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唐席》 第一章 rebel举兵反叛,全台湾一马当先! rebel旋风,谁与争风! 诸如此类的夸张标题已在各大报的娱乐头条上,极尽其能事的刊登了一个星期之久,尤其近两日更有白热化的趋势,全台各地潜伏着一波危险的暗流。 全台湾的传媒和歌迷们正为目前世界歌坛最闪亮的乐团——rebel,欲来台举行演唱会的消息沸腾。 西门汀的各大角落无不滚沸着这个话题,更有人早就派了代表,排在市立体育场的门口,等着入场占前排的好位置,好一睹rebel的丰采,和他们一起high到最高点。 “我排队排了三个小时,才买到rebel的票耶。”咖啡厅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兴奋的声音,同桌的几个人有的回以嘘声,有的回以羡慕的叹息。 “你手脚这么快,早知道就叫你帮我买。我排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再三个就轮到我时,居然卖完了我前面那几个当场哭出来,我也差点泪洒售票亭。”后桌的人互相交换着买票的甘苦谈,左手边这桌的那几个小女孩,也吱吱喳喳,如麻雀似的喧闹着。 “我最喜欢键盘手jem了,他的金发碧眼闪闪亮亮的,歌声也好温柔!” “去,主唱才是最帅的,人杰的个性和气势,让人不得不痴迷!” “对呀,人杰真的很棒,所有演唱的中文歌曲都是他作的,不管是调戏曲,都是那么动人心弦,聆听他的歌声更是一大享受,看他的舞台表演更是世上最大的福气,那么的充满气势,那么的充满力与美。如果他点中我共进晚餐,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是啊,我也有同感,rebel为了感谢歌迷,每次现场演唱会结束后都会举办签名会,然后现场钦点一个女孩子,择期共进晚餐。噢,我多么希望人杰点中我,然后和他共享一个浪漫多情的夜晚。”右手边那桌的女孩子们也正在谈论着有关rebel的话题。 “听说人杰是台湾人呢,不知他是怎么跃身国际舞台的?” “没人知道这件事,连香港最厉害的狗仔队也没能挖出rebel的背景,只知道团员有美国黑人、犹太人和法国人,都是以前没正式露过脸的。” “他们的阵容真的很坚强,每年一次的环球演唱会,消息一发出,世界各地的票就被抢光了,每年又同时发片两张,一张中文,一张英文,通常货还没到,就被订光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唉,我真欣赏他们的才华,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在他们身边,打杂跑腿都可以,只要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你别来这一套,谁不知你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哇,被你们识破啦?!”几个人哄笑起来“你们也别笑我,人人都打着和人杰共进晚餐的主意,只可惜你们长得不够美唷。” “你自己也是,别笑我们。” “你们女生就是这样,只看见人家的帅,没看见人家的才华,如果是我,我愿意像阿美说的,跟在旁边向他们学习才华,再苦也无怨言。”另一个男生对女孩们的意图回以一声不屑的嗤哼。 “我也是,我对他们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员很好奇,键盘手安德森是法国贵族后裔,鼓手小黑是来自旧金山的黑人,贝斯手jem是美国西部的犹太人,主唱人杰是中国人。他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平常又是如何沟通?”另一个男生觉得这些细节比较不可思议。 “当然是靠默契啊,笨,默契够好才能在一起,也才会那么红嘛。”另一个男生拍拍那男生的头。 “那我佩服他们的默契。” 不只是女人,连男人也对rebel佩服得五体投地。 咖啡厅内的话题全都绕在同样的人物身上,窗外的太阳和室内的话题一样热情。 几个戴着黑色墨镜,衣着特意朴素的男子同时扬起后角,轻啜一口咖啡,显然很满意这个话题,神色间的得意仿如他们就是话题中的男主角。但是突然有句不中听的话窜人他们的耳膜,就像刺一般的深深扎入心头。 人杰转头着向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仍是那么美丽脱俗,仍拥有吸引任何人的不凡气质——只是,她留给他的不是个太好的记忆,她所留下的伤口,依然在胸中隐隐作痛。那年他十八岁,她十四岁 “学妹可以请你和我交交往吗?我我是吉他组的宋人杰。”十八岁的宋人杰终于鼓起勇气表白,站在十四岁的倪水烟面前,他显得青涩而羞怯。 倪水烟是附属中学的才女,入学两年年年蝉连榜首,有代表学校出席各类乐器演奏比赛,截至目前共计夺回钢琴,竖琴和琵琶演奏比赛的金牌五面、银牌三面。 在这个除了升学外,以音乐为第二主力发展的学校,倪本地很快就被学校看好为保送专科的第一人选,除此之外,她更是致学工商专校的校花,全校没有人长得比她更脱俗动人! 她的才华、她的美丽不凡,成了全校上下注目的焦点,她的色艺兼俱更是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她的出生背景很快也被挖了出来。 原来她的母亲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父亲更是声名远播的作曲家,家中姐妹三人,也都涉足音乐界,年纪轻轻就展露头角。而她,也变成众人心目中的尊贵女神。 倪水地高傲地睨了宋人杰一眼,目中无人的扬高下巴。 “凭你?”她狂妄地用眼角扫视他一眼,望向树端招摇的粉红色蝴蝶兰“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和你交往!” 她倪水烟是什么出身,他宋人杰又算哪根葱?组了个没用的乐团,出去比赛也玩不出啥名堂,在学业上更是敬陪未座;至于那张睑,更是校内有名的豆花制造商问,猫狗见到都要退避三舍,她一代才女倪水烟怎么看得上眼?哼! “学妹”仿如平地一声巨雷将世界轰成两半宋人杰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种自尊被踩得稀烂的滋味,他开口想反驳、想为自己出气,却只是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讲不出话来。 “你记清楚,像你这种一事无成、其貌不扬的男生,没有女生会喜欢你,也没有女生会想和你交往,我更不可能会看上你!”倪水烟狠狠的践踏这男孩的自尊,扬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连他的名字都不屑去记。 宋人杰崩溃的倒在飘满蝴蝶兰花瓣的草地上,心颤不已,倪水烟的话像千针万刺,每一下都扎进他心坎最脆弱的部位。三分钟之后他深呼吸几下,昂然地站起来,眼中闪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倪水烟,我记住你了,我会做给你看,我不是永远一事无成,更不会永远其貌不扬,我会证明你是错的,在不久的未来,我会变成巨星,让全世界都看见我所散发的光芒!年轻的宋人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在心中埋下了一个高远的目标 二十一岁的倪水烟难得有空应同学之约,和往常的两个好同学坐在咖啡厅内,趁机喘口气,也联络联络久违的感情。 “水烟不是说今年要复学的吗?怎么还没回来上课?”同学小月问。 “太忙了呀。”水烟赧笑,心高气傲的她绝对不会跟别人说,她两年前休学是为了工作,以供应妹妹们生活和学费“学琴的人愈来愈多,让我都没时间去上课了,我也不想因这些荒废学业的,只怪那些人对学琴的热情难却。” 水烟的父母子前年年初前往义大利表演时,因飞机失事身亡,虽然航空公司曾表示吊唁,外交部也协助处理善后事宜,后来的赔偿动作却至今全无消息。苦撑了一年半,变卖了家中所有乐器,仍无法供应两个妹妹的支出,身为长女的水烟,只好毅然休学投入工作职场。 但家中没琴怎么教琴?其实那只是水烟自抬身价的说辞,她早上送报、中午在餐馆端盘子,下班后又到便利商店上班,才勉强撑起了这个家。 但是这样不够,爸妈心爱的琴从她手中卖出去,也要从她手中再把它买回来。所以她咬着牙,更努力的挣钱。 “是啊,都怪你琴艺大好了。”另一个同学小小也怪罪着。 “别这样说嘛,难得遇到那么有心的人。”水烟又赧笑,她实在不爱说谎。 “那你明天就不能跟我们去听rebel的演唱会喽?”小月蹙眉问道。 水烟摇摇头,不笑不语。道不同不相为谋,身为世界知名钢琴家、作曲家的后代,她怎能败坏门风与那种吵闹不雅的现代摇滚乐同流?! “去啦,同样是玩乐器的,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小小极力怂恿着“难得小晶不能去,多出一张票来,你就去见识见识嘛。” “哦,原来这才是重点,要我买小晶的票。”水烟挑挑眉,恍然大悟。 “rebel的票这么贵,总不能放着不用,我们也不想卖别人,就送给你,条件是帮小晶要人杰的签名,水烟,你就去嘛你会喜欢rebel的”小月愈说愈小声,因为水烟的睑色愈来愈坏。 “你们别再说了,我不会去的。”水烟坚持道,她太忙了,没时间也没本钱去玩乐。 “水烟,别这样嘛,小晶也算是我们的好朋友”小小和小月使出浑身解数劝服水烟。 “你们别想要我去看那种没水准的乐团,就算用八人大轿来抬,我也不去。”水烟被烦得受不了,忘情的喊道,没注意到她的音量抬高多少,也没注意到咖啡厅内气氛的变化。 “你们别再跟我提那种吵吵闹闹的三流乐团,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欣赏那种乐团!”附近的几桌乐迷同时停止了交谈,虎视耽耽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眼神、表情,都没有一丝善意。 坐在她后面的人杰眯起了眼。这么决绝的口吻,使他神经绷紧,往事悠悠地回到他心上,他永这也不会忘记,自己曾被这样的态度和口吻伤得多重。 他的眼眸镇定那个绑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美得浑然天成,优雅的喝着咖啡,神情自若得不知大难临头的女孩。 是她!倪水烟!虽是意料之中,但远不及亲眼目睹的真切,这个事实狠狠的撞击着他毫无准备的心脏。她依然是如此高傲、狂妄、目中无人 不,她的气焰又比以前高涨了许多。居然是她,居然仍是她!想不到在他享誉国际,受到这么多歌迷拥护的时候,她仍以这么决绝的态度否定他的一切努力,狠狠的伤害他第二次! 他再次立下各言,这次他要让她爱上他的乐团,爱上他的音乐,也爱上他!水烟没察觉出现场气氛的变化,仍自顾自的喝着咖啡。 “你再说一次。”一只手突地拍在她们的桌上,发出轰然巨响。 水烟猛然吓一大跳,脸色瞬间苍白,唇上血色顿失。两眼仓皇无依、但很快地又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两眼锁定那个酷哥。 “做什么!你凭什么拍我们的桌子!”她姣好的脸上写满高傲不驯。 “凭什么?凭我这对拳头。”酷哥对攻击他喜欢的乐团的女孩没有欣赏的雅量,气呼呼的抡起拳头来。 “我会用这对拳头教会你喜欢rebel。” 更多的人团拢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水烟不该讨厌rebel,不该说rebel是没水准的乐团,更不该说rebel是吵吵闹闹的三流乐团,甚至有几个冲动的人,想把水烟引到外面去单挑。 “现在是文明世界,只有野蛮人才动不动就亮拳头。”水烟仗着牙尖嘴利,挺着胸膛与那些人抗衡。 “水烟,你别说了,快道歉啦。”小小胆小的拉拉水烟。 “对啦,你不去就不去,我们不会勉强你,你快道歉,先保住小命再说啦。”小月也劝着水烟。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我没有选择自己喜恶的权利?”水烟扬起下巴,誓不让步,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让步”这两个字。 “你这个钱货!”酷哥拎起了她的衣领、眼看着就要赏她拳头,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别动粗。”人杰起身往那名酷哥的手腕, “她说得没错,每个人有选择善恶的权利,你们别强人所难。”另一手不动声色地拉下他扭住她衣领的手。要她爱上他,当然就不能让她吃拳头,不然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多难看。 人杰冷冷地暗忖,用眼尾余光瞄了瞄水烟--脸蛋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皮肤还是那么好--对她的情怀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单纯,此时他心中只有“报复”两个字。 水烟不驯的眼神转向人杰,高傲的她非但没有感激之意,反而显得怪他多管闲事似的。 但是当她对上那对眸子时,她震慑住了,他的眸子闪着冷人心脾的光芒,像冰柱的森森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而那锐寒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透着莫大的危险讯息,扎刺得她遍体生疼!也令她无端生窒。 她想移开视线,却怎样也无法移开。他很帅,帅得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而他全身散发着隐隐的霸气,致命地吸引着每个多情的女人。水烟自认不是多情的女人,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他致命的吸引力中。 同时,她居然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哦,不,她不可能见过这么帅的人而没有将他牢牢地记在心坎上。 “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任何人攻击rebel;都不可原谅。”酷哥缩回手,眼光仍恶狠狠的瞪水烟。 “既然歌迷和野兽差不多,可见乐团也不怎么样。”水烟撇着唇角讥讽。 “你”维者她的人群又开始蠢动。 “水烟,我们快走啦,不要再说了,快走啦。”小月拉着水烟想走,水烟却仍不为所动,眼神恶狠狠的和那位酷哥厮杀出照焰光火。 “谢谢这位大哥,我们先走了。”小小和小月几乎是押着水烟的。 “有诚意的话就请吃饭吧。”人杰潇洒的扬扬唇角,意图明显锁定水烟,他想看看她仓皇求饶的模样。 “好啊。”小小和小月都赞成。 “休想。”水烟甩过头,锐利的眼光落在人杰脸上。“既然不请吃饭,那就吃你的口红充饥吧。” 人杰说着,迅速的伸出手,把她抓进怀里,低头便攫住了她讶然得红唇,灵活的舌头也趁机钻进她口中。戏耍玩弄着她的生涩。 “你去跟鬼吃吧!”水烟咬破他的唇后推开他,有赏了他一巴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对他大吼一声,拉着小小和小飞也似的跑出咖啡厅。 人杰摸摸被她咬破的唇,望着她的背影发怔,誓在必得的决心更坚定了。 伙伴们饶富兴味地对他露齿一笑,他则不作解释地耸耸肩。刚才起哄若要修理水烟的那些人,也有不少人对他露出嘲笑的表情。 “大哥,该说你多管闲事被狗咬,还是贸然采花被花刺?”方才那个酯哥嘲谚地拍拍他的肩膀。 人杰摘下眼镜来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她跑不掉的,他有自信她跑不出他的手里心的。 “咦,他怎么那么像rebel的人杰?”不知从哪儿冒出这句话,现场立即骚动起来。 “真的耶,戴着眼镜都认不出来,现在役戴眼镜愈看愈像,还有贝斯手jem,键盘手安德森真的是他们!”jem和安德森也被认出来,无疑是火上加油,现场更乱了。 “人杰人杰,帮我签名”“快走。”人杰没想到自己一个习惯性的动作,竟被敏锐的歌迷认出来,向安德森和jem打声招呼,脚底抹油先溜了。 安德森和jem见苗头不对,当然也跟着溜了。歌迷们追了几条街,才追丢人,最后懊恼的带着遗憾各自散去。 人杰一溜出咖啡厅就打手机给随是跟着他,保护他的保镖sam。 “跟着那个女孩子,看她住在那里,还要查一下她的现况。”他对保镖sam描述了水烟的装扮和模样。 “怎么?对那样的小妞产生兴趣啦?”身旁的安德森嘲笑他。 “她是我的猎物。” “好,就留给你。” 一见后面的歌迷又追来了,安德森和人杰只好分开,以不同的路线引开歌迷。水烟回到家时,已经六点了,因为今天放假的关系,她又绕到超市去买了些简易的烹调食品,打算作些小菜来吃。这会儿水烟和水汐两姐妹正边摺衣服边聊天,至于另一个妹妹水潮,正关在房里写作业。 “姐。学校最近都聊着rebel;要来的话题唷,好多同学都跑去买票、买唱片,要让他们签名耶。”妹妹水汐随意的聊到学校状况。 “现在的乐团都是乱散乱打,只有盲目又没音乐水准的歌迷,才会把他们捧上天。” 跟那些吵吵闹闹的乐团比起来,水烟比较喜欢柴可夫斯基、萧邦、莫扎特、贝多芬的音乐、曲曲都耐听、动人,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她相信那些乐团之所以会如此风靡一时,无非只是哗众取宠的伎俩高人一等罢了。 她想起咖啡厅中那些盲目优美水准的歌迷,歌迷如此,可见乐团也不怎么样。哼!她还想起那个登徒子,居然当众吻她,气死她了,那时她的初吻耶,就这样被偷走了! 气死人,气死人。她死也不会承认,她死也不会承认,她的出吻应该是浪漫、多情、动人、醉人,而且是跟她心爱的白马王子,而不是跟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张三李四。 可恨,那个张三李四!居然偷走了她的出吻。她死也不会承认,可她的身上仿佛烙上了他的气味、声息,她的唇上烙印了他的温度、触感,让她无论如何也否认不了! “姐,我明天可不可以不要去补习?”水汐期期艾艾,脑中正转着明知水烟不可能答应,却又想说服她的念头。 “不行。”果然,答案坚决的不容转还。 “不然你去帮人家要reble的签名。”水汐勇敢的开出条件,像在谈判,又像在央求“你如果不去替人家要签名,就让我翘课去听演唱会。” rebel的签名会是在演唱会结束之后,现场签名,因此只有去听演唱会的人才能拿到他们的签名。 “听什么演唱会,又要什么签名?你怎么跟盲目。的人群一样。去崇拜那些肤浅的偶像?!”水烟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爸妈最爱的钢琴都还没赎回来,你居然拿钱去买演唱会的票?!” “没有啦!”水汐心焦地急急否认“是小月学姐刚刚给我的啦,她说免费请我看演唱会,顺便替她们要签名。” “又是小月,小小八成也是帮凶,她们动作可真快。”水烟心中不悦地咕咕,转身对水汐斥道:“然后你就被打动了,想跷课去听演唱会了?” “不是啦,人家也想知道rebel那么红的原因啊,想去看看他们的现场表演为什么会那么成功,能吸引全世界的人,对我们以后登台表演也有帮助啊。”水汐的理由冠冕堂皇。她们倪家三姐妹,自从父母双亡后,就以继承其遗志为己任,要当声名远播的音乐家,光耀门楣。 “不行,你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明年好考上艺术学校。继续练琴。”水烟态度严厉,绝不放水。 “那你去替人家要签名,我答应小月学姐的。”水烟不让步,水汐只好自己让了“爸妈教过我们,要言而有信,不可以背信忘义。”再端上双亲的遗训;就不怕水烟不答应。 “我要上班,叫水潮去。”水烟甩开头,打算不再说。 “二姐也没空,她后天有钢琴检定。明天要留在学校练琴,这个检定关系到她能不能保送艺校!她非认真不可。” 水汐早问过水潮了。水烟这会儿除了诅咒小月专给她找麻烦外,再也无言以对了。 “怎么样嘛,是你去替人家要,还是我跷课自己去?”水汐眼巴巴的等着水烟的答案“你一定不习惯那种场合的,让我自己去嘛。”她就是想去现场看看rebel有何魅力和人杰到底有多帅,当然,去玩也是重点。 “票给我,你去补习。”水烟咬牙选择自己入地出,顺便修理小月和小小那两个恶友。 “大姐”水汐发出一声呻吟“我比较想自已去” “去补习。”水烟严肃地下令。 人杰和键盘子安德森、贝斯手jem在离开咖啡厅后,先后回到台北市立体育场,和鼓手小黑会合,几个人忙着调整背景、检查灯光效果、测试音效、彩排,忙到半夜才挤出那堆等在门口看他们彩排的热情歌迷,平安返回饭店。 他们的房间外有不少女歌迷聚集,有些来目睹他们的丰采,有些来要签名,但大多数都希望能和rebel的成员发生一夜情。 一行四人,在唱片公司、经纪公司、保全人员的重重保护下,才进得了房间。也就是这时,人杰派去跟踪水烟的保镖sam才得以上来回报调查结果。 “她叫作倪水烟,和两个妹妹一起住在一栋三楼透天的旧别墅里,根据邻居透露,她的父母于两年前意外死亡,没有获得任何赔偿,家中能变卖的东西,包括乐器、家具,都已经变卖完了,目前是她兼任三个工作在支撑着那个家。”sam毕恭毕敬的报告着。 “生活品质怎样?”人杰的眼中间过一计狡黠的光芒。 倪水烟尽全力供应妹妹们所有的需求,所以生活水准还算不错。“sam根据得到的情报回答“邻居不住地夸赞倪水烟的勤奋务实” “还有什么?”人杰心中盘算着某个不为人知的计策。 “还有”sam想了想“对了,她想赚更多的钱,买回父母心爱的钢琴,还想让妹妹们继续升学,学音乐。” “去查那架钢琴卖到哪里,还有以多少钱卖掉的所有与水烟有关的事,都查清楚。”人杰的唇角轻轻上扬,他捉到了水烟的弱点,她,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是”sam答应一声,退出套房。 “怎么?真对那泼辣的丫头产生兴趣啦?”目睹一切发生经过的jem和安德森相视而笑,戏夸的问着人杰。 “你们碰见有趣的事了?”小黑兴致勃勃的问。 “是啊,人杰在咖啡厅看中一个女孩子,当众亲吻她,得到的报答是一个耳括子。”jem嘲弄得更厉害了。 “真的?这还是有始以来头一遇,饭店外那些女歌迷,想得到人杰轻轻一吻的不知有多少。那女孩却赏了你一巴掌,大有趣了!”小黑听得拍手大笑。嘲笑着人杰。 “你不笑,没人会怪你。”人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这笔债我会要回来的,你们别想动她,她是我的。”人杰严重的警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水烟有多美,只要他们多看她一眼,难保魂魄不被勾走,他当然要事先提防。 “喂,你这样未免太奸诈了,那么美的女孩子,这么轻易就要占为已有?说不定她欣赏我更甚于你。”安德森操着法国话首先抗议。 “不可能的,她那种心高气做的个性,只有我治得了。”人杰有十足的把握。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明知花有刺,还要去摘。”小黑饶富兴味的笑道。 “那可不见得,你们知道我喜欢玩猫,也喜欢玩金丝雀的。”人杰笑得胸有成竹,他会让她溃不成军,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小黑、安德森和jem又争相泼人杰冷水,法语、黑人腔的英语、美式英语、中文,交杂成一团,俨如一锅大杂烩,笑声在空中久久不歇,彼此眼中的默契,比北极星更能穿透台北上空乌烟瘴气的云层。 第二章 水烟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约定时间的最后一秒,才出现在小月、小小的面前。她实在非常、十二万分的不想出现在这里。 “快点啦,你怎么现在才来?队伍都已经排那么长了。”小月见水烟珊闭来迟,早有满腹牢骚,见到她难免叨念几句。 “快什么快?你要请我吃午餐唷。”水地摆出一动晚娘脸孔。 “哪还有空吃午餐?快排队啦,再不排,就占不到啦。花了那么多时间辛辛苦苦的排队买票,可不是只想站在外面看人家high,小月拉着水烟,口里不住的唠叨着,脚下也不停地往一列长长的队伍跑。 “哇,发生了什么事?”水烟咋舌的睁大眼,这列队伍竟排到体育场外的巷子里去。 “都是等着入场的人啦,已经有这么多人在排,你竟还嫌我们来得太早?”小小也埋怨。 “太夸张了吧。”水地觉得很不可思议,看到区区一场演唱会就有这么多人排队,她惊诧极了。 “才不夸张,很多人都是前两天就开始来排了,你看那些带着睡袋的,旁边那些正在收帐篷的。”小月的口吻中大有憾意,仿佛恨不得也能在这里搭个帐篷,好能抢先人场,占到上好位置。 “天哪!”水烟更惊讶了。 她听过不计其数的音乐演奏会,就算是享誉国际的名乐队表演,也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到底rebel有何怎力,能让观众疯狂至此?她愈来愈好奇了。她们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这列队伍的尾端,引颈望去,连体育馆人口旁那家超商都看不见了。 离演唱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六个多小时,后来的人把队伍越接越长,水烟无法想象这列队伍会排到哪里去。 与rebel相关的话题在耳边缭绕不去。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激昂兴奋地聊着这支乐队的点点滴滴,其热衷程度,恐怕比自己的家谱更倒背如流,水烟不得不开始佩服起这支乐团的魅力。 进场的时间终于到了,歌迷们鱼贯人场。 水烟跟着小月和小小,终于找到她们能接受的位置,就定位后,水烟开始观察舞台设计。 除了边缘用金色的水银灯管镶出轮廓外,舞台上黑箱由一片,只有映着月光,才稍稍能看见乐器摆在舞台上,森森地亮着金色的光环,比起歌迷手上的萤光棒,更加诡谲几分。 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人愈来愈多,空气愈来愈稀薄,却又隐约感觉得到一种亢奋的气氛,充塞这个能容纳几万人的场地。 “rebel、rebel、rebel!” 时间快到了,排在前面的人开始鼓噪起来,有些歌迷用萤光捧敲回击,有的则带了传话筒,碰击出与呼唤相同的节奏。 “rebel、rebel、rebel!”随着呼唤声的高昂,后面的人也愈往前挤。 呼唤声更激烈了;那个乐团再不出来;水烟担心会被震破耳膜,淹没在声浪中。 “背叛真情、背叛誓约、背叛良心、背叛全世界!”一个低沉、富有磁性却反叛味十足的狂吼,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揪住在场观众的每一个神经。 “啊——”尖叫声此起彼落,以波强过一波,一波该过一波。尖叫声持续了三分钟之久,仿佛要把全身的气力都发泄初出来、叫到声嘶力竭才甘心,水烟也被这气氛感染,随着全场激昂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尖叫着让你的手向上摆动,放任你的身体轻轻摇摆不敢你来自何方,不管你去向何处,抛开你的自尊丢掉的你的束缚,舍弃你的思想,随着我怒吼!“今夜要背叛你的灵魂,背叛你的肉体,背叛你的真心,背叛你的背叛背叛全世界!”主唱浑厚的嗓音以清唱、怒吼的方式唱出他们的成名曲,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跟着唱和。 拥挤的人群仿佛受了咒语;每个人的脸孔发亮、双眼睁大,身体酣醉地摆动着不大不小的幅度,随着歌声起舞。 小小和小月也不例外,她们早已顾不得水烟,深深沉浸在全场激昂疯狂的气氛中。水烟受这气氛影响,全身发热、燃烧,整个灵魂 回跃说欲动起来。 “areyouready” “yes!” 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舞台上七彩雷射灯光乍亮。 这世界诡谲多,你在追逐什么? 这世界表里不一你想捉住什么? 拒绝拒绝拒绝忠诚, 拒绝拒绝拒绝真实, 拒绝真心拒绝爱情拒绝向你屈服 乐团的默契十足,不管是合音、轮唱,还是肢体语言,只稍一个眼神,就能缔造最完美的演出,就能变化出最适当的节奏与旋律。 所有的人都疯狂起舞,舞动着最原始的语言,水烟听不懂主唱到底在唱什么,但从那亢奋不羁的肢体语言。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反叛的热情,那种仿佛要向全世界控诉的呐喊,仿佛出自灵魂深处,代表所有人类被捆缚的灵魂,向上天提出投诉! 一连唱了五首气势磅矿的动感快歌,主唱人杰已经汗流泱背,连及肩的发梢都滴着水珠,汗水在歌声中挥洒,仿佛一具炽热燃烧的灵魂,在“激情”这首歌中,他脱掉了紧身皮衣,露出浸湿的胸背。 水烟不禁为之脸红气喘、心跳加速,而当他无意中将眼神投向她,她简直要忘了呼吸。 他的肌肉结实、纠结,在4d空间的灯光投影效果中,闪着动人的光芒,全场观众立即为之疯狂,气氛更加high翻了天。 水烟深深被感动,整个灵魂都撼动不已,她不由自主地听从了灵魂深处的蠢动,加人疯狂的呐喊、肢体的舞动。第一次,她背叛了她长久以来的音乐坚持,放纵自己被这正统音乐编列在三流的流行摇滚音乐所感动。 接下来,是一连串动听的抒俗歌曲,灯光柔和了下来,二十四人组成的管弦乐团不知从哪里升起,开始演奏动人的旋律,全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当行云流水般的歌声响起,演唱会又呈现另一种纯净、悠然的样貌。 水烟无法想像那样浑厚、激昂的嗓音竟能唱出这么动人心弦的抒情歌曲,撩人的节奏和那低沉、充满磁性的歌声,令全场观众为之倾倒,让人毫无遗漏地全然承受他想表达的关怀、忧伤与深情,毫无招架之力地为他深深感动。 演唱会就在四、五万人的呐喊与合唱声中进行到了尾声,灯光漫漫谈去,令人屏息的黑色再次占据每个人的视线。 观众立刻骚动起来,手中摇着萤光材,口中喊着“rebel、rebel、rebel!” 黑色浓的像墨,丝毫没有谈去的迹象。 “安可、安可。安可!”观众的鼓噪更加疯狂。重覆地喊着乐团的名字。 舞台突然有了一丝动静,鼓噪的观众静默了三秒钟,低沉的歌声流泄出来,灯光也以一种悠然的姿态慢慢亮了起来。 “哗——”排山倒海而来的欢呼和喝采,淹没了歌声,而喝采不知何时融人了歌声,变成一串跳跃的音符。 “这首是送给歌迷们的歌,没有你们,就没有了rebel,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人杰感性地在间奏时旁白。 现场爆出了欢呼,一句句“人杰,我们爱你”、”永远追随背叛”、“珍爱背叛”在空气中弥漫,仿若对天地的宣示。 “谢谢。谢谢大家,我们也爱你们。”人杰感性地致谢。接下来的二十几秒,只有乐器弹奏的声音,在场有不少女孩已感动得哭出来。 在这种离别依依的气氛中,人杰又唱了另一首关怀世界的抒情英文歌曲,把气氛带入另一种令人意犹未尽、引人低回、深思的精神层次。 直到唱完最后一句,弹完最后一个音,灯光又整个暗下来,人杰的“谢谢各位,珍重再见。”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下去。水烟被震撼得张目结舌,久久无法动弹。 她以为只有像爸妈那样的音乐家,才能做出动人的音乐,也才能借着音乐表现出对世界的关怀也只有那悠然适意的乐音才能打动人心,想不到今天这场演唱会颠覆了她的观念。这种吵闹的音乐,居然能以如此直接的方式直逼心灵深处,以极其霸气、强悍的方式,扯开人们惯于漠视的面具,揭露其汹涌的热情! 她的心跳仍异常快速,耳膜仍充斥着吵死人的摇滚音乐,血液中仍流窜着炽热的温度,脸颊上不知是沾上露水,还是泪水,显得有点湿濡。 小月和小小跟其他歌迷一样,感动得互相抱在一起,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人群开始动起来,往相同的方向移动,小月和小小也不例外,她们拉着水烟说:“签名会快开始了。” 签名会在舞台的另一端举行,那里临时架起了灯光,摆上了桌椅,rebel的四名团员就在那里为歌迷签名,贴身保镖sam与几个保全人员在一旁保护着。 “快点,水烟,我们排这里。”小月机灵的拉着水烟小小排在第二排,队伍排得很长,预计两三个小时才签得到名。 “水烟,你看,够感动吧。rebel就是不一样,能改变你对摇滚乐团的看法。”小月对水姻翘起得意的嘴。 “有什么好改变的,不就是吵闹不休吗?”水烟甩开头。仍死鸭子嘴硬的不表示苟同,她当然不会承认摇滚乐团让她感动,在她向来只有古典音乐的心中霸道地占领了一席之地。 “水烟,你别嘴硬了,刚才我看见你也跟我们一样,哭得淋沥哗啦,你也为人杰的歌声感动对不对?也为他心动,对不对?”小小证据确凿地驳回水烟的说辞。 “哪有,是眼睛太干涩,分泌泪液,我才没有哭。”水烟有种秘密被说中的心虚,但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再说谁要为那三流乐团的歌声感动?谁要为他心动?哼。”若不是夜色太浓,小小和小月一定会发现水烟的俏脸红到了耳根。 “你小声一点,这种论调被别人听见,又要引发战争了,在这里可没人能救你。”小月拉拉水。 水烟这才撇撤嘴“总之,你们要心动、感动,自己去忙,别把我扯进去,如果不是还要警小晶要签名,我早就回去睡大头觉了。”她放意装出一脸不用。以掩饰心中那股对人杰的好奇和与他更接近的希望,还有那颗怦怦乱跳的心。 “好啦,就算是我们逼你的,你别委屈拉好好排队,等拿到签名,你就功德圆满了。”小月连忙安抚水烟,就怕她不继续排下去。 水烟以沉默表示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这次的幸运儿是谁。”前后的女孩们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只有被他们看上的女孩,才能拿到他们亲笔签名的海报,和唱片公司准备的非常具有纪念价值的纪念品。” “真希望是我被人杰钦点,我前两天才去做脸,有定做了这身衣服,今早又去做头发,刚才还先去化妆,大概没有人比我更用心,更美丽了。”一个女孩卖弄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展露她姣好的身材。 “在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打着同样的主意,哪一个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除了姿色外,还要靠运气呢,依你这上完厕所都懒得洗手的个性,运气好才怪。”一个男生嗤之以鼻。 “当然是我会得此殊荣,我可以背下所有rebel的背景和自出道以来的动态唱每一首他的歌,甚至连他们的宣传海报,我每张都有收藏,可以是他们的死忠歌迷,有幸与人杰约会的,当然是我。”另一个女孩无比骄傲的说。 “哼,他才不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 “喂,你说谁是丑八怪?你这个狐狸精!” “你说谁是狐狸精!” “有必要为一个吵吵闹闹的三流乐园吵架吗?”没水准就算了,连形象都不顾了。”水烟看不过好好的女孩子为这点小事自贬身价,不屑地开口斥道。 “你说什么?!”水烟的话引起极大的注意,也收到极大的效果,不只是差点吵起来的那两个,连附近的女孩们也面露凶光地聚拢过来。 “你再说一遍!”周围开始骚动、吵嚷,水烟被困在中间,小月和小小连要拉走她都没机会。 “说就说,难道怕你不成?你们没水准,连形象也不要了,简直丢人。”水烟心高气做,怎禁得起别人大声,一下子火气就上扬了。 “做什么?做什么?”sam负责维持会场秩序,刚好经过这里,以不流利却威力十足的中文,把团团围住的人群喝开。 “你给我记住!”其中一个女孩指着水烟,咬牙切齿的警告。 am拉开那个女孩,并以其职业保镖的敏锐度认出了水烟,记得她是人杰百般注意的人,他不动声色的多看了水烟一眼,又继续劝阻签名会上的骚乱,把水地安插在队伍的更前面,这才回去向人杰报告他这项发现。 “她在人群里?”人杰改变邀请眼前这位女歌迷共进晚餐的念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 “我等着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人杰嘴角笑意更深了。 rebel的签名不同于一般签名,是用一颗刻着个人肖像、刻着签名、日期的章印在唱片封面上,由于使用的印泥经过特殊手法制造,使得这个图样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且会随着湿度变化改变颜色,全球至今仍无任何人能仿照出他们的签名,也因此愈发显得珍贵。 水烟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图样,终于知道为何有这么多人冒着夜深露重在这里排队了。 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轮到水烟,她心跳得张狂,血液流窜得过分快速,而她的眼神无法自主地只能望着人杰。 他穿着和唱片封面相同的黑色劲装,整个人除了与生俱来的力与美外,还散发着贵族般的飒爽气质,他忙着将那特殊印章印在歌迷准备好的唱片封面上,每次都会抬头含笑目视歌迷,笑容既亲切又温暖,让歌迷更加倾倒,甚至有的歌迷赖着不肯走,必须让保全人员动手拉得开。 终于轮到水烟了,她的眼神自然地与他想接。 “天!”她张狂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让她惊骇不知如何是好。 “他他居然是居然是偷走她初吻的张三李四天啊! 她羞怯地想逃开,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登徒子,却矛盾地只想永远待在他独占的视线里,他眼中隐隐包含的莫大危险讯息贯穿她的灵魂,令她浑身发颤。 天,事情怎么这么巧?她心慌手乱,打开唱片封面时,连手都在颤抖。 还是快签完走人吧。她只想把该做的事做完,快逃离他的视线,逃离这个她毫无准备、毫无控制能力的局面。 不料人杰并不理会她想快走人的诸多讯息,反而握住她的手。起身把她拉到身后,引起现场一阵意外的惊叫和叹息,女歌迷们纷纷投以艳羡的眼神。 “喂。你做什么?快替我签名呀。”水烟不明所以的跳到人杰面前去。 “你不在这里签名。”人杰扬了下俊眉,露出足以醉倒其他歌迷。却更掀引水烟怒气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我排队排了一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轮到我,你居然不帮我签名?”她双手叉腰,怒气冲天。 一旁的女歌迷们纷纷投以意外中含着讥笑的表情。讪笑着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土包子。 “你太吵了。”人杰怒眼微微一眯,随即又换上亲切的笑容,轻声道:“到旁边去等我。” 水烟被他突来的怒眼瞪得失去了主义,但看到他对别人微笑,一股莫名的怒气让她捉住了自己的心思“你叫我去旁边是什么意思?我排在前面的耶。” 排在后面的歌迷们纷纷窃笑,好整以暇地看一个乡巴佬闹笑话,连根jem、小黑、安德森也对人杰目出饶富兴味的表情。 人杰不悦地皱起眉来,但又碍于形象不好发作;只好轻声说;“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顺便亲手帮你签名。”胸中却早已积郁了一把火。 “请我吃晚餐?你说情就请的唷,你以为他以为她那么没原则吗,谁请吃饭就吃的呀?!”水烟没去深思他话中的涵义,只一味地气他不快在她带来的唱片上签名,好让她交差、离开了事,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人杰的脸色瞬息万变,她这等于是公然否定他的怒力、贬损他的形象、挑战他的耐性!正待发脾气时,水烟被人拉走了。 “水烟、你在说什么呀?”终于要到签名的小月赶忙掩住水烟的嘴,把她拉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人杰共进晚餐?你却这种态度!” “喂,我只是来要签名的而已,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他共进晚餐又没我的事。”水烟不以为意的奴奴嘴,稍一回神才猛然惊醒“嘎,你说什么?共进晚餐?女歌迷们趋之若骛的那件事?”她的眼瞪大如铜铃。 水烟这才知道自己的迟钝与白痴无异,明明为他倾倒,却仍可以若无其事的在这里编派他的不是。 “是啦。就是那件事啦。”小月这才气呼呼的对她确定“你还说不答应吗?没有人拒绝过人杰的。 水烟美眸一瞪“好,没人拒绝过他,我就要当第一个,看他怎么骄傲。”水烟心高气傲,就是看不惯有人比她更骄傲。 她马上走到人杰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人杰,听说全世界没有人拒绝过你,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拒绝你,永远都不会接受你的邀请、你的音乐和你的人!” 人杰愣了愣,心中那隐伏多年的伤口再度发脓、溃烂。她总是以最无情、最严厉的态度否决他带给他无比的屈! “水烟,你在做什么啦!?”小月赶紧想把她拉回来,不料却晚了一步,歌迷们早已欺身上来,团团住水烟。 “你算什么东西?你对人杰说什么?人杰看中你是你的荣幸、是可怜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些看不过去的歌迷撩起袖子,就要对水烟动起手来,幸好sam及时过来维持秩序。 “做什么?快回去排队。”sam操着不甚流利的中文,驱赶人群。 “你别管,这是她与我们的恩怨,这个女人对人杰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不揍她一顿,我心里就不爽。”一个蛮横的女歌揪起水烟的衣领。 “没错,没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就自以为了不起,以为对谁都可以发飙,我们要教会她一点做人的道理!”另外还有一堆男男女女在旁起哄。 水烟仍旧一点都不畏惧,挺直了背脊想和发狂的歌迷讲道理。 “好了,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们也别介意了。”最后还是人杰朗声说话,他脸上挂着不以为意的笑, “大家这么为我,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请大家吃宵夜吧,大家别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了。” “不行,我一定要教训她,她那样侮辱你,简直是目中无人。”一名歌迷执意不愿放过水烟。 “你这样为我,我很高兴,可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好吗?我住在亚太饭店,我们现在就过去吃宵夜吧。”人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堆发狂的歌迷安抚下来。 发狂的歌迷们得到人杰请吃宵夜的承诺,继续规规距的队伍。 他拿过水烟的唱片,在上面签名,还盖了那特殊的印章,以几乎听不见的森冷嗓音对水烟轻语:“你逃不掉的,你永远逃不掉。”冷峻的眼神犹如冰尖上的光芒,冰寒刺骨。 一股寒意倏地从脚底窜上背脊直逼脑门,水烟忍不住打个寒颤。 小月和小小连忙向人杰和歌迷们道歉,急急拉走水烟。 “水烟,你做什么啦,被人杰看中是无上的荣耀耶,你那种态度,连我都要生气了。”回家的路上,小月忍下住对水烟犯嘀咕。 “你不要讲了啦、”水烟也一脸苦色。 “麻烦你改改你的脾气好吗?那过人的傲气,真叫人不敢恭维耶。”小小也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的脾气就是这样嘛。”水烟也知道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可是没办法呀,她的脾气就是这样,来了就挡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也许如此一来。就可以用力抛弃心中那份对偶像明星的庸俗迷恋。 “你这烂脾气不知伤害了多少人。”小月埋怨道替那些无辜的人叫屈。 “你们不要再讲了啦。”她没心情再和小月她们争辩脾气烂不烂的问题,她心中为人杰那句话恐不安。 水烟回到家时,水汐已经下课了,而家中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客人。 “姐,你总算回来了。” “咦?管伯伯,你怎么来了?” 管伯伯是父亲的多年好友,也是乐器收藏家,前年家中经济出问题时,爸妈留下来的乐器就是好心的管伯伯出钱买去,并且说好等她赚够钱再由她买回来。 “管伯伯来谈爸妈心爱的钢琴的事”水沙说着,帮水烟倒杯茶。 “水烟,最近变漂亮了。”管伯伯慈爱的和水烟寒暄。 “还是老样子呀,管伯伯,爸妈留下来的钢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您亲自跑这一趟?”水烟直来直往惯了,马上就问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是发生了点问题。”管伯伯叹了口气说,今天有人来看琴,一眼就看中倪老兄的琴,想以高价买下来” “管伯伯,”水烟焦急的打断管伯伯缓慢而清晰的语调“我爸妈的琴我要再买回来的。” 管伯伯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开口:“我是拒绝过,但那人执意要倪老兄那架钢琴,别的也不想要” “管伯伯”水烟心中焦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个人一开口就问是不是你家的琴,又问买价,我说不卖,他说愿意出高三倍的价钱我很为难,只好答应考虑一下,”管伯伯饶富深意的看着水烟“水烟,你是不是结识了什么有钱的朋友?” “哪有?”她是在同学面前充胖子没错啦,但也没闲工夫和闲钱去和有钱人交际。”该不会是我的仇家吧?”水烟暗自一咕。 “你得罪了什么人?”管伯伯人老耳可不老叫做的咕咕也被他听见了。 水烟最直接想到的,就是刚刚的rebel乐团不然就是那些歌迷了。 “不知道啊。”说他们也没这闲功夫报仇“管伯伯,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我去找他们谈判。” “对啦,他有留下电话和住址,他希望我今晚给他答覆,这么急是因为他说明天就要出发到中部去,筹备明天晚上的演唱会了,他还说要把琴一起带走”管伯伯掏出一张纸给水烟。 不会吧?演唱会,会是人杰那伙人?水烟匆匆打开管伯伯递给她的纸条,看见上面写着—— 宋人杰 亚太大饭店635套房 电话 27722121转635 “宋人杰?”纵使水烟如何不肯相信自己非得和人杰打交道不可,这会儿又否定不得了。难道真和人杰所说,她逃不了?她的心更加惶惶难安。 “水烟,你就打个电话吧,探探那人是什么目的,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买别架琴。”管伯伯建议道。 “我知道,我会和他谈谈。爸妈最心爱的琴,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水烟尽管心中惶惶意志仍异常坚定。 水烟当场打了电话到人杰的套房,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总机小姐要她留话,她留了家里的电话。” “管伯伯,不好意思,为了家父的琴,让你专程跑一趟,真的很过意不去。”水烟一脸歉疚。 “别挂意,你爸爸跟我就像兄弟一样,没办法像亲生儿女一般照顾你们,才教我过意不去。”管伯伯和蔼的告诉水烟。 看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他缓缓站起身告辞,你自己小心点,记得和对方联络,如果有什么问题赶快打电话给我。”临走前管伯伯再三叮咛。 “好的,我会的,管伯伯,谢谢您。”水烟再三道谢。 “姐,怎么办?”水汐一脸担忧“我们把爸妈最心爱的琴暂时卖掉,已经很不应该了,如今又有人想要买它,我们该怎么办?” 水烟也为这点深深担忧,人杰那班人并不怀好意,尤其她又让他难堪了两次。 “水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它被买走的,我会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买回来。”水烟对妹妹保证,也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父母的遗物保住。 “姐,我好怕,好怕爸妈最珍爱的琴真的被买走,爸妈就什么都没留给我们了”水汐想者父母的慈爱,想着以往的天伦之乐,难过得眼眶红。 那架琴在父母去世后,已在她们姐妹的心中,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她们依稀能感觉,她们父母的精神、灵魂与琴同在,也与她们同在。 “别怕,姐无论如何都会守住那架琴的。”水烟对妹妹发誓,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想了,你该睡了,明天还要上课。” “好。水汐乖乖的回房,临走前仍不放心的叮咛:”姐,你一定要把琴守住。” “我会的。”水烟望着妹妹担忧的背影,心中有了坚定的决定。 我一定要守住爸妈最珍爱的钢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水烟整个晚上都在拨电话,直到凌晨三点,电话才被接听。 “喂?” 接听的是人杰,虽然演唱会后声音有点沙哑。水烟还是立刻认出来了。 “是你要收购我家的钢琴吗?”水烟单刀直人。上就问。“喂你不会先问候一下吗?”人杰的声音明显不悦“没人教你电话礼仪吗?” “有人不择手段地收购我家的钢琴。我礼貌不起来。到底是不是你不计代价要收购我家的钢琴?”水烟为他的态度不高兴。 “如果我说是呢?”人杰愠怒道。这个女人,给他捅了天大的楼子,害他陪那堆歌迷吃宵夜闹到这么晚。还怒气冲冲的来找他发脾气有没有搞错呀? “我要你放手,那是我爸妈的遗物,无论如何都不卖。” “如果我不呢?”到底谁才是掌握筹码的人?人杰嗤哼一声。 “你你要怎样才肯放手?”水烟已经失去了她的气焰。 “看来那架钢琴一点都不重要,你根本一点城意也没有。”人杰淡然的讽刺,仿佛在嘲笑她的热度有限。 “你到底想怎样?”水烟不知不觉地急了起来“有诚意就过来当面谈。” “好,我马上就过去。”水烟马上挂了电话,披外套火速出门。 挂了电话后,人杰的唇角扬起了轻笑。 看水烟急成那样子,打那架琴的主意果然是确的,眼看着心高气做的倪水烟,就要变成供他要取乐的玩具,他的心情顿时无比欢畅。 第三章 水烟打开人杰套房的门时,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她站在门口,气势就像只凶悍的公鸡;在人召示她不好惹。 人杰则以促狭、从容、看好戏的姿态端详着的唇角那抹嘲笑的微笑,激怒了水烟。 “我来了,请你放弃那钢琴。”就算有求于人水烟仍高傲地昂着下巴,完全没有矮人一截的姿态。 人杰莫测高深的看她以眼,迳自退入房间。 “你说话呀,我表现了我的诚意呢?”水烟慌急地追上去。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 人杰自冰箱拿出一瓶饮料,舒服地躺在沙发上,那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宋人杰!”水烟被他傲慢的态度惹恼了,冷着脸跳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弃那架琴?” 人杰故作无聊的打了个大哈欠,用手势拨拨水烟,像要把她拨开。 水烟更气恼了,干脆走到电视机前面去,啪的一声把所有影音效果全关在里面。 “这是你的诚意吗?”人杰得唇角又扬起了狡黠的弧度。 “我是来跟你谈判的,不是来讨论诚意问题。你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着一只猴子表演似的。”水烟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没有诚意怎么谈判?更何况,是你找我谈判,不是我找你。”人杰高傲地把注意力从水烟身上移走,踱步到小吧台去烤吐司。 她的气恼和无奈令他很痛快,但这只是开始,他不会太早放过她的。 水烟突然明白了他执意要买那架琴,只是想借机屈辱她而已。 “我不想跟你谈了。”水烟转身想离开。 “那那架琴我买走了。”人杰云淡风轻的低诉一句。 正打开房门的水烟如他所料的停住脚,又重组关上门。拖着脚步走回来。 水烟重重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又把那双无奈的眼睁开,正视她的处境。“好,你要怎样的诚意!”她挺直背背。勇敢地直视他。 “你说一个女人半夜到男人的套房来,能表到怎样的诚意?”人杰扬起邪气的笑容。 水烟突然值得他的暗示,脸色领时大变“你休想!” “那就等你想通再来谈吧,明天正对来说是今天,十点的飞机起飞前,我就要带走那架琴。人杰露出狡狯的微笑,紧咬着她的弱点不放。 “你可恶!宋人杰你”本烟的脑中闪过了父母的笑睑、妹妹的期待,而且她们家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失去她的眼眶发热。但是她怎么能作践自己的尊严?任自己被践踏? 她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你说!要我怎么做?”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艰难的问。 人杰慢条斯理地踱到她面前,伸手拨拨她的长发,水烟一阵瑟缩,他却不容她退却,抬起她的下巴,在那抿成不甘的唇线近乎残忍的咬吻着、啃啮着,最后在她的耳畔低语:“不如你开始脱衣服,脱到我满意了,咋们再开始谈。” “可恶!”水烟举起拳来,却被人杰接住。 “如果你不想谈也无所谓。”他将她的拳甩开,无所瞩地耸耸肩,懒懒地卧回沙发上,再次打开电视。 “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休息。” 水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秉弃心中所有的挣扎,举起颤抖的手,困难的解开她的外套钮扣。 她脱掉了外套,人杰只是用眼尾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 水烟咬着唇,不断地吸气、吐气,把心中那被屈辱的感觉压抑住,也把眼中那翻涌的泪水锁住。 她脱掉了针织外衣,单薄的白色内衣再也遮不住她浑圆的女性象征和稍嫌纤瘦的曲线,而人杰也只是不耐地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投向电视。 “可以谈了吧?”水烟艰难的询问,语调中有几分她不愿流露的可怜和悲哀。 流泪在眼眶中翻滚着要涌出,却被水烟紧紧锁住,她向来高傲,绝不容许自己在敌人面前示弱,也不承认自己被击败。 他开始动手脱去她的内衣,动作缓慢而迟疑。一阵凉风袭击她的肌肤,引起一阵抖涩。这时,人杰终于把目光投向她,并且瞪着在她雪白生辉的肌肤上。 他的目光充满强烈的侵略气息,水烟被盯得很不自在,而他并没有开始谈判的打算,显然这还不足以令他感到满意。 只是牺牲一点皮肉色相而已,如果能因此而保住父母的遗物,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水烟开始试着说服自己。 丝绒裙在她的自我说服下滑落地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人杰的笑容,仿佛发出羞辱的轻笑。 现在她身上只剩下难以蔽体的胸罩和底裤,水烟用手圈住自己,紧紧地闭着眼,不肯迎视人杰那对他会轻蔑、讥讽、得意、欲望的眼光。 “几乎能谈到全部了,如果你不想要琴弦的话,就维持这样子来谈吧。”人杰没有任何怜惜,他要把她骄傲的自尊踩到最底线。 没有弦的琴,还能算是琴吗?一架没有弦的钢琴,只能算是件玩具,而如果这架琴的地位是“传家之宝”那么传出去,则将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会让“传家之宝”便成笑话,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不会让父母的遗物变成笑话!她再也不肯面对他,下意识的转变回避,却被不期然映入眼帘的景象吓人一跳。 暗夜的忠孝路上布满五彩缤粉的霓红,连灯闪闪烁烁地仿佛从她眼前呼啸而过。她与那些陌生人的距离是这样近,近到她仿佛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鄙夷、不屑与嘲弄!她心慌地退后一个却抵上一堵肉墙。 “你打算天亮后再开始谈判吗?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得帮你快点达到谈那些琴弦的目标。” 不止是扶住她,人杰用双手从背后抱住她,让急于脱身的水烟失去了先机。他托住了她穿着胸罩的胸脯,手指若有似无地移动,唇则在她的颈后摩挲,在她的耳根吹出一口口令人销魂的热气。 “你放开我”水烟全身轻颤,不明白自己为何浑身无力,她可以意识到身体正渐渐产生变化,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变化。 她依稀能看见透明玻璃窗上。映着她被人杰抱着的裸露样子。她羞耻、畏怯、颤抖,然而唯一有能力指挥作战的理智却连影子都找不到。 “你不是真心的。”人杰在她的耳畔低语“转过头来看我。” 水烟还来不及思考要不要照做,大脑已经擅自下达了服从的命令。她的唇被他夺了去,连带着她的感觉、她的感觉,全都对他弃甲投降。 他主导了她听有感觉,他与她的舌恣意纠缠。她的心狂跳得几乎力竭身亡;他温热的大手在她圆润的胸脯揉捏,她全身似乎都燃了火,当他的手往她的脸部移去,那团火跟着移到腹部,她顿时感到炽热难安。 他的唇又回到她细致的耳畔,在那里轻啃、舔弄,并发出低哑的问句:“喜欢我吗?” “嗯”她不堪负荷地闭着眼,靠在他身上肢体不知不觉地以最原始的动作反应着他,双手随着他的手移动,感受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刺激快感。 “说清楚一点。”他不满意她的敷衍。 他的手来到她神秘的主角地带,卸去她身上仅余的衣物,手指轻巧地在那欲望的核心试探、摩裟、轻抚。 水烟禁不起这尖锐的刺激,情不自禁地逸出呻吟,两眼迷蒙的望着人杰,以一种不解和无知的神情。 “喜欢我吗?”他又问,轻轻喘着气。 水烟只是不断地轻喘着,说不出话来。 “这么湿了,还想否认吗?”他恶劣地将湿濡的手伸到她眼前。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体对他的欲望反应。 羞愧一下子击中了水烟,她疯狂地扭动身子想脱离人杰的掌握,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休想我会喜欢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眼泪毫无预警地飞溢出眼眶。她气愤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更愤恨他的卑鄙无耻。 “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对他大吼。人杰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受伤,随即无所谓地挑挑眉“我无所谓,反正钢琴又不是我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他摊摊手,转身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他原想更极尽所能地屈辱她的,只是她的生涩、羞怯和那身雪白凝脂,使他的意志力瞬间崩塌,除了让他主动去碰触她,还让他差点就迫不及待地要了她。他用下一口冰水,悄悄浇灭火热的欲望,挽回自己的理智。 水烟一下子便气弱了,父母的遗物是她永远的弱点,她最无力的挣扎。她默默的抬起地上的衣物,默默的穿上。 “我们还没开始谈判呢,你打算就这样结束了吗?”人杰睨她一眼。 “那你到底要怎样?”水烟捉着衣服的手隐隐颤抖。 “把衣服放下,过来。”她瞧也不瞧她一眼的下命。 水烟咬牙把眼泪硬逼回眼眶,双肩抖颤了很久,双脚才找到站立的力气。 她顺从地放下手上的衣服,裸裎地走向他,只用双手遮掩住重要的部位。 “求你放弃我家的琴那是我爸妈所留下来,唯一的纪念。”她颤巍巍地站着,做不来更卑躬屈膝的动作。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人杰的恻隐之心几乎要挺身发言了。 “就算我放弃,别人会放弃吗?你几时才能把琴赎回去?”人杰冷冷地质问她“你有多少本钱跟人谈条件?”难道用她的身体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很努力、很认真的想把琴赎回来!”水烟悲哀地发现,人杰说的是事实,她什么都没有,那架琴随时有人来出价带走。 “我会买下那架琴。”人杰毫无商量余地的说。 “不!”水烟不满的怒吼,她不要这一切变成白费。 “你要扶养两个妹妹,我会先给你一笔钱。”人杰迳自说着。“条件是你陪我一年。”人杰这才把澄澈的利眸对准她,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那架钢琴!”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水烟抱住头狂乱的身子蜷缩在地毯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一边是无上的自尊、贞节,一边是父母的遗物、传家之宝,她该怎么办? “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只剩五个小时,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人杰冷酷的说着,不再理会她,起身走到浴室去放洗澡水。 水烟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悲惨的发现自己无力抵抗。 “一年期满后,你是不是会把琴还给我?!”水烟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她的心揪扯着。挣扎着,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仅有的尊严,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像自己落在他手中,会受到如何的屈辱和难堪。可她也输不起那架琴。 “当然!不收分文。”人杰顿了一下,转身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用勉强,没有人勉强你。” “我答应,我答应了!” 水烟狂乱的甩着头,她不见多想,想愈多只有能让她发现自己的难堪、无能和所受的屈辱,她只能紧紧咬住自己那不计一切代价都要保住钢琴的。 “很好,你很聪明。”人杰睨她一眼,从抽屉中拿一本支票,写下几个字“这算是先支付给你的薪金。”然后放在桌上,自己则旁若无人地边脱衣服边进浴室。 水烟凄楚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又拿起桌上的支票,那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新台币五佰万”三个大字。 有了这笔钱,就够妹妹们的生活费及学费,也够她们继续练琴了。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手背,她仓皇地拭去,却怎么也拭不完。 家里一片起漆黑,想必妹妹们都睡了吧?水烟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紧绷的精神已濒临崩溃边缘。 “姐,你回来啦?”水汐房间的灯乍放光明,她从房间走出来,二妹水潮也出来了。她们清醒得丝毫没有睡过的迹象。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水烟揉揉眼睛,硬把一身疲累抹去,露出笑容来。 “我们担心爸妈的钢琴被买走,所以睡不着。”水汐瘪着嘴,一脸的担心“姐,结果怎么样了?”水烟露出坚强的笑脸来“当然是没问题喽,别小看你们的姐妞。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她自信地拍拍胸脯。 “真的吗?姐?我们不会失去爸妈的琴了?”小脸漾出满满的笑来“姐,你真厉害。”围着她又叫又跳又笑,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向来寡言的水潮都不禁扯出一抹笑容,可见她们阵是担心了一整夜了。而水烟,正思量着要用什么方法告诉她们,她要离开一年的事情。 “不只这样呢,我还要告诉你们,rebel的乐团看中我,重金礼聘我去帮他们工作呢!”水烟扬着下巴,使尽所有的力气好掩饰自己撒谎的心虚“你们看,这是他们预付给我的一年薪水。”她扬扬手上的支票。 “哇,真的吗?真的吗?那是国际性的乐团耶,姐,你真幸运。”水汐轻易地感染了水烟佯装的兴奋。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去为那种你向来都看不起的乐团工作?”水潮没有被水烟的好消息冲昏头,冷静的反驳她的说辞。 水烟为水潮的话吃了一惊,脸色霎时出现谎言被识破的苍白。 “对呀,姐,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水汐此时也攒起了眉“你不喜欢那种乐团的。” 水烟拍拍水汐的头,又看看水潮,深吸一口气说:“你们别想那么多,早日到钱把琴买回来、让你们能继续学琴,才是最重要的得事,再说为乐团工作,闲暇时,我还可以练练琴,不是一举两得吗?” “可是一年耶。”水潮不高兴的说:“一年见不到你耶。” 一听完水烟的话,水沙脸上的愁云渐扫,换上欣喜的表情。 “可是好多钱耶,二姐,你看,伍佰万,我们可以继续学琴,也可以升学,姐姐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做三个工作了。”水汐抢过水烟手上的支票,亮在水潮面前,兴高采烈的。 “你懂什么?一年耶,一年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万一姐姐用爸妈一样”水潮激动得说不下去。 “姐”年稚的水沙这才想到分离所代表的意义,兴奋的小睑又黯淡下来。 “水潮,别吓水汐,一年后我就回来了,这期间我也会时时寄明信片回来报平安,你们别懒得回信,让我担心就好了。”水烟喔骂着水潮,心中为她的担忧倍感温暖“你可别偷懒,再怎么忙也要把水汐照顾好,知道吗?不准偷懒哦。” 水沙这会儿又笑开了“二姐,大姐是超人,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调皮地朝水湖扮个鬼睑“大姐在rebel工作,我也脸上有光了,我要是去学校跟同学讲,他们一定羡慕死了。” “你唷,长不大的小丫头。”水潮胜了水汐水汐对水烟的新工作感到与有荣焉,水烟却觉的是莫大的耻辱,闷郁着讲不出话来。 “大姐?”两个嘻闹的姐妹这才发现水烟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水烟强打起精神来“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告诉你们,待会儿天一亮,我就要走了。他们希望马上工作,支援他们今天晚上在台中体育场的演唱会。” “哇,姐,你真的好重要噢。”水汐一派天真地睁了眼“姐,你去没关系,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为我们担心。” “姐,我也会好好管住水汐这丫头的,你就放心去工作吧。”水潮也对水烟保证。 “姐,你不用操心,把自己照顾好才重要。”水汐老气的拍拍水烟的肩头。 “拍什么拍,去帮姐姐整理行李啦。”水潮朝水汐喊道。 “不用了,你们一夜没睡,赶快去睡一下,补补吧,别上课打瞌睡了。”水烟笑着拒绝她们的帮忙。 整理好行李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水汐和水潮准备去上课,水烟独自一个人对着自己生活二十一年的屋子发呆,想着过去和乐的家庭,回想着往日家具的摆设,回想着父母坐在钢琴前演奏时的模样。 就快恢复往日的豪华等荣了,只要她再努力点水烟不得不这样慰勉自己,尽管她知道自的将来充满难以预料的变数。 九点左右,管伯伯来了电话。 “水烟,这是怎么回事?宋人杰把琴买下来了。” 管伯伯声音是忧虑焦急的。 “他有把琴取走吗?”水烟平静的反问。 “没有,他付清了钱,说是他买下来了,从今后不准再卖给别人,又说要寄放在这里一年,讨了一笔保养费,要我好好保养,并让产物公司办了保险。你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呀?” “管伯伯,你别担心,只是我和他达成协议一年的时间替他工作,还清这些钱罢了。”水烟得轻描淡写。 “替他工作?” 是啊,他是个明星,我得随乐团到处跑呢。烟不想再聊下去了,怕聊愈久,就会泄露诸多泄露的事“管伯伯,我今天就要跟他们的乐团中去了,水潮和水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那你只身在外,要好好注意身体啊。”管伯伯叮咛。 “我会的,谢谢管伯伯。” 向管伯伯道了再见,水烟又打电话到工作的地方辞职,找了一堆借口,才得到他们道德谅解。 临走前,她回头再望一眼,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掉在门槛上。 这一回,她背叛自己的正统音乐教育,背叛自己的人生观,去追随一个吵闹不休、毫无气质的摇滚乐团。 有多少令人意外、令人不堪的事在前头等着她!问她一点也不敢料想。 第四章 水烟提着简单的行李抵达机场时,人杰正好站在机场门外,虽然将他帽子压得低低的,戴副金框眼镜,一副雅痞打扮,她仍一眼就认出了他。 “很好,你来了。”见到她,他只是将唇角微微一动,便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 水烟沉默地跟着他。 人杰走进机场的办公室,里面一有人,大多数都戴着印有rebel标志的名牌,看样子是工作人员,水烟暗想。 才刚进来没多久,几个技师打扮的人和人杰以英文聊了几句,便往停机坪跑去,水烟听他们谈话,约略知道那几个人是要去检查他们的专机。 穿着一身黑色t恤、牛仔裤,露出结实臂肌的鼓手小黑突然“啪”的一声,拍了人杰的背,开玩笑地说:“你真的搞上她了?有你的。” “好小子,有本事。” jem和安德森也争相取笑人杰,以他们之间熟悉的语言说着调侃的话。 “昨天和那些歌迷闹完后,是不是这表里不一的小辣椒等在房间里呀?似你这好小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不发生天雷勾动地人的事。” 他们争相消遣着人杰,人杰以中文和伙伴们兴致勃勃地一来一往,又大方的闲着水烟,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她呀,决定跟着我了,你们要是兄弟就别欺负她。” 水烟虽然听不懂全部,但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也能猜出十八九分,高傲的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宋人杰,你这个王八蛋!”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人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愧疚,但他不容许自己追过去,只要对着把背影平静的说:“飞机十点起飞,爱来不来随你。”声音刚好够被她听到。 水烟委屈地在机场大厅晃来晃去,有几次想跳上公车回家,但想起钢琴和妹妹们的期盼,又极力的忍了下来,只好生气地把地板踩得砰砰大响,踩累了,就自己坐在休息区发呆。 九点五十九分,她无可奈何,带着一胜委屈、不妥协,乖乖的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都上机去了,只剩人杰负手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你脾气很大是吗?请你认清自己的角色,你只是个陪伴,供人取乐、戏要的陪伴!如果不高兴,你就该回去!”人杰严厉的指着她吼。水烟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很高兴吗!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会在这里任人调侃、轻薄吗?如果可以,我早就回去了!”一双握拳的手气愤地在半空中挥舞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人杰的嘴抿成了得意的弧度。“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地不想太早告诉她答案,至少要等他地报够了、出气够了。 伤人的,永远不在意、不记得自己伤过多少人。他真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告诉我,现在!”她习惯性的命令道。 “飞机要起飞了,如果你要来,就不准再对我的伙伴发脾气。”人杰不理会他的诘问,跨开修长的腿走向停机坪上的专机。 “我有知道原因的权利,你告诉我,快告诉我。”水烟跟在他后面愤然地叫嚷着,气愤地发现他的脚好长,她要小跑步才跟得上,又不可思议地发现他的肩好宽、臀好窄,骨架完美得让人嫉妒。 她没警觉到自己的视线全在他身上,人也跟着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没多久就到了台中放浦机场,一下飞机,饥看到入境室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向他们招手,水烟不禁讶然,台湾的歌迷之疯狂,真让她大开眼界了。 “hi,every波dy。”小黑、安德森、jem都大方的与歌迷们打招呼,甚至送上飞吻,只有人杰冷淡的看着他们。至于水烟。则莫名其妙地觉得与有荣焉。 “人杰、人杰、人杰!” 人杰不理人。那些歌迷反而更疯狂的叫着他的名字,当他对她们招手。她们又尖叫不已。 连台中当地的记者都来了。 “请问你们的演唱会的曲目安排了几首,又是如何挑选的?” “请问你们把台中的布景当做机密,是不是打算给观众惊喜?” “晚上来看,你们就知道了。”人杰和善以笑容和这句话,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出境后,人杰一群人被簇拥着,直到上了专车,众人才松口气。 “喂,人杰,你的小妞呢?”小黑盘点人数问。 “她没上来吗?”人杰四处张望,看见水烟被挤在机场门口“那个笨蛋。”他又下车,把水烟扯出人群,拉上车。 “要跟着我,就机灵点,听到没有?”人杰坏脾气的责备水烟。 水烟哪里被当众责骂过,性子压不下就顶嘴。 “人那么多,谁知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再说你的脚那么长,我怎么跟得上?你不把自己的歌迷管好,反倒怪起来了!?天底下哪有这样道理?”几句话就把所有过失全推到人杰身上。 “闭嘴!”人杰大发雷霆。 “这明明是你的错!”水烟也不认输,卯足了劲跟人杰吵。 “你不闭嘴就给我下车,滚出我的视线!”人杰气极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啦,晚上还要唱几个小时的歌,你们没关系,我们可要休息。”最后是小黑出来抗议了。 人杰又恶狠狠的瞪水烟一眼,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揉采发疼的太阳穴。 水烟这才想起人杰晚上还要开演唱会。自己真的闹得太过火了,心中虽觉得内疚,但仍不肯认错,只是望着人杰疲累的侧脸,心中泛起阵阵罪恶感。 抵达饭店时刚好中午,饭店早为他们准备好午餐,水地看到更多人与人杰握手、拍手臂、搭肩、说笑。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都是工作人员,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上百人,有些人负责音讯方面的控制,今天上起过来;有些则是场地布置方面的人才,早就过来把场地、灯光先弄好,有些则是电视转播的摄影师。 “下午的彩排都安排好了吗?”人杰问“好了,再给我两个小时,就能把音响弄好了。”其中一个回答。 “辛苦各位了。我们的演唱会一定要弄得尽善尽美,如果能达到这目标都是各位的功劳,rebel没有你们,是无法做到目前的光景。”人杰想伙伴们举杯。 “好说,若没有人杰,再多的工程师也没用啊。”那人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没有你们,光有一个人杰有个屁用?”他们又互相推让、褒贬了一番,才停止了荤素不忌的调笑。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菜、喝酒。 水烟被迫坐在一旁,心中直犯嘀咕。 “咦,人杰,那妞儿是谁管的?” 在这阳刚味十足的场合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是很显眼的。 “哦,你说她呀,她怕我无聊,主动要来陪我,我看她可怜,也就答应了。她叫水烟,脾气坏得像个暴君,有机会大家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人杰的目光飞快的扫过她,以轻挑的口吻表示她的微不足道。 “这是人杰破例收留歌迷唷,是不是另有隐情呀?”有人暧昧的说。 未等水烟阐述她不是歌迷的事实,人杰已经主动说明了。 “她才不是因迷,她说她不会喜欢我们,不会喜欢吵闹不休的摇滚乐,但是我就是要把她带在身边,把她吵死、气死。”人杰冷眼瞅水地一眼,便放任伙伴们消遣她,对她小开黄腔。 “我受够了!”水烟丢下碗筷,愤而起身“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低级的话题,低级的人!”她起呼呼的跑出饭店。 “怎么着小妞脾气这么坏?”大家真相咋舌。 “我警告过你们了。”人杰开心的继续和伙伴们吃菜、聊天,东扯西扯,不亦乐乎,没有人再提起水烟,人杰也仿佛忘记水烟的存在了。 一如前几次的转折,水烟又回来了,她对自己这么受制于人,十分嫌恶、万分痛恨,她明显地意识到,人杰有意要让她在大庭广众前难看,她恨他简直很得牙痒痒,恨不得诅咒他下地狱。 可是,她无论如何得把这一切吞忍下来——为了琴,这点屈辱无论如何得忍下来。 人杰的房间门口仍然堵着众多疯狂歌迷,水烟只好坐在外面的交谊厅等歌迷散去,心中直犯嘀咕。哪个好事家伙把她和人杰排在同一房间的?害她连回去休息都要过关斩将。 而她现在心中更是转着逃跑的念头如果被迷都不散去,那她就有借口不和人杰同处一室;说不定她还可以借机溜回家,把自己藏起来。不然,她也可以想办法让自己迷路 想了千万个方法和结果,到头来她知道,那只是她的痴人说梦,琴在他手上,她根本没办法逃,她的责任感于守信重诺的家教,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 “人杰、人杰、人杰”几百个歌迷把走道挤得水泄不通,制造出来的噪音,阵是对耳膜的一大考验,没多久饭店经理终于出现了。 “对不起,各位,请回去好吗?你们这样会妨碍其他住客的安宁。”经理又是哈腰,又是赔不是,良久都不见其效,直到保锦sam那张严酷的面孔出现,不假辞色的说了几句话,人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去。 “这位小姐,你也请回了。”饭店经理最后才发现水烟的存在。 “是啊,我是要回去呀。”水烟一睑无奈,歌迷应该再闹久一点,让她不用太早面对人杰才够意思。“我坐在这里就是等着要回去的。” 水烟持着随身小行李,往人杰的房间走去。 “小姐,电梯在这里。”经理又叫住她。 “我得回这里才行。”水烟指着人杰的房门。 “小姐,你再不回去,我们恐怕” 经理的话还没说完,sam已经一言不发的格开经理,揪着水烟颈后的衣领。以一种奇怪的频率敲人杰的门,经理这才讪讪然的闭嘴走人。一脸惺忪的人杰打开了门,sam放开水烟离去,人杰默然的望水烟一眼,径自走进房间。 水烟默默的关上门,默默的跟在人杰身边。 “你来做什么?”简单几个字,使室内的气压瞬间低下来。 水烟垂首不语,若不是为了拿回那架琴,她根本就不想回来。 “说!”人杰的怒气在空气中翻腾,形成一张险恶的问,火爆的怒气挣扎着要脱困,窜出来将人撕裂扯烂。 水烟全身无法控制地惊颤着,一颗心因紧张而拧得又疼又痛,她忍不住惶恐地怀疑,这强硬险恶的气势会冲断她的神经,令她难以控制的疯掉。 “我错了。”困难的咽咽口水,水烟良久才吐出这三个字。这是她第一次向他低头。 “认错就算了吗?”人杰蓦然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摔在偌大的双人床上“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分?你只是个陪伴,凭什么批评我的伙伴?又凭什么再三的对人发脾气!?” “谁叫他们对我说下流的话,谁叫他们对我开那种玩笑?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的!”向来尊严至上的水烟最受不得别人罔顾她的尊严,直来直往的个性令她忘却人杰的危险,挺身为自已申辩。 “当你对他们发脾气时,你又把他们的尊严放在哪里?当你否决别人的时说,你又哪里顾虑到别人的尊严!?”人杰激动地扯个她的衣领、仿佛要将她掐死,又仿佛要将她捏碎。 “那是他们的事,那些下流的人根本没有尊严可言,他们不配有尊严!”水烟无法驳辩人杰的话使口不择言地强辩。 “难道这世上只有你配有尊严?只有你是人,别人都是狗屎?”人杰更恼怒了“很好。我就看看你的尊严是什么样子,看你怎么捍卫你的尊严!” 人杰突然激狂地动手拉扯她的衣服、撕烂她的衣服。 “啊——你做什么?”水烟尖叫一声,反射性地缩紧自己,急忙往后退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尊严长什么样子!”盛怒的人来并不想饶过她。 水烟又害怕又惶恐,不住地挣扎,不住地嘶喊,急着抢救她的衣服,又急着逃,可是很快就被捉回来,最后她全身赤裸地瑟缩在床边;全身抖得厉害,脸上失去了血色。 “不要不要”她抱紧自己,惊骇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人杰缓着脸朝她逼近,从齿缝中迸出霜冷的字眼。 “不要什么?吧你的尊严拿出来呀,拿你的尊严出来说话啊!”她的手指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到面前来,让她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他面前,冷然得逼问:“现在你的尊严在哪里?它在说什么?” 水烟的伶牙俐齿早已吓的消失无踪,知觉得心窝好疼。 “我来帮你找回尊严,女人特有的尊严。”人杰冷笑着,一寸寸地逼近像受惊动物的她。 水烟隐约明白地话中的涵义,别开头拒绝对他强大的气势投降,更拒绝接受这莫大的屈辱。 “看着我。”人杰不悦地咬牙命令。 “不要求你不要”她坚决地摇头反抗,为了保全那岌岌可危的贞洁,她强迫自己拉下脸来哀求。 “嗯想要”水烟捉不住自己的意识,只能重覆人杰的话。 “要什么?”人杰存心折磨她。 “要不知道”她星眸微启,显得困惑又可怜兮兮。 “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你要开口求我;否则就不给你。” 水相依稀看见人杰的唇角挂着邪恶危险的笑容,但还来不及防范,他已经展开另一波令她更难招架的攻击。 她不安的呻吟,不安的闪动身子朝他贴近,望着他的眼神充们乞求。 “求我。”他咬着牙、痛苦的像隐忍着什么。 “求求你”她万般艰难,才开得了这个求助于人的口。” “求你求你”水烟摇头哭泣,体内的恶魔折腾得她恨不得死去。 “求我什么?”人杰不想太快放过她或解救她。 水烟摇摇头,她不懂自己在求什么。只知道自己近乎疯狂。 “求我占有你,求我玩弄你,求我践踏你的尊严。”人杰说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水烟炽热紧窒的体内。 “啊”水烟嘶声裂肺地哭喊,全县顿时紧绷,将人杰紧紧吸住。 “痛不痛?痛不痛”人杰残忍的问着,每问一次,就更深入她一分,她的紧实窄窒令他疯狂。 “不要——不要了”水烟泪眼婆婆地啜泣,身子因疼痛而向后缩退,人杰却扣住她的腰,让她躲避不得。 “不要吗?想想你是怎么求我的。”他埋在她的体内丝毫不肯退缩,冷笑着羞辱她,逼她正视自己的沉沦堕落,逼她正视尊严被蹂躏的痛楚“现在你还坚持你有尊严吗?你还能像别人展示那傲的尊严吗?” 水烟哭的死去活来,她的身子被无情的对待,尊严被狠狠的捣碎,她觉得自己一无所获,彻底的堕落、沉沦、毫无尊严可言。 “不用你管,你走开。”她愤而推动身上的人杰,只是她每动一下,他埋在她体内,痛得她死去活来的男性,就会牵动她的神经,引起令她窒息的骚动。她的睑就会火辣辣的燃烧起来。 “你要我离开吗?不,你不想,我知道你不想,你想堕落得更彻底。”说着,人杰发出一声轻笑,开始缓缓的律动起来。 水烟努力地把持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努力守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用尽全身的气力锤打他。谁知当他的律动更激越,她无比羞愧地听到自己尖声呐喊,感觉到自己主动追随他的律动,甚至欢迎他的冲撞,渴求更深人的刺激 当那无法言喻的美好感觉降临,她羞愧耻辱他想立即死去! “你尝到了吧?堕落。”人杰不屑地对她哼笑,意犹未尽地在她细致洁白的颈项上啃啮一番,满意地留下齿印后,才起身拾起地上凌乱的衣物多上。 “不!”热泪一下于涌出眼眶,沾满她的脸。 人杰的残酷再次将她高傲的尊严推人丑陋的深渊,水烟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丑恶不堪的垃圾,不,甚至比垃圾如! 水烟噙着热泪,倾尽全身的力气勇气冲到,阳台,一头栽出去,想结束眼前这极端的不堪,人杰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把她甩回房间的地毯上。 “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她再次冲到阳台,人杰却伸出一手,轻易地拦住她“算我最后一次求你,让我死!”她哭喊道。 她的尊严不容许她的堕落,她宁可一死。也不用沾染堕落的污名。 “要死可以,”人杰冰寒的声音穿透她紊乱的思绪“但是想想你的责任。” “我下管,这些我都不管了,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水烟疯狂地想越过人杰,逃离他、这离这丑陋的世界和不堪的生命。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水烟的哭闹,气氛立时僵凝,两人也瞬间僵若石雕。 水烟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两行清泪流不止。“我连死都不能吗?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声音中有着无法形容的绝望。 人杰凝视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心中阵阵抽痛,他不愿以这方式伤害地、但也不愿见地死。 “你死了,就算毁约,我有权收回先前给你的五佰万,你两个妹妹的生活费和学费没人能保证担问题;而你父母的钢琴,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变成焚化炉里的灰烬。”人杰强迫自己吐出冰寒的字句。 水烟终于绝望乏力的卧伏在地毯上无声饮泣,她走上的是怎样一条绝路啊! “你是恶魔,宋人杰,你是恶魔!”她激愤地打着地板,地毯却吸去了所有愤怒的声音。 “无所谓,你快把自己打理好,还要去向我所有伙伴道歉。”人杰知道自己的恫吓奏效了,便不再理会她,退自走进浴室冲澡。 水烟无助的伏在地板上低泣,不知如何接受自己被恶魔俘虏、生死无法掌控的事实。 没多久,jem打电话来,说会场整个布置好了,要人杰过去。 人杰接完电话,叫红肿着眼、神情桔稿地坐在床畔第问她的贞洁的尊严的水烟跟他出门。 “我一定要去吗?”水烟低声问,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糟。 “别忘了你必须向所有的道歉。”人杰板着脸告诉她“如果你表现得不够好,你等着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去道歉就是了。”水烟打个寒颤,强打起精神;挤出难看的笑脸,跟他出门。 抵达台中市立体育场时,上百个工作人员有少数几个忙得不可开交,大部分的人都在旁边喝水休息,好像刚完成一件大工程。 “人杰。”jem和安得森向人杰招手,却没见小黑的身影。 “过去。”人杰厉地齿挤出两个音,就朝他们走过去。 水烟听话的走向正在休息的工作人员,对他们弯腰鞠躬“对不起;我向你们道歉,中午我不该发脾气,打扰你们的兴致。” “没关系、没关系。” 工作人员没有为难她,只是在她离开后,仍有几句话飘进水烟耳里。 “啧,人杰真把她治得伏伏贴贴的。” “他还真有一手。” 水烟又去向其他人道歉,有些人没有太为难她,有些人则会借机对她说教、凶她、水烟只能压下脾气,唯唯诺诺的谦,心中的委屈愈来愈多。 人杰则为最后的音效确定和彩排,忙得天昏地暗。 水烟隐约能感觉到人杰对演唱会的要求很严格,不管是背景布置、音效控制、灯光控制,都要求完美,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对整个会场的安全设施、场地、交通、卫生到急救措施,都要实地勘查、沙盘推演一番。 “音箱是不是调整得不好?为什么回音效果这么差?调音器呢?”他接着又指挥音效人员去调整好。 “灯光的控制按照区目的安排,知道吗?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随机应变。”人杰再三叮咛一遍。 台中的会场布置和台北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曲目是不是也完全不同?若是如此,那他们未免就太神了,记得下这么多不同的职词和曲谱。 水烟忍不住好奇的跑到灯控师那里,想看曲目是那些——她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rebel喝过哪些歌曲。 谁知她一不小心勾到一条电线也不知怎么搞的,全绊在一起,缠成一团。 水烟被倒下的灯光架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没了主张,灯控师却指着叫骂不停。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套器材很贵,你赔得起吗?万一你把演唱会搞砸了,你负得起这一责任吗?”水烟话还没说完,又被截断。 “你是什么东西,居体敢在这里进进出出?谁准的?” “没有,我”水烟想否认,却找不到机会。“你不认错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你最好保佑这架灯没怎样,保佑接这些线路赶得上演唱会看什么看,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你有没有教养!?” 灯光师是个日本人,中日英三种语言掺杂着叫骂,水烟听得懂的虽然有限,但他咄咄逼人的指控让她又急又慌。她不是不想为自己惹的祸道歉,只是支吾了老半天,迟迟找不到开口的空隙,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绊倒的莫大的委屈浮上了胸口。 幸好他的叫骂声太引人注意,把正和小黑、jem、安德森彩排并研究唱法的人杰引了过来。 “人杰”水烟看见他过来,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他可以代她和这个日本人沟通,忧的是他不知又会怎样生气,一想到人杰可能只会对她生气,她就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口吻中充满不耐。 “你告诉他,我不是故意的,最差点被电线绊倒电线差点绊倒我,也会绊倒别人我不是故意的”水烟愈说愈急,愈说念委屈。 人杰一言不发地把她内疚低垂的头按人胸侧,大手揉抚着她的发。 “别弄哭她。”人杰以英文对灯控师说道“把电线处理好,别绊倒人,如果有人在上台前绊倒,你要负完全责任。” “是”灯控室点点头,又瞪了水烟一眼,平息了灼人的火焰。 “别乱跑。”人杰只留下这句话,又回去彩排。水烟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到底,他对自己是好,还是不好呢?” 演唱会准时开始了,成千上万的歌迷在场中对人杰挥舞手上的萤光棒,气氛浓沸得令人不敢置信。 水烟也在人群中,聆听歌声中的意境,感受乐团带给歌迷的爆发力和沸腾的情绪。她永远也不明白,摇滚乐何以能带给人们这些感动,何以能令人这般疯狂? 她看见人杰生龙活虎的在舞台上恣意奔跑,朝观众们挥手,也看见他汗水淋漓的表演着,他挥汗的样子令他心动下已,他努力的模样发出魅人的光与热。令人为之倾倒,她坐着望着,不由得深深痴迷。 整个团队的气氛非常好,就算是忘词、忘谱或是灯光出差错,人杰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默契深刻的相识而笑,给人默契十足的温暖感觉,让人不把这些失误和瑕疵画上等号。团队默契为整场演唱会加了漂亮的分数。 演唱会结束了,亢奋的歌田迷们排队等候签名,每个人的脸上都闪耀着迷人光彩,尤其是女歌迷,更是透着仿若热脸的痴迷。 水烟一直站在一旁观看整个过程。看见人杰对每个歌迷微笑,她的心隐隐泛着难受。当其中一个大胆的歌迷主动向前亲吻人杰时,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居然抽痛了一下,而发现人杰反应灵敏,没有被她吻到,那痛才又隐去。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人杰对别的女孩子笑会难受,尤其当她知道他和一位女歌迷明天有晚餐之约,她居然激动得想冲上去对他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的堕落还不够彻底?为什么她仍觉得自己在不断沉沦? 怎么会终于结束了,这代表长期巡回的终曲,所有工作人员的精神都因为巡回演唱会完美的画上句点而拍神焕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rebel的成员躲开了疯狂歌迷的围堵,回到广场前,瞻仰最后一场演唱会的舞台丰采。 “来,大家帮忙把细软收拾好,我请大家去吃有名的台湾小吃。”人杰大方的叱喝着。 “好小于,上次在法国吃我的,这次看我不吃垮你。”安德森不怀好意的对人杰撂话,开始动手收拾。 “呵,这次总算吃到人杰了,上次他在美国吃掉我一年的赡养费。”jem也不服气得跳起来,指着人杰的鼻子大笑。 “那有,你们别听她胡说。”人杰也和大家打成一片,气氛和乐融融。 水烟看着大家忙这忙那,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又听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工作,感情好得像兄弟,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能加人他们。 “人杰又耍凯?昨天才请一大群歌迷吃宵夜,今天又想请大家吃小吃,不怕荷包伤亡惨重?”小黑嘲笑人杰“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还是心情好到想把自己养肥?” “小黑,闭上你的鸟嘴。”人杰佯装恼羞成怒的各告。 听到有趣的事,伙伴们全起哄着“人杰昨天请歌迷吃宵上?真的假的?为什么?良心发现吗?” “一点小问题啦,你们别听小黑胡说。”人杰有意避重就轻。 “不是小事唷,是为了那个小妞,她说了引起公愤的话。歌迷围着要教训她。人杰为了解救她,才牺牲荷包去请宵夜,是为了她哦。”小黑嘻皮笑脸的把事情说报很暧昧。 水烟一怔,事情怎么会扯到她身上来了? 他昨天请歌迷吃宵夜,真是为了她吗?看来自己为他惹了不少麻烦。水烟突然想到自己向那么多人道歉,却没对他道过歉。 “哦,原来如此呀,看来那小妞是为了报恩哪。人杰,你中午撒谎骗我们,看你怎么赔罪,还是快把实情抖出来吧。”伙伴们又笑着调侃道。 “你们别乱猜测,是盛名所累,花些钱避免一场伤亡罢了。”人杰依然那到没啥大不了的调调。 “是吗?该不会你也对她有意思吧?有多少歌迷自愿跟着你,都被你想尽办法拒绝了,为什么没拒绝她?” “是呀,是呀,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各位,看来往后我们有甜蜜蜜的抒情歌曲听了。” 水烟被大家说得羞怯不已,小脸连抬起来也不敢 “你们不要乱说,我家人杰是什么角色,她又是什么角色?我会看上她?下辈子吧!”人杰门声大笑“你们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她只是个陪伴而已。” 气氛没有因人杰坚决的否认而冷却尴尬起来,他们很快又找到新话题聊下去,一会儿便把水烟抛到脑后去了。 他们之间的话题依然热络,水烟却突然觉得台中的夜晚很冷,不只手、脚、身体,达她的心也异常冰冷。 她再次尝到自尊被彻底践踏的滋味,原来是这么辛酸、这么苦涩。她努力想让自己恢复原先从容自若,假装尊严从未受伤,可是,她居然没有办法,就像狠狠跌了一跤,再也无法站起来一样。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脆弱?为什么这一切会变得这么难以负荷? 难道是因为爱吗? 她爱人杰? 不,她说过永远不会爱上他,她不会背叛自己的! 一颗辛酸的泪珠悄悄地滴落眉睫。 第五章 也许是因为巡回演唱会结束了,每个人都太放松的关系,结果都喝多了。 唯一清醒的是滴酒不沾的水烟,她负责叫车回饭店,又认命把这堆半醉全醉的人弄进饭店里,唱片公司的保全人员这才来帮她把这些人送回房间,叨念着她该打电话叫他们去接什么的。 “知道还不快扶我回房?”他暴躁的轻吼。“噢。”水烟这才扶着人杰去等电梯。 电梯里,人杰频频朝水烟笑,笑得醉态可掬,笑得像个孩子,让人忘记他是个恶魔,曾经多么残忍,又多么冷酷的把她逼人绝境。 “你喝醉了,不要乱笑。”水烟心中的母性光辉抬头,不忍心弃他于不顾。 人来依然笑着,好像无法控制自己,脸在她的颈窝摩蹭着,唇若有似无的摩掌着她的耳垂、脸颊,引起水烟一阵酥麻。 电梯门打开了,人杰跟踪路路的走卖房间倒在床上,而来不及跳开的水烟顺势被他压在身下。 “人杰,放开我。”水烟死命推着他庞大的身子“人杰,你压住我了。” “嗯水烟”人杰发出吃语,又如她笑了笑“水烟”然后毫无预警地低头吻住她。 人杰的酒味渗人她口中,竟让她也有几分醺然。 “人杰,你喝大多了”酒精流人血被,使她全身暖烘烘的,可是力气却虚软得使不上来。 人杰继续吻她的下巴、脖子、手指不知何时也解开了她的衣服纽扣,指间触及她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来回摩挲,一手撩起她的裙摆,摩挲着她细致的大腿。 “人杰”水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这么敏感,他每碰一下,就引起一阵轻颤,然后体内潜藏的火苗开始燃烧。她推拒着人杰,想防止自己再次堕落“你醒醒,人杰,我不要” “嘘水烟”人杰又低头吻住她,随即缠绵。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他比下午深情几分,温柔几分,水烟忍不住地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他的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舔,从削瘦的肩到她的额骨。继而游移至胸上敏感的乳尖。他的唇舌像个顽童般淘气,带给水烟尖锐火热的刺激,又像个恋恋情深的老人,往返流连不肯离去。 “你属于我,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他梦呓般的低语“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水烟迷眩在一阵光与热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的心跳随着他的动作时缓时快,她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延烧。 她纤细的手情不自禁地在他背上游移,星眸半睁的脸庞有着连她自己出无法相信的美丽。“水烟水烟”人杰回来吻着她的唇,以说不出的深情,以难以想象的眷恋。 “人杰”水烟也恍惚地轻唤他的名字,每一句都仿佛出自最真挚的深情。 人杰的手轻抚着她神秘的核心,轻揉着她仍发疼的穴口,唇舌则轻舔着她的脸颊、唇具,和迷醉的眼睫,带着一种无言的呵疼 人杰忽然停顿下来。也许是因为水烟的呐喊,使他酒醒,他眯着眼看着迷乱、兴奋难抑的水烟,唇角勾起邪恶的弧度。 他忘记她对他的伤害了吗?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 不!他不会忘,也不可能忘,那只是酒精麻醉了他的神智,所反应出来的“错误”! “想堕落吗?自尊至上的倪水烟?”他的眼眸冰冷,唇角虽然勾着上扬的弧度,却看不山任何笑意。 水烟被他冷情的话语刺醒了理智,激情的温度瞬间冷却下来,在他背上游移的手慌乱地放下,想捉些什么遮掩住裸露的自己,双脚则颤巍巍地往后蹬,想逃开他危险讥刺的视线。 人杰按住她的肩膀,轻易地制住她所有的动作。 “放开我!”水烟尖叫道。 “不是要吗?现在有想逃了?”人杰得意的邪笑,脱掉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以裸露的胸膛摩挲她粉红色的乳尖“你真是没原则呀,怎么这么拿不定主意呢?”他极其轻蔑鄙夷地瞅着她,唇舌与双手又在她身上游移,只是这次不再是深情眷恋,而是充满色欲的戏耍玩弄。 水烟深深感觉到一股伤人的屈辱从他指尖传来,每一个触碰都是凌辱,都在嘲讽她的低贱,仿佛在告诉她,她只是个供人恣意取乐的妓女。 “不要,人杰,不要”她呜咽啜泣,高傲的自尊无法负荷任何凌辱。 “不要停是吗?”他轻扬唇角。邪佞地突然将两指挤人她紧窒的甬道。 “呀——”水烟疼得尖叫,身子受不住地拱起,两脚陷人床垫“不要人杰饶了我”她泪眼婆婆地哀求,倨傲的尊严在她眼前,被撕成丝丝碎片,在冷风中飞舞。 “你这心口不一的家伙,看看你的身子有多欢迎。” “不要人杰不要”水烟扭动头,闪躲他邪恶的污辱。 “不准哭了。”他突然对地命令,强大的男性同时挤进她的身子、占领她毫无准备的灵魂。 水烟咬住牙,忍住了哭声,却抑不住心头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他再次无情地搅碎她的尊严支解她的灵魂。 理智不断地拒绝他,身子却无耻地迎合他,渴望他以更大的力量将她贯穿,以更紧密的贴和令她满足,她不明白他对自己的身子下了什么魔咒,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卑贱地反应他。 “喊我的名字。”他喘息着要求。 水烟扭过头,不肯服从。 “喊!”他气急败坏的对她吼着,对她的冲撞更狂更猛更无情。 “不!”尽管莫大的痛楚袭击她,她的唇被牙齿咬出血来,她仍拒绝屈服。 “该死的,喊我的名字,我要你牢牢地记住我是谁!”他的怒焰足以将水烟烧成灰烬。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怒吼,身体心里都蒙受莫大的痛苦。 “你知道答案,问你自己!”他仿佛恶魔,用尽一切手段折磨她。 “不不不!”他的惩罚无情严厉,她的抗拒愈激昂。但是她那无耻背叛的身子却更加兴奋。 终于水烟在泪水与汗水交织、羞辱与背叛错综中,痛得晕厥过去。 人杰缓缓地从她身上离开,两眼胶着在她可怜的脸上,轻柔地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唇上的血丝。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满溢着对她的心疼和怜惜。 她为什么不肯对他屈服?那么她就可以少受一点苦,多得到一点快乐。 人杰对这无稽的念头摇头苦笑。 他为什么要介意她受苦?回想她三番两次践踏他的尊严,这一切才是她咎由自取!人杰告诉自己要不择手段地报复她曾对他造成的伤害;不该对她怀有恻隐之心。 他停止了对她的怜借,翻身在她身旁睡下,思绪纷乱不已,花了半个小时才让自己睡着,睡梦中,他亲密地环抱身旁的水烟,两人宛如一对深情爱侣。 水烟醒来时已同上三竿,除了她的衣物凌乱的散在地上,套房中仿佛没人动过。 她想回身起床,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疼让她承受不住,只好拧着眉,又懒懒的趴睡在床上。 桌上的复古造型电话突拉响了起来。 水烟想去接,却因全身的疼而打消念头,况且这是人杰的房间,打来的电后当然是找他的,他既然不在,其他人接也就失去意义了。幸好这电话声不太尖锐难听,水烟也就任它去响,把铃声当作音乐来欣赏,顺便细数着那人的耐性。 电话响了十五声才停止,水烟又懒懒的闭上眼,动也不想动。当然,如果能因此永远别再面对人杰,自始是再好不过的事。 不过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 昨夜是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他一会儿对她深情眷恋,仿若她是他相思千年的挚爱,一会儿又对她折磨羞辱,仿佛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乱七八糟的梦,只留下一堆错乱的印象,和一身难以启齿的伤痕。”铃” 电话声又响起,水烟依然没有起身去接的打算,她虚弱地只想窝在被窝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电话铃声又响了十五声才忽然止住,水烟不难理解这饭店总机系统的设定。 电话才停止没多久,她即听见开门的声音,声音之大,令她联想到来人正发着很大的脾气。怕是人杰又在生什么气,她不禁紧张起来,空空如也的胃揪成一团,闷闷地刺痛起来。 门砰然开启,人杰迅速地冲进来,看见床上的她才止住了仓皇的脚步。 他的神色再那一瞬变幻了数次,仿佛在思考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最后他依然选择了冷漠。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气愤得仿佛她弄丢了他宝贵的收藏。 他当然不会表明他匆匆奔上楼来是因为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配得到他的报复,不配得到关心。他再三告诉自己。 人杰果然是生气的,水烟害怕得连胃部神经质地抽痛起来,但是她骄傲地不前对人显示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你自己的电话你不接,谁替你接?”她以仅有的傲骨迎战他莫名的愤怒。 人杰的脸色瞬间铁青眼光突然变暗阴冷。 “行,你行你很行!”人杰气得把手中的手机、桌上的古董电话、茶杯、茶壶,所有能丢的东西全砸向墙壁。 水烟吓得缩紧脖子,整个人躲在被单中发抖,怕自己惨死在他的怒气之下。 终于,所有的东西全砸完了,人杰的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他一把捉住水烟的肩膀,强行拉起她。 “起来!” “做什么?”水烟及时拉来一条被单遮掩自己。 “叫你起来就起来,少说废话!”他气得简直想把她直接扔到地上。 “痛”他强大的手劲弄疼她纤弱的手臂她全身的骨头也几乎要支离破碎,而她彷若被撕裂的私处有如利刃戳刺,令她无法负荷。 人杰垂眼看她一眼,看见一张痛苦的睑,心中有如被针刺了一下泪泪地渗出血来,但脸上仍不肯有任何放松。 “去把自己整理一下,等一下要出去。”他强行把她拉下床。 水烟勉强想站立,却痛得双脚无力,虚弱地连身形都摇摇欲坠。 人杰反射性地伸手扶住她。 水烟的自尊不容许自己示弱,但她受尽折磨的身子却要求她投降,哭嚷着再也受不住任何折腾。 她的手攀住他强健的手臂,接受他的搀扶不争气地哀求:“对我好一点,不要再折磨我了。”泪珠不由自主地滴落他的手臂。 人杰心疼地抬起手来,想拂去她的泪,心念一转,却咬咬牙,僵着睑,吐出冷酷的话。“你高高在上的尊严容许你示弱吗?你目中无人的个性容许你把我放进眼里,对我妥协吗?你高贵的自尊容许你曲尊降贵的来求我吗?”嘴角扬起冷峻的弧度眼中有洞悉人心的深邃幽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推开他的支撑,身形不稳地倒在地毯上,她无法忍受他的指控,每一句都那么深刻地扎在她脆弱的心坎上。 “如果你的目的是在折磨我的自尊,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彻底的成功了,但你如果想毁灭我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你休想,你这辈子都别想!”她回头狠狠地对他吼道。 “很好,身为人基本的尊严,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考虑过别人生为人的基本尊严。”人杰愤怒地对她冷哼“你不要尊严被踩在地上,却把别人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你想想自己做过的事!” 水烟的脸上蓦然失血,她想起自己的高傲,想起自己的目中无人、胸口居然开始发痛。 她想起了许多事,包括演唱会、包括主动向她示爱的男人、包括她年少时难忘的经验。 她想起了十四岁那年;一个男孩捧着一颗真心来向她表白,她是如何无情冷峻地拒绝、又是如何把他的尊严再三践踏! 她是无心的,那是她第一次被表白。她心中欢喜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甚至心跳急促得连他说的话都无法听进半句——她其实不在乎那男孩满脸豆花,只是在乎自己人人钦羡的才女形象,和那一无用处的尊严 他的真诚和坦率,还有那个飘满粉红色蝴蝶兰的午后,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往后仍有几个人捧着美丽的红玫瑰向她表白,她却早已忘了他们,只对那个“豆花”少年念念不忘。 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人给她这么美丽的画面,这么单纯细致的感动。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他的感觉,原来尊严被踩在脚下是那么苦那么痛的。 人杰很想去扶起纤弱的她,为她拭去泪痕;但他的理智不允许,只命令自己眼睁睁地看她抹干脸上的泪,困难地攀着床脚爬起来;然后坚强地站在他面前。 “我们要去哪里?” 人杰不悦地持起眉“这是你的态度吗?” 水烟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唇瓣隐隐抖动了一会儿,才困难地吐出字眼来。 “请请问我们要去哪里?”异常困难地吐出“请”这个字。 人杰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晚上有唱片公司举办的餐会,你要出席。” 餐会?水烟闻之生畏,她根本没食欲也没心情。 “我可不可以不去?” “嗯?”人杰把这个音拉得老长,表示他的不悦。 水烟这才警觉到自己的疏忽。咽咽口水重覆一次“请问我可不可以不去?”她的头低垂,仿佛是个听候差遣的婢女。 “不行!”人杰冷肃地回答。 水烟委屈地抬头望着人杰半晌,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出被获准免于出席餐会的可能性,最后她只好失望地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 出席这场餐会的,加上水烟共有八个歌迷,全是被rebel的团员挑上的台湾地区的歌迷。 餐会是采取包厢式,每个团员与他挑上的两名歌迷在一个包厢内共进晚餐,也就无怪乎这餐会标题为与rebel的亲密约会。 水烟因为心情微恙,井没有费心打扮,草草穿了件浅灰色的连身洋装,脸上也只是浅浅地扑了些粉,涂了淡淡的口红,一点也没出席正式宴会的样子。她被领到一间日式包厢里,另一名显然花费一番心思打扮的冶艳女孩已经等在那里。 “你是被人杰看中的台北的歌迷?”那名歌迷充满敌意的愿着水烟“我告诉你,我叫诗情,哥哥是台中有名的流氓、爸爸是政要、妈妈是民意代表,不少叔叔伯伯是海内外有名的富商,如果有人得罪我,他们就会出来修理对方,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不要蠢得来破坏我的好事。” 水烟沉默地抬头看她一眼,又垂下头盯着桌上的餐具,她实在没心情跟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打交道。 “我向你郑重宣布,人杰是我的,我不止要跟他吃晚餐,还要跟他上床替他生孩子,还有跟他结婚。”许倩信誓旦旦、咄咄逼人地阐述自己的决心好像她习惯以这种方式打败敌手。 水烟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瞟她一眼,唇角勾出一道弧线。 要是以往,她早就跳起来大骂这个痴迷三流乐团的女人幼稚、愚蠢,顺便把rrbel和这女人愚蠢的心愿,犀利地痛批一顿、再拿到脚下去践踏一番了,现在她却没有这么做,也许是身心上的不适,也许是顾及“他人的基本尊严”她并未表示任何意见。 “记住,人杰是我的,你识相的话就站到墙角去。”水烟太美,模样大脱俗,许倩感觉到莫大的威胁,再三重申自己的企图和显赫的家世,就怕水烟和自己怀着同样的意图,而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水烟望她一眼,轻点一下头,又恢复默默垂首的姿态。 她在脑海中默默地想像许倩和人杰挽着手、踩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缓缓步入礼堂的模样,心里居然疼痛、难过。 没多久。人杰进来了,他穿着那套黑色一式的宣传眼,脖子上戴着一条子弹坠子的项链,手上戴着双头蛇银环,手臂内侧若隐若现地盘着一条黑蛇刺青,小背心遮不住他结实的胸膛,纠结的胸肌豪放不羁地展露着,上面盘据着一只目光灼灼的黑豹。 水烟知道这些刺青是假的是唱片公司为了这张新专辑特别订做的纹身贴纸,举凡rebel有表演、活动,化妆师就会替他们贴上。 “人杰,你终于来了。” 许情很快就和人杰聊起来,人杰礼貌性的笑笑,询问着两人的姓名。 “人杰,我是许倩,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子?”许倩使出浑身解数要吸引人杰的注意力。 “看感觉喽,这位呢?”人杰敷衍一下许倩,目光投注在水烟低垂的脸上。 水烟今天格外美丽,比起几年前那个青涩的女学生,更动人、更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也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和独占欲。她的高傲似乎减去了许多,可是却看不见她以往的自信与骄傲 人杰暗忖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是不是变成夺走她笑声,他心中也开始闷闷不乐的沉下脸。 抬头看他一眼,看见他的眼神中流露着她担心、忧愁,心中产生被宠爱的感觉可是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有那回事,赶紧对自己否决,惶惶地低下头。 许情才不等水烟的回答,便又抢白。“她只是个害羞的歌迷,人杰,你告诉我嘛,什么样的女孩子你才会喜欢?” 人杰不想理会许倩,但又顾虑到形象与礼貌,只是淡淡地笑着,幸好没多久服务生便来点餐。 “你们想吃什么?”人杰间隔着两位歌迷,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在水烟身上“我们招待的是怀旧料理。” 许情为了更吸引人杰的注意力,并不干脆的点怀旧料理她缠着人杰问这道菜是什么?那道菜又是什么?口味怎样,好不好吃?人杰连连摇头,叫她自己问服务生,服务生态度良好的一一解说。 轮到水烟了,她看了看menu,只点了较易人口的茶碗蒸和味嘈汤,因为她实在没啥食欲。 人杰看水烟已经好几餐没进食了,还点那么少,以为她又存心反抗,不悦完全写在脸上。 不吃就不吃,饿死你算了。他干脆心一横,也不再理会她。 “人杰”许倩等服务生一走,便把手搁在人杰放在桌上的手,眼神尽其所能地展现其勾魂的魁力“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她的手随着人杰的手往上爬,完全不掩其明显的意图。 水烟虽然以自闭的方式漠视身旁的一切、眼见余光仍能扫视到许情大胆的动作和人杰得意享受的表情,她的头垂得更低,心中更难过了。 人杰岂会不知道水烟的反应,得意的表情是望向水烟炫耀自己的魅力,享受则是因为着水烟的难受。 “你喜欢主动的女人吗?”许倩整个身子已经贴到人杰身上。 “whyno?”他轻笑着,故意搂住许情妖烧的身子,而许情已经主动吻上人杰。 空气中透着丝丝激情的分子,几可闻辨的情欲气味不安的蠢动、飘舞着,水烟如坐针毡。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在乎人杰和许倩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为何想独占人杰?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了。”她艰难的吐出一句,起身想离开。 恰好这时服务生送来了他们点的餐,水烟不得其门而出,只好又坐回原位,想等服务生走了,再离开。 “饭菜都来了,走什么走?”出声的是人杰,他的手抱着许倩,嘴角却对水烟扯着阴冷的笑意。 “我真的很不舒服”看见许倩坐在人杰的腿上,两人亲密地黏在一起,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别走嘛,难得有和人杰共进晚餐的机会,就这么走了,多扫兴,哦?人杰?”许倩这么说,一半是取悦人杰,一半是向水烟炫耀自己的魁力,想证明美人不一定占优势。 “是啊。”人杰又继续和许情调笑“来,把嘴张开。”他把食物喂进她口中。 “嗯人家只想吃你吃过的。”许倩发出令人酥麻的娇嗲嗓音,把食物推回人杰日中,又主动地去吻他,接过食物“好吃。” 调笑声缭绕整个包厢,煽情诡谲的火苗在空气中劈里啪啦的燃烧着。 水烟终于忍不住了,她霍地站起身来,仓皇的奔出包厢。 “你做什么?我准了吗?”人杰立即抛下许情,拔腿追出去“水烟——” 水烟直接奔出餐厅,蒙蒙的眼在夜色中来不及辨清有无来车便盲目的朝街上奔去来来往往的车朝她疾驶而来。 跟在后面的人杰,吓得连心脏都要阵亡了。 “水烟——”人杰加快脚步,在她误入车阵前,将她拉回来。 “你在做什么?!”他一把将她紧紧压进胸口,以安抚那颗差点休克的心脏。 “你放开我,放开我!”水烟死命挣扎。“你不要理我,我怎样都不关你的事,你放开,尽管去和许情调情,去和她上床” 人杰一瞬间即明白了她的心意“你想独占我?”他对这个发现有无法言喻的欣喜,忽然觉得自己来这世上一遭已经值得了。 水烟一怔,脑中轰然作响,无法相信这件她自己都不承认的事,这么轻易就被他看出来 不,她不能承认,她已经在他面前彻底丧失了尊严,不能连一颗心都沦陷。 “不!”她仓皇地推开他的拥抱,频频摇头,尖声大喊“你不配,你不配我独占你!” 人杰的眼眸突然结冰,连心也冷了,他的脸庞紧绷,双唇抿成强硬的弧线,手指掐在掌中,痛感从掌心袭来。 人杰冷寒的怒气形成一面网,牢牢地网住水烟“不不”她打颤着连连后退“不要靠近我” 人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几乎将她纤弱的手腕折断。 “给我过来!”他一使力,她便跌向他怀中,他强硬地扯着她走向停车场,打开唱片公司调给他专用的车,飞快地呼啸而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让我出去!”她推开车门,想跳出去。 “做什么?回来!”人杰为她这一举动,连忙把她拖回来,关上车门,锁上中控销。 原本就很气的人杰更火了,气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牙齿则咬得喀喀响,车子在车阵中穿梭得异常霸气凌厉。 水烟很怕,非常怕,怕他会失手捏死她,怕他又会折磨自己。她也在发抖,在跳车无效后,她缩在距离人杰最远的角落,咬着苍白的唇,频频发抖。 第六章 人杰把车子停入饭店的停车场,拖着水烟搭上电梯。 水烟缩在电梯的角落,人杰则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吗?”他用庞大的身躯把她挤压在电梯的钢壁上。 “你要做什么?”水烟看见他脸上充满严厉的神色,眼中饱含令她生俱的欲望,唇线阴冷的紧捉着,她心惊地颤抖着“不!不要——不要——” 她微小的力量逃不过他强烈的霸气,她的裙子很快即被撩起,脚也被抬高,底裤被他一手扯破,他巨大的欲望愤怒地抵住她干涩的核心。 “不不要”她猛抽一口气“人杰求你”刹那间,电梯内失去声息。人杰的欲望强行充满她的体内,他的舌占据她的口。 水烟痛苦地睁大了眼。身子随着他的冲撞紧抵在钢壁上,他抬起了她的另一条腿,让她失去站立的能力,逼使她的双手非得用力抱住他、双腿用力环住他,才能免于跌落,她的胸部抵着他裸露的胸膛,他们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 人杰停止了惩罚性的律动,一切突然都静止了。 水烟如获大赦地轻喘一口气,细微地扭动娇躯想离开他,却发现他占据她口中的舌开始动了起来,轻轻的、缓缓的带着温柔,带着令人心醉的眷恋与疼惜 好像突然之间就休兵了,气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但也不是大和平,至少两人都沉默着。 灯一直都没开,整个房间只有床头那盏微弱的灯和浴室的小夜灯亮着。 人杰与水烟泡在浴室那个比双人床还大的浴缸中,他们的肌肤贴在一起。 人杰能感觉到水烟的柔嫩——他深深后悔曾那么无情地欺凌她;心中对她的娇弱,升起几分怜惜。 水烟也能感觉到人杰强健体格内同时拥有的温柔,心中流过一股暖意,对他的倾慕更加深几分。 水烟没有开口,人杰自然也不会开口,他视她的态度来决定自己的态度。 终于,水烟侧过头望着人杰,整张小脸红到耳根,又赶快垂下头来。“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她羞赧不安地扭绞着手指。 “因为爱,你爱上我了。”人杰肯定无比的说。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早就爱上了她。 “不!”一声否决立刻冲出水烟的唇畔“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会” 话一出口,水烟马上就反悔了,她的心上同时感觉到他那种被深深羞辱的痛楚,她慌急地想收回出口的话,人杰已经面无表情地起身、跨出浴缸。 水烟连忙穿着浴巾跟着起身,人杰却已经迅速地穿上休闲服,超过不安焦虑的她出门了。 望着人杰的背影,莫大的后悔攫住水烟,她好后悔,直的好后悔。 可是她很快就停止了后悔,因为这句话虽然伤人,那却是事实,她说过自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背叛自己去看上他,包括他的乐团,他的一切!就算她对自己伤害他而有份内疚,但那与爱无关,与她对他萌生的任何好感都无关。 只是,她的心哪,为什么会这么痛? 虽说不后悔、不在意、不挂心,当隔天早上房间的门把转动的时候,水烟仍暗暗睁大了眼。 人杰回来了,左手臂上还勾着一个冶艳的女人,她被这幅画面扎刺得全身发疼,宁愿闭眼装睡,眼不见为净。 “人杰你真的要带我去洛杉矾吗?”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水烟昭示显赫家世的许倩,她正高高兴兴地勾着人杰的手臂,一跳一跳的跟进房间“我告诉你哦,其实我也有此意耶,我早就把机票签证都办好了,就是打算今天要跟你一起走。” “咦,你的房里有别人?”她走到床沿,望着闭眼装睡的水烟,马上指着她喳呼起来“嘎,怎么是她了她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人杰正打开行李袋,准备打包行李,听见许倩的喀呼,不耐其烦的回了句:“她跟你一样,不过她自愿当我的陪伴,你比较有野心。”看不出他到底是对水烟不胜其烦,还是许倩。 看见人杰动手做事,许倩马上自告奋勇地抢过来自愿代劳“那就把她踢掉呀,你有我就够了。” 人杰离她的话拧起一双剑眉,压下了反驳的冲动,再次提醒自己许倩在这里的目的。 他不会太早放了水烟,也不可能让自己再三受水烟的伤害,所以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让他挽回自尊又足以让水烟看见他的成功、他的光彩的女人,而许倩,显然是再适当不过的人选。 “我这么崇拜你、爱你,一定会竭尽心力的服侍你,你就不需要其他人了,叫她回去嘛”许倩使出功夫,连她自己都听得全身骨头发软。 躲在棉被里的水烟听见这话,理应全力期望人杰答应,并为自己获得自由的可能欢欣鼓舞,结果她的心居然难受极了。居然不希望人杰答应,居然希望令人杰不耐烦的对像是许倩,而不是她。 她惊慌地发现自己又沦陷了一大截,居然连离开他都办不到了。 不,她不能再沦陷下去了,回头才是最聪明的决定。 “我替你叫她回去。”说着,许倩大刺刺地走到床边,掀开水烟的棉被,尖声喊着:“喂,起床,要睡回家去睡,别乱睡别人的房间。” 水烟这才咕哝几句,作势伸伸懒腰,睁开双眼。 “咦,你不是昨天那个”她一脸惊讶地望着许倩。 “许倩!”许倩不耐地提醒她“快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去,人杰是我的,昨天就告诉过你别跟我抢,你居然这么厚脸皮的跑到这里来。” 水烟压下心里那股想跟她争取到底、为自己驳辩的冲动,以无知可爱地搔头动作,掩饰过去“好啊。” 她对许倩傻笑,但人杰的一双炯目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似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瞳,刺入她心里。 “她不会走,她也不想走,因为她爱我。” 人杰的唇角充满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意味,水烟忍不住打个寒颤。 而更大的寒颤来自她心里——她那么明确肯定的否决他、甚至刺伤他,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而自己为什么因为不用离开人杰而心中欣喜不已? “她?”许倩嗤哼一声,自认优雅的旋过身,大半个身子贴在人杰身上,”反正你看上的是我,如果她硬要跟,就让她当陪伴吧,你忙的时候,她就可以陪我逛街提东西。不过,不准把她放进心里唷!”她刻意低贬水烟,为了抹煞她那连女人都嫉妒的美丽。 “当然。”人杰侧头在她涂满口红的唇角轻轻印上一吻。 “你们演的三级片实在很烂。”水烟臭着脸起床,到浴室去盥洗。 “你这个”许倩张牙舞爪地想冲上去修理水烟。 人杰握住她的手臂,扭回急欲伤人的许情“别理她,她只是嫉妒我们的亲热罢了。” “嗯,对呀,真希望她早日明白她占得了你的床,却占不了你的心、你的人,因为你是爱我的。”许倩自以为是的娇笑,只因人杰昨夜请她到pub去喝了一夜的酒,她就以为他舍水烟而就她,以人杰的头号情人自居了。 “快把东西整理好,要上飞机了。” 浴室里的水烟,望着镜中的自己,自悲自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飞机飞到台北国际机场后,很快就找到航班空隙,直接航向洛杉矾。一路上飞行平稳。人杰一上机就蒙头找周公去了,许倩清则兴奋难抑地找自机的上作人员聊天,火鸡般咯咯咯的笑声一直没有间断。 话题聊到人杰高中时曾被学妹拒绝过的事。 “是吗?他也被拒绝过”许倩夸张的大笑“那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光?连人杰也拒绝?要是我点头都来不及呢。” “听说那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呢,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把她的相片贴身珍藏着。”jem的口吻有几分调侃的意昧。 “真的吗?哇,看不出人杰这么痴情。”许倩痴迷地两眼发直,”那他也会那样对我喽?” “不可能。”jem一语否决许倩的白日梦“人杰爱的还是那个学妹,不然他不会连别的女孩都不看一眼。” “是吗?真的吗?”许情两眼贼兮兮的试探着。 “当然是真的,人杰还随身带着她的相片呢,看都不给人看一眼的。” “哦?那他昨天为何要请我喝酒,又邀请我一起回洛杉矾?可见他已经体会出活生生的人比相片强多了。”许倩自鸣得意。 “不见得,最近他的情绪起伏很大,原因可能都在水烟那小妞身上,他会去喝酒,八成也是因为她,至于带你来”jem彻底发挥了他的八卦功力。“她?她早就和你们在一起了?”许倩脸上浮现一抹戒慎。 “是人杰带来的。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人杰挺护着她的。” 许倩静默了下来,回头望着沉睡的人杰,往前又看见酣睡的水烟,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水烟其实没有睡着,但也不愿起来和他们嚼舌根,只好闭眼装睡,眼睛闭得起来,耳朵却闭不起来,她听到人杰不欲人知的往事,心中觉得他虽然有风光的声名和外表,内心一定是孤独寂寞的。 唉,她又想起那个被她拒绝的“豆花制造商”希望他没有把她的拒绝记在心头,不要变得太可怜,唉! 而人杰,则是第n次作着同样的梦,梦中,全世界只剩下他和水烟,他们携手漫步在飘满蝴蝶兰花瓣的草地上,谈着不知名的话题,她常侧头对他露出深深的酒涡,笑得甜美迷人,他也总是对她露齿而笑,气氛浪漫且多情只是结局往往是一声叹息。 飞机顺利降落在洛杉矾国际机场,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工作人员忙着领取、清点各类器具,乐一团则带着自己的乐器,顺便帮忙领取各类乐器、音响。放眼看去只有水烟和许倩最闲。 许倩趁人杰忙碌时,扯着水烟到一旁问。 “你怎么认识人杰的?” “和你一样。”水烟挑挑眉,许倩强势的口吻和目中无人的态度令她反感。 “你还想骗我?说实话!”许倩不相信水烟,更加严峻的问。 “不相信你自己去问他呀。”水烟向来不是任人盘问的小可怜,脾气很快就抬头,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我为什么要间他?我就是要问你,你跟着他到底存着什么企图?”许倩也是骄纵任性的母老虎一只敌弱我就强,敌强我更强。 “你为什么不问你自己是什么企图?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有同样的心机!”水烟嘴上仍不肯承认她也爱着人杰,深深被他吸引。 “你你这个”许倩一时语塞,为自己敌不过水烟的牙尖嘴利恼羞成怒,甩手掴了水烟一个火辣梦的耳光。 晶莹剔透的泪水立时涌进水烟的眼眶。水烟也是牙尖嘴利,但是良好的家教却不准许她将心中的情绪付诸暴利,是以她压根儿没有反击的想法。“你们在做什么?要入境了。” 人杰转头对她们喊,没看见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没有,他是护着我的,对你根本视若天睹!”许传尖刻地讪笑,右手以指甲羞辱人地在她红肿的颊上轻刮着,像在炫耀自己的战绩“不准你这个狐狸精诱惑人杰,你诱惑他是自寻死路,丢自己的脸,他不会看上你的。” 水烟甩开头,避开她的手“只有未进化的野蛮人才会将情绪付诸暴力,理你这种野蛮人就像对猪谈宗教一样,多说无益。如果你够本事,就叫人杰放了我,让我走,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谈。” “你”许倩气得又想赏她一巴掌,才扬起手来,人杰就在对她们呼唤,只好又悻悻然地放下,”你不用自抬身价了,只要你别厚颜无耻地缠着他他自然不会留你。” 他们之间的纠葛没那么简单,他掌控了她的一切,这种情况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水烟不再理会许倩,径自捂着发热发烫的面颊与许倩错身而过。许情不让她有接近人杰的机会,快一步跑向人杰,亲昵地勾住他的手臂。水烟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又彷徨又悲哀。 机场门口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当地歌迷,挤得水泄不通,水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过人群,又被人杰拉了一把才坐上唱片公司派来的专车。 唱片公司的总部位在洛杉矾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同车的工作人员都因回到总部而倍感轻松,大家轻松又自在地跟着广播播放的音乐摇摇身子。 许倩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是对美国音乐知之甚详的“标准歌迷”更何况最近电台播放的都是rebel新发行的英文唱片,自然很快就加人了人杰与工作人员的闲聊。 水烟怔怔地看着车窗外,她突然觉得景象有几分熟悉。对了,她的maggueaunt住在洛杉矾,她几年前曾与爸妈、妹妹来拜访她,走的就是这条路线,这几年她还有写信来给她们,父母身亡时,她也有来帮忙处理后事,是个很好的长辈。希望这回来美国,可以抽空去看看她。水烟心中荡漾着一波喜悦与温暖。 车子终于停人总部旁的立体停车场,一行人鱼贯下车,有人伸伸懒腰,有人则跳起来高喊“我回来了”有的人助拍拍停车场上的墙、伏在地上,以不同的方式表示归乡雀跃的心情。 “咦?水烟的脸怎么了?”尖叫、乱跳了好一阵的jem突然看见水烟尚未消肿的脸颊。水烟赶忙捂住睑以尚称流利的英文说”没什么。”她不想生事。 “怎么了?我看看。”小黑也来凑热闹,弯腰低头想看她的脸。 “真的没什么。”水烟局促地躲着。 “别闹她。”人杰一把将小黑拉开。 “人杰,我们走吧。”许倩怕水烟把她打她的事告诉人杰,机灵地上来挽住人杰的手臂将人杰拉走。本想问问水烟怎么回事的人杰,这下子也没机会问,只好用另一手拉住她,一同走出停车场。 很忙,忙得不得了,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忙碌。 人杰和那些工作人员一回到总部,就进人了会议室,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半个人出来。水烟百无聊赖的决定利用时间去找她的maggieaunt。 “许倩”她找了一下,发现许倩早已无聊得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打起炖来了。本来想叫她转告人杰。说她要去找人,很快就回来叫他不用担心的。看来,只好找别人转告了。然后她走出了楼下大厅,想向守卫说一声,不料竟连守卫都不见人影。 “那就算了,说不定等我回来时,他们还没开完会。”水烟耸耸肩,一点也不以为意的走出了大门。她边走边看,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座美丽的公园。深秋了,树叶变成黄色,开始片片凋落萧瑟的景象是那样的动人心弦,但广场上又有孩子们在玩耍、老人们在雕花椅上休息。 她忍不住也在公园的阶梯上坐下来,心中回荡着莫札特大调第四十一号交响曲第二乐章那首自然、荒凉,又生动的旋律,想像自己正坐在全家人最爱的钢琴前,认真地弹奏着这首动人的曲子,所有的情感全融人音符中。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全家最宝贝的钢琴,将头埋入膝盖无法自抑地饮泣起来。 她起身继续往前走,经过了一条几乎全是电影院的街道,又经过了一条透着古老气息的街道,在一家卖着各类乐器的商店前,她伫立良久她看着里面陈列的名家西洋乐器,心中自然浮现哪些乐器出自哪些乐器制造大师之手,材质又是哪些,演奏出来大概是怎样的音色 她边看边往前走;一时忘了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好像只要往前一直走她就能找到被自己遗忘的东西,也会抵达那个目的地。 这场“巡回演唱检讨会议”开了六个小时,从第一场检讨到最后一场,从会场布置检讨到演唱曲目、临场反应、乐器设备,甚至连人员的健康状况也包括其中,几乎是无所不检讨。随行的摄影师交出了每一场的录影带,唱片公司的高层依照惯例要全面看过,再来开第二次检讨会,以供下次演唱会参考,使一切更周全;也因如此,所有人员短时间皆不能离开洛杉矾必须等两个月后开过第二次检讨会议,才可以各自解散。另一方面,rebel的成员也决定利用这段期间,为下一张专辑作准备,开始写词和谱曲。 人杰疲惫地走出会议室时,天色早已全黑,伙伴们纷纷离去,吃饭的吃饭、回去休息的回去休息,很快就走得清洁溜溜。 人杰看见许倩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熟睡着,连杂沓的人声都没能吵醒她,他又四处看看,却没看见水烟,心上忍不住蒙上一层焦急。 “水烟”他四处寻找,整个楼面都找过了,仍没看见水烟的踪影。 “水烟——”他忍不往低声呼唤!“她跑到哪里去了?”他简直快急疯了。 “许倩、许倩。”他摇醒熟睡的许倩。 “晤?人杰,你会开完了?”她揉揉眼,张开双手里所当然地抱着他。 “有没有看见水烟?”他推开她她的拥抱令他不舒服。 “水烟?”许倩朝会客室内望了望“她不是在我睡着前,她站在窗前看风景,现在怎么不见了?” “去找,快去找!”人杰飞快往守卫室冲去,调出这几个小时的大门录影带,终于看见水烟走出大门,而那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前的事了。 “可恶,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要去哪里?!”人杰很快的用手机投下一堆号码,请接伴们帮忙寻找。他们也很够义气,马上就放弃休息的计划,答应帮他找人。许倩看人杰那么着急,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下定决心要想尽办法把水烟弄走。 “你在这里等。”人杰匆匆向许情交代一声,自己跑向停车场。 “我也去帮忙找。”许情一方面不想让水烟和人杰有独处的机会,一方面想制造出善良的假象。 “你在这里等。”人杰口头,以冷凝的口吻重覆他的话。仲倩被他的怒气所震撼,吓得怔在原地。 她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千万别出事!人杰在心中呐喊着。 第七章 水烟走过了霓虹闪烁的街道,走过森森的树影,走多久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置身这个城市?她忘了去想;究竟要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只感觉心中有一股力量,促使她往前移动。她知道自己该回人杰那里,毕竟自己是他的禁变,是他以一架钢琴换来的俘虏,但是她不想回去。她不想回去看人杰和许倩卿卿我我,更不想面对心中那刻骨铭心的反叛与蚀心刻骨的爱意。这两种激烈的情感在她心中交战,让她再也无力去对抗。 “嘿,女孩。”两个雅痞打扮的男人向她欢口哨,对她说着轻佻的英文,她听若未闻。 错过两个雅痞,前面又聚集了几个耳上戴着银环的少年。 “嘿,小妞,要不要去玩玩?”一个左耳上戴着两个银环、鼻子上戴着鼻环、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形高大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挡在她面前。 “不要。”水烟摇摇头,并与他错身而过。 “小妞,别这样,一起去玩不会怎样的,我们有拉风的凯迪拉克,保准你快乐一整夜,来嘛。”那少年伸手拉她。 “放开我,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嘿,妞”少年还想纠缠不休。 水烟讨厌他的纠缠,气得扯嗓大叫“救命”引来过往行人的围观,她很快就跑出了那条充满青少年的街道。 她走后没多久,人杰已经找到这附近,围观的行人、店家,向他指出了水烟离去的方向。 水烟仓皇地跑进了一个大广场;放眼望去都是忘情拥吻、牵手漫步的情人,有的是老夫老妻有的是带着幼儿的中年夫妻,有的则是热恋中的年轻恋人。 水烟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专心地望着来来往往、各形各色的人。 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他们的影子层层叠叠,仿佛交缠着不肯离开,仿佛谁也不会弃谁而去,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能多接近谁一分。 她想起了自己与人杰的爱恨纠葛,岂不正如这层层叠叠的影子,谁也不肯放开谁,但又总是彼此伤害,谁也不肯向谁多让一步 他爱她吗?不,他总是欺凌她。 他不爱她吗?不,他曾不只一次护着她。 自己爱他吗?不,自己总是无法控制地对他发脾气,总是狠狠地刺伤他。 自己不爱他吗?不如果她不爱他,心就不会痛,就不会想留在他身边。 有人说恨比爱容易,她却觉得恨比爱更难。 她恨人杰却无法恨得比爱多,也无法比恨自己多。 她恨自己不争气地爱着他,恨自己无法勇敢离开他。 风来了,她缩缩肩膀,觉得洛杉矾的风,好冷。 “水烟,你在哪里?” 似乎是出现了幻觉,她居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水烟,回答我” 更清晰、更靠近的声音。 “水烟”瘠哑的、焦急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过来,一阵熟悉的气自心被风送过来。 然后,她看见了声音的主人,那修长、完美的背影,而在她习惯性地开口答应他的呼唤前,他已经转过身来。 他们的眼神碰在一起,发出照照、耀眼,又带着些许今人打颤的光芒。 人杰走向她,一言下发的;两眼盯着她,瞬也不瞬地。 “人杰”她从他眼中看见阴狠、恼怒,和想一手把她捏碎的怒气。 她惶恐地爬起来,想逃,人杰却一把擒住她。 “去哪里?” “啊”她恐惧地发出尖叫,奋力地想挣脱他的钳制。 “你还想逃?!”他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握得更紧,幽暗森冷的眸光瞬也不瞬地锁定她,像狼盯住它的猎物。 水烟狂乱的挣扎,动作狂乱,心也狂乱。想逃,却又想投人他的怀抱。 “想逃?你逃得掉吗?!”人杰对她大吼,噬人的怒气几欲破体而出。 “不逃,难道任你折磨至死吗?你怎能这么过分。要我承受体内的折磨,还要接受精神的煎熬!”水烟扭手甩,制她的手,对着他大吼。深沉的夜色中,她的泪光比天上的星辰更晶亮诱人。 人杰看着她,眼神更深更沉!比夜幕更黑暗。 “你有许倩就够了,为什么要带我来?难道就是要让我看你们卿卿我我,看你们打情骂俏,看你们” 水烟大吼,身子承受不起心中的怒气和妒意交织而成的情绪微微颤抖着,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无法判断什么可以说出口,什么又不能。 水烟突然闭了口,那股庞大的怒气突然消失了,继之而起的是一阵说错话的仓皇。 天,她说了什么?她是不是透露了自己对他的在意?她不该说那些的,她不该向他透露那些讯息,她不该天! “我,我只是想找一个住在洛杉矾的aunt没告诉你是我的错大家都没空”她不安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又仓皇又慌乱,转身又想逃。 人杰一个箭步扣住她,她反扑在他怀中,他的吻立刻覆上。 他的舌撬开她的齿,强行侵人她的口中,粗暴地翻搅、挤压、肆虐、掠夺,仿佛想藉此惩罚他、支解她哀泣的灵魂。 她的胳膊打着他,脚也想尽办法要隔开他,用尽全力拒绝他对自己的强占,他却把她推挤至旁边的路灯上,以健硕的身子和全身的力量制住她。 她再也挣扎不得了更多的泪水进出眼眶溢出眼角。 她说太多了她真的说太多了,让自己有把柄落人他的掌心,让他再次掌握了羞辱、嘲弄、轻践自己的把柄她后悔、懊恼、沮丧得近乎绝望。 她的小手在人杰的胸前形成一个小小的、颤抖的拳,痛苦地承受着他庞大的愤怒与侵略。 人杰终于放开了她,幽黑深邃的双眸映出她苍白带泪的脸庞、眼中有种什么深刻的情愫一闪而过。 水烟得到机会,扭动身于想离开他,他却再次吻住了她。 他的苦溜进她的嘴,起初以不容违逆的怒气,强迫地回应,然后渐渐变成、了温暖的情意,充满爱怜、呵疼,柔柔地邀请她,仿佛要一直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水烟沉醉在他的温柔中,她记忆里最深处的温柔,也不过是这个样子。 他曾经这样吻过她,在他喝醉酒那次,他曾经这样疼惜她、怜惜她,彷佛要用尽一生的温柔。 水烟回吻着他,以她的温柔,以她的情爱,以她那颗早就背叛自己的心,仿佛这样就能救赎这份挣扎不已的苦恋。她的小手搂着他的颈项,忘情地让自己贴近他健壮的胸膛,吸取他的体温和这一刻的温柔,鼻子贪婪地吸取他的气息。 人杰的舌尖突然狂野起来,激情地对她挑逗,激情地想索求或付出更多。 水烟觉得呼吸困难、晕眩,体内燃起了火苗,双手将他攀得更紧,身子更忘情地朝他贴紧,灵魂在情欲边缘游移。 “呼”当人杰在情欲边缘悬崖勒马的放开她,她解脱地松了一口气,双手仍不自觉地攀在他的颈。 “你想去哪里?”人杰喘息着眯着眼,得意的表情在在向地揭示,她这样依恋他实际上哪儿也去不了,而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水烟从他眼中看见了嘲弄和鄙视,她那颗好不容易被救赎的心再次跌落谷底。 “去找人。找aunt她住”她语无论次,因为觉得无法呼吸不。那是迷乱与惶恐所导致的失措恐慌。他离她大近了,他说话时的热气呵在她脸上,让她连思考都困难。 “为什么自己去?”他一手抚过她迷乱的脸颊,引起她一阵震颤。“你在开会”她的心方他不经意的触碰,跳得好厉害。她怕痒地用手拨开他的手。 他用一种足以令人浑身着火的眼神端详着她。 “我——”水烟被打量得心慌,紧张得想说点什么,却又捉不到主题。 “为什么这样慌?”他的语气中有促狭,也有边人的质问。 “没有我没有慌。”水烟急急否认,怕自己再次有把柄落人他手中。 “你刚才很热情忘我。”他带笑的瞅着她,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没有!”水烟连忙否认,他的语调让她感觉到一丝危险,她什么都不敢承认。 “那么你的手放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她自然地放在他肩上的纤纤柔竟,水烟羞赦地想收回去,他却制止她。 “是怎么回事呢?”他又问。 他不会再傻傻地自作多情,他要她亲口说出她爱他、她渴望他、他早就住在她心里。 “没没我差点跌倒”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灼热。 “不说吗?”他挑动一对浓眉,盯着她的明眸“你心里其实在想什么?”水烟闪避着他“什么都没想。” 人杰若有似无地轻啄她的唇畔,不放松地追逐她的眼神。“真的吗?那现在呢?” 水烟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逐渐瓦解“嗯”“在想我?”他在她敏感的耳畔吹气,轻轻咬吻。 “嗯”水烟闭上眼,想捉住什么。却什么都捉不住。 “在渴望我?”他的手撩起她的衣摆,深人其中爱抚她温热的肌肤。 他的大手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骚动,水烟轻喘着,无意识地朝他偎近。 “想要更多?”他轻笑着,欣赏她沉醉的表情“别背叛自己的心意,你想要我。” “不!”水烟在他的话中醒过来“不,我不能我不是”她挣脱他,救命否认,仿佛拼了命也不会承认似的。 人杰望着她的坚决;整颗心冷了下来。 他依然得不到她的爱!他苦苦等候、追逐的心 再次受到她无情的伤害。 “走!”他低吼着,蓦然扯起她的手。 “去哪里?”她一脸惶恐不安,他扯得她的手好痛。 “回去。”他闷着声回答,一边取出手机,打电话告诉其他帮忙找人的伙伴。 他忙碌地打了好几十通,水烟这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找她。 这么说,她是被这么多人关注的喽?或者某个人对她的关注有这么多?水烟偷偷望了人杰刚强的侧脸一眼,不敢乱想。 然后她随他跳上公车,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唱片公司总部。 原来他没有开车,那么,他是一路走来的吗?她看看他的衣服,阻的脏、乱的乱坐在公车上,虽有几个人眼睛一亮,却没人敢来认他。水烟从那些人的眼中看见怕认错人的不安。 原来他是关心她的。她的心中流过一道暖流,打从父母去世,就没有人如此关心她了。 她好想亲吻他,对他说谢谢。 人杰把水烟和许倩带到唱片公司给他们住的临时大楼。 这栋楼有五层,rebel四个人一人霸占一层,顶楼是音乐室,他们练唱和创作的地方,里面摆了各式各样的乐器。 小黑和jem、安德森早回来了,还带了晚餐,和一瓶威士忌、正在大快朵颐。 “嘿,水烟。”jem热情地拥抱水烟“幸好你没事,来吃晚餐。” 水烟正想谢谢他的关心,人杰却一言不发地拉开水烟,这其中许倩正以极为怨妒的目光怒瞪着她。 “小气鬼。”jem对人杰扮个鬼脸。 “来来来,你们一定饿坏了我也买了你们的份。”安德森热情地招呼他们。 “我饿坏了,人杰。”许倩不落人后地挽着人杰的手臂,拉着地跑向餐桌。 “哇,好棒的汉堡,还有烤鸡、生菜沙拉、pizza哇,这个是——”许倩兴奋地坐下来,自己吃还忙着替人杰张罗“人杰吃这个。”递给他一个汉堡,又给他一块鸡肉,很快又给了他一大块pizza。 人杰接过汉堡和鸡肉,把鸡肉给了连连摇头的水烟,接过的pizza很快又转到水烟手中。 伙伴们看得彼此会心一笑,水烟则连连拒绝。 “我不”她对美国的食物提不起食欲。 人杰正想叫水烟吃,觉得颜面无光的许倩咆哮起来。 “人杰是为你好;你不吃是什么意思?人家是关心你耶,这么不领清,那你回台湾嘛,跟来做什么?”诗倩借题发挥地大叫着,人杰把她给的东西转手给水烟令她不痛快,但她又不能骂人杰,只好借这机会骂水烟,顺便逼她回台湾。 “你闭嘴。”人杰并没有提高音量,但就是能达到震慑的效果。 许倩乖乖的闭了嘴。 “吃。”他不容违悻地把肥美的鸡肉塞到水烟嘴边。 她们家的饮食向来清淡,吃不惯油腻的东西,水烟连连摇头。 人杰不理她的拒绝,强迫她吃。水烟为难的张嘴,轻轻咬了一小块。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看人杰喂水烟吃东西,仿佛在见识人杰怎么驯服女人。许倩对他们的亲昵又嫉妒又吃味,气得不得了。 水烟则觉得羞辱,难道她连选择自己喜好的自由都没有吗?她连说不的权利也丧失了? 至于人杰,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水烟多吃一点,打从跟在他身边,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连飞机上的饮食也不习惯,才几天的时间,清瘦和苍白就在她身上出现了。 当人杰再次把肉送到她嘴边,她难受的别开头,受不了那股油腻。正想告诉他,她受不了油腻时,许倩尖锐的开口抢了她解释的机会。 “人杰,人家不买你的帐,你还是算了吧。” “闭嘴。”人杰朝许倩低吼。许情又乖乖的闭上嘴,但看着水烟,心中燃起了对她的仇视和恨意。 “吃。”他命令。 “我不”水烟的嘴一张开,人杰就趁机把鸡肉塞人她嘴里,她含着鸡肉开闭不能,很难受。 “咬。”他寒着脸命令。 水烟不得已,只好依他的命令动作。就这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人杰喂完整块鸡肉,又要她吃pizza。水烟边摇头边难受地顺着她的食道,以防止自己吐出来。 此时大家不知聊到什么事,起哄着许倩喝酒,许倩还当真以为自己是海量,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仰头就干掉,而在那之前,她不知道已经喝几杯了。 “嘿——”大家都在吵闹,有的拍手,有的叫好。 “换人杰,换人杰。”这回大家起哄着要人杰喝“我先敬,恭喜人杰获得今年的最佳作词作曲奖。” 人杰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举起酒杯“好说,大家一起喝,恭喜我们得到最佳演唱团体奖。没有你们,就没有rebel,眼前的一切也都化为乌有。” 气氛突然变得很感性,小黑受不了地笑着说:“少来这套,这套台词是背给歌迷听的,你先喝了再说。”人杰推辞不了,只好干了一杯威士忌。 “嗯人杰,我们喝交杯酒。”许倩已经八分醉了,借酒装疯,缠着人杰要喝交杯酒。水烟则趁着混乱,开溜了。 “哈,人杰,你就跟她喝吧,让我们见识中国的交杯酒是什么样子。”大伙儿都仗着几分酒意起哄。 “她醉了,你们也醉啦?” “我没醉,人杰,我真的没醉。”许倩为了证明自己没醉,逞强地给人杰倒酒,酒没倒进酒杯,全弄到桌上了。 “人杰,我看你弄来这女的,真是给自己找麻烦了。”jem缺德的取笑。 他们又笑了不知多久,小黑突来一问;“人杰,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水烟?”这件事任谁都看得出来。 “谁?人杰喜欢水烟?”半醉的许倩仿佛被这句话刺醒“嗯?人杰人杰不会喜欢水烟的把水烟赶走赶走”说完她像赶苍蝇般挥挥手,趴在桌上醉死过去。 人杰这才想起水烟,转头一看、身旁那里还有水烟的踪影? “水烟呢?”焦急很快揪住他的心“她到哪里去了?” “你果然很喜欢她。”小黑一睑下结论的肯定表情。 “她人呢?!”他吼道。 “你都没吃东西,趁这十时间,吃一点吧。”安德森好像存心搅局似的,随日提议。 “她到底到哪里去了?”他又心慌又焦急,怕她再次离他而去。 “你放心,我们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的,”安德森给人杰一个要他放心的笑容“她到楼上去了。”人杰没有再对他们多说什么,拔腿往楼上奔去。他翻遍了整个楼层,在五楼听到了旋律优美的钢琴声。 水烟顺着楼梯往上爬,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个胆量和动机,就是想往上爬,好像楼上有什么在召唤她。她爬上五楼,映着月光,第一眼就看见放在右手边的钢琴。 世界仿佛只剩她和这架钢琴的存在!原本制造、外型没有任何理念、质感与整体造型无懈可击、音感和价值都在水准之上、全世界只有五架、限量制造的大师级钢琴它仿佛在召唤着她,而她的心兴奋地颤动着。 水烟着迷地朝它走去,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它,珍爱地以眼、以纤纤玉手膜拜它。她小心地掀开琴盖,手指轻轻滑过琴键,发出一串悦耳的乐音。不愧出自大师之手!水烟为之心醉神迷。完美又精准的音符,与键盘冰冷却舒服的触感吸引着水烟,让她欲罢不能。 水烟不知自己是如何在钢琴之前坐下来的,只知她是以无比虔敬的心情弹出每个音符她心中完全没有准备要弹什么,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弹,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弹奏出一串音符。音符如流水,川流不息地自她指缝流泄而出,往事也在她的脑海里翻涌。 “这一段不是这样表现的”是爸爸的声音“贝多芬的创作背景是古典时期,音乐的效果注重平稳,你的表现失去平稳的味道” “谁说的?”妈妈连忙跳出来“贝多芬的作品特色是疯狂、充满震撼力,以热情奔放的手法表现最适切。” 然后习惯以刚劲手法表现的妈妈,就会和讲究轻柔平衡的爸爸吵起来,而她则是以自己的风格继续练着。月光奏鸣曲是她老练不好的一首曲子。 “从坟墓中升起的声音”爸爸说着乐曲解说家所说的形容词“水烟,你想想,从死沉的坟墓中升起优美的声音,从这么悲凉的地方所升起的,会是什么声音这个曲子的强弱,你要记情楚,它代表感情的起伏,以平静、平稳的曲调,去诠释曲子中波涛汹涌的感情” “水烟,别管那么多,”妈妈老是和爸爸唱反调“把你自己融入钢琴中;融入贝多芬的世界,和钢琴一起舞动,与贝多芬同进退就够了” 爸妈总是为她表现乐曲的方式吵闹不休,但她特爱看他们吵架,因为他们总不会真吵,而且吵完后两人的感情都会变得更好。 “水烟,注意移调的时机” “水烟,记住手指的感觉” “水烟” 水烟弹奏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她的手指记得这个曲子,她的心记得父母的叮咛,而她与钢琴沉缅在往事里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一首从坟墓升起的曲子极度悲哀的奏鸣曲 月光下弹琴的仙子! 人杰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景象——月光洒在钢琴上,洒在水烟的身上,她的长发在月光中飘扬,她的全身沐浴在月光中,闪闪发亮。 她的手在琴键上忘情的飞舞,仿若调皮的精灵。只是为何弹出的,竟是如此悲哀的曲调? 人杰很快便感动于从她指缝流泄的情感,如悲如泣如哀如诉,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被震撼、被感动。人杰动情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看她一再地重覆同样的曲目上次比一次悲伤,一次比一次惹人心怜,仿佛要弹到天荒地老,要弹到生命的尽头,要弹到她的生命枯竭 这种绝望的体会令人杰猛然一惊。不,他不会让水烟的生命枯竭,他还要疼她、爱她、惜她,绝不会让她那样绝望地老死 “水烟”他呼唤她,但她听若未闻。“水烟”她仍然没有反应,仿佛执意不回头。 曲子仍然如泉水般地流泄着,同样的浸淫在月光下,同样的悲哀。 “水烟?”楼下的人也听到琴声而上来了“她的钢琴弹得这么好?”大伙儿讶然地喷喷称奇。 “水烟,你干脆加人我们乐团好了。”有不少人想上去和水烟攀谈,毕竟能把贝多芬的曲子弹得这么好的人并不多。 “不要吵她。”人杰拦住他们。他知道音乐的魔力,它可以让人废寝忘食,完完全全醉心于另一个世界,他不要别人打扰她。 “她现在无法理会任何人,你们先下去。” 其他人望了望水烟完全不受影响的背影,谅解的鱼贯下楼。 众人下楼后,人杰又担心地望着水烟的背影发呆半晌,发现她仍弹着同样的曲子,沉醉在同样的世界。也许她再也不回来了,她就要弃他而去了。这种恐慌再次攫住人杰的心。不!他不会放她离去,他要捉住她,进入她的世界捉住她! 人杰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凭着对这首曲子的记忆和平时编合声、写谱的本事,加人她的月光奏鸣曲。 水烟的弹奏方法。就像大部分的女钢琴师一样,表现得刚劲强捍,而人杰。就像大部分的男钢琴演奏家,讲求轻柔温婉,至于两人的合奏,仿佛早有了足够的默契,完全能融为一体,共同用纯真、自然、温柔、恬静和悲哀的心情来弹奏。表现出一种隐藏着痛苦的真正表白。 琴音突然变了!水烟吓了一跳,仓皇地从往事中惊醒,她的琴声忽然而止,惊惶地望着人杰,而人杰仿佛不知不觉,继续闭着眼以自己的方式弹着月光奏鸣曲。 水烟松了一口气,专心地跟着弹奏曲子,这一回她想起的是往事,全家欢笑的日于,那个有着粉红色蝴蝶兰飘扬的午后,那个被演唱会深深感动的夜晚 渐渐的,他们的演奏变成一种无言的对话,以音乐交流,以心体会,渐渐变得更温柔、更感性、更令人痴迷 第八章 朝阳向洛杉矾道早安时,水烟在人杰的怀中苏醒,这是她第一次在他怀中醒来。他们依记在音乐室的地板上,人杰背靠着墙,用他的衣服披着她,用他的双臂搂着她,用他结实赤裸的胸膛为她取暖,整个把她护在胸怀中。 水烟看着他的睡脸,感受着他的体温,有种幸福的错觉。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有这种错觉,尤其是在人杰身上。 “嗯?你醒了?”水烟稍稍一动,人杰就醒了,手臂自然而然地圈紧她。 “放开我,”水烟挣扎“人杰,你放开我。” “昨晚睡得好吗?”人杰不顾她的反应,在她的唇瓣印下一个早安吻。 “不关你的事,你放我起来。”水烟困难的想挣脱他的怀抱“你”“谁说不关我的事,别忘了,你是我的。”人杰为她的态度愠怒,眼睛满血丝。 “我不是你的!一年之后,我们任何关系都没有!”水烟语气尖锐的传达她的防备和混乱。人杰发狠地攫住她的唇,掠夺、侵略。强占,一点也不放过她,而她则气恼地咬破他的唇。 “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人杰指着渗血的唇,发红的眼紧盯着她。水烟望着他唇上的血,有些不安。 “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人杰又重覆问一次,执意逼出她的真心。水烟闪避着他的眼神。”很好,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他扬起阴狠的唇角,不顾唇上的伤,再度狠狠地吻住她—— 激情过后,人杰把她按在胸怀。狂猛的心跳声充斥水烟的耳膜,同样也呼应水烟急促的心跳。“我不愿伤害你,但”人杰低喘的嗓音飘过耳际“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无心的”水烟低低烟泣着“我只是无所适从”她何尝愿意伤害他,只是对他的根与爱,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人杰细细地亲吻她,爱怜地将她拥得更紧“既然我们都无心伤害对方,那就别再防备,试着让我们和平相处,让我宠你,好吗?”他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子所承载的压力和挣扎,也能感觉自己的爱情,有被善意对待的可能,心中不禁苦乐参半。 “我不确定”水烟埋在他的怀中,感觉到心中有什么让融化、剥落了。“只要努力,我们的心一定能相通的。”人杰爱怜地亲吻她的脸和太阳穴,手在她的发上轻抚着,像爱抚自己最珍爱的东西。 “嗯”水烟不得不被他的话和自己心中的意念所说服,她是多想像他所说的,与他的心相通。 楼梯口传来杂沓的人声,小黑、安德森、jem一一上楼来,连许倩也跟着。 “该工作了,你们谁看见人杰了?”那是小黑的声音。jem开门进来,看见人杰与水烟偎在一起,歉然地对他们笑了笑。“抱歉,我们要工作了。”倒也不是赶人,反而是一行人又关门退出去。许倩看见里面春情荡漾的景象,气得睑绿得像鬼,踱脚离开。 水烟一阵窘迫“你们要工作了。”她忙着整理自己的衣服。 “别慌。”人杰止住她惊急的动作,柔柔地亲吻她,仔细地替她把衣服整理好“别怕,也别慌,这种事对欧美国家的人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噢”水烟低低地回答一声整个脖子都红了。人杰无比眷恋地亲吻她“过两天比较有空,再带你去找你的aunt,你人生地不熟,不要乱跑。” “嗯”水烟轻轻地点点头。”我的房间在三楼。先去洗洗澡,嗯?”他理着她的发鬓,又忍不住吻吻她“再去吃早点,嗯?”突然想起,他忍不住叮咛道。 “你不吃吗?”她昂首问他。 “大概要忙到中午了,隔壁有 ackbar你先过去吃。”她担心的表情像一股暖流流进他的心坎。他爱极了她的改变,忍不住再次拥抱她。”咳咳。”jem开门进来咳了两声,抗议他们的道别花太多时间,水烟把头理得更深了,人杰则对他们笑笑。 “去吧,把自己整理一下,有空再带你出去逛街。”人杰在水烟的颊上轻吻一下,才让水烟离开。与人杰的伙伴们错身而过时,他们都对水烟投以戏夸、调侃的眼神。水烟的睑更红了。 水烟找到人杰的房间时,许倩正在里面抽烟。 十多坪大的空间,被她弄得烟雾茫茫,水烟进来时,被呛得咳嗽连连。 “你好样的!”许情看见水烟,捻熄了香烟,欺身到她面前来“我告诉过你什么?别想去勾引人杰!”她揪着水烟的头发。 “你做什么?野蛮人!”水烟忍不住大叫起来“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那你刚刚跟人杰在音乐室里做什么?”许情凶巴巴的瞪着水烟,眼里彷若要喷出噬人的火焰“如果你没有勾引他,他不会碰你,他对你恨之人骨,我看得出来!” “我用不着对你解释,也用不着向你报备,你有本事去勾引他,别自己没本事却又不许别人本事高。”水烟并不示弱,用力甩掉她扯着她头发的手。 “你”许倩又习惯性地扬起手来,想赏水烟巴掌。 “你做什么?”人杰的声音从门口阴骛地传来。 他拉开许倩的手,怒气勃勃地瞪着许倩,一手将水烟拉在身侧护着。 “你怎么来了?”水烟问。 “回来拿谱和词。”人杰解释,又严厉地看着许倩说“不准你伤害她;你再伤害她,就滚出这里,滚回台湾。” 许倩张狂的气焰顿时消失无踪,对深深爱慕的人杰,她说什么也无法使泼,只好瘪瘪嘴,摸着鼻子退到一旁去。 “你有没有怎么样?”人杰担心的问着水烟。 “没有,我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有谁欺负你,记得告诉我,不准自己忍起来,嗯?”他深深地望着她,好像想看出她有没有为了袒护谁而说谎,是不是真的没事。 “嗯——”水烟垂头答应,无法形容的甜蜜涨满心窝。 “来,去洗澡。”人杰把水烟推入浴室。 水烟去洗澡,人杰去找他巡回演唱期间作的词谱,看见躺在行李箱中的皮夹,突然想起什么的对水烟说:“水烟,这里使用的是美金,我把钱放在桌上,你拿去隔壁买点心、早餐吃。”把钱放在桌上,又把皮夹放到抽屉里。 “不准伤害她。”临走前人杰瞪了许倩一眼,又厉声警告她。 “你偏心,关心她有没有吃早餐,一点都不关心我。”许倩娇声埋怨,想试试自己是否能挽回颓势。 人杰想了想,才说:“你们一起去吃吧。”许倩这又对争取人杰燃越了一丝希望。 人杰走后,许倩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发呆,眼睛不期然地瞥到角落那堆杂乱的行李。她自己的已经整理好了,只有人杰和水烟的仍堆在那里。 她忍不住好奇和无聊,动手去翻水烟的行李,忍不住嗤哼一声,简单得像难民偷渡,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半样化妆品都没有。就连衣服也是极朴素、不起眼的。 把水烟的行李丢到一边,她诚惶诚恐地去翻人杰的行李,忍不住把人杰的随身衣物贴在颊边,仿佛如此就能感受他的体温,嗅闻他的气息。人杰的随身行李也很简单,几套宣传服装和一堆超酷的配件,加上几本介绍乐团的杂志,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她把自己陷在人杰的衣物中,想像自己正沉醉在他的拥抱里,歌迷最基本的欲望就被满足了。突然间她的脑中飞过几句的话—— “人杰爱的还是那个学妹,不然他不会连别的女孩都不看一眼。” “人杰还随身带着她的相片呢,看都不给人看一眼的。”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水烟也没赢过人杰心底那个学妹,那她的机会和水烟是均等的。许倩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是,她要知道人杰的学妹长什么样子,还要把那张相片换成自己的,让自己拔得头筹。 她开始乱翻人杰的行李,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放相片的角落,整个行李箱都翻过来了,仍一无所获。 “到底放在哪里?到底放在哪里?”她找了很久,找得焦头烂额。 突然,她想起人杰的皮夹。她从抽屉里取出皮夹,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张清秀脱俗的女学生照片。 着得出那相片是偷拍的,因为她既没有看镜头,也没有露出拍照的甜笑,只是谈笑地跟一位师长讲话 这个女孩好面熟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提醒许倩把相片中的女孩和水烟联想在一起 “就是水烟?”她不敢置信的低喃,”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 “水烟,你高中是不是读‘致学’?”她贴着浴室的门问,心中祈祷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啊。”水烟毫不考虑的回答“你怎么知道?” “没事。”一股绝望倏地蒙上许倩的心头。 原来人杰念念不忘的人是水烟,她根本没有和水烟公平竞争的机会 可恶!可恶! 许情气得把水烟的相片撕碎,气仍没有消,又把所有碰得到的东西摔碎。 狠揣水烟的行李气愤、绝望与嫉妒充满她所有的理智和知觉。 她发疯似的把水烟的衣服全翻出来,用力撕碎,扯得稀烂,甚至连行李袋也不放过,无法撕碎撕烂的就把它们丢到窗外,任人或车把它们踩烂、辗烂。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仍没有停歇,推波助澜着许倩的疯狂。 她使劲去拍水烟的门,似乎要把门拍破、拍坏门不开,她又用身子去撞,誓要把门撞开。 “谁?”水烟也忍不住害怕起来,她依稀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又依稀听到怒吼声,现在又有狂乱的撞门声,她吓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倪水烟,你这没人性的贱货、狐狸精,给我出来!”许倩张牙舞爪的咆哮着。 “不要。”水烟屏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敢在心底坚决的拒绝。 许倩又使劲撞门,终于撞开岌岌可危的门锁冲进去揪住水烟,放手就给她一顿修理,口中不停地诅咒、谩骂。水烟吓得连忙捉来一件衣服遮掩住自己。 “你做什么?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骂我?”她一面问躲一面尖声质问“要打人也要有理由,你这个野蛮人,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问我为什么?我才要问你为什么?!”许倩并不因水烟的质问心虚。 “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水烟又躲又闪,很快就跑出了浴室,缩在屋角。 “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欺骗天下人?你为什么是人杰念念不忘的学妹?你为什么在这一里!?”许微很快就追出来,指着水烟尖声厉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欺骗任何人,我也不是人杰念念不忘的什么人”水烟急忙辩解。 “不是?你还想狡辩!许倩更气了,不是他念念不忘的学妹,为什么他的皮夹中有你的相片?为什么他要你跟在身边,又为什么他处处护着你、他眼中只有你?”她愈说愈气,动作更加具杀伤力,眼中充满噬血的光芒。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水烟拼命闪躲。 门突然被“啪”的一声打开,rebel的成员全都焦急地下楼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楼上讨论编曲和作曲的细节,听到楼下有混乱的吵杂和尖叫声,担心得下来看看,却看见一个宛如经过战火摧残,乱得不能再乱的房间。 “水烟!?”人杰一眼看见狼狈的水烟,胸口马上揪紧,排开众人,把许倩拉住水烟的手甩开,反手就给了许倩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他把水烟护在身后,严厉的瞪着许倩。 “在做什么?在算帐啦。做什么!?”许倩捂着脸颊,不驯地瞪着水烟和人杰“在算你们这对对狗男女的帐!” “把你的嘴巴放于净一点!”人杰又想赏她巴掌,却被水烟拉住了。 “难道不是吗?你明明对她念念不忘,却假装恨她人骨,她明明是你钟情的人,却装出一脸无知的白痴相你找我来就是要让我看你们卿卿我我要炫耀你们伪装的本事吗?很好,现在你们成功了我被你们骗过了,这下子你们满意了吧!”许情声泪俱下,宛如悼念自己那段凄美疯狂的爱情。气氛一下子凝结了,门外的人面面相衬、窃窃私语。 “原来水烟就是人杰的学妹” “不对呀,那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坏?” “没事了,你们回去写谱,回去、回去。”人杰驱赶着看戏的人。 “人杰成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印象”水烟不安地在人杰背后低语,她不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没关系,有我在。”人杰提捏她的手,给她无比的信心。 “你怎么知道的?”人杰沉声问着许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诗情苛薄地反讽看着人杰与水烟亲密的小动作,和人杰护爱的资态。愈觉气愤“算我傻瓜、算我白痴,被你们这种人欺骗!我一刻也持不下去了,我马上就走!” 许倩拎起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倨傲地离开。 “你怎样?”人杰检视水烟,她模样狼狈,头发杂乱不堪,脸上有多处伤痕,身上也有多处红肿,他看了心疼不已“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事,这些伤一点都不痛”水烟安慰着人杰。 “对不起,带她来,只是我那想通你面对自己的真心,和面对我那份感情的一点私心,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伤害”他沉痛的说“好不容易和平相处的那一夜,我以为一切终于有了转机,但,你不肯承认那份情感和彼此的心意,令我无助又无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水烟也想起了当时的感觉。“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因为我不肯承认自己早已被你吸引,总是一再地伤害你一直在伤害你,对不起”她明亮的眼中有迷蒙的水雾。 “别说了”人杰把她拥进怀中“让我们停上互相伤害吧,从现在开始笑颜相望,不再怒目相对。” “嗯”水烟低声答应。 “提件衣服穿上吧,以免感冒了。”人杰搜寻这个凌乱的房间,发现她没有一件衣服完好如初。 “来,先穿我的。”人杰找出一套细致的休闲服,小心地替水烟穿上“把头发吹干,等一下我,出去买药水,替你擦伤口。” “可是你要工作” “没关系,工作可以搁在第二。”水烟默默地望着他,心中流过一股暧流,发觉自己真的好爱他、好爱他。 水烟穿着人杰宽大的休闲服,坐在音乐室的高脚桩上看他们工作。他们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讨论,常常为了一段话或一句词,争得脸红脖子粗。 人杰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也非常执着,总是要讨论出最好的表现方法;并且不停地演奏、演唱,直到大家一致通过才肯停止。 在这严寒的冬天,他们为一首歌挥汗如雨。水烟望着他们,深深为他们之间无懈可击的默契动容,而人杰认真的模样,更令她倾心。 “在发呆?”一首歌的编曲、和声、和弦的基本草案完成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大家稍事休息,人杰走过来搂着水烟的秀肩。 “没,在看你。”水烟对他微笑,甜甜晓脸盈满以他为荣的神来。 “无聊吗?”人杰抚着她的发,嗅着她的发香“下午我们有个空档可以去逛逛街买衣服。”人杰抬起她的手表来看看,赫然发现早已过了午餐时间。 “这么晚了,你饿不饿?”人杰又问。 “很晚了吗?”水烟说着,看看手表,才傻傻的笑道“我都不知道这么晚了。”她看人杰看得太人迷,连肚子饿都忘了。 “人杰,你就带水烟去吃午餐吧,顺便把我们的份带回来。”小黑面带调侃的提议。 “是啊,人杰,就你们去吧,我们不去当电灯泡了。”jem也附议。“我们出去就晚上才回来喽,你们要等晚餐吗?”人杰跟着他们笑。 “人杰,别这样嘛!”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嚎。“人杰,我去帮你们买好了。”水烟自告奋勇。 “还是水烟最善良,我最爱你了”小黑说着,抱着水烟想先吻了再说。人杰及时伸出右手,把小黑的脸推开。 “我要吃沙拉,顺便帮我买全麦面包”安德森趁机写菜单。 “我要吃苹果派和伯爵奶茶” “咳”人杰不高兴的瞪着他们。 “没关系啦,买一份也要跑,买两份也要跑,那当然是买两份比较有效益喽。”水烟一点也不在意地跳下椅子“我去买。” 人杰责怪的瞪着一脸等吃的伙伴,对着水烟的背影说;“我跟你去。” “你们就等着吃晚餐吧。”丢下这句,便拔腿追水烟去。 “水烟,记得快回来唷。”jem对着水烟的背影叫。 “噢,好。”水烟回答。人杰回头来瞪jem一眼。 “看来人杰真的栽在水烟手上喽。”jem一睑幸灾乐祸的。 “他痴心爱她这么久,是该有所回报了。”安德森一脸给予祝福的模样。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小俩口的距离愈来愈近,人杰的创作,也愈来愈甜蜜了。 与大伙儿吃了午餐后、人杰便拉着水烟去买衣服。人杰带水烟去市中心的时装道选购衣服,琳琅满目的橱窗,看得水烟目瞪口呆,款款衣饰都出自名家手笔,风格既新颖又鲜明。行人来来往往,穿着打扮都是走在时代尖端的。水烟看得眼花撩乱。有几次和人杰走失,都是人杰又回头把她找回来。 “你在看什么呀?”人杰哭笑不得的笑睨着她。 “那个帅哥好帅”水烟的声音近乎喃喃自语。 “嗯”人杰把尾音拉得老长,表示抗议。 “不过就是没你帅。”水烟卖乖的傻笑。 “去哪里学这些油嘴滑舌?”他搂紧她的肩。 “天生的耶。”水烟朝他靠得更近。 “你唷,真怕你被拐走。”人杰亲呢地摸摸她的小鼻子。 “你如果不小心看紧我,不用别人强,我也会自己迷路。”水烟半嗔半笑。 “好,就看紧你,把你锁在我身边。”人杰拉紧她“有没有看中喜欢的衣服?” “每一套都好漂亮,我都不知该看哪里了”水烟光是欣赏就浑然忘我,怎会想起自己也要买衣服,又如何有空想像这些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那家和你的味道好像比较相近。”人杰拉着水烟走进一家店。 水烟不知如为什么人杰会中意这家店。不过她朴实的橱窗、复古的色彩、原始的气味、古典的音乐,在充满温馨的格调一至于衣服,则是具原始风味的手染、腊染棉布洋套装,样式简单而有韵味。水烟不住啧啧称奇,一件又一件地试穿,每件都爱不释手。试穿到最后,她拿着这件望着那件,无法取舍。 人杰看见她的为难,抿嘴笑笑,把她最犹豫不决的一套塞进她手里,要她去更衣室换。“为什么?”水烟眨着生动的大眼“这件我已经试穿过了耶。” “你就穿上这件吧,别再问了。”人杰把水烟推进更衣室,趁着水烟换衣服的候,自己则带着所有水烟难以抉择的衣服,结账去了水烟出来时,人杰含笑的站在门口看她,她穿起那件洋装,真是漂亮极了。不只是人杰,连店里其他人都为她的美丽赞叹不已。“你美极了。”人杰拥过她,便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你怎么这样,好多人在看”水烟娇羞地抗议。 “晤,我真嫉妒他们看到这么美丽的你。”人杰又用力的抱了抱她,才搂着她走出精品屋。 “你怎么买这么多衣服?”水烟看见他提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诧异不已。 “因为这些都是适合你的。” “嗯——”水烟侧头沉思了半晌“你怎么知道?莫非正如许倩所说的,你从以前就认识我?”水烟觉得很不可思议。 看来她不相信许倩的话,这算好还是坏呢?人杰默默思忖,但笑不语。 “是不是?是不是啦?你告诉我嘛。”水烟向人杰追问,不停地扯着他的衣袖。 “你会不会知道,交给老天去决定。”人杰把眼往上翻,要她去问老天让不让她知道。 对她的爱恋是一个陈旧的伤口,现在这个伤口好不容易痊愈,并长出了漂亮的皮肤,他岂有自己再动手去揭开的道理? “老天几时告诉我?你告诉我比较快啦,我们几时见过面?”水烟穷追不舍,小步伐追着人杰的大步伐“你告诉我啦,我们以前见过吗?否则你怎会认定那家店的衣服适合我?” 人杰耸耸肩,但笑不语。这几年来他总是无时无刻地注意着来来往往的女子。隐隐希望是她,顺便注意对方的妆扮,判断这适合她,或不适合她。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有几个人杰认识的朋友错身而过,他们看见追在他身后的水烟,对水烟大感惊艳,纷纷对人杰露出艳羡的眼光,拍拍他的肩,离去前仍纷纷回头看着水烟。 “你们别看啦。”人杰独占的搂过她,截断他们侵略性的眼光。 “他们怎么那样看人?”水烟被看得很别扭,不安地偎在人杰的胸臆间。 “他们跟你开玩笑的。”人杰搂着安慰她,狠瞪那些以眼神侵犯水烟的人? 两人拐过弯,走上另一条街,两旁整齐林立的餐厅招牌、干净的露天咖啡座,转眼间即把人带进另一个世界。 水烟与人杰双双坐在咖啡座上,人杰点义大利咖啡,帮水烟点法国咖啡。咖啡甜甜腻腻的香味,使两人的心情同时放松下来,微笑一直占据着彼此的唇角和不时互视的眼眸。提着花篮的卖花小女孩走过来,人杰买了一束满天星和桔梗送给水烟。 “快冬天了,没什么花,只能送你这个。” 送她花、跟她一同逛街、一同坐在露天咖啡座,上同饮咖啡,是他多年的梦想,而这个梦想,终于在这个深秋的午后、异国的街道上实现了。 水烟娇俏一笑“谢谢。”小脸徽红。很巧,这刚好是她喜欢的花。 起风了,人杰用宽大的大衣包着水烟,一同悠闲地欣赏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橱窗和各式各色的人,这条街好像是个大熔炉,把世界各地的人全融台在一起了。 邻桌来了两个妇人。 “maggie,看看你拎着大包小包的。” “这些是要带去台湾送给我可爱又可怜的孩子们的。”水烟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抬眼望去,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那个女人也接触到她的眼光,两人登时张口结舌,无法言语。 “水烟?”女人迟疑地吐出两个中文。 “maggieaunt!”水烟喜出望外地挣脱人杰,朝女人跑去“maggieaunt!” maggie也惊喜地站起来,与水烟拥抱、亲吻,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maggieaunt,你好吗?我们都好想念你。”与疼惜自己的亲人不期而遇。水烟眼眶湿濡。 “好,好,你好吗?水汐的身体好多了吗?水潮是不是懂事?不再惹事了?” “maggieaunt”忍不住为水烟的苦难哽咽。“大家都好,水潮和水汐都懂事多了。” “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几个女娃儿相依为命,想来就令人心酸。” “没有,aunt,有很多好心的伯伯阿姨帮助我们,你不用担心。”水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但,任谁都看得出这其中饱含酸楚。 “唉,你不用假装轻松,我都知道,你父母走了之后,就属你最可怜,要照顾妹妹们,又要维持家计以及妹妹们的学费,又要想办法把琴买回来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了这些呀!” “aunt不用担心,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那架琴还好吗?那架琴陪了你父母大半辈子,变卖实在是不得已,幸好有管先生愿意以那种好心的方式收购那架琴,不然,那架琴如果流散出去,你们就连缅怀父母的遗物都没有了不过你放心,aunt也在帮忙存钱,想办法帮你们早点把琴买回来” “aunt,谢谢你”水烟早已泣不成声。 人杰坐在一旁,忍不住动容了,这几年来,他的水烟过着什么日子;他一点都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肩上,扛着多少苦难,他一点也无法想像。 “唉,aunt的力量也有限,只能多关心你们,多少替你们分担一些,其余的也帮不上忙。” “aunt别这么说,只要有你的关心我们就能产生勇气和力量了。” “来,我们好久没见了,让aunt好好看看你 嗯,你变漂亮,也变瘦了。”maggie把水烟拉到她们的咖啡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跟谁来的?” “跟”水烟一时语塞,她不知如何说明她与人杰的交易。 “跟我来的。”人杰适时挺身而出“水烟是我的女朋友,我打算跟她相守一生。” “你是——你是rebel的主唱?”maggie认出了人杰,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我会帮助水烟解决所有问题,度过任何难关,不再让她承受苦难折磨。”人杰的眼中闪着明亮坚定的光芒。 maggie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毕竟演艺圈大过复杂,其中有害于恋情的传闻,她又听了太多。 再看看水烟,那沉醉于爱情的幸福样,是她不忍心去破坏的。谁有权利去阻止别人谈恋爱?谁又忍心伸手摘折美丽芬芳的爱恋花朵? “希望一切如你所言。”maggie用英文半警告半嘲讽地对人杰说。 “不会令您失望的。”人杰也回以英文。 水烟当然听得懂,她心上同时飘过一朵乌云。她和人杰只有一年的时间、不管是苦难折磨或甜蜜,眷恋,都只有一年。一年后两个分道扬镳谁也不再认识谁了 她该希望这一年快点过完。她便可以取回父母的琴也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但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忧郁起来。 是因为分离迟早会来吗? 皎洁的月色像银粉洒在窗台上。照亮一室的春情旖旎。 “你有心事,水烟,自见过你的aunt后,你就闷闷不乐的。”人杰问着枕在肩臂上,满脸酡红的水烟。 “没有,只是有点伤感。”水烟黯然道。一想到他们的相聚只有一年,她就心情低落。 “水烟,我的水烟”人杰充满爱怜地亲吻她忧郁的眼眉“我不知道你肩负着这么重的责任,受过这么多的苦难我还那么可恶地拿你父母的遗物要胁你”“不如果不是如此,我们怎会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以这种方式安排我们的相遇,安排我们在一起”水烟忘情地亲吻他刚毅的唇“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和平相处,也让我更” 爱字在舌尖打了个牢牢的结。要说爱吗?没有爱比较没有负担吧。水烟没有继说下去,深情地亲吻人杰,从纠缠的舌、喉结、锁骨到性感的胸肌,吻着、添着,用尽绵绵的依恋与爱意 人杰恋恋不舍地与她纠缠,总忍不住要亲吻她、以唇轻啄她细致的肌肤,勾引彼此的喘息,燃起彼此的火焰。 “水烟我爱你我爱你”在灵肉合一的美妙时刻,人杰忍不住低吼出禁锢已久的真情挚爱。 “我也是我也是!”水烟娇吟着,随着他的节奏摆动,心中、体内被他浓浓的爱意填满,觉得这一生拥有他这份爱,再也了无遗憾。 温柔、眷恋、爱情盈满整个屋内,也拉近了两人的心。 分钟缓慢的移动着,仿佛要把这一刻延伸到漫漫无尽的永恒。 第九章 在美国的两个月内,人杰在工作之余带着水烟到各处去玩。 虽然冬季的美国比台湾冷了几十倍,不过他们都不觉得寒冷这天他们又捞到空档,来到素有“鬼镇”之称的卡力哥小镇。刚一进镇,就让宛若置身十九世纪的西部古朴街道木屋、马厩、古老的商店、古老的梁柱让水烟叹为观止。 留着浓密胡子,头戴牛仔帽,脚穿马靴,腰配左轮手枪,肩上斜挂一排子弹的西部老警长迎上来向他们打招呼。“嗨,人杰,欢迎光临。”警长像兄弟般的把人杰拉过去拥抱,用力的拍拍他的肩“你这次的巡回演唱非常成功,世界各地都大获好评,连我身为你的朋友,也都觉得很光荣呢咦,带了女朋友呀,介绍一下吧。” “她叫水烟,从台湾来的。”人杰把水烟介绍给帅气十足的警长。 “嗨,甜姐儿,你好吗?”警长使了个帅气十足的手势向水烟问候,又倾身要拥抱水烟。 “嘿。”人杰眼明手快的把警长拉开“看,又有观光客来了,快去赚你的拍照费吧。” “呵呵,在那之前,别忘了替我做这件事。”警长从胸前口袋中掏出一本手册“在这儿签个名吧。” 人杰笑着接过手册,洋洋洒洒地签下他的名字。 “可以了吧。” “嗯,这才差不多!”警长露出像肯德众爷一样慈爱的笑容。 告别了警长,人杰拉着水烟东钻西钻,钻进了神秘屋。 “我的天,为什么梯子斜成这样,人还能爬上去?他们在表演特技吗?” 水烟咋舌不已“天,拨出去的水居然往上飞,扫把居然不会倒下来不是是闹鬼吧?我怎么觉得我斜着走路呢?”水烟怕得直往人杰怀里钻。 “所以这小镇叫‘鬼填’呀。”人杰搂着她,露出饶宜兴味的笑容。 “难不成是给鬼住的镇?警长不会怕吗?”水烟好奇不已。 “警长呀,他是捉鬼特攻队的。”人杰随口瞎掰。”胡扯” 这时,手拿着油炸薯条、鸡块的孩子走过水烟身旁,油炸味飘进她的嗅觉,她无法自制地反胃欲呕。 “你怎么了?水烟?”人杰连忙扶住她。“要紧吗?”他急忙去找垃圾桶。 “呕”肚子里没东西,水烟只是难过地干呕着。“怎么了?要不要紧?”人杰拍着她的背,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水烟终于停止了于呕,脸色苍白得像鬼。 “没关系”她难受地抚着胸口“对不起,扫你的兴。”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人杰担心得不得了 “不不用”水烟拒绝得惶惶然,小脸更苍白了。 “为什么?水烟,你这样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人杰的仓皇着急和水烟的刻意回避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只是对美国的饮食不习惯罢了,不是什么大病。”她坚持。 她不想告诉他,她的周期一直没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肚里有个生命在成形,那是她与他的结晶,爱的结晶,虽然她只是个陪伴,不配拥有他的骨肉,她却是那么爱他,爱到自私地想生下这小生命来见证他们的爱情。 “不行,这样我不放心,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我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要逼我。”水烟情绪失控地嚷起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她不安地退后一步,背抵着马厩。 “好。不管,不管你不要生气。”人杰一如往常,又轻易地向水烟投降。只要她不发脾气。他什么都可以妥协。 “对不起”水烟歉疚地望着人杰“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何老是控制不住脾气,动不动就生气。 “没关系,水烟,只要你好好的,这些都没关系。”人杰紧握着她的手“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对我说。” “好。”水烟点头。她答应的是自己,为了她腹中的小生命,她会去看医生,做个彻底的检查,问问医生如何使胎儿更健康。 水烟暗暗决定,回洛杉矾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去找妇产科。 水烟在洛杉矾人生地不熟,而她又不想让人杰知道,她当然去找maggieaunt想办法。 “叫人杰带你去呀,为什么不叫他带你去!?”这是maggie的第一个反应,她几乎是尖叫起来的。 “aunt,人杰太忙了,我不想让他操心。”水烟惶然的解释。 “是吗?那我问你,他知道他要当爸爸了吗?”magie疑惑地质问。 “他他当然知道”水烟回答这句话时,连抬头望maggie都不敢。 “你脸红了,你一说谎脸就红,为什么不告诉他?”maggie把水烟的小毛病捉得一清二楚。 “没没有,他太忙了,我不想让他分心,想等他忙完,再给他一个惊喜”水烟的头垂得更低了。 maggie轻叹一口气,轻抚水烟的头“他该不会不想要孩子吧?水烟,不管你爱不爱听,aunt都要对你说一些话。如果不想要未来,那就不要有,也就不用生;如果有了,就要生下来,给他健全的家庭,好好的养。别残害那无辜的小生命”maggie语重心长的说道。 “aunt”水烟望着maggie,欲言又止的。 “好了,我带你去检查,检查完了,去买些吃的,补补身子,补补孩子,看你于呕成那样子,aunt真是心疼。”maggie换了套衣服,就带着水烟出门了。 医生针对水烟的状况做初步的诊断,判断她是怀孕没错,但确实结果要等一个礼拜才出来。慈祥的医生叮嘱她,要保持心情愉快、多吃新鲜营养的食物,不要太过操劳,做ài不要太激烈 “原来怀孕要注意的事真多。”医生讲了好长一串,水烟记的头好痛,现在她连动一下都不敢了。”现在才知道呀,那本孕妇手册要好好带着,有空就拿出来看,别忽略定时产检。”maggie也再三叮嘱。“好好好,anut,我会牢牢记住的。” “忙完就回台湾,别再跑来跑去了,孕妇做什么都要小心。”maggie忍不住又再三叮咛。 “好,检查结果一下来。我就回去。” 水烟不敢告诉maggie,人杰用五伯万和那架琴买自己一年,她也一直随人杰住在洛杉矾,只扯着自己为爱当空中飞人的小谎。 “水烟,自己的身体要照顾好、别开玩笑,知道吗?” “嗯。”水烟朝maggie甜甜一笑,突然觉得在这种时候,有个支持自己的人真好。 清晨的阳光洒在昨夜降下的初雪上,折射出一片雪白光华。 “小懒虫,起床喽。”人杰在水烟耳边轻唤着,”要不要出去赏雪呀?” “嗯”水烟懒懒地伸个懒腰,翻个身又睡去。 “起床,懒虫,雪景很漂亮唷”人杰亲吻她熟睡的小脸。 在美国,一下起初雪,人人就要开始储存过冬的粮食,因为雪季的交通是一大问题,为避免粮食短缺而发生民生问题,大家都已有了储存精食的智慧。人杰计划带水烟去采购食谱和材料,以度过漫长的冬天。 “人家还要睡!”水烟嗓音暗哑地呻吟。 “你最近特别爱睡唷。”人杰又轻摇她一阵,最后终于宣告放弃,改而先替彼此挑选保暖的衣服。 “咦,你怎么有孕妇手册?”人杰发现她的衣服中塞着一本孕妇手册。 “啊?我”水烟一下子全醒过来“呵没有,那是maggieaunt的,我上次陪她去检查,结果不小心就带回来了。”她赶忙伸手抢过手册,不让人杰看到手册上的名字,和检查结果。 “哦?”人杰眯眼看她,她赤裸性感的躯体令他心猿意马。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两眼盯住她娇嫩的身子“你愈来愈迷人了”水烟的小睑马上绯红似火“不是要出门吗?”她知道自己的胸部变大了,身子也变得敏感,全身都有或大或小的变化,医生说这是怀孕的关系,是正常的母体变化。 “嗯”“不出门吗”她口齿不清。 “等我爱过你,再出门”人杰也含糊不清。 “轻一点温柔一点”水烟极怕他伤到肚子里的小生命。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你,亲爱的,你好甜好美”人杰喘息得厉害。 “不慢一点轻轻的”水烟也觉得全身血液都在翻腾抗议。 “我不行”人杰抗议着“我想快点要你” “不行慢慢的”水烟坚持她的节奏“轻一点慢一点” 由于深爱她的缘故,人杰只好听从水烟的意见,以极缓的速度占有她,满足彼此欲望,攀登高潮。 “你真美真美”他轻吻她汗湿的脸颊,以极稳定的节奏在她体内意犹未尽的律动着。 “嗯”水烟微眯起眼,享受这安全的刺激和抚慰。 “你的身材改变了,为什么呢?”人杰在替水烟穿衣服时,发现这一点, 同时想起孕妇手册“你是不是快当妈妈了?”脸上染上莫大的喜悦和期待。 “呃不是。”水烟急急否认,心慌得忽略了他的表情。 人杰雀跃的脸一下子黯止下来,蒙上淡淡的失望。“怎么,你看我变胖,就不喜欢我了?”水烟刻意转移话题。 “没,怎么可能?”人杰急急否认,就怕她钻牛角尖,想太多“别想那么多,我们要出去买粮食以过冬。”他又替她把外套、保暖的衣服穿好。向伙伴们 打声招呼,人杰替车子装上防滑的铁链,载着水烟出发。 商店里人潮拥挤,好多人都趁今天出外购物。 “水烟,我们买一点微波食物回去,可以吃很久。”人杰带着水烟挤在人群中挑选着所需用品。 “好呀,可是也要买一点新鲜的,对身体比较好。”水烟觉得很难受,空气不好,人太多,空间太小,许多种食物的味道掺杂在一起,令她忍心欲呕,但又要担心人碰撞到她腹中的婴儿,她虽然晕眩,却也强自振作着。 “买一点这个吧,你喜欢吃的再买一点生菜,可以腌腔渍起来,jem也喜欢吃——再买点你喜 欢的蔬菜水果”人杰煞有其事地选购食物,兴奋地把一堆水烟喜欢的食物放进推车里。水烟在人群中虽亦步亦趋地跟着人杰,人杰也小心地不让她有什么危险,但意外仍无法避免,水烟不久前才被一台推车撞到。小腹正隐隐地抽痛着。 “咦,水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人杰终于发现了。 我的baby,千万不要有事,我的baby水烟咬着牙,不断地在心中默祷,小腹却愈来愈痛,她用尽全力抱住自己的肚子,像极力在挽救一个小生命。 “水烟,你怎么了?”人杰焦急的问,水烟愈来愈不对劲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水烟已经昏死过去。 “水烟!”人杰马上丢下手中所有的东西,抱着水烟挤过人群,冲出商店外,启动车子引擎,往医院疾驶而去。 人杰在急诊室外的等候区来回踱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只觉得这等待有如过了一世纪,等得头发都快斑白了。 水烟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难道是她生病了吗?难道是美国的饮食不够营养?或者他一直忽略了她的健康状况?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断地揣测,愈揣测就愈不安。他多希望在里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孱弱瘦小的水烟。终于,急诊室的灯熄了,医生走出来。 “医生?怎样?”人杰赶紧上前一问。医生抹抹汗“还好,状况不太严重,母体和胎儿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以后要多注意孕妇,三个月以内都是不安定期,万事都要小心点。”医生说完走掉了,人杰却还愣在原处。 胎儿?孕妇?他的水烟孕育了他的骨血,他要当爸爸了那本孕妇手册是她的,她变得小心翼翼是为了他的骨肉,她的身材改变是因为有了他们爱的结晶!他的心中欣喜万分,喜悦几乎使他疯狂。但是喜悦忽而被一股疼痛席卷而去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在他发现了手册之后,仍不肯告诉他? 这是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要他们的骨肉吗? 阴暗忽然笼罩了他整片天空。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走我的孩子。”水烟在自己的呜咽与颊上的热泪中清醒过来。 “孩子”她睁开眼时,口中还残留着梦中的呼唤。 “人杰”她看见人杰绷着脸,心中有一丝内疚和不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人杰细细揩去她的泪痕。虽然心中不高兴,人杰仍殷殷关切,毕竟她是他深爱的女人。 “没”她眉心紧皱着摇摇头,悲切的间:“我的孩子还在吗?” 人杰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眼神也变得阴骛。 “你的孩子?”他的眼神变得又凶又狠“你想独占他?你想自己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不愿被我知道,所以不肯好好保护他?”他惶然返后一步,他突然知道了所有答案。 “你在说什么呀?”刚苏醒的水烟半句也没听懂人杰的话,只感觉到他庞大的愤怒。 “我着清你了,我终于看清你了!你这个想杀孩子的刽子手!”他巴不得立刻捏碎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水烟不安又害怕,难道他要她现在就打掉孩子吗?她小心翼翼保护的婴儿,他要她这么轻易就失去吗?不! “我说什么?你最清楚!”人杰阴郁地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迎视他的利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给我一句一字听清楚!从现在开始,你每件事都得听我的,包括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她的态度使他发狂,难道她仍不爱他吗?他的孩子不值得她生吗? “不要!不要!”水烟激动地甩动头部激动地拒绝,怕他逼她打掉孩子“不要让我失去他,你不要他没关系,我要,他是我的,是唯一能见证我们的爱情不要叫我打掉他,不要求你我不会赖着你的,让我生下他” 人杰望着泪流满腮的她,听着他泣不成声的求情,突然感到一阵错乱。 “你说什么?”他拧着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深怕自己误解了她说的话。 水烟因他隐约的怒气而微微发抖着,她怕死了他发怒,因为那不只会伤害她,还会伤及她的宝贝。 “说呀!”人杰不悦的吼道“你快说!”他忍不住用力摇晃她的肩。 难道刚刚那些话,真是他听错了吗?是他的幻觉吗? “你你不要晃我!”水烟尖声抗拒,挥开人杰的手“我不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不要这孩子,我要,我要生下他,把他扶养长大,一辈子跟他生活、一辈子守着他!你不要夺走他,我不会用他来逼你,也不会威胁你,更不会纠缠你,你不要逼我打掉他我知道我只是你花一大笔钱买来的陪伴,没有资格孕育你的骨肉。但是,请让我拥有他,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看在”水烟泣不成声。 人杰的知觉因自己的认知和水烟的表白产生猛烈的撞击,原来她也是要他的,她也要他们的骨肉的而且,她说她爱他!这是他苦苦等待一生的话——她亲口说她爱他!他负荷不住地闭起眼来,消化道莫大的美妙冲击。 “没有人说我不要他,没有人!”天哪,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怎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水烟错愕地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 “他是我和你的骨肉,我要他,任何人都不准夺走他!”人杰坚定且信誓旦旦的,轻轻捧起水烟错愕的脸“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让我知道,是因为你不要他,所以不由分说地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水烟两眼一眯,泪如泉涌“我以为你不要他我以为你不会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以为” “别说傻话,傻女孩,没有人比我更期待我们的骨肉出生,没有人。”人杰无比温柔地将她拥人怀里“我们一起来保护他,将他健健康康地生下来,然后一同将他养育成人,他的眼睛回像你一样飘亮,他的鼻子会像我一样直挺” “嗯嗯嗯”甜蜜盈满心窝,水烟边掉泪边点头。 “傻女孩,别再哭了,孕妇不可以掉眼泪哦。”人杰轻轻吻去她的泪痕,自己眼中居然也有水波流转。 “嗯一要当爸爸的人,也不可以哭哦。”水烟细细的说,所有的疑虑与恐慌一扫而空,她相信他是真心要这孩子,会帮助她保护这孩子的。 漫长的两个月终于捱过了,第二次检讨会议召开的日子一到,人杰一早就将水烟唤醒,要带她一同去唱片公司总部。 “起床喽,宝贝的妈。”人杰轻声呼唤。 “晤?天亮了吗?”水烟揉揉睡眼,表情像爱困的猪咪。 人杰忍不住在她额上轻印一吻。 “快唷,起来吃早点。”人杰将早点端到床边,打从医院回来后,人杰开始依照孕妇手册里的注意事项,配合医生开的食谱,小心翼翼地料理餐食,坚持给水烟最新鲜的食物和最适当的营养“肚里的小宝贝在抗议喽。” “我还没梳洗呢。”水烟轻笑着,充满幸福。 “小宝贝不介意的。”人杰也笑着,用心充满将为人父的喜悦。 等水烟吃完早餐,人杰又小心翼翼地替水烟穿衣服,不让她手高过肩、手低过膝,反正太大的动作都不要她做,他自愿小心伺候着。 伙伴们都取笑人杰,说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过,简直变了个人;又说从来没见他把自己搞得这么忙碌又这么甘之如饴,真是见鬼了。 不过伙伴们取笑归取笑,可也很小心地帮着注意水烟的安全,总是无时无刻注意着她,不让她做太危险的事。 像现在他们回总部开会,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像黑暗小巷里的老鼠,行迹匆匆得像背后正有人在追打。”喂,你们小心点,别撞到水烟。” 来来往往中总有乐团主唱和人杰打招呼,他无形中落后大家一截,以致顾不着水烟;所以当水烟有被误撞之虞时,伙伴们总是小心的推开别人,保护她。 “做什么?你干嘛推我?”大部分的人都会道歉,只有较年轻叛逆的,或看他们不顺眼的,会趁机闹事。 尽管是同一公司的乐团,彼此看不顺眼的,时而有之。比如眼前这个庞克头。 “叫你长眼睛啦,做什么?”小黑看庞克头态度太差,脾气不禁大发。 “小黑,你不要跟他们计较啦。”水烟不想把事情闹大,拉着小黑,又忙着向庞克头致歉。 “我不计较?这些兔崽子就是欠修理。”庞克头看rebel不顺眼,小黑也同样看对方的乐团不顺眼,就想趁机修理人。 “看谁修理谁。”庞克头用力推开水烟,冲上来和小黑扭打,乐团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加人战局。 “啊”水烟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后跌去。 幸好后面刚好有安德森扶住她“没事吧,水烟?” “没事,叫他们不要打了。”尽管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挂意的仍是那些为她打架的人。 “你先在这里休息。”安德森扶水烟到安全的角落,自己非但不听劝,反而卷起袖子加人战局。 “住手,别打了,住手!”终于,人杰发现了,喝停两方人马。 庞克头就算不震慑于他的威严,也要折服于他的气势,所以也停了下来,只是仍以不屑的眼光眼着他。 “为什么打架?”他问最容易冲动的小黑。“因为他推了水烟一把”小黑瞪着罪魁祸首庞克头。“如果不是我刚好扶住。水烟可能就有危险了。”德森也挺身回答。人杰的脸色变成青绿色。 “人杰,不能姑息这些人、这些小子目中无人,根本是败类。”jem也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懂保护妇孺的人,简直是害虫,千万别姑息。” “人杰,我没事,我没有跌倒,肚里的宝贝也没事。”水烟连忙跑来劝架。 “你先在旁边等着,乖。”人杰小心地把水烟扶到旁边,回头厉声问“是谁,站出来。”肇事者庞克头被人杰一喝,胆子没破也缩了一半,站出来时,脚还在发抖。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人杰迎面就贯庞克头狠狠一拳,他一个踉跄跌到墙角去,智齿断了一截。庞克头这会儿才发现,人杰的拳头比他的气势或威严都令人害怕。 “道歉!跟水烟和肚里的婴儿道歉。”人杰押着庞克头到水烟面前,庞克头冥顽不灵的甩开头“叫你道歉没听见吗?道歉! “人杰,没关系,大家都没怎样就好,没关系。”水烟又在劝和了“只要他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不要为难他。” “你妈怀你的时候,如果也被谁用力一推,你就连个屁也没有了、你到底认不认错!?”小黑跳出来指着庞克头大骂。庞克头听了小黑的话,脸一红,恭恭敬敬地向水烟鞠躬敬礼。“对不起,我太不应该了,很对不起。 “没关系,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水烟笑着要他别内疚。庞克头朝水烟望了良久,觉得很感动,很想认识她其眼光之热烈,让人杰大感威胁。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人杰驱赶庞克头,他这才搔搔头依依不舍地走开。 “我希望我有追求你的机会,如果那家伙对你不好,请记得还有我这个候补。”庞克头临走前,不忘提出对人杰严重威胁的建议。 “你快滚!”人杰不悦地咆哮。倒是一旁看戏的伙伴们。全都笑起来了。 “别听他的,人小鬼大的小毛头一个。”人杰边叮咛水烟,边扶着她“没吓看吧?” “没有。”水烟摇摇头“不过你太凶了,不要随便打人。” “是他不对,他不该想伤害你。” “我又没有跌倒,有安德森扶着我。” “等你跌倒就来不及了。” “我不管,你真的太凶了。” “是为你好耶” “我不管,以后不准你那么凶,万一我们的孩子也学那一套” “好啦。”最后仍是人杰妥协了。 伙伴们在一旁看他们斗嘴,不禁为之莞尔。事情果然入他们所料,人杰真的栽在水烟手里了。 尾声 一个大雪初融的早晨。整栋楼一早就热闹滚滚的。“起床起床,水烟起床。”人杰孩子气的不段重覆着”起床”这两个字。“不要吵嘛,今天不是没事吗?”水烟又想赖床了。 “有事,有事,雪停了,就有事了。”人杰忙东忙西,在房里晃来晃去。 水烟只觉头晕,无法理解他在忙什么。 “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替你换衣服,抱你下楼楼。”人杰好笑着威胁。“真的没什么事嘛。”水烟困难地皱着小脸,困难地起床去梳议。 刚出浴室,水烟就被人杰一连串的决动作弄得晕头转向。 “人杰,你做什么?为什么脱我衣服?很冷耶。” “要出门当然要换衣服。” ”你从哪里找来这套白纱?” “你别多问。”乱七八糟帮她穿衣服的同时,有个陌生女子来帮她梳头、化妆,把水烟弄得更莫名其妙。一切就绪后,人杰将水烟抱下楼,门外朝伙伴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人样的恭候着,看见他们下来,又饶富深扈的鼓掌,引来邻居旁观。 人杰把水烟放到一辆加长型、车头车尾乳结着鲜红彩球,显得喜气的房车里,自己则开门从另一边人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水烟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我们要去哪里? “去结婚。”开车的是jem,他回过头来朝她眨眼微笑。 引擎开动,车子沉稳地往前行驶,带动后面一串杂音,尾随的三辆豪华轿车,也发出震天的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呀?”水烟不禁好奇的往后张望,看见车尾系着各种啤酒、可乐、罐头的空瓶,五颜六色的,缤纷地带来几分喜气“是不是有人办喜事呀?好热闹。” “美国不能放鞭炮,只能以这些瓶瓶膻词来凑热闹。”人杰忙乱中抽空回答。他很忙,忙着换衣服,又忙着给自己梳头,把自己弄得像个新郎倌。 “等一下,jem,你刚才说什么?谁要结婚?”水烟好像这才接收到jem的答案,惊讶之情显而易见。“你和人杰呀。”jem露齿一笑,显得有几分促狭。 “我跟人杰?”水烟连忙低头看看自己,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穿着的居然是新娘礼服,照照车子的后照镜,发现自己化着漂亮的妆,低头再看看手上不知何时被塞上的漂亮捧花,小脸很快就粲然嫣红。 “原谅我匆促之间无法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等回到台湾,一定全部补全,让你当本世纪最美丽。最动人的新娘。”人杰在她耳边诚挚的道歉。 “人家”水烟又惊又喜,难为情得想找个洞钻进去“人家又没答应你的求婚。” “你是在怪我没向你未婚吗?”人杰马上单脚跪下“请你嫁给我,全世界最美丽的小姐,如果能获得你的首肯,我将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如果你不允许、那么,我就会变成全宇宙最可怜的男人” “贫嘴。”水烟轻嗔一声,调过头,眼泪居然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怎么了?怎么哭了?”人杰一下子慌了起来“不舒服吗?是不是晕车?” “不是,都不是,是我太感动了”她用手指擦着眼泪,人杰连忙掏出手帕来,眼泪在人他的手帕中“你肯要孩子,我就很感动了,我不敢想你会和我结婚” “傻女孩,我这么爱你,不和你结婚,和谁?你这个傻女孩。”人杰心疼地以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一点都不敢相信”水烟抽抽噎废的,以为自己正置身梦境。 “嘘,别再不相信了,傻女孩,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谁也不能没有谁。谁也不要离开谁。”人杰握着水烟的手,以今生最坚定的心情宣示。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教堂,人杰到另一边去牵水烟下车,白纱与白雪相互辉映,仿佛天地都在为水烟祝福。 “宋人杰先生,你愿意用你的一生来照顾倪水烟小姐,不管生老病死或贫贱富贵吗?” “我愿意。” “倪水烟小姐,你愿意将你的一生托付给宋人杰先生,不管生老病死或贫贱富贵吗?” “我愿意。” “愿宋人杰先生与倪水烟小姐,一生相互扶持、眷恋、相爱永不止息、神祝福你们。” 然后新郎亲吻新娘,乐队奏起了悦耳、充满祝福的结为进行曲。 两个月后,唱片初期制作告一段落,人杰携着水烟一同回台湾,时序正进入隔年一月,家家户户正准备过农历年的季节。 人杰的车子停在台北近郊的一处别墅区。“小心点。”人杰扶着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水烟下车。 “这里是”水烟以为自己走进了遥远的记忆。 映人眼帘的是满地的青草和满树的姹紫嫣红——粉红色的蝴蝶兰在翠绿的枝头上燃烧,灼灼地迎接着春天的来临。 水烟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段有涩的恋情,那个被她深深伤害的男生。 “先进来吧,外面冷。”人杰扶着水烟进屋。 “你为什么要种那么多蝴蝶兰?”水烟怅然地低问。 “你不喜欢吗?” “不是,很喜欢,只是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心情变得很复杂。” “那我明天就叫人把蝴蝶兰连根铲掉,别让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不要与蝴蝶兰无关,错的是我,我以前太骄傲狂妄,总是不自觉地践踏他人的自尊,不顾别人的感觉。年少时,在蝴蝶兰树上;我曾狠狠地伤害过一个男孩的尊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他现在想起来,那是我最美的一段记忆” 人杰挑挑眉,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他的记忆跟她重叠,他种这一园的蝴蝶兰,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与他共话美丽的恋曲。 “原来我并不是永远不会爱上他,至少我是记得他的,记得那个美得不真实的午后,记得他的腼腆和青涩你原谅我”她望着人杰,倾诉心事,又析求他的原谅。 人杰不置可否,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我好像总是在背叛自己;当初如何坚决地说永远不会爱上他,他却是在我心中停留最久的人;又如何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乐团、爱上你,现在你却是我唯一、最深爱的丈夫——我这样是不是很矛盾,这样下去,我怎么办?对不起,孕妇总是多愁善感” “别再想了,带你去看些东西。” 人杰把水烟带进书房,那里有一座书柜,摆着满柜的照片,全是他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阶段,校庆表演、代表学校出赛、得奖、当兵、演唱会 水烟仔仔细细的看着,打从翻开第一页,她就怔然,惊诧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里面记载着他的生命轨迹,从青春期满脸痘子的丑陋、校庆演唱会的青涩胆怯,到成年后的改头换面、pub演唱的风靡全场 “原来你就是对不起”原来他就是他。那个被她伤害最深,却也被她惦记最久。给她今生最美记忆的男孩 “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是在我心里住最久的人,不管我如何命令自已去恨你、折腾你,都无法抹去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更无法减少我对你的爱意我从来都无法忘记你,无法忘记自己是如何爱着你”“真的对不起。”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许多喜恶知之甚详了。感动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颗颗不争气的掉下来。 “嘘”人杰小心地吻着她的泪。 “对不起,孕妇总是比较多愁善感的” “没关系,今天哭完,明天就别哭了,别让我们的宝贝变成爱哭鬼。” “嗯”水烟又哭又笑的,心中被又酸又甜的情绪涨得满满。 他们这对彼此煎熬的恋人,这段历时长久的刻骨恋情。终于有了甜蜜的结果,这段真情,这段追逐,纵使再有遗漏或缺憾,也都与背叛无关了。这些背叛与执拗,说穿了,只是太闲的老天爷所开的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