非常不耐,干脆直道:“好,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和无数个男人上过床,多到数不清,你问我他们是谁,我也记不得他们的脸,反正只要他们能让我快乐就行了” 他脸色陡地僵住,一道滚热的刺痛打心窝里扩散开来,向他的四肢百骸流窜。 妒火,瞬间燎烧。 “这样你满意了吗?”她挑衅地扬起下巴。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暴怒,突然抓住她的长发,低头狂攫她的**。 她大惊,根本来不及抵抗,就已被他的怒气笼罩,双唇被他啃咬**得几乎破皮流血。 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只想狠狠地惩罚她一顿,不停地卷弄她的小舌,吸啜她的芳沫,仿佛想藉她就此在他口中窒息而死才甘心。 惩罚的激吻。如滚烫的烙印,烧炙了她的唇,也烧空了她胸口的氧气,顷刻间,她已喘不过气,早已虚弱的身体渐渐乏力,意识也变得茫散。 “先生,她快昏过去了。”黑莽不得不出言提醒。 他皱眉,连忙放开她,抬头瞪着她苍白的小脸。 如果能一把捏死纤白脆弱的她,该有多好,他也不用为她焦怒,为她疯狂,被她操弄 真是,为什么遇上她之后,他变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叹口气,他心疼地搂住她的细腰,运送些气给她,情不自禁温柔地拂梳着她黑如丝绸的长发,并將她发丝中的一片残渣轻轻摘除。 这一幕,看在黑莽眼中,不由得眉头巍。 他跟了奉滔天好些年,从没见过他展现丝毫的温柔,印象中,狂恶的主子是个从来不懂怜惜的男人,他总是高高在上,总是颐指气使,总是一味索取掠夺,向来只有女人屈服配合的份,他不记得有哪个胆敢向他挑衅之后还能存活。 但守剑却是个例外。 守剑愈是顶撞,愈是反抗,奉滔天就愈兴奋,像个宠溺着骄纵爱人的霸王,明明像是折磨,实则深情入骨,尤其此刻那不经意的小小肢体动作,就已泄漏了端倪。 奉滔天爱着守剑! 而那种感觉,仿佛已爱她爱了几千几万年 这不是个好现象,爱情容易误事,他可不希望主人沉迷于一个女人而忘了他的大业。 包何况,守剑还是个危险的女人 守剑悠然转醒,当她发现奉滔天正紧贴着她,痛恶至极地伸手抓向他的脸。 奉滔天来不及反应,右颊被抓出几道血痕,他愣了一秒,立即爆出一股无名火。 这个女人太嚣张了!她凭什么一再地牵动他的情绪?她以为她是谁? 接受他的宠幸,不主动取悦他也就罢了,还老是惹火他,老是摆张臭脸给他看,偏偏他又像个呆子一样迷恋着她的身体,无论怎样都要不够 懊死的!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他的脑子,就是他的心。 或者,她本身才是问题的根源! 他愤然地揪起守剑的手。將她拉近,冷哼道:“一定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好住好穿好。你才会不知好歹,不懂得低头。” “要我低头不如先杀了我”守剑即使气虚无力,仍不减丝毫傲气。 “啧,我怎么能杀了你呢?你死了就看不到我一手导演的好戏了。”他森然冷笑。 “什么好戏?”她一凛。 他没回答她,直接朝黑莽问道:“黑莽,玉皇近来如何?” “报告先生,蜜妃自从被您迷了魂之后就开始与皇后对抗,承天宫后宫钩心斗角得更形严重,玉皇疲于应付,焦虑日增,前几日还身体欠安,召了仙医们前往治疗”黑莽道。 “是吗?”奉滔天听得大乐,刻意看着守剑。 守剑愀然变色,怎么也没想到奉滔天竟已开始行动,而且还利用妃子之间的斗争来扰乱玉皇。 “我的兄长未免也太不济了,连女人的事都搞不定,还谈什么管理朝政?看来,我必须取代他才行了”他讥笑地道。 “你这个阴险小人,总是暗着来,根本不敢正大光明和玉皇对抗。”她冷冷地 “正大光明?谁说我不敢?是他不敢面对我吧?从以前他就知道我的力量比他强大,所以他总是躲在四神官之后,总是借着别人的力量来对付我但这种情形不会再有了,因为决战时刻就要到了,我会亲自和他算一算我们兄弟的这笔帐。”他冷冷地道。 “决战时刻?”她一凛。 “是的,我们兄弟长久以来的仇怨,终得做一个了结。”他哼道。 “你的法力被记忆封住,你以为你真有胜算?”她讥讽。 他盯着她,突然邪气地笑了。 “我的法力可比你知道的大得多了,武曲大人,况且,除了以法力对抗,你真以为我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什么?”她被他笑得背脊发麻。 “不用多久,你就会目赌一场精彩好戏了,不过,现在,让我们好好去听一场拌剧吧。”他决定找些能令他快乐的事做做。 “歌剧?那是什么?”她拧眉不解。 “凡人的猴戏。”他蔑笑,盯着她的洋装,又道:“但你最好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说着,他往她身上一挥,一股力道瞬间龙罩她全身,她身上那件被撕破的洋装竟在转眼之间恢复原貌。 她骇然瞠目,这这已不是一只貂所能拥有的力量了 “走吧,就让我带你好好体验一下你们最瞧不起的凡人生活,我保证你会对他们创造生命乐趣的本事佩服不已。”他扣紧她的手腕,强迫地拉着她走出去。 屋外刺眼的阳光令她眯起了双眼,向来喜欢藏在黑暗及盔甲之中的她极度不能适应这样的亮度,感觉像被剥光了似的,浑身不自在。 但奉滔天却喜欢看着她在太阳下的模样,灵秀的五宫轮廓更加清晰出色,白皙得有如白玉的肌肤,衬着一头黑缎般的秀发和黑色小洋装,美得令人屏息出神。 这个女人,不论现在或是以后,將只能属于他,他永远都不会再放走她。 永远也不。 紧紧地扣紧她的纤指,他还未醒悟,他对守剑的这份违悖常理的独占欲和渴望,人间的凡人们就称之为爱情。 第五章 守剑简直无法理解,奉滔天带着她搭上他的私人飞机,花了十多个小时飞到意大利,就只为听一场他口中“凡人的猴戏”歌剧? 听着舞台上名伶唱出的悠扬美声,观赏着华丽的布景,以及气势磅礴的场面,即使她不懂他们到底在演些什么,但她仍不得不赞叹凡人自娱娱人的功力。 当然,还有他们拼命追逐虚荣的努力。 虚荣,是指他们刻意附庸风雅来表现自我地位的行为,这点,无论仙界凡间倒是同一个德行,不同的是,判定天庭的仙神们等级的标准是法力,而区分凡人层次高下的,则是金钱。 在凡间,有钱的人就是霸主。 奉滔天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这只在人间界横行的貂,俨然成了凡人眼中的娇客,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他用他庞大的财富来慑服人们,因此没有人敢怠慢疏失,人人將他捧成金主,提供最完美舒适又顶尖的服务。 而他,似乎刻意在向她展现他的财富和能力,听完歌剧,他又带她搭着直升机到一个湖边什么米其林评鉴三颗星的名餐厅用餐,品尝所谓的美味佳肴,之后,又驱车前往一座城堡过夜。 翌日,他拉着疲倦的她到凡人创造出的各大名牌商店,像大爷般撒钱帮她买了一堆最新一季的限量衣物、钻石礼品。 第三天,他们又搭上他的私人飞机飞到香港,当晚则在澳门赌场大玩特玩。 她被迫穿上黑缎礼服,戴着他送的钻石项炼,盛装打扮地陪他在赌场里豪赌。 赌场内喧嚷纷闹,人潮来往,可是奉滔天就是和一般凡人不同,卓朗飒飒的身段,俊帅逼人的神采,即使受困于貂形,但仍掩不住他那一身王者的气势,放眼望去,他始终是众人的焦点,虽然很不愿意,但她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相当吸引人。 陪他在贵宾室待了一阵子,他开始觉得乏味,拉她到一个上头有数字转盘的台桌前,將筹码交到她手里。 “你也玩玩,看要押哪个号码?” “我不要。”她对这种可笑的凡人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 “玩一下,很有意思的。”他拢着她的肩膀怂恿。 “哪里有意思了?这根本只是种浪费时间又没有胜算的无聊把戏。”她不客气地随手將筹码丢下,正巧押在九点的位置。 “谁说的?”他诡谲一笑,更在九点加码数十倍。 她在心中冷笑,只有凡人才会自欺欺人地相信博弈中有赢面的机率。 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人的富贵贫贱,早在出生就被注定了。 而且是由天界诸神决定。 “对他们而言,是没有胜算,但对我来说”他说着搂住她的腰,指尖在她面前一弹,旋转的转盘竟然就停在她所掷下的九点。 “哇!”一旁的人们都欣羡地望着他们这对俊男美女。 她转头瞪着奉滔天,这家伙竟然以法力控制轮盘获胜,真可耻。 显然他的财富都是用同一种手法骗来的,真是个天生的坏胚子,到哪里,哪里就不会平静。 奉滔天对她眨了一下右眼,狡狯地笑了。 接下来,连续掷十次,他十次都赢,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把庄家吓得脸色铁青焦虑,冷汗直流。 她看不下去,冷着脸挣开他的怀抱,迳自走开。 奉滔天交代黑莽善后,跟上她,笑着问:“怎么样,好玩吧?” “看来,你在人间界过得挺舒服快意的。”看着他一脸意气风发,她忍不住冷哼。 “的确,这几千年来我混在凡人之中,早就把他们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基本上,他们比野兽还要差劲,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就只有一个‘贪’字,贪生,贪财,贪权,贪污要对付他们,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比他们更贪就对了。”他不屑地勾起嘴角。 “既然你在这里玩得愉快,又何必一定要回天庭?”她故意问。 “原本,我也不愿再回去的”他站定,转头看着她,带着一抹自嘲,又道:“我曾告诉高锐和李随心,当兽有什么不好?长命、不死,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何必要成人?当时我还嘲笑他们” “是啊?安分地当只貂,对你来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她冷道。 “可是,当我得知自己真正的身分之后,就再也不甘心留在这个人间界了,再也不甘心,只当一只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笑着接下去说:“想想,如果你发现你的手可以掌握更多更大的东西,你会只拿颗小石头吗?” “你这就是贪” “错,这是积极,是自信,是有自知之明,只要是该我的,我都不放过,只要我想得到,我就非拿到手不可。”他霸气地將五指紧握成拳。 守剑被他的这股气魄震住了,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在她体内激荡。 厉王的强悍与狂傲,其实也是他魅力的一部分,在天界,有不少女人就是欣赏他这一点而拜倒在他脚下,为他痴狂。 而他也从来不会拒绝任何送上来的美色,甚至追猎着宫内每一个他看上的猎物,大胆得连玉皇的妃子也敢玩弄,那妃子还是她手下將军赵同的亲妹子,为此,她特地去找厉王替赵同讨回公道 久远的往事,突然之间闪过脑际,只是记忆就到此为止,之后,她和厉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却莫名地刺痛了她的神经网络,令她全身都不舒服。 “你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奉滔天见她发怔,低头凑到她面前问道。 她猛然一惊,向后退开。“没什么。” “在想我的事?”他敏锐地挑起一道眉,没有忽略她眼中闪过的迷乱。 “没有。”她否认。 “你和我,以前似乎就有不少交集了,是吧?”他臆测着。 “没有。”她还是否认。 “是真的没有,还是你忘了?”他逼近她。 她脸色一变,心虚地震了一下。 忘了?的确,她是忘了一些事,可是,这一瞬,她忽然有点害怕知道是什么事 “我和你之间绝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她不悦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要走,但因心情浮晃,脚下没有踩稳,高跟鞋一扭,整个人往一旁摔倒。 “啊!”她低呼一声。 他并没有扶她,反而双手好整以暇的插在口袋里,低睨着她,任她出糗。 “走路要小心哪!武曲大人。”他搏擒地笑了。 她揉着扭伤的脚踝,抬头怒瞪他一眼,试着想站起,但脚踝痛得根本无法站立,又跌坐回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男子适时地靠过来,好心地想搀扶她,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奉滔天扣住。 “滚开,别碰她。”他以冷得让人忍不住打颤的语气和杀人的眼神警告。 那男子吓得连忙缩回手,仓皇走开。 “你这是干什么?”她蹙眉低斥。 “没什么,清空你周围的烦人苍蝇罢了。”他冷冷地说着,一把將她横抱而起。 “哼,在我眼里,你是只更烦人的苍蝇,放我下来。”她气骂一声,奋力挣扎。 她的话激出他的怒火,旁人侧目的眼光更令他恶恼,他不但不放松,双臂反而更用力搂紧她,并且森然地凑近她耳旁,威胁道:“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就在这里剥光你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把你压倒,陪你演一场春宫戏。” 她一凛,抬眼瞪着他,一点也不会怀疑他的话只是单纯的恫喝,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见她安分点了,他才满意地抱着她走出赌场,上了早已等候在大门的加长型顶级轿车。 一上车,黑莽將车驶离赌场,奉滔天直接抓住守剑的脚,拉抬到他的膝上。 她急忙拉住裙摆,吃惊地低斥:“你要做什么?” 他不答,只是强硬地脱掉她脚下的高跟鞋,盯着微肿的脚踝。 “放开我唔!”这样被人盯着脚,简直就和赤裸裸摊在别人面前没两样,她下自在地想缩回,但不小心触动伤处,痛得再度闷哼皱眉。 “别乱动。”他握紧她的脚踝,为她施以法力。 她不得不静下来,蹙眉监看着他的动作,顿时,一阵冰凉缓缓渗入脚踝,很快的,**消失,扭伤的经络也马上复原。 她再度惊异他那深不可测的法力,但除此之外,一种奇待的感觉却也莫名地缚住她的胸口,他为她疗伤的这个画面,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令她不安,令她全身刺痛。 她不得不开始起疑,以前,难道她和厉王之间真的有某种交集? “好了,应该没事了。”他抚着她白皙的脚裸,指尖慢慢划下那细嫩娇美的脚趾,心中一片荡漾。 没想到女人的脚,也能如此勾魂 “既然好了,就放开我!”她强忍住那份异常的悸动,脚一蹬,急着收回。 “你不说声谢谢?”他按住她的小腿,抬眼,俊眉一挑,不太高兴。 “我可没求你帮我治疗。”她冷哼,一点都不领情。 “哦?那是我多事了?”他脸一沉。 “哼,你不带我出来,我也不会扭伤脚,这都是你的错。”她缩回腿,别开脸。 带她出来游玩,她竟还嫌弃?可恶 他暴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 “你这张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吗?要是别的女人敢这样对我无礼,我早就將她撕碎了,岂能容她这么放肆嚣张?”他恶狠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也把我撕碎?”她冷傲地瞪着他。 他眉峰恶拧,怒火暗生。 是啊!有好几次,她的倔,她的傲,她的冷,都让他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下不了手? 为什么就这么执着,非要她的心不可? “留着你,当然是为了利用你来制衡那群天兵神將,还有,把你当成欲奴,让我泄欲,也算是对你、对从容的报复”他刻意以言词侮辱她。 “你你这只万恶的禽兽!”她气得怒斥。 “我说过,不准你再说那两个字。”他的俊脸结冰,眼瞳闪着危险的火苗。 “是,很抱歉,我说错了,你当然不是禽兽,因为你连禽兽也不如。”她尖锐地批判,似乎只有借着攻击他才能减轻身体深层那份无法言喻的疼痛。 奉滔天这三天来好不容易舒缓的心情,又被她的这句话捣碎,他终于明白,守剑是块没有感情的顽石,要她乖乖臣服,只有一个方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必对你太客气了”他俊脸浮起了恶魔般的冷笑,按下按钮,把后座与前座之间的帷幕关上。 “你你又想干什么啊?”她警觉地躲向角落,但才一动,双手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高高地强拉至头顶,双腕宛如被一条绳索缠缚,怎么也挣不开。 “你说呢?你激怒了一头野兽,你想,他会想干什么?”他邪恶地勾起嘴角,贴近她,以指尖轻刮着她的脸颊。 她瞪大双眼,背脊窜过一片寒颤。 “在野兽眼中,你就是他的食物,如此美味,如此秀色可餐他实在相当困扰,应该从哪里开始吃起”他说着拉高她纤细的脚,轻轻抚摩着。 “把你的脏手拿开!”她怒道。 “脏手?原来你不喜欢我的手,那么,就用嘴好了”他眼中飙过一丝怒火,恶意一笑,捧起她的腿,低头舔着,而且,更將她的裙摆掀高过腰,沿着脚踝往匀称纤长的大腿内侧吻去。 “停止!这是在车上!你不可以”她羞愤地挣扎扭动。 “野兽哪有分什么场合?总是想要就做了,不是吗?”他瞄了她一眼,阴邪一笑,接着,拉下她的底裤。 她咬着下唇,闭起双眼,全身因气愤痛恨而轻颤。 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她恨不得就此死去,他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她,才会用这么低级下流的方式对待她。 他的忍耐已达极限,迅速卸下长裤,搂住她,將自己如石头的刚硬坚挺占进她最柔软湿滑的中心,一举抵进灼热的腔膣。 她感觉到他的入侵,那股挟着雄性傲慢的进占,表面上意味着征服,实际上却只是男人们潜意识回归母体的一种向往,一种原始的恋慕 她心旌狂颤,膨胀的痛楚顿时化为官能的极乐,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本能地接受了他的全部,將他紧密包覆 “啊”他发出了痛快的呐喊,总觉得像是获得了自由,又像被束缚。 男人与女人的角力,到底谁压制了谁,谁又惩罚了谁? 车子的后座成了一个战场,他攻,她迎,紧贴的身体不断互相冲撞,激起了无数火花,还有奔放的快感。 这是场属于野兽的对抗,他们贪婪地啃食着对方,只为填满心中那份从未停止的饥饿空洞,仿佛谁胜了就能永世饱足,但这根本是个没有输赢的战斗,因为在从彼此身上得到了满足之前,他们都得先付出一切。 傍了,才能得,雌雄之间的平衡,就此不断循环下去 激昂的喘息声充塞着整个车内,气氛火烈,温度飘升,最后,当她开始痉挛颤动,他也被抛到了高潮的顶峰。 “啊”她仰起头,盘高的长发流泻披散。 他则在这一刻封住了她的双唇,把她那足以令任何男人销魂的声音吞进他的口中,把她这一刻的艳浪,变成为他眼里独有的私藏。 尽情的释放之后,他收回制住她的法力,她虚软地瘫在他怀中,这短暂的温驯,让他整颗心溢满了难得的柔情。 好半晌,他才揶揄地挑眉问道:“过瘾吗?” 她一震,被刺痛了自尊,恼怒地推开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身体总能轻易被他驾驭,更不明白在如此压恶一个人之际,为何还能对他有所回应? 难道,不仅是身体,她连心也被他控制了? “表面上是人,但心灵里都有野兽的影子,所以,自称尊贵的你们,其实也有兽性的一面,就像刚才的你,放浪得就和一只母兽一样”他说着又伸手**着她的腿。 “住口!”她打掉他的手。將腿缩回裙摆内,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别想否认,你刚才明明就乐在其中,你对我,分明就有感觉,只不过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还要诚实多了”他倾压向她,得意地笑了。 她脸色发白,再也不想听下去,正巧车子在饭店前停下,服务生一拉开车门,她就乘机冲了出去。 她就要窒息了只有离奉滔天远一点,她才能正常呼吸 黑莽见她突然逃走,大吃一惊,正想下车追过去,奉滔天却制止了他。 “不用追了,黑莽,她跑不远的,没有了神剑,她现在只靠我的气维持体力,只要离我太远,她就撑不下去了。”他整理好衣服,缓缓跨出车子,盯着守剑踉跄倒下的背影,露出冷笑。 他不但不放开她,也要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e 再次醒来,守剑已回到了奉滔天的豪宅,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感觉上,她似乎从来没离开过这里。 那三天的出游,就像梦一样 她宁可那是一场梦。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自己那份沉溺于欲望的丑陋。 哀着脸,回想起自己在奉滔天怀里**的模样,她就更加羞愧,曾经信誓旦旦能除掉奉滔天,如今却栽在他手里,成为他的玩物,她即使能活着逃离此地,也没脸再回去见玉皇了 不能执行军令的將领,向来只有自刎谢罪一途,但是,她却连自刎的能力也被剥夺,瞧瞧她自己,失去了神剑,如今还得依赖奉滔天的气维生,这种受制子敌人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下了床,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下,试图浇熄内心的烦躁,这时,却隐隐听见门外仆役们忽忙奔跑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纳闷地走到门边,贴耳倾听。 “王爷的宾客几乎都到达了,大家动作要快” “客人数量可真不少,忙死我们了” 几名仆役的交谈断赣傅了进来,她怔了怔,正疑惑着,奉滔天突然开启了结界房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正好,好戏要开锣了,你可不能再昏睡。”他意气风发地盯着她。 “好戏?什么意思?”她蹙眉地问。 “你不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付整个天界吗?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他语毕,手一挥,雀儿马上手捧着一件软甲走了进来。 一见到那件熟悉的银丝软甲,她瞪大眼睛,浑身一震。 奉滔天有何企图?竟然要她换上她的胄甲? “穿上它吧,我要你以‘武曲大人’的身分,陪我去见见大家。”奉滔天冷笑道。 大家? 他要带她去哪里?见什么人? 四兽中的白狐罗隐和黑犬高锐已落凡为人,凤儿李随心则和四神官的右弼大人平常同时消失,连魂魄也不见踪影,那么,究竟还有谁会协助奉滔天?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惊疑不定地问。 “我只是希望在誓师大会上,武曲大人能成为我们的贵宾。” “誓师大会?”她拧眉不解。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他诡异地笑着。 雀儿很快地为她穿上软甲,顷刻间,她又变回那个剽悍冷肃的武曲大人。 “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他满意地揽着她的肩,大步走出房间。 她僵硬着身子,带着满心疑虑与不安,被迫走入一扇隐密厚门,步入往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一路通往黑暗,深不见底,拾级而下,她的背脊就一寸寸冰冷发麻。 这感觉,仿佛將走入地狱,再也见不了光明。 石阶蜿蜒如蛇,不知过了多久,来到地道的尽头,一道宏伟大门缓缓开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深广宽大的洞穴,而在这个洞穴中,承天宫赫然耸立眼前! 守剑瞪着眼前的“地宫”浑身寒颤,整个人骇异呆立,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奉滔天在他这幢现代化十足的豪宅地底,竟然盖了一个完全仿承天宫大小比例的宫殿! 唯妙唯肖的鎏金飞檐,维妙维肖的精雕金龙,一梁一柱,一砖一瓦,仿佛是把承天宫整个搬到地底一样 但除了这座宫殿,还有更令守剑震惊的事,那就是,整个地宫此时正聚满了一大群“非人!” 遍布在人间四处的妖、魔、怪,竟然全都集结在此地,有的以狰狞獠牙真面目示人,有的则幻化为人形,现场一片谊哗吵闹,野气冲天。 奉滔天冷笑地瞥了她一眼,率先走上地宫大殿,他一现身,喧闹声马上戛然而止,所有“非人”全都抬头仰望着奉滔天,齐声恭喊! “参见厉王!”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气势惊人,余音回荡在整个地宫,久久不退。 “免礼。”奉滔天微微一笑,神态自若得有如一位帝王。 “谢厉王。” 守剑看得心下悚然,脸色骤变。 这些妖怪该不会是 仿佛读出她的心思,奉滔天笑吟吟地凑近她,对着她道:“没错,这些和我一样被你们压迫敌视的非人类,就是我即將反攻天界的大军。” 反攻天界? 守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奉滔天竟然出此怪招,打算用这群妖魔怪兽来对付玉皇? 包令她不解的是,这些长久以来遭天庭贬谪、驱逐,甚至誓言要消灭的邪魔歪道向来狂恶阴毒,各自为政,根本不可能为任何人卖命,奉滔天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它们如此团结臣服? “武曲大人,如何,我的这支军队很惊人吧?”奉滔天转头朝她嗤笑一声。 “你是怎么召集这群妖孽的?”她纳闷的问。 “呵只要制造点騒动,让它们误以为天界將大举扑灭它们,它们就自然而然为我所用。”他狡笑道。 “你竟然要这种下流把戏?”她没想到他会如此阴险。 “这只是个小小的计策,总之,我的目的就是制造一些混乱,让玉皇措手不及”他嘿然冷笑。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向天庭仙界挑战?”她强忍下骇异,咬牙怒道。 “乌合之众?你可别小看了它们,它们在人间修行了千年百年,所累积的力量和怨恨也许会超乎你们的想象。”他反讽道。 “那又如何?天庭有我旗下数百精良兵將守护,加上无数法力强大的仙人,你想率领这些家伙反攻,无异以卵击石。”她试图重挫他的锐气。 “再精良的兵將,没有主帅,等于一盘散沙,而天界的那些宫廷皇室大臣,只知钩心斗角,互争长短,一旦战事启动,他们只顾得了自己,哪里还能为玉皇出力?”奉滔天嘲弄道。 他精辟的分析简直让她无言以对,天庭长久以来最大的弊习,就是如此。 互争仙界排名,自组小势力,彼此不信任 “当年,先皇会设立四位神官,为的正是制衡天界中的冲突和角力,不是吗?”他接着又道。 “你记得?”她大吃一惊。 “呵你说呢?”他卖了个关子,得意一笑,也不解释,迳自走上殿前平台,俯视着眼前所有的妖兽们,脱掉他的名牌西装。 守剑诧异地盯着他,还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就看见两名小厮共同持着一件绣金龙袍,来到他身后,恭敬地为他披上。 她脸色微变,绣金龙袍乃玉皇的象征,奉滔天当着众人的面穿上龙袍,无异召示他想篡位夺权的企图。 这只恶貂当真是胆大包天,他完全不在乎天庭律法,更丝毫不把玉皇放在眼里。 奉滔天以君王之姿态,高举双臂,朗声宣示道:“各位,久等了,我们报仇的日子终于到了!” “哗”场中响起一片欢呼。“今天起,我们这千百年来所受的压迫、欺凌和委屈,都將得到平反,我们將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庭众仙诸神们,明白我们真正的愤怒和力量!我们要给他们一个重击,彻底粉碎他们的一切!”奉滔天又激昂地大喊。 “厉王!厉王!厉王!”有节奏的呐喊响彻云霄。 这股气势太惊人了,一抹战栗从守剑脚底往上直窜。 从容说得没错,厉王天生就是个王者,只要登高一呼,总能得到部众的支持,但他本身却是个祸端灾难,瞧这情势,万一真让他引发战事,和平瓦解,所有的一切都將陷入大乱。 但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阻止他? 她正心思焦焚的暗忖,倏地,一种熟悉的感觉划过脑海。好像在什么时候,她也曾经这么烦恼过。 为某件事忧虑,为某个人担心 她惶惶呆愕失神,没发现黑莽已將她推上前,与奉滔天并列。 奉滔天举起手,场面马上安静下来,他这才开口道:“各位,这次誓师大会,武曲大人也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这就表示,玉皇已经是众叛亲离,走向灭亡了。” “武武曲大人?真的是她吗?可是她没拿那把夺魂神剑”惊呼声四起,许多曾被守剑捕猎过的妖兽们都讶异地瞪着她,议论纷纷。 “开什么玩笑”守剑猛地惊醒,怒声喝斥,但她才一出声,奉滔天就以一股力量封住她的声音。 “除此之外,武曲大人已是我的女人,她將与我们并肩作战,一举攻回天庭,为了表示她的立场,她更將她的神剑‘夺魂’送给了我。”奉滔天说着朝她恶劣一笑,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搂住她,重重地吻了她一记。 “哗”场中再度响起了惊呼和怪笑。 守剑恨怒地瞪视着奉滔天,小脸气得发青,却苦于说不出话来。 “三天后,玉皇的大寿之日,將是我们一雪前耻的复仇之时,大家别忘了一起去向玉皇‘祝寿’!”奉滔天讥讽地道。 “是!”场中的回应夹杂着狂呼阴笑。 “为了讨个好采头,今天,我们就以神剑来为这次的反攻誓师,黑莽,把神剑端出来。”他说着故意瞥了守剑一眼。 “是。”黑莽应道。 “好啊!”妖魔野兽们齐声叫好。 守剑闻言脸色大变“夺魂”乃正气之剑,怎能任由这群妖兽轻薄舞弄? “想见到你心爱的剑吗?”他收回压制她的法力,冲着她讽笑。 “你最好别拿出来,奉滔天,否则一旦被我夺回,你將死无葬身之地。”她终于能开得了口,马上恶狠地道。 “真狠哪!不过你放心,剑被我封住了,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召唤它。”他有恃无恐地道。 这时,黑莽捧着一方长盒,登上大殿,来到奉滔天面前,守剑见机不可失,一个箭步街上前想抢夺神剑,但奉滔天动作比她更快,手一挥,长盒从黑莽手中飞起,当即迸裂,气势夺人的“夺魂”神剑被他的法力挪向空中,高高悬浮在地宫的广场上方。 大家仰头惊呼,虽然神剑套着剑鞘,但对它们来说,这把剑形同斩魔刀,不少曾被神剑所伤的妖兽们都还是心感畏惧,忙不迭地向后退开。 守剑奔到栏前,望着自己的剑近在咫尺,但自己能力衰弱,无法召唤,不免气苦恼怒。 “呵这把剑是四神官从容大人所打造,象征天界权威,现在,就暂时把它封在那里,等我们胜利归来,再將它取下。”奉滔天大声笑道。 “是!”众妖兽心情再次被激励。 “现在,让我们为这次的起兵敬一杯,来人,斟酒!”奉滔天威风凛凛地道。 黑莽马上为他斟上一杯酒,他有如君王般向所有妖兽们举杯。 妖兽们马上高举酒杯,齐声呐喊:“敬厉王!” “敬我们的胜利!”奉滔天得意地道,说罢,一饮而尽。 现场欢声雷动,气势如虹。 守剑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情景,神色沉怒忧虑,奉滔天瞥见她的表情,暗暗冷笑,向黑莽道:“也为武曲大人斟酒。” “不必了,我死也不会喝。”她悍然拒绝。 “你不喝,我会像上次一样亲自喂你!”奉滔天冷冷地警告。 黑莽奉上酒,她不接,奉滔天怒眉一耸,亲自抓过酒杯,强硬地递到她面前。 “喝。”一个字,却十足的命令。 她厉眼一瞪,陡地夺起酒杯,直接泼洒向他的脸。 气氛倏地僵冷冻结,众人抽气噤声,喧闹声戛然而止。 奉滔天满脸水酒,不拭也不动,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中冒着狂暴怒焰。 她毫无惧意,仍昂然地挺直站立。 有那么一瞬,黑莽以为奉滔天会出手痛打她,但是,他只是以一种森然压抑的口吻道:“黑莽,带武曲大人回房,她大概累了。” “是。”黑莽召来手下,强行將守剑带走。 她一离开,奉滔天这才发泄地往栏柱拍出一掌,打得栏柱碎片纷飞。 “王爷,武曲大人个性强硬,您何不用迷魂大法”黑莽建议。 “住口,我和她的事你别管。”奉滔天瞪眼怒斥,随手夺过黑莽手中的整盅酒壶,大口往嘴里猛灌。只盼能浇熄他胸口烧滚的熊熊怒火。 迷魂法的确可以让守剑乖乖听话,但他不要!。 他不要一个毫无个性又百依百顺的傀儡,或是只有空壳的床伴。 他要守剑整个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属于他,包括她的灵魂,她的爱情,以及她的心! 黑莽虽然闭上嘴,但眉峰却暗暗拧结。 奉滔天对守剑的执着已有点异常了,他得想办法让他清醒清醒 于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退下。 奉滔天狂饮完酒,怒气与酒气催发了豪情,望着众妖兽们,扬声激喊:“三天后,承天宫將会是我们的天下,今天,大家就喝个痛快!喝吧!” “喝啊!吧杯!”妖兽们哄然回应,气氛再度被炒热。 是夜,奉滔天怀着心事与所有妖兽大肆畅饮,所有的“非人”情绪都高昂激烈,沉浸在一股战斗前的兴奋狂潮之中。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悬浮在半空的那把夺魂神剑,仿佛正在监视着一切,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第六章 夜已深,但守剑根本无法入眠,她焦虑不已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回想着刚才见到的惊人场面,不由得心急如焚。 三天后奉滔天就要率领一群非人妖兽大闹天庭,如果天庭众兵將毫无防备,那么玉皇的寿宴將会变成一片血海 怎么办?从容知道这件事吗? 奉滔天刻意將宫殿建在地下,目的无非是要防止从容或玉皇探知他们的行动,如果从容大意,以为他尚未恢复记忆而忘了防范,到时,一旦掀起了大战,后果就难以收拾了。 但话说回来,这都是她的错,若非她大意失手,落入恶貂手中,他也不会有机会反击。 她愈想愈是不安,既自责又懊恼,偏偏又束手无策。 “可恶!要是能夺回神剑就行了”她握紧拳头,眉心紧蹙。 神剑被奉滔天的法力封住,高悬在地宫,那简直就是她的耻辱,身为武曲大人,敌人当前,她竟然无法、也无力去消灭,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那一大群非人妖孽在她面前撒野。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不论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回天庭报信。 她正沉吟,雀儿突然悄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你怎么还不睡?都已经半夜了呀!”看见守剑尚未就寝,雀儿的脸色闪过一丝阴暗神色。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守剑冷冷地看着她。 “呃我担心你夜里口渴,特地来帮水瓶添点开水”雀儿低头说着,快步走到水瓶前倒入开水。 守剑盯着雀儿细瘦的背影,心中一动,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雀儿,你可以帮我吗?” 雀儿一惊,手中的水洒了一地。“什?什么事!” 下掉;t出譬*量甲o。” “你是只麻雀,要飞上天庭非常吃力,但绝对没问题,我要你帮我传给简讯去给从容”她急道。 “飞飞上天庭报信?不不不行,我不能背叛先生”雀儿惊恐得脸色大变,甩掉她的手,猛摇头。 “雀儿,身为禽鸟,却私自幻化人形,又和天庭叛兽恶貂混在一起,这在天庭只有死罪一条,你若帮我,我或者还能救你”守剑不得不说重话。 “我这条命是先生救的我不怕死就算为他死也是应该的”雀儿抖着声音道。 “你为奉滔天那种人卖命,值得吗?”她怒喝。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先生?他其实很喜欢你,你也好像不讨厌他”雀儿斗胆地道。 “你在胡说什么?”她厉声瞪她。 “其实我看你每次被奉先生拥抱着时,好像都很兴奋投入”雀儿说着偷觑着她,小声道。 她一愣,双颊在瞬间因羞喷而微热。 这小麻雀竟然偷看她和奉滔天 “对不起,我是因为送餐点进去给你们,才会看见”雀儿连忙解释。 “我并没有”她试着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启齿,因为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先生对你真的很不一样,他很少对一个女人这么眷恋,总是一个换过一个,或是同时和很多个胡搞可是,自从他把你带回来之后,就像终于找到了什么心爱的宝物一样,天天守着不放”雀儿喃喃又道。 “够了,你懂什么?他对我做的一切全是最肮脏污秽的事,无情地对我凌辱强暴,他根本就是只禽兽!”她痛恶地低喊。 “先生不是禽兽,我听说,很久以前,他还是天庭的二皇子”雀儿不禁替主人说话。 “这个头衔,早在他叛变被捕那天就已经被废除了。”她冷讥。 “但” 雀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不耐烦了。 “如果报信真的太为难你,那么,你就解除封印,放我出去,我得拿回我的神剑” “神剑?为什么你一定要拿到神剑?我听黑总管说,剑就是你的魂,这是真的吗?”雀儿对这件事纳闷好久了。 她被她问得心中一震。 这些日子被困在这里,随着身体日渐衰弱,她已可以证实长年以来内心的疑虑,神剑不但和她的法力休戚相关,而且还主宰着她的性命。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曾经是她的秘密,但现在,可能再也瞒不住了。 “没错。”她只能坦承。 “为什么你的命会和一把剑有关系呢?”雀儿不解。 “坦白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她清逸灵秀的脸沉了下来。 她,发生过什么事吗?自从受重伤醒来,总觉胸口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始终想不起来。 下次,若有机会再见到从容,她一定得向他问个明白。 “原来你自己也不清楚啊”雀儿盯着她。 “不管如何,神剑与我是一体,我必须拿回它。” “神剑既然与你是一体,那么,以往你就是靠神剑的力量才会那么强啰?”雀儿的神情变得古怪。 她蹙眉,不喜欢雀儿口气中的揶揄,好像在暗指她没有了神剑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没时间了,快让我出去”她推开雀儿,打算闯出去。 雀儿上前拉住她,低喊:“等一下,小姐” “怎么?你还想拦我吗?”她瞪着雀儿。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力量,你是绝对拿不到神剑的不,也许永远都拿不到了”雀儿仰起脸说着,话到一半,突然浮起一抹狠笑,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刀,凶残地撞向她。 她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刀深深刺入。 有那么一刹那,她并不觉得痛,只是错愕、震惊,甚至觉得恍惚 眼前的雀儿,为何看来如此狰狞?为什么从她的小口中,吐出了蛇信? “你根本不需要神剑了,武曲大人,因为,你就快死了。”雀儿阴恻一笑,小脸瞬间变成了黑蟒。 “是你你这只毒蛇”她终于醒悟,这个人不是雀儿,而是黑莽,他伪装成雀儿潜入,目的就是要除掉她。 “我可不能让你迷惑了王爷,他得专心地完成夺权大业,然后,我才能随着他一步登天”黑莽说着更用力深刺,刀身整个没入她的胸口。 “唔”她浑身一震。 “你就安安静静地死吧!”黑莽说着,冷酷地將刀往下切开,再毫不留情地拔出。 她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左胸那道刀痕切出的裂口,看着血从里头溢洒而出,意识突然陷入一阵失魂迷乱。 这情景,她看过啊! 同样被刀划开,同样的伤口,流着同样的血,那团红艳,仿佛在她胸前开出了一朵玫瑰 那是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伤口明明很深,为什么就是没有任何感觉? 只除了空荡、冰冷,和一种没有止境的虚茫。 “哼哼,一颗天界仙神的心可以增进千年道行,我可不想浪费了”黑莽贪婪地舔着舌头,左手从她的伤口探入,企图揪出她的心脏,然而,他搜弄了半天,却什么也摸不到。 “我的天!你你到底是”他突然抽回手,向后跃开,像在瞪着什么怪物般,失声惊呼。守剑四散纷飞的思绪被叫了回来,抬头盯着黑莽,只见他一脸骇异惊愕,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胸前。 她怎么了? 她茫然自问着,迟缓地伸手去按自己的胸口,然后,她自己也呆住了。 温热的血虽然不断渗出,可是,她的胸腔里,却是 空的! 她没有心!居然没有心! 没有心,竟还能活着,一直活着? 为什么?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更无法理解,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人在这里,但她的心在哪里?还落在何处? 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更加怔凛惊恐,她的身体开始遽烈颤抖,衰弱的身子已撑不住这样的重创。 就在这时,空气中震荡着一股奇异的波动,接着,一道凌厉的气从地宫爆出,黑莽只感到迫人的力道直接朝这个房间飞扑而来,他悚然地想冲出门探个究竟,不料尚未打开房门,一把长剑就破门而入,笔直地飞到守剑面前。 霎时,原本从守剑伤口喷洒出的血不再滴落,反而一颗颗飘浮起来,有如晶莹的血色玛瑙,形成一道盔甲,將她与神剑整个包围住。 黑莽瞠目结舌,呆住了。 一道身影随着剑迅然跟至,一进门就勃然大喝;“出了什么事?是谁破了神剑封印?守剑她” “王爷,我”黑莽大惊失色。 奉滔天无暇听他解释,他只是瞪大双眼,当场愣住。 守剑全身被她的血滴包围着,透过那些血滴,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胸口被划开一个大洞,而在伤口内,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簇微弱的金光忽明忽灭地闪烁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奉滔天脸色惊变,几乎无法开口。 他在地宫与大家饮酒作乐,岂料夺魂神剑突然遽烈颤抖,自行破了他的封印,飞出地宫,他惊觉不妙,立即跟着它冲出,眼见它直窜往守剑的房间,就知道出事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幕令他痛心的景象 “她怎么了?”他直瞪着守剑的模样,激动地问。 “王爷,你听我说,她”黑莽试图解释。 奉滔天瞥见他满手鲜血,狂怒地掐住他的脖子,嘶声厉吼:“你把她怎么了?她的心呢?她的心呢?” “王爷不是我”黑莽被勒得双眼突瞪,嗄声直嚷。 “不是你?那她的心怎么会不见了?”奉滔天怒喊。 “她根本没有心她是个妖怪”黑莽的两眼翻白,几乎快断气了。 “什么?”奉滔天一怔,那“妖怪”二字有如千万根扎着他的心里,令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人”黑莽拚了命说出这句话。 不是人?奉滔天心神大震,用力甩开了黑莽,转身走向守剑。 她怎么可能不是人?那柔软温热的胴体,那迷恋醉人的气息,分明就是个人啊!是个令他意乱情迷的女人 “守剑”他心疼担忧地唤着她。 是谁在叫她?是谁 守剑从迷茫混乱中慢慢清醒,一看见他,脸色一变,马上握住神剑,顷刻间,那些围绕着她如玛瑙的血珠一颗颗被吸回她的伤口,然后,她的精神一振,委靡顿消,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红润奕奕,甚至那道二十公分长的伤痕竟然自行愈合,胸前平滑如昔,仿佛不曾受过任何刀伤,不曾流过一滴血。 不但黑莽吓傻了,连奉滔天也骇住了。 守剑的血能召唤神剑,而神剑则能提供她强大的力量,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当真太过匪夷所思。 “我终于又拿回我的神剑了,奉滔天,你就等着领死吧!”剑气让守剑从迷茫混乱之中清醒,她想起了她的任务,脸上再度浮起了属于武曲大人特有的强悍与冷厉。 “你依然想杀了我?”奉滔天拧起眉峰,胸口揪得好紧好痛。 他们亲密相处了二十多天,难道,她对他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是因为她无心?所以才无情? “对,不但要杀了你,还要將你碎尸万段。”她冷哼一声,刷地拔出了神剑。 嗡地一声,夺魂出鞘,剑身空鸣,通体森寒,杀气腾腾,锐气逼人。 而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剑一样冷。 奉滔天不禁怒火中烧,他这些日子来的付出,她竟然全都视而不见。 “你的心呢?被谁夺走了?是从容吗?他究竟对你施了什么法?他把你的心拿到哪里去了?”他怒吼。很显然,守剑和从容之间,有太多太多不寻常的暧昧。 或者,这就是从容对付他的诡计?他早就算准这样的结果,刻意藏起了守剑的心,再用她来撤下他的心防,捣毁他的感情。 “这一点也不关你的事。”她说得轻蔑而冰寒。 “你”他怒视着她,从没像此刻一样失望愤怒。 “你只要知道,你將死在我手里就行了。”她冷笑,脚尖一点,连人带剑直接窜向他。 剑尖挟着强大力道迫杀而来,他心下一惊,急忙闪开,不料,人还没站稳,神剑又已挥到。 他不禁凛然,重获神剑的守剑,身手又恢复以往。 “王爷,小心!”黑莽惊呼。他来不及喘气,只能狼狈地滚向一旁,但守剑不放过他,剑刀如影随行,贴身砍向他的背部,险险地削掉龙袍一角。 他勃然大怒,往前一个大跨步,横身点向墙壁借力,身形九十度旋转,跃到她的后方,举手对准她的背,正想给个重击,但猛地想到她那被划破的胸口,想到她在他怀里的娇喘**,心中一震,竟是舍不得出手。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守剑可没留情,她旋身回头,长剑笔直刺出,正中他的心藏。 “唔”他脸色一变,僵硬地瞪着她。 “王爷!”黑莽大声惊喊。 “哼,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守剑冷冷地笑了。 看着她那无情的笑容,如此美丽,却也如此残酷,他的心猛地一阵强烈收缩抽痛,眼前闪过一幕相同的画面 身穿银丝软甲的守剑,一剑挥向他,刺入了他的胸膛! 是她亲手杀了他 杀了厉王! 他浑身大震,脚下颠晃,脸色化为一片死白 记忆的封印解除了,他终于想起了过去,有关“厉王”的过去。 几千年前的那场兵变,原本胜券在握,然而,说好要倒戈协助他的守剑,却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他 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在他即將夺得王位的那一刻,亲手毁了他的一切! 是她! 都是她! “啊!”他陡地仰天狂胆,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撼动了整栋屋宇。 守剑瞪着他,隐隐感到不对劲,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力量正以倍数增加,那种惊人的压迫感,正意味着他即將挣脱恶咒的束缚。 她蹙起小脸,决定一剑让他毙命,正要把剑刺得更深入,但剑身却突然被他徒手抓住,动弹不得。 她骇然地瞪大双眼,只见他握住锋利的剑身,可是手却没有流下半滴血。 “呵呵呵哈哈哈”他阴恻恻地笑了,而且愈笑愈大声,愈笑愈猖狂,而随着他的笑声,他那身始终潜藏在体内的貂形渐渐崩解消散,他的模样也慢慢起了变化。 头发变黑变长,身上的黄金龙袍也渐渐变成了一身黑底绣金慧,脚下的高级皮鞋被高筒布靴取代 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她脸色惨白,无法喘息,惊恐地瞪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狂肆如恶夜的长发,一身象征不吉的黑袍,还有那双睥睨一切的暴虐眼神 厉王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原来就是你啊!几千年前,竟然是你背叛了我守剑”奉滔天以致命的眼神瞪着她,手握紧剑身,缓缓抽出,而他的胸口,则丝毫不见任何剑伤。 “什么?”守剑暗暗凛颤,眼前这个挟着庞大怨恨回来的厉王,也许比以前更加可怕。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清算一下了”奉滔天说着將剑甩开。 她掌心被他的力道震麻,手一松,剑脱手飞出,人也跟着被震得向后撞翻桌椅,摔向墙角,痛得眉心全揪了起来。 但她还未起身,他又如猎鹰扑了过来,直接掐住她的颈子,將她拎起。 “啊”她脚下悬空,痛苦地挣扎着。 “亏我如此地爱你,你却在我要害捅我一刀,守剑啊守剑,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滴全追讨回来”他凑近她耳畔,对着她轻声细语,只不过,声音冷得令人头皮发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守剑梗气哑声而倔强地怒斥。 “是吗?原来你也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绝对会让你想起来”他冷笑着,伸出舌尖轻舔她的耳垂。 她大惊,厌恶地想闪躲,但碍子脖子被掐住,力量完全使不出来。 “从容故意用你来对付我,是吧?他夺走了你的心,把有关你我之间的记忆抹去,以确保你不会再爱上我,他想借你的手杀我他这招够狠!被狠”他贴在她的嘴角,森然地咬牙切齿。 她愣了愣,是从容拿走了她的心,还有记忆吗?真的是他吗? “你背着我和从容串通,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他愈说愈气,手劲加大。 “唔”她快窒息了,小脸在瞬间变成了青紫色,全身不停抽搐。 见她抖瑟如凋花,他心中一紧,回想起当年两人狂恋的那段时光,掐紧她雪颈的手不自觉微微松开,思绪澎湃。 就在这时,神剑竟自行飞窜,朝他劈来,他拧着眉,不得不放开守剑,往一旁跳开。 “咳咳咳”守剑跌倒在地,抚着脖子,拼命咳嗽顺气。 “哼,从容啊从容,原来神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一直都在,一直监控着我们”他阴狠地瞪着神剑,妒恨地道。 神剑飞回守剑身边,守剑握住剑把,连忙起身后退。 “守剑,今天,我就先放过你,回去报信吧,去告诉我的兄长,还有从容,叫他好好地准备一场盛宴来欢迎我,欢迎厉王归来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他阴狠邪恶地对着她大笑。 守剑自知此刻不是厉王的对手,只能先撤走,回天庭与从容再商议对策。 于是,她脚尖轻点,一个纵身飞出大窗。 “王爷,你这是纵虎归山啊!”黑莽急道。 “这才有趣啊,黑莽,纵虎归山,再上山擒虎,这一回,我要一举歼灭虎穴里所有的老虎,一只也不剩” 奉滔天猛鸷地说着,目光则牢牢地盯住守剑的身影,眼底有爱,有比爱还多的恨,有比恨还多的怒,更有比怒还多的痛。 下次见面,他与守剑將成为敌人,他,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再也不会。 仿佛察觉奉滔天正凝视着她。受剑不禁回头,但当她对上了他如火的视线,刹时,脸上突然一片湿润,伸手一抹,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流泪。 毫无道理的,不明原因的泪流满面。 她错愕不已,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何而哭?为谁而哭? 没有心酸,这些泪水的源头又在哪里? 是那一段被她还忘了的过去吗? 这许许多多的疑问,只有从容能给她答案了。 第七章 天界 守剑瞪着从容,只希望从他口中问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时机未到。” 她问了十次,他十次都是用这个借口搪塞。 “你到底在等什么时机?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在操纵着别人的生命,就连我也都成了你的棋子,是吗?”她一把揪住从容的衣襟,冷着脸喝问,耐性已经磨光。 回到天界,她等不及休养身体,马上来到从容的云仙洞天,只想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从容却始终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要这样解读,我也不反对。”从容俊逸斯文的脸庞,仍是那八风吹不动的沉静。 “你”她气得说不下去了。 以她当饵,成了奉滔天的禁留,备受凌辱,他不但没有任何歉意,连一句解释也不给,守口的本事,简直比死人还厉害。 “你的气太弱了,最好多休息,否则体力將会耗竭殆尽。”从容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劝道。 “我怎么能休息?厉王就要回来了,整个承天宫如临大敌,玉皇焦虑难安,下令所有天兵神將全天候戒备,你还要我多休息?”她忿忿地放开他,怒声大嚷。 她显然中了厉王的诡计,他即將来袭的预告,已让整个天界乱了阵脚。 “玉皇其实一点都不需担心,虽然星象显示了恶兆,但厉王再可怕,我们仍有制他的武器。”从容轻声道。 “什么武器?” “你。” “我?”她愣住了。 “是的,只要你就够了,从以前到现在,能制服他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从容还是那句老话。 “为什么?”她不懂。之前,她一直以为从容所指的是她的武功和神剑,但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 “因为他爱你。”从容看着她。 她脸色微变,猛地想起那二十多天奉滔天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难道,在那些可恶的强占和凌辱背后,真的藏着爱吗? “你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吧,他对你的爱,超乎寻常” “别说了!”她大声怒喊。 不,她不想知道,即使她已经多少感受到奉滔天对她的痴狂,她还是不愿去面对他那种令人备感压力的情感。 “不过,这就是他的宿命,他爱你的程度,將会决定他是否会毁灭。”从容又道。 她睁大双眼,明明空荡的胸腔,却泛起一抹疼痛。 “但他并未毁灭,不是吗?你要我去对付他,但反而因为我,他的记忆被唤醒了,也解除了非人咒”她懊恼地说着,但话到一半,却陡地住了口,脸色刷白。 这就是从容的目的。 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会故意对她被缚的事不闻不问,为的,就是制造她和奉滔天相处的机会,利用她,唤醒奉滔天的记忆 从容盯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笑。 “没错。”他看穿她的心思,点点头。 “为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让奉滔天回复记忆,等于陷玉皇和整个天界于险恶之中”她惊愕地瞪着他。 “有些事,总要冒点危险才能达到目的,同样的,要除掉厉王,只有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这哪是什么方法?这根本是恶搞,你接下来又要如何对付他?你说啊!”“我说过,你就能对付他了,你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就输定了。”他一再强调。 她再一次悚然住口。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难道我和他真有什么牵扯吗?我以前爱过他吗?”她艰难地问出内心的疑问。 “这个答案,你得问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我的心早就不见了,不是吗?你拿走了我的心,然后把我变成一具只能倚剑为生的行尸走肉”她失控地怒喊。 “我没拿走你任何东西,守剑,你的心,很久以前就被你自己藏起来了。”从容清朗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被我自己?”她错愕地呆杵着。 “是的,你把你的心,连同你的那段记忆,都藏在一个没有人碰触得到的地方。”从容喃喃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她惊愣。 “几千年前你种下的因,造成了现在的果。守剑,一念之差,会改变很多事,包括一个人的命运,厉王以为他失去很多,事实上他已经得到他最想要的了,所以,他得付出代价,成为兽,过着非人的生活,都只是代价的一部分而已。”从容难得地说了许多,只是,依然没说破重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心藏起来?一个人没有心,根本不能活” “是不能活。”从容又叹了一口气。 “那我又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从容不但没有解除她的疑问,反而令她更加困惑。 从容不再多说,摇着羽扇转身走开。 “你别再想了,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你自己,这趟凡间之行,你已元气大伤” 他的话听起来充满关怀之意,她想起自己与剑之间的特殊关联,心中一动,突然道:“从容其实是你救了我吧?你用神剑帮我续命,让我一直活下来” 从容身子定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点责备“没错,你做了傻事,本来早该死了,但我却救了你”“为什么你要救我?甚至耗用你的法力为我续命?”她瞪大双眼,内心不但无法感激,反而觉得他又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事。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会出手救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他语带玄机。 “什么道理?你口口声声自称身为‘观星’就只有预卜,而非干预,但你却一再的涉入了别人的生活,不懂得回避”她突然感到生气,也感到戒慎。 多年来,她从不曾怀疑从容的为人。可是,现在她却打心里冒出了冷颤。这个始终让人看不透的人,他对是非对错的依据是什么,底限又在哪里? 他,是善,还是恶? “我不是不懂,而是不能”他叹道。 “你”“好了,你从刚才到现在已经问了一大串问题了,守剑,你不累啊?”他突然一笑。 “因为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只有你知道答案。”她拧眉不悦,在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其实你一点都不用着急,等明天厉王现身,一切的疑问都將得到解答。”他仍卖着关子。 又是这种让人气结的说词,她怒火中烧,正想追问到底,却见他神色有异,抬头瞥向承天宫。 “不过,我想你也许不用等到明天了” 她凛然地转头,只见一片黑沉沉的妖气逼近承天宫,脸色骤变。 “他来了!竟然提前了一天!”她惊怒低呼。“果然是厉王的作风,从不按牌理出牌。”从容冷哼。 “我得赶回去”她戴上头盔,急着提剑要走,却突然提不起气,脚步微晃。 从容扶住她“我先去看看,你练了剑养养气之后再来。” “别开玩笑了,这种时候,我哪还有心情练剑”她挣开他的手,吸口气,迫不及待地朝承天宫飞去。 从容伫留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神色一敛,眉宇肃然。 “你以为你为什么才活到现在呢?守剑,因为这盘棋,没有你就无法结局,这一盘对弈,等待了几干年,就为了等你下最后一子断魂棋” 他低声地自言自语,清逸的脸庞闪过一道杀机。 ****** 承天宫外,原本为了庆贺玉皇寿辰,宫墙花园张灯结彩,理应一片热闹景象,如今布置全遭破坏,整个宫阙弥漫着一股阴邪晦暗,喜气尽失。 一大群非人魔兽四处作乱,禁卫军们早已全员出动,与大批非人魔兽对战,赵同领军的天兵天將亦赶来支援,但魔兽们时而零星袭动,时而纠集袭西,看似零乱无章,却又频频奏效,制造了莫大的恐慌。 在那群非人魔兽飘忽难测的突击下,原本纪律整齐的武卫们竟都乱了手脚,连带地也让赵同率领的军旅们陷入了混乱。 守剑立在高处,一眼就看出这些妖兽乃经过高人指点,进行所谓的奇袭,目的就是在探测天界防线的虚实,并扰乱人心。 奉滔天果然厉害,居然在预告的前一天来这招突击,让人防不胜防。 她俏脸深拧,心里不免为天界的未来暗暗忧心。 “看来,这次厉王是有备而来”随后跟来的从容观察着整个情况,低声道。 “这次和上回的密谋夺权可不一样,奉滔天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事情闹大,才会召来这群‘非人’”她蹙着眉道。 “武曲大人,这群妖兽魔怪大肆作乱,似乎是故意掩入耳目。”赵同火速来报。 “有看见厉王吗?”她警觉地瞥着四周。 “没有。”赵同摇头。 “他一定也来到天界了,究竟躲在哪里?”她担忧地道。 “我进宫去看看,你们小心防范,别被这群妖魔闯入宫内。”从容说罢便飞入宫内。 “赵將军,叫士兵们去准备‘封魂针’与‘金钢索’,看见妖魔们马上攻击,杀无赦。”守剑随即下达指令。 “是。” “全力戒备,厉王的人马绝不只有这些,加派人手巡查各个仙神殿阁,别让敌人有机可乘。” “遵命。”赵同领命,匆匆离去。 她则转身前往后宫,安抚那群后妃宫女向来是她的职责之一,在这非常时刻,她可不希望那群女人出任何差错。 一个轻跃飞上宫墙,她正准备到皇后所居的福禄殿,忽然,一种奇特的感应陡地袭来,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与承天宫遥遥相对的厉王行宫,心中一动。 奉滔天一定就在那座早已荒废了的宫殿里。 转个方向,她急速奔向厉王行宫。 这同当年天界最炫亮的建筑,如今藤蔓爬满了门和屋苍,眼里所见都是一片凄凉,自从厉王被捕,受咒为貂之后,这里数千年来都被玉皇列为禁地,没有人敢进入此地,它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也被处以极刑,任其颓圯蒙尘,光华不再。 守剑踩着淹没在杂草中的路径,一步步走入花园,褪色了的亭台楼阁,早已失去原有的风采,一座座如沧桑的老人,孤独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那天的到来。 一抹疼痛及酸楚突然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她脸色发白,怔然呆立,久久无法移动。 “你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忽地在她背后响起,她急收心神,猛回头,只见奉滔天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 黑袍之外,披着黑氅,黑发率性披散,回复成厉王的奉滔天,那份浑然天成的气势更加惊人。 “你果然在这里。”她瞪着他,戒备地握住神剑,身体莫名感到紧绷。 “我真不喜欢你这身打扮,遮去了你美丽的脸,还有令人销魂的胴体”他打量着她,对她那一身胄甲头盔皱起了眉头。 “住口!你别太嚣张,厉王。”她变脸怒斥。 “真是无礼啊!武曲大人,直闯我的宫殿,又如此放肆,实在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一番。”他兴味地勾起嘴角。 “该被教训的是你,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触犯了礼法。”她反讥。 “礼法?谁定的礼?又是谁立的法?”他轻蔑地道。 “我真笨,竟忘了你天生就是个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得从不遵从法规的人”她冷哼。 “呵”他突然大笑出声。“你不觉得我们这两句对话很耳熟吗?当年,你闯入我的行宫,为了赵妃前来兴师问罪,就是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什么?”她愣愕了一下。 “那天可是我们初次面对面的纪念日啊,我们甚至还打了起来,你的头盔被我掀掉,我才第一次见到了你的真面目”奉滔天说着说着,思绪飘回了过去。 那次的惊艳,有如在他心中投下巨石,他犹记得他当时胸口波澜汹涌,久久无法平歇。 这也许就是他被封住记忆之后,依然对她有如此强烈感觉的原因。 她的强悍,她的绝美,她的顽强倔傲,她的一切,烙在他心里的深刻程度,已不是任何咒语可以抹灭。 守剑脸色一变,倏地打断他的回忆。 “够了,我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厉王。”她不安地喝斥。 “哦?我以为你是来找寻那一段属于我们两人的记忆。”他扬了扬眉。 “我早就对过去发生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违心地道。 “真的吗?你真的不想知道,过去我们有多么深爱彼此吗?”他缓缓走近她。 她浑身一震。她真的深爱过奉滔天吗?有吗? 体内的悸荡紧缩,似乎就已说明了一切,但她却不敢去接受这个答案 或者,是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只因,她无法理解自己过去怎么会爱上这个恶名昭彰的男人。 “我们在这个地方幽会缠绵了几回,欢度春宵了几夜,你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来吗?”他伸出手想轻抚她的脸。 她举剑挡住他的手,瞪视着他,紧声道:“对,我把过去那些全忘了,现在,我只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 他俊脸一沉,心里顿时燃起了怒火。 “忘了?说得真简单,在你对我做了那么可恨的事之后,你以为你忘了就没事吗?”他森然的口气中全是恨意。 “放手!”她奋力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 “你用你的美貌和身体博取我的信任,在最后关头捅我一刀,把我推入地狱,你还有脸说你忘得一干二净?” “哼,也许那是你罪有应得,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她冷笑。 “什么?”他大怒。 “你当年企图篡位称帝,你的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我只恨我当时没能杀了你,才让你今天能再次造乱。” 他怒眉飞耸,眼中冒出烈火,她的说词刺痛了他的心,也撕碎了他对她残存的一丝感情。 从不为任何女人心动的他,第一次动了真情,他爱她的程度,甚至想废了那位名义上的原配,改立她为王妃,无奈她是四神官之一,终身得效忠玉皇,他夺王位,有部分原因就是想改变这可笑的禁令,好正大光明的娶她为妻 如今回想自己的行径,还真是愚蠢至极,她对他的爱,从头到尾都是虚情假意,而他却深信不疑。 可恨哪!他怎能饶过她?怎能 怒恨在胸口激荡,他猛地挥掌,重重掴了她一记。 “啊”她无法闪避,挨了这一巴掌,头盔被打落,痛得眉心拧紧。 他紧钳住她的手,又扯住她的头发,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背叛我的人,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也一样,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慢慢地折磨你,把你变成一个只剩下感觉,但是却不能言又不能动的人偶,任我**支配,直到你死为止” 他的恨意浓得几乎將她腐蚀,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发胀发痛,痛得她想掉泪。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他紧盯着她红肿的脸,狂暴地低吼。“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你别想得逞”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厉声反驳,苍图拔剑,但手尚未碰到剑把就又被他扭住。 “别以为有了从容给你的这把神剑,你就能对付得了我,他夺走了你的心,藏起了你的记忆,我还是有办法让你想起一切,你我之间的那段过去,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太不公平了,我不准你私自將它还忘,在你成为我的玩偶之前,就先好好回味一下”他阴鸷地说着,慢慢举起了右手。 “你想干什么?”她焦怒地大喊挣扎。 “去看看你如何对不起我,我要你重新经历一次,就从我们生命交集的那个原点开始”他眼瞳熠熠,接着掌心射出红光,直接击中她的眉心。 她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就感到前额一阵刺痛,眼前变得昏暗扭曲,头也沉重得像是被什么网罩住,意识被一道强大力量吸了过去,穿过一片迷雾,她就这么被拉回久远以前,回到那个记忆断层的地方,回到她爱情萌芽的瞬间 第八章 数千年前 她,身穿银丝软甲,头戴盔帽,腰佩长剑,不顾侍卫阻拦闯入了厉王行宫的花园,打搅了正在与几名女子狂欢的厉王 以往,她从不与厉王有正面接触,除了不齿他的放浪狂妄行径,最重要的是四神官以辅佐玉皇为重,厉王对他们而言一直是个危险人物,因此他们对他都特别小心提防。 但今天她是为了替赵同讨回一个公道而来。 由于她的身分特殊,厉王特地斥退众人,单独与她对谈,不过,两人第一次见面,气氛就相当火爆,厉王斥她无礼,她骂他嚣张,双方一言不合,随即打了起来,她这才发现他的法力远比她想象的还强大,她一个不慎,竟被他夺下头盔,也在他面前暴露了她从不示人的容貌。 “我万万没想到,武曲大人竟是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厉王震惊呼叹,原本即將出手的法力马上收了大半。 “哼!不过是一张无意义的脸孔,你可别因此分神了,当心被我击败。”她乘机猛攻,只是他贵为王爷,她不便拔剑,仅以掌力与其对决。 “整个天界,你大概是唯一能与丽妃媲美的女子了”厉王心不在焉地左闪右躲,目光却始终盯着她不放。 “够了,别再讨论长相了,我是为了赵妃而来,你玩弄了她,就得负责,在她被玉皇贬入奴宫之前,请你將她收纳为嫔”她双掌齐出。 “不要,可供我玩乐的女人太多了。”他率性地哼着,一个翻身跃到她背后。 “你说什么?太多了你还去招惹她?”她转身一记侧踢,恨不得踹扁他那张可恶的脸。 “是她自己迷上我,怎么能怪我?再说,她是皇兄不要的垃圾,我干嘛接收?”他轻易转开,恶劣的道。 “你”她早就听闻厉王的恶行恶状,却没有想到是这种人渣。 “倒是,如果是你的话”他陡地欺向她,轻佻地笑道:“我就要!” “真猖狂,你以为你要得起我吗?”她扬起下巴,冷冷地瞪着他。 “天下还没有我厉王要不起的女人。”他眉一挑,除了中意她的美色,更中意她的性子。 “那你这次肯定要破例了。”她陡地腾空窜起,全力反击。 厉王却不愿与她正面交手,不停地闪躲,像在游戏般,耍弄着她,时间就这么一直耗下去,没完没了。 “请你认真点。”她被惹火,愤然地收手。 “我是很认真啊!”他轻笑,一双霸气眼瞳仍是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只锁定了猎物的猛兽。 “算了,继续打下去也没用,你根本一点愧意也没有,赵妃的事我自己处理”她不耐而气怒,转身就想离开。 “站住,你以为厉王行宫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他身形一闪,堵到她面前。 “怎么,难道你想拦住我?”她冷笑。 “不是拦你,是要留你,因为我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放你走。”他坏坏地勾起嘴角。 “你可别太放肆了,王爷,即使你身为皇子,四神官也不在你的管辖之内。”她讥讽地强调。 “是啊,我怎么会不明白,四神官直属玉皇,在天界,只有玉皇才能指使得动你们。”他扬了扬眉。 “你明白就好”“所以,换个方式说,想得到你们四位神官,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玉皇,是吧?”他邪恶地笑道。 她俏脸一变,厉王觊觎王位之事,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企图。 “干嘛那么吃惊?你们大家不都认定我图谋不轨吗?”他凑近她,嘲弄地道。 “我惊讶的是你竟然丝毫不掩饰你的野心。”她不闪不避,直瞪着他。 “何必掩饰呢?越是掩饰,越是引起注意,我那位皇兄啊,没有别的有点,就是有点神经质,尤其是对我的一言一行,他就像在防贼一样” “如果你的言行端正守分,玉皇又何必如此戒慎,他所有的不安,都是因你而起。”她马上替玉皇说话。 “因我而起?真是可笑啊”他轻笑一声,正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杀气逼近,接着,就从他所踩的脚下地底窜出一大片黑虫。 他脸色一拧,迅速將她推开。 “这是”她骇然地看着数量惊人的黑虫,赫然发现那些全是不该出现在天界这块净上的毒魔蝎。 厉王冷静地朝毒魔蝎挥出数掌,將大部分毒魔蝎扫开,其中有几只竟然跃向她,尾巴直接螫向她的脸。 她一惊,抽剑急砍,毒蝎纷纷断成两截。 “反应挺快的嘛!”他转头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这些蝎子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界会有这些毒虫?”她瞪他一眼,不停挥剑以阻止毒蝎进攻。 “不需大惊小敝,从很久以前,我的周围就经常出现这种东西了,毒物,杀手,招数多得下胜枚举。”他说得好像早已对这类的暗算习以为常。 “经常?”她怔了怔。 “因为有人恨不得让我死,这样,他就能安心地做他的皇帝。”他冷笑。 “什么?”听出他话中的指控,她不禁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这些毒魔蝎难道是玉皇 因为太过震惊,她一时出神,没注意一只毒蝎已爬到她的剑上,准备偷袭她。 “小心!”他急忙警告。 她一震,马上甩剑,下料毒蝎却因此被甩到她的靴口,钻进靴中,尾针直接螫中她的小腿。 “啊”她低呼一声,痛得蹲倒。 他飞快窜到她身边,掌心爆出一团火焰,將其余的毒魔蝎烧成了灰烬。 接着,他横抱起她,纵身飞到亭台上的躺椅,不由分说地脱掉她的靴子,揪出那只毒蝎,以火焰將之扑杀,蝉起她的腿,撕开袜子。 “你干什么?”她惊喝地收回脚,阻挡他的手。 “别乱动,这蝎毒会在短时间内逆流攻心,得立即放血。”他一脸严肃地抓回她雪白的脚。 脚上被螫的伤口已肿成黑球,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她瞪大双眼,只见他纯熟地用小刀划开肿块,再运气將毒逼出,一摊黑血于是从伤口喷出,而他则以法力將那些毒血聚集在半空,再拿出一罐小瓶將其装入。 “你把毒血收起来做什么?”她既纳闷又不安。 “制作解毒剂。”他將小瓶收好,再从身上掏出一颗红色葯丸,递给她。“吃下。” “这是什么?”她戒备地问。 “放心,这是我提炼的解毒丸,能解百毒,不想死就快吃。”他冷笑。 她尽管半信半疑,还是將葯丸吞了进去。 “来,让我看看伤口”他接着又低头视察着她的腿,虽然毒血已逼出,但却留下了刀伤。 “不用了,已经好多了”她有些羞涩地挣扎着,在男人面前光着脚,实在太不成体统了。 “安静点,如果不想这刀伤留下疤痕,就别动。”他紧握住她白皙无瑕的脚踝,指尖轻轻在伤口上来回摩挲运气。 一阵麻痒从腿部传来,她咬紧下唇,不敢乱动,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放任心思浮荡飘摇。 长发黑袍,眉眼犀利精铄,厉王的狂傲俊帅、行为乖张,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她认得他,却从来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看过他,听闻他的是非,却从来不曾去理解他的本性,她以她从旁人口中得到的负面讯息为他贴了标签,將他归类于敌人 但此刻她却发现,他并不是个残暴冷血的人,起码,现在他温柔地帮她疗伤的样子,并不像传闻中的恶狠。 “你在看什么?”他抬起头,对上她的凝视。 “没什么。”她脸一红,移开目光。 “对我感兴趣?”他挑眉,没放过她脸上乍放的绋色。 “别开玩笑了”她瞪他一眼。 “但我对你很感兴趣”他直言。 她不想任由他胡扯下去,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刚才说,这些毒蝎是有人刻意的攻击?是吗?” “对。”他岂会看不出她的慌乱。在心里暗暗冷笑。 “这简直太荒唐了!”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干嘛这么吃惊?你们四神官不也是同谋吗?”他讥讽地盯着她。 “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可是违反天纪”她大力澄清。 “哼,天纪?天界早就没了法纪,那些律条,不过是遮掩人心丑恶的装饰品”他鄙夷地道。 “绝不可能有这种事的。” “怎么不可能?有人巴不得我死得更快一点,在天界,每个人该死的都一样,就怕我死不了,也许你也一样”他瞅着她。 “我从没这么想过,虽然我不否认我敌视你,但我不曾恶意地想伤害你。”她正色道。 “哦?”“四神官以辅佐玉皇为主,但也负有维持天纪的责任,我们绝不允许像这类放毒物伤人的事发生。” “所以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真喜欢她那明明娇艳动人却硬要充阳刚的模样。 “所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 “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别查得太清楚。”他意有所指地勾起嘴角。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抬眼,正好对上他灼人的目光,胸口猛地一阵**,心脏狂跳,一口气险些换不过来。 “我可不希望我好不容易喜欢的女人,也被盯上了”他刻意说得暧昧。 “你放尊重点,厉王。”她心中莫名一颤。也许她该修正她的评论,他不是坏,而是好色。 “我从来就不懂什么叫尊重。”他说着竟**起她匀称姣美的小腿。 “别这样”她大惊,脚下一蹬,想踹开他不规矩的手,不料却反而让自己失去平衡,上半身摔下躺椅“啊”但厉王很快地伸手揪住她,將她拉了回来,并藉机搂住她的腰,以全身將她压在椅垫上。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谢我?”他的脸几乎贴向她,嘴唇距她的鼻尖不到一寸。 “你”他炙人的气息令她一阵心窒,竟一时使不出力量推开他。 “我不介意你用吻报恩,不过,如果以身相许我会更满意”他轻笑。 “放手”她发现她的声音一点遏阻作用也没有。 “今天,就先收一个吻,其它的,等以后慢慢偿还。”他的唇向她贴近。 “不要”她大声抗议,但一张口,双唇马上被一团火热堵住。 他就这样蛮横又直接地夺走了她的吻,狂野**攫弄,不让她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然而,她根本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不知是否毒素残留,或是他给的那颗葯丸有问题,抑或是震慑在他的强大气息之中,她整个人被吻得头晕目眩,四肢虚软,完全使不出力气,只有心脏像是生病了似的猛烈狂跳着。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以一种着迷的眼神看着她。“我看,干脆一次算清好了,我等不及了” 她被这句话吓醒,想起这趟来厉王行宫的目的,又是惭愧,又是汗颜。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四神官之一,你最好别太放肆”她怒斥地推开他,迅速跃起,捡起靴子穿上,只是呼吸微喘,脸也一片燥红。 “哦,四神官可真了不起哪!”他揶揄。 “总之,赵妃的事请你出面解决,至于今天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她忙道。 “那就有劳武曲大人了。”他倚在躺椅上,对她微笑。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颗心又不由自主地在胸口怦弹,差点忘了要说的话,急忙吸了一大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我顺便劝王爷一句,为人处世低调一点,才能避免招惹麻烦。” “你在替我担心吗?”他挑了挑眉。 “不,我只是不愿见到天界陷子混乱之中。”她心跳又乱了。 “天界人人视为我恶种,不过你应该看得出来,有些打著名正言顺旗子的人,其实也不见得是良善,我承认我野心不小,不过,有一半是被激出来的,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人性的善恶有多难去界定,因此我从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管他好评或恶名,我就是我,我只当我自己,唯我独尊,谁也不能左右。”他收起微笑,脸上有着一份不认输的桀骜,还有一种令人怦然的自信魅力。 她定定地看着他,竟深深为他的气魄折服。 如果说那个吻是点燃她爱情的火种,那么,他的这席话就是加速燃烧的柴薪,瞬间就让她狂烧。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狂妄,大部分人都只是虚张声势,只有强者才有足够的条件嚣张。 而厉王,正是个十足十的强者,一个天地都管不住的狂徒 “我想做的,就一定做到,想要的,即使天崩地裂也要得到手”他意有所指。 “那你想要什么?成为玉皇?”她没有收回目光,反而更放肆地盯着他野性的眼睛。 “不,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心。”他直接道。 “要得到我的心,可没那么容易。”她扬起下巴挑衅。 “我倒认为,我很快就会攻陷你的心,还有你的身体。”他自信满满地下了战帖。 “那你就试试看。”就像遇上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她的手心因兴奋而微微出汗。 他脸上有着激赏,而她已等不及迎战。 两人四目相接,一股无形的火花在他们之间激窜,不只是她,厉王本身也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投契与震撼。 后来,她不记得她是如何走出厉王行宫,但是,她却清楚地了解,自己是从那一刻起开始沦陷。 这个自我意识强烈又率性不驯的男子,就这么闯入她的心,她迷上了他的狂,他的傲,他的霸气,还有他的恶质 三天后,她破了戒,成了他的女人。 那天碰巧是玉皇的寿宴,宴会尚未结束,她与他在宫内的酒窖偶遇。 “武將不该碰酒。”他盯着她,眼瞳如火。 “我是来巡酒窖的。”她也盯着他,脸上掩不住悸动。 “这里酒气很浓,光闻就会醉”他走向她。 “你醉了吗?”她站定不动,也不逃。 “本来没有,但看到你之后,就醉了。”他伸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腰,缓缓低下头。 “是吗?当心,醉了容易误事”她仰起头,芳心颤动。 “为了你误事,值了。”他说着重重攫住她柔软的双唇,狂野的吮吸。 她张口迎向他,三天来的发酵,那天的悸动竟转化为对他强烈的渴慕。 他將她推向木桶,吻得激切深入,舌尖在她口中卷弄,与她的唇舌缱绻。 双唇的摩擦,引出了欲火,他粗喘着气息,不耐地卸掉她身上的软甲、衣物,迫不及待地抚摩她赤裸的胴体。 她也解开了他的黑袍,狂吻着他结实的胸膛,整个人几乎攀在他身上。 “你快把我搞疯了”他受不了她的挑逗,低吼一声,將她压倒在酒池边,**着她**上的粉红**,手则直接找到了她私密的**,捻揉轻画。 “啊”她仰头**,双腿不犊禳抖。 他的**像烈火,烧融了她的每寸肌肤,她弓起身子,早已陷入欲海的深渊。 “好柔软好烫让我进去”他说着捧起她的臀,霸气地攻占了她。 她在疼痛与快感中失去了处女之身,但她不后悔,因为,多年来她一直没遇过比她强的男人,唯独厉王的气势震服得了她,只有他才称得真正的男子汉。 酒窖的初尝欢爱,她的身与心都彻底被厉王缚掳,再也无法自拔。 从那时起,她无视于身分的戒律,宫廷的禁忌,与厉王爱得疯狂,爱得难分难舍,夜夜在厉王的秘密别墅内翻云覆雨,两人激烈的喘息,狂野的结合,她在他的占领下放浪**,他则如野兽般低鸣嘶吼,一次又一次,欢爱到天明。 只是,这场恋情不但见不得光,也有着许多隐忧,厉王一再被袭,她追查线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玉皇,她震惊之余,不免担心这场兄弟之争到最后究竟会演变成何种局面,一方是她誓死效忠的玉皇,一方则是她的最爱,她真怕自己到时难以抉择。 日子,就在她提心吊胆中飞逝,她像只鸵鸟般,刻意去忽略这些问题,盲目地陷溺在厉王的浓情之中。岂料,不甘一再处于挨打的厉王早已暗中部署着一场兵变,企图篡位夺权。 “你会站在我这边吧?守剑”厉王边吻着她边问。 “你真的准备行动了”她心中凛然,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是的,而我需要你的兵力当后盾,只要你帮我,这次的争夺之战肯定成功。”他盯着她,笑得势在必得。 她怔了怔,心里泛起一阵疙瘩,突然起疑,他要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兵权? “如果我不动用兵符”她犹豫地看着他。 天兵天將的职责不只在保卫天界不受妖魔侵袭,更要保证君主的安危,她自己立场不正,又怎能号令大家跟着她倒戈? “你难道不想见我成为玉皇?”他脸色不悦。 “成为玉皇有什么好处?整日忧心王位不保,惶惶度日,一点自由也没有”她只想劝他别太在意权位。 “你懂什么?不成为玉皇,我在天界就永无立足之地,打从我出生,从容的批命就论断了我的一生,人人视我为洪水猛兽,可笑地认定我就是个祸害哼,我岂能任由所谓的天象来左右我的命运?这太荒谬了,不是吗?”他拉下俊脸,不悦地反驳。 她当然明白他的不满,别说是他,就连她也不太认同从容的宿命论,只是,眼下情势如此险恶,她实在不希望见到皇族兄弟阅墙而造成天界悲剧。 “再说,皇兄都已成了玉皇,还不停地想要消灭我,好像只要我活着他就不能安心似的,这点更让人忍无可忍。”他阴鸶地接着道。 “也许,是他自知不如你,才会如此恐惧吧。”她叹道,对玉皇的小人作为也心生厌恶。 “对,他是不如我,既然认清了这个事实,就叫他就滚下王位吧!一个懦弱的人,没资格也没能力管理天界,只适合悠哉地过平凡的日子,我起兵造反,是为他好啊!”他冷笑。 “但是” “你不用担心,禁卫军总管高锐,还有对玉皇向来不满的罗隐,都已答应投向我的阵营,至于朝中大臣,我也早就打点好了,李用那伙人都被我下了生死符咒,我活着,他们就没事,要是我有个万一,他们就得跟我一起死呵呵呵”他得意地笑了。 她脸色刷白,为了夺位,他连生死符这种阴险可怕的咒语都用上了,这就表示他心意已决,再也劝不回了。 “所以,我的计画里就只缺你一个了,守剑,只要你愿意帮我,来个里应外合,整个天界就非我们莫属!”他拥住她的肩,意气风发地说着。 “可是,这件事还是太过冒险”她忧心忡忡,只因四神官其它三人可不好对付。 “你为什么老是唱反调?我若掌了大权,你就是皇后啊,这个山河,我所有荣耀,將与你分享”他捧起她的脸。诉说着未来美好远景。 “我并不要什么权位山河,也不希罕当个皇后,我只要和你长长久久就够了。”她真希望他能明白,两人若是相知相守,即使布衣平凡,也胜过富贵荣华。 “傻瓜,有了权势的巩固,我们才能名正言顺,长长久久,不是吗?”他拥紧她,柔声道。 “真的是如此吗?”她偎在他胸前,不安地问。 “是的,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未来,你一定得出兵协助我。”他说着將她抱上床,温柔褪去她的衣物。 她握住他的手,突然问:“如果,我不是统领天界兵將的武曲,你还会爱我吗?” “这是什么傻话?不管你是谁,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而且,只要你一个。”他坚定地看着她,接着,给她一记深长又销魂的吻。 她闭上眼,胸口灼热轻颤。 他不会知道,因为他这句话,她就能为他生,为他死。 这场夺权兵变,她决定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助他一臂之力,为他开创新局。 第九章 起兵之日,一切都准备就绪,厉王与守剑约好,他与朝中大臣,以及禁卫军总管高锐在寅时发动攻击,而她则随后率军至承天宫会合,一举將玉皇拿下。 计画看似毫无破绽,可是守剑从前一晚就眼皮直跳,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她一整夜呆坐在房内,一直挨过丑时,眼看寅时就要到了,才起身整装准备出发。 穿上银丝软甲,戴上头盔,她知道,一旦以“武曲”的身分现身协助厉王,不论成败,她都將背负着不忠不义,甚至不洁的罪名。 但为了心爱的男人,任何事她都可以承受,也愿意承受。 吸口气,她正要走出无魂居,却赫然发现从容已立在门前等着她。 “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玉皇,值得吗?”从容也不转弯抹角,劈头就道。 她脸色惊变地望着从容那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暗想,终究还是瞒不了这个能预卜未来的家伙。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她挺直背脊,不愿显露心中的不安。 “想想,他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你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这不关你的事。”她蹙眉。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们四神官早已誓死效忠玉皇,你若背叛,只会牵连般若、平常,还有我。”从容正色道。 “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们。”她傲然地扬起下巴。 “瞧你如此执迷不悟,你该不会以为,像厉王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是真心爱你吧?”从容缓缓走向她。 她胸口抽了一下,被从容说中了深藏在心底的痛处。 “唉,守剑,枉费你聪明过人,怎么也会陷入了盲目情瘴呢?厉王从一开始就看上了你的兵力,他要的是能帮他夺权篡位的‘武曲大人’,而不是‘守剑’这个女人,你到现在还没清醒吗?”从容长叹一口气。 “不,我相信他爱我”她努力为自己的爱情辩护。 “爱?你以为他懂这个字的意义吗?那个带着血腥因子转世的皇子,从许久以前追求的就是权势,是可以支配天下的力量,对他而言,成为这片天界的王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女人,不过是妆点他身分的饰品而已。”从容摇头嘲弄。 “这是你对他的偏见,你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不断唱衰他的生命,好像和他有仇似的,一直阻断他的任何可能,你不觉得你对他太下公平吗?”她大声反击。 “我只是点出随着他出现的灾祸,哪里对他不公平了?” “就因为你的预言,他才会错失王位” “错失?守剑,你可得搞清楚,注定非他所有,他就永远得不到,这是命。”从容沉下脸来。 “但你说过,命可注定,运却由心转,也许他能成功”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下可能成功的。”从容铁口直断。 “为什么?”她瞪着他。 “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她惊骇得倒抽一口寒气。 “他会死在承天宫内,这是他的劫数。”他冷冷地道。 “劫数?我看是陷阱吧!你们早就知道他的计画,却故意不动声色,想乘机杀了他,对不对?”她悚然一惊,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喝斥。 “随你怎么说,总之,寅时已到,他的死期將至,谁也救不了他。”从容冷漠地道。 “你做了什么?从容,你究竟做了什么”她感到害怕,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从容也有冷酷的一面。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会帮我杀了他”他仿佛在预言什么。 “不!”她脸色惊白,用力推开他,往外疾走。 从容轻盈一跃,飞快地堵在她面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守剑,在厉王丧命之前,你最好待在这里。” “你给我让开!”她嘶声怒吼,拔剑挥砍。 从容伸手,以两指轻易地就夹住长剑,拧起双眉喝道:“听着,你只要一现身,你违反天纪、与厉王私通的事就会曝光,到时,你不但声名受累,恐怕连性命也不保,你可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性命。如果这是爱上他得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心甘情愿!”她怒瞪着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露有力。 从容脸色微变,喃喃地道:“你就这么爱他?” “没错,我爱他,不要命地爱着他!”她大声宣称。 “可是,他也爱你吗?”他犀利地反问。 “当然!” “厉王宫内有妃嫔数十人,他对女人的热度最短一天,最长从不会超一个月,你以为你能吸引他多久的时间?” “我”她一怔。 “你们之间,只是一时的激情,不是爱情啊!”“你这个自命清高,从不曾为谁动心,甚至不懂爱情为何物的人,凭什么评论别人的爱情?”她咬牙。 他看了她半晌,陡地弹开长剑,收势后退,一脸晦涩。 “的确,我是修行之人,的确下懂男女情爱,不过,正因为旁观者清,才不得不来提醒你,如果厉王真的爱你,就该一心一意对待你,不应让你涉入险境” “够了,我不想听!”她掠过他,急着离开。 他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冷冷地对着她的背影道:“你知道厉王昨晚一整夜都和他的王妃在一起厮磨缠绵、狂浪欢爱吗?你知道你的兵符令牌早就被他拿走了吗?” 她霍然止步,脸色苍白地回头。 厉王和王妃彻夜都在一起?甚至偷了她的兵符令牌? “如果你不介意这些事,就去吧!我言尽于此,你是否想毁了自己,你自己决定。”他说罢拂袖而去。 从容的话像鞭子抽得她心痛,独自呆立在无魂居门外,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厉王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上次他说他爱的只有她一个,全是在哄骗她? 破晓前的天色更显晦暗,吹来的风,挟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她遥望承天宫,心在救与不救中摆荡。 虽然她早就明白,爱上厉王这种男人,就不能要求太多,可是,她竟天真地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是可以区隔在他的成群嫔妾和雄心霸业之外的,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独享他的真爱。 然而,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想。 厉王就是厉王,比起权力和野心,女人和爱情不还是生活的小小点缀。 或者这是达到目的的一块跳板 可恶,她不甘心!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一道酸苦蚀融着她的心,她抖瑟了一下,突然拔腿往承天宫狂奔。 她绝不是去提醒他要小心,她只不过是要向他问个明白,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承天宫内,早已乱成一团,显然厉王与他的同伙掌控了大部分局面,只是到处都不见厉王与玉皇,她惴惴不安,直接奔向东门。 东门外,厉王一身黑衣劲装,已在等着她,她正想走过去,突然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那是朝中大臣李用,两人似乎在谈些什么。 “王爷,她真的不会说出去吗?”李用问道。 “放心,我早就搞定她了。”厉王笃定地道。 “可是她对我们的计画知道太多,万一她去向玉皇告密”李用相当担心。 “这你就不懂了,李用,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只要控制她的身体就行了。”厉王不屑地哼笑一声。 躲在暗处的守剑脸色陡地刷白,他们在说她! “我当然知道王爷对女人的手法有多高明,不过还是得小心女人心的反复无常” “你如果听见她在我怀里快乐的尖叫声有多么高亢,你就不会穷操心了。女人哪,太容易操纵了,只要在床上满足她,她就乖得像只猫”厉王语气里全是轻蔑。 这句话,仿佛打了守剑一巴掌。 她因太过气愤而全身颤抖,他居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居然,残忍地把她的一片痴情踩在脚下,不但恶劣地玩弄了她的身心,更把她最私密的事摊在别人面前。 亏她为了他,连名声性命都不要,而他却把她这个天界兵將统率玩弄子股掌之上! 不能原谅,她绝不原谅他 恨怒地瞪着厉王,她缓缓抽出长剑,在剑上施下毒咒,眼中闪着凛烈的杀机。 “是吗?每个女人都一样吗?”李用笑着问。 “当然,也有例外”厉王话声暂止,脸上的嘲弄褪去,换上了一抹深挚眷爱的表情。 这时,他发现守剑从暗处现身,立即欣然的迎上前。 “守剑,你来迟了,不过局面大致已被我掌控,现在,只等你的人马阻止其它仙神,我们就成功”他话未说完,浑身一震,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把长剑毫无预警地刺入了他的胸口,穿透了他的心脏。 而剑,就握在守剑的手中。 他眼睛瞪得奇大,一脸困惑、不解、难以置信还有错愕。 “这是你欠我的。”守剑森冷含恨地怒斥。 “天啊!武曲大人,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是说好要帮助王爷,为什么拿剑刺杀王爷”李用奔过来,惊恐地扶住厉王狂呼。“我欠你?”厉王目光僵硬,艰难地挤出声音。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我,是吧?这如意算盘拨得真精啊!王爷,你真的以为我会傻傻地配合你,被你利用吗?”她怒吼着。 “你在说什么”他的五官纠结,身体开始抽搐。 “你的帝王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这剑尖施了咒术,你就算有再强的法力,也无法让你的心愈合,你就等着流血致死吧!”她咬牙將剑抽出。 “唔”他痛得捂住胸口,后退好几步,血很快地从指尖渗出,顷刻间淹漫了前襟。 “我们之间,就当作一场梦,我再也不会留恋”她强忍住心里的痛,努力將苦涩得蚀骨的泪水逼入喉咙。 这一剑,就將她和厉王之间的孽缘断得干干净净吧! “为什么为什么”厉王瞪着她,痛苦而愤怒地一直问着。 “还问为什么?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心寒,从容说得没错,你不值得我浪费我的感情!”她厉声道。 “从容?你和从容一起设计我?”他脸色惊怒大变,整张俊脸扭曲变形。 “总之,这是你的报应!”她狠狠地道。 “你可恶可恨你毁了我的一切”他狰狞地狂嚎,一步步踉跄地走向她,但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往前倒下。 “王爷!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王爷”李用惊骇地跪倒在他身边,吓得全身发抖。 守剑看着厉王高大的身躯借卧地上,心里并没有因杀了他而痛快,反而纠疼的更厉害,仿佛她这一剑刺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李用陡地抬头瞪着守剑,挟着恐惧嘶喊:“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们全被下了生死符厉王一死,我们十个朝中大臣等于全判了死刑啊!你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我们都以为你深爱着厉王,绝不可能背叛他,没想到你却比我们担心的王妃更狠” “王妃?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到她?”她一怔。 “王妃不知为何竟探得王爷的计画,要胁着去告密,王爷昨夜陪了她一整夜,就为了安抚她,不让她扯后腿王爷原本想等登基时再废妃,封你为后啊他是如此爱你,为了你,一直忍耐着王妃的无理取闹,怎么你竟然竟然” 她呆住了! 什么 难道她误会了厉王?刚才他和李用在谈的是王妃,不是她? 老天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睁大双眼,她全身战栗,血液整个倒流,脸色青惨,心跳几乎停摆。 她竟然杀了他!杀了深爱着她的男人 倏地,她悚然地想起了从容的“预言”他说,厉王有个劫数,他说,自然有人会帮他杀了厉王,他说厉王死期將至,活不过今日寅时 这些,全被从容说中了,预言成了真,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就是从容所指的人!是她帮了从容 “不不不”她失神地颠踬了几步,才凄冽地狂喊。 从容竟然摆了她一道!设计了她! 她又恨又悔又气又急地冲向厉王,以颤抖的手按住那个被她刺出的伤口,只是心脏的剑痕无法愈合,血就像涌泉似的,不停地冒出,转眼问,她的手也一片骇人腥红。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么傻?都是我的错,我竟然被从容算计了而不自知呜呜不要死王爷!求求你不要死”她泪流满面,自责又痛心地大喊。 厉王早已失去意识,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喊。 “武曲大人救我”李用因生死符的关系,也跟着倒地。眼看就要死去。 她看着李用,又看看厉王,突然痛恨起从容,他才是天界最冷血无情的人,他利用天机巧合,影响了她的判断,借她的手,除掉厉王。 “从容!我不会让你得逞什么是命?我一点都不相信!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你知道,人命,不是由你来操弄,更不是由天定,而是由自己决定厉王会活下去,我会让他活下去” 她激昂愤慨地低喊,抹掉眼泪,也把脸抹成了血红,接着,她以法力护住厉王的周身大穴,挖出了厉王残破的心脏。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这条命,我赔给你”她哽咽地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胸膛,然后,施法术取出她的心,將她那颗活蹦的、完整的心脏,放入厉王的胸腔内。 施完“换心术”她气力尽失,喷出一大口血,轻抚着厉王的脸庞。 “别担心换心术是我家传绝学等一下你就会醒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利器能伤得了这颗心记住要活着为我活下去我虽然不在,但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她虚弱地趴倒在厉王胸前,倾听着从他胸前传来的心跳声,深情不舍地低语,声音愈来愈弱,愈来愈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血混在一起,交融出一片野红,如同在冷冽晨风中绽放的玫瑰,凄艳得教人断肠 ****** 天界此刻 守剑猛地抽了一大口气,倏然睁开双眼,从遥远的记忆中惊醒。 她的脸色发白,眼眶泛红,双唇不停地轻颤着。 她找回了那段失落了几千年的记忆,也找到了她的心。 原来,她把她的心,她的爱,她的记忆,全给了奉滔天,把她的所有爱恋痴狂,全封在他的身体里! “你醒了?如何,想起来了吧?武曲大人。”奉滔天凑近她,冷冷一笑。 瞧她死灰的神情,他知道,这短短十分钟,她已经经历了那段过去,也终于清楚,她和他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 她抬眼,怔怔地望着他,那威武的剑眉,凌厉的双眼,还有狂热亲吻过她的唇,一股水气直冲眼眶,泪水瞬间决堤。 难怪她无情,难怪她忘记一切,因为从她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放进了厉王体内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死了啊! 死在无尽的后悔中,死在愤怒的怨恨里,死在不得不分离的痛苦下。 她用她的死,换得了奉滔天的活 她宁可用任何代价,换回厉王的性命,只因,她是如此如此深爱着他。 她爱他啊!就像他爱她一样 “哭什么?想起你对我做的事,觉得惭愧吗?”奉滔天讥讽地道。 “不是的,我”她急着开口说明,急着澄清数千年来横亘在两人之中的误解,她要向他忏悔,告诉他,她当年的冲动有多么愚蠢。 但奉滔天却已不想听她解释,直接以强大的法力封住了她的声音和身体,她在瞬间变成了无法自由行动,无法自行开口的人偶,只剩下那份刻骨的心痛不断膨胀,虽以宣泄。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要你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年那一刀没杀死我,你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他揪住她的长发,语气冷骛而无情。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要听我说!请你请我说她大惊,不断地以眼神示意,只盼他能给她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不必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玩偶,我要怎么玩你,你都只能乖乖认命”他说着捏起她的下巴,粗野蛮横地**她的双唇。 好痛!她在心里低喊。 她嘴唇好痛,整个胸口都在痛,痛得眼泪直流。 口中传来咸涩的味道,他抬起头,厌恶地推开她,讥笑道:“你已经没有心了,怎么还会流泪呢?还是,你的心在从容手中,你正在为他哭泣?”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真和你在一起啊! 她闭上眼,泪垂得更凶,整个人难过得抽痛不止。 他们两人,明明爱着对方,却总是一再地错过彼此的真心,除了初相恋的那段时光,几千年来,总是不明所以地互相憎恨,互相攻击 这个结,究竟要到几时才能解开? “放心,我会去向从容要回你的心,行尸走肉的你,只依赖剑气存活,万一剑毁了,你也会马上消失,那多无趣?不行,我不能太早让你解脱,我吃了多少苦,你就得吃多少苦,甚至,还要更加倍,我要你比我更痛、更苦。”他左手把玩着她的夺魂神剑,冷冷地笑了。 她听了他的话,突然一凛。 从容让早该气绝身亡的她活了下来,有什么目的? 不惜浪费自身精力,借着神剑帮她续命,明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什么都不点明,任由当年的那件事沉睡了几千年,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一想到从容的深沉心机,她又开始感到恐惧不安。 一心想杀了厉王,维护玉皇权位的他,这次又要耍什么手段? 她看向奉滔天,在心里焦急地呐喊着:要小心,务必要小心从容,他才是最可怕的人! 然而,奉滔天完全无视她眼中的紧张警告,反而不悦地眯起长眼。 “你在担心?为谁?从容吗?你的确该为他担心,我此时的法力,恐怕从容也不是我的对手,而四神官中的般若已成凡人,至于凤儿和平常,还被我锁在水晶玉石中,目前,就只剩下从容能保护玉皇,你想,还有谁能阻止得了我称帝呢?呵呵呵”他摸索着颈子上挂的一条水晶炼,得意地大笑。 你依然眷恋着皇位吗?几千年了,你还想不开,看不透吗? 守剑伤感地望着他,深深感到绝望 她终于明白,在奉滔天心中,权力永远比她还重要,不论她为他换过几次心,也换不掉他与生俱来的野心。 “走吧,武曲大人,我们该去承天宫了,想必,我那位皇兄已经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寿辰大宴,让主人久候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你说是不是呢?” 不!别去!不要去!那一定又是个陷阱!不要去啊她大喊着,眼睛不停闪动。 只可惜,奉滔天一心和玉皇做个决断,他没理会她,直接扣住她的手腕,一跃而起,如大鹰展翅,离开厉王行宫,往承天宫飞去。 第十章 承天宫外,妖兽魔物四处作乱,而宫内大殿,虽然暂时保有平静,但情况却好不到哪里去。www.qb5、com 原本该是热闹庆祝玉皇大寿的欢乐时刻,此时却气氛深凝紧绷,人人脸色忡忡,神情惶惶,与殿堂上妆点的红色彩带与灯笼,正好成了强烈对比。 “从容,为什么你竟任由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武曲又是怎么办事的?你一再强调她能对付厉王,结果呢?她不但被掳,现在更不见踪影,原以为她能拿出当年重创厉王的能力,为朕除掉那只恶貂,岂料事情全走样了…”玉皇拧着眉峰,一脸忧戚焦怒地坐在雕龙大位上,大声喝斥。 “玉皇别心急,一切仍然在微臣的掌控之中。”从容一脸平静,他是所有人之中最镇定的一个。 “你掌控了什么?数千年前就该死的人,不但逃过死罪,活到现在,还挣脱了非人咒,率领了一大群非人妖兽进攻天界…你说,这也在你掌控之中?”玉皇把所有的焦虑全化为对从容的责备。 外头的厮杀声渐渐逼近,这表示天兵神將和禁卫军已经快守不住了,从容这家伙却还气定神闲地杵在这里,既不行动,也没有做任何防御准备。 “当年厉王逃过死劫,的确是微臣的失算…”从容叹口气,想起了数千年前破晓的那一刻,他赶到东门时所见到的骇然景象,震撼犹在。 那时,他真的太小觑爱情的力量了,也低估了守剑的刚烈性子,才会错失一次解决厉王的时机。 换心术!他怎么也没料到,守剑竟懂得这种绝世秘技,而且会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用她自己的心救活厉王,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发现得到守剑的心的厉王,居然拥有了不死之躯! 仿佛得到了守剑的保护力量,即使在昏迷之中,也没有任何兵器能杀得了他。 那一刹那,他就惊觉,能对付厉王的,只有守剑一人。 她不能死,她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的住厉王了。 因此他才救了守剑一命,打造夺魂神剑,为守剑续命。 “你失算的还不只这些,你们四神官实在太令朕失望了,般若,平常,一个个背叛了朕,现在说不定连守剑也跟着造反了,你这位‘观星’要是真有能耐,应该早就预知到这种事了,不是吗?”玉皇愈说愈气,到后来竟起身怒吼。 “微臣知罪,不过,即使微臣明知般若与平常的事,也改变不了结果,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保护玉皇,如此而已。”他恭敬地道。 “哼!你真的保护了朕吗?你做过什么努力了?像现在这种紧急状态,你竟叫朕在这里等着厉王,却什么也不做…”玉皇冲下台阶,指着他大骂。 “如果微臣什么也没做,此刻坐在那个王位的,就不是玉皇您了。”他下巴高高抬起,口气变得极为淡漠冰冷。 玉皇一怔,顷刻间被他的气势压了下去,愕然之际,猛地记起先皇传位给他时的告诫。 “只要有从容在,你就绝对能平安无事,这个人,千万不能得罪,他是因欠了我一份人情才愿意进宫为官,他肯侍奉你,是你的福气,记得要好好地与他合作,那么,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先皇的话他向来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多少有些体会,这个他始终摸不透的观星大人,其实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朕…朕的意思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讪讪地收回手,走回龙椅坐下,态度和语气都同时放软。 “不用担心,您只要在一旁看着,那只貂…不,厉王,就会死在您面前。”从容笃定地笑了。 “真…的吗?”玉皇和其它人都半信半疑。 “我想,他也该来了…”从容突然道。 他话声刚落,一股强大的气势便如飓风来袭,扫得梁柱微晃,桌椅震动,人人惊惶变色。 “呵呵呵…哈哈哈…”随着笑声乍现,一道黑影势如破竹地一路从殿外打进大殿,那些宫内的禁卫军没有任何人拦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人嚣张地直闯大殿。 黑发态扬,黑袍飘逸,奉滔天狂妄地在殿中站定,一手抆腰,一手则握着守剑,噙着恶笑环视四周,那姿态,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是武曲大人,她怎么…和厉王在一起…”众人一见到守剑都愕然惊呼。 守剑不管其它人怎么说,她的视线打从一进大殿就紧盯着从容,而从容,也定定地望着她,瞧不出是喜是怒。 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她着急下安地揣测着。 “抱歉哪!皇兄,我来迟了。”奉滔天把目光定在玉皇脸上,勾起嘴角。 “你…大胆!你这个罪人竟敢擅闯承天宫…”玉皇握紧把手,大声斥责。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特地来为你祝寿啊!”奉滔天嗤笑道。 “祝寿?你根本是来大闹宫廷…” “说大闹太伤感情了,皇兄,我特地邀请这些非人们来炒热气氛,怎么你一点也不领情呢?”奉滔天耸个肩。 “住口!朕看你是畜生当久了,才会和这群妖兽搅在一起,你以为你带它们来捣乱就能夺得皇位吗?别作梦了!只要朕在位一天,你永远也别想爬上来!”玉皇铁青着脸,尖锐地斥骂。 奉滔天右眉一挑,脸上闪过一丝怒焰。 “你好像一直没变嘛!皇兄,从以前就一直担心着我会篡位,总是提心吊胆,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真可怜啊…”他讥笑道。 “你说什么?”玉皇脸色大变。 “没关系,既然你当得这么痛苦,我就来帮你解脱,你这个玉皇就当到今天为止了,好好安享晚年去吧,这片山河,正好改由我来接手。”奉滔天放肆地挥挥手。 “你这该死的家伙!守剑,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將他拿下!”玉皇气得眉毛打结,忍无可忍,大声喝令一直静静立在奉滔天身旁的守剑。 “别叫了,你的武曲大人,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奉滔天笑着將守剑搂向怀里。 “什么?” 不但玉皇惊愣,其它人也一片哗然。 “以前,我们常常在我的行宫幽会,恋情打得可火热呢!”奉滔天用力抓握一下守剑的肩膀,故意说得轻佻恶劣。 守剑怔怔地望着前方,胸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又痛了,被他话中的恨意刺痛。 “不可能!守剑如果与你相恋,当年又怎么可能会尽全力逮捕你?”玉皇不解。 “那时她是逼不得已,所以她很后悔,如今我还原人形,她就迫不及待的投入我的怀抱了。”奉滔天随口说着。 *************** “从容,真的是这样吗?”玉皇怒视从容。 “别听他胡诌,玉皇,守剑只是中了他的法术,受制于他,才会无法开口行动。”从容马上道。 奉滔天瞪着从容,想起了当年他和守剑联手对付他,心底怒火丛生。“观星大人还真明察秋毫啊!想必你和武曲大人之间也有些不寻常的关系…” 众人又是一惊,玉皇则再也听不下去,厉声对朝中大臣下令:“你们在干什么?快將这个恶徒拿下!” 可是,李用等二十位大臣却像石像似的,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们…”玉皇惊愕地瞪着他们,这才发现其中十名忠心的亲信早已被下了咒法,而剩下的十人,以李用为首,缓缓地走到奉滔天身后,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玉皇惊怒不已,大声喝道:“李用,你们这些叛徒,当年朕饶你们不死,没想到你们竟恩將仇报?” 李用低着头,不敢吭声。 “玉皇,李大人他们全被下了生死符,他们的命掌握在奉滔天手里,才被迫背叛。”从容开口为李用说话。 生死符?守剑心中一动,视线移向李用,心里有个疑惑,当年李用目睹了她刺杀厉王的经过,可是再次相见,他却似乎不记得一切了… 为什么会如此?难道,是从容抹掉了李用的记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气绝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知情,对于奉滔天如何被抓下狱,如何被施咒成为貂,都是在她醒来之后,从容才告诉她的。 靶觉上,从头至尾,明白所有事情始末的,只有从容一个人… 忽地,她心中惊颤,有种感觉,整个天界就好像从容的棋盘,而天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照着他布的局,一步一步被操纵着生死。 “生死符?”玉皇倒抽一口气,奉滔天竟然学会魔道中最可怕的符咒? “呵呵呵…是啊,他们全都被我下了生死符,我活着,他们性命才能有保障,所以几千年来,即使我成了一只貂,他们也不敢稍有异心。”奉滔天得意地大笑出声。 “你这个妖孽!天生的坏种!案皇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对你心生戒备,你根本不配生在天界!”玉皇厉声痛斥,在他的观念中邪魔歪道就是罪恶。 奉滔天的笑脸瞬间冻结,他这位兄长是从以前就被人高高在上拱着,总是自以为清高,那嘴脸,真是让人讨厌。 “等我推翻了你,你就会明白,谁才不配生在天界。”他阴笑一声,倏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袭向玉皇。 但从容早有防备,迅速奔到玉皇身前,挡住了他的攻势。 “哼,果然是个好奴才,你为了主子如此鞠躬尽瘁,究竟有什么好处呢?”他冷讽。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的好处,而是你的生死吧。”从容反讥。 “我的生死不劳你费心,这场战局,我赢定了!”他自信满满地笑了。 “你错了,你会输,而且输得很惨。”从容笃定地道。 “哼,你是观了天象的哪颗星,还是又卜出了什么卦?从以前你就老是以天机论命,自以为是神算,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有没有算出你的死期…”他阴狠地说着,陡地挥出一掌。 掌心如火,雷霆万钧,他在心里冷笑,从容若闪躲,他身后的玉皇必定受伤,他若硬挡,则自身难保。 但从容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他长袖一挥,使出太极,借力使力,竟將这强大火力转开,击向梁柱,只听得轰然一声,梁柱竟断成两截,木屑碎石飞撒而下。 “哗…”众人吓得纷纷走避。 “果然深藏不露,有点本事,不过,你仍不是我的对手。”奉滔天拧眉冷哼,采出双拳,再度出招。 从容深知奉滔天此时的力量已无人能及,因此全力施展,小心应战。 只见两人忽上忽下,奔前跃后,打得满场飞腾,激光四射。 许多人第一次见识到从容的身手,都诧异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总是隐身在云仙洞天下棋观星的大人,武艺会如此高强。 不过,奉滔天的力量更让他们恐惧,他每次出掌,空气都饱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气,光是立在一旁就被扫得隐隐作痛,要是真的被击中,说不定马上化为灰烬。 几度交手,从容渐露颓势,奉滔天冷笑,他可没耐性再玩下去了,于是手中红火化为一把利刀,突然转向直劈玉皇。 玉皇怒眉一耸,岂容他的挑衅,主动迎战。 “玉皇,不可以一—”从容大声警告。 但玉皇哪里听得进去,他自诩法力精进不少,应该勉强能和奉滔天打个平手,于是双手大展画圆,形成一面无形盾牌,挡住奉滔天的火剑。 不料,剑的力道比玉皇预料的还大,互相撞击的瞬间,他只感到双手一阵剧痛,整个人竞被震得向后飞起,撞倒了龙椅,跌落地上。 “玉皇!”从容奔向玉皇,扶起他。 “哼,凭你也想和我斗!”奉滔天傲然挺立,以手指操纵着掌中火剑,轻蔑一笑。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玉皇脸色惨白,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他又惊又气,又羞又愤,对着从容狂怒大吼:“你不是说他会自己死在朕面前吗?为什么他还不死?为什么?” “我会死在你面前?你简直在做梦!”奉滔天眉一拢,手中火剑突然毫无预警地飞出,凌厉地刺向玉皇。\www.qΒ5、c0m\\ 从容急忙伸出右掌,以气逼住火剑,剑因此停在半空,不过,他的力量似乎不足以与奉滔天对峙,剑仍蠢蠢欲动,而他的手则已被火剑的热气灼伤。 “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奉滔天狂笑一声,再度催力,剑竟化为三条红蛇,绕过从容的掌心,分别咬中从容的手臂、胸膛及大腿。 “唔…”从容眉心一皱,向后退开,他那向来净如白雪的衣衫,第一次染上了血色。 “哈哈哈…看清楚,从容,这就是我现在拥有的力量,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我得到整个天界了!”奉滔天得意地大笑。 守剑看着整个情况的发展,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暗暗替奉滔天担忧,从容的力量绝不仅有如此而已,他一定还有什么计谋,一定还有… “不,还有一个人阻止得了你。”从容盯着奉滔天,缓缓露出谜样的微笑。 “哦?是谁?”奉滔天眉一挑。 从容不语,手一伸,那把佩在奉滔天腰间的夺魂神剑忽然出鞘,飞回他手中。 奉滔天一怔,随即讥笑道:“怎么,你以为你用那把剑就能对付我?” “是啊!这把剑,就是为了对付今日的你而铸造。”从容看着他。 “真可笑!那把不过是你为了帮守剑续命而借用的能量容器…”他轻蔑地说着。 “你说对了,所以,这把剑等于是守剑的命,如果剑毁了的话,你想她会变成如何?”从容截断他的话。 “什么?”他愣住了。 “你应该知道,守剑没有心,她能活着全靠这把剑,要是剑毁了…”从容说着看了守剑一眼,手大量聚力,神剑便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守剑早已毫无血色,她直望着从容,终于明白他当年救她的原因了。 他要奉滔天亲手了断自己的生命! “你…你想做什么?”奉滔天心中一悚。 “剑毁了,她这身以剑气维持了几千年的人形,就会灰飞烟灭,化为空气…”从容冷冷一笑,陡地使尽全力。 “不!住手…”奉滔天骇然地冲向他,但他还来不及阻止,无坚不摧的夺魂神剑就这样在他眼前爆裂,碎裂成一片片,散落一地。 他惊喘一口气,瞠目瞪着从容,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你似乎很讶异,不过,你再呆愣下去,守剑就要死了。”从容面无表情地道。 他霍地转身一看,只见守剑如同被抽离所有精气,软软倒下。 “守剑!”他大惊失色,连忙奔过去,一把抱住她。 守剑虚弱地看着他,眼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不要中计…不要中了从容的计… 他瞪大双眼,整个胸口顿时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才明白,嘴里说恨她,可是,恨是爱的反面,恨有多么浓,爱就有多么深,不论她对他做了什么事,他都舍不得杀了她,所以才假借各种理由,用了各种方法,把她留在身边… 只要能留住她,他不在意她是否曾伤害过他,或者是否真的爱过他… “从容,快点把她的心交出来!快点!”他抬头,焦急愤怒地对着从容大喊。 “你向我要她的心?”从容哑然失笑。 “对,快拿出来!她是你的同伴,你该不会真的要她幻化为灰吧?” “我的确不希望见她就此香消玉殒,但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因为,她的心不在我这里。”从容哼道。 “什么?那她的心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他急着怒吼。 “她的心,就在你体内,几千年来,一直在你的胸口中跳动着的那颗心,就是她给你的。”从容冷凝着脸,一字一句地道。 奉滔天脸色惊变,整个人如遭电殛。 此刻在他体内怦跳着的,是守剑的心? 这…这怎么可能? “当年她被我利用,误杀了你,醒悟后伤心欲绝,竟然舍命,將自己的心给了你,好让你继续活下去…”从容说得讽刺而无奈。 “她…把心给了…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法力够强才挨过那一刀,活了下来… “要不是她,你早就死了。”从容冷讥。 他难以置信,低头挥手解开加诸在守剑身上的咒术,急问:“是真的吗?你把你的心…给了我?” 守剑终于出得了声,她眼中含泪,无力地叹道:“那是…我欠你的…” 他胸口一阵紧缩,有震骇,有疼惜,有感激,还有更多的惭愧和痛悔。 原来…是守剑救了他,她…刺了他一刀,却还他一条命,一颗心。 而不知情的他,却一直怀恨在心,甚至用各种方法羞辱她、欺凌她… “你…这个傻瓜!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一直误解下去?为什么?”他搂紧她,嘶声大喊。 “我…也忘了…死去的那一刹那…爱你的这份记忆…就全封印住了…不过…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不再…恨我…我就…安心了…”她埋首在他怀里,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以了,他们之间的结解开了,只要他明白她爱他,她就再也没有还憾。 精神一放松,她的气与灵就迅速涣散,意识开始模糊,声音渐渐变弱。 “守剑!守剑!”奉滔天发现她的身形正在消逸,吓得大声急喊。 “想救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你自己,把她的心还给她。”从容犀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奉滔天心头一凛,瞪着从容。 “当然,你也可以不救她,毕竟,天界王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你把心还给她,必死无疑,那么,你长久以来的千秋霸业就无法达成了。”从容冷笑地低睨着他。 “我懂了,这就是你为什么救守剑的原因,你要利用她来换我的命!”奉滔天咬牙怒视,终于了解从容为何甘愿耗去自己力量为守剑续命,这个阴险的家伙,从数千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没错。”从容坦承不讳。 “你以为你能得逞?” “当然,我以这里所有人的命当赌注,赌你一定会救她。”从容有十足把握。 “你…”他瞪着双眼,竟是无法反驳… “快点决定吧,她的时限已到。”从容提醒他。 他惊恐地看着怀里的守剑,脑中匆匆掠过自己的一生。 这漫长岁月,他始终在乎权夺利,一心想压过自己的兄长,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向每个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价值。即使被诅咒成貂,他依然逃不开自己的**和野心,总是饥渴,总是不足,总是寂寞… 只有和守剑在一起的那段时日,他才真正感到踏实。 没有了她,他成为玉皇也失去了意义。 “不要…”守剑忽然睁开眼睛,微弱地喊着。 “守剑?”他低头盯着她。 “不要死…好好…保存…我爱你的…心…反正…我已多活了太久了…够了…”她深情地望着他,只是目光焦距已乱。 他胸口一热,被她的爱深深撼动。 她的心曾陪他度过几千年,现在,该他把心还给她了,之前,他为她而活,以后,她將为他而活… 他再无迟疑,起身挺立,傲然地看了玉皇一眼,接着对上了从容的目光,给了他一记无惧无悔的微笑。 “你赢了,从容,但我并没有输,因为,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了,而这个东西,你却永远也得不到。”他说罢,以最强的力道,直接剖开自己的胸膛,抓住那颗深红耀眼、怦跳鲜活的心。 “啊!”众人被这血腥可怕的一幕吓得齐声惊呼,就连玉皇的脸也为之变色。 奉滔天把心按进守剑的左胸,再紧紧將她抱住,两人心口熨贴着心口,一起感受那颗心的搏动。 “哈哈哈…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我將永远活在守剑的心里,在她的心中登基为王…哈哈…” 奉滔天朗声大笑,周身扬起了一阵剧烈旋风,扫得大殿中所有人东倒西歪,所有的灯饰彩带残破散乱,然后,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他黑氅一挥,裹住他和守剑,狂飘离去,不知所踪。 好半晌,当一切归于平静,众人仍心有余悸地呆立着,玉皇愕然怔忡,似乎一时还无法置信他最惧怕的弟弟已然消失。 只有从容缓缓走到刚才守剑躺下的地方,捡起一根黑亮柔软的发丝,紧紧握在手中。 “你错了,厉王。其实,我并没有赢,因为早在她把心给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掉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他望向殿外的天空,怅然失魂地喃喃自语。 ***************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 “哪里都好,只要远远地离开天界。”他道。 “那就去人间界吧!我想再去过一次当时和你在一起的那种生活…”她柔声道。 “人间界很热闹,却也有很多危险,你一个人可以吗?”他不放心。 “我有你啊!你会永远陪着我,不是吗?” “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 “好…”她说得开朗,脸上却挂着泪。 “记住,这不是离别,我爱你,不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知道…”她哽咽地道。 “走吧,我陪你最后一程…”他拥紧她,不舍地吻着她的唇。 他们互相依偎,穿过云层,不停地往下坠落,渐渐的,两个身影变成了一个,他化为风,化为尘,化为空气,化为无形,化为她最深刻的眷恋,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最新全本:、、、、、、、、、、 终结篇:撼动她的心 裴守剑觉得最近日子变得有点烦。/www.qΒ5。com//二十六年来,她自己一个人过得虽然有点寂寞,但也还算清静,开设网路拍卖公司,赚了不少钱,买了一栋房子,衣食无缺,住得也舒适,除了心中总是挂念着什么而偶有沉郁,基本上,她活得算是自在而充实的。 但自从遇上了一些怪人之后,她的生活就突然失了序。 一对开花店的夫妻自从她跟他们的“春流花屋”买过花之后,就经常约她到花屋赏花品茗,男的英俊,女的柔美,感觉上温文儒雅,气质相当特别。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买花回报,结果,她买,他们邀请,她再买,他们又邀请…搞半天她竟变成了他们的常客。 除了这两人,她因网路拍卖而认识了一个姓高的大客户,那人虽然高傲,但讲究效率,实事求是,倒和她冷调的个性还满合的,反而令她头痛的,是高先生那位总是少根筋的女友卫小姐,她经常跟着高先生一起来找她,负责翻译国外资讯,起初她真的很替高先生担心,不过在见识了卫小姐聪明厉害的另一面之后,她才明白人不可貌相。 只是,卫小姐三天两头来找她,还常常自以为跟她很熟似的把心事告诉她,害她这阵子神经衰弱不堪,拍卖工作也老是出错… 但真的让她伤脑筋的,还是那个叫李随心的女人,那位漂亮得像超级巨星的大小姐从网路向她买了一件全球限量名牌大衣之后,就直接找上门,要她代订东代订西,颐指气使俨然一副她才是老板的模样,真是夸张,要不是看在她那个庄重木讷又有礼的男友面子上,她早就把李随心轰走了。 就因为这六个人搅进她的生活,她才会变得异常忙碌,好像日子全排得满满的,没有自己的时间,当然,更没有孤独无聊的时间。 像现在,她又得忙着到医院去一趟。三个月前,一家私人医院透过管道找上她,希望她帮忙找一颗传说中最新智能型的人工心脏,她利用她的网路人脉,很快就找到了买主所要的物品,如今,听说接受移植的人已经清醒,想当面向她道谢,她于是敲定今天去见见那位连一亿美金都付得出来的买主,听说那人从一出生就心脏衰竭,找不到任何适合的**心脏移植,三十年来都靠着维生医疗器材才能活下来。 这种奇人,说什么都要见见。 然而,她才要出门,花店夫妇突然来访,说要和她讨论网路订花的事宜;同一时间,高先生和卫小姐也跑来说国外订单出了状况,需要她处理:她还没喘口气,李随心和她男友竟也出现在她家门外,吵着要带她去看一批名牌货… “我现在没有空,得赶着去医院见一个人。”她蹙着小脸,向那六个不速之客道。 “医院?谁出事了?” “很急吗?” “不会是去见死人吧?” “干脆我们陪你一起去吧!帮你壮胆…” 六个人七嘴八舌地就这么闹着吵着,不顾她的阻止,簇拥着她出门。 她简直没辙,无力地任由这六个跟屁虫一路跟她来到医院,结果还害她迟到了快半个小时。 她的买主已在特等病房等她,她推开房门,走进去,看见一个男子靠坐在病床上,背着的大窗洒进灿烂阳光,让人一下子看不清他的脸。 “抱歉,我来晚了,恭喜你心脏移植成功,恢复健康…”她微微一笑。 “你就是裴…守剑”那人直呼她的姓名。 她浑身一震,停下脚步,笑容僵在脸上。他喊她名字的声音,竟撼动她的心… “我一直很想见见你…”男子仿佛有着深切的期待。 适应了房内的光线,她才清楚地看见了男子的五官。 那两道她最喜欢的眉,那双最让人着迷的眼,最挺直的鼻梁,还有她最无法抗拒的唇… 他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熟悉?如此心痛? 她怔愕着,一步步走向他,心开始狂跳,呼吸开始急喘,血液开始沸腾… 泪,毫无道理地奔流。 “你好,我叫奉滔天。”男子向她伸出手,目光熠熠。 她没有开口,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然后,突然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却知道,她爱着这个男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爱着他… 男子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温柔地反拥住她,露出了谜样的微笑。 “天啊!怎么了?守剑,你认识他啊?” “他是你的情人吗?” “哇!真浪漫!” “他们的样子,好像久别重逢…” “喂,裴守剑,你没抱错人吧…” 其它跟来的六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病房内一片吵杂,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不太客气地道:“请各位安静点,这里可不是‘动物园’!” 所有人都住了口,一起回头,看着这位一身白衣,戴着眼镜的俊朗医生,心中都同时打了一个突! 这个人…挺眼熟的… “病人刚换心,需要休息,你们如果连这点都不懂,还配当人吗?”医生眼神与男子交会了片刻,讥诮地道。 裴守剑抬起头,纳闷地看看医生,又看看男子,与其它六人都心里发毛,有着同样一个想法。 这个医生,他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全书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