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线》 催婚 五月下旬,北望南城,柔和的晴光掠过蜿蜒山峦,洒在潺潺流动的泉溪里,向东流去。 山脚下的温家忙忙碌碌。 依山而建、四方宽大的白墙黛瓦院落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慢一点,进口的水晶花瓶,别碰碎了。” “牡丹放在门口,玫瑰放在屋子里,颜色不要弄混了。” 工人来回穿行,一盆一盆向别墅里运鲜花,清冷的白色玫瑰花、娇艳的牡丹花娇翠欲滴,点缀了四方小院。 温书渝从外归来,看到管家宋叔正在指挥,“宋叔,今年怎么这么隆重” 宋叔笑回“30周年,先生夫人比较重视。” 难得见到如此大的阵仗,温父温母平日里格外低调,哪里会这么高调。 不过想想,30周年的纪念日,高调一回也无妨。 温书渝没有多想,抱着一摞资料进屋。踏进一层大厅,吓了一跳,布局全变。 平日里温母格外喜爱的真皮沙发被移至角落,幕墙铺满丝绒红玫瑰,中间是硕大的30两个数字。 全然不见往昔的影子。 比起往年的一顿饭和一件礼物,今年的确是上了心,温书渝边走边感慨,“老爸真是用心了。” 温母披着一条淡蓝色真丝苏绣披肩,从旋转楼梯上下来,从上往下扫了一圈温书渝,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邋遢。 中长发用抓夹随意夹起,黑色裤腿上沾满泥点,衬衫袖口处不知蹭了什么污渍,温母紧皱眉头,“鱼鱼,快去楼上换衣服,穿得好看一些,记得化妆。” 温书渝挽起温母的胳膊,谈笑道“你和爸爸的纪念日,我就是小绿叶,打扮什么。”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刘海沾在鬓角,温母愈发心疼,拿起纸巾拭去,“让你别去接法律援助的案子了,吃力不讨好,偏不听,大早上又忙着去见当事人,你看晒得呦。” 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汗渍留在脸上,像斑驳的小花猫。 自从从事律师工作,接触法律援助案件之后,温母让换工作的话接连不断。 温书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赶紧岔开话题,“妈,我去洗澡换衣服,保证打扮的美美的,不丢温家的脸。” 温母无奈道“你啊,每次说到这个事,就装傻。” 被无情拆穿,温书渝插科打诨,“哪有啊,妈,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我衣服汗湿了,头发也油了,难受死了,先去洗澡。” “去吧,去吧。”温母摆了摆手。 得到准许,温书渝迅速逃离一层大厅,万一爸爸出来了,唠叨会加倍。 温书渝将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在桌子上,直接倒在床上,心力交瘁,为案子发愁。 一个离婚案,男方家暴,女方上诉离婚,法院却驳回离婚诉求。 有验伤报告,有证人,怎么离婚就这么难 温书渝闭上眼睛思考破局之法,翻个身却睡着了,“法官,根据证据、证人供诉,我方申请即日起解除婚姻关系。” 一席发言之后,法官敲下法槌,“本庭宣判,当事人双方感情未破裂,驳回原告诉求。” 吓得温书渝陡然睁开眼,要tsd了,做个梦梦见的都是在庭上辩论,重点是又被驳回。 能做的全都做了,仿佛进入死胡同,尽力而为却不甘心。 眼下爸爸妈妈的纪念日更为重要,身为温家唯一的女儿,不能丢面,温书渝翻身坐起来,打开衣柜找礼服。 一周回老宅两到三次,上百平的衣帽间里,一排排不认识的新的礼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母又添置了这些。 颜色各异、风格多样,鱼尾、碎花、a字应有尽有,温书渝看花了眼,最后挑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 裙身几乎没有装饰,一字领,简单的剪裁。 脖子上戴了一条普通的不足一克拉的钻石项链,低调大方。 温书渝从房间里出来,温母拧起眉头,衣柜里那么多衣服,偏偏选了这一件,“宝贝,这件太素了,换衣柜最里侧那件新到的,藕粉人鱼姬的那件,项链也要换,算了,我和你一起。” 明艳大气的长相,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裙,属实浪费。 “好,我听亲爱的老妈的。”温书渝搂住温母的脖子,开始撒娇。 父母的纪念日,母上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书渝像一只芭比娃娃,任由温母装扮,温母从保险柜里拿出粉钻套装。 由11颗顶级粉钻做为主钻,镶嵌一圈白钻作为辅钻,极尽温柔与奢华。 是她18岁成人礼的礼物,温父温母从拍卖行拍回来的,只戴过那一次。 压箱底的珠宝都拿出来了,这么隆重,今天到底谁是主角啊 温书渝坐不住了,“妈,妈,我戴白色的仲夏夜之梦就可以。” 仲夏夜之梦放在保险柜上层,不难找。 灵动的设计,极致工艺,仔细看来,却是由不同造型的花朵组成,项链瞬间鲜活。 同系列的耳环加手链,省去了繁琐的搭配。 温母退让一步,“也行,粉钻戒指戴一下,不然别人以为咱们家破产了呢。” “好。”来的全是精明之人,一点一滴的疏漏都不可以有。 温书渝开始忽略了这些细节,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很多事情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温母帮她盘头发,难免絮叨,“老大不小的人了,什么时候找对象我和你爸爸也老了,就希望早点看到你成家。” 除了工作就是结婚,老生常谈的两个话题。 温书渝微笑面对,“顺其自然。” 就会拿这四个字应付她,温母声音加速,“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就是不找,难道还会自己掉到你面前啊,不管,明天开始去相亲,实在不行,去联姻,我和你爸爸给你选。” 联姻和相亲在温书渝看来没有任何区别,相亲好歹有选择,“妈,我选择相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母笑嘻嘻说“你还有一个选择,和淮序结婚。” 又是这个讨厌的名字,温书渝示意停止,嗔怒说“妈,江淮序就算了,我孤独终老也不和他结婚。” 温母“呸呸呸,说什么呢,再说人淮序多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要家世有家世,要事业有事业,哪点让你讨厌了。”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喜欢江淮序,恨不得所有美好的词都给他,“是,他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我不喜欢他。” 每每提到江淮序,母女俩都不欢而散。 傍晚六点,客人陆续到来,第一个到的是隔壁幢的江淮序一家。 离得太近,两家别墅不足30米的距离。 温书渝担任迎宾的工作,礼貌性地问好,“江伯伯、君姨晚上好,江淮序你好,君姨越来越漂亮了。” 江母笑着回“鱼鱼真会说话,你今天也好漂亮,是吧,淮序。” 从小到大,身边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都喊她鱼鱼,包括江淮序的爸妈。 尤其是江淮序的妈妈,更是把温书渝当亲生女儿看待。 橙色的余晖映照在粉色鱼尾上熠熠生辉,温书渝头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一颦一笑灵动十足,宛若一条明媚的美人鱼。 几十颗透净的钻石镶嵌的蝴蝶耳环荡漾在颈侧,散出耀眼的光,如她的人一样。 江淮序用余光仔细观察,表面毫无波澜,“是。” 长辈乐于将她和江淮序绑在一起,想亲上加亲的心愿,两个孩子全明白。 孟夏时分,日头落山的晚,温书渝招呼江父江母进屋。 江淮序客气问好“温叔叔、琳姨,晚上好。” 温母和江母是闺中密友,友谊从少女时期一直延续到现在。 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江淮序和温书渝称呼对方为姨,这些年很难改口。 温母笑说“淮序也来了啊,很长时间没见了。” 不是客套,上一次见面是过年的时候。 江淮序礼貌回复“前段时间比较忙,琳姨,送您和叔叔的礼物,去出差恰巧看到的一套紫砂壶茶具,望笑纳。” 递过去一件包装精美的礼袋。 温母笑着接过来,“有心了。” 他们夫妻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独在品茶和茶具上愿意花时间、花精力,格外喜好收集茶具。 客人相继而至,和温父温母寒暄。 江淮序转头看向门前,温书渝一个人要记录、要问好,穿着高跟鞋,不断坐下、起身,偶尔揉一下小腿,“温叔叔、琳姨、爸、妈,我出去帮一下鱼鱼。” 江母颔首,“去吧。” 温家算不上顶级望族,但在南城也能排的上号,关系网错综复杂。 生意场上的、亲戚间的,来祝贺的人不少。 温书渝忙着招呼客人,忽觉得旁边多了一个人,熟悉的竹木香。 是江淮序。 站在外侧,替她遮住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缕橙色余晖。 温书渝仰头一望,蓦然定住。 身侧的男人着穿一袭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无多余颜色,身姿修长挺拔。 卓然而立,举手投足中温和如玉。 棱角分明的脸上,星眸剑眉,高鼻薄唇。 淡橙的晚霞倾洒在他清隽矜贵的面庞,中和了清冷气质,平添一份柔和。 手背上经络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利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冷白的手腕,与左手上黑色的手绳形成鲜明对比。 手绳,如若温书渝没记错,戴了十余年。 相识26年,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却忽略了他优越的皮相和骨相。 一阵晚风拂过,将温书渝的思绪从江淮序身上拉了回来,只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江淮序淡淡地回“屋里太无聊了,来外面透透气。” “哦。”温书渝忙手上的事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西服裤,一个穿着粉色礼服,活脱脱像结婚迎宾的新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婚礼的答谢宴。 温母忽而感慨,“其实鱼鱼和淮序挺般配的。”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江淮序,想他成为自己的女婿,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江母何尝不这样想,微微叹气,“可惜啊,鱼鱼不喜欢淮序,我们家没这个福气了。” 温书渝不喜欢江淮序的事情双方父母十分清楚,究其缘由,却不甚明白,明明小时候特别要好。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孩子,一起过生日,互相等对方上、下学,晚上都不愿意分开。 以前还开玩笑,要给他们定娃娃亲。 突然有一天,温书渝回来,不允许他们在她面前提江淮序。 更不允许夸江淮序,无论温母怎么问,温书渝都不开口。 一直以来,更像是温书渝单方面的讨厌,江淮序一如小时候一样照顾她。 这两年关系才有所缓和,但很明显是温书渝随着年龄增长而懂得的人情世故。 温母盯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我们家也没有,做不成亲家喽。” 晚宴正当时,长辈们在寒暄与应酬,小辈们聚在一起玩乐。 从一楼向上望去,二楼栏杆上趴着两个女生,是温书渝和她最好的朋友沈若盈。 沈若盈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宝,你妈给你相亲啊,难怪今天穿得这么乖。” 不熟的人眼里的温书渝,任性但乖,然而熟悉的人都知道,实际是乖戾。 温书渝恍然,“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多男生。” 刚刚在门口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每家都带着男孩子过来。 敢情她爸妈将整个南城未婚配的适龄青年都找来了,哪里是结婚纪念日,分明是让她抛绣球招亲。 沈若盈从左往右一一指过去,“顾家次子,年28,交过的女朋友比你两只手都多。” “方家长子,年30,有个白月光,痴痴念念想娶,家里一直不同意,正在博弈。” “宋家幼子,年26,妈宝男一个。” 温书渝“” 沈若盈“啧啧”摇头,“剩下的每一个,都不太行,叔叔阿姨也是铆足了劲,全南城未婚配的青年才俊都在这了,但细细看下来,和你年纪相仿、家世合适、人品好还未婚的,只有江淮序了。” 怎么又是江淮序温书渝一个头两个大,“打住,你知道我最讨厌他了。” 别人不清楚,沈若盈一清二楚他们之间的过节,“不就是上学的时候和你势均力敌嘛,经常和你争第一,至于记着这么多年,你不会是喜欢他吧,由爱生恨,恨比爱长久。” 温书渝眉头紧蹙,“不止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再说你知道我喜欢谁的。” 沈若盈笑哈哈说“那你为了陆云恒,这么大好年华虚度了啊,不想尝尝男人的味道吗” 闺蜜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大尺度。 沈若盈一直觉得可惜,论长相,温书渝明艳动人,论身材,高挑苗条、曲线迷人,结果单身至今。 听到陆云恒的名字,勾起了温书渝的回忆,记忆深处遥远的人物。 温书渝思绪万千,摇摇手辟谣,“我没有为了他,就是身边没有合适的。” 沈若盈望着楼下的江淮序,在一众公子哥里显得格格不入,气质太干净,“你可以考虑江淮序的,外表出类拔萃,人品、家世知根知底,没有任何男女关系,这种极品男人太稀有了。” 极品吗温书渝不禁向楼下瞧去。 眉弓骨长、身形颀长,都是简单的白衬衫,只有穿出了一股冷峻之意。 在众人中鹤立鸡群。 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词,淡漠疏离,不是他融不进宴会,而是他不想融进去。 楼下的江淮序似乎有感应,抬起眼眸看向她的方向,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温书渝像被抓住的小偷,躲避这一道凌厉的目光,转而打趣沈若盈,“你这么喜欢他,和孟新浩退婚,让叔叔阿姨给你去说亲好了。” 沈若盈向后退,“我不要,驾驭不了,还是你俩更般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过生日都省事。” 温书渝追着打闹,“我也不要,讨厌他。” 一转身看到江淮序,两个女生噤了声,装作无事发生。 江淮序从楼下上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说他,神色自若擦身而过。 “他听到了。”沈若盈小声说。 温书渝才不在意,“听到就听到呗,他又不是不知道。” 话落,正好对上江淮序的眼神,表现得过分平静。 有个女生跟在江淮序身后,沈若盈拉住温书渝,“呦呦呦,傅清姿还没放弃呢,从咱们毕业的时候就追了吧。” 傅清姿,温书渝特别熟,她的高中同学,傅家最受宠的女儿,高傲的小公主,和她不太对付。 准确来说,是傅清姿看温书渝不太顺眼,只因为江淮序经常受父母之托,对她照顾的多了一点。 温书渝发自肺腑地祝愿“希望她快点成功。” 这样两家长辈就不会再随意点鸳鸯谱了。 转移小插曲,温书渝去端了一杯香槟小酌,提着裙摆、踩着细高跟鞋,不小心崴了脚。 眼看要摔跤,江淮序眼疾手快扶住了温书渝,“小心。”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面料传到温书渝的腰身,像被静电电了一下。 空气骤然滞住,水分子像被冻住,眼神再次对视,过于亲密的距离,呼吸仿佛在交缠,两个人耳尖爬上一抹红,不约而同瞥过脸。 时间悄然拉长,江淮序没有松手的意思,竹木香让温书渝头晕,“江淮序,差不多了啊。” 温书渝指了指腰间的手,那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托住她。 江淮序收起手掌,虚虚扶着,漫不经心地说“哎,好歹救了你,连声谢谢都没有。” 温书渝整理下裙摆,假笑一下,“我谢谢你啊。” 沈若盈在旁边安安静静嗑c,默默看两个人的斗嘴,江淮序只有面对温书渝时,才会显现一点点不正经的样子。 玻璃渣里找糖吃的感觉真好。 客人逐渐离去,沈若盈未婚夫来接她,先行离去,余下江淮序一家。 温母望着二楼喊,“鱼鱼,你和淮序快下来。” 温书渝大声回“来了。” 没有了客人,温书渝卸下绷直的背,脱下高跟鞋和厚重的礼服,换上舒适的纯棉睡衣。 回到最舒服的样子。 温母开门见山,“有没有看对眼的” 温书渝跑过去抱住温母的胳膊,老方法撒娇,“没有,这又不是买白菜,只看外表就行。” 工作的缘故,接触太多的离婚官司,不恐婚,但不轻易踏入婚姻。 江母转头问“淮序呢”今晚来的何止是公子哥,还有各家的千金。 谁都别想逃过催婚的命运。 两个人像小时候被盘问学习成绩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婚姻。 江淮序声线平淡,“有。”,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喜欢 有,一个字震惊四座。 这么多年,江淮序和女生绝缘,从来没有见过他喜欢谁 甚至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的近。 温书渝停下来吃蛋糕的嘴,静静等待下文,她不信君姨可以忍住不问。 果然,江母与温母对看一眼,试探性问“是哪家的姑娘啊” 温书渝一边给沈若盈打字分享这个秘密,一边竖起耳朵听,盈盈,盈盈,江淮序竟然说他看上一个姑娘了。 沈若盈谁啊,快说快说快说。 偌大的别墅里毫无声响,五个人屏气等待答案。 江淮序掀起眼皮,微勾嘴唇,“等确定再说。” 余光看了一下温书渝,正低头玩手机,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也好,男孩子主动一点。”有总比没有强,江母不想逼人太紧。 这俩孩子,就是看不对眼,罢了罢了,不懂年轻人。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温母拆开江淮序送的紫砂壶和茶具,包装严密,看成色、看质地,哪里是恰巧,分明是有心寻找。 满心欢喜,“还是淮序这孩子招人喜欢,送的礼物都送到心坎上了,就是不知道看上的是谁可惜了。” 紫砂壶温书渝没有认真研究过,但从小耳濡目染,略知一二。 经典的石瓢壶造型,壶身上雕琢竹叶,内外圆润,线条流畅,身与盖严丝合缝,一看便是出自大师之手。 茶具价值不菲,且投其所好,做事周全是江淮序的风格。 温书渝撇撇嘴,“你喜欢认成干儿子不就好了,他做我弟我勉强同意。” 温母睇她一眼,“说的什么话。” 一旁的温父将紫砂壶仔细收好放在架子上,起身的一刹那,头晕脑胀,径直倒了下去。 温书渝连忙扶住,“爸,你怎么了啊” “吃药吧。”温母端来一杯温水,手里拿着药,温父吃完,则说“给闺女看吧,迟早都要知道。” 温书渝接过手机,电子病例上赫然写着初步诊断肝肿瘤。 肝肿瘤 “轰”的一下,温书渝觉得天要塌了,像建造完好的大厦,毫无征兆地坍塌,重重砸在她的身上。 温书渝努力消化这三个字。 明明单独看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怎么那么可怕。 其他的字组合起来是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偏偏这三个字组合是一种病。 一种对人类而言极其可怕的病。 温书渝深呼吸、再深呼吸,尽量保持镇定,“妈、爸你还瞒着我,医生怎么说不准诓我。” 温爸温和地说“鱼鱼,你不用太担心,定时体检检查出来的,医生说是良性,我和你妈的意思是做个手术切除掉,没告诉你是因为查出来没多久,想着纪念日结束后再告诉你。” 的确没有想瞒着温书渝,想当面告知。 温书渝一再确认,“你们不是骗我的吧” 温母拍拍她的手,笑了下,“放心,去睡觉吧。” 没有听到医生的原话,温书渝终是不放心,截图电子诊断书和ct单发到自己的微信上。 对于爸爸妈妈的话,她半信半疑,毕竟网上父母瞒着子女的案例太多了。 回到自己房间,温书渝才敢显露内心的情绪。 怕,特别怕,痛感爬上神经末梢,掌心里布满细汗。 闭上眼,全是后怕,手抖着下载照片。 看不懂的黑白影像图,一长串的病理描述,每个字都认识,什么肝左叶占位、肝多发小囊肿合在一起完全看不不明白。 活了20多年,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成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第一次遇到爸爸生大病,难免慌了神。 她不知道该向谁诉说,临近半夜,沈若盈和孟新浩如胶似漆,其他朋友多是点头之交,难以交心。 成年人的世界,多的是要自己消化。 温书渝点开南城市立第一医院的小程序,找到在线问诊,闷头受了一棒。 半夜没有医生在线。 爸爸的病太重要,肿瘤啊,进一步发展就是癌症了。 在疾病面前,众生皆平等。 温书渝陡然想起什么,打电话给江淮序,软下声音开门见山地说“江淮序,你能把周杭越的微信推送给我吗我想找他问点事情。” 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去麻烦江淮序。 周杭越是她的高中同学,亦是江淮序最好的朋友,市立第一医院的医生,主攻肿瘤、癌症方面。 爱屋及乌自然厌屋及乌,温书渝没有加周杭越的任何联系方式。 温父的病,江淮序有所耳闻,温书渝少有的对他态度客气的时候,“好,推送给你了,你别太担心。” 声音低醇,温润如山间流动的溪水,在深夜里带来一丝慰藉。 他是在安慰自己吗温书渝不确定。 江淮序和周杭越打过招呼,温书渝添加好友之后,秒通过。 将两张图片发了过去,等待回复。 周杭越对温书渝无感,但江淮序特意强调让他认真对待,尤其是态度要好,只得照办。 普通的ct和b超单,是周杭越的强项,仔仔细细看ct单上的每一个字。 他可以下结论,秉承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周杭越请教了他的师兄陆今安,医院外科的顶梁柱。 温书渝抱着手机在房间里左等、右等,时间像开了05倍速一样,缓慢、缓慢流淌。 终于,周杭越发来消息,我师兄说,肿瘤大小在可控范围内,看检测结果是早期、良性,建议手术切除。 心里的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父母没有欺骗她,温书渝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周杭越小事,举手之劳罢了,要请就请江淮序吧。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温书渝明白,周杭越是看江淮序的面子,毕竟他们无亲无故,医生最讨厌别人微信问病了。 如同,律师也不爱解答不熟的人的法律咨询问题。 温书渝有空你们一起。 江淮序从周杭越和江父江母处得知了温父的病,犹豫再三,删删减减发出去一句话,需要帮忙说一下,别自己扛。 最后四个字,是江淮序的心声。 收到信息的温书渝停顿几秒,揉揉眼睛,的确是江淮序的微信。 他是转了性吗竟然主动关心她。 以往的消息都是传达父母的指令,或者冷淡的一个字,好、嗯。 下一句果然,温叔叔、琳姨很照顾我。 温书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多了吧,人家是关心她爸妈。 这天以后,温书渝和事务所告了假,放下手里的工作,和妈妈一起照顾爸爸。 私立再好,顶尖的医生仍选择就职于公立医院。 医疗资源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温书渝运气好抢到一间病房。 权利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利。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每年叮嘱温父、温母按时体检,如果等到身体有了症状再去检查,温书渝不敢想后果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要进行手术的缘故,术后一堆事情,温书渝让温母回去休息,她留下来陪床。 温父靠在床头,捏了捏鼻梁,“鱼鱼,来聊聊,你不找对象,相亲也不去是因为在等陆云恒吗” 这段时间,频繁提起这个人。 不止她爸爸,沈若盈一样问过这个问题。 外人不知她和陆云恒的事情,身边的人清清楚楚,当初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就连温父、温母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后来,没有后来了。 从遥远的回忆中缓过神,温书渝声音闷闷的,“爸,我说实话,我没有在等他,就是过了喜欢一个人的年纪,很难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温父了解她的女儿,性格倔、犟,认准了一件事、一个人,一条道走到黑。 “鱼鱼,也许只是你的喜欢给他加了一层滤镜,你要学会放下执念,爸爸不想道德绑架你,但是手术毕竟有风险,妈妈需要你照顾,爸爸希望能有个人帮衬你。” 从小教孩子坚持,却没有教孩子学会放弃。 温书渝垂下头,“爸,我” 温父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明白了,“不强求你,回去睡吧,这儿有护工在。” “嗯,那你好好休息。” 温书渝轻手轻脚关上门,思绪停留在陆云恒身上,低头走路,没注意到门口的站着的人。 “咚”的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胸膛。 白日的嘈杂随着日暮消散,走廊阒静无声,这一下的动静分外清晰,“对不起。” “没事。” 是江淮序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儿 温书渝一抬眸,对上他幽黑的瞳孔,昏昧的光线下面容冷淡,神情晦涩不清。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担心病房里的谈话被听见了,温书渝有自己的小骄傲,不想让江淮序知道,这一段失败的感情。 江淮序收起拧起的眉峰,淡淡说“刚到,我来看看温叔叔需不需要帮忙。” 江父江母这两天来了许多次,估计江淮序又是受父母之托,温书渝客气回复“暂时不用,谢谢君姨和江伯伯,大晚上麻烦你跑一趟。” 江淮序“不用见外,送你回去。” “好,麻烦了。”温书渝没有精力开车。 温书渝第一次坐江淮序的车,驾轻就熟地直接坐进副驾驶。 车内整洁、干净,无多余装饰,如同他的人一样。 深夜的南城街头,霓虹灯扑闪,望不到尽头的星星点点,与地平连成一线。 温书渝心情低落,一路不言不语,头枕在车窗上,手机里开着搜索软件。 搜索框显示,肝肿瘤。 知道生病不能百度,但忍不住。 窗外南风起,撩起温书渝的碎发,迷了眼睛,一捋一捋怎么都捋不平。 温书渝烦躁地关上车窗,根本找不到按钮,最后索性继续趴着。 “鱼鱼,胳膊收一下,我来关窗。”驾驶位上的江淮序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正在烦闷头上的温书渝,听到这个称呼,愣怔了几秒,呆呆地收起胳膊。 江淮序喊了她“鱼鱼”,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一个相对私密的区域。 闹掰的那一天,温书渝警告他,除了长辈在的地方,私下不可以再喊她鱼鱼,划清和他的界限。 所以,这是成年之后,江淮序私底下第一次喊她鱼鱼。 不同于年少时的稚嫩,亦不同于大人在时的一板一眼,带着成年男人的磁性。 温润的音色灌进耳内,温书渝撇过头,冷声提醒,“江淮序,私底下你不可以喊我鱼鱼。” 成年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无赖。 “噢,下次注意。”是江淮序记忆深处下意识的称呼。 鱼鱼,这个名字是他起的,他第一个叫的,他会说话时第一个说的词。 不是爸爸、不是妈妈,是鱼鱼。 如今却被禁止喊,而温书渝已然忘记。 他们如何相处,所有的规则皆由温书渝制定,江淮序只有听从的份。 前方岔路口,江淮序熟练地驶入右转车道,却听到温书渝说“我回沁和园,明天过去方便。” “好。”变实线之前,江淮序打起左转向灯,汇入宽阔的主干道。 沁和园位于南城市中心,不同于西山林语,是一座全大平层的高档小区。 城市繁华地段,难得的一处僻静之所。 不巧的是,江淮序在此处有一套住所,更不巧的是,双方父母贴心地买了同一幢、上下楼层,有个照应。 温书渝拉开单元门门把手的一刹那,身后有一个清润的嗓音响起,“一定会没事的,明天我来接你和琳姨。” “谢谢你,江淮序。” 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阳光溢满窗台,微风轻轻起,扬起桌边的红色长寿花盆栽。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 温父拍拍温母的手,“没事,睡一觉就出来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 江淮序带着牛肉煎饺和牛奶,递到温书渝手边,“吃一点吧。” 浓郁的牛肉香味扑满鼻尖,是温书渝最爱的一家早餐店,象征性地吃了两个,便再也吃不下。 江淮序安慰她,“鱼鱼,周杭越拜托了他的老师和师兄主刀,叔叔肯定会没事的。” 掩在日光下的漆黑眸色,盛满了关心。 “希望吧。”温书渝抿唇弯起一个勉强的弧度。 八点三十分,温父被推进手术室,进去之前,小声和温书渝说“妈妈就靠你了。” “爸,你放心,等你手术出来,我就去相亲。”她明白,温父担心自己万一出不来了。 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温书渝、温母、江淮序与江母四人坐在长椅子上等待。 时间如沙漏,一滴、一滴流走。 突然,厚重的铁门开启,护士跑出来扬声喊“血库的血不够了,谁是b型血” “我是。” “我是。” 温书渝与江淮序同时站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 护士盯着两人,“直系亲属不可以献血。” “我来。”江淮序微微颔首,按住温书渝的手腕,边走边卷起衣袖。 温书渝陪着江淮序到抽血处,针头插入胳膊处的血管,眉头不自觉拧起。 深红色液体源源不断流出,与冷白色皮肤形成显著对比,江淮序深邃的眉目未有一丝波动。 400毫升血液灌满输血袋,大半瓶矿泉水的容量。 江淮序肘窝处按着棉棒,坐在一旁休息。 “谢谢你,江淮序。”温书渝郑重地说,生病以来,对他说了太多感谢的话。 原本微红的唇色变白,江淮序扬起唇角,“见外了,鱼鱼。” 明明昨晚答应好了的,今天江淮序没有遵守规则,温书渝抿嘴,“我允许你以后喊我鱼鱼了。” “鱼鱼。”两个人相视而笑,泯了恩仇。 桃花眼笑起来,散出浓浓的暖意,温书渝心跳顿缓。 为什么讨厌他是很久远的一件事,久到温书渝都快忘了原因。 手术后半程没有出现问题,中午时分,手术灯关闭,医生出来,“一切顺利,麻药劲过了就会醒来。” 温母站起来,“谢谢,谢谢。” 有惊无险,除了医生,温书渝最感谢的就是江淮序,“江淮序,我给你买了补血的食物。” 直呼其名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更何况喊什么呢,淮序喊不出口,淮序哥哥是小时候才会喊的。 出生时间一模一样,相差的那几秒无人在意,美其名曰哥哥照顾妹妹, 江淮序打开食盒,韭菜炒猪肝、菠萝里脊、番茄牛肉、清蒸蛏子、清炒西蓝花,水果是葡萄和龙眼。 维生素c可以帮助促进铁的吸收,温书渝做足了功课。 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吃不完,“一起吃。” 除了逢年过节两家人聚餐,其余时候,温书渝拒绝和他单独吃饭。 现在这样,坐下来平和地吃顿饭,对江淮序而言,属实不易。 术后护理是一个大难题,管家不是专业人士,经朋友介绍,找了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妻护工。 阿姨很热情,话多活络,“温先生、温太太,您女婿可真孝顺,不知道还以为是亲儿子呢。” 在医院这个生死场里,子女借口忙不来的,敷衍当甩手掌柜的,见得多了。 像这样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医院看望,亲力亲为的女婿,十分少见,何况还不是自己的亲爸。 温母笑笑,“不是,朋友的孩子,巴不得是我女婿呢。” 阿姨一脸遗憾,“可惜了,看着很般配。” 温母何尝不是呢,孩子的感情她勉强不了,但还是想做温书渝的工作,“鱼鱼,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温书渝嘟嘴反驳,“妈,别乱点鸳鸯谱了,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能喜欢上他,早喜欢了,同理,他如果能喜欢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要总是把我俩扯一块。” 门外的江淮序听得一清二楚,一次又一次找罪受。 术前一晚的很难喜欢上另一个人,到今天的如果喜欢的话,早就喜欢了,还不够明显吗 无数次生生将心脏剜出去,过去的26年,钻心的痛还少吗 他在庆幸什么呢,温书渝不谈恋爱,又不是因为他。 无力地靠在墙边,江淮序忽然很想抽烟,摸了口袋什么都没有。 温书渝打开门透气,听到一个男人用平淡的声音说 “鱼鱼,我听见了。”,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求婚 听见什么 反应了几秒,温书渝才明白江淮序说的是什么,“怎么了吗” 自认为那席话没什么问题。 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挺拔,江淮序敛下眼睫,神色恢复如初,“没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呢 江淮序天天来医院,上心程度堪比她这个亲生女儿,温书渝内心过意不去,“我爸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床活动,有护工在,你可以不用” 似乎是提前预判到温书渝想说的话,江淮序缓缓转过身,望着眼前未施粉黛的脸,“鱼鱼,你这么不想和我牵扯在一块吗” 身侧的男人面容一半隐匿在走廊中,淡漠的语气,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被人误会,索性直接说开。 “呵”地一声,温书渝抱着胳膊不甘示弱,“第一,我是怕影响你的工作;第二,的确不想扯在一起,让双方父母觉得有希望;第三,你有喜欢的女生了,总来医院看我爸,会让别人误会。” 闻言,江淮序直起身,依旧是不辨情绪的音色,“我进去看下温叔叔,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不欢而散的一次见面,谁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闹僵了。 前不久才缓和的关系,瞬间降至冰点。 温母自然察觉出二人的反常,“你和淮序怎么了” 温书渝挠挠头,没好气地说“没怎么,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她的确不知道,明明每句话说的在理,他在生什么气。 “唉”,温母摇摇头。 只不过,江淮序并没有听温书渝的话,依然每天来医院陪温父聊天,包括出院当天。 温父住了一周的院,江淮序来了七天,一天都未曾缺席。 如此尽心尽力,温父、温母看在眼里,心里可惜,江淮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心爱的女儿托付给他,才会安心。 无奈温书渝的工作做不通,江淮序心仪别家的女孩了,注定有缘无分。 温父出院,身体逐渐康复,温书渝销假回归正常工作,和江淮序鲜少遇见。 相亲的事情,温书渝忘了,温母可没有,找相熟的朋友介绍,周末安排得满满当当。 巷子里清净的咖啡厅,阳光透过澄澈的玻璃窗,落在胡桃木桌子上。 身着蓝色t恤和灰蓝色半身长裙,一头亚麻色长卷发的温书渝,静静在等待她的相亲对象。 第一次相亲,如此乖乖女的造型是在温母的监督下完成的。 介绍人把对方夸上了天,一表人才、事业有成,身高185,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 温母十分重视。 温书渝低头和沈若盈汇报情况,突然一个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来了,“温小姐,你好。” 望着眼前的人,温书渝一时间忘记了表情管理,瞪大眼睛。 一表人才,表在哪里忘家里了吗 身高185,是穿恨天高的时候量的吗 还有体型,虽然评论别人外貌不对,但这身高和体重怕是一个数。 “温小姐。”温书渝看着对方抱着的粉荔枝玫瑰,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卖家秀和买家秀,差距也太太太大了。 出于礼貌,温书渝没有拂袖而去,反而礼貌地回应,“程先生,你好。” “温小姐比介绍人说的还要漂亮啊,就是妆是不是太浓了。”对面的人笑开了花,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浓不就是涂了正红色口红吗温书渝咬牙笑,“程先生和介绍人说的可不太一样啊。” 对方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温书渝垂下头在桌子底下噼里啪啦打字,给沈若盈通信,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媒婆的话,顶级的牛皮都没有她们能吹。 沈若盈我这可怜兮兮的姐妹啊。 第一眼就被ass的人,温书渝希望快点完成任务,早点结束。 对方说什么,就嗯嗯嗯,哦哦哦地敷衍过去。 忍着听完半天的自我介绍,如何夸夸其谈就算了,希望婚后女方能辞职在家相夫教子,忍了。 “温小姐,这一身衣服挺贵吧,结婚了之后能这么败家,高跟鞋能不穿就不穿,化妆品化学物质很多的。” 满满的爹味,批评起她来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温书渝闭上眼睛又睁开,直接开骂,“你是找媳妇还是找保姆啊要求还真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直走右转就有镜子。” 对面的人被噎得哑口无言。 温书渝拿起包,准备走了,与江淮序撞个满怀,一抬头,坠进一双幽黑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笑,“温书渝,好巧啊。” 被江淮序看了笑话,温书渝更急着走了。 对面的男人出口,“等等,你不是温心怡啊” 温书渝“不是。” 又问“这里不是漫猫咖啡吗” 温书渝想翻白眼,“这里是漫喵咖啡,喵喵叫的喵。” “走错地点了,就说不可能介绍这么漂亮的女生给我。”走的时候不忘把粉荔枝玫瑰带走。 原来是这样,温书渝心想,就说她的行情没那么差,怎么会介绍矮挫矮挫的人呢。 太阳隐进云层,乌云密布,似有落雨的迹象。 温书渝打开手机,介绍人和她说时间改了,那时候在听对面的人吹牛,错过了信息。 闲着也是闲着,温书渝坐回椅子上,“你怎么在这儿” 相亲被死对头看到,她不要面子的啊。 江淮序在她隔壁桌坐下,“巧合,我约了其他投资人在这里见面。” 那真的是巧了,温书渝面无表情,“哦,你去忙吧,慧姨介绍的人马上就到了。” 她现在对相亲对象一点期待都没了,担心万一又是刚刚那种奇葩,岂不是要被江淮序笑话死。 江淮序摩挲左手的腕表,抬眼与温书渝对视,“鱼鱼,我觉得我们可以。” 他的眼神深邃而幽黑,像无底洞,温书渝蹙眉,“啊可以什么” 银色闪电划破天际,大雨忽至,如银河倾泻,落在石板岩、玻璃窗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檐下一个男人收起黑色的雨伞,立在门边,推开咖啡馆的门,抱着粉荔枝玫瑰,款款向温书渝走来。 程羡之将粉色的玫瑰递到温书渝手上,伸出右手温声打招呼,“温小姐,你好,我是程羡之,抱歉临时有事,来迟了。” 雪衣黑发,温润谦和,和江淮序的气质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不一样。 温书渝没有发现,她下意识将程羡之和江淮序放在一起对比了。 临时改时间,温书渝对程羡之的印象并不好,但眼前的男人温文尔雅,又转了笑意,伸出白皙的右手回握住,“你好,温书渝。” 有了上一个的对比,程羡之的分数在温书渝心里是成倍增长。 坐定之后,程羡之问“温小姐,想喝什么” “抹茶拿铁就好,谢谢。”温书渝偏爱带苦味的抹茶,苦而不涩,甜而不腻。 等抹茶的过程中,温书渝直截了当,“冒昧问一下,程先生为什么出来相亲” 程羡之笑笑,“不冒昧,一是有成家的打算,毕竟年纪不小了,另一个是满足父母的心愿,温小姐呢” 温书渝抿了一口抹茶,“为了父母。” 始终觉得有一股视线向她看来,余光瞄了一眼,江淮序在认真谈合作。 可能是想多了。 两个陌生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坐在这里。 程羡之继续开口,“第一次相亲,不知道具体流程,我先介绍下我自己吧,我是一名律师,南城人,毕业后在北城工作,今年年后回到南城,有个姐姐,已经成家,有房有车有存款没贷款。” 温书渝右手有意无意摆弄玫瑰,花朵上的雨滴落到手指上,“好巧,我也是一名律师,南城人,独生女,和程先生一样,有房有车有存款没贷款,程先生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身高体重或者感情史。” 成年人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程羡之弯了弯唇角,“我喜欢就好。” 整个聊天过程中,十分舒服,程羡之不是普信男,不贬低女性,且尊重女性,在相亲市场上实属难得。 窗外的雨不知不觉已经停止,淅淅沥沥的雨滴沿着屋檐滑落,程羡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以表歉意,请温小姐吃晚饭。” 温书渝莞尔,“客气了,程先生,走吧。” 路过江淮序时,温书渝没有和他打招呼,装作不认识。 沈北书介绍资料,“江总,江总,怎么了” 江淮序的思绪从门口拉回,“昨晚没休息好,抱歉。” 沈北书顺着江淮序的视线,看到隔壁桌的一男一女并排离开咖啡馆。 不知道前言的,可能误会他们是一对情侣。 临时改了会面的地址,原来是为了这个,沈北书看破不说破。 天空残留丝丝细雨,温书渝和程羡之撑着同一把黑伞向停车场走去,说说笑笑消失在东边一隅。 “回头见。”温书渝转身走上自己的车子。 程羡之随后走向隔壁的黑色车子,坐在驾驶座笑笑,想到介绍人说的对方很乖。 不见得吧,正面看是平平无奇的t恤,一切的心机在背后,露出一小截腰身。 温书渝不急着打火,和沈若盈聊天,盈盈你说,一个男人有颜值有身高,事业有成,还单身是为什么啊 开的车是非限量款卡宴,然而腕表是百达翡丽星空版。 彰显其身家地位。 沈若盈要么有白月光,要么不喜欢女的,要么就是不行。 温书渝有没有可能是正常的 沈若盈有是有,万里挑一,太难遇到了,给我看看照片。 刚刚悄悄拍了一张照片,派上了用场,没有提前要照片,现在照骗太多了,还是直接见的好。 看了照片之后,沈若盈直接发来语音,“我靠,温书渝可以啊,直接拿下,今晚就上,明天领证,后天婚礼。” 好闺蜜卖姐妹一套一套的,温书渝回了两个字拒绝。 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玫瑰色相融于暗蓝色天空,夜幕降临,星辰漫游在磅礴的河汉之中。 一束光从车库入口照过来,停在江淮序身侧。 温书渝从车上下来,“江淮序,你在这儿干嘛” 未回答温书渝的话,江淮序快步跟上她,“下午那个程先生,感觉怎么样” 温书渝随口回答“挺好的。” 江淮序眉峰微弯,“有进一步的打算” “不告诉你。”温书渝露出一抹微笑,手指摇着汽车钥匙。 车库距离电梯口十步之遥,说话的间隙已然走到,江淮序拉住她的胳膊,“鱼鱼,不要考虑他。” 他下颌线绷紧,眸光冷峻锐利,米白色顶灯下,眼尾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江淮序在干嘛凭什么管这么宽。 温书渝细长的手指拨开小臂处的手掌,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啊。” 人脸识别开启自动门,僵持不下的两个人,在关上门的一刻,温书渝侧身钻了进去。 电梯刚好停在负一层,江淮序未赶上。 躺在床上,温书渝百思不得其解,江淮序今晚这一遭是为什么 一个问题想不通,身上的被子也在和她作对,盖上热,踢开冷,恒温系统失去作用。 最后得出结论,他见不得她好。 周一,早高峰惯常拥堵,车流缓慢行进。 温书渝打着哈欠踏进律所,孟蔓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搂住她的脖子,“鱼鱼,走,带你去见新来的律师,和你说过的,我费了老大劲终于挖过来了,很帅很帅。” 孟蔓,她的师姐,研究生两人同属一个导师,毕业后温书渝和她,共同创办了瑞善律师事务所。 接过孟蔓手里的抹茶拿铁,温书渝喝了一大口,瞌睡被赶跑,“师姐,我们律所还看颜值啊。” 孟蔓扬起眉眼,“那肯定,你看你,律所的门面。” 温书渝“原来师姐是看中了我的脸啊。” “你才知道啊。”两个人边闲聊边向最里侧的办公室走。 未见其人,温书渝已经相信了孟蔓说的话,是个帅哥律师。 以往哈欠成堆、叽叽喳喳的律所,突然变得安静、欣欣向荣。 她不在意颜值,职场里要用实际能力说话。 孟蔓推开门,落地窗前站了一个人,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阳光被百叶窗切割,从罅隙中漏进来,印在他的肩侧,凸显雪山孤寂之感。 望着背影,温书渝隐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到动静,窗边的人转过身,温书渝陡然一愣,“好巧,程先生。” 程羡之从容一笑,“好巧,果然不是重名。” 早在和孟蔓见面之时,就听到了另一位合伙人的名字,以为是巧合。 孟蔓不解地望着两人,温书渝歪头低声和他解释了周末相亲的事情。 长长“噢”了一声,孟蔓笑哈哈说“无巧不成书,我先声明哦,我们律所不禁止办公室恋爱的。” 此话一出,会议室陷入无声之中。 程羡之声如温玉,“那我努力。” 用玩笑话巧妙化解了尴尬。 温书渝顺着说“学姐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程律莫在意。” 程羡之笑笑,“不会,氛围轻松,有利于开展工作。” 孟蔓看着他们一人一句,她不应该待在这里,她是多余的。 工作需要继续下去,言归正传,“程律,鱼鱼擅长民事和行政案件,我接刑事案件多一些,不过也没绝对。” 程羡之“明白,以后多多指教了。” 孟蔓笑逐颜开,“不敢当,一起挣钱伸张正义。” 为了欢迎程羡之的加入,温书渝做东请全律所在一食间聚餐。 一食间是南城本地著名的私房菜馆,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温书渝有后门可走,这是沈若盈家的产业。 瑞善律师事务所共十六人,不算大型律所。 苏念是温书渝的实习生,尚未毕业,性格单纯,“鱼鱼姐,程律师好帅,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温书渝随口答“没有。” 苏念坏笑,“鱼鱼姐,这你都知道啊,我觉得你俩可以凑一对。” 温书渝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盘子里,“吃菜,乖,少说话,多吃菜。” 怎么都热衷于给她拉郎配呢。 女生人数多于男生的律所,没有应酬,没有虚伪的灌酒,可以放心地喝酒。 温书渝人菜瘾大,孟蔓是喝酒高手,走之前特意叮嘱程羡之,“我男朋友来接我了,程律,鱼鱼交给你了,务必护送回家。” 一方面其他人没有靠谱的,一方面孟蔓想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程羡之温声说“放心。” 温书渝头脑发昏,尚存一丝意识,“麻烦程律了。” 沁和园的地下停车场,江淮序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缩小,反复上百次,定定望着车库入口。 熟悉的白色保时捷从由远及近,直至停在江淮序眼前。 车门打开,江淮序舒了一口气,是庆幸,下来的是温书渝和保安。 晕晕乎乎,酒劲未消散,温书渝只想回去睡觉。 走上两级楼梯,手腕猝然被捉住,温书渝回头,刚好对上江淮序的清眸。 如深海般墨黑的瞳孔,紧紧看向她,手掌紧紧扣住她,掌心的温热传递过来,眼前的男人,薄唇轻言。 “鱼鱼,和我结婚。” 喝了清酒的缘故,温书渝反应慢了一拍,顿住的几秒,江淮序抬脚上了两层台阶。 与温书渝站在同一级台阶,江淮序再一次强调。 “鱼鱼,我们结婚吧。”,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同意 温书渝骤然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陷入惶惑。 仿佛在坐海盗船,坐了一圈之后,又来一圈,下来头晕脑胀。 努力复盘,她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淮序,前段时间说有喜欢的人的江淮序。 在初夏的夜晚,在地下停车场,向她求婚。 多么荒谬。 我们结婚吧,好简单的五个字,嘴巴一龛一合就说出来了。 江淮序用的不是问句,不是请求,是陈述句,是肯定的语气。 连戒指都没有,都不愿意单膝下跪,就向她求婚。 思绪像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向温书渝袭来,而她已然宕机,任由海浪拍打。 水墨石地面,反射出顶上的灯光,两人的倒影交织。 大理石墙面折射出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恍恍惚惚,一个攥紧了拳头。 顶灯熄灭,彻底隐没在黑暗中,江淮序轻轻唤了一句,“鱼鱼。” 温书渝笼罩在他的阴影与黑暗之下,呼吸盘旋在头顶发丝,鼻尖是无法忽略的竹木香。 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错觉,更不是梦。 原本就疼的脑袋,此刻像忘记上发条的时钟,依赖最后的意识强撑着,温书渝仰起脑袋发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淮序。” 感应灯亮起,两双眸子直直对视。 微亮的灯光倾泻而入,江淮序长身立在正前方,长眉淡漠、眉目深静,线条清晰流畅,对温书渝而言,是仅次于父母熟悉的人。 熟悉不过的薄唇,熟悉不过的脸,是怎么说出荒唐的请求的。 温书渝没有直接拒绝,已是最好的征兆了。 江淮序急切回答“知道,我想和你结婚。” 温书渝抬脚上了一层台阶,拉开二人的距离,“为什么” 过去的三分钟,她没想明白。 江淮序攥紧手掌,缓缓开口“大家都被催婚,有一样的烦恼,家庭知根知底,双方父母一直在撮合,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从谈判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绝佳的条件,充满诱惑力的条件。 头脑醒了三分,温书渝倒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愿意。” 早已猜到的答案,江淮序并不意外,换了话术,“你回去想想,省了相亲的烦恼,婚后互不干扰,只需要在父母面前演演戏,自由自在,多好。” 这个答案让温书渝很心动,温文尔雅、门当户对、相敬如宾,客观来看,江淮序确实是良配。 婚姻不是儿戏,“哦。” 温书渝头疼得紧,扔下一个字就走了,留下江淮序立在原地。 跟在温书渝身后进电梯,江淮序立在身后,摊开手掌,掌心里全是细汗。 怎么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从结果来看,温书渝没有打他一巴掌或者直接转身离开,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一年、两年十年都过去了,做缩头乌龟做了十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江淮序都想尝试。 温书渝喝酒容易上头,但代谢的也快,回到家已然彻底清醒,脑海里反复回荡江淮序说的话。 “鱼鱼,和我结婚。” “鱼鱼,我们结婚吧。” “我想和你结婚。” 江淮序是喝了假酒吗说出这种话。 温书渝枕着这三句话昏昏睡去,恍惚听见司仪的声音,“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海风吹拂,拨响穹顶,海鸥低低飞过海面。 江淮序宽大的手掌,揽住她的后脑勺,慢慢俯下身,缓缓向她靠近,唇与唇即将贴合。 而她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淮序一点一点靠拢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铃声划破天际。 “原来想要拥抱自己,先要放得低,别要为顾虑自尊便去自卫,任何事也受刺激伤口怎去洗。” 温书渝挣扎着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问“喂,你好,哪位” 孟蔓“鱼鱼,当事人提前来了,我和程律先接待。” 一个激灵,温书渝立刻掀开被子,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好,马上到。” 睡过头了,都怪江淮序,和她说什么结婚的话,害得她做了一个长长的可怕的梦。 梦里,她和江淮序正在海边举办婚礼,宣誓结束后到接吻环节。 温书渝很好奇,如果没被打断,她和江淮序会接吻吗 为什么做了这样一个梦,太奇怪了。 温书渝花了半个小时赶到公司,她和程羡之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不约而同地笑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这个笑容代表什么。 昨天晚上睡觉前,温书渝给程羡之致电,言简意赅地说“程先生,你很优秀,关于相亲的事,我个人不想找同行,更何况我们身在同一家律所,抱歉。” 希望工作与生活分开,直来直往,没有任何扭捏,程羡之表示理解,“明白,以后我们是同事是朋友,祝你祝福,早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 温书渝“你也是。” 成年人的世界,直截了当更节约时间。 二号会客室里,坐着一位女性,名叫秦思晚,是温书渝的当事人,诉求是离婚。 据她介绍,她和她老公的恋情始于大学,毕业即结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 最终败给了七年之痒。 身边许多人都觉得秦思晚大题小做,男方没有出轨,没有冷暴力,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仅仅是性格不合而已。 温书渝推过去一杯温水,“具体问题能和我说说吗” 秦思晚的神情落寞下去,“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磨灭了所有吧,我俩聊天越来越少,一天说不到一句话,他说他脾气变差是因为我,还说我做了点家务就了不起了,很多人和我说,男人都这样,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出轨已经很好了,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温书渝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问题,他脾气变差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婚姻不是靠一个人维系的。” “谢谢你,温律师,我承认他还是爱我的,但不足以支撑我愿意和他度过余生,一辈子这么长,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秦思晚说这段话时,脸上始终带着忧伤的微笑,眼神却是坚定的。 许多人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了。 温书渝点点头,“我明白了,细节方面我们来详谈。” 一抹夏风融于西侧橘红色的天空,千万点晚霞飘落,华灯初上的南城,良视科技的员工如归巢的鸟儿,离开了园区。 除了尽头处的办公室。 一夜一天过去,江淮序置顶的绿色蝴蝶头像的主人,未有任何响动,最新的消息仍停留在温父住院时。 稀薄的灯光照亮一隅之地,良视科技又一位创始人宋谨南,推开江淮序办公室的门,“怎么,还不回家也是,你一个孤家寡人,只能在公司加班了。” 宋谨南打趣他是常有的事儿,江淮序淡淡地说“这就走了。” 合上“失灵”的手机,揣进兜里。 接下来几天,亦是如此,置顶的人安安静静躺着,没有新鲜的红色1。 电梯里也没有遇见过。 一直到周四的晚上,江淮序接到温书渝的电话,“江淮序,现在来我家,讨论讨论你说的事情。” 结婚两个字,温书渝说不出口。 原本已经忘了这件事,但温母来电说,周末排满了相亲。 陌生人合适的概率有多大,太低了,比中500万彩票的概率还要低。 从大学开始相处的情侣,婚后都会生变,更何况相亲的人。 她没时间,更没信心去慢慢找一个合适的人,再去磨合、相处。 江淮序就不一样了,像他说的,知根知底,婚后各玩各的。 一分钟后,江淮序如约出现在她家门口。 温书渝打开门,“你来了,只有一双我爸穿的拖鞋,凑合一下。” “好。”江淮序大致扫了一眼玄关,没有男生的痕迹。 第一次来温书渝的房子,两家一模一样的户型构造,而且连装修风格都几乎一样。 一样的大面积白色,点缀少量橄榄绿色调。 屋内同样没有任何男性居住过的痕迹。 江淮序瞄到电视柜上有一盆多肉,他认得这个品种,有个好听的名字金枝玉叶。 肉肉的粉色叶片,远远看去像一朵朵小花。 他记得,温书渝喜欢的花儿很多,但唯独偏爱金枝玉叶,老宅的房间里有,沁和园也有。 江淮序拉开餐椅坐下,温书渝靠在对面的沙发椅背上,垂眸开门见山地说“你看上的姑娘怎么办” 简单又直接,是她的性格,江淮序神色在温书渝身上停留片刻,面无波澜回答“没有这个姑娘。” 哄骗父母,什么时候老好人也学会撒谎了。 温书渝敲着沙发,简捷了当地说“我同意你的提议,前提是形式婚姻,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了,或者我想离婚了,对方要无条件同意。” 接受他的建议,是因为不用费时间费精力去维系感情。 明知道是这样,江淮序瞳孔微不可察的暗淡,“听你的。” 温书渝又问“父母问起来怎么说,毕竟我们这么多年,都是拒绝他们的撮合的。” 轻灵的夏风穿过阳台,与窗角的风铃交相摇曳,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半晌室内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声音。 “鱼鱼,我喜欢你,追了很久,你同意了。” 十年,生肖即将轮换一圈,藏于心里的话,借着合作的名头说了出来。 江淮序直视她的眼睛,深沉的眼眸,磁性的嗓音充满真诚,仿佛说的是真的。 仿佛他真的喜欢她。 温书渝眨眨眼睛,忽略他深邃的眼神,“好,其他的也没什么,婚前财产公证一下,省得麻烦。” 不知什么时候,江淮序已来到她的面前,垂手而立,微微弯腰,郑重地说“你的财产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所得,都属于你,我的财产都属于双方。” 温书渝抬眸,对上一双清明的瞳孔,那双眸子很漂亮,睫羽分明。 原来是标准的桃花眼。 温书渝掐了下手心,提醒他,“这样做,对你来说是不利的。” “得到一个老婆,赚了。” 江淮序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老婆 老婆两个字,从江淮序的口中说出来,多了一丝缱绻交集的味道。 明明是谈合作的态度,怎么现在变了。 温书渝好似不认识江淮序了,有点轻浮。转念一想,生疏了好几年,何谈了解呢。 睨他一眼,温书渝绕过江淮序去冰箱里找薯片,“随便你,谁和谁的父母说,明天晚上约到一起说一下,速战速决。” 江淮序敛下眼皮,“好,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拜拜。”温书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唏嘘万分,最终还是没坚持住,同意了他荒谬的想法。 何尝不是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呢。 互不打扰、各玩各的,诱惑力太大了。 听妈妈的话家族群,温书渝发了一条信息,爸、妈,明晚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同一时间,江淮序告知江父、江母,爸、妈,明晚去温叔家,有事要宣布。 江母将截图发给温母看,两位妈妈不明所以,俩孩子要干嘛。 无论她们如何追问,俩孩子一致保持缄默,说辞都是明天就知道了。 翌日,傍晚6点30分,夕阳隐入地平线,橙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一对壁人出现在林语别院。 客厅中央,温书渝和江淮序站在前方,四位家长正襟危坐,坐在沙发中间。 反而比当事人紧张。 纵使温书渝出庭无数次,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仍会惴惴不安。 还是说谎,心里更加打鼓。 江淮序垂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女人,正在摸自己的耳垂,每次心虚都是这个小动作。 面对四张翘首以盼的面孔,江淮序薄唇轻启,“温叔叔、琳姨,爸、妈,我和鱼鱼要结婚了。” 一语落,室内陷入沉默,四个大人不约而同地望望彼此,盯着眼前的儿女。 温书渝预备解释一下时,江母和温母笑着一拍手,开始讨论。 江母“我昨晚猜的对吧,就是偷摸摸背着我们谈恋爱了,还在我们面前装不熟。” 温母“就是,话本里青梅竹马都是这样演的,叫欢喜冤家。” 两位男家长表示知道了,继续讨论生意的事情。 留下温书渝和江淮序大眼瞪小眼,提前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结果双方父母没有一个人过问。 温母“要去定酒店、婚纱照啊,现在都要提前半年预约。” 江母“啊对对对,看鱼鱼喜欢什么样的,我找我朋友留下档期,先订婚、领证,婚礼不能急,风风光光地结婚。” 没有人管他们两个了,妈妈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害怕他们会反悔似的。 那个劲头恨不得明儿就把他们两个打包送去民政局。 抓紧时间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温书渝开始撒娇,“爸、妈、江叔叔、君姨,我饿死了,我先去吃饭喽。” 江父、江母一直将温书渝当亲生女儿看待,自是宠着,“淮序也去吧。” 事情过于顺利,两个妈妈沉浸在看婚礼场地看婚纱的喜悦中,讨论声不绝于耳。 “婚纱照多拍几套,海边、草原、古镇、西式、中式都要有。” “婚礼在哪儿办呢国内也行,国外是不是现在就要约了” 温母喊温书渝,“鱼鱼,吃完饭过来看看。” “好。”温书渝应完温母,转头看向江淮序,严肃地说“江淮序,订婚、结婚仪式我都不想要,你去和我妈还有君姨说。” 以为领个证就可以了,结果现在需要订婚、结婚,想想那一套繁琐的流程,温书渝头就疼。 江淮序明白,和她结婚的人,不是她所喜欢的,怎么可能会有期待感。 如果是陆云恒,一切都会不一样。 江淮序捏了捏眉心,漆黑的眸子蕴藏不甘,思索半分缓缓开口,“鱼鱼,订婚、婚礼一样都不能少,父母会怀疑。” 无论如此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在是他,即将成为温书渝的未婚夫和丈夫。 顿了顿,江淮序继续说“鱼鱼,我不想亏待你。” 别人有的,他的小公主也要有。 他和温书渝的婚礼,一定要光明正大。 借用古人的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都不为过。 温书渝下意识抬头,怔怔了几秒,什么叫不亏待,他们之间不适用这个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散伙的合作伙伴,如此大费周章,是何必 话已经放出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温书渝情绪来的快,去的快,“那我要最好的。” 江淮序将剥好的虾放在温书渝盘子里,笑意盈盈地拿起另一只,“求之不得。” 他角色转变的太快、太自然了,八字才有一撇,就已经上手照顾她了。 两位妈妈偷偷打量餐桌上的两个人,一个人剥、一个人吃,脑袋时不时凑到一起说话,窃窃私语。 “看样子,真不是诓我们的。” “继续看,中式、西式婚礼好像都不错,一会问问鱼鱼的意见。” “要挑个好日子,得找找专业的人算。” 生意人,万事讲究一个好彩头,更何况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结婚。 第二日晨曦初露,如薄纱般轻盈的雾气弥漫在空中,温母和江母驱车去往南郊的白马寺。 这座寺庙,流传千年,香火未曾断过。 佛音袅袅,钟声悠远,撞钟的和尚敲响了今日的第一次钟。 两个妈妈如愿点了头柱香,寻求慧源大师,根据温书渝和江淮序的八字,确定良辰吉日。 大师看了二人的生辰八字,正缘,但有坎坷,二人需齐心协力,方可破局。 随后定下三个日子,落笔在红色帖子上。 农历四月廿四,宜合婚,宜订婚。 农历五月初二,宜结婚,宜领证。 农历五月二十,宜结婚,宜嫁娶。 临走时,大师特意强调,此事宜早不宜迟,恐夜长梦多、变化莫测。 听到大师算的日子和话后,温书渝不得不感慨,大师就是大师,一眼参透真假,拖久了,怕是他们二人都分道扬镳了。 日子确定下来,换言之,下周六,江淮序就要成为她的未婚夫了。 万籁无聊,温书渝刷着朋友圈,恍然想起沈若盈的婚礼,定在农历五月初。 盈盈,我订婚的话,影响做你的伴娘吗 信息发出去十秒,沈若盈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上来就是一顿输出,“ 天哪,温书渝,什么情况” 温书渝汗颜,“你个千金大小姐,能注意点形象吗” 沈若盈管不了那么多,脸上的面膜都惊掉了,“我姐们悄无声息地要订婚,我哪里还能淡定,是谁是谁上次的相亲对象吗那个大帅哥还不错。” 做了下心理建设,温书渝回“是江淮序。” 之前天天和沈若盈吐槽江淮序,陡然要和人家结婚,妥妥的打脸,温书渝心虚得很。 沈若盈彻底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拔高了八分,“我靠,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他先动的手还是你,你怀了几个月了” 这脑洞大开,温书渝忽然后悔和沈若盈说了,“收起你的想象力,什么都没有,不想被催婚,我和江淮序达成共识,暂且定为温江友好互助条约吧,就这么简单。” 沈若盈不信,“就这么简单不应该啊,你不是讨厌他吗” 温书渝抱着玩偶滚来滚去,“因为省事,你知道的,我爸妈很喜欢他。” 嘴比脑子反应快,沈若盈问“那陆云恒呢” 视频猝然安静下来,只余下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如果不是屏幕上时间在跳动,会以为挂了视频。 温书渝手里的玩偶落地,塑料鼻子磕在地上,发出轻微响动,将她的思绪拉回。 “提他做什么,两年前他和我就彻底没可能了。” 低气压隔着网线传给沈若盈,“也许你和江淮序能白头偕老呢。” 温书渝没有正面回答,“盈盈,我困了,晚安。” “晚安。”挂了电话,沈若盈气从心生,冲孟新浩撒气,“孟新浩,你们男人都怎么想的,明明喜欢,怎么可以和其他的女生,说走就走。” “算了算了,你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孟新浩“” 他还没说话呢,罢了,温书渝和陆云恒的过往,他只知道皮毛,不参与最好。 同一时间,沁和园6栋2001,伸手不见五指的主卧里,温书渝困意全无。 本以为听到这个名字会毫无波动。 结果,一个名字就轻易让她破防。 两年了,听到陆云恒的名字仍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像被小刺扎到,不摸不痛,但只要轻轻按一下,甚至不需要发力,就比别的伤疤痛上十分万分。 多可笑,才和江淮序谈好结婚的事情,心里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她都要鄙视自己了。 温书渝给自己打气,“温书渝,明天一睁眼,忘记这三个字,忘记他的名字。”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江淮序发来信息,鱼鱼,明早10点我在地库等你,拍照我预约好了。 种种迹象提醒温书渝,她真的要结婚了。 温书渝定好闹钟,阖上眼睛睡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凌晨几点,温书渝才睡过去,没有睡两分钟,闹钟叮叮叮响起。 心里再烦躁,温书渝的时间观念很强,揉了揉头发挣扎爬起来。 睡前提到了陆云恒,梦里江淮序和陆云恒在她的梦里反复上场,一晚上受此折磨。 害得她睡也睡不好。 男人,果然是害人的东西。 温书渝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车子,摸了摸口袋,钥匙忘了带,扭头走回电梯厅,听到江淮序喊她。 “鱼鱼,这里。” 她忘了今天是江淮序开车,却没有忘记穿江淮序同色系的白色连衣裙。 白皙的脸蛋未施粉黛,眼底是遮不住的乌青,江淮序递过去一杯抹茶拿铁,“没睡好吗” 温书渝茫然地抬头,“看档案没注意时间。” 江淮序没有怀疑,贴心地打开副驾驶车门。 温书渝钻进副驾驶,靠在座椅上假寐,刚刚不知为何,条件反射说了假话。 他们没有感情,她心虚什么呢。 梦里的场景,让温书渝难以启齿,第一幕是她和江淮序结婚,陆云恒来抢婚。 “鱼鱼,你最讨厌江淮序,你明明喜欢我,跟我走。” 江淮序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殷切恳求,“鱼鱼,不要跟她走。” 斗转星移,下一幕又变成她和陆云恒的婚礼,江淮序来抢婚。 “鱼鱼,不要和他结婚,我喜欢你。” 温书渝都要炸了,她忘记最后选的是谁 江淮序还是陆云恒 不得而知。 她的世界里,难道除了这两个男人,没别的人了吗 车子向东驶去,盛夏光年,赤日炎炎透过车窗漫射进副驾驶。 温书渝眉头蹙起,忽觉得眼前多了一层阴影。 熟悉的竹木香钻进她的鼻息,离她那么近。 她不知道江淮序要做什么一动不敢动,呼吸放轻了三分。 温书渝依赖听觉,察觉江淮序拉起安全带轻轻扣上,放下了遮挡板。 江淮序没有逗留,迅速做好了这两件事。 从沁和园到德悦中心仅一刻钟,三个红绿灯即到达。 临下车时,温书渝拉住江淮序的胳膊,转身抬眸着重强调,“江淮序,有个事情我要提前说好,我们是假结婚,但是是真领证,婚内要有起码的坦诚,忠诚无所谓,要顾及双方父母的面子,各玩各的也要注意分寸,在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另外,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想离婚也是可以的,对方不要刻意为难。” 还没有领证,就设想他们离婚的事情。 江淮序被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眼神太澄澈,没有一丝感情,才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江淮序唇边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鱼鱼,你大可放心,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也会首选我的老婆。” “首选喜欢鱼鱼。” 眼前的男人轮廓分明,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温书渝解开安全带,啧啧啧道了一句,“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的首选是,不喜欢你。” 忽的一下,江淮序倾起上身,向前再移一步,“那我们拭目以待。”,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拍照 江淮序的动作太过突然,温书渝条件反射向后靠。 地下停车场光线晦暗,面前的男人神色迅速恢复如初,仿佛刚刚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从她答应和江淮序结婚以来,温书渝觉得江淮序变了,变得不稳重、不成熟,甚至些许幼稚。 “那就拭目以待,反正你肯定会输。” 温书渝不信,20多年两个人都没有产生感情,靠一张证就可以。 “那不一定,我觉得我会赢。”江淮序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吃点早饭,拍照没那么快结束。” 温书渝打开纸袋,扑鼻而来的是混着牛肉和葱香味的锅贴。 旁边的茶叶蛋,壳已经剥开了。 袋子上的标志是刘记,她最爱的那家店,南城老字号,百年的历史。 生意火爆,排队的人络绎不绝,6点开门,8点锅贴就会售空。 温书渝爱吃,但起不来,更懒得去排队。 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江淮序几点去买的而且锅贴带着余温,明显出门之前一直在保温。 “你几点去买的” 温书渝塞了两个放进嘴巴里,焦香混着肉香在嘴里蔓延,嘴巴鼓鼓囊囊,像个小仓鼠。 形象,在江淮序面前不需要。 江淮序提着她喝了半杯的抹茶,声线平淡,“7点多,早上去公园跑步会路过。” 温书渝不疑有他,从沁和园去南城桃花公园,的确会经过锅贴铺。 而且,锻炼是江淮序雷打不动的习惯。 晴天在室外跑步,下雨天在室内跑步。 周末的照相馆,人满为患,提前预约无需排队,事前考虑详尽、做事滴水不漏,是江淮序一如既往的做事风格。 相较于其他情侣自带头纱和相机,记录下关于结婚的一切,她和江淮序,显得简陋多了。 只有白色系的衣服,提醒他们今天是来拍登记照。 小姐姐热情地接待他们,拿了相册供他们参考,“温小姐,登记照喜欢什么风格呢” 温书渝翻了几页,效果差不多,“我们身上的衣服可以吗” 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番他们的衣服,“可以的。” 乍看是平平无奇的白色材质,细看才发现纹路一样。 而且有巧思,领口处是苏绣绣的囍字和蝴蝶。 针脚细腻,蝴蝶栩栩如生,仿若在花中翩翩起舞,一针一线绣着对新人的祝福。 又问“订婚宴的照片呢” 温书渝看到墙上的照片,“旗袍吧。” 即使老公不是自己喜欢的,但哪个女孩不爱美呢 工作人员指引他们到化妆区,“好嘞,温小姐这边请,我们先化一个简单的妆拍结婚证照片。” 男生的妆容简单又迅速,江淮序坐在旁边等温书渝,不玩手机、不打游戏。 全程看着她,时不时递水、递糖果,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声好对象。 坐着无聊,温书渝借着镜子观察江淮序,妆前妆后变化并不大,却是第一次见他穿中山装。 如大家公子,儒雅斯文。 察觉她在看他,江淮序对着镜子中的温书渝挑了挑眉。 原本沉稳内敛的气质,多了一丝桀骜不驯。 猝然间,温书渝的嘴角感受到一丝温热,“嘴角有抹茶沫。” 江淮序直接用手抹去。 化妆师羡慕地说“温小姐,你老公颜值高,又体贴,和您很是相配呢。” “啊”,温书渝哂笑,“是。” 从镜子里看到江淮序眼角的笑,表情很是得意。 两个人坐在长条椅上,依稀回到了小学坐同桌的时候,腰背挺直,互不干涉。 摄影师喊“新娘离新郎远了,再近一点。” 温书渝一点一点向右慢慢挪动,不情不愿、勉为其难。 江淮序侧过身拉近一步,在她耳边低声说“鱼鱼,太慢了,摄影师都着急了。” 温书渝嗔他,“离你太近,我热。” 然而,中央空调只有20摄氏度,江淮序忍住笑意。 订婚宴的照片,比温书渝预想的顺利太多,没有亲密的动作,没有接吻。 江淮序提前沟通过。 结束了半天的微笑,温书渝脸都快笑僵了,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大吃一顿。 收拾东西准备走,被工作人员喊住。 “是这样的,二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店长想问问可不可以将照片放大展览,店铺宣传使用,今天拍照的钱退给二位,下周的婚纱照同样不收费,另外我们会按照市场价再付一笔费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媲美明星的颜值,不用修都艳杀四方,是现成的招牌,工作人员怎么可能放过。 眼前的小姑娘面露难色,一直紧张地搓手。 温书渝没想好要不要拒绝,江淮序抢先回答,“可以,要等到婚礼之后再投放。” 工作人员立刻笑说“没问题,谢谢二位,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江淮序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更不是招摇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走出照相馆,温书渝睨着他呛声,“你很缺钱吗你家要破产了吗省这点钱。” 宣传推广,她和江淮序的照片,会被许多南城人看到,想想就可怕。 江淮序淡漠回“不缺,做好人好事。” 意忆是南城最大的照相馆,连锁店遍布城市的东西南北,广告铺满地铁车厢。 他不爱出镜是真,但想众人皆知也是真。 更重要的是,要让某个人知道。 “呵”了一声,温书渝说“那你可真是个好人,要不要给你颁发个好人奖。” 说完,自顾自向电梯走去,此刻的她需要用美食来解决坏情绪。 细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重重的“哒哒哒”的声音。 江淮序拉住温书渝的胳膊,温声说“带你去吃饭。” 明亮的眼珠转了几圈,温书渝翘起嘴巴,“我要吃顶楼的那家餐厅。” 气已消了大半,温书渝仍想狠狠宰江淮序一顿。 “没问题。” 江淮序弯下腰,嘴角擒着笑,“不过,鱼鱼,你为什么不想呢” 人来人往的过道,时不时有人向他们看过来,温书渝结结巴巴回答“我,我不想被人评头论足。” 江淮序直起身,“我以为你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结婚了呢。” 当然,这是原因之一。 温书渝被猜中了心思,连忙岔开话题,“饿死了,快去吃饭。 两个人跟着指示牌走,温书渝第一次去,江淮序亦是。 顶层餐厅采用独立的电梯,在一楼前台,温书渝和江淮序被告知需要提前预约方能乘坐,只能互相看着对方。 温书渝眉毛塌下去,“换一家吧。”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是一定要吃到。 餐厅名字用行书书写,方正大气,可辨别其名字馥郁巷,江淮序默念了几遍,忽想起什么。 柔声对温书渝“等我两分钟,我去打个电话。” 江淮序边走边拨电话,行至角落,电话接通,“师兄,你姐姐是不是在德悦中心顶层开了一家餐厅叫馥郁巷。” 听筒另一头的宋谨南才睡醒,“是啊,怎么了” “能不能帮个忙我现在想去馥郁巷吃饭。” 江淮序开口求他,走后门去一家网红餐厅吃饭。 馥郁巷定位轻奢时尚,多是富二代约会和网红打卡的地方。 他一个对食物不挑的人,100有猫腻。 稀罕事啊,宋谨南来了兴致,“是你要吃,还是别人要吃啊” 江淮序凛声追问“能不能行” 宋谨南给他姐姐发了信息,迅速搞定,“好了,报你手机号就行了,你得告诉我你带谁去” 手机里收到预约信息,江淮序查收后拒绝回答宋谨南的问题,“谢了,无可奉告。”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宋谨南有自己的方法。 江淮序向前台走去,温书渝正在踢着空气玩,等得无聊时,就会这样。 “鱼鱼,走吧。” 温书渝绽开一个笑,“江淮序,你去卖色了吗这么快就搞定了。” 江淮序转个身,正色凝视着她,“温律师,卖色是违法的。” “噢,你好无趣。”温书渝抬眸睨他一眼,不想理他,一点也不好玩。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即有服务员接待,引他们到窗边坐下,向下眺望,正对着清漪湖。 碧澄的湖水,水光潋滟,湖面上飘着绚丽多彩的睡莲和荷花,在眼中形成一副绝美的油画。 宋谨南有心了,馥郁巷最佳就餐位置留给了他们。 温书渝翻开菜单,没什么太感兴趣的,点了一份经典套餐。 主打五湖四海的食材,胜在新鲜,味道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收割富二代和网红的韭菜。 宋谨南收到餐厅经理发来的视频和照片,“嚯”的一下,立刻坐了起来。 一对佳人坐在窗边,女生在笑,男生温和地注视她,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坐在江淮序对面的女生,宋谨南没见过,但江淮序的表现太反常,一会儿剥蟹、一会儿切牛排。 俨然一个满分好男友。 宋谨南感慨,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温书渝习惯了被照顾,低头认真吃饭,味道还行,如果是自己付钱,她会觉得亏了,非常亏。 她是有钱,但她不是大冤种。 江淮序买好单,“鱼鱼,妈找老师傅定做旗袍,让我们回去量一下尺寸,看一下图案。” “好,真麻烦啊,早知道不答应你了。”温书渝恹恹地靠在椅子上,结婚的事刚开始,就已经这么累了,后面还有婚纱照、宴席。 “晚了,鱼鱼。” 温书渝有一种她现在上了贼船的感觉。 日头西斜,黑色迈巴赫从市中心驶向郊区。 两个裁缝在客厅等候,温书渝放下包,带她们去卧室量尺寸,除了常规的三围之外,需要测量肩膀、腹围等十几个数据。 与温书渝沟通细节喜好。 工作人员胸前的铭牌上写的是青荷。 温书渝知道这家店,青荷是温母和江母经常定做旗袍的店铺,最低调却也最难预约。 她的订婚旗袍需要在一周之内赶工完成,必定是托了关系。 江母送走了裁缝,“鱼鱼,阿姨太开心了,如果淮序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阿姨,我帮你收拾他。” “好呀,就知道君姨对我最好了。”温书渝抱着江母的胳膊。 江母是发自心底地喜欢她,一直视她为女儿。 时间太匆忙,两家人像上了发条一般忙个不停,确定酒席菜品、确定宾客名单、确定聘礼嫁妆,温书渝反而像甩手掌柜。 江淮序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鱼鱼,看下戒指设计方案。” “你设计的”平板右下角设计师的签名是xu,温书渝认得江淮序的字。 “是。” 他们一拍即合是为了省事,明明可以花钱买现成的,江淮序为什么要花心思自己设计 “买不就行了,定做多费事。” 江淮序的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神色坚定带着暖日的柔和,“和你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想将就,更不愿敷衍,从开始的那一刻起,于我而言,便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怎可以交予他人。 江淮序如此认真对待,让温书渝自惭形秽。 从确定要结婚,她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温书渝知道,双方父母会给她最豪华的婚礼。 至于她,对婚礼没有期待,不想劳心费神。 不同于寻常情侣,会把控每一处细节,期待婚礼的到来。 她以为江淮序和她一样,用走流程的心态对待结婚。 结果,悄无声息设计了一对富含他们名字寓意的对戒。 江淮序这席话太真挚,像告白,如果不是了解他,温书渝都要信了。 “没看出来,你仪式感还挺强。” 温书渝抱着平板看屏幕,男款戒指是一汪蜿蜒流动的碧蓝色海水,女款戒指镶嵌了一颗心和一条灵动的小鱼。 鱼和水共生,小鱼的眼睛用钻石镶嵌。 滑动屏幕,三维立体旋转,温书渝看到戒指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首字母。 sy和jhx,中间用爱心相连。 这种刻名字的事,她高中时做过,在小店的珠子里找到喜欢的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穿成钥匙扣。 那时候小心思害怕别人知道,只找了姓氏。 江淮序太用心,仿佛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恋人。 仪式感,无数遍推翻重来,最后被惯了这个名头。 “鱼鱼,有什么修改建议吗”江淮序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 离得太近,气息熨红了温书渝的耳朵,“没有,你设计的很好。” 订婚宴之前,温书渝需要解决上次的离婚案件,她和江淮序四天没见,约好一同回别墅。 事情不知几点才能结束,温书渝给江淮序打电话,“我约了当事人,我自己开车回去。” 口吻太冷淡,例行通知他。 江淮序停下敲键盘的手,转动手里的笔,“鱼鱼,地址发我,结束后我去接你。” 温书渝未经思考,直接拒绝,“不用麻烦了。” 麻烦,江淮序嚼着这两个字,沉声道“鱼鱼,明天我们要订婚了,我不再是你的邻居、你的同学,而是你的未婚夫,你未来最亲密的人,你可以麻烦我。” 一句话换来一大段话,温书渝眉头染上一丝怒气,“地址发你了,你爱等就等吧。” 温书渝和秦思晚约在了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里面有包厢。 有利于缓解当事人的情绪。 秦思晚的老公姗姗来迟,长相偏书生气,和温书渝想象很像。 沟通过程遇到一些波折,整体相对顺利,比预想的时间,结束的早。 温书渝和秦思晚一同出包厢,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等待的江淮序。 江淮序见到温书渝出来,立刻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鱼鱼,结束了吗” “对。”温书渝转身和秦思晚告别,“后面我们再联系。” 秦思晚问“温律师,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啊” 温书渝下意识回答“都不是。” 闯了一个乌龙,秦思晚面露愧色,“哦哦哦,抱歉,不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温书渝笑着摆手,“没事,再见。” 和孟蔓说了下情况,温书渝和江淮序向停车场走去。 一路无言,温书渝只觉江淮序的气场陡然降了下来,却不知为何。 而她,情绪低落,不想开口。 直到车里谁都没有言语。 气压如车身一般墨黑,将人吞没。 温书渝倚靠在座位上补眠,手机攥在手里。 夏季傍晚的夕阳,隔着玻璃带着疏离感,照在温书渝的身上,昏昏欲睡。 晚高峰惯例拥堵,车子缓慢停下,温书渝手里的手机亮起,“叮。” 江淮序扭头一瞥,是一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鱼鱼,你要和江淮序订婚了 发信人陆云恒。,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松手 温书渝倚靠在座位上,打开车窗,夏风泄入车内,轻风微扰。 她在回想,咖啡厅里秦思晚和她老公的对话。 温书渝问她,“回去和他聊的怎么样” 秦思晚“他说他会改,但我不想等了,这么多年都没任何改变的的人,以后怎么可能会变。” 这一席话改变了温书渝的认知,看着柔柔弱弱、优柔寡断的性子,实则果断至极,决定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温书渝见多了开始坚决离婚,最后因为男生痛哭流涕说改而反悔的女生。 换种想法,秦思晚何尝不是失望透顶,才会如此坚决。 温书渝与秦思晚喝完一杯咖啡之后,秦思晚老公程行洛才姗姗来迟。 拖延时间,好让秦思晚打消离婚的念想。 程行洛原本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看到温书渝便知道,希望渺茫,秦思晚坚持离婚的心难以改变,毫无转圜之地。 两个人谈不拢,程行洛气急败坏,“晚晚,我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一定要离婚” 听到突然二字,秦思晚陡然笑了一下,“不是突然,是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找什么东西就喊我,名其名曰依赖我,实际就是懒。 你知道我现在在吃药吗 做家务是不难,你做了吗晾衣服也简单,为什么你不主动去晾呢碗筷放在那就好了,谁看不过去谁收拾,明摆着知道我会看不下去,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哪一根稻草。 我累了,程行洛。” 长长的一段话,秦思晚是平静说完的,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任何的不甘,如同叙述今天吃什么一样,毫无波澜。 她是真的累了,“温律师,剩下的你们谈吧。” “好。”温书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对簿公堂没有意义,费时费力,结果不会有太大改变,思晚的决心你应该比我清楚,程先生可以看看离婚协议书。” 程行洛接过离婚协议书,秦思晚没有狮子大开口,财产对半分,分不掉的部分,折成现金补偿。 房子首付是他父母付的,秦思晚只要求拆分婚后升值及共同还贷的部分。 程行洛无力靠在椅子上,“以后还会见面吗” 秦思晚摇摇头,“没有必要了,周一民政局见,我们好聚好散。” 温书渝接触了许多离婚案件,出轨的、家暴的,唯独这个给她太多感触。 尤其是秦思晚的最后一句话,“合比和更重要,和是一时的,而合是一生的。” 她和江淮序虚假塑料的婚姻,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散了。 和与不和,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想的太入神,以至于车子停在她家的地下车库,温书渝都没注意。 直到她睁开眼,方才恍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江淮序稍稍拉住她的胳膊,眼帘微低,“鱼鱼,你先看下手机,然后我们聊聊。” 音调如窗外的凉风一样淡漠,听不出一丝温度。 温书渝瞄了一眼手机的消息,表情并未改变,将手机揣进包里,淡淡地说“走吧。” 驾驶位的男人却一动不动,沉默半晌问“鱼鱼,如果陆云恒现在回来找你,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江淮序不敢看温书渝,手掌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尖太用力微微发白。 话落,耳边立刻传来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会。” 江淮序拧起的眉头舒展开,“走吧,鱼鱼。” 一个会字,就够了,无论什么原因。 农历四月廿四,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楼下的海棠叶上。 风声混着雨声,是最适合睡觉的日子。 清晨7点,温母“砰砰砰”敲门,“鱼鱼,起床,今天不能赖床。” 温书渝一拉被子,头蒙进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 无人应答,温母直接推开门,被窝里的人含糊咕哝,“妈,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上班都没起来这么早。 温母掀开被子,“不可以,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温书渝抱住被子不撒手,“那就不结了。” 只有一瞬的念头,很快便打消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温母从床头取下旗袍。 香槟底色缎面旗袍,搭配牡丹与蝴蝶刺绣,采用苏绣与钉珠相结合,一举一动波光粼粼、婉约灵动。 特殊的日子,温书渝不得不爬起来,梳洗打扮。 江淮序早早来到温书渝家里等待,订婚宴是他“万里长征”的第二步。 9点30分左右,温书渝从楼上下来。 合身的旗袍,将温书渝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翡翠凤凰发簪盘起秀发。 发簪由满绿的翡翠雕琢而成,翠色鲜艳欲滴,金色凤凰栩栩如生,衬得她温婉可人。 耳垂、脖颈处的翡翠饰品,是江父江母送她的成人礼。 整套的帝王绿翡翠首饰,脖颈处佩戴的项链,由10颗16毫米的翡翠蛋面搭配99颗纯净钻石组成,翡翠清纯透亮,色浓无棉,极其罕见。 一向璀璨夺目的钻石,在翡翠面前失去了光泽。 更遑论今早江父江母送来的手镯,堪称拍卖级别。 温书渝今日光彩照人,沿着旋转楼梯,缓缓而下,江淮序立刻起身去楼梯上接她。 水晶灯闪烁,楼下的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溺在柔和的光线里,只觉他矜贵潇洒、斯文俊郎。 瞳仁漆黑,步伐沉稳,身如玉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江母和江父调侃,“看你儿子,等不及了。” 江淮序扶住温书渝的手腕,“鱼鱼,挽住我的胳膊,爸妈看着呢,戏要做足。” “哦。” 温书渝听话挽住江淮序的胳膊,忍不住偏头悄悄打量他。 修剪整齐的乌发,芦苇般茂盛的睫毛下瞳若点漆,略显锋利的下颌线,是清隽如谪仙的脸庞。 一条挺括的深灰色的领带,绣有和她同款的牡丹样式,领带结与袖扣均是定做的翡翠小鱼款式。 看料子看种水,与她身上的翡翠出自同一块石头,同宗同源。 温书渝抿唇笑,难为他竞有这种小心思,做戏做的她都要相信了。 盈盈笑意捕捉进江淮序的眼中。 “江伯伯、君姨,上午好。”温书渝过去打招呼。 江母“坐等鱼鱼改口。” 温母笑说“快啦。” 10点准时从温宅出发。 出发时,天空转阴为晴。 订婚宴设在南城的五星级酒店海悦壹品,在这里办酒席的人家,非富即贵。 临时预约,自然是托了不少关系。 相对简约的订婚宴,仅邀请了相近的亲朋好友。 沈若盈不能缺席好闺蜜的订婚宴,中断蜜月旅程,刚踏进会场,拉住温书渝小声八卦“鱼鱼,有一说一,你和江淮序挺般配的。” 门前的大幅订婚照,并肩而立,一个清朗俊逸,一个仙姿佚貌,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神仙璧人。 温书渝扬起眉眼,“那是本姑娘长得好看。” “是是是。”沈若盈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过鱼鱼,江淮序下血本了,聘礼这么豪华。” 侧前方的聘礼台,从左往右依次摆放了,100001克龙凤黄金首饰、八份不动产房产证、六辆豪车钥匙、一颗52克拉的鸽子蛋红钻、一件帝王绿翡翠套装,以及若干现金。 昨晚,温父温母给温书渝看的嫁妆,亦如此标配。 旁人不清楚现金的具体数量,温书渝可知道,聘礼是1314万现金。 寓意自然明了,一生一世。 塑料夫妻,聘礼和嫁妆可一点都不塑料。 温书渝扯了扯江淮序的衣袖,“江淮序,你这么破费干嘛” 江淮序转过头,墨黑的瞳孔直视她,眉峰轻挑,“因为我的老婆值得最好的。” 言辞太真切,像山涧流动的泉水,化开心间的阴霾。 温书渝心说,回头怎么分,谁家的谁保存吧。 订婚宴开始,舞台上展开婚书,从右向左、从上往下,一笔一划用行书书写。 遒劲有力,皆出自江淮序之手。 喜今红纸墨书,赤绳系定; 恭请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望四季春秋,冷暖有相知; 盼苍山泱水,喜乐有分享; 同量天地宽,共度日月长; 淮请愿酒暖茶香与书朝朝暮暮; 序请愿平安顺遂与渝岁岁年年。 温书渝在左下角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开始,江淮序便是她的未婚夫了。 江淮序的大手包裹住温书渝的手掌,偏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好,未婚妻。” 他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而这仅仅是开始。 突如其来的动作,温书渝僵住了,心脏略微一颤,酥酥麻麻的电流之感传遍半个身子,下意识想挣开。 身侧的江淮序察觉她细微的动作,越握越紧,甚至用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虎口。 “乖一点,未婚妻。” 揉搓的动作不轻不重,温书渝感受到他指腹的摩擦,痒痒的、麻麻的。 她就知道,江淮序一点也不正经,温书渝小声警告,“江淮序,你松手。” 掌心在冒汗,再这样下去会暴露她的紧张。 男女力气差距过大,凭温书渝的力量,挣脱不了。 作为主角,全场的焦点,她不敢太用力。 “不松。”江淮序勾了下唇角,“未婚妻,称呼记得改一下。” 称呼,未婚夫。 温书渝睇了他一眼,微笑咬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就做梦吧,江、淮、序。” 比起他们,最开心的莫过于双方父母,“兜兜转转,还是做成亲家了。” 话落入温书渝耳中,兜兜转转,她还是和江淮序结婚了。 小时玩过家家,设想过结婚的场景,没想到,有一天成了真。 订婚宴结束,两人踏上拍摄婚纱照的旅程,前往南印度洋的著名海岛罗曼海岛。 如寻常情侣一般,一步一步循规蹈矩,完成结婚的手续。 10个小时的飞机,落地普罗曼酒店。 离开了父母的视线,温书渝恢复爱答不理的状态。 下飞机,江淮序十分自然地拿起温书渝的一切物品。 温书渝撩下头发,戴上墨镜,“戏过了,江淮序。” 江淮序挑挑眉毛,“给未婚妻拎包,很正常。” 免费的劳动力,温书渝乐得自在。 沿着环海公路一路向东,潮湿的海风携带咸咸的味道。 清澈碧蓝的玻璃海,渡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白色海鸥低低飞过。 温书渝推开工作人员定的海景房,转了一圈,偌大的套房内,就一张床。 江淮序在沙发坐下,“我睡沙发就行。” “你想睡床也没有。”温书渝拿起洗漱包走进浴室。 舟车劳顿,她只想补眠。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温书渝边洗澡边哼歌,好不惬意。 路过镜柜时,温书渝吓了一跳。 来海边拍摄,只带了吊带睡衣,完全没想过,和江淮序住一起。 温书渝手指勾起睡衣的肩带,超低的v领胸口,裙摆堪堪遮住大腿。 比情趣内衣好一点点而已。 没办法,温书渝硬着头皮对外面喊,“江淮序,你闭上眼睛,我喊你睁开你才能睁开。” 江淮序回头瞥一眼卫生间,“好。” 温书渝悄悄开了一个门缝,江淮序正在低头玩手机呢,迅速跑到床上,身体全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好了,不准往这边看。” 江淮序用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勾起,在防谁呢 趁江淮序洗澡之际,温书渝去桌子上拿水喝。 闷死了,热死了。 慢悠悠喝了一杯水,温书渝听到开门的声音,大声喊“江淮序,闭上眼,不该看的别看。” 江淮序一边擦头发,一边不疾不徐走到床边,双手撑在温书渝两侧,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眼里点点笑意,“未婚妻,你在防谁呢” 眼前的男人裹挟着温热的潮气,发梢滴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滴在温书渝白皙的锁骨上。 猛然一凉,温书渝双手攥紧被子,闪烁其词,“防谁你心里清楚。” 面前的男人嘴角弯起,喉结缓缓滚动,倏然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 “未婚妻,你觉得我要想做什么,你能防住吗”,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脸红 江淮序呼吸的气息熨红温书渝的耳朵,红晕一寸一寸蔓延至脸颊。 只一步之遥,两人的脸颊若有若无要贴上。 温书渝一颗悬着的心七上八下,偏过头紧瞪江淮序,“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随着话音,江淮序缓缓转头,嘴角擒着笑意。 温书渝的目光猝不及防与他对视,共呼吸一片空气,甚至能够看清眼前男人鼻尖处的细细薄汗。 原本觉得是不敢的,江淮序这样问,离她那么近,稍稍偏一毫,就能碰到她的鼻头。 他眼里的笑意不明,温书渝拿不准江淮序的想法,“江淮序,你不可以强迫我,而且这是违法的。” 温书渝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往脖颈处拉,身体慢慢向另一侧挪动。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江淮序被她的小动作可爱到,直起身子不逗她了,修长的手指掀开被子一角,“怕你闷死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哦,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温书渝手动给自己扇风,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热带地区,夜晚气温居高不下,与国内相比,酒店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堪忧。 “你脸好红。”江淮序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太热了。”温书渝绝对不会承认,脸烫是被他盯着看害羞了。 江淮序去柜子里找被子,酒店会常备一床薄被子,以备不时之需。 灯光尽数熄灭,迎着窗外的海浪声,两人合上眼睛。 亲友互相残害的事情,温书渝见得太多太多,始终紧绷着一根神经,保持浅眠。 终是败给了瞌睡虫,温书渝没听到沙发处的叹息声,“傻鱼鱼。” 晨曦微露,海平面现出鱼肚白,晦暗的房间内,沙发处空无一人。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门洒落一地,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江淮序正在洗漱。 分贝放到最小,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待到江淮序从卫生间出来,天已大亮,温书渝仍在睡梦中。 被子掉下来大半,笔直纤细的长腿裸露在外,春光乍泄,沟壑起起伏伏,全然不见睡前的防备。 江淮序轻手轻脚走过去,视线刻意避开床上的女人,轻轻拾起被子,替温书渝掖好。 日出前后,温度最低,担心她着凉。 连续睡了12个小时,温书渝醒来时房间没人,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一整夜相安无事,江淮序确实是正人君子。 听到卧室内的动静,江淮序摆好叉子,“鱼鱼,吃饭了。” 温书渝嘴巴里含着一口泡沫,“好巧哦,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起来” “你不上班都是睡到这个点啊。” 用心观察几次就知道的事情,并不难。 温书渝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发呆,汉堡、咖喱,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盘黏糊糊的汤。 看着毫无食欲,白皙的手指捏着勺子翻来翻去,就是不往嘴里送。 汤勺碰到陶瓷边缘,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眼前的女人眉毛紧蹙,皱成“川”字,满脸写满嫌弃。 江淮序开口,“没有葱姜蒜,没有剁碎的菜叶子,鸡肉的皮也去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些”肚子饿的咕咕叫,温书渝叉起一块鸡肉,自问自答“哦,在家会经常一起吃饭。”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不好之处,太熟悉,你摸个头,他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温书渝嚼了下鸡肉,眉心的“川”字深了三分,肉质太柴,调味奇奇怪怪,味道太差难以下咽。 甚至怀念起家里的泡面了。 “不好吃,还有别的吗”温书渝撂下手里的勺子和叉子,往椅子上一躺。 江淮序思索片刻,“等我。” 窗外碧波荡漾,湛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宛若一颗巨大的清澈的蓝宝石。 去干嘛了呢温书渝躺在沙发上查外卖,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或者中餐厅,誓死不吃桌上的菜。 约摸过了20分钟,江淮序拎着一份外卖走了进来,“凑合吃。” 温书渝打开包装,是一碗牛肉面,表面飘了一层辣油。 两眼放光,“江淮序,你从哪找的” 味道没法和国内相比,但是比本地菜好吃太多。 江淮序吃着桌子上的菜,“网上查的攻略。” 温书渝点点头,“是我妈还有君姨和你说,让你多多照顾我的吧。” 怎么会有人包容她,大热天出去找吃的。 抽出一张纸巾,江淮序擦擦手掌,“你是我的未婚妻,照顾你是分内之事,不需要叮嘱。” “咳咳咳”,温书渝未能适应未婚妻这个称号,“江淮序,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演戏了。” “这是事实,以前也是这样。”江淮序敛下浓密的睫毛,随口回答。 一句以前,将温书渝的回忆拉回十多年前。 好像是高一之前,那时他们还未疏远,江淮序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 即使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什么时候变了呢,源于中考结束后,他们一同去游乐场玩。 身侧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江淮序在温书渝眼前晃晃手掌,“快吃吧,面要坨了。” “哦,好。”温书渝低下头吃面。 午时,太阳灼热,拍摄延迟开始。温书渝穿着她的吊带睡衣,在房间里晃悠。 江淮序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过了一晚而已,就对他这么放心了吗 下午五点,日落西沉,是拍摄的绝佳时机。 沙滩上聚集了许多游客,不少是拍婚纱照的情侣,不乏有熟悉的东方面孔。 开始是基础简单的动作,牵牵手之类的,温书渝尚能适应。 接下来却犯了难。 摄影师指挥,“新郎新娘互相搂住对方的腰,眼睛看向对方的方向就好。” “来吧。”温书渝不是扭捏的人,先一步抱住江淮序,和他脖颈相交,面前男人骤然僵住一秒。 贴的太近,温书渝清晰感知细微的变化,打趣他,“江淮序,你没和女生抱过啊。” 江淮序低声答“没有。” 是一个纯情的竹马啊。 两人的气息互相洒在对方的耳垂,向前一毫,仿佛就要吻到。 “江淮序,你占我便宜。”温书渝用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气声说。 江淮序表示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啊。” 刚刚温书渝感觉脖子一凉,好似被吻了一下。 一触即逝的感觉,难道是错觉 十分别扭的动作终于结束,温书渝偏头看到江淮序的耳朵,调侃道“江淮序,你耳朵好红啊。” 伸手捏了一下,“还好烫啊。” 江淮序抿唇笑,目光落在温书渝耳朵上,“未婚妻,你也是。” 温书渝连忙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是有点烫手,回瞪了江淮序一眼。 由于供血不足,一般人耳朵是凉的。 不仅没有将他一军,还暴露了自己。 摄影师指挥下一个动作,“额头相抵,互相看着对方。” 书上说,亲密距离在44厘米内,对于他们来说,却难以办到。 刚刚是肢体亲密,不需要直视对方眼睛,尚能克服,现在怎么做都是难受的。 全身紧绷一条弦,背部板板正正,非常不自然。 江淮序向前近一分,温书渝往后退十分,“江淮序,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啊。” 一步一步后退,快退进海里。 “鱼鱼,别退了。”江淮序伸手搂住温书渝的腰,带进怀里。 动作迅速,温书渝直接跌进江淮序的胸膛,差点吻到他。 摄影师“哎,对,就这样,保持住。” 两人额头相贴,温书渝的全身定住,哪里都是烫的。 尤其是额头和后腰,好不自在。 隔着婚纱,为什么他的掌心还是那么热,还有他的额头,好硬,像烙烫的铁皮。 离得那么近,温书渝眼珠向下望,瞄到了江淮序的嘴唇,薄唇微红。 再往下是滚动的喉结,跟随他的动作,轻轻吞咽。 温书渝不习惯与人如此贴近,眼神随处乱晃,最终坠入江淮序墨黑的眼眸里。 从他的瞳孔里,隐隐约约看到了她渺小的影子,那么小,却那么清晰。 时间在悄寂中拉长,终于得到摄影师的号令,“好,完美,下个动作,新郎亲吻新娘,嘴唇贴一下就行。” 前方的两个人始终没有动作,怔怔立在海边,摄影师问“没接过吻啊” 摄影师只是随口一说,江淮序却用乌黑的双眸盯着她,嘴角上扬弧度,认真等待她的回答。 “接过,你母单,我和你又不一样。” 温书渝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淮序,特意加大音量,增加说服力。 反正江淮序并不清楚她和陆云恒的过往,除了父母和沈若盈,其他人以为他们在一起过。 江淮序内心的苦涩如病毒肆意滋长、蔓延,知道是一回事,听见又是另一个回事。 倒不是介意,只是嫉妒别人曾经得到过。 江淮序倏然低下头,与温书渝平视,“那未婚妻,你教教我怎么接吻。” 态度诚恳,俨然一个好学生。 “你做梦,江淮序,你去和摄影师说不拍接吻的镜头。”温书渝手掌拊在江淮序肩膀,用力向前一推。 江淮序一个趔趄,差些跌倒,温书渝条件反射又拽住他的手臂。 她那点力气,怎可能推动他,配合她罢了。 不过,温书渝下意识担忧他的行为,抚平了江淮序内心的一些苦涩,“行,我去说,谨遵未婚妻之命。” 摄影师表示理解,每个人接受的程度不一样,不能勉强。 更何况,顾客是上帝。 随着太阳没入大海,粉紫色的余晖在空中碎散,今日拍照告一段落。 拍照比跑步要累多了,温书渝脸都笑僵了,快跑进酒店,瘫在沙发上。 等江淮序去中餐厅打包食物。 她才不要吃本地的难吃的菜。 只是,身下的沙发怎么这么硬啊江淮序就这样睡了一晚。 拍照时给她递水、扇风,因她挑食,毫无怨言地去远的餐厅买食物。 江淮序拎着几个餐盒回来,买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温书渝过意不去,“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不是没良心的人,受了江淮序一整天的照顾,要回报些什么。 江淮序“不用。”她就是这样的人,生怕欠了别人。 趁他洗澡的空隙,温书渝先一步霸占了沙发,等江淮序出来,“晚安,我睡了。” 自顾自躺下,和江淮序说晚安。 “你去床上。”江淮序抬手擦擦头发,坐在沙发角落,隔着被子,轻拍她的小腿。 温书渝拢了拢被子,“不去。” 谁都赶不走,她可不想欠江淮序的人情。 料到是这个答案,江淮序放下毛巾,直接打横抱起温书渝,“那就一起睡。” 毫无征兆被人抱起,温书渝下意识搂紧江淮序的脖子,扑棱笔直的双腿,大喊道“江淮序,你放我下来,你怎么这样啊。” “未婚妻,你不听话。”江淮序扬唇慵懒说道,轻轻放下温书渝。 被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温书渝不想去睡沙发了,太硌得慌,还是床舒服。 江淮序将另一床被子抱到床上,温书渝坐起来强调“那你不要过线。” 即将结婚的关系,这样说似乎有些矫情,不过她可从来没想过睡江淮序。 江淮序“放心,再说,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着重咬住睡过两个字,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们之间不清白呢。 温书渝咕哝一句,“又不是真的睡过。” 小时候躺过一张床而已。 “怎么,你还很可惜,那要么来实践一下。” 身侧传来江淮序慢悠悠清冽的声音,温书渝觑他一眼,“江淮序,你真招人烦。” “不逗鱼鱼了,睡觉。”江淮序扬起唇角,抬手关上主灯,“晚安,未婚妻。” 室内陷入黑暗,双层厚重窗帘遮住皎洁的月光,温书渝心想,江淮序喊未婚妻怎么那么顺嘴呢 未婚夫,未婚夫,温书渝默念了几句,鸡皮疙瘩起一身,昏昏沉沉睡过去。 海浪拍打岸边的礁石,卷起白色的浪花,一层盖过一层。 日光大亮,卧室内沁不进一丝光亮,江淮序摸起床头的手机,手机提醒他现在是当地时间八点半。 轻轻拿开环住他腰的手,结果温书渝的腿又攀附上去。 无法,他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直到11点,温书渝才醒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正在看着她。 恍恍惚惚,温书渝反应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昨晚是一起睡的。 “啊。” 她搭在江淮序的腰上的手臂迅速抽开,裹紧被子,“江淮序,你占我便宜。” 睡前明明她躺在床的边缘,现在怎么会在江淮序怀里。 江淮序抬起眼眸,侧过身体,“冤枉,是你一直往我怀里钻。” 温书渝张望了下四周,摸摸右手边的空隙,的确是她先动的手。 摸摸耳垂,“我以为是抱枕,你推开我就好了。” 难怪睡梦中觉得抱枕的手感好,不软不硬,原来是人形抱枕。 江淮序倒是想,温书渝用力扒着他。 “鱼鱼,别太相信男人。” “啊。”隔着被子,温书渝感受到昭彰的存在,讪讪地笑,“哦,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我起床了。”不能再一起躺着了,江淮序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躁动。 拉开窗帘,波光粼粼的大海像洒满了碎金,温书渝伸了个懒腰,听到旁边的哈欠声。 转头看到江淮序眼底的乌青,像熊猫眼似的,温书渝问“你没睡好吗” “可能水土不服。” 江淮序整晚几乎没睡,半夜时分,温书渝的双腿一直夹着他,把他当成了玩偶。 紧紧抱住他不撒手,时不时蹭来蹭去。 盛夏本就穿着清凉,穿着吊带睡衣,淡淡的玫瑰香直钻进他的鼻尖。 江淮序整晚不敢动,往床边退,温书渝像找到取暖器,直直往他怀里钻。 光滑的皮肤贴着他,呼吸的气息萦绕在鼻息,这般折磨,怎可能睡好,还不如睡沙发呢。 温书渝按住他的肩膀,“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玩一会。” 江淮序叮嘱“别跑太远。” 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把她当小孩。 江淮序睡了一个小时,温书渝没有回来,打电话没人接听。 赶忙出去找,在阴凉处的沙滩上找到了她,温书渝正蹲在地上搭城堡,还有一个男生。 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姐姐,你皮肤好好哦。” “姐姐,你男朋友都不陪你吗” “姐姐,晚上要去喝一杯吗” 温书渝穿着吊带上衣和超短裤,带子细的仿佛一碰就断。 旁边男生醉翁之意不在酒,视线始终跟在她身上。 突然一个阴影笼罩在她头顶,温书渝昂起头,看到一张面容冷淡的脸,“不用了,我未婚夫来了。” 弟弟走了之后,温书渝拍拍手掌,“好可惜,要是在国内就好了,一口一个姐姐,多香啊。” 江淮序弹了下她的脑袋,“你要结婚了,温书渝。” 音色夹杂了不易察觉的冷意。 温书渝不甚在意,“那又怎么了可以各玩各的啊,只要不被父母发现。” “我说互不打扰,可没说各玩各的。” 顿了顿,江淮序勾了下唇角,弯下腰贴住温书渝的耳朵,“未婚妻,有一个可以,你玩我的,我玩你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领证 温书渝从没听过江淮序说如此轻浮的话,重重锤了他一下。 生气地说“江淮序,你做白日梦吧,我才不要玩你的,我的你也别想。” 纤细的手臂一把推开江淮序,径直向房间里走去。 今日没有拍摄,江淮序小跑赶上温书渝,“鱼鱼,下午出去玩。” 玩,她现在听不得这个字眼,睨了江淮序一眼,温书渝抱着胳膊,“你自己去吧。” 结婚有性生活是正常的事,而且民法典规定了夫妻间的性生活是夫妻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他们不是正常的夫妻。 江淮序试图说服她,“走吧,一直待在酒店,你不觉得浪费吗” 来到这里,活动范围仅限酒店周围的一亩三分地,温书渝被说动了,“是有点,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国外诈骗太多,被亲友骗过来的案例数不胜数。 江淮序眉梢轻挑,语调闲散地说“怎么会,好不容易讨来的老婆。” “哦。”温书渝惊叹于他如此自然地转变,未婚妻、老婆信手拈来。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他脸皮这么厚。 懒得搭理他,温书渝回房间抹防晒,江淮序拿上提前准备好的装备。 停车场里不知道他从哪里租来的敞篷汽车。 温书渝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趴在车窗边,摇晃脑袋,任由海风吹拂。 直到海岛尽头。 那是一片果冻海。 如玻璃般清澈透底,五彩斑斓的蓝,由深到浅,层层递进。 车子停在路边,温书渝拒绝了浮潜的建议,两人沿着沙滩徒步,“会有鲨鱼吗” 江淮序问“怕吗” “不怕,江淮序,这里竟然可以看到珊瑚。”岛礁背后蕴藏着神秘的天地。 鱼儿在其中来回穿梭。 “你小心点。”温书渝站在栈道边缘,江淮序始终拉住她的手腕,生怕她掉下去。 夕阳的余温点燃天边的晚霞,天空变成粉红色,如梦如幻。 夜幕渐渐拢下。 黑色的海面,一点一点泛出蓝色的光亮。 犹如萤火虫飞舞在海面,又如星星坠入大海。 “是蓝色眼泪,江淮序,我们好幸运啊。”温书渝笑着蹲下来,用手搅动海水。 手可摘星辰。 许多追“泪”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景,让他们遇上了。 “是啊,没想到真的有。”江淮序原本想搏一搏。 是幸运吗或许吧。 思绪万千,忽骤然雨下,江淮序对上温书渝狡黠的笑,明白这是“人工降雨”,“鱼鱼,你幼不幼稚” 如同小时候打水仗一样,往他身上泼水。 温书渝边逃跑边回答“不幼稚。” 下午就想这么做了。 “江淮序,我想歇会。”下午到晚上,两个人走了长长的一截路。 江淮序蹲下来说“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温书渝连忙摆手。 江淮序坚持,“上来吧。” 小腿肚酸,脚后跟磨的好痛,温书渝便不矫情,“那好吧。” 慢腾腾爬上江淮序的背,搂住他的脖子,像小时候似的。 和其他后天长个子的男生不一样,江淮序从小就高她一头。 两个人出去玩,温书渝累了就缠着让江淮序背她,“淮序哥哥,你最好了,背我嘛。” 江淮序总是无条件让着她,宠着她。 头顶是漫天星辰的银河,眼前是波光点点的大海,身侧是陪伴了她26年的江淮序。 温书渝觉得很神奇,“江淮序,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啊傅清姿或者其他人都可以啊。” 纵使她答应了,但仍未想明白。 “怕你被人拐跑了。”他从小看到大的青梅,怎可能拱手让人。 温书渝趴在他的背上,咕哝一声,“哦,我又不是小朋友。” 江淮序低笑,“你是小鱼鱼。” 鱼鱼,你是我的小朋友。 背后没有了声音,温书渝的脑袋垫在他的肩膀上,“鱼鱼,鱼鱼。” 没人回应,睡着了。 江淮序一步一步朝前走,自言自语,“只想过和你结婚,从来没有第二个人。” “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明明我们一起长大。” 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为期四天的婚纱拍摄告一段落,他们离开罗曼海岛。 回到南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领结婚证。 盛阳夏日,江淮序在楼下等温书渝。 车子驶向的终点,是会改变她命运的地方。 提前拍好的证件照片,提前准备好的户口本,花了半个小时,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到手。 温书渝手指摩挲结婚证上的钢印,微微凸起,这是法律的认证。 工作人员盖下钢印的那一刻,直面她和江淮序的关系。 是真的结为夫妻了。 不是过家家,不是娃娃亲。 在民政局附近的停车场,江淮序展开结婚证,打开手机摄像头,“鱼鱼,手给我一下。” 温书渝猛一转头,“干嘛” 江淮序慵懒说道“拍照,发朋友圈。” “我不要。”太傻的行为,温书渝嗤之以鼻,他们共同同学那么多。 “你不发,爸妈他们会怀疑的。” 温书渝还是不动。 江淮序手肘架在方向盘上,侧过身体,嘴角勾起,“未婚妻,啊,不对,现在是老婆了,老婆,我们还是要演一下恩爱夫妻的,不然没法交代。” 能喊一声“老婆”,是江淮序盼了多少年的事儿。 温书渝对“老婆”没有免疫,蹙起眉头制止他,“你先把老婆收收,听着怪别扭的。” “不行,法律认证的。” 江淮序举起结婚证,特意打开内页,“老婆,你要习惯,也要练练喊老公,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他说的有道理,戏是要演的,老公要喊的。 江淮序扯着她的手,“咖嚓”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温书渝。 可巧看到了她的备注是,讨厌鬼。 真可爱。 “发吧。”江淮序看着温书渝发朋友圈。 江淮序目光灼灼盯着她,温书渝敷衍发了一条,领证了。 没有屏蔽任何人。 温书渝发完就不管了,江淮序确定她不会删除,编辑了一段文字,点击发送。 蓄谋已久,如我所愿。 深埋在心底的话,终光明正大地发了出来。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无名指的情侣戒指上,折射出银色的光。 摊开的结婚证,姓名、照片清清楚楚,不多时,震惊了整个朋友圈的人。 手机响个不停,评论持续增长,私信问候的人绵延不绝。 温书渝不得不打开手机,沈若盈甩来截图,江淮序对你蓄谋已久 刚刚发送的朋友圈截图,江淮序用了“蓄谋已久”四个字,太过惹眼,沉思数秒,问了出来,“江淮序,蓄谋已久是什么意思” 江淮序“字面意思。” 温书渝仍直勾勾盯着他,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江淮序停顿半晌补充,“演戏嘛,真一点,不然你以为什么。” 那就好,温书渝提着的心落了下去,如释重负。 回答完温书渝的问题,江淮序正接受周杭越的审问。 周杭越在外地培训,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实在忍不住,直接开怼,江淮序,你狗,你真狗,你特么悄悄领证,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 订婚那天有想过要告诉周杭越,但没有拿到结婚证,恐生变故。 江淮序不是悄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盖了钢印受法律保护的那种。 隔着屏幕,周杭越都能感受到江淮序的兴奋,瞧把你得意的,恭喜你,恭喜江大少爷,得偿所愿。 他这么些年的苦楚,周杭越再清楚不过。 与此同时,有好事之人将温书渝和江淮序的朋友圈,截图放进高中班级群里。 班级群里有陆云恒。 沉寂多年的高中群由于这个重磅消息,炸开了锅。 恭喜恭喜,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果然结婚了。 恭喜,恭喜,发喜糖江淮序。 好般配,发喜糖发喜糖。 江淮序发了一个45人的大红包,谢谢,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和鱼鱼的婚礼,份子钱就不用了。 红包很快领走。 只是最后一个红包,无人领。 属于陆云恒的。 南城与北美隔着12个小时的时差。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陆云恒结束学习回到公寓,刚躺下准备玩会儿手机,发现安静了多年的高中班级群,突然热闹起来。 不甚在意的一张图,以为又是什么八卦,点开却恍惚半天。 是一张结婚证。 而照片上的人,是江淮序和温书渝。 照片上露出的两只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显眼。 鱼儿与水,任谁都能出来,这一对独一无二精心设计的对戒。 陆云恒也不例外。 从头至尾的聊天,陆云恒都看到了。 看着同学们的聊天,看着江淮序发红包,看着江淮序邀请同学参加婚礼。 看着他们的结婚证,看着他们的结婚照。 温书渝笑得那么开心。 他没想过温书渝会等他,但陆云恒怎么都没想到,和温书渝结婚的会是江淮序。 明明他们一直不对付。 陆云恒抹了一下脸,再次添加了熟记于心的微信号,申请消息是 鱼鱼,你怎么和江淮序结婚了 如意料之中,陆云恒久等无人回答。 当年,温书渝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 但,夜深人静、异国他乡,忍不住。 江淮序发动车子,副驾驶座上的人情绪骤然低落,“鱼鱼,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爸妈他们要等急了。”温书渝合上手机,对着江淮序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能扰乱她心情的人,除了陆云恒,再无旁人。 江淮序没有戳破这易碎的谎言。 一路无话,比起难过,温书渝更多的是气愤,陆云恒凭什么过问。 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沉睡在消息栏中。 双方父母在家等待,拿到结婚证,看了又看,欢喜得不得了。 温母“哎呀,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不行,我要发给所有人看。” 江母“一起一起,天生一对嘛。” 广而告之之后,父母开始苦口婆心。 “你要好好对鱼鱼,知道吗” 江母教训好江淮序,对温书渝温和地说“鱼鱼,万事有君姨给你撑腰。” 温母“你们两个好好的。” “我会对鱼鱼好,好一辈子。” 江淮序眼神坚定,言辞真切,用的是发誓的口吻。 这般投入,温书渝想给他颁发影帝大奖了。 “那就好。”温母、江母对视一笑,悄悄离去,给小情侣留足空间。 夏夜,墨蓝色天空,一轮弦月挂在空中。 院中,一架秋千轻轻摇晃。 温书渝头枕在秋千架上,心事重重。 手里的手机亮起,在黑夜中分外明亮。 江淮序直接抽走温书渝的手机,“用一下。” 输入了六个数字,手机解锁。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三下,找到通讯录,新的朋友一栏,最上方的好友添加信息。 忽略“确认”二字,长按删除陆云恒的消息请求。 动作一气呵成,将手机递还回温书渝手中。 温书渝任由他操作,对于江淮序能轻易破解她的手机密码,并不吃惊。 他太了解自己了。 现在的江淮序,是除了父母,她最亲近的人。 从今以后,患难与共、同床共枕的人。 “江淮序,回家吧。” 温书渝转身的前一刻,江淮序拽住她的手腕,一把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凛声强调。 “温鱼鱼,结了婚就不要想其他男人了。” “你老公会吃醋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验货 陡然被抱住,没有预兆、没有征兆,温书渝心潮起伏。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他的下巴垫在她的发丝上。 背后是凉爽的夏风,面前是江淮序温热的胸膛。 而她的右手,被江淮序握住,始终未松开。 温书渝感受他的心跳、呼吸和温度,而她自己的呼吸已然乱了,心脏剧烈跳动。 不知道怎么就被抱着了,不知道怎么就到他怀里了。 一点走神,都逃不过江淮序的眼睛,温书渝抬起手指挠挠鬓角,定了定心神,“我没想他。” 她的确没想陆云恒,温书渝在消化领证的事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淮序饶有兴致地问“我都没说是谁。” 被他绕进去自爆了,温书渝推了推他,江淮序丝毫没有结束拥抱的想法, 无奈转开话题,“你快回去吧,君姨会着急的。” 江淮序垂睫望她,语气些许不正经,“老婆,你莫不是忘了,今晚是新婚夜。” “领证也算吗”温书渝以为婚礼当天才算。 况且,新婚夜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江淮序点点头,“算,你没发现,我妈默认我今晚不会回去吗” 经他提醒,温书渝反应过来了,君姨走的时候的确没问。 偏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别墅,灯光尽数熄灭,压根没想过留灯。 温书渝敛睫,拨掉江淮序的手腕,结束了短暂的拥抱,“那好吧。” 走到这一步了,戏要做真一点。 别墅阒静无声,家里的保姆和管家已经休息,声控灯照亮了楼梯的路。 温书渝去一楼的储物间找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平时家里东西由阿姨整理,温书渝找了半天,终于在货架最底下找到了,“找到了,走吧。” 和她一起进来的男人,抬头盯着货架上方的盒子。 上方摞起来的几个礼物盒,温书渝没有细数具体的数量,绿色的包装袋配上抹茶绿的丝带,莫名很熟悉。 又记不起来是谁送的,每年生日收到的礼物太多。 只是,江淮序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上方,温书渝问“怎么了” 江淮序伸长手臂,端起盒子,“温鱼鱼,这些要放进新房。” 那些年,他送给温书渝的礼物,被放在了储物间里,包装拆都没拆,在储物间落灰。 而那盆陆云恒送的破花,被温书渝放在了公寓的电视柜上。 时时刻刻看到。 如此区别对待,江淮序一时间无话可说。 温书渝拧眉,“为什么” 江淮序淡漠地说“没有为什么,我喜欢绿色。” 奇奇怪怪,随他去吧。 回到房间,温书渝摁开主灯开关,房间亮起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立在原地,不敢踏进。 瞪大眼睛观察了一圈,这是她的房间吗 床上换了崭新的正红色四件套,床头张贴了“囍”字贴纸。 纱帘上垂满了红色蝴蝶。 到处都是红色,到处都是“囍”字。 逐渐蒸腾的新婚气氛,温书渝感觉脸颊要烧起来了,晃晃手臂,扫除缱绻的气氛。 “爸妈还挺贴心哈。” 江淮序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梳妆台上,“鱼鱼,今天是新婚夜,爸妈能不懂吗也就是你,还想着各回各家。” 她没谈过恋爱,哪里懂这些,温书渝径直向卫生间走去,“我又没结过婚,下次就懂了。” 江淮序在她身后悠悠地说“没有下次,我没想过离婚。” 他是什么意思 温书渝嘀咕一句,“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忘了。”江淮序扬唇懒懒地补充,“老婆,你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呸呸呸,瞎说什么。” 这个人,口无遮拦,温书渝推开卫生间门,卫生间内都是一片喜庆的装饰,而洗手台上是准备好的新婚用品。 父母早早默认了今晚他们会住在一起,白去找一次性洗漱用品了。 温书渝洗漱好,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心里有个猜想。 避开江淮序,悄悄拉开床头柜,果不其然,里面有避孕套。 父母们很贴心,准备了各个型号的,超薄、润滑、螺纹,还001、003。 足足有五盒,共20片。 温书渝蹲在地上研究避孕套,像一个好奇宝宝。 旁边传出一道清冽的声音,骤然响彻室内,“鱼鱼,抽屉里是什么” “砰”的一下,温书渝关上抽屉,面不改色地说“你用不到的东西。” 江淮序在床上躺下,“那不一定。” 一回生,二回熟,温书渝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睇他一眼,“你都看到了,还故意问,你准备怎么用吹气球还是灌水玩,幼稚。” 江淮序侧过身体,幽黑的瞳眸盯着她,嘴角扬起弧度,“我和你用。” 他眼里是狡黠的笑意,温书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江淮序,你做梦,睡不睡,不睡回你家去。” 什么叫和她用,她才不要。 温书渝钻进被子,背过身去,拒绝和江淮序再多说一句话。 谁知道他嘴里还会说出什么流氓的话。 江淮序摁下开关,平躺而卧,“睡,大小姐生气了。” 再逗下去,怕是要被赶下床。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温书渝心底琢磨江淮序,确定结婚到领证后,他的的行为和话语,逐渐脱离她的认知和掌控。 好似江淮序不想和她互不打扰。 什么叫他会吃醋,说的好像他喜欢她似的。 还有避孕套,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倒不稀奇。 床的另一侧的男人,无声叹息。 江淮序摸不清温书渝对陆云恒的想法,有一个他很确定,她不会回头。 现在他才是法律承认的,合法上位的。 温书渝的丈夫。 至于其他,在意了又能怎样,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 夏日清晨,露珠打湿了嫩叶,太阳徐徐升起,挂在东方低空。 江淮序悄悄拿开搭在他腰上的,纤细白皙的手臂。 温书渝又跑到他怀里,对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换做是旁人,不可能有旁人。 微张的嫣红色嘴唇,呼吸的热气洒在他的肩膀,江淮序喉结滚动,果断掀开被子起床。 听到脚步声,温母回头看到江淮序,“鱼鱼,还在睡呢。” 温家没那么多规矩,一个女儿,自是娇惯宠着。 “是,妈,我来帮你。”江淮序改口十分自然。 繁梦惊醒,温书渝猛然睁开眼睛。 摸了摸一旁的床铺,冰冰凉凉,江淮序早已起床。 站在镜柜前,温书渝望着自己,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 锤着自己的脑袋,温书渝喃喃自语,“忘记,忘记,一个破梦而已,都怪避孕套。” 路过垃圾桶,温书渝余光瞥到,里面有四个拆开的避孕套。 是江淮序丢进去的。 这是证明他很行是吧。 四次,他可真敢想。 梦里才一次,还未遂。 别人的新婚夜,激烈到下半夜,甚至整夜。 他们的新婚夜,平静到清晨,睡到自然醒。 楼下的人在聊天,温书渝去吃饭,视线略过江淮序。 他眉目疏淡,安静专注,浅蓝色衬衫衬得他谦和温润,一副清雅的世家公子做派。 与梦里的他,反差极大。 江淮序和她一同去餐厅,“怎么了” 一股视线时不时偷瞄他。 “没怎么。”温书渝头低下去,像个小鹌鹑。 做春梦梦到江淮序,被他知道怕是要嘲笑死她。 江淮序坐在温书渝对面,阳光落在他的肩上,半明半暗地勾勒他线条清晰的轮廓。 衣袖挽到半臂,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梦里挑弄她的修长手指,正在给她剥鸡蛋。 江淮序将剥好的鸡蛋递到对面,“鱼鱼,给你。” “啊,好。”现在这淡冷的气质,和梦里太不一样。 梦里的江淮序,身着黑色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白皙皮肤与性感的喉结。 一滴汗从脸颊没入衬衫领内。 江淮序宽大的手掌禁锢住她的后腰,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他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故意放慢语速,“老婆,想要吗” 而她点头了,江淮序抱着她,将她压在床上,眸子里情欲燃起,依旧不紧不慢,慢悠悠解开她的衬衫扣子。 扣子难解,江淮序直接撕掉。 衬衫撕开的那一刻,梦戛然而止。 怎么还回味起来了,温书渝拍拍自己泛红的脸蛋。 江淮序望着发愣的温书渝,“下午去搬家。” “搬什么家”沉浸在梦中,温书渝忘了表情管理,声音不自觉加大。 江淮序“婚房装好可以住了。” “哦,好。”前段时间商定的婚房,这么快就确定好了。 买在沁和园,搬家省了事。 装修全权交给江淮序,温书渝提了几点意见后,一次没有过问过。 是温书渝第一次来婚房。 不得不说,江淮序是懂她的,奶油白搭配抹茶绿,清新、简约。 整个装修风格,参考她现在居住的房子。 不是死气沉沉的黑白灰,也不是老气横秋的红木。 这套房子400平,名字写了她和江淮序两个。 温书渝绕着房子走了一圈,三个卧室,三张床,不用同床共枕,挺好。 270度阔景阳台,一览无余小区的中央景观,温书渝站在阳台极目远眺,是南城最大的未央湖公园。 厨房隔壁的休闲室,改成了花房,江淮序种了月季花、绣球花、桔梗花,还有一些温书渝不认识的品种。 她喜欢花,但没时间种。 温书渝蹲下来摆弄小花,脸上溢满笑容。 从花房出来,温书渝看到江淮序将他所有的私人物品放进了主卧,连忙拉住他,“爸妈又不在,你的东西放次卧。” 之前几次一起睡,那是迫不得已。 江淮序绕开温书渝,整理自己的衣服,“做样子啊,你也不想被拆穿吧。” 每每都用演戏、做样子来说服她,温书渝靠在衣柜旁,“江淮序,我怎么感觉我掉进你的陷阱里了。” 江淮序缓缓起身,将温书渝圈在自己的怀里,“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陷阱,为她布局吗 他眸色深深,盯着她等待答案,温书渝昂起头,抱住胳膊,“不怎么样,反正搭伙过日子,不能过就离呗。” 她一个律师,专门打离婚官司,还会怕这个吗 想得倒挺开,江淮序放开温书渝,“放心,不是陷阱。” 明明是他,甘愿画地为牢,一直走不出“温书渝”这个陷阱。 放好衣服,江淮序并没有在主卧逗留,回到了次卧。 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花了一个晚上,江淮序终于完成。 “鱼鱼,请柬写好了。” 电子请柬盛行的时代,打印技术日益成熟的今天,江淮序一笔一划书写他们的结婚请柬。 请柬打开用一条红绳相连,左边是婚纱照,右边是江淮序手写的时间、地点和名字。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左下角盖上印鉴,温书渝囍江淮序。 他真的特别用心,楷书书写,端庄秀雅,赏心悦目。 温书渝收好请柬,夸赞一句,“江淮序,你好用心啊。” 江淮序收起钢笔,温声又坚定,“因为是第一次结婚,更是唯一一次结婚。” 最重要的是,和你结婚,鱼鱼。 “这样啊,江淮序,我去睡了。”温书渝假装打哈欠,离开了次卧。 江淮序的话显得她不上心,而且什么叫唯一一次结婚。 迈入同居生活,成为同个屋檐下的熟人,一大早,江淮序在餐厅等她,“送你上班。” 吧台上放着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温书渝拿起就走,“怎么,扮演三好老公啊,用不到,我出外勤比较多,自己开车方便。” “那真可惜,鱼鱼。” 江淮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缓缓推进温书渝的无名指中,“老婆,你已婚,切记。” 律师事务所里有一个曾经的相亲对象,温书渝拒绝了,仍是一个定时炸弹。 昨晚戒指随手放在玄关柜上,没有戴戒指的习惯,温书渝吐吐舌头,“江淮序,你入戏有点深。” 江淮序去洗手,跟上温书渝的脚步,“是鱼鱼没入戏。” 两个人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 上周五,温书渝请了一天假去领结婚证。 孟蔓在写字楼大厅看到她,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充当鱼的眼睛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一把搂过她,“温大律师这么敬业呢,马上都要办婚礼了,还来上班。” 温书渝叹了声气,“还有半个月呢,有江淮序盯着,不怕。” 不怪她放心,只因对方是江淮序,不会敷衍她。 “你这三明治没有生菜。” 孟蔓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很暄软,哪买的” 温书渝答“江淮序做的。” 三明治没那么冰,有些温热,没有温书渝讨厌吃的绿叶菜,孟蔓感慨,“你老公可以啊,真的是塑料婚姻吗” 温书渝未多想,“是,江淮序这人吧,会做人,谁和他结婚他都会这样的。” 孟蔓对江淮序不熟,去温书渝家做客,鲜少遇见。 偶有几次遇到,会觉得这人透着稳重。 今日温书渝有一个任务,敲了敲她隔壁的办公室门,“程律师,忙好了吗” “回来了啊。”程羡之略微可惜,但毕竟只是相亲对象。 温书渝拿出一个红色请柬,笑意盈盈,“诚挚邀请程律来参加婚礼啊。” 婚礼比程羡之预料的快多了,前后不出一个月。 “一定参加,恭喜。” 温书渝忙着处理之前落下的案子,加班到天黑,偏偏沈若盈给她办单身arty,催着她去酒肆人间。 到酒吧第一件事,温书渝去休息间换上超短紧身抹胸裙。 沈若盈包了一大片区域,供他们玩耍。 重金属音乐响动,鼓声夹杂人声,五彩绚烂的灯光下,飘忽不定的魅影,温书渝跟着节奏,跳得热火朝天。 沈若盈在她耳边大声喊,“你有验货吗江淮序怎么样” 验货,不验,回头赖上她,麻烦。 温书渝喊“没有,不管他,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的注意力全在舞池里的小哥哥身上,沈若盈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鲜活的年轻人。 温书渝玩在兴头上,注意不到身后盯着她的寒霜般的目光。 “你老婆在那儿。”周杭越指了指楼下。 看到男模贴着温书渝热舞,好不惬意,大波浪加上大红唇,跳得越来越嗨。 锁骨、肩膀全部裸露在外,冷白皙皮肤白的反光。 “老婆,好巧啊。”温书渝顺着声音回头,对上一张矜贵且熟悉的面孔。 眼前的男人嘴角弯起的弧度看似无害,实则目光蕴含寒意,仿佛要原地刺穿她。 温书渝第一反应,完了完了,被抓现行,明明说好互不打扰,但还是心虚。 故作镇定,“好巧,你也来玩啊。” 江淮序将温书渝一把搂进怀里,声音沉沉地说“我来找我老婆。” “捉她回家。”,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不乖(入v公告) 捉,真被捉住了。 温书渝眼波流转,在装傻,“谁是你老婆,我又不是。” 说话间,挣扎着要挣脱江淮序的拥抱。 想到刚刚的画面,即将贴上去的男人。 江淮序沉下脸,“温鱼鱼,跟我回家。” 手臂的力道越来越重,语气如冬日的雨丝,寒冷刺骨。 晚上,温书渝加班,江淮序在家久等不归,眼见过了10点,拿起钥匙开车去律师事务所找她,到事务所门口,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担心她出了意外,恰巧周杭越发来图片,便立刻赶了过来。 江淮序来到酒肆人间,坐在二楼卡座盯着温书渝看了一会儿,先是和沈若盈聊天,倒也没什么。 过了几分钟,其他人参与进来玩游戏,最后,一群人去了舞池跳舞。 其中有个男人一直和温书渝说说笑笑,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 这个人,江淮序有过几面之缘。 让江淮序忍不住下去的,是因为这个男人想借着人多,贴着温书渝,而她浑然不觉。 温书渝吃痛,“我不,你凭什么管我,说好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她讨厌被人管着,才领了证而已。 凭什么江淮序心里嚼着这三个字。 凭什么三个字不断从他的心上碾过。 掌心的力气逐渐减弱,怀里的女人即将挣脱,江淮序眸色转暗,倏然加大力度,“凭我是你老公。” “又不是真的,你放开我。” 温书渝动弹不得,甩不开江淮序的怀抱,两个人在舞池僵持不下。 因跳舞升高的体温,此刻无缝拥抱,愈发蒸腾。 幽暗的灯光下,温书渝抬头只能望见江淮序晦涩不明的神情,猜不透他这一遭是为什么。 鼓声躁动,这一方世界仿佛加了无形的玻璃屏罩,舞池的喧嚣与他们无关。 沈若盈和周杭越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离得太远自是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但能觉察出来,两人对话不愉快。 沈若盈转过头面对周杭越,愤愤地说“又是你告状的,二十好几的人,真幼稚。” 她特意包了场,清了许多人,还有漏网之鱼。 周杭越遇到纯属巧合,今天不需要值夜班,他想着来酒吧喝两口,就看到了这个事。 兄弟如手足,自然会告知。 周杭越回怼,“他们都要结婚了,你们还这样像话吗” “呵呵。”沈若盈呛声回去,“怎么不像话了,又没偷没抢的,再说了,婚礼还没办呢,一个证就想把人套牢啊,何况他们俩又不是真的夫妻。” 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周杭越心疼江淮序。 即使没有感情,也不该如此。 周杭越摆下手,“和你说不清楚。” 两个人各自担忧自己的朋友,无暇继续拌嘴下去,毕竟谁也说服不了谁。 专心致志盯着舞池的方向。 温书渝在舞池中自是没办法再待下去,语气不善,“江淮序,你松开我,我要下去了。” “好。”江淮序揉了揉眉心凸起的弧度,转而紧紧牵着温书渝的手向卡座走去。 在卡座上的沈若盈和周杭越静静看着温书渝和江淮序,大气不敢出一下。 江淮序面上没有波动,心里压着一团火。 温书渝亦如此,两个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搭理谁。 两个人无声较量,一杯接着一杯,闷闷地喝着桌上的酒。 桌上的酒全空了,周杭越和沈若盈看着,才没有继续点酒。 半晌,江淮序严肃地说“鱼鱼,很晚了,和我回家。” 又冷又硬的语气,温书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睇他一眼,“我不回,我和盈盈走了,你自己玩吧。” 因为他的一句话,好心情全扫没了,哪里还有玩的兴致。 更遑论,和他回去。 他管太多,为什么啊 一张证带来的效应吗 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江淮序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扬了下唇角,“鱼鱼,自己多没意思。” 放低音量,用仅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我想和我老婆玩。” 故意咬着“玩”这个字,原本剑拔弩张的局势,忽而变得暧昧缱绻。 “你做梦。”温书渝拎起她的链条包,转身就走,“盈盈,我们走吧。” “我也回家。”江淮序捡起椅子上的外套,跟上温书渝的脚步,西服披在她的肩膀上,拉着人向门外走去。 “我老婆,我带走了。” 留下沈若盈在原地发呆,闺蜜被“劫持”走了。 代驾在停车场等着,江淮序将温书渝塞进车里,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温书渝喊“江淮序,我的车。” 江淮序伸手,“钥匙给我,我找代驾开回去。” 停车场灯光照射进车内,江淮序长长的睫毛下,眼瞳里闪着尚未退却的汹涌怒意。 温书渝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放在了江淮序掌心,坠着一只猫咪钥匙扣。 代驾安安静静开车,自动屏蔽后排的尴尬气氛。 驶入沁和园地下车库,温书渝的白色保时捷已先一步到达。 酒的后劲上头,温书渝任由江淮序牵着走。 回到家,温书渝踢掉鞋子,外套随手一扔,倚靠在沙发上,睨了吧台上清隽背影的男人,“江淮序,最近你过界了。” 不论是牵手还是拥抱,或者今晚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合约夫妻的界限。 江淮序泡了一杯解酒茶,下颌微微抬起,喉结滚动,“鱼鱼,是你不乖。” 面前的女人面颊绯红,抹胸裙露出胸前的白皙皮肤,肩膀上连个支撑的带子都没有。 胳膊处的黑痣,犹如离散在深空中的鸟儿。 他尊重女生的穿衣自由,但不想别的男人觊觎他的老婆。 一双墨黑的双眸注视着她,着重强调,“我们家门禁时间不超过10点,加班除外。” 门禁时间 温书渝睁大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淮序在她旁边坐下,“今晚刚制定的。” 温书渝眉毛弯成山峰,“凭什么” “凭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凭我是你老公。” 仗着合法的身份,为所欲为。 温书渝不遑多让,一字一句回“是法律的合法,不是事实的合法,我去洗澡。” 从沙发上迅速下来,钻进了主卧。 他制定他的,又不代表她会听。 温书渝的手机响起,防止疏漏掉关键信息,她的手机并不是静音。 沈若盈发来信息,对不起啊,鱼鱼,我也不知道江淮序怎么会那么生气,你们还好吧 这个问题,温书渝也没想清楚。 温书渝爆锤床上的抱枕,盈盈,和你没关系。 又发出去一条信息,你说江淮序他为什么管我讨厌他。 沈若盈代入老公角色了呗,男人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感情,一旦结婚了,看到有男人离你近,雄性的占有欲就来了。 温书渝深表赞同我觉得也是。 掐着温书渝洗澡的时间,江淮序去敲主卧门,“咚咚咚”。 温书渝“进。” 波浪卷的长发七分干,发梢微微潮湿,温书渝穿着吊带睡衣,露出的皮肤泛着粉红。 笔直的长腿埋在真丝裙之下,若隐若现。 从第一次同屋而眠包裹的严严实实,到现在的无所谓,江淮序心说,这是多放心他。 多相信他,不会越界,才会这样。 视线从温书渝身上抽离,江淮序拉开书桌抽屉,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平铺在桌子上,“这是我所有的银行卡,给你保存,每个月会把收入转账给你。” 储蓄卡、信用卡,分类摆放的整整齐齐,码在卡包中,旁边放着两把钥匙。 是保险柜的主副钥匙。 “给我干嘛”喝了解酒茶,洗了热水澡,温书渝的酒意早已散尽。 江淮序慵懒地漫不经心答道“结婚了,工资上交,老婆管钱,天经地义。” 温书渝撩撩头发,抱着手臂,倚靠在书架旁,“我们又不是正常夫妻,我不要。” 他们现在的关系,最忌讳利益、金钱纠葛,多少夫妻、多少明星,难以离婚的原因便是如此。 意料之中的说辞,江淮序并不吃惊。 并不接她的话,“记得每个月给我零花钱。” 同时,江淮序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备忘录截图给温书渝,图片上一条条标注。 银行卡密码是领证日期;手机支付密码是婚礼日期; 手机密码是249898;保险箱密码是240722; 甚至还有理财账户的账号和密码,一应俱全。 和盘托出他所有的财产信息,前两个日期好理解,但后两个密码是什么意思 温书渝问“249898和240722什么意思” 江淮序悠悠地拿起温书渝的食指,按在手机指纹解锁区域,“你猜” “猜不出来。” 答话的过程中,手机助手提醒,“指纹已录入。” 密码告知,一并录入了指纹信息,解锁畅通无阻,几乎全部暴露给了温书渝。 温书渝愈发看不懂,江淮序这一系列的操作。 江淮序放开她的手,不急不缓,“猜不出来,就慢慢猜。” 太自然的动作,温书渝蹙眉,“江淮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必如此。” 江淮序勾着嘴唇,拒绝回答她的问题,洋洋得意地笑,“老婆,零花钱131452元就可以,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受罪。” 谜语太多,如闯入迷雾森林,找不到方向,没有任何提示。 多么暧昧的数字,1314、520,一生一世,我爱你。 温书渝坚持想问清楚,“江淮序” 她想寻找一个答案。 一句话没有完全说出口,江淮序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住了温书渝的红唇,“晚安,老婆。” “再说下去,我会以为,你舍不得我走。” 温书渝瞄了眼手机,屏幕显示已过午夜12点。 一对领证的夫妻,穿着吊带裙的她,浮在她眼前即将贴上的清冷面庞。 下一秒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你出去吧。” 江淮序去而复返,趴在她耳边沉沉说“老婆,离不三不四的男人远一点,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郑重地语气,压抑的情绪再一次爆发。 温书渝愠怒,“江淮序,你没资格管我。” “鱼鱼,这就是资格。”江淮序向前一分,想要亲她。 即将挨到的一刹那,他停住了,温书渝的手掌已然举起。 他敢亲,她就敢打。 差一点,就一点点,就亲到她的嘴唇了。 江淮序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的关系,不是开玩笑。 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温书渝躺进被窝里,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同于以往。 这一次,江淮序生气是真的,要亲她也是真的。 如果她没有抬起手掌,如果她没有偏头,真的会亲到。 农历五月二十,雾蒙蒙亮的南城,西山林语的温家与江家点亮了别墅的灯光。 穿上红色秀禾服的温书渝,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流光溢彩的婚服,照出她娇美的面庞。 化妆师戴上金冠玉簪,金丝为骨,镶嵌红宝石,衬出她的明艳高贵。 沈若盈叹气,抱住温书渝,“鱼鱼美炸了,难怪江淮序想娶你,我都想娶你了。” 温书渝摇摇脑袋,纠正她,“盈盈,他娶我是因为省事。” 时予安有不同看法,“不一定哦。”时予安是温书渝的另一个闺蜜,回国参加她的婚礼。 拦门环节中,关于温书渝的喜好,江淮序全都正确回答。 无一例外。 沈若盈感慨,“鱼鱼,江淮序有点东西,连你三围都答对了,我都不知道。” 有些答案,甚至是温书渝昨晚才想到的,江淮序怎么会这么清楚。 时予安只好去开门。 阳光流淌云间,暖暖的光线穿过落地窗,画成淡淡的摇曳的光晕。 江淮序一袭红袍,韶光流转,长身玉立,如青松挺拔,是翩翩的清雅世家公子之范。 面若冠玉,剑眉星目,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朝着温书渝,一步、一步迈近。 “鱼鱼,我来娶你了。” 他今天真真好看。 温书渝接过江淮序手中的蜜桃雪山玫瑰,抿唇笑,“噢。” 出发去主会场。 未到迎宾的时间,换好婚纱的温书渝坐在休息室休息。 沈若盈和时予安陪着她聊天。 两个人轮流打趣她,“今晚洞房花烛夜,鱼鱼不验货吗” 时予安“鱼鱼,你和江淮序睡这么素啊。” 验货,又是睡,温书渝想起了那天的春梦,收起手机,“打住,我和江淮序,那就是革命友谊,很纯洁。” 忽而,手机有了响动,温书渝打开手机一看。 不禁睁大双眼,怔在原地。 发送消息的是,陆云恒。 鱼鱼,祝你新婚快乐。 收到陆云恒祝福信息的,还有一墙之隔的江淮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