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狩》 第一章 我是你的猎物! 请以爱为饵,以情为网,將我紧紧捆绑 别放手,别让我逃脱, 生生世世把我留在你身旁, 直到 海枯,石烂,地老, 夜海棠天生就是个异类! 除了家中三个姐姐有这样的共识,学校里的同学们也都有着同感,不过称她为“异类”并不是什么嫌恶之类的情绪,而是一种介于震撼、崇拜、担心、侧目,甚至为她紧张焦虑的复杂情绪 她的惊世骇俗,经常让所有的人都捏把冷汗,他们不太确定,一生之中能认识个这么“怪异”的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那么,她有多“怪异”呢? 先从她那异于常人的行径说起吧! 她非常喜欢黑色,根本不理会学校要穿制服的规定,非得要穿着一身黑压压才高兴,不是黑上衣配黑长裤,就是黑洋装再搭双黑长袜,不管春夏秋冬,天天如此打纷,好像不这么穿她就会活不下去似的,要是再加上一顶大黑帽,筒直就是从中古世纪走出来的女巫。 她那“小魔女”的绰号正是这么来的。 她还喜欢把长过臀部的长发绑成两条长长的辫子,走路时,辫子常会跳来跳去,跳来跳去,极为活泼太过活泼,活泼得像是 两条有生命的蛇一样。 有个男同学曾边打哆嗦边纺,他曾经被夜海棠的辫子攻击过 呵!听来有点夸张,不过熟悉夜海棠的人一点都不会把这事当笑话看,任何怪异的事只要套在夜海棠身上,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当然,她还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特立独行”例如,她经常会对着扫帚说话;动不动就问老师一些超越哲理和科学范围的难题,她的书会在她两手忙于写作或抄笔记时自动翻页;下雨天时,不管有伞没伞,她的身体永远是干的!时常缺席,很少念书,功课却始终名列前茅 最奇怪之处是她的背包中总会放着一颗垒球大小般的透明水晶球,没事净喜欢拿出来把玩,或是展示给同学看,兴致一来还会帮同学占个卜,预个告什么的相信吗?她还因此而保受女同学们的尊崇呢! 总而言之啊,顶撞老师是她的看家本领,违返校规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她总有着她自己的原则和道理,别人别想拿框框套住她、约束她,依她的看法,这世界得照着她订的规矩来转才行 她就是这么个自我得几近蛮横的女孩。 但即使如此“怪行异状”学校的同学和老师却还是无法不喜欢她,主要的原因就在于 她长得实在是漂亮! 美丽、可爱、娇俏、灵秀、慧黠、聪明等等任谁想得到正面的形容几乎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她可算是学校里最出色的一个女生了,眉毛粗细适中,刚柔并济;眼睛清亮灵活,黑白分明;鼻梁挺直圆润,有模有型;嘴角弧度优美,粉嫩迷人,再加上肌肤胜雪,发黑如墨;身材窈窕纤细,怎么看都活像新世纪的超级美少女! 而人们通常都爱看美的东西,她的个性又极为开朗讨喜,只要努力去忽略她的“异行。”要喜欢她真的一点都不困难。 尤其是男同学们,对她是又爱又怕,又怕又不得不爱,每当她眼眸一转,唇角一勾,笑着做些请求,他们的心一下子就全飞到她身边,任她搓揉指使,对她的“奇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因为在男人堆里如此吃得开,夜海棠才会认为找男人就像啃菠罗面包一样容易。 这点,也许是夜家其他三个为她操心的姐姐们所料想不到的。 夜海棠在家是刁钻机伶了些,但她在学校可是个魅力十足的风云人物,夜芙蓉她们其实一点都不需要为她担心,男生喜欢她,女生她照样摆得平,老师们更是对她在课业上的表现无可挑剔。她早熟世故,很擅于利用她的本事及手腕去经营人际关系,所以,即使她是个“异类”也绝对是个很有人缘的“异类。” 瞧,从她走进学校大门开始,就看得出她广受欢迎的程度了。 “夜海棠,你怎么好几天没来上课,生病了吗?”某男同学一看见她便上前打招呼,一脸关怀。 “啊!夜海棠,你终于来了,我找了你好久,想请你帮我占个爱情运”某女同学惊喜地老远冲到她身边叫道。 “夜海棠,你又请假这么多天,功课得赶上来啊!”某科任老师和颜悦色地向她走来,完全没注意到她那一身与全校学生制服格格不入的黑衣打扮。 夜海棠一路噙着招牌笑容,向大家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这趟美国之行。为了救回三姐茉莉的性命,她耗掉许多的力量,虽不至于像韩奇一样法力枯竭殆尽,但她的心在见识了茉莉与韩奇真挚的爱情之后,也受到莫大的冲击,眼见爱情如此难缠,她真是心有余悸,回到家后一直觉得疲惫不堪,干脆就多请几天假,待在家里沉淀情绪,顺便把那本从魔女祖先老屋偷偷找到的“苏菲亚日记”拿出来仔细研读一番,就这么蘑菇了十天才勉强自己到学校。 说勉强一点都没错,她本来还想多在家赖几天的,可是偏偏有许多声音在她耳边唠叨着她快点回学校,而那碎念个不停的,除了芙蓉和活回来的茉莉,如今又多了一只猫! 没错,就是在旧金山魔女祖先老屋前遇见的那只黑猫! 好心把它带回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早知道那不是只普通的猫,在茉莉复活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发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协助着她们和韩奇救回茉莉的性命,那强大的力量来源正是那只猫! 它不是等闲之辈就和她一样。 “嘿!海棠,你身后怎么跟了一只黑猫啊?你养的吗?”同班的女同学康佳佳低呼。她回头一看,瞪大眼睛,没想到猫竟然跟她来到了学校。 “耶路撒冷!”她惊道。 一只猫叫“耶路撒冷”这种怪名字,听起来果然是夜海棠的作风,她把它带回家时,很自然地便脱口而出喊它“耶路撒冷”当时夜芙蓉还瞪大眼睛奇道:“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哦,我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它,才这么叫它的。”她耸耸肩。 “耶路撒冷,我的妈啊!你怎么不干脆叫它‘哈利路亚’?”不放心夜茉莉身体状况而跟着回国的夜玫瑰翻了个大白眼。 “喵!”黑猫听见夜玫瑰的奚落,突然很不以为然地怪叫一声。 “它不喜欢‘哈利路亚’。”夜海棠抿了抿嘴。 “真的假的?难道它喜欢‘耶路撒冷’?”夜玫瑰细眉高高一挑。 “喵。”这回猫的叫声是愉悦的。 邪门!夜玫瑰心一悚,这只猫太邪门了!好像真的听得懂人话似的。 “耶路撒冷很有个性的”夜海棠把猫抱进怀里抚着它的黑毛。 “是哦!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夜玫瑰嘀咕着,这猫和海棠还真像。就这样,黑猫耶路撒冷使在夜家住了下来,但它只跟着夜海棠,黏她黏得紧,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它就蜷在她脚边;她赖在床上看书,它就依在她身边睡觉。刚开始。她还觉得很有趣,但久了难免有点烦,于是,当耶路撒冷在她忙着研究一本有关黑魔咒的书时又来缠着她闹时,她终于忍不住对着它大叫:“耶路撒冷,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 “不行。”一个声音回答她。 “不行?你”她正想开骂,猛地又惊觉回答她的竟是一只猫!猫耶!讲话耶! 天天天天天呀! 她瞠目惊骇,伶俐善辩的舌头倏地哑了。 “我得看紧你,我是你的守护神。”耶路撒冷金绿双瞳直直看向她。“你你你”她结结巴巴地跌到椅子下,吓得小脸发白。 “我会说话,但只有你听得懂。”它笑了。 猫在笑 她快昏了!谁来摇醒她,她一定是在作梦 “我是你祖先苏菲亚养的猫,受她所托,长年来一直守护着那间旧金山的老屋,为的就是照顾夜家的子孙,而我最后也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帮助她看着你”耶路撒冷缓缓地道。 妈啊!它说它是老祖宗苏菲亚养的猫,那它不就有有一百多岁了? 哇!那不成了猫精? “看着我?为什么要看着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把惊骇到天边去的心推回原位后,嗫嚅地问道。 “因为你是夜家有史以来魔力最强的魔女,继承了苏菲亚的全部力量及部分精神,可是你心思太过活络,她怕你误入歧途。” “我误入歧途?我怎么可能误入歧途?”她有点生气地抗议,一下子忘了自己正在和一只百年老猫说话。 “你啊!好奇心及吸收力都太强,倔强又顽固,一个不小心就会误入魔道” “别闹了!我才不会呢!”她冷哼,自信自控力好得不得了。 “不管如何,我都得依苏菲亚的命令,看着你,直到你找到那个命定中能镇住你的男人。”耶路撒冷眯起眼道。 “我才不需要男人来镇住我!”她怒道。 “相信我,你会需要的,而且,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出现了”它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告诉你,男人和爱情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也不要你这一只猫来管我!”她气得大叫,对自己得由一只猫来看管感到荒谬又可笑。 叫只猫来当她的守护神?哦,她们夜家老祖宗苏菲亚一定是疯了! “看,你这脾气还说不需要矫正?呵”它取笑她。 “你”她为之气结,把这只猫带回来真是个天大的错误。“就算你不带我来,我也会自己跟来。”它一语道破她的想法。 “你这只妖猫!走开!”她火大地拿枕头丢它。 它轻轻一跃,跳到桌旁的床上,笑道:“别闹了,读上学了,今天你就会遇到你的情人了。” “我不去!”她干嘛得受一只猫的指使? “海棠!懊去上学了!”夜芙蓉在这时打开门进来叫道。 “我不去!”她赌气地瞪着好整以暇的耶路撒冷。 “海棠。”夜芙蓉脸色一沉。 “我”她咬了咬下唇,收住火气。惹大姐生气通常是自找麻烦而已,从小,大姐就比老妈还凶十倍。 “海棠,你不能再请假了,去上课吧!斑二的课程不是逐渐加重了吗?”夜茉莉从房间走出来,加入说的行列。 看见脸色尚未完全恢复的茉莉,她心一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十分钟,整理好,我送你到学校”夜芙蓉下令。 这就是她今天会出现在学校的过程,她是被逼来的。所以也懒得和同学老师多说什么,但是但是她没想到这该死的耶路撒冷居然也跟来了! “这猫叫‘耶路撒冷’吗?好有意思的名字噢!”康佳佳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喵。”耶路撒冷怡然享受着逗弄,边抬起金绿双眼瞄了瞄夜海棠。 小魔女是该配只黑猫的!好奇地围上来的同学们都这么觉得。 “你跟来做什么?回去!”夜海棠急急低斥,她是人群中唯一一个没好脸色的人,漂亮的小脸几乎纠成包子。 “不要。”它对着她说,其他人听来只像喵喵的叫声。 “你我才不让你跟呢!”夜海棠气嘟着嘴,转身快步跑,冲向教务处,想借此甩开它。 耶路撒冷抛开众人,优雅而迅捷地跟上她。 她跑得更快,奔到办公大楼的长廊,转过转角,一个人影迎面而来,她来不及煞住,硬是和对方撞个满怀。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倒落。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住她,將她拉进一堵温热的胸膛中,她只感到一阵清新的气息直灌鼻心,冷不防连着打出两个大喷嚏 “哈啾!炳啾!” 惊愕中,怦登!怦登!浑厚的心跳声传进她的耳里,她猛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清眉俊目,一时呆了呆。 她对着这个男生打了两个喷嚏 “喂!你这个没礼貌的女孩!谁教你这么莽撞地在这种地方乱跑的?快走开!别碰我们家少爷,脏死了,竟乱打喷嚏”一个喳呼的叫声急急忙忙插了进来。 她听得耳熟,蹙着眉,转头看了看男生身后那个长得干瘪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主人和随从这组合怎么好像见过 “你还好吧?”低频,深沉的嗓音,救她的人正提出询问。 她的眼光再度移回拥着她的人,高佻、硕长,干净俊逸的脸上,镶着轩昂冷傲的五官,浓密黑亮的刘海下是一双深邃得没有杂质的长眼;酷酷的唇紧抿着,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绝不多说废话的人;鼻梁又直又挺,把已经够帅的脸庞衬得更为立体刚毅。年纪轻轻的,却有看同龄男生所没有的沉稳,看得夜海棠不禁一怔。他是这学校的新学生吗?为何她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喂喂喂!臭丫头,我叫你放开我们少爷”那喳呼声又响了,甚至试图將她推开。 她没好气地眼一横,臭脸道:“你没看见是他抓住我的吗?” “金刚!”那男生低斥一声,口气简洁又气势十足。 咦?这骂人的声音也好像听过 “少爷”叫金刚的人悻悻地缩回了手。 那男生从口袋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擦一擦鼻子吧!” 她皱皱眉,没有伸手拿手帕,倔强地用掌心擦了擦鼻子,挣开他的手,闪过他就想走,但才跨出一步,一幕类似的场景忽地跃进她的大脑,她霍然停下脚步,转身,忆起了那场在旧金山冬夜的邂逅 “是你!我见过你”她盯着他低呼一声。 在旧金山擦肩而过的这对主仆他不正是指点她巫神教总坛地点的那位酷哥吗,多亏了他,她才找得到茉莉啊! “看来,你找到你姐姐了。”他也望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眼中泄漏了些许再次相逢的兴味。 “是的,谢谢你当时的帮助”她收起敌意,漾起了一朵灿笑。 “哟,是当时那个没礼貌的臭丫头啊!居然还好好地活着”金刚在一旁冷言地语。长得瘦扁的他生就一副刻簿势利模样。 “你这奴才死透一百年后我肯定还活着!”她眉高高一挑,不甘示弱地反驳。 金刚瞠大了眼,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丫头,一时竟忘了还口。那男生听见随从挨骂却也不生气,反而还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喂,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她转头又对着酷男发问。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巧合也没这么夸张。世界那么大,他偏偏跑到这所她念的高中 他没回答,他的随从却替他开口了。 “喂喂喂,我们家少爷要来这里干你什么事啊?问东问西的,烦不烦?”金刚轻斥。 “喝!你这家伙怎么老爱插嘴?我又不是问你!”她冲着金刚瘦削刻薄的脸啐道。 “你”好个没教养的臭丫头!金刚再次结舌。 “我们该进教室了,光见。”一个清秀温雅的女孩从金刚身后冒出来,不断以戒备的眼神瞄着夜海棠。 “走吧!金刚。”酷酷的男生又看了夜海棠一眼,扬了扬嘴角,举步下楼。 金刚紧跟在他身后,还不时回头瞪着夜海棠。 夜海棠怔怔地看着那男生的背影,心中隐隐浮现某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曾这样盯着某人的背影,只是那时的心情却充满了哀伤 康佳佳和一群同学不知何时全悄悄来到她身边,兴奋地低问:“海棠,你认得光见吗?” “光剑?什么光剑?”她愣愣地反问。 “那个俊酷的男生啊!他是前天才转进我们圣安中学的帅哥耶!他的名字就叫‘光见’,光明的光,看见的见名字和人一样特别。”另一个女同学围拢过来津津乐道。 “姓光?有人叫这种怪名字啊?”她挑了挑眉。 “你姓夜不也很奇怪。”女同学笑道。 “嘿!你姓夜,他姓光,成对比,搞不好能凑成一对”有个男生起哄。 她冷冷地白了那个饶舌的人一眼,哼道:“别闹了,谁想和他凑成一对啊?我现在对男生没兴趣。” “也许还轮不到海棠呢!扁见一进学校就被左君薇给霸着不放了,听说他目前就住在她家呢”康佳佳瞪着光见身旁的那个女孩,不满地道。 “就是啊!别看左君薇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可是学生会副主席耶!谁想接近光见就等于得先卯上学生会。”女同学也道。 “可是光见简直帅毙了,我真希望能和他说一句话,只要一句话就好”康佳佳满声期盼。 “但他老是板着一张冷脸,你敢和他说话吗?”女同学又道。 “就是这样才叫酷啊”康佳佳一脸仰慕。 那个叫光见的也许真的很酷,可是夜海棠有直觉,他的个性似乎不是这么单纯。 “啊!好羡慕左君薇能一直跟着他天,我今晚又要难以成眠了” 夜海棠听不下去了,她摇摇头,丢下一群犹然七嘴八舌的思春少女,进入教务处销假,然后走回二年级的教室。 “咄!你刚才打了喷嚏”耶路撒冷神出鬼没地冒出来,贼贼地道。 “那又怎样?只有两个!”她冷哼,甩开它继续走。 “真的只有两个吗?”耶路撒冷轻灵地跳跃在她身后。 “对!只有两个,而且我确信不会再有第三个!我才不要年纪轻轻地就被爱情搞得像傻瓜一样。”她还真是怕了夜家女人对爱情的疯劲,最好的保身之道就是离爱情远一点,她说什么也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喷嚏,最好到四十岁以后再打,反正那时再找个男人来入赘就行了。 “第三个说不定你已经打了啊!只是你忘了”耶路撒冷嗤笑着。 “才没有呢!我才见过他两次,上一回”她正要饥笑它的胡扯,却猛地想起在旧金山初遇光见时的那个喷了人家满身鼻涕的大喷嚏 不!她抽气地定住了脚步,花容失色,心陡地跳到喉咙。 一个喷嚏加上两个喷嚏 总共是三个!“怎么,想起来了吗?”耶路撒冷也停下来,抬头看她,坏坏地笑了。 “那不算!”她惊慌地大喊。“那时我感冒了!” “哦感冒了啊”“对!靶冒了!那只是个感冒的喷嚏!” “夜家女人力量好像不会因为感冒而发生失误呢!芙蓉和玫瑰一开始不也都说她们感冒了?结果呢?”耶路撒冷点破了她的话。 “哇!别说了!我才十六岁!我不要爱情!死也不要!”她哇啦哇啦地大叫,跺了跺脚,奔进了教室。 哎!笨丫头,爱情来时,是躲也躲不掉的啊! 耶路撒冷摇摇头,轻跃到走廊的栏杆上,抬头透视着走在三楼三年级教室走廊上的光见,喵喵地笑了。 第二章 “少爷,你不上课要去哪里?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这所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啊!”金刚追着步伐快捷的光见,急急叫道。 哪有人才转进来没几天就跷课的?少爷这样未免太明目张胆又引人注目了。 说到引人注目,他忍不住又看看四周,许多人的眼光早已粘在光见身上了!哎!没办法,每次都这样,无论光见走到哪里,就会成为焦点,大家经常讨论的,无非是他那强悍得让人打冷颤的冷峻,以及与众不同的优雅气质。 俊酷的脸是既斯文又刚猛,冷漠中有着凡人所没有的贵气。黑亮的短丰理得整齐,只有几撮恣扬的刘海遮住整个前额,让他整个人又多了份不羁的凌厉。 这样的一个帅哥,要不引人注意还真难啊! 难怪女同学们都说,他和一般的男生不太一样,通常十七、八岁的男孩都还显得少不更事,当然也有几个比较早熟的,但没一个像他这样沉稳内敛、气度从容。 不多话,不常笑,年轻慑人的脸上散发着超龄的智慧与不凡的气势,连男同学都会被他贵族般的气势吓到。只要往他面前一站,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惶惶不安,好像比他矮一截似的,没资格和他闲谈 所以。大家看着他的目光是既爱慕又不敢造次,尤其是女同学,各个都想接近他,可是,当她们看见他脸上冷漠严肃的表情,热络的招呼就卡在喉咙,怎么也没胆子出声喊他。 可是谁又会知道,这个他们眼中高贵冷傲又难以亲近的大帅哥其实并非他们想像的那般复杂,他的冷酷也不需要那么多形容词,他之所以少言少笑,不过是“懒”罢了! 懒得和人打交道,懒得去注意旁人,懒得表现喜怒哀乐如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的个性还很乖僻,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通常很伤人,金刚早已领教了他这种表里不一的性格了,因此在他面前从不敢主动挑衅,免得被削得很惨 “我不是来上课的,我是来办事的。”光见冷冷地道,完全无视于同学们的侧目。 说实话,他真受够了这群高中小表对他的臆测及眼光了,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 “但总得留下来侦察才办得了事啊!别忘了赫雷斯要你尽量低调”金刚忍不住又开始唠叨,完全忘了太多话会惹来什么样的后果。 “像你这样天天跟着我,我还能多‘低调’?”光见眼尾冷光一扫,字字带箭。金刚又中箭了!他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扁见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停在路旁的黑色轿车,上车前才对金刚道:“赫雷斯来了,我要去见他。” “什么?赫雷斯来了?”金刚大惊,掩口露出慌张的表情。 “他刚到,就在使馆,他要我去见他。” “是是是,马上去,可不能让他等啊!”金刚连忙冲到他前面,帮他打开车门,心中暗暗惊叹,少爷那庞大得如同无底洞的超能力根本无人能及,连赫雷斯抵达他都感应得出,真是太神奇了。 扁见滑进后座,金刚马上上车,放动油门,车子飘进大马路的车道,朝使馆前进。 约莫过了四十多分钟,他们来到了一幢气派非凡的白色豪邸前,金色大门马上缓缓打开,迎他们入内。 一条长长的白石宽道贯穿了广阔的庭园,放眼望去,每个角落都整理得一尘不染,连树木花草也都在人工的栽培下生长得错落有致,植物映着日光,把向阳的豪邸衬托得更为光明宏大。 这里正是梵蒂冈的私人使馆,属于罗马大教廷的资产,向来负责联系亚洲各个天主教会的运作,是个非官方的天主教门徒据点。 扁见目前暂居这里,在这期间,他的身分是这里的掌事者左笑山先生的子侄。 车子停在豪邸前,他表情冷漠地下了车,在工作人员齐声恭敬的道安声中,大步走进屋内,穿过铺着大理石的厅堂,直接到书房。 向来聒噪的金刚这时也不敢吭气,跟着他来到书房外,帮他打开了房门,自己则安静地守在门外。 房里果然早已有人等着光见,一个是斯文的中年人左笑山;另一个则坐在书桌后,闻声抬头,是个七十多岁的英国老人,身上穿着整洁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神父教袍,满头的白发和白胡也遮不去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及一双锐利的蓝眸,他老是老,却让人有种老而弥坚的动力。 “赫雷斯。”光见尊敬地向老人行礼致意,再转头朝左笑山点点头“左掌事。” “光少爷果然神力超群,赫雷斯一到就有感应了。”左笑山笑着道。光见对左笑山的奉承听而不闻,只导言注地望着老人。 “光见,如何,你在圣安中学可有发现任何邪魔的踪迹?”赫雷斯威严地询问。 “没有。”光见严肃地回答。 在赫雷斯面前,他狂狷的性子彻底收敛,情绪也藏得更深了。 “没有?我的预测从不出错的,难道这次却失了准?”赫雷斯抚着下巴的胡髦,眉头暗锁。 “那里没有邪气,赫雷斯。”光见肯定地道。 赫雷斯曾是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十七年前因缘际会地找到了“狩魔人”的唯一遗孤,因而受教宗之命亲手抚育孩子成人,井训练其各类学识及武艺,以继承“狩魔人”的使命。 所谓“狩魔人”乃是一个源自十八世纪末的神秘家族,族里每个人都具有强大的力量,他们早在两百年前就接受了天主教的洗礼,聊代代为神狩捕异教魔类,打击任何在形式或意念上存在的邪恶,阻止人类的心灵被邪魅力量利用作恶,尤其是那些拥有黑色魔法的妖孽,正是他们扫荡的主要目标。 但随着时代的演进“狩魔人”的人数急遽骤减,加上黑暗势力的日渐庞大,最后一代的“狩魔人”竟在四十年前惨遭灭门,这件事曾震惊整个教廷,当时教宗就非常忧心,少了“狩魔人”的制衡,黑暗力量將会再次造乱,人们的心灵又將面临一次浩劫。 果然,在迈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心灵中的贪、恨、爱、欲、凶、残都日益彰显,道德的沦丧,在在印证了教宗的预言,人心的黑暗面正好成了妖魔的能量,在生活的压力下,人们逐浙向恶魔的蛊惑屈服,互相残杀、彼此斗狠,地球变成了一个欲望的战场,人类则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就在教廷为人性腐败而大伤脑筋之际,红衣主教赫雷斯却意外地在美国华埠的小教堂中巧遇了一个以能量替人治病的少妇,那名中欧混血的美丽女子拥有圣洁的力量,多年来一直免费为华埠的人们祈福除灾,赫雷斯见到她后,开始追溯其血源,赫然发现她正是狩魔人仅存的后裔! 可惜他才发现这个事实,那名女子及其华裔丈夫却莫名地死于一场鳖异的意外,只留下一名三个月大的男婴。 女子似乎已预测到自己的死期,早將男婴托给教堂的神父,请神父將男婴转交给赫雷斯,要求赫雷斯將孩子抚育成人,她确信,孩子將来必能对教廷有所贡献。 那个男婴就是光见。 赫雷斯將光见带回教廷后,奉教宗之命將他带大,训练他成为“狩魔人。” 十八年来,赫雷斯带着他走遍世界各地,让他熟悉他的任务,然后再从旁辅导他,训练他判断是非善恶,光见的吸收力及学习力都特强,至今已猎捕过上千个魔界恶人,他与赫雷斯两人关系密切,虽然赫雷斯严格不假辞色,但光见依然视赫雷斯为父为师,极为敬重他。 “嗯,可是据我所知,黑暗界正在蠢动,我甚至听说他们已出动所有的黑魔法师,正在找寻一个能综合他们的魔王”赫雷斯缓缓地道。 “魔王?”光见警戒地抬起眼。 “是的。经占卜顶言,即將会出现一位领导魔界的领袖,他若出现,势必让整个魔界异教团结,形成一股更棘手的超强恶势力!”赫雷斯老眉深锁,这个预言中的未知者着实让人担心。 “你认为那未来的魔王就在圣安中学内?”光见细细回想着在学校见过的男孩们,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者。 “很可能,因为近来有不少魔法师频频在那里现身,所以我才派你进去查一查。” “我会再仔细巡狩看看。”光见道。 “把那里做个彻底的清查我比较安心,记住,干万不能让那群乌和之众找到他们的王。”赫雷斯盯着他。 “是,我懂你的意思。”光见当然听出赫雷斯话中的含意,杀了那个未来的魔王便是他这次的任务。 安静在一旁聆听的左笑山终于开口“需不需要君薇的帮忙?她是学生会副主席,学校里的学生她几乎都认得。” “嗯,也好,就让左小姐协助你吧!扁见。”赫雷斯看了光见一眼。 扁见有点诧异,狩魔人的工作向来是不让外人参与的,为何赫雷斯这次会破例要他与别人合作? “我习惯一个人执行任务,赫雷斯。”他困惑地盯着自己的导师。 “让君薇小姐帮忙,或者能早一步找出那个魔王。”赫雷斯虽然这么说,不过私底下另有用意。 扁见在小时候就展现了超凡的力量,他发现他不仅继承了家族的异能,甚至还可能是历年来最强的一个“狩魔人。” 他不只能將所学融会贯通,还能习一知十,举一反三,能量随着年纪增长而疾速倍增。此外,其纯正之气更让赫雷斯惊叹不已,人心多少会存有恶念,但光见却是心净如水晶,无欲无窒,心性笃定无波,比灵修的神父们都还要清明自在,即使面对擅于挑拨煽惑的巫者,依然丝毫不受影响。冷血,喜怒爱欲埋得太深,早已对人失去了兴趣。 一个对人类不感兴趣的人如何能去谈爱?又如何娶妻生子?教廷方面并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狩魔人”就此灭绝,于是他便千挑万选选上了人品、气质都出色及信仰虔诚的左君薇。并特地安排光见住进左家,让光见与左君薇多接触,好让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坠入爱河 这如意算盘行不行得通还不晓得,但赫雷斯总得趁着光见停留的这段时间多制造些机会让他及左君薇相处。 “‘狩魔人’从不牵址进不相干的人,君薇小姐最好还是置之度外比较安全。”光见冷然地回绝了赫雷斯和左笑山的好意。 “我们君薇一出生就受洗了,她了解你的身分,也明白你的使命,我想,如果光少爷想找对象的话,君薇是个不错的选择”左笑山只有坦白地毛遂自荐自己的女儿了。 “对象?”光见眉心轻蹙。“我不需要什么对象!” “光见,你不需要对象,但狩魔人需要传宗接代。”赫雷斯也不得不挑明了说。传宗接代!听见这四个宇,光见霍然明白赫雷斯的用意了,敢情赫雷斯是在担心“狩魔人”的传承问题? “我会娶妻生子的,但不是现在,目前我在意的只有任务。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才刚满十八岁,现在就谈他的婚事未免太早了。 “或者,你认为我们君薇配不上你”左笑山故意道。 “左掌事言重了。”左笑山的话中带刺,光见的脸色更沉了。 “这件事日后再谈吧!扁见,你回学校查吧!魔王的事为重。”赫雷斯太了解光见的个性了,看似恭敬不苟的,事实上,在他那张冷凝的表相下,也有叛逆的一面,把他逼急了只会得到反效果。 “是。”光见朝他行个礼,转身退出。 “光少爷脾气还真硬。”左笑山忍不住抱怨。 “他从小就很有主见。”赫雷斯转头看着光见宽阔挺直的肩背,忽然清楚地认知眼前的俊逸少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孤弱无依的男婴了。 “要是他知道是教宗亲自撮合我们君薇和他,不知会怎么样呢。”左笑山等着看光见如何能反抗得了这项旨意。 赫雷斯沉默地皱起白眉,他懂左笑山的意思,不管左君薇能否掳获光见那颗紧闭绝冷的心,这场婚事他都得奉命行事,只因这是事关狩魔人的传承问题,他不能不接受。 相同的,光见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夜海棠打了个大呵欠,两眼无神地盯着教室外的灰暗天空,根本没把身边康佳佳说得口沫横飞的校园大八封事件听进去。 昨晚看着老祖先苏菲亚的日记看到半夜两点才睡,此时她的大脑正呈休克状态,瞌睡虫不停地爬上她的眼皮,压得她眼皮又沉又重 “看看看!左君薇又粘上光见了!真是的,连下课十分钟也不放过”康佳佳突然大喊一声。 夜海棠被她的大嗓门给吓得精神全回来了,她揉揉眼睛,走到窗边问道:“又发生什么事啦?” “你瞧,左君薇啊,一副光见是她的财产似的,紧巴着不放!”康佳佳朝楼下呶呶嘴。 她往下探头,果然看见光见和左君薇两人并肩走着,左君薇还频频向他微笑放电 也许她真的被康佳佳和其他女生感染了,也或许她对自视甚高的左君薇向来没什么好感,她竟然也觉得他们经常粘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有点碍眼。 “别生气,佳佳,我想,她就要跌一跤了。”她食指偷偷往左君薇一指,顽皮地笑了笑,朝康佳佳眨眨眼。 “真的吗?”康佳佳呆了呆,就倏地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惊呼。“啊哟!”左君薇的脚被绊了一下,往前跌落。 夜海棠和康佳佳正等着看好戏,不料光见很快地出手扶住左君薇,并且抬头准确地瞪向夜海棠的位置,一脸了然。 夜海棠赶紧转身避嫌,心陡地多跳了好几下。 “光见在看我耶!”不明所以的康佳佳开心地大喊。 过了几秒,夜海棠又偷偷回头瞄一眼,光见的手搭在左君薇的腰上,似乎要带她上医务室,那亲密的模样,莫名地让她心头烦躁起来。 “哼!左君薇一定是假装受伤,气死人。”康佳佳捶着玻璃大骂。 “气也没用,人家说不定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她闷闷地说。 “哇!为什么好男人都一下于就被订走了?”康佳佳顿足道。 “你觉得光见是‘好男人’?”她眉一挑。 “你不这么认为吗?又酷又帅又” “我倒觉得他只是装酷装帅而已。”她哼道。 “咦?海棠,这是我第一次听你批评男生耶!以前你对男生连提都懒得提”康佳佳好奇地坐到她前座,回头看着她。 夜海棠很有男人缘,可是她的注意力从来不放在男生身上,唯一能吸引她目光的,只有她书包里那些奇怪的书。 “那又怎样?”她耸耸肩。 “会不会你也对光见有感觉?”康佳佳低声地问。 “拜托噢!你扯到哪里去了?”她怔了怔,马上大笑。 “我只是突发奇想,那天看见你和光见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们两个好相配哦!气质和频率都很雷同” 她被说得心思微动,想起那三个喷嚏,马上紧张地斥道:“什么叫相配?你别胡说!” “喝,你脸红了”唐佳指着她的脸,吃吃地笑了。 “哪有?”她摸了摸脸颊,睁大眼睛。 “有有有!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你喜欢光见?”康佳佳笑闹着。 “神经!不理你了!”她急忙从座位站起,走出教室。 说她喜欢光见?康佳佳一定是疯了! 才见过几次面就喜欢他,她又不是二姐玫瑰,见了男人就爱。 大步穿过走廊,转下楼梯,她正在心里头嘀咕,忽然一阵阴寒的风扬起,接着校园中就飘来断断续续的呢喃:“王啊醒来吧我们的王啊”是谁在校园里念着这种什么鬼台词啊?最近又没什么话剧表演 她站定,眯起眼,不断寻找声音的出处,倏地,一抹黑影在她前方花圃中闪过,她微怔,不管上课钟声已响,举步倒追了过去。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西边教学大楼后方的偏僻林园,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但那道可疑的人影却平空消失,阴郁的林木中不见任何人踪,她正低头纳闷,一转身,一双黑亮的皮靴顿时跃入她的眼帘! 她愣了愣,目光慢慢往上移,是一双又直又长的腿,越过深黑的高领毛衣,一仰头,对上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黑眸。 “光见!”她脱口低呼,直觉地往后跃一步,双手掩着鼻子。 “你在做什么?”光见看着她可笑的姿势,眉毛高高一挑。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她马上反问。他不是带左君薇去医务室了吗? “是我先问你的。”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直视着她灵黠俏丽的小脸。 “好吧,我来这里散步,你呢?”她随口诌着。 “上课时间散步?” “喂喂喂,你是该‘回答’,而不是‘发问’吧?”她不悦地皱起眉。 “我来看人散步。”他说得像在开玩笑。 夜海棠发噱地白他一眼。“别人散步有什么好看的?该不会是和谁约会不好意思说吧?我刚才还看见一个人影往这里跑呢!” “我不做约会这种无聊事。”他看了消失在围墙外的那道邪气,不动声色。 方才感应到魔物在校园中现身,他才跟踪而来,可惜对方逃得快,没让他逮到。 “噢!难道你和你女朋友也不约会?”她刻意问。 “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左君薇呢?”她试探地瞄了瞄他。 “她和我没关系。”他冷淡地道。 “谁相信哪?没关系还亲密地扶着她”她一不小心说溜嘴,连忙用手堵住嘴巴。 “这还得感谢你,不是吗?”他嘲讽地盯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被他发现了吗?她心里打了个突。 “不懂就算了,因为我也不懂你干嘛要整她。”他淡然地道,并不想知道她和左君薇有何过节。 “左君薇老是跟你走在一起,早晚要引起公愤。”她撇撇嘴。 “为什么?” “为什么?哼,我不相信你自己会看不出学校里有多少女孩为你疯狂。”她挪揄地冷哼。 “那么,那些为我疯狂的女孩里头,包括你吗?”他侧着颈子,嘴角一勾。 “当然没有!”她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差点忘了怎么回答。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的眼里全是捉弄人的窃笑。 “你”盯着他可恶的表情,她发觉自己里是太低估他了。 “听说你叫夜海棠?”他又问。 “是啊!怎样?”她皱眉,他和在旧金山给她的感觉真的差很多,那时的他看来深沉又冷峻,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他有点高傲轻狂而且欠扁。 “很美的名字。”他由衷赞美。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独特。”她本想说他的名字很奇怪的,姓光名见,光见,倒着念倒很像“见光死!” 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扁见不知她鬼脑子里想到什么,不过他倒很喜欢她的笑容,灿烂、娇艳,有如一朵盛开的花,看来赏心悦目。 老实说,向来很少去注意女孩的他,唯独对夜海棠印象深刻得不得了,不只是因为她漂亮深邃的五官。最主要的是她那古怪灵精的气质,以及调皮难缠的性格。真的,有哪个女孩会在男生面前把喷出的鼻涕又吸回去的?每每回想那一幕就让他一再莞尔。 况且,旧金山那匆匆一瞥,他就看出她不是普通人,一个眼神就能將金刚撂倒,这表示她的魔力也不可小觑 “没想到我的名字独特到会让人发笑。”他双手环在胸前。 “你说话非得这么尖锐又爱挖苦人吗?”她也学他双手环胸。 他被她逗笑了,薄唇拉开一道迷人的弧线。“不尽然,得看遇见什么人。” 她有几秒忘了呼吸,终于了解康佳佳为何对他着迷了,他长得还真是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可是光好看有什么用?个性奇差无比,再俊都得打折扣。 “原来是我让一个酷哥话变多了啊!”她送给他一堆眼白。 “可见你多有魅力。”有趣!这女孩真有趣!扁见在心里想着。 她不再和他抬杠,想起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喂,你不住吧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这个学校读书?”她直觉他会出现在这里必有原因。 “想学好中文。”这是金刚提供的理由。 “你中文说得够好丁!”她衬着他,不信。 “还不够好。” “字正腔圆,比其他同学好多了,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任务’在身?”她以手掌拢在嘴旁,悄声打探。 “什么任务?”他心一凛,谨慎地反问。 “哎,别想唬我,在旧金山时我听见你和金刚的对话,那时你们就有提到任务,对不对?”她不只眼尖,耳朵也灵光得很。 他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面对她得特别小心,还是别说太多话,免得被她看穿他的身分。 “嗯,你的表情有点奇怪,这表示我猜对了吧?”她指着他的脸,偷笑一声。 他像是忽然哑了,紧闭嘴巴。 “喂,你说话啊!是不是来查我们校长是否贪污?还是看看有没有学生吸食毒品?还是说你在找个人,而这个人恰好就在圣安中学里”她一口气丢下许多问号。 扁见在听见她最后的一个揣测时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她的联想力委实丰富得惊人! “你太多心了。” “你愈不说,我就愈觉得有鬼。”这下子,她百分之两百的好奇心全被挑起来了。 “我要进教室去了。”他拉了拉衣领,觉得马上结束和她的谈话比较明智。 “告诉我嘛!说不定我能帮你耶!”她追上去,赖着他使出她最厉害的本事追根究底。 他站定,倏地回头。 “那你先告诉我,巫神教的消失和你有没有关系?” 巫神教在一夕之间全毁,教徒四散,总坛被夷为平地,这绝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他早就在揣测是谁的杰作,如今再度遇见夜海棠,他马上就怀疑起她和那件事是否有牵连。 夜海棠微愕,噤声不语。 为了救回三姐茉莉,她们夜家四个女人与韩奇合力歼灭了巫神教,这又玄又神秘的事她和姐姐们早就说好绝口不提,免得惹来麻烦。 可是,这个光见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 他究竞是什么人? “啊,是该回教室去了。”她马上转变态度,大步跨出,比他走得还快。 这人是个厉害角色哦!她暗忖,他那对精铄的眸子仿佛会將人看穿一样,她可以接受同学们玩笑性质地喊她“小魔女”不过,她可不愿她们夜家魔女的事被抖出来,引起轩然大波。 “白魔女在目前已经很少见了。”他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后,缓缓地道。 夜海棠浑身一震,回头瞪着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扬嘴一笑。一脸“别装了,你心里有数!”的戏谑。 她一怔,酷酷的他宽竟有这么教人气得牙痒痒的表情,康佳佳果真看错他了,什么酷哥,不过是个性格恶劣又喜欢充大人的小孩! 她正生着闷气,倏地又是一阵阵奇异的呢喃声传来。 “醒来吧!我们的王快醒来吧!时刻到了”仿佛来自阴间深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之中。 扁见脸色一敛、转身朝她叮嘱:“快回教室去。”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奔向学校的后门。 “喂”夜海棠盯着他匆忙的背影,怔了几秒,骨碌碌转着眼珠,马上偷偷跟了过去。 这种时候叫她回教室?哦不!好玩的事也许正要开始哩,她夜海棠是绝不会错过看热闹的好机会的。 第三章 圣安中学位于市郊,地点稍嫌偏僻,周围又都是些不缺钱的大地主的林地,也不急着开发,因此还保留着都市中难得的清静与绿意。 只是,人烟稀少的感觉有时也挺令人心慌的,尤其又是在这么一个阴湿冷冷的冬日,郁郁的云层把空气变得更沉闷,太过茂密的树叶遮蔽了原本就已不够明亮的微光,换做是一般的女孩,也许早就吓得抱头窜回教室了。 不过夜海棠可不是一般人,她追踪着光见从学校后门走来,第一次发现学校后方竟也有阴森得这么够味的地方,那不时飘来的腐坏和潮湿的木头朽味,以及隐隐散发出来的晦涩气息,在在刺激着胆汁原本就比他人分泌得还要旺盛的她,让她兴奋得手心冒汗。 “哇!到这里念书念了快两年,我怎么不知道后山有这么诡异的地方?”她喃喃自语。 这里会不会是以前的坟场啊?阴气这么重。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从林木深处传出,她眉头微蹙。小心地追过去。 好像除了她,还有人在偷偷跟踪着光见。 拨开草丛,她轻悄地掩了过去,伏身在树干后方窥视着眼前的景象。 扁见正沉着脸,左右搜寻着魔物的气息,确定刚刚那些催魂似的低语必定又是魔族的呼唤声,他们在呼唤他们的王! 究竟,他们的魔王是谁?又为何迟迟不出现? 一双斜飞的剑眉不断往眉心堆挤,都两三天过去了,为什么仍没有半点眉目可循,这群邪异魔类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拨开前额的头发,他正要再深入树林中,地面上的落叶突然一一窜起,叶片化为锋利的刀瓣,朝他身上飞射而去。 夜海棠惊得几乎要出声警告,然而她还未开口,就看见光见像后脑长了眼睛似的,抬眼一瞪,那些叶刀便像撞上了一堵墙般,在离他一公尺前无力地散落。 哇!好强哦! 夜海棠在心里惊叹。 “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扁见朝林子深处低喝。 夜海棠以为行迹暴露,正摸着鼻子要踏出去,忽地,左前方的树丛后走出一个圣安中学的女同学。 咦?她有点诧异,那里什么时候躲了个人了?她怎么没发觉? 扁见冷冷地子着那女同学。“上课时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下课后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迷路?见鬼了!这借口真烂!夜海棠翻了个大白眼。 “我我我好怕哦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请帮帮我”那女同学说着说着就哭了,还一副无措的样子投向光见。 可是,就在她快接近光见时,哭泣的脸一变为凶狠的狰狞,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把短刀,邪恶地刺向他,并大喊:“去死吧!” 扁见快如闪电地仲直手臂,后发先至地一把就掐住对方的脖子。 “啊!”那女同学发出气结的嘎叫声。脸色发紫,浑身瘫软,手中的刀在光见的视线下化为尘埃。 “说,谁命令你来的?”光见以森冷得会让人结冰的声音问道。 “我” 她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不说,我就消灭你!” 他將她甩向地上,冷冷睥睨着她。 “咳咳咳你敢动我吗?哼哼哼我可是圣安中学的学生哪杀了我,这个可爱的女孩也会死哦!”女同学边咳嗽喘气边奸笑。” “别以为你们藏在学生体内作祟我就拿你们没辙,要分解你们邪魔恶灵的方法多得是。”他森然地扬起嘴角,长臂一举,光芒乍现,一把银亮如月的长弓赫然平空出现在他手上。 夜海棠惊呆了! 那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狩魔人的“银弓?” 她在苏菲亚祖先的日记里看过,但日记里只简扼地记载着苏菲亚和狩魔人的一场巧遇,对狩魔人的着墨并不详细,倒是苏菲亚对那把银弓印象极深。 我简直不能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东西,他拿着的那把银弓绚烂剔透如水晶,充满慑人的圣洁光芒,而那支由冰结晶而成的长箭更如仙人所雕成的艺术品,闪闪生辉,只有像他这样的狩魔人才能唤出这项武器,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如天神降临般猎杀了缠着我不放的妖魔,救了我一命,我將永远会记住他,那个冷峻得令我打心底发颤的狩魔人 这是夜海棠第一次发现“狩魔人”这个名词,她花了许多时间才大概汇整出结论,狩魔人很可能是十九世纪教廷用来整顿异教邪者的超能力者,代代相承,血统稀微,而且神秘莫测,其祖先似乎曾与当时的教皇签下契约,將永生永世协助天主净化人心,扫荡群魔! 只是,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推断,况且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深信,即便真有狩魔人,也已经不复存在了,都什么时代了,这种人压根是不可能活在现在的 可是此刻,她亲眼目睹了银弓的出现,而唤出银弓的光见,就如同苏菲亚所说,身形神俊,英姿飒飒,果真如天兵神將,气势威凛迫人 他他分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狩魔人! 扁见是个狩魔人! 她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呼吸,这个发现让她一向灵活的大脑陡地休克了。 在经过了一百多年,狩魔人依然存在吗? 依然在暗地里猎捕着邪魔吗? 太神奇了 在她惊愕之际,那个女同学早被银弓发出的水晶光芒吓得全身发抖。 “银银弓”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的魔王又是谁?”他一步步走向她,气势如泰山压顶。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她一说完便冲跃而起,打算逃之夭夭。 扁见眼明手快,左手一挥,一道光束射出,打进她体内,她痛苦地扑倒在地翻滚呐喊,随即一股黑色的秽气从她背后散出,迅速飘离。 扁见毫不留情,拉开了银弓,弓上顿时出现一根半透明的犀利冰箭,他刷地射出,正中那团烟雾中心,魔人原形凄号一声,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好”这精采的一幕全被夜海棠看在眼里,她忍不住低声喝采,才一出口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口,不料这些微的声响仍惊动了光见。 “什么人?”他旋身瞪着厉眼,扯弓,冰箭如光般飞出。 “哇!等等是我啦!哇”夜海棠侧身一闪,迭步从树干后方跳出来,但冰箭却朝她疾射而来,她大惊失色,急忙使出全身力量,想以金焰化去那根致命的冰箭。 扁见一看是她,骇然不已,掌心连忙发出一道蓝光,直追冰箭,一蓝一金的焰火在夜海棠面前一公尺会合,登时將冰箭融成了冰雾。 他呼了一口气,随即怒斥:“你不要命了吗?太危险了!” “吁请你看清楚之后再出手行吗?”她拍拍惊魂甫定的胸口,走向他。 “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眉头一皱,手一放,银弓立即消失。 “当然是跟来看热闹啊!”夜海棠笑嘻嘻地绕着打量他。“不跟来我怎么会知道,你竟然会是个狩魔人!” 扁见愕然地盯着她,狩魔人的事一向是个秘密,即使是白魔女,也应该对“狩魔人”的事毫不知悉才对,为何她会一眼就道破他的身分? “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狩魔人吧?”她得意地迎向他的困惑,笑道:“别紧张,我是从我老祖先的日记里看到的,她好像曾被狩魔人救了一命,于是就记在日记里罗,而好学不倦的我正巧看见了日记,才会知道‘狩魔人’和‘银弓冰箭’的关系” “你祖先?你那位祖先叫什么名字?”光见奇道。 “苏菲亚。” 苏菲亚! 扁见一震,有关狩魔人的过往都由赫雷斯口述给他知晓,其中有一段被赫雷斯称为“孽缘”的情史,听说他的一个祖先曾经破例救了一位魔女,两人产生了情愫,只可惜一个是狩魔人,一个是魔女,两人立场不同,有缘无分,终是不了了之。 那个魔女就叫苏菲亚! “你是苏菲亚的后代?”直视着她,心想这会是个怎样的巧合。 “是啊!你听过苏菲亚吗?”她惊喜地道。 “嗯她是个以魔法为人治病的女巫,虽然没作恶,却因生错了时代,遭到教廷猎捕”他对当时教廷的作风颇不以为然。衡量人的善恶的标准应该是心,而非其信仰的宗教。 “对呀对呀!我就是那位伟大的女巫的后裔耶!” “是吗?” “嘿,原来你听过苏菲亚的事啊?看来咱们真有缘呢!是不是?”她开心地笑着。 “可以这么说。” 他和她的确有缘,否则也不会一再地相逢。 “那看在这个缘的份上,可以告诉我你在找的‘魔王’是什么人吗?”她依然笑着,笑容过度灿烂。 他一怔,这才明白她笑脸背后真正的目的,这小灵精还是不放弃要查出他的任务啊! “这事很危险,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他哑然失笑,简直服了她旺盛的好奇心。“我不怕危险。”她马上道。 “你啊,乖乖回教室去,安心读你的书” “偏巧我这个人哪就和‘乖’这个字绝缘。” “哼,看得出来。”光见语带嘲讽。 “让我帮你嘛!怎么说我也还欠你一份人情。”她加把劲劝说。 “哦,原来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份人情啊。”他挪揄地瞅着她,想起她在旧金山曾说过要报答他的话。 “是啊!我一直没忘记要谢谢你帮我找到我三姐呢!” “那好,如果你真有心的话,就离我远一点,保持安静,别再追问,做得到吗?”他故意道。 “干嘛那么见外?别跟我客气,我的眼线不少,也许能帮你找到魔王” “我是认真的,夜海棠,狩魔人的任务从不需外人插手。”他打断她的话,正色道。不知怎地,那“外人”两个字让她觉得好刺耳。 “啊,是吗?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勉强了“她突然漾出一抹微笑。 他点点头,终于放了心。 “只好由我自己去找答案了。”她很快地接着道,并且别有深意地盯着他。“我这个人最擅长的才能就是‘解决问题’!” “你”才放平的心猛地又被拉得半天高,他眉峰巍,当真被她的固执打败。 可是,面对如此难缠的她,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讨厌她,反而还有点喜欢她肆无忌惮的顽皮与调皮 想想,她还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的人呢! 夜海棠没理会他的臭脸,笑容可掬地向他摆摆手,转身走回学校。 回去问问耶路撒冷有关魔王的事,那只猫精说不定会知道些一二。 她心情很好地走着跳着,心想,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夜海棠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耶路撒冷却全不感兴趣,甚至还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原来你查出光见的身分啦!”它懒懒地说。 “咦?难不成你早就知道?”她愣了愣,坐起。 “是啊!”“你知道为什么没告诉我?”她瞪大眼睛。 “你又没问我。” “你这只妖猫!坏心眼,没良心!”她气得抓起抱枕丢向它。 它轻巧地以移形换位躲开攻击,悠哉地搔搔耳朵。“啧,真是目无尊长。” “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那你应该也知道光见这回来的目的吧?告诉我,他要找的‘魔王’是个什么人物?”她跳到她面前。 “喵!”耶路撒冷倏地拱起背,凶恶地吼了一声。 她惊跌坐在地板上,怒道:“你干嘛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要把魔王找出来啊!”“找魔王?你找魔王干啥?当务之急,你该做的是和光见谈场恋爱!”它瞪着她,严厉地道。 “我为什么得和他谈恋爱?”她哼了哼,才不想早早就跌进爱情深渊呢。 “你对他打了三个喷嚏了啊!”耶路撒冷没好气地叫道。 “那又怎样?我对他没感觉。”她冷淡地说。 “没感觉会这么热络地去调查他的身份?”它冷瞄她一眼。 “我我是碰巧看见他在狩捕魔物,又碰巧看见了他的银弓”她强调着今天发生的事纯属意外。 “哦碰巧哪!你们四姐妹‘碰巧’的事还真多,尤其擅于‘碰巧’打喷嚏什么的” “喂喂喂,我说过,我还不想被爱情绑住,我才十六岁耶!现在就认定一个男人是不是太没意思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哩!”她双手插腰地嚷嚷。 “你还想做什么事?” “当然是研究一些最强的魔法罗,根据我的比较,黑魔法似乎比白魔法来得多变,我前阵子还看过一个咒语” “停止!小丫头!不准去想些不干净的东西!”耶路撒冷骤怒地喝止她。 “干嘛那么生气?”她嘟嚷着,被它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绝对不准去碰黑魔咒之类的东西!听到了没有?”耶路撒冷的口气一如严斥着女儿的父亲。 “我只是想一下” “连想也不准!”早该知道聪明的她会发现密室暗柜中的黑魔法书籍,它真后悔指引她进入那间藏在镜中的密室。 “紧张什么?不过是些咒语”她不悦地瞪着它,从小到大,有谁敢这样凶她的?何况,它也只不过是一只猫! “黑魔咒的力量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引祸上身,你最好小心一点。”耶路撒冷厉声道。 “这种事我知道,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她哼了一声,赌气转身,却意外地从窗户玻璃倒影上看到耶路撒冷那一金一绿的双眼闪着莫名不安的光芒。 真是的!同样是魔咒嘛“黑”、“白”又有什么分别?想一下会死啊? 她嘟起小嘴,忍不住在心里轻啐。 “我知道你嫌我烦,不过我得告诉你,以我活了一百多年的经历来看,与其得到最强的魔法,还不如找到真爱。”耶路撒冷语重心长,它只盼夜海棠听得进它的话。 “真爱有什么用呢?人活着难道只为了爱?不!我相信一定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她坚持己见,对耶路撤冷的劝告不以为然。 “你这个丫头,不听我的话,迟早会吃苦头的!”耶路撒冷摇摇头,走出她的房间。 “喂,耶路撒冷,你还没告诉我魔王是什么?他真的藏在圣安中学里吗?”她喊住它。 “魔王是个非常可怕的人,没有人找得到他的,他出现与否还得看造化唉,造化啊”耶路撒冷头也不回地低喃着。 “你在说什么啦?耶路撒冷”她叫着,但耶路撒冷不理她,迳自下楼去了。 怎么了?从没看过耶路撒冷这么奇怪的样子,难道它对那个“魔王”也相当忌讳? 嗯,有意思! 夜海棠对那个所谓的“魔王”兴致更高了,不但光见这个狩魔人为他而来,连耶路撒冷对他都颇为忌惮,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对啊!何不现在就去学校查查看,此时校内都没人,正好去瞧瞧,看能不能有点收获。”她自言自语,马上拎起她的背包,冲下楼,朝正在泡花茶准备点心的夜茉莉叫道:“我出去一下。” “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海棠。”夜茉莉奇道。 “回学校去拿东西。”她随口说着,正套上厚外套,侧眼一看,发现韩奇就立在茉莉的身后,便朝他点点头。“韩奇,你来啦!” 韩奇变了很多,恣狂冷傲的气焰早已随着法力的消失而散尽,如今的他只是个平凡人,却多了份迷人的苍劲与辣情的温柔。 她不得不唏嘘,在经过了那么多波澜,他和茉莉终于熬过了苦难,两人目前的关系正稳定发展,韩奇的耐心和毅力着实让人佩服,放弃一切,不急不躁地等待,只为再次让茉莉爱上他 爱情,真有那么重要吗?她不懂。 韩奇只对她笑了笑,没开口。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明天拿不行吗?”刚和老公耿介国际电话聊完天的夜玫瑰抬头问。 “不行啊!那是我上课抄的笔记,我明天考试要用到呢!”她边对着镜子打辫子边胡诌一番。 夜玫瑰和夜茉莉互看一眼,海棠这小表摆明了在说谎,她上课从不抄笔记的,甚至从不管考不考试的事。 “哦?几时变得这么用功了?”夜玫瑰嘲讽道。 “我本来就很用功啊!”“是吗?该不会是要出去约会吧?”夜玫瑰嗤笑一声。 “约个头啦!我才懒得和男生的会呢!”她冷冷瞥了二姐一眼。 “真的吗?像你这佯的青春少女没男朋友不是很奇怪吗?”夜玫瑰上下端详着她,十六岁的海棠已出落得非常标致美丽,虽说个性上有那么点怪异,不过应该很吸引男孩子才对啊! “我才不像你那么花痴呢!十二岁就带男朋友回家”她马上还以颜色。 “你你这小表,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不能表现些手足之情吗?”夜玫瑰不悦地將抱枕往沙发一丢。 “你还是快回加拿大吧,你一回来就多个人管我,很烦哪!” 她不怕死地挑衅。 “你这臭丫头,大姐嫁了,家里只有好脾气的茉莉,我不管你谁管你?愈来愈无法无天了”夜玫瑰说着火气全来了。 “好了,你们怎么回事,见了面就是斗嘴!”夜茉莉见情况不对,端着热茶就从厨房赶出来调解。 “我是为玫瑰好,她再不回去,我怕耿介会去打野食哦”她捣蛋地乱放话。 “他才不敢!你这张嘴最好给我缝紧一点”夜玫瑰忍无可忍,抡拳冲向她。 夜茉莉急着拦阻,手中的茶壶被激动的玫瑰一扫,从她手中飞离,热茶霎时全泼洒出来 “茉莉!”韩奇反应最快,他从厨房奔了过来,一把就將茉莉拉开,热水正好喷溅上他的手背。 夜玫瑰大惊,正想以眼神定住茶壶,不料那只强化玻璃的透明茶壶却在瞬间化为虚无。 消失了 她震惊地抬头,清楚地看见海棠正盯着茶壶消失的点,双瞳中金光流转,火光跳动。 好惊人的力量! 她倒抽一口气,她们三姐妹顶多只能让物品停住,但海棠却拥有“摧毁”的力量,要是再动了情,爱上了某个人的话她真好奇她会变成如何。 “韩奇,你的手”夜茉莉看见韩奇手背上烫红的印子,心疼地低喊。 “没事。”韩奇缩回手,不想让茉莉担心。 “我看看” 夜茉莉拉回他的手,秀美温婉的小脸全纠了起来。“都肿起来了还说没事!快来冲冷水,我帮你上葯。” 韩奇乖乖地任她拉着自己到厨房,目光却始终只盯住她,柔情缠绻。 这样的画面看在夜海棠眼里,竟兴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不禁怔怔发起呆来。 有一天,也会有个男人这样地爱着她吗? 没来由地,她脑中竟浮现了光见那张冷唆的面庞,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神经!怎么会想起他呢?难道夜家三个喷嚏的魔咒开始作崇了? 妈呀 “对不起啊!茉莉。” 夜玫瑰心虚地道歉。 “行行好,你和海棠就别再吵了,都吵了十多年了,不累吗?”夜茉莉忍不住抱怨。 “这得怪海棠,是她咦?”夜玫瑰才要责斥老四,一转头,才发觉那小妮子不知什么时侯已经溜出门了。 这小表,真希望她的男人早点出现,好好调教高教她,免得她继续在家作威作福下去! 夜玫瑰双眼一翻,体力大耗地倒进沙发中,决定早点回加拿大去,省得在这里受气。 第四章 夜晚的校园和白天截然不同,白天看来明亮的教室此时看上去却鬼影幢幢,连那翠绿高耸的一排校树在微弱的照明灯下显得特别阴森,再加上呼啸如鬼哭的风声,会挑这种时候来这里闲晃的人肯定是头壳滚去了。 夜海棠把她那辆五十cc的机车放好后,便爬墙翻进了校园,边走边四处张望,心里对自己这个临时起意的念头已有点后悔。 大黑夜的,她要来查什么呢? 魔王若真的在圣安中学,不见得他就会在晚上行动吧? 其实整件事仔细想来,疑点仍有很多。第一,为何光见确定魔王会躲在圣安中学内?第二,从光见和那个女妖魔的对话听来,好像光见也不清楚魔王是谁,以及魔王的长相。第三,她最近老是听见有人在喊着“醒来吧!我们的王”这是不是也意谓着魔类们也还没找到他们的魔王? 她来到二楼的教室,从自己的座位上抽出纸笔。把这三点记下,接着便从背包里拿出她的宝贝水晶球,放在桌上。 “先用水晶球来测测看,看能不能看见魔王的影像。”她转着鬼主意,坐直身子。张开十指,对着水晶球喃喃念起咒语。“金之光,日之光,精灵的力量,请帮助我一探我要的景象” 水晶球慢慢地从透明变成了白雾状,但不过几秒,雾又散去,只有她自己的影像映在球面上。 “咦?怎么没用呢?”她蹙着眉,凑近球,仔细地观察着。没坏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试不成,她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白雾聚了又散,什么都看不到。 “怪了!水晶球很少算不出来的啊!只除了”只除了当时要找茉莉时被那个邪教主教黑默法的结界挡住,才算不出来。 这么说,此时的魔王正被 此时的魔王正被某个结界保护着罗?不,搞不好不是保护,而是隐藏? 有谁会想藏起魔王?又为了什么要藏起魔王? 她沉吟地敲着桌角,总觉得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好像有人不希望魔王被发现似的。 她的大脑正不断地运作,突然眼尾瞥见点点火光从教学大楼移向校园后方,她诧异地站起来,贴在玻璃,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排整齐的火炬,缓缓移向校园的后门 校内果真有问题! 她急急抱起水晶球,忙不迭地冲下褛,悄悄靠近那列队伍。 一旦近看,她才发现是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着火炬,一直朝校园后方的树林深处走去。 真是诡异!这些人这么晚了聚集着要到哪里去? 她惊疑不定地跟踪着,心里纳闷不已。 经过了上午她和光见交谈之处,他们又继续往前行,穿越了杂乱的林地,一行人终于在一处被浓密树丛包围的空地停了下来,然后,最前方的一个人跳上了一个石台,高举火炬,大喊:“魔王的奴仆们!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欢呼吧”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还有其他人这些人全是圣安的学生啊! 不会吧!她不记得圣安中学几时有这样的奇怪社团啊? 她愣在当场,直觉得不可思议。 “魔王即將出现,他將综合全球的魔族异教,带领我们创立一个全新的黑暗世界,现在,让我们一起迎接他的到来”那人慨然呼喊,年轻的脸变得像嗑了葯一样兴奋扭曲。 “魔王!魔王!魔王!”众人随着他欢呼。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穿着斗篷的高大男人站上了平台,他的脸藏在篷帽之中,只看见他高举双手,气势一下子就压住了鼓噪激动的众人。 “跟随我,你们將得到永恒的生命,你们將所向无敌!黑暗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只要你们把心灵交给我,我就会赐与你们无穷的力量”那人的声音不大,却紧紧攫住每个人的心,大家几乎都以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 夜海棠暗暗吃惊,难不成这个人就是魔王? “现在,愿意把心交给我的请出列”那人向他面前的群众摊开手心,语气极为怂恿。 “我愿意!我愿意把心交给你”一个女生冲出队伍!有如自动扑火的飞蛾,跪在平台前,握住了那人的手,她帽罩被风吹开,露出了丰腴白净的脸颊。 咦?康佳佳? 夜海棠倒抽一口气,佳佳几时也加入了这个邪教了?为何从未听她说过? 饼度的震惊,使她往后一晃,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顿时,平台上那个人抬起头,火光隐约照映着他的脸,夜海棠双眼一瞪,认出了他的身分 他是圣安中学学生会主席李诺! 天哪!这个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居然就是大魔王? 这一晚的惊讶简直比她十六年来加起来的还要多! “有人入侵祭坛,搜!”李诺怒眉一瞪,指着她的藏匿处,高声怒喝。 霎时,全部的人开始行动。 哇!完了完了! 看着一堆人朝她蜂拥而来,夜海棠惊慌地拔腿就跑。她是有魔力,可是还不足以对付这么多人,只有先逃再说。 那些人拿着火把,在林间穿梭,四面八方向她包夹,其中还包括不知从哪里散放出来的黑雾,由上空向她掩盖 她暗暗叫苦,紧张的跌了一跤,整个人往一个低洼泥坑栽去。 “啊”她惊叫着,正要摔落,一个黑影咻地从她身边掠过,连带地將她拦腰抱起,腾窜向树稍。 这是 她的大脑有几秒的空白,惊得一颗心几乎停摆。 一个空荡,她被带上了一棵大树的枝干,夹搂在两只结实的臂膀之间,接着。一个沉稳的心跳声伴随着熟悉的气息灌进她的耳鼻,她猛抬头,光见那双湛黑的眼瞳赫然近在眼前。 “你”她忍不住低呼,却在出声前被他掩住了口。 “嘘!”他捂住她的嘴巴,谨慎地低头观看着地面上移动的人影。 她听话地闭紧嘴,可是他掌心贴住她的唇。掌心渗出的淡淡薄荷味一丝丝沁入她的鼻腔,莫名地让她心跳加速。 金国裕率领着众人往学校方向搜去,光见凝视着他们的动态,仍未松手。 她憋得快喘不过气来,一把拉下他的手腕,低斥:“可以放手了吧!” 他的视线从远方移回她的脸,嘴角嘲弄地一勾“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用无知的勇气去冒险?” 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什么叫无知的勇气?我完全知道我在干什么” “那请问你在干什么?大半夜跑来和那群人玩捉迷藏?”在她面前,他爱讥讽人的本性就展露无遗。 “别瞧不起人了,我是凑巧撞见他们的聚会,才跟来的,要不是你来搅局,我还能查出更多事呢!”她不悦地反驳。 “我来搅局?你竟不知感恩地说我好心救你的行为叫做搅局?”他摊开双手,示意她看清楚自己的境况。 她眨眨眼,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与他面对面相贴,跨坐在他一条腿上,两人姿势暖昧地高挂一棵大树的横枝上。 真要命 她的心又开始不规则乱跳了。 “看清楚,要不是我,你早就栽进那个泥坑,满脸污泥地被那群人绑上台去祭他们的魔王了。”他挖苦地瞅着她。 “我”她无言以对,只好赖皮。“我又没要你救我!多事!” 好心救她,她却不领情?他眉一耸,眯起了长眼。 “哦?我多事?好,那你下去。”说着,他真的把她推下去。 “啊!”她来不及施咒术自保,就这么四脚朝天地跌入泥坑,泥浆溅湿了她的长裤,也溅花了她的脸。 她睁大眼,看着自己一身的脏泥巴,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这么可恶。 扁见优雅地跳下来,假惺惺地盯着她。“你还好吧?”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人果然表里不一,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全世界最恶劣的性格。 “我没救你的话,你就是会落个这样的下场。”他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你你这个臭男生!”她眼神一扫,地上的泥浆全数喷起,洒向他的脸。 他轻巧地后退,避开泥团,微微一笑。“生气了?” “被这样对待,谁不生气?你走开!别来妨碍我找魔王” 她气呼呼地爬起,边拧着上衣下摆边向他怒斥。 扁见收起逗她的玩兴,眉头一皱“你找魔王做什么?” “怎么,你能找,我就不能找?谁规定的?”她瞪他。 “那请问你找魔王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只是很想知道他长得如何。”她撇撇嘴。 只是为了知道魔王的长相,她甘冒危险趟进这个浑水?光见深呼吸以压下渐生的怒气。 “这事不是游戏,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形,圣安中学正被妖魔们渗透腐蚀,他们以学生会为主,利用学生为傀儡,事情变得愈来愈棘手,一不小心很可能会伤害到那群学生的生命。”他不得不严肃地警告。 “我知道,就是为了那些学生,我才这么卖力啊!”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不只康佳佳危险,整个学校也要毁了。 “我看你的动机纯粹是因为好玩。”他哼道。 “我是那种人吗?我也有正义感的。”她拍拍自己的胸脯。 “省省你的正义感,回家去吧!”他摇摇头。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找到了魔王”她倔强地道。 “找到魔王?谁?”他微愕。 “李诺啊,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她支着下巴道。 “李诺?你说那个学生会主席?”光见沉吟着。 其实他很早就已盯上李诺了,那个人外表看来虽与普通人无异,但一股怎么也掩藏不住的阴气总在其周身环绕,加上他的行为鬼祟,总在放学后带着女同学留在学生会,而且天天换人,因此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是啊!你刚才没看见吗?那群人对他的敬拜,还有他那庞大的气势搞不好他就是魔王!” “我是怀疑过他,不过,魔王的能量应该不只如此”魔王是何许人也,李诺散发出来的气甚至比他还弱,这就大大削减了李诺是魔王的可能性了。 “说不定他深藏不露啊!我刚刚还在想,也许为了躲过你的猎杀,他或者魔界的人正暗地里以结界保护着他,以防万一!”她道出她的揣测。 “有人保护着魔王?”他一怔。 “这么重要的人,不可能轻易让你这个狩魔人找到吧?所以,那些看起来不太像的人也很有可能是魔王本身,千万别掉以轻心。”她提醒他。 他抬眼看她,再一次确信她不是个普通角色,聪颖、灵活,对事情的敏锐度一点也不比他差。 “没错,这很有可能。”他点点头。 “依我看,要查出他底细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接近他!”她握紧拳头,一副准备冲锋陷阵的积极模样。 “等等,你那么热心干什么?调查他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眉头微蹙。 “现在开始,猎捕魔王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她拨开他的手,哼哼一笑。 “难道你真想掺一脚?请你别来坏事好吗?你只会帮倒忙而已。” “我坏事?我几时坏了你的事啦?”她双手插腰地质问。 “怎么没有?我近来就发现整个学生会都有问题,才特地留下来观察,本以为今天应该探查得出结果,没想到有个傻瓜却弄乱了我的计划” 傻瓜?他竟说她是个傻瓜? 气死人了″ 夜海棠鼓着脸,怒气冲冲。“是你自己搞砸的,你大可以不必救我啊!”“不救你,然后让你被抓,好让他们多一个傀儡对付我?”他冷睨着她。 “我我是故意的,说不定还能因此混进其中,接近李诺呢!”她替自己方才的狼狈扳回面子。 “是吗?原来你是故意泄漏行迹的啊!”他双手交抱在胸前,嘲讽地点点头。 “对啊!所以,事实上,是你坏了我的事!”她挺直背脊又道。 “那还真是抱歉啊!我替你叫回他们好了喂!”他暗笑,扬声便朝金国裕等人消失的方向吆喝。 “啊!住住口!”她一急,踏起脚尖抱住他,以手堵住他的口。 他的双唇感觉到她柔嫩温热的掌心,鼻间吸闻着她身上少女的体香,整个人一僵,呼吸突然乱了。 她也有了异样的震撼,盯着他,一时忘了要放开手。 他的唇好烫 她的心怦怦地加速跳动。 两人四目相接,心情都变得诡谲浮动,怔怔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份突兀的紧绷。 这时,一道红光从树林里无声无息地射出,朝夜海棠的后脑抽去。 “小心!”光见回神疾呼,飞身抱住她,在滚落地面之前,扬手一挥,一片半弧形的蓝光挡下了偷袭。 他仰头环视四周,却没瞧见任何魔人,惊疑中连忙低头询问:“你没事吧?” 夜海棠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她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他的体温中。 今晚两次被他拥抱,她说不上来那种悸动是什么,仿佛有人穿透了她厚重的心墙,撩动着她体内某个最深的角落,触及了她灵魂最深的地方。 扁见也被她迷蒙的表情牢牢吸住目光,无法移开,他的心,似乎被某种强大的磁力吸住,动弹不得 但这短暂的震撼没有持续太久,杂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向他们节节逼近,光见蹙了蹙眉,虽然疑惑那道血鞭是何人发出,但为了夜海棠的安全,决定暂且不去深究,便拉起夜海棠匆匆离开这片树林。 “快离开这里,别让他们看见你。”他只怕她一被魔界的人发现后会成为标靶,惹来更大的危险。 风在夜海棠的耳边呼啸,她的人随着光见奔跑,一颗芳心像个断了线的气球,不断向上扬升飘浮 当他们来到学校的正门,光见仍未放开她的手,她也没有挣开,只是怔忡地看着他,心思仍旧在天边荡漾。 直到金刚开着车急煞在他们面前,并下车急声喳呼,她才拉回了停留在虚幻中的心魂。 “少爷!你怎么和这个臭丫头在一起?,金刚开车来接光见,不料却看见他身旁的夜海棠,马上不高兴地怪声怪叫。 扁见没回答。她脑子可清醒了,一看金刚嫌恶的嘴脸,舌头马上恢复了伶俐,予以回击。 “和我在一起又怎样?我们两个正在约会,你来当什么电灯泡?真扫兴哪”她随口胡诌一番,更亲密地搂住扁见的一条胳臂,存心气死这个势利的奴才。 “约会?不会吧!少爷,你真的和她”金刚大吃一惊,少爷的对象应该是左君薇小姐,而不是这个没教养的丫头啊! 扁见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满脸挑衅的夜海棠一眼,然后,仿佛是为了配合她的玩闹,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肩,低头啄了一下她的红唇,才对金刚道:“是啊,你打搅到我们了,金刚。” 不只金刚差点掉了下巴,连她也整个人傻掉了! 他他他他吻她? “少爷!”金刚嘎声叫着,只觉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上车,金刚。”他低声命令。 “可是” “上车。” 金刚不悦地进入驾驶座待命,并打开后座车门等候,光见探身在兀自发呆中的夜海棠耳边轻声道: “真是刺激的约会啊但可别因此一不小心爱上我!白魔女。” 语罢,没让夜海棠有所反应,他便滑进车内。 什什么?他在说什么? 等耳里听到的话传到大脑,再经过分析,夜海棠才霍地醒悟自己被光见占了便宜,她气得大骂,但车子早已扬尘而去。 “混蛋!谁会爱上你了?别妄想”她对着那疾速离去的小黑点吼道。 吼完了,她却觉得嘴唇依然的烫,在满心的怒气及惊诧中,一抹小小的悸动始终挥不去 哦!懊死的,她居然被他的一个吻给弄得方寸大乱! 懊悔加上心有不甘,她嘟着嘴骑上机车,一路骂回家。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离去,阴影中踱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李诺火红的眼睛直望着夜海棠的背影,慢慢勾起一抹阴邪得令人齿寒的笑容。 夜海棠,终于被他找到了 第五章 接下来的两天,夜海棠都对光见视而不见,就冲着他那句话,她决定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栽赃,硬赖说她喜欢他。 再说,她自己也怕夜家三个喷嚏的魔咒把她弄糊涂了,那天回家后,她竟然一夜失眠,一颗心左放也不是,右摆也不是,当真要烦死她了。 不过是被吻了一下,她是哪条筋打结才这么老是惦着不放?又不是没交过男朋友 好吧!就算没交过男朋友,也不该表现得这么花痴啊!对方可是光见耶!那个装腔作势又爱摆酷的臭男生,他有什么好让她悸动的? 话虽这么说,但要漠视光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校里那些无知的女孩并不知道他真实的个性有多可恶,总是盲目地恋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形成一股騒动,夜海棠光凭那些女孩的惊叹声就能知道光见在哪里。 而且,左君薇无时无刻不粘在光见身边,温驯得像是他的小妻子似的,每每在校园与他们俩相遇,她想忽略自己那股不知从哪来的火气都很困难。 真是的!她对自己这种不成熟的反应相当唾弃,那感觉就好像她在嫉妒一样 嫉妒? 哦不!这词太离谱了!她怎么会为了光见兴起这愚蠢至极又不理性的情绪?她夜海棠还不至于没眼光到这种程度呢! 逞强倨傲地抬高了头,无视于那对偏巧又迎面而来的人影,大步走向学生会。 她可忙得很呢!学期考试在即,既要忙着准备功课,又要想办法调查李诺的底细,哪有空去理会光见和左君薇的事。 即使他和左君薇走得这么近,粘得这么紧,又看起来太过亲密 等等,说不去注意还观察那么仔细,她在干什么啊! 如此责备自己之后,她抬头挺胸,一步步接近光见。正面交锋的刹那,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短短的一秒钟有如慢动作的镜头,时间像是停滞了似的,憋得她的心好闷。 只是,光见与她擦身而过,看也不着她一眼,便继续与左君薇双双离去。 倏地,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平衡充斥了整个心,她只觉得好像期待落空般,心虚浮得好烦躁 她是怎么了?她可以不理光见,难道光见就不能不理她吗?以前她从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为何现在会为了这一丁点的不顺意而心情大糟?那个成熟稳重又聪明世故的夜海棠跑到哪里去了?一个光见就把她搞得这么幼稚又愚蠢吗? 就像只战败的母鸡,她垂下头,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聊了,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和光见的斗争上。 低着头往前走着,一个人影忽然拦在她面前,她抬头,随即惊愕地站定。 “夜海棠,现在有空吗?” 李诺俊美斯文的脸上漾着浅笑。 “有事吗?”她原本颓靡的精神马上一振,扬脸回以一记灿烂的笑容。 真巧啊,自从那天看见了李诺和金国裕等人在夜里聚会之后,翌日她抓了康佳佳便质问前一晚的事,但奇的是康佳佳对自己的行径完全没有印象,只说自己近来特别累,精神不挤。 从康佳佳那里问不出所以然,她便决定依照自己的计划去接近李诺,不料她尚未开始行动,李诺竟然主动来找她了。 “我听说你的数学造诣很高,学生会想请你代表圣安中学女生参加全国数学竞试”李诺彬彬有礼地表达他的来意。 “很荣幸能被你们学生会选上,学长,我当然乐意出赛。”她为这个不请自来的好机会暗暗窃喜。 “那太好了,能否请你这几天下课后都留下来和我一起研究前几届的考题?我正好是这次的男生代表。” “没问题。” 她绽开一朵迷人的笑靥,一张俏脸因意外的顺利而显得特别明媚亮丽。 “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多聊聊,这次终于被我找到机会了。”李诺露出了终于能一亲芳泽的表情。 “是吗?”也终于被我找到机会了,她在心里附和。 李诺也算是圣安的少女杀手,功课好,能力强,再加上端正斯文的长相,一直以来也是女同学们注目的焦点。 因此,他主动搭讪夜海棠的举动马上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其中最注意他们接触的人就是光见。 他在李诺喊住夜海棠时便停下了脚步,回头队。 这几天他虽未和夜海棠说过话,可是他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绕着她转,她的笑闹疯狂,她的冷热无常,他都看在眼里,尤其那些喜欢绕在她身边打转的男生,都会引得他心脏无端紧缩 但她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他没有理由去干涉,唯独李诺他不能置之不理,那家伙是否是魔王尚待确认,他怎能放任她和这么危险的人太过接近? “光见?”左君薇奇怪他怎么停了下来。 他转身,笔直朝夜海棠走去,左君薇不解,只有跟着他。 夜海棠和李诺谈完话,正要回教室,没想到再次碰上光见,有点愕然。 “夜海棠!”光见叫住了她。 左君薇有点吃惊,光见认识夜海棠这个小魔女? “嗨!日安!”夜海棠微微一笑,表情淡漠得一点都看不出情绪。 “你最近似乎很忙” 扁见直盯着她。 “再忙也不比你忙啊!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女生,很累哦!”她瞥了一眼左君薇,酸溜溜的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左君薇听了不高兴,秀气的脸一沉。“你是什么意思?夜海棠。” “咦?我有跟你说话吗?” 她冷淡地瞥了一眼左君薇,然后低声嘀咕:“都高三了还听不懂国语,真是白念了。” “夜海棠,你”左君薇从未和夜海棠有过正面冲突,今天第一回合交战就屈居下风,脸色刷地变得铁青。 扁见再次领教了夜海棠口齿的威力,暗自摇头,忍不住说她几句。 “别这么无礼,夜海棠。” “啊,真抱歉,我太没礼貌,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夜海棠皮笑肉不笑,口气变得极为客气,心里却因他替左君薇出头而不太高兴。 可她却不知道,光见的话听在左君薇耳里一样不受用,在左君薇听来,光见的话根本就是在回护着夜海棠。 “你刚才和李诺在谈什么?”他看了一眼李诺的背影,眉头微蹙。 “这不关你的事吧!”她冷冷地道,然后转头就走。 “等等”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臀。 左君薇就像被遗忘的人一样杵在一旁呆愕。 扁见和夜海棠他们 “干嘛?” 夜海棠回头,攒起眉。 “你明知李诺的底细,为什么还要冒险?”他与她靠得很近,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是李诺主动来找我的,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去逛街买书,我正好能借机从他口中套出魔王的下落。”她抬头一笑。 “查魔王的事不是你的工作!” 他沉声道。 “但却已成了我的兴趣。” 她嫣然一笑。 “你不管李诺是不是魔王,他都是个危险人物,你别乱来”该怎么说她才会醒悟这么做等于与虎谋皮。 “嘿,你这么担心我,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她的眉轻轻一挑,揶揄地瞄着他。 他怔了半秒,立即冷哼:“怎么可能?狩魔人从不和白魔女接触,这是个禁忌。” 听他急着划清界限,她的笑脸一下子收得干干净净,并且忿忿甩开他的手。 “是吗?既然是禁忌,你干嘛来烦我,以后离我远一点!” “我是怕你自投罗网,成了李诺的猎物。” 他拧着双眉。 “从没有人能猎捕我!”她骄傲地斜睨着他,漂亮的五官散发着顽强且不受拘束的自信。 “这可就难说了”他意有所指,眼瞳闪过一抹难得的炽热。 这是头一次他有个冲动想猎捕某个人的心! 她被他口气中的某种意味及那冷静中带着狂野的眼神震了一下。 空气在旋转,他的气息,她的气息,缓缓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情网,网住了他们 他们还不知道,在爱情里,根本没有任何禁忌可言 “光见?” 左君薇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拉住扁见的手臂。 夜海棠看了看左君薇,胸口莫名刺痛着,她寒着脸,转头就走。 哼!苞别的女生这么亲热,还来管我和谁在一起,他以为他是谁啊? 她心里怒火直窜,愈走愈快,只想离那两个人影远一点,免得伤到自己的视神经! 扁见一直望着她,猛然间对上了不远处李诺的视线,对方正露出一脸挑战的冷笑,他的脸倏地蒙上一层寒霜,久久不发一语。 李诺,果然有问题 左君薇不敢打搅他的沉默,内心却妒火中烧。 扁见几时和夜海棠这么熟了?他和她之间的对话简直就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一样,那份若有似无的亲密任谁都听得出来。 她突然觉得惊恐,如果光见喜欢上夜海棠,那她不就 不!她是教宗亲自挑选的狩魔人之妻,早已起誓为光见奉献一生,没有人能取代她的地位的,没有人 “光见,最好别和夜海棠太接近,她这个人行事作风很异常,在学校的声名也不太好”她按捺住妒火,细声细气地暗示。 “她的确与众不同”光见定定看着夜海棠消失的方向,心头盘据着挥也挥不掉的郁火。 “呃赫雷斯回欧洲之前曾要你特别小心,这次狩猎魔王很可能会横生枝节,所以所以他说如果可以最好尽快让我们订婚”她支支吾吾地提到了她和他之间的婚事。 “李诺为什么特地盯上了她呢?”光见没注意左君薇的话,迳自沉思着李诺接近夜海棠真正的用意。 左君薇惊愕地住了口,光见整个心思都放在夜海棠身上,她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夜海棠本来就是个花蝴蝶!她的乐趣就是用她那故作天真可爱的笑脸去迷惑男生,把男生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咽不下这口气,愤而说出夜海棠的种种恶行。 扁见慢慢地转头看她,森冷道: “她不是那种人。” “看来,连你也被她迷惑了”她抬起头,又气又恨。 “没有人能迷惑得了我。” 他自认早对各种迷咒免疫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刚刚看着她和李诺谈话的表情,简直就像个吃醋的丈夫!” 左君薇咬牙低嚷,一跺脚,红着眼跑开。 扁见愣住了,他的表情真的像在吃醋? 怎么可能?他之所以担心夜海棠,是怕她把他狩猎魔王的事给搞砸了 他呆立原地,如此自圆其说,可是胸口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却相反地愈烧愈炽,那股燥热,似乎正在预告着他内心即將产生一场风暴,而打破他的冷静,在他体内兴风作浪的元凶 就是夜海棠! 呼之欲出的结论让他心惊,他急急收摄心神,强迫自己别再去管夜海棠的事,他绝不可能做出违反禁忌的事,狩魔人和白魔女,早在百年前就已是不同世界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重重吐出郁气,他成功地抗拒了回头去找夜海棠的冲动,大步走向前,等着下午的课程。 然后,整个下午光见都中坐针毡,勉强上完课,他的耐性就消耗殆尽,下课钟一响,他就匆忙离开教室,决定去阻止夜海棠接近李诺。 来到二楼教室,他在走廊上来回搜寻,却没发现夜海棠的踪影。 “康佳佳,夜海棠呢?”他走向在走廊上与同学闲聊的康佳佳询问。 康佳佳像中了头彩一般,惊喜地睁大眼睛,却兴奋得结结巴巴。“夜海棠呃海棠她请假早退,说是要和李诺学长去买书” 扁见没等她说完就转身冲下楼,然而一来到大门口,他却急急停住。 他在干什么?他该做的事只是狩捕魔王,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关他的事啊!夜海棠自己想冒险,就由她去,他何必去管她? 向来独来独往,他从不浪费多余的心思在旁人身上,就算是随从金刚,也很少得到他的关注,为何一遇上夜海棠他的整个原则及行为就全乱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关心她? “因为你喜欢她!” 一个声音响起,回答了光见的问题。 扁见猛回头,没看见半个人影,却发现他身后只有一只猫,一只两眼色泽不同的黑猫! 他以为他听错了,刚才是猫在和他说话吗? “没错,我是在和你说话,狩魔人。” 猫又开口了,而且直接道出他的身份。 他惊疑不定,戒备地问:你是谁?” “耶路撒冷,海棠那丫头都这么叫我。” “你是夜海棠养的猫?”光见解除戒心,诧异地蹲下身。夜海棠不仅人怪,连养的猫都非常奇特。 “唔,目前是,但正确说来,苏菲亚才是我真正的主人。”耶路撒冷倚着头道。 “苏菲亚!”他惊呼,怎么最近老是听见这个名字! “没错,一百多年前与狩魔人有过情缘的魔女苏菲亚,她才是我的主人。” “那你不就” 一百多岁的猫?他微微吃惊。 “我是什么已不重要,我活这么久的目的。只是为了替苏菲亚看好海棠”它接着道。 “看好她?为什么?”他不懂。 “你终会明白的,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让海棠接近那群邪魔妖道。” “恐怕己经迟了,她现在和李诺在一起。” 他皱起眉头。 “那你不去追吗?” 它瞄他一眼。 “我”他犹豫着。 “你明明喜欢海棠。” “你怎么知道?”他皱眉。 他喜欢夜海棠吗? “夜家女人遇上她们的真命天子时都会打三个喷嚏,你啊,早就被海棠选上了。”耶路撒冷嘻笑着。 “有这种事?”他微愕,想起了夜海棠对他打的三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喷嚏,那难道不是偶然? “所以,别杵在这里了,你和海棠注定就是一对,别让那丫头乱跑乱疯,好好管住她也只有你能镇住她了” “我是狩魔人,她是白魔女,我们”他正要解释,却一口就被耶路撒冷打断。 “那又如何?天主教是教人这样爱人的吗?还得考虑身分地位和信仰吗?” 它冷讽着。 他呆了呆,这只猫还真有气魄。 “快去吧!海棠那丫头就要遇上麻烦了,带走她的那个男人可不怀好意哪!” 它加重语气。 扁见一听,原就沉甸甸的心更如铅般凝重,直往他的胃压挤,他提吸一口气,再也不耽搁,以移形换位追踪海棠而去。 耶路撒冷在他消失后搔搔耳朵,自言自语:“啐!不敢诚实面对爱情,只有自讨苦吃而已,这两个笨蛋还真会浪费我的时间!” 第六章 下午的阳光很暖和,天气也很清朗,夜海棠早退和李诺来到书街购书,心情却仍不见好转,光见和左君薇站在一起相称的样子像根钉一样不断刺着她的心脏,让她眉心的直纹老是舒展不开来。 “怎么了?累了吗?”李诺看着她问。 “没有!不累。”她连忙挤出微笑,并暗暗提醒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找地方歇一歇,喝点东西吧?”他体贴地询问。 “好啊!”她点头,挑了一个露天咖啡座椅坐下来。 李诺帮她叫了杯热饮,那份温柔还真容易打动女孩的心,她不禁想,同样是十八岁男孩,为什么光见非得要又冷又带刺的呢?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每次看见她也只会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老是惹她一肚子火。 可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他?在意一个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只对她冷嘲热讽,又爱管她教训她的男生 唉! 李诺在她对面坐下来,说道:“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怎么说?”她强打起精神,小口喝着饮料,提醒自己这趟出来是为了仔细地观察李诺,千万别搞砸了。 不过,从离开学校到现在,完全看不出他哪里不对劲,连一点点的魔味也嗅不出来,让她备感失望。 “因为终于能和你一起出来走走。” “终于?” “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夜海棠。”他倾身向前,语气变得暖昧。 “为什么注意我?”她冷静地看他想打什么主意。 “我一直很欣赏你”“是吗?”她觉得好笑,他居然也用起这么老套的台词。 “你是圣安中学最美的女孩,我好早以前就想约你了” 李诺说着还想去握她的手。 她早一步把手移开,环在自己胸前。“可是学长明明已经有了好几个女友了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李诺正是利用交女朋友的方式,把女孩们一一引进他的邪教里。 “但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特别。”他的恭维看起来真诚极了。 “特别?我有多特别?”她正想知道他看上她哪一点了。 “你有神秘且深不可测的气质,我听说你喜欢魔法的相关书籍,这点正好和我不谋而合。” “学长也喜欢魔法的书?”她一愣,没想到他把她摸得挺清楚的。 “是的,尤其是有关黑魔法”说到里,他忽然停顿。 “黑魔法?”她眼睛发亮,心头怦怦直跳。 “是的,而且我还珍藏了好多本稀有的刻板黑魔法古书,已有百年历史了,你想不想看看?”他眼尾一勾,眼瞳闪着心机。 “想!”一听到黑魔法的古书,她几乎没有思考便直点头。 钻研黑魔法是白魔女的禁忌,然而她却对那一方面的咒术好奇不已,从以前便瞒着姐姐们偷偷看过相关的介绍文章,却始终没机会真正碰触过黑魔法的古书。 似是看穿她的弱点,李诺净是把话题带到黑魔法的相关事物上,让原本打着要就近调查李诺的如意算盘的夜海棠一下子戒心全没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我家看看?”他低声引诱着她。 “好。”没有第二个回答,夜海棠两眼早就因听见黑魔法古书而发晕,计划只有先搁一旁再说。 于是,她兴匆匆地跟着李诺来到他家,那是幢位于一个山坡上的别墅,外表上看来,这幢房子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那笼罩着房子四周,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层层黑雾却让夜海棠起了戒心。 这里肯定有问题,李诺以黑魔法古书诱她来,会不会也是想要她加入邪教?这一进去,凭她的力量不知道出不出得来? 她正估量着情势,李诺已打开了大门。 “请进,我爸妈不在家,放轻松。”他笑得像个第一次带女友回家的大男孩。 若不是对他稍有防备,还真会被他这副亲切明朗的笑容给蒙骗过去。 “好漂亮的房子呢!”她决定进去瞧瞧再说,好歹她也拥有魔力,怕什么?再说黑魔法古书不看实在太可惜了。 穿过结界,阳光顿时减低了光彩,一道门之隔,门外是阳光普照的午后,里头却如同阴森潮湿的洞穴。 那强烈的腐朽味令她一阵窒息。 “啊回到家的感觉真舒服!”李诺深呼吸,愉悦地笑了。 她暗暗皱眉,这里分明就是个魔窟,瞧李诺那副欢快样,就算不是魔王也不远了! “你说的古书在哪里?”她只想快点看到那些书。 “在屋里的书房,跟我来。”李诺看她一眼,笑着引领她进入别墅内。 书房就在别墅一楼,很宽敞,可是却很幽暗,李诺打开灯光,一整排厚重的古老书籍赫然占了一整面墙。 她惊喜地看着那些泛着古老气息的魔法书,兴奋得手心不停地冒着冷汗。 “去吧!随便看你要看哪一本。”李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以随便翻看天!这真是太棒了”她盯着墙上的书,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该选哪一本。 这时,她仿佛听见一本黑色封皮的旧书正在召唤着她,她一步步走向书柜,看着那本斑驳的魔书,浑然不自觉自己已踏进了地板上的一个七芒星符号内。 书本在她的子下自动浮出,她伸出手,正要碰上书皮,倏地耶路撒冷的告诫在脑海中响起 “黑魔咒的力量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引祸上身,切记,千万别去碰黑魔法” 黑魔法真的碰不得吗? 她的手迟疑着。 “快翻开来看吧!里头有着令人欣喜若狂的超强魔咒,你没听见吗?它们正在呼唤你啊”李诺在一旁鼓动着。 超强魔咒? 好奇心终究战胜了理智,她心一横,伸手將那本古书拿下。 那精裱的皮制封面已有岁月的痕迹,连上头的文字也有些模糊,她的指尖轻轻刷着书皮,一种难以形容的雀跃陡地攫住她的心头,她感到书在欢呼,在与她的血液共鸣。 “魔王咒”这是一本什么样的魔法书呢? 她难抑内心的冲动,轻轻摊开了封面,第一页只有一句短短的文字。 “契哈拉尼瓦”她很自然地读起那串文句。 倏地,光见的声音如惊雷般劈进了房间 “别念那本书!” 她吓了一跳,手一松,书本从手中滑落。 但就在这时,她脚下的七芒星符号燃起了火焰,正好將她整个人困在其中,那本掉落的书也飞了起来,自动翻页,翻开到一页绘着女头兽身的怪异图样画面,并且定在她面前。 书中的女人有双鲜红的眼瞳,此刻,那两颗红眼正散发出红光,直照夜海棠的眼睛。 夜海棠身子一僵,动弹不得,只感到身体变得火烫,意识被某种力量紧箍住,不能自主。 然后,一个看不见的力量似乎潜进了她心灵暗处,解开了长久以来被金绿两道魔咒封印住的那个黑盒,霎时,无穷的阴邪之气一古脑地迸出,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主宰了她的意念。 在这同一时间,一道蓝色冷光射进了书房,墙上裂开一个大洞,光见突破结界,冲了进来。 “呵呵呵太迟了,狩魔人,她已经开始接受魔火的洗礼了”李诺哈哈大笑。 “海棠!”光见瞪着火中的她,又惊又怒。 “她巴经听不到你的话了,现在起,她属于我”李诺狂喜地看着在魔火中毫发无损的夜海棠,整个人变得亢奋激动。 “不见得!”光见转身厉瞪了李诺一眼,举手唤出银弓,迅速朝夜海棠身边的狂馅射出冰箭。 李诺一看见银弓,心惊胆战地瑟缩了一下,这支该死的银弓曾让魔界多少人丧生,那凛凛的银辉看得教人头皮直发麻。 冰箭的寒气冷却了魔火的热度,光见伸手想將夜海棠拉出七芒星符号,孰料他的手才碰上她,就立即被她震开。 “海棠?”他愕然地看着她。 凝住不动的夜海棠长长的辫子散开了,及腰的长发随着火焰飞舞,她慢慢抬起头,漂亮的大眼变得通红,一张纯净的小脸已染上了邪色,变得妖魅,却也更添几分夺人心魂的美艳。 扁见大惊,没想到她对魔王咒的感应会这么强烈! “哈哈哈她已经不认得你了!狩魔人!她是我的了!”李诺得意地走近她,伸手搂住她的细腰,而她却没有拒绝,反而依进了他的怀中,朝光见露出邪魅的冷笑。 这景象好似一条鞭抽上了光见的心,又疼又辣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夜海棠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少的分量。 他对她,绝对不只喜欢而已 “放开她。”他的声音几乎能让人冻结。 “那得看她肯不肯了。”李诺看着夜海棠,如获至宝般梳理着她黑瀑般的长发。 扁见眼中燃起熊熊妒火 他想砍了李诺那只手! 他想挖了李诺那双眼睛! 他想杀了李诺! 杀机来得突然,他冷眼一瞪,一道蓝光从掌心飘出,直射李诺门面。 李诺举手阻挡,却被他强劲的力道震退两步,他心中大骇,慌忙跃开,光见正等着他放开夜海棠,乘机上前扯住夜海棠的手腕,將她拉出邪气浓重的七星火焰。 “别碰我!”她怒斥着,一个旋空后翻,挣出他的手,随即补上一记气弹。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攻击他,高高跃起,大喝“海棠,快醒来!” 但她不理会他,接着又发出一掌。 李诺见机不可失,张开口,一团黑气喷向停在半空中的光见。 扁见背腹受敌,瞬间移位到房间另一边,高举银弓,向李诺射出冰箭。 “哇!”李诺惊惶失措,来不及逃开只能瞠目大叫。 夜海棠刷地窜到李诺身前护着他,伸手一抓,任何邪魔都不敢轻触的冰箭竟被她轻易握住,捏成两段! 这是 扁见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全身负向的能量正逐渐提升,那股气早已超越了她原有的界限。 甚至超越了他! “快杀了他!”李诺大喝。 夜海棠邪魅地笑了,双十指一弹,平空出现了许多透明的刀片,朝光见割杀狂飞。 “海棠!你不认得我了吗?”光见大喊,边俐落地闪躲着她凌厉的攻势边暗地焦急,她已经魔化了吗?怎么办?他要如何唤醒她? “杀了他!狩魔人必须死!”李诺大声喝道。 “狩魔人必须死。”她重复着李诺的命令,舞动双手,飞刀射得更急。 扁见以魔力阻挡了大部分的刀锋,这刀阵他尚能应付,但真正让他伤脑筋的是他该如何才能安然將她带离这里? 吻她! 一个清晰的声音及时飘进他耳里。他呆了呆,迅速回头,以为耶路撒冷也来了。 可是这书房只有他、李诺及夜海棠三人,根本没有猫的影子。 “狩魔人,你也有捉襟见肘的一天哪?哈哈啥今天你死定了!我要用黑色七芒星把你困死!”李诺高兴地念着咒语,地板上的七芒星符号慢慢扩大,向光见包夹。 扁见无暇理他,他在刀与刀的缝隙间游走,暗暗沉吟。 是耶路撒冷在指点他吗? 只要吻夜海棠,她就能醒来? 但现在要近她的身比登天还难,他要怎样才能吻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 就是挨一刀! 只是,万一吻她没用,他很可能会被刀斩成碎片!可是不试,海棠根本不会清醒。 一想到“海棠很可能不会清醒”他再无犹豫,为了她,他愿意用的生命来赌这一刀! 这想法一成立,他当下就往夜海棠冲去,她微惊,指挥身边的刀密集射向他。 身形连续变幻,躲过三刀,他硬是挨了第四刀,锋利的刀割过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他咬牙忍住痛,趁着这空档,长手一捞,揪住夜海棠的手,將她拉出七芒星,往怀里一带,在她尚未做出反击前低头便吻住她的唇! 快醒来!海棠!扁见在心里呼唤着她。 像是被一道光击中,她颤抖了一下,惊人的妖焰窜离她的身体,眼瞳内的红光渐渐消逸,浑身的邪魅狂热也被一股清流浇熄,熟悉的森林气息萦绕在口鼻之间,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化去了她的戾气,透明的刀一一化为粉尘,那股从她体内涌出的黑暗力量瞬间被逼回了原位,她闭起眼睛,全身变得虚软存在她心灵暗柜中的黑盒再度关上了。 “海棠。”光见抬起头,急忙搂住她,心焦地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她缓缓睁开眼睛,黑中带金的眼瞳恢复了原有的清灵光泽,只是其中多了迷茫的困惑。 “光光见?” 她变回来了!他赌赢了! 他欣喜若狂,忘情地抱紧她,低喃着:“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满头雾水,不明白光见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有些尴尬地想推开他,岂知才搭上他的拖把臂,就摸到一摊湿热的液体,她仔细一瞧,赫然发现他的臂上有一道长约十公分的伤口,大量涌出的血已氢整只衣袖染红 “天!你你受伤了?你怎么会受伤的?流这么多血”她惊狂地叫着,觉得心上也仿佛被划了一刀,痛得她直抽气。 “只是点小伤”他遮掩着手臂,就怕她问东问西。 “是谁弄的?谁把你打伤的?”她扳开他的手,急急追问,吓得脸色更白了。 “是你啊!你刚才差点置他于死地呢!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把狩魔人杀了”李诺阴沉地说,懊恼着这个狙杀的计划竟功亏一篑 “我弄的?”她倒吸一口气,傻眼了。 她她把光见伤成这样? “你被黑魔法迷惑了”光见解释。 “黑魔法?”她回头看着那面书墙,这才恍然自己做了件蠢的多事。 她违背了耶路撒冷的警告,读了黑魔法,之后心智就全丧失了。 然后,她在那之后就和光见打了起来?还把他弄伤? 不 “对不起我”她自责地红了眼。 “我没事。”光见轻拍她的肩,轻轻笑了。 这种时候,他并不觉得伤有多痛,因为他忽然明白,为了她,他就算挨再多刀也不在乎 “你不需要抱歉,是黑魔法让你的力量觉醒,夜海棠,你天生就该属于我们魔界,快杀了狩魔人”李诺上前怒道。 “你要我杀了狩魔人?”她瞪着李诺,他竟然命令她做这种事? “只有你杀得了他!”李诺狰狞地催促。 深深的自责啃蚀着她的心,愧疚绞拧着她的每一道神经,她气愤难平地走向李诺,指着他“你你这个臭魔王,竟敢用我伤了光见,你这个混蛋!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一记白色纯净的光每地从她双手窜出,有如白色长鞭,左右开攻,打得李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扁见的受伤触动了她从不去承认的感觉,她的爱情,在这次的混乱之后终于浮现,相对的,她的魔力在爱苗的滋长下一下子增强了。 扁见心一凛,刚才的她身怀强大的黑魔力,此刻的她又拥有可怕的白魔力,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要杀了你这个魔王!”她怒气腾腾地逼近李诺。 “他不是魔王。”光见早看出李诺不可能会是魔王的,真正的魔王不该这么不济。 “他不是?” “呵呵呵我当然不是魔王,我只是个迎接魔王到来的魔法师我怎么敢当魔王?我不配。”李诺伤痕累累地站起身,喘着息道。 “那魔王究竟是谁?”她皱眉质问。 “呵呵呵嘻嘻嘻你们就会知道就会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现身了”李诺一迳地怪笑。 “你说不说?”夜海棠气得直想踹他一脚。 “他来了他就要来了哈哈哈想要知道他是谁,就跟我来”一阵狂笑。李诺手一指,七星芒符号陡地变成了一个黑洞,他往里一跳,没入洞中。 “别逃!”夜海棠恼火地追上去。 “海棠,别去”光见怕她重蹈覆辙,一个箭步向前抓住她,但伤却因手臂的伸展而流出更多的血,他只感到头昏脑胀,整个人往前栽倒。 她转身,惊骇地抱住他,急喊:“光见!扁见!” “别走”他趴在她身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光见!”她这才发现他刚才只是一直硬撑,伤口比她想像的还要深。 一抹恐惧倏地跃上心头,她好怕他就这么死了,再也活不回来 胆子特大的她头一次如此胆战心惊,都是她害的,光见要是有什么万一,她绝不会原谅她自己! 怀着深深的内疚,她不再逗留,扶搂着他匆匆离开这个充满秽气的地方。 第七章 夜海棠突然带个男生回家就已经够让姐姐们惊掉眼珠子,再加上那陌生的男生受了伤,更让每一个人鸡飞狗跳≈忙脚乱。 尤其夜海棠一进门就白着一张脸直喊救命,简直要吓死夜芙蓉了,她从没看过老四这么惊惶无措的样子。 她带回来的男孩的伤口极深,夜芙蓉忙着帮他缝好伤口,夜茉莉则安抚着焦急不安的夜海棠,一阵忙乱过后,夜芙蓉將男孩安置在夜海棠的房内休息,然后示意海棠跟她下楼,这时夜海棠就知道免不了要一场拷问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海棠。” 大姐夜芙蓉正巧回家“巡察”不料撞见这一幕,口气自然充满兴师问罪的意味。 “呃只是一点小意外。”夜海棠想轻描淡写地带过就算。 “小意外会弄得这么大的伤?先说吧!他是谁?”夜玫瑰直觉她在掩饰什么,干脆从头问起。 “他叫光见,是我的学长。” 她小心地看着面前坐成一排的姐姐们,心想今晚可要难过了。 “学长?只是这样吗?他看来不是普通人,你们觉得呢?”夜茉莉说着看了夜芙蓉和夜玫瑰一眼。 “嗯。”她们两人同时点头。 那个叫光见的俊小子虽受了伤,但她们仍看得出他浑身带着强大能量呢! “他究竞是什么人?” 三个姐姐同时发问。 唉!以一敌三,她怎么会是这三个老女人的对手? “他是个狩魔人。” 她只有据实以告。 “狩魔人?什么是狩魔人?”夜玫瑰奇道,压根没听过这个名词。 “狩魔人就是专门狩捕魔人的异能者,这事得从一百多年说起”她把所知的一切全说了。 听完她说明原由,夜芙蓉等人都惊呆了,原来这世界最怪奇的事还不只她们夜家三个喷嚏的魔法,居然还有这种叫做“狩魔人”的古老超能力家族的存在! “你说他到圣安中学里狩捕‘魔王’?”夜芙蓉拧着眉。光见怎么看都会是个麻烦!她想。 “他专做这种危险又奇特的工作?” 夜玫瑰攒着眉。以他的工作性质看来,他很可能不会太长命,她想。 “你又怎么会和他扯在一起?”夜茉莉蹙着眉。他不会把海棠也卷进危险之中吧?她想。 又来了!姐姐们老喜欢一起发问,教她怎么回答嘛! “其实在旧金山时我就遇见过他了,当时就是他指引我们去找茉莉的”她只好从头说起。 “他?原来他就是那时你说的那个酷哥?” 夜玫瑰恍然。 “那还真得好好谢谢他呢!” 夜芙蓉释然地点点头。 “是啊!这么说来他人还不错。” 夜茉莉的忧心瞬间减低。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三人又问。 “哦,我那时不巧打了个大喷嚏,鼻涕全喷到他的外套上”她随口说着。 “喷嚏?”三个姐姐一齐惊叫。 啊说溜嘴了,她叹口气,知道她们接下来要问什么,因此干脆自行说清楚,讲明白,省得被逼供。 “对,在旧金山打一个,在学校重逢时又打两个,所以加起来正好三个”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老四才十六岁耶!十六岁就找到命定对象,这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先说好,我和他的事你们别管,让我们自由发展”她盯着她们,抢先撂话。 她们全傻了,听听这口气,这丫头竟然命令起她们来了? 懊不会她喜欢上光见了? “你才十六岁,海棠。”夜茉莉有点担心。 “他也不过十八岁。”夜玫瑰怀疑年轻的他们到底懂不懂爱。 “在确定他爱你之前,别傻傻地把心交出去,懂吗?”夜芙蓉不希望海棠受到任何伤害。 “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什么都还没开始,拜托别这么紧张好吗?真是,结了婚就全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她懒得回答了,现在哪有心思去研究这种无聊的问题,她只想快点上楼去看看光见。 站起身,不等姐姐们开口,她就转头冲上二楼。 “看来,海棠这回是认真的” 夜芙蓉怔怔地道。 “希望她的爱情顺利些” 夜玫瑰语重心长。 “我们就别为海棠担心了,也许,我们该担心的是那个男孩。”夜茉莉一语道破重点。 嗯,爱上夜家最难缠的小女人,那男孩非得有通天本领才行了。 她们又互看了一眼,同时替光见祷告。 夜海棠走进了房间。光见依然沉唾着,她挪过一张椅子坐下,盯着他清俊的脸庞,心惊地发现这些日子来的心悸、烦郁、气闷全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她爱上了这个固执、冷酷、罗嗦又可恶的臭男生了 好奇怪,明明两个人一见面就互相挖苦嘲讽,没一次是好好谈话的,为何她仍然栽进了爱情里? 三个喷嚏的魔法,真有这么灵吗? 而他呢? 为了救醒她而甘愿挨一刀的他,是不是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情? 往前倾,她把手轻放在他的心脏上方,感觉着那活络的跳动,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好几次被他拥进怀中,这心跳声成了她听过最美妙的音乐,或者,早在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前,就已对他动了心了 扁见在这时动了一下,突然睁开眼,低喊着:“海棠别去” “我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她趴向床沿,急忙回应。 扁见定定看了她许久,慢慢从噩梦中转醒,吁了一口气,道: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你昏倒了,现在在我家。”她看着他,仍未放心。 “你家?果然是魔女之家,四周全散布着白色的魔力”他看了看四周,马上便认定这是夜海棠的房间。没有一般少女的什么玩偶流行饰品,只有一大堆的魔法书籍和古里古怪的小东西,整个色调灰沉沉的,看了令人纳闷她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 “你现在觉得怎样?好些了吗?”没注意到他的环视,她只在意他的身体状况。 “我好多了”说着他便坐了起来,精神已恢复了八成。 “啊,当心你的伤口!”她忙道。 “狩魔人的复原速度是一般人的两倍,我没事了。”他说着拆掉手臂上的纱布,那道深长的伤口果真已经密合,连缝线也没入了肌肉内了。 “咦?”她难以置信,凑近一看,果真痕迹已经淡了。“真的好多了,太神奇了!” 他低头,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轮廓,白里透红的玉颊,俏皮圆润的鼻尖,以及那专注审视着他伤口的眼睛,眼睛上那半圈翘而卷的睫毛一根根清楚地排列着,清纯美丽得让他屏息 他想起了醒来前的一场噩梦,在梦中,她魔化为妖女,渐渐离他远去,而他却无法留住她,那份恐慌直剩此刻还残留在他心上。 “怎么了?”扬起头,发现他竟在发呆,她眨眨眼,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再胡来,经过这一次,你该明白黑魔法的东西少碰为妙。”为了掩饰真实的心情,他又以讥讽的口气来应对了。 “我我很抱歉,都怪我大意”她无言以对,懊恼地低下头。 “对,都怪你,害我为了救你而受伤,看你怎么赔偿我。”他逗着她。 “赔偿?你”她猛抬头,习惯性想回嘴,但一瞥见他的伤,话又吞了进去“要赔什么啊?” “只要你从现在起别再去管魔王的事就行了。”他总觉得不该再让她近妖魔会比较安全。 “可是李诺说魔王已经现身了啊!好不容易到这一步了”她低声抗议。 “到哪一步?你差点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吗?”他板起脸。 “我不过读了一句黑魔咒”真是,才一下子又变得爱说教了。 “那句魔咒就够把你毁了,所有的黑魔咒中以‘魔王咒’最凶险,连一般的魔法师也不敢随意使用,只有”他倏地住了 “只有什么?”她追问。 “没什么。” 他心下惴惴,魔王咒顾名思义是魔王使用的咒语,向来只有法力强大的人才施得动,为何夜海棠却 好几个疑点顿时浮现,耶路撒冷为什么再三强调别让她接近魔物?为何李诺要干方百计让一个白魔女去翻阅魔王咒?她体内的强大魔力非黑非白,神秘莫测 这意谓着什么吗? 他有点忐忑不安。 她看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说,便故意道:“我就算再出事,你大可以来救我啊!反正你魔力高超。” “我差点就救不了你了。”他脸色一变,想到她的转变,心有余悸。 “但你还是救了我啊!”“那是你的猫提醒我,要我用吻唤醒你”“我的猫?你说耶路撒冷要你吻我”她捂住自己的嘴,没想到这件事耶路撒冷也掺一脚!下意识找寻着它的影子,但它似乎不在家。 “对了,我倒想问间你,为何吻你你就能摆脱黑魔咒的控制?” 他盯着她,颇为好奇,一个吻就能唤回她的神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确信那和他的魔力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我也不知道” 她脸红地转过头去。 爱情对夜家女人来说就是最大的魔法,照他的说法,她很可能之前就已爱上他了,才会在他吻了她之后马上觉醒,以本身的魔力洗涤心灵的污浊。 但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要是让他知道她爱上他,肯定又要遭到他的嘲笑。 “真的不知道?”他眉一扬。 “哎!也许是一种白魔咒吧!任何人在当时吻我我都会醒来”她故作轻松,随口说说。 “你是说任何人都可以?”这回答引起光见的不满。 “对啊!反正我也不会去记住是谁吻了我。”她耸耸肩。 “你说什么?我冒险吻你,你竟说你忘了?那要不要我再吻你一次让你记起一切?”他倏地將她拉进怀中。 “喂喂,你”她诧异地抬起头,却在与他四目相对时忘了该说什么。 “你那时真把我吓得心脏差点休克”他低头,抵着她的前额轻喃。 她睁大眼,心脏怦然紧缩。 他靠得好近!低垂着头,前额的刘海垂覆在飞昂的眉间,两只狭长精锐的眼睛正盯着她,直挺立体的鼻,性格十足的双唇,刚峻的五官像是突然放大般近在眼前,逼得她不得不看,不得不倾心 扁见的目光被她鲜嫩的红唇锁住了,她双唇的柔润及温度仍然清晰地印在他脑中,那甜美的触感击毁了他的理智,粉碎了他的镇定,崩解了他重重建构起来的心防! 他听见了自己内心城墙倒塌的声音,听见了拴住他心魂的那两道“规范”及“教义”之锁被解开的声音,他的心在渴望着再一次的亲吻! 空气中飘荡着难耐的情愫,爱神的低喃是个魔法,频频蛊惑着他 吻她!快吻她 他慢慢地低头,一寸寸贴上她看似邀约,又像在等待的粉红**。 累积了多日的困顿飘散开了,前几天那纠缠着他的矛盾、烦乱都不见了,他发现,原来他这些日子来最想做的,就是这件事! 夜海棠轻颤了一下,没有反抗地接受了这记吻,在他灼热的气息冲撞进她的齿间时,她的头晕了,她的世界变成了旋转木马,一高一低,一高一低地转着圈圈,绕着他转着圈圈 扁见终于放开了她,一脱离他的怀抱,夜海棠马上从冰凉的空气中震醒,她眨眨眼,一下子分不清刚才发生的是幻是真。 扁见吻了她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啊!飘飘然,像在漫无边际的云层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又惶恐,又兴奋! “记住了吗?”他声音变得低沉沙哑,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深邃。 “还没。”她说着反话,希望他再吻她,她要更多更多个吻 他笑了,再次低头攫住她的双唇。 她被他的狂野吓了一跳,这个吻和刚才的迥然不同,刚刚他表现得像个纯表的少年,只是试探地浅尝,而这一次的吻则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掠夺、占领、欲望,还有一些她不明白的郁闷及纷扰 她的盔甲毁了!。。 他的一个吻,轻易地征服了她 扁见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停止这个吻,他粗喘着抬起头,久久无法平息胸口的波澜。 “记住了吗?”他唇角勾起,再问一次。 “记住了。”她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他胜利的微笑,她开始觉得他是她的天敌! 一辈子的天敌! “记住就好。”他拍拍她的脸颊,整顿好波动的情绪,接着便穿上他的上衣,说:“我也该回去了” 他出来太久了,金刚一定急得不得了。 “你要走了?可是你的伤”她有点措手不及,才那样吻过她,他却要离开? “我的伤没事了”他转身看她,顿了顿,忽地扬起坏坏的笑容“怎么,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了?少臭美!就怕你会太想我!”她马上还以颜色。 他没驳斥,只是丢给她一记富含深意的笑,便跃出窗外,消失在黑夜的街道。 “喂”就这么走了?连再见也不说一声 想到他回去的地方是左君薇的家,她就烦闷得发慌,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啊? 爱情这玩意果然不好玩,才迷恋上它,副作用马上显现,甜蜜的糖衣里,包裹的全是恼人的毒品,让人兴奋,又让人迷惑沮丧,一下子喜,一下子忧,一旦沾上,不疯狂才怪! 可是怎么办呢?她已上瘾,再也戒不掉这份疯狂了! 夜海棠本来以为,经过了那件事,她和光见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可是事情和她想的完全相反。 扁见不但在学校没主动找她,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这情形让她郁闷又不解,从小到大,她总是很随性地过活,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不要的没人能勉强她接受,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她自己的事,自主权就一定在她手中。 可是,当懵懂的情思渐渐绽放之后,她霍然发现,喜欢上一个人不再是自己单方面就能控制的事,而且,仿佛是先动心的人就注定要吃亏,因为整个局面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甚至连自己的心和情,都不归自己所管 现在,她就充满了这种无力的挫败感,总觉得被耍了一记,连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 扁见的身边现在不只有个左君薇,又多了个金刚,两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好像怕,他被学校给生吞活剥了似的,王公贵族的排场都没这么夸张。 当然,也许是光见受了伤,才会引起金刚的紧张,不再放任他自己行动,但也不需要保护成这样啊!李诺请了长假,学生会不再有深夜祭典,一切看来都如此平静,就像从前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不懂他们在担心什么。 然而就因为光见被层层包围着,她根本不可能接近光见,一连五天,她只能远远看着他,看着他冷着一张脸来去,看着他依然与左君薇同进同出,看着他面不改色地从她眼前走过 这算什么?难道那个吻只是个玩笑? 爱情怎么会这么难懂呢?没有公式,没有规则,抓不到重点,所有的发展都是未知,还没发生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她郁卒得要命,又憋了一天之后,决定当面问清楚他的意思。 于是,她刻意起了个大早,在校门口拦下光见,自然地与他打招呼。“嗨,早安。” 扁见看她一眼,没有回应,反倒是金刚冷冷地道:“请别来烦我们家少爷。” “你走开,我在和他说话。”她有点受伤地瞪着光见。 他移开了目光,依然没开口,迈开步伐往前走。 “光见!”她叫住了他,脸色刷白,不能相信和那天那个狂热地吻她的是同一个人。 “光见没空和你说话,他还有事,请别浪费他的时间。”左君薇站到她面前,傲然地道。 “原来我浪费你的时间了真是抱歉哪!” 她不再容忍下去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厚着脸皮追着光见跑。 扁见背对着她,还是不言不语。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离开,冲出了校门,纺不想再看到他,永远再也不要看到他! 在马路上狂奔着,她的心痛得仿佛要溢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好沉重。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竟然会是这种下场,她是招谁惹谁了,得承受这种报应? 可恶的光见!他竟然这么对待她,可恨! 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她只能在街上一直走着,晃着。发呆,直到天色暗了,累乏了,才慢慢踱回家。 当她一步步接近家门,正想掏出钥匙,突然一个人影闪到她身旁,她大惊,想也不想就发出白色光束。 “海棠!” 冰冷的蓝光轻易化开她的攻击,来人出声喊她。 她抬头,瞪着那张让她恨透了的脸,马上又朝他击出光束,逼他后退。 “海棠!”光见知道她气他,弹开那些光束,急道:“海棠,听我说” “我不认识你!”她冷哼,迳自开锁进门。 “海棠”他跟进去,却在踏进大门前被她挡下。 “走开!”她霍地转身推开他。 他乘势拉住她的手,一个扯劲,將她抱个满怀。 她怒气更甚,拐起手肘便往他胸口戳去。 “啊”吃了她这一记,他闷哼一声,抚着胸往后倒下。 她一呆,立即反射性地拉住他的手。 他抬起头,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上了当,气得忙將他甩开。 “滚回去!你这个烂人!”她气急败坏地怒斥。 “生气了?”他站直,微侧着头,看着她那着火的俏脸。 “生气?和谁生气?真好笑,我干嘛生气?”她的话几乎是从鼻子哼出来的。 “怪我在学校不理你?”瞧她那模样简直像要吃了他,还说没气。 “谁希罕你了?哼!”她冷眼一瞪,转身进门。 然而她才跨一步,就撞上了一墙肉墙,光见不知何时以移形换位堵住她的去路。 “你”他究竟想怎样?在学校时冷漠如路人甲,现在却百般纠缠她?“你想干什么?放手!” “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他皱眉道。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她捂住耳朵直叫。 扁见没辙,陡地上前以唇堵住她的无理取闹。 这丫头,只有在吻她时她才会安静些。 她一惊,才要挣扎,就被他推压在围墙上,双手被扣住,唇被他紧紧含住,力量在一刹那间全被他吸光,再也无力反抗 当他滚烫的舌尖与她的碰撞时,她又一次被这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驯服了,在他强烈的气息中,她的气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满腔爱的战栗,贯穿她的全身! “别气了。”他移开他的唇,將她的头按进胸膛,低头在她耳边细语。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有点懊恼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摆平。 一整天被他气得半死,一个吻又让她仿如置身天堂 原来,女人就是这么笨,才会个个栽进爱神手里! “在学校我不是故意冷落你,金刚和左君薇奉了赫雷斯的命令要查出我受伤的原因,我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解决了彼此之间的小别扭,他开始解释。 “赫雷斯是谁?”她抬起头问。 “我的导师,把我抚养长大的红衣主教。”他低垂着眼,看着她那张天天在他脑海里騒扰他的脸蛋,有点难以想像自己竟会如此喜欢她。 她不会明白,在学校他得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接近她。 “他为什么要查你受伤的原因?”她蹙眉,听光见的口气,他似乎非常尊敬赫雷斯。 “因为我的伤是被黑魔法所伤,他认为魔王很可能就在我身边。” 他那天一回左家,赫雷斯就在等着他了,很少受伤的他带伤回来,让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在赫雷斯发现他周身混着黑魔法的气息之后,脸色大变,马上指示金刚要跟紧他,消除他身边任何可能的魔物。 为了怕为夜海棠带来麻烦,他只有先和她保持距离,以免她趟进这个浑水之中。 当然,他隐瞒了她魔化时的种种经过,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赫雷斯。 “但李诺并不是魔王啊!”她想不出来谁有可能是魔王。 “他不是,但他也说了,魔王其实已经现身了。”他为这件事深感疑虑。 “可是学校近来很平静,不是吗?” “就是太平静了,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隐隐觉得就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份暴风雨前的宁静太不寻常了。 “嗯”她也嗅出了某种奇特的气氛,学生会的人都变得正常了,妖魔们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全都不见了,这情况是有点古怪。 “你也要小心点,我不认为李诺会撤离,根据赫雷斯查到的资料,圣安中学的后方以前是个坟场,那里汇集着太多负向能量,赫雷斯认为那里最有可能被妖魔们用来安排迎接魔王。”他担心地看着她,以她对黑魔法感应之强,她最好别再靠近那里。 “这么说,魔王最后应该会在那里现身罗?”她大眼一转,实在非常想见见魔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又在想什么了?你给我离那个地方远一点。”他正色警告。 “为什么?” “你对黑魔法的免疫力太差了!” “我只是不小心念了黑魔咒才会这样”她辩解着。 “你的不小心总是惹来危险。”他哼道。 “哪有?”她白他一眼。 “怎么没有?我可不想再尝一次那种心绞痛的滋味。”他不看她,轻声咕哝。 她的心微微撼动着,这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有用,把她累积了多天的不满、伤心气全都治好了。 他这人哪!就是嘴巴坏,毫无意义地逞强着,不让人看见他的内心 抿嘴一笑,她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背,依进了他的胸口。 “你会紧张我?”她心头甜甜的。 “你才知道啊!”他再次拥紧她,悄悄叹了一口气。 十八年来,他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某个人,也从不认为爱是生存的必需品,可是遇上她之后,他渐渐发现他再也无法一个人过日子,她是他阴郁生命中的阳光,为他冰冷的心带来温暖,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但这个想法却严重违背了狩魔人的规范,她是个白魔女,而白魔女绝对进不了狩魔人家族的大门! 再加上近来左笑山和赫雷斯一直要撮合他和左君薇,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样的难题,更不知如何向海棠启齿。 “如果我中魔咒那天没醒过来,变成了妖魔,你会怎么办?” 夜海棠突然问。 “我不知道”他心一凛,被她的话挑起了心中的一个茫点。 “你会用银弓狩捕我吗?” “我”他一怔,他会狩捕她吗? “你下不了手,对不对?”她看出他的迟疑,开心地笑了。 “但只要是妖魔,我就得出手”他有他的原则,只是,她总能轻易破坏他的原则。 “别一副为难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妖魔鬼怪,你就别留情,一箭射杀我,免得我造孽”她说得大方干脆。 “别说了!” 他不安地捂住她的口,心里因她的话而发慌。 这几天,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在他内心深处,有个他始终不敢去碰的疑点,那个疑点像个刺,时时刻刻扎着他。 “怎么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她惊讶地发现他脸色凝重。 “别开这种玩笑。”他阴郁地盯着她。 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直纹,灿然一笑。“放心,我又不会变成妖魔” 他不让她说完,以吻封住她的嘴。 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欣然地回应了他。 月光在他们身上洒下了银光,他们相依偎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第八章 恋爱中的男女都会做什么事呢? 夜海棠的答案是什么都不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快乐了。 她现在每天下课后就会留在学校等光见,虽然金刚还是紧盯着光见,但光见总有办法支开金刚去办其他的事,然后送她回家。 可是今天光见有点迟了,天色已暗,她在教室里等得不耐烦,终于按捺不住往校门口走去,才刚走到楼梯转角,一个黑影倏地挡住了她,她抬头一看,不由得脱口惊呼。这个妖魔又出现了! “看来,果真有人封印了你的心,才会连魔王咒都解不开”李诺一边说一边接近她。 “你在鬼扯些什么?离我远一点!”她警戒地喝道。上回用几本黑魔法书就骗得她团团转,这次她可不会再大意了。 “黑暗界七大魔法师各个都在较劲,看谁先找到魔王,谁就有机会成为王的护法呵呵呵,他们方便也不知道被我抢先一步”李诺面有得色地笑了。 “你们在找的魔王到底是谁?”她急着问。 “哦,太好笑了,你竟然问我魔王是谁?哈哈哈”他仰头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就不能问吗?”她瞪着他。 “真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你走?走去哪里?” “去见魔王啊!你不是想知道?” “你少骗我,你根本还不知道魔王是谁!”她才不上当呢! “我当然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现在,快跟我走吧!”他说着陡地上前要拉她。 她急忙闪开,皱眉怒斥:“我为什么得和你走?要找魔王,我自己会找。” “到时就太迟了!”李诺不耐地攒起眉,以食指在他面前画出七芒星,嘴里念着相辅魔咒,忽地,那七芒星应声成形,向她旋转飞来。 她往左扑下,心想这是什么妖术? 正发愕间,那活像飞缥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一条细绳,灵活得有如一条蛇,似是想將她捆住。 她冷哼一声,一个眼神瞪视,白色强光从眼中射出,將那条细绳摧毁成灰。 李诺吓愣了脸,他万万没料到才几天不见,她的力量已增长如此惊人,那充沛的白色魔力,重重护住了她的心,这下子,他想唤醒她的希望將更涉茫了。 “还想用黑魔法抓我,省省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她扬起下巴,漂亮的小脸全是得色。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李诺气得大叫。 “让我们来告诉你吧!” 六个声音齐声道,话声刚落,六名身着斗篷的人影咻地平空出现。 夜海棠只感到一阵窒息的黑气扑鼻而来,定眼一看,眼前六个人全是一脸阴邪丑恶,眼睛闪着可怕红光,围成一圈,將她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她有点不安,以她的力量,对付一个李诺没问题,可是要一口气对付七个人,恐怕没什么胜算。 “我们?我们也是魔法师啊!美丽的小魔女。”其中一人嘿嘿然道。 “你们是黑暗界的其他六个魔法师?”她恍然大悟,这些人必然就是李诺刚才提到的七大魔法师。 “席葛亚,你躲在那年轻孩子的身体里太久了,法力也变弱了吗?”一个名叫沙坦的则喊着附身在李诺身体内的魔法师本名,口气讥诮。 “哼!你们来做什么?”李诺恨恨地瞪他们一眼。 “找到目标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真是见外哪” “她是我找到的!”李诺冷冷地道。 “你找到,可你却唤不醒她,哼,笨蛋!苏菲亚的后裔都有个共同点,这些女人只要一坠入爱河,魔力就会增强,你白白错过了好机会,现在,除非非我们帮你,你是解不开她的封印的。”第三个魔法师啐道。 “你们帮我?” “没错,迎接魔王的工作,得由咱们七位魔法师坐阵七芒星才能完成。”第四位魔法师也道。 夜海棠听得莫名其妙,她皱了皱眉。这群人既然想聊天就让他们聊吧!她可没空陪他们。 但她才想冲出去,六个魔法师便同时高举手臂,忽地四周扬起了超强黑旋风,將她困住。 “别想溜,这一次我们务必要带你走。” “你们为什么老是要找我麻烦?”她被风刮得睁不开眼,只能气得大叫。 “因为你是” 后来的话因风声太大,她根本没听见,为了对抗这道风壁,她开始蓄力,强劲的气霎时从她身上发出,阻乱了风的结构,壁上破了一个空洞,她想也不想便往那里冲去。 “席葛亚!第七星!”魔法师们喝道。 李诺马上补位,將那空洞填上,刹那间,完整的七芒星阵成形,夜海棠撞上一堵风墙又弹了回来,胸前还因此被李诺的利爪刮破,她惊惶地抚着胸,瞠大了眼。 “你们放我出去!”她不安地大叫。 “呵呵呵放了你?那怎么行呢?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跟我们走!” 黑魔法的风墙渐渐收拢,眼看着就要將她吞入黑暗,突然间,一道蓝光射进了风墙之中,冷冽的气震散了他们,七个人站立不稳,纷纷跌落,魔法阵即刻破解。 “走!”夜海棠只听得光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人便被抱起,纵身跳落一楼。 “是狩魔人!”他们惊呼,眼前人影一闪,眨眼间就发现夜海棠已被带走。 他们起身追赶,但光见突然往后连续发出三根冰箭,打得他们慌忙走避,一阵混乱。 “可恶的狩魔人!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你”再次功败垂成的李诺愤而狂吼。但此时光见已带着夜海棠穿越空间走廊,远离了学校,来到一间宁静的小教堂。 “你还好吗?”光见將夜海棠放下,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摇摇头。 “对不起,我迟到了。”他抚着她的脸,神情阴郁。都怪金刚,他差点就赶不及救她了。 “出了什么事?”夜海棠看着他,觉得他的心事似乎愈来愈沉重了。 “没什么。”光见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忧烦不休。 方才放学后,他走到校门外,照例要求金刚先离开,让他独处时,金刚却突然对他说“少爷,你和白魔女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心里愕然,却不动声色。“你在胡说此什么?” “你这几天把我支开,不就是为了和那个姓夜的丫头约会?”金刚的瘦脸拉得更长了。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道。 “你是怎么了?少爷,以前你从不对任何人动情的,这回怎么会对一个没教养的疯丫头这么着迷?” “闭嘴。”他有点生气了。 “姓夜的丫头配不上你!你需要的是像左小姐那机关报女孩,纯洁高雅又善体人意,能为你们狩魔一族传宗接代的只有她” “你懂什么?什么叫相配?没爱过人的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他倏地转身面对他,被他的口气惹毛了。 “我是没爱过,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比你清醒!在赫雷斯眼中,不管是白魔女还是黑魔女,他一概视为黑道中人,你以为他会认同你和夜海棠吗?”金刚自认有义务劝醒第一次坠入情网的主子。 扁见一怔,从小,赫雷斯就对他谆谆教诲,强调正邪不两立的立场,尤其耳提面命,不准他受妖女迷惑,陷入魔障 像他那样嫉恶如仇的人,会赞成他和海棠相恋吗? 答案显而易见,甚至在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夜海棠之后,他就知道这场爱恋將会困难重重。 “趁一切还来得及,早点离开夜海棠吧!你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金刚加强了语气。 他暗暗叹息,早就来不及了! 早在旧金山那次的邂逅,他的心就已不再属于自己。 “今天我就给你个最后的机会去处理你和夜海棠的事,明天起,赫雷斯要你离开圣安中学,专心搜捕魔王的事。还有,他今晚似乎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你,请你早点回去。”金刚说着便留下他独自一人,先行离开。 最后的机会 这个说法让他的心揪了一下,今晚会是他见海棠最后的一次吗? 失魂落魄地呆杵了许久,直到教室大楼煞气逼人,妖光弥漫,他才惊慌地想起海棠正一个人留在那里! 所幸,他还来得及將她从七个魔法师手里救出,否则 “没什么干嘛还皱着眉头?”她朝他一笑。 “我是担心七大魔法师全到齐了,但向来不合的他们为什么会联手对付你?”他疑虑又担忧地看着她。 黑暗界的七个魔法师同时现身在这弹丸之地,又同时欲將海棠掳走,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烦忧的事尚未解除,如今又多添一桩。 “我也不知道。”她耸耸肩。 “他们是难缠的家伙,要是我晚来一步”他说着突然拥住她,内心惶惑不己。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害怕,一种诡异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他真怕她会从此消失不见。 “也许是李诺想报复我,才会找来同伴对付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她依偎在他胸口,不知道他在恐慌什么。 “叫耶路撒冷跟着你,别一个人独自行动,放学后也不要再留在学校等我了。”他抚摩着她柔软的长辫,不太放心。 “可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和你聊聊天,说说话”她推开他,蹙起眉,悻悻地道。 她的依恋让他窝心,却也让他更不安。 “海棠”他该如何告诉她,他也许很难再见到她了。 “什么事?” “我”说话向来简短的他竟然变得吞吞吐吐。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夜海棠正色地望着他,爱情也许让她昏了头,可是她的思考力并未因此而减低,这些日子,光见的犹疑她一直看在眼里。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说过,狩魔人和白魔女相恋是个禁忌,我让你为难了?”她早就发觉他的心事很可能和这愚蠢的禁忌有关,虽说她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伤脑筋的。 “有一点。”他拨了拨前额的黑发,别开头去。 他的坦诚让她觉得有点受伤,心马上往下沉。 “既然如此,那你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上我。”气正在她心中逐渐发胀。 “事实上,喜欢上你并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他叹口气。 “那你是后悔了?”她的情绪变得好糟。 “没有。” “有,你的表情正写着,你后悔认识我,爱上我!”她生气地瞪着他。 “别随便曲解我的意思”他微愠地道。 “曲解?我对你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了,你开始觉得爱上我是件麻烦,所以你才会愈来愈痛苦告诉你,如果你觉得勉强,那就分手!我这个人要的是一个完整且永不冷却的爱情,你要是做不了,就给我滚远一点”她激动地喝道。 等了一个小时,又遇上黑魔法师的围掳,她已经够气闷的了,谁知他却表现得像是她占用了他时间的样子,难道陪她真的让他这么伤神? “你在干什么?我几时说过自己勉强了!?”他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你不必说出口我就看得出来了!” “是吗?原来你还有读心的魔力啊?真是佩服佩服。”他讥讽地哼道。 “别故意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如果有读心的魔力,就不会笨得去爱上一个高不可攀的狩魔人!”她气得口不择言。 “我看后悔的人是你吧?是你觉得麻烦”他怒道。 “对!我是后悔了,恋爱真麻烦!一下子高兴,一下子烦恼,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却又不停地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脑子里全绕着你的事,像个傻瓜一样,还得无辜受你的气”她失控地大喊着,声音响彻整个教堂。 他呆了呆,他们在干什么?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把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吵架上? “听我说,海棠”他冷静下来,决定好好和她谈一谈。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回去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再见面了”她正在气头上,一甩头,转身就走。 再也不要再见面了 她最后的这句话,听得光见如遭雷殛,追上前攫住她的手,急道:“等等!” 孰料他的力道太大,手臂拉扯了她胸口的伤,痛得她低呼:“哎哟!” “怎么了?”他惊讶地缩回手,轻轻扳过她的肩。 “好痛”她抚着胸口。这才发现黑色毛衣上不知何时已湿了一片,手掌摊开一看,那沾在衣服上的赫然是血! “天!”他倒抽一口气,再看看自己的衬衫,方才拥住她时就已印上了血渍,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她转开头,没有吭声。 “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他焦急地拧紧了眉。 “不要你管!”她挣开他,负气地斥道。 “我怎能不管?让我看看”他再度向她伸出手。 “放心,死不了!”她后退一步,脸上全是倔强的顽固。 “你别闹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深情地看着她。“过来。” “不要!”她定在原地。 他不再与她多说废话,一个箭步,將她抓到他面前。 “不要碰我!”她愤怒地扭动,结果把伤口弄得更大更疼。 “够了!别再闹了!”他倏地暴吼一声。 她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他凶她?这混蛋竟敢凶她 “爱情的确麻烦,但为了你,再麻烦我也得去克服,谁要我爱上了你?爱得宁愿在爱情里为难,宁愿破除教规和禁忌,宁愿不顾一切”他说到后来,忍不住低下头,將额头顶着她的,与她脸靠着脸,以唇形无声地不断重复着 我爱你!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夜海棠的胸口一热,泪再也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轻轻滑下她白嫩的脸颊。 很少哭的她几度为爱落泪,始作俑者都是他! 都是这个叫光见的人害她变成了个又蠢又爱哭又歇斯底里的女人! “别哭”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痕,吻着她的鼻尖,吻上她的双唇。 她哽咽地捶了他一拳,然后又搂住他,狠狠地回吻他。 真是个烈性子的女孩啊!爱上她就注定要被她闹得团团转了!扁见在心里笑叹。 寂静的教堂中,两个小情侣紧紧相拥着,吵嘴过后的吻似乎更甜蜜了,带着一丝的歉意,和满腔的怜惜,光见尝着她带着咸涩的泪珠,一颗心几乎要爆裂,除了加深了吻,手更不自觉地抚摩着她纤细的背脊。 夜海棠勾着他的后颈,朱唇微放,接纳了他热情的舌尖,四片唇交融在一起,毫无预敬地点燃了某种危险的热火 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加速,她的双腿微颤,全身因欲望而发抖,光见低哼一声,手来到她的胸前轻揉着,直到她闷哼一声,他才猛然从沸腾的边缘醒来。 “你的伤我看看。”不稳的声音泄漏了他激狂的情绪。 他有片刻的恍惚,少女的躯体他从未见过,从不知道那玲珑的饱满竟是如此刺激着男性的感官。 “喂!”她被他看得好羞,不得不喊醒他。 他回过神,连忙以食指轻轻刷过那道伤痕,霎时,一股冰凉从口渗入,血马上凝住,连疼痛都减轻了。 “好厉害不痛了”她低声道。 “光见”她惊羞地睁大眼睛,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要”她的脸红似野火,心脏几乎负荷不了他的挑逗,于是战栗地推开他的手。 “光见”她有点吃惊他狂野的一面,但再多的诧异也比不上他在她身上点燃的情火,她很快地陷入了惊涛骇浪般的情潮里,根本无力抵抗 也不想抵抗 她想成为光见的人!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清楚地回响着,仿佛只有成为他的一部分,她心底深处的黑暗才能清除。 然而,就在两人几乎要跨越那道界线之际,一个呼唤声冲进了光见的耳里 扁见!回来! 是赫雷斯! 他大震,急忙放开她,盯着她衣衫半褪、发丝披泄的模样,这才明白他对她做了什么。 天!他差点就 “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不可能这样对你”他喘着气,痛苦地闭起眼睛。 “为什么?”她怅怅地问,她并不介意啊。 他一把將她拉起,轻拥住。“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才要好好地抱你,懂吗?”他闻着她馨香的发丝,哑声道。 她明白他的体贴及用心,点点头,脸贴在他的胸口,真想就这样永远依偎着他过完一辈子。 “我送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他说着帮她穿好衣服。 “你要回左家?”她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赫雷斯在叫我了,今晚他有事要对我说,我得早点走。” “哦”又是赫雷斯,那老家伙总是阴魂不散地阻挡在她和光见之间,好像专要破坏他们似的。 扁见送她回到家门口,又吻了吻她,才转身离开。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太眷恋他的体温,还是太喜欢他了,在目送他走后,她突然有川不安的预感,一颗心虚虚缈缈地浮在半空,没半点踏实感。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会这样? 怔怔地走进屋内,她的心情没来由地沉重起来。 第九章 心情不佳,让夜海棠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隔天,她一大早就醒来,怀着一颗虚晃晃的心,决定早点去学校看看光见,也许,看见他之后她的毛病就会好一点了 匆匆梳洗过后,她失神地套上一件黑色呢洋装,头发没扎就想出门,但才来到楼下,她就听见昨晚回来家里过夜的夜芙蓉正和夜玫瑰在客厅里吵架。 原来,看她陷入热恋的夜玫瑰前几天特地准备了保险套给她,叮咛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结果这件事被大姐夜芙蓉知道了,气得横眉竖眼,直骂夜玫瑰教坏老四。 “我哪有教坏她?我这是正当教育啊!两情相悦难免走火,总得事先预防啊!”夜玫瑰不认为自己有错。 “海棠才十六岁,她不会做这种事的!”夜芙蓉完全是母亲的心态。 “现在的年轻人不再保守了,你这老古板不会懂啦!”夜玫瑰啐道。 “我不懂?你就懂了?快把你的前卫思想打包滚回加拿大去。”夜芙蓉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干嘛啊?不过是为了几个保险套就这样凶我?”夜玫瑰自觉有够无辜。 “你又提保险套” 夜海棠想起昨晚她和光见的拥吻,脸忽地红了,为了避免惊动两位姐姐,她刻意小心地穿过厨房,抓起一个波罗面包就从后门开溜。 眼尖的耶路撒冷也从后门跟了出去,来到她身后,揶揄地道:“她们为你吵架,你不劝一下?” “我一插嘴保证没完没了。”她才不笨呢!这么敏感的话题,能闪就闪。 “呵呵呵,她们还不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只是,我和光见的事我才不想让她们知道太多呢。”她抿了抿嘴,颊上的热度依然未减。 “那么请同你和光见到什么阶段了呢?”它眼中闪着好奇。 “你问这干嘛?”她瞪它一眼。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她站定,低头看着它“从一开始你总是一直在担心我,耶路撒冷,你究竟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我只能说,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记得把爱留在你心中,千万别让爱变成恨,干万别失去理智。”它金绿双色的眼瞳闪着认真的光芒。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愣愣地问。 “爱情是夜家女人最强大的魔力,它能克化一切的黑暗及魔咒,想想那次你不听我的劝被魔王咒缠上的情况,光见的一个吻便將你的灵魂唤了回来,是不是?” “那是你指点他的” “但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你本身。” “耶路撒冷,到底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我会出什么事吗?”她第一次看见耶路撒冷如此正经八百。 “我怕我终是保护不了你,虽然还有光见,但他却是影响你最深的关键唉!我只希望他能摆脱桎梏,只要他一心一意,你就不会有问题了。” 耶路撒冷迳自说着。 夜海棠依然搞不懂耶路撒冷深奥的话,只是,她最近总会怀疑起它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 “我会有什么问题?”她追问。 “没什么问题,只要记住我的话。” 耶路撒冷仍不愿讲明。 她问不出所以然,只好作罢。 就这样,夜海棠怀着纳闷的心情来到学校,只是才进校门,就看见许多女同学一堆堆她围着讨论,神色既失望又无奈。 这是怎么啦?大家全苦着脸,活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似的。 康佳佳一看见她来了,便冲过来,发布警报似的道:“海棠,你知道吗?听说光见要和左君薇订婚了耶!” 什么? 康佳佳在说什么? 她手中的波罗包掉到地上,眼睛睁得奇大,呆掉了! “今天有人在校长室外偷听到左君薇的爸爸亲自来邀请校长,说中午是光见左君薇的订婚宴,所以今天他们两个都请假了”康佳佳接着又道。 扁见要订婚了? 和左君薇? 有如一颗核弹在心中爆开,她的血液逆沉,她的胃液在翻搅,她的心不断膨胀膨胀挤掉她胸腔的所有空气 她就要窒息了! 昨晚才和她耳鬓厮磨的光见竟然要和别的女生订婚? 敝不得她会不安,她早该知道她的直觉该死的灵验无比! “海棠,你还好吧?学校里的女生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吓坏的,光见居然真的要和左君薇订婚,他们才十七、八岁而已耶!啊,好像又有什么新消息了,我去看看。”康佳佳一看有人又聚集,便跑过去凑热闹,留下夜海棠一个人杵在原地。 “喵!” 耶路撒冷踱到海棠脚边叫着。 她低头,瞪着它,难道耶路撒冷担心的是这个? “他要和左君薇订婚了?”她困难的吐出这句话。 “唉!这下糟了” 耶路撒冷皱起猫脸。 “为什么?”她不懂,光见爱的是她啊!为什么会和左君薇订婚?为什么事先不告诉她?难道这是昨晚他一脸忧愁的原因? “这个婚事是梵蒂冈教廷作的主。” 耶路撒冷道。 “教廷?” 教廷连狩魔人的婚事也插手吗? “左笑山想利用女儿打进教廷中心,而教廷也希望狩魔人早点确定对象,以保住其血统。” “这么说来,这是场政策婚姻?”刚开始的震惊消退了,代之而起的是蔓生的怒火。 “可以这么说。” “光见不反抗?” 她握紧拳头。 “他无法违抗赫雷斯的命令。” “赫雷斯,又是赫雷斯!他以为养大了光见就能掌控他的一生吗?”她勃然大怒。 “赫雷斯奉命看守狩魔人,为的就是不让狩魔人的血统再次中断。” “所以才强硬替光见找了对象?” “可以这么说。” “而对他们来说,我这个白魔女没资格成为狩魔人的伴侣!”她咬牙切齿地说。 “有些人的思想就是比水泥还顽固。”耶路撒冷摇摇头。 “光见也这么想吗?他也认为我配不上他吗?”她心痛地垂下眼。 她以为他应该不在意这些的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 “你认为呢?你应该最清楚他对你的感觉。” “不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他有心事,我” “要相信自己,丫头,我不相信他会嫌弃你,再说你有什么好嫌的?你长得又不比左君薇差,头脑又是一等一,家世也清清白白,就是稍微我行我素了点,但那又怎样?”耶路撒冷连忙安抚她。 她沉默了半晌,倏地转身冲出校门。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耶路撒冷急着追上去。 “我要去问清楚,如果光见爱的是我,我就把他抢回来!”她头也不回,大步走着。 “还是别去得好,反正只是订个婚,我想他会主动来向你解释的”耶路撒冷跳到她面前拦阻。 “我等不到那时候,我要马上见他!”她跃过它,往前迈步快跑。 “丫头,回来!丫头”耶路撒冷远远落在后面疾呼。夜海棠咬着下唇,从遇见光见到现在,所有的事似乎都一团乱,只有一件事可以确信,那就是她爱光见,非常非常爱他! 所以,她不会退让,不要委屈,她要为她的爱情奋战到底,只要光见还喜欢她,她就有办法把他夺回来! 扁见寒着一张俊脸站在左家的大厅中央,一身黑色西装裹着一八五公分高佻颀长的身材,马上將他的年龄增长了几岁,此刻的他看来更为英挺俊伟,飒爽沉敛的面孔自有一番震慑人心的魄力。 但只有赫雷斯才看得出在他那逼人的气势中正包含着一股愠怒与不悦。 这是一场订婚盛宴! 整个亚洲地区的天主教重要人物都出席了这个宴会,为的就是为仅存的狩魔人及其未来的妻子祝福祷告。 赫雷斯昨晚奉教宗之命命令光见接受这项指婚,光见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就范。 “开心点,光见,君薇是个好女孩,,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她了。”赫雷斯踱到他身边好言相劝。 他开心得起来吗?教廷竟然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接受婚事,而且是在昨天晚上才告知他! 事情快得连让他向夜海棠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海棠 一想到她会怎么想他就焦灼难安。 “为什么非要这么急着命令我订婚?你们难道担心我会活不过十八岁?”他狞眉问着赫雷斯。 “我们的确担心,教廷的预言家已预言,你这次搜捕魔王將会遇上危险,教宗非常担心,因此才希望你早日完婚,留下子嗣。”赫雷斯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明说。 “危险?意思是说我可能会死?”他眉一挑,转身看着赫雷斯。 “我不知道,预言只说是凶兆。” “我自认能渡过任何危机,赫雷斯,这次的任务难不倒我。”他沉着脸道。 “但你还是受了伤!以你的能力,要对付一般妖魔绰绰有余,可是你这回却带伤回来”赫雷斯严肃地道。 “那只是小伤。” “但你却始终不说是谁弄的。”赫雷斯厉声道。“你从不对我说谎,然而这次我可以看出你在隐瞒什么,难道把你弄伤的是你认识的人?” 他没有回答,静默地立着。 赫雷斯看他一眼,忽然道:“我听金刚说,你这阵子和一个白魔女走很近” 他脸色微变。 “她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对人冷漠的你解除武装?”赫雷斯不悦地质问,他在听见金刚的报告后极为惊诧,光见明知教廷的规范,何以会打破禁忌?那女孩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拥有一点点从祖先遗传来的小魔力”他尽量表现得淡然。 “哦,只是这样吗?希望她和你的交情不会影响到你和君薇之间的婚事。别忘了,白魔女怎么说都不是正道的女人,你可别为了个妖女而破坏了教条。”赫雷斯深深看他一眼,就走向另一波莅临的宾客。 扁见郁闷地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被教驼留的他的确是该为其效力,但为何连自己的对象他都不能有主张?难道他的先人们都是这样任凭教廷摆布? 他突然有种被勒住脖子的感觉,狩魔人与教廷的契约到底是建立在何种关系上呢?对赫雷斯而言,他又算什么?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思索,十二点一到,宴会马上展开,光见被逼上架,已无退路,只能像个奇珍异兽般被宾客们围绕,任人观赏评论。 他的出色及特殊身分马上成为注目的焦点,狩魔人对教内的人来说如同可望而不可及的传奇人物,如今能亲眼目睹,对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一场宝贵的经验,人人已迫不及待要向他致敬。 至于左君薇,她没想到教廷这么快就替她决定婚事,昨夜欢快得几乎难以成眠,虽然光见冷漠依然,但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她自信迟早能软化他的心。 宴会进行到中段,她持着酒杯来到光见身旁,含羞地望着他,深情道: “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光见。” 扁见冷冷回头,眉头深锁。 “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婚姻吗?” “什么?”她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所谓婚姻,该是两情相悦的男女誓言共组一个家庭,我们却连两情相悦这个大前提都没有!”他不仅她为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无言以对,片面的喜欢的确构不成“两情相悦”但她愿意奉献一生给他啊! “这样的婚姻,你认为能幸福吗?”他瞪着她。 “我” 左君薇尚未回答,她的父亲左笑山突然起哄要求光见吻左君薇,众人欣喜欢闹,光见为难地拉下脸,如冰雕般耸立不动,久久不愿去碰触左君薇,气氛霎时变得有点尴尬难堪。 “光见。”赫雷斯以眼神示意他照做。 扁见抿紧了唇,慢慢向左君薇低下头。 突然间,在场每个人手上的杯子开始抖动,然后,出乎大家意外的,杯里的液体陡地全喷洒而出,溅得每个人狼狈闪躲,惊叫连连。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井然有序的宴会一下子被搅乱了! 就在人人惊慌失措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踱进,阴沉冷倔的俏脸,及腰的长发垂散在背后,夹着旁若无人的狂妄,大刺刺地步入左家的大厅。 左君薇看清楚来人后,惊诧地低喊:“夜海棠?你来做什么?” 扁见一见到她,整个人讶异得呆愕。 海棠!她竟然来了 “这就是所谓天主教教徒的聚会啊?嗯,是满有那么一点神圣的味道啦!可是,天主教教义不是讲究信、望、爱吗?怎么却一大群人集中在这里玩着‘逼婚’的游戏呢?” 夜海棠双手交握在腰后,仿如前来巡视的大官员一样,冷冷地扫视着所有的人。 “你这小丫头是什么人?竟敢到这里来撒野?”左笑山向前跨一步,厉声质问。 “爸,她是我们学校二年级的学生”左君薇走到父亲身旁,低声解释。 “圣安中学的学生?我可没邀请你来。”左笑山不客气地盯着夜海棠。 “这么荒唐的场面,我怎能错过呢?”夜海棠尖锐地讥笑。 “荒唐?”左笑山的脸色更难看了,女儿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没教养的女孩? “是荒唐啊!人家男方明明不喜欢女方,却仗着人势强逼他接受婚事,原来这就是你们的作风啊?专门强人所难”她大胆地道。 “海棠,别乱说话。”因乍见夜海棠冒出来而错愕得失神的光见终于回魂了,他怕夜海棠再扯下去会惹怒赫雷斯,急忙出声喝止。 “这是事实啊!”她盯着光见,俏脸一沉。 他有没有搞错,她是在帮他耶! “你这泼悍丫头给我滚远一点!”金刚没想到这姓夜的女孩居然会闯进这么重要的场合,气得上前破口大骂。 “啊!你这个奴才也在啊?那为何没替主子伸张正义呢?他根本不想要娶左君薇,你应该看得出来嘛!”她转头看着金刚,一点都不畏缩。 “你懂什么?这是教宗亲点的婚事,也是我们家少爷的光荣”金刚怒斥。 “光荣?拜托哦!是真爱重要,还是那种毫无意义的光荣重要?少拿架子来压人了,我今天就不许他和左君薇订婚1!”她指着光见,强硬地宣称。 扁见真服了她的率性了,她难道没看见在场的全是教徒?她一个白魔女也敢单枪匹马地前来挑衅? “海棠,别闹了!”他走向她,低声劝道。 “我不是来闹事,我是为你而来,如果你爱我。就跟我一起走!”她朝他伸出手,目光坚定不移。 扁见尚未回答,赫雷斯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光见不会和一个白魔女在一起,请回吧!”他苍劲的冷眼打量着夜海棠,严肃地道。 好个俏丫头!唇红齿白,艳若桃李,难怪光见会栽进她手里。 被赫雷斯点破她的身分,大厅里马上扬起了一阵騒动。 白魔女?这女孩居然是白魔女 “为什么?白魔女就不是人?”她怒视着眼前的老人,心想他一定就是赫雷斯。 “狩魔人得维持血统的纯正,你不适合。”赫雷斯断然地道。 “光见又不是猫狗,你们拿他当什么了?什么血统不血统,难道血统比真爱还重要吗?”她大声驳斥。 “你一个外人当然无法了解我们的苦心,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我无礼。”赫雷斯下逐客令了。 “除非光见跟我走,不然我死也不离开。”她坚持地看着光见,就等他的答覆。 扁见的心早就飞向她,但他的理智却无法违抗赫雷斯,一边是最爱的女人,另一边却是最敬重的导师,他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煎熬之中,久久难以抉择。 “光见不会跟你走,你死心吧!”赫雷斯瞪了光见一眼。 “光见?”她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回答,她只要光见一句话。 “海棠”光见向她跨出一步。 “光见,别忘了你母亲的遗训,你是仅存的狩魔人,你有你应尽的责任。”赫雷斯喝道。 这句话击中了光见的弱点,他倏地站住,痛苦地闭起眼睛。 “海棠,对不起,我不能”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他的责任。 夜海棠的脸倏地刷白,光见拒绝了她? 他宁可选择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只为传承狩魔人的血统? 那表示,他对她的爱,比不过他那可笑的规范和戒律? 众人欣喜的哗然声像一道道利剑插进了她的心脏,她开始战抖,胸口仿佛裂开般,痛得跪倒在地。 “海棠!”光见大惊,正要冲到她身边,左君薇立即紧抱住他。 “光见!别过去!”她大喊。 “你”他正要甩开她,她忽然扬起脸,吻上了他的唇,并得意地瞥了夜海棠一眼。 “不!不”夜海棠瞪着相吻的两人,绝望地尖叫。 随着她的叫声,她清楚地听见内心深处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长久以来替她锁住心灵黑盒的金色的线,绿色的线,被乍然扬起所愤恨震断了 黑盒又被打开了! 但这回將它开放的不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怒火飙窜中,黑色的力量从那仿若无底深渊的盒中窜出,红色火焰一下子笼罩住她全身,她的长发飘散,渐渐由黑转紫,她的眼睛由黑泛红,她的心正一寸寸被邪念吞噬 屋内刹那间旋起阴冷的风,以她为中心,风强如刀,吹得杯盘狼籍,吹得众人脸部刺痛,吹得人人几乎站立不住 众人无不大惊,尤其是赫雷斯,他几乎一眼就看出她正在魔化 不,应该说她体内的妖魔正在觉醒! 这股超强的力道,在在都说明了她就是 魔王! “天这女孩就是魔界的王!”赫雷斯脱口惊呼。“不”光见也呆住了。 这情景,曾在他的梦中出现无数次,如今,他最不愿去面对的噩梦终于成真了! 他早该知道的,种种的线索,种种的蛛丝马迹,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但他却没有勇气去揭晓 海棠居然就是他在找寻的魔王! 所以她才能使得动“魔王咒!” 所以她才拥有摧毁冰箭的力量! 所以七个黑魔法师才会都把矛头指向她! 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有如烈火焚身,夜海棠揪住胸口,意识仍然清楚的她向光见伸出手 “光见” “光见,你在等什么?还不用银弓杀了她!”赫雷斯陡地大喝。 扁见得重一震,导师要他杀了海棠? “她是魔王!也就是你这次要猎杀的对象!快动手!”赫雷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大厅里的人全都吓呆了!大家一听到夜海棠就是“魔王”再也不敢伫留,人人四处奔逃,连左笑山父女也急忙躲到屋外。 夜海棠也听见了赫雷斯的吼声,她的惊骇比任何人都还要强烈。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她是魔王? 不 不会的! 她怎么会是魔王?她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找了半天的魔王? 海棠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长长的利爪,不停变化的肤色,她惊慌地想起水晶球占卜出的魔王 就是她自己! “不我不是!我不是魔王!”她抱住头,狂叫地否认。 如果她是魔王,那她对光见的这份爱该怎么办? 她的爱该何去何从 “海棠!”光见骇异地看着她,手足无措。 “快抱住她!”耶路撒冷终于赶来了,它从窗外跃入,急喊。 他不再迟疑,冲过去將全身燃着烈焰的她紧紧搂住,狩魔人的正气稍微化去她身上的热焰,但却压制不了她体内魔性的变化。 “少爷!”早就吓傻了的金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光见,你干什么?快杀了她!杀了她啊!”赫雷斯气愤地以拐杖拼命敲着地板。 “不!我爱她!赫雷斯,我不能杀她!”他转头看着赫雷斯,第一次违背导师的指令。 “你疯了!她就是预言中的魔王啊!一旦她完全觉醒,所有人都要遭殃!”赫雷斯没想到他竟会对这个女孩这么执着。 “喵!”耶路撒冷张牙舞爪地对着赫雷斯吼了一声,怒道:“她还不是魔王!还不是!”“你你这只猫是”赫雷斯惊诧地后退一步,他听见了这只黑猫在对他说话! “只要她还有意识,就来得及阻止她魔化!”耶路撒冷转头看着光见和夜海棠,既生气又无奈。 都是光见这混小子! 都是他太拘泥于禁忌与规范,都是他! 要是他早点和海棠结合不就没事了? 这两个呆子啊“耶路撒冷,告诉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阻止她”光见着急地向它求救。 “我早就告诉过你,好好爱她,用爱绑住她,你却不听!”它瞪着他。 “我”光见无言了,是他的拒绝伤害了海棠,都是他刺激了她,她才会变得如此 “我想起来了!你这只猫你是苏菲亚的猫!”赫雷斯猛然记起,百年前那个叫苏菲亚的白魔女也养了一只猫,那只猫就叫耶路撒冷! 天这只猫居然还活着? “哼!你记得就好,赫雷斯,经过几世轮回,虽然你的名字换了,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当年所做的丑事!”耶路撒冷阴鸷地走向赫雷斯。 “你你在说什么”赫雷斯脸色剧白,后退一步。 “你心里清楚我在说什么,当年身为大主教的你因为得不到一个美丽的白魔女,愤而拆散了她和狩魔人,并且下令烧死她,逼得她四处逃亡,流落到美国” “住口!”赫雷斯老眉惊恐地扬起。 扁见呆住了,耶路撒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 “如今,那时的三人又在这个时空再度相逢,你认为是巧合吗?” 赫雷斯睁大眼睛,看看光见,又看看夜海棠。 时光倒流,在残留的记忆中,他似乎看见了一个被欲望支配的大主教,以及一个清逸俊俏的狩魔人,还有一个美丽且性情倨傲不驯的白魔女 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缠绕到了今世! “绝望的爱恋,深刻的痛心,被摧残的生命”这些怒恨强烈地埋在苏菲亚的心底,这股怨愈积愈多,愈烧愈炽,随着一代代子孙的传递,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诅咒,而这个诅咒,终將在海棠的身上应验,苏菲亚自知她的恨早晚会留下祸害,所以死前把力量全留在我身上,要我封印住多年后那位子孙的灵魂。我奉命活着,就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等着帮她收拾这个残局”耶路撒冷缓缓地说出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 扁见动容地看着海棠,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牵扯竟如此深远,这就是他在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被她所吸引的原因吗?一段未了的情缘 他们俩的情根,早在许久许久之前就已深种,然而他却在这一世再度辜负了她 “海棠!”他激动地唤着她,内心又惭愧又伤感。 夜海棠却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幽深黑暗的心灵黑洞正一点一滴地將她吸入,她就要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去了! “啊!”她凄厉地尖叫,挣开了光见的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大厅里狂奔。 “快拦住她,别让她离开!”耶路撒冷急急大喊。 扁见还没行动,赫雷斯却已从红袍中掏出了枪,那把装着银弹的枪,正是他用来对付妖魔的法器。 “不管她是谁,魔女就是魔女,我绝不能让她活着。"他说着便朝夜海棠开了一枪。 “不!”光见吓得摧肝撕肺,一个瞬间移位,来到她身前,但还是慢了一步。 子弹打进了她的胸口,强大的作用力使她往后仰跌,光见迅速伸出双手,將她抱住。 “海棠!”耶路撒冷跳到她身边,心急地大叫:“快带她离开这里。” 扁见看见她胸口迸出的鲜血,怒气冲天,他霍然转身,银弓乍现在他手上,一支冰箭陡地射向赫雷斯,穿透了他红衣主教的教袍,將他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赫雷斯惊得几乎断气,他以微颤的声音道:“银弓是用来杀妖魔的你你竟敢拿来对付我” 扁见心痛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心中有魔的人,比妖魔更可怕!” 说完,他不管金刚的疾呼,抱起夜海棠,随着耶路撒冷冲了出去。 第十章 夜海棠躺在光见怀里,全身是血,空气流不进她的胸腔,那颗银弹正中心脏,她无法呼吸,张大嘴不停地喘着,只觉得胸口好热,可是四肢却好冷… 扁见不停地吻着她的唇,她的眼,想把她渐渐冰冷的身子温热,但仍一点用处都没有。/www、qΒ5。com\ “海棠!海棠!”夜芙蓉、夜玫瑰和夜茉莉守在她身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当光见抱着满身是血的海棠穿越空间回来时,当真把她们给吓坏了,那个调皮率性又自诩聪明无敌的老四,怎么会被弄成这个样子?她怎么会和…和什么魔王扯上关系? “快点,她的意识一消失,体内的魔性就会马上觉醒了。”耶路撒冷在一旁以法力为她止血,并频频催促。 此时,听见它会说话己经一点都引不起夜家姐妹的惊奇了,还有什么怪事不会发生在她们夜家?现在连海棠都成了魔王了! 扁见点点头,强抑住满心的惊慌着急,凝神以魔力將银弹吸出,只听滋的一声,银弹从伤处被吸出,落入他的掌心。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光见却发现夜海棠的伤口仍然流血不止。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急得冷汗直流,声音发战。 “老天…难不成…赫雷斯那家伙在银弹里下了血咒…”耶路撒冷惊恐地道。 “银弹里有血咒?”他愤怒地瞠大眼。 赫雷斯…赫雷斯居然也会黑魔法?他藏着那把银弹手枪是为了对付谁? 魔王?还是夜海棠? “什么诅咒?谁下了诅咒?”夜玫瑰颤声问。 “有什么法子?告诉我,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她?”光见几乎要疯了!眼见夜海棠气息愈来愈弱,他却束手无策。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她活着…”耶路撒冷沉痛地道。 “什么办法?” “让她觉醒,觉醒后的她魔力无限,这点小伤她有能力自愈。” “那就让她觉醒啊!”夜玫瑰急叫。 “可是一觉醒,她就成了魔王了。”它道出重点。 什么? 众人无不抽气噤声。 扁见尤其震愕得开不了口。 耶路撒冷的意思是…要让海棠活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魔王?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死…看你们是要要她现在死亡,还是让她以魔王的身分活着?”它又道。 “当然是要她活着!”夜茉莉哭道。 “可是海棠会变成魔王啊!”夜芙蓉伤心地捂住嘴,以免哭出声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海棠不过是调皮了些,才会对黑魔法感兴趣,她不可能是魔王的,不会的… “变就变,我不相信我们唤不回她!”夜玫瑰噙着泪,她认为只要海棠活着就还有一线希望。 “一旦她魔化,就不可能唤回她了,你们认识的海棠也等于不存在了。”耶路撒冷忧伤地补充。 “这么说…不论生与死,我们都会失去她?”光见心如刀割,他和她的爱,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可以这么说。” “不!不要,我不要,海棠才十六岁啊!苏菲亚是为了什么把这么狠的诅咒下在她身上?为什么?”夜茉莉从刚才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就对祖先的做法耿耿于怀。 “这不在苏菲亚的控制之内,人心的黑暗、堕落,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形成,当她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之后,想要弥补却为时快慢晚,只能用尽所有的办法来保护你们…”耶路撒冷叹息不已。 “杀…杀了我吧!”夜海棠挤出了一点声音。 “海棠!”光见弯下身,紧握住她的手,急白了脸。 “如果要我变成残酷又冷血的魔王…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她理性地要求。 “我不能…”他的心在哭泣。 “快…别犹豫…”她的力气即將耗尽了。 “不!”夜茉莉拼命摇头。 “别让她死!我不能让她死!”夜玫瑰扑上前,握住海棠的手。平常,海棠最爱和她斗嘴,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们不合,相反的,她也许是姐妹里最疼海棠的人哪! “快点决定,海棠已经快不行了。”耶路撒冷看了床上的夜海棠一眼,它确信她的意识就要消失了。 大家同时盯着她,顿时茫然无措。 扁见深深吸一口气,手一举,唤出银弓,他深情地望着夜海棠,忍着内心淌血的痛楚,暗哑道:“让我来动手吧!” “不!”夜玫瑰挡在他面前。 “玫瑰…让开。” 夜芙蓉呜咽地道。 “天哪!我不要这样…”夜茉莉也掩面痛哭。 扁见低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慢慢举起银弓,对准她的心脏,喃喃道: “我爱你,永远永远记住这一点…” 说着,他狠下心將银弓往她胸口刺去… 突然间,一只手握住了银弓,將锭放着蓝色萤光的长弓震离了光见的手,光见大惊,定眼一看,床上的夜海棠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那双闪着鲜红光芒的眼正盯着他,而她的嘴角则扬起了一道邪气的冷笑。 “海棠?”光见倒退一步,愣住了。 “海棠!”夜家其他三个女人都惊喜地大喊,但她们很快就发现她的不寻常了。 “可恶,慢了一步,快离开她!”耶路撒冷连忙警告。 但它的警告有点迟了,夜海棠如弹簧般垂直坐起,紫色长发一甩,几十根黑针倏地射向每个人,光见大骇,以魔力变出防护罩保护夜家姐妹,自己却被三根黑针刺中。 好强的力量!他暗暗惊慌,她居然能震掉他的银弓! “啊!海棠,你…” 夜芙蓉惊喊。 “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夜海棠环视众人,然后一使力,火红闪光顿时包围住她,就在这强大的邪火火之中,她胸前血止住了,伤口慢慢缩小,到后来连个疤也看不见。众人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女孩,已不是海棠了! 紫发,红眼,浅灰的肤色,全身的邪气… 她现在已成了…魔王! 扁见伤痛地盯着她阴邪的面容,怅然若夫,他的海棠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海棠一见他两眼失神,倏地以空气凝成气刀砍向他。 “光见,小心!”耶路撒冷连忙跃过去,撞开光见,又金光將气刀震开。 她邪眼一瞪,没想到这只猫居然力量不小,于是冷哼,“哼!你这只猫真碍事,等我魔力全部觉醒,再来好好收拾你们!” 一说完,她转身飞出窗外。 “海棠!”夜玫瑰追到窗口大喊。 扁见一个瞬间移动,追了出去,却在夜家的大门外,被七个人影挡了下来。 “狩魔人,你想对我们的王做什么?”李诺森然地嘲笑道。 “你们…”他皱起眉头,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王主动召唤我们来的,真多亏了你,让她完全觉醒了,哈哈哈…”魔法师沙坦扬声大笑。 他握紧拳头,视线越过人墙,看着立在他们身后的那抹火红的身影。 的确,都是他! 这一切混乱的起源都是他… “别和他罗唆,歃血仪式得尽快举行。”夜海棠凛然地道。 “是。” 七个魔法师同时转身向她恭敬鞠躬,之后,斗篷一扬,七人连同夜海棠就被一层黑幕吞没,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棠…” 扁见握紧拳头,仰首高喊。 夜空中,除了飕飕冷风,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他永远失去她了,这份失去所爱的痛,让他肝肠寸断… 耶路撒冷和夜芙蓉等人都奔了出来,伤心的程度比亲眼看见海棠死去还要强烈,与其让恶魔控制海棠的心,她们宁可她带着率性而开朗的灵魂离开人世。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夜茉莉忧虑地问。 “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耶路撒冷叹了一口气。 “你是指什么?”夜芙蓉看着它。 “猎杀她!” 三姐妹全变了脸色。 扁见心头一抽,五脏六腑全绞在一起。 猎杀海棠!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为了不让她作恶,为了让她的灵魂安息,唯有在妖魔们的歃雪仪式前將她消灭。”耶路撒冷铁了心道。 "歃血仪式?那是什么?"夜玫瑰光听这名词就发毛。 "妖魔们迎接魔王的仪式,在仪式中,七大魔法师將会让她喝下十三名处女的血,到时,她的力量將会更增强…” "喝生血?天哪…” 夜芙蓉晕眩地低呼。 “歃血仪式之后,真正的魔王就形成了,因此我们得赶在仪式之前猎杀她。” “仪式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光见问。 “明晚,星象中带煞,星月无光,他们一定会利用此一时机进行仪式。”耶路撒冷拾头观测着天空。 “等等…除了杀她,难道都没有其他办法唤醒海棠了吗?”夜玫瑰仍不放弃希望。 “除非奇迹出现。” “以我们的魔力也不行吗?”夜芙蓉问。 “你们也看见了,妖魔们人人惧怕胆寒的银弓她却轻而易举地將它震开,以她现有的强大魔力,你们不会是她的对手的。” “既然如此,光见也不可能打赢海棠…”夜茉莉担心地看了光见一眼。 “我是狩魔人,必要时,我会和魔物同归于尽。”光见平静地道,他想开了,失去海棠,他活着也没有意义。 “不…你不需要这样…”夜玫瑰终于明白他对海棠用情之深,心中又悲伤又疼惜。 “狩捕妖魔本来就是我的任务,如今,为了我最爱的女人,我更义无反顾。”他黯然地笑了。 他的苦笑,惹得三姐妹一阵鼻酸。 “没错,这是光见的任务,但我也该对这样的结局负责,我没有能力完成苏菲亚的托付,都是我的错…”耶路撒冷深深自责。 “不是任何人的错,这都是命…耶路撒冷,这是命运…”光见看着昏暗的月色,一说完,便沉痛地走回夜海棠的房间。 房里依稀还残留着夜海棠的气息,他独自一人坐着发呆,在这个小房间里,他首次对她表白了心迹,他忘不了她那时羞中带笑的娇容,忘不了她柔嫩湿润的**,更忘不了她古灵精怪的调皮眼神… 我的魔女啊!终究,我还是得亲手將你捕获。 扁见心里非常清楚,明晚的魔王狩,將会是他此生最后一场狩猎! 这晚的夜非常黑,非常阴。非常冷。 云层很厚,没有月亮,不见星光,大地仿如被黑暗吞蚀… 这是个适合举行祭典、星象中所谓的黑煞之夜,妖魔们早已聚集在祭坛前。七个异教邪派的巫师、魔法师、信徒,甚至连圣安中学那些被蛊惑的学生也都在列…大家都等不及要向新诞生的魔王致意。 不久,在众魔物的齐声欢呼中,夜海棠平空出现于祭台上方,她一身红色斗篷迎风招展,紫色长发如蛇般妖娆飞扬,一张冶艳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的魅笑,缓缓降临。 “魔王!魔王!魔王!”大家狂喊出一致的恭迎声。 她很满意这样的排场,右手一挥,祭台两边的火炬应声燃起了火,要时將整个祭坛映得光影摇曳,邪气幢幢。 魔众们轰然雷动,惊喜于他们的新魔王法力无边。 “各位,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呵呵呵,魔界將要开始反扑,我们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妖魔们的时代终將来临!让人类的心灵堕落吧!让他们陷入恐惧、不安、压力、迷惘,让他们沉溺于**、野心、争战之中,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俘虏!”她以娇脆的声音、惊人的气势及冷酷的表情宣示。 “好啊!”群众们激动地回应着,兴奋的呐喊直上云霄。 “但首先,在进行反扑之前,我们最该清除的敌人应该是狩魔人吧?”李诺建议着,不,他已放弃了李诺的躯壳,现在的他是魔法师席葛亚。 “对,杀了狩魔人,他们代代杀了我们无数的同伴,这一次,我们不该再放过他。”另一位魔法师也道。 “狩魔人哪…”她眯起眼,嘿然冷笑。“没错,他得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要不要派人去围剿他?” “不用,我相信,以他的个性,他会自动送上门来…”她早就料到,狩魔人绝对不会放弃今天这个好时机的,她有把握今天就能將他送往地狱。 “狩魔人对魔王心有所属,咱们倒可以好好利用他的弱点。”席葛亚对光见深恋着夜海棠的事了如指掌。 “那不是很好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猎杀我。”她哼了一声。 “我们最好赶在狩魔人出现前完成歃血仪式。把处女们带过来!” 七人之中心机最深的魔法师沙坦朝部众下令。 十三名圣安中学的女孩全身**地被带到夜海棠面前,她走上前,一个个巡视着她们,突然,她的视线盯上了其中一名女孩,霍地扬声大笑。 “哈…沙坦,你真懂我的心思啊!竟把这个姓左的女人也带来了。”她转头称许着沙坦。 “属下以为,您会想拿她出出气…”沙坦邪眼一飘,奉承地道。 席葛亚暗瞪了他一眼,太明白他想借着讨好魔王而当上护法的野心。 “很好,你够机伶。”她心情大好地走向左君薇,伸手一点,让她恢复了神智。 左君薇清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站在一群长相狰狞的人面前,马上掩住胸前惊吓尖叫。 “啊…” “害怕吗?你马上就要和其他女孩一样,被我咬断脖子而死。” 夜海棠凛凛然的声音压下了她的喊声,直灌进她耳里。 最新全本:、、、、、、、、、、 第十一章 左君薇僵硬地抬头一看,全身开始发抖,耸立在面前的竟然是夜海棠! “你…” 她战僳得连话也说不出了,眼前的夜海棠邪气逼人,尤其那双血红的眼瞳,仿佛要將她一口吃下的样子。\\www.qΒ5.c0m/ “哈!瞧你抖得不像话了,怎么,你的气焰嚣张不起来了吧?”她虽然觉醒了,可没忘记这姓左的在众人面前给过她难堪。 “你…你这个妖怪!你们…你们别得意,我爸爸…和赫雷斯主教…马上就会…带着教会的人…来这里了…”左君薇想说得有气魄些,怎奈她又冷又怕,早就吓得没力了。 “是吗?那正好,省得我一一去找他们算账,只是,很可惜,你可能等不到他们了,因为…仪式已经开始了。”她倏地欺近她,张开嘴,作势要咬她。 “啊!不要啊…爸爸…救我…” 左君薇被吓得大哭。 “哟。哭了耶!你就大声哭吧!最好把你亲爱的狩魔人也召来替你收尸!”她不再客气,揪住左君薇的头发,长长的指爪往她的脖子一划。 “哇啊!”左君薇痛号着,全身不停挣扎。 “嘿,这么有活力的血,太鲜美了…” 她舔了一下嘴唇,高兴地欣赏着左君薇的恐惧,接着,低头便要吸取她的血。 这时侯,一道蓝色的银光掠过暗沉沉的天空,来势汹汹地朝夜海棠的位置疾射而来。 “王,小心!是冰箭!”沙坦喝道。 夜海棠一个后空翻跃开,并顺势將左君薇推向冰箭的箭头。 “不要!”左君薇抱头蜷蹲着,放声哭喊。 但冰箭似是长了眼睛,在左君薇身前三寸便自动转向,斜飞向左,正中一名妖魔,当场將其化为烟尘。 七个魔法师立即护在夜海棠身边,沙坦怒叫:“出来!狩魔人!” 扁见的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以连续的瞬间移动变幻,惹得大家头昏眼花,席葛亚等人朝他的每个残像攻去,却全部扑了个空,光见则趁着他们离开夜海棠之际,现身在左君薇身边,一把將她扶起,急道:“你没事吧?” “光见!扁见!” 左君薇投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我先送你离开这里!”光见皱眉地望着夜海棠。 “她哪里也别想去,她死定了!”夜海棠见他和左君薇相拥,心头倏地燃起了烈火,一声怒斥,血鞭笔直朝左君薇窜出,狠辣地想將她打成碎片。 扁见连忙將左君薇推向一个时空走廓,送她回家,再以银弓缠住血鞭,终于和夜海棠面对面。 这二十四小时他是怎么挨过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的心痛了二十四小时,这一千四百四十分钟,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思念着她,所以他不敢合眼,他怕一闭上眼睛,他就会被痛苦淹没,就会失去了狩猎她的决心。 “怎么,才一夜,你变得这么憔悴?该不会是太想我了吧?”她讥讽地瞄着他。 “没错,我一直在想你…”他冷静地看着她,一再告诫自己,她已不再是海棠了。 “真的?”她开心地扬起嘴角,抛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 “我在想,该怎样才能亲手杀了你!”他把话说完。 她脸色骤变,双眼几乎喷火。“你想杀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份本事。” 话声刚落,她陡地欺近他,利爪戳向他的眼睛。 他俐落闪过,曲身侧翻,掌心蓝光如雨讽出,攻向她全身。 “王!”七个魔法师大惊,忙不迭地冲向她。 可是他们才刚跨出一步,就被金绿两道光圈弹开,耶路撒冷以它所有的力量设下结界,將祭台整个围起,隔离了其他人,让光见专心对付夜海棠。 “你们就由我来奉陪吧!”它停在半空,对着沙坦等人道。 “凭你这只猫,也想和我们和我们斗?”沙坦鄙夷一笑,忽地大喝一声,祭台旁的几棵树木全部连根拔起,灵活地以枝桠挥向它。 其他人也各以自己拿手本领对付它,耶路撒冷应付得有点吃力,但它绝不能让他们干扰光见,因此勉强苦撑。 而其他的魔众们,则交由夜芙蓉她们来打发,随后赶来的夜芙蓉、夜玫瑰和夜茉莉三人联手,將那群小妖魔逐一驱散。 三方对立,场面陷入了混乱,夜芙蓉等人难得遇上这么多的邪异妖魔,难免有些胆怯,但为了让光见狩捕海棠,脱离魔性,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这回,支持她们魔力的已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是血液之间互相呼唤的手足之情。 结界外厮杀喧扰,结界内却出奇的安静,光见与夜海棠这对原本互属的情侣,如今已反目成仇,一个成了魔王,一个则为狩猎魔王而来,不管谁赢谁输,这场仗终归是个悲剧… “狩魔人,使出你的全力啊!这点小法术可是赢不了我的。”夜海棠瞪着魔眼冷笑。 “我并不想赢你。”他哀戚地望着她。 “那你想怎样?”她挑高了眉,嗤笑。 “我要你的灵魂获得安息,我要用我全部的力量洗净你的心灵…” “哈哈哈…痴人说梦!你以为你办得到?我的心早就被你的背叛染黑了!让我挣脱包袱的人就是你啊!是你用可笑的爱情让我认清人性的弱点,让我明白再多的爱也比不上恨的力量,让我醒悟…唯有释放**和疯狂,才能脱离痛苦,得到永恒的快乐…”她尖声大笑。 扁见被她的话刺痛了,他才是让她陷入魔障的罪魁祸首! 都因为他的愚昧,都怪他不懂珍借她…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所以才由我来收拾残局。”他干涩地承认她的指控。 “你收拾得了吗?哼!我会杀了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她嘿然怪笑地念着魔王咒,其中的气刀曾让光见挂彩,这回,她要用这招让他流血痛苦致死! 空气在咒语中迅速凝结,几十片气刀在结界里旋飞,行迹诡异难测,刀刀都划向光见的要害。 扁见专注地闪躲着狂刀,并不时以银弓打掉那些凌厉的刀片,然而,银弓在多次的撞击后,竟开始裂碎剥落,银粉渐渐飘散,惊得他险些因分神被割中大腿。 “嘻嘻…早跟你说了,你打不赢我的。”她得意地控制着气刀,眼底全是疯狂的杀机。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银弓的威力果然不敌魔王,加上他的内心仍有些许的些许的眷恋,不让她如此嚣张狂妄,也许,该是他全力一搏的时候了— “再来啊!来杀我啊!”她狂笑地讥讽。 这情丝,该彻底切断了! 他拧紧眉,一咬牙,银弓回收进他体内,全身在瞬间爆出更大能量,一团蓝色幽光隐隐將他笼罩,他的眼瞳变成了银色,整个人气量提升了数倍。 “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他冷冷地说完,蓝色狂焰一扫,那些气刀一一化为乌有。 她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如此深藏不露。 “那就让我们好好打一回吧!”她也认了真,红火罩顶,举手还击。 两团正邪之火在转眼间快击了几十次,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但一次次交锋之后,黑魔力尚未完全成形的夜海棠终是屈于下风,一个不慎,她被他的腿踢中腹部,气焰散了五成,从半空坠落地上,当下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她痛得差点无法呼吸,心内更震惊于他那源源不绝的能量…… 原想再补上一拳,但他一见她吐血,不由得怔了片刻。 她瞥见他担优的神色,灵机一动,抬起头,以柔弱又无助的表情向他伸出手,“光见,你真的要杀我吗…” “你…”他内心大震,这样子…这样子的她分明就是海棠,不是魔王啊!难不成她已经醒了? “我好痛…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她茫然地看着他。 她…真的醒了?他迟疑着。 “光见,你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我?我…”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又咳出一大口血。 “海棠!”他再也忍不住,冲向她,將她扶起。 “我好像作了一场噩梦…”她靠在他肩上,看着他。 “别说话,很抱歉伤了你。”他微颤地抚着她苍白的脸颊,一时无法相信她竟然挣脱魔性而觉醒。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埋进他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边说着边浮起了一抹奸笑。 “我也以为你已经消失了。”他紧紧搂住她,激昂地道。 “我怎么可能消失?”她说着,指尖慢慢又化为利爪,然后高高举起,往他的背刺下。 这时,结界外的耶路撒冷发现她不怀好意,惊骇地冲进结界急喊… “"光见!”它以零点一秒的时间闪到光见的背后撞开他。 夜海棠那道利爪正好同一时间刺入,五根尖钻般的爪子就这么扎进了耶路撒冷小小的身体… “耶路撒冷!”光见惊吼一声,以气弹打向叫夜海棠。 夜海棠忙不迭地抽出尖爪,向后退开。 但耶路撒冷的血却在她抽离时喷洒而出,溅上她的脸,那温热的液体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的痛… 让她的心灼痛… “耶路撒冷!”光见一个箭步上前抱住耶路撒冷,伤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它…它竟为了救他… “别…别轻易…上她的当…你忘了…她是个…魔王啊!”耶路撒冷气若游丝地警告。 “都是我太心软…”他狞紧了眉,自责地道。 “不…是你太爱海棠了…我在想…你对她的爱…也许救得了她…”它淡淡一笑。 “不…我己经绝望了…”夜海棠连耶路撒冷都下得了手,那表示,她已经没救了。 “我帮不了你了…接下来…得靠你自己了…”耶路撒冷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断了气,身形化为空气,逐渐消失,它设下的结界也随着散去。 最新全本:、、、、、、、、、、 尾声:女婿愈看愈顺眼 扁见瞪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股气从心里不停地冒出,这一切…够了!懊停止了!他霍地转身,瞪着夜海棠,眼里跳动着怒火。\\www.qΒ5、c0m\ “我不会再留情了,我一定得消灭你!”他的手握得噼哩啪啦响,一字一句地说道。 夜海棠脸色有点发白,她不明白她的心怎么了,不过是死了一只该死的猫,她在惊悸个什么劲?不过就…死了一只猫!一想到此,一股热气毫无预警地冲上她的眼眶,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把她自己给惊得呆住了。 扁见看见她的泪珠,不为所动,冷厉地走向她,怒斥:“别再演戏了!”接着,他使尽全力窜飞到半空,流星般的火光一道道打向她,她依然怔忡地杵着,没有还手的准备。 “王!你在干什么?”席葛亚抢先赶到她身前,挡住扁见的蓝火。 “你在一旁看着我们替你收拾这个狩魔人吧!”沙坦也加入战局。 其他五个魔法师也不甘示弱,一一上了祭台,围攻光见。他们以七敌一,黑魔法全部出笼,光见虽然一一化解,但体力不断消耗,最后还是露出疲态,被沙坦的妖魔之权打中,翻落祭台。 “哈哈…狩魔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让你尝尝被箭射中是什么滋味!”沙坦大笑,手中现出一个类似银弓的武器,对准他射出一箭。 来不及闪躲的他硬是被利箭刺入左肩,他闷哼一声,踉跄地跌坐在地,血流如注。 一直呆望着这场残杀的夜海棠心又痛了! 她惊喘地揪住自己的心口,仍然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席葛亚见光见再也无力还击,有样学样地也向光见甩出一记黑鞭,在他背后抽出一长条血痕。 “唔…”光见痛得在地上翻滚。 夜海棠的心再次抽痛!泪也止不住地一直流。 接下来,魔法师们每攻击光见一次,她的心就痛一回,直到光见浑身是伤是血,她的心也痛得几乎化为碎片! 最后,当沙坦打算以假造的银弓猛砍光见的后脑,给他致命的一击时,一道电光击中夜海棠的心,在层层迷障的最深处,一个为爱深留的光源乍然迸裂,冲破了诅咒的恶念,击垮了含怨的恨意,烧融了所有的不满及私欲… 他们就要杀了她最爱的人了! 不!她不允许! 她绝不允许! “不…”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厉吼,那想挣脱束缚的强烈声音如核弹的震幅,以她为圆心向四周哗啦啦扩散,力量之大,所向披靡,万夫莫敌! 沙坦等人被震得纷纷摔落,心脉大乱,连其他妖魔们也都被震得粉身碎骨,或是惊慌逃脱,只有光见和夜芙蓉等人安然地立在原地,毫发无损。 狂风暴气持续了將近三分钟才停止,随着怒吼声远去,沙坦难以置信地发现夜海棠已恢复了原来美丽娇俏的模样,不仅她身上的魔性消失,甚且,她的身体还散发着惊人的神圣光芒! 扁见躺在地上,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夜海棠,几乎要以为自己作梦。 她…她变得不太一样… 五官比海棠成熟些,眼神也不似海棠的跳脱不羁,一脸的平静自在,睿智清朗… “"你…”沙埋喘着气,惊疑不定地和其他魔法师面面相觑,这…这是他们的魔王? “我终于挣脱了自己的诅咒了!所有的爱恨痴狂,都將不留痕迹…”她淡淡地说着,扬起了愉悦的微笑。 “海棠!”夜玫瑰大步走来,却怔怔地发现这人不是海棠。 “你到底是谁?”席葛亚抚着被那道声音震伤的胸口,惊问。 “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们…该全部消失了!”她朝七个魔法师轻轻一点,七道极光倏地打进他们的身体。 “哇啊!”七人痛号一声,竟当场化为七滩血水,渗入地底,永久遭到封印。 扁见震惊地看着她超强的法力,忽然醒悟了她的身分。 “你是…苏菲亚?” 夜芙蓉也大吃一惊,老祖先苏菲亚显灵了吗? 苏菲亚赞许地看着他,笑道:“是的,我是苏菲亚,谢谢你帮忙海棠解开了我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诅咒,狩魔人。” “你加在你身上?”夜玫瑰不懂。 “我的灵魂被自己的情恨拖累,辗转掳缚在海棠身上,除非解开它,否则將沦入魔道…真抱歉,连累了你们,也害苦了海棠…”苏菲亚幽叹地道。 “这夜家的魔力…的确害惨了我们…”夜芙蓉心悸道。 “我知道,所以,我来收回它们了。”她温柔地向三姐妹笑了笑。 “可以收回去吗?”夜茉莉看着她。 “是的,从此,你们將会平凡而幸福地过完你们的人生,而你…狩魔人,你希望继续守着与教廷的信约,狩猎魔人,还是要和你所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她转向光见,一脸审视。 “我只想和海棠在一起。”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很好,那么…你自由了!”说着,她伸出手,一道热源从他身上飞出,飘进她的掌心。 一瞬间,他的伤不见了,他的身体变得好轻松,连他的心灵也豁然开朗,毫无桎梏。 苏菲亚接着又分别从夜芙蓉和夜玫瑰,以及夜茉莉的身上吸出了某种能量,然后,她向她们道;“好好去过日子吧!我会永远为你们祝福…我的孩子们…” 说罢,她满足地笑着,转头低唤,“耶路撒冷!” 一只黑猫陡地出现在她怀中,喵呜一声,向他们晃了晃尾巴,随着苏菲亚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是奇迹! 是奇迹啊! 他们四人心有同感,夜芙蓉等三人忍不住抱在一起,欣喜若狂。 苏菲亚一离开,夜海棠的身体就软软倒下,光见立即上前抱住了她,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的情绪洋溢在胸臆间,久久难以平息。 夜海棠慢慢转醒,一睁眼就看见光见,她虚弱地阿:“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抚摩着她的长发,他喉中一度哽咽。 “我好累…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她闭起眼睛,依向他。 “睡吧!我会永远陪着你。”他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一切的混乱都过去了! 夜家的女人从此没有了魔法,但可以预见,她们將拥有比任何人还要多的幸福,圆满、知足地与所爱的人共度一生! 夜家依然是闹哄哄的! 老妈夜来香五十九岁生日,老大夜芙蓉和老公唐尧带着三岁双胞胎女儿回来祝寿;老二夜玫瑰由老公耿介陪着,挺了个大肚子风尘仆仆地从加拿大赶回来;老三夜茉莉和韩奇就住棒壁,早就在家准备一切美食,他们一岁的女儿则乖巧地在客厅吃着饼干。 至于老四夜海棠,直到六点才匆匆从学校回来,她已是个大学生了,也变得更娇艳动人,唯一没变的是那刁钻聪颖的性子,以及让人受不了的自负调皮。 她仍然是个异类,在大学里还是风云人物,不过,夜家的人已不会太担心她再惹什么麻烦了,因为,她身边有个能把她治得死死的厉害角色… 扁见! 不知是什么原因,有关“狩魔人”的记忆一下子全从所有人的脑里消失,除了夜家的女人,教廷、赫雷斯、金刚,甚至连左君薇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了,光见猜想,也许是苏菲亚的帮忙,让他解除了身上百年来的重担,现在,他不再受谁的支配,只要为自己而活。 当然,除去了狩魔人的身分,他变得一无所有,夜芙蓉大方地让他留在夜家,顺便帮忙照顾家中父母及顽皮的老四。 不过,这个点子可让夜海棠一眼就看穿夜芙蓉的居心,她不只一次向大姐吐糟,说她把光见留在夜家分明是变相的入赘! “是又怎样?你自己说好这个大任交给你就行了,不是吗?”夜芙蓉可不怕她不认账。 “魔法都没了,还入什么赘?”她哼道。 “就是没有魔法了,才更需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家啊!再说…光见长得这么俊,你不看好他,他可是会被别人抢走的哦!”夜芙蓉故意闹她。 她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还好夜来香也开通,女儿十六岁就开始和男人“同居”,在家里她看得到,总比跑到外头去胡来要好得多,况且光见成熟稳重,夜海棠在他面前乖多了,老实说,她还对这个未来女婿愈看愈顺眼呢! 扁见和夜海棠读同一所大学,两人同进同出,羡煞不少同学们,只是,在一起久了,难免还是会闹情绪,尤其是夜海棠,老喜欢和光见斗嘴,瞧,她一进门就没好脸色,肯定又和光见吵架了。 “怎么啦?臭个脸给谁看啊?”夜玫瑰吃着酸梅,瞅着她那一脸臭色。 “你管我?”她的怒炮开始乱射。 “咦?口气那么糟,又不是我惹你…”夜玫瑰翻了个白眼。 “别管她,等会儿她气就会消了。”夜茉莉了解地笑了笑。 扁见走了进来,三年的成长让他更俊包帅了,修长的体格衬着那张刚毅个性的脸,魅力十足,正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标准男人。 “海棠!”放好安全帽,他喊着正往楼梯重重踏去的夜海棠。 “我不要再和你说话了!风流鬼!”夜海棠没有回头,气呼呼地往前走。 “我说了,那个女生只是我的学妹。”他跟上去解释。 “她看你的样子可不像在看学长!” “人家要那样看我我能怎样?拜托,别无理取闹了!”他无奈地拉住她的手。 “我才不是无理取闹,那女生经常来找你,她存着什么心嘛?”她挣开他的手。 “你嫉妒她?”他挽手再抓住她。 “嫉妒?笑话,我干嘛嫉妒?”她尴尬地转头替自己辩解。 “你啊…”他用力將她拉向自己,揶揄道:“放心,你不用嫉妒任何人,我的心只装得下一个叫夜海棠的女人!” “少…少讲恶心的话!”她脸红地推开他。 “不说可以,直接以行动表示…”他陡地近,吻了她一下。 “你…” “不够?那再来…”说着,他將她拉进他的房间,给了她一个又狂野又热烈的深吻。 总是这样!天才无敌的美女总是被一个吻打败,夜海棠在心里叹忖,她这辈子大概都得这么和光见纠缠下去了。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突然,一声尖叫把他们吓得冲下一楼,夜海棠直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当她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时,连她也忍不住尖叫。 “啊!我的天!”芙蓉的两个女儿和茉莉的女儿正在玩着饼干和糖果,但问题是,她们的手都没有动,在她们天真的笑声中,饼干和糖果全飞在半空中,想吃哪个,哪个就掉进她们的嘴里… “是谁说夜家的魔力消失了?”四姐妹齐声惊呼。 呵!看来,夜家魔女的故事还没完没了呢! (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