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诡计》 第一章 灯红酒绿、喧嚣尘上的夜都市,霓虹闪烁的招牌灯,犹如天际高悬的灿星,一眨一 眨的向人招手。 由远而近的一辆黄色出租车打了个方向灯,速度缓慢的向前驶,最后在“晶平酒店 ”前停下。 前车门打开,一双黑色晶亮的皮鞋踩在地上,与灿烂的霓虹灯互相辉映,紧跟著一 道颀长壮硕的身躯下了出租车。 他伫立不动,忽然仰头望着天空,左手提著公文包,另一手则贴在酸疼不已的颈项 轻缓揉捏著。 “啊”男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真烦!为什么公司老是喜欢派他出差,公司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 派他这个三脚猫出来能有多大的效用,让他在一堆奸诈狡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之 中斡旋,弄得他七荤八素、一个头二个大还摆不平那些大人物,反而将他耍得团团转还 弄不清楚状况。 男人在心里万般诅咒,发泄心中的不满。只见方整端正的脸庞,浓厚有形的眉毛正 紧蹙著,双唇抿成一直线。 烦!出这趟公差,差点将他的小命给玩掉。 搔搔头,他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踏进电梯。 躁急的武陵带著又烦又闷的情绪走进公司为他安排的房间,1086号房。 将公文包向前一甩,在半空中划开一道漂亮的半圆形,继而坠落在柔软的羽洁被上 ,稳稳的平躺在被单上。 他随手扯掉领带,脱下让他觉得有如背负千斤重的西装外套抛向床,解开袖子钮扣 、领扣,逐一褪下身上的衣物,衬衫、皮带、裤子,沿著他走过的路线散落一地;然后 他走进浴室。 拿起莲蓬头,直让水往他的头际倾洒而下,顺而流过他宽阔的胸膛、平坦的腹肌、 精硕强健的肌理、发达的双足,最后在瓷面地板上汇集成流,全数流入排水孔。 走在最热闹的街,手机铃声让魅色停下脚步,他斜靠在被涂鸦的围墙上。 手爬过头发,如丝般光滑的柔顺秀发一一溜过指间,有几绺不驯的发逃离主人的掌 控,随风飞扬。 “喂。”魅色脸微扬,将手机贴于耳际,随意应了一声。 (魅,有客人指定你,无论你在哪里,马上赶到‘京平’,九点,1086号房。)男子 不容置疑的命令。 “嗯。”魅色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冷凝“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不等他响应,男子仿佛知道魅色还会说什么似的马上切断讯息。 魅色微仰起头,绝艳的脸上有著轻佻邪佞的笑容,眼神却深沉得可怕,冷凝的目光 投向一栋金碧辉煌、仿佛被金黄色光芒笼罩而隐隐散发出迷人晕?]色彩,成为最引人注 目的标的物。 晶平,他的买主正在那亮丽的酒店中等待他的服侍,他可真是热门,好似他天生就 注定吃这行饭,这完全拜他这张美得过火的容颜所赐。 为了生活、为了能自由的呼吸,他不得不吃这行饭,而他出卖自己的灵肉只为了挣 一口饭吃。一个孤儿要在这人吃人的残酷世界生活谈何容易,没文凭、没家世、没背景 ,只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拿什么跟别人争,处处碰壁的他感受到的只有人情冷薄的一 面。 这个无情的社会让他尝尽苦头,令他沦落到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在十四岁那年因 受不了饥饿,禁不住阵阵传来的面包香所诱引而犯下窃行,却被精明的老板逮个正著, 当场押著他就要扭送警局。 在紧要关头,幸好遇上秦君行,否则他就只好吃免钱的牢饭了,然而,秦君行也正 是让他一脚跨进这个行业、改变他一生的罪魁祸首。 能怪他吗?不行,算起来秦君行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但他将他拖进这行业的行为 ,在他眼里、甚至在他心中成了一种矛盾的思绪而左右他、困扰他。 他的职业说好听点是“男公关”明白一点就是牛郎,专门服侍一些独守空闺、不 甘寂寞的女人。 收回视线,魅色稍嫌薄弱的唇微微噘起,接著一个旋身,帅气的跳上他的银色跑车 朝那只隔一条街的晶平酒店驶去。 九点整,魅色毫不犹豫的推开1086号房,晶平酒店的十楼全属蜜月套房,房内的摆 设营造出一股淡淡的甜蜜感觉,但一踏进门的魅色根本无暇注意这些。 他转动墨黑深邃的眼瞳环视房内一周,微挑起眉,注意力全被地毯上四散的衣物所 吸引。 骆驼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还有褐色的皮带、黑色的长裤,及双人床上的西装外 套,这些属于男人的东西为何会凌乱的散落一地,却不见他的买主? 轻轻的水流声窜进耳里,俊?上的黑瞳闪过一道深不可测的光芒,他的唇角扬起, 含著一丝不屑。 这女人的胃口真大,除了点他之外还另叫了人,想来个三人行吗?但他却可不想奉 陪。 一个跨步很快的走到房门边,刚触及门把的他忽然顿住,本想一走了之,但他却心 念一转停在原地。 不行!他要给这个女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魅色改变主意反手将门锁上,每走一步就卸下一件衣物,等来到浴室前,他已一丝 不挂。 虚掩的门扉被使劲的推开,魅色?眼一看,倏地愣在原地,全身僵直的看着前方。 是个男人!好高壮的男人!那健硕的身材让魅色有著无形的压迫感。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偌大的浴室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应无第三者的存在。这 项认知令魅色心中不禁一寒,可恶!秦君行是什么意思,他今晚的买主该不会是眼前这 位高大威武的男人吧? 叫他跟男人搞,不如捅他一刀还来得爽快!魅色在心里大咒特咒秦君行,拧著眉, 薄唇锁紧,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样。 武陵呆愣的看着闯进他房里的呃男人,天!他从未看过男人长得如此美艳 的,若不是亲眼看到他胸前两颗微凸的粉色蓓蕾及双腿间的男性特征,自己很有可能会 将他误认为女子。 这男人的骨架匀称但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拧眉抿唇的表情,丝毫不减他 的美丽,反而更添一份媚态。武陵不禁当下咽了口口水。 “你”武陵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被魅色的话截断。 “她呢?”会不会是她的买主被眼前这位猛男满足之后已先离开,他暗忖著。 “谁?”武陵的脸上充满讶异之色。 “买你的人现在在哪里?”魅色质疑的开口,向他逼近一步。 “没有人买我啊!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他又咽了一口口水,他的靠近让武 陵很紧张,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小腿抵著浴缸边缘。 “这里是晶平1086号房对吧?”魅色不再前进,仰著头凝视大概高出他十公分,拥 有端正容颜的男人。 “呃是。”武陵有点迟疑的回答,清了清喉咙后又道:“这地方的确是晶平 1086号房,但你要找的人似乎不在这里,你要不要打电话向对方问清楚。” 他的睫毛好长,又卷又翘,这个发现让武陵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靠得过近的绝色 容颜不禁让他羞红了脸。 半垂著眼,魅色思索著他话中的真?,他很清楚自己并未搞错地点,不过这个男人 也不晓得他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导致发生这种不该出现的 错误? “你不知道‘旋夜’吗?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他快被逼疯了,这个男人会不 会是在装蒜,藉以戏弄他。 “‘璇?帧?闶撬?桥衫吹娜耍俊彼?恰拌?旨?拧钡娜耍克?镁牧θ床坏闷? 门而入、无法顺利取得合约的公司派来跟他做交涉的人?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听他的口气,魅色可以确定眼前这名高大的男人不但知道 “旋夜俱乐部”而且他更可以确定买主应该是他没错。 “太好了!你好,我是武陵,你能来我实在太高兴了。” 老天保佑,这个合约终于有了转机,既然他们有心派人来跟他谈,那表示他是不是 就有机会取得这个合约。 武陵沉醉在即将得到合约的喜悦中,根本就没发觉魅色的脸色益发深沉。 该死的秦君行,竟然安排他跟男人搞,又不是不晓得他最痛恨的就是迷恋他面孔的 无知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野兽,也不管他是男是女硬是要吃,那种人令他发指。 “你对我很满意。”魅色深沉的瞳眸半眯,射出危险之光。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怎敢说满不满意呢?”武陵喜上眉梢的说著,一点也未曾 发觉对方的不对劲。 “很好,看样子你似乎真如你所言般的愉快,那我也不能坏了你的雅兴,但你是个 男人大大的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没办法接受。”本想发飙的魅色,忽然想到秦居行说这 个人很重要,因此也不想太刁难他,只想全身而退。 “你没办法接受!等等,我有没有听错,你没法接受我身为男人的事实,你的意思 是这样对不对?”武陵激动的攫住他的双肩,力道一时未控制好。 “痛”魅色吃痛的呼喊出声。 “对不起。”武陵发现自己的逾矩,连忙放开他,但他肩胛处已出现十指红印。“ 我对不起。”他为手伸向他,却因他退缩的表情而僵在半空,然后尴尬的缩回手, 头垂得低低的。 “没关系,这点皮肉之痛算不了什么。”这人长得人高马大却意外的老实,这个意 外发现令魅色觉得有趣,不禁起了捉弄之心。 “等一下你会让我很舒服不是吗?我可是非常的期待。” 魅色意有所指地道。 但武陵一动也不动,氤氲的水蒸气冉冉上升,而气恼他的没反应及被秦君行出卖的 愤怒,涌聚成一股不可遏抑的冲动,魅色凑上前去,仰首印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吻,宛如青天霹雳的将武陵的神智震得七荤八素,倏地?首,瞠目结 舌的看向他。 意外!没错,就连魅色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相当的不解,他神经搭错线吗?怎会去 吻一名男人?这一定是场意外,就当作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不小心的出轨行为好了。他 在心里不断安慰著自己。 “你你为什么吻我?”他的唇瓣好软,好象软糖一般,好甜。武陵不自觉的直 盯著他润泽的红唇。 “你不喜欢?”他干嘛这样看他的嘴巴,上头沾了什么吗? “我当然喜呃当然不喜欢,同是男人怎可接吻! 太不伦不类了。”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吓得武陵急忙解释。 “只要是人都能接吻,为什么男人与男人之间就不能接吻,你难道不知道男人跟男 人也可以做ài?”魅色坏心的在他耳畔低喃。 “做做ài怎么可能!你在唬我对不对?”他的气息吹在他的颈项仿佛爱抚 般的轻柔,令武陵双肩一颤,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你不晓得?真的假的?现在还有像你这种绝种的纯情男子,真让我惊讶,难道你 还是处男?”真好玩,现今的社会混浊,打著灯笼都找不著的纯情男,竟让他碰上一个 。 “才不是,虽然只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我已经不是处男了。”他干嘛对他解释他是 不是处男,这种问题根本就不该拿出来讨论的,武陵方正的脸又更加的绯红。 “喔,你不是处男那就好办了,免得我还必须从头教导,那可就麻烦了!” “我不是处男值得你这般庆幸吗?”他是不是处男跟他们要谈的合约有关联吗?武 陵不解的看向他。 “你是不是处男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无所谓,反正只要我不接你这档生意就没啥关系 了。” 魅色说得云淡风轻,武陵却听得满头雾水。 他实在摸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地方风情,他必须入境随俗?看来他是 不是处男这件事很重要,虽然是扯不上关系,老实的武陵还是秉持工作至上的精神。 “我不是处男,我什么都懂,你不需要教我什么,请不要将我封杀出局,我会努力 做好,你再考虑一下好吗?”武陵低声下气的恳求著。 “我不能答应,你去找别人吧,或许其它人会很愿意跟你做,我是不可能的。”想 也没想,魅色一口便回绝。 他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跟同性做ài,除非他是同性恋或者他喜欢他; 否则教他如何撇下男性的尊严,心甘情愿的躺在男人身下? “求求你,你不能再多考虑一会儿吗?我真的很用心想要”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鬼话,你的要求我无法答应;若你觉得有失面子的话,尽 管冲著我来,不要找旋夜的麻烦。” “你言重了,我小小一个人物岂敢不自量力去惹我惹不起的人,只希望你能大人大 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去做的。” “你还要做?”魅色狠狠向他一瞪。 “我一定要做,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武陵挺起胸膛大声的说道。 “不可能。” 魅色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武陵,而武陵也目不转睛的回视。 魅色的心里非常生气与不爽,想不到这外表看似老实的男人,骨子里也非常的贱, 著实令人不齿,他转身就想走。 他才踏出一步,即被心急的武陵拉住左臂。 急忙也跟著踏出脚步的武陵,力道一时没控制好,强劲地将他扯向自己,胸口闷哼 一声,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他站不住脚,两人纷纷跌向蓄满水的浴缸。 水花四溅,激起无数的水珠洒落一地。 “你没事吧?”武陵询问被他紧搂在怀中的男子,生怕他有个万一,他可担当不起 。 “没事嗯”全身浸泡在水中,浑身湿渌渌的,还好有个垫背的,他才不至 于直接受到冲击,咦?怎么有东西顶在他的臀上“除了你的重型武器顶著我之外, 一切还算愉快。”太夸张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勃起,有异物在下的感觉总是令人不快 ,魅色因此起了鸡皮疙瘩。 “我没有武器啊!”话说到一半,正觉得奇怪的武陵会意过来的大叫一声,随 后轰的一声,一团热火直往脑部冲,差点脑充血。 他竟然有反应武陵被自己的生理反应给吓呆了,手足无措的他面红耳斥的推开怀中 的人,猛地跳起,随手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际,包裹住昂扬的欲望。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武陵弯腰结巴的道歉。 糟透了,他竟对男人有反应,是太久没有发泄的缘故,抑或他转“性”了? 魅色看也不看的慵懒站起身,水珠不断的从他身上滑落,激起朵朵珠花;他跨出浴 缸,被水滋润过的肌肤仿佛罩上一层薄膜,在晕黄灯光的照耀下益发柔美无瑕。 武陵目不转睛的直锁住那娇嫩柔皙的肌肤,仿佛被人定住身形般一动也不动。一阵 强烈的快感窜过全身,带给他一种异样的快感。 “武陵。”魅色不带感情的唤了眼前失了神的男人一声。 “啊!什么事?”乍醒的端正脸庞呆茫无神的望向对方。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德行吗?”魅色假笑的询问。 “不知道。”武陵呆呆的回道。 “那我描述给你听好了,听好,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色胚,眼睛色迷迷的直看 著我的身体,满脑子的黄色废料,龌龊、下流。”眼都快凸出来了,还看。 “我没有。”这句反驳的话语,武陵说得有气无力的。他又没有满脑子都装了 黄色废料,也绝无侮辱他之意。 只是,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美! “你的生理反应证明你在说谎,何须再狡辩。” “对,我的生理反应让我好象是在睁眼说瞎话,但这也不能证明我对你有遐想,你 也是男人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知? 何,武陵就这样莫名的生起气来。 “事实胜于雄辩,我看得很明白,你我心知肚明你的生理反应来自于我,这点你想 否认吗?”魅色瞥了他下腹的凸起一眼。 “对不起,我真的没这个意思,也绝无侮辱你之意,我就这样勃起了,在这种情况 下你要我说什么!好,我承认,你长得很美,若不是我看得很清楚你是堂堂的男人,一 定会将你误认为女人的。” “哼!”又多了一个瞎了眼的男人!“身为男人却被另一名男人说美,你作何感想 ?我知道我有多与?不同,不需你再多添一笔,这会让我觉得受到侮辱。”魅色越过他 走出浴室。 武陵呆愣一秒后也跟著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赞美对他来说是一种讽刺,使他 对他更加过意不去。 魅色拾起他的衣物一一穿回身上,他的动作非常快迅,等武陵出来时,他只裸著上 半身。 “你不用解决吗?”抓著上衣不动,却缓缓转过身来的魅色,朝著武陵开口。 “解决什么?”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武陵愣愣的问道。 “生理问题。”他道。 “啊!”武陵惊叫一声,方正的脸又浮现红晕,甚至连耳根子也火辣辣的烧灼著。 第二章 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到璇?值奈淞辏?得髁死匆庵?螅?淮你峥褪业群颉? 视线穿过玻璃窗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思绪漫游天际,枯等了整整一小时的武陵,来 这里之前的不安情绪已在时间的琢磨之下转为平静。 他想要见他,想要见那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倍的男人!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想 见他的渴望?!武陵仍然百思不解。 视线一落,三十九层楼的高度使得街景变得渺小,人潮如蚁,此时武陵不觉有些感 慨。 忙碌的人生啊,一睁开眼就是要动,他大学一毕业即投身职场,无雄心壮志的他甘 于做一个平凡小人物。 无奈造化弄人,进了“帆旌企业”后,他向往的平凡生活就此破灭,找了个能糊口 的业务员工作;不料,阴错阳差的替主管揽来一个大客户,从此被上司看好,前程似锦 ,职位三连跳,成了公司内部最被看好的人之一。 每每公司有难缠、棘手的case都会丢给他处理,面对客户有心、无心的刁难,他只 有强抑忍耐硬是撑下来。 每每阵仗难捱到他灰头土脸的想认输,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硬是将他的颓丧消除 殆尽,周而复始的直到今日。 正自怨自艾的武陵未发现有人进门,仍是哀声叹气,感慨自己的处境悲戚。 袁紫妍一进门就注意到眼前男人健硕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胸膛正是她所向往的温暖 怀抱。 第一眼她就知道,眼前的他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就是他! “你好,我是业务部经理袁紫妍,你是──”其实这本来不是她负责的案子,却因 总裁的指示,请她来解决这场合约纠纷。 公事繁忙的袁紫妍本想随便敷衍对方,让他枯等一个半小时也是她下达的指”令, 用意是想逼退对方,但──现在一切都改观了。她对他一见钟情,公事则成了接近他最 有利的桥梁,希望能为他俩搭起爱情的桥梁。 “你好,我是帆旌派来跟贵公司交涉的代表,敝姓武,单名一个陵字,初次见面, 请多多指教。”武陵伸出手与她交握,说的净是社交辞令。 一头的短发、锐利有神的眼,完全是一副干练、精明的女强人模样。这是武陵见到 袁紫妍的第一印象。 “请坐。” 袁紫妍率先坐下,武陵也在她的对面落座。 两人四目相接,袁紫妍芳心又是一震。她仔细端详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细微表情 都不放过。 她强烈的盯视著实令武陵坐立不安,见她没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先打破僵局,完成 自己来这儿的伟大使命。 “请问贵公司之前派出与我交涉的那位先生呃他──”不知如何为了的武 陵一时口拙。总不能以质问的口气说: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 “是这样子的,我们公司之前派出跟你交谈这项合约的同仁并不能负责这整件事的 发展,我才有权利决定,他们是代替这二天分身乏术的我暂时性先跟你谈,谈不谈得成 ,还是要经过我的同意。”十指交握,袁紫妍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听到她的回答,武陵脸上有著明显失落的表情,看在袁紫妍的眼中又是不一样的解 读之意。 武陵心想,不能再见到那个人的面,为何他会觉得失望呢? 想了又想,他还是想不透。不能再见到他的这件事,远远超过他想争取的合约,只 是他未发现到。 他似乎很在意这次合约的成败,只要她利用得当,相信能将他手到擒来。 同一会客室中的男女,两人心思各异。 “武先生,就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用餐,再仔细讨论这件案子的可行性好吗? ”艳红的唇漾出一抹动人的笑容,袁紫妍自信满满的看着武陵。 “就依袁经理之意。”武陵笑笑站起身来。 “叫我紫妍即可,别经理、经理的叫,怪生疏的,我可以叫你武陵吧?”袁紫妍也 笑着起身,她刻意走近他身边,试图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当然可以。”反应迟钝的武陵,一点也没察觉到袁紫妍的企图心,客气的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会客室,一路上袁紫妍拚命找机会接近他,拉近两人的距离。 单细胞的武陵,思考回路是一直线,根本无法看透袁紫妍明显的态度,一如往常小 心翼翼的应答。 而一场餐会下来,袁紫妍心里直骂武陵木头,对她的暗示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气 煞她了。枉费她用心良苦,真是一个大木头! 武陵回到下榻处时,已是午夜时分。 进了房门,点了灯,漆黑的室内忽而大放光明,他疲累的揉了揉眉心,眼睑半垂、 精神不济的走进浴室,完全没发觉床上异样的凸起。 吁了一口气,沐浴过后的武陵神清气爽,完全摆脱刚刚的委靡不振。 出了浴室,武陵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滋润了一下午 的不适。 果然是冰凉透心扉,整个人精神都提了上来,抛出空罐笔直落入床旁的垃圾桶。 “你回来了。”隆起的被单里传来略微低沉的声响,听起来闷闷的。 喝!是谁? 武陵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弹跳一下,惊惶失措的盯著发出声音的源头。 “是谁?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我才不怕呢!”壮大胆子的武陵,朝床边方向大 喝一声。 “是我,你以为是谁啊!”被单乍然掀起,一张绝丽容颜乍现在武陵面前,正是今日占据他整个思绪的容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门有上锁你又如何进入的?”武陵瞠目结舌的说著 。 掀开身上的被单,魅色慵懒的坐起身,目不斜视的盯著武陵瞧。 面对这样绝?的逼视,武陵不由得心惊胆跳。 “我是为了昨日的事而来的,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昨天是我跑错房认错人,若有 失礼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努努嘴,魅色说得是心不甘情不愿。 都是秦君行不讲清楚,让他搞错地方,得罪了人,谁知此“京平”非彼“晶平” 也,莫怪他会弄错。 害他直怪秦君行替他接了一个男客,还因此咒为他呢!想来怪惭愧的。 秦君行也真是无辜,平白无故地让他骂了一顿,两人还牛头不对马嘴的叫?好一阵 子才将误会解开。 昨日那位女客以为被他放鸽子了,直找秦君行麻烦,经过他的安抚、解释之后,才 终于消了她的怒气。 想来想去,魅色又是一阵气,他恶狠狠的看着武陵,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 “哦,没关系,我不介意。”武陵挥挥手表示不介意。 “你怎会知道旋夜的,你常常去那边消费吗?”据他所知,俱乐部里的人都没有接 过男客,他又怎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还如雷贯耳,今天我去见了你们经理,我们还一起用餐,顺便洽谈 合约。”武陵挨著床沿坐下。 经理?用餐?他怎么没听秦君行提过,魅色狐疑的挑起居。 “你认识我们经理?” “今天才认识,她长得满漂亮的,不过你是我看过最美的。”武陵老实的说道,讲 到他,脸还微微赧红。 ?7d亮?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会觉得阴险的秦君行长得漂亮?魅色忽然浑 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的眼睛脱窗吗?那个人值得你说他漂亮。”他不敢相信武陵的眼光,简直是逊 毙了。 “不会啊?我觉得她虽然看起来一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不过,老实说她也 长得不差啊。”他有说错吗?袁紫妍明明就长得很漂亮啊! “女强人!你疯了,用女人的形容词套在一个男人身上能听吗?我就说嘛,一定是 你的眼睛出了问题。” 魅色的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武陵一把火也跟著烧了起来。 ”你的神经才有问题,她明明就是女人,为什么你硬说她是男的?”武陵不甘示弱 的大喊。 “他身体的器官跟你我无不相同,都是带把的,他哪里像女人了,你瞎了狗眼错把 男当女。” “才不是,你胡说什么!她有著傲人的双峰及婀娜多姿、曼妙的身材,加上清脆的 嗓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是女人。依我看你才需要多配一副眼镜看清楚。”武陵也反 驳回去。 “胸部?”魅色的眼睛瞪得跟铜钤一般大,旋即在武陵的注视下大笑。 “你怎么了?”惊慌无比的武陵忙不?的跳上床,靠近笑个不停、却仍美得令人失 神的男人。 老天,最近他是走了什么运,接二连三的跟人鸡同鸭讲,看样子他跟武陵又是牛头 不对马嘴,乱接一通。 这情形他到是没遇过,乱有趣一把的,而且这个男人更挑起他绝无仅有的兴致;笑 容倏地敛起,魅色讶异的凝视著武陵。 “你对我好似很关心。”锁住他略显紧张的端正脸庞,魅色缓道。 “我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是这样。”武陵赧红了脸的别过头,不敢直视他 过分璀璨的眼。他的心脏坪咚的跳著,思绪乱成一团,就好象面线糊一般全糊了。 “是──吗?”魅色故意将尾音拖长,以便仔细观察武陵的表情。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当然也不是觊觎你的美色,纯粹是出自于对朋友的关 心。”红著脸,武陵抢先说明,以表示他的清白,他真的、真的只是觉得他太美了,美 得令他令他心动? 怎么可能!不会的,他对一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男 人动情。 武陵不断的说服自己,专心一意的,几乎没有听进他讲的话。 而他神游大虚的模样令魅色很不爽。他怎么可以在跟他讲话的时候发呆呢?简直就 是侮辱他,太可恶了。 要你好看,臭男人,你死定了。 “武陵!”魅色生气的怒吼。“什么事?”武陵被他生气的表情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弹起。 魅色缓缓的靠近武陵,他的动作很媚,表情很柔,在武陵墨黑的眼眸中他瞧见了惊 艳的光彩。 很好,他就是要这个效果,魅色禁不住满意的微笑;而这一笑更让武陵惊?天” ”人。 猝不及防,魅色趁著武陵呆愣盯著他时,俯身送上他红艳的唇。 他吻了他! 武陵一时错愕不已,整个人虚弱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魅色顺势压在他身上,发挥他的能力,吻得武陵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醉倒在他高超的 技巧之下。 吻男人跟吻女人没多大的差别嘛!不过底下人儿的技巧倒嫌生涩,舌头不太灵活, 满生硬的。可见他上过的女人寥寥可数,不似他经验老道,早已吻遍天下无敌手的技巧 ,大概没几个人能与他匹敌。 一吻完毕,险些缺氧的武陵拚命的喘气、吸气。想到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任由他温润 的舌尖不停的挑动他的舌与他嬉戏、缠绕,勾起他潜伏已久的情欲,让他久久不能自己 。 “你不说些什么吗?”经过约莫三分钟的沉默,魅色禁不住打破沉寂的氛围。 “说什么?”武陵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他吻他耶!他还想听他说什么?做出这逾矩的行为,为什么不由他先说他的举动 有何意义。 想破头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任性挑起他的欲望,却又自私的结束。 他是很老实没错,但他不笨,岂能让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他也是有自尊的。 “算了。”魅色一副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说话的口气,武陵听在耳里是非常的刺耳。 “你说什么为什么算了,你说了就算,你是在戏弄我吗?” 攫住他细弱的肩,武陵用力的摇晃。 “好痛!你抓痛我了。”痛楚让魅色忍不住伸手推他的胸膛。 “对不起。”武陵旋即放开他“要不要紧,很痛吗?” 他一脸愧疚的低垂著头。 “没事,抬头起来看着我说话,你是男人吗?不要有事没事的就低著头,真难看。 ”魅色用话激他。 “对不起。”随口又是一句道歉,武陵忐忑的抬起头,对上他悻悻然的眼。 “不要习惯对人说抱歉的话,会让人觉得你没个性。”魅色没好气地道。 “对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公事上常常被责?,才养成了这习惯。我会改 的,你不要生气。”差点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武陵警觉到失言,马上跟他解释缘由。 “我没生气,倒是很好奇你说的旋夜是什么东东。”同音不同字让他吃足了苦头, 说什么也要搞清楚那个害他不浅的东东是啥名号。 “璇?旨?挪皇悄愕墓?韭穑课?裁椿挂?饰遥俊蔽淞瓴唤獾匚实馈? “你到现在还没弄懂吗?有够钝的,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旋夜集团我连听都没听过, 而我口中的旋夜是一家公关俱乐部,里面的成员清一色全是男性,服务的对象当然就是 女人你庋?憔椭?牢?裁醋蛱煳铱吹椒坷锏娜耸悄悖你辉父?憬灰椎脑?蛄税桑? ”魅色一口气说完整件事的始末。 “俱乐部?!男公关?!”武陵大大吃了一惊。 “对,说白一点,我就是牛郎。”魅色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 “牛郎。”武陵咋舌。 眼前的他竟是位牛郎,直教武陵不敢署信。看他年纪轻轻,大约十五、六岁而已, 吻技已臻纯熟,想必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一想到这儿,他竟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看不起我。”他的口气令他有些难过。 魅色倏地坐起身,眼睛紧盯著他,想要瞧出他眼中是否有嘲讽的神色。 “我没有!你不要污衅我的人格。”武陵大声的道。 “那你是用何种眼光看我的,是轻蔑、嘲弄或者根本不在乎?” 魅色的神情肃穆,让武陵感觉到他的回答似乎很重要。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你的感受,职业不分贵贱,你做这行或许是逼不得已;你有 你的理由,我没有干涉的资格。”本想拥住他,但又觉不妥,于是作罢,他改由轻轻握 住他的手。 被厚掌包围的手,出乎意料的细嫩、光滑,武陵的心神不由得又荡了一下。 “我若赋予你资格,你要吗?”魅色问得很认真,因为他刚刚发觉,眼前这男人似 乎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心动了。 “我我不敢要,也要不起。”武陵松开了手,心猛然抽动一下,好痛,他的心 好痛。 “你懦弱,是在意世人的眼光,还是你对我没感觉?说清楚,好让我死心。” “你说得对,我是在意世人的眼光,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教我如河敢爱;你说 怯懦也好,我宁愿现在就扼杀对你初生的爱苗,也不愿将来后悔。” “你的想法太悲观,连试的勇气都没有,未来怎会幸福! 你扼杀掉的不只是你的,连我的幸福也被你一并扼杀。” 武陵心痛无语。 “你说话啊,为什么你不说话?”攫住武陵的肩,激动的情绪让魅色失去力道的指 尖都陷入他肉里。 武陵猛然将他抱住,却又马上推开他“原谅我”他不能,也没办法“我无 法接受你的感情”这样做对两人都好,没错。 可是,他的心好痛,他明白,他是爱上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敢爱敢恨的男子了。 承认吧,承认你爱他! 但社会道德与世俗伦常禁锢了他的想法,这道束缚使他失去信心与勇气去尝试这禁 忌之恋,成了爱情的懦夫。 “懦夫!”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掴了武陵一掌,立即跳下床,夺门而出。 他是懦夫,他说得没错,他甚至还不晓得他的名字,却爱上了他。抚著脸颊,武陵 兀自失神,暗暗自语,久久不能自己。 第三章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出了什么事?”秦君行看向推门而入的魅色,他脸上的冷肃 引起他的注意。 “没什么。”倒向柔软的沙发,魅色啐了一声。 听到这回答,秦君行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狯。“还嘴硬,可不要气坏身子,我可 会心疼的。” “心疼我还是心疼白花花的钞票,见钱眼开的家伙,不要将你的铜臭味传染给我。 ”魅色一手捏著鼻子,另一手却在半空中轻挥几下,好似空气中飘著令他无法忍受的气 味。 “谁不爱钱,只是我比其它人更贪心一点而已,这又不罪大恶极之事,何必说得这 样严重呢!” 若有人问他,世上他最爱的是什么,秦君行铁定毫不考虑的回答──钱。 “你这“一点”足以让世上每一个人趋之若骛,爱死了你的钱,却对你的人避之唯 恐不及。”魅色讽道。 在旋夜中,有谁不晓得秦君行的死要钱是大大有名,无人能出其右,连清扫的欧巴 桑都知道,而大大佩服他抢钱的德行。 “舍我其谁,我知道大家对我敬若天神,只敢远远的瞻仰,就怕亵渎了我;我那好 比莲花的君洁品性,使他们对我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秦君行自得意满的说著让人听 了会吐的话。 “少自夸了好吗?凭你这副德行想跟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媲美,劝你还是省省吧, 免得惹人笑话。本来情绪糟透的魅色,被秦君行这一搅和,忘了哀伤与怒气,不自觉中 将全部心思投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哦,你说错了,有君子莲之称的花怎会跟我不相配呢? 我觉得满相称的啊!你仔细想想,我的名字当中也有个君字“君”子之“行” 正巧符合君子莲其中所属的意义,你说是吗?”秦君行含笑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精 光。 “拜托,别让我今晚恶梦连连睡不著觉好吗?明明是贬损之语,就是有人硬拗成褒 奖,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简直厚?无耻。”真受不了秦君行的自满,他这个 人全身上下除了缺点一托拉库外,真的找不到其它的优点了。 “那是我会保养,我还用了来自深海的藻泥敷脸,效果还不错。我看你最近太过操 劳,肌肤都出现小细纹,你可以试试看,包君满意。” 若是有,那也是被你气出来的!“不用了,你老了,我还年轻,你留著自己用吧。 ”魅色不假辞色地道。 “不识货,算了,不与你这后生晚辈计较,免得落人口 实,徒惹一身腥。”秦君行假意的说道。 死小子,敢骂他老,咱们走着瞧,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秦君行心里暗忖。 “小孩子没事就赶快回家睡觉,免得惹人非议,害我吃上虐待未成年少年的官 司。”将烦字咽下口,秦君行选择适当的词补了上去。 “走就走,不然你还以为我老爱待在这边受你这只没人要的老牛荼毒。”吐吐舌, 魅色反将他一军,而且未待秦君行回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 望着晃动的门板,秦君行只能跟黑桧木门大眼瞪小眼,仰头叹气。 自二年前救了魅色之后,无谋生能力的他,让他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不小心的冒了 出来,别无他法下,只好让他从事只要“身体力行”的工作,不必再受他人异样眼光的 看待。 二年的相处,秦君行太清楚魅色的个性,他一向敢说敢作,做事勇往直前,一点心 事都藏不住,教人一眼即可看穿。 就好比现在的他,明明眼中盛满怒气及带著哀愁,仍嘴硬的不懂撒娇-更学不会发 泄心中的不满情绪,往往都让他费了好大的劲从中引导,免得他累积大多,得了内伤。 看来,在他的调教之下,他并没有进步,反而更严重了; 或许他已经发现他的作?,而有所防范也说不定。 真是棘手啊!这个烫手山芋要等到何时才能换人照顾,他好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他真是可怜夜深露重,秦君行边处理公务边继续自怜自艾。 回到花了他二年积蓄购置的公寓,在梳洗完毕,平躺在双人床上,魅色眼未合的直 盯著米色天花板。 想不到他第一次动心却换来绝情的对待,教他情何以堪,难道真是有情总被无情伤 ? 明明对他有意思,却又胆小如鼠不敢接受他的情,反而受社会道德、五伦常理所桎 梏。 没用的男人,他都不顾一切后果跟他告白了,他还耍大牌,以道德伦常?挡箭牌拒 绝他。 凭他的姿色可是有很多人抢著要,哪像他,明明心里喜欢他,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 事。亏他长得高大健壮,一点魄力也没有,完全没有男子气概,他是个懦夫、孬种。 可,他心里就是难过,气他不识货,但又舍不下他;付出的感情岂是说不要就可丢 弃的,他的爱情才没那么廉价。 不行,他不可以轻言放弃,幸福是要靠白自己去创造,一味空等是没有结果的,那 是最蠢的行为,他是最不屑的,不是吗? 若真的非得做到逼他正视自己的感情不可的地步,他也会去做!谁说爱情只求付出 而不问结果,对于这种痴情的行为他常常嗤之以鼻。 全天下的人若都笨到这种无可救药的程度,那天下的旷男怨女岂不将这世界给淹没 !一生中能遇到几次真心人呢?好不容易心动,而对方也动了心,他若不好好把握这次 机缘掳获他的真命天子,下一次,他可能会再等上一万年也说不定。 绝对要亲口听见他说爱他,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就这样办!打定主意后,魅色才安稳的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怎么了?哭丧著脸,失恋啦?”店内最轻佻的男子──伦常风重重的朝魅色的背 脊拍了一下。 “要死了,你下手轻点好吗?我的小命差点毁在你的手上。”揉著背,魅色不爽的 喊道。 “哈哈,不好意思,打痛了我们店里最娇弱的一朵花,这下我该怎么对秦君行那个 小气牢头交代。”伦常风假装恐惧的四处张望。 “我警告你,别再说我娇弱,风一吹就跟著倒,我只是比你们这些体格好得过分的 肌肉男瘦一点、矮一点,就活该让你们戏弄、耍著玩吗?”魅色冷凝著脸,眼神锐利的 瞪向他。 “哇!美人发飙,果然有问题,有问题。”伦常风每说一句就点一次头,他非常确 定今天的魅色出了问题,他看人一向很准,尤其是他,更能料得准确无误。 “疯狗。”魅色不太想搭理他,对伦常风骂了一句后又说:“不想理你,要乱吠找 别人去,好狗不挡路,别碍著我。”说完,他撤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别使性子了,你不理我还有谁会理睬我,除了你的心还是红色的,其余的人不是 黑心肝,就只剩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人秦君行了。”伦常风只顾著说话,完全没注意到 门开了又合上。 魅色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心里暗自窃笑,忍不住为了眼仍不自知快大 祸上身的伦常风。 有好戏可看了!抱著看好戏的心情,魅色坏心的没出言警告犹不知死活、滔滔不绝 地说著话的伦常风。 “你说谁吃人不吐骨头?伦常风。” 庞大的黑影从伦常风背后罩上,低沉的嗓音此刻却反显异常温柔的在他耳际响起,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恢愎过来。 “伟大的经理,你是哪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小的一声,我好亲自迎接你!”伦常 风一转身,马上将识时务的本能发挥至淋漓尽致,狗腿、阿谀谄媚的功夫更不在话下。 偷偷地,他狠狠朝魅色射了一记目光,魅色回给他无辜的一笑,看得伦常风牙痒痒 的,却又无可奈何。 死孩子,奸诈狡桧死爱钱的狐狸到了也不通知一声,还好他反应一等一,要不然, 哼哼岂不是被你这死小子给害死! “岂敢?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一步到医院接种预防狂犬病疫苗,免得被狗腿子的 你反咬一口,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物克一物的道理,完全反应在二人的身上。 伦常风敢怒不敢言,被嘲讽也只能一笑置之,反正也不必计较太多,忍一忍就过去 了。就这样,气极的伦常风又说服了自己。 “怎么,哑了?”待秦君行坐进沙发中,仍没听到伦常风的反击,于是他又说道。 将对手击到溃不成军、无法反击的地步,一向是他秦君行最拿手的,尤其当对手是 属于不知死活的人,越能激起他的斗志。 “没,你来得正好,看看魅色。”伦常风朝秦君行使了个眼色。 转移话题也是他的拿手把戏,怎可让秦君行一人独大! 接收到讯号的秦君行,好奇的转而打量魅色,红唇齿白、艳若桃李、风华绝代,不 过眼神飘忽不定,淡淡的愁绪出现在他双眉间,表情略带忧悒,像是沉浸在爱河中的男 人。 他恋爱了,了然于心,秦君行很快下了结论。 “你恋爱了,魅色。” 秦君行忽而冒出的话,让魅色吓了一跳。 “我是恋爱了,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甩我,让我唱独脚戏。”他毫不隐瞒的说出来。 “哇!你也碰钉子了,快告诉我是哪号人物,我好崇拜他能对你绝美的容颜免疫, 太酷了。”不是他夸大,魅色的魅力无远弗届,连城墙都挡不住;想想,还有谁不被他 那绝丽的容貌电到的。 “他是懦夫、孬种。”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魅色出口就骂了二句,让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耶是我没睡饱,还是我耳朵没清干净,请容我讲一句话,你心上人的性别, 跟你、我、他都相同吗?”他有没有听错,会被骂懦夫、孬种这种不甚文雅的名词,难 道对方也是个男的吗? 一旁的秦君行只是默默不语,亦无视伦常风向他投射过来的一记疑惑目光。 “他是男的。”魅色看了二人一会儿后,才缓声说道。 “男的?!”伦常风不由得提高八度音的尖叫一声。 他脸色愀变,弹跳起身,默然的走到魅色跟前,倏地抱住他。 “太棒了,魅色,你要牢牢的捉住他,千万不要让他给跑了,他可能是这个世上唯 一仅存没有煞上你的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攫获他。”伦常风唠叨的对魅色耳提面命 、加油打气。 矮他一截的魅色,螓首被紧压在他厚健的胸膛中久久无法呼吸,他努力的推挤他有 如钢铁条般的手臂,拚命吸取新鲜的空气。 “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他才刚开口,伦常风又铁臂一缩,让他差点煞了气。 “魅色,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别客气。”伦常风大剌剌的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脊 ,引来魅色闷哼一声。 伦常风这只蛮牛是想勒死他啊!害他差点窒息,背部还受到重击,这下肯定又瘀青 一片了,可怜他瘦弱的身躯不堪被凌虐,已是伤痕累累。 “我我”他有苦难言啊!谁来阻止他,快给他氧气。 “你你怎样?”伦常风学起他说话的语气。 “伦常风,你是想勒死旋夜的摇钱树吗?还不放手,魅色快没气了。” 听到秦君行不高不低的语调,伦常风背部生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放开魅色。 “嘿嘿!我是闹著玩的,你可别乱安罪名给我,借机扣我的薪资。”不瞧一旁猛喘 著气的魅色,伦常风注视著一脸狡狯的秦君行。 “放心吧,你的薪水袋目前还完整无缺,不过”秦君行沉吟一声,笑而不语。 设陷阱让他跳,他又不是笨得可以,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这次可是学聪明了, 不会再笨笨的朝他挖好的坑跳下去。伦常风转而对魅色招招手。 “魅色,来,我们不要理他,快告诉我你跟你心上人的情事。” 魅色还末开口,秦君行就抢先一步发言:“不过就是有人不识好歹,一再的惹火我 ,逼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给无视于我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以示警戒。” “哈哈,经理你所言甚是,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那么多,可怜我家有老 母,还有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小毛头,他们都需要我拿钱养,请高?贵手,给小的一条生 路吧!”潜藏在伦常风骨子里的贱性子又抬头,他像只狗对主人摇尾乞怜。 ”你说的可是穿金戴银、身著华服、性情刻薄、身子却健朗不像是六+岁老人的伦 夫人,还有你十几个吸金情人、红粉知己。”魅色在一旁凉凉的道。 “魅色,你不要坏我好事,闭嘴,闪一边去。”可恶的死小孩,不是陷害他就是扯 他后腿,气死人了。 “伦常风,我希望你五分钟内不要开口,可以吗?”秦君行尾音加重,警告意味浓 厚。 听到这句话,伦常风的表情是忿忿不平,但却有如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没办法,拿人薪水的,命令当然要遵从,万一不小心惹火龙?,那可就吃不完兜著 走。 于是,他往旁边走去,准备纳凉去了。 “魅色,我有话问你,过来这边坐。”被伦常风这一闹,害他差点忘了正事。 远离战火,站在角落观虎斗的魅色,因秦君行的叫唤而走上前去。 这场闹剧落幕,战败的一方伦常风被发配边疆,正愤恨咬牙切齿的瞪视著唇角噙笑 走向秦君行的魅色。 “你要问什么?”坐下来后,魅色纳闷的问道。 “问你烦恼的事。”秦君行直接点明。 “哦你想知道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全部。” “除了他的名字叫武陵之外,其余的我也不知道。只晓得自已对他动了心,我告白 了,可却被他断然拒绝,因为他不想负担成尢同性恋后伴随而来的异样眼光及指指点点 。”想到这儿,魅色不自觉的伤感起来。 “可是我绝不会放弃的,无论谁说都没用。”看了秦君行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一眼, 他又附上一句但书。 “没有人会阻止,大家都很乐意看你追求幸福,对像是谁不重要,但前提是,必须 要你对他有感情,而他有对你有意,你情我愿。而且有谁会不知好歹阻挡别人的情路, 那可会遭天谴。”秦君行语重心长地道。 “他是对我有意的,思想却很迂腐、古板,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他如灌了水泥般坚 硬无比的顽固思想。”魅色懊恼的说著。 “我有办法。” 突然插入的稳重嗓音,让在场的三人全都望向站在门边、顶上抹得油亮、梳得一丝 不苟的发型、身著深色西装的严峻男子身上。 “下流!”伦常风见到来人,忘形的大喊。 “闭嘴,要我说上几百次,我叫夏子流,不是下流。”推了推鼻端的黑色镜框,肃 穆的脸一沉,夏子流不悦的瞪向伦常风。 伦常风不以为意的跑过去搭上他的肩“有什么关系,夏子流简称下流,而我是风 流,下流的你跟风流的我岂不是绝配?”他嘻皮笑脸的解释。 太好玩了,夏子流一板一眼的个性真对了他的脾性,戏弄才刚入行只有二个月的他 ,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算了,我不想理你这种无耻之徒,走开,不要碰我。”个性正经、有点洁 癖的夏子流,视伦常风?蟑螂般的嫌恶。 挥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臂,夏子流快步走到秦君行及魅色跟前的沙发坐下。 才刚坐下,伦常风就像牛皮糖般挨在夏子流身旁坐下。 “离我远一点。”这讨人厌的家伙看不见他眼中的嫌恶吗? “不要,我偏要坐这里,沙发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伦常风义正辞严的道。 “坐就坐,不要贴着我。”明明开著冷气,这家伙为何体温高得烫人,而他额际的 发还微湿呢! 伦常风一点移开的意思都没有,不动如山的贴着他沁凉的肌肤,闭起眼感受。 就是这种感觉,他微热的肌肤一熨上夏子流冰冷的肌肤,随即?生一股透人心脾的 冰凉,好舒服,就是他这比常人还要低的体温让他迷恋,流连忘返。 “咦!”感觉好象不太一样,正享受这种感觉的伦常风偏头看过去“喝,魅色, 你坐在对面好好的干嘛跑过来我这边参一脚?”他板起脸来瞪著大剌剌挤进他与夏子流 之间的魅色。 魅色睨了伦常风一眼,不屑的别过头转向夏子流“子流,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告 诉我。”他面露焦急催促道。 “哼!那个呆子会有什么好办法,依我看,听我的话准没错,非常时期有非常作法 ,魅色,狠一点,霸王硬上弓,还怕他赖掉吗?”伦常风轻佻的朝转过头看他的魅色抛 了一记媚眼。 “霸王硬上弓”吞了口口水,魅色不确定的重复一句。 “对,上了他之后,逼他负责任,他一定会娶你,这样一来不就如愿以偿了, 哈哈。”伦常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续道。 “这样好吗?”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直看着其它三人。 “我赞成。”秦君行开口附和,这个主意虽荒谬,却也不失?一个好法子,最简易 速成的方法。 “经理”魅色诧异的看向秦君行。 “放胆去做吧!反正他也对你有意思不是吗?你们之间若不加点催化剂是燃不起来 的,郎有情、君有意,成就一桩美事,何尝不好呢?”若是成功的话,这烫手山芋就可 换人照顾,那个叫武陵的家伙就请识相点,准备接下我送给你的礼。 “我还是先听子流的办法后再作决定。”不想贸然行事的魅色,转而期待的看向夏 子流。 此时夏子流接收到来自二方不同的视线,刻意不理会越过魅色而射来的那道炙热目 光,朝秦君行颔首一下,示意他知晓了。 “真不幸,我的想法跟这位无耻之徒的想法倒是相同。” 夏子流遗憾的说道。 “魅色,不用考虑了,上了那位仁兄,他就是你的人,包准他逃不掉的。”伦常风 在旁不停的煽风点火。 魅色认真的思考一会儿,随即下定决心的开口:“我决定了,霸王硬上弓。” 脸上淡然的秦君行,心里头则是暗爽不已,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伦常风轻佻的笑容却不是朝魅色而发,他的注视轻易越过魅色,灼热的视线直往板 著脸的夏子流烧去。 右侧的脸颊?生熨烫的炙热错觉,夏子流故作毫无所觉的直视著秦君行笑得很贼的 模样,仿佛是只偷了腥的猫。 四个人所处的同一空间,流转著迥异的思绪。 第四章 霸王硬上弓,听起来或许很卑鄙、下流,甚至肮脏。 可是如同伦常风所言,非常手段用在非常时期,想必他的苦衷是能够被了解、通融 的。 他不是爱情的常客,若错过这次,有可能会变成爱情的过客。 从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在动心的那一刻却又马上失恋,满腔悲苦诉不尽,情路注定 坎坷难行。 然而,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端看自己如河去做,结果是如何,甜的、苦的,只 有亲身尝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一见钟情后如何继续,更是一个大难题,想要这段情持续到永远,是他的奢求吗? 一旦下定决心,他便不让迟疑、退却的种子萌芽,阻挡自己的前进。 伫立在距离晶平酒店十公尺远的魅色,呆愣的望着眼前辉煌亮丽的雄伟建筑足足有 十分钟之久。 五光十色的霓虹掩不去他的光彩,成了陪衬的配角,在魅色的四周已有不少人驻足 。 人,渐渐聚拢成群。 窃窃私语、大声赞叹的声响,全来自脸上挂著迷恋、爱慕,有著痴醉眼眸的人口中 。 刚与袁紫妍分手的武陵,回到酒店时,被眼前的景观给吓到,他傻眼的看一幕。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武陵也不例外,他在人群中穿梭,窜到最前面,蓦地到这可笑 的情况。 会心一笑,武陵并不知他这笑容由内而外舒缓了他今日紧绷的情绪,更没察觉自己 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忽而跳动,因他而安心。 张口正想要喊他的武陵,猛然煞住脚步,笑容冻在嘴角。 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没告诉他,而他根本就忘了问,这个认知让武陵深受打 击。 他来这里做什么?两人不是结束了吗?只是,用结束来形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 不会太奇怪了点?因为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 唇角漾起一抹苦笑,目光投向那呆呆出神、依然美丽无比的俏人儿,这一眼饱含著 深情与浓浓的爱意,背转过身,武陵选择沉默的离去。 在武陵离去的同时,魅色回过神,匆匆忙忙的推开人群,无视众人艳羡的目光,快 步进入晶平酒店。 两人距离越拉越远,心的距离犹如天边的星遥不可及,谁都碰不到。 他们之间的爱情或许就像两人背道而行般,不会有交集。 彼此陌生的两人,?生了一见钟情,奈何注定是分离的结果,是上天的安排?抑或 是命运的捉弄? 深夜里,传出一记紧急煞车声,清晰可闻,令人心惊胆跳。 一名女子匆忙跳下车,车门愤力甩上,发出好大的碰撞声,不过女子不以为意的快 速冲进“知情酒吧” 凌晨一点十分,正准备就寝的袁紫妍接到一通来自知情酒吧的通知,因他们在那男 子皮夹内发现她的名片。 依酒吧人员形容那醉倒的男子容貌,她的脑中即刻浮现武陵端正的容颜。 果然没错! 倒卧在吧台前醉醺醺半睁著迷蒙眼睛,及身上有浓厚酒臭味的男人正是武陵。 “不好意思,添了你们不少麻烦。”袁紫妍怀著歉意,快步走上前朝一旁照顾武陵 的男子轻声道。 “他酒品算不错了,醉了只是沉沉睡去,不像有些酒品不好的人一喝醉就发酒疯, 闹起来可不得了。”长相清秀的酒保一见来人是名美艳的女子,眼睛顿时发亮。 “麻烦你结帐,还有能帮我扶他进车里吗?”袁紫妍从皮夹抽出一叠千元大钞递给 他。 他有什么心事,必须跑到酒吧喝个烂醉,袁紫妍心里纳闷的想着。 “好的,没问题,请你等我一下。”结完帐之后,酒保跟另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说 了一声后即绕到吧台外。 两人合力撑起武陵高大健硕的身躯,好不容易才将他塞进车子的后座。 “谢谢你们的帮忙。” “不客气,?美丽的女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袁紫妍但笑不语,再次向酒保道谢之后,坐上驾驶座,车子旋即狂吼的驶离。 武陵的重量、高壮的身材在在令袁紫妍倍感吃力,一人独自拖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武 陵,在将他送上她的大床后,她已是气喘吁吁。 床被他给占去,她今晚睡哪里?打地铺吗? 才不要,她明天一早还要赶到香港去开会,今晚被他这样一折腾,骨头都快散了, 若是又在沙发上窝一晚,那岂不是要她的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会招来非议,不过,若武陵想歪了,不是刚好正中她的下怀? 反正她早就认定非他不嫁,两人迟早会发生亲密关系,何不趁此机会弄假成真。 酒后乱性,他想赖也赖不掉。 袁紫妍做事一向干脆俐落,绝不拖泥带水,主意打定后,她便卸下全身的衣服,打 算来个弄假成真。 浑然不知她有不轨意图的武陵任由袁紫妍脱去他的衣裳,吻上他的眉际,娉婷的身 段紧靠他强健颀长的身躯,浑圆更贴上他厚实宽阔的胸膛。 恍惚间,武陵睁开了眼,眼里一片迷蒙仿佛罩上一层瑰丽的色彩,教他分辨不清真 假。 蒙胧中那张绝美的容颜,巧笑倩兮的靠近,他的心猛烈的跳动,随著他的逼近,激 动的心好似从胸中跳出般的炙烈。 妖异的美丽魅惑凡间的人,无人能幸免,武陵受蛊惑的伸出手,摔不及防的反手将 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压在身体底下。 他很早就想这样做了,不知是在何时有了这个想法,或许是在两人相见的那一刹那 就?生的念头。 拚命压抑自己脱轨的感情,思绪却像脱了?的野马再也控制不住,那些无形的束缚 、道德伦理,全被这张绝美的容颜给轻易摧毁。 他无力抵挡这如排山倒海的欲求,也不想再压抑,任由又急促又汹涌的情潮将他给 淹没。 让他灭顶吧!这一刻他心中的渴望像万蚁钻心,难受得紧。 情感压过理智的堤防,情潮如水涌上,而他是在情海里泅水的男人,渴望爱人的拥 抱,跟他一起在爱河中沉沦。 是的,他爱他!武陵终于面对自己的心承认爱他,爱这个令他如痴如狂的绝色男人 。 火热的唇主动寻找到相契的另外一半,缠绵著;双手也不停的摸索爱人迷人的肌肤 ,手拂过之处欲火也跟著点燃,没有一处不是灼烫炙人的。 袁紫妍在武陵的爱抚下如同已著火般,浑身燥热不已。 一记记蚀魂的蠕动,一声声催人躁动的呻吟,两具裸程交缠的身躯分不开似的黏在 一起,就像是一团火,再也分不出彼此。 在武陵进人袁紫妍体内的同时,他的口中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句深情的呢喃:“我爱 你爱你。” 随后武陵忘我的朝那狭窄的甬道奋力冲刺,他的情、他的爱全在这一道比一道更强 而有力的抽送中,传递给他的爱人。 今后的生命里,已有了他的存在,回忆不单只有他自已,而且还有他在一旁陪伴著 自己,他将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挚爱。 最爱的人是他,永不分开高潮中,武陵睁开眼,眼中闪过他的面孔,是他的错 觉吗? 他好象看到他在哭! 为什么? 来不及问出口的话在高潮来临、一阵痉挛后,武陵在对方的体内洒出浓浊的液体 他想撑起疲惫的身子,睁开眼睛仔细看他,问他为什么流泪,是他太粗鲁弄痛了他吗 ? 武陵想告诉他,下次不会了,他会温柔的,不再让他的急切弄疼了他。 无奈在酒精与体力双重消耗之下,已无余力的武陵失去神智,整个人瘫在袁紫妍身 上,昏睡过去。 不要流泪,他看得好难过。这是武陵沉睡前唯一的记忆。 这可能是魅色最悲惨的一天。 冷清空寂的室内与他此刻的、心情相符合,寂寥、落寞。 等了武陵一夜,魅色这才晓得原来夜如此漫长,等待的滋味这般难受。 从黑夜到白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煎熬好似这长夜漫漫的精神折磨。一夜空等 ,他从忐忑期待到痛苦难耐的心情,渐渐蚀去他的勇气与信心。 武陵一夜未归是事实,细想,一个男人一整夜都没回住处那代表什么? 他在别的地方过夜,是有了亲密的爱人,还是为了躲他? 无论是哪一项,他都无法接受。 武陵的一夜未归让等了他整夜的魅色大受打击,一时间,他无法接受他可能有爱人 的事实,这教他情何以堪! 整夜坐在沙发上的魅色神情木然的站起来,唇角绽放一抹凄凉的笑容,离开了这冷 寂清静的无人空间。 恶梦! 他在作梦,这一场令他心惊胆跳的恶梦只让武陵想赶快清醒,回到现实。 一直不愿相信的梦境竟是如此可怕,放眼望去,陌生的房间、凌乱的大床,及熟悉 的人,一切如此的真实、显明,教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实不是他以为的梦境。梦那么的 美,他隐约还记得他肌肤的触感是多么的柔细光滑。 可是,人物一换,整个感觉都走调了,如同走味的咖啡,令人难以下咽;他想,或 许眼前的一切只是梦的延续。 他想尽办法告诉自己这是梦境,但仍徒劳无功;不是梦境,摆在眼前的事实直逼得 他无法否认自己──酒后乱性。 想不到他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武陵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放声狂笑,笑得眼泪从他眼角泌出, 他仍继续放声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了悟自己的感情之后,上天才又跟他开这一场恶劣的玩笑?在 他确认爱上他的同时,却让他上了其它人的床,还发生该死的亲密关系。 床上的那一片红渍,代表了他该负的责任与他深深的愧疚、自责。 一夜风流,他失去爱人的自由,换来困住他爱情的牢笼、一生的枷锁。 顿时他了解到为何会看见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泪流不止,泪是对他的失望,更是深沉 的绝望。 再也触不到他的爱,他失去爱他的资格,他怎能再沾染那无瑕的美。 他没有资格说爱他了。 哈哈思绪错乱濒临疯狂的边缘,他胡乱将衣物套上,踉。跟跄的走出袁紫妍的 住处。 他忽然记起,袁紫妍去香港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武陵,我们的关系不比从前了 ,我会尽怏将合约搞定,你放心,我回台湾之前会处理妥善,你不用担心,等我回来, 我们再讨论我们之间的事。 话一落,袁紫妍轻轻的在他唇上一吻,不过他没有反应,因为当时他脑袋一片空白 ,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吓傻了。 她飞快的转身,面带微笑的走出他的视线之外。 她这一走,也带走了他的自由。 他,心如刀割。 “唷,我还以为你今天休息,怎么你今天还能来上工,看样子昨天你心上人未能满 足你喔。”走进休息室,看见意想不到的人,伦常风兴起调侃之心。 “没有。”魅色低垂著头。” “没有!是他没有满足你的需要,还是你没有霸王硬上弓?”伦常风诧异的猜测。 “是后者。”魅色一径的低著头,不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魅色你快说清楚,我的办法怎么可能不灵光。”拉起魅色,伦常风逼 魅色面对他。 只见他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失去了平日的风采。怎么,世界末日到了吗?一夜之 间他的容颜已憔悴不已。 “我不知道。”挣脱他的束缚,魅色刻意不去看他。 要他说什么,他根本无从说起。 “你没去找他。”伦常风灵光一闪的说道。 “有。”他答得简洁有力。 “有!那是你临阵退缩,没使出我教的那招。”伦常风猜测著。 “不是。”他头如博浪鼓般的摇著。 “不是!拜托你,都什么时候了,平常的你话也不嫌少,怎么今个儿惜字如金?”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心急如焚的伦常风没兴致跟他玩你来我往的猜猜游戏,干脆 直接问他还快得多。 “我等了他一夜,他没回来,你的霸王硬上弓根本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哇!人没回来,上哪儿去了?” 伦常风无心的一句话,正巧刺中魅色的心窝。 他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可是,有谁能告诉他答案。 “我不知道。”他神色黯然地道。 惨了,他说话怎么不经大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伦常风暗自责著。 “哈哈!说不定他家有急事,紧急将他召回去也不一定,你别净往坏的方向想。” 哈哈!希望他这样说有用,至少不要让他往死胡同里钻就好。 “是吗?”他也希望如此,可是“不要想太多,脑筋会打结的,不过瞧你担心 的模样,依我看你今天还是提早下班,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不就得了。” 这事还是问本人比较清楚。 “可是”他好怕听到答案。 “别可是了,尽管去,假我会替你请的,放心去吧!”伦常风用眼神鼓励他,并推 了他一把。 “谢谢。”魅色向他颔首。 “自家人何必客气,省省吧!”伦常风潇洒的说。 助人一臂之力的感觉还不赖,他暗爽著。 “那我先走了。”魅色也不再客气的向他道别。 “加油,别忘了霸王硬上弓哦!”魅色临去之前,伦常风还不忘提醒他。 不过,他好象看到魅色脸红了,真好玩,入行二年了,仍是纯真无瑕;哪像他活似 个大污染源,自己的心是黑的,也将别人给污染了。 出淤泥而不染的应属魅色这朵绝艳无尘的白莲。 退房?! 怎么会,为什么? 来到晶平酒店,魅色直接上了十楼,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下楼至柜台询问,得到的答案竟是武陵已退房的消息。 如青天霹雳般,脑中的思绪一下被狠狠抽光,剥离他的脑中,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如游魂在街上飘荡,每走过一处,他的美皆引起热切的注目与惊呼声,可他浑然不 觉四周的骚动,脚也没停的走着。 他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让他有种错觉,他似乎从不曾出现在他生 命中。 他在他心中烙下身影,人却杳然无踪,武陵你是故意要避开我,有心躲我是吗 ?魅色在心里自问。 你在哪里,教我到何处找寻你?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外,在茫茫的人海中,我如何寻 觅你? 他只能不断在心中呐喊著,早已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武陵,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嫌我是个惹人厌的死同性恋,缠著你不放? 他继续问著自己。 他就知道,没有人看得起他,每个人都鄙视他,只因为他是个孤儿,没人要的小孩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视他为过街老鼠,人人嫌弃。 没有人是真心待他,更别说会有人出自内心的喜欢他,甚至爱他。毕竟连亲生父母 都不要的孩子,有谁会爱?没有人,从来没有除了他脑中闪过秦君行的脸。 对了,只有他,只有他是真心关心他的,还有旋夜里的伙伴,他们都是真心待他的 。 他不想再受到伤害了,只有那个地方是他安全的港湾,让他一颗受伤的心得以找到 慰藉。 旋夜俱乐部才是他一生的知己、终生的倚靠,他可以安心在那个堡垒中疗伤,他的 伤会痊愈,他会遗忘这伤带给他的疼痛。 忘了他,他是懦夫、孬种,不值得自己用真心去爱。 武陵,我恨你。 武陵选择不告而别,无心之人将有心的人伤得既深且重,两不相见,或许是最好的 结果。 爱有多深,受的伤就有多痛,狠心结束这一段从未开始的感情,悲伤难过只是一时 的;时间一久,伤痛会慢慢淡化,最后会变得云淡风轻。说不定几年后想起这段不成熟 的感情时,还会淡淡的一笑,调侃自己的幼稚。 武陵是个成熟有?的男子,总是想得较多,顾虑相对的也增多;然而初尝情滋味的 他只是一味的为他心醉神迷,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将他掳获;没想到,他为爱勇往直前却 狠狠栽了个大筋斗。 这一跤让魅色差点无法站起,而这道伤痕将永远深埋在他刻意遗忘的角落里,永远 难忘记 第五章 岁月如梭,时间过了十年。 “我有事跟你谈。” 袁紫妍的急切与一径埋首文件中、振笔疾书的武陵成了强烈对比。 “什么事?”武陵没有因她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拧著眉,唇角不自觉的 往一旁翘起,似不耐烦。 看了武陵一眼,袁紫妍对他的态度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的续道:“最近有一支广 告异军突起,造成空前轰动,看到那位模特儿之后,我便有了灵感,公司是不是也应该 找知名人物来为我们代言,作?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公司造势。你想想,现在是讲究 包装的时代,若是让知名艺人?公司的形象站台,在利多于弊的情况下,长远的企划一 定会?公司带来不少的利益。” “我没意见,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武陵未因她的话而停手,继续批阅公文。 “我也想,事实上,我很中意我刚才提的那名因一支广告而走红的模特儿,可泄气 的是,无论我如何的探听消息,始终查不出他的消息,更别说联络上他本人、见他一面 。他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方,对于这一个谜样、绝美的男人,我是深深 著迷,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真令人泄气、沮丧。” 那支广告一推出,即受到高度的关切,媒体及对他有兴趣的大?,每个人都在追问 他是谁。 广告公司一径采取保密措拖,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询问的结果每每令人泄气,连 狗仔队都挖不到他的消息。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向老公求援,看看他亲自出马会不会?这件事带来一线生机 。 “广告公司呢?”绝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令他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至今他的身影仍镌刻在他的心坎里,无论他怎么做也磨灭不掉的身影,反而越来越 清晰出现在脑海,缠绕著他,十年,整整十年了。 那挥也挥不去的绝美容颜,仿佛还在他的眼前对他露出灿烂魅惑的微笑。 “别提了,个个嘴巴好似缝了线,问不出个所以然,还用防贼的眼神睨人,?得像 什么似的。”碰了一鼻子灰的袁紫妍发著牢骚。 “武陵,你有在听吗?”自顾自的讲著话的袁紫妍这才发现武陵的不对劲,于是她 大声唤道。 “啊!你说什么?”从恍惚中回神的武陵,仍带著一双迷蒙的眼看向妻子。 “你很奇怪哦,最近失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是不是太累了?”七年前脱离了原公 司自组公司,全都是她一手策导计画。 他的成功,她功不可没,但她可没将他的成功全归于她的功劳;其实若不是她在背 后推他一把,自甘平凡的他只会将他的才能埋没在一家小公司。所以说他的成功有一半 是属于她,一点也不?过。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这一句话形容他们俩的情形算是满贴切的,事 业成功,婚姻生活却一塌胡涂,有名无实的婚姻、夫妻同床异梦已有十载,除了那一夜 但那一夜的热情有如昙花一现。 婚前,她以为他不碰她是一种珍惜她的绅士举动,可是婚后他连碰都没碰过她一次 ,她不会又自以为是他的呵护、尊重行为。 她直接挑明了问,他也回答得很绝然。 “我爱的不是你,娶你只是为了负责任。” 当时她就死了心,记得她也对他回了一句:“无所谓,我只要婚姻,可以不要男人 。” 从此他们开始同屋不同房的生活,直至今日。 只是她尚未完全死心,还带著微小的希望,然而这个希望却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 曾经以为时间会酝酿爱情,无奈这只是她个人的奢想,爱情梦宣告破灭,她等了五 年,还是超越不了横亘在他心中的那道人影,她输了。 寂寞的她开始向外寻求慰藉,他连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去;她大彻大悟,从一段 不可能的爱情梦中觉醒。 觉悟了四年,问她为何没离婚,那是因为她有私心,在尚未寻获另一段爱情之前, 她宁可抓著地,她可以理直气壮大声的说,这是他久她的。 有时她仍不禁想问,他心中的那道人影究竟是谁,十载的光阴依然没让他忘了那个 人,甚至失神的次数益见频繁,更教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十年了,跟他相处也十年了,他心底在想什么她总能明白; 唯一让她摸不透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想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似喜似悲、似 伤似哀,仿佛有著化不去的愁、浓浓的思念。既然他爱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找他,她在 等,等他开口解除两人的桎梧。 这也是她不愿主动提起离婚的原因之一,虽然她这样做有些卑鄙,但这是她给他的 惩罚,罚他赔她流逝的春春岁月。 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不可能会陪这个傻子耗上一辈子,她才没像他这样又呆又蠢又 笨的,太有责任感的男人,她真的受够了。 只要机会一来临,她一定二话不说马上甩了他。 “算了,你看看这个吧。”袁紫妍耸耸肩,拿出一卷录像带,放进录放机里,按了 几个按键后,机器开始运转。 电视萤光幕出现了一片柔和的白,镜头由远带到近,以很缓慢、缓慢的速度拉近距 离,倏地放大。 那一片柔和的白是白纱,叠叠层层的白纱,形成一种有次序却又杂乱无章的层次感 ,给予人一种乱中有序,序中有乱飘忽的凌乱之美。 像黑绸缎般的发直泻而下,裹住一双柔皙无瑕如美玉的纤足,风一吹动,扬起了乌 黑柔细的发丝,不著寸缕的身躯背对著镜头,背部绘著一朵盛开绝艳的花,随著风的吹 送,仿佛真能闻到那花香,清淡典雅的月之女神散发出的冷冽高贵气息。 微风熏人醉,满室仿佛飘满香味,令人沉醉,久久不能回神,也无法移开视线。 武陵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刚刚所看到的画面,广告中的模特儿,虽然只见背影,始 终没回过头却已引人遐思。 惊艳!没错,除了惊艳之外还有似曾相识的奇异感受,那熟悉的背影仍令他情不自 禁的想他、爱他。 是他没错,萤光幕中的他正是他心底藏了、想了、爱了十年的那抹身影,他心中的 绝色。 看完广告,武陵兀自呆愣了好一会儿。 袁紫妍看了他一眼,怎为他看完广告的反应那么与?不同,别人看完是一副陶醉痴 迷的表情,而他却是呆呆笨笨的表情,教她看了不自觉的生气。 “武陵,醒醒,别发呆了。”看样子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准是在想他的情人,拜托 一下好吗?当她在谈论公事的时候不要给她摆出这张脸来,看了就讨厌。 “他人在哪里?”他的心跳得好快,全身发热。 “我刚刚是在放屁给你听吗?”干嘛?两只眼睛发亮,活似发情前的症状。 “什么?”他听不懂袁紫妍的话跟他问的事有何关联。 结?十年,他的眼从未在她的脸上停驻过,心也从未放在她身上,对他来说,她的 存在只不过比一名从未交谈过的陌生人好一点而已。 “我真不晓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你,想不到我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失策啊! 要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加上趁人之危,今天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十年前她如果不利用武陵酒醉来骗他和自己发生关系,如今也不会换她作茧自缚。 “什么趁人之危?”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没的事,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在放屁,不需要太认真。倒是你要负责帮我找 出那名谜样的模特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关他的一些资料我全放在你桌上,不过你 也别想太依赖那份资料,因为那些仅供参考用。”袁紫妍笑笑指著桌上那张薄薄的纸。 不待她离开,武陵立即迅速地冲上前抄起那张纸一看──姓名:? 性别:? 年龄:? 地址:? 职业:? 剩下也不用多看,其余的也全由一堆问号给占据,袁紫妍说错了,她给他的根本就 是废纸一张。 他的、心情就像开高走低的股市,一下荡到谷底。 他在哪里? “唷,你这下子可是一炮而红,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大街小巷谈论的话题,我这 一出门,单单在附近绕了一圈,听到有关你的消息是沸沸扬扬,但都没有人知道广告中 那个谜样绝艳、亦男亦女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要不要我说说外面的盛况给你听,你想 不想听?”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支广告推出不过三天,便造成前所未有的大轰动,他一夕之间 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他功不可没。 “闭上你的狗嘴,我不想听任何有关那支该死广告的八卦消息。”沙发上的人儿拧 眉不悦地道。 “确定,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有人正挖尽心思只想找到他日夜企盼的人儿,那我 也不好多嘴,免得又有人说我没事徒惹他生气,害他的皱纹越来越多。”死鸭子嘴硬, 明明心里就想知道,偏偏哼,脾气有够拗的。 魅色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伦常风见状,只好摸著鼻子自讨没趣的滚回自个儿的房中,暗自饮泣去了。 伦常风也正是让魅色点头去拍摄这支广告的罪魁祸首,? 什么他会闲间没事干,反而干出这整人的勾当,这当然是有缘由的。 话说在七年前伦常风偕同魅色到台北出差,有一天他发现魅色的表情怪异,顿时兴 起追查的念头,因此让他知道魅色表情愀变的原因,原来他看到昔日心上人,顿时恨意 一涌而上,表情才会铁青得吓人。 原以为魅色会有所动作,他却出人意料的收拾行李,两人还提早一天赶回台中。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件残酷的事;而被狠狠吓到的感觉他第一次感受到,也是 第一次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 旋夜俱乐部遭祝融之灾,一夕之间化烟灰烬,被困住的十一人中包括秦君行、夏子 流等等,无一生还,全部罹难。 他当即无法言语,而魅色早已泣不成声。 接著,他们在一个礼拜之内处理了十一名伙伴的丧事。 从出事后一滴眼泪都没流的伦常风,他知道魅色很担心他,但他爱著夏子流。 恸失爱人的伤悲,教他痛得不能自己。 还来不及道出口的爱情已惨遭夭折,他流不出一滴眼泪,因为他不相信,抗拒著事 实,下意识的排拒。 夏子流没有死,他没有死,谁说他死了,他还好好的,谁敢说他死了,他非找那人 拚命不可,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催眠自已。 不敢面对现实而变成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弱男人是他一向最不齿的,他甚什么会变成 这样,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懦夫。 时间毫不留情的流逝,就这样又过了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他用酒精来麻痹自 己,魅色看不过去的训斥他一顿,但他仍任意而?,浸泡在酒精的世界里堕落。 直到他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后才彻底醒悟,重新振作。 记得那一天,他也是喝得烂醉,他怀疑自己从那事件发生后就没真正清醒过,酒精 麻痹他的神智,夺走他的知觉与视觉,他将魅色错看成夏子流,强要了他。 隔天,他酒意稍退,神智一恢复,看见躺在他身边不著寸缕的魅色,他惊讶得久久 合不拢嘴。直到魅色从梦中醒来,他才猛然乍醒,这次他是真正的清醒了;接著他伏在 床上痛哭失声,而魅色只是在一旁看着他。最后他哭到声音沙哑,魅色从背后轻柔地抱 住他,不断拍抚他的背。 “我没怪你,只希望你能就此振作,就算不?你自己,也要为我负责,这件事我们 就当作从未发生过。” 听完这段话,懊悔难当的伦常风非常惭愧,他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忘了一切,重新 出发。 魅色说的没错,他做人太自私,一径沈缅于过去,心中的阴霾是无法消除的,而且 事情发生后,他什么事都没做便陷入跳脱不出的绝望泥淖中,完全丢给魅色一人处理善 后。 他后来才发现,魅色面容苍白而憔悴,眼下还出现一层黑眼圈,才短短二个礼拜, 魅色一向光彩夺目的绝?因此而褪色不少。 惭愧、自责的情绪逼得伦常风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荒唐、委靡不振,从悲伤的泥淖中 振作起来,重新面对未来。 不再逃避铁一般的事实,教他不容忽视、闪躲,他不该让懦弱的魔鬼占据自己的心 灵!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逝去的人已不可能再复活,该是他站起来的时候;同时他 也对自己发誓,绝对要让魅色幸福。 二年前,他发现魅色一直都没忘记他的初恋情人,那份情长埋在他心中长达多年, 这项诱因促使他设计魅色去拍广告的动机。 惦记了多年,他不敢忘记他曾立下的誓言,要让他幸福,然而他的幸福则牵系在另 一个男人身上,他现在要扮演的则是系住他们两人的那个红娘角色。 该是他主动出击的时候,最佳的时机终于到了。 潇洒自若的伦常风一派从容的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信息公司,引来公司女性职员的 注目。 柜台小姐也被他散发出的男性魅力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公司的规定,放他通行 。 伦常风就这样靠著他的男性魅力一路无阻的闯关至总裁办公室,不过他现在可踢到 铁板了,因为总裁秘书竟是男性。 同?男人,他自认他的男性魅力还不到魅色那种无远弗届的地步,不至于连男人都 迷得倒,而他最想迷的男人也已经不在了。 “麻烦你通报一声好吗?秘书先生。”伦常风笑容可掬的说著。 果然,他迷死人不偿命的魅力,对做事一板一眼的刘正雄一点用处也没有。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眼前这位活脱 脱像是在作秀的男人,应该是在对面的百货公司搔首弄姿才对,他来错了地方。 “咦!我走错地方了,请问一下,这里不是单天信息吗?”这家公司斗大的牌匾不 是还好好挂在外面吗?难道单天信息已经不在了? “这里是单天没错,先生你有何贵干?”来者是客,基于责任,刘正雄按捺住性子 跟他周旋。 “我找你们总裁。”伦常风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先生贵姓,你有预约吗?”刘正雄礼貌性的询问一声,看准他没预约,待他一开 口,马上轰他走。 “没有,但他很需要我,不信你自个儿去问他。”瞧他一脸狐疑,教他自己去证实 他的话,总比跟他浪费口舌的好。 “请稍等,我请示一下董事长。”怀著满腹疑问,刘正雄按下内线。 “对了,你就跟他说,十年前的晶平找他,他就明白了。”伦常风在刘正雄等待接 通的时间,赶紧提醒他。 “喂,董事长,我是刘秘书,有一件事要请示您。” (说吧。) “是这样的,门外有一位没事先预约就闯进公司的先生,要我跟您报备,他是十年 前的晶平,他说董事长!董事长你有在听──吗?”刘正雄的话消失在他的口中,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武陵在听到“晶平”之时,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门外冲,没想到在门外的来人竟不 是他所期待的人时,顿时有一种由天堂跌至地狱的强烈失落感,深深的笼罩著他。他暗 怪自己太过冲动行事。 “你是”他是谁?武陵心中浮出一个大问号。 “我是?你而来的。”伦常风打量著武陵,一双桃花眼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最后 满意的收回视线。 “为我?你何出此言,你我应是不相识吧。”他打量的目光今武陵觉得不自在。 “我们不认识彼此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在晶平邂逅的那名美男子就够了。” “你说你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 武陵不自觉的攫住他的手臂,伦常风防范不及,正巧被他一把狠狠的捏痛。 “放手,我的细皮嫩内可禁不起你的蛮力摧残,再说我可不是专程来这儿受皮肉之 痛的。”空有蛮劲的家伙,脑袋都装了些什么。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可否请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你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武陵迅速松手,脸上有着急切。 “你的市侩作法我个人挺不屑的,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又要另当别论,该说是 你的供给符合我的需求吧。” “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答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在哪里?”他才不管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眼前最重要的是, 他迫切想知道他的讯息。 “真是猴急的人,一刻也等不得,算了,不吊你胃口了,他现在跟我住一起,而且 他曾经跟我有一腿,这样你还会想见他吗?” 这是试探,为了魅色的幸福而做的测试,若他无法接受魅色跟他曾经发生的错误, 他会掉头就走,管他们是否真心相爱。 “他过得好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心里有著千言万语,但出口的却是这句问 候的话语。 他不是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但他又能说什么? 他自信的风采令武陵为之相形失色,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爱他,又不能给他幸福,武陵此刻对他是又妒又羡,对自己的无能又恨又怨,两相 交杂下,织出一股又强又烈的巨大冲击,彻底将他心中的防护墙击碎。 “不好。” “为什么,你没好好待他?”若真是如此,他绝不轻易饶过他。 “不是,因为我不是他日夜挂念的那个人,更何况,我们有的只是一夜的关系,而 那一夜是个错误。”伦常风满意的笑了,看他想找自己拚命的态度就明白,这个男人真 的爱魅色,而且是爱惨了。 错误他也曾遭遇过,感同身受,武陵的情绪渐趋稳定,以著平常心来看待他。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他也同样不好受吧。”他的心情又是怎样呢?武陵不禁猜测 著他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何不亲自问他。”伦常风将问题丢日给武陵。 “我”武陵不由得踌躇了,在最重要的时刻他反而显得犹豫不决,在十年前他 亲手斩断缘分,失去爱他的资格后,他已无颜面再见他了。 “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懦弱的男人永远成就不了大 事;或者你还在乎世俗的眼光,若是如此,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不逼你去见他了。只是 ,从今而后,他是死是活你管不著,既然提不起又放不下,就彻底断绝念头,不要再将 他挂在心上,从此忘了他。”伦常风?武陵的懦弱破口大骂。 “我也想啊,可就是无法将他忘了,他已经刻在我的心中,想志也忘不了,抹 也抹不掉,你教我怎么办失去爱人资格的男人,如何给他幸福,到头来还不是两人 痛苦。既然这样,只要我一人承受这痛苦就好了,何必两人同时受到煎熬、折磨。” 明白相爱的人不能结合的痛苦,他只想默默承受,不想拖累他一起受苦,但他善意 的行为却造成二人更加的痛苦,分离的殷切思念之苦,这却是武陵误以为对二人最好的 结果所料想不到衍生的痛苦。 “你错了,你以尢受苦的只有你吗?当初你的不告而别对魅色造成难以形容的伤害 ,是你的自以为是害惨了他,他变得冷漠难亲近,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打算丢 著他不管吗? 由著放任他变相的伤害自己吗? 你于心何忍,问问你的良心吧!若是你的良心还在,就当作做善事救救他,也救救 你自己。”伦常风语重心长地道。 “我可以吗?”他怯怯的问,那是他一直想要又不敢要,却又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来 舍弃的,他真的可以吗?能要一份他不敢奢望能实现的美梦吗?会不会到头来是一场空 ? “放眼全世界,你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男人,其它的人只有干瞪眼的份,放胆去做 吧!再问你一句,你能抛弃一切追求真爱吗?”伦常风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身边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对我来得重要,这些东西我时可抛弃。”对武陵来说, 他就是他的一切,拥有了他,也就等于有了一切。 “冲著你这句话,你就安心把你老婆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安心去谈情说 爱;对了,至于报酬方面,就把公司无条件的让渡给我,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就快提出 ,否则这事就此定案,以后你也不能找借口翻案。” 武陵根本不在意他的狮子大开口,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此时此刻,他满脑子 想的都是心爱的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哪还有闲余的时间管自己已丧失的任何东西。 看他的脸上不时出现梦幻般的表情,其实该说是痴呆比较贴切吧!伦常风冷冷一笑 ,他陷入爱情海的时候,表情也没呆到这种近乎痴愚的地步,但顺利拐得一间发展不错 的公司也是大有收获,这都是拜不爱江山只爱美男的总裁所赐。 或许,他该写一张感谢状给他以兹答谢他不吝的赠与,让他轻易地就获得一家公司 ,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公司的总裁位置。 他真是太聪明了。 呵呵!他可赚翻天了。 卯死了,这下他可以跷著二郎腿不必看他人的脸色,惬意地过著闲散的生活。 第六章 努力为自己做了完善的心理建设后,武陵终于鼓起勇气,满怀信心的来到魅色的住 处。 拿出伦常风交给他的钥匙开了门,喀喳一声,门应声而开,但武陵的心又开始犹豫 、踌躇不前。 他就在里面,只要他跨出步伐就能看见日夜思盼的人,他行吗? 他会原谅他吗?原谅他十年前做出的自私行为,不但伤了自己更伤害了他;若是情 况相反,他肯定会恨死对方,一定不原谅对方。 这样一想,武陵不禁悸颤了下,自己都无法原谅对方如同背叛的行为,他怎能自私 的回过头来求他的谅解?万一他根本就不想再看见他,他该如何自处,他是不是把事情 看得太过天真了? 、心思控制不住地直往坏方向想的武陵,不禁?生退却的念头,伸出去的脚又缩了 回来,彷如生根般的定在原地。 无法前进,也无路可退,懦弱的因子又开始作祟,他为生了想逃的念头。 念头才刚形成,身体却早一步行动,他转身准备逃离;是的,逃离!跟十年前一样 ,遇到事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避,只要不去触碰问题的核心,就不会衍生更多的问题 。 逃,是他唯一的办法。 “伦常风,是你吗?是你的话就不要在门口捉神弄鬼的吓人,快进来。” 冲动的转身已准备要离去的武陵,耳畔窜进令他魂牵梦萦、清柔如爱抚的声音,身 体顿时一僵,无法动弹。 是他,他在里面。武陵的呼吸急促,整个人因他而颤动。 久久仍不见伦常风进来的魅色,感到奇怪的走到玄关处,拉开大门一看。 喝!门里门外的人都因看见对方而震惊不已。 魅色吃惊万分,而武陵根本无法直视他而半垂著眼,两人久久不语。 经过时间的洗炼,他出落得更美了,长及腰际的黑发,远比萤光幕上的更柔细,像 丝缎般,然而惊鸿一瞥,他憔悴的容颜已深刻的烙在脑海中,他不禁替他心疼、难受。 魅色仍是讶异的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很奇怪,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是恨他的,可 是一旦亲眼见到狠心抛弃他的男人,他却无法恨他,纷乱的思绪搅得他无法理智的思考 ,整个人全乱了。 是爱、是恨,他已不明了。 “你来做什么?”他气愤的瞪视著武陵。 当初是他甩了他的,如今又来找他,是来耻笑他的吗?但是十年都过了,未免太慢 了。 “我我不知道。”不是的,他想告诉他,他爱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原谅 他的自私,更期盼两人能重新来过。 他想这样说,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就是开不了口。 “你太过分了,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是什么鬼答案,既然不知道就不要来找 他,给了他希望,又将之毁灭,太残忍了。 魅色气愤的当他的面甩上门,可是武陵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伸臂挡住厚实的铁门 ,藉力使力一推。 魅色料想不到他会突来这举动,一个猛力的劲道将他往后撞,眼看就要摔倒,一只 强壮的臂膀一捞,将他紧揽入怀中,牢牢的抱住。 “放开我。”在他温暖宽阔的臂弯中,他的气息令魅色渐渐感到不安,遂开始用力 挣扎。 “不放,请你安静听我说好吗?”再次拥抱他的感觉真好,好到武陵不想放开他, 想一生将他拥在怀里。 “我不要,你先放开我。” 放屁!他为什么要听他的。 靠在武陵宽阔厚实的胸膛中,他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恐慌,他的怀抱太舒服了,他好 怕自己又再次沉沦。于是也更加用力的挣动自己的身子。 “我放,我放,放了你之后你能平心静气的听我说话吗?”怕他在挣扎的时候不小 心伤到自己,武陵忙不?地说道。 “你先放开我。”魅色再次强调,要求武陵先放开他,否则他怕下一瞬间自己会忍 不住反抱住他,不想放开他。 “你是答应了?” 看不见武陵的表情,但魅色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的喜悦。 他下意识的在他怀中轻点头。 “嗯,我都答应,你还不放了我。”见武陵没反应,魅色再次催促道。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所以我很抱歉。”怕他因此而不高兴生他的气,武陵 低声下气的解释。 “我们一定要站在玄关谈话吗?”魅色不客气的睨了他一眼。 “啊!”武陵张唇,看了两人站的地方后,腼腆一笑“对不起,我没注意。”怕 他误会,他急忙开口。 “进来吧,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进入客听,魅色头也不回的询问,人同时走 进厨房。 “不用了,我不渴。” 武陵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咖啡。”魅色猛然回首瞪了武陵一眼,以不容拒绝的口 气说道。 他的眼神好凶,好象他不回答好,就会因为他不喝咖啡而杀了他的样子,武陵在他 无形的胁迫下呆呆的点了头。 魅色见了,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忙碌著。 这屋子的感觉冷冷的,全是冷色调色系布置而成,肃冷之感充斥整个空间,就好象 他一样,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感觉,无形中给他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他倍感压力而忘下 心不安。 “我又没请你罚站,沙发也不是买来摆好看的,它的功用就是让人坐的;虽然你个 头大,但也不必怕会坐坏,不用客气,尽量使用吧。”手托著托盘走出来的魅色,看到 武陵仍站著,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高兴,他管不住舌头,刻薄的话语不由自主的脱 口而出。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脚不酸,站一会儿没关系的。”武陵笑道。 “坐。”魅色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他将托盘放下,推一杯到武陵的面前,自己手上也端著一杯,然后就著杯缘打量武 陵。 冉烟热气散发出诱人香味的咖啡,引得武陵啜了一口,他脱口赞道:“好喝。”他 不太懂咖啡,但这杯咖啡是他喝过最好喝的。 “你不是专程来评论我泡的咖啡好不好喝的吧!”魅色出口讽刺。 “当然不是,我是?十年前的事而来的。”武陵正襟危坐,脸上难得出琨肃穆的神 情。 “哈!好笑,几百年前的往事何必再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提它做什么 。”他为什么总是在伤害他,提起往事是为了想再一次看到他受伤吗?难道他伤他伤得 还不够? 心里虽然明白其实十年前武陵并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己,但是因为伤得太深,令他 承受不了,反而刻意将全部的过错推到他身上,以减轻自己所受的痛苦。 当初他放胆去爱,不顾一切向他告白,换来他的拒绝。他没错,错的是他,是他自 作多情、自作自受!明白他的不告而别根本不能怪他;但,他就是无法不恨,恨他的残 酷、无情。 “它始终没有过去,一直在我心底。十年来,我想的总是你,以为自己能将你忘记 ,没想到反而更加思念你。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不告而别吗?”武陵眷恋的凝视著他 。 “我不想知道。”魅色别过头去。为什么他要用深情的眼光看他,不要!不爱他就 不要再用这样情深的眼光看他,他不想再受伤了。 “你说谎!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说,看着我,因为你还爱著我,所以你不敢直视 我的眼。”武陵的话一针见血。 魅色一震,脸色倏地刷白。 “我不是你说对了,我该死的想知道,当初你? 什么要不告而别,你那个举动深深的伤害了我,你知道吗?因为你怕被你不喜欢的 人纠缠不放,所以离开了;因为我是你讨厌的死同性恋,所以你不屑看到我,我说的对 不对?”他愤而站起身,咄咄逼人的质问。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其实促使我离去的原因是因为我犯了一个致 命的错误,它令我深感痛恶,更让我赔上爱情,身处地狱中。 那一晚,我在酒店门口发现被众人围住的你,看到你令我很兴奋,想要喊你,才想 起你从来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当时我突然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到了嘴里的话却吐不 出来,那种心情多难受,你不会明了,不知如何叫唤你、称呼你,更不知paraga道你到 底是谁,著实让我感到茫然。这个认知让我变得懦弱,我转身就跑,这是第一次我跑开 你的身旁。 我离开之后随意进了一家酒吧,一开始我并不打算喝醉,没想到越喝越闷,心情愈 郁闷就喝得更猛,酒一杯接著一杯灌下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我醉得一塌胡涂在 醉梦中我看到了你,你正热情的贴在我的胸口吻著我,我真的以为看到了你,而且就在 那时,我才发觉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你,不断呢喃著爱语,是因为我错把她当成是你 而抱了她。本以为是场美梦,谁知却是从恶梦中醒来。 那个错误让我必须负起婚姻的责任和赔上我的爱情,逼不得已,我只好选择离开你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武陵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述说一遍,仔仔细细,无一丝的欺瞒。 半晌之后,魅色才缓缓开口:“那一天我去找你是想对你霸王硬上弓造成事实 ,好教你负责的,没想到阴错阳差,让人抢先一步。” 是放松,抑或是谅解了武陵的情非得已,魅色心里有了另一种感受,似酸似甜充斥 在他胸臆中。 “那你现在呢?”他的话是在暗示他吗?武陵小心翼翼的询问。 “咦?”魅色不解的看向他。 “现在你还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吗?”武陵大胆的锁住他的目光,不让他有机会逃离 。 “你说呢?” 似笑非笑,魅色眼睛晶璨如星。 “我会乖乖的,不乱动随你处置。”所幸身下是沙发而不是床,否则他早就二话不 说,马上跳上床呈大字形任他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喔!”魅色的笑眼眯成一直线。 这一刻,两人是真正解开心中的结,完全释怀了,而彼此的感情正往上加温,慢慢 沸腾。 “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武陵拍著胸膛保证。 “好,那我们就来个约定。” “约定,” “嗯,我要你做我的午夜情夫。” “午夜情夫?为什么?”武陵诧异地道。他降格成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了。 “还问我为什么,你是有老婆的人,偷情当然得暗通款曲,难道你想光明正大的跟 我谈恋爱,不怕你老婆捉奸在床吗?我先声明,我可不当人家的情妇,要就你当我的情 夫,不然免谈。”魅色一副“你敢说不,我就给你好看”的表情,?得很。 “我老婆不是问题,有伦常风替我处理,你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档事,武陵老神在在的说道。 “啥?叫伦常风去解决你老婆,你不怕她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子?” “我早就习惯了,你不用为我抱不平,其实我跟她的婚姻是有名无实,除了那错误 的一夜,婚后我便跟她分房睡,未曾再碰过她。” “不会吧!你是圣人、柳下惠再世啊?那”十年耶! 又不是十天、十小时,而是整整十个年头,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也有生理需 要、冲动的时候,他都是如何解决的? “嗯?”墨黑的双瞳写满了问号。 “你十年都没有做过爱,是不是?”魅色认真的态度让武陵不得不开口回答这尴尬 的问题。 不待他回答,魅色忍不住又追问:“是不是?还是你有找别的女人做?” “没有,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下流。”他的话吓得武陵差点从沙发上弹起,他面红 耳斥的辩驳。 “那就是真的你?裁矗俊彼?荒苋说馈2痪俾穑? “那是因为因为”武陵说得吞吞吐吐。 “因为什么?”魅色不放过他,再次逼问。 “因为我只想跟你做,对其他人跟本就没感情,一点都提不起劲来,我只想跟你做 。一武陵讲得脸红心跳,尴尬不已。 “为了我,你过了十年禁欲生活!”他怎能不吃惊,这个呆子,魅色嗔喜的暗骂道 。 心底深处的伤痕,悄悄的因注入他的温情而慢慢愈合,逐渐发酵的感动情潮盈满胸 臆,魅色明白,自己又再度沦陷在他编织的温柔情网中而不能自拔。 “我没有,只是是我对其他人没兴趣,况且我公事繁忙,根本无暇去注意那些 。”武陵是个把爱放在心中的男人,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爱,只是教他说情道爱可能困难 了点,因此想把爱说出口可能需要时间来加强信心与勇气。 “是喔!原来公司才是你的爱人,你只对冷冰冰、死板板的物品有兴趣,活生生、 有血有泪的人你不爱,那你这会儿来找我干嘛?讨论你的性向问题吗?”魅色白了他一 眼,没情趣的男人,说一声爱他会死啊,死要面子。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去抱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我要的是有生命、有温度的 躯体;除了你,我不会再去抱其它人。” “你爱不爱我?” 他当然要逼到他说出口为止,没亲耳听到那三个字,他绝不肯罢休,谁教他在十年 前把要对他说的话说给别人听。 “我爱你。”武陵深吸一口气后才从口中吐出如蚊蚋般的声响。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藏在心里又没人知道,你是要放著等涨价吗?”这里又没别 人,还怕人知道,讲得那么小声只有蚂蚁才听得见,爱他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没有,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武陵大吼一声,爱语如 连珠炮的狂逸出口。 他终于听见了,那略微低沉的嗓音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心田,与之共鸣。魅色欣喜若 狂的扑上去,封吻他的唇,眼角流下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满是喜悦。 张合的嘴被突然吻住,口中的舌被侵入的丁香小舌紧紧攫住,武陵随著他火热的缠 绵吮吻。 一吻既罢,两人已是气喘吁吁。 武陵紧拥著魅色,魅色悄悄的抬起头来,红肿的唇染上一层鲜艳的光彩,身子只及 武陵肩头的他踮起脚,唇附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的呢喃:“武陵,我也爱你。” 耳边的爱语如平地一声雷般猛然炸进武陵防备不及的心,他大?激动的捧住魅色线 条优美的下颔,深情的目光紧紧的瞅著他不放。 “你真的爱我,我不是在作梦?” “要不要我打你一个耳光试试看?”真是杀风景,干嘛破坏浪漫的气氛,让他的激 情因而冷却。 “啊!”武陵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一下“不用了,你是真的,我相信,这次我 不会再弄错,你是爱我的,我太高兴了才会语无伦次,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好吗?” “我拒绝。”魅色一口回绝,并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失去火热身躯的双臂,一下失去爱人熨烫的体温瞬间变得凉冷,武陵收回寂寞的双 手。 “为什么?”他睁著无辜的双眼问道。 “你不要搞错了,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所以我要给你一 点惩罚以示惩戒,不罚你难消我心头之恨。”魅色为他的不解风情气得牙痒痒的。 “你的处罚,该不会就是刚才提的事吧?”武陵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要不要答应随你,我不强人所难,你自己决定,要或不要一句话。” 午夜情夫!武陵的脸霎时黑了一半,有没有搞错,他当地下情人,他又不是见不得 光,为什么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但魅色好象很坚持,看来他不答应是不行了,只好硬著头皮上,这个情人他是当定 了。 “好吧,为了你,我答应。”他豁出去了。当就当,谁怕谁!“我,武陵,从今天 开始是你的午夜情夫,请你多多指教。”武陵正经八百的宣告。 魅色见状,不由得发噱一笑。 “你过来。”他命令道。 武陵听令,规矩的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将我抱起来。”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武陵顺从的服从魅色的指令,轻易的就将魅色软柔的身躯抱起 。 “往前走,右转,开门,上锁。” 武陵言从他的话,乖乖的完成所有动作,他轻如羽毛般的身躯未让他感到丝毫重量 的负荷,这一点让武陵的眉不由得锁紧。 魅色像个女王般对武陵颐指气使“将我放到床上,然后就可以开始了。”他指著 那张水蓝色大床道。 “开始什么?”武陵不解地问。 “已经午夜了,可以上演限制级的节目,我的午夜情夫,来吧,时间宝贵不要虚度 这美好时光。”一个眼波流转,他妖媚的诱惑著武陵。 “咦?”武陵不由得为他的大胆咋舌,体内霎时窜起一股莫名骚动。 “上床吧!我亲爱的午夜情人。” 缓缓的低语,紧紧的扣住武陵紧绷的心弦,魅惑的话语让理智那条弦应声而断。 “吻我。”他红艳的香唇,以邀请的姿态微微开?,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 有心人采撷。 魅色的姿势妖娆媚人,可以撩动任何人的心,武陵也不例外,被诱发的情欲蠢蠢欲 动,蓄势待发。 面对魅色有意的撩拨,武陵再也克制不住的扑上去,狂猛炽烈的吻上他的唇。 旖旎的午夜时分,情人们正打得火热,爱情戏码火辣辣的上演著── 第七章 “什么?你这个笨蛋、白痴,把公司拱手让给伦常风那个痞子,你头脑坏掉了啊? ”魅色气急败坏的大吼。“怎么会,公司交给他主持,应该不会倒闭才是,依我看他有能力独撑一间公司, 你不可以小觑他。” 武陵不知魅色是生哪一门子的气,有点无辜的看着他。 “你还说,反正公司是你的,没有我置喙的余地。”大白痴,随随便便将辛苦打拼 的事业,二话不说就像送礼的送给别人;依他看,他在送人的时候眉头准没皱一下。 “我又没说,送给他不好吗?要不是他好心告诉我你的行踪,到现在我们可能仍是 思念著彼此,永远不知对方的情意,进而错过彼此。若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舍弃事业 选择你。拥抱一具温热的身体,奸过与冷冰冰没温度的物品冷眼相对。”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那结果可能会令他痛不欲生。 “哼!那痞子的好心是有目的的,早知道你笨到这种令人生气的程度,我就不理你 了,更别说爱上你。” 伦常风!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记下了。 “你嫌弃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个性了吗?” 武陵装可怜的嘟起嘴来。 才过了短暂三天的甜蜜生活,想不到他会为了这事跟他翻脸。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种性格,若是别人这样做我或许会很感动,毕竟不爱江 山爱美人的男人,为了对方甘愿抛弃一切,对方应该很感动;可是,对方换成是我,我 只觉得你蠢、你笨、你没长脑袋,被人骗了还很高兴的到处宣扬,我看了就有一肚子气 ,恨不得将你的头摘下来当球踢。”光是气就气饱了,魅色瞪视著满桌的早点发泄怒气 。 “你怎能这么说,难道你就不能体会我急切想知道你的下落的那种心情吗?” 为什么他就是不懂他? 他们的爱情竟是这般脆弱,禁不起一点考验就摇摇欲坠。 魅色的心奸像被针扎到似的,好痛。“你说我不懂你的心,那你又何尝懂我,我心 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晓得还敢说爱我。”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担心什么, 他总是害怕,怕他知道他心中的恐惧,更怕他因此而嫌弃他,那他会受不了的。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奸不容易才相爱、相聚,为什么要为这种无聊事争吵,是 你爱我不够深,所以不能信任我是吗?我说得没错吧!”武陵铁青著脸质问。 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无法透彻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两人都本能的开启防卫,筑起 穿不透、无形的墙,阻挡了彼此渴切接近的心,变成无法打破的隔阂,横亘在彼此之间 ,造成谁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话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我不信任你,那你呢?你 又是真心待我的吗?没有一丝丝的怀疑与不信任?”“你怀疑我的真心?既然如此我还 有什么好说的。”吃了一半已变冷的粥,让他无法下咽,武陵站起身,在魅色的注视下 离开餐桌。 “你要去哪里?”魅色也跟著起身,追在他身后急问。 “暂时离开这儿,给彼此有冷静思考的空间,以我们现在的气氛再谈下去也是枉然 。” 武陵没回头,神情有些肃穆,从他的眼里可以窥见他受了伤。 “不必找借口,你要走便走,要分手就说分手,不要编派谎言来欺骗我,美丽谎言 只是一时虚构的梦幻,到了破灭的时候,丑陋尽现,伤害更重,我宁愿你现在就说实话 ,也不愿以后伤更重。”魅色墨黑晶亮的瞳眸在一瞬间失去原有的光芒,绝美的容颜布 满显明的伤痛。 他双拳紧握,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落下泪,让他有机会看到他 如丧家犬的颓丧模样。 “我真搞不清楚你的脑袋是如何运转的?我说什么你都有办法曲解成另一层面的 意思,我并不想放开你,然而分手这句话是你心中要说的吧,不要将这责任推给我,我 拒绝背黑锅。” 武陵默默的回首,视线落在他颈部以下。 魅色双手交叉环著自己,身体在颤抖,他死命的咬住下唇说:“你说得对,我太卑 鄙,把一切责任全推给你,让你背上黑锅,遭我责骂,足我任性妄为,我无话可说。你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分手。”他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你需要冷静,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武陵冷静的说完后便离去,不理会背后 那一声声撕裂他心的怒吼。“不用,我这儿不欢迎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得越远越 好,不要再来找我。” 门砰的一声被用力的甩上,武陵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彻底激怒了魅色,欲走还留 ,他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感。 而身体抵著门板、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光的魅色,虚软无力地沿著厚厚的门板 往下滑,滚烫的泪再也控制不了,如洁白珍珠,一颗颗落到地板。 得之不易的爱,转眼问就逝去,他拚命的伸出手想抓住却反而将他往外推,心蓦地 揪了一下,他只觉得好痛。 “先生,办公室是给人办公的地方,不是让你舔舐伤口的地方,而且你不要搞错了 ,这间公司你已经送给我,现在你脚下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盘,随随便便闯进我的地盘撒 野,然后哀声叹气,存心触我霉头。拜托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假寐中的伦常风被人 吵醒,犹似吃了十吨黄色炸药般,怒气腾腾。 他再不走,就换他抱怨连连。 武陵仍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不说话,有问题!伦常风暗忖著。 “老兄,是不是爱情触礁了?出了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我免费当一天义工,尽管 跟我诉苦吧!”陡地高升的火气马上被浇熄,伦常风豪迈爽朗的拍著武陵的肩头,提振 他的精神。 “你可以将公司还给我吗?”武陵用殷切的眼光、企盼的语气对伦常风说道。 “不行,那怎么行!万万不行,银两既入袋,哪有叫人再吐出来的道理,说什么我 都不愿意,免谈。”伦常风倏地抽回手,身体弹到一边去,鬼吼鬼叫。 “是吗?”武陵的口气变得无限的落寞。 “除了这事没得商量的余地外,其余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伦常风只手撑颚 ,思量著。 “这是我跟魅色两人之间的问题,第三者是无法替我们解决的,虽然你是引起整件 事端的罪魁祸首,但错不在于你,也不能全怪你。”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发生争执,关我屁事啊!祸及无辜,甚至搞得我一头雾水 ,请你说清楚、讲明白。” “事情起因是魅色怪我不经思虑就将公司无条件送出去送给你,这件事只是导 火线,后来却引爆我们之间不信任的火球,一发不可收拾,他撂下重话要跟我分手。” “呃,听你这么说我也难辞其咎,听起来奸像全都是我的错,但又不能全怪我,毕 竟你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五天,难免会有误会发生,十年相思却敌不过自己心中 的那道疙瘩,也难怪你们相处不过短短几天,就面对分手的命运。” “我心中坦荡荡的无任何疙瘩存在,我是真的爱魅色,只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 ,这一点让我非常难受,也很难接受。” “武陵,千万不要心存一丝怀疑,否则难保你们这段爱情不会因此而变质。我跟他 相处十二年之久,应该对他很了解,但他总会隐藏他不欲人知的一面,魅色他一向敢爱 敢恨,但他心中有秘密,而且那个秘密是无法对你启口的,会阻碍你们好不容易才滋长 的恋情;除非你找得到他的秘密,否则你们绝对会在原地打转,甚至会走向分手的一途 。” “有什么秘密、疙瘩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这就要靠你去找出来,对了,魅色有亲口说出我跟他之间的事吗?”伦常风关心 的问。 “没有。”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但他并不介意啊! “你何不直接亲口问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谢” “何须言谢,你已经付过酬劳了,就当我是售后服务吧!”伦常风迅速截断他的话 。 感激写在脸上,武陵朝伦常风颔首之后,带著忧喜参半的心情离开。 哈!他太聪明了,要一些小手段就得到一间公司,稳坐总裁宝座,解决了武陵,就 剩他老婆了。 听说他老婆是个女强人,挺精明能干的,这几天也没看到她来找老公,他是要守株 待兔,以逸待劳,还是主动出击呢? 正在冥思中的伦常风,还未拿定主意,他心中想着的那人已迫不及待的帮忙下了决 定,她正瞠目的看着他,唇微微张著。 伦常风唇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容,桃花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来人。 “你是谁?”袁紫妍满心的纳闷。这个直盯著她看,极像登徒子的轻佻男子是谁? “我?问得好,我就来个简单自我介绍吧,免得你摸不著头绪。”伦常风敛起笑容 ,一本正经的站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像盛开过后的花朵一般,恣意怒放的美丽开始 凋零。 但,拜现代化产品之赐,保养品、化妆品、美容手术等,与美丽画上等号的商品纷 纷冒出来,让美丽延续,青春的老化得以缓刑。 她,肌肤光滑细嫩得看不出已是三十六岁的欧巴桑,强悍犀利的目光衬著她优美的 轮廓显得抢眼。没错,她是一个美丽又有绝对自信的女人,事业上的成就有目共睹的女 强人。 “你好,我是伦常风,单天资讯的新任总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伦常风朝她伸 出手。 无视那只伸过来的手掌,袁紫妍因他的话而脸色突兀一变,怒斥道:“你是哪来的 登徒子?跑到这里来撒野,小心我告得你吃不完兜著走,识相的就快老实招出你到这里 的目的,否则我绝不宽囿。” “唷,奸凶喔,我好怕,不过跑到别人地盘上撒野的人恐怕是你喔!袁紫妍,你搞 清楚,现在的单天资讯是由我当家,小心你的措辞,这里轮不到你发言,否则吃不完兜 著走的可会是你。” 伦常风可不是省油的灯,能任人欺负而不开口还击,他将袁紫妍所说的话原封不动 的奉还。 “你!算了,我不想与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武陵呢?他在哪里?”被堵得哑口无言 ,袁紫妍气势弱了下来,转而向伦常风询问武陵的下落。 相信见到武陵,真相就会大白,她不必急于与这小人一般见识。 “他!哈,他现在头可大著呢,跟他的情人发生一点小误会,正忙著澄清,你可别 跑去乱搅和,因为你现在可是我的责任,若是搅乱一池春水,我可要负连带责任。”他 云淡风轻的说著,语气中却有不容质疑的警告意味。 “情人?!” 袁紫妍从他话中捕捉到敏感的字眼,她一直知道武陵心中存有一个她永远无法取代 的身影,曾令她嫉妒的人。 “是啊!情人,现在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可别去拆散人家美好的姻缘,把这 张离婚协议书填一填,让我好交差。” 伦常风从西装口袋抽出一张纸打开,一张空白的离婚纸立即摊开在袁紫妍的面前。 “你凭什么这么做,是武陵叫你来的吗?他为什么不自己当面跟我说,叫一个不相 干的人来,这样又算什么?” “没办法,谁教我太好心,不但通知他心爱的人在哪里,还顺便答应帮他解决身旁 的麻烦,奸让他心无旁骛的去追求他心中所爱;而他本人也满大方的,赠送我这间公 司当作酬谢礼。我当然当仁不让的将你揽在身,当作我的麻烦,现在麻烦你好心点,爽 快的把这张纸所需要的资料当填充题将答案填下,以解决我的问题,麻烦你了。” “你视我为麻烦,武陵呢?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我是他的麻烦。” “你很明白,跟他相处了十年,难道你还看不清他的为人吗?我是将你视为我的麻 烦,但并不代表你也是他的麻烦,若我有哪句话得罪了你,希望你多多包涵,不要乱安 罪名给无辜之人。对了,你到底签是不签?快点决定。” “你跟武陵的恋人是旧识?” “是又怎样?我跟他,跟你与武陵认识的时间多了二年,而他跟武陵认识也有十年 了,当初要不是你的介入,他们早就是一对了,这是谁的错?事到如今再追究也是枉然 ,白白浪费时间,人要把握现有的,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像他,开始了后悔,就再 也没有停止的一天。 子流,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吗?来不及跟你说的话,现在也无法传达给你,但 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埋在我心深处最想说的那一句话,我想亲口跟你说请你再等一 下,等见到你的面之时,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迟疑,我一定会亲口对你说出我的爱。 “我想见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让我知道自 己哪里不如她,让我输得心服口 服。”看着伦常风警戒的眼神,袁紫妍笑了,笑得有点自嘲。 “我怕你见了他之后会自惭形秽,为了你好,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何况他又是个男人,她老公的爱人,她知道了,会受得 了吗? “到了那时,我会自动退出,而且是心甘情愿。你告诉我怎么找她,我保证不伤害 她,并马上签了它。”袁紫妍懂得以退为进,并以诱之以利的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 伦常风可真正领教到这位商场女强人的手段了。 不过他相信她说得出就铁定做得到,告诉她又何妨,他又不会少一块肉,就算少一 块肉,痛的也不会是他。 “那麻烦你解决我的麻烦。” 将代表麻烦结束的纸张递出,从此他将无事一身轻,可以专心一意的等待死神来接他,助他完成他毕生的愿望,结束他空虚残存的生命。 第八章 黑夜,沁凉如水。 “魅色,你开门好吗?”武陵隔著一道厚门板轻声唤道。 房内,伫立在落地窗前的魅色置若罔闻的直视前方,微风卷起了白纱将他罩住,若 隐若现。 “魅色,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存心避而不见,打算不理睬我吗?你 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午夜情夫,午夜了,现在我人来了,为什么要将我排拒在外,甚至摒 除心房。 你的心中没有我的存在了吗?现在是谁成了懦夫、胆小鬼?不要逃避我,求你给我 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武陵螓首抵著门板,深情的低喃。 魅色仍然一动也不动,他在害怕:心在颤抖、狂跳、不安,凉风扑面,拂过他的肌 肤,深入骨子里,冷彻心扉,恐惧不断产生,紧紧缠著他不放。 武陵说的没错,他其实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嘴上净说些好听的话,表面上他敢爱 敢恨,但实际上他是卑怯、懦弱的人。太爱他反而教自己踌躇不前,彷似蚕吐丝将他牢 牢缚住,想挣脱却动弹不得,到后来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武陵”他心里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能将他的思念传达至他的心中,在心 中不断呼喊他的名字,不自觉的喊出声。 他希望他能来救他,并将他心中的恶龙屠杀,救他出高塔,挥出他的利剑斩去他心 中所有的过往,抚去他所有的不安。 美丽而高傲如他,才能像浴火重生的凤凰,重拾往日的勇气与信心,重新不顾一切 扑向猛烈的爱火中,与之一起燃烧,烧出最璀璨亮丽的光芒。 “魅色”耳边仿佛听见他的声音,武陵情深意切的喊出他心中最渴望,令他魂 牵梦萦的名字。 霎时,一把火烧得又鸷又猛,武陵双眼燃著两簇火花直视那道阻隔两人的门板,其 热度好似真的会把门烧出个洞般的炙烈、灼烫。 武陵心思百转千回,倏地,他猛地退后一大步,深吸一口 气,提足了气,愤怒地往前撞向那道门。 石破天惊的气势锐不可当,厚实的木板在强劲力道的撞击下与墙壁做了亲密接触后 ,应声而倒再与地板做第二次接触。 武陵终于顺利进入。 “你”魅色不敢置信的回头,武陵鸶猛的气势敦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武陵的动作快如捷豹,将那裹在白纱中的美人连人带纱的抱住,唇隔著一层薄纱印 上他的,感受他嫩唇的温润。 “听我说。” 趁著怀中人儿还意乱情迷的时候,武陵把握机会的开口。 魅色温驯的静静任他拥著,默不作声,唇上还留著他的温度,暖暖的、好舒服,像 一道暖流滑过他冷寂的心房,带来和煦温柔的阳光。 “你在害怕吗?等等,你不要动,静静的听我说完好吗?”双臂一缩,武陵将 他搂得更紧。 “若你怕的事和我即将开口的事是同一件,那我只能告诉你,不论你遭遇过什么样 的事,我都不会介意,伦常风在去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跟我提起他跟你之间的事,说来好 笑,当初卑怯、懦弱的人是我。 我嫉妒他能拥有你,却因自卑而不敢问起你的行踪,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然而 发现你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一回事时,当时我的心情可说是欣喜若狂。世上 的人多如蝼蚁,只有我被你选中,这比拥有金山、宝矿还令人高兴,我不敢相信我的好 运,简直是欣喜得无法言喻。 你一定不知道,我想你的时候总不由自主的笑着,看在妻子的眼里我好像是一个成 天发呆傻笑的蠢男人,然而我想你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因而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有嘲讽 的机会。 你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永远的唯一,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魅色,你害怕爱我吗?还是怕我的爱?”出自心中最深的告白,武陵热切执著的凝视 著魅色。 “不是的,我爱你,但我跟伦常风的关系让我害怕,恐惧像恶魔如影随形的跟著我 ,怕你知道了真相会唾弃我,甚至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那样我会受不了的;因为我是 这么的爱你,若你再一次的弃我而去,那我会痛苦生不如死,虽生犹死的度过这辈子。 我宁愿现在放你自由,也不愿以后让你对我弃如敝屣,逃难似的丢下我、不要我。” 水灵灵的双眼充斥著恐惧,眼角还流下一滴剔透的泪珠,教武陵看了不由得心疼不 已。 “我不会放开你的,你教我怎么放开你?你是让我如此的著迷,今生是放不开你了 ,你觉悟吧,我要缠著你一辈子。” 他更是紧紧的钳住他不放。 “奸呀,这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若有想要离开的念头,我就一刀杀了你。”魅色粉 嫩的唇漾开一抹笑,故意说道。 “到时我会先洗净脖子等著你。”心中一悸,武陵在他优美的颈项烙下他的吻。 “武陵”魅色忍不住轻吟一声,语气中有著热切。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圈住武 陵的颈项,他伏首在他的耳际。“抱紧我,不要让我有机会溜走,紧紧的,不要留任何 一丁点的空隙。抱紧我,武陵。” 温热的气息吐在他颈上,武陵的身体敏感一颤,如他所求的更加缩紧双臂,那力道 好似要将他揉进他体内般强大。 层层薄纱阻挡不了两人想触摸彼此的热情,白纱里的人儿在他的抚弄下微微轻颤著 。 武陵抱起魅色,跨步欲走向水蓝色大床,而缠在他身上的薄纱禁不起拉扯,撕裂声 窜进沉浸在激情世界里的二人。但他们置若罔闻的凝视著彼此。 薄纱窗帘一半是完整,而另一半则撕裂成不规则的形状,遥望着蔚蓝大床上的另一 半。 仿佛在拆珍贵礼物般的慎重,武陵心在剧烈跳动,手也因而不停的抖动,缓缙除去 魅色身上裹着的白纱。 他好美,美得令他怦然心动。 魅色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武陵,而后,展开双手揽住他的头往下拉,主动吻上他的 唇。 “我的午夜情人,该尽你的责任了。”吻罢,魅色在武陵耳旁吹气,挑逗的责味非 常浓厚。 “遵命,我的小情人。”武陵的眼中流露出深沉的欲望,但他不想太过心急,怕弄 伤他的小情人。 他的唇沿著魅色优美的锁骨而下,似逗弄的在他粉色乳晕间徘徊舔吮;而他刻意的 举动,引得魅色娇嗔连连。 “武陵,唔不要快唔”魅色不住的娇喘。 武陵唇角扬起恶作剧的笑容,故意在魅色抗议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伸手攫住他粉色 的蓓蕾,令他倒抽一口气。 “你啊唔”“我怎样啊?魅色。” 武陵更是恶劣的在他颈边吹气。 “讨厌,不要这样子。” 魅色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他的眼。 为什么他今天变得这么大胆?之前他都很温柔的对待他的啊!武陵轻佻邪魅的模样 ,他反而有些不能适应。 “那你喜欢我怎样对待你呢?”武陵故意问道,唇间逸出笑声。 “我只要你像平常一样就好,这样的你,我不太习惯。” 伸出虚软无力的手捧住武陵的下颚,魅色缓缓低吟。 “我以为你需要不同的刺激才能满足你的需要,毕竟你身经百战,而我的技巧可能 稍嫌不足,怕不能让你满意。” 其实武陵对性事这方面的事满担忧的,因为曾交往过的对象都是女人,跟男人做ài 他还是头一遭,偏偏他的情人又是经历颇丰,教他自惭形秽,生怕不能满足爱人的需要 。 “你是在暗示我不贞吗?”魅色沉下脸来,冷声地道。 “当然不是,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计较干嘛!最重要的是, 你现在在我身边,而我想奸奸珍惜你的心情是不容置疑的,不想让你觉得有所委屈;而 且我对自己的技术并不是很有信心,怕你不舒服,想换个方式寻找更能让你得到最大满 足的方法。”武陵轻轻捧起他的脸,不疾不徐地道。 “你乎常的样子就很好了,不必刻意为了我而改变,不过,你有这番心意我很感动 。但,我就是喜欢你笨拙爱我的样子,不要为我做不必要的改变,好吗?” “好,如你所愿。”武陵低下头贴上他晶莹光泽的红唇,此时不需要言语,身体上 的交流更加重要。 欢爱的气息益形浓厚,旖旎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激情瞬间沸腾,穿越时空的桎 梏,在跃上欲望的最顶端时,两人找到彼此,不再分离。 “你在做什么?”从睡梦中醒来的魅色,一张开眼即看到在他眼前放大的脸孔,吓 一跳的问著。 “看你。”武陵呆笑道。 “看我,为什么?” 瞬间清醒的魅色,狐疑的挑起一道眉。 “因为你的睡脸让我移不开视线。”纯真无瑕的绝美容颜,教他始终无法自他脸上 移开目光。 “无聊,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人的脸,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看成这副呆愣 样。” 魅色嗤笑一声。 “不!”武陵大吼一声“你不知道你的脸能迷惑大家吗?眉是恰到好处,衬托像 宝石般熠熠发亮的双眼及俊挺的鼻梁,还有那不停诱惑人去亲近的完美唇形;你的美简 直是引人犯罪,害我每每都把持不住自己,直想霸占你,狠狠的吻你几天几夜,不让别 人有机会妄想一亲芳泽,你是我的。”武陵霸道的搂住他,像是宣告他是他的所有物似 的。 “够了,真是幼稚的行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睛已经泄露他的情绪,逸 出了笑声。“虽然你的行为我无法苟同,但我心里很喜欢,我是你的,你可不能做出随 意丢弃的行为;否则,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杀到底。”未了,魅色撂下狠话 。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信任我,我好伤心,你听,我的心在喊痛。”武陵努起嘴,佯 装一副小可怜被人虐待的模样。 “哼!装可怜。”魅色故意摆出高姿态,睥睨著武陵,但他眼中明显的笑意却让效 果打了折扣。 “我看清楚你了,原来你是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早知道我就不会沉迷于你的美色之 中,害我失身又失心,我不管,你要负责任,我赖定你了,不可以再说我会抛弃你的话 ,否则,我就罚你罚你”要罚什么好呢?武陵攒眉思索苦恼著。 “罚我什么?你说呀。”魅色坐起身,被单滑落至腰际,他逼视著武陵,教他移不 开视线。 武陵张口结舌,目光紧盯著他裸露的奶油色肌肤不放,而后深吸一口气。 “罚你今天下不了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魅色扑倒在床。 被压制住的魅色,笑容不减的低喃:“你想用什么方法让我下不了床呢?” “用这样。”武陵钳制住他不安分的双手按在他顶上,然后俯身蜻蜓点水般的轻触 他的唇。 “就这样?”魅色故意挑衅道。 他的唇噙著一抹邪佞的笑容,一手钻进被单里抚上他的大腿内侧,探索著不著寸缕 的肌肤。 “你!” 魅色差点整个人弹起来,他惊骇的看着大胆握住他男性象征的武陵。 “魅色,你觉悟吧!今天我不让你下床了。”武陵的舌探上他耳后敏感处低喃。 “放手,你不要这样。” 白嫩的双颊绽出迷人的红花,魅色羞涩不已。 “你觉悟吧!今天我非让你下不了床不可。”武陵语气坚决的说著。魅色的绝美让 他有一瞬间处于恍惚境界。 “依我看该觉悟的人是你,小心我把你的精力榨光。”魅色柔灿一笑,眼底闪过一 抹精光。 魅色趁武陵失神的时候利用腰力一挺,一个翻身,猝不及防之下,武陵反倒被魅色 压在身下,形势大为逆转。 “既然落在你的手上,只好任君处置了。”说完,武陵朝魅色抛了个媚眼。 “嗯”魅色假意沉吟一会儿,而后说:“我该从哪个部位下手呢?是这里 ” 他将他衬衫上的钮扣一一打开,双手滑溜的在他身上摸索,俯身攫住他的唇舌,分 享彼此的气息。 在吻得难分难舍之际,魅色的唇离开他紧追不舍的唇,一口含住他的耳垂,轻吐著 话语。“还是这儿”他的手不规炬的探上他的乳尖,轻揉慢捻。 武陵受不住的逸出欢愉的呻吟。 “啊!魅色嗯唔”他的眼变得迷蒙,大掌似有自主意识般的揽住他的 颈项,压下他的螓首。 “哦,原来你不喜欢,那这样呢?”魅色故意曲解他的呻吟,粉唇绽放一抹狡猾的 笑容,旋即含住他的乳首,一手则解开他的皮带,从裤头钻了进去,抚上他早巳昂扬的 坚挺。 “唔不不要这样”他的意志力早在魅色吻住他的唇的时候消失无踪, 对他,他可说是毫无抵抗之力。 魅色的攻势锐不可当,教武陵的防守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完全陷入他刻意营造的 欲网而不可自拔。 “又不要,那这样呢?”这会儿,魅笆可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又缓缓低下 螓首。 眼看他的檀口就要将他的硕大吞人,看出他意图的武陵,体内忽而涌出一股力量, 让他抵御他的逼近。 猛然拉住他的长发往前一扯,他将他惊惶还来不及喊出口 的话吞人口中,吞噬他所有的言语,炽烈的与他的唇舌翻云覆雨。 搅动彼此的思绪,摧毁仅剩的理智,两人掉落在激情的漩涡中,直坠情欲的深渊 午后,炽热的阳光几乎快将人烫熟,人人纷纷走避,寻找城市中另一个天堂;对现 在的他们来说,有冷气的地方就是天堂。 这时,拥著魅色的武陵,一颗心正在天堂里满足的优游,轻轻摆荡,一脸的幸福。 “你还好吧?” 室内散发著欢爱过后的氤氲气息。 下颚抵著黑如绸缎的秀发,武陵端正的面容带著浓烈的柔情,他的黑瞳也蕴涵著深 情的光芒。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偷喝蛮牛,不然为什么你还是精力充沛?我都累得直不起身 了。”魅色兴师问罪的嗔道。 “我从不喝提神饮料的,这应该归功于平常的运动,锻炼出我健硕的身材与强劲 持久的体力。”武陵铁臂一缩,让两人更贴近,完全不留任何空隙。 魅色噘起唇,讽刺地道:“哼!空有蛮力的笨牛。” 他用手肘拐了他的胸口一下。 “哇!你想谋杀亲夫啊?”胸口传来一记小小的撞击,武陵假装吃痛的喊道。 “错了。” “什么错?” “你搞错了你现在的身分。”魅色正色地道。 “身分?我有哪里讲错了吗?请你赐教,好让我知晓。” “我才要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身分好吗?说你是笨牛,果然还真是笨牛,武陵先生 ,你现在可是以我情夫的资格才能够躺在我的床上,亲夫与情夫的分野请先弄清楚、搞 明白好吗?”未了,魅色嗤笑一声。 “你这样说就太过见外,既然我是你的情夫,情夫与亲夫做的事情还不是一样,有 什么分别的。好吧,如果你仍坚持的话,我会紧守岗位,做我份内该做、该讲的话,这 样你满意了吧?” 他到底想怎样,他已退让到极限,不能再退了。 “我满意极了,现在是大白天的,你可以滚了。”魅色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冷声撂 下逐客令。 “好,我滚。”武陵面色一整,冷肃回道。 他跃下床,套上衣物,跟著转身就走,脚步毫不迟疑。 魅色一惊,急忙开口:“你真的要走?”不会吧?他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何必当真。 “你都下逐客令了,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要等你开口撵我,到我颜面尽 失才走吗?”拧著眉,武陵自嘲道。 “我又没有真的叫你定,你笨死了,果真是只大笨牛,气死人了!好,你要走尽管 走,不过,只要你敢踏离这里一步,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你我情断意绝,从此互不相 干。”魅色朝他的背影大吼。“你话说得太绝情了,魅色。”因他的话而顿住脚步的武陵,在魅色看不到他的情 形下,唇竟往上微扬。 “我向来敢爱敢恨。”魅色决绝地道。 武陵旋过身,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是吗?”他笑得自在,其中掺杂著些许的得 意。“那你的眼里为什么有湿气,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 “才不是,少臭美!我是因为身体太痛了,不小心逼出疼痛的泪水,才不是为了你 。你要走就走,不用理会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魅色举起手快速的抹去眼角的泪 水。 他才不要让他知道他是为了他才哭的,他要走就走,甭管他的心情是如何,只会让 他徒增伤怀罢了。 “我看不是吧,死鸭子嘴硬,明明就爱著我,偏偏小孩子心性,老是耍弄我,好玩 吗?”他们差了十岁,难道年龄的差距真的是一道填补不平的鸿沟吗?他不相信他横跨 不了。 “你故意的。”魅色的脑中闪过一道激光,他一针见血的道出。 “难道你不是故意刁整、为难我?” “我哪有,人家只是开个小玩笑,谁知你一点君子风度也没有,净是指责我,情人 间开开玩笑增进感情也不行吗?” “你有认真的把我当情人看吗?” “当然,我都跟你上床了,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 “上床不代表什么,不是我要旧事重提,而是我真的嫉妒当你还是男公关的时候跟 你上床的那些女人,我吃味极了,而且,我” “你怎样?为什么张口欲言、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无妨,我喜欢你对我坦白无讳 。”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那我就直说,情人间不该有所隐瞒,要坦诚一切。我想说 的是,你我的年龄差距颇大,会不会就是造成我们不协调、有摩擦的原因;而且我们的 感情自一见钟情开始,经过漫长岁月,由慢慢累积的思念情潮而形成的。 我不时的在想,当我对你思念的时候会不会放入一些其他的因素在里头,这样的感 情是爱情吗?你的感受跟我相同吗? 若是相同,那你的爱情,跟我的爱情,真的就是爱了吗?” “你怀疑?说你是傻子你还不承认,试问,若这不是爱,那又是何种感情?或许你 说的对,我们年龄差距太大,造成思维回异,但这可用时间来补足我俩十年的空白。你 能磨灭这段 感情,或心存怀疑而犹豫不前,但是我要定你的爱了。武陵,你相信我吗?” 身体裹着被单,魅色像个女神般,纯洁高贵。 “我相信。”武陵不由自主的回答。 “那你能相信你自己吗?”魅色继续问道:“你能相信你的心已找到我的爱,我们 是相属的,相信吗?” “我们是相属的,是的,爱情让我们的灵魂相系,我是你的,而你也是” “你的。”魅色回应著,顺便送上他的唇,封缄一切,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九章 “好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武陵抱著魅色,轻轻的将他放进蓄满温水的浴缸,水溢出了些许。 魅色抬起头来,看见武陵似要与他共浴,连忙开口阻止他脱衣的举动。 “你可以吗?” 武陵不安的看着他。 “当然可以。咦!是不是电话在响?”魅色急喊一声。 太好了,正好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无论是谁打来的,他都感谢打这一通电话的人 。 “那你慢慢洗,我出去了。”耳边确实传来电话铃声,没办法,武陵只好放弃与他 共浴的机会。 “嗯,你快去接啊。”魅色催促道。 武陵颔首,不发一言的离开浴室,并轻轻带上门。 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接听电话。 “喂,我是武陵。” (嗨!武陵,我是伦常风,这里有一件紧急文件需要你签收,麻烦你来一趟好吗? )望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伦常风以紧张的口吻说著。 “紧急文件!”武陵有些诧异。 公司都移交给他了,还有什么文件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武陵暗忖。 (是的,这个紧急文件也只有你才能处理,你可以为它跑一趟吗?)他说的也没错 ,这离婚协议书是必须当事人签了才有效,这可不能劳烦他人代签,他可没诓他。 武陵思考一会儿,才道:“好,我马上过去。” (太好了,我等你。)伦常风喜孜孜的回应。 两人同时收了线,武陵拿起外套放在手臂上,他走到浴室门前,轻推开门。 武陵探头进去,对上魅色询问的眼神后,他略清喉咙开口 道:“伦常风打来的,说是有紧急文件需要我处理,我已答应他去一趟,处理完后 我马上回来。” “你等我,我马上就好,我跟你一起去。”一听是伦常风那混蛋打来的,魅色激动 的站起身,可又马上瘫软下去。 武陵急忙冲上前扶住他“不要太勉强,我自己去就行了。”他按著他的双肩用力 施压,将他强压入浴缸。 “不要,我要去,我要找那混蛋问清楚,他竟敢拐骗你的公司,我非痛扁他一顿不 可。”魅色不满的瞪向武陵,义愤填膺的道。 “不要这么暴力,至于公司转让给他,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并无怨言。能得到你 ,失去公司根本就不足为惜,我只要你就够了。一真的,少了公司繁重的业务,他反而 有无事一身轻的感觉,或许他不适合当公司的管理者;而且自从丢开那个包袱,心情反 而渐渐开朗起来。 “这次暂且就听你的,不过,我可没说要原谅他,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下次 我再去找他算帐。”魅色声明道。 他才不要轻易就让伦常风那混蛋夺去武陵的心血,不整整他难消他心中之恨。 哼,说来说去,要不是武陵这个笨蛋,随意做出将公司拱手让人的事,他们也不会 为了这件事意见不合而吵架,反正都是伦常风害的。魅色将责任全部归咎到他的身上。 “唉”算了,本想再开口劝他的武陵,放弃心中规劝的念头,转而说道:“你 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嗯,你去吧!不过你要小心伦常风那家伙,不要再笨笨的上他的当了,知道吗? ”魅色像个老妈子般谆谆教诲,生怕武陵一不小心又上了那狡猞狐狸的当,还是小心为 上。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提防的。”武陵颔首,表示他会注意,而后俯身在魅色唇上 轻啄一口后随即离开。 是武陵! 袁紫妍张口欲喊叫,只是武陵似乎没见到她,仍驾著车疾驰而去,她只能呆呆的看 著渐渐缩小的车身。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碰到武陵,现在理应称他是她的前夫,毕竟她已签了离婚协议书 ,两人算是夫妻缘份已尽。 “啊!”袁紫妍惊呼一声,拍了一下额际。 差点忘了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看武陵的爱人一眼,她就不信凭她的条件 会输给那未曾谋面的女人。 想必他刚从她那里离开,他不在也好,省得麻烦。 看看这一整排成凹形的三层楼高的洋房,恍若与世隔绝般的安详宁静,袁紫妍很快 的就找到手中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她毫不犹豫地按了门铃。 屋内的魅色听到门铃声,忙不?地从浴缸中站起身,在腰际上围了条浴巾,快步去 应门。 会是谁? 难道是武陵去而折返,应该不是;他应该不会忘了带钥匙才对,那会是谁呢? 魅色虽纳闷不解,仍很快的开了门,门外站著一名女子,这女人他认识。 她是袁紫妍,是武陵的妻子;只是她为什么会来呢? 魅色沉默以对,他不明白她为何而来,为武陵,抑或是为他? “你!是你,老天,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她的内心瞬间被一股极致的狂喜给淹 没。 袁紫妍没想到开门之人会是她费尽所有心思、却怎么也无法见上一面的模特儿,他 的身形,他的长发令人难忘,他的容貌竟是如此的人间绝色。 魅色被她狂喜的表现搞得一头雾水,摸不著头绪。 “你”魅色迟疑的看向她。 “你好,抱歉,我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请见谅!但能亲眼看到你,我真的无 比的欣喜,这比中了大奖还要高兴数倍。啊!对不起,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定被我弄胡 涂了,我先自我介绍,我是“晴天创意公司”的负责人,姓袁名紫妍,这是我的名片。 ” 袁紫妍很快的从皮包中抽出一张名片,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接受,她强硬的塞进他的 手里。不待魅色有何反应,她又滔滔不绝的继续说:“我代表单天资讯来跟你谈一笔交 易,啊!”话至此,她恍然大悟的叫出声,原来如此“刚刚那位,他就是单天资讯的总裁 ,你跟他谈过了吗? 太好了,原来他早一步先找到你,既然他已经亲自出马跟你谈过,那你的意思如何 呢?是不是已经同意了?”她自以为是的又说了一堆。 “同意什么?”她在说什么?魅色的脸色一黯,益发凝重的盯著袁紫妍巧笑倩兮的 脸庞,心直往下沉。 “咦!你不知道?就是邀请你来担任单天资讯代言人的事,武陵没提吗?那他到底 来干嘛?” 这是怎么一回事,袁紫妍也觉得奇怪。 “代言人?他没提起过。” 武陵为什么从未跟他提过,难道他“是这样啊!很抱歉,我这么说了一堆,你 可能还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倒不如请我进去,你也可以去穿上衣服,我们再详细谈谈 好吗?”袁紫妍笑容一饮,以商人的口吻说道。 美男出浴的画面不是每天都看得到,虽然挺养眼的,但她可不想乘机再多吃冰淇淋 ,那太补了,会伤眼的。 “请进。” 魅色退后一步,让袁紫妍进入,而后关上大门。 他朝袁紫妍轻轻颔首,便消失在她的视界中。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已换好衣服踱出卧室。 “果汁或咖啡?”他朝正在打量屋内摆设的袁紫妍问道。 “咖啡,谢谢。”袁紫妍快速的回了一句。 收回打量的眼神,她将目光转向背著她的绝色男子。 她大大的深吸一口气,以平复震惊的心。在她的理智能较正常的运转的同时,脑 中也窜过很多的想法,而其中最令她惊讶的无疑是发现他这个人的存在,还有他令人无 法忽视的美。 看来,他就是武陵爱了十年的情人。伦常风说的没错,她是该自惭形秽,不该跑来 自取其辱。她输了,输得彻底。 “请用。” “谢谢。”可恶,近距离看他,袁紫妍又发现一项事实,更是不情不愿的承认,他 的睫毛甚至比她还长,又卷又翘,令人嫉妒死了。 “不客气。你来找我,是想谈什么?”魅色开门见山的说,她似乎也认出了他。 “原来呵呵!真不敢相信,结漓十年,一直敌不过他心中的那个人,没想到竟 是个男的。”袁紫妍叹了口气。 美丽的男人令绝大部份的女人大受打击,而这个男人长得比漂亮的女人还要美,更 是让人又妒又羡。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魅色的口气非常淡,听不出有何感受。 “是啊!我来别无他意,为的只想跟你比较一下,若是早知道那个人是你,我就不 来了,省得自取其辱。”对手是他,她还能说什么,说再多也是枉然。 “恕我无法开口对你说抱歉,我爱他,对你,我不觉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所以 ”魅色毫不隐讳的道出真心。 “停!我明了你的心情,你不用再解释,我很清楚,顺便向你透露一件秘密吧!仔 细听好,其实武陵会跟我结婚可以说是我一手促成的。因为当时我见色起歹意,趁著他 酒醉的时候下手,让生米煮成熟饭,教他无从赖起。 不过,那是因为我早认定非他不嫁,才会豁出去做出这样的事来,行为虽然卑鄙, 但也很有效不是吗?一切就如我所想的,我们顺利结婚了,但除了那件我刻意造成的意 外,他始终没再碰过我。我真是后悔到最后我还是没得到我想要的,因为我想要的 早巳被别人夺走,我慢了一步,得到的只是一具空壳,又有什么用。 婚后前几年我还抱持希望,结果证明,那全是我的痴心妄想;不该是我的,我永远 也得不到。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惩罚,让我警惕到不能一厢情愿、 不择手段的掠夺。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吃到苦头,尝到败绩;再不觉悟,有可能还会赔上一生。回 头想想,真是不划算。我不想当坏女人,更何况我只是喜欢他,并没有爱他爱到没有他 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那样可怜的角色不适合我,我相信我会找到更好的男人。至于武 陵,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祝你跟他幸福。” 她一向懂得见好就收,再执著下去,不但书了自己也连累别人。很奇怪,面对他, 她竞没有一丝的嫉妒,她反而想成全他;真的很奇怪,她何时变得这么好心,更何况他 是将武陵的心夺走之人,她该恨他的,不是吗?但她就是不怪他,一点也不。 果然,跟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真的有人先下手为强,害他空相思了十年。 魅色叹口气“这件事武陵已跟我解释过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不能批判,因为当 初我也想这么做,结果你早我一步霸王硬上弓,所以我无法指责你的不对,因为我也同 样的无耻,想用肉体束缚武陵。明知这样不对,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去做,想得到他, 想将他绑住,只让他属于自己。每个人爱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面对爱情的时候,同样 会不择手段,你我亦无不同。” 他无法怨她,更不会恨她,偷走他十年的时间,他会用更多的爱来补足,让两人不 再有遗憾。 “是吗?这样我就安心了,我可要去找一个比武陵好上百倍的男人来递补他的位置 ,让他知道,我袁紫妍值得更好的男人。” “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到时可别忘了我们。” “会的,我会让你们看到我幸福的模样,绝对让你们羡慕得不得了。等著,我会办 到的。”袁紫妍回以自信一笑。 沉默一会儿,袁紫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了一声。 “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她差点忘了正事,虽然单天资讯已易主,但她仍对这 件事十分热中,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终;否则,她完美的企划案不就因此而毁了。 “什么事尽管说,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绝对接受。”魅色大方的说道。 “那好,这件事你绝对办得到,因为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容易办得到 。舍你其谁,请你答应当单天资讯的形像代言人,这事非你不可。”袁紫妍的眼里透出 不寻常的光芒。; 听到她的要求,魅色不禁沉默下来。 “怎么,有问题吗?”她并不笨,看他的神情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袁紫妍不由得开 口询问。 “这件事我恐怕没办法答应,很抱歉。”他不得不泼她冷水。 “为什么?这件事除了你,没有别人办得到,而且这是在你能力的范围之内,不是 吗?”兴高采烈的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滋味真是不好受。 “你说的没错,可是在拍完那支广告之后,我就已决定不再拍了,这事我只能感谢 你的美意,但不能接受,你找别人拍吧,相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 此时,魅色的脑里闪过无数的问号。这几天来的相处,武陵有的是机会跟他提起,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是怕他误会吗? 袁紫妍仍不死心的劝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说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否 则我不会放弃的。” 袁紫妍坚决的态度让魅色感到很为难。 “没有理由,只是我不想拍而已。”若要为他不愿拍摄硬套上一个理由,这个理由 就是武陵。 魅色介意武陵的想法,就因为不知他是何种想法,所以他无法答应她的请求;他甚 至怀疑武陵对他的爱是假像,为的就是要达成他的目的。 他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他的公司,不是因为他爱他霎时,魅色为自己不信任的 想法,而痛恨自己并看不起自己,因为他仍无法真正的相信武陵。 他好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解除自己心中那颗不定时炸弹,去除血液中的怀疑 因子。 他爱他啊,他不想因此而失去他,神啊!他究竟该如何是好,谁能告诉他? “你看起来很不安,不要否认,因为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袁紫妍毕竟多了魅 色好几年的成长经验,一眼就瞧出他的不对劲。 他不自觉的发出了某种求救讯号,而她接收到了。 顿了下,魅色决定问道:“若你爱的人不信任你,你作何反应?”他在心中暗自回 答:他会对对方失去信心,还有连爱对方的勇气也会失去,他有可能无法再爱,结果, 可能是令两人都痛苦的局面。 “你怀疑谁?是武陵还是你自己?”她的问话一针见血。 “是我。”魅色呐呐的回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哦,是吗?你有做过对不起武陵的事吗?” 魅色不语。 “有,是不是?” “是,也可以说不是。” “有意思,说来听听。”袁紫妍一副扮演爱情专家的模样,想为他解答。 魅色沉下脸色,一语不发。 “不想或是不能?”袁紫妍又问。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她续道:“那就麻烦了,我又不是能者,未卜先知的预知能 力我可没有,算了,我可不想又遭天谴,一次就够我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积积功德 ,看能不能赐给我一个好男人。” 对她的话,魅色仍是不语。 “还未请教你的大名。”袁紫妍忽然问道,脸上出现不一样的笑容。 “叫我魅色就可以了。” 沉默了好半晌,魅色终于有了反应。 原以为早已消除的疙瘩,想不到在她提起后又再度窜出,侵占了他整个心灵,强据 他的思维。直到这一刻,魅色才知道,他一直没忘记自己心中的疙瘩。 “魅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想,你有可能因为不能原谅自己曾犯过的错误, 而造就现在的你无法坦诚面对真心所爱之人,那是因为你有一颗比谁都贞洁的心,这 一颗纯洁的心却意外蒙上阴影,因而吞噬你对人的信任感。 若你真的爱武陵,那请你原谅自己,别再苛责自己的心了;无论你遭遇过什么事, 仍然要相信自己是纯洁无瑕的。过去的一切并不是你的错,错不在你啊,想想武陵,你 们是如何爱著彼此的,然后试著原谅自己好吗?” 她的话如和风般温柔,轻轻抚过魅色受伤的心灵。 “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来厘清一切。” “也好,我也不想武陵比我快得到幸福,真情不怕火炼,你们终会通过试验的。” 既然如此,换她来当一次美丽坏女人罗。 嘿嘿,换她来考验两人的真情稳不稳固,不要说她坏心肠,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捉 弄人也是消磨时间的一种好方法。 “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 “什么办法?” 袁紫妍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没被魅色察觉,可怜无辜的小白兔正一脚踏进猎人 设好的陷阱中。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文件,需要我赶来处理?”一走进总裁办公室,武陵即不悦的 问道。 “唷!来得倒是满快的。”伦常风不疾不徐的开口,俊脸上满是轻佻的神色。 “我不是特地来听你废话的,麻烦你将你所说的重要文件拿出来让我过目好吗?” 放魅色一人在家,他实在不放心,万一他又胡思乱想,那可就糟了。 “真猴急啊!不要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嘛,小生怕怕。 唉,真是怕了你,拿去吧,把空缺的部份填一填,记得拿去登记,否则那只会变成 一张废纸,没有效用。” 伦常风边嘀咕边将一张纸递给武陵。 武陵迫不及待的伸手抢过去。 没耐心的男人,枉费他好心帮他处置他的前老婆,真是好心没好报。 摊开手中的纸张,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字体,武陵忍不住瞪大双眼。 “离婚协议书?!”而且上面女方的部份已填妥,他是怎么办到的? “是啊,请拿起笔将空格填一填,你们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 干。” 武陵感激的看向伦常风,伦常风但笑不语。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武陵正好是此典型的最佳代表人物。爱情总会让人失去理智 ,可他却没有再一次的机会能尝到这种滋味。 子流,最近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是不是他正在呼唤著他,这是不是也就代表他离 死亡不远了?每每午夜梦回之际,他总能在梦中看见子流隐隐约约的身影,蛊惑著他蠢 动不安、渴望解脱的不羁灵魂。 “啊!忘了提醒你一件事。”伦常风忽然说道。 “什么事?”他问。 “袁紫妍可能在这一、二天内去探望魅色,你可要多加注意。” “什么?!”武陵惊惶的大吼。“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现在才提起,未免太迟了吧 ,可恶!”他低咒一声,抡起拳往桌面一击,桌面上的东西部因这一重击而弹跳一下。 看到武陵怒气冲冲的模样,伦常风瞠目结舌、愕然的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原来 他把一只不发威的老虎看成是病猫,恐怖的男人!男人一旦陷入情爱之中,发作起来可 是惹不得的。这下他可清楚见识到了。呵呵”这时,推门而人的刘秘书看到了狂笑的男人,耳边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音。 新总裁发疯了吗?这个想法不由得让他颤悸了下。 第十章 可恶!伦常风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也不早点通知,分明是有意捉弄人。 武陵气愤难耐的朝方向盘猛击一拳,可恶!他再次的诅咒出声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脚不停的急踩油门,时速以高达一百六十公里向前驰进。 不可遏抑的怒气蒙蔽他的理智,激愤的火焰掩去他的视线,疾驶在宽敞的柏油路上 ,在一个转弯处,他非但没减速,反而猛踩油门加速前进。 这时,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疾奔而出的人影跃进武陵的视线之内 ,他反射性的踩了煞车。 叽──砰──轮胎在高速下摩擦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划破天际,寂静的道路上只见一 部黑色跑车脱离跑道,车体歪斜、煞车痕一直拖了一百公尺才停住。 撞到人了!这个想法窜进武陵的脑袋,他连忙跳下车,前去观察那人的情况。 咦!人呢? 武陵四处张望仍未见到被他撞到的那个人,他急忙翻遍道路两旁的草丛,一次又一 次的仔细找著,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可能!他明明就看到一道黑影跑到他车前,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的的确 确有撞到人。 可是,人呢?他再次自问。 被他撞到的人在哪里?武陵心急如焚,但又不能一走了之,万一那人正躺在那里哀 号、呻吟,伤势严重、性命垂危,而他却放弃挽救一条快消逝的宝贵生命;不要说是良 心不安,他更会因此而苛责自己一辈子,活在深深懊悔的痛苦中。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你在哪里?若是可以的话,请出个声音回应我,让我知 道你的方位好吗?”武陵拉开喉咙朝四面八方大喊,希望被他撞到的人还有意识可以回 应他,让他不要像无头苍蝇般茫无头绪的找著,浪费了救人的第一时间。 空寂的道路上,只有他心急如焚的呐喊回响声,再没有其他的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状态中,以至于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怎么办? 思绪杂乱无章的武陵,望向空无一人的静寂空间,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茫然,受伤的 人在哪里,他又该如何找起? 就在不远的树荫浓密处,枝哑的末端竟有一个似全身笼罩在黑幕中的一团黑影, 像鸟儿一般单脚伫立在细枝上,而树枝仿佛没负荷任何重量似地随风轻摇。 瞬间,黑影一闪而逝。武陵仿佛心有所感似的望向那浓荫处,然而却无任何发现, 令他一时有眼花的错觉。 精神错乱! 真是太可笑了,由于遍寻不著被他的车撞到的那个人,更不想耽误救援的时间,他 马上报警处理,结果──当警车、救护车纷纷抵达出事现场的时候,诡异的事出现了。 他的跑车安然无恙的停放在柏油路上,路面上那紧急煞车下造成的痕迹也消失了。 这奇异的现象该怎么解释,他不知道。 无论他怎么跟来到现场的警察、救护人员解释,他们一律当他是疯子,不管他说得 口干舌燥,只当作他在疯言疯语,有害人妄想症,在警告他不可再犯后,警车与救护车 同时离开现场,空留他一人面对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谲现象。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有谁能好心一点,为他解答这现象吗? 无可奈何,武陵只能摸摸鼻子,无语问苍天。 不死心的武陵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又在附近彻底的搜寻一遍,仍末发现有人的踪迹 ,最后他只好死心,悻悻然的离开现场。 就把这场意外当作一场梦吧,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抛开那件怪异的离奇车祸事件,武陵驾著跑车赶回住处。 “魅色、魅色”一进门,武陵心急的往屋内大喊。 喊了几声仍无人回应,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产生,他急忙的边唤边找,在一一找过 客厅、厨房、饭厅后,他来到主卧室。 主卧室的门被他轻轻旋开,他快步的走进房,旋即映人眼帘的是一幅绝美、令人不 由得脸红心跳的画面。 刹那问,心跳停止,温柔的目光瞬间结冻,武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绸缎般细柔的秀发覆盖下,一张绝美容颜安详的酣睡著,细嫩光滑的肌肤、曲线 毕露的裸背在在夺去他目光的焦点,水蓝的被单掩住他正面的青光,可依偎在他漂亮锁 骨上的那颗头颅让他的黑瞳射出鸷烈的杀机。 若眼光能杀人,恐怕那颗头颅的主人早已被武陵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提早上天堂报 到。 此刻的武陵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碰魅色的人。 那该死的杀千刀女人他也认识,而且是和他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年的女人。 袁紫妍,他的前妻,现在竟然不知羞耻的勾引他的情人,他非杀了她不可。 这时,一道低沉轻柔的嗓音缓缓扬起,窜入武陵的耳膜,瞬间就摧毁他心中那道邪 恶的思想。 “武陵,你回来了。”魅色如扇的羽睫轻轻掀开,眼睛澄澈分明的直视著武陵。 “看到我,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他凝睇著魅色,心中霎时变得冷绝,话几乎是 从他的齿缝中进出。 “没有。”魅色坦荡荡的开口,神情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慵懒妩媚。 “那你呢?”武陵双拳紧握,青筋从额际冒起,面颊不自然的抖动,杀气腾腾的眼 睨著床上的另一个人。 虽然心里头笑翻了,表面上却不形于色,一派镇定,袁紫妍从容的开口:“我无话 可说。” “很好。”武陵的脸色倏地沉下,面色犹如浸入冰库中,令人不寒而栗。 “太好了,你们无话可说,但是我有!”说著,武陵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袁紫 妍,你未免太贱了,没有男人你是活不下去吗?为什么对魅色下手?”武陵气极的跳上 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向他。 “我没有强迫他跟我发生关系,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你何必把我说得这般不 堪呢?”无惧他惊人的怒火与恐怖的压迫感,涂抹著朱艳色彩的唇间逸出话来。 “你说谎!”武陵如遭电殛、大受刺激,令他不由自主的加重手上的力道,凌厉的 瞪视著她。 袁紫妍急呼一声:“好痛!你当真以为我的神经组织坏死了吗?十年的夫妻,我竞 没发觉你是个野蛮的男人,请放手,你弄痛我了。” “哼!”武陵不屑的甩开她“你就老实招来,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侮辱魅色 。” “凭我的魅力就能让他臣服在我罗裙之下。”袁紫妍志得意满地道。 “放屁,我不相信,魅色爱的人是我,他怎么可能会跟你上床?” “你就这样一味的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是无辜的。” “我爱他,理当就该相信我爱的人,就算眼见为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故意要报复我而设下的陷阱,难道我该傻傻的往下跳吗?”武陵一点也不相信她 的说辞。 “呵呵!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可真是悲哀啊!十年夫妻,你不但从未正眼看过 我,连我是何个性想必你也不清楚,我做过卑鄙的事也只有一回,而那宝贵的一次还是 用在你身上呢,你应该倍感荣幸才是。” 他的话让袁紫妍感到受了伤害,她不由得吐露事实的真相。 “你说什么?”武陵诧异地道,更多怒焰朝她射去。 “武陵,你不要这样。”魅色拦住武陵,将身子抵在他与袁紫妍之间。 “魅色,你快让开,让我问个明白。”满腔的怒火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武陵怕盛怒 之下会伤到魅色,遂软声劝道。 “武陵!”他大喊,眼神中有明显责怪的意味。 “魅色”他不懂,魅色为何要阻止他? “武陵,你冷静听我说好吗?”见武陵点头后,魅色才又续道:“其实,十年前你 并未酒后乱性,当时袁小姐她因为私心作祟想独占你,所以才会趁你酩酊大醉时诱你犯 错,我想请你原谅她好吗?毕竟她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做出那种事,而她也已经尝到苦 果了,你就原谅她吧!” “好,我可以原谅她之前对我的为所欲为,但现在她又要作何解释,难道她不是存 心报复我吗?我不能原谅她动了你,这一点我绝不宽贷。” 他可以为了魅色不计较她设计自己的那件事,害他与魅色分别、相思十年,这一点 他可以不怪她以爱为名、不惜做出那么卑鄙的事,可万万没想到她会过份到连魅色也伤 害。他不准,他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最爱的人,他绝不能容忍。 “不是她的错。” 这件事没有人有错,也或许每个人都有错。 错的只是爱的本身太伤人,具有杀伤力又包含著无限甜蜜的幻象,涉足其中,很少 有人能全身而退,不停受到危险果实的诱惑。 “不是她,还会有谁?”难道是他错了吗?他问心无愧,错不在他。 “是我。”若他不爱上武陵,袁紫妍跟武陵之间或许会产生爱情,有个圆满的结局 。 “你?不可能。”武陵马上否决他的话。 “不要不相信,越不可能的事越容易发生,而我只是想要回十年前我该得到的。” 他的眼中闪烁著坚决。 “我不懂”他真的不懂。 “十年前,她所做的事正巧是我打算要对你做的事,只是她比我抢先一步对你霸王 硬上弓,得到了你。我当然不甘愿,遂我对她提出要求,要从她身上讨回十年前的你。 ”他们相恋得太早,缘份却只有一点点,分离太久而迟到的幸福他能拥有多久?他的用 意,武陵明了吗? “这太荒谬了,简直就是一出闹剧,告诉我,你不是说真的!”武陵排拒他的话, 否认这件事,他没办法相信。 “你会因为我要了她而不再爱我吗?你认为我对你不忠贞吗?你要离开我,准备舍 弃我了吗?”魅色接二连三的问出他心中的恐惧、害怕,他迫切的想证实他的爱。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好乱,可是我仍然要明确的告诉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 你,永远不会。即使你的作法和想法我无法接受,我还是无法抛下你。因为离贻d你, 我的心将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心之归向;今生今世我决不会轻言离开 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还是爱你。魅色,请你告诉我,除了爱你之外,我还能怎么办 ?” “真的,你永远不离开我?”魅色激动的看着他。 “是的,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7d你的,无论 你信或不信。” “我”心防随著他的话而溃堤,魅色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是真心的相信他 始终不发一语的袁紫妍在一旁冷冷的开口:“呵!真感人啊,又不是在演爱情伦理 大悲剧,看了真令人恶心,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拜托,收敛点好吗?当我是隐形人啊 。”她当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和好,她当坏女人还没当过瘾,若不兴风作浪一番,那 多无趣啊! “住口,你看不过去可以滚人,省得在这里让人看了碍眼,我的爱情路上不需要障 碍物。”武陵完全没了风度,出声驳斥。 “我都不知道你嘴上好似沾了蜜般,净说些甜言蜜语来诓骗别人的真心。今日一瞧 ,果真令我刮目相看。”她唇角轻扬。 “你闭嘴,不要像只恶毒的黑寡妇只会吐致命的毒丝害人,小心,不要作茧自缚, 到时害人不成反害己。”武陵对袁紫妍提出忠告,也是警告。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不需要,你收回吧!”她也不是好惹的,凭他的三言两语就 想击退她。甭想! “你不可理喻。”武陵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我们女人总是被骂不可理喻的动物,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男人没事就 会乱安罪名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女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领受了。”袁紫妍凉 凉的说道。 “你”本就口拙的武陵,当然敌不过商场上悍将袁紫妍的功力,没多久就败下 阵来。 “袁小姐,你不要为难武陵。”魅色不忍武陵被欺负,出言相助。 “魅色,我都听你的,反正我们俩的关系已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能比大得上的, 你说是吗?”袁紫妍态度一变,如小鸟依人般温柔的靠在魅色的胸膛。 “你离魅色远一点。”武陵用力扯开袁紫妍的身体,似老母鸡保护小鸡似的挡在魅 色前头。 “前任老公,你又何必太小气呢?反正我们曾有一腿,而现在我又跟你的情人有一 腿,三人关系匪浅,更何况魅色对我有承诺。” “承诺?” 武陵侧过头以眼神询问魅色,魅色回给他一记茫然无知的眼神。 “没错,我们商量好的,跟他相好之后,他答应负起他男人应负的责任,娶我为妻 。”袁紫妍半垂眼睑缓缓道出。 二人听了,脸色大变。 武陵铁青著一张脸,一双锐眼瞪视的不是袁紫妍,而是他身后脸色瞬间刷白的魅色 。 “你有什么话要说?”武陵冷声道。 越过武陵方正的面孔,魅色看见袁紫妍对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配合。 魅色神色黯然的闭上眼,默然无语。这跟当初计画的不同,她到底要做什么?有何 居心,他要任她摆弄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娶她,这是真的吗?告诉我。”武陵双 掌紧捏住魅色柔弱的肩,力道之大差点将他的骨头捏碎。 但魅色一点都不觉得痛,他还要继续试探武陵对他的爱到何种程度,欺骗他,他也 觉得不好受,有如椎心刺骨般的痛。 “我”睁开眼,他眼眶泛红,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下他惨白的面颊,口中尝到 咸湿的味道。 “魅色,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若你不再爱我了,也请你不要隐瞒的跟我说,请你用 语言的利刃杀死我的心,让我死心。 但请不要骗我,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的真心,我要听你说。” 指腹拭去他不停滚落的泪水,他的心为之揪痛。 “武陵我”谎言,一切都是谎言,他不要再试探彼此的心了。 袁紫妍再次截断魅色的话,下猛药的说:“他不爱你,我是说假设你的脸不要 变得这么恐怖,吓人啊我是说假如魅色不再爱你了,那你会如何?离开他吗?这可 就好笑了,是谁刚刚口口声声的说永远不离开他,要待在他身边;若他不再爱你了,那 你是不是就毁了你刚刚的誓言。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罢了,如此廉价的爱,似乎没什 么值得赞扬的地方。” “武陵。”怀著一颗忐忑的心,魅色惊惶不定的看向他。 “魅色,你不相信我?”倏地,武陵放开钳制住魅色的手。 “我”魅色的脸色迅速黯沈,甚至别开了睑。 “是吗?我知道了。”太可笑了,现在他才发觉一件事,原来魅色打从心底就不曾 真正相信过他,一直怀疑他的真心真意。 “你知道什么?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魅色不敢置信他说出口的话,一把抓住他 的衣领扯向他。 眼对眼,鼻翼间还交缠著彼此紊乱急促的呼吸,双唇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温热。 “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你”“我怎样?”魅色问道。 “你就算你不信任我的爱也没关系,我无所谓,我” 魅色用力推开他“你住嘴,我不要听你的鬼话,全都是屁话,哈哈”他笑得 太狂,笑声渐歇后,失去大半的血色,却仍美得令人屏住气息的绝美容颜,唇办如风中 颤抖的小花朵,逸出破碎的言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安不是我不想信任你 而是你没有足够的信心让我真正相信好个无所谓,既然你无所谓我更无所 谓我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获得你的信任不要了,你无所 谓的爱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你的爱情,施舍的爱情我不要!不要你滚 滚──” “魅色,你冷静点。”武陵攫住他的双手,制止他疯狂的举动。 “我不要冷静,你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我的生命之外,我要将你永永远远 从我的心上赶走。”魅色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用力挣脱武陵的钳制,并朝著他大吼。咱的一声! 时间霎时停止,有一瞬间,武陵几乎从魅色的眼中看到强烈的恨意,他心痛不已。 武陵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他出手打了他,他怎么能?他是自己最想的人,他 却伤他最深,他不愿意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局,这让他完全手措。 他想尖叫、大吼,可他却怎样也喊不出声,像哑了般又是咱的一声! 武陵的脸颊印上清晰的五指痕,热辣辣的感觉烧灼著他。 悲愤不已的魅色甩了武陵一巴掌后夺门而出,未著寸缕的裸身裹上水蓝色被单一角 轻扬起,飞飘摇曳,在武陵还来不及抓住他之前,他已消失无踪影。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曾放下。 袁紫妍略显愕然的看着这转变惊人的一幕,内心暗自叫苦,原本只是想试验他们两 人爱情坚贞的程度,谁知这段爱情这么不堪一试。这下该如何让他们和好呢? 都已经是燃眉之急了,偏武陵还像根木头的呆愣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 该聪明的时候反而显得笨拙,该笨的时候却又精明得像个什么,真是有够“武陵, 你还呆愣的站在这儿作啥?还不赶快去追他回来?快去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袁紫妍心急如焚的催促。 武陵仿佛置若罔闻,一动也不动的。 “你为什么还不追,难道你准备放弃魅色了吗?这么简单就放弃,那我又何必当了 十年壁花,忍受被人冷落的滋味?你现在敢说一句丧志的话来,我绝不饶你。”袁紫妍 愈说愈气,抓住他的衣领就往前拉,怒声威吓。 “放手” 细如蚊蚋的声音令袁紫妍听不真切。 “咦?”“放手。” 轻吐的气息犹如十二月寒霜全数往她脸上喷,冻得她牙齿直打颤,瞠目结舌的看向 武陵,吓得她立即松了手。 端正的脸庞何时出现这种令人畏惧的可怕神色,那冷酷的眼神简真可媲美冰窖,被 他看了一眼,她不由得打从心底发毛。 她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冷冰冰的男人一向不讨她欢喜,想不到她会看 到武陵的这一面。从此刻起,她袁紫妍,正式拜别对他的依恋,不再有奢想。 “你要相信他。”这一次她真的解脱了,今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武陵冷眼梭巡她只著内衣裤的窈窕身段,默不作声,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他收回视 线转身离去。 “等等” 不顾袁紫妍的呼喊,武陵迈著坚毅的步伐,很快的走离她的视线。 真拽!袁紫妍仍不忘批评一番,努努嘴,她款摆身子的走到衣柜前拿出她的衣物穿 上。 算了,反正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而这事已无她置喙的余地,她只好住口:静静站 在一旁等待后续发展,别想再穷搅和了。 真无聊!她第一次看走眼,结果他却是她最讨厌的男人典型,还为他浪费十年的光 阴。想想,真不值啊! 轻摇螓首,袁紫妍随后也离开魅色的住所。 他不见了! 才一晃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冷静下来,武陵。不要慌,仔细想想他会去的地方有哪几处,还有伦常风! 不!不可能,他不会去伦常风那里,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知道,心一点一 滴的清朗、开阔,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他的呼唤渴切、盼望拯救已沦陷的灵魂 回忆起最初的心动那一份爱情武陵心中有了答案。 他急踩油门,切人快车道,黑色跑车与夜色融为一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疾风中 ,他仍听见他魅惑的声音渐渐的与他心中的呐喊合而为一,钻人他的心灵深处,暖暖的 化开心中的结。 尾声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变成热切的讨论声,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更是喧闹不休 ,围拢的人潮遽增。 街道阻塞,人潮的流动停止,夜的星光点点与金碧辉煌的大楼相互辉映,暗地里好 似在彼此较劲,却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魅力,少了注目的眼光,成了人们眼中的陪衬角 色。 “他是不是广告里头的那个人?” “天!世上有这么美的人吗?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哇!你看、你看,真的是本人耶!你快打我一巴掌,我快乐晕了。” “活生生的人从广告看板中走出来似的,你闻闻看,我好像闻到那抹迷人的清香。 ” “真的呐。” “你去问问他是不是” “呆子,你不会用眼睛看啊!”“我想要他的签名。” “我也想要他的签名,从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他俘虏了,我爱死他了。 ” 盛况空前的拥挤人潮,远远地,武陵就看到这不寻常的景象,他了然于心,因为这 情景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他想忘都忘下了。 由于不能再开车前进,武陵跳下车,排开黑压压的人潮往前挤上去。 可是,才不过一百公尺的距离,他竟然走得倍感艰辛。他真想大吼,叫他们这些闲 暇无事的路人闪开,别挡他的路。 想归想,武陵还是没有付诸行动,他可不想成了全民公敌,被人吐口水给淹死。 为了爱他要勇往直前,这一次,他不再逃开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推开最后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之后,武陵有 了这个感觉。 他绝色、令人惊艳。 蓝色的被单拖曳到地面,在他白皙的足裸下形成一漩涡,而他就像是自波澜万丈中 升起的海之神。 冷冽、优雅的倨傲而立,街头的霓虹映在他身上反射层层光芒,将他笼罩住,似 真似假、如梦如幻,光洁圣辉令人生畏。 他是他的情人──魅色。 “魅色。”武陵高声大喊。 这次他不当懦夫,也不再是胆小鬼,他勇于追爱,舍弃心中怯弱的自己,向他奔去 。 魅色讶异的侧首,还来不及反应即被抱个满怀,是他熟悉的气味,属于他的味道, 他静静的任他拥著。 顿时,陷入两人世界的魅色与武陵浑然不觉已成大众注目的焦点,每一个人无不睁 大双眼紧盯著这一幕。 “你来干什么?” 不是决定要放开他,为什么还眷恋他的怀抱?在用力汲取他的气息后,魅色断然的 将他推离。 “将爱找回来。”武陵深情的凝睇著魅色。 “那你找到了?” “还没。” “还没?” “思!因为他是胆小鬼故意躲起来,害我找不著。” “谁是胆小鬼?” “有人不打自招哦!”“你哼。”他哪时候变得这么奸诈,害他哼,魅色又在心里重很哼一声, 以发泄他的不满。 “胆小鬼。”武陵故意出言相激。 “谁说的?” 魅色气不过武陵的一再相激,忍不住反驳。 “你不是胆小鬼吗?” “我不是。” “好,你不是就不是。”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说你是胆小鬼你还不承认,问你的心吧!” 魅色看着他。 “问我的心?” “是啊,你的心最清楚你的胆怯、懦弱,问它,不是最好的途径吗?”武陵深情的 说著。 “我” “怎么,你害怕?” “我才没有。” “那你是不信任自己的心罗!” “”“怎么不说话,或者是我说对了?魅色,你该承认了,你不相信自己的心,又如何 来相信我对你的爱,你扪心自问,心自然会引导你找到事实的真相,你听到了吗?” 魅色果真缓慢的闭起眼,用心去聆听耳边所听到的怦怦心跳声“我听到了。” “是吗?那你听到我的了吗?”武陵一手将魅色轻按在胸膛上,另一手环著他的腰 际。 俯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魅色同样听见他急遽的心跳声,跟他的一样。 “我听见你的心音,它在说──相信我。” 拾首,魅色与武陵的视线紧密的交缠、纠结著,炙热的唇逸出最动人的美音,听在 武陵的耳里成了天籁之音。 魅色粲笑如花,笑意传进武陵的心里、眼里,透露无限的欣喜,进出最喜悦的光芒 。 魅色钻出水蓝色被单的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吐著诱饵勾惑著肥硕的鱼儿。“吻我。 ” “遵命,我的王子。” 像只亟欲自愿上钩的鱼儿,武陵毫不犹豫的吞下饵,就算会死,他也在所不惜,心 甘情愿的死在他最心爱的人手里,不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