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痴心不准爱》 第一章 飞机渐渐从落在跑道上;晓彤激动地望着窗外,看着这个她曾经十分熟悉的城市,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她终于又回到这片她最爱的土地上了! 从纽约上飞机之后.四周围的男子就一直以倾慕的目光看着她美丽如画中仙女的面容、修长均匀的身材,以及优雅似贵族的气质。 晓彤的情绪十分复杂,既是归心似箭,也夹杂几分彷徨矛盾,所以对于周遭投来的惊艳目光丝毫无动于衷。 步人飞机后,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待会儿出现在机场的人会是谁!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堂兄赵子谦?还是二堂兄赵子恒? 其实,她内心盼望来的人是子谦,但却又十分矛盾。逃避他三年了,在他心里,根本只把她当成一个迷恋他的小女孩。 那年她廿一岁,正值一个女孩的青春年华,但却很不幸的爱上与她相处六年的花心堂兄赵子谦;在课堂上,她听不进教授的讲解,回到家里,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可是,只见他换女人如换衣服般地快,压根儿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存在。 那天,她决定鼓起勇气对他剖白内心的感情。没想到,他竟当场狂笑,并且揶揄她:“我的天!我已卅一岁了,但你才廿一岁,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尚未发育完全、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别像只害相思病的狗,老是跟在我脚旁吧!” 就因为受不了他的侮辱及奚落,她因此立即办了休学,不顾继父的阻止,毅然决然地远赴国外。三年了!她拿到了硕士的学位,想到继父年事已届已高,她不该不顾他的关心,和他日渐虚弱的身体,该回来报答他的恩情和如父般的疼爱;即使思及往事,是让她如此的心痛! 边想边走向机场大门,恍惚间,一个熟悉的人影门进她的视线内。 “晓彤,真高兴又见到你!路上塞车,我还直担心会错过你!”赵子恒热烈的说着。 “二堂兄!”她激动的抓住他,眼里闪着泪光。 她笑容满面的打量久别三年的子恒!那头老是乱七八糟的黑发,仍不驯的垂在额间;一身潇洒的休闲装,依然如当年那般倜傥;浑身洋溢的亲切感和蓬勃的朝气,依然丝毫未变,如此叫人熟悉。 “近来还好吗?”她微笑着凝视他,认真地问。 “我很好,你呢?” “我真高兴终于回家了,这三年过得可真是漫长!”她一双迷朦的黑眸里掠过一抹黯然的神色。 “时间治愈你的伤痛了吗?”子恒正色的问。 “我我也不知道!”提起那件事,就像撕开她已结疤的伤口,逼出刺目的鲜血。 “我想你还没有。”子恒了解地看着她。“时间可以磨掉一个人稚弱的感情,却磨不去心里的伤痕!” “你你知道我和和他的事?”她哀怨的凝望远方的白云。 “旁观者清吧!其实,连伯父都知道,但他却不愿插手你和他的感情纠纷。”子恒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即使他曾纵横商场,但他对感情的事,看法却是十分客观,认为一切顺其自然!” 子恒的伯父即是她的继父。九年前,母亲带着她再嫁,但在母亲嫁给慈祥的继父后不久,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留下十五岁的她受继父和两位堂兄的照顾。 事实上,子谦和子恒的父母亲也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即在一场连环车祸中死亡,所以她的继父赵世勋便成为他们的监护人和实际抚养人。 失去父母之后,这对兄弟和继父也就成为她仅有的亲人;也许,她会对风流成性的于谦有着特殊的感情,是因为他较有男性的气概。 往事一幕幕掠过她的脑海,令她有些感慨时光的飞逝和那些不断在改变的人事。 “晓彤?”子恒望着呆愣无神的她。 “喔,我只是在回忆一幕幕尘封的往事!”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二堂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不!你不过是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罢了,遗憾的是事实的残酷却伤害了你。”他对她说出他的看法。 “谢谢你,堂哥!”晓彤眼眸不禁涌上薄雾。 “唉!哭什么!罢回来就掉泪,以后怎么办!”子恒同情的为她抹去两行清泪。 “我我也许不该回来!”她满睑哀伤。 “胡说!这是你的家,你当然该回来!”说完,突地神秘一笑。“或许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般悲观!”他的话语中有一丝丝呼之欲出的弦外之音,但她仍找不到解答。 “不.你错了,我和他根本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晓彤呐呐地说。 “别太早下断言,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事实其实并非如此。”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让时间来告诉你答案吧!你终有一天会知道的!”他一脸的莫测高深。 “我” “好了、学成归国的游子!你是否该问你的二堂兄这三年来想不想你?”子恒不愿她继续沉浸在回忆的凄迷中,便巧妙的带开话题。 “堂兄,你想我吗?”晓彤明白子恒是想将她拉离那个她永远也走不出的死胡同,因此她只好暂且抛开这个缠死人的旧伤痛。 “这三年来我一直很想念你。”子恒感性的一笑。 晓彤笑着将手插进他的臂弯,和他并肩走向停车处。“我也好想你,也好想大家。” 忽地,子恒修长健硕、英俊帅气的身影出其不意地又浮现她的脑海;事实上,她十分明自自己对他的思念特别多! 子恒把她的行李放进他那辆积架跑车后车厢中。随后,发动引擎朝市区直驶而去。 车行途中,子恒忍不住向晓彤透露她最真心想知道的讯息。“子谦上个月到欧洲考察业务,昨天刚回来。” “他他知道我要回来吗?”她一颗心好似被人戳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 “哦?!是谁告诉他的?”她感觉自己住后的人生是一片黑暗。 “我!是我用迂回的方法告诉他的。”子恒淡淡的笑着。 “也许他的回国只是凑巧。”她佯装不在乎地看着窗外急逝的风景。 “我太了解他了!他内心对你的感情,大概只有我最清楚了!”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转头看他。 “你以后就知道了,这种事点破了就不浪漫了!” 看他不再多说,晓彤只好把目光转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 三年真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虽然她已经度过了那一段痛苦的过程,但是,她仍惶惧自己爱他的心,抵不过他残忍的伤害,只得再度落荒而进。 “大家都还好吧!”她想暂时摆脱这个惹人愁烦的思绪。只好改问其他人的近况。“告诉我每个人的近况!” 子恒点燃了一根烟,徐徐地吐着烟雾。“伯父还是老样子,医生一再的劝告他不要工作过度,他总是不听。现在你回来了。或许他会听你的也说不定。” 他停顿了下又抽口烟。“你还真忍心,一走就是三年,我以为你不想回来了!” “当初我会离开也是出于无奈。”她苦笑着看着风驰电掣急驰而过的车子。“我哪劝得动爸爸!你知道的,他的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以前她也试过要劝他,但都无济于事。虽然他对她宠爱有加且有求必应,可是个性却十分固执,除非他自己愿意做的事。否则就算别人说破嘴也是白费力气。 继父对于自己的商业王国付出了他毕生的心力,即使有商业手腕极佳的子谦协助他,他仍不放心让子谦独撑这个赵氏王国。 现在她回来了,他真的会高兴吗?虽然他曾在电话里一再表明希望她回家的心意,但她心里依然有些许的犹豫,深怕自己的出现会使他更加回想起已逝的母亲,而心情更加郁闷、沮丧。 “还有我们那位可怕的老管家王妈”子恒笑着看她。“为了迎接你回来,她像个忙碌的老母鸡,这里抹抹那里擦擦。把你的房间整理得井然有序,尘不染。” 晓彤禁不住笑出声来。王妈是赵家的老管家,为他们家奉献了一辈子。她的纪律森严,从不准他们调皮捣蛋,记得小时候他们常因某些恶作剧,而被她追得满屋子跑;然而大家都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面恶心善的老管家。 “雨雯在家吗?”她问。 “在!我出门来接你时,连子谦都在。” “他他没有去公司?”晓彤的心头一紧。 “没有。”子恒边驾车,边莫名的笑着。 “二堂哥,你笑什么?”她困惑的问。 “我是笑一个连自己生日都愿意为公司牺牲的人,居然会在今天说因为工作太累,需要在家休息。”子恒大笑的模样,好似是他自己说了个大笑话般。 晓彤明白子恒指的是什么。记得有一次子谦生日,家人为他准备了个大蛋糕、一桌丰盛晚餐以及一大堆礼物,他却打电话回来说,公司有一个紧急会议,他要留在公司处理工作,不回来过生日了。 不过,他说工作太累需要休息,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为何子恒会把它当成天方夜谭? “有什么不对吗?”她一头露水,不解地问。 “当然不对。凡是能叫出他名字的人。都知道赵子谦是个工作狂,而今天他却说他不想上班,只是因为工作太累了,你说。我能不笑吗?” “那你以为他是为什么?” “咳,情痴拨浮云,清风明月无暇疵。”子恒吟出两句诗。 “你又在和我玩文字游戏,我猜不透的。”晓彤依然一脸迷茫。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子恒意味深长地笑看她。 “又来了!”她放弃了这种找不到原由的猜谜。 车子逐渐驶离台北市区,直驱宁静宜人的山间,也带着她奔向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子谦身边。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最疼她的人便是子谦,她也时常围绕在他身边,但,自从她发现自己对他恋慕的情愫之后,她便再也无法坦然地面对他。 “怎么不说话了?”车子行驶在郁郁苍苍的行道树间,子恒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我有点累了。”她郁郁地呢喃着。 “也有点担心,是吗?”子恒似乎永远&#x80fd;&#x770b;透她的心。 “我”她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但毕竟你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们每个人都真心地盼望你回来啊!”“是吗?”她牵强地笑了笑。 “当然是。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全家人都那么地喜欢你,这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你们爱我。但是我” “你害怕面对子谦,对不对?”他替她说出心中事。 “是的。”她吐了一口气。“我更不知往后的人生,我该如何演完我的角色?!” “你总是得面对他的,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那道伤痕太深太重了!”她抖着唇说。 “你的真情会得到回报的。”子恒真诚地对她说着。 “谢谢你,二堂哥。”晓彤感动地握住了子恒的手,心里觉得踏实多了。 子恒对她的关心有若兄妹,这使她好感激;但,子谦是否也一样关心地、疼爱她呢?不过,她宁愿他的关怀是出自内心,出自男女间的深情关爱;若是只出于兄长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但是在她留学的这三年之中,他未曾给过她只字片语。是太忙了?还是早已经把她忘了? 假若他真已经忘了她,她也只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或许她不该再有这个已然死寂的冀望,因为他的拒绝早在三年前已经表明得十分明白了。 “你在音乐创作方面的工作如何?”她再度撇开感情问题,把话题转向子恒。 他擅长弹奏钢琴,是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写曲之余,他还参加节目制作和录曲工作。 “很不错。”他开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叙述着,脸上掩不住的是对自己工作的喜爱和雄心大志。 &#x5c3d;&#x7ba1;子恒说得精采至极,但,思维一直游移飘荡的晓彤,并不专心地在听他说话。 这对兄弟虽然是同父母所生,可是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子恒今年卅岁,思想单纯,个性开朗随和;而于谦较年长,今年卅四岁,性情刚猛、复杂多变,可说是阴晴不定、孤僻冰冷。所以,她和子恒向来比较亲近,但在内心深处,她却希望能和子谦多接近些。 不过,子谦留在家里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大学一毕业,他便立即投入继父的商业王国中;由于他有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果断的领导力,&#x5f88;&#x5feb;的便成为继父的左右手。大部分的时间,他代表继父在国外处理公务,因此,当她听见他今天也在家时,着实令她十分讶异。 即使两人已分别三年,如今她也已经廿四岁了,但每次只要一提起子谦,她的心依然悸动不已,一向冷静自持的思绪,也会不由得浮躁起来。 车子弯入一条宽阔的私人车道,多么熟悉的道路啊!闭上眼都能描绘出这里的一草一木。接着,一幢豪华的巨宅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晓彤屏息注视着,映入眼帘中的是愈来愈清晰的豪华别墅,以及那面满九重葛的门廊;此刻,她的心境就像那照射在落地窗上反射出千万道炫丽的光芒一样激动。 车终于在大门前停下,她满脸泪水地开了车门直冲出去;霎时,她心中百感交集,毕竟还是自己的家好!流泪了那么久,她终于回到了最温暖的窝;纵使流浪四方可以平静她内心千疮百孔的伤痕,但,终究还是只有这里能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潮。 子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晓彤。欢迎你回来。”他伸出手拥住地,和她一起欣赏这笼罩在金光下的家。 谁知这宁馨的一刻,他俩之间那种属于单纯、兄妹般的感情,看在伫立于落地窗后的人影眼中,是多么刺眼! 子恒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待会儿我会把你的行李拿进来的,我们先去看伯父。” 走进客厅,扑鼻而来的是溢满一室的玫瑰花香。 她抬头望向四面的墙壁,发现以前嫩黄的壁面,现已换上月牙白的颜色了。其中也挂了一张她从未看过的精致波斯地毯;落地窗外的花架上,更植满了丛丛的黄玫瑰,娇艳欲滴,芳香四溢。 “怎么样,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吧?”子恒笑问一直怔愣不语的晓彤。 她感触良深地点点头。突地,耳边传来李查克莱德蒙的钢琴演奏曲。她不禁莞尔。继父就是这样的人,热爱工作,热爱音乐,更是热爱生命。他的工作时常是在充满音乐的气氛中完成的。他关爱屋里的每个人,但从不干涉子女的生活,虽然他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卓越领导人,不过却是公私分明,从未把带属下的那一套强加在子女身上,所以这个家经常是充满快乐和温馨的。 随后,他俩走到赵世勋的书房门口,她的继父正埋首专心工作,整个书房依然洋溢跳跃的音符。他们才踏进门,她继父便发现了她,惊喜地站起身。 “你终于回来了!回来看我这个白发苍茫的老人!孩子,我真高兴你回来了!”他哑声说道,布满岁月痕迹的手,颤抖地紧握住她。 “爸。我也好开心、好高兴看到您!晓彤的双眼已然流下歉意的泪水。 眼前的继父,比以前苍老了不少,但神情依然坚毅,眼神依然炯炯有神,从没有被可怕的心脏病击倒,仍旧像个巨人般挺立于天地之间。 “你看起来有些疲惫,先回房休息一下。子恒,你先送晓彤上楼。”他轻轻为她拂去额前的发丝。“晚上我们再好好来一聚。” “好!”她欣然答应。 “还记得哪一间是你的卧室吗?”她继父慈祥地问她。 “当然!我闭着眼也能找到它!”她朝继父顽皮地眨眨眼。 赵世勋开朗的大笑,然后回到他的办公室坐了下来。低下头,旁若无人的又埋首人工作中。 晓彤知道这是他无声的逐客令,于是便悄悄关上房门。和子恒漫步走上楼。 忽地,子恒突然想起她尚留在车上的行李。“你先上楼,我去帮你拿行李。” 晓彤几乎是用思念的脚步奔上楼冲进她的房间!她轻推开门窗户静静地敞开着,仲夏山间清凉的空气从落地窗透了进来,一旁的百叶窗早已高高卷起,让金色的阳光撒满一室的金黄。屋内的摆设丝毫没有改变;桌上仍摆置着她高中时的照片,墙上依然挂着她的水彩画,那些昔日她窝在藤椅上的手工碎花椅垫,依然是干净的摆置着,等着她去回味往日的时光。 忽地,她听到敲门声,她的心直跳到胸口。会是子谦吗?接着,门被推开了,她的疑虑瞬间被提着行李走进房的子恒冲淡了。 “这些行李要放在哪里?” “先放在床上好了。谢谢你到机场接我。二堂哥。” “这是应该的!他的眼睛在她脸上梭巡了一番。“我可不希望你再当一次爱情的逃兵,临阵逃脱!” “差点就被你猜中!”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刚下飞机时,我的确很想再搭着它回到不会让我触景神伤的美国。” “也难怪你会有这种脆弱的反应!因为几乎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是一个专敲碎女人心的英俊恶魔!”他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她。 其实,她也明白爱上他无异是走上一条永远只有伤痛的人生路;可是,这种刻骨铭心的爱,决非是她能轻易遏止的。她更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倾心于一个人,这份爱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他的。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源源不断的情感。”她有些悲伤的低垂着眼。 “你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二堂哥当也不例外,晓彤苦笑着接下他的善意谎言。“二堂哥。你不用安慰我,我说过,这是一段没有开始就结束的单恋。爱情是必须两倩相悦的。我不过是一厢精愿罢了。” 子恒想张口辩驳,想驱开一直困在她心头的痛苦烟雾。可是,这种事必须当事人自己来揭开这个感情的谜底,若由他插手,或许会把原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事给破坏了。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可不想当广播台!”子恒走向门边。“你休息吧,我们待会儿再见。” 送子恒出了门,晓彤立即打开行李,把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挂进衣橱里。放妥后,她漫步踱到阳台上,看着下面庭园的碧草如茵,以及湛蓝如洗的天空。 突然间,在花园的一角起了一阵騒动!树前后窜出三只黑色的狼犬,冲过花园直朝屋子方向奔来。在它们身后跟着一个体格健硕的黑发男子,他的步伐是漫不经心的。 那不是于谦吗?晓彤一颗心突地颤悸不已。本能的,她迟到角落里以免被他发现,但她的视线却是被他定定地吸引住了,一直跟同着他果决、有力的优雅动作,丝毫也没有错过。 多么想仔细的看看他!晓彤不由得轻唤他的名字,可是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为的是她害怕三年前令人心碎的一幕又重演,害怕他射穿人的眼光,再次残酷的在她心上凿下更大的伤口,到那时,恐怕就不是一个三年可以治愈的了。 她怅然的退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麻木的往后室走去,让清凉的水浇熄她心中熊熊的爱火。 小憩一番后,她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间,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洋装,裙摆随着脚步的移动,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晓彤下楼直接走向宠爱她、却不强迫她非得跟他同姓的继父书房,想趁晚餐前和他小聚一下。在她接近房门时,她听到他正和人商谈一件公务,只好退回门外。结果,就在她转身时,陡地撞上如墙般坚实的宽胸,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瞬间,她心中那股激动的波涛又涌了上来,她知道是为了谁!不过,她可不能再表现出和三年前那样如害相思病的狗般看着他,跟着他。 “呜,晓彤!”他的声音十分轻柔,仿佛他早已忘却那场几乎要扼杀了她的讥嘲。 “嗨,大堂哥!”从以前她就坚持如此唤他,如今,她对他依然存在着一种钦慕的情愫,当然更要以这样似有距离的称谓,来保护自己。 她一颗心慌乱不已!几乎想立即逃离他身旁,虽然她对他仍有一股化不开的爱意存在,但她依然惶惧旧事重演;世间的人们对于已然发生过的错误或伤害,决不会愚蠢的再去重蹈覆辙! 所以,她也有那种自然的反应,想转身走开,远离他身上散发的致命吸引力。可是,他那精锐的双眼早已看透她的想法,修长的手指突地扣住她的手臂,一对深邃的眼直勾勾的盯住她,好似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大堂哥,我现在想去找爸爸!”她紧张的急急脱口而出,不安的眼神遽然痹篇他如电光般的眼神,但,他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良久,他才轻声笑笑,推开罩在他俩之间的紧绷气氛。“你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她傻愣愣地呆视他,像是他说了她听不懂的言语;以前她对他吐露自己的感情,表明她爱他的心意,可是他却以残忍的言语击垮她的世界。但现在他却以使人陌生的温柔对待她 浓密的黑发、棱角分明的脸庞、古铜色的肌肤、紧抿的嘴角、冷傲坚毅的个性,而最教她魂萦梦系的是他那双敏锐闪烁、仿佛可以洞察她内心思绪的黑眸。 她勉力地压抑自己的声调,不让他洞悉自己忍不住的心悸。“谢谢你!三年不见了,我总不能还仅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她有些含沙射影。 “你还记得!?”她一说出口,他灵敏的心思便闪出三年前那场他对她无心的伤害。倘若他没有那么做,她也许会因太年轻就被他掳获而恨他,他不要,他愿意等待,等她成熟了,人生历练更多一点,才释放出自己等待她多年的心。 “我把它当成座右铭般,时常提醒自己!”她苦涩地说。 “提醒自己?”他不解地凝视着她。 “是啊!我得时时提醒自己别再对一个只把我当成害相思病的狗的男人倾心思暮了!”她强撑着自己,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说完,她刻意地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忽地,她的内心不知何时涌来一股勇气,突然攀住他,在他的颊上亲了下。 谁知。原本神情略微阴沉的他,变得更僵硬了!他突地推开她,态度之冷漠,让她一时愕愣不已。 “晓彤,请”他沙哑的声音中仿佛焦躁不已。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害我找了半天!”子恒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不过,待他一定神打量眼前这两人,他才发觉自己不应该进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子恒总是面带笑容。 于谦沉默不语。 “我正要去找爸爸。”晓彤顿觉虚弱无力地说。在子谦的睑上,她无法看出任何心思,可是在子恒的脸上却写着支持与关心。 “对不起,我先失陪了。”她敲了敲书房门,不等继父应声便迳自推门进入。 “爸,您还在忙啊?” “今天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用餐的吗?” 她点点头。“今天天气这么好,月亮特别圆亮,也有好多星星在天空闪烁。爸,我们去花园用餐好吗?”见他没有反对之意,她兴高彩烈地继续说:“我这就去帮王妈的忙!” 十分钟后,她和继父已坐在游泳池畔开心的用着晚餐。雨雯兴匆匆地向他们跑来。 “晓彤,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哟!”两个女孩久别重逢的相拥在一起。“我刚从英国回来,就急着往家里跑,原以为可以早你一步迎接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雨雯是个空中小姐,个性一向爽朗、达观热情,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笑。 “来,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晓彤跑回厨房多拿一幅碗筷。 正当他们三人开心的用着晚餐时,子恒从客厅的窗口向着他们大喊:“伯父,你的电话!” 赵世勋抱歉的站起身来。“你们俩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继父走后,两个女孩立即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并享受着夜晚清凉的和风。 “我可以加人吗?”子恒不知何时已走到她们身边。 “当然好!我再去拿一副碗筷。”晓彤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看你最好多拿两副,我那个好哥哥正往这里走呢!”子恒提醒她。 晓彤自然的往身后望去,便看见子谦穿着铁灰色的老爷裤,黑色的休闲衬衫,懒洋洋的沿着游泳池边朝他们走来。 呆视了他一会儿了,她才转开视线,她突地盼见雨霎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子谦,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件神秘的光采。 是的,他一向是女孩注目的焦点,所以她永远也没机会走入他心中,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恋慕着他。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黯淡沉重了起来。 她脚步沉重地走进厨房,把餐桌上的几道菜肴端到花园外。 子谦在雨雯和子恒之间坐了下来,依然一脸慵懒的神态。在一旁的雨雯也像方才一样紧紧地盯看着他。 看到跷彤走了过来,子恒立即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雨雯,你来服务一下。”子恒故意打断雨雯那种近乎爱慕的眼光。只剩子谦身旁的一个椅子了,晓彤不得已只好挨着子谦身旁坐了下来,一颗心却紧张地加速跳动者。 “子谦,你这次到欧洲考察业务情况怎么样?”雨雯有意地搭讪。 “很顺利。”子谦笑着回答。 “那里的风景呢?” “很漂亮。” “那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很帅,身材都涸讫梧?” 他们兄弟俩听她这一问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倒没研究过。” 晓彤用眼角偷瞄了子谦一眼,见他的笑容里净是宠爱之意,这竟然使她的心感到一阵隐隐的刺痛由于嫉妒引起的刺痛。 “晓彤,那美国的男人又长得如何呢?”雨雯把话题移向她。 “嗯,美国男人也和中国男人一样,有很热情开放的。也有保守的。”在晓彤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好似感觉子谦投来锐利慑人的眼光。 “有人追过你吗?”雨雯出人意外的问。 乍听到这个问题,她有点怔楞住了!不知从何答起,并且感受到于谦锐不可当的灼人视线正瞪视着她。 “呃,啊,这”她对于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启齿。 “我知道你一定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承认,对不对?”雨雯挤眉弄眼的调侃着她。 晓彤只好尴尬的笑笑。 “没关系,私底下我会再向你逼供的。”雨雯以为她的尴尬是因为害羞。 “干嘛神秘兮兮的?”子恒糗着她俩。 “反正不告诉你就是了。”雨雯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真奇怪,女人为什么喜欢谈论彼此的罗曼史?”子恒揶揄她们。 “这是属于女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私房话,男人永远也进不来这个世界!”雨雯理直气壮地说,并调皮的朝他伸伸舌头。 子谦扬了扬两道浓黑的眉毛。“你也赞同她的说法吗?晓彤。” 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菜肴,好似那里真有一堆山珍海味似的,晓彤没有勇气直视他如磁石一样的黑眸。“女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说着贴心话,彼此分享与关怀。” 回答了他的话,晓彤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很难再若无其事地面对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对不起,我有些累,我要先回房去。”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可是不过才走到楼梯口,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扣住肩膀,硬是将她扳转过来。她感到好意外,没想到他会追随她进门来,会用她曾渴望的碰触握住她。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好轻柔。 “没什么!”她扯扯僵硬的嘴角。 “可是你就像面对恶魔一般的恐惧、逃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她不明白的心焦和明显的温柔。 “我只是有些累了。” “真的?” “我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你真的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我觉得你在逃避我!”他的眼中泛起一丝忧心。 “我是吗?”她转开头。 “我知道三年前我伤了你的心,你还因为这件事远走他乡,所以逃避我。”他无奈地叹口气。 “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了,更何况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迷恋你的小女孩。”她耸了下肩;把他的手挥落。 “如果我曾经伤了你,我很抱歉!”他眉头深锁。 “没关系,也许只有经过一次深刻的痛,我才会更了解感情的本质。”她淡漠的看着他。 “不,你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你并不善于掩藏自己。我可以从你的脸上看出你还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是吗?我真是一个透明人吗?想到这里,她觉得好难堪,于是背过身去,忍不住的心伤他是否也看得出她依然对他深情难忘? “晓彤。我不是有意伤你,也不是有意使你难堪” “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了,”她截断他“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不!不要!我希望你再用那条情丝绑住我!他在内心呐喊,可是却不敢付诸言行,只因他看到她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怨神态。“我真的很抱歉。” “堂哥,我真的那么不善于掩饰自己吗?” “对我而言,答案是肯定的。我能从你那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里洞悉你的一切心思。”于谦双眼含情的凝视她。 她慌张地低下头,但是他却举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地仰起脸来正视他。 “从从那次以后,我有没有改变?”她艰涩的问。 “你想听听我内心的话吗?”他轻轻喃语。 “不!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经把你想说的话说尽了。”她用力挥掉他的手。即使她是多么地希望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但她更害怕那个恶梦再度笼罩她,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力拔动那曾残断的心弦。 他张口欲辨,可是又顽然地放弃了!他对她的伤害,已经变成了一抹刻骨铭心的记忆;他想推倒她内心中拒他于千里的墙,可能得花费他好多心思,以及痛苦的等待了。 突地,方才雨雯提出的问题闪进他心里。“你有亲密的男友吗?”他的语意中似有一丝薄怒。 “有或没有对你来说,又有何差别?你又何须动怒呢?”她想转身上楼。 “别想逃,除非你告诉我答案!”他愤怒得咬牙切齿。 “当初你可以如此狠心地拒绝我,如今又何必管我的感情世界?”她泪眼婆娑的遽然转头看他。 “到底有没有?”他的咬牙切齿最后变成一种骇人的低吼。“我交不交男朋友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生气?!”她很意外他竟会如此在意。 “我要你,晓彤,你就是我生气的原因,而我之所以会追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是因为我嫉妒!”子谦的声音激动、沙哑,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憾动她的心灵。 可是,他只说他要她,并非说他爱她,或许这和他对他周围女人是一样的;也许,他只是想试一试他是否还具有吸引她的魅力?! 思绪转到此,她禁不住轻轻的战栗了一下!然而,&#x5c3d;&#x7ba1;她是那么地惶惧他的再度伤害,可是在潜意识里,她依然渴望着他。 见到她颤抖的模样,他看得出她在怕他,他粗声粗气的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突然跳上去攻击你的。” 此刻,耳边传来子恒和雨雯高亢的谈笑声,嚷得她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晓彤知道自己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突地,她猛然离开子谦,转身冲上楼,此刻,她真的只想要片刻的安静。 第二章 晚餐时,晓彤认识了王明威,他是子恒的朋友,一位专业会计师,目前在台北开业。 王明威身材十分高挑修长,一头修剪整齐的黑发,以及一双能透彻人心的幽深黑瞳,这个人似乎总是面带着微笑。 对他,晓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打从初见面的那一刻起,他就明显表示出对她深具好感。 晚餐的时候,子谦沉默得出奇,&#x5c3d;&#x7ba1;雨雯一再的想和他聊天,但他依然是冷寒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然而他的眼睛却未曾离开晓彤片刻,就在他俩的视线不期相遇的那一刹那。她就像是遇到磁石一般,再也无法将眼光移开。 互相凝视了数秒钟后,还是子谦先恢复,他偏过头去和继父说话,但她仍旧没有移开目光,继续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晓彤发现一旁还有一双只眼珠也在悄悄盯着他;这时,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雨雯也视他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天!她回来才不到几天,怎么所有的事情都乱七八糟的搅成一团了呢! “是不是有心事?怎么整个晚上心不在焉?”子恒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晓彤脸红的笑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 “喔,我” 晓彤一见心事被猜出,羞赫的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任何心事,我早看见了你眨也不眨的看着我老哥。” “我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她悲哀地说。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点!”子恒低下头温柔地安慰她。 “他有好多女朋友。”她担心地说。 “的确!他的风流韵事早可以编成一部电影了!” 望着子恒这句不屑的批评。晓彤十分讶异不解。 “你在嫉妒?” “大概吧!你看,连雨雯都对他如痴如狂。” “你的魅力也不差。”晓彤看着他说。 “从没有女人对我表示好感过!” “我不相信。” “或许缘分未到吧!” “总有一个让你心动的吧,二堂哥?” 他楞了下才犹豫的点头,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但她却不领情。”他坦白说道,瞬间,他的眼底浮起一抹受创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那样对你呢?!” 她一句无心的话却使得子恒的脸色一阵黯然。 “算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他失意的说着,神情十分憔悴。“我的朋友已经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他转开话题。 “他的人还不错!”她有意回避。 “看来他是打不赢子谦在你心中烙下的影子!” 晓彤默然的承认。毕竟,数年的恋慕相思,子谦的名字与身影,早已深烙她心中。 晚餐后大家回到客厅,王妈已经准备好一大壶的咖啡等着大家去享用。 兴致勃勃的子恒宣称要为大家弹奏几曲;悠扬的乐声中,她继父的心情似乎极佳,不断传来笑语如珠,而雨雯则紧挨着子谦坐在沙发上。晓彤心痛的看着心情不若方才那般阴沉的子谦,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吞吐着烟雾,并一边说笑着,逗得雨雯咯咯直笑。 晓彤内心狂炽着嫉妒的火,却又无可奈何。即使王明威想敲开她心房,她却也毫无心思了。不久,他便自觉无趣地起身告辞了。 王明威走了之后,晓彤一想到国内那种刺痛人心的一幕,干脆到花园里去走走,让阵阵的凉风吹醒她混乱的思绪。 夏夜的微风清凉温柔,更何况这满是青翠林木的山间,决不会令人感到燥热不安。 和煦的微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和裙角,其间还夹杂着浓郁的花香,她顿觉心胸舒畅,展开双臂贪心的吸了好大一口,享受这种宜人的舒爽。 站在宁静的花园中,她的眼神穿过黑夜看向那一幢白色的建筑,耳边传来铮铮琮琮的钢琴声和阵阵的欢笑声。 她虚软无力地靠在冷硬的树干上,仰头凝望繁星点点的夜空,以及洒了一地银白的温柔月光。晚风轻抚过她的面颊,这种沁人的静谧,平抚了她原本纷扰的心。 正当她陷入这份温柔的宁静中,竟没注意到有个身影渐渐向她移近,直到她的眼睛和那对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瞳眸相对时,她不禁惊呼出声!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他的眸中放射出万千温柔。“伯父很担心你,所以要我出来找你。” “哦!”她的希冀顿时碎成千万片,因为这根本不是心灵相通,而是继父的催促。“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待会儿再进去。”她淡漠地说。 子谦好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迳自由口袋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了,然后在黑夜中吞吐着云雾。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你说的那一套只能敷衍伯父,我要你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他深黑的眸子穿过黑夜,直看入她的内心。 “我喜欢在月光下散步。”她压抑下满心的激动,佯装冷淡的回答他。 “一个人?”他温柔加微风的语音,和他那如炬的目光似乎不相称。 “没有人陪我。” 她话方落,两人顿时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吞噬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实在害怕和他单独在一起,所以便想把身体挪远点,但是却被突出的石头绊了一跤,她惊呼一声,就在她倒下去的一刹那,子谦已一手接住她。 站定后,她感激的对他说:“谢谢!” 他不置一词,只是咧开嘴笑,眼里净是温柔。 她快被他不断释出的温柔给融化了!倘若她再不走,那她可能会再重蹈三年前的错误。“我想进去了。” “等等,我还有这想和你说。”他定定的望着她,语音里有不容她反驳的坚定。 她没有回答。 “我们到那片林子散步去,好吗?” 他们俩并肩在林间走着,谁都没有开口,也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和谐。 子谦从眼角默默的打量着她;晓彤今晚穿了件白色的丝质洋装,不盈一握的纤腰款摆着,轻盈的步履像是飞跃在草原上的羚羊那般;在月光下,她是那样清新脱俗,灵秀典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望着她,胸中不禁一阵荡漾。 “对未来你有什么计划?”他抑住波涛还汹涌的情潮,开口打破这份宁静。”不知道,我还没有仔细想过。”说完,她的脑海顿时闪过一个想法。“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依赖爸爸或是你们,游手好闲,白白吃家里的饭!” “我指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微愠的拨了下他的黑发。“老天!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不会曲解我的话?”他的暴躁驱走了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 “对不起,堂哥。”她有些内疚的道了歉。 “算了!”他深吐了一口气。 “其实找工作的问题我早已想过,只是还没有着手去做。” 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徐徐的抽着,若有所思。 “你可以到我公司帮我的忙!”他吹了一口烟雾,缓缓地说。 “在国内还是国外?”这可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国内。你负责帮忙我规划整个企业管理的程序。” 替他工作?那岂不是要她时时提醒自己那段过往的伤痛,那段只要她一闭上眼,就立即映入眼帘的沉痛记忆?! 可是,倘若她的人生里没有了他,充其量也只是一片空白、荒芜,也许她注定永远挣不脱这个枷锁。 “谢谢你,等我考虑好了马上告诉你。”她很感激他的提议,这免去她找工作的麻烦。 “好好想想,在我回去工作之前告诉我。”他细心的为她拨开路旁的枝丫,以免勾住她的衣裳。 “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晓彤轻声问道。 “再过一、两个星期吧!” 晓彤感觉心中有两股不同的拉力在撕扯她;在她的心里既期望他留下,又希望他离去。 “你未来的计划中是不是也包括了结婚生子,晓彤?”他出其不意地问。 “当然,我希望在我的人生中能遇上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她无奈地笑笑“若是找不到一份真挚的爱情,我情愿一个人孤寂至死。” 他心痛的望着她唇边那一抹悲凉的笑。“是是我伤了你了吗?” “还还不致于。”她淡淡的回答。 他的眉头深蹙。“可是你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我伤你伤得很深,嗯?” “我说的是实话。”她转开目光,并为自已辩护。 “那你呢?”她试着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是不是也准备结婚生子了?”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这更令晓彤的心像绷紧的弦一般,他现在已经有了恋人了吗?连子恒都说过,没有女人不受他吸引的。 时间好似停留在这一刻,最后他的黑眼睛却令人不解的落到她脸上。“谁知道?”他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是不是正在热恋中?”她费力压抑下内心的情潮。 “晓彤,你应该知道我的,”他内心似乎藏着许多愁绪。“我的世界里只有工作。” “怪不得子恒会说你是工作狂!”她赌气似的说着。她明白在他的回答中充满了闪避和搪塞。也许他真的不准备把真相告诉她。 “堂哥,我在美国时你为何不写信给我?” 这教他如何回答?难道要对她说,他因她的离去而自责,甚至不敢面对她,他后悔自己因她太年轻尚不知爱为何物时而锁住她,于是用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意的方式伤了她?而如今她却用“保持距离,以便安全”的方式,将他推离她的生活。 她以为他的沉默是拒绝回答,不屑回想她向他告白的一幕,思及此,她的泪水禁不住盈满眼眶。 看见她的泪光,于谦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心中万分不舍及心疼。 “看着我!”他命令着。 他的语气不容争辩,她只好顺从的把头抬起来望着他。 刹那间,她仿佛看见了他眼中万缕柔情,可是却一闪而逝。“不要用爱恋的目光着我,因为我不是圣人。”他的声音粗嘎沙哑。 她愤懑地挣开他。“我已经得到一次教训,学了一次乖。”她咬着牙说:“我说过,我不会再去爱上一个把我当成害相思病的狗的男人!” 她痛苦地轻咬着唇,她不懂为什么他不能对她温柔些? “是你昨天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想得到我。” “是的,我承认我想得到你,那是因为你比三年前更成熟、更有魅力,但你并不是唯一的,我也想得到别的女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太在意我的话。” 其实,他也很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不要她对他只有肉体上的迷恋,而是能用心来爱他。 他的这番话深深的刺伤了她,泪水如决堤般地倾流而出。 “晓彤”他心焦的低吟她的名字。“别哭!” “可是你却一再伤我的心!”说着,泪水又扑滚滚的滚落腮边。 子谦将她接进怀里,让她的脸埋在他的肩上,轻抚着她如云的秀发。 三年前所发生的事,这会儿全涌上了心头:他的冷嘲热讽、他的拒绝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干脆伏在于谦的胸前尽情的哭。 子谦温柔的抚着她的秀发,不时轻言细语的安慰着他,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搂着她,直到她不再哭泣。 伏在他怀中的晓彤感觉这好似她一生中的依归,因此这使她迟迟舍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不过,这终究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另一个幸运女人的。 她只得不情愿的抬起头,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在此刻变得好温柔。 倏地,她一惊,她恐惧自己再被这种温柔推进痛苦的深渊,她觉得自己该和刚回来的想法一样远离他,把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收人记忆盒中。“我想进屋里去了!”她泪痕未干的脸是一片平静,宛如方才的哭泣不曾发生。 子谦点点头,想牵起她冰冷的小手,但她却痹篇了。 一直走到游泳池畔,他制止了她继续向前的步伐。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他哑声说道“我向你道歉,晓彤。”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被你伤害了!”她的声音很轻松、很明朗,好似不曾发生什么似的。 她那清明无瑕的声音,反而使他内心一阵冷。“你怎么了?”他专注的眼神里有一抹心焦。 他温柔的语音好似将她催眠了般,无意识间,她突然悄悄的举起了手,触摸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待子谦抓住她的手,用唇紧紧贴在她那细致的掌心上时,她才忽地惊醒,并迅速抽回手。 “堂哥,我们还是进去吧!”她知道在她惊醒时梦就碎了,所以她又匆匆丢下这句话,便掉头向屋子奔去,甚至不愿再回头看一眼。 僵立在泳池边的赵子谦明白她方才那声称谓的意思,她想恢复以前他们和乐幸福如兄妹般的情感,想把她内心曾孳生的情愫锁进记忆里。 能吗?换作他他能忘掉那潜藏在他内心多年的感情吗?自走进他的家,走进他的视线里,她就融入他的生命中了,如今.他能将自己对她的情意,宛如丢弃垃圾那样轻易抛掷吗? 他痛楚、矛盾、彷徨的燃起一根烟,让烟霞在这满是凉意的夜晚冉冉升起、随风散溢。 走回客厅时,里面已空无一人,晓彤穿过大厅.一口气跑上二楼,冲进自己的房间。 她喘了一口气,然后移步走向阳台,向方才走来的地方望去。 他还是站在泳池边.结实修长的身躯透过月光映在水光粼粼的水里。点燃的烟在黑暗中闪着如萤火级的亮光,他的表情在黑暗中显得阴沉不定。 凝望中,她陡地明白自己的心永远关在爱他的桎梏里,决不是她想挥去便能消失的,&#x5c3d;&#x7ba1;她想快刀斩乱麻,但是她的心永远紧锁在他身上。 看着他走向屋里来,她告诉自己,该是结束痴望他的时候了,若是不逼自己掩去这种自我毁灭的感情,那她的尊严将会因她的愚蠢而丧失。 纷乱间,她静坐下来冷静的思索在花园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他其实已表明得很清楚了,他是不会对她动真情的。 “我不能再爱他了!”她大声地对自己说道。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知道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已经爱上他,他的每一个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吸引着她。 想到这里,她陡地冲进浴室,企图用冷水冷却她那好似随时沸腾而出的情感。但是.&#x5c3d;&#x7ba1;冷水是那样冰凉,却仍旧降不下她思绪中对他思念的热度。 记得她才十五岁时,经常听见母亲、子恒或继父说有关他的事,她知道他在美国分公司工作,但会回来参加母亲和继父的婚礼。 在她日夜的期盼下,他终于出现在婚礼上,他是那么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对她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整个婚礼过程上及接下来的宴会,她就像着魔般傻傻地注视着他。在她的心里,他就是那些爱情情节中让所有女孩着迷的白马王子。 现在想想.他从一开始只当她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般宠爱着,即使现在她已长大,且出落得亭亭玉立,他也不过将她视为一般的女人。 她要的不仅是宠爱,而是更深切更醉人的情爱,但是他给她的只是和围绕在他身边女人一样浅薄的感情。 晓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出浴室,用干毛巾将自己擦干,然后套上一件睡衣,她感觉冷水并没有让她更冷静,只是把她的思绪搅得更乱。 这时,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她紧张地盯着房门.应了一声“请进”等她看清楚门口站的人是雨雯,她才解脱似的放松心情。 “我没打搅你吧?” “没有,反正我也还没睡。” 雨雯进来后,便在床边坐下。 “晚饭后你跑到哪里去了!”她举起手把头发拢到耳后。 晓彤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送走了王明威后,我觉得夜色很美,所以便到花园里走上一圈。” “我觉得王明成对你很有好感!”雨雯笑着告诉她。 “嗯!”晓彤有意无意的应着。 “难道你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雨雯好奇地盯着她。 “没有!不过,我倒觉得他人满好的。” “他看来不像是个轻易就放弃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对你展开追求的!” 晓彤闻言,愁眉苦脸地说:“我希望他会早点知难而退,因为我不擅于应付这种复杂的感情。” 雨雯看了下腕表,然后站起身。“我要去睡了,明早六点就得起床了。” “工作情形如何?”晓彤关心的问。 “很累,老是飞来飞去的。”雨雯笑笑。 “可是你仍然很喜欢这个工作!” 雨雯皱了皱鼻子。“有时候我很讨厌同事间为调航线的事勾心斗角,甚至有时候会遇上水准较低的旅客的騒扰,不过,&#x5c3d;&#x7ba1;如此,我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 “你真幸运,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晓彤感慨地说:“我却连个工作都没有,可是今晚堂哥答应要给我一个工作机会。” “真的!快告诉我是什么性质的工作?”雨雯的反应突然变得十分热烈。 “除了和数字玩捉迷藏,和组织规条为伍,你说,我还能做些什么?”晓彤摊摊手笑着。 “这么说那是管理工作啰!如果换作我有机会和子谦一起工作,我老早就兴奋得跳起来了,也许我应该亲自问问他是否有工作可以给我?!” 晓彤有些意外的看着雨雯,对她露骨的表白十分讨异。 雨雯看到晓彤一脸意外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别这样大惊小敝的看着我,难道你不觉得他很迷人吗?天!我想我爱上他了。” 晓彤的心像是掉进万丈深渊似的,因为她们两人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雨雯好似没有发觉晓彤的异样,只是兀自沉浸在一厢情愿的思绪中。“其实我暗恋他已经很多年了,平常总是不放过可能亲近他的机会,但是他的反应却一直很冷淡”她突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对不起,晓彤,你一定认为我头脑不清,会爱上一个浪荡的男人。” “呃,我” “我来主要是想对你说‘欢迎你回家’,之前人多嘴杂,一直没机会告诉你。”雨雯跳下床,带着两顿的红霞往门边走去。“这星期我们找一天到市区内吃东西,顺便逛逛百货公司,好不好?也许你想买一些台北正在流行的衣服呢!”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爽朗热情。 “好啊!我想台北一定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就期盼你放假当我向导啰!”晓彤也感染了她的开朗。 “哇,好棒噢,我简直等不及了,好想现在就去!不过,我还是先回房睡觉,好应付明天繁忙的工作,晚安!” “晚安,雨雯!”就因为雨雯和她的年龄相差无几,因此她也就直呼她的名字。 她离开后,晓彤躺在床上沉思着。雨雯真的爱上了子谦了吗?可是当她一想起雨雯那充满爱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子谦、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时,她心中举棋不定的问号,立即有了明确的答案。 还好三年前雨雯没有在家,也庆幸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今日可能是一个怒目相向的情景了,她和她姐妹般的感情或许会因此而破裂。 但,她又能瞒她到几时?世间真有永不曝光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她蓦然想起,雨雯总是能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她不仅漂亮,且勇于争取自己想要的,而她却永远只能默默地将一切心事藏在心中。 她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关掉床头灯闭上眼睛,但,那张帅气、阳刚的脸时常在她的脑海里忽左忽右的晃着,扰得她又打开思绪继续思索;不知道子谦是否也曾像今晚这样温柔的对待雨雯?他是否也警告过雨雯少招惹他? 思及此,她忽然觉得讽刺极了,子谦可能这一生都得忙着应付为他着迷的女孩! 而她自己也是那群女子中的一分子;在好笑中,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 此刻,子谦又在做什么呢?他已经入睡了吗?还是仍忙着批阅那些公文? 傻女孩!&#x5c3d;&#x7ba1;他待在你身旁,&#x5c3d;&#x7ba1;他面对你,但仍是咫尺天涯,别妄想能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 对着黑暗,她凄凉地笑笑,并对自己千叮万瞩地说,别再去撕开那个伤痕。 忽地,她突然想起今天她尚未去看过继父,于是便一骨碌的由床上翻起,跑到楼下,到书房时,发现他的书房还透着亮光,显然他仍在工作。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晓彤轻敲了两下后,扭开门把,探头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赵世勋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我以为你早上床了。” “是啊,我是上床了,可是又想到还没来看您,所以又爬起来了。”她走进书房看着桌上的文件。 “这么晚了还工作?” “我打算把欧洲那个商务计划做好。” 晓彤不赞同地看着他。“爸,我认为您应该把所有的事业交给堂哥,让他来帮您分担一些!” “子恒把我有心脏病的事告诉你了?” “我一回来,他就告诉我了!” “他根本是一派胡言,那个医生也真是!你不要相信他们。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该退休的时候我自然会退休。” “他们也是关心你啊!”他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脑筋要愈用才会愈活,我可不要脑袋和身体一起老化。” “爸,您真是好固执!”晓彤无奈地说。 他是从不听劝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没变;别说是她或子谦,就连一向专制的老管家王妈也拿他没办法! 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继父。 “爸,子谦要我替他工作。”她把玩着颊边的发丝。 “你会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还在考虑。” “你是在烦恼靠他太近,对不对?”他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是的,这是主要原因!”她的脸上浮起一阵燥热。 “你怕三年前的事又重演?” “我是的。”继父细密的心思,全然知悉她内心的想法。 “有时候事实的真相总是隐藏在误解中,你应该试着再多去了解子谦。”赵世勋话里有弦外之音。 “这些话子恒也跟我说过,但是我不相信子谦他真对我有感情,若有,可能也只是兄妹间的感情罢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他说的话又和子恒一样。 “爸,您和子恒说的话怎么一模一样?!不过,我依然不相信我和他之间会有任何转机。”她不带任何希冀。 “好吧,可是我希望你能在我的商业王国中一展才华。” “我会好好考虑的。”她微微一笑。 “你好好的想想,我不会勉强你的,可是,我希望你能了解,别只看见表面上的痛苦,就灰心失意,也别去刻意逃避子谦,该会发生的就会发生,不是躲就能逃开的。” “爸,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倦意由她的脚底蔓延上来,她伸伸懒腰站起来。“爸,晚安!” 赵世勋慈祥的拍拍她肩膀。“去睡吧!” “爸,您也早点休息。” 在她疲倦的登上楼梯时,没注意一个黑影正接近她身旁。 “你好像很累?!”子谦眯着眼打量她。 刹那间,她的眼神遇上他闪亮如子夜星辰的黑眸,里面的专注和一抹她不明白的闪光,使她顿时忘了自己的满身的疲惫。 两对泛着激扬感情的黑眸像磁铁般吸住对方时,他的唇缓慢地朝她的脸颊贴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个侵蚀她三年的伤痛唤醒了她,她反射地别过头。 “堂哥,夜深了,我想回房了。”她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眼对他说。 “晓彤” “堂哥,晚安!”她挣开他,一步步往楼上走、强抑着自己不回头,强抑着自己别被他语音里的感情唤住脚步,继续地向前走。 被遗留在黑暗中的子谦,痛苦的看着她远远消逝的身影。 唉,今晚又将是个无眠的夜。 第三章 夜,又黑又深,赵子恒坐在公司楼下廿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他独自地饮着又苦又涩的咖啡。 “约我有事?”杨菁菁在他面前坐下。 “没事不能找你?”子恒阴沉地问。 “我很忙。”她点了一杯咖啡。 她和他同样是电视台的制作人,在音乐创作上也有同样的造诣,因此,她和他便成为兴趣相投的恋人。 可是,就在一次和家人的聚会里,她认识了子谦以后,对他的态度便冷漠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两人一起进摄影棚,一起研究音乐,一起品尝美酒和咖啡,所有的浓情蜜意也刹那间随风飘逝。 虽然子恒也有过许多女人,但现在他自认心中只有她一人,也许他平日的工作过于繁忙,有时会疏忽了她,可是她也不能因此琵琶别抱。 是的,子恒承认大哥是比他有魅力,有男子气魄,比他更具有领导能力,不过,他也有他的优点,她不能一概否认了他的存在! 正当他心中若有所思之时,忽地,她突然低下头,捂着胃部猛呕。 “菁菁,你怎么了?”他紧张的扶住她。 “我没事!”杨菁菁连忙说。她的心里有一股苦涩在那里起伏,她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小孩,但是却不能告诉他,因为她不希望他是奉儿女之命结婚她希望他是出自内心的爱而向她求婚,否则这段婚姻将是悲剧。 看菁菁一直干呕,子恒以为她只是吃坏肚子,可是他脑海中忽地想到小陈的妻子在刚怀孕时也是这种征兆。 倏地,一抹阴影罩上他的心头,偏执的怒气也在瞬间掩去了他挖掘真相的能力。 “你你怀孕了?”子恒的话像一道雷电劈开了这个慌乱。 “我” “是谁的?是不是我大哥的?你说,你告诉我”他的目光好似要杀人。 “你为何不说是你的?”菁菁的眼里充满悲伤和泪水。 “我的?”突地,他狂笑了起来。“杨菁菁,你别把你和我大哥做的好事栽在我头上!” “你”她简直快气炸了!事实上,她的心里只有子恒一人,可是他总是把事业放在她前面。 自从她把事实告诉子谦后,他一再的安慰她,充分表现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关心,她看得出子谦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是外传那样的花心。 “干嘛不说话?”他的怒气在这家咖啡厅引起其他人的侧目,但是他像得了失心病,什么也不管了。“告诉我,我要你说”他对她吼。他一点也不相信她!没有信任的爱,就像团在天空的云朵,风一吹就消失无踪了,所以她只能说谎,用谎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 “是是他的!”她嘶声地喊出,脸上满是泪水。 “你真贱!”子恒踉跄的站起身,狂怒离去。 任他骂任他吼的杨菁菁,麻木地呆坐在椅子上,此刻,她感觉世界在瞬间破碎了,一切的希望也幻灭了,独留下刺骨的痛和她腹中无辜的孩子。 四周复归于平静,可是在杨菁菁的心里,是一片空茫和了无边际的痛楚! 这天,晓彤起了个大早。天刚破晓,天际出现了几朵金红色的云彩,枝头鸟儿吱吱喳喳的高声唱着。她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时间还早,但她却了无题意。 她回身坐起,刚醒的思绪又以到子谦身上;自从那天在楼梯口碰上他后就没有再见到他,直到昨天继父才告诉她,子谦到日本谈生意去了。 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怕见到他,又想念他。生活中少了他,似乎就变得空洞洞似的,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她总是盼着他回来。 矛盾间,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得比三年前更深,她恐惧、心慌极了!深怕他的影子跟着她生生世世,再也挥之不去。 她跳下床,从衣柜里拿出她那件黑色比基尼泳衣,换上之后又抓了条浴巾搭在肩上,尽量不出声地打开房门,步下楼梯向屋外跑去。 趴在楼梯口的狗儿们,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走进晨风中的花园,草地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看见了眼前串串闪烁着晨历的朝露,她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来回游了好一会儿后,她便仰靠在泳池边,怔怔的望着天空千变万化的朵朵白云。 她看得是那样出神,连有人跃人水中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扯进水底时,她才惊觉这里还有别人。 被拖进水里后,她咕唱咕唱的连灌了好几口水,待她站稳时,便看见了子谦一脸得意的站在她面前,胸膛上的水珠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是你!”她十分惊讶。 “不然你以为是谁?”他温柔的将她散在额前的湿头发拢至耳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晓彤移开目光,不敢看着阳光下帅气逼人的他。 “凌晨。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他问。 “我我睡不着。”从来没见过他穿得如此少,他结实的体格,宽大的胸膛,和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直向她逼来,教她一颗心颤动不已。 之后,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使人不懂的眼光,梭巡她不自在的表情。 被他目光瞅得快瘫软的她,趁静默间,一头钻进水中,游到梯边起身上岸。 她实在压不下心头的那份悸动,也挥不去那抹深刻的伤害,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逃避。 上岸后,她想擦干身子离开,可是当她拿起浴巾擦了不一会儿,浴巾便被子谦自身后接去,然后一言不发的帮她擦干头发,抹掉手上的水珠。而她只是僵立原地,一颗心如雷鸣般狂跳着。 子谦压抑着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细心轻拭着他渴望多年的人儿。好一会儿,他将她转过身面对他,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看自己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情愫。 “堂哥”晓彤不知所措的呢喃轻语。 “不要叫我堂哥,我要你叫我的名宇。”他俯视她那张充满迷惘、彷惶、矛盾的小脸蛋,那双急欲逃避的大眼睛。不,不要逃开!他激动的双手紧紧的圈住她的纤腰,急促的呼吸声在宁静中扩散着,最后,他温柔的将她拉向他宽健的胸膛。 “叫我!”他柔情万千地催促着。 “子子谦!” 声音方落,他的唇&#x5f88;&#x5feb;就找到了她的,热烈激情的吻着。 晓彤的脑海在瞬间变成空白,而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爱,竟趁机破壳而出。她专心的迎合他,双手用用攀住他的宽肩,轻抚着他健硕的身躯,在撷取中,她发觉自己的心底有一团烈火正在熊熊地燃烧。 这是他等待了多年的爱,于是在这一刻,他好似想将心里的感情尽倾而出,想将她吸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你这个令我迷失的小东西!”他贴在他耳衅低喃着:“只要一碰到你,我就再也无法离开,晓彤”他的唇又落在她的唇上,饥渴的、炽烈的吻着。 他们不断吻着.好似要吻尽人世,吻到地久天长。 这时,子恒充满讽刺的声音乍现“哇哇!好一幕儿童不宜欣赏的画面!” 晓彤迷失了的思绪,再度回到她的脑里,因此,尴尬的表情随之而起。 子谦缓缓抬起头瞪着因杨菁菁和他闹得不可开交的弟弟,但他的双手依然紧拥着晓彤,毫无放松之意。 “你想怎样?”他哑声但锐利的问着子恒。 晓彤看着两个面河邡赤、怒火腾腾,像是即将准备大打出手的兄弟,难堪的不知该如何化解。 “老哥,你真会享齐人之福,一下子是菁菁,现在又是晓彤。”他挑战似的瞪着子谦。 “我的事不用你管!”子谦冷冷的对他说。 “你这个浑蛋”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子谦的声音好森冷。 晓彤觉得她身边的子谦,此刻已像支拉满了的弓,随时有爆射的可能。 显然的,子恒也发觉到了,但是怒火高涨的他,并不在意他哥哥骇人的气势,因为他的心已然被悲伤及愤懑占据了! 看着他们兄弟俩像两只充满敌意的黑豹怒视着对方,她本能的认为事情绝非因她而起,而是另有隐情,所以,她也只能无奈地旁观而无法劝解了。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晓彤挣脱了子谦的臂弯,面色苍白的大声吼道。 “晓彤,你走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子恒朝她喊。 正当她要回话时,她只觉眼前闪了下黑影,子谦的拳头已攻向子恒的下巴。 “不,子谦,住手”她在一旁焦急的大叫,她怕他在充满盛怒中,不小心伤了子恒。 一下子,子恒已被摔在草地上,手捂着下巴,嘴角还渗着血丝,可是脸上却满是恨意。他勉力支撑着身子,又想从地上爬起回击。 “子谦,我求求你停手!”晓彤紧紧地扯住他的手臂,但他轻轻一挥就挥开了她。 “这里没你的事!”他只是冷漠地告诉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攻击的目标。 看来他们是不可能听她的了.她只好赶紧的冲进屋里搬救兵。 当晓彤冲进大厅时,继父正好由房里出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看着她慌乱的表情问。 “是是子恒和子谦在游泳池旁打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什么!”乍听之下他简直不敢相信,但再看看晓彤震惊的神情,他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马上奔向游泳池,而晓彤则紧跟在后。 可是当他们赶到时,战争已经结束了。子恒从他们身旁掠过,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而子谦却站在池边抽着烟,神情自若,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赵世勋厉声责问。 子谦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默不吭声的看着他伯父,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向晓彤。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你的事,你不要管!”他的语气十分冷漠。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能袖手旁观!”她抖着唇说“更何况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你们如此,所以我很害怕。” “子谦,你给我的好说清楚!”赵世勋大发雷霆。“你们的粗鲁行为把晓彤吓坏了!” 纵使继父为她说话,但是她依然难忍他对她的冷淡,如同方才的那一吻是她在作梦,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影。 再次面对他那冷如冰的表情,她心痛绝望地转身离去了。 客厅用,雨雯正无聊的盯着电视着。 “发生什么事了?”晓彤一进来,雨雯便开口问道。“子恒像发了疯似的,眼里迸射的怒火简直像要杀人的模样!到底怎么了?”她顿了下,接着,她的黑眼珠不解地盯着晓彤。“你怎么哭了?” 晓彤伸手挥拭去满颊的泪水。“我对不起”她哽咽着,快步越过雨雯走上楼。 在转角处,她遇上了一脸阴郁、全然没有平日爽朗的子恒,她不安地看看他,而他也没有开口,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擦身而过。 今晚,子谦吻了她,她也放下过往的心结接受他的吻,或许是她不该忘却昔日的教训,傻得再去碰触这个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这原本是一件极美的事,为何会惹来一场连作梦也想不到的暴风雨?更叫她心痛的是,子谦事后竟对她发脾气,好似他与她的吻不过是一个即兴而无意义的动作。 难道是她引发子恒和子谦的战争? 不,不是!子恒原本就知道她爱子谦!但,事情又为何会演变至此? 她将自己抛向床上,然后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为自己不死的痴心哭,为他的无情哭,更为自己成为他俩私怨的导火线哭 哭累了,她躺在床上望着被日光灯照得好苍白的天花板发呆。 “现在好点了吗?刚才我听见你在哭,就开门进来看看你!”雨雯关心的问着。 晓彤连忙拭去泪水,坐了起来。“我已经好多了。” 雨雯默默地递给她一杯茶,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关怀之情。 “谢谢你。” “爸和子谦还在外头相互吼叫,真教人担心!”雨雯眉头深锁。 “我也很担心。”她喝了口热茶,感觉自己平静多了。“我真希望自己今天早上从没下过床。”她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雨雯再度问道,语气十分迫切。 晓彤怔怔的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子谦和子恒会大打出手!慌乱中,我也曾试着阻止他俩,但是他们谁也不听我的,所以我才找爸爸去制止他们。” 说到这里,她突然记起一件事。“谁是菁菁?” “喔,她是子恒的女朋友,但这段日子好像不曾见他俩在一起。”回答了这个问题后,雨雯用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说:“他们一向相处融洽,怎么可能会大打出手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们打架的样子好可怕!”晓彤一想到他们打架的情影,忍不住全身又颤抖了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雨雯好似不相信的问着。 晓彤也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屋外争吵的声音仍持续着;继父的冷峻言词表现出他的怒不可遏;而子谦说的话却是言词犀利,毫无感情。 雨雯秀眉深蹙的说:“我想我们最好闪远一点,别去招惹无妄之灾!” 晓彤无助地点点头,此刻,她真想用手把耳朵捂住,想把这种令她头脑发胀的叫骂声阻绝于脑海之外。 “我们听点音乐吧!”晓彤按下音响。 “好主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感觉美妙的音符把那些扰人心智的吼声赶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侧耳倾听,发现屋外已风平浪静。 “暴风雨好像结束了。”雨雯松了一口气。 “但愿如此!” “唉呀,糟了,我还有一点事,我们晚上见!”雨雯十分火急的冲出去。 恐惧与震惊消除之后,代之而起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他俩怎能如此,怎能把她当成发泄私怨的起火点? 但,子恒为何会在短时间内变成教人不解的阴沉人物?或许她那天的感觉是对的,感觉他俩之间有一股汹涌的浪潮存在! 可是,那又是为什么? 她沮丧地换了条牛仔裤,穿了件轻便的衬衫,随意梳了下头发便走出房门。 餐厅里空洞洞的,没有人影,仿佛这是一座死寂的陵墓。在这陵墓里,只有她孤寂一人,在此地寻找可以陪伴自己走出陵寝的同伴。 她走到屋后的小林地,想找寻片刻的宁静,这是她每次遇到不愉快时,经常躲避的地方。 沿着游泳地走,越过一片草地,然后走进高大林木直立的小天地。 最后,她靠在一颗矮树干下,抬头仰望透过枝叶筛撒下的金光。 在暖烘烘的太阳照射下,她不知不觉地阖上眼睛,堕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见子谦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的吻着她的脸颊,且温柔的对她微笑着。 时间不知经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张开眼,结果映入她眼里的仍是满目的金光。她伸了个懒腰,正嘲笑自己做了一个荒谬的梦时,子谦的身影竟出现眼前,双手插在西装裤里,潇洒的看着她。 她用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藉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从前就时常躲在这里,我一猜便猜到你现在也一定在这里。”他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我很惊讶你还记得那些!”她别开脸,试着不看他。 “我很抱歉早上对你发脾气。”他深深地叹息。 “都已经过去了。”她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觉得这件事已经相当明显。”他的眼睛犀利地看着她。 “事情比你想像的还还复杂,子恒才不会在意你你”要她说出他吻她的话,实在让她左右为难。 “摇不好是你自己低估了子恒对你的感情。” “谁是菁菁?”她闪过他暖昧的说法,把剑刃直指向早上导致他兄弟俩大打出手的名字。 “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表情又回复原来的骇人森冷。 “是她把你们俩的感情打碎的,对不对?”她红着眼眶尖声地问。 “我没必要告诉你。”他断然拒绝回答。 “那个叫菁菁的女孩,是子恒的女朋友,是不是?”她眼角潮湿了,因为她好似看见了事实的真相.更因为他那冷冽的表情。 他默默地看着她。 “是你横刀在爱的,对不对?”她哑着嗓子叫,眼里的泪水凄然落下。 他静静地听她吼完后,又看见她的泪决堤般的流下,他心疼不已地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拥住她。 悲哀愤怒随着泪水渐渐消退,她仰起脸看他,感觉世上再也没有比能偎在他身边更美好的事了。 “晓彤,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横刀夺爱。”他吻着她的秀发,柔柔地说。 “可是,子恒他” “这件事我们别提了,我答应过她不说的。”他轻声说:“以后你就会明白。” 晓彤专注地凝视他,并不自觉地抬起手轻抚他坚毅的下巴、紧抿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她的心也因他深情的抚触而狂跳着,心底深处也莫名升起一种渴望的情绪。 “晓彤,你知道你在对我做什么?”他哑声的问。 子谦心地那股爱意差点要爆发出,但是他又怕她还看不请她自己对他是真爱?或只是小女孩似的迷恋? 看着晓彤一直沉浸在荡漾的情波中,他不知该低下头吻她.还是大声喝断地的痴迷? “别这样,晓彤,”他用低沉紧绷的声音警告她:“放开我!” 倏地,她僵住了,只因他如雷般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梦幻。 “对不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晓彤”他望着她倏地失去血色的面容。 “我我认真的很抱歉”她陡地抽开手,步履不住地往后退。 “晓彤”他亟欲抓住她。 “别过来!”她泪眼迷朦的哀求。 “晓彤”他心痛地朝她伸手。 “我该记取三年前的教训,不该再来纠缠你的!”她一步步往后退,死白的脸充满哀伤欲绝。 “晓彤,你听我说” “不会了,我不会再来纠缠你的”她转头往屋子狂奔。 但才跑了几步,就被冲上来攫住她的子谦抱住,两人双双跌在地上。 “放开我!” “绝不!”他钢铁般的坚定教人不容置疑。 她想用力挣开他,可是他那钱钳般的手指牢牢的扣住她的肩膀和手臂,使她几乎动弹不得。 随即,她想用脚去踢他,但他好似知道她会用这一招,便用他的长腿缠住她的脚。 两个好似在斗角力的野兽,在草地上互相较劲。 好一会儿,她才喘吁吁的怒瞪着他。 子谦眼里满是深情的望着她。对峙了仿佛一世纪之久,适才的暴戾之气似乎随着渐升的情感消失了。 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同时,她想起了方才令自己落泪的屈辱。“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后,又对我温柔?” “因为你总是吸引着我!”他的唇移向她的发丝。 “肉体上的?”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他轻抚她如凝脂般的肌肤。 “算了,我以后还是少和你接触!”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们休战吧!”他故意漠视她的话。 “休战?”她喃喃的重复一次。 “是啊,为了伯父,我们俩应该和平相处的!”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紧抱她的手轻轻滑动。 四目相对间,他俩竟产生了一种不用言语就能了解彼此的思想。 “我们该回去,爸爸一定在等我们吃午餐了。”她看了看他腕上的金表.脸上满是不舍和无奈。 “也好。”他又吻了她,再俐落地翻身站起,随即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相互依偎着踏上回家的路。 晓彤受够了这一天,她在上床前特地为自己准备了一池热水,好让疲惫的身心,在这舒服的热水中舒解。 躺在冒着热气的浴盆中,她总感觉好似还有一些事会在今晚发生。 她知道自己一直避免去想子谦,只因他&#x5f88;&#x5feb;又会到世界各地巡视赵氏的企业,他走后,她的日子一定会变得涸普虚、很寂寞。 不过,唯一可以亲近他的机会是到他公司工作,但,她又会因此日日活在他周旋于美女的痛苦中,想到此种痛苦,那股矛盾又重回到她心中。 洗好后,她穿着衣服回到卧室,当她正在擦头发时,听到有人敲门。“请进。” 门被推开了,晓彤抬起眼一望,进来的人是子恒。在他的脸上,她看见了犹豫和迟疑。 “有事吗?”晓彤有些不安地问着。 “找想和你谈谈。” “那请坐吧!”晓彤看着他坐下,在无形中她好似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气息。 坐在椅子上,子恒显然有些不自在。 凝望他不自然的动作.她有点明白子恒的来意,他想要说的话势必与子谦有关。 “你想谈什么?”她压抑着心思问。 “今早我对你的态度太恶劣了,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他瘀肿的嘴边有一丝尴尬的笑。 “没关系,我早就不介意了。”她佯装毫不在意,希望能消除他心头那份尴尬。 “可是我却很在意。”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晓彤默默地观察他,他比子谦矮,但他的体格也是相当结实,宽肩窄腰,脚步沉稳,动作潇洒,如果不是和子谦相比,他其实也是颇具男性魅力的。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男人,晓彤总不由自主地把他们拿来和子谦比。 子恒陡地转过身来,用他那双忧愁的黑眸盯着她。“我早上的过度反应真是不可原谅,但我真的是克制不住我满心的忿怒。” “二堂哥,你以前不是一直鼓励我,不要对子谦放弃希望的吗?”她对他早上反常的表现感到极度不解。 “我想我现在该劝你,不要再对子谦这样用情不专的男人有任何的冀望了。”他眼神黯然。 他与子谦的心结原因已经呼之欲出,果真就如她所想的那样不单纯。 “为什么现在才来阻止我?”她表情僵硬。 “其实你当初回国,我就该阻止你了,不该再那样鼓励你,”怒气渐渐升上他憔悴的脸。“但是我原以为事实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昨晚她告诉我了,她怀了子谦的孩子!”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不!不可能!不可能”晓彤听到这个事实如遭电殛般,早上和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甜蜜,也在这一刻同时被粉碎了! “这是真的,若不是由菁菁的嘴里自己说出来,我根本也不敢相信。”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苍凉。 “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始末!”晓彤按下内心的痛楚,镇定的说。 “你真的想知道?”他紧盯着她,眼里的痛苦更烈。 “是的,我想知道。”她深吸一口气,以纾解内心的悲痛。 “昨晚菁菁告诉我这个残酷的事实后,我一直处于悲痛愤恨的情绪中,今早又发现他用那样火热的吻亲近你,积压在我心中的怒气才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我看不惯他这样四处欺骗玩弄你们的感情。其实那只是个导火线,真正的原因并不在你,或许你早就看出来了。”说到这里,他回过身凝望窗外的点点星辰。 “一年前,我认识了杨菁菁,她和我一样喜爱音乐,清新可人、可爱单纯。渐渐地,我爱上了她了,我几乎天天傻呼呼的陪着她。我承认最近几个月来我是有些忽视了她,那是因为我工作太忙了,更因为我想赚更多的钱来让她过舒适的生活。”他有些激动的颤抖着。“她虽不曾抱怨,但我仍可从她的眼里看出她对我的冷淡已心生不满。我以为那些怨恨会在我告诉她我爱她时,消失无踪。谁知道,就在那一天,我请菁菁来我们家做客,而子谦正好在家”他突然停住不说话,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中。 “二堂哥” “事实上,我应该在那天就觉悟了,因为她的眼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他” “从那天以后,菁菁的态度彻底改变了,她甚至不再和我见面,我以为子谦知道原因,便去问他,但是他却表示他和她没有见面,除了那天她来做客以外。可是菁菁却告诉我他们经常约会。你说,我到底该相信谁的话?我以为只要子谦出国巡视业务,我和她之间便会有转机,我可以再努力争回她对我的爱。就在子谦出国时,伯父的心脏病正好发作.子谦只好取消行程留在家里。直到昨天晚上,我忍不住又到电视台找她,才发现她有了身孕的事实。”他说完后,全身瘫痪无力地坐在椅上。 她的心痛苦地抽搐着,所有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纠结成团。 “即使她有了子谦的孩子,你仍然爱她,对不对?”晓彤轻声问道。 子恒凄凉一笑。“是的,我仍然爱她,但是,子谦毁了这一切,如果你还对他执迷不悟,迟早你也会落得和菁菁一样的下场。” “大堂哥知道菁菁有了孩子吗?”晓彤迟疑地问着。 “我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他能负起这个责任。”痛苦正啃啮着他的心。 一股湿热盈满她的眼眶。天啊!为何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能属于她?为何她得到的只是伤痛? “晓彤,我知道你爱他,虽然我也感觉得出来他其实是喜欢你的。可是这种浮萍似的爱,你要吗?这种没有承诺的爱,你要吗?”他走过来蹲在她身旁,握住她的双手。“我知道要你放弃他很不容易,因为他是那么优秀、那么深不可测,但是,要是你一直执意走这条路,我怕你将来的痛苦会更深。晓彤,听我的劝,不要再迷恋他了,赶紧离开他,别再执迷下去了。” “可是他曾向我说,他没有横刀夺爱!”晓彤突然想起子谦在树林里对她说的话。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子恒冷哼一声。 “但是” “晓彤,听我的话,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一个放浪形骸的花心男人身上。”子恒恳切地劝着她。 说得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包何况,经过今早的甜蜜,她明白自己的心今生今世将全然属于他了,即使子恒把这件令人心碎神伤的事告诉她,也不能改变地爱他的决心。 “我尽量试试!”她失神的喃喃回答,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违心的话。 “每个女人好像都难以抵抗他的魅力!”他无奈又怨恨地说:“连菁菁都躲不过!” 子恒恍惚地站起了身。“我再一次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他走到房门口推开门。“晚安,晓彤。” “晚安,二堂哥。”她没有表情,眼神涣散,好似一架只会说话的机器人。 子谦真的做出横刀在爱的事吗?她不相信他会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一定是子恒弄错了,她不相信他所说的。可是从以前报章杂志里时常刊登有关他的绯闻,不但如此,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无不多色出众,且个个都和他亲密至极,如今发生这种事其实并不值得怀疑。 再说,子恒向来最崇拜子谦,也对他十分欣赏,视他的工作能力为学习的榜样,但是子谦却以卑鄙的手段掠夺了他的爱人,拆用了一对原本可以成为眷属的有情人。 想到这里.她终于明白子恒为何会性情大变,为何会如此敌视子谦!可是,又有谁能了解她现在的心情和烦恼呢? 子谦忙完公司里的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已近午夜时分。 正在他一步步走上楼迈向自己的房间时,却看见子恒轻手轻脚地由晓彤的房里走了出来。 这一幕使他的血液净往脑门冲!“子恒,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从晓彤的房里出来?你进去她房间做什么?”他的表晴好骇人,语音里更满是弑人的尖锐。 “不关你的事!”子恒冷笑地回他。 “谁说不关我的事?”他宽厚的胸膛喘着怒气。“只要是晓彤的事都和我有关!” “怎样!大情人,如果我说晓彤和我” “住口!晓彤喜欢的人不是你!”他咬牙切齿。 “是吗?那你告诉找她喜欢的人是谁?”子恒吊儿啷当的反问他。 “她喜欢的是” “是你吗?”子恒忍不住纵声大笑。“你伤她那么深,还冀望她仍爱你!你未免大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 “你”“怎样,无话可说了吧!”他得意的瞪着他。 “我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他怒声的挤出这句话。 “哥哥?哥哥就可以抢弟弟的女朋友?”他狂乱地叫着。 “我问心无愧!” “吃过抹净了,是不是!”子恒恨潮汹涌地回吼他。 “你想把家里的人都吵醒,是不是?” 子恒怒气冲冲地冲进书房,子谦也毫不放松地紧跟在后。 一进书房,子恒立即抓住他的领子。“告诉我,菁菁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不是!”子谦阴沉的眼怒瞪他。 “不是你的?难道会是我的?”子恒充满愤怒的抡起拳头。 “这事应该由菁菁来告诉你!” “她已经告诉过我了,她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子谦闻言,蓦然明白子恒为何会像发了疯的狗般,朝他乱撕乱吼!可是一想到菁菁会说这个谎,必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他也必须三缄其口。 “你有没有想过,以前你对她太冷漠了?”他平心静气地问道,丝毫不为菁菁的谎言辩白。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想凭自己的双手来建立我未来的家,你们知道吗?我为的是给她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呀!”子恒满腹委屈地叫着。 “这些话你应该要告诉她呀!” “我还来不及告诉她,她就被一被你抢走了。”子恒痛苦不已。 “子恒,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只知道你已经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了。”他用力挥了下手臂,充分地表现出他内心的悲痛。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走进晓彤的房间了?”他沉声地问。 子恒几近疯狂的凄笑着,像是夜里摄人魂魄的鬼魅。“我失去了菁菁,我当然要寻找另一个春天,而晓彤就是填补我心灵空虚的最好对象!” “不,你骗我!”子谦已渐渐失去原来的冷静。 “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吗?”子恒像得了失心病一样。“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该崇拜你、爱上你,对不对?” “不,晓彤她不会爱上你的!”子谦内心那个爱的希望在这瞬间全然破灭了。 “你错了,我和她正好情投意合!”子恒得意洋洋的眼神里,闪烁着一计报复的光芒。 “你骗我!”子谦几乎要发狂似的。 “哈接受这个事实吧,她不再爱你了,哈”他笑着开门走了出去,不再理会他大哥几近崩溃的怒气。 独自始在黑暗中的子谦,感觉自己好似掉进永远也走不出的深渊,失去晓彤的痛苦几乎叫他痛不欲生。 第四章 “爸,早。”她看见继父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早,晓彤。” 正要喝牛奶时.晓彤看见子谦坐在客厅里看报。“早,大堂哥。”在继父面前,她不好直接叫他的名字。 子谦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不耐烦的推开报纸,敷衍似的点点头,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报纸,没有跟她多说话的意思。 见他一脸冷淡,晓彤只好低下头吃起早餐了。 “爸,其他人呢?”她故意开心的问。 “雨雯还没回来,子恒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赵世勋耸耸肩。“或许他还在睡觉吧?” 晓彤无心的一问,却引来子谦冷冽、阴沉的凝视。 他怎么了? 在他愤怒、冰冷的目光下,她忍不住瑟缩的低下头,藉喝牛奶来掩饰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你今天想去哪?” “我想到市区去逛逛。”晓彤把注意力转移到继父的身上,不再去理会坐在客厅里那个瞪着如冰石般双眼的男人。 继父慈祥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去?” “搭公车吧?!” “子谦要去公司,我看你干脆搭他的车子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还是”晓彤一时心急,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可不要让一个满睑怒气的男人送她一程!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阴森是冲着她来的。 “我载你吧!”子谦冷冷地冒出这句话,但是他的眼睛却告诉她,他心里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好,就这么说定了,况且坐子谦的车总比坐公车舒服,不是吗?”继父满心欢快的说着,并未察觉他俩之间异样的气氛。 “谢谢。”晓彤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 子谦放下手中的报纸,朝她说:“我进书房整理资料,廿分钟后外面见。” 晓彤知道他正在看她,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抬起头面对他那足可以把人冻死的冰冷眼神。 “好。”她仍低着头,不过,她内心不断地祈祷着,希望待会儿他的心情会好些。 “想再加点鲜奶吗?”她为自己倒满了杯子,然后转问继父。 “不,谢谢。” “爸,大堂哥今天早上好像心情不好!”她皱着眉头问继父,之后又紧张的看着手表。 “大概是工作太繁重了。”赵世勋含意深远的望着她。“他工作压力很重,自从我得了心脏病后,他就坚持把公司的一切交给他负责。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不但在行事方面沉着冷静,且观察入微,眼光准确,就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赵家庞大事业的接班人。可是,他感情十分内敛,不是个容易被了解的人,如果你有心,就会发现在他冷峻严厉的表面下,其实有一颗温柔多情的心。” 说到这里,继父的脸上一抹激赏的神情。“晓彤,子谦其实很喜欢你的,试着多去了解他,至于他三年前为何会拒绝你,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千万不要对他丧失信心。” 她一直很专心的聆听继父的一字一句,听来继父十分支持子谦,甚至暗示希望她就是他未来的另一半,这个发现使她很讶异。 “我会努力的,但是”在她真心的承诺中,有许许多多的犹豫,因为在他的生活中还有太多比她更美更出色的女子,更何况菁菁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我明白你裹足不前的原因。放心,那些女人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并不真正代表什么,你要相信他、给他机会,孩子!”继父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膀。 显然继父不知道子恒和子谦为何会大打出手的原因,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鼓励她。 “爸,我得走了。” “好,你好好去玩。” “我会的。爸.再见!”说完,他立即冲出餐厅,结果却在门口和子恒撞个满怀。 “怎么了,你好像被人追赶似的?”他扶住地,态度友善的问道。 “对不起,二堂哥,大堂哥正在等我。”听到她的话,子恒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但是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的放开手。 为了躲开他杀人般的眼神,晓彤用最快的速度跑离他。 跑进房间,她随即换上薄夹克,胡乱的梳了下头发,抓起皮包像旋风一样的卷下楼。 子谦早就靠在他那辆黑色保时捷车上,眼光冰冷地打量她。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怕他又开口骂人。 “上车!”他没理会她的道歉,尖锐、犀利的语音充分表现他满怀的怒气。 晓彤一颗紧绷的心,好似要跳出她的喉咙似的!她真想远远地逃离他,可是在他严厉的日光下,她也只好乖乖的上车。 见她上车,子谦也紧跟着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的启动引擎,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辗过碎石路。 她畏惧地看着他阴沉的面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他身上散射的那股慑人的寒冷,不断的前她袭来,她紧张地寻找话题以打破这份窒人的死寂。 “其实你也不必专程送我,我想你还是在前面的公车站放我下来好了。”见他仍旧不答话,她只好又加了一句:“我知道爸爸是一片好意,可是这样太勉强你了。” “我只是顺道送你一程,再说,如果是我不愿意做的事,伯父再怎么勉强我也没用的。”他冷冷地告诉他。 晓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而开口;难道昨天说好的和平关系瞬间又消失了?今天的他又变回那个只会伤害她的冷漠陌生人? 他点起一根烟,借吐出的缕缕轻烟,发泄他内心的澎湃情绪。 “是什么事情让你一大早就怒气冲冲的?”她终于忍不住的问出来,明知这会激怒像是黑豹般危险的他。 他睨视她一眼。“你以为呢?”他故意拉长声调,话声中确是讽刺的意味。 “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出来的。”他扯扯嘴角讥讽着。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她撤下自尊、低声的问道。 “我看你根本没有认错的意愿!你不要又装着一副令人作呕的纯真无邪来蒙骗我!”他极尽尖酸刻薄的对她说。 受了委屈和侮辱后,晓彤的眼眶里不禁聚满了泪水。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语音哽咽的问。 子谦不以为然的冷笑着。“我们来谈谈昨天晚上好吗?” 晓彤不明白的看着他。“昨天晚上怎么了?” 其实她根本不懂他指的昨天晚上是何意思!况且昨天晚上在她上床前他压根儿都不在,唯一和她长谈过的只有子恒,莫非他听见了他俩的对话? 倏地,一个闪光跳进她的脑海。对了!昨天在子恒离开后,她听见了一些激烈的争执,难道他们争吵的源头又是她? “你生气的原因是不是和子恒有关?”她以为他曾在门外听见她和子恒的谈话,于是便试探性的问。 “当然是他!”他怒不可遏。“你应该感到庆幸,昨晚子恒从你房里出来时,碰到的是我而非伯父!” 他生了一个早上的气,原来是误会她与子恒之间有暖味之情。天!他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她和子恒? 有了这个想法,晓彤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而坐在一旁的子谦却板着一张益发铁青的脸,冷冽的、一瞬也不一瞬的睨现她,手指则用力地抓着方向盘。 “你认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很好笑吗?如果让伯父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他的声音冰冷阴沉,好似在极力压抑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 “你以为我和子恒”她全然没有发觉子谦已快爆出愤怒的岩浆,仍继续笑着,甚至笑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她自十五岁以来,眼里只有他。九年多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进入她的心,难道他一点都不明白吗?居然会误会她和子恒,这真是太荒唐了! 子谦驾着车,感觉内心除了愤怒,还有一股非常无奈的痛心和绝望。 第一眼看见地,他原本空洞、虚无的心便在刹那间充斥着她的倩影,挥也挥不去,想忘也忘不了,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自此,他的心就在飘飘浮啊、不切实际的思念世界中,在这种不能得到她的渴望煎熬里度过了漫长的六年;当她在廿一岁时,向他倾吐内心的爱慕,那时,他虽然想欣然接受,但又顾虑到她仍是一个孩子,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他不能让她在没有接触过异性的情况之下,便把她锁在身边,若是他误将这种迷恋当成信守一生的爱,她可能会在了解感情的本质后憎恨他一辈子。 他能甘心地守着她,能用爱和耐心化开他三年前因苦衷而拒绝她的伤痛,但是,他就是不能忍受她接受别的男人,不能忍受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在一起。 莫非真如子恒所说,她早已不再爱他了?! 这个骇人的念头终于刺痛了他的心,他突然地煞住车子,双眼愤怒地死盯着她。“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亲眼看见他三更半夜的从你房里出来。” 语音方落,他那钢爪似的手立即抓住她柔弱的双肩。 方才的笑容在她唇角上隐没了,代之而起的是无边的恐惧。“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你以为你的浪荡行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我亲爱的晓彤,你那这人耳目的小伎俩,是逃不过我眼睛的!”他那似火燃烧的目光呛得她发颤不已。 在他冷峻阴沉的黑眸里,她好似看见了一个方苏醒的恶魔,正朝她伸出可怖的手。 “不,不要这样!大堂哥”她哀声的恳求他,深怕他会在狂怒中再一次的伤害她。 “大堂哥?不要叫我大堂哥,因为我们是毫无血缘的堂兄妹。我说过,要你叫我的名字,由你那诱人的朱唇里,吐出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里有掐住人心的恐怖。 “不,不要这样”她畏缩进更深的角落。 “你不要再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晓彤,我要你补偿我夜夜受欲望煎熬的心,所以我要你把昨天奉献给子恒的,同样也奉献给我。”他说得好轻慢好冷酷。 他的手在她的颈后滑动,使劲地迫使她昂头迎向他,接着,他温热但带有愤怒气息的唇,虐待似的啃吻着她的唇。 凄惶间,她听见他阴森的冷笑,随后,他的啃吻变成台风般席卷着她的柔唇。 她想反抗他,可是内心那股渐升的爱意,迫使她继续接受他这种不温柔的惩罚,并希望能以自己顺从的柔情化解他胸中狂奔的怒气。 一方面想将自己积在内心的爱,借由这个吻让他明白;一方面又怕他真把她的不抵抗,看成一种浪荡的行为。她内心矛盾地煎熬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唇在他疯狂的攻击下,已然瘫痪,就在同时,她突然忆起他曾说过,他对她只有欲望,只有和对其他女人同样的欲望。 这个像尖刀般的思绪,深深地刺痛她的内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钢钳般的双手,瘫痪的靠在门边,受伤地看着他。 出人意外的,他竟轻易地放开她,但他的眼里依然燃着炽烈的怒火,不过,在那旺盛的烈火下,满是轻蔑的意味。 晓彤噙着泪,抖着手轻抚她的唇。“你弄痛了我。”她哽咽着。 子谦知道自己太过粗暴,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和子恒有过亲密接触。 这头正盛怒中的狮子,全然不曾感受方才晓彤传予他的爱意,只让自己沉湎于以为已经失去她的痛苦中。 “我也不愿意如此对你,”他沙哑着声音:“见鬼!我真该杀了你和他!他以为这样做就是在报复我,其实他错了,因为他的行为对伯父的伤害更甚于我,我想,昨晚沉浸在翻云覆雨中的你,一定忘了自己的行为对伯父也是一种伤害。” 他连一丝让她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自以为是的宣判了她的罪行。不过,她不甘心背这个黑锅。 “子恒为何要报复你?”晓彤冷冷地问。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他不屑地扬扬眉。 “是不是你横刀夺受抢了他心爱的人?”见他仍不肯透露,她的心益发冰冷。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眯起危险的黑眸射向她。 “那你也不能断章取义以为我和子恒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这一刻,她觉得好悲哀,为何他能周旋于花丛中,而对于她的事却是要求得如此苛刻,莫非他在借题发挥,以便将她赶离他身边?! “别装出一脸无辜相,今天我总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他恨恨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先解释你和杨菁菁的事?”她强忍住那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 “那全是子虚乌有的传闻,我问心无愧!” “我和子恒的事也是一场误会” “不可能!那是我亲眼看见的。”他咬着牙嘶声的打断她。 “子谦,请你听我说,为什么你非得一口咬定子恒和我我们”在他怨恨、狰狞的逼视下,她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舌头也不听指挥的说不出话。 见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更令他心痛的以为她和子恒真有那回事,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你们真是两情相悦吗?”他既无力却又急躁地问:“我一直梦想能敲开你的心门,找到真正的感情,没想到竟然败给了子恒!” “你喜欢我吗?”她倏地抓住他的手。 “我有这么说吗?”他嘲笑着。“你已经有了子恒,还不够吗?” “那是一场误会” “子恒已经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诉我了。”他森森冷冷的挥开她的手。 “是子恒亲口告诉你的?”她痛苦、疲惫的闭上眼。 “当然是!”他的音调不含任何感情。 “他说的不是事实,大堂哥呃,子谦,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晓彤焦急的一再强调,希望他能从偏执的误解中清醒过来。 “是吗?”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我亲眼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他也承认你和他之间的事。更何况我也曾看他对你献殷勤,一双老鹰似紧迫逼人的眼,盯着你不放,而且我还在你回来的那天,看见他和你手拉着手,好不亲密的样子。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叫我不相信他吗?”他冷酷的笑着。“老天!难怪那天早上在泳池边他会如此大发雷霆!” “我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你了。”她绝望地说着。“不过我可以保证,他恨的不是你吻我,而是你企图脚踏两条船的无耻举动。” “不要拿菁菁来掩饰你和子恒的事!”他冷哼了一声“瞧你一副义正词严、纯真无辜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会被你骗了!” 子谦又接着警告她说:“如果伯父知道这件事,情况一定会更糟,你最好警告你的爱人,叫他少进出你的房间,以免惹祸上身!” 子谦重新把车驶上路,晓彤知道他不想再谈了,可是此时若她不解释清楚,那她心里那股爱他的心绪,将会永远被锁在悲伤的盒子中。可是,他能听得进她的解释吗? “我不会让爸爸伤心的。”她的心已然沉到谷底,所以她只能这样木然、哀伤的说出这句话来保护自己。 “很好,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巨流,用哀伤绝望的眼悄悄地看着他。 子恒明知道她爱子谦,为何还用此种方式来撕碎她爱子谦的心?难道只有菁菁才是他的希望,所以他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但这些无妄之灾全是子谦横刀夺爱所引起的,被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子恒,已经顾不得他这么做是否严重的伤害了她! 子谦在剩余的路途中,沉默不言,只因他不想让愤恨、冰冷的心更加痛苦。 天!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等到的竟是此种令他痛彻心肺的结果! 或许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崇拜的对象,只是一时迷恋的幻影,现在那些都消失了,她变成一个追求感官上快感的堕落天使! 也许这场伤痛正好是一个结束,是长痛不如短痛的终曲。 看着她脚步踉跄地下车时,他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下。 真是他误会她了吗? 不,不是!那是他亲眼目睹的! 回到公司后,子谦刚走进副总教室,便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有位杨小姐找她。 半晌,他就见到杨菁菁苍白着脸走进来。 “子谦,我” “你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了。” “他找你谈了?”杨菁菁嗫嚅地低声问着。 子谦苦笑了下。“他不止找我谈,甚至找我打了一架。” “我我很抱歉!”杨菁菁对于他们兄弟俩因她不和而内疚不已。 “算了,别自责了。”他站起身,走向她。 “我不是故意对他撒谎的!”她脸上满是落寞。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他拍拍她纤弱的肩膀。“不过,你恐怕误会子恒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虚弱的在椅子上坐下。 “他为了不想长期住在赵家,靠伯父生活,所以想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更为了让你往后能有好日子过,才拼命地去赚钱。” “真是这样子的吗?” “我从他激动的眼神看得出,他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子谦朝她微微一笑。 “那那是我误会他了!”她带着一丝喜悦和羞涩。 “是啊!”他温柔的回答她。 “可是” “可是什么?”子谦不明白既然他把这个死结打开了,为何她仍犹豫不决? “可是他不曾对我说爱我。” “没关系,我会帮你去点醒他的,况且你又怀了我们赵家的孩子。”他语气坚决地告诉她。 对于他这种细心地呵护,杨菁菁动容的热泪盈眶。“为什么我爱上的人不是你?” “人生的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注定好,决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像你这样温柔、细心的男人,该有一个可人的女孩来爱你。” “是有这个女孩,可是也许我跟她无缘吧!”他长长的叹息着。 “哦?我倒想见见这个能迷住你的女子。”杨菁菁好奇地说。 “姻缘是可遇不可求的,纵使我有爱她的心,但两人若是无缘,也无法长相厮守啊!”他幽幽一笑。 “说的也是!倘若我和子恒今世有缘无分,即使我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能留住他的心。”那层厚厚的阴森再度罩上杨菁菁的心头,把她内心的阳光遮得一点也不剩。 经她这么一提,他的心颤抖的回想昨晚那教人伤心的一幕 莫非他和菁菁注定是情场上的伤心人? 但愿但愿这只是一场戏弄人的恶梦! “子谦,你怎么了?”杨菁菁发觉陷入沉思中的他,脸上有着哀伤的沉重。 “我?我没事。”他勉强自己换上笑脸,深怕他把事情说出,会把眼前不堪一击的脆弱女子,再度逼人黑暗的死角。 “我发觉你的眼神中有一抹令人心酸的痛楚。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为你分忧。”杨菁菁想为他打开这个阴沉的郁结。 不,不能告诉她!“我很好,真的,假若我需要你帮忙时,我自然会开口。” “你不会告诉子恒我骗他的事情吧!”她担忧着。 “不会的。”他简洁有力地向她保证。 “谢谢你!”杨菁菁从椅子上站起。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一切顺其自然吧!”她缓缓往门外走去。“我不想用孩子这个枷锁来锁住他,我期望他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共度一生,不然我宁愿和孩子一起过生活。” 是的,爱是幸福的基础,没有爱的家庭就像一座失去地基的大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希望上苍听见她的祈祷,也希望昨晚的那一幕是他自己过于敏感的错觉!他再一次无语的向上在默祷! “我走了,子谦,希望你和她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开门走了出去。 “可能吗?或许等的只是一个满是痛苦、煎熬的地狱!”他在她背后呢喃地告诉自己。 漫无目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街上,晓彤感觉橱窗里美丽的衣物,都变成子谦那张冷酷、讥讽的脸。 而她自己也一直恍惚的回想早上的那一幕,以及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破碎了吗?她对他编织的美丽梦幻,真的破碎了吗?胸中那股绝望悲哀,好似化成一支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她的心。 走着走着,她好似一个游魂,在这冷暖的人间晃荡,不知该何去何从,还是化成一缕轻烟,消逝在万丈红尘里。 她就这样心神恍格的在大街上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感觉似乎该回家了。 回到家后已接近傍晚,她直接上了楼,回房洗了个冷水澡,洗掉一身的郁结和都市的喧嚣与污浊。 然而,即使一切忙碌停止了,早上的那些委屈仍像潮水般向她涌来,霎时,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她终于下了个决定.在子谦面前必须保有最起码的自尊,而她也要表现出坚强勇敢的一面;至于那个脆弱易受伤的自己,只能深深藏在心底,独自在夜阑人静时,孤寂的啃噬这刻骨的伤痛。 她将泪拭去,再用冷毛巾轻敷那红肿的双眼,直到全然看不出哭泣的痕迹了,她才决定下楼。 子恒的房间里传来美妙清脆的钢琴声,挺直了背,她跨进他的房间。 正在弹奏的子恒发现晓彤已然站在他面前,便用手指在琴键上划了一道,琴声嘎然停止。 站在那儿等着他开口的晓彤,等了好半晌仍不见他开口,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为什么要跟子谦说谎?说我们俩相爱?”她问得直截了当。 子恒闻言霍然抬头看她,互视了良久,他才转开视线。 “是他告诉你的?”他粗声地问道。 她凄凉地点头。“今天早上我搭他的便车去市区,他在车上告诉我的。”她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样不正好可以让你逃离他吗?”子恒偏激地说道。 “你明知道我爱他,为何还要这样伤害我?”她再也冷静不起来了,他竟然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长痛不如短痛。”他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这么做?如果我要子谦远离我,我自己会面对,用不着你插手,更用不着你去撒谎!”她真的好生气,他竟能为自己的报复行为,找到如此的借口。 “我认为你对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深陷爱河的人是难以自拔的。”他斩钉截铁地反驳。 “天!你竟连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编了一大箩筐的谎话,真是为了保护我?”她愤怒的喘着气。 “是,我是为了保护你!”他仍然言不由衷的说着谎话。 “你是为了报复子谦夺走杨菁菁,是不是?”她咄咄逼人地瞪视他。 刹那间,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委靡不振的痹篇她愤怒的目光。 “是,你说对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报复子谦。”他的语气十分沉痛,隔了好半响,才又接着说:“昨晚我从你房里出来,刚好被他碰上,那时候他真的好可怕,一幅要杀人的样子!” “看着他狂怒的模样.我才想到一个打击他的方法。我得意的告诉他,我和你两情相悦且有了亲密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一丝歉疚地看着她。“晓彤,对不起,我是不该擅自作主,更不该把你当成伤害他的武器!” 此刻.泪水已涌进了她的眼眶,因为生气早已不能弥补什么了! 若是她请子恒去向子谦把事情说清楚,子谦一定不会相信她的,相反的,也许还会认为她是为了心虚才要子恒来欺瞒他。 “你伤害到我了,你知道吗?”她垂泪无助地说着。 “我知道我不该被仇恨蒙上了心智,可是我就是难忍心中那股悲痛。”子恒期盼似的看着她,仿佛要她亲口告诉他,她已原谅他了。 “子谦提到爸爸,说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而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子恒无奈地点点头。“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伯父如果听到这个谎言,会做何感想?!” 晓彤已不想再多说了,她无力地拖着脚步走出子恒的房间。 她走向撒满落日余晖的花园,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子谦工作了;但她也不能任自己在偌大的房子里闲荡,更不能再让这股落寞窜进她空白的脑海中。 经过早上的风暴,此地已变成她内心的伤痛之地,而她更不能到子谦公司,因为她不可能心绪沉静地为他工作。 但是,她能做些什么? 陷入思绪中的地,没有发现通往花园的河边倚着一个一脸孤傲的男人,他的目光正深深地凝视她。 待她回身想进屋时才发现了他。“回来了!”她的一颗心在他的凝视下,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他只是沉静地凝视她,对于她慌乱的问话并没有加以理会。 忽地,他那张原本平静的脸,竟因忿怒而变得扭曲,两道像死光般的视线直直地向她射来。“你是否已转告子恒,叫他说话要当心点?” “是的,我已经转告他了。”她炫然欲泣。 不过,&#x5c3d;&#x7ba1;这件欲加之罪的罪名已成事实,她仍不甘心。“我子谦,子恒昨晚对你说的话不是事实,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子谦冷漠的两泓黑水闪了闪光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并强迫她仰着睑,同时用他那凌厉的目光严密的审视她。 “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非要我相信不可?”他的语音好轻好冷,像一支冷冷的箭直直地刺入晓彤哭泣的心。 “我不希望你误会。”她迫切的表情有着浓浓的深情。 “误会?!”他喃喃的重复念了一遍,傲慢的嘴角含有一丝讥笑,好似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和我老弟有没有暧昧关系吗?”他露出一个挑逗般的笑。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也说过我曾吸引了你的。”她哑着嗓子说。 “天!这种话你也当真!连我自己对多少女人说过我喜欢她的话,我都数不清楚了!”他放开她,夸张的大笑。 再一次的,她的世界毁灭了,那面再次筑起的希望之墙也倒了,曾结疤的伤口也再度被撕裂了。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倩!”她垂着肩,背对着他在楼梯走去。 “晓彤”他的心有如刀割。 “我又再一次在你的面前扮了小丑!”她幽幽忽忽的语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倏地,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幽明两隔的悲怆,他不禁对自己的残酷懊悔不已。 第五章 一星期之后,晓彤依约和王明威去听李查克莱德门的钢琴演奏会。 坐在化妆台前,她茫然的凝视着镜中那个苍白无神的自己,不懂受感情剧创的她,为何还会答应这个约会,明知道自己根本无意与他同游。 但是回想起他彬彬有礼的风度和幽默的谈吐,她就觉得有他这个朋友实在不错,总比自己老是窝在这个地方,成天面对子谦冰冷的面容,要来得愉坑卩了。 自从那天,他再次用犀利残忍的言词伤害她后,她和他就未曾单独相处过。虽然她强迫自己必须放弃那份侵蚀她心灵的爱,但是她总是放不下;复杂、理不清的思绪中,总是掺杂着些许的惆怅和神伤。 她无奈地叹口气,倘若她尚留在美国,也不必在这里自悲自叹。 好不容易收回了思绪,她穿上了特为赴约选的白色真丝洋装,把自己衬托得更加清新美丽。 穿好了衣,上好了妆,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镜面反射出一个高挑却略嫌瘦削的纤弱身影,凝望镜中苍白如死灰的自己,她悲哀的朝自己凄清的影子笑笑。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却是为了驱走那噬人的悲痛,才不得不以一张上了彩妆的面具来掩饰自己的憔悴。 才走出房门,一转身就看到子谦正站在楼梯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见一身飘逸的她,子谦几乎无法将视线从这个白衣胜雪的清秀佳人身上移开,刹那间,他突然有一种想将她抱离这个红尘俗世的冲动,更想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中好好的守护着。 僵立在原地的晓彤,感觉这一刻好似有一世纪之久,在他的眸子里,她看不出他的思绪及感情。 为了避免让他看出她的畏缩,她深吸一口气,也以评判和挑衅的目光打量着他;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服贴的附在他的胸膛,显示出他结实有力的宽胸和强健的臂膀。 看着他硕健的体格,使她的心潮顿时又泛起了串串涟漪。天啊!她多盼望能依偎在他身上! “漂亮!”他努努嘴,地笑非笑的。“真漂亮,子恒见到了一定会大为赞赏。” “哪里,你太夸奖了!”她冷冷地回他。 子谦不舍的目光像被她吸住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见他没有走开的意思,她只好硬着头皮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下楼。 “怎没有见到你的护花使者?” “我今晚和王明威去听音乐会。”她故意眉飞色舞的回答他。 只见他不再开口,气冲冲地走出屋外,一会儿,她听到了保时捷的引擎怒吼声。 聆听渐消逝的车声,晓彤悲哀的想着,也许在某个浪漫的地方,正有一位美艳的女子,用仰慕的心等待他的来临。 事实上,子谦的私生活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若指掌的,即使是和他生活于同一屋檐下的亲人。而她对于他的风流韵事,全是由报章杂志上看来的。 其实她也知道有些媒体为了促销,使尽渲染的手段,可是也有部分的报导,用照片作为文字内容的佐证。不过,出现在他身边的美女,也都是有名的模特儿或电影明星。这么多年来,连那些条件优秀、出色的女人都不能使他俯首称臣,那她这个渺小如沧海一粟的平凡女子,又怎能妄想得到他的真心呢?! 门铃就在她陷入沮丧时突地响起,打断了她的心思,她收起无力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前去开门。 门一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笑容可掬的王明威。 “嗨!”她努力找出愉快的情绪。 “嗨!晓彤,你好漂亮。”他目光晶亮的凝视她。 “谢谢,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她勉强的笑笑。 王明威朝她咧齿一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待会儿被塞在路上,误了进场的时间。” “也好,我们走吧!”晓彤面带微笑,决心要好好的和王明威度过美好的一晚,她随他走进花香四溢的晚风中。 车行半路,王明威打破沉默。 “刚才我的车刚弯进你家门前的碎石子道时,差点被你大堂哥的车挤进路旁的大水沟里。”王明威愉快地说“他好像在生气?!” “你是说我大堂哥?”晓彤明知故问。 “对阿!方才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像一颗猛然发射出的子弹一样!”王明威直视路况的目光没有看见她逐渐暗淡的眼神,仍像个调皮的孩子,绘影绘形的描述着。 “他大概快要来不及赴约了!”晓彤故作轻松幽默的说着。 音乐会开始后,美妙的音符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晓彤心不在焉的呆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失去生命的雕像;眼神呆怔地望着舞台。 音乐会结束后,王明威带她到一家充满欧洲古典情调的餐厅。面对佳肴醇酒,晓彤低沉的情绪始终提不起任何兴致。 王明威虽是个商场老手,但却没有一般生意人的市侩,且心无城府、亲切随和,是一个能体贴别人的好朋友。 她虽喜欢他,可是却不能替代子谦在她心中的恒久地位。 “你打算做什么工作呢?” 晓彤茫然的看着窗外,耸耸细廋的双肩。“我也不晓得,也许我该开始看求职栏了。”她半开玩笑说着。 “如果你不嫌弃,那就到我的企管公司上班。”王明威的表情非常谨慎。 “你说什么?”晓彤突然扫开阴浬,无法置信的笑着。“你没搞错吧?我记得你是一个会计师。” “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企管公司。”他认真地回答她。 “但是我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晓彤老实告诉他。 “经验是由时间、工作累积而来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太好了!她不用再苦恼自己是否该答应子谦了,至少她能到王明威的公司工作。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太棒了,欢迎你来。”王明威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 “我何时开始上班?”她好开心.开心上苍总算在她面临工作、感情的绝望时,让她有柳暗花明的生机。 “如果你方便就在下个月一号开始上班。” “好!明威,我真的好感激你。”她伸出手,友善的握住他。 “不用客气。”他自嘲地笑笑。“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相处。” 晓彤羞涩地垂低下头。如果子谦也能这样对她,不知该有多好? 也许她该选择“被爱是幸福”的道路?! 可是,她做得到吗? 她和他愉快的聊着、酌饮着,不再去想那扰人的愁思,也没有注意到时光的飞逝。 “我感觉好像认识你好久了。”她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内心的感觉告诉他。 “对你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他朝她扮了一个鬼脸。 这时,她举起腕表看了下。“天!我们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他起身到柜台买单。 回程中,他没有和她交谈,只是各怀心思的走完这段路途。 “要不要进来坐坐?”站在大门口,她礼貌地问他。 他看看腕表。“已经很晚了,我想可能不大方便,下次吧!”王明威很绅士的婉拒了。 “我今晚过得很愉快,谢谢你。还有,谢谢你提供给我的工作。”她感激的在他的颊上献上一个美国式的友谊之吻。 王明威脸倏地红了。“不用跟我客气,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太拘泥,老是把谢谢挂在嘴上。” “当然,我们是朋友。’晓彤开始后悔用美式的谢意吻他。 “可是我希望的却是另一种朋友的特殊定义。”在他的语音中和亮如星辰的眼中,流面着他对她的感情。 晓彤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像这种事该清楚的划定界限,决不能含糊笼统的带过。“对不起,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望着他苍白的血色,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其实我早已心有所属,不过,我和他的感情可以说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也可以说,我始终找不到通往他心灵的路。我无法忘怀那个人。” 一阵沉默后,她才听见他长长的叹息声。“事实上,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我不愿面对它罢了!”他艰涩地笑着“我之所以会邀你进我的公司,其实也是出于私心,希望能在长期的相处下,得到你的爱。” “我我很抱歉” “别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吧!” “可是,我” “晚安,晓彤!”他温暖如春日的微笑在夜间散发出它动人心魂的魅力。 “王明威” “我再打电话给你!”他温柔的对她说,并缓缓地开动车子。 “我可能会伤害你”晓彤追着他,焦急地轻喊。 “人生的一切不就是一场赌注吗?让我们来和命运之神搏一把吧!”他轻柔的语音飘荡在充满夜来香的夜风中。 望着他渐行渐远,最后变成如萤火那般微小的车灯,晓彤有些动容的咀嚼他方才抛下的话。 子谦抑郁地点着烟,懊恼的直盯若纹风不动的大门,敏感的聆听着静谧的夜中是否有引擎声或轮胎辗过的声响。 自从他愤怒地冲出大门时,他的大脑一直映着白衣胜雪的她,娇弱的倚在王明威怀里,满足的欣赏着今晚的该死的钢琴演奏会! 等待在痛苦中度过,他原想把自己带入梦中,让无边无涯的梦境,把她拥在怀中,将积压在心中的痛苦情感,推进时空的盒子里,进而永远将它锁住。 可惜,任他怎么闭眼也无法入眠,他仍在她的白色身影中痛苦的挣扎,好似她的影子化成攫取人心的鬼魅,盅惑他早已迷失的心智。 引擎声划破无声的黑暗她回来了。 是的,她回来了,可是她仍依依不舍的用娇脆的声音和她相处大半夜的男人谈情,一幅天塌下来她也不肯让他走的模样,而且他还看见她用小巧的唇吻了那个男人的脸! 天!他快要爆裂成一块块因痴心等待而碎的恨石! 想到这里,他无力地短期摆在面前的酒杯,一口饮下它,让那烧灼的液体流入体内,把满载着的绝望和伤感一并融化,以免他在她进来时,用连自己都鄙夷的声音在求他,求她不要用美丽、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别的男人。 可是,那可能吗? 因为她已被他因嫉妒而爆出的无情言语,伤得体无完肤,因此,他还有资格要求她为他留住深情吗?! 能吗?能吗 他又斟满了一大杯酒,毫不考虑地将它咽进塞满苦涩的胸口。 晓彤停伫在清凉的夜风中,静静享受夜的宁静,好半晌,才踩着细碎的步伐走进光线幽暗的客厅里。 原以为在这宁静的子夜时刻只有她一人,但在她关上门哼着西洋情歌时,眼角闪进一个黑影,一头杂乱无章的早发,刚强阴郁的他竟站在她面前。 她从没看过他如此,在她的眼里他向来是一丝不苟、永远帅气逼人、冰冷刚强的。 为何他不睡呢? 她瞄了眼客厅里古老的大钟。 天,已经凌晨一点了?!她倒抽了一口气,她和王明威竟谈了这么久! 她站立了片刻,然后耸耸肩,认为自己并没有太过放纵,也没有逾矩,何需对任何人在乎! 凝望了眼他依然不变的僵硬背影,她不想和他打招呼,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已彻底地对他绝望了。 “玩得开心吗?”他抛来冷冰冰的目光。 “&#x5f88;&#x5f00;心!”她僵硬地回答他。 “音乐好听吗?”他平静的语调反而给人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好听。”她依然不看他,只是冷冷地应着。 “你好像很容易堕入爱河!”他冷冷的讥讽着。 她知道他指的是子恒和王明威,可是她累了,不想再和他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 “如果我是呢?”她故意激他。 “你太放荡了!”他漠视在他心底呼叫的促急声音。“看来,三年前我的拒绝并没有错。” 他这句话就像淬了剧毒的剑,直直地刺向她溃不成军的心绪,令她摇摇欲堕。 “我累了,我想上楼休息了!”她僵冷地打断他,不想再和他争执下去。 “别” “我找到工作了,以后我要在王明威的企管公司上班。”她目的在于告诉他,她不会为他工作。 她遽然往楼上狂奔,眼角的泪水一颗颗地撒在凄暗的世界中。 一觉起来,晓彤感觉三年前那种悲惨的日子又回来了,可是她不能再用鸵鸟式的解决方法,来逃避这种化不掉的痛苦情感。 理了理一头纠结的发丝,她沉郁地推被下床。 打理好了自己,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 餐厅里只有继父一个人在看报纸。 她继父抬起头,慈祥的对她微笑。“早,晓彤。” 继父好似察觉她的郁闷,放下手里的报纸,研究似地看着她。“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我昨晚没睡好!”她支吾着。 很显然的,她继父并不相信她的搪塞之词。“你有心事?” “我很好,我真的没事。”她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的?” “真的。”她亟欲逃离这种碎人心魂的对话,唯恐自己悲伤的情绪让别人知悉。 “工作现在有着落了吗?”继父和蔼的关切着。 “有。” “替子谦工作?” “不,不是。” “哦,那你是为谁工作?” “王明威!” “你为何不替子谦工作?”继父双眉深锁。“我以为你会接受他的提议!” “感情的事必须两情相悦,决非一厢情愿可行的。” “你认为他对你没有诚心!”继父肃穆地对她说。 “爸,我们不要谈这个问题,好吗?”她一想起他锐利、冷酷的言词,心头又是一阵难过。 “孩子,你已经逃避了好多年,为何不能勇于面对这个问题?” “爸,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想维护一些尊严罢了!”她面露痛苦。“人活着要有尊严的,不是吗?” “唉,你们两个都太骄傲了!”继父缓缓站起身。“如果你们打不破那道骄傲的藩篱,那心碎、心痛永远会存在你们心中。” 继父离开后.晓彤茫然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思索着该如何度过往后的日子。 没一会儿,雨雯走进餐厅,边走边打着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又飞到某个国度去了。”晓彤强迫自己打开郁结心绪,微笑着朝雨雯说道。 “今天休假。”雨雯开心地倒了杯牛奶喝。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晓彤向她宣布。 “咦!你不是想替子谦工作吗?”雨雯狐疑地问。 “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关系进去的。” “谁?你为准工作?”雨雯扬了扬她浓密的双眉。 “王明威!” “哇!我就知道王明威不会轻易放弃接近你的机会!”雨雯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错了,我和他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 “对啊!朋友关系原本就是进入情侣关系的前兆。”她端着牛奶前她挤挤眼。“更何况他也是一个既英俊又优秀的男人。” 晓彤不想再谈王明威,所以便技巧的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有什么计划?” 雨雯望了望仍飘着细雨的天空。“这种烂天气不适合上街压马路,或许”她突然住口不言。 专心聆听雨雯说话的晓彤,已由她遽然酡红和发亮的眸子中猜出,有某个人出现了。 时间过了几秒,一个身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敏捷有如黑豹的男人出现在楼梯的末端。 “你可真会赖床!”雨雯语带娇嗔地说道。 “那你就错了,鬼丫头,我已经起来好几个钟头了!”他性感的唇含着一丝慵懒。 “子谦,你带我和晓彤去吃个丰盛的中餐好吗?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兜风一下,这样好不好?”雨雯欢快地提议。 晓彤一颗苦涩的心逐渐下沉,对于子谦,她是避之惟恐不及,遑论跟他结伴出游! 她抬头看向那两人;眼前的雨雯正用热烈、痴狂的眼光注视他。 但当她把目光转向一脸深沉的子谦时,就碰上他投射过来的黑冷目光。一个惊惶,她赶忙又把目光挪回报纸上。 “你刚才不是说这种天气不适合外出!”子谦低沉的声音在静默中响起。 “可是出去玩就无所谓了!”雨雯的痴狂目光如燃烧的火石。 “雨雯,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没空。”子谦的语气温和,可是其中却夹带些许的无情。 “你一定可以挪出时间的。”雨雯耍起赖来了。 子谦不耐地看着雨雯。“别任性了,我还得工作!” 但雨雯仍不死心的要求着:“子谦” “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今天很忙,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他霍然站起身,愤怒的唇抿成一线,狂暴的面容像是要揍人似的。 雨雯倏地站起身,就在她转身离去时,晓彤看见她眼角闪动的泪光。 望着雨雯受屈辱的背影,晓彤一时忘了昨夜的不快。 “你为何要用这种态度对她?”她责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该怎么办?”他怒目相向。 “就算你要拒绝她自粕以委婉一些吧?何必像凶神恶煞一样!” “对于拒绝人,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他嘲笑着。 “你”愤怒的喘息在她的胸臆间起伏着。“是!我是很有经验!因为我早已尝过被你利言伤害的滋味!” “那是你自找的!”他粗声粗气的说。 “是啊!是我们这些女人自找的。”她哀伤地重复着。 “我要如何拒绝她是我的事,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你非要把所有心仪你的人伤得体无完肤你才开心吗?”她慢慢地问道。 子谦的内心顿时波涛起伏,为了掩饰内心的悔恨和眼底的依恋,他转开头踱步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罩在雨雾中的山峦。 “我不是故意伤她的,我是真的没空!”他的语音已没有之前那种高张的怒焰。 “你是不是发现她已经爱上了你了” “她绝不是爱上我,”他冷然答道“这只是一时的偶像迷恋,再过一段日子,她就会停止了。” 他停了停,为自己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自从我发觉她似乎爱上我了之后,我便尽量处处留意着,以避免她对我愈陷愈深。”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叙述着,晓彤感觉宛如是自己当年和现在的痛楚。 “我希望她能从我严厉的拒绝中看清楚,我不是她的白马王子。或许这会使她很痛苦,但是总比她发现我是在同情她,施舍她时还要来得好。” “就像对我一样”“她幽幽地轻语。 “晓彤”他很想说那不一样,很想告诉她他爱她,可是又怕说出这些话之后,得到的只是一片凄凉的苦痛。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用心良苦!”她苍白着脸打断他。 “你不明白!”他着急地喊住她。 她没有问,只是静默地看着他。 他几近崩溃了,几乎想伸手用力抱住她,可是他没有,只是用力咽下心中的那股欲望。 “我明白,我懂!”她背过身,凄凉地笑笑。 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按捺住他想告诉她爱她的真心话。 “好吧,只要你能明白就好!”他惨淡地轻语。 正在悲怜自己的她,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无奈,只想赶紧离开他的身边。 “我后天就要去美国视察业务了。”子谦突然开口。 顿时,她的心抽痛了一下。“这么快?” “那边有事,我必须过去处理,况且,我已经在家休息得够久了。” 他又要走了?!何年何月回来?这些像利刃般的思绪,劈碎了她方才建立起的防御心。 “你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并没有闲着,也是为公事繁忙,甚至为东南亚地区的公司两地来回奔走。”晓彤焦急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静默的用黑深的眼眸看着她,良久,他才淡然回答:“但是,美国的事业是赵家重要的一环,我不得不回去!” 他居然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他对她一点依恋都没有? 天!她是多么渴望他能留在她身边! 望着她忧伤如焚的表情,子谦立即明白她是希望他留下,可是在她尚未了解真爱之前,他不会轻言许诺的,况且,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子恒和王明威。 “不要走,为我留下!” “你不怕让子恒还是王明威听见?”他阴沉地冷哼。 她抛下多日来的矜持,绝望喊道:“我才不管他们,我只要你不要走!” 他震颤了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她柔如细丝的长发。“我不得不走,我有我的工作!” 他性感的唇喃喃的翕动着,勾魂慑魄的眼热烈且温柔的看着他,仿佛要把她的身影深深看进心坎。 “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她忘记了往日的屈辱,再度用深情爱恋的目光凝注他。 顷刻间,子谦为她眼中的绵绵深情撼动。“我不知道,”他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长发,痴痴的轻触她细如凝脂的肌肤。“你必须承认,我离开对大家来说部好,尤其是雨雯和子恒。”他爱恋不舍的勾划着她红艳欲滴的唇。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啊!”她喑哑的低喃,迷朦的眼眸罩上一层哀伤的泪雾。 “我离开是为了你,你知道吗?”他温柔、低沉的语音充满魔力。 “不,不要!”晓彤忍不住哭叫着。 子谦蓄满柔情的眼,盯看着眼前这张可怜兮兮、泪痕狼藉的小脸,猝然间,他把她紧拥在怀中,并将她压在他的胸膛,听取他急促的心跳节奏。 想起他俩的相聚时间已所剩无几,晓彤积满情爱的心,立即催促她抬起头,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触摸他瘦削、刚硬的脸颊,并跳起脚尖,将自己颤抖的唇迎上他的唇。 罢开始,他的反应是僵硬、冰冷的,但是经过她的索求,他那性感的唇不禁热切地迎向她。 子谦那双手情不自禁搂住她,虽然他有多么希望永远这样锁着她,但是事实却不容他如此,因为他要的是心灵上的契合。 “我爱你!”晓彤细语如丝。 他却像一尊不懂言语的石像一样,僵冷地站在那里。 “晓彤,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哑声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三年前我也是用这三个字告诉你的。”她闪着泪光。 “你知道个鬼!我问你,你对爱情知道多少?你对男人又知道多少?”他倏地连退数步地厉声吼住她。“那年,你只是个住在象牙塔里的无知女子,你对我只是一时迷恋,而由国外归来的你,也不过是一个甫出校门的社会新鲜人,对于人情世故,你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这世界还有多少新奇事物等着你去发掘啊!”“我已经廿四岁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一样看待!”她激动的朝他喊着。 在晓彤的心中,她总是认为他之所以编造了一大堆的道理,无非是想拒绝她。 “呃,我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吗?”她失魂的低问。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必须慢慢学习如何爱人以及被爱,而不是盲目的追求电影或小说中那种虚幻的感情,其实你根本不爱我,只是”他突然打住,硬是把底下的话咽回去。 说了这么多的话,充其量只是在拒绝她,就像三年前那样!天呀,她是否患了自虐狂,何必要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她不过是自取其辱啊! &#x5c3d;&#x7ba1;自己的心已全然破碎,她仍必须拾回破碎的自尊,鼓起勇气,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失落。 “对,或许你说得对,我根本不爱你!”她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的说道,冷硬、漠然的口气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的心已然碎成千万片,可是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既然他忍心使她心碎,她也要让他不好过她要报复! 她是那么地爱他,然而他不但不领情,反而指责她迷恋在虚幻不实的感情中而不能自拔。 此刻,她溢满爱恋的心,已被怨恨的洪流全然淹没了。 她的改变、她的心冷,他全然看在眼底。“我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他心如刀割地说出违心的话。“不要再把我当成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否则我可能会做出让我们两人终生悔恨的事情。” 她听不懂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冷笑地讽刺着:“你早习惯做一只拈花惹草的蜂蝶,什么时候你还会在意别人是否会受伤呢?” 说到这,她故意抬抬眉毛。“你对杨菁菁是不是也同样怀着悔恨之心?” 瞬间,他的脸闪过一抹森冷。“是子恒对你说的?” 她不答话。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怒声吼道。 晓彤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难道你连勇于认错的勇气也没有?” “我又没有做,我又何必要认错?” “你不承认是你抢走了她,然后知道她怀孕了,又狠心抛弃了她?”她咄咄逼人。 “如果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又何必还在和我老弟有了特殊关系后,又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不也自认是个用情不专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冰冷地反唇相讥。 子恒说对了吗?他真是那种始乱终一的人吗?一阵黑暗袭击她的理智。 可是她摇头甩去那种蚀骨的思绪,阻止自己再往更深更冷的死巷走去。 其实她大了解自己了;就算子谦真如子恒所言那般薄情,她仍会无怨无悔的深爱着他。但是,她可以容忍他所犯的过错,可以原谅他曾那样残忍地对她,却不能忍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怎么可以笃定的相信子恒那种信口雌黄的谎言!” 他很想相信她的话,更想抛弃这个以冷酷为拒绝爱情的虚假面容,可是他又怕在她尚未明白他的真心时便铸下永难弥补的错误。 “事实胜了雄辩!”他找不到更好的言词抵挡。 “你为什么老是要伤害我!”那股椎心的痛苦,淹没了理智的长堤。 “是你咎由自取!”他愤怒地喝斥她。 “我好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她用尽最后的力量说出。 经过这一连串的伤害,她很想再度逃离此地,但是这样一来便证明她是一个不能面对现实的懦夫。 突然地,她突然想起自己、雨雯和那个未曾谋面的杨菁菁,她们三人都想得到子谦,但她们三人都失败了。 她想狂笑,想消失在这个令人绝望的尘世中! 可惜,那是一种失败者的表现,她内心升起一种报复的欲望。 “我很高兴你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她冷冷地说道。 “我也是。”他依然冷言地回击。 “但愿这辈子再也不用看到你!”说完这句话,她挺直背,抬高下巴,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般,踏着阶梯往楼上走去。 但,有谁知道此刻她的心早已分裂成千万片碎片,向着阴冷的世界飘去! 他很想奔向前将她搂进怀里,更想再仔细看视她姣好的面容!但是,他终于忍住了,因为她的面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接刻在他的心板上,她的一举一动也早已深藏在他记忆中,所以,何必奔向前去呢?他怕自己不悔的爱恋找到的却是一场空虚缥缈的幻梦! 走回房间的晓彤,将自己投掷在床上,任汩汩流出的泪淹没她的思绪,濡湿她的衣襟! 在悲痛中,她明白,他一旦离开,便将永远走出她的生命。 可是,她永远也无法再挽回他的心了! 挺着大肚子在电视摄影棚中晃来晃去的杨菁菁,忍受着别人疑惑的目光,和私底下的窃窃私语。 虽然她对子恒怀着一份怨怨,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是深深地爱着他。但是,杨菁菁却没有勇气再去见他,甚至去问他“他是否爱她”? 也因此,她只好把自己埋在工作的忙碌之中了。 这天,是电视台庆祝这个拍摄单元成功的庆祝会,她知道子恒一定会来,因为他是这个节目的配乐人员。 她很想不去参加,可是事实却不容她退缩,况且她是这个节目的总策划。 “菁菁,你一整&#x5929;&#x90fd;没吃东西了,你去吃点食物吧!一人吃两人补啊!”她的手下人员好心的建议她。 杨菁菁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直皱着眉头,因为食物台上的美食全然唤不起她的食欲。不过,她还是非吃不可,记得前些天妇产科的医师说她的胎儿似乎有些营养不良,并有停止生长的倾向。 是她的沮丧情绪影响了孩子吗? 如果她失去了孩子,她该怎么办? 这个令她恐慌的阴影爬上她畏惧的心,使得她抖索着掩住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你没事吧?!”子恒毫不掩饰的关怀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霎时,她马上挂上冷若冰霜的面具。“我没事。” 事实上,每天在同一个电视台上班,子恒经常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每每见她孤寂脆弱的身影,站立在数十个工作人员面前,他都有想冲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的念头。 望着她十分苍白的脸色,子恒想她一定是不舒服极了,至少也是摇摇欲堕,他实在不忍心,甚至,该说是心疼吧!他忍不住才上前询问她。 “你有事吗?”她不带感情的打断他炽热的呆视。 “我只是想确定你没事。”他佯装冷淡的回答。 “我很好,不用你担心。”她转开苍白的容颜。 “你骗我,你的样子好虚弱,看起来像随时都可能倒下来。”他眉头深蹙。“我老哥呢?他不管你的死活吗?” “他他很忙,没空来看我。”杨菁菁心虚的看着一群正在笑闹中的工作伙伴。 瞬间,子恒愤怒的脸扭得难看极了。“他很忙,忙得没时间来看你?至少你怀着他的孩子!” 他的愤怒声使得四周的笑闹霎时变成一片骇人的沉寂。 “你不要在这里惹事生非.好不好?”她有些着急。 其实在场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他和她曾是情侣,但不知为何会落得这番局面! “我要他给你一个交代!”他粗哑的怒吼。“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用尽力气朝他尖叫。 “我非管不可!”他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办公室走去。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杨菁菁一面想挣开他的铁腕,一面朝他大声尖叫。 “我要打电话找那个浑蛋!”他简单地回他。 “他现在人在国外!”她想要他打消念头。 “上天下地都要揪出这个花心大萝卜!”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你不要管我的事!”她继续扭着手。 “安静,我要打电话!”他眼中有一反常日平静的狂暴。 就在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时,她突然大叫:“不要找他,因为孩子孩子是你的!”声音里有着令人不忍的心碎。 一手抓着她、一手拨号的他,竟被她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语,震得张口愕然,久久不能言语。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由震惊中回神“你骗我” 这三个字像疾风碎石打在她脸上一样。 “信不信由你!” 她用力甩掉他的手,疲惫、悲伤的往外走去。 “菁菁,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急切的朝她瘦削、美好的背影叫。 “爱是由信任建立起来的,没有信任的爱像没有地基的建筑,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她幽幽地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置若罔闻粗声的逼问。 原以为他可以明白自己的语意,但听出他犹存怀疑的话意,她知道他根本还不相信她。 “随便你怎么想吧!”她心碎了,落寞的身影走出了办公室。 “回来,我不准你走”他歇斯底里、粗暴的凄厉吼着。 却再也唤不回心冷意寒的菁菁。 第六章 在王明威的企管公司工作已有三个月之久,晓彤表面上看来十分平静,然而心潮却涌着一股澎湃的情潮。 她想他!她真的想他!可是他的态度令她捉摸不定,有时不冷不热、若即若离;有时情意绵绵、温柔醉人;有时却又是那么蛮横跋扈。 倘若他的态度是恶劣、漠不关心,也许还能教她死了这条心。 自从他赴美处理公务至今已有三个月,他连一封信、一通电话也没给她,或许他正留恋在金发美女的温柔乡中吧!她绝望地想着。 虽然在他离去前,她曾负气的告诉他“不想再见到他”可是这份思念之情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稍减,反而日渐强烈。 莫非她与他有不断的情缘?或只是情深缘浅? 正当她陷入思绪时.突然听见一个亲切的声音。 “在想什么?”他深情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呃,没什么。”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别骗我了,我大老远就看见你在发愣。” “呃,啊,你晚餐吃什么?”她不自在地扯开话题。 王明威挫败的叹口气,感叹自己永远被她排拒在心门外,永远找不到通往她心灵的路。 不过,他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嗯,我想随便泡个面吃就好了。” “天!扁吃泡面怎么够?”她难以置信的瞠目瞪他。 “是呀,对我这个王老五而言,泡面是唯一解决民生问题的方法。” “我认为你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能干的老婆。” 空气中突然扩散着一股窒人的气息,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让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何不可怜可怜我,嫁给我,就可以照顾我了?!”王明威故意嬉皮笑脸地打破这种沉寂。 “因为你从来没有向我开过口。”晓彤学着他的口气开玩笑地回答他的问题。 “若我早些开口,你会接受吗?”他收起笑容,正色的说道。 瞬间,轻松的气息又不见了,又回复到方才紧绷的气氛。 她惶惧不安的将目光投向窗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明威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在嘴角绽出一个似明了的笑容,黑深的瞳眸重新浮现往日的亲切和友谊的光芒。 “别为难了,忘掉我方才说的话;好吗?” 她怔愣了下,眉头换锁的轻语:“好的。” 记得第一次和他去听音乐会时,她就跟他把话说明白了,以为他已经接受“他和她不可能”的这个事实,难道他隐藏的情感,早已超过她的估计? 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她一直把自己锁在一个小角落,对周遭的人事漠不关心,是否是她忽略了他对她与日俱增的情愫? 思索间,她不觉抬起头。 王明威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 “还在为我的话烦恼?”他轻问。 的确,她是为这件化不开的事感到矛盾,但她没有必要隐藏它,于脆将它吐出:“是有一点。” “对不起”他的神色在瞬间化为一片阴雳。 “我也很抱歉,我我”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适当的言辞来表达自己。 望着她慌乱、不知所以的表情,王明威知道自己被她心中的影子打败了。“我知道你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别人了。” 一时之间,红霞布满她美丽的双颊,可是眼眸中却升起一抹浓浓的抑郁。 他霎时明白了。 “他一定严重的伤害了你,致使你不再敞开胸怀接受别人?” 晓彤无言以对,只是低头不语。 “你应该将它说出来,”他像心理医生般,想诱导出她心中的病因。“我刚认识你时,你的眼神在告诉所有人,你的心坎中埋藏着深深的愁绪。在我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看得出你一直被这段感情折磨着,你一点也不快乐,我认为你这样藏住自己的感情是没有好处的。” “除了我爸爸和子恒知道外,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她苦涩的笑着。 “想不想说出来让我听听?”由她哀怨的神情看来,这个阴影是很难挥去了。 晓彤艰涩地露出一丝微笑。“下次吧!” “我希望你快乐。” “谢谢你。”她感激地看他一眼。 “我觉得你变了。” “有吗?”她凄然一笑。 “你没有我刚开始认识你时的天真,我觉得你似乎把自己冰封起来,把自己推进一个冰冷的世界,你甚至让我觉得冷漠而有距离。”他换了个姿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他目光沉思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已失去往日的欢笑,是他夺走了她往日的开朗。 “你的联想力太丰富了,”她极力否认,不想让自己变成透明人。“我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王明威摇摇头。“我认为不只是你有问题,就连子恒都很怪异。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地.她想起了一直在逃避她的子恒。“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到他,就连我搬出来的事他都不知道。” “为什么?”他的第六感官告诉他,这之间必定有某些事困扰着他们。 “因为他很忙啊!”晓彤不想把他们三人的心结说出。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他平时就很忙,但也不致于忙得忘了关心他的小堂妹!” “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是他一向很关心你!”王明威愈来愈确定,这三个人之中必定是什么心结阻挡着他们。 “他很少打电话给我.他有找过你吗?”晓彤不想再谈了。 “没有,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络了。”他笑笑。“你是不是想转移话题?” “真厉害,不愧是大会计师!”她对他扮了个鬼脸。 “过奖、过奖!比起你的闪避功夫,我的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的。”他蓄意挖苦地。 晓彤充满兴味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基于人类都会有的好奇心,我的确是很想知道原因。”他承认地点点头。 “若你想知道全部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上一个人,但是他却不爱我,”她微微地笑笑“就这么简单而已。” “那个人一定有问题!否则就是头脑下清楚!”王明威的语音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晓彤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但事实并不尽然。” “别难过了,既然这段感情带给你无止境的苦痛,我也不想逼你一定非得说出来不可。” 这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和外人谈起,可是它带来的震撼力仍是如此的大。也许她早就这一吐为快了,不该让自己一直负荷着这段痛苦的感情。 “你不该因一个男人的负心,而否定了所有男人对你的爱。”他轻声提醒她。 “那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她感伤地说:“伤口结成疤了,很难忘记这种伤害。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很感激你,但是,我就是无法洒脱起来,也无法忘怀他在我心中的份量。”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就被他俊逸和那一股令人难以抵御的气魄给吸引了,我爱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说到这里.她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他曾经带给我许多快乐、憧憬和美梦,也带给我永无边际的痛苦,不会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决不” 她颤抖的手抹去满颊的泪水。“你能够了解吗!” 王明威感同身受地说道:“很抱歉,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往事。” “你只是想帮我走出痛苦。”她不愿他因此而深感内疚。“你是对的,我不该将它积压在内心。” “我想帮你的动机其实是很自私的,我想多了解你的事,是因为因为”他黯然一笑。“因为希望我自己尚有一丝机会。” “王明威.你”泪水又盈满地的眼。“你对我太好了。” 他站起身,苍白的脸挤出一抹微笑。“我该回事务所了。” “你你不想尝一尝我的手艺了?”她忽地记起自己原先的目的。 他背过身不看她。“改天吧!” “为什么?”她好似忘了方才那番话,像千针万剑刺穿他早已荏弱不堪的心。 “当我&#x8111;&#x63a7;制自己的情感时,再来找你吧!” 不等她回答,他迳自推开门.往电梯走去。 晓彤心中万分苦涩,她从不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早已深到难以自拔的地步! 也许,也许感情之路原本就是充满无奈和苦涩的! 回到公寓,她深吸一口气,漫不经心地拿出钥匙想打开大门。 正当她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时,就在眼前,她瞄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她紧张地将焦距时准来人,不禁讶异地张口愕然了! 是子谦! 他回来了?! “怎么啦?你在几个月后的今天,再见着我时竟是此种表情,啊!真叫我心碎!”他抚着心口做出心痛的模样。 他在美国或是欧洲地区巡察业务时,她的身影像鬼魅那般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甚至进入他的梦中与他相见。 可是当他在半夜起来呼唤着她的名字时,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空寂。 他想她,好想念她,恨不得立即飞回来找她,把她紧紧地锁在身旁。 但,他也知道,在他未证实她对他的情感非仅是迷恋时,若硬是将她锁在怀里,他绝对会后悔,会怨恨自己的。 包糟糕的是,若她真是一时迷恋的而非真爱,那受伤的不仅是等待多年的心,也是砍断他对人生真谛的存活意念。 真是相思难解千结,千结化作万古愁!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冷硬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 “伯父告诉我的!”他简洁地回答她。 随后,他又摇摇头,慵懒地道:“你对我的态度真不友善。” “难道你要我欢迎你?”她嗤之以鼻地反击他。 他闪着熠熠的目光直视她。“我是这么希望的。”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那股跃然于心口的思慕之情,对于他的出现,存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子谦看着她低头不语,十分心疼。“不请我进去坐?” “我可不想引狼入室!”她把目光移向熙来攘往的街道,不让自己的目光逗留在他英挺、帅气的脸,以及健硕迷人的胸膛上。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他举起手好似要发誓似的。 “你还有人格吗?”她讥讽着。 他一脸阴沉。“我在你心中真是如此不堪吗了?” 两人的怒目相向已引来许多人的注意,晓彤不得不让他进屋。 不甚宽敞的屋内,屋里的设计格调却高雅而不流于俗气,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你找我有事吗?”她把皮包往条几一扔,开门见山地问。 “你为何执意要搬出来?”他不理会她的怒气。 “爸爸又没反对!”她痹篇他的问题。 “回答我!”他的手因压抑的怒气而紧握着。 她凄怆、悲凉地笑着。“你希望我一直住在那里,永远活在你的残忍中?我是人啊,我也有我的自尊,那么深的痛苦,我可不是一尊没有知觉的木偶!” 霎时,他百感交集、思潮起伏。“你是因为我才搬出来的?” “别自抬身价了,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追求独立。” 她不能再逃开了,必须面对一切! 她已经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然而她对他的爱是永无止息的,不过,她绝不让他知道。 他多想抱她入怀,多想告诉她“他爱她。” “跟我回去!”他企图用权威逼她。 “不要,我要住在这里,我要为王明威工作!”她决定不屈服在他的严峻胁迫下。 “噢,我明白了,你要的独立便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的一张脸暴怒不已。 望着他刚毅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着,她不禁有些畏惧了,可是顽强的自尊可不准自己弃械投降。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她把自己埋进沙发中。 “我是你堂兄!”子谦慌乱的心绪,只找到这句话回地。 “我们之间可没有血缘!”她冷哼。 倏地,怒火冲破了他的理智,他用力地将她由沙发上拉起,拽进他宛如铜墙铁壁的胸怀中,紧紧地锁住。 就在惊愣间,晓彤还来不及尖声谩骂,他那性感的薄唇便快速的盖住她,截去了所有的声响。 在他似温柔又似粗暴的席卷下,她曾冰冻了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了。 可是仅剩的一丝丝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在他的面前任他如此凌辱。 “你无耻!”她蓦然使力推开他。 “你对王明威也有如此火热的感情吗?”他如黑星石般闪烁的双眼,像磁石般紧紧地吸住她。 “你你只是在试验你自己是否还吸引我,是不是?”悲伤的泪在她眼中滚动。 “你永远也忘不了我的,不是吗?”他盯着她。 “是,我是!不过,‘宽恕唯美,遗忘尤佳’,我会努力忘了你的!” 不,不要!他在心中对她说,可是他只能用冰冷的针锋相对取代自己对她的爱。 “最好能如此。”他一副无所谓的点起一根烟。“王明威是不是已经取代了子恒在你心中的地位?” 晓彤猛然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秒钟,然后又重新垂下睫毛。他明知她心中只有一个人,却还这样伤害她! “他一直很忙。”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你不怪他冷落了你?” “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她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 以为自己会再听到冷言冷语的讥讽,可是她却听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及她作梦也没听过的言语。 “是的,对于这件事我早该对你说抱歉,我也弄清楚你和他的关系了。” “他告诉你的?”她感觉自己曾死过数次的心,再次的又渐渐失去知觉。 “是的。” “那为何你方才要问那样的话?”她眼中滚动的泪益发沸腾。 “我”他无言以对。 “你还在怀疑我,对不对?”她踉跄地倒退一步。“我非常感谢你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 “原谅我,晓彤!”他的黑眸中掠过一丝痛楚。 “你曾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而我”她忽地住口,再提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做什么? 子谦明白她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说,原谅我!” 晓彤抬起睫毛深深的注视他,试图由他那黑深的眼眸中,找出一丝戏弄的意味,但是她没有找到,只找到万斛柔情。 她震悸了下,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以他纵横商场的铁腕和众人皆知的冷漠,以及对女人的无情,绝对不可能有如此醉人的目光。 其实,她也明白自己,无论他对自己如何,她总是会原谅他、要他的。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懂! 这一刻,他们的目光纠结在一起,两人动也不动地凝视对方。 多甜蜜,甜得令人心醉! “搬回去住。”他柔声的打破甜美的沉寂。 她像受了蛊惑般,一迳的朝他笑,晶亮的美眸中有柔情万千,盈盈的泪珠不禁滑落两颊。 子谦受不住她载满温柔的目光,他在她的深情凝视中,慢慢地俯下头。 当子谦那充满索求饥渴的唇,吻上她的柔唇时,他觉得世上已无任何事物可与她比拟的了。 晓彤沉醉在柔情的怀抱,融化在他炽烈的情感中,她用整个心去爱眼前这个她日夜思慕的男人。 时间只是一瞬,但却又像永恒那般。 他终于抬起头,可是依恋不舍的修长手指,仍轻柔地抚摩她的双唇。 “我要你,晓彤,”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多年来我是怎么克制我的欲望,连作梦都梦到你来到我身边!” 他说完,又盖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吻到最后,他忍不住将她用力地搂进怀中,紧得几乎教她窒息。 就在他俩沉醉在爱河中时,电话铃声像解除魔咒地大响起来。 铃声唤醒了晕眩中的晓彤,她的身躯也因此僵在那儿。 “子谦,电话。”她在他的唇边轻语。 “别理它。”他的语音仍存着迷醉。 她努力地将自己抽离他诱人的怀抱,抖着手抓起一个不停的电话。 她尚未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个娇嫩的女人的声音”子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想你喔!” 晓彤的心一下子由云端跌至冰冷的谷底。“请稍等。”她顿觉虚弱无力。 正当她呆愣愣的要将电话给他时.却发现他倚门而立,昂贵衬衫服贴地附着他宽健的胸膛,剪裁合身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深邃的眼眸散射着炽热的光芒。 “你的。”她表情冰冷,而一双手却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他意外地接过话筒。“喂,菁菁?我伯父告诉你的?” 她心痛地走出去,她不想听他和杨菁菁的对话,也无法忍受和他继续呆在同一个房间内。 她像一缕游魂飘回卧室,无意识地将门锁上,茫然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呆呆地望着镜中日益消廋的人影。 天!他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她便能准时的找到他!是他和她分不开吗?还是自己仅仅是他玩弄的对象之一? 麻木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晓彤有些想大哭的冲动。可是,哭完了,她又真能将他忘掉吗? 真的&#x5f88;&#x53ef;悲,他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她原来的决心和伪装都瓦解了,一切又恢复从前的情况,只要他向她一伸手,她就毫不考虑地投进他的怀抱,多像一只听话的小狈啊! 或许她还要感谢杨菁菁的来电,如果不是她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她,也许她早已做出悔恨终生的事 遽然间.她被他试图想扭动门把的声音吓回现实。 “走开!”她听见自己冷而坚定的声音。 “晓彤,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他的语音中有隐忍的怒气。 说什么?她觉得很好笑,因为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我好累了,你快走吧!” “晓彤,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踢烂!”他铁般的决心传进她的耳朵。 迫于无奈,她只好拖着百般不愿的沉重脚步打开门。 他一进门,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见他阴沉着脸走进来,她不禁退后了一步。 子谦诧异地看着充满畏惧的她。“晓彤,你真的这么怕我吗?”他藏着痛苦。 “我很累了,请你离开吧,大堂哥!”她痹篇他深不可测的目光。 大堂哥?他震了下,她在暗示她与他的这段情已结束了吗?不,不 “跟我回去!” “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固执著。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你在吃醋?” “没有!”她回答他这句话时,却见到他扯着嘴角、深不可测地笑着。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他收起性感的笑容,严肃地问道。 “我恨你!”她赌气地说。 他沉默了一下。“随便你,不回去就算了,只要你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就行了。” 她在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时大吼:“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他已没入黑暗中,但是她仍听见他嘲笑她的低沉笑声,以及他抛下的最后一句话:“别忘了后天是伯父的生日。” 她愤恨地捶着床,恨自己太情绪化,恨自己的感情太容易被他看穿! 第七章 “我告诉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竟然不相信我,还以为我在骗他!”杨菁菁坐在赵家的客厅,悲伤地向子谦诉说。 “情人的眼中是揉不进一粒沙的,他的情形就像我一样。”他露出一丝苦笑。“无论当事人如何辩白,对方总是一味的认为自己的眼睛是对的。” “那个幸运女孩是谁?能绑住你这个浪子!”杨菁菁暂时忘了自己的痛苦,好奇的瞪大眼睛。 子谦但笑不语。 “是晓彤?!”杨菁菁细密的心思为她找到答案。 霎时,子谦有些想纵声大笑,只因一个局外人能凭一丁点的线索就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而这个教他爱得心痛的女子,却像呆头鹅那般看不穿他心中浓浓的情。 杨菁菁愕然地看着他有着深沉痛苦的表情。 最深的情也不过如此了! “我猜中了是不是?” 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才点头。“我承认我爱她。可是我却不能确定她是否也真的爱我,而非仅是一时迷恋。” 唉!莫非任谁都不能逃开感情的牵绊?!否则情字何苦如此折磨人! 她呢?她该怎么办?腹中无辜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忽然间,她悄然泪下。 “怎么了?”子谦关心地问。 “我只是想到我的孩子即将变成别人口中的私生子了!”她泪流不止。 他同情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地安慰着。 因为今天是继父的生日,晓彤因此提早下班,并直接回赵家。 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就被眼前的情景冻在原地,开朗的心情顿时笼罩上一片阴郁。 同时的,她煞住脚步以免惊动室内相拥的两个人,但是太迟了,他们已转过身来看她。 晓彤怔怔地望着他们,难以相信亲眼所见的一幕子谦用强有力的手紧紧地环抱着梨花带雨的美丽女子,而她的双手亦环绕在他的腰上,头倚在他的肩上,状至亲腻。 瞬间,她的胃狠狠地抽痛起来,整颗心纠结成一团,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哀伤欲绝地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再将目光移向她凸起的腹部。 顿时,她蓦然醒悟!原来她就是使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的杨菁菁。 室内一片肃静,子谦怀中的杨菁菁忽地惊觉自己的举动伤害了这个眼内净是痛苦的清秀佳人。 子谦自她一进门便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的神情由开心转至惊愕,再变成一片苍白,他才察觉自己怀中正拥着杨菁菁,他紧拎着两道浓眉,紧抱杨菁菁的手臂也不觉放开了。 “晓彤”他有些焦急,但她并没有让他说下去。 “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她几乎是语无伦次。 “别胡思乱想,你并没有打搅到什么。”他缓缓转向泪痕满腮的杨菁菁。 “我给你介绍,她是” 杨菁菁知道她一定误会了。“呃,晓彤,我和子谦之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我懂了,你不用多加解释。”她的心正承受着比三年前更痛的创伤。 “可是,你和子谦” “他是我大堂哥!”她不经思索地回答她。 “但是” “菁菁,你不要再解释了,她不会相信的。”子谦阴沉着脸。 对,我是不信!她在内心呐喊着。 接下来,四周只是一片沉静。 站在那儿好似在接受天下最严厉的酷刑的晓彤,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必须尽快离开客厅,才不会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崩溃。 “爸爸在吗?”空茫的脑海里匆促地只找到这句话。 “他在书房。”他目光如炬。 “我去找他。”她带着纠结的心移动着沉重的双脚。 只是十几个阶梯,她却感觉那么地漫长。 “晓彤,你没事吧!”就在她刚走上二楼时,他大步追过来.扳过她的身子,使得她不得不面对他。 子谦心焦如焚他知道她误会了! 想掏空心思解释,却又怕有违他对杨菁菁的承诺,所以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安慰她。 “我当然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拒绝承认自己快被杨菁菁的出现击倒的事实至少在他面前。 子谦面露关心的梭巡着她的脸。“真的?” 她点点头,没有答腔,只希望他赶紧离开。 “晓彤,菁菁只是来参加伯父的生日寿宴而已” “我欢迎她。”晓彤淡漠地截断他。 “我希望你不要把误会加深”绝望的云雾罩上他的脸。 “那不关我的事。”她实在不愿意和他谈下去。 “晓彤,拜托!你放亮眼睛看看事实的真相,好吗?”他试图做最后的奋战。 “请你别再说了,我想去书房找爸爸!”她平心说道,黑色的眼眸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子谦用深邃的目光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抿着坚毅的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客厅。 之后,晓彤端着空茫的大脑,怀着一颗伤痛不已的心,到书房找继父。 或许杨菁菁是他迟迟未婚的原因,如果他娶了她,那子恒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这个家也一定变得四分五裂,如此一来,继父也一定会受到伤害。 思绪至此.地叹了一口气,并伸手推开书房的门。 “你回来了?” “大堂哥报醒我今天是您的生日!” “孩子,你为何不放开心胸,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子谦对你的特殊感情?”赵世勋想拨开晓彤心灵上的那层痛苦。 “我不想做那种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她泪眼朦胧。 “嫉妒会掩去大部分的真相!” “我没有。”她痛苦地说。 “唉,孩子,不要太快否定了他!”继父朝她鼓励笑笑。 “爸,他对我对我”她实难启齿。 赵世勋了解地笑笑。“你不要抹黑了他对你的真切,因为这份情真是出自他心底的,也是永远的。” 也许继父根本不知道子谦的想法,也许子谦在他眼里无论如何都是优秀的。 “爸,我想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是您六十五岁的寿宴。”她不想再和继父谈这种永远也没有结果的话题。 赵世勋明白这个外柔内刚的孩子是不容易屈服的。“好吧,不过要记住,不要完全放弃他!” 晓彤无声地颔首答允,然后默默地走出去。 宴会的时间终于到了,但室内只有子谦、杨菁菁、她,和自始至终都沉着脸的子恒。 因为赵世勋希望在自己家人的祝贺下过他六十五岁的生日,所以才没有宴请宾客。 晓彤穿了一袭无袖的低胸小礼服,不仅衬托出她的优雅清新,更为她增添一份成熟美。 她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子谦那双黑眸,眼中的欣赏和那一股想看穿人心的犀利,教她无法迎视。 但,出现在客厅的杨菁菁,因为她身着一套纯白、剪裁优美的高腰洋装,也将子谦的目光由自己的身上移至她身上。 而换上西装的子谦,帅得好似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这令晓彤那颗不甚平静的心,更急速地撞击着,希望他是吻醒她的白马王子,那她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可惜,事实已将她的梦想打碎了! 坐在客厅里一身黑色,满是冰冷的子恒,像极了“王子复仇记”中的“哈姆雷特王子”随时会为他夭折了的爱情而挥剑。 在子谦的眼中,晓彤那身迷人的打扮,是充满吸引力,也是充满危险的;但,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一直站在那儿的杨菁菁,看见子恒如此阴森的表情,害怕的将眼光投向子谦,好似在求救似的。 不忍她如此无助,子谦只好迈向步伐走向看似荏弱的杨菁菁。 他的举动使晓彤的心如同被狠狠啃噬般痛苦,也让子恒黑冷的双眸更加阴沉。 就在客厅充满汹涌的暗潮时,一向开朗的雨雯突然由外面跳进客厅,身后则跟着一个外形俊逸不下于子谦的男子。 “爸,生日快乐!”雨雯朝刚由书房出来的赵世勋喊道。 赵世勋一走到房子中央,每个人暂且将心结放一旁的齐声祝福他。 他开心地笑着,那种满足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雨雯,你不替爸爸介绍你的护花使者?”赵世勋笑容可掬地问道。 “他是我的同事兼兼男朋友,他叫刘永青。”雨雯羞涩地低下头。 “伯父,您好,祝您生日快乐。”他低哑的嗓音有若子谦。 赵世勋笑呵呵地说:“好,好,很好!”雨雯当然明白父亲话中的含意,她的双颊羞红一片。 站在她身旁的刘永青则用温柔的目光看她,微笑中更是隐含着深浓的爱。 看见雨雯和她男友之间的浓情蜜意,晓彤的心惨杂着错综复杂和诧异的情绪; 她的男朋友和子谦有些相似,不仅长相相似,连同声音也非常雷同。 莫非他只是子谦的替代品? 不,不是,她和他之间的浓情蜜意是真实的,绝非只是替代品。 对,也许她已经看破自己对子谦的感情幻想! 正当她陷入沉思中时,王明威则像风般的出现在大门口。 见到一向对她关怀备至的王明威,晓彤像见到湍流中的浮木一样,立即走向他。 “嗨,你来了,我以为你不敢来呢!”她促狭地说。 “我怎么会不敢来?”他顽皮地一笑。“噢,我知道你在想念我!”他好似在刺探般地。 其实聪慧的晓彤早已听出他投石问路的语意,但是她只想逃避它,因为她的心中只存在着子谦的身影。 “今天是我爸爸生日,你过去问候吧!”眼见子谦和杨菁菁如此亲昵,她只有抓着王明威来抵挡狂风骤雨般的苦痛。 “伯父,祝您生日快乐。’王明威恭敬地说。 “嗯。”赵世勋看着屋内的年轻人,十分开心。 “嗨,子恒,你好久没有和老朋友联络喽!”王明威和表情僵如化石的子恒打招呼。“嗨,明威!”子恒牵强地微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伯父生日?” “晓彤要下班的时候告诉我的。”王明威抬起眼,望向一直站在子谦身旁的杨菁菁。 之后,再回过头望望有些失神的晓彤。 他明白了。 可是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打败了。 “嗨,于谦,近来好吗?”王明威往子谦的方向走去。 “老样子!”子谦漠然地回答。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不过空气中却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赵世勋不想气氛如此僵,便大声打破这段窒人的沉寂。“我现在郑重宣布,今后我的事业将交由子谦来接管。” “伯父,我”子谦激动不已! 但却被赵世勋的手势打断了。“我活了六十五岁仍子然一身,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还有你们,有你们可以陪我度过寂寞的人生。” 他停了片刻,然后目光转向子谦。“你是我的骄傲,虽然你是我弟弟的孩子,但我依然视你如己出,所以我把事业给你。子恒,你不要以为伯父偏心,只因为你的个性更适合生活在艺术中,你并不适合踏入尔虞我诈的商场。至于雨雯和晓彤,你们俩更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两人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他面容有些苍老,但目光仍是炯炯有神。“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明了,凭自己的直觉去寻找幸福,不要因一时的判断错误而遗憾终身。” 赵世勋慈祥的微笑,看着这些若有所思的年轻人。“好了,我们该开饭了,不然有人会嫌我太唠叨的。” 所有的人并没有开怀的笑闹,只是各怀心事的像机械般地依言坐下来。 晓彤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欢快与悲伤不过是一线之隔,而能给予她快乐的人,却是那么地冷漠、那么地残酷啊! 晚餐时刻,每个人依然像闷嘴葫芦般地沉默不言,不过,所有的人仍拿出预备好的礼物送寿星。 一待送完礼物,切完蛋糕,屋里的人依然静默不言,除了为寿星勉强挤出的僵硬微笑之外,可说全无欢乐的气息。 赵世勋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的生日晚宴就像要生离死别的那样,”他走到音响旁,放了一张抒情的音乐。“跳舞吧,我的孩子们。” “呃,是啊,今天是伯父的生日,我们应该开心一点才对。”刘永青拉着雨雯翩翩起舞。 晓彤转头看着子谦搂着杨菁菁翩然起舞,顿时,她感觉好累,心里十分悲伤,觉得这场爱情长跑赛让她筋疲力竭,一厢情愿的恋慕果真满是苦涩。 而坐在一旁有意无意浅酌烈酒的王明威,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子恒聊着。 晓彤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碰巧的是,她刚好看见王妈正在收拾餐桌。 “爸,我去帮王妈收拾桌子。” “别忙了,和大伙一起玩吧!”他不赞同地摇头。 “没关系,不能让王妈太累。”她坚持着。 “好吧,我想我也该上楼休息了。”赵世勋拗不过晓彤的坚持,只好点点头,随后并起身往他的卧室走去。 目送继父离开后,她立即往餐室走去,走到半途,她的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猛然地拉住。 “陪我跳这支舞。”子谦命令着。 晓彤冷然的转过脸。“我还有事” 她尚未说完话就已经被他强拉入怀中。 晓彤心跳急促,并试图挣脱出他的臂弯,无奈他的手臂力量太大,像两支铁钳牢牢的控制了她。 随即,子谦的双手握住她的纤腰,迫使她的身体和他的紧密地贴在一起,并跟着音乐的节拍移动着。 靠在他散发着男人特有味道的胸前,晓彤感觉出那陶然的晕眩拉扯着她,心中更是混杂着痛苦和甜蜜两种感觉。 “你一整晚都在逃避我。”他在她的发间低语。 “我没有。” “你撒谎。你不止眼神在躲我,连行为也在逃避我。” “别自抬身价了!况且你怀中已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又哪里会想到我?” “唔,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了。” “我才没有!”她抬起明亮的大眼怒视他。“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他笑笑,然后又把她拉紧了些。 此时,坐在角落的杨菁菁,哀怨的看着和王明威喝酒谈天的子恒。 “子恒,你不是一直喜欢杨菁菁吗?怎么都没见你和她说话?她好像不开心。” 子恒阴沉的猛喝着酒,仿佛一点也没听见王明威的话。 “子恒?”王明威以为他没听见。 “我不想再加深自己的痛苦了。”他又灌下一杯酒。 “这件事总该要解决的。”王明威看得出杨菁菁的眼神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老兄,你懂什么!你知道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老哥的!”他恨声的吼着。 “我不相信她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可是我”他说不下去了。 “不相信她,是吗?”王明威咄咄逼人“你不信任她,又要叫她怎么信任你!” “但是,我” “赵子恒,亏你是有魄力的赵家一员,连这一点小事你都拿不出勇气去面对!”他用激将法试图唤醒他。 “好吧,我去,反正我早已经在地狱了,我不怕再走一次!”他丢下杯子,朝满是哀伤表情的可人儿走去。 杨菁菁坐在椅子上用渴望的眼看着子恒,但在音乐震响的情形下,她不知道王明威和子恒谈些什么。不过,由子恒痛苦扭曲的表情看来,他们谈论的对象绝对是她。 一会儿,她却见到子恒沉着睑走向她,眼中的神情好似有势如破竹的决心。 “我想和你谈谈!”他开门见山地说。 杨菁菁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入她的眼眶。“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早已经定了我的罪了吗?” “该死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谈谈!”他俊美的脸庞有着万分憔悴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她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好吧,我们到花园去。” 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好,走吧!” 晓彤气嘟嘟地挣扎着,可惜终究敌不过他的力量。“我恨你,我要你放开我!” 他笑了,笑得好开心,笑得好温柔。“你不恨我,相反的,你爱我;你更希望能永远这样依偎在我怀里。” “以前我说过我爱你,你总是不相信我!记不记得你曾经笑骂过我,别像个思春的小狈跟在你的后面!”她死也不承认自己仍爱着他。 “忘掉我以前说的鬼话,因为现在我已真切的相信你真的很爱我。”他柔柔地轻语。 “为什么?”她用手推着他的宽胸。 他用满载深爱的眼看她。“由你在意杨菁菁的激动情绪中,我便看得出你对我的感情。” “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她忍着痛违背自己的心意“放开我!去找你的杨菁菁吧!”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骗我,你是爱我的!还有,你要知道,杨菁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子恒的。”他把她抓得更紧。 “根本是你对她始乱终弃!”她愤怒的喝斥他。 他愤怒的胸膛起伏着。“别给我乱扣帽子!方才伯父不是才说,不要因一时的判断错误,而悔恨终生吗?” “我并没有判断错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晓彤”他站在原地大声地呼唤她。 “不要来打搅我!”她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经过雨雯和刘永青时,他们旁若无人的沉浸在音乐声中。看着他们俩深情依依的模样,晓彤的心中更是隐隐作痛。 走到外头,庭园的空气比屋内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子谦惹人心烦的行为和话语。不过,放眼望向黑暗的四周,晓彤却觉得十分寂寞! 她站在白杨树的阴影下,俯眺灯火辉煌的台北市和笼罩在黑暗中的山岗。忽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神经顿时绷紧。 “一个人?”王明威站在她身边,望着遥远的天际。 晓彤松了一口气。“嗯,我想呼吸新鲜空气。” “伯父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在这黑暗中与他独处,她觉得他们之间存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她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仅是朋友的情谊,让她觉得安心。 “他有心脏病!” “喔,原来如此!’王明威也感受到这份不自在。 为了驱走这难堪的气氛,她故意找着话题:“你为什么不待在屋里头听音乐呢?” “我想出来找你。” “想和我聊天?还是想讨论工作?”她故意说。 “我想要你嫁给我!” 一时之间她为之语塞,而眼前的他则是一脸肃穆。 “王明威,我” “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的!”他移开眼神,凝望着满空的闪亮星辰。 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以前,他只是以言语试探,未曾如此单刀直入,现在他终于提出她最害怕听见的三个字。 “我我” “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是哪个男人一直占据你的心。而我之所以会这么提出,只是想更证实我的猜测而已。”他苦笑着。 王名威也看出来她喜欢子谦了吗?难道她真的无法隐藏自己对他的倾慕? “呃,是的,那个人就是子谦。”她犹豫了下,不得不承认。 “我早该知道的!”他转过身子看她,眼底一片深情。 “对不起!” 他灿然一笑。“为什么要道歉?” “我”突然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她觉得好恨自己,又觉得上天好不公平。王明威是那么的善良、随和,对她的照顾又是这么无微不至,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爱他? 然而,他大胆地向她表明了他的感伤,便是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甚至不知道她和他是否还能继续维持最基本的友谊? 显然的,她已无法再为他工作了,这就好似一扇门在她的面前“啪”的一声关了起来,隔绝了许多美好的事物。 “我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她黯然垂下头。 他伸出轻颤的手,抹去她脸上淌流的泪水。“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都能了解。”他颓然地放下手。“再见!” 接着,他猛然转身,并迈着脚步离开。 在泪光中,她目送他消失在房子的那一端,心中的愧疚哽在喉咙中,再无法言语;她明白她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晓彤不争气的泪水又滚落面颊 在花园的另一边,子恒和杨菁菁静默地凝视彼此。 “你想问我什么?”杨菁菁在浓郁的花香中打破沉默地开口问他。 “我想知道上次你在办公室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在银色的月光下,他不舍地凝视着她娇柔的身影。 “是真是假,你自己不会去想吗?”她不想再在那个创痕上打转了。 “该死!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愤怒的目光中,有一丝令人心痛的焦急。 “我已经告诉过你!”她凄冷地回答他。 望着她冷硬的表情,子恒感觉有一个东西在他们之间渐渐死去,瞬间,他顿觉惶然不安。 “如果我说我相信你呢?”他凝望她的反应。 她抬头看了一眼冰冷的月。“我会很感激你!” 没有喜极而泣,没有激动的拥抱,只有淡得不能再淡的反应,只有一句像陌生人的言语?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为何以前他总是漠视她泪眼相对的真情?! 一刹那间,他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是多么自私!也猛然觉悟他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你只会感激我而已?”那份求她原谅、接纳的渴望在他内心激烈的滚动着。 “对!” “你你不再爱我了?”他几近绝望地问。 “我曾经爱过你,可是你并不相信我!”杨菁菁忍着泪,压抑那股即将崩溃的情绪。 倏地,他纵声狂笑,笑声中有着深切的痛苦,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子恒”杨菁菁有些焦虑地轻喊他。 他抬起脸,深情地凝视着她。 “菁菁,如果我真的爱你,你还会原谅我吗了”他多么希望能换回她的心,但却也知道,是自己先伤害她的,他又怎能奢求她的原谅?! 她霍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在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她看见他不悔的真爱,以及他的真心!“子恒” “我爱你,也爱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投进子恒的胸怀,紧紧地搂住他。只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他们俩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分开。 误解和仇恨皆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无边无际的爱。 天边的月牙儿,好似在微笑地看着这对有情人。 站在黑暗中独自垂泪的晓彤,不知时间已经经过多久,满怀的心伤,似乎只有把自己藏在他的怀抱里才能稍稍舒解。 突然地,她身后传来打火机“喀喳”一声,随即同来一缕浓烈的烟草味。 晓彤吸了吸鼻子,她知道是子谦来了。 她明白他的深眸专注的在研读她脸上的泪水,她内心不禁一阵绞痛,所有的情伤,只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子谦一口接一口的吸着呛人的烟,不断旋转的思绪好似在晓彤凄枪、悲凉的脸上,找到了不同当年纯洁、稚气的成熟。 不过,他尚不能确定她是否已成熟得适合接受他的感情。他要等待她真的了解了爱的本质,才告诉她,他爱她。 “王明威刚才开车在市区去了,开得好快,看来似乎是有人伤了他的心。”他的眼神紧紧地着住她。“而你又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流泪,我怀疑这两件事有关系。” “不用你来自作聪明!”她抹掉脸上残余的泪,冷冷地回答他。 “何必这样着急的防备自己,是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他俊逸的脸上有一丝嘲弄。 她不想和他争论,只因她的心中正担忧着王明威的安危;倘若他因她的拒绝而受到任何伤害.那她的愧疚就更深了。 见她沉默不言,子谦眯起眼睛凌厉地看她。“他有没有侵犯你?” 晓彤摇摇头。 “你愿意说出来吗?”他不放松。 泪又涌上她的眼眶。“他说他爱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也知道,但是,我以为我对他表明态度后他就会放弃。”泪由她的眼角静静淌出。 “男人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感情。”他走近她,用手捧起那张不开心的美丽容颜。 “你爱他吗?”他明知道她的心之所向,但仍故意问她。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好快,几乎不让自己思考,在内心深处,她好似想藉此来还击他不爱她的残忍。 “为什么不知道?”他埋住她的目光。 她忧伤的笑着。“过去你不是认为我对‘爱’能分辨吗?”她好恨他的明知故问,几分钟前,她才说她爱他,而今他又问起她这个可笑的问题! “那不同,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他眉头深锁。 霎时,她的嘴角浮起一个讽刺的笑。“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你能期盼我有多大的进步!” “短暂的时间也能使人成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你的语气,我不再像是一只得相思痛的小狈迷恋着你了?!”她讥讽着。 “那是我能强迫自己不去将你拥在怀中的唯一方法。”他亟欲表明心迹。 “拜托你,别再用那些善意的谎言欺骗我了,好不好?”她很想相信他,可是又怕受伤害。 “我说的是真的!”他强调着。 “你对杨菁菁所做的一切,也是方法之一吗?”她心痛地指出。 “我和她一点瓜葛也没有。” “你一向喜欢始乱终弃的吗?”她感觉好失望,原来他是那种不敢勇于认错的人。 她的语音方落,立即听到他愤怒的喘息声,强而有力的手也在同时扣住她的双肩。“你这狂妄的小女人!”他已经失去控制。 “我告诉你,我是喜欢流连花丛中,但也不是毫无欲望的圣人!”他愤怒地摇晃着她,直到她的头发披散在脸上,整个人则虚软无力地瘫痪了。 她恍惚地瞪着他痛楚的睑。 “你以为我真的想拒绝你吗?事实正好相反,我想得到你的心,强烈的超过这一生我所遇见的任何女人。现在我老实的告诉你,拒绝你对我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事!” “可是可是你曾说过,你对我其实和对一般女人一样,只有欲望。”她呐呐地说。 “那是因为我怕你只是在迷恋我,怕你对我只是存有梦幻般的崇拜而已!”他的嘴角因激动而痉挛着。 “但是你却一再的伤害我!”她倔强地叫着。 “我害怕若是我太早将你困在我的感情世界中,你可能会恨我一辈子!”他几乎是用吼的。 “我不相信你,你放开我!”他的剖白的确令她心动,恨不得立即扑进他的胸怀,可是杨菁菁呢?她不敢再度以身试情。 “哪,现在又是谁不相信谁了?”他颓然地放开她。 “至少我没有你战绩辉煌的情史!” “你”他眼里冒着怒火。 晓彤对于自己和子谦的感情之战真的觉得十分疲惫了,她心中突然有种想慧剑斩情丝的冲动。 “想不想知道为何王明威会激动地离去?”她扬起眉毛瞅着他。 “为什么?” “王明威今晚向我求婚。’她低头看着地面的枯叶随风飘动。 “结果呢?” “我应该会接受吧!”她忍着不看他。 “如果你接受了,那将会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他着急了! “也许会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呢!”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既想远离他,又想刺激他的情绪;希望他会因嫉妒而痴狂。 “你是骗我的吧!如果你答应了他,他就不会如此失望痛苦的离去!” 他有些焦躁,但也有些存疑。 她张开樱唇正想表示意见,但他的动作更快,不待她发出声音,他已猛将她拉入怀中,性感的唇迅速地堵住她所有的言语。 他的吻来势汹汹,好似想将她吻进自己的生命。 吻了好似一世纪之久,不知怎么的,他突然用力推开她,并连连后退了数步! “怎么了?”她悲切地问,感觉那些她曾想遗忘的折磨又重新回来。 “你在这个吻中透露出许多情感,在以前许许多多我俩的吻,你也表现了你对我的情意,你甚至曾亲口对我说‘你爱我’,又怎能再嫁给王明威?” “原来你刚才的行为,只是在求证而已?”泪水在她的眼里凝聚。 “何必我去证明些什么呢?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他那冷酷的眼神狠狠地刺透她的心。 “你这个浑蛋!为什么你不再去拈花惹草?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杨菁菁?为何要来扰乱我的生活?”她哭着嗓子说。 “你不能否认你我之间存在的情感!” “忘了它吧!” “你忘得掉吗?”他感到恐惧,感到自己无法挣开自己设下的情网。 “我会努力的!”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有用的,它自始自终会跟随着你,你是爱我的!”他疯狂了似的朝她的背后叫喊着。 “不!我不爱你!”她心力交瘁。 “晓彤,我不准你逃避我!”他已失去平日的内敛、深沉。 她停下脚步,轻颤了下,随后,她一语不发地踩着自然的脚步离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准你逃!不准”他歇斯底里地叫着。 可惜,她的身影已隐没在黑暗的世界里,回答他的只有黑夜的空寂。 方才和好的杨菁菁和子恒,在无声的依偎间,听见了晓彤和子谦仇人般的叫骂声。 “我我是他们之间破裂的始作源者。”杨菁菁内疚的告白。 “不!是我,是我摧毁了晓彤对子谦的爱!”子恒承认。 “当初若不是我害怕你弃我不顾,才会说谎,也不会破坏了他们俩的感情。” 子恒苦笑了笑。“为了嫉妒、为了爱你,我用最残忍的谎言骗了子谦,以为把晓彤当作报复的武器,便可报一箭之仇。”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互爱着对方!”杨菁菁愕然地问。 子恒苦笑了下。“我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释放出来的情感电流,足以教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深爱着对方。” “那倒是事实!”她赞同道。 “要不是我的破坏,他们其实早已敞开心怀,接纳彼此的感倩了。” “看来我们两个该为他们的事情负一部分的责任。”杨菁菁深情地看着子恒。 “怎么办?” “我去找晓彤把事情说清楚!” “不,我是她堂哥,该由我去说。”子恒接着杨菁菁,轻声地说。 “我和她同样是女人,所以事情由我说会比较容易些。”她把玩着子恒服贴笔挺的衬衫。 “嗯,好吧,就由你去说吧!”子恒把唇贴上她的。 之后,一切化为甜美、浪漫的旖旎,憎恨和怨怼也不复存在。 早早就回到卧室的赵世勋,正准备入睡,突然的,他平静的脑海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搅乱了,那股刺痛正侵蚀着他的心脏,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刀子,一下下刺激着他不甚健康的心脏。 剧烈的刺痛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恶化的趋势,整颗心好似要在这一刻进裂似的 不对,这不是往常轻微的阵痛,而是令人惶恐不安、撕裂般的剧痛,莫非 他颤抖着手伸向放置心脏葯片的地方,但,那股剧痛不等他拿到葯便占据了他所有的知觉和神经。 天!不要!他不要在他尚未享受到宁静,享受到所有孩子各有归宿时的喜悦便离开人世,可是,生死岂是他个人所能决定的事呢! 最后,他只能极端痛苦的捂着胸部,强睁着眼瞪着即将变成黑暗的景物,却不能由胸口挤出一句求救的呼叫声 晓彤极度悲伤地走进屋里,漫无目标地环视着这间陪她好些年的大屋子,痛苦纠结的心回忆着她在这里的种种喜怒哀乐。 就在她看着四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时,充满悲哀的心无由的抽痛了下。 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还是不祥的预兆? 这时,她突然想起提早回房的继父,不安的情绪也同时袭上心头! 她放下杯子,急促的穿过自始至终沉醉在彼此怀中的雨雯和刘永青。恐惧无由的在心中升起,它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勒住她的喉咙。 走过仿佛无止境的距离后,晓彤抖着手的打开继父的房门。一打开门,映入她眼里的一幕几乎叫她的血液顿时冰冷。 门里的赵世勋一只手抚着胸臆,另一只手则仿佛想求救的伸向门口,黑紫的唇痛苦的扭曲着。 “爸”晓彤一声裂帛般的叫声,引来子谦和所有人的注意。 行事较理智的子谦立即召来救护车,并细心地将伯父移向床上。 “爸”晓彤泪如雨下。 可惜,早已不省人事的赵世勋并没有听见晓彤动人心魂的悲鸣声。 雨雯惊骇的程度并不下于晓彤,毕竟她是他抚养长大的,即使她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所给予她的爱绝对是最真的。 眼见赵世勋好似风中残烛般虚弱,雨雯悲伤地掩面哭了起来。体贴的刘水青像是要给予她支持似的,紧紧地搂着她。 而脑中一片浑沌,尚未由愕然中醒来的子恒,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从小呵护他长大的伯父,在过然间倒了下去,他哀伤得不知所措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的驶来。 “子恒,别在那里发愣,快来帮忙!”子谦冷峻的语音在沉静中响起。 “还有,晓彤,快帮伯父收拾一下东西。”他喊醒晓彤。 一会儿,所有人在子谦冷静的指挥下将赵世勋顺利地送往医院。 救护车呼啸离去,只空剩一室的哀叹和寂然。 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赵世勋终于在众人的企盼里苏醒。 “爸,您终于醒过来了!”晓彤和雨雯在床畔笑开了脸,脸上泪痕犹未干。 “傻孩子,爸爸是不倒的巨人!”赵世勋在苍白的嘴角绽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别和他说太多话!病人现在身体大虚弱了。” 子谦不太乐观的看着医生。“张医生,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接触过许许多多病患的医生,当然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嗯,我认为” 不待医生把话说完,赵世勋用哀求的眼看着子谦。“留下来,不要走,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子谦深感恐惧地瞪着医生,好似也感觉到伯父已走到人生的尽头。 眉头深锁的医生只是无言的朝子谦点点头,便开门走出急诊室。 “爸,你不会有事的!”雨雯嘶哑着声音说。 “对,您还要看我们成家,然后让您的孙子承欢您的膝下。”晓彤已经明白医生那沉默的弦外之音。 “孩子,生死离别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不要悲伤,让我走得心安些,不要让我有所牵挂!”赵世勋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了。 “不,我不要!”晓彤惊恐地握住继父冰凉的手。 “子谦你过来一下” 子谦慌忙走向前,并将耳朵贴向伯父的唇边。只见子谦哀伤地点点头,之后,继父的声音愈虚弱,终至消失,犀利的目光也逐渐失去了光芒。 “爸” “伯父” 四面凄楚悲痛地叫喊着已沉睡了的人,可惜他已带着微笑离开悲苦的红尘,结束他六十五年的人生岁月。 第八章 赵世勋的丧礼是在滂沱大雨中举行的,来吊家的人净是名流贵族,每个人的表情皆充满着难以置信,因为谁也不相信这个商界的中流砥柱,怎会在一夜之间与世长辞,结束了他灿烂的一生! 在丧礼的过程里,晓彤的泪干了又涩,不知流了多少回,内心深处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因为随着继父的过世,她已失去了一切,亲情、幸福,自此,人生的道路上只剩她一人,再也没有能让她依靠的情感了。 是继父丧礼后的一个月,雨雯开心地对晓彤说:“永青要我在下个月嫁给他,他今天跟我求婚了。” 接着,她举起手上的钻戒,朝晓彤亮了亮。 “恭喜你!”晓彤很替她高兴,但心中却又十分悲伤。 处于喜悦中,雨雯看不出她眼里的哀痛,以为她的不自在只是嫉妒的表现。“放心啦!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穿上婚纱,嫁给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见她没有回答,雨雯耸耸肩,像只花蝴蝶般的又飞出大门。 幸福?幸福已离她远去!她在雨雯走后,泣血地告诉自己。 晓彤漫步走向继父的遗照前。“爸,您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您已经走了,我已找不到可让我依靠的人。” 说完,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坐在床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子谦倚在她忘了关上的房门口。 “我在收拾东西!”她头也不抬。 “要去哪里?”子谦不放松地问。 晓彤凄凉地笑笑。“我该离开了,该回到我租的公寓。” “这是你的家!”他的声音中似有一丝焦急。 “不是,这不是我的家,这是你们的家。” 话声方落,他立即走向前,夺走她手上的衣服。“从你进入这个家里的第一天开始,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他愤怒地看着她。 她哀伤地看向窗外的青翠。“总有一天,你和子恒会找到你们的伴侣,而到那时,只有我是一个陌生的外人。” “你你想不想当我的人生伴侣?”子谦紧张地说着。 人生伴侣?她凄怆地摇摇头。“我锁不住你的,况且,没有爱为基础的婚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你又在逃避了!” “不,我没有。”她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确是在逃避我的爱,逃避你对我的爱!”他狂暴地对她吼。“我没有,而且我说过要你忘了它;还有,你根本不爱我,不爱任何人,你只是受不了我的拒绝罢了。”她用晦暗的目光看他。 “你不相信我真的爱你?!”他痛苦地闭上眼。 “不相信!”她心痛地说道。 他背过身。“好吧,你走,你走了之后最好不要再回来。” “大堂哥子谦,我我很抱歉!”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别再跟我说抱歉!”他粗声的抛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向房子的另一端。 呆望他消失的身影,她才又开始收拾衣物。随便地整理了一些衣物,她提着皮箱,然后不舍的环视这里的一切。 她默默地向这里道别,以及对继父那慈祥的笑脸说再见,随后,她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 始终躲在角落的子谦,沉痛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曾充满欢笑的家。他握紧了拳头,脸上掩不住痛苦的神情。 自从那天离开赵家,晓彤便一直住在公寓里,将自己埋在新工作中。 事实上,在她忙碌的心情角落里,仍想着子谦那俊挺的身影,可是她只能拥着这个不能实现的梦,孤单地在人生的旅途上走着。这天,她忙完了公司的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一到门前,便看见杨菁菁站在门口处,她讶异地看着她,猜不出她此行的目的。 “你是在等我?”她礼貌性地笑笑,然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杨菁菁有点紧张地点点头。“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进。”晓彤茫然的请她进屋。 晓彤带着体态略显丰盈的杨菁菁,走进撒满夕阳余晖的客厅里。“要不要喝点饮料?” 杨菁菁客气地点点头,随后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坐下。 一会儿.晓彤由厨房端出两杯柠檬汁,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一直沉默不语的杨菁菁。 啜饮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好似她们只是专心的在品尝这风味绝佳的柠檬汁。 晓彤禁不住地打破沉默:“你要跟我谈什么!” 从进门到现在,杨菁菁像个安静的孩子,不曾开口说明她的来意;她的静默引起了晓彤内心起伏不定的心思,以及她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凝望杨菁菁美丽的容颜,晓彤的心里涌起一股五昧杂陈的嫉妒。 “事实上,今天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子谦。”杨菁菁终于开口。 晓彤心里一惊。“有什么好谈的?” 杨菁菁定定的望着手中的杯子。“我我知道我的谎言造成你和他的破裂,”她稍停了下,然后直问;“你爱他吗?” 晓彤本来想开口说话,但是又闭上了,因为她看见杨菁菁手上的订婚戒指,那是一颗很漂亮的翡翠戒指。 “你订婚了?”她内心一丁点的冀望渐渐幻灭,只因子谦终于公开了他的恋情,这无疑判了她的死刑。 杨菁菁微笑着,美丽的脸庞增添了一件动人的光彩。“是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都快消逝的情爱,也有变成永恒的时候。”说到此,她忽地住口,然后谨慎的选择字眼。“我今天之所以会来的原因是为了它,也是为了弥补我内心的歉疚。” 杨菁菁又停了下来,并用羞涩的表情看着她。“当我因子恒的忽视而投靠子谦时,以为子恒对我不过是一时的迷恋,不是真心爱我。当我正处于彷惶无助时,子谦他给予我精神上的支持;若不是他,子恒和我是不会有结果的” “子恒?”晓彤心头大震,圆睁着眼睛打断她的话“你是说你是和子恒订的婚?” 杨菁菁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除了他还有谁?我绝不会嫁给别人的,因为我爱的人始终是他。” “那孩子是” “也是子恒的。”杨菁菁微笑着回答。 “可是可是子恒说” “那是我骗他的!”杨菁菁看着晓彤迷惑的表情。“这件事我做得真够愚蠢,没有考虑到我的自私可能引起的后果,只一味地想保护自己,只想打击子恒。当我怀了子恒的孩子后,子谦仍不遗余力地支持我。而今天我能和子恒破镜重圆,他可以说最大的功臣,但也是我破坏了你和他的情缘子谦其实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杨菁菁喝了一口柠檬汁,并若有所思地凝视一直静默不语的晓彤。“咱从你走后,子谦的生活是一团糟,不但不要命似的工作,也时常酗酒,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到此,杨菁菁谨慎地看着她。“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是你愿不愿意回去看着他?” 晓彤像石雕般的呆坐着,因为她现在听到与她所想的、所曾经听到的事实都不一样,当初自己宁可相信子恒的话,也不愿意信任子谦;她不仅严厉地指责他,甚至对他冷言冷语,而他却也毫无怨言的接受她所有的指责。“可是我亲眼看见你躺在他的怀里。”晓彤回忆着“在我爸生日的那一天。” 杨菁菁不禁失笑。“当时我对于子恒的不信任感到很伤心,而子谦,他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晓彤胸中充满了喜悦,只因子谦他并没有爱上别人,也没有横刀夺爱,更没有始乱终弃,是她一直错怪了他。那天他对她的爱的表白是真的;正如他所说,三年前他只是因为她太年轻而不肯接受她的爱情。也许,他自始至终都是爱她的 晓彤这时的心情百感交集,她恨不得马上飞到他面前向他道歉。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他在家里。”杨菁菁笑着对她说:“赶紧去看看他吧!” “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希望看到我?!”犹豫不决的思绪占据了她满怀希望的心;虽然她曾经误会了他,虽然她已经知道他并没有爱上杨菁菁,并没有做出使子恒痛苦的事,但这些并不表示他仍旧爱地,仍在乎她。 “你怎可怀疑他对你的感情?!”杨菁菁蹙起秀眉。“当你由美国回来之后,他便长住在家里,在你搬出赵家一人居住时,他一回来尚未停歇便立即去公寓看你。这一切,难道还不能明白的表示他在乎你?!” 她内心十分茫然,不知自己该选择哪个方向。“我我再考虑考虑。” 杨菁菁放下杯子站起身。“他真的需要你,你不要再迟疑了!”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噢,我忘了说,我代替子恒向你说抱歉!” “没关系,事情过了就算了。还有,谢谢你特地来解释这一切。”她满心感激。 杨菁菁笑了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希望你们会过我参加婚礼。” “我们当然会邀请你,不但如此,我还想请你当我的伴娘呢!”杨菁菁朗声笑道“再见了!” “再见!”晓彤目送着她走出大门。 回到客厅后,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她方才说的话,蓦然间,她惊觉自己搬出赵家的行为和三年前的逃避其实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老是逃避呢?也许她该去面对她已经逃避多年的事! 于是,她匆匆换好衣服,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公寓,再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她一直忘不了的人儿身边。 进了大门,她的一颗心像要跳出心口一般,因为她害怕重蹈覆辙,怕旧事重演,怕这只是另一场恶梦 走进客厅,正巧碰上正要出门的雨雯。“嗨,雨雯,好久不见了!” “嗯。你还好吧!”雨雯关心地凝视她苍白的面容。 “我?我很好,你呢?”她挤出一抹笑容。 “我快要结婚了!”雨雯的两颊飞红,眼波醉人。 “我知道!”晓彤羡慕地说“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 “快了,我们还在计划中。”雨雯看着晓彤,一脸的幸福,之后又被一抹莫名的腼腆掩去。“原先我以为我爱的人是子谦,可是自从他厉声拒绝我后,仔细想了想,我对他的爱,不过是迷恋罢了。” “我真为你高兴!”晓彤的眼里泛起了一层水雾。只因她为雨雯能摆脱对子谦的迷恋,寻得属于她的爱情,但也为自己未能逃出爱的炼狱而神伤。 “你真的没事吧!”雨雯专注地端详她的脸。 晓彤试图再扮出笑容,但任她怎么伪装也笑不开来。 雨雯看着她眼眸内的挣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只是你不想将它说出来罢了!” “我” “我们彼此很少谈知心话,但我仍看得出来你正为情所困着。”片刻,雨雯故意用不解的暖昧笑容看着她。“奇怪!子谦最近的表情和你此刻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莫非你们俩苦恼的是一样的事情?!” “呃”晓彤在紊乱的脑海里找不出反驳雨雯的话。 “去吧!他现在人在后院。”雨雯鼓励地拍拍她的肩。“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凭我的直觉,我认为子谦是喜欢你的。” “我” “好了,别再犹豫了,去找他吧。”雨雯散洒地背起皮包往门外走。“再见!” 呆愣愣不知身在何方的晓彤,把思绪放在子谦的身影上,并想着倘若他拒绝了她她是否也能像雨雯那样抛开这种感情枷锁,另外寻找能使自己幸福的源泉。 思绪至此,她迷茫地望着吞没雨雯的那一片黑暗,不知自己是该步向来时路,还是一鼓作气冲至他的面前,向他倾吐自己在三年前就说过的真爱?! 既来之,则安之!假若你没有把积存的感情做一个了断,就会如子谦所言:这段感情至死都会跟着她。 对,是该为这段爱找出答案的时候了! 晓彤深吸一口凉夜的微风,步向房子的另一端。 子谦苍凉地坐在波光粼粼的泳池边,并望着那张映在水面上的愁容;蓬乱不齐的黑发,深蹙如长沟的眉间,飘浮着一股化不开的愤恨;深邃涣散的眼神,好似失落了灵魂那般憔悴。 他朝着水面上浮现的那张一向刚强,如今却苍灰的面容悲哀地笑了笑:没有她的日子变得空洞枯燥而索然无味。可是他那愚蠢的骄傲却一再的迫使她离开他。三年前的拒绝,决非蓄意的伤害。 如今她不但不相信他的爱,反而将这份真诚的剖白,无悔的爱恋全然抛向一旁,甚至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生命。 天!难道他真挚的守候,得到的只是一场无止境的痛苦!? 若是他真不能得到她的挚爱.他宁可抛掉一切,因为失去了晓彤,这里的所有也已然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叹了口气,他仰头遥望天际,期望那散出银光的月亮,能体会他此刻的悲痛之情! 站在不远处,晓彤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比日前更形瘦削的身影。 望着他紊乱的一身衣饰,和他撒满银光的凹陷脸颊,晓彤的心海涌起一股她无法平息的心痛波流。 当她饥渴地吞噬他的病恹恹的外表时,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在她即将走到他面前时,他英俊但憔悴的脸庞转向她,灰败无神的眼也立即筑起防线。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他的声音好冷。 “我我来看你。”她嗫嚅着。 “为什么?”他阴沉地看着她。 她的勇气在他冷酷、陌生的语言及表情里丧失了。“我我听说你在这里突然停留了许久,我以为你生病了。”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却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言词。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无情地追问道,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杨菁菁来找我,她她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哪又怎样?”子谦的语气咄咄逼人,毫无妥协的余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让我以为” “我说了,可是你那偏执的小脑袋却一直把我想得好卑鄙。”他讥讽地撇撇嘴角,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急切。 晓彤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着他残忍的目光。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我曾经指责你的那些话。”她忍着心痛,哑着嗓子对他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痛苦的面容良久。“我接受你的道歉。” 只有“我接受你的道歉”这句话,没有爱的拥抱,更没有深情款款的凝视,好淡、好冷、好教人痛彻心扉! 晓彤感觉那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泪水,好似快要击垮她支撑了好久的理智长堤。为了掩饰那盈满眶的泪,她转开脸,挺直了背。“谢谢!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不客气。”他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温柔无比。 晓彤的心突然重又塞满希望,但是她转头用探测的目光挖掘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