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专属权》 楔子 日本札幌,一个名为chizaki的玫瑰花园里,黎芷柔正怔愣的看着这个占地五千五百坪的花海。 那儿绽放着好几千株颜色互异的玫瑰。 黎芷柔从来不知道,原来玫瑰可以美得这么令人瞠目结舌,这么魅惑人心。 “这真的是玫瑰呀!” 黎芷柔瞧见有着鹅绒般花瓣的玫瑰,好奇的蹲下身子,才伸手一碰,一不小心,就被玫瑰花刺扎伤手指。 “我现在相信你是玫瑰了。” 黎芷柔喃喃自语,小心的拔下指上的尖刺,挤出点点血痕,没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定定的往她这头瞧。 向凯南定视着眼前陌生的纤细背影,脑里浮现的,净是另一人的容颜。 多年前的秋天,曼妮也曾蹲着那儿,傻傻地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天啊!这个也是玫瑰吗?”黎芷柔瞄到一株罕见的绿色花种,惊讶得不假思索就伸出手 “不是玫瑰,这里还叫玫瑰园吗?” 向凯南粗气的脱口而出,在见到那只完全没有警觉心的小手顿住后,他怏怏地转身离开。 一样的景致,一样的空气,但为何蹲在玫瑰花丛前的人,不是曼妮! 黎芷柔听见说话声回过头,只看到一个高大颀长的黑色身影。 是他吗?刚刚开口的那个人? 黎芷柔站起身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没来由的泛起一抹酸涩。 那个人的背影,怎会如此的孤独。 第一章 阴凉的秋日午后,平时嘈杂的台北街头,难得的呈现平静的气氛,连一向人潮热络的咖啡馆里,也显得寂清许多。 “怎么样?这趟日本之旅,感觉不错吧?”田雁芬边搅拌咖啡边问。 “嗯。”黎芷柔轻点下头。 “要不是我好说歹说,要你出国走走看看,你大概永远也不晓得日本有那样迷人的花景。”田雁芬得意的挑眉。 “是啊,你的功劳最大,这顿我请。”黎芷柔笑着啜口红茶。 “那当然。” 一阵开怀的轻笑声夹杂着清脆的杯盘碰撞声中,轻轻地漾了开来。突地: “雁芬,这年头有没有人肯同意假结婚?” “嗄?”田雁芬因好友突兀的一问,迷惑的张大眼。 “就是假的婚姻关系,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生活其实重点是,只要有个小房间给我住段时间,然后我又不用付房租,甚至对方肯借我一笔钱” “啐!你发什么神经?连续剧看多啦?无缘无故想这种不可能的事。” “不是” 黎芷柔的话陡地被雁芬仓急打断。 “糟糕!我得回去上班了。芷柔,抱歉,你利用你剩下的半天假自个儿逛逛,我们明天公司见,拜。” 黎芷柔看着匆忙离去的雁芬,低叹口气。她刚刚说的,都是当真的,因为她真的想离开养母家 深吸口气,起身结帐后,她振作起精神走出咖啡馆。 “咦?许愿?!” 突然看见路旁一家书店的橱窗上,有偌大的“许愿”两字,黎芷柔好奇的凑近。 “把愿望写在纸上,再将它挂在一棵大树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愿望就能实现?” “愿望——”真的能这么容易实现吗?那她是不是也该试试 想着想着,黎芷柔拿出纸笔,就在停靠路旁的一辆轿车车顶上,写起她的愿望来。 同一时刻,刚到附近银行办完事的向凯南,远远的就看见有人趴贴在他的座车上,他满脸不悦的快步走近。 “写好了。”黎芷柔将笔放回皮包里,不禁又看着手中白纸自言自语道:“大概没有人会许这种” “你在做什么?” “啊——”黎芷柔被突如其来的沉喝声吓得惊叫出声,连手中白纸都给吓掉,她慌忙的捞抓,不意一只大手截去了那张白纸。 黎芷柔一转头,猛地迎上一双冷冽的瞳眸,她下意识一个退步,身子抵上路边的轿车。 向凯南冷利的眸中微光忽闪。 好一张秀美容颜。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柳眉杏眼,俏鼻樱唇,在在细致娟巧,惹人注目,加上及肩的长发飘逸,更衬托出她的清秀气质。 不过这女人长得好看是她的事,并不代表她有权利接近他的车子。 “你刚才趴在我的车上干什么?”向凯南冷冷地问。 “你的车子?” 黎芷柔别了她倚靠的黑色轿车一眼,转过头急急说道:“我只是在写字,没对你的车怎样。” “写字?”向凯南不信的睨起眼,就那么巧?她不会挑别辆车? “是真的,就你手上那张纸啊!”黎芷柔无辜的指着被他握在手心里的纸,她又不会开车,能拿他的车怎样? 向凯南半信半疑的摊开手中早已教他捏皱的纸。 “等一下,别看”黎芷柔嚷着就想上前抢下那张纸。 “你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向凯南大手一压,轻易的将她定在一旁,双眼瞟向纸上的娟秀字迹。 我的愿望—— 希望过上一个能提供我一间房间、借我一百万的假结婚对象。 向凯南有一秒的傻眼,然后他脑子就像被敲了一记般,不停回响着“假结婚”三个字。 “我说过别看的。”黎芷柔双颊发红的挣开钳制她的大手,伸手抽回他手中的白纸。 多丢脸啊!让个陌生人看见她许的可笑愿望。 “你的愿望?”向凯南不由分说的又抽过那张白纸。 “你”黎芷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举动,随即羞恼的喊:“是我的愿望,你想笑就” “上车。”向凯南用遥控器解开他轿车的门锁。 “耶?”黎芷柔愣愣地睁大眼。 “快上车!”向凯南打开车门低吼。“你你想做呀——” 黎芷柔话还没间完,冷不防就被他抱上车,车门被用力甩上,她怎么也打不开,然后就见他绕过车头,进入驾驶座。 “等等”黎芷柔仓皇的攀往他的座位,想阻止他关上门,谁知他一把揽住她“砰”的一声便把车门关上。 “坐好,系上安全带。”向凯南命令,她却慌乱的挣扎。“该死!我要你坐好,你听到没?” 他生气的圈紧她,怎知她的手按到座椅旁的调升摇八,座椅猛地一降,他反应不及的往后躺,她就那样跟着压在他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不过借用你的车顶写东西而已,如果你想绑架我,那未免也太笨了吧?我要是有钱,还需要向人借一百万啊?” 黎芷柔双手抵着他的胸瞠,费力的撑起身子,无暇顾及和他之间暧昧的姿势,一古脑儿的红着眼指控,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长得俊帅无比的人会是坏人。 “哦?是吗?既然不能劫财,那就劫色!”向凯南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五官细致得无可挑剔的小脸,沉声威吓。 这女人竟敢说他笨?真正蠢的人是她吧!要真落人歹徒手中还这么大咧咧地讥刺对方,有她受的了。 “你我又没惹你。” 黎芷柔双眼迅速盈满泪水,她双手一软,还来不及娇呼,整个人已身不由己的贴上他,小脸擦过他脸庞埋入他颈边的同时,她眼里的泪水无助的滑落。 “该死!”向凯南不由得低咒出声。 他讨厌她水灵大眼里的莹莹水雾,好像他真的是个大坏蛋似的! “我没兴趣对你怎样。”向凯南揽着她坐起身,边调整座椅边道:“坐到旁边去,我要跟你谈假结婚的事。” “啊?”黎芷柔听得一傻,抹着泪水的小手一顿,呆呆地瞅着他。 “该死!你打算坐在我腿上坐到什么时候?”向凯南在她耳旁沉吼,这女人的反应实在是 “对不起。”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他大腿上,黎芷柔反射性的道歉,一骨碌的站起来 “小心你的头!” “哎呀” “别动!” 车子里的混乱,在向凯南最后一声大喝后,暂时安静下来。 向凯南忍不住吐口大气。他伸手按向她就快撞上车顶的小脑袋,岂料手劲过大,她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又扑跌到他怀里。 “你不仅反应迟钝,连动作都迟钝得可以。”向凯南低沉抱怨,索性将她抱向旁边的座椅。 他是招谁惹谁?怎会碰上这个又钝又笨的家伙?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起自己的处境,黎芷柔不由得抱紧皮包,瑟缩的问。 “你想找人假结婚?”向凯南弹弹那张皱巴巴的纸。 “嗯。”黎芷柔小声回答。 “很好。系上安全带,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向凯南径自发动引擎。 “什么?”黎芷柔又教他没头没脑的话,搅得脑袋无法利落运转。 “你希望遇上的那个‘假结婚对象’,就是我。” qizonqizonqizon 夜幕垂降不久,万家飘着菜香的时刻,黎芷柔的卧房内突地响起高八度的尖锐叫声: “你说有要紧事找我过来,就是这件事?你是时差还没调过来,还是在做梦?才一个下午而已,居然就莫名其妙冒出个想和你假结婚的向凯南?” 黎芷柔苦笑的望着睁大眼瞪着她的雁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干脆将手中一串钥匙及电话住址,全塞给雁芬。那是向凯南留给她的,有物为证,她不是在做梦。 “你八成碰到想染指你的大色浪了。”田雁芬晃着钥匙,径自下结论。 “他不像。” 黎芷柔略微摇头,虽然向凯南在车上曾恐吓说要劫色,可她就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九成是同性恋。”碰到芷柔这种大美女竟然无动于衷的男人,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黎芷柔又摇摇头“我觉得他不像。” 田雁芬狐疑的眯起眼“你干吗帮他说话?他很帅又很有钱?你看上人家了?” 黎芷柔好气又好笑的推雁芬一下“胡扯什么?他是很帅没错,好像也很有钱” “好像?”田雁芬一副包打听的瞠眼竖耳模样。 “他说他‘平时’都住在他带我去的那间高级住宅里,想必他还有其他住处吧?”而且能一口气答应借给她一百万,怎可能没有相当的经济能力? “看来你钓到金龟婿了。”田雁芬再次晃晃钥匙,取笑道。 “你讨打啊!”黎芷柔不客气的赏她口无遮拦的好友一记大枕头。 “哇塞,小姐,你连行李都整理好啦?”田雁芬接下枕头,指着角落的纸箱嚷嚷。 黎芷柔眼神倏忽一黯“那是二姐收的,可能我一出国,她就把我的东西移到一边了。” “可恶!”田雁芬低骂一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替芷柔打抱不平。 芷柔是黎家的养女,除了她已过世的养父,她养母和两个姐姐根本一直将她当成“外人”芷柔的东西更是常被她二姐扔在一旁,好占用她的空间。 黎芷柔抱着蜷起的膝盖,低声的说:“其实养母和姐姐们对我也不坏,从来也不干涉我什么” “那是因为她们自始至终就没拿你当黎家的一分子看待,要不然她们母女三人刚刚出门逛街,怎么连开口邀你一声都没有?”田雁芬不齿的放声批评。 “所以我离开这个家,大家都可以过得快乐些吧?”黎芷柔牵强笑说。 “芷柔” 黎芷柔拉过雁芬的手止下她的话“前些年我要半工半读念大学,住在家里至少可以省去一些开销,毕业这一年多来,我赚了些钱,可以搬出去了。” “拜托,你哪有存到什么钱?一部分要孝敬你养母,一部分又要负担家用,你能存多少?而且你不是曾说你无意间听你养母和你姐提过,等你嫁人时,你得拿一百万报答你养母对你的养育之耶,等等” 田雁芬拍了下大腿,恍然顿悟的喊:“天啊!原来你是当真的?你下午在咖啡馆提的那个白日梦,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是当真的?!” 黎芷柔自己也不知道怎会莫名迸出那种奇怪的念头,而且还误打误撞的碰上个也和她一样有着奇怪想法的向凯南。 “你该不会真打算和向凯南,来个像办家家酒的假结婚吧?”田雁芬紧张的抓住芷柔的手,她也是穷人一个,没法子借那么多钱给芷柔呀! “那个嗯。”突地想起向凯南送她回来时说的:“你必须在一个礼拜内住进我家。”黎芷柔本来想出。的话,霎时化话细细的低应声。 她不晓得该怎么告诉雁芬,遇上向凯南,她的反应变得很不灵敏,原本提出愿望的她却糊里糊涂的,一直被向凯南牵着鼻子走,半点也反驳不了他。 “不会吧?”田雁芬难以置信又担心的更加抓紧芷柔的手。 “放心,不会有事的。”黎芷柔反握住雁芬,轻声安抚。 她想,向凯南应该不是坏人才是。 呃应该吧? qizonqizonqizon 向凯南正想到书柜拿本建筑设计的书,书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 “哈罗,吃饱没?”电话里传来热络的招呼。“真逊的问候。”向凯南一**坐入旋转椅。 “你这个死家伙,竟然这么说你老姐我?”向宜伶故意说得咬牙切齿。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跟你穷磨菇。”向凯南顿了顿,他这个已嫁人的老姐,爱哈啦的个性一点儿也没变。 “是,是,你向大建筑设计师忙得很嘛!”向宜伶随口调侃一句,才又说:“爸妈他们再过些时候就回国,我听爸的意思,他好像有意”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对象,我们已经私订终身,目前算是试婚阶段,等时机成熟,我会带她到法院公证。” “凯南,你”“所有的事等你回国再说吧,我还有设计稿要赶,拜拜。” 向凯南一说完话,也不管他老姐在电话里头的叫喊,径自挂下电话,抑郁的阖眼枕向椅背。 假结婚?假的亲密对象?还真是荒唐! 可这个方法至少能暂时让他父母放下心,不再担忧他的婚事,不再那样频频暗示他哪家小姐好向凯南不觉逸出沉重的叹息。这辈子不可能再爱的他,只能这么做了! qizonqizonqizon 下班时间,黎芷柔没直接回家,她有些话想当面跟向凯南说,所以她依着他给的地址,来到他工作的地方。 看着门边嵌印的“向凯南建筑设计师事务所”的烫金字样,黎芷柔反倒迟疑起来。她冒昧来找他,里头那个眉毛老是紧凝的人,不会又生气吧? 犹豫半晌,黎芷柔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 “请进。” 向凯南停下手上的设计,抬眼向大门望去,一张清秀至极的小脸蓦然映人他的眼廉。 “过来,我刚好有事找你。”他微微向她打个手势。 “咿?”黎芷柔没有移动,反而愣在门边。有事找他的是她吧? 向凯南眉头立皱的踱到办公桌前,抱胸沉道:“你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迟钝?我要你过来,没听到吗?” 黎芷柔顺从的朝他挪步“我突然跑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讶异?也没问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在他面前定住,她仰看着起码比她高出十五公分以上的他。 “有人规定惊讶一定得表现在脸上吗?你有事自然会问我,我为什么要问你?”向凯南不以为然的说,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她,好娇小。 黎芷柔不由得轻蹙柳眉,她实在说不过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是先顺着霸道的他吧。 向凯南从桌上抽出一张照片,勾勾食指要她站近些“你得先认识我的家人。” 黎芷柔移到他身旁,看见了他手上那张看来像是全家福的照片。 “这是我爸妈,这是我老姐,一年前我爸决定移民加拿大,便把在台湾的贸易公司转移到加拿大经营,我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所以爸的公司就由老姐和她老公代为打理,有空时我爸他们会回台湾,在向家别墅小住几天。” “你”黎芷柔下意识的指向照片上那张毫无笑意的俊逸脸庞,可才一指,她又想到什么似的,迅速挪开手指“呃我认识你的家人了。” “把你刚刚的话说完,我怎样?”向凯南眯视她。 黎芷柔在心底暗叹,她就知道 “你拍照时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不笑别又皱眉头,是你要我说的”一见他眉毛愈来愈皱,她不禁愈说愈小声。 “没人规定拍照一定要笑。”他板着脸将照片丢回桌面,她没事管他要不要笑! “一般人拍照都是会笑的嘛。”黎芷柔觑着他,小小声的咕哝了句。 向凯南望着她微低垂的小脑袋,突然不知该回她什么话?这女人实在是 脑中念头顿闪,他二话不说就揽向她的腰际。 “啊!”她惊叫。 “不合格。”他低吼。“你干什么?”挣不开他突如其来的环抱,黎芷柔惊慌的扭动身子。 “从今天起,你得习惯我这么对你。”向凯南又加重手上力道。 “为什么?”她只能贴着他,小手不觉揪着他的衣服。 “我的家人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在他们面前我和你不可能老站得远远的,明不明白?”他可不希望他父母一眼就识破他和她的假关系。 “那也没必要这样抱着我。”她杏眼圆瞪的瞅着他,这个人怎么还不放手? “那是因为你刚才的尖叫太大声,完全不合格。”他毫不相让的迎视回去。 “什么?是你突然抱住我,人家才叫的耶!”她娇声反驳。 “你这个笨蛋!有哪个男人要抱他的亲密爱人前,会大声的通报她?” “我们明明不是那种关系呀!”她娇嚷,不自觉的用力扯了下他的衣服。 “所以才要演练啊!你到底弄明白没?” “你”黎芷案突感无力的吁口大气,扯着嗓门说话真的好累。 向凯南松开她,好整以暇的说:“要是你够精明,就不用浪费时间在无谓的吵嚷上。” 黎芷柔登时错愕的瞠大眼“明明是你你”“怎样?”他双手环抱胸前,挑眉看着她微泛红晕的脸。 “你明天有没有空?”实在拿气定神闲的他没办法,黎芷柔垮下香肩问。 “干吗?”他质疑回问,不料竟捕捉到她眼里飘闪的黯然。 黎芷柔看他一眼,忽又低下头“我想跟妈提我要要嫁人的事,如果你有空,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到我家一趟?” 向凯南一双俊眸若有所思的定望她。 她轻细的话里藏着隐约的伤感、绞扭的双手泄露她的不安 “你没空吗?”没听见他的回答,黎芷柔抬起头,嗫嚅的问。 “明天你要回家时顺道过来这里,我送你回去。”向凯南转身坐回他的座位。 就算她有什么隐衷,他也无意过问,如同她亦没有询问他要她假扮他亲密情人的理由。他们只是因一个荒谬念头而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无须了解各自的隐私。 “和你母亲谈过后,你就搬到我家。” 向凯南无视她惊讶的表情,交握着双手继续说:“你必须尽快熟悉我住的地方,我可不想你在我家人面前穿帮。如何?有问题吗?” 黎芷柔双手紧拉着皮包肩带,无措的迎对那双蕴满执意的深邃俊眸。 她能说有问题吗?所有的有问题,一到他那儿,铁定又都会反弹回来 “没问题。” 第二章 黎家客厅里,黎芷柔正和她养母相对而坐,她的心情一如厅里静肃的气氛,低迷沉重。 “妈,我遇上一个对我不错的对象,我们打算在一起,我想搬过去和他一起住。”黎芷柔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扯着谎言。 郭芙蓉脸上有丝惊诧,不过随即又恢复她原有的冷漠表情。 “你也知道你爸临死前曾交代我,要让你在黎家待到你嫁人为止,所以如果你打算要嫁给那个男人,我没意见,如果不是,你别让我对不起你爸临终的嘱咐。” “妈,您放心,我是是想嫁给他。”黎芷柔拿出口袋里的支票挪到桌上“这是一百万,感谢爸妈对我的养育之恩。” “看来那天我和你姐说的话被你听到了,不过,你也别怪我势利,就凭我们黎家给你这个孤儿一个姓、一个家,就值这一百万的价码。”郭芙蓉毫不犹豫的拿起支票,对于这丫头如何拿到这么笔钱,她完全没兴趣知道。 “嗯。”黎芷柔点点头,因为她养母不带感情的话,心里一片凄楚。 “你心里也别怨我这个养母,当年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养父留下你,我们自己都有两个女儿了,家境又不富有,再要一个被丢放在门外的女娃儿作啥?” 郭芙蓉撇撇嘴,又一个劲儿的唠叨:“谁知道你养父就是和你投缘,对你比对他亲生女儿还好,也难怪你两个姐姐不太搭理你,谁教你从小就抢走属于她们的父爱。” 黎芷柔低着头,心底的难过加深。原来她待在黎家,竟造成妈和姐那么深的不满 “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我这个养母可不打算帮你准备什么喜宴,我自己的女儿都还没嫁人呢!”郭芙蓉是存心把话挑明了说。 “我知道,我不介意。”黎芷柔心酸低语。 “既然你找到可以照顾你的人,就照你的意思搬出去吧,至于以后你还回不回黎家,我无所谓,只是你别忘了每年记得到你养父灵前上香。好了,我还有事忙,先进去了。”郭芙蓉不再多说的往屋里走。 她承认这个养女很乖也很听话,但她就是无法将她视如已出。不过她这个当养母的可也从来没虐待过她这个养女,她自认自己做得够了。 黎芷柔呆坐在椅上,眼前迷蒙一片。 她悲哀的发现,这么多年来,养母还是头一次跟她说那么多的话,可是,她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哇,大姐,她要搬出去了耶!走,你帮我把她的东西拿到厅里,我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房间” 黎芷柔满眶的泪水在听见她二姐雀跃的喊声时,再也忍不住的滑落。 从此刻开始,黎家,是再没有她容身之处了 qizonqizonqizon 向凯南的轿车就停在离黎芷柔家不远处的巷子里,他无聊的翻阅手上的杂志,直到黎芷柔来敲他的车窗,他随手按下窗户。 “怎么这么慢?”他粗声叨念,意外的瞧见一双泛红的眼。 “可不可以请你开一下后车厢?我有些东西要放。”黎芷柔声音微哑的说。 向凯南下车走向车后,看见她带出来一个挂轮式行李箱,以及一个小纸箱。 “就这些?”他边打开后车厢边问,她的东西未兔太少了吧? 黎芷桑尴尬的点头“我没什么东西,还有一些书在我朋友那里,我改天会去拿,只是能不能麻烦你载我去买床棉被?” “不需要,家里有。” 向凯南关上后车厢,睨着打从刚才神情就显得落寞的她问:“我需不需要进你家?” 黎芷柔摇摇头,心情又是一沉。妈根本连问都没问起他。 “没想到你的家人这么放心你。” 黎芷柔教他随意的话惹得心里一酸,眼泪禁不住又漫上眼眶。 她还真希望妈她们会不放心她,可事实上,她们压根儿就不在乎她呀! “没事你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向凯南不悦的往前走,她眼里突然涌现的莹亮水雾,莫名的令他胸口一阵烦闷。 黎芷柔不想掉泪的,可她胸中盘旋的苦涩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喂,你”向凯南才出口的话霎时顿住,只剩下心口重重的一击。 他本是想问她是不是准备好随他回去,怎知就瞧见僵站在那头的她泪如雨下的娇弱模样。 “我要回去了。” 向凯南径自坐进车里,他不想看见她的泪,那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说“我”? 黎芷柔随手抹把脸,小跑步到驾驶座旁,怯怯地问:“那我呢?” “不知道!”他低吼,发动引擎就驾车离去,她眸中江漾的水雾,搅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黎芷柔怔住,只觉心头袭上一股孤单无助的感觉,眼泪瞬时又不争气的滚落。 他改变主意了吗?可黎家她回不去,她 冷不防的,一声刺耳的煞车声猛地响起—— “上车。”向凯南探身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对着车窗外的泪人儿喊。 “你”“我叫你上车!”向凯南禁不住沉吼,为何每次要她上车都得这么费力! 黎芷柔迟疑两秒,还是坐进车内。 “你为什么会折回来?”望着他绷着的俊脸,她声音沙哑的问。 向凯南粗鲁的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将车驶出巷弄,却气闷的不说一句话。 他为什么会折回来?天杀的,他怎么知道?!只知他不经意的从照后镜,别见她珠泪满腮的小脸时,他心里一团揪乱,就那样调转回来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说话。”他火气很大的吼断她的话。 全是她!没事干吗哭得教人心烦意乱! 黎芷柔望着他气绷的俊脸半晌,不再出声的望向前方。 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不高兴,不过,她低落的心情好像平复了点,不那么不那么想哭了。 qizonqizonqizon 在书房里忙了好一会儿的向凯南,正想到厨房冲杯咖啡提神,就在走廊碰到迎面而来,昨天哭得一塌糊涂,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家伙。 “该跟你道早安还是晚安?”向凯南漫不经心的说,径自朝厨房走去。 “咦?”原本有话要问的黎芷柔,只能下意识随他移步。 “看来你挺会安排假日的休闲活动,我本来要带你到向家别墅熟悉一下环境,没想到你现在才回来。”他从容的冲泡起即溶咖啡。 黎芷柔顿觉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早上在早餐店打工,又有三个家教,所以回来晚了。” 向凯南微讶的睨向她“你在搞什么鬼?假日又打工又家教的。” “因为——”她略感难为情的低下头“我得尽快还你一百万。” “你是说你把一百万花完了?”他诧异的睇望她,连搅拌咖啡的动作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黎芷柔轻摇一下小脑袋,低低地道:“那一笔钱我已经给妈了。” 向凯南一句已到喉头的“为什么”硬是让他给逼回心底。 他有预感,他若是问出口,此刻低头绞手的家伙,肯定又要莫名其妙的掉泪,他可不想又像昨晚那样,被她没完没了的泪水搅得心情糟糕透顶。 “你是不是掉了一条刻有你名字的玉坠项链?”他话锋一转,坐在餐桌前啜起咖啡。 黎芷柔惊喜的靠近他“你有看到吗?我刚才就是想问你项链的事。” “那条项链对你很重要?”话一间完,向凯南不觉蹙下眉峰,他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黎芷柔微点下头,心里其实很矛盾,也不晓得那条项链对她而言,究竟算不算重要? “早上我开车去事务所拿资料时,在车座底下捡到,不过它被我随手放在办公桌上。”他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如果你现在就要,自己开车去拿。” 黎芷柔慌忙摇手“我不会开车。” “别想要我现在出门。”他喝口咖啡,从容的将钥匙收回口袋。 “我才不会那样说,要是你有打算出门,就不会要我自己开车了。”她忍不住轻声嘟哝,她又不是头一次领受他的霸气。 “哦?”向凯南双眉微挑,站到她跟前“你今天的反应似乎灵敏了些,那么,试试这个” “什啊!”“你这个笨蛋!一点儿进步也没有!”向凯南气炸的圈紧她的纤腰。 “我不是故意的。”黎芷柔无辜的说,她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就抱她? “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惊叫出声,我会拿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直到你习惯为止。”他瞅着她水亮的美眸低吼,她这种笨拙反应,如何能在他父母面前演好预定的戏码? 黎芷柔急得直推他胸膛“哪有人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 “你”他语气霸道,眸光逼人,连双手也蛮横的搂着她,黎芷柔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能不知所措的与他四目相望。 一阵清亮的门铃声突地响起,向凯南这才放手,闷声向厅里踱去。 黎芷柔才松口大气,就听见厅里那头传来向凯南不悦的声音—— “你是谁?” “请问,芷柔在这里吗?”田雁芬双眼直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瞧。 天啊!这个男人还真是帅得帅得人神共愤哪! “雁芬?”黎芷柔听见好友的声音,她连忙奔向门边,对向凯南说:“对不起,她是我朋友。” 向凯南懒得搭理的转身走开,人是找她的,没他的事。 “咯,我帮你送书来。” 田雁芬跨进屋内,将一大袋书搁在墙边。 “他就是你那个不晓得是不是同性恋的假亲密爱人?” “雁芬!”黎芷柔听得倒抽口气的扯住雁芬的袖子,忙偷眼觑向向凯南,如她所料,他正寒着一张俊脸,眼神如冰的射向她。 “对不起,雁芬没有恶意,你别生气。”黎芷柔忙不迭的赔罪。 “叫你该死的朋友给我听好,我向凯南有未婚妻,而且就算我真是同性恋,也不关她的事!”向凯南头也不回的朝他的卧房走,心底的痛全教那“未婚妻”三字结凛冽晃开。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话,该死!如果没有那一天的话 “奇怪,既然有未婚妻,他干吗还要你当他假的结婚对象?”田雁芬才说完,走廊那端便传来一记结实刺耳的关门声,教她惊得缩起肩膀。 “这个向凯南的脾气,还真是一点也不温和” 田雁芬不满的叨念着,一旁的黎芷柔却怔怔地看着走廊那边紧闭的门扉。 刚才向凯南提到他有未婚妻时,眼里为何满了深沉的哀戚? qizonqizonqizon 微凉的午后,向凯南在事务所的休息室小睡片刻,一醒来,就听见办公室传来一串口哨声,不用猜除了孟翔没有别人。 走出休息室,向凯南果真就见孟翔大咧咧坐在他办公椅上看报。 “滚回来了?” “拜托,一个月不见,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亏我还大老远的从瑞士帮你介绍了两份建筑设计的大case。”孟翔狠狠白了凯南一眼。 “不用你鸡婆,我手上的案子已经够我忙到明年了。”向凯南毫不领情的瞪了回去,走到茶几套倒水喝。 孟翔闻言,差点用头撞报纸,双眼也忍不住的猛翻白眼。 “是,你向凯南是享誉国际的建筑设计师,但你也谦虚点,不怕招同行挞伐啊?” 向凯南不以为忤的耸肩“干我们这行的,各凭本事,有什么好嫉妒挞伐的?” 孟翔只能摇头叹气。这家伙就是这样,对于他的工作,一向只有执着,只问努力,从不在乎别人无谓的批评。 不过也没办法,谁教凯南天生就是来吃建筑设计这行饭的,他所设计的建筑物就是那样独树一格,教人赞叹不已。 “但是话说回来,当初由你设计的那栋社区大楼的照片可是我拍的,它被美美地登在杂志上,你的名声才能一举红到海外,才能有接不完的设计案子,你实在该感谢我。”孟翔不忘戏谑的自我吹捧。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所设计的建筑无论由谁来拍,都很赏心悦目。” 向凯南走近办公桌,挑挑手,要椅子上那个确实很优秀的摄影师离开他的座位。 “你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孟翔瞪了凯南一眼,正从座椅上起身时,不经意瞟见桌上的一条项链。 “干什么?”向凯南一把拍开孟翔的手,拿起桌上的玉坠项链。 “那条链子是不是你捡到的?上面有没有刻字?如果有,赶快还给我。” “还给你?”向凯南狐疑的打量孟翔着急的模样,黎芷柔的项链与他何于? “因为这条项链跟芷柔的那条很像” 孟翔没注意凯南神情有异,只顾着解释:“呃,芷柔是个温柔标致的姑娘,大概小我们六七岁吧,打从她大学时代起,便在我爸妈开的早餐店打工,那条项链关系着她的身世,对她很重要的。” 向凯南看着手心玉坠上刻印的“芷柔”二字,纳闷低语:“身世?” “嗯。芷柔养父当年在门外发现襁褓中的她时,她身上就带着那条项链,那也许是她日后和她亲生父母相认的惟一线索。” “原来黎芷柔只是黎家的养女?”向凯南讶异的握起手中项链。 “没错,芷柔是”孟翔猛地一顿,斜瞄凯南道:“等等,我有说过芷柔的事吗?你怎么知道芷柔姓黎?” 向凯南将玉坠链子放人口袋,推开孟翔,坐上他的办公椅。“她现在住在我那儿。” 孟翔恍如听到惊世消息似的,惊愕的张大口。 “芷柔怎么会住你那儿?你对芷柔做了什么?”回过神,孟翔双手用力按向桌面,大声嚷问。 “你干吗这么紧张黎芷柔?”向凯南动一下旋转椅,若有所思的脸着孟翔。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如果你只是要排遣寂寞,请你找别人,我不准你伤害芷柔。”孟翔面色凝重的警告。 “你用不着一副想吃人的模样,我只不过偶然碰上她,请她当我假结婚的对象,帮我演一出戏而已,不信的话,你可以找黎芷柔问个清楚。” 孟翔听得又是一怔,片刻,他忽有所悟的说:“你想骗你爸妈?” 向凯南脸色顿沉“我是想让他们放心。” “那你就走出回忆,好好再去爱一次。” “闭嘴,你想找我打架是吗?”向凯南冷戾的逼视孟翔。 “凯南,都已经这么多年” “门铃响了。”向凯南不耐的说。 门铃确实有节奏的响着,孟翔只好无奈的停下劝说,走过去开门。 “芷柔?” “孟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黎芷柔惊讶的问。 “我拿些从瑞士拍的建筑照片过来给凯南。”孟翔拉她进屋,将门关上“好久不见,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嗯。”黎芷柔轻声低应,有些咨异孟大哥与向凯南认识。她觑往向凯南,朝他点了下头,却见他敛着一张脸。 他还在生气昨晚雁芬无心说的话吗?她早上在他卧房门上贴了张道歉的纸条,他没看见吗? “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向凯南质问,随手拿过一份资料。 “我们公司今天有大型的庆祝会,忙到刚刚就可以先离开,所以我顺道来拿我的项链。”她怕他一忙会忘记,干脆自己来拿,毕竟那条链子从小就跟着她。 向凯南掏出项链,摊在手心上“你确定你这个糊涂蛋不会又把它弄丢?” “什么糊涂蛋?芷柔得罪你了?干吗那样说她?”孟翔替芷柔取饼项链,不忘狠瞅凯南一眼。 “不迷糊会弄丢那么重要的东西?”向凯南挑眉望向微咬红唇的她。 黎芷柔无语反驳。项链何时掉的,她真的不清楚,要不是整理皮包时发现,她或许到现在都还不晓得项链已弄丢。 “别理这家伙,我送你回去。”孟翔扶上芷柔的背,轻推她往门口走,芷柔和凯南之间的事,他得问明白才行。 “我说过要带你到向家别墅一趟,既然你提前下班,那正好。” 向凯南出声止下黎芷柔的脚步,双眼微眯的盯视孟翔扶在她背上的手。老是对他的碰触惊叫的她,居然对孟翔的触碰没有半点反应?! “凯南,你的方法行不通的,别把芷柔牵扯进去。”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你管不着。”向凯南强硬的表态。 黎芷柔拉拉就要还嘴的孟翔,低道:“孟大哥,雁芬还在楼下等我,你先帮我送她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找时间再谈,可以吗?”她实在不想见向凯南又发脾气。 孟翔有些犹豫,不过在芷柔面前跟凯南吵嚷,也委实不妥。 “就先依你吧。”孟翔妥协的说,离开时不忘用力斜横凯南两眼。 事务所里的气氛总算平静下来,黎在柔却突然感到窘促。 一见向凯南向她走来,她慌慌地往后退。 “你唔”没料到他二话不说就揽住她,黎芷柔一惊,脑中迅速闪过他威胁的话语,她忙用手指住嘴巴。 不能惊呼出声,不然会被他绑在他身边“该死!”他钳住她细腰的手臂透满不悦。“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吗?为什么孟翔碰你时,你就能像没事人似的?” “喔?孟大哥什么时候碰我?”她呆呆地问。 “刚才!”他受不了的吼向这个迟钝的小女人“孟翔刚才扶你的背,像这样,你黎芷柔!” 向凯南劈头又是一声低吼。他只不过是示范的把手掌贴向她的背,怎知她身躯竟僵了下,她当真是和他过不去吗? “你别吼嘛。”黎芷柔为难的向旁边移靠一步“我和孟大哥认识很多年了,比较熟悉,可是你我已经努力在习惯了呀!你还要我怎么样?” 要她怎么样?天啊!他怎么突地有种很挫败的感觉? “我不想你怎么样,只希望你赶快进人情况,下礼拜我爸他们就会从加拿大回来。”而他懒得再去找其他人演这场戏了。 “噢。”她轻应,却连丁点的把握也没。赶快进人情况?怎么做啊? 黎芷柔在心底苦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定站着见他上前接起忽然响起的电话。 “喂。” “你老姐我回国了,十五分钟后抵达你的住处,把你的亲密爱人带回来让你老姐我瞧瞧吧。待会儿见罗!” “喂可恶!”向凯南光火的甩上电话。 他老姐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跑回国?该死! “怎么啦?”见他眉头深锁,黎芷柔轻声的问。 向凯南看着她,眉头更加纠结了。要这个还没进人状况的小女人现在就去应战?这场戏的胜算根本就是负数! “到底怎么了啊?”他不发一语,她放心不下的又追问一次。 “我老姐回国了。” 第三章 黎芷柔现在的心情,简直比当初参加大学联考时,还要紧张好几倍。之前做的心情调适好像一点也不管用,只能寻求依靠的往向凯南身边挨。 向凯南不用想就明白,反常的直往他挪靠的她,有多紧张。 看她现下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向凯南实在怀疑,这出戏,演得了吗? “你看起来好紧张。”向宜伶笑眯眯地说。 “谁叫你突然冒出来。”向凯南嗔怪的睐向他大姐。 “你管我!”向宜伶啐她老弟一口,拉过漂亮清秀的黎芷柔说:“别紧张,我这个大姐长得又不吓人,还是你讨厌我?” 黎芷柔急急摇头“不是,是因为我只在照片上见过你我” “放心,我再好相处不过了,至少不会像某个叫凯什么南的,成天摆着一副臭扑克脸。”向宜伶无视凯南瞪向她的目光,拉着黎芷柔就往沙发坐。 黎芷柔紧绷的心绪,教向宜伶轻松的口吻冲淡不少,不觉微微扬起唇角。 “你终于笑了,”向宜伶回给黎芷柔一朵更大的笑容。 在一旁的向凯南有半秒的怔愣。 虽然只是淡淡浅浅的,但她那柔柔的笑靥,他好像还是头一次看见,嗯,很适合她。 “你和凯南怎么认识的?”向宜伶好奇的问。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向凯南粗声打岔,黎芷柔要是傻傻地全盘说出,不就没戏唱了? “我好奇,想八卦一下。”向宜伶顺口回答。 “其实” “喂!”向凯南脱口打断黎芷柔的话,他又没要她开口。 “你干吗?去,去,帮老姐我冲杯咖啡,别挡在这儿碍事。”向宜伶朝凯南挥挥手,转向黎芷柔道:“别理凯南,继续说你的。” 黎湛柔瞄一眼皱眉的向凯南,小心的说:“那天我趴在他的车顶写字,他以为我对他的车子有企图,发生了一点误会,就这样认识了。” “你这个脾气暴躁又不懂怜香惜玉的小子,肯定把人家吓坏了。”向宜伶脸向仍杵在沙发后的帅哥挪揄。 “是她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靠近我的车子。” “什么‘她’?你就不能说得温柔点儿?你该不会是拿着刀子架在芷柔脖子上,要她以身相许吧?”向宜伶嘴下不饶人的调侃她老弟。 “宜伶姐,不是这样,虽然那个凯南总是用吼的” “我什么时候总是用吼的?”向凯南不满的驳斥。 “常常。”黎芷柔不假思索的答。 “该死你”“你看,你又吼人了。”黎芷柔也没细想的就举发他的“习惯” 一旁的向宜伶不觉呵笑出声“芷柔啊,你好可爱,难怪凯南会喜欢你。” “咦?喜欢?不是唔——” 黎芷柔的话陡地被向凯南覆上的唇堵住,她惊悸的就要往后逃开,怎知她整个人已被悬空抱起。 “你”“别动,也别说话。”向凯南贴在她耳际低声警告,双手紧围着她的娇躯,从沙发背后直接将她抱起来。 “你这小子,在你老姐面前偷香也就罢了,我还没跟芷柔聊完,你要把她抱哪儿去?”向宜伶碎嘴唠叨,却是一脸的眉开眼笑。 黎芷桑在向凯南怀里急得满脸通红,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抱她回房好好吻个够,不行吗?”向凯南转身就往里头走。 黎芷柔教他的话惊愕得登时傻住。 向宜伶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笑着摇头。 就让他们去吻个够吧,至于她,想喝杯咖啡。 qizonqizonqizon 黎芷柔被抱进了向凯南的卧房,他才一放她下来,她就急的想转身开门。 “该死!你做什么?”向凯南一把拉过她。 “是你你想干什么?”她挣开他,慌张的往后退。 他绷着脸逼近她“你还好意思问我?” “什么啊!你放开我。”黎芷柔的背抵上沙发椅背,她还来不及往旁边窜,就被他钳制住。 向凯南将她的双手反制在她身后,制止她的挣扎。“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就穿帮了?” “我没有。”她大眼圆睁的望他。 “没有?那刚才我老姐说我喜欢你时,你原本想回答什么?” 黎芷柔想也不想的答:“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啊!”“你再说一次!”他低吼,双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 “你你弄痛我了。”她忍不住轻喘。 “该死!”向凯南低咒一声,忙不迭松开扣住她手腕的双手。 “你刚才要是机灵点儿,就不用自讨苦吃。”见她垂眉揉着手腕,他胸中泛起一抹内疚,却仍咄咄出口。 “你这个人,好不讲理。”她瞅着他娇啐。 他眉头立皱“我不讲理?差点就不打自招供出事实的人,没资格批评我。” 她顿觉理亏的咬咬唇,可又不甘心的说道:“这怎么能怪我?想说实话又没有错,再说你也不该用用那种方法阻止我。” 想起他突然吻住她,黎芷柔的脸上不由得一热。 “那么你告诉我,那种突发状况,我要怎么处理?” “我怎么知道?但你就是不该用吻的。”她羞窘交加的嗔嚷。 “你叫那么大声,是想把我老姐叫来是吗?”他不悦的凑近她的小脸。 “你自己吼人时,怎么就没想过会把你姐姐吼来?”一股气突然卯起来,黎芷柔柔伶利的反驳回去。 “该死!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他再次粗鲁的钳住她。 “你才是霸道的家伙。”她杏眼圆瞪,因为有气,对他的举动一时竟忘了惊呼。“可恶!闭嘴!”他将她的腰锁得死紧。 她拗起性子迎视他“我有言论自由,你凭什唔”黎芷柔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他他竟然又用嘴封住她? “放开我!你这个”他冷不防又堵住她的唇。 向凯南覆住她的小嘴,霸气的深入她口中,杜绝她所有的声音。 向凯南唇舌夹带怒气的撩拨她惊颤的舌尖,惩罚的吮吻她。 黎芷柔教这猝不及防的状况吓得手足无措,事情怎么会这样? “你给我安静点儿,听到没?”向凯南粗喘的退开她,叹声警告。 黎芷柔无言的望着他,一阵难堪的情绪袭来,她的眼眶立即泛红。使劲推开他,急忙就往旁边逃,哪知脚下一软,她踉跄的往前跌去 “小心!”向凯南动作敏捷的扶住险些撞上小方桌的她。 “别碰我。”她推开他,一个不稳的跌坐在地的同时,眼泪也泛滥而落。 “你”瞥见她一见大的泪珠,向凯南的胸口又莫名郁闷起来。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她泣诉,伸手抹向小脸。 “是你硬要跟我对上。”他想拉起她,却被她挥开。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的错?”她声泪俱下的抗议,心里一片委屈。 “好,好,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错可以吧?可恶!把你那该死的眼泪给我退回去。”他简直教她的泪水给惹得方寸大乱。 她拿水汪汪的泪眼看他“你这么厉害,你逼给我看。” “你”向凯南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低咒一声,拦腰抱起坐在地上的她。 该死!他怎么就是拿流泪的她没办法? 门外蓦地响起敲门声,向凯南以眼示意怀里的她别出声。 “凯南啊,你吻够了没?”向宣伶在门外饶富兴味的问。 “还没!” 向凯南没好气的大吼回去。他已经够烦了,他老姐还要在一旁扰乱? “别生气,我只是忘了告诉你,爸和妈他们会提前回国而已,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了。”向宜伶悠哉的又回去厅里继续喝她的咖啡。 向凯南将黎芷柔抱放在沙发椅上,一言不语的踱到个边。 真是可恶!他该想到他老姐藏不住话的,现在可好,连他父母都要提前回国。事情怎么一下子全失控了? 失控?向凯南顿感头痛的揉揉眉心,现在才恍然察觉,自从遇上状况频生的黎芷柔起,他好像就常常处在无法掌控的情况里。 “现在怎么办啊?”黎芷柔含带哭音的问。 “嗯?”向凯南侧身回看她,两道眉峰立即蹙下。 她眼里居然还有泪?她的泪腺那么发达干吗? “你的父母要回国了,我们怎么办?”黎芷柔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黎芷柔抹去眼角滴下的泪,轻声的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你可不可以别生气?” “什么问题?”他放柔了嗓音,实在怕她未褪的泪意忽又泉涌而出。 黎芷柔绞扭手指,提起勇气问:“你不是有未婚妻吗?为何还需要假的结婚对象?” 向凯南全身一震,背过身去,心底凛凛作痛。 黎芷柔心里一阵紧张,她的问题冒犯了他吗? 怎么办?她不是有意打探他的隐私呀! 黎芷柔正想开口向他道歉,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死了。在我们举行婚礼的前两天,她在英国死于车祸” 空气骤时冰冷下来。 黎芷柔搞着心口,惊骇的消化她所听到的消息。 怎么会?他的未婚妻她不该问的 黎芷柔深感歉疚的想致上她的歉意,一时却教他的背影震慑住。 好孤独落寞的身影,好萧瑟凄楚的气息,他心里一定十分难受。 黎芷柔脑中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奇怪?这样令人心折的背影,她——好似曾在哪里见到过? qizonqizonqizon “你就这样让孟翔接走芷柔?!” 向宜伶看着窗外驶离的轿车,转问若无其事的坐在椅上看报的凯南。 “她” 发觉自己习惯性的第三人称叫法,向凯南赶忙清清喉咙,改口道:“其实芷柔从大学时期起就在孟翔家的早餐店打工,和孟翔他们一家人早就认识,孟翔他母亲找她,很正常。” 向凯南撒了点谎。事实上要找黎芷柔的,根本是孟翔。 他知道孟翔要和黎芷柔谈什么,但让她暂时出去一趟,避开他老姐也好,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她又突然出个什么教他措手不及的状况。 “原来如此。”向宜伶理清些眉目,随即又叨念一句:“不过你刚刚应该亲自送芷柔去才是。” 向凯南无所谓的耸肩,仍埋首看他的报纸“有孟翔在,很安全。” “你别对自己自信过头。” 向宜伶走近凯南,一把取下他手中的报纸。“在芷柔还没成为你向凯南名正言顺的妻子前,谁都有权利追求她,你可别太掉以轻心。” 向凯南忽地想起在办公室时,孟翔对黎芷柔的紧张态度,他心底突然有股异样的不舒服感。 “这么可爱的女孩,你可要抓牢哪!” “你怎么还是这么罗嗦?”向凯南悒闷的抓过报纸,不想再谈。 向宜伶不在意的笑笑,继续问:“芷柔搬来和你一起住,她家人不反对吗?” 反对?他哪里晓得?只得随口说道:“把她交给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既然芷柔都已经住进来,你干吗让她自己睡一间房?”向宜伶再接再厉的问。 “免得我半夜有灵感,爬起来画设计稿时吵到她。”向凯南见招拆招。 “说的也是,反正各睡一间房又不会妨碍你们亲热。”向宜伶打趣的说,故意暧昧的眯视凯南。 向凯南老实不客气的送她一记结实的卫生眼,要是黎芷柔在这里,不被她那大胆的话吓得说出全部实情才怪! “我送你回别墅。”向凯南很直接的下起逐客令。 “耶?你这里又不是没房间让我住。”向宜伶瞪着起身拖她行李的凯南。 “别墅那么宽敞,你去住那儿就好。” “你这死小子,说到底就是不让我打搅你们小俩口,对吧?” “没错。”向凯南伸手打开大门。 让她老姐住这儿?那他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得守在黎芷柔身边,以便应付她随时可能丢给他的突发状况? “你真是我老弟?这么没有手足之情,我得找时间问问爸和妈不可!” 向宜伶边挖苦边跟着凯南离开他的住处,然而有件事她始终犹豫着没对凯南说——曼妮的妹妹亚妮,恐怕过阵子,也会回到台湾。 qizonqizonqizon 孟家厅里,黎芷柔正将她之所以会住到向凯南家的原因,详实告诉孟翔。 “你怎么那么傻?你可以找我爸妈帮忙啊!”孟翔清楚芷柔家里的情况,但没料到她会想出这种傻方法。 黎芷柔腼腆的摇头“这种事,不好意思麻烦熟人。” “什么话?我帮你还那一百万,你马上离开凯南那儿。”孟翔径自作下决定。 黎芷柔急得直摇手“不用,这些钱我会自己还,孟大哥你别操心。” “你要自己还可以,那你就慢慢还给我。我去拿支票” “孟大哥”黎芷柔起身叫住就要往房里走的孟翔“如果当初我真打算麻烦你,我早就找你借钱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请你让我自己解决,好吗?” 孟翔又看见那个固执的黎芷案了。 当年他父母很喜欢来他们家早餐店打工的芷柔,几次要拿钱帮她缴学费,却都教她婉拒,连刻意多给她的薪资,也都教芷柔退回来。 她说她得试着解决自己的事,若真度不过难关,她不会和他们客气。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芷柔一次也没开口向他们借过钱。 “就算你坚持不要我替你还钱,你还是必须离开凯南家,那家伙逃避得够久了,我压根儿不赞成他用这种方法骗他父母。” “逃避?”黎芷柔微愕的睁大眼,处事一向果断俐落的向凯南,怎会和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 “你等一下。” 孟翔说着便进入他的房间,再出来时,他将手上的照片递给她。 黎芷柔一眼就看见那个笑得如同阳光般耀眼的俊朗大男孩,她心头没来由的一跳,原来向凯南笑起来,这么好看。 她的视线刚调往向凯南揽着的清丽女子时,孟翔开口了: “这是我们大学时的照片,凯南身边那位女孩是小我们一届的学妹,也是凯南的未婚妻——纪曼妮。” “他们真是即才女貌。”黎芷柔由衷的说。 “凯南和曼妮很相爱,曼妮的家人虽然全移民英国,但她仍然留在台湾陪凯南,我们这些朋友都很期待早日喝到这对壁人的喜酒,谁知老天爷竟开了他们两人一个无情的玩笑”孟翔坐人沙发,大大地叹了口气。 黎芷柔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才坐下稍微做个深呼吸,孟翔又接着开口。 “凯南和曼妮决定在英国举行婚礼,曼妮先回英国,凯南则在台湾处理一件未完的工作,怎知就在他们结婚的前两天,曼妮却被一辆超速的车子撞上,当场死亡” 黎芷柔只觉胸口一阵紧束,有些难受。 向凯南只说他未婚妻在英国出车祸,她不知道他们竟是如此仓促的被迫天人永隔,连说上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凯南在那之后,有好一阵子完全像具空壳般的恍惚度日,那模样教人见了,还真是不忍。”想起以前,孟翔禁不住又叹息出声。 “爱得深,伤得也重啊!”黎芷柔低喃,惆怅的看着照片上被命运捉弄的一对有情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曼妮都已经走了四年多,凯南总不能老抱着逃避的态度,不去正视事实,总是活在他和曼妮的回忆中。” 黎芷柔脑海突又浮现向凯南悲伤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他满心的哀戚。 “凯南必须学着放下,而不是用计瞒骗他父母。芷柔,别帮凯南这个忙,你帮不来也不该帮。”孟翔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可是” 黎芷柔望着照片上的向凯南,犹豫的道:“宜伶姐好像已经告诉伯父伯母有我这个人,如果在这时候说出实情,可能会一团乱。” “那就让凯南自个儿收拾残局,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孟翔提高了声音。 “可他是看见我写的愿望,才决定这么做的。”黎芷柔不禁自责起来。 “又没人逼他。” “也没人逼我啊。”黎芷柔脱口说完,才想起,她好像有被逼喔! “芷柔” “孟大哥,”黎芷柔轻声的喊。“事已至此,不如就先照凯南的意思吧,毕竟这是我和他的约定,不好中途反悔。” 孟翔沉吟半晌,唉叹一声“说实在的,这一切或许该怪你。” “怪我?”黎芷柔愕然的指着自己。 “凯南向来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若不是你太迷人,他怎么可能和你成了‘合伙人’?”孟翔坐正身子,双目定定地望着对面的绝美容颜。 黎芷柔摇摇头,一本正经的纠正:“他注意到的是‘假结婚’三字,不是我。” “早知道你要找人结婚,一个月前我就不到瑞士,直接把你娶回家就好了。” 接获孟翔眸里的认真讯息,黎芷柔顿觉窘促起来。 “孟大哥,你别开玩笑。” “我是当真的。难道这么多年来,你感觉不出我对你的关心?” “我我们别谈这个好不好?我没想这么多。”黎芷柔尴尬的低下头,孟大哥是一直待她极好,可她向来只拿他当大哥哥看呀! “也好,是该给你点时间考虑,不过你可别被我的表白吓到,以后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孟翔伸手到她半垂的小脸前晃晃,他可不希望她真被他吓跑。 黎芷柔抬起头,轻点一下小脑袋。不管怎么样,孟翔总也是她喊了那么久的孟大哥。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四章 当第一道曙光透进窗内时,向凯南终于赶完建筑设计图,他才伸个懒腰,厅里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 “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星期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扰人?” 向凯南一面叨絮,一面踱出书房,走没几步,就见黎芷柔也走出她的卧房。 “找你的?”向凯南桃眉指向客厅那头。 黎芷柔摇摇头“应该不是。” “喂。”向凯南趋前接起电话,他老姐已在电话那头发起牢骚。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万一吵醒芷柔怎么办?” “她已经被你吵起来了!你没事大清早打电话来干吗?”向凯南粗气的说。 “爸他们现在应该已在回台湾的飞机上,我昨天和芷案逛街逛得太开心,忘记告诉她了,你等会儿记得转告她,免得突然要见未来公婆的她太紧张。你们晚几个小时之后到别墅来,那时爸他们大概已经回到这儿了。” “该死!”向凯南挂下电话,忍不住低咒。“我昨天一夜没睡,为什么今天一早就有这种麻烦事来烦我?” “你”黎芷柔欲言又止,想问,又怕他生气。 “你今天如果有什么兼差,马上调开。”他命令,转身住房间走。 “为什么?”黎芷柔跟在他后头问。 向凯南揉揉眉心道:“因为我爸妈再过几小时就回到台湾了。” 黎芷柔随他跨进他卧房的脚步一顿,低低应声:“哦。” “嗯?”向凯南闻声,迅速转过头俯近她。 黎芷柔心头一跳,慌忙往旁边移步“你你干吗?” “听到我爸妈要回来,你竟只小声的‘哦’了声?你是不是还没睡饱?” 黎芷柔绞着手指说:“我当然很紧张,可是我又逃不掉” 向凯南看着她“终于”正常的反应,不禁大摇其头“我当初也许该找个有演戏天分的人才对。” “你要不要考虑跟你父母说实话?”她想也不想的问,可话才说完,就教他犀利的眸光逼得背脊一凛,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再说一次。”他不满的向她欺近。 “我”她不小心绊到椅子,整个人直直向前跌去—— “小心!”他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一头往桌角撞去。 “好痛!”黎芷柔跌坐在地,伸手抚上泛疼的额头。 向凯南忙拉下她的手,见她额角红肿一大块,无由的气焰霎时袭上他心口。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傍我到沙发上坐好。” 黎芷柔看着吼完就往门外走的他,一脸茫然。 他离开他的房间,却要她坐在沙发?什么呀? 她轻揉额角站起来,脚却去踢到东西,她拾起一看,原来是向凯南的皮夹。她正想将它阖起放好,无意间别见的照片却让她停下动作。 是纪曼妮。 黎芷柔的心隐隐抽动。纪曼妮都过世这么久了,他仍然这是多么深情的爱恋呵! 黎芷柔将皮夹摆回小桌上,正准备离开房间,就见向凯南返回房内。 “坐下。”他一面低喝,一面疾速的走近她。 “嗄?”她依然呆傻的站着。 “擦药,一向凯南说着便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胸中仍烧着不知名的气。 黎芷柔微怔,这才发现他手上多了罐药,原来他 “呢,我自己来。”见他拿起沾上药膏的棉花球就向她俯近,黎芷柔顿觉尴尬,直往后靠。 向凯南没好气的拉近她,伸手撩开她的刘海,将药涂上她肿胀的额角“你反应不够灵敏也就算,怎么连平衡感也这么差?” 黎芷柔只觉心跳乱了节拍,连要反驳他的话也忘了出口。 这个嘴上总是不饶人的男人,此刻的手劲——好温柔。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伯父怕母是怎样的人?”她轻问,垂眼盯着他的衣扣。 “问题不在他们,只要你别紧张过头,老出状况,事情应该会蛮顺利才是,你这两天不就跟我老姐处得挺好?”他帮她擦好药,挑挑她微乱的刘海,感觉她的发丝很柔软。 黎芷柔雀跃的轻点小脑袋“昨天晚上宜伶姐找我逛街,我很开心喔!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和姐姐逛街呢!” 向凯南不由一愣,只不过是和他老姐逛个街,竟然就让她如此高兴? “我老姐问过你家里的情形吧?你怎么回答?” 黎芷柔喜悦的心情倏地全被打散,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她家里的事。 “我无意探问你的私事,但如果你告诉过我老姐,就必须跟我说,免得到时说法不一,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就算你现在不说,我爸妈也可能会问你相同的问题。”他压根儿不想见到她眼里的阴霾,不周还是得就事论事才行。 黎芷柔略作沉吟,低头说道:“我告诉宜伶姐,我的养父在我十六岁那年去世,家里还有养母及两个姐姐,因为家里不大,养母也有姐姐们要照顾,所以我搬出来住。” 向凯南若有所思的凝望她半晌,蓦地转移话锋道:“去打电话将你的家教课调开,要到别墅去时我会喊你。” “嗯。”黎芷柔依育走出房间,心里却无端升起一股难言的失落感。 他没继续追问她家里的事,是因为那跟他一点关系也没吧?不过,对于她卑微的身世,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向凯南直到黎芷柔关上房门,仍旧没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怎么搞的?为何每次提到她家里,她就那样伤感?总让他深觉只要一个不小心,一句不该出口的话便又会惹得她珠泪涟涟。 向凯南想着想着,眉头登时愈皱愈凝。 明明他该赶紧补个眠,好有精神应付几个小时后的不明“战况”怎么竟会在这儿想黎芷柔的家务事!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该死的!” qizonqizonqizon 在加拿大听宜伶在电话中说儿子有了心上人,向鸿图和妻子又惊又喜,把公司交给女婿后,就匆匆赶回台湾。能让封闭这么多年的凯南再次去爱的人,他们两老说什么也要回台瞧瞧。 这一见,他们简直欣喜极了。清清秀秀、温温雅雅的黎芷柔,他们夫妻俩一见就喜欢。 黎芷柔原本忐忑紧绷的心情,在看见向凯南的父母展露出慈祥笑容的刹那,瞬间缓和下来。他们的笑容如同她养父的一样亲切,让她有种温暖的感觉,和他们说起话来也自在许多。 靠墙站在一旁的向凯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父母竟然就这样和黎芷柔聊了起来!没有怀疑、没有异议,仿佛和黎芷柔早就认识一般。而黎芷柔也奇迹似的没为他带来意外状况? 今天,是不是太顺利了点? 向凯南静看轻声回他父母话的黎芷柔,脑海里突地有模糊的记忆闪过。 向凯南心头猛然一刺,眼中浮现曼妮的脸。 是曼妮。 坐在那里和他父母有说有笑的,应该是曼妮,为何竟会变成 向凯南胸中掠过一阵不快,突然觉得坐在他母亲身旁的黎芷柔,好碍眼! “喂,你该不会是因为芷柔被爸和妈霸占住在不高兴吧?”向宜伶瞥见凯南寒着一张俊脸,她上前碰碰他的手臂问。 向凯南门声不吭,转身就往楼上走。 为什么黎芷柔能那样轻松的和他父母谈天?她又不是曼妮,她凭什么? “爸、妈,你们和芷柔聊够了没?”向宜伶走到她母亲身旁问。 “才聊这么点儿时间,怎么够?”罗秀荷拉着黎芷柔的手,笑吟吟地说。 “问题是你儿子已经在不高兴了啦!”向宜伶说着便拉起芷柔。 黎芷柔困惑的看往旁边,不见向凯南的人影,她顿觉紧张起来。 他不高兴?难道她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凯南为何不高兴?”向鸿图一脸迷惘。 “老爸呀,这还用问?芷柔又不是你和老妈的。”向宜伶哇啦的娘。 “看来我们两老还真不识相哪!居然占用你们小俩口的时间,难怪凯南要生闷气,芷柔你就赶紧上楼吧。”罗秀荷笑着打趣。 黎芷柔忍住心中的不安,只能尴尬的陪笑“伯父、伯母,那我先上去了。” 向鸿图和罗秀荷点点头,含笑看着黎芷柔上楼。这个未来的媳妇,他们两老是愈看愈中意哩! 黎芷柔匆忙来到向凯南的房门前,她迟疑会儿,还是叩敲房门。如果她真的闯祸,要挨骂,她也只有认了。 “进来。” 黎芷柔一进门就望见倚在窗户那头的挺拔身影,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凝聚着沉冷的气息,教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听见房门的开阖声,向凯南转过头,双眉直皱。 “什么事?”他沉着声问。 “宜伶姐说你不高兴,我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话?”黎芷柔担心的紧握双手。 “没有。”向凯南转过身,眺向飘着细雨的窗外。 “可是你”“你不必演得太投入。” “咦?”她不明白他突兀的话。 “我爸妈他们不会在台湾待太久,他们一回加拿大,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我和你理念不合,不会有结果,所以你只要跟他们保持普通的感情就好,免得到时增加我的困扰。” 他冷淡的话语,字字刺入她的心底,黎芷柔身躯微颤,双手握得泛白。 原来她“演”得太投入、“表现”得太逼真,给他添麻烦了?原来是这样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黎芷柔细声回答,悄声离开房间。 黎芷柔心酸的倚在房门外,眼角的泪无助的滑落 qizonqizonqizon 一顿晚餐下来,黎芷柔觉得好累。 她脑中不时回荡着向凯南告诫她的,别“演”得太投人的话,对于罗秀荷及向鸿图的亲切招待,她大多时候只能以微笑回应。 既然言语会出错,肢体动作会逾矩,那么,就回以最保守的笑容吧,这样应该不会辜负人家的好意,也很“普通”吧? 吃完晚餐,黎芷柔坚持担下善后的工作,伯母这么有心烹煮大餐请她,由她负责清洗工作,也是应该。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她可以少点时间和伯父怕母他们相处,也可以避免掉令向凯南不满的情形发生 “在想什么?没听到我在叫你吗?”向凯南伸手在恍惚的她面前晃了晃。 他怎么就是觉得它整个晚上怪怪的,像极力在压抑什么似的? “啊?什么?”黎芷柔回过神,觑他一眼,忙又低头摆放碗盘。 “妈说后天刚好碰到中秋节” “你放心,我会回黎家。”黎芷柔心里有点痛痛的说。“帮我谢谢伯母的好意,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是该和家人共度才是。” 向凯南不由眯起眼,她刚才那句“你放心”是什么意思? “你跟你养母说,你要和我们一起过节,不行吗?”正走到餐厅倒水的向宜伶听见芷柔的话,忙在一旁出主意。 黎芷柔微顿,淡淡地摇头,事实上根本没那个必要。 “芷柔,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哦。”向宜伶边倒水边说。 向凯南闻言,不假思索的摸向她的额头。 “我没事。”黎芷柔轻移他的手,转身往厅里走。 向凯南双眸又是一沉,这是她今晚第几次闪躲他的目光? “芷柔啊,不舒服怎么不跟伯母说?来,到房间休息。”罗秀荷关心的上前拉起芷柔。 “伯母,我真的没事,我只是” 突然想到今晚的上堂家教,黎芷柔赶忙搬出来当借口“因为早上的家教课我调到今晚,可我不好意思说,所以” 罗秀荷了解的拍拍她的脸“傻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叫凯南送你去,可别耽误学生的时间。” 黎芷柔正想说她自己去就好,向凯南已经打开大门,她只好和罗秀荷他们告别,谁知才一出向家,她就被向凯南拉至庭院里的一棵大树下。 “你做什么?”她想甩开他的手,他却用力扯过她。 “你今晚怎么回事?”向凯南毫不放松的逼祝她的眼“刚才我妈拉你时,你为何想推开她?家教课不是你心不在焉的原因,你为什么说谎?还有,你一整晚都在回避我的视线,为什么?” “你这么问,是因为我坏了你的计划,或是泄露了我们的假关系吗?”她感觉疲累,却强打精神迎视他幽邃的眼。 向凯南顿了下“不是。” “既然我没出差错,我想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她使力挣开他的手。 “你就是得回答我。”他固执的再使劲一拉,她整个人扑向他怀里。 黎芷柔抬起头,倔强的道:“你没说我不可以心不在焉,也没说我不可以回避你的视线。” “该死!那你打算推开我妈的手,又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别回答我没说你不可以这么做!”他不悦的握起她的下巴警告。 她挥开他的手,无奈的看着他“这回又是哪里不对?是我把‘普通’的感情‘表现’得不够好吗?既是不熟悉,那么我对伯母做出那种反应,应该是正常的吧?你还是不满意吗?那么下回,你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可以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一连串低细的问句,问得他糊里糊涂的。 “我已经待在向家一整天,现在请你给我点私人的时间,让我自己去上家教,上完我自己会回去,可以吗?” 向凯南注视她半晌,没有说话的松开她,随她转身离去。 她的眼里写满不该有的疲惫,究竟怎么了? qizonqizonqizon 中秋的午后,清清朗朗,可以预见今夜,是个可以看见月娘的美好团圆夜。 向凯南在别墅卧房里看了会儿书,才想下楼,他的手机忽地响起。 “哪位?” “凯南,我和田雁芬在别墅外,麻烦你将芷柔带出来。” 向凯南皱眉的阖上手机。孟翔要找黎芷柔,打电话给他干吗? 他下楼走出屋外,孟翔和田雁芬果真等在那儿。 “怎么只有你,芷柔呢?”田雁芬伸长脖子,朝向凯南后头探望。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向凯南没理会田雁芬,径自问孟翔。 孟翔耸耸肩,撇嘴道:“如果你不怕我一不留神在伯父伯母面前拆穿你的谎言的话。”对于凯南将芷柔扯进他欺瞒计划一事,孟翔还是无法完全释怀。 “向凯南,芷柔咧?不是要你将她带出来吗?”田雁芬瞪着大眼,又问一次。 “她不在这儿,她说要回黎家。”向凯南睐了胎噪的田雁芬一眼。 “回黎家?”孟翔和田雁芬惊讶的对望。 “向凯南,你在开什么玩笑?芷柔是不可能回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翔回答:“除了芷柔已过世的养父外,芷柔养母以及她两个姐姐向来和她不亲,她们从没真正将芷柔当成黎家的一分子。” “你以为芷柔为何会搬出黎家?她就是不想再忍受总是受人冷落的滋味,而且要不是芷柔的养母向她要一百万,芷柔怎么会许那种傻愿望!”提起黎家那一家子,田雁芬就感到气愤难平。 向凯南听得一惊,原来黎芷柔在黎家过得并不好,难怪她 “雁芬想找芷柔到她家坐坐,我爸妈也希望能和芷柔聊聊,难得的中秋佳节,你就放芷柔一天假吧,没理由要她在你父母面前,扮演那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纰漏的假身份。” 孟翔将手机递给凯南,要他打电话叫芷柔出来。 “我说了芷柔不在这儿,不信你自个儿进去找。”向凯南转身就走,心里头对孟翔呵护黎芷柔的态度,感到莫名的反感。 田雁芬一把拉住向凯南“怎么可能?芷柔昨天还告诉我,她好喜欢你的父母,他们让她想起她的养父,她怎么可能没答应留在这里陪你父母过节?” “她就是没答应,而且回绝得很干脆。”向凯南不悦的甩开田雁芬的手。 “等一下。”孟翔察觉有异的上访问道:“凯南,你是不是无意间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话,惹芷柔不高兴?” “有话就直说,别跟我打哑谜。”向凯南忍住气说。 “我和雁芬其实并不赞同芷柔帮你,但她说既然和你约定好了,就得履约才行,所以按常理,芷柔今天应该会待在向家陪伯父伯母才是。” 田雁芬瞠大双眼死瞪着向凯南“要真是这样,你铁定骂得很过分,不然好心肠的芷柔才不会被你逼走,还有,你是不是叫芷柔去参加什么演员训练班?” “你在胡扯什么?”向凯南不耐的瞪视田雁芬,他耐性快被磨光了。 “因为芷柔昨天突然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什么她应该去训练班上课,才不会演得太投入、演得不够逼真、演得好累反正她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田雁芬仍在一旁叨念,向凯南却是大大一震,接着耳际便撞进那天他和黎芷柔说的话—— 你不必演得太投入 老天!他真是那样说的吗? qizonqizonqizon 回到向家别墅卧房的向凯南,心情很烦乱。 沉叹的闭起眼,他的思绪纠结得紧。 在这个家出现的应该是曼妮,除了曼妮,没有人。 也不该有人像曼妮那样和谐的与他父母相处! 是的,他潜意识里一直是这么以为。所以昨天看见黎芷柔和他父母和睦相处时,他不满、他心生反感不知不觉便将所有矛头指向黎芷柔 “该死!” 向凯南暗咒的坐人沙发,突然讨厌起失去理智的自己。 希望黎芷柔能不让他家人看出假身份的,是他;不希望黎芷柔和他家人太过亲近的,也是他。他竟没察觉自己无形中施压给黎芷柔如此矛盾、无所适从的双重标准,还一味的责难、奇怪她昨日的反应 他是怎么了他! 懊恼的拨梳头发,向凯南突地记起昨晚黎芷柔眼里的疲惫。 那抹疲惫,是他造成的吧? 在今天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无家可归的她又会待在哪儿? 出神片刻,向凯南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向家 qizonqizonqizon 黎芷柔哪儿也没有去。 她只是待在向凯南的住处,静静地蜷坐在沙发椅上。 怎会这么孤单?今天不是温暖的中秋节吗?怎么她却感觉身子阵阵发冷? 黎芷柔不禁抱紧双膝,摩裟肩头,好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 她突然想到向凯南。 他今天应该感到很轻松吧?她不在向家别墅,不会给他添麻烦;她不在他身边,他不会动不动就生气;他 唉!黎芷柔轻叹一声,随即又苦涩一笑。 中秋节耶!她想的应该是月亮或家人吧?怎会想到向凯南? 可是,现在还没有月亮,她的家人也不需要她的想念 黎芷柔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缓缓躺下。 一个人的中秋,还是什么都别想吧 第五章 向凯南怎么也没料到,他从向家别墅回到他的住处,迎接他的竟会是一团的混乱。 黎芷柔居然在沙发上蜷睡,额头烫得吓人。他赶忙请来家庭医师为她打退烧针,再用冷毛巾敷在她额上散热,许久,她的热度总算退了点。 “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会发烧?” 向凯南稍微松口气的将湿毛巾拿到浴室挂好,打算再拐回卧房拿衣服洗澡,岂知才经过黎芷柔的房间,便教里头传来的低呼声惊得顿住脚步。 “又怎么了?” 向凯南忙打开房门,只见原本应该在床上的她,竟然趴跌在地。 “你在干什么?没撞伤哪里吧?”他急忙抱起她,将她放回床铺。 “我想下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头重脚轻,跌了一跤。”黎芷柔哑着嗓音说。 “你感冒发烧了。”他伸手摸她的额头,还好热度没再升高。 “发烧?我记得” 向凯南没等她把话说完,劈头就骂:“记得个头!你这个笨蛋,是谁告诉你身体不舒服睡在沙发就会没事?要是我晚回来一些,你的脑子有可能会烧坏你知不知道?”他拿起她的外套要她穿上。 “我”黎芷柔有点无辜,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发烧。“你不是在别墅吗?”她觑向墙上时钟,才七点半,他怎会回来? “我有件工作还没完成,所以提前回来。”他摸摸下额,随口胡诌。 他只是突然想到,不可能回黎家的她,最有可能的就是待在这里,于是他和他爸妈说了一声,就赶了回来。 “噢。”黎芷柔拿过床头的皮包,取出一包东西递给他“这个还你。” “什么?”他疑惑的打开一瞧,即刻睨眼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目前我只能先还你这些,另外的八十万,我慢慢再还你,还有,等你父母回加拿大后,我会到外头找房子住,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她怅然低诉。 他粗鲁的将钱塞还她“我不缺钱,你自己留着用,另外,提供你一间房间,本来就是我们讲好的条件,你没必要急着搬出去,一切等你手头比较宽裕时再说。” “可是” “你又想跟我吵是吗?”他眉头一拢,提高了音量。 真是令人生气!她明明很脆弱,为什么要如此硬撑?他又没逼她还钱,也没赶她出去,为何突然跟他提这事? “那有件事,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她吞吞吐吐地说。 “嗯?”他抱胸倚向桌缘。 黎芷柔咬咬唇、小声开口:“如果伯父伯母再邀约,我可不可以找借口推掉?” “不可以。” “果然。想也知道你不会答应。”她低头喃喃细语。 “看着我。”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 “嗄?” “如果你真喜欢我父母,那就照你的意思跟他们相处吧。”这是他在车上思忖许久作下的决定,反正她会和他父母相处,也只是暂时。 黎芷柔双眼一亮,轻拉他的衣袖说:“你是说,我可以将伯父伯母当成我的亲人?” “可以。” “真的?”她高兴的从床上站起,忘形的抓着他的双臂,可才一秒,她唇边的笑容随即隐去,愁着小脸向后退开一步,凝望着他。 “现在又是什么问题?”他赞出她眼里的迷惘。 “我不晓得你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但是你能不能明确的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别一会儿要我那样,一会儿又要我这样好吗?!我很笨,真的不会演戏,我” 向凯南心里一阵不忍,不由自主的将她拥入怀中。 “你只要自然的和我爸妈他们相处,其他的你不用管,明白吗?” 被突如其来的揽入他怀里,黎芷柔又惊又悸,然后就感觉他宽阔的胸膛传来好温暖的温度,直透她的心底。 “喂,你到底明不明”他扶起噤声不语的她,怎料竟见她双眼泛红。他眉心顿绞,沉声命令:“别掉泪,否则我会翻脸。” “话可是你说的哦,等会儿我就要打电话邀伯母明天去逛街,到时不管你怎么反对,我都不会理你”黎芷柔说着说着,眼泪已在眼眶打转。 “你也从来没跟你养母逛过街?”他一脱口,她盈眶的泪水立即应声滑落,向凯南不由得在心底低咒,他怎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对不起,我肚子饿,想去弄点东西。”黎芷柔抹去泪水,急忙转身,他讨厌见人掉泪,等会儿恐怕又要吼人了。 “你到厅里等,我来弄就好。”向凯南拉起她往厅里走。 没听见预期的低骂,却触到一手的温热,黎芷柔眨着好大的疑问睇看他。 他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让她有种既窝心又温暖的感觉。 奇怪?是因为她发烧头昏所产生的错觉吗? 就在黎芷柔怔忡迷惑时,有人按门铃,向凯南走过去应门。 “嗨,芷柔在吗?” “孟大哥?”黎芷柔望着跨进来的孟翔喊。 孟翔欣喜的迎上前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下午我和田雁芬到别墅找不着你时,来这儿按过门铃,可是你不在。” “呃我大概睡着了。”她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昏睡在沙发上的。 心底想着,黎芷柔偷眼觑向数念过她不会照顾自己身体的向凯南,不料竟意外见到他板起的脸。怎么了?他刚才没有不高兴呀! “芷柔,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孟翔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芷柔的额头。 向凯南双眼顿眯,心里那股不舒服感又向他袭来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孟翔紧张的将手心贴紧芷柔微热的秀额。 黎芷柔有些扭怩的退后一步“没事,凯凯南会照顾我。” 孟翔放不下心的转问凯南:“你请过医生吗?芷柔不要紧吧?” “嗯。”向凯南淡应,闷声往厨房走。不知怎的,孟翔对黎芷柔那股着急劲,他就是不喜欢! “凯南——”孟翔一把拉住他“你怎么就只‘嗯’了声?芷柔的情形你说明白些,免得我担心。” 向凯南快快地甩开孟翔“你要真那么挂心,不会自己带她上医院?” “孟大哥,我真的没事。”见向凯南忽又不高兴,黎芷柔怕他跟孟翔吵起来,急着上前,岂知脚下拖鞋拗了下 “小心!” 一句警告,两人出声,向凯南适时扶抱住向前扑跌的纤细身子。 “对不起。”黎芷柔轻抵他胸膛,小声的说,他也许又要吼她反应迟钝了。 “真是迷糊,怎么连走个路也不会?”向凯南禁不住低念。她的反应还是一样不灵敏。 “什么话?芷柔只是不小心,更何况她还生着病。”孟翔斜横凯南一眼,轻轻拉过立柔“走,跟我回去。” “为什么芷柔得跟你回去?”向凯南冲声直问。 “我本来就是奉我爸妈的命令,来接芷柔回去过中秋,现在芷柔人不舒服,我当然更要带她回去,有我妈照顾,我比较放心。” “孟大哥,不用” “生病的人要听话,你也不想我妈替你担心吧?”孟翔朝凯南招呼声,牵着仍想推辞的芷柔就往门口走。 黎芷柔有些为难,她其实并不想跟孟翔走,可又不忍拒绝他的好意,最后只得顺着孟翔,不过离开时她往屋里一瞟,柳眉不禁凝起来。 凯南又蹩眉绷脸了 向凯南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他怕他一开口,会忍不住和孟翔大吵起来,因为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火! 孟翔居然就这样将黎芷柔带走?他有答应吗? 而令他火上加火的是,他竟然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生气?! 该死的中秋夜! qizonqizonqizon 孟翔刚和一家杂志社的编辑谈完摄影的事,顺便绕到凯南的事务所。 看见他,向凯南不由自主的皱眉。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孟翔坐在沙发,跷着二郎腿说。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有话快问,我很忙。”向凯南拿笔敲着桌面催促,倒也不是真想赶人,只是这几次见到孟翔,他总感觉心里不是很畅快。 “你爸他们什么时候回加拿大?”孟翔很配合的问。 “你何时变得这么关心我的家人?” 孟翔摊摊手,坦白的说:“我是在意你何时将芷柔还给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向凯南沉下脸,突然没有心情继续手中的设计工作。 “自从你大姐和你父母相继回国后,我根本没机会好好邀芷柔出来约会,今天我原本想请她吃午餐,谁知打电话到她公司,田雁芬说芷柔请假,和你妈他们出去了。照这情形看来,只有你家人回加拿大,芷柔才能恢复自由,也才有时间陪我。” 向凯南不悦的反驳:“我没限制她的行动,你想约她,随时请便。” “问题是芷柔怕给你添麻烦,总是说改天,就连中秋她感冒那次,她也是顾忌你,才会婉拒我们一家要她住下的好意。” “该死!你和她的事,扯到我头上干吗?”向凯南光火的捶了下桌面。 “你说错了吧,向先生,是谁把无辜的芷柔,拉人你欺瞒伯父伯母的计谋里?”孟翔毫不留情的抨击回去。 向凯南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孟翔瞧凯南阴郁着一张脸,也只能低叹口气,站起身往门口走。 “算啦,现在也只有等你家人回加拿大后再说。拜啦。” 其实当初软下心答应让芷柔帮凯南的他,不也像是帮凶? 向凯南闷闷不乐的躺入旋转椅,将椅子旋个身,面对墙壁。 整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还颇算顺利,可他为何老觉得最近的心情总是起伏不定,容易受左右?尤其是和 向凯南再将旋转椅转回来,不意就见不如何时进来的黎芷柔,正站在门边,他不禁绞起眉心。 没错,就是她! 只要和她扯上关系的事,总会无端的波动他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敲门,可是没听你应声,所以抱歉,我看我还是出去好了。”凯南看来不太高兴,还是别意他的好。 “等一下。”向凯南喊住她,起身走到她跟前“为什么只有你?妈和老姐呢?你不是和她们在一起?” “伯母和宜伶姐本来是想上来你这里的,不过我们刚刚在楼下遇见孟大哥,宜伶姐突然说要孟大哥请喝咖啡,她推我上来,就拉着伯母和孟大哥走了。” “是吗?那你还真委屈,因为我老姐的从中作梗,让你无法和你的孟大哥随心所欲的约会,我是不是该替我老姐跟你说声抱歉?” “你在说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向凯南抿着双唇转身。该死!他的情绪怎么又起波动了? 黎芷柔忙绕到他身前“你刚刚那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凯南被问得胸中烦躁四起,冲口说道:“要不是今天孟翔来找我,要我将你还给他,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和他的关系已经那么要好了。” 黎芷柔错愕低语:“要好的关系?” “对,就是那种可以随时吻你、碰你的关系!”向凯南低吼完,跨步就走“该死!那关我什么事?去他的!” “我和孟大哥不是那种关系。”她反射性的拉住他的衣摆,急为自己澄清。 “是吗?”他忍不住窜升的气焰,再次欺近她“你敢说孟翔没吻过你、没碰过你?” “你”黎芷柔急得直跺脚,脸红的道:“本来就没有!” “你撒谎!” 她脸上的红云让他感觉刺眼,他捏起她的下巴“脸都红了还说没有,你分明就是作贼心虚。” 黎芷桑生气的拍开他的手“什么作贼心虚?除了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我不记得还有谁吻过我。” 向凯南一怔,想起那次为了制住她的伶牙利齿而吻住她的事。 “你没提我倒忘了,你对接吻的确是完全外行。”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嫣红的小嘴上。 “你”她脸上一热,又羞又窘的回嘴:“是啊,哪像阁下是个大**,天生的接吻高手!” “该死!你这个老是学不乖的女人!”向凯南一把拉过她,惩罚性的吻上她。胆敢如此奚落他的,也只有她! 黎芷柔逃不开他滑溜舞动的灵舌,只能虚软无力的倚着他。 好一会儿,向凯南终于松开气喘吁吁的她。 “不准像上回那样掉泪,要不然我就再吻你。”他暗哑的先发制人,没忘记上回他以吻制住她时,她落泪的一幕。 “我” 黎芷柔脸红心跳的与他相对。她今天没有想哭的冲动,反而满怀的悸动害臊,为为什么? “我我要回去了。”她急着离开他的怀抱,却又教他揽回去“你!” “你该不会是想躲回家里哭吧?”说不上理由,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你今天到底” “南大哥!” 大咧咧的开门声及一声娇滴滴的唤喊,陡地截断黎芷柔的话。 黎芷柔抬眼一看,猛地教眼前突然出现的俏丽人影惊骇得瞠大眼。 是纪曼妮?这怎么可能? “亚妮?”向凯南看着鲁莽擅间他办公室的人,顿时皱起浓眉“你怎么回来了?” 亚妮?黎芷柔迷惑的望向向凯南,不该是“曼妮”吗? “你是谁?干吗黏着南大哥?”纪亚妮死胜着倚着向凯南的陌生女子,绷着粉脸就要拉开她。 “亚妮!”向凯南沉喝,将黎芷柔揽到他身后。 纪亚妮怒目直问:“她究竟是谁?南大哥为何这样护着她?” “她叫黎芷柔,是我的女朋友。” qizonqizonqizon 当黎芷柔随向凯南回到向家别墅时,在咖啡屋接获凯南通知的罗秀荷及向宣传,也刚好赶回别墅。 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亚妮,你不是说过阵子才要回来吗?” 向宜伶才问完,就接收到凯南投递过来的嗔怪眸光。 “我是想给南大哥一个惊喜呀!没想到‘惊喜’的反倒是我!”纪亚妮双眼直瞠着坐在向凯南身边的黎芷柔。 黎芷柔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她还是没弄明白这个被唤作亚妮的女子是谁?但她明显的感受到,从这名女子出现起,向凯南的心情好似就变得很低落。 “芷柔是你南大哥的心上人。”罗秀荷慈爱又满意的看向她未来的儿媳妇。 “心上人?”纪亚妮冷哼,不满的睇看向凯南“南大哥这辈子不是最爱我姐姐的吗?怎么她才死了四年,你就迫不及待爱上别人了?” 厅里的空气因为纪亚妮的冷嘲热讽,霎时紧绷起来。 黎芷柔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和纪曼妮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纪曼妮的孪生妹妹。 “亚妮,你说得太过分了。”向宜伶首先发难。 “伯母也不喜欢你这么说。”罗秀荷跟着板起脸。 纪亚妮不以为意的撤唇,望着寒着一张脸的向凯南再道:“说很爱很爱我姐的人是南大哥吧?怎么你的爱只能维持短短几年?” “不是这样的,纪小姐,你误会你南大哥了。”黎芷柔没忽略向凯南握得青筋直冒的双手,他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 “你想说什么?”向凯南警觉的转望黎芷柔,就算被误会,他也不想在此时揭穿他的计划。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黎芷柔认真的望进他的眸底,明白他的顾忌。 纪亚妮满怀醋意的打断黎芷柔与向凯南的对望:“你对我姐和南大哥的事知道多少?凭什么说我误会南大哥?” 黎芷柔轻声的说:“我知道的不多,但却明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凯南始终爱着你姐姐曼妮。” “芷柔你”向宜伶和她母亲互望一眼,又同时看住凯南,却只见他神情微恍的定在那儿。 “哼!荒唐!如果真是这样,你还能说得这般气定神闲?有哪个女人容得下她的心上人心里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够了,纪亚妮,我要爱谁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干涉我。”向凯南扶起黎芷柔,就要离开。 “回答不出我的问题,就选择一走了之吗?黎芷柔?”纪亚妮冷着脸站起来,将矛头全指向黎芷柔。 “亚妮,你再这样,伯母可要生气罗!”罗秀荷微愠的喝止任性的亚妮。 “是她随意敷衍我。”纪亚妮不甘心的瞪向黎芷柔。 “是你故意找碴。”向宜伶看不惯的轻斥回去。 亚妮明明和曼妮是双生姐妹,怎么个性相差这么多?难怪凯南 “纪小姐,我没有敷衍你,女人是容不下她的另一半心里爱着别的女人,但我想一旦爱上这种男人,也只有认了吧?只要能守在他身边,或许会有被深深爱上的一天” “只怕你永远也等不到南大哥深深爱上你的那一天。”纪亚妮冷冷撂下讽刺的话,头也不回的进入客房。 她黎芷柔算哪根葱?凭什么跟她抢南大哥?哼! 黎芷柔突觉心头被刺了下。纪亚妮的话,为何让她感觉一颗心痛痛的? “亚妮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傲慢任性?她专程从英国回来,肯定不会答应跟我们回去,可她对芷柔的态度又这么差” “妈,别担心。”向宜价了解的拉过她母亲的手“明天你和爸先回加拿大,我留下来阻止亚妮的莽撞行为。” 黎芷柔心下大惊的走过去挽住罗秀荷的手臂“伯母,你们明天要回去了?” 罗秀荷点点头“公司那边有几宗大生意要谈,我和你伯父要赶回去处理。” “这么快呀”黎芷柔失望的垮下小脸,伯母这一回去,她大概没机会再和她一起逛街了吧? “傻孩子,伯母还会再回台湾啊!”罗秀荷拍拍芷柔的小脸说。 “我知道,问题是”黎芷柔斜瞄向凯南一眼,没再将话说下去。 她不该奢求的,能和伯母相处这么多天,她该满足了才是。 “妈,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到机场送你和爸。”向凯南忙上前牵过黎芷柔,再持下去,她肯定要掉眼泪。 “等一下,让芷柔和妈多聊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向宜伶说着就将凯南拉到屋外去。 “你搞什么鬼?”向凯南甩开他老姐的手。 “你竟然跟芷柔说你还爱着曼妮?”向宜伶压低嗓门嚷。 “我什么时候跟她说了?”他对曼妮的爱有必要跟黎芷柔提吗? “没有?”向宣传忍不住瞪了凯南一眼“你要是没说,芷柔会告诉亚妮你到现在仍然爱着曼妮?” 向凯南不耐烦的踱到一边“我没说就没说,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晓得的?” “什么‘她’?你怎么老用见外的第三人称叫芷柔?”向宜伶不以为然的掐一下凯南的手臂“我告诉你,像芷柔这样好的女孩,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对她,就别去招惹人家。” “我不想谈这个。”向凯南心烦的往屋里走。 向宜伶连忙拉住他“不想谈也得谈,你老姐我原本还高兴你能敞开心灵再次去爱,可是照这情形看来,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若是这样,你就早点跟芷柔作个了断,免得伤了她。” “你扯到哪里去了?”向凯南简直快被逼疯了。 “不懂吗?那我就说清楚点。” 向宜伶站到凯南面前,慎重的说:“你向凯南没那么伟大,芷柔没必要委屈自己去祈求你丁点的爱,本来我还对你那个朋友有点意见,现在我倒觉得他比你适合芷柔,起码他能给芷柔全部的爱,让芷柔得到全心的呵护。” “孟翔?”向凯南烦乱的心情倏地更加纠葛。该死!为何又是孟翔? “对,就是他。他肯定会比你这个老是活在回忆里的顽固家伙,更懂得珍惜芷柔、疼惜芷柔,你既然无法好好珍爱芷柔,那就放了她吧!” 向宜伶是头一次如此严肃的和凯南说话,不是她胳臂往外弯,而是她不希望善良的芷柔教死脑筋的凯南耽误一生。 “该死!”向凯南烦躁的耙梳头发,他一颗心乱得可以,可恶的是,他竟理不清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 “宜伶啊,如果你和凯南聊完,让他送芷柔回去吧,我们还得招待亚妮,免得怠慢了人家。”罗秀荷牵着芷柔从屋里出来。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向宜伶在凯南身旁低低叮嘱,挽着她母亲进屋前,不由得疼惜的拍一下芷柔的手臂,低声说句:“委屈你了。” 黎芷柔呆望着向宜伶的背影,思索那句“委屈你了”的意思,一声喇叭声冷不防窜入她耳中,吓了她一跳。 她转过头,只见向凯南已坐在驾驶座上,她立刻快步跑到另一头,坐进车内。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系上安全带。 向凯南不发一语的将车子驶离向家别墅,满脑子想的全是他大姐之前说的话。 “刚才在厅里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你看来很不高兴。”黎芷柔不安的搓着手。 “你刚刚根本什么都不该说。”向凯南混乱的嘎吼。黎芷柔一惊,紧紧绞着双手,内疚的说:“对不起。” 她只能这么说。她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向他道歉。 “该死!” 向凯南教她的道歉意得心头更加烦闷,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得飞快。 “明天妈和爸回加拿大后,我们的约定就算告一段落,你可以搬出我的住处,去过你原本的生活。” “明天?”黎芷柔错愕不已的看着他。 “明天你也不必去送机了,反正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总之就是可恶!”向凯南低咒,加速超越前头的黑色轿车,耳中嗡嗡回响着他老姐说的话,放了她 黎芷柔果愣的望着他敛绷的侧脸,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他又低沉的吐出一串话。 “从明天开始,你自由了,不必再和向家有任何牵扯。” 黎芷柔只觉脑子乱轰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第六章 午后三点,黎芷柔在心底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到机场一趟。 她只要远远的见伯母他们一面就好,这样,应该不会冒犯到向凯南吧? 她提起勇气拜托主管准假后,便匆忙的离开公司,只是她的心情依旧沉重无比。 向凯南说她自由了,她不是该高兴吗?可从昨晚到现在,她一颗心除了乱还是乱,丁点也高兴不起来。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黎芷柔恍恍低喃,突然被人挡住去路,她抬头一看,不禁诧异的睁大眼。 “纪亚妮?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亚妮斜睇黎芷柔,劈头就道:“我知道你想去机场送向伯母,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 纪亚妮冷嗤了声“反正你和南大哥也不会有结果,何必赶去机场,做这种无谓的表面功夫?”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去送行。”黎芷柔微皱眉头,有些反感。 “黎芷案,别以为讨好向伯母他们,你就能称心如意的待在南大哥身边,你以为你比得过我?比得上另一个‘纪曼妮’?”纪亚妮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另一个曼妮?”黎芷柔定愣的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容颜。 纪亚妮凑近她,挑拨的说:“怎么?南大哥没告诉你,其实他很喜欢我,只是怕对不起我死去的姐姐,所以这些年来,他才和我一样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 “怎么会?他明明哎呀——” 没料到纪亚妮会突然用力推她,黎芷柔一个不稳就往一旁跌去,左手肘撞上骑楼廊柱的利角,痛得她抱手闷哼。 “你还真搞不清状况,就凭我这张和曼妮一模一样的脸蛋,你想南大哥能不对我心动吗?你要是识相,就离南大哥远一点,别妨碍我们!” 黎芷柔听得心头直震,左手传来的阵阵麻痛却教她倒抽着冷气,无法开口。 “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吧?” 纪亚妮不客气点指黎芷柔肩膀的手,毫无预兆的教人一把抓下。 “小姐,我刚刚看见你动手推人了,如果不想上警察局,你最好马上离开,别再找这位小姐的麻烦。”路过的俞益德忍不住仗义执言。 纪亚妮见有人跳出来管闲事,狠瞪黎芷柔一眼后,便扭腰离去。她可是专程来下马威的,黎芷柔要是够聪明,就不会再待在南大哥身边! “小姐,你没事吧?” 俞益德轻扶起倚着廊柱的大女孩,在看清她的五官时,神思有些飘恍。 这小姐的眉眼、清柔的神韵好像 “谢谢,我没事。”黎芷桑指着仍然疼痛的左手回答。这位替她解围的陌生长者,教她打从心底觉得好亲切。 “小姐请问” “幸好你还在这里!我帮你这个迷糊虫拿皮包过来这位先生是谁?还有那位红衣小姐又是谁?我刚才看见她也在你旁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芷柔?”从公司跑出来迫芷柔的田雁芬,边喘气边喋喋地发问。 一旁的俞益德如遭电极的震住。芷柔?这女孩 “我”黎芷柔才想开口,肩头突被身旁的中年长者抓住。 “你母亲的名字是不是叫宋怜?”俞益德激动不已,难怪这女孩的神韵神似未怜,原来她 “喂!”田雁芬防卫的拉过芷柔“你想干什么?芷柔的母亲不叫什么宋怜芷柔,你怎么了?” 田雁芬见芷柔突然蹲下去,她急得也跟着蹲下身子。 “她刚才被那个红衣女子推了下,手可能受了伤,先送她上医院吧。” 俞益德帮忙扶起这个唤作芷柔的女孩。虽然心底难掩讶异和失望,但冲着她也叫“芷柔”俞益德就无法坐视不管。 “不,雁芬,先替我叫辆车,我要赶去机场。”黎芷柔忍痛要求。 “既然受伤就该去医院,反正向凯南也没要你去送机。” “可是我能见伯母他们的机会,就只剩今天了呀!拜托!”黎芷柔轻扯雁芬的衣服央求。 “芷柔”田雁芬无奈的喊,她就是弄不明白,芷柔为何和向凯南的父母那么投缘。 “不如这样吧,芷柔,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我送你去。” 望进那双透着关心的慈蔼瞳眸,黎芷柔胸中暖暖的。 好奇怪,她对这个初次见面便直喊她名字的长者的亲切感,好像比当初见凯南父母时还要多 黎芷柔轻轻点下头“谢谢,麻烦您了。” qizonqizonqizon 桃园国际机场内,搭机的人潮络绎不绝。 罗秀荷频频眺望机场人口处,可就是没瞧见她想见的身影。 “芷柔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妈,芷柔又不是老板,你总不能常常要她请假,再说人家老板也不见得肯准假。”向宜伶随口安抚,眼角余光直瞄低头站在一旁的凯南。 这个今天几乎没说什么话的小子,莫非真在昨天和芷柔做了了断? “就是啊,老伴,我们又不是不再回来,你就别这样挂心,否则要是让芷柔知道,那孩子一定会感到过意不去的。” “这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罗秀荷说着便走到凯南跟前,质疑的问:“凯南,你老实跟妈说,你昨天回去是不是和芷柔吵嘴了?要不然以芷柔的个性,她无论如何都会赶来才是。” 向凯南无言以对。 这样很好,不是吗!她没来,他就不用担心她会再为他带来任何的意外状况,他就能恢复往常的轻松自如,不是再好不过吗? 可他为何压根儿也轻松不起来?满脑子全是昨晚她落落寡欢的影像? “你这孩子,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罗秀荷摇摇失神的儿子。 “听见了,难道妈要我现在去接芷柔来不成?”向凯南苦着脸说。 “你这孩子,现在才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去接?”罗秀荷拍了她欠打的儿子一下,忽然听见有人叫“伯母”她高兴的转头,笑容却凝在半空中。 “伯母啊!总算赶上了。”纪亚妮气喘的跑近向凯南他们。 “你不是说人不舒服,怎么来啦?”向鸿图轻问,将他妻子的失望瞧入眼底。 “伯父伯母要回去,我觉得还是得亲自来送行才不会失礼,所以身体比较好后,我就叫车赶来了。” 纪亚妮面不改色的说完谎,又故意问道:“咦?那个黎芷柔怎么这么没礼貌,知道伯母你们要回加拿大,居然没来送机?” 罗秀荷向亚妮说:“芷柔在公司忙,走不开,你别误会她。” 纪亚妮不禁在心里暗自窃笑。经过她的警告,谅黎芷柔也不敢来。 “老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进候机室了。”向鸿图上前搂过妻子的肩。 罗秀荷不舍的再望向大门口一眼,又跟儿子女儿交代几句,才和他们道别。 就在罗秀荷抬头的同时,黎芷柔悄悄地躲到人群后。 她终于赶得及再见伯父伯母一面,真是太好了。 片刻,黎芷柔小心的再探头瞧看,只可惜已不见伯父和伯母。 伯父伯母离开了,只剩下宜伶姐和黎芷柔心头一抽,迅速移开视线。 “怎么啦?你的表情怪怪的。”田雁芬狐疑的四处张望。 “没什么。”黎芷柔低声漫应,她只是看见向凯南和纪亚妮并行的身影,突然感到心痛 心痛? 黎芷柔不禁急携狂跳的心口。她难道她对向凯南 她惊骇的眺往向凯南那边,不料他刚好也望向她这头,她一惊,赶忙低头侧过身去。要是让他发现她跑来这儿,他大概又要不高兴了。 “雁芬,我们回去吧。”黎芷柔轻扯雁芬,没察觉向凯南正定定地盯着她看。 “等一下,这口气不出,我就不叫田雁芬。” 田雁芬说完就往前走。她不放心芷柔一个人搭陌生人的车,所以陪她一块来,没想到会让她瞥见那个推芷柔的红衣女子,不找那个女人算账,怎么行! “雁芬!” 黎芷柔猜得到雁芬想做什么,她抚着稍一晃动便疼痛不已的左手急往前追,怎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跟在一旁的俞益德扶住了她。 在另一角落的向凯南倏地眯起眼。 那个突然冒出来扶住芷柔的中年男子,是谁? 该死!他居然将手放在她的腰上?谁准他这样放肆的! “凯南,你去哪儿?”向宜伶见凯南气冲冲地往前走,她也跟着追上前去。 “向凯南,我问你”田雁芬迎面碰上向凯南,正想问他刚才站在他身边那位红衣女子是谁,岂料他竟理也不理她的与她擦身而过。 “糟糕”黎芷柔暗呼不妙,见向凯南朝她这头走来,她不觉往后移步。 “芷柔,你怎么了?”俞益德伸手帮忙稳住受伤的芷柔。 “该死!别碰她!”向凯南低喝,右手一伸,将芷柔扯人他怀中。 黎芷柔被使劲拉扯,左手一阵剧烈的刺痛猛烈传来,她连闷哼都呻吟不出口,只觉左半边身于狠狠发麻 “这位先生”俞益德担心的话语硬是被冷冷打断。 “这女人的反应最迟钝了点儿,但你想趁机占她便喂,你怎么了?” 感觉怀里的娇躯微微颤抖,向凯南低头一看,陡地一惊,她的小脸怎会这样苍白?额际还冒着冷汗? “向凯南,你对芷案做什么呀!她的手受伤你还拉她!”田雁芬看到刚才那一幕,连忙跑回芷柔身边。 “受伤?你”向凯南才想问她如何受伤,她却紧闭双眼,整个身于瘫软下去。 “凯南,芷柔怎么了?”赶到凯南身旁的向宜伶着急不已。 “先送她上医院,芷柔的伤势看来不轻。”俞益德急急催促。 向凯南只觉心头揪过一阵又一阵,无暇询问怀中人儿究竟如何受伤,只顾心急的抱起她,仓皇走出机场。 田雁芬、向宜伶以及俞益德,全都快步跟上前去,惟独纪亚妮仍站在原地,忿忿的在心中喷怨。 qizonqizonqizon 综合医院的普通病房外,向凯南正利眼扫视田雁芬,及那个自称是俞益德的陌生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芷柔会弄得手肘严重挫伤?”向凯南愈说愈气,她怎会那么不小心,竟然伤成这样? “你该去问那个趁我们一团混乱时,溜之大吉的红衣女子。”田雁芬也是一肚子火,她还没骂到那个女人耶! “亚妮?”向宜伶惊讶的与凯南对望。 田雁芬没好气的说:“我管她什么妮,反正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害的,芷柔才会受伤,不信,俞先生可以作证。” 俞益德点点头“我确实看见芷柔被那位红衣女子推了一把,只是没注意撞上骑楼柱子的芷柔,会伤得那么严重。” “该死!她只要轻轻一跌,就会撞个满头包,更何况是撞上柱子” 向凯南从门缝看见躺睡病床上的人儿正要下床,他急忙推门而人。 “别动。” 听见喊声,黎芷柔的心怦然直跳,一时竟只能僵着,眼看向凯南朝她走近。 “手还痛吗?”向凯南桑着嗓音说,帮她整理背后枕头,让她舒服的坐着。 “呃,不痛。”黎芷柔心悸的摇头,他的声音好温柔。 “你啊,就算是痛也会硬忍着,在车上问你伤势如何,你也直说不碍事,结果咧,在机场昏倒啦!”田雁芬数落完芷柔,又转瞪向凯南“不过这说来也该怪你,没事你那么用力拉芷柔干吗?” 向凯南眉头顿皱的睨向俞益德,谁教这个平白冒出来的家伙任意碰芷柔? 俞益德尴尬的笑笑,这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恐怕误会他了。 “对不起,是我不该跑到机场,给你们添麻烦。”黎芷柔低声道歉,凯南那时大概是在生她擅自跑到机场的气吧? “笨蛋,这不关你的事。”向凯南忍不住低念她的傻气,轻柔揽住她道:“医师说你不必住院,但明天要再来复诊,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黎芷柔胸口紧了紧,她轻轻推开他“我今天住雁芬那儿就好。” “耶?”田雁芬和向宜伶同声惊呼。不等向凯南发问,田雁芬已连珠炮的娘:“向凯南,你什么意思?你爸妈一回去,你就赶芷柔出来?你”“雁芬!”黎芷柔急得直拉雁芬的衣袖“不是这样。” “凯南,这就是你的决定?”向宜伶不满的看看凯南。 从机场到医院,凯南明明很紧张芷柔,他怎会昨晚就已决定放了芷柔? 向凯南被他老姐问得心烦,快然的修一视黎芷柔“该死!你一定得在你受伤时谈这件事吗!”他是说过她可以搬走,但她就这样急,一天也不愿再持在他的住处? “我”黎芷柔不知所措的瞅他,她又说错话了吗? “芷柔,要是亚妮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别理她,你还是跟凯南回去吧。”向宜伶轻声哄劝。 黎芷案心里隐隐泛疼,却摇头说道:“这和纪小姐无关,我们只是恰巧在路上遇见,没什么,我是因为因为受伤,住雁芬那儿有她照顾我,比较方便。” “芷案,我不想委屈受伤的你跟我和我妹挤一间小房间,不如我打电话叫孟翔来接你?”田雁芬猜想,芷柔一定和向凯南发生什么事,否则芷柔不会突然说要住她那儿。 “孟大哥?”黎芷柔一阵错愕。 向宜伶眼尖的捕捉到凯南眼中的不悦。 “可恶!为什么又扯到孟翔!”向凯南板脸沉吼,胸中盘旋的烦闷擦撞出无名的火苗。 “因为孟翔肯定会好好照顾芷柔。”向宜伶故意激将。 “宜伶姐,你呀啊!”黎芷柔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教向凯南拦腰抱起。 “喂,向凯南,你要抱芷柔上哪儿?”田雁芬急喊。 “回家!” 向凯南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芷柔又不是孟翔的,他为什么要将她交给他! “等一下”黎芷柔才开口,低沉的威吓已撂下—— “你再罗嗦,今天你就睡我房里。” 黎芷柔惊愕的望着他绷得寒凛的俊脸。这个人,怎么这样霸道? 病房内,始终静站一旁的俞益德,虽然不清楚芷柔和向凯南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发觉芷柔是真投他的缘,而且这小两口,还真是登对。 田雁芬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芷柔和向凯南。 这两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像在演戏耶!尤其是向凯南对芷柔那种占有的霸气,她怎么不晓得向凯南的演技这么出色? 向宜伶仔细的将凯南刚才的表情回想一遍,心里不禁泛满疑惑。 凯南分明就是在吃孟翔的醋,可是如果他爱的是曼妮,又何必在乎 脑中忽地窜出个念头,难道说,凯南根本没发觉,其实他已经 qizonqizonqizon 黎芷柔正准备沐浴,她拿好衣服,却在衣橱前发起呆。 她弄不明白,他为何要带回她?他那天明明要她在伯父伯母回加拿大后搬出这里的呀!而且更重要的是,纪亚妮不是说 黎芷柔心口一揪,轻叹的关上衣橱。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向凯南。可是他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人,除了—— 除了纪亚妮。 黎芷柔又低叹一声,怅然若失的走出卧房。 既然向凯南喜欢纪亚妮,他为何不向他家人坦白,还多此一举的要她介入他的计划? “要洗澡?” “嗯。啊!”听到声音,黎芷柔抬起头,一见到他就站在她跟前,她心跳加快一拍,低呼的往后退。 “小心你的手!” 向凯南眼明手快的揽过她“你是嫌你的手伤得不够严重是吗?” 黎芷柔瞥瞥左侧的墙角,低低咕哝:“是你突然出声嘛!” “是你心不在焉。”他托起她从刚才就低垂的小脑袋“你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带我回来?”她不假思索的问。 “你这么问是因为你想到孟翔那儿?”她受伤他不该带她回来?她受伤就非得要孟翔照顾? “不是,你”望着他又敛起的脸,黎芷柔叹口气。 这个人怎么一提到孟大哥,就特别不高兴? “我要去洗澡了。”她打住话题,走向浴室。 “你不会笨手笨脚的又在浴室跌倒吧?”向凯南不放心的跟在她后头。 黎芷柔被糗得脸蛋微红“我会很小心。” “你的小心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他椅着浴室门说。 “你该不会”她惊慌的缩回踏进浴室的脚,他该不会要跟她进去吧? “我就在门外等,浴室门别锁,听见没?”他对她耳提面命,真怕她又出任何状况。 “哦。”他霸道语气里的担心,让她心弦轻悸。 “记得,左手肘别碰到水。”向凯南在她关上浴室门时,又叮咛了句。 黎芷柔进入浴室后,一颗心仍怦跳不已。 这下如何是好?她似乎又多喜欢了他一些 “糟糕,解不开。” 黎芷柔将右手伸往背后,试着解开内衣的环扣,无奈就是解不开,犹豫半晌,她打开浴室门。 “怎么?忘了什么东西?”向凯南狐疑的问。 “我想打电话请雁芬来。”她扭怩的说。 他微挑浓眉“干吗?” “因为那个”她低头揪住衣襟,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哪个?”他着急的托起她下巴,她又碰伤哪里了吗? 黎芷柔脸红如霞,小声的说:“我解不开扣子。” 向凯南微愣,拉下她的右手,想也不想的伸手解开她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 “拜托,单手解扣子这么简单的事你不会?你想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你”黎芷柔羞赧的再次紧揪衣襟,他竟然 “我说的不是衬衫的衣扣,是里面的衣服啦!”她颊上热呼呼的就想往厅里走,却教他挡住。 “你是说——内衣?”他顿悟,只见她俏脸红得不能再红。 “我去打电话。”她又羞又窘,忙回避他的视线。 向凯南随手揽住她的腰“这么麻烦干吗?我帮你就好。” 黎芷柔听得心跳如雷,登时只能瞠目结舌的瞅着他。 “我可不想你那个聒噪的朋友来家里,惹得我耳根不得清静,只不过是解个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向凯南说着就伸手由她腰际滑入她的衣内。 “呀——”黎芷柔全身一颤,娇呼的压住他的手“那我我找宜伶姐。” “你谁都不用找。” 向凯南说完,没让她有再开口的机会,俯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不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怕为了件内衣,不知还要摩蹭到几时。 黎芷柔根本弄不清怎么一回事,就教他摔不及防的吻,吻得天旋地转。 “你你怎么可以”她在他灼热的唇下,虚软的低喃。 “我就是可以。”他原本打算解开她内衣暗扣就放开她,可是 他舍不下她口里的甜美滋味,忍不住再次密密地捕捉住她的小嘴,深深地吻她。直到他粗喘不已,她娇喘吁吁,他才不舍的松开她。 “你可以进去洗澡了。”他在她酡红的小脸上呢喃。 “啊?”黎芷柔傻傻望他,三秒后,她慌窘的伸手指向不再有束缚感的胸前。 “你”他他是何时解开的? “你再不进去,我可要”他伸指拨弄她教他吻得红艳的唇瓣,情不自禁的向她俯近。 “呀啊!”黎芷柔慌张的躲入浴室。 “小心点,听到没?”向凯南不忘叮嘱她。 “知道了啦!大**!” 听着浴室内传来的颤抖娇斥,向凯南不由莞尔的摇头。 居然骂他?也不想想他今天为她担了多少心 向凯南蓦地一顿,怔愕的盯着紧闭的浴室门。 他今天确实为她紧悬着一颗心,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老天!难不成他 向凯南心下大骇的背过身。该死!他在胡思乱想什么?那只是很单纯的担心而已,毕竟黎芷柔这些日子帮了他的忙,他挂心受伤的她是很自然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向凯南甩甩头,取饼口袋里的皮夹,静静凝视里头那张娇甜的笑靥。 “曼妮。”他在心底低低哝唤。 是啊,他有曼妮了!怎么可能—— 爱上其他人。 第七章 向凯南正专心的在办公桌前埋首工作,没往意有人没敲门,就径自进入他的事务所。 “嗨,南大哥。”纪亚妮扬声招呼。向凯南执笔的手顿了下,不悦的抬起头“你不晓得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有什么关系,人家跟你这么熟。”纪亚妮嗲声嗲气的撒娇。 “有我跟我母亲熟吗?我妈进门都会敲门,更何况你?那是最基本的礼仪,你懂不懂?”向凯南毫不通融的训斥。 “南大哥,为什么看着我,你还能这样骂人?”纪亚妮不依的噘嘴又跺脚。 “因为你本来就欠骂。” 纪亚妮不服的反驳:“是南大哥你狠心,看着和曼妮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你竟还骂得下去。” “一模一样?” 向凯南胸中的怒火骤时燎烧开来,他用力拍向桌面,起身逼近亚妮。 “你最好别再让我听见这四个字,曼妮不会像你这般无礼、这般狡辩,更不会像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推人!在我眼里,你和曼妮根本完全不一样。” 纪亚妮教向凯南冷冽的眼神逼得逐步后退,心里更是教他不带情分的话语激得愤懑不已。 “说到底你就是在替黎芷柔心疼,我只是不小心轻轻擦碰到她,是她自己撞伤的,关我什么事?”纪亚妮嫉妒的将箭头转向黎芷柔。 向凯南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这张毫无悔意的脸孔。“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很忙,你是想自己出去,还是要我轰你出去?” 纪亚妮背脊发冷的倚向门板,她从没见过南大哥这种足以杀人的吓人眼神。 “既然南大哥忙,那我改天再邀你出去好了。”纪亚妮暗自咬牙,不再多留的离开事务所。此时情况对她不利,还是走为上策。 向凯南含糊低啐,微快的坐回办公桌前。 他不喜欢亚妮。 她刁蛮任性,和温柔识大体的曼妮简直是天壤地别。以前曼妮在世时,他尚可包容亚妮的大小姐脾气。但曼妮不在后,他每每看见那长得和曼妮神似,个性气质却大相径庭的亚妮,潜意识里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反感。 这么多年来,亚妮的脾气竟然一点也没改变,甚至还动手推芷柔 “该死!” 一想到持在家里的“伤患”向凯南不敢怠慢的继续手上的工作。 他得尽快忙完工作赶回去,免得家里那个反应老是不灵敏的小女人,又像昨天那样,走着走着就撞上墙壁,碰疼受伤的手唉 qizonqizonqizon 凉风徐吹的午后,幽静的小鲍园里可见三三两两的人群坐在石椅上谈天,黎芷柔和孟翔也正坐在公园一隅的石椅上。 “手伤复原的情形还好吧?”孟翔关心的问。 “嗯。”黎芷柔浅笑点头,她没说的是,昨晚一个不小心,她的左手撞到墙壁,又被向凯南吼得好修。 “早知道你会受伤,当初说什么我也要阻止你帮凯南。”孟翔忍不住嘀咕。 黎芷柔苦笑一下“这次受伤是意外,实在不能怪凯南。” “不怪凯南,总该怪纪亚妮吧?她没事推你干吗?” 黎芷桑黯然的将目光眺向远处“她误会了我和凯南的关系。” “这个纪亚妮也真奇怪,凯南充其量只是她无缘的姐夫,就算凯南今天真爱上某个人,也不关她的事,她凭什么管这档事,还动手推你?”孟翔说着不觉有气,真想抓纪亚妮来训一顿。 黎芷柔回避的耸下肩,没有回答。纪亚妮和向凯南之间的感情问题,她无权过问,也不想谈。 “芷柔,你没事吧?”她突然噤声,孟翔有些担心的轻摇她的肩膀。 黎芷柔牵强的摇头“孟大哥,不用为我担心,等宜伶姐和纪亚妮离开台湾,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黎芷柔说完,不禁在心底沉沉叹息。她知道恢复不了原状的,谁教她 “现在也只能这样,只不过你实在不该让田雁芬帮你隐瞒受伤的事,说什么你和向大姐到南部玩,要不是我在路上遇见向大姐,我还不知道你受伤呢!” “我只是不想让孟大哥还有伯父伯母担心。”黎芷柔避重就轻的说。 她倘若没隐瞒受伤的事,孟大哥一定会上凯南那儿,而且说不定会坚持要带她回孟伯母那里养伤,到时凯南很可能会发脾气,因为在医院雁芬提到孟大哥时,凯南就很不高兴了。 “怎么说得那么见外?我爸妈向来当你是自家人,更何况是我?”孟翔目不转睛的凝视芷柔。 黎芷柔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低下头“我我很好,有宜伶姐和凯南在,孟大哥可以放心。” “凯南?”孟翔低哼一声“提到他我就有气,你受伤的第二天我去过他的事务所,他居然没跟我说你受伤的事?而且竟还‘很顺手’的把你从医院抱回家?那个小子,真是便宜他了!”孟翔语气里满含吃味。 “孟大哥!”黎芷柔讨饶的喊,她想九成九是雁芬告诉孟翔凯南抱她的事。 “好,好,我不提凯南抱你的事就是,别别扭。”孟翔轻拍她突泛红晕的小脸。 黎芷柔扭怩抿唇,没有说话。 “走吧,难得能邀你出来一趟,去喝个下午茶如何?” 黎芷柔迟疑半下,为难的说:“改天,好不好?” “为什么?”孟翔皱眉低问。 “那个我手伤还没痊愈,不太方便,等我手好了,再请孟大哥喝咖啡,好吗?”她撒了小谎,事实上是: 凯南出门前曾叮嘱她没事别乱动,说他公事忙完马上回来,她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万一他回家没看见人,肯定又要不高兴。 “说得也是,你有伤在身,还是小心点好,我送你回去。” qizonqizonqizon 回到向凯南的住处后,黎芷柔松了口气,因为他还没回来。 她正想将脱下的外套拿回房间,岂料才打开房门,就教眼前的景象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满地的碎纸片,连桌上也有? 黎芷柔赶忙走近查看,顿时惊骇得张口瞠眼。那一地一桌,被剪成零乱碎片的纸张是 是凯南和曼妮的婚纱照! “怎么会这样?” 黎芷柔惊愕低喃,一时只能颤抖着手捡着地上被破坏殆尽的相片,连有人开了厅门都不晓得。 向凯南一进屋里,就急往黎芷柔的房间走。 “老天!你蹲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又弄疼你的” 向凯南惶急的问话陡地冻住,双目死盯着地上残破的纸片,血液霎时直冲脑门。 那是 “这些”黎芷柔难过的转望他,他冷利愤恨的眼神却让她吓一大跳。 “滚!”向凯南全身绷得死紧的盯着桌上那把利剪。 黎芷柔愕然傻住“什么?” “滚!” 向凯南怒火愤张的将剪刀奋力掷向墙角。 她竟然破坏他和曼妮的结婚照?!懊死! 黎芷柔教他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跌坐在地,望进他愤怒的双眸,忽地,她惊惧的意识到 “凯南,你听我说,不是呀——”她被他用力拉起,直扯向房门外。 “你给我滚!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房门“砰”的一声,被使劲甩上了。 黎芷柔抱着他扔出的皮包,恍惚的定站着,眼前顿时一片迷蒙。 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她不知道那些照片怎么来的、怎会变成那样?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你给我滚!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耳中回荡着他冰冷的吼声,黎芷柔盈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潸潸滚落。 为什么不听她解释?难道在他心里,她一点分量也没有吗? 阵阵的心痛袭来,黎芷柔泪流满腮,沉重又无助的转身离开 qizonqizonqizon 向直伶到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在凯南那儿煮给小俩口吃,谁知竟会听见令她震惊的消息。 “凯南,一定是你弄错了,芷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该死!我和曼妮的结婚照被她毁得一张不剩,我会弄错?”向凯南冷戾嘶吼。向宜伶惊愕得瞪大双眼“你是说——你亲眼看见芷柔剪这些相片?” “对,我亲眼”向凯南猛然愣住。 “怎么样你说啊!”向宜伶猛摇突然呆住的凯南,她实在不相信芷柔会做出这么卑劣的行为。 “我从公司赶回来,看见芷柔蹲在地上,我以为她又弄伤手,结果就瞧见满地被剪毁的照片和桌上的剪刀”向凯南喃喃诉说脑中的记忆。 “等等,为什么芷柔蹲在地上,剪刀却在桌上?芷柔当时在做什么?” 向凯南无言的回转脑中的片段,芷柔在捡照片,一片一片的捡,她 “等一下!”向宜伶忽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慌忙急问:“你该不会把芷柔赶走了吧?” 向凯南浑身一凛,颓然的跌坐沙发椅上。 向宜伶心底凉了半截,看凯南这个样儿,她大概也猜出八九分。 “你怎么那么糊涂?难道你真认为芷柔是那种可恶之人?”向宜伶忍不住开骂。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该死!”向凯南混乱的埋首掌中,他当时气火攻心,根本没注意到事情不对劲。 “你唉!” 看见凯南此时的懊丧模样,向宜伶不禁将苛责全吞回肚里,心情大乱的接起突地响起的电话。 “你好,我是锁匠店的老板,请问你是白天那位小姐吗?” “咦?”向宜伶还弄不清状况,电话里那位老板已滔滔说了起来,向宜伶愈听愈惊,愈听愈气 “她确实是我们认识的人,不过多亏老板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谢谢。” “有芷案的消息?”见他大姐挂上电话,向凯南着急询问。 向宜伶摇摇头,脸色凝重的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照片是亚妮破坏的。” “亚妮?” 向宜伶马上转述锁匠店老板的话——下午有位小姐要他来这儿开锁,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总觉得这位小姐不像是这里的主人,他趁机记下电话号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电话来查问看看。 “店老板口中形容的那位小姐,就是亚妮。”向宜传在凯南眼中看见熊熊的怒火。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难怪我房里一点被翻动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亚妮知道我将相本放哪儿。可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向凯南大手愤恨一扫,桌上的玻璃台灯摔得粉碎。 “因为她喜欢你。” “什么?!”向凯南惊嚷。 “我就知道你对亚妮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我倒没想到亚妮的心机会这么重。”向宜伶心寒的摇头。 “天杀的纪亚妮!”向凯南低咒一声,气冲冲地往门口走。 “凯南!”向宜伶急拉住怒不可遏的凯南“亚妮那边我来处理,我不希望你失去理智对她动粗,你在这儿等,也许芷柔会回来也说不定。” 屋内在一声关门声响后静默下来,然而向凯南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定。 芷柔现在在哪儿? qizonqizonqizon “芷柔,芷柔” 俞益德喊了倚在窗边的芷柔数声,仍不见她的回应,他不由得低叹出声。 他驾车回来时,看见低头在街上游走的芷柔,问她话,她只是一径的摇头,眼眶红红的,他放不下心,于是将她带回家里,让她在客房休息。 俞益德记得他离开客房时,芷柔就站在窗户旁,他都已经到书房处理完好几件私事,她居然还站在那儿?这孩子 “芷柔。”俞益德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啊?”回过神,黎芷柔低声的喊:“俞叔叔。” 俞益德轻拉她坐入沙发“是不是和凯南吵架了?” 黎芷柔搁在膝上的双手一紧,微微摇首,那是比吵架还严重好几倍的事。 “芷柔啊,其实我有一个和你同名的女儿,所以总觉得和你特别亲近,要是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俞叔叔会替你解决。”俞益德温和的说,试着让芷柔开口。 黎芷柔犹豫半晌,小声的问:“俞叔叔,您知道哪里有要出租的房子吗?” “你要租房子住?”俞益德满脸惊讶。 “嗯。”她没有地方去。 “那你就暂时住在这儿。” 俞益德扬手阻止张口欲言的芷柔,继续说道:“我的家人都在香港,这么大间屋子就住我以及在这里帮忙的贵叔贵嫂夫妇,空房多的是,你就安心住下来,要是你怕俞叔对你有所企图,我可以让贵嫂陪你睡。” “不是,我只是不想麻烦您。”黎芷柔急忙澄清,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此时单独和俞益德相处,一点也不感觉害怕。 “这有什么麻烦?我很高兴你能在这里住下呢!我这就让贵嫂帮你准备些替换衣物。” “俞叔叔”黎芷柔不知所措的跟着站起来。 俞益德慈爱的拍拍她的肩“俞叔叔知道你不想提心事,但如果你是突然跑出来,那么打个电话回家,别让家人朋友担心,等会儿你要是真想回去,俞叔叔也会送你回去,嗯?” 黎芷柔不觉又低下头,她是该打电话,告诉凯南她的决定。 “傻孩子,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俞益德又安抚一句,径自走出客房。他相信芷柔的失魂落魄,肯定和向凯南有关,就让这孩子安静的整理一下她的心情吧。 黎芷柔怔忡的望着电话,好一会儿,她颤抖的拨下按键,却教一声声的铃响,催得紧张的绞紧电话线。 “喂。”是微绷的低沉嗓音。 黎芷柔的心跳顿时漏跳一拍,是他。 “喂!”她一开口,声音竟不受控制的发抖。 电话那头的向凯南因突然入耳的轻细声音惊顿住,双手抓紧电话,急问:“芷柔?是你吗?你在哪儿?” “我我在一位朋友这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先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他想见她,现在就想见她! 黎芷柔当蟣uo蹲。凳裁矗?br /> “喂,喂芷柔,你还在吗?”向凯南对着忽然静默的话筒急问。 “我不回去了。”黎芷柔低声道出她思忖许久的决定。 向凯南顿时僵直身子“你说什么?” 黎芷柔沉吟两秒,细声的说:“趁今天结束我们的假身份吧。就跟伯母说我们因故大吵一架,绝裂了,我想伯母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向凯南整个人错愕在那儿。她的意思是 “我会请雁芬去搬回我的东西,至于欠你的钱,请你包涵,我可能要拖上一些时间才能全部还清,还有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就就这样,拜拜。” “芷柔,喂,芷柔” 回应向凯南的,只剩下机械冷硬的“嘟嘟”声。 “可恶!为什么挂我电话?你到底在哪里!” 黎芷柔听不见向凯南心乱如麻的低吼,只不过她的泪水从挂电话的那刻起,便啪答直落。 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她得努力努力的遗忘凯南 决堤的泪海止不住的扑袭黎芷柔,不同空间里,向凯南神情失落的颓坐地上。 一向柔顺帮他的芷柔,竟开口说要结束他们的假身份,还挂他电话? 该死!他是怎么伤她的?! qizonqizonqizon 纪亚妮压根儿没想到,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诡计,竟会被那位有钱赚,还无聊到发挥什么狗局正义的锁匠店老板揭穿? “亚妮,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你还死不认错?”向宜伶反感低斥。 “只凭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怎么可以就这样定我的罪?”纪亚妮咬牙否认。 刚走近别墅的向凯南,浑身都透着怒意。 他因为芷柔的事,心乱成一团的驾车在街上绕,不知不觉来到别墅,不料竟会听到亚妮死不认帐的混帐话! “你放心,我已经打电话请那位老板过来对质,也请警察调查过相片上以及剪刀上的指纹,绝对会将罪定得让你心服口服。” 门边骤地响起的声音,教纪亚妮听得大骇的转头,冷不防对上一双冷冽利眸,吓得她连连倒退。 “还是凯南你想得周到,科学时代的确就要用科学方法。”向宜伶很有默契的配合凯南,她今天真的对亚妮很感冒。 “我不是有意的。”纪亚妮被吓得不打自招。 “有什么话你留着当呈堂证供吧!”向凯南极力压抑怒气。 “南大哥,你不能那样对我,我只是想逼走黎芷柔” “纪亚妮,你该死!” 向凯南蓦地大喝,要不是他大姐及时拉住他,他或许已一个巴掌扫向纪亚妮。 “我只是一时糊涂。”纪亚妮瑟缩在一旁,仍然自己开罪。 “你给我滚回英国糊涂去,别再出现在我们向家!”向凯南从来不曾如此厌恶过一个人。 “你赶我?”纪亚妮瞪大眼。 “我还会打电话给你父母,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事,另外,那些被你破坏的照片,我会让我姐带去给你父母看,至于你要怎么在你父母面前诉苦喊冤是你的事,从今以后,我向凯南不认识你这号人物。” 向凯南愤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别墅! 纪亚妮全身发冷的跌人椅中。她自作聪明的想借此获得向凯南的青睐,怎知到头来竟只得到他满眸的厌恶鄙夷? “亚妮,凯南要真喜欢你,在曼妮死后那段最脆弱的时间里,你早就能趁机进驻他心里,你的梦,该醒了。” 纪亚妮恍惚的坐着;耳里不断地回荡向宜伶的话:她的梦,该醒了 屋外,向宜伶叫住了凯南。 “怎么突然过来这儿?芷柔有消息吗?” 向凯南眼神飘忽的眺往远方“她打过电话,说她在朋友那儿。” “芷柔生你的气,不回来了?” 向凯南没有回答,只是一径的凝看远处。 向宜伶低声暗叹“我明天就带亚妮离开台湾,你好好解决你和芷柔的事,该说的,上回老姐都说了,不过老姐还是要提醒你,我和爸妈都希望你得到幸福,曼妮也是。” 曼妮?向凯南半转过身,将目光调向他大姐。 “凯南,对自己诚实点,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别徒留遗憾哪!” 向宜伶语重心长的叮咛完,便返回屋内,她能提点的也就这些,其他的还得靠凯南自己,但愿凯南能察觉自己的感情,别真糊里糊涂的放走芷柔。 向凯南一动不动的仁立冷风中,口中不断喃喃低语:“对自己诚实点” 第八章 向凯南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他想她想得整个人好混乱、好郁闷,想到彻夜难眠,想到他不得不诚实的承认,他喜欢上芷柔了。 “可恶!” 向凯南耙抓头发,心烦意乱中突地听见刺耳的门铃声,他郁闷的上前开门,不料孟翔不满的抗议声当头就罩下。 “你搞什么?我按铃按得手都酸了,你才开门。” “该死!你不是有事务所的钥匙?”向凯南直冲的吼。“我忘在车上啦,你干吗?火气这么大?”孟翔直睨这个冒着无名火的家伙。 “要休息请便,我懒得理你。”向凯南斜睐一眼,快快地踱回座位。 “什么休息?我是来找你回你住处的。要不是田雁芬打电话叫我跟你联络,说她要帮芷柔搬东西,我还不晓得芷柔不用再帮你欺瞒你父母这个好消息呢!” 望着孟翔笑咧的嘴,向凯南硬声气道:“事情还没解决,她不可以搬。” 孟翔一愣,随即沉下脸“什么意思?你家人不是都离开台湾了?芷柔也改住到俞益德那儿了,为什么你说事情还没解决?” “你说什么?为什么芷柔会住到姓俞的那儿去?”向凯南激动的揪住孟翔的衣襟。 孟翔挥开胸前的手,狐疑的脸着反常的凯南“你紧张什么?我之前听芷柔提过,她说俞先生是好人。” “在她眼里,有哪个不是好人?”向凯南烦闷的枕向椅背,那个不晓得提防别人的傻女人! 孟翔不禁眯起眼,凯南怎么好似很了解芷柔似的? “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和精神都不太好。”孟翔突然觉得凯南看来很疲累。 “我想静一静。”向凯南背过旋转椅,下逐客令。 孟翔犹豫会儿,说道:“凯南,别忘了你和芷柔的约定,她只需帮你这一次,接下来是你自己的问题,别再要芷柔继续帮你隐瞒你父母。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向凯南没有答腔,也没送客,他只是闭着眼,愁苦至极的想着——他究竟该拿芷柔怎么办? qizonqizonqizon 黎芷柔看着眼前这扇熟悉的大门,不由得怔愣出了神。 她到医院复诊后,原本打算回俞叔叔那里的,怎知竟走到凯南这儿? 昨天孟大哥告诉她他去找凯南的情形,她在意的不是凯南说假身份的事还未解决,而是“凯南看起来很疲惫”这句话教她挂心。 他,还好吗? 黎芷柔想着想着,不由得低低轻叹,她说过要忘了他的呀,怎么 就在黎芷柔怅惆的准备离开时,门里突然传来突兀的乒乓声响。 “什么声音?凯南这时候应该在事务所啊!”黎芷柔质疑低语,谁知紧接着又听见一阵“匡啷”声,她犹疑一下便掏出钥匙,怯怯地开门。 “该死!”向凯南随口低咒,只觉头痛欲裂的跌坐在地。 “老天,凯南!” 黎芷柔一进屋里,就教眼前的景况骇住。凯南怎会紧闭双眼坐在走道上,周围还散落一堆杂物? “凯南,你没事吧?”她急迎上前。 向凯南隐约听见喊声,他缓缓睁开眼,只见一道模糊不真实的人影,他眨眼再眨眼,等到他终于看清楚些模糊的影像后,他甩甩头,又痛苦的闭上眼,难受的揉着额际。 该死!为什么又是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天杀的,酒难喝也就算了,喝过后不是可以忘记一切吗?为何他的思念偏偏愈来愈浓烈? “你怎么喝酒了?来,我扶你回房。”黎芷柔拉他起身,不禁为他心疼。 她知道宜伶姐和纪亚妮已离开台湾,凯南会喝酒,是想借酒浇愁吧?曼妮的照片无端被毁,亚妮又回英国,他的心,一定不好受。 “老天,我的头好痛。”向凯南低声咕哝,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么差,第一次喝酒,就又幻觉又幻听的。 “你真的醉了。”黎芷柔好不容易才将走得踉踉跄跄的他扶回房间。 “你休息会儿,我帮你泡杯茶解酒。”她扶着他躺上床铺。 “别走。”他一把拉过虚幻的人影。 “凯南”她整个扑入他怀里。 向凯南翻个身,搂紧怀里的温暖,沙哑低喃:“我好想好想你。” “你”黎芷柔心跳急促的推着醉得一榻糊涂的他。他弄错了,她不是 “嗯,好香”一阵阵的馨香让他忍不住直往前凑,埋首她的颈项摩蹭。 “凯南,你看清楚我是谁呀!”她慌窘的缩躲他的亲昵。 向凯南努力张大眼,伸手抚上眼前的娇俏容颜。细长的柳眉,水灵的明眸,挺直的鼻梁,细致的红唇,她是 “为什么说离开就离开?”他在她唇上呢喃,来回舔吮她的后瓣。 “凯南,是我,你你看清楚,我是”她的话全教他含下。 向凯南意识模糊,只能感觉芷柔的气息,在他口里香甜的融化,他恣意的品尝,双手胡乱的扯着身下人儿的衣服。 “凯南,嗯”她虚软的想推开他,怎料胸前一阵奇异的酥麻,令她颤粟了下,不由自主的逸出呻吟,他 “不要,凯南,我不要。” 黎芷柔慌乱的挣扎,她不要在他将她当成别人的情况下成为他的。 “我要,芷柔,我要”他舔向她的耳朵,在她耳畔吹气低喃。 黎芷柔全身一震,哑声喃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芷柔,芷柔”他喑哑呢哝,再次深深吻住了她。 黎芷柔脑袋逐渐空白,身体愈来愈飘忽,耳中不断的回旋着他感人的呢喃 qizonqizonqizon “芷柔” 向凯南呓语着,在意识迷蒙中睁开眼,怔怔地望着怀里的枕头。 原来他迷迷糊糊中怀抱的那分温暖滑柔的感觉,是这个?咕! 向凯南将枕头丢向一套,额际顿时一阵抽搐。 该死!怎么没人告诉他酒醒后会这么难受? 他揉着额际爬坐起来,突然望见身上的丝被,他喃喃低问:“奇怪,我什么时候跑回自个儿房间的?” 他记得他醉跌在厅里的走道上,之后他好像做了个梦,一个 向凯南脑海突地闪进一幕幕的旖旎画面。 “该死!我在想什么啊?”他是想芷柔想疯了吗? 向凯南惩罚的叩敲自己想人非非的脑袋,无奈脑子里的香艳画面却退之不去,他仿佛闻到芷柔身上迷人的馨香,仿佛触摸到她柔软滑嫩的肌肤 “该死!”他暗声咒吼,匆匆进入浴室。 他需要冲个冷水澡,冷却自己蠢动的渴望,冲去脑中那逼真如实的绮念。 qizonqizonqizon “小姐啊,你怎么啦?整晚心不在焉的。”田雁芬伸手到芷柔眼前摇晃。 她今晚有事外出,顺道绕到俞益德的住处找芷柔,怎知她口沫横飞的东扯西聊,芷柔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漫应着。 “没事。”黎芷柔回过神,尴尬的摇头。 “别逞强啦,你在烦和向凯南假身份还没解决的事,对吧?” “我”黎芷柔只能牵强的牵动唇角,有些难为情的踱到窗边。她其实只是——在想凯南。 “这向凯南到底想把事情拖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已经住到外面了吗?怎么他又说你不可以搬出他家?我真的被他搞糊涂了,不知情的人还真会教向凯南这种霸气的态度误导,以为你是他的呢!”田雁芬忍不住叨念。 黎芷柔教雁芬最后一句话意得耳根一烫,忙将脸贴近窗口,让凉风吹掩自己臊热的双颊。 田雁芬懒懒地倒向床铺,也没察觉芷柔安静得反常,自顾自的道:“你啊,别这么软心肠,人家要你帮他,你就怀怀的帮下去,明天向凯南来找你时,你就趁机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你说凯南明天会来?”黎芷柔一副迷茫表情。 “应该啦!我今晚出门前接到向凯南的电话,他说有事找你,我想你们是需要谈谈,所以就告诉他这里的地址。” 田雁芬忽地瞥见墙上的时钟,吓得一骨碌坐起“糟糕,都九点了,我跟我妈说九点就会到家的!拜啦,再联络。” 黎芷柔根本来不及开口,雁芬已冲出她的房间,只留她既错愕又紧张的捏紧小手,想着刚才听见的话。 凯南明天会来?天啊!怎么这么突然?她还不知道经过经过今天下午,她该如何面对他呀! 怎怎么办? qizonqizonqizon 向凯南果坐在沙发上,望着纸上的住址,煎熬的拿不定主意。 满腔的思念催促他到芷柔那儿去,可心里却有道无形的锁扣住他: 南大哥不是最爱我姐姐的吗?怎么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 可不是?他一直深爱曼妮的,怎么会、又怎么可以喜欢芷柔? 向凯南埋首揪抓头发,无奈就是挥不去脑海里盘旋萦绕的纤素倩影。 我和爸妈都希望你幸福,曼妮也是凯南,对自己试实点 耳里忽地撞人另一道声音,向凯南致震,心神一定后,他抓起桌上地址就往外冲。 他想见她! 不再压抑翻涌如潮的想念,向凯南驱车直奔俞益德的住处。 来到俞家门外,没想到他才报出名字,应门的慈祥妇人就告诉他芷柔的房间,要他自个儿上楼,他哪里知道贵叔贵嫂会听俞益德在问芷柔话时提到过他,早已认定他和讨人喜欢的芷柔是一对呢! 向凯南来到芷柔的房门前,敲了好几下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睡着了吗?” 向凯南咕哝着打开房门,就教那站在窗旁发愣的人儿定住眼。 “在想什么?”他低问,只见她缓缓转过头,他紧锁住她盈亮美眸。 黎芷柔张眨大眼,一次、两次,她眼前的俊拔人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慢慢向她靠近。 “凯南?怎么会”她的话停顿在拥住她的宽厚怀抱里。 “芷柔。”向凯南低低喃唤,紧紧拥住怀里的温香软玉,这是他想了千遍万遍的芷柔!这回,不是梦。 黎芷柔心跳怦如击鼓。 可是雁芬不是说凯南明天才会来吗? “你怎么会来这里?”挣不开他有力的臂膀,她只能红着脸,垂眼轻问。 “接你回家。”他托起她低垂的小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 “接我回家?”看着他温柔得教人沉醉的双眸,黎芷柔不由得怀怔住“你还好吗?” “不好,因为你不在。”他轻掌她的脸,仿佛这一刻,才得到难得的平静。 “凯南,你”“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等一下,我不回去。”黎芷柔连忙轻推他牵起她的手,她不知道今晚的凯南怎么回事,可她还能回去吗? 没想到她会拒绝,向凯南不满的拉近她“因为你喜欢上这里,喜欢上那个姓俞的?” “你说什么?俞叔叔待我像女儿,我对俞叔的喜欢也仅止于像父亲那样。”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他逼问,好不容易缓下的心情又起翻腾。 黎芷柔咬咬唇,忍住酸楚道:“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没必要找人假扮你的心上人啊,你只要只要娶亚妮”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干吗娶亚妮?提到她我就有气,那天那些照片就是该死的亚妮破坏的!” “亚妮?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想嫁祸给你,好让我赶走你。”他心疼的拂抚她的鬓发。那天,真是苦了她。 “可是亚妮说你们你们互有情衷” “鬼才跟她互有情衷!你怎么这么好骗,人家跟你说什么你都照单全收?” “可是”她怅然的低头,没说出口的是——亚妮和曼妮长得一个样啊! “还可是?回家了。”他说着就揽着她往门口走。 “凯南”她急忙推阻他,止下他的脚步,强忍心痛说:“我们的、合作。结束了,你现在该做的是去找个你真正喜欢的人,别再欺瞒伯父伯母他们。” “干吗那么麻烦?”他不由分说的横抱起她。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干吗再去找? “凯南,你做什么?” 向凯南霸气的抱着回瞠双眼的她“那还用说?这里又不是我家。” 反正先把人带回去就对了,其他的,之后再说! qizonqizonqizon 深夜,幽静的沉睡时刻,向凯南偏偏无眠的类坐在卧房的沙发上。 他将芷柔接回来了,他该一夜好眠的,谁知会事与愿违。 他才刚冲完冷水澡。对,该死的他竟又作了那个旖旎生香的梦!他 “该死!” 向凯南低咒的甩头,好抛去脑中残存不去、芷柔晕满羞涩的美好胴体。 天杀的!他今天是怎么回事?论何老对芷柔产生绮念?他什么时候变成欲求不满的色咦? 突然瞥见床铺下闪过一抹光影,向凯南趋前一看,讶异不已。 “芷柔的项链?” 他将玉坠链子拾起,在手心里翻看,果然瞧见上头刻印的“芷柔”二字,芷柔的链子为何会在他房里?她什么时候 向凯南脑子轰然一震,醉酒、幻影、绮梦、玉坠链子,还有洗衣机里那件他压根儿记不得何时洗的床单 难道难道那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梦?! 向凯南犹疑片刻,他走出房间。 屋里另一隅,迟迟无法入眠而踱到厨房喝水的黎芷柔,正准备回房,只是她的一颗心,仍然无法平静。 她没打算再回来的,可为何事情一旦碰上凯南,就变得教人措手不及?如果俞叔叔不是到中部出差的话,那么今晚,她应该不会被“押”回来吧? 黎芷柔无奈低叹,抬起头,冷不防教迎面而来的人影惊得停下脚步,她仿佛听见自己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你还在忙?”她轻问,努力抑制失序的心跳。 向凯南紧盯着她,劈头直问:“你的玉坠链子呢?” “链子?”黎芷柔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脖子,没摸到该有的链条,她不由得愣然的低头抚向领口“我的项链呢?” “你把它取下来了?”他继续不着痕迹的问。 “没有,我一直戴在身上,我记得早上还在呀!”她不禁皱起眉头,她又把项链弄丢了吗? “早上还在,那么下午呢?”向凯南捏紧手心里的链子,逼近一步。 “下午”思绪闪过,黎芷柔胸口一抽,难道项链是掉在 向凯南眯祝她揪紧衣襟的手“想到项链遗失在哪儿了?” “呃,也许也许是掉在俞叔叔的屋里。”她随口胡诌,脸上微微发热。 “你听过喝醉酒的人会自己洗床单吗?”他沉住气问,又逼近她一步。 床单?黎芷柔的心跳顿时漏跳好大一拍,耳根倏地泛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件床单是 “不问我为何这么问?”他欺近她,将她赧然的反应全看人心底。 “嗄?”她被逼退一步,这才迟钝的想起,她的确该问,可是脑子乱烘烘的,她一时根本不知该如何问。 “该死!”他粗鲁的揽过她,气闷的吼:“你还要瞒我!” 她错愣的望着他右手晃动的玉坠项链,愕然惊呼.“你”“你倒是解释一下,你掉在俞益德住处的项链,为何会在我床底下?为何听见我问你床单的事,你会连耳根都红透?” “我不知道。”她心慌的推着他。 他忍住气的圈紧挣动的她“你下午来过,我见到的根本不是幻影,你扶我回房,而我却趁着酒意侵犯你,是吗?” “没没有。”她红着脸,低头否认。 “为什么不承认?”他郁闷的捏抬她的下巴“床单是你洗的,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穿回去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侵犯了你,你却隐瞒不说?” “是你多心了,其实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窘促的推开他。那件事,她记得就好。 “你该死!” 向凯南忍不住用力捶上墙壁,失去理性的对着执意掩盖事实的她嘶吼:“因为我借你一百万,因为我提供你一间房间,所以你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以你的身体作为报酬?你把自己当什么?你又把我向凯南当成什么了?” 黎芷柔浑身僵凝,心底涌入层层羞愤。 是啊,她逃得开的,她那时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她竟然在他醉醺的声声哺唤下,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 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么不知羞耻?这么让他看轻?她 “芷柔,你做什么?”他慌急的拉住突然奔向大门的她,不料却看见她满眸的莹亮水雾“你”黎芷柔一把甩开他,心乱的道:“你放心,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实际上你根本没遇见一个不知羞,以自己身体当作报酬的人,不会有损你清高人格的。” 向凯南听得心下大骇,连忙抓住又跑往门边的她“芷柔,你听我说”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她声泪俱下,只想远离他,舔舐自己的难堪。 “别动,听我说。”他使劲的搂紧她,心急的抬起她泪痕斑斑的小脸道:“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是气我自己酒后乱性,霸王硬上弓的欺负伤。” 黎芷柔用力的推开他,不料重心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老天!你的手伤才刚好,还想再受伤是吗?”他焦急的想抱起她,她却直往一旁挪移“芷柔” “你不用自责,错不在你,是我不知矜持,是我随便,是我” 他陡地俯下头,封堵住她自贬的傻气言语。 “你这个笨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他在她唇上低切呢喃。 黎芷柔一怔,张着滢滢泪眼望着他。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想你想得多苦?要不是想压下对你的浓烈思念,我怎么会去沾酒?该死的是我就连喝醉,脑海里依然全是你的身影,你明不明白?”他轻拭她的泪,捧着她迷茫的小脸,低诉他无法否认的情愫。 黎芷柔呆望着他,不消两秒,她的泪水又潸潸滚落。 凯南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还哭?你想把我逼疯吗?”他手足无措的抹着她成串的泪滴。 “我说过,你不必觉得内疚,所以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哄我。”她抽咽的说着,酸楚的吸吸鼻子。 向凯南微快的扳抓她的肩头“你今天才认识我?我要不喜欢你,我可能这么说吗?你这个迷糊蛋,脑袋清醒点没?” 黎芷柔想也不想的摇头,她是当真感到好混乱。 她居然摇头? “你”他抑郁的低吼在瞧见她顺颊滑落的眼泪,霎时全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叹“算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个觉,等你明天脑子清楚些,我们再谈。” 黎芷柔无语的探着眼,原本毫无睡意的她经过这一哭,突然觉得好困倦。 “睡吧。”他将她放上床铺,再替她拉上棉被。 “嗯。”她侧过身去,阖上酸涩的眼皮。 他抽张面纸俯下身,拭干她的泪痕,俯唇印上她沾湿的眼睫。 她没有动,向凯南莞尔的扬起唇角。她睡着了。 “简直像个孩子似的。”他眷宠的在她唇上亲了下,坐上床沿,细细赏看她娟秀恬美的容颜。 他想,今晚就守在芷柔房里吧,免得地睡醒时偷偷的离开这里。对了,明天他得问清楚,为什么芷柔不怪罪——他要了她? 第九章 清晨,黎芷柔转醒到洗手间一趟,又睡眼惺松的缩回被窝里,只不过一坐回床铺,她的睡意反倒消褪,管不住思绪的想起昨夜的一切。 “你清醒了吗?” 黎芷柔猛然抬起头,刚才的声音是 “在这里。”向凯南坐起身,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始终没发现他的呆傻小女人。 “呀——” “喂!小心!” 向凯南忙不迭的搂抱住惊慌往后退,差点滚下床的她。 “你这是什么反应?还没睡醒吗?”他犹有余悸的搂着她,见到他会惊叫的,也只有她! “你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黎芷柔惊悸的往后挪动身子。 “什么突然冒出来?我从昨晚就睡这里。”他索性将她抓抱到床铺另一边,让她靠着墙,免得她摔下床。 “昨晚?我我怎么不知道?”她忸怩的拉起被子。 “你睡着啦,不过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你刚才下床又上床,居然没发觉你身旁多躺了一个人?”他按亮大灯,让她看清他的存在。 黎芷柔双颊微红的低头“我刚刚在想事情。” 向凯南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颚“想清楚没?” “耶?”她眨眼。 向凯南没辙的低叹。她闪着迷惑的双眸告诉他,她还没想到。 “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你得老实回答,不过不许你再掉泪,听到没?”他得先跟她约法三章,否则他又会教她汜滥的泪水逼得方寸大乱。 “可不可以别问我?”她怕他的问题呀。 “不可以。”他固执的抬起她又低垂的螓首“听见我说喜欢你,为何你是昨晚那样的反应?” 黎芷柔心情顿流,垂下眼睑游去眼里的失意,好半会儿,她悄声的道:“你要是喜欢我,怎会!怎会到昨夜才说?” “我也是这几天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要不,你以为是什么原因?”他轻按她的额头俯近她,明了她的胡思乱想。 黎芷柔没有答腔。她以为他只是想负责;她以为他只是给她台阶下,她以为。 他轻拍她的小脑袋“你当真以为我向凯南那么滥情?” 黎芷柔急急摇头,她再清楚不过,他心里只有曼妮一个人。 “那不就得了。”他轻轻搂过她“回答我另一个问题,我真的要了你,对吧?” 黎芷柔一张小脸迅速晕红,尴尬羞窘的直想逃开“芷柔!”他有力的双臂一伸,轻易的将她锁在怀里“那时我喝醉了,对于我的轻薄,按常理,你大可拿椅子砸醒我,怎么你”“别说。”她羞赧至极的指住他的嘴,慌乱脱口:“因为是你,所以”话一出口,黎芷柔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在说什么呀! 向凯南先是一愣,而后唇角漾起顿悟的弧度。他在她热烫的小脸上洒下密密麻麻的吻“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可以——” 她羞赧不已,脸红心跳的推着他“我我要起来了。” “天还没亮,你起来做什么?”他制住她,在她反驳前俯下头吻住她,唇舌滑溜的挑逗她的舌尖。 他醉人的气息令她难以抗拒,情不自禁的环上他的颈项,温驯的回应他。突地,她的背脊游过一丝颤栗,她娇喘的在他唇下呻吟起来。 qizonqizonqizon 孟翔欣喜的准备到芷柔公司接她下班,邀她共享一顿惬意的晚餐,岂料才走进芷柔公司附近的骑楼,就教眼前一幕骇住。 那个混蛋凯南,他在做什么? 孟翔气愤的想冲上前找凯南算账,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驾车扬长而去。 “孟大哥?”黎芷柔看着和客户有约的凯南驾车隐没在车流里,她浅笑的转身,却意外瞧见孟翔。 “他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孟翔沉着脸问。 黎芷柔一头露水“他?谁?” “到我车上,这里人多,不是谈话的地方。”孟翔忍住胸中的温意,位着芷柔往他的座车走。 黎芷柔摸不着头绪,但孟大哥似乎有些不高兴。 “凯南那个混蛋,为什么亲你?”坐进车子后,孟翔咬牙气问。 黎芷柔小脸顿热,讷讷地说:“孟大哥看见了?” 孟翔忿忿地捶向前座椅背“那小子不但没把事情做个解决,现在竟还逼你就范,好继续瞒骗他的家人?” “不是,孟大哥” “凯南都已经冒犯你,你还想替他说话?”孟翔气不过的按上她的肩膀。 “孟大哥,我没替凯南说话,事实上其实我”黎芷柔红着脸,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凯南了!” 孟翔望见芷柔脸上浮现腼腆的红云,小脑袋轻轻一点,他的脑们顿时轰然作响。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孟翔急捧她的小脸问。 黎芷柔拉下孟翔的手,低低地道:“我是真的,喜欢凯南。” 孟翔心底一阵椎刺,全身僵住。 “孟大哥”发觉孟翔神色不对,黎芷柔担忧的拉拉他的衣袖。 “你喜欢凯南?那你把我放在何处?”孟翔痛苦的枕向椅背。 “孟大哥,对不起,我也喜欢你,只是我拿你当大哥看啊。” “芷柔,别喜欢凯南,你忘了他心底只有曼妮?他无法全心全意回应你的爱的。”孟翔摇着她的肩膀劝哄,凯南不是她该爱的人,他不想见她受伤害。 “我知道凯南心里深爱的始终只有曼妮,但是没关系,我只要这样喜欢他就好。”她不强求,就算凯南说喜欢她只是敷衍,她也感到很幸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傻话,芷柔?” “我知道,可我就是” “那就收回你对凯南的喜欢,你只要喜欢我就行了!”孟翔急切的揽过她。 “孟大哥,你别这样。”黎芷柔慌忙推挡突然抱住她的孟翔。 “我说过我喜欢你,你忘了吗?”孟翔混乱的朝她嫣红的小嘴俯去。 “不要!孟大哥” 黎芷柔惊慌闪躲,在孟翔双唇刷过她的唇畔时,她心里一急,眼角的泪滴潸然滑落。 孟翔猛地顿住,忙松开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可恶!”孟翔懊恼得直捶椅背。 黎芷柔了解的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是她辜负孟大哥的心意。 “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就好,孟大哥忙你的吧。” 孟翔没留下芷柔。他知道她此刻想一个人静静。只不过望着那远去的纤细身影,他仍旧放不下,芷柔喜欢上的人,不该是凯南啊! qizonqizonqizon 向凯南刚在咖啡馆里和客户完成生意的洽谈,对方先走一步后,他收拾好设计稿,正想离开,对面却有人坐了下来。 “我刚从中部回来,在窗外看见你,所以拐了进来。芷柔呢?她没跟你一起来?”俞益德笑笑地说。 凯南去接芷柔的事,贵嫂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他,他很高兴这几天老是避谈凯南的芷柔,终于肯跟凯南回去。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为何对芷柔那么关心?单单只因为你有个和芷柔同名的女儿?”向凯南连串追问,非把这人的企图弄明白不可。 俞益德微点下头,语带伤感的说:“我的确当芷柔是我的女儿,那个我从来不曾谋面,不晓得她在何处的女儿。” “不曾谋面?你的意思是” 俞益德将眼光源往天色微暗的窗外,沉叹的游想过往的记忆。 “当年我在台湾留学时,曾和一名女子私订终身,就在她怀有我的骨肉时,我为了父丧不得不赶回香港,怎奈我这一回去,却再也没见过宋怜。” 宋怜?和俞益德私订终身的那名女子吗?向凯南没有插口,只是静待俞益德的下文。 “忙完家父的后事,家母要我接营家父的公司,根本不让我回台,三个月后等我赶回台湾,却已找不到宋怜一家人” “既是这样,你又如何得知宋怜为你生了女儿?”向凯南忍不住插嘴。 俞益德调回目光,又叹了口气。“我偶遇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他告诉我,当年宋怜未嫁前生了个女儿,但小孩被她母亲送走,后来宋怜全家移民国外,她嫁了人,过得很幸福。” “你后来找到你要找的人?要不你怎会知道那小女娃儿的名字?” 俞益德摇摇头,嘴角有抹历经风霜的凄楚。 “当年我曾送了两条刻有我为孩子取名的玉坠链子给宋怜,男孩叫‘于恩’,女孩叫‘芷柔’,事实上,我根本不晓得我那无缘的女儿,究竟叫什么名字。” 向凯南听得一惊。刻有“芷柔”的玉坠链子? “你还记得那条链子的特征吗?”向凯南下意识的伸手进外套口袋,握住芷桑那条仍在他这儿的项链。 事情不会如此凑巧吧? 然而俞益德此时详细所述的玉坠项链,确实就是 “是这个吧?”向凯南掏出链子,为上天的冥冥注定感到不可思议。 “凯南,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俞益德抚着玉坠上的刻字,激动的问。 “是芷柔的。” qizonqizonqizon 在公司前和孟翔分手后,黎芷柔直接回凯南住处。才进家门不久,门铃便响了起来,在打开厅门的刹那,黎芷案一阵惊愕,然后—— “伯母!”她扑上前搂住突然出现的向伯母,眼眶微微泛红。 “芷柔。”罗秀荷笑开怀的轻拍芷柔的背。 “我还以为是梦呢。”黎芷柔又搂了下向伯母,才拉她进屋,挽着她坐进沙发“伯母怎么突然回国?” “想你啊。”罗秀荷疼爱的捏捏她的嫩颊“宜伶也回来了,不过她在机场碰上老朋友,等会儿才会回来。” “真的?” 黎芷柔笑出一排洁白贝齿,但随即疑问道:“不对啊伯母,加拿大那边的公司不是很忙?您和宜伶姐怎会有空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罗秀荷扬扬唇角,坦白的说:“亚妮诬赖你的事,宜伶都说了,只是我们打电话回来时,也不知道凯南在忙什么,电话总是没人接听,又联络不上你,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赶回来看看,还好,你没有不理凯南,还在这儿。” 黎芷柔双颊微红,尴尬细语:“不好意思,让伯母担心了,我和凯南我们没事。” “那就好。”罗秀荷放心的轻拍芷柔的手。 “以后亚妮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我和你伯父已经跟亚妮的父母谈过,也告诉过亚妮,将来她若再捅出什么楼子,我们不会为她留情面,看得出来那孩子有所觉悟,她向我们保证,不会再缠着凯南和你。” “其实亚妮是因为喜欢凯南,所以才会做出糊涂事,只要她改掉骄纵的性子,也许有一天,凯南会喜欢她,就像喜欢呃”忽然发觉说了不该说的话,黎芷柔赶忙起身“伯母要喝茶还是咖啡?” “别麻烦,白开水就好。”罗秀荷体贴的说,心里却教芷柔刚才的话掀起另一波担心。 曼妮还是梗在凯南和芷柔之间吗? 黎芷柔转身之际,大门“卡啦”被打开,她看见凯南和 “哈罗!芷柔。”在门外巧遇凯南的向宜伶,一个劲儿的冲上前。 “宜伶姐啊——”黎芷柔承受不住向宜伶的冲力,被她抱压在沙发上。 “老天!你想把芷柔压扁吗?” 向凯南粗鲁的拉开他大姐,将倒在椅上的芷柔温柔的扶抱起来。 “妈,看见这种差别待遇,您该放心啦。”向宜伶和她母亲相视而笑,将凯南对芷桑那股紧张劲儿看入心里。 “凯南,这位是”罗秀荷指着静站门边的沉稳男子问。 “啊!俞叔叔。”黎芷柔又惊又喜的上前挽住俞益德。 “在外头遇见凯南,所以和他一道过来看你。”俞益德笑看芷柔,心底的欢喜无法形容。 原来和他特别投缘的芷柔,正是他追寻不着的女儿呵! “妈,这位是俞先生。”向凯南请俞益德入座,转而拉过芷柔道:“等会儿要是听到什么消息,你别又哭得一塌糊涂,知道吗?” “嗄?” 黎芷柔迷惑的望看凯南,就连罗秀荷以及向直伶都纳闷的瞅着凯南。 就在向凯南将芷柔拉入沙发时,骤响的门铃捎来另外有访客的讯息。 “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有谁会来?” 向凯南一开门,眉梢立挑“干吗?一副扑克牌脸?我欠你钱吗?” “你是没欠我钱,但你欠我一个解释。”孟翔冷冷地说,跨进屋内。 “你好啊,孟翔。”罗秀荷瞧见来的人是凯南的好友,亲切的招呼。“向伯母?”孟翔讶然的望着满屋子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芷柔脸上。 “孟大哥。”黎芷柔轻喊,心中又升起难言的歉意。 向凯南一见孟翔将视线锁在芷柔身上,他眉头顿皱,沉声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解释?” 孟翔凛冽的瞠视凯南“我本来是打算找你把话讲清楚,现在既然伯母和向大姐都在这儿,那刚好趁机将事情作个解决。” 解决?在一旁的罗秀荷、向宜伶与俞益德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打上问号。 “孟大哥,我们到外面谈好吗?”黎芷柔有不好的预感,她站到孟翔身旁说。 向凯南占有的拉过芷柔“不必,有什么话在这里谈就好!”“对,你们有话就说,别把我们弄得糊里糊涂。”向宜伶急急催促,这凯南和芷柔不会又发生什么问题吧? 孟翔面对着罗秀荷,不再犹豫的说:“伯母,其实芷柔不是凯南的情人。” “该死!你在说什么?”向凯南一把揪住孟翔的领口。 “等等,”向宜伶跳上前拉开杠上的凯南和孟翔,板着脸说:“你们两个,把话说清楚,什么芷柔不是凯南的情人?” 罗秀荷和俞益德也站起身,惊慑于他们所感受到的暗潮汹涌的气氛。 黎芷柔看着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什么好说的,别理他。”向凯南要拉孟翔出去,却教孟翔闪过。 “是没什么好说,只不过是因为当初凯南借芷柔一百万解决问题,芷柔答应帮凯南忙,乔装成凯南的心上人,好让他避开向伯母你们的催婚罢了。” 孟翔的叙述刚落,罗秀荷、俞益德还有向宜伶,全都震惊的望着凯南和芷柔。 “该死!你出去!”向凯南对着孟翔吼,他原打算将这件事隐瞒到底的。 可恶! “我会出去,不过要带芷柔一起走,事情既已说破,她没必要再委屈自己留在这里帮你。” “孟大哥”黎芷柔不知该怎么办的同时,向伯母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 “凯南,孟翔的话是真的吗?你和芷柔只是在骗我们?” 向凯南望一眼心慌的芷柔,向他母亲解释:“妈,那只是一开始,而且我会这么做是情非得已。” 向宜伶终于弄懂的批判:“难怪你对芷柔老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劝你好好把握这么难得的女孩,你也是一副消极模样,原来你根本只是在欺瞒爸和妈!” 孟翔冷然接口:“那是因为他心里根本只有曼妮一个人。” 黎芷柔胸中隐隐一揪。心有点疼。 “天杀的!你别再捣乱了行不行?!”向凯南真想一拳揍扁莫名其妙跑来搅局的孟翔。 “向太太,我看这样吧。”一直没开口的俞益德出声说道:“我先带芷柔回去,你和凯南谈谈,大家静下心来将事情弄明白,免得事情愈来愈乱。” 俞益德没忽略芷柔满眸的难过,他能肯定这孩子喜欢凯南,此时此刻,他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当来心饼干。 “俞先生说得是。”罗秀荷虽不清楚这位俞先生和芷柔的关系,但她相信这整件事八成是因凯南而起,还是让无辜的芷柔暂时回避的好。 “可恶!为什么芷柔必须回去?”向凯南不同意的揽过芷柔。 孟翔直睨凯南环在芷柔腰上的手,冷声攻计:“事情已经揭露,你不必再作戏了。” “孟翔你”“凯南,”黎芷柔扯扯他的衣服,小声的说:“让我回俞叔叔那儿好不好?要不然这个时候我会觉得很尴尬。” 望着她愁敛的小脸,向凯南软下了心,只好答应让芷柔先和俞益德离开。 大门关上后,向凯南双目喷火的狠瞪孟翔“现在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要你别再接近芷柔,你会伤了她。”孟翔冷戾的迎视凯南。 “拜托你们两个别再吵啦!事情还不够乱吗?”向宜伶忍不住开骂。 向凯南和孟翔各自沉着一张脸,抿嘴不语。 “凯南,你是不是该给妈一个解释?”罗秀荷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 向凯南一**坐入沙发,闷闷地说:“当初我的确是要芷柔帮我隐瞒你们一阵子,但芷柔对妈你们的感情,可都是出自肺腑,严格说起来,她没骗你们什么。” “这点我和妈知道。”向宜伶抢在孟翔之前开口“我和妈在意的是,你和芷柔之间现在究竟是何种情况?你对芷柔的关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喜欢她。” 向凯南干脆的回答,教在坐的其他三人呆了下。 向宜伶才和母亲交换个欣喜的眼神,还没说话,就听见刺耳的吼声。 “向凯南,到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挥话,你还想牵制芷柔多久?”孟翔气不过的扭住凯南的衣服。 向凯南奋力的挥开他“你听清楚,我喜欢芷柔,我就是不知不觉的喜欢上她了。” 孟翔猛地教凯南眼里的坚毅眸光怔住。这家伙,是认真的! “孟翔,凯南都已经说他喜欢芷柔,你就别再搅和啦!”向宜伶出声劝阻,不明白这孟翔今天怎么这么难缠? “凯南没资格这么说。”孟翔牙根一咬,还是吼出他的不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凯南口迸他满腔的不悦。 孟翔利视凯南,一字一字的说:“你能全心全意的爱芷柔吗?” 第十章 俞家厅里,俞益德听芷柔诉说后,明了了她和凯南相识,以及两人假身份约定的整件事由来。 “你不用担心,向太太他们不会怪你和凯南的,我看得出来,他们好喜欢你,更重要的是,凯南是真的喜欢你。”俞益德眼相的笑纹嵌着他的放心。 “凯南他是吗?”黎芷柔没自信的低下头。 俞益德挪坐到芷柔身旁,慈爱的轻拍她的头“傻丫头,凯南那孩子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不会对你表白,我阅人无数,不会看错人,凯南不是个会用亚言巧语欺骗女孩子感情的人,把你交给他,我这个作父亲的,很放心。” “咦?”黎芷柔诧异的抬起头“俞叔叔,你”俞益德微微一笑“如果有我这样的父亲,你会嫌弃吗?” 黎芷柔想也不想的摇头“怎么会?俞叔叔和我养父一样好,一定是个好父亲。” 俞益德胸口有扶愧疚,心疼的拍拍她的颈背“傻孩子,是爸对不起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黎芷柔反应不过来的呆望着俞益德“俞叔叔,您在说什么?” 俞益德深吸口气,将往事再次细述,然后取出凯南交给他的玉坠项链,摊在手心里。 “我没想到我寻找多年的女儿,竟然就是芷柔你呀!” 黎芷柔震惊不已,双目定看着俞益德。 俞叔叔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况且当年若不是我无法及时赶回台湾,你也不会被送人,我们一家人应该能过得很和乐才是,所以如果你不打算认我这个父亲也没关系,只要以后你过得幸福快乐,我就很欣慰了。”俞益德说得由衷,将项链还口芷柔手里。 他不想逼这孩子,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欠这孩子太多太多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黎芷柔抚着链子上的刻字,静默半刻,最后她还是说:“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能再遇见自己的至亲,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您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 “当然。不过,你可别跑得无影无踪,让我担心。” “嗯。”黎芷柔低应,轻轻阖起手心。 她,会好好想想。 qizonqizonqizon 你能全心全意的爱芷柔吗? 向凯南坐靠在床头,脑里回旋的,净是孟翔质问他的话语。 他明白孟翔的意思。他老姐也曾告诫过他,不能全心待芷柔,就放了她,可是他 向凯南拿过皮夹摊开,曼妮娇笑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曼妮是他内心深处的遗憾。因为遗憾,所以对她的记忆愈发弥足珍贵,进而困缠住自己的心,无法再爱,直到 “曼妮,你在天上见到了吧?芷柔又傻气又迟钝,不过,她是个好女孩,跟你一样。”向凯南轻抚照片,唇角徐徐扬起“是你冥冥中的牵引,让我遇见芷柔的吗?” 静静地再凝视照片好一会儿,向凯南动手取下照片,将它夹人一本小本子里,然后他浅笑的阖上本子,将它放进橱柜的底层。 “就让那些回忆留在我记忆深处,你懂的,而且也会祝福我,对吧?” 向凯南轻轻地关上扩柜,然后—— 他的心,涌入一股无圭无碍的宽阔。 抓过外套,他离开住处,驾车驶上深夜的寂清大道,往心中所念的人几方向,疾驰而去。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了。 qizonqizonqizon 三更半夜,门铃乍响,俞益德开门见到来人,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欢迎。” “不讶异?”向凯南有些意外的看着满面笑容的俞益德。 “要是你今晚没来,我才讶异。”俞益德老实的说,再次证明自己没看走眼,凯南是将芷柔摆在心上的。 向凯南明了的浅笑“抱歉,打扰了。芷柔睡了吧?” 俞益德瞥往楼上,略微摇头“我猜那孩子大概还没睡,一来她担心你母亲不谅解你和她的欺瞒行为,二来她知道我的身份,一时还不太能接受。” “我上楼看看,伯父休息吧。” 俞益德含笑看着凯南心急的上楼。有凯南在,芷柔会没事的。 来到芷柔房门前的向凯南轻敲房门,无奈房里没有回应。 他轻轻旋开门把,随之低叹口气。 果然,芷柔又在发呆了。 “你啊!一发呆连觉都不用睡啦!”他爬上床,由背后将蜷坐着出神的人儿环抱人怀。 黎芷柔回过头,望着面前的俊逸脸庞,她慢好几拍的喊:“凯南?” 向凯南好气又好笑的亲她小嘴一下“是啊,凯南,不是梦,ok?” 那唇上的温热让黎芷柔迅速清醒,她微侧个身,揪着他衣角问:“你怎么又突然冒出来?” “因为想你。”他又啄上她的红唇。 黎芷柔小脸微红,嗫嚅的问:“那个伯母” “没事,妈一点也没怪你,再说这整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主意,你不用放在心上,妈他们还是一样喜欢你。”他拂撩她的鬓发,柔声为她释除心底的疙瘩。 “伯母和宜价姐真的不讨厌我?”她犹有不安的眨动双眼。 他心疼她眸里闪烁的惶惑,轻柔吻印她眨闪的眼睫。 “要他们讨厌我喜欢上的女孩,恐怕很难。” 她红着脸瞅他,鼓起勇气问:“你你真的喜欢我?” 他抑闷的板正她“该死!你还是不相信?” 黎芷柔没有答话,却偎入他的胸怀,用紧紧的圈抱代替她的回答。 他说喜欢就喜欢吧!至少,他现在在她身旁,她拥有他。 “伯父的事,你决定怎么回应?”他温柔摩抚她的纤背,感觉怀里人儿的小手在他腰上紧了紧。 “我前些时候在街上遇见养母。” “嗯?”他教她没头没脑的回答怔住。 她贴埋小脸在他怀里轻轻摩挲,难过的说:“我本来想请养母吃顿饭聊聊天,可是养母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冷淡态度,跟我点个头就走。” “是你养母不知珍惜你这么好的女儿,别理她。”他疼惜的搂紧她。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养母的女儿呀!” 她仰起小脸,愁眉说道:“虽然俞俞叔叔是我亲生父亲,但他毕竟有他的家庭,我不要因衮我的出现,又造成他家人的反感,就像就像养母和姐姐她们一样。” 向凯南的心抽痛了下,他怜惜的用鼻子拿碰她的鼻尖。 “别操心,伯父跟我提过,他早已将他有女儿的事告诉他的家人,他们都明白,也感慨当时的造化弄人,因此很希望伯父能早日完成心愿找着他的女儿,他们不会排斥你的。” “是这样吗?”她眉头仍皱皱的。 他轻吻她的眉心,拥她入怀。 “我相信是这样的。就算不是这样也无所谓,你又没要到香港和他们生活,你只是和你的生父相认,多个疼爱你的人而已。再说,人海茫茫,谁也无法保证这辈子你和你生母会不会相遇,现在你有幸碰见你生父,你不想认他吗?” “想。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该睡了,没足够的精神,你的脑袋只会愈来愈混乱。”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近枕边。 “嗄?” 向凯南替她拉上丝被,再躺人她身侧,将她揽入怀中“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之后,一切都没问题了。” “凯南,你你要睡这里?”她惊窘的问。 他皱眉“都快深夜两点,你要我回去不成?” “不是,不过这里有客房。”她傻傻细语。 “干吗那么麻烦?”他搂紧她道:“快睡!” 黎芷柔不再说话的偎入他怀里,反正她老是拗不过这个霸气的男人。 不过她嗅闻得到他满怀的温柔气息。 qizonqizonqizon 柔和的晨曦透窗而入,洒落整屋的舒徐温暖。 俞益德看着连袂下楼的一对出色壁人,他的眼角眉梢映满隐不住的笑意。 “早,凯南、芷柔。” “伯父早。”向凯南洒脱问候,没有丝毫不自在。 黎芷柔抿唇看向俞益德,再望望带着鼓励眼神看着她的凯南,她绞着手,深吸口气后,她听见自己轻颤的声音: “爸,早安。” 俞益德教那声睽违多年的唤喊震住。 “可不可以再喊我一次呀,女儿。”俞益德鼻头微酸,连声音都变得厝哑。 “爸——”瞧见父亲眼底泛红,黎芷柔放声低唤后,趋前抱住和她血脉相连的生父。 “芷柔,我的好女儿呵!”俞益德拍抱着芷柔,欣喜得濡湿眼眶,他盼今天盼了二十多年哪。 一旁的向凯南感动的扬起唇角“太好了。伯父你和芷柔聊,我到事务所忙。” “你还没吃早餐。”离开父亲的怀抱,黎芷柔大眼直睇着凯南。 “我到外头买,等你和伯父聊完后若有空,你再抽个时间去找我妈和老姐,她们会很高兴的。”向凯南伸手抹去她颊上的泪,父女相认,他知道俞益稳定有许多话要跟芷案说。 俞益德明白凯南的好意,他朝凯南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他。 “什么?”向凯南疑惑的接过纸,一看,他眉头立蹙,将一百万的支票递回给俞益德,沉问道:“什么意思?” 黎芷柔见凯南脸色不悦,她拿过他手上的纸张,随即惊愕低呼:“一百万?这”“这是你跟凯南借的钱,爸帮你”“我没要芷柔还。”向凯南硬声说道。 俞益德好声好气的解释:“伯父知道,但是给芷柔养母的感恩费,再怎么说也应当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付,再说,你如果不收回这笔钱,那么芷柔要如何与你站在同等的立场?难道你想芷柔心底永远存有芥蒂?” 向凯南心下大大振动,撇过头,只见芷柔尴尬的垂下小脑袋。 他怎么从没去体会过芷柔的感受!芷柔的确已不只一次告诉他会还这笔钱,原来她 “好,伯父的支票我就收下了,你以后别再耿耿于怀这一百万的事,知道吗?”向凯南抽过芷柔手中的支票,托起她低垂的小脸面对他。 “哦。”黎芷柔只能顺从的低应。 向凯南想也不想又将支票交回俞益德手上“麻烦伯父将这笔钱捐给孤儿院,就当是我和芷柔的一点心意。” “我?”黎芷柔果愕的指着自己。 “没错,你。因为你是我向凯南的未婚妻,我的当然就是你的,明白吗?” 向凯南说着重重地吻一下呆傻佳人的小嘴,向俞益德点个头后,便从容的离开俞家。 黎芷柔望着大门打开又阖起,几秒后,她终于顿悟凯南的话,小脸迅速晕红。 “他凯南他”她指着大门,惊讶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凯南在向你求婚,呃,不,应该是说他‘命令’你嫁给他。”俞益德说完,睨着面红如火的女儿,忍不住哈哈大笑的踱向餐厅。 嗯,凯南那个有魄力的小子,他这个准岳父是愈看愈满意! qizonqizonqizon 向凯南在事务所忙着设计客户委托的建筑式样,一埋首就是两个钟头,当他停下工作起身舒展筋骨时,门铃响了起来。 “请进。”向凯南扭扭脖子说,就见一张不甚爽快的面孔直逼人眼。 空气在瞬间冷降下来。 “来找我吵架?”向凯南抱胸倚向办公桌沿。 “来听你的回答。”孟翔亦环胸倚在墙角那端,冷眼对视凯南。 “能。我能全心全意的爱芷柔。” 没有犹豫,磊声直落的话语令孟翔震慑不已,他在凯南眼里看不到丝毫的闪烁,只有满眸的笃定,就像当年凯南对曼妮 “怎么?不信?以为我在花言巧语?”向凯南不悦的瞠视着不发一语的孟翔。 “没想到你那冰封多年的心,竟真的融化回暖了?” 孟翔轻哼了声,眉头一凝,他突然欺前低吼:“你这个混蛋!你那颗冥顽不灵的心早该开窍的,荔何偏偏遇上芷柔才恢复正常?她是我先喜欢上的,你明不明白?” “该死!我怎么知道我对别人没感觉,就偏偏对芷柔动了心!你喜欢芷柔,在我还不认识她时就娶了她,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向凯南忍不住苞着吼。“我现在还是可以娶芷柔。”孟翔愤慨的楼下宣示。 “你休想!除非芷柔当着我的面说她喜欢你,要不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芷柔让给你。” 孟翔被凯南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脑中浮现芷柔告诉他她喜欢凯南时,水灵眸中的浓稠深情 “你合格了。”孟翔吁了口气的坐人凯南的办公椅。 “你又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向凯南没好气的嗔睨孟翔,不忘收起他桌上的设汗稿,免得教孟翔摧毁。 孟翔颓然的用双手搓了搓脸,沮丧的说:“其实昨天在你家听你说喜欢芷柔时,我就知道你是当真的,只是我实在不甘心,但经过刚才的嚷嚷,我更加肯定,你对芷柔是真心的。” “废话!”向凯南狠瞪孟翔一记,端起桌上的茶水啜饮。 孟翔低声唉叹,苦涩的道:“我也希望芷柔能对你说她喜欢的人是我,但唉!你不知道芷案有多喜欢你”向凯南浓眉微挑,惊讶中夹杂欣喜。原来芷柔已对孟翔坦承她心有所属? “改天得要她对着我说她喜欢我才行。” 向凯南含糊咕哝,突听门外邮差的“挂号”喊声,他急忙拿私章开门收件。 “尹哲生寄?”关上门后,向凯南狐疑的诉着手上的黄皮信封。 听见“尹哲生”三字,原本颓丧的孟翔吃惊的瞪大眼“你何时认识这个旅日的知名老摄影师?” “老摄影师?我哪认识什”向凯南的回话全停顿在人目的照片里。这是 孟翔看着凯南从质疑到惊讶,再到满脸柔得不能再柔的温和表情,他禁不住好奇的上前抽走凯南手上的相片。 “你和芷柔的合照?”孟翔惊呼,看见那随照片附寄的白纸黑字—— 向先生如晤: 这是我在札幌玫瑰园前,意外捕捉到的画面。 那天,焦距中沉肃的你以及温纯可人的女子,就那样吸引我按下快门。经一位友人提点,才知道我所照的;原来竞是鼎鼎有名的向建筑设计师,特加洗这些照片寄给你,以兹留念。 附带一提,向先生和照片中的女子实在很登对,再靠近她一些,我觉得,她能完全消融你身上隐含的萧瑟气息。 很高兴和你成为有缘人尹哲生笔 君哲生笔 “你什么时候和芷柔一起到过chizakj玫瑰园?”孟翔疑惑的摇着信纸问。 “我根本没和芷柔出过国。”向凯南取饼相片,盯着照片中踏在玫瑰园前的娇俏佳人,唇角满是徐柔的笑意。 “鬼扯!那这个站在芷柔身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哪个冒失鬼?”孟翔以食指戳点照片上那个欠扁的男人。 向凯南弹开孟翔的手指,双眸凝锁住芷柔的小脸。 “九月初我应一位客户的邀约到日本,顺道到札幌去了一趟,当时好像有位女孩在我面前,但我只见着她些微侧影,根本不晓得她就是芷柔。” 孟翔顿时无语。 原来难以言喻的缘分早已牵系着凯南和芷柔,还能说什么呵! “我可警告你,要是哪天你让我发觉你没好好对待芷柔,我说什么也会把芷柔抢过来。”孟翔摆出最严肃的态度告诫凯南。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他会用他所有的挚情真爱,呵疼眷宠芷柔——一辈子。 尾声 日本札幌 当黎芷柔瞧见眼前熟悉的玫瑰景致时,不由惊喜万分。 凯南只是告诉她,他想在他们下个月的婚礼前来趟“婚前蜜月旅行”她没想到凯南竟会带她来这里。 寒冬中的玫瑰虽不若初秋时节那样满园绽放,但那错落的花朵,别有一番清雅的情韵。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哦!”黎芷柔冲着凯南娇甜一笑,离开他温暖的怀抱,雀跃的跑到玫瑰花前。 “别用手去碰,免得又扎伤手了。”向凯南眷恋的看着她的秀发飘漾起漂亮的弧度。 “噢咿?”她忽地转过身,疑惑的问:“你刚刚是说‘又’扎伤手吗?” 向凯南神秘的点头,掠掠她微乱的刘海“因为曾经有位傻得可以的女孩在我面前伸手触碰玫瑰,结果当然只有被玫瑰扎伤的份。” 黎芷柔眼神忽黯,略一咬牙,她低头小声的说:“今天可不可以不提她?” “她?”他托起她突然变得愁敛的小脸低问:“谁?” “我知道你和她有很多回忆,可是”黎芷案幽幽地垂下眼睑“今天让我自私一点,你别别想着曼妮” 向凯南心疼的吞噬她幽柔的细语,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质疑他对她的喜欢,原来 “傻瓜!我指的是你。”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喃。 “是我?”她迷惘的呼吸他魅惑的气息。 他吻一下她的小嘴,拿出大衣口袋内的皮夹,让她看里头他拿去相馆缩小护贝的相片。 “这个是”黎芷柔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照片,脑海里突地闪现那个曾令她望注许久的孤寂背影。 凯南。那是凯南?!他们 “这是一位旅日摄影师寄给我的,原来我们早就在这座玫瑰园相遇过。” 黎芷柔的双眸霎时泛起水雾,因为她和凯南难得的缘分,也因为,他抽走了原本一直珍藏在他皮夹里的那张照片。 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妄想一下,他这么做是意味着他爱她呀? “老天!你怎么好端端就掉泪了?”向凯南心急的拭去她晶莹的泪。 黎芷柔摇摇头,埋入他胸膛“没什么,只是很感动。” “拜托,最重要的话我都还没说,你就感动成这样,那等会儿怎么办?”他拉开温厚的大衣,将她纤细的身子紧紧拥在他怀里。 “最重要的话?”她眨着湿濡的眼睫瞅看他。 他俯吮她眼角的泪,深情呢哺:“我爱你。” 黎芷柔一愣,然后眼泪便像断线珍珠般,滢滢滚落。 “我的天!你”他抹着她泪湿的小脸,真教她的眼泪逼得方寸尽乱“我告诉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我爱你就是爱你”“我也爱你。”她小手紧紧地圈抱他的腰。 向凯南微顿,望着她水亮眸里的款款柔情,他的唇角漾开温柔的弧度。 “我很贪心,我要你爱我一辈子。”他轻怜吮舐她的泪痕。 “嗯。”她愿意爱他生生世世。 他俯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黎芷柔温驯的阖眼相应,唇畔有咸涩的泪水滑入,她的心,却甜蜜无比。 听!那满园随风摇曳的玫瑰花丛,正轻盈的迄逦出无言的缠绵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