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大白兔》 第1章 纠缠 从前有座山,名为白云山,山上有座道观,唤为白云观。白云观是天下道宗之首,率领各道观维持着人妖之间的平衡。 而白云观的历任道长都背负着重大的责任,不仅需要高深的法力来震慑众妖,而且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来领导众道士,让各方心服口服。 现任的白云观道长,道号清玄,名为云非墨,自幼成为虚空真人的关门弟子,尽得师傅真传。在二十岁时,接任白云观道长之位。据说这清玄道长是历任白云观道长之中最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有灵气的一位,从他十五岁起,每年一届的比武大会从未输过。白云观上上下下诸位师兄弟对他无不心服口服。 “师傅师傅,”一着蓝色道袍小道士急急忙忙跑到一白衣男子面前,只见男子站在繁花满树的槐树之下,一树白花映着一身白衣,单单背影,便是绝世无双。“怎么了,无玉,你以入观十年有余,还是这般毛躁,该好好改一改。”男子声音清亮,无一点瑕疵,如白玉一般的光滑圆润。 无玉不好意思的笑笑,声音有些闷闷的“哦”,“说吧,有什么事。”男子问道,“师傅,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后山的那只兔子又来了,还背着一袋果子,我,我就是想问问师傅,咱们还要不要让她进来。” “这样啊,”白衣男子慢慢从槐树树荫下走出,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如同染上了一层光圈。只见男子乌发半束半披,与白衣相得益彰的显称得他气质非凡,五官清秀,好似那天宫的仙人一般,阳光映在脸上,更是显得眉目如画。不错,此男子便是白云观的现任道长清玄。“它来过多少次了?”清玄问道。无玉搬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自从师傅您七年前出关之后,那兔子逢年过节总是要来的,再加上平时来的次数,总共来了四十七次。” 白云山前山有道观,后山有个兔子窝,这后山的兔子可不是普通的兔子,而是一窝兔妖。本来,这窝兔妖世世代代在白云山生根发芽,以在这山上生活了千年,与白云观井水不犯河水,可在七年前清玄闭关修行,出关之后看到一只将入蛇口的兔子,修道之人,心地本善,且后山兔妖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便顺手将它救下了。不曾想到它是后山兔妖中最小的一只,不过是资质迟钝些,修行了好些年也没有修成人型罢了。 虽说这兔子资质愚钝,可这报恩之心可是千真万确,这七年来它每逢逢年过节便带着兔子洞里的好东西来报恩了,有时,它在后山找到了什么好吃的果子便也带着果子到道观里来。今日,便是如此。 可虽说这兔子常来,如今已经来了四十七次了,却一次也没进过这白云观。因为清玄道长不允。而这兔子也有灵性,每次前来都等小道士们前去禀告,得知不能进观之后,便把果子放到门前,蹦蹦跳跳的离去。 “已经四十七次了啊,”清玄抬头望了望天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你去告诉那兔子,今后好好修炼,不需再来这道观浪费时间。”无玉抬抬眼皮子,做出个鬼脸“师傅,每次您都是这么说的,可这兔子不是我们,哪有这么听话,每次一说都答应得好好的,可该来的时候它还是来啊,众位师兄弟劝也劝过了,哄也哄过了,可就是不抵用啊!”清玄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道观门口的兔子看到无玉出来,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状,一闪一闪亮晶晶。无玉叹了口气,看着门口的大白兔,为什么是大白兔呢?据说北边的雪地里有一种大白狗,专门用来拉车,而门口的这只兔子的体型就和大白狗的差不多,白白的,毛茸茸的,比普通兔子大上百倍。 无玉看着兔子摇了摇头,兔子便把背上背着的果子放到了地上,然后用毛茸茸的爪子把果子往无玉面前推了推,便像后一跳转身,用后爪刨了刨地,一蹦一跳的像后山跳去。 而在它的身后,它刨起来的灰土慢慢散去,只见它带来的果子一大半已经被土盖住了,而无玉慢慢的从大门后一步一步的挪出来“还好还好,我就知道它就会这样,哈哈,我真是聪明!”旁边走出一个胖胖的小道士,“师兄,你终于在被兔子埋灰里四十六次之后,躲开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太聪明了,哈哈哈,嗝,哈哈哈,嗝”。“哼,你就笑吧,最好笑死你,无受,你给我等着。”无玉在发表完他的豪言之后,在无受杠铃般的笑声中,傲娇的转过身,扭着屁股离开。 此时,兔子已经跳回了后山。“小白,你回来了,是不是又去前面的白云观了。”兔子抬头,面前立着一着月白色衣服的青年,“三哥,你提前怎么回来了么,九姐不是说你要下个月才回来的。”兔子开口说话了,可这声音却如五六岁的稚女一般,天真可爱。“你这一走三年的,我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呢。” 青年摸摸小白毛乎乎的脑袋,笑道“我可爱的妹妹还在家中,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不回来,走,咱们回家去。”“好,我要哥哥背我。”小白得寸进尺道。“哎,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小白啊,这都又是三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化为人形啊,你三哥我好歹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一回来就要背你,还好这里没人,要是让山下那些个仰慕我的少女少妇们看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说着,半蹲下身子,小白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哥哥的背脊,两只前爪牢牢的扶住肩膀,三哥双手扶住她的后爪,站起身来向兔子洞走去。 隔着老远,便看到了洞口门前站着一排的人,这些人,都是小白的哥哥姐姐们。兔子洞口的人群中,看着远远走来的他们两个,开始发出一些噗呲噗呲的笑声,终于,忍受不住眼前画面的喜感,发出一阵爆笑声。 单独看男子,如松竹般挺拔,俊朗非凡,单独看小白,一只白白的毛毛的兔子,虽说体型是大了些,可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可爱。可两者加在一起,俊朗的男子背着可爱的兔子,男子英俊的脸颊旁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兔子头,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走到众人跟前,大家才勉强克制住了笑声,三哥无奈的笑了笑,对小白说道“现在满意了把,还不赶快下来。”小白跳下三哥的背脊,对着人群开始叫到“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然后又深呼吸一口气“九姐十姐十一姐十二姐十三姐十四姐十五姐十六姐”。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哎,老三回来了,背着小十七可舒服啊?”老大问道,老三还没开口,老五便插嘴道“怎么可能不舒服,咱们家小白虽说法力低微一些,可体型可是兔子洞中最大的,软软的,抱着可舒服了”。“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打趣老三了”老二解围道“爹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走吧。” 众人走入洞内,虽说洞口狭窄些,可里面却别有洞天,似是世外桃源。眼前映入一颗巨大的槐树,树干很粗,两个成年男子环抱才勉强能抱住,枝繁叶茂,夹杂着盛开的槐花,香气扑鼻。树荫之下有一石桌,桌上摆着古朴的陶瓷茶壶,几朵槐花零星的掉落在周边。桌前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和蔼女的端庄。 十六个美貌的青年男女纷纷跪下,小白扑在地上,脑袋抵着前爪,一起道:“父亲,母亲”。 这便是他们的父亲黑耀,母亲白洛。 父母相视一笑,母亲开口道:“好孩子们,都快起来吧”说完,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小十七,到母亲这儿来。”小白跳到母亲身边,卧在母亲脚旁。一旁的父亲怜爱的看着她,开口“今天孩儿们都在,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端起茶杯,押一口香茶“我和你们母亲已经决定了要去东海远游。”“那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动身呢?”老九问道。“先不急,虽说已经决定要走,可我们放心不下小十七,先把小十七安顿好,再做打算。”父亲回答。 “我们打算把小十七托付给前山的清玄道长。”“不行不行”底下的哥哥姐姐们一下子炸开了锅。“父亲母亲去东海,不是还有我们可以照顾小十七吗?”老七开口,“且不说小十七生性单纯,就那白云观也不会收小十七为弟子啊,他们只收人,不收妖的。”老五继续,“那清玄道长身份尊贵法力高强,就算收弟子也不会收小十七啊!”十三接上。说完,大家一起看向了窝在母亲脚边快要睡着的萌哒哒的大白兔。“唉!”大家齐齐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母亲下了定论“小十七已经快一百五十岁了,在这白云山灵气充沛可它就是化不成人形,她的法力太低了,咱们兔子本性温和从不招惹是非,可它连自保都做不到,若不是七年前遇上了清玄道长,恐怕小十七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你们能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辈子?我和你们父亲打听过了,最近诸位道长间流行起了坐骑,我们把小十七送去给清玄道长当坐骑,虽说不是弟子,可沾沾道长的灵气,让她跟着道长学学也是好的。我以下定决心,你们不必再说了,过两天你们便一一下山去历练吧。” 小白在迷迷糊糊中,便已被定了终身大事。 而此时的白云观,清玄道长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此以后,他们的命运便扭转到了一起。 三日后。 “师傅师傅,那兔子又来了,这回什么果子也没带,就叼着一封信。”无玉跑得气喘吁吁。 “那信呢?” “啊?”无玉凌乱了“我就是来问问师傅您要不要看看那信,信,信还在兔子嘴里叼着呢。”无玉小心翼翼的,眼看师傅要责备,忙说“师傅,我马上把信拿来给您。” “罢了,把那兔子也一起带进来吧!” 就这样,小白第一次进入了白云观,第二次见到了她的救命恩人,从此纠缠不休。 第2章 坐骑 自从那天清玄看了小白带来的信之后,小白就留在了白云观。说来也怪,白云山山清水秀,灵气充沛,不管是妖还是人在白云山修行的从来没有有过小白这种情况:修行了一百五十年,竟然不涨法力,只长身体。白云观上上下下一干人等皆是好奇不已,连清玄也觉得奇怪,可这一个多月观察下来却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只是因为小白的资质实在是过于平庸,能从小白兔修成大白兔都是因为在白云山吸收了天地灵气的缘故。 话说小白到白云观也一个多月了,她觉得自己除了是吃饭睡觉换了一个地方外就没有什么不同了,虽说她是一只坐骑,可清玄道长都没有出门,也就从未骑过她。 每天早上起床,便到灶房吃早饭,本来按照道观里的规定,道长一个人一桌,道长同辈师兄弟四人一桌,后辈弟子们八人一桌。小白本该和后辈弟子一桌,可这体型太大,她一兔后腿在椅子上前腿在桌子上便以占去半桌。不得已之下,清玄道长让小白和他一起用膳了。 清玄把一个馒头放到了小白面前,“嘤嘤,道长,你对我真好,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小白两只前爪抱着馒头啃得不亦乐乎。“慢点吃,吃完了之后便到练功房找我。”清玄放下筷子。 小白在把肚子吃得圆滚滚之后,终于从桌子上下来,一颠一颠的去找清玄了。“道长,嗝,道长,嗝,我来了。”隔着老远清玄便听到了小白娃娃音的呼唤,瞬间觉得接下这只兔子不是个轻松活,这脑袋啊已经开始疼了。 “小白啊,你来着道观已经有一月了,虽说你本意是来当坐骑,可你法力实在是太低了,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和我一起修行法术,钻研心法。你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总是不能让他们失望的。”清玄白衣似雪,站在槐树之下,鬓角的发丝被微风吹起,树上零星的花瓣飘落到乌黑的发丝之上,显得眉目如画。 而小白此时口水正顺着兔毛流下,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口水地图。小白吸了吸口水,“道长,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比三哥还好看,你要是下山定会引得山下那些少女少妇们春心荡漾。”“胡闹,这话谁教你说的。”清玄板起了脸,小白似被吓到,声音一下就变小了,唯唯诺诺的“是,是三哥,三哥就是这么说他自己的,道长好凶,嘤嘤。” 说完,清玄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旧严肃“以后不许说这些胡话,从今日起,跟随诸弟子学习道经。现在就去吧。”“哦,”小白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知道了,可是道长你本来就长得好看啊!”说完,快速的跳走了。清玄笑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如果认为小白会乖乖的听清风讲道经,那还真是高估她了。瞧,她现在正卧在大殿的最后一排角落了,旁边是无玉。看上去似乎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可仔细一看,她那长长的兔毛下的眼睛半合半闭,已经快要坠入梦乡。 “我们说到了黄帝阴符经中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宇宙在乎心,万化生乎身。天性,人心,人心,机心。 有那位弟子愿意来谈论一番自己的见解呢?”讲解道经的清风问道。 座下众位弟子瞬间都打起了精神,小白却还趴在角落里动也不动。“嗯,小白,就由你来说一说”清风早就注意到了这只到打瞌睡的兔子,想要治治她,省得师兄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旁边的无玉轻轻的推了推小白,咦,没反应,再推一下,还是没反应。没办法,只好用力一推,咚的一声巨响,兔子已被推翻在地,四脚朝天。此刻,小白才慢悠悠的转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风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小白醒来,就听到了滚出去三个字,而作为一只兔子,她把重点放到了滚字上。于是,她就开始滚。大殿中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一个白色的大毛球一样,滚出大殿,发出一阵哄笑,连清风都忍俊不禁。 小白滚出大殿后,一路向前滚,直到碰到了一障碍物才停下来。把耳朵从爪子下面抽出,抬头定睛一看,声音磕磕盼盼“道,道长”“你在做什么?”清玄抬眉,“我,我在修行。”“修行,修行怎么变成一个球吗?”抬手揉揉眉角,“算了,是我高估了你的心智,往后便又我亲自教导你!” “道长道长,这算不算你正式收我为坐骑?我看其他的坐骑都是一直跟着主人,从不离开半步的。还有还有,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师傅,我看观里的其他弟子都这么叫的,我不想和别人不一样。”清玄停下脚步,看了小白一眼,“随你。” 第二天一早,小白便跟着师兄们晨跑。 只见一纵队的蓝衣小道身后跟着一只大白兔,这平时没发现,一跑起来越发觉得,小白,像一团棉花球。 就这样,小白跟着清玄学艺,清玄每日给小白讲解为人的道理。小白虽还未化为人型,但总有一天是会变的,总不能让她用原型生活一辈子。 今日,小白的武学课是——上树。 “师傅,我是兔子不是猴子,为什么要学习上树啊?”小白很不解。 “兔子天敌太多,你没有攻击的本领,总要有逃命的本事。”清玄淡淡的解释。 小白听了之后,开始往树上冲,开始时只能到树的一半便四肢无力,抱着树干慢慢的往下滑,连忙用爪子朝树上刨两下,可不管用,只是滑得更快,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一次,两次,三次,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在七天之后,小白爬上了树尖。 可上是上去了,就是下不来。现下她已经在树尖上一个时辰了。 “这万事开头难,你已经上去了,顺着你上去的路线慢慢的爬下来,不要害怕,我在树下看着呢,不会有事的。”清玄鼓励她。 “师傅,这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尾难。这我知道,可我害怕,我脚抖,下不来。”小白的声音带着颤音。 说到脚抖,她还真就抖起来了,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连整个树枝都在跟着抖。脚一滑,她就抱着细细的树枝在半空中荡啊荡。 “啪!”的一声,树枝断了,小白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可却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一人一兔四目相对。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清玄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摔着的。” 小白一个弹跳,前爪趴着清玄的脖子,对着脸就一通舔。等她舔够了,清玄才说:“今天也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是,师傅。” 小白跳回房中,觉得自己今天太不理智了,怎么能对师傅做出那样的事呢万一师傅生气了,那可就不好,小白决定洗个澡冷静一下。 小白是兔子,有爪没手,洗澡自然不能像人那样洗,也没有人那样方便。她洗澡,只能到道观中央的华清池去洗。以往,她洗澡,都是在天黑之后,道观里基本没人在走动了才去。可她今天昏了头,太阳都还没下山,便跳进了华清池。 而无玉和无受正从北边的藏书阁抱着经书走来。 “哎,无玉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师傅对小白有些不一般啊,师傅可是从不对我们和颜悦色的,可我常看见师傅对着小白笑。”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白这么可爱,观里的师兄弟们谁见了她不笑啊!”无玉回答无受。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不对,师傅对小白好像特别喜欢似得。” “嘘,这可不能乱说,你的意思是师傅对小白有男女之情?可是不对啊,小白一直是只兔子,人型都还没化呢,师傅怎么会对兔子产生男女之情呢,肯定是你想多了。”无玉充满讶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师傅好像把小白当宠物了,我未入观前家里养了一只狗,我那哥哥对那狗可好了,就像师傅对小白那样。”无受解释道。 “嗯,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唉,华清池里怎么飘着什么啊,你快看,白白的,好像棉花一样。” 无受定睛一看,“啊——,那不是小白吗?她怎么在华清池里。” 无玉大声叫到:“小白,小白”可是小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玉和无受慌了,无受慌张的“快,快去找师傅,小白想不通自杀了。” 无玉用上了顺风腿,一溜烟就跑到了师傅的梧桐苑,叫到:“师傅师傅,小白出事了,她跳到华清池自杀了,您快去看看啊!” 清玄听到无玉如此一说,用上了瞬移术,瞬间便到了华清池旁。无受看到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小白,“师傅,你看。” 清玄眉头一皱,手指上凝出一个淡蓝色的光圈,小白全身便被淡蓝色光圈包裹住,缓缓上升,移到了岸边。 然后又是一道白色光束射入小白眉心,小白慢慢转醒,可还是似醒非醒,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清玄变出一块浴巾,将她一裹,也不管无受诧异的目光,便抱着小白朝梧桐苑走去。 一路上,小白觉得甚是煎熬,自己犯了错,可师傅一句话也不说,还抱着她,这让她的内心很不安。 到了梧桐苑,清玄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才沉声问道:“为什么会在华清池中?” “师,师傅,我洗澡。”小白有些羞涩。 “那为什么在池中之时,你竟是半分意识也无?”清玄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我,我睡着了。” “以后洗澡不可再去华清池,你虽是只兔子,可也是只母的,你去华清池洗澡,让被人看到这成何体统。” “是,师傅,那我以后去哪儿洗澡呢?”小白无奈。 “以后你洗澡,便来着梧桐苑,我帮你洗。”清玄回答。 小白是一根筋,没有男女之别这种说发,而清玄纯粹是被她气晕了头,而且她一直是兔子身,清玄也没把她当女孩子看待。可他也不想想,小白被别人看到洗澡不好,那被他看到那便好了? “今夜天色已晚,你便在这儿入睡吧,我去耳房睡。” 小白连忙下床,“师傅,你怎么能睡耳房呢?要睡,也应该是我去睡才对啊!” “我是师傅,让你睡,你就睡。” 小白不敢再多言,便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清玄走后,她仔细的打量着师傅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整个房间只有一幅竹子画,高耸挺拔,清新高雅。 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满身都被师傅的气息包围着,异常心安。闭上眼睛,陷入美梦当中。 而清玄却睡不着,因为他没想到,这只兔子睡觉竟然会打呼,而且打呼像打雷一样。自己在心中感叹,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第二天,在每天的例行功课做完之后,清玄又把小白带到了梧桐苑,此时院内放着几桶水,还有一个开口和浴桶差不多大的大盆。 小白跟在清玄后面欢快的跳,一边跳一边问道:“师傅,这是做什么?” “给你洗澡啊,自己跳到盆里。” 虽说小白平时调皮,可还是最听师傅的话的,乖乖的跳到盆里,等待着师傅给她洗澡。 清玄布下了一个结界,蹲下身子,开始给小白洗澡。而小白呢也不动,享受的等着师傅给她打皂角,搓泡泡,最后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八月十五快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之宴,都是道门各道长的相聚之日,今年集会的地点在三青观,由子惠道长主持,这几天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们出发。”清玄开口打破了宁静。 “师傅到时候你要骑着我去吗?”小白问。 “……”清玄一思考觉得自己仪表堂堂,却要骑着一只兔崽子去和道友们相聚,实在是不雅,便道“不骑。” 可小白却是不高兴了,“师傅我是你的坐骑,你不骑我,难道你还要找别的坐骑。”又转念一想“师傅你是不是觉得骑我没有气势啊,我以前看到过道长们骑着自己的坐骑可威风了,那叫一个气势如虹。” 清玄扫了她一眼,“那你看到的道长骑的是什么?” “嗯……有骑鹰的,骑虎的,还要骑蛇的。”小白顿时觉得自己长得不威风实在是太对不起师傅了。“师傅,我害你丢脸了。不如这样吧,师傅,你站在我背上,这样就有气势多了,不然我去了以后,会被其他坐骑笑话的。” 清玄长叹一口气,自己选的兔子,别说站着了,就是跪着也要骑。 第3章 比试 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日子。清风送着清玄出门,而小白一大早就在道观门口等着他了。 “师兄,此次八月十五中秋之宴,子惠老道定是不会干于寂寞的,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师兄,师兄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清玄拍拍清风的肩膀,“我知道,你在观中带领众弟子也是辛劳,自己注意身体。好了,你回去吧,我和小白走了。” 说完,跃上小白的脊背,腾云而去。 清玄与小白腾云至三青观,观口弟子速来迎接。 “清玄道长,师傅已安排好了您的房间,请您随我来,至于道长的坐骑就要委屈一下了,需要和其他道长的坐骑一起同住一个院子。” “不用了,她和我住一个房间就好。”清玄思虑周全,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小白的速度,体力,技巧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可各位道长的坐骑可不是好当的,除了小白,哪一个不是修炼了五百年以上的大妖怪,特别是子惠道长的那只鹰,据说已经有八百岁了。小白法力低微,若是被其他妖欺负了,他也不好出手,这才是打破牙齿往肚里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白与他同住虽不合情理,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到了房间,小白看到那仅有的一张床,立马懂事的说:“师傅,你睡床上,我睡床下,我给你守夜。” “不用了,你睡床上吧,今日赶路,你也累了。你睡吧,我在小榻上睡就好。这几天你都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可离开我视线半步。”清玄语气清淡,可表情严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一向最听话了,我一定会乖乖听师傅的话的。但是师傅你今天必须睡床上,清风师叔不是说子惠道长会暗算你吗?你若不休息好,被人暗算了可就不好了。”小白满是担忧。“师傅,你上床,咱两一起睡,我睡觉很老实的,绝对不会影响你的。” 清玄想起那天晚上震耳欲聋的呼声,觉得兔子的话不能信。 可又扭不过她,只好上床睡觉。 小白闻着师傅的气息,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而清玄看着眼前的小白,慈爱的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也睡了过去。 今夜,小白没有打呼,安安静静,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一点儿也没打扰到清玄休息。 第二天,清玄就带着小白赴宴了。小白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他走一步,她就跳一步。 到了宴会所在的花园,各个道观的道长已经都已就坐,等着他们了。看到清玄走来,纷纷起身向清玄行礼。清玄回了个礼之后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白蹲在他的脚边。 子惠道长首先开口:“早就听说清玄道长得了一只兔子坐骑,一直万分疼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兔子竟是寸步不离,像什么宝贝似的。可见这只兔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清玄笑道:“道长过奖了,她那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比寻常兔子大了些罢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子惠道长连忙道“清玄道长的法力可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想必这兔子也是厉害,只是道长不想让我们见识罢了。可道长您知道,我那坐骑,是只雄鹰,曾经被道长教训过,对道长是心服口服啊,他听说了道长收了一只兔子做坐骑,就起了切磋的心思,还说请道长给个机会,一定会——点到为止。听他这么说,我也想见识见识道长兔子的本领,就答应了他跟道长提切磋的事,清玄道长可一定要答应啊,大伙儿可都想看看道长的坐骑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他一说完,人群中便起了复合之声。 清玄刚想回绝,就感到了小白在拉扯他的袍子。他低下头,小白朝他摇摇耳朵:“师傅,让我去吧,我不会让师傅丢脸的。” 小白觉得,那些人就是想利用她让师傅丢脸,不论师傅答应与否,他们都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她决不能让师傅丢脸。 “既然清玄道长的坐骑都答应了,那道长您总不会违了她的心意吧。”子惠道长兴致勃勃。 清玄目光凛冽,扫了他一眼,子惠顿时觉得寒气阵阵,这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抖了一抖。磕磕绊绊的“这,习武场离此处不远,那便请大家移驾到习武场观看切磋吧。” 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 小白跟在清玄身后,小声的说:“师傅,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的。” 一行人刚得习武场,便看到一只雄鹰在习武场上空盘旋,身姿矫健。 诸位道长纷纷议论:“这鹰与兔,本是天敌,不知清玄道长的兔子会如何应对啊!” 清玄看着习武场上空的鹰,“这坐骑的比试,不比平时各位道友的道法切磋,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子惠道长可答应?” 子惠连忙道:“清玄道长且说。” “我提议,让他们皆用做原型比试,不必化作人形,这样一来让他们两个不受人形的限制,二来也让各位可以饱饱着兔鹰对战的眼福。子惠道长,你看如何?” “自然听从清玄道长的安排。” 习武场上,一蓝衣小道童拿着铜锣,一兔一鹰各占据习武场的一边,小道童一敲铜锣“比武开始”。那鹰便像箭一般的向小白冲去。 而小白却一动不动,眼看老鹰张开爪子就要抓住了小白的脖子,小白敏捷的向身边一跳,躲过了老鹰的抓捕。随后,却并不躲开,也不逃走,反而后腿一蹬,就迎着老鹰跳了过去,老鹰有所警觉,没有立刻扑上去,忽然,小白不动了,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场外的子惠道长顿时得意洋洋,指着小白对清玄说:“清玄道长,你这兔子该不会是被吓晕了吧,要不要我让我的鹰停下来啊?若是伤了道长的宝贝兔子这可就不好了。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嚣张的笑出声来。 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老鹰盯着小白不放,扇动着有力的翅膀向小白扑去。突然,小白弹出后腿,重重的踢在了老鹰的肚子上,两方力量相撞,力道双倍增长,再加上小白体型巨大,踢得老鹰扑腾着翅膀,一头栽在地上,飞不起来了。 “好,真是大开眼界啊!”几个年轻的小道士叫到。 而此时,子惠道长的嘴巴还张得老大,像含着一个鸡蛋,还没有闭上呢。 子惠道长努力把嘴闭上,不情不愿的:“清玄道长的兔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我那鹰学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说完,努力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十分难看。 “非也非也,虽说鹰与兔子是天敌,鹰为捕食者,兔为被捕者,可这兔也是有反击能力,子惠道长的鹰并非是学艺不精,只是清玄道长的兔反应灵敏而已,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声音浑厚,望去竟是一白发白胡子白衣的老道。 子惠道长双手合十行礼一礼,“慧悟道长说的是。这比试即以结束,大家想必也累了,不如就请诸位入席就坐开宴吧。” 清玄看他一眼,高深莫测,“也好,既然如此,大家便入席谈谈正式吧。”说完,带着小白径直朝宴席方向走去。 “师傅,这清玄道长实在是太嚣张了,再怎么说论年岁论资历师傅都是他的长辈,他竟是一丝尊敬也无。”子惠的大弟子在他耳边耳语,“我们明明已经打听好了他那只兔子法力低微,连人形都不能变换,计划好了一切,明明胜券在握,可不知这清玄使了什么法子竟让兔子赢了。” 子惠沉思道:“本尊一直坐在他身旁,竟是一丝法力波动也没有感受到,难道他的法力竟到达了如此地步,哎,如今看来,他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清玄若是听到了这番话,只能表示躺着也中枪。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好不好,脑补太多真的不好。 在宴席之上,众道赏月,讨论道法,一片安详和悦之景。 表面风平浪静,而内里却波涛汹涌。 各有各的心思,像子惠道长就食不下咽,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清玄目光凶狠,竟像是仇人一般。明明他才是三全观的主人,他才应该成为众道之首,以前是虚空,现在是虚空的弟子,他应该坐在那个位置,却被一个两百多岁的毛头小子生生夺走,这让他怎能不恨。 清玄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像子惠望去,只见子惠正对他笑,愣了一下,对子惠抬起酒杯,遥遥一敬。 子惠虽面带笑容,可这心头火更是茂得旺盛,可也只能强行压下,强颜欢笑的回敬清玄。 子惠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可不知此番动作被有心人早已望在眼中。他的心思早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在座的都是人精,看破不说破而已。 清玄更是认为他愚不可及,每次只是见招拆招,从不主动招惹。 第4章 挖心 晚上回到房中,小白兴致极高“师傅,师傅,我没给你丢脸吧。”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清玄带着笑意:“不错,有长进。”顿了顿接着说“虽说长进不小,可今天你能胜完全是因为子惠道长那鹰太想赢,操之过急,若他稳下性子,用上法力,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赢了一次就沾沾自喜,你该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我知道,师傅,可我就是高兴嘛,师傅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奖赏呢?”小白的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想要什么?” “我要师傅抱我一下!” 清玄似是被惊到,向来不动声色的他看向小白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小白感觉这样似乎不妥,毕竟从未见过师傅抱过其他弟子,于是怯怯的说:“嗯,如果,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毕竟师傅也没抱过无玉无受他们。” 听完她说的话,一向淡定的清玄不淡定了,因为他实在是不能想象他抱着无玉无受的样子。本想拒绝小白,可一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只好弯腰把她抱在怀中。 而小白,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原本圆圆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清玄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弯起了嘴角。 清玄正想把她放下,却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定睛一看,小白已经睡着了。这也不怪她,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清玄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躺在了她身边。手指一弹,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一早,清玄是被小白的压醒的。 清玄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胸口一闷,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压着他的兔子,不偏不倚的正正压着他的胸口,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小白先打破了安静“师傅,你醒了呀!” “恩,醒了。你这叫我起床的方式很特别呀。现在,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清玄觉得自己十分冷静。 小白连忙跳下床。 “收拾一下,待会儿有正事要做。”清玄坐起身,看着小白道。 等清玄和小白到正厅之时,诸位道长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慧悟道长,在座的道长中你最年长,就由你来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清玄坐上正位开口道。 小白看到那慧悟道长站起身来,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全白了。慧悟道长摸摸了他的胡子,说道:“我们人与妖在近几百年来和平相处,虽说不是完全的风平浪静,但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可就在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慧悟道长,你可就别卖关子了,这可急死我了。”一位紫衣道长沉不住气了。 “在近几个月,接连发生了几起人命案。死者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皆有,唯一的共同点是死者心脏被生生挖出,十分残忍,到现在为止,豪无破案头绪,因此事人命观天,需各位道友万分谨慎,如有什么发现,定要及时来报。” 小白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在旁边昏昏欲睡。子惠道长看到了,笑呵呵的“既然清玄道长的兔子不愿待在这儿,不如我让弟子带他四处逛逛,在我这三全观内戒备森严,出不了什么事。” 清玄想着子惠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做对自己最不利的事,于是便准了。 小白那个开心,跟着蓝衣小道蹦蹦跳跳的走出正厅。 小道笑嘻嘻的十分友善,小白对他的戒心便消了几分。 “师傅们讨论正事,最是无聊,不如我带你去我们膳房吃窝窝头,我们三全观的窝窝头可是一绝。”小道笑嘻嘻的说。 小白听到有好吃的立刻点点头,想都不想就跟着小道向膳房走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到膳房门口,小白就闻到了香气,而此时另一个蓝衣小道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师兄,原来你在这儿,聚宝斋那儿出了些事,等着你去处理呢,快跟我走吧!” 小道看了看小白,“我先下有急事,窝窝头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吃吧!” 小白懂事的点点头,两个小道风一样的走了。 小白走进膳房,四处寻找窝窝头。却不知怎么的,闻着香气,脑袋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眼前也看不清东西,走到角落里便再也坚持不住,倒下了。 而这时,刚才才离开的两个小道蒙着面纱出现了。 “成了吗?” “应该成了,师傅亲自做的十步倒,还没有出现过不成的例子。” 说着,走到小白面前,拿出了一个捕鼠夹,把小白的前爪放到了上面。小白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在正厅的清玄心中感到一阵一阵的不安,匆忙交代完所有的事之后,便散了众位道长,寻找小白。 子惠见他手腕一转,手指一动,一阵白光射出,便朝着白光所指的方向走去。 清玄跟着白光走到膳房门口,就看到了小白在炤台后面的白尾巴。踏进膳房,虽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可心里的怪异感总是挥之不去,又急于看到小白,就暂时把心里的怪异放到一边。 此时的小白不省人事,前爪被捕鼠夹夹着,血把肚子上的兔毛都染红了。 清玄及其愤怒,眼睛里像是冒着两团火。 跟在后面的子惠进屋,看到此景,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哎,我这把老骨头,居然忘了,前几天膳房里闹老鼠,都快成灾了,弟子们没办法,才在角落里放上捕鼠夹抓老鼠,看样子,是清玄道长的弟子到厨房里找吃的,不小心踩到了捕鼠夹才受伤的。在老道的道观中受伤,这可真是罪过啊。这样吧,清玄道长就在老道这道观中多住上几日,让这小兔子把伤养好,再回白云观,以补偿老道的愧疚之情。” 清玄抱着小白,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子惠道长,事情是不是你说的那样,这几日我会好好的查看,但小白无缘无故为何会单独出现在这膳房之中?你如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觉不会善罢甘休,与我为敌的后果你恐怕承担不起。” 说完,便抱着小白头也不回的走了。 子惠在膳房中咬牙切齿“哼,小子,你的好日子恐怕不多了,等着瞧吧!” 清玄与小白在三全观一住又是十来日。 在这十日里,清玄每天要去哪儿都抱着小白去,形影不离。每天上药,换药,及是温柔。小白认为自己闯祸了,而师傅却没有骂她,还精心照顾,越发的感到愧疚。 小白的伤口虽以愈合,可还是不便于走动,前爪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只能缩着一只爪,用三只爪来跳,常常跳着跳着就摔一大跟头。不是小白不好好养伤,只是这几日各位道长都纷纷离去,如今这三全观中只有清玄一位道长了。小白怕被师傅嫌弃。所以蹦蹦跳跳的尝试着可以走路了,就告诉师傅,然后回白云观。毕竟师傅在她受伤的这段时间精心照顾,她实在是心有愧疚。 而清玄呢,也不阻止她,只是坐在一旁看自己的书。虽然这次受伤不是她的错,但是太过于信任别人导致受伤还是要有教训的。 对于小白受伤的事,清玄早已查的一清二楚,他很清楚,小白受伤只不过是子惠用来拖住他回白云观的一个借口,他倒是想看看,子惠拖住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天,两只笑面虎正谈笑风生,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子惠道长的弟子突然冲进来,“师傅,清玄道长,大事不好了,山下一户人家又发生了挖心案,那户人家的邻居正在道观门口等着师傅去看看案发现场。” “那户人家一共有几人被挖心?”清玄开口问道。 “那家一共五口人,老婆婆,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女,都被挖心,无一幸免。此案惨重,他们邻居的媳妇每天都来叫女人家去买菜,据说今天叫了好长时间的门里面都没动静,怕出事,就叫来周围几户人家来把门撞开,结果一撞开满屋的血,地上床上全是尸体,吓坏了,便连忙来山上报信。” “清玄道长,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清玄道长与我同去查看一番。”子惠脸色严肃。 清玄看着脚边的小白,不放心把她单独留在三全观内,便抱起她一同去往案发现场。 他们来到被灭门的那户人家,小小的房子,不是一户富裕人家,也不算太穷,大门敞开。 听到的惨案总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撼,即使清玄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得不感叹凶手丧心病狂。 清玄怕小白被吓到,用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眼前地上,墙上,一片血迹,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心脏被生生挖走。 屋子正中的桌子旁倒着老母亲,额头上有伤痕。 床上躺在妻子,妻子身下还有一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床下还有一个一岁幼童,看样子是被活活摔死,屋内几人心脏全被挖走,特别是妻子与女儿,伤口相同,妻子身体被贯穿,看样子是被一掌抓透之后,又透过她的身体挖走了女儿的心脏。 第5章 谜团 眼前的惨像让清玄忍不住叹息。 清玄走到门外,轻轻把小白放下,嘱咐她乖乖待在原地别动后,转身走到屋内寻找蛛丝马迹。 屋内充满了血腥味,可这血腥味里面还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清玄看着尸体,心中思绪万千“以做案手法来看,与之前的十起挖心案是同一手法,但之前的受害人都是壮年男子,且家人都未受到牵连,而这户人家却是被灭门,有种设想就是凶手的目标只是男子,可因为某种原因只好杀了他全家灭口。” 走出屋内向周围的邻居问道:“昨天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一着青衣的女子想了想道“倒是没听见什么动静,只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一直哭,哭着哭着就没哭了。可小孩子都这样,我们也就没在意,可不曾想到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完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 此时,子惠从屋内走出,“能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看来只有妖物所为,清玄道长,您看,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拿出了一根半奄的草“次草名为竹心草,只长在竹林,离此处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片竹林,竹林中住在一只竹妖,此事,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清玄道长,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去抓他个措手不及,人赃俱获?” 清玄看着子惠一脸正义泯然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会那么简单,他还带着小白,还是小心为妙。 “此事不简单,之前的案子中并未发现竹心草,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子惠道长在此处勘察线索,我带着小白去问问附近的村民,一个时辰后再汇合回到三全观,去竹林的事还需准备周全。”清玄抱起小白向村民走去。 小白在清玄怀中,拱啊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师傅,那子惠那么明显的把师傅往竹林引,是不是又有什么坏心思啊,师傅千万要小心。” “放心,你都看得出来的事,为师难道还不知道吗?” 清玄抱着小白走到集市,看到一位卖竹笋的老妪,便上前询问“老人家,你这竹笋是在十里开外的竹林挖来的吗?” “是啊,这笋可是我儿子今早送过来的呢,可新鲜了。”老妪笑着回答。 “那老人家是否听说过这竹林里有竹妖?” “竹妖!听是听说过,可这谁也没见过啊,也从未有人在竹林里发生过什么事,大家都以为这竹妖啊是被编出来吓唬人的。道长啊,听你这么问,难不成这竹林中真的有竹妖不成?”老妪连忙问道。 “奥,这倒是没有,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谈论,恰巧看到老人家在卖竹笋才来询问一番。”清玄笑着解释。 接着,清玄又问了集市中的几个小贩,便返回案发现场与子惠汇合。 “清玄道长,我决定了,先带着弟子去竹林查看一番,毕竟是在我的辖地发生的事,早日能够破案也就早日给大家一个交代,清玄道长便先回道观之中,代替老道做个主事人,弟子们不争气,有劳清玄道长了。”说着,子惠朝清玄拱手一礼。 “既然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此去子惠道长万事小心。”清玄笑着还礼。 回到三全观,清玄把小白放到椅子上,自己半跪在她面前,解开绷带,看着小白爪上长出来的粉红色的新肉会心一笑,给小白换好伤药之后,轻轻的拥着她。 “小白,你说这竹妖从未有过伤人的经历,可子惠道长却一口咬定挖心案就是竹妖所为,并且一意孤行前往竹林,你来猜猜他这是要做什么?”清玄给小白顺着毛。 “嗯,我猜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小白舔舔自己的爪子。 “是啊,他一定有什么秘密,看来又有好戏可看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可未曾想到的是子惠这一去,竟是一去不回。 距离子惠前往竹林已经三天了,可他还没有回来。 三天时间,在怎么耽误,也该回了。子惠未归,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出事了。 清玄决定亲自前往竹林一探究竟,顺便让小白历练一番。 竹林中,竹子长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把阳光都遮住了七七八八,斑驳的阳光透过竹叶印在地上,虽是正午,却阴风阵阵,冒着一阵一阵的寒气。 小白紧紧的跟着清玄,“师傅,这里好冷。” “这里一定是在子惠道长他们到来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这里阴气太重,常人根本就受不了,可那天我们在集市上询问时,哪些人是可以自由的出入竹林的。”说着,在小白身上打下一个结界,顿时,小白就觉得不冷了。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竹林,竹子之间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尖锐的声音。 清玄手一挥,两阵强风相互碰撞,发出肉眼可见的波澜,中间的竹子倒下了一大片。强风过后的余韵使清玄的袍子向后飞扬,发丝飞舞,小白身上因有清玄的结界,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四面八方有光箭飞来。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已被清玄抱到半空之中躲避光箭。 清玄一手抱着小白,一手迅速施法,在他们周边形成一个金黄色的光圈,手指一动,光圈朝四面八方散去,光箭被光圈吞噬,地面被震起一地草屑。 清玄缓缓降落到地面,“子惠道长,不必再装神弄鬼,出来吧。” “哈哈哈,不愧是虚空的得意弟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子惠从竹林深处走出。 此时的子惠早已没有仙风道骨的模样,一身黑袍,虽说容貌未变,可浑身上下却有一股浓浓的黑气,再加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杀气十足。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从我到三全观以来的桩桩件件,先是让小白与你的鹰切磋,其实你是想让小白受伤,把我拖住,留在三全观,见此计划失败,又有了膳房小白踩到捕鼠夹的事。之后的灭门案件中,你一个劲的把我往竹林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家五口都是你杀的,而且此前的挖心案都是你做的,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想必是用哪些心练什么邪功吧。”清玄看着他,眼神凛冽。 “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不过你全说对了也没用,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有来无回。”说完,邪气的舔舔嘴角。 “对了,还有你身边的这只兔子,等你死了,我就把她炖成一锅兔肉。哈哈哈哈。”他盯着小白,好像小白此时已经成为了一锅令人垂涎的兔肉。小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杀你的时候你一定会像婴儿一样哭泣,但是马上就不会哭了。我会把你活活摔死。奥,对了,知道那一家五口是怎么死的吗?我闯进去,先一把掏出那男人的心,知道吗?那心在我手上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然后那老太太就扑了过来,我一把把她推开,她的头撞在桌子上,就这么死了。那女人正在床上哄孩子,眨眼间就看到了两个人死在她面前,她抱着孩子,缩在墙角,直哆嗦,她怀里的那个婴儿,一直哭,哭得我心烦气躁,我一把抢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脑浆都摔出来,当场就死了。那女人把小女孩抱着怀中,我一手抓去,掏了个对穿,两颗心脏。清玄,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你会被我掏出心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摔死这只兔子。哈哈哈哈哈哈。”子惠仰天长啸。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你一直偷窥我的位置,但总的来说,你曾经是一个好道士,降妖除魔,师傅以前曾以你为例教导我,可如今,你已入魔。”想起往昔,清玄觉得很惋惜。 “哼,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惠逐渐癫狂“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我降妖除魔这么多年,却被你这小孽种踩在脚底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你被欲望迷失了眼睛,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也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飞身而起。 子惠冷笑一声,双手凝出黑色的光芒,像清玄发起进攻。 小白只看到,一时之间,天昏地暗,一黑一金两道光芒让她眼花缭乱,只勉强看得到师傅的身影,而子惠却完全融入到黑气当中。 突然,小白看到一道残影扑向师傅,不好,那是子惠的鹰。顷刻之间,小白飞身而起,以后腿踢向鹰,鹰被踢中,重重的摔倒树上滑落到地面。 而小白因为反弹,也重重的摔到地上。 听到动静,清玄立马停止与子惠的纠缠落到小白身边。看了一眼小白,小白因上次受伤还没好,有突然用力,被绷带包着的前爪隐隐渗出血丝。清玄眼里怒火高涨,右手一转,出现了一柄长剑。 “轩辕剑!此等神器竟会在你的手中。等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子惠眼中的欲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第6章 受伤 太多的欲望会影响人的判断。 此时的子惠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杀死清玄,夺走轩辕剑。 却没有注意到清玄周身气场的变化。 一开始清玄只是试探,并未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可当小白负伤,轩辕剑出鞘,这场战争才真正开始。 清玄剑锋一闪,直直的刺向子惠,子惠在轩辕剑的压制下,竟全无施展的空间,只能快速的向后躲避。 清玄一招平秋落雁,剑气横向朝子惠飞去。子惠躲闪不及,只能硬挡,可不敌轩辕剑的霸道,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 子惠负伤,更是不服,身上的黑气更重了。“哼,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混元魔气的厉害。” 说着,虚晃一招,目的却在小白。 小白看着一团黑雾直直的冲向自己,一时有些懵。“我只不过看个热闹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得已之下,为求自保,只好又使出了踢鹰的那一招,后腿重重的迎着黑气踢去。 子惠被重重的踢到地上,口吐鲜血。可小白身上却还是环绕着黑气,怎么甩也甩不掉。 “哈哈哈,我现在虽杀不了你,可你的小白兔可活不久了,哈哈哈哈,你也活不久了。”子惠已经疯癫。 “你下毒,”清玄走到子惠面前,用剑指着他的胸口“交出解药,绕你不死。” “你做梦吧!我怎么可能把解药给你。”剑插入他的身体一分,“不仅是她,你也要死。我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可能让你活。”剑又进了一分,血已经打湿了胸口的衣物。 子惠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眼睛里带着疯狂,把身体往剑锋上送,剑穿透了他的身体。 清玄把剑收回,身上一尘不染。 小白此刻已经陷入昏迷,清玄查看着她的伤势。 “谁!”清玄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竹林中走出一绿衣女子,“你是谁?”清玄没有放松警惕。 “我叫竹心,是这竹林中的竹妖,我想我可以帮你们解毒。”绿衣女子亭亭玉立,绿色的衣服上有着清秀的竹纹。 “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帮我们?” 竹心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子惠“我从这片竹林中修炼,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但这位道长来到竹林后,不由我分说就说我挖人心,要惩治我,我打不过他,只能仗着熟悉地形躲起来,暗中观察。然后我看到他杀了所有的弟子,这才知道他入了魔。这竹林已经毁了,我可以帮道长解毒,但想请道长给我一个安身之处。” 清玄看着围绕在小白身上的黑气,沉思片刻,决定带着竹心一起回到白云观。 到达白云观,清玄迅速回到梧桐苑,并施法召唤清风,清风感觉到清玄的气息,也迅速赶来。 “师兄,出了什么事?” “你先来看看小白中了什么毒?”清玄的语气中带了些许急躁。 清风走到床面前,认真查看。 小白本浑身雪白,但受魔气影响,雪白的毛中竟然透着丝丝黑气。 “看样子是中了尸心毒。子惠杀了那些人,用来修炼魔气,而他的魔气中又融入了提炼出来的尸心毒,只要沾到魔气,就会中毒。小白法力低微,中了毒坚持不了多久。” 说着,拿出一个翠绿的瓶子,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到小白嘴里。 “我给她吃了沁心丹,暂时控制一下毒性。此毒霸道,且没有解药,如果七日之类没有解药,那么回天无术。” “你来给她看看。”清玄向身后说道。 清风这才发现,屋子的角落里站着一位绿衣女子。女子容貌清丽,站姿挺拔,浑身上下除了有一根水绿色的发带束着头发,竟无一点装饰。 女子呆呆的看着清风,眼睛中透着泪光。 清风有些尴尬,不知自己哪里唐突了这位姑娘,这好好的,不知为什么这姑娘看着自己就掉下了泪珠。 泪水像珍珠般顺着她的脸颊滚动,清风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看着姑娘,四目相对。 清玄见身后久久未有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如此一幕。自己的师弟目不转睛的盯着竹心看,而竹心泪流满面。一个着青衫,一个着绿裳。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时宜,他还以为是有情人多年未见,再次见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呢。 清玄把手放到嘴角,轻咳一声。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竹心连忙擦干自己脸上的泪,“这位,公子,长得像我一位故人,一时控制不住,失礼了。” 之后走到小白身边,查看小白的毒性。 “这只小兔子身上的毒因为吃了沁心丹还可以拖一段时间,但是道长你身上的毒连沁心丹也没用的,不如我先帮道长你解毒?” “师兄,你也中毒了?”清风连忙上前帮清玄把脉。 “这是什么毒,怎么我从未见过?”清风看着竹心问道。 “清玄道长应该是中了十日醉,加上竹心草的毒,这两中毒分开丝毫不会对道长产生什么影响,但混合在一起,会让人不知不觉中毒,且道长在与子惠打斗的过程中沾染了些许魔气,使毒性更强一分。这毒中了之后,不会有什么异常,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毒性深入五脏六腑,人会衰竭而死。” “十日醉,竹心草。”清玄想起在三全观小白就是中了十日醉才会受伤,他去的时候虽然毒性已经消散了许多,难以让人察觉,但他始终还是吸入了体内一些。 还有在被灭门的那户人家,血腥味中带着的甜腻的味道,子惠找到的竹心草。怪不得子惠临死之前说他活不长了。 “此毒只有我能解。”竹心打断了清玄的思绪。 “那还耽误什么,师兄赶快解毒啊!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是否能在一旁观看你解毒?啊,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当然可以。”竹心看着他微微一笑,眼睛里似乎有星星。 “请清玄道长移步室外。” 清玄走到院子中央,竹心开始施法。一条翠绿的丝带围绕着清玄旋转,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片片竹叶。竹叶分散在清玄的四周,从他身上吸取出股股黑气。 黑气吸完之后,竹心收回竹叶,拿出一瓷白瓶子,“里面装的是竹心草提炼出来的解药,每日一粒,连吃七日,就没有大碍了。至于小白兔的毒,我可能要休息两天才能帮它解了。”说完,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损耗,摇摇欲坠。 站在她旁边的清风一把扶住她。 “清风,给竹心姑娘安排一个住处,好好照顾。” “是,师兄。” 清玄回到屋内,小白身上的黑气已经消散,只要解了毒之后就不会有大碍。 夜幕降临,清玄站在院子里的那颗槐树顶上仰望着星空。 清风在院墙外面看到他,整个人被月光笼罩,仙气飘飘。如果不是知道师兄有心事就会上树去沉思,他还以为清玄要成仙了呢。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飞到槐树顶上,站到清玄的身旁。 “师兄,是在想子惠道长的事吗?” “是啊!有的时候啊我总是在想,人心真是难以猜测啊。子惠当年在学习道法,修行法术的时候,也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吧,他可能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屠刀面向无辜的老百姓,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人,总是在变,变得不留初心。清风,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质疑,想放下道法,你会怎么做”清玄依然凝视着远方,并未看向清风。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当道士了,那可能是在我心中有了比道法更重要的东西。我们从小就被师傅教导,维持人妖之间的平衡,降妖除魔是我们的使命。当我想放下这个使命的时候,可能会找个合适的人来代替我,然后想师傅那样,看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说着,似乎眼前已经浮现出青山秀水的模样,清风嘴角上扬。 清玄也挂上了一丝微笑,“是啊,如果有这么一天该多好。以前,我总是认为妖是妖,人是人,二者不能相提并论。现在,我发现,人与妖,本质上是一样的。” “人与妖是一样的?”清玄有些疑惑。 “我们常说。妖在怎么好都有妖性,而人在怎么坏都有人性。可人性本恶。妖有好妖坏妖,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劣根,人也有罪孽,谁都不是圣人。只是妖修炼多年练成人形,比普通人更强大,所以如果妖做坏事,破坏力也就跟大。但是你看子惠道长,他是人,而且是修道之人,按理说,比普通百姓更有觉悟,可他做出的这些事,却是比妖跟可怕。” “师兄,说道子惠道长我总觉得不对劲,我觉得子惠道长可能是被蛊惑了。虽说你成为众道之首,他很不服气,会在背地里使使阴招,可不至于说要致你于死地啊!他那样一个人,心思不深,想做什么大部分道长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得心狠手辣,为了对付你而去杀了这么多的无辜百姓。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你说,会不会是妖王反悔了,自己不好动手除了你,让人间大乱,就蛊惑子惠来对付你,如果你出事,他不用费太多力气就可控制道宗,如果你没有出事,他也没有损伤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们没有注意到,房檐之下飞过一只乌鸦。 “如果此事是妖王所为,那么非同小可,而且只是猜测,不可大肆宣扬。如果是妖王,那我没死,他肯定会出后招,我们静观其变就是。”清玄说道。 “是,师兄。” 第7章 化形 另一边,妖界。 一只乌鸦飞入宫殿。在王座下面化作人形。 “大王,那清玄与清风,不知有什么办法,竟已得知子惠之事是我们的手笔。”声音尖细,一点儿也不像一只乌鸦。 金光闪闪的王座被雕刻成一条盘着的巨蟒模样,巨蟒头朝宫殿大门,像是随时会发起进攻的样子,身上的鳞片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栩栩如生。 看这王座,就知道他的主人是个浮夸的人。 王座之上,妖王整个人半躺在巨蟒中间,一手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一手环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 “嗷,知道了。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皮。”怀中的女子一直不停的用自己的酥胸蹭着妖王半裸的胸膛,妖王含着一口酒,渡到女子口中,两人唇齿相缠,酒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 “竹心没有暴露吧?” “竹心已经给清玄解毒,看样子并没有暴露。”乌鸦的头埋得更低了。 “啊,王上,你好坏啊!”王座上传来女妖的娇喘。 “去告诉竹心,计划暂停,不要轻举妄动。下去吧!” “是,大王。”抬头退出的一瞬间,乌鸦正好看到妖王的手摸进了女妖胸前的衣物,用力往下一拉,激起一片雪白的波浪。 不敢再看,连忙退出宫殿,长叹一口气。身后已经□□盎然,女妖的喘息越来越激烈,回荡在耳边。乌鸦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迫不及待的去找女妖给自己下火了。 而在白云观内,清玄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小白两天,丝毫不让他人插手。 “师兄,竹心姑娘来给小白解毒。”清风在门口说道。 “快把姑娘请进来吧。”清玄起身给竹心让位置。 竹心进屋,先是打量了清玄一番“看了清玄道长恢复的不错,已无大碍。”接着走到小白床前,对小白从头到脚的检查。 “矣,奇怪。两天前小白身上还在魔气缭绕,可现在她的身上竟是感觉不到丝毫的魔气。”竹心很是不解。 接着手成莲花状,散发出绿光,笼罩小白全身。片刻,又慢慢收回绿光。 “不对,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魔气,但却还是昏迷不醒,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竹心眉头紧皱。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清玄问道。 “只能先让她醒过来再说了。我先开几服药,配合着药浴使用。” “清风,去和竹心姑娘拿药。” 小白已经药浴两天了,还是没有丝毫起色,清玄很担心,给弟子们上早课的时候都魂不守舍。 下了早课之后,就立刻到药浴池查看小白的情况。 可没想到,那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兔子不见了。在药浴池里的竟是一个肉呼呼的五六岁的小女孩。清玄定下心神,打开天眼,其实他内心基本已经笃定了小女孩就是小白,但是还是要在确认一下。 天眼之中,小女孩的原型确实是一只大白兔,小白化作人形了。 就在这时,小女孩睁开了双眼,“师傅。” 清玄想把小白抱起来,却发现小白身上没有衣物,□□。可小白却伸着两只白生生的手臂,做要抱抱的姿势,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没办法,清玄不忍心让小白失望,只好把她抱起来,眼睛注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找来自己的中衣让她穿上。 “师傅,我不会穿衣服。”清玄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猥亵幼女。 只好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尽量不看向小白,来帮她穿衣服。可他的衣服太大,小白又太娇小,怎么穿也穿不好,手不自觉的就会碰到小白滑溜溜的身子。清玄僵硬的帮小白穿好衣物,自己已经是一身的汗。 走到门口,让门口的无玉把清玄和竹心找来,自己却不敢回到房内。就在庭院之中吹风散热。 竹心和清玄赶到,先后检查了小白的身体。 “小白这种情况应该是吸收了子惠留在她身上的魔气,转化成了自身的灵力,所以能够化成人形了。”清风仔仔细细检查之后开口说道。“小白的体质应该是可以把魔气转化为自身所用,之所以在白云山住了这么多年没有化形,应该是白云山集合天地之灵气,没有丝毫的杂质。小白没有可吸收的浊气,这才没有化人形。但她这种体质还从来没有见过,得好好研究研究。”清风一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但妖化为人形一般都是成年的形态,像小白这种是小孩子的极其少见,只有先当小孩子养着,等灵力到一定的时候,才会出现成年的形态。”竹心摸摸小白细滑的小脸蛋儿,对她一笑。 清风看着竹心笑面如花,瞬间就呆住了。 清玄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出声提醒:“清风,我之前答应竹心姑娘给她找一个安身之处,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去安排一下。” 清风回神“竹心姑娘,你是否愿意留在白云观,我见姑娘医术了得,如果愿意,可以教导观内弟子一些简单的医药之术,我也可以顺便和姑娘切磋一下医术。” 清玄打量一眼清风,用密语传音给清风传话:“什么教导弟子医术,后面一句才是你的重点吧!” 清风傲娇的“哼”了一声。 “自己把握好分寸。” “师兄放心吧,我会的。” “既然姑娘肯留下来,恰巧寒兰院是空的,我这就安排姑娘住过去。”清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了。”竹心向清玄行了一个礼之后,走出房门,清风紧跟其后。 一直乖乖,没有讲话的小白开口了:“师傅,我化成了人形,你还要我吗?”瞧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本来是师傅的坐骑的,可我变成了人,这么小,怕是驮不动师傅了。”越想越伤心,眼泪就这样下来了。带着哭腔一把扑进清玄的怀里“师傅,我会快快长大,让你骑,你别不要我。” 清玄哭笑不得,抱住怀里小小的人儿,轻轻的摸着她的头:“放心吧,小白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这要是让观里的其他弟子看见,肯定下巴都惊掉了。师傅在弟子面前一直不苟言笑,从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过。 哈,这就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养弟子和养媳妇儿能一样吗? “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练好法术,师傅……”清玄还没说完就被小白给打断了。 “我要师傅陪我。”小白嘟这小嘴,奶声奶气,娇气十足。说着,紧紧的抱着清玄的腰,不让他离开。 清玄头疼,这哪里是养了个坐骑,倒是像养了个女儿。 而另一边,清风安顿好竹心。 “竹心姑娘,闲来无事,可否陪我四处走走。”清风表情诚恳。 其实竹心知道,那里是她陪他走走呢,其实是怕她对白云观地形不熟悉,直接提出又怕她尴尬,所以才这么说的。竹心微微颔首。 清风一路走,一路给竹心介绍。“竹心姑娘,这是藏书阁,姑娘若是有兴趣,可以在第一层找些书来看,只是上面的楼层有禁忌,姑娘是不能上去的。” “竹心明白,其实你不必姑娘姑娘的称呼我,直接叫我竹心吧。”竹心看着清风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一切。清风与清玄其实是有些相似的,只是清风更沉稳,气质更凌冽;而清玄给人的感觉更温和。 “既然如此,那么姑娘也就直呼我清风吧。”清风笑着回答。竹心给他的感觉很神秘,不止是医术,她的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哀伤的气息,像是经历了悲痛,却又不能忘记悲痛。 竹心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谜题,让他想要一层一层的剥开她,看看里面是什么。 两人相伴而行,各有所思。 两人穿过小桥流水,走到一处开阔之地,一片经过开辟的田野之后屹立着一座由竹子搭成的三层小竹屋。和藏书阁的端庄大气,寒兰院的清新秀气相比,这里显得格外朴素。 “竟是药圃。”竹心看上去很是意外。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里,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常来这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清风笑着说。 “谢谢你。”这声谢谢竹心说的格外真挚。看着清风,展颜一笑。 刹那间,清风觉得这是他见到竹心以来,她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也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真想把这笑容永远留在她的脸上,让她永远都这么开心。 手不自然的就想举起,摸上竹心的脸。升到一半,突然觉得这样做不妥,可手已经升起来来,就这样放下去更显得自己居心不良。清风将错就错,举起手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啊,你喜欢就好。”做完这一切,清风心里长叹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反应快,要是真摸到了人家姑娘的脸,那就尴尬了。 两人转了一圈,返回寒兰院,竹心这才发现,清风竟住在寒兰院旁边的羽兮院。 “天色已晚,竹心你好好休息吧!”清风把竹心送到了寒兰院的门口,并未打算进入院内。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清风,”竹心连忙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清风转过身。笑道。 “没,没事,就是想谢谢你。”竹心把已经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好梦。” “好梦。” 看着清风走进旁边的院子,竹心才慢慢转身跨进寒兰院。寒兰院内种植着许多兰花,整个院子清新秀丽,好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竹心不想再想,因为就算再怎么像,清风始终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第8章 咬人 清玄好不容易把小白哄着睡着,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这小妮子竟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瓣一下她的手,没搬开;再瓣一下,还是没搬开,小白却嗯的一声。清玄怕惊扰了她,没敢再瓣她的手。没办法,只好和衣躺下。 小小的身子缩进他的怀中,清玄嘴角上挂着他自己都没有查觉的宠溺的微笑。清玄第一次认真的看小女孩的容貌,第一感觉是,白。在昏暗的灯光下还白的如此晶莹透亮,把自己的手放到女孩小小的脸上,常年习武让他的肤色称古铜色,平时没觉得,但这一对比竟是黑白分明。 忍不住摸摸小白婴儿肥的脸颊,软软嫩嫩,再摸一下。小白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振翅般抖动一下,小巧的鼻子一点儿也不挺翘,甚至有一点儿瘪。鼻子下面小小的嘴巴嘟起,整个人娇俏可爱。 清玄手指向外一弹,桌上的油灯像是怕疼似得,闪了一闪,屋内陷入了黑暗。 清玄环住怀里的小人儿,闭上了眼睛。 小白自化形以后便没了整日都跟着清玄的特权,她穿着与观内弟子们一样的藏蓝色小道袍,成了道观里面最小的小道士。 虽说小白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可样子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心智也与她的外貌差不多。观里的小道士们也都让这她。无玉与无受更是成了她的跟班,除了必要的事以外,整日里都跟着小白转。 “无受师兄,你帮我抄今天清风师叔在早课上讲的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的这一部分内容好不好。”小白黑葡萄似得眼睛眨吧眨吧的看着他,声音又软又糯。 无受被戳中了萌点,但还在挣扎着保持理智“小白啊,清风师叔已经很照顾你了,我们诸位师兄弟都是抄写五遍的,你只用抄写一遍就好了,你乖乖的自己写好不好。” “可,可是人家才学会写字,手手好痛,你看,都肿了。”说着把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来给无受看。 无受眉头紧皱,及其纠结。“但是要是被发现了会被受罚的。” “师兄师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的。你就帮帮我嘛!!”小白撒起娇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无受终于坚持不住自己的意志,一咬牙,答应了小白。 小白惊喜的呀了一声,“我就知道,无受师兄最好了。”拿出自己的小手绢,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放着两块桂花糕。白生生的小手指,小心翼翼的捻出其中一块,“无受师兄,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给你吃。” 无受,本想拒绝,可实在是抵御不住桂花糕的香气,吸了吸口水,搓搓双手,接过桂花糕,“那我就不客气喽。”嗷呜一口,桂花糕便以全部落到他嘴里。 小白仔仔细细的把剩下的那块桂花糕包好,“无受师兄,桂花糕好吃吧?” 无受舔舔嘴角的碎屑,还在回味桂花糕的香甜。“好吃。” “那无受师兄可要记得明日早课之前把功课给我奥。”小白脸上挂着计谋得逞的笑。 “嗯,我会的。” 第二天早课,无受果真提前把抄好的文章给了小白,而小白也开开心心的把文章交给了清风。 清风看到文章,愣了一下,没想到小白今日竟然如此乖巧。但定睛一看,脸都黑了。清风本想教训她,可转念一想,这打兔子也是要看主人的,打蛇还要打七寸,便按下心头的怒火,抬头对小白一笑。而小白不知大难临头,还在沾沾自喜。 小白上完早课,开开心心的去找清玄学习法术,远远就看到清玄拿着一叠纸在看。 小白跑过去,一把抱住清玄的大腿。“师傅。” 清玄腾出一只手,提起小白的衣领,把她拉开。“站好。”轻瞟小白一眼,“昨天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啊?” 小白嗷呜一声,“我写的可好了呢,清风师叔还对我笑呢。” 清玄挑挑眉,似笑非笑“奥,你写的好?那你找找看那份是你写的?”说着把手里的纸递给小白。 小白接过一看,纸张不多,一共六张。可这六张纸怎么都写着无受的名字啊! “想好要怎么说了吗?可别告诉我你写好以后,一不小心就写了无受的名字。”清风看着她的脸从太阳花变成小苦瓜。 “师傅,你别怪无受师兄,是我求他帮我写的,不关他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吧别罚他。”小白哭丧这脸。 “现在知道你错了,让无受帮你做功课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一个都逃不掉。无受已经去藏书阁打扫,因为你,接下来的半个月,他要一个人打扫藏书阁。至于你,就把(道德经)从都到尾抄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来见我。”说完转身就走,其实清风自己也发现,他似乎有点儿太宠她了。 以至于小白在白云观,呼风唤雨,狐假虎威。是时候给她一点儿教训,要不然给她点颜色她就开染坊了。 小白一人留在原地,越想越伤心,眼眶都红了,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只要一眨眼,那眼泪肯定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可她硬是蹬着大眼睛,看着天空,吸吸鼻子,把泪水憋回去了。 自己一个人落寞的走回房间,开始抄写(道德经)。这一抄就是从下午到晚上,竟是连晚膳也没有吃。 吃晚膳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无受和小白被受罚的事,一进膳房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吃晚膳的时辰已经过了,可小白还没有出现在膳房的门口,师傅也没有发话的意思,就算他们已经饥肠辘辘,可师傅不发话,他们那敢开吃啊。 无受本就胖,更是不经饿,这才一会儿,肚子就已经响了三四次了。在鸦雀无声膳房里显得极其突兀。 “师傅,小白一定是忘记吃饭了,要不我去叫她。”无玉实在受不了膳房里的低气压,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清玄扫了无玉一眼,无玉顿时感觉凉飕飕,汗毛都立起来了。“不用了,她愿意吃就吃,不吃就算了。” 清风轻咳一声,“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吃吧,我们先吃?”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拿起来了,可还是不敢往菜上夹。 “吃吧。”清玄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筷子菜,屋内众人才如负释重,开始吃起饭来。 用完膳,清玄回自己的院子。但清风觉得虽说要给小兔子一个教训,可也不能不吃饭。便拿了个紫檀雕花食盒,装了两个馒头,几道小菜,去慰问一番小白。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白正在埋头抄写,抬腿跨过门槛,走到小白面前。“在用功,也不能不吃饭啊,来,师叔给你带了吃的,吃完了再写。” 小白猛地抬头,看向清风的目光,充满仇视。“你走,我不吃。” 清风挑眉,毫不在意,“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抄完一整本的(道德经)呢?” 小白越想越气,看到自己抄写一下午才写了两个章节的(道德经),憋了一下午的眼泪猛地就落了下来,打湿了面前的宣纸,宣纸上的字立刻晕染开来,形成一个小墨圈。 小白看到抄写好的纸张成这样,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跳下凳子,跑到清风旁边就踹了清风一脚。一边哭,一边踹,一边打。 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清风在狭小的屋子里躲避着小白,可小白穷追不舍,两个人及其狼狈。 这时,清玄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屋子。 就看到小白一边哭,一边喊“都是因为你,就是怪你,就是怪你。”还一边追着清风打。而清风,一边躲,一边说“好好好,怪我,怪我,好了吧。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饭,还要被你追着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清风抬头,就看到了清玄站在门边,马上高喊“师兄,快救我,你看,你看,你这兔子疯了。”说着,身子一闪,躲到清玄身后。 小白追上前来,啪啪啪几下就打到面前人的腿上。“你才疯了,你才疯了呢,啊呜……呜……。” “小白。”清玄喊到。 小白隐约听到师傅的声音,泪眼迷糊的抬起头。竟看到自己面前站的是师傅,而清风正站在清玄的后面对着她做鬼脸。 顿时下得哭都不敢哭了,打了一个嗝,委委屈屈的叫到“师傅,他欺负我。” 清风无语,“我欺负你?你追着我打还我欺负你?师傅,看来你这小兔子不仅会撒娇,还会撒泼啊!” 小白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冲了上去,清风抬腿想挡她一下,可没想到,小白死死的抱住他的腿。清风感到腿上一阵剧痛,“啊!!”的大叫一声。 没想到,他清风如此英明,竟然被一只兔子给咬了。在清风发愣的瞬间,小白拿清风的衣服,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揩在了清风的衣袍上。清风看着自己腿部的衣服上,亮晶晶的鼻涕,觉得自己内伤了。 清玄也震惊了,古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没想到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白,给师叔道歉。”语气严厉。 “我不。”倔强的兔子。 “道歉。”更严厉。 “我就不。”更倔强。 没办法,清玄只好先把她晾在一边,转头对清风说,“你先回房处理伤口,我会教训她的。” “别,可千万别。”清风急忙抬手摇摇,“师兄,你这教训一回我就已经成这样了,你再教训她,我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我先走了,这事儿你自己解决吧!”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第9章 打雷 清玄把小白抱着放到椅子上,小白还在一抽一抽的哽咽。 清玄坐到她对面,把清风带来的食盒放到一边,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食盒。 食盒中一小碗米饭,一道凉拌黄瓜,一道红烧茄子,一道清炒小笋。 “别哭了,啊,吃饭。”清玄抬着小碗,夹起一点黄瓜,送到小白嘴边。 就这样,清玄喂一口,小白吃一口。最后米饭和小菜都被小白吃光了。“师傅,我还要吃。”小白摸摸小肚子,意犹未尽。 清玄打开清风带来的食盒,里面两个馒头,一道炒白菜,一道抄豆角,还有一碗小瓜汤。清玄一边喂着小白,一边说:“今天为什么要打清风师叔,最后还咬了他。” 小白一边吃一边回答:“我以为清风师叔是故意来嘲笑我的。” 清玄刮了一下小白的鼻子:“不懂事,清风师叔还给你送饭呢。明日去和清风师叔道歉好不好。” 小白又咬了一口馒头“好。” 清风走回自己的羽兮院门口,听到竹心在叫他,定睛一看,竹心在自己的院子门口亭亭玉立的站着。 清风走近,竹心才发现他的腿上竟然有一圈血印子。竹心惊叫一声,“啊,你怎么,怎么受伤了。” 清风扯着嘴角自嘲的笑笑:“不碍事的,只不过是被一只生气的小兔子咬了。你,在等我?” 竹心脸一红,还好今晚的月亮被云彩遮住,月色不好,清风看不见她脸红:“嗯,我做了酒酿圆子,想着送一碗给你尝尝,结果你不在,我便在这儿等着你。” 清风此时的感觉很奇怪,有点欣喜,有点酸涩。好像他此时是一个晚归的丈夫,而他的妻子在等着他回家,无论多晚,都在。 他沉浸在幻想出来的幸福里,耳边听到竹心担忧的声音:“你腿上的伤都已经出血了,还说不严重。这咬伤最麻烦,处理不好是要留后遗症的。来,我帮你上药。”说着,就把清风拉着朝自己的院子走。清风像木偶一般跟着她的脚步。 竹心拉着清风到里屋坐下。把伤药找出来要给清风上药时却犯难了,这清风的伤在腿上,她要为清风上药,清风就一定要脱裤子。清风也意识到了这点,自己走到屏风后,把外裤脱了,留下中裤。然后把中裤卷到大腿之上。 清风腿上一个圆圆的血印子,伤口处有些乌黑。 竹心蹲在他面前,吹了吹伤口,清风感觉凉风吹过,身体有些颤栗。竹心把血迹擦干净,把白色的药粉倒在伤口上,最后用绑带绑好。 竹心做好一切,起身道:“我给你端碗酒酿圆子。” 等竹心端着酒酿圆子回来的时候,清风已经穿好了衣物。 清风吃着酒酿圆子。问道:“竹心,咱们以前认识吗?” 竹心的手抖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奥,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很熟悉,好像以前认识似的。”清风笑了一下,眼睛却一直盯着竹心。 “你多虑了,说实话,你长得像我一个故人,但你不是他。”竹心突然变得很悲伤。 清风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问就问道了别人的伤心处,连忙道:“是我鲁莽了。” 这时一个惊雷炸响,竹心看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月亮已经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外面黑云压城的气氛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清风率先开口:“这天气,看起来是要下雨,我就告辞了,等下下起雨来就不好了。” “那好,我也就不留你了。” 炸雷响起时,小白才将将把清风带去的馒头吃完。听到雷响,一头就撞进清玄的怀中,不停的抖。 “你怕打雷?”清玄惊奇道。 “嗯,”小白才把埋在清玄怀里的脑袋抬起,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照亮天际。吓得小白赶忙把脑袋又放回去了。 小白抖得可怜,“师傅,今晚你陪我好不好。我怕,我怕。”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清玄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轻叹一口气:“好,我陪你。”说着把她放到床上。把鞋和外衣脱了,盖好被子。然后把自己脱得只剩中衣,躺到了小白身旁。 雨已经开始下了,哗哗哗,是场大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 清玄一躺下,小白就往他怀里钻,死死的抱住清玄的腰腹。 清玄的中衣被她拉扯开,露出一片古铜的胸膛。 这一夜,小白睡得极不安稳,夜里被雷惊醒好几次,还做了噩梦。 在梦里,小白看到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要咬她,她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跑不动了,转身想反咬恶鬼,用力咬。 可在梦里是用力咬了,在现实中,她这一咬竟是一口含到了清玄胸前凸起的一点,没有衣物的阻隔,直接含到温热的小口中。 清玄本就睡得浅,她有什么反应清玄都知道,可被这么一含,立刻惊醒,想要离开。 这离开的动作在小白的梦里变成了恶鬼被她咬怕了,想要逃,她更是不能松开,含的紧紧的,还像婴儿吃奶般吮了两下。 清玄的脸红得发烫,又奈何不了她,只好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小白梦里的恶鬼变成了糖果,她一边吮一边舔。此番动作,清玄还怎么可能睡得着,睁着眼睛到天亮。他想,小白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前没有化为人形的时候不用考虑男女之别,现在在道观里,除了竹心之外都是男子,她该学学男女之别了。 从明天开始,就把她送到竹心那儿,学学关于女孩子的事,顺便学习一下毒术,以自保。 清玄睁着眼想了一夜,小白也含了一夜。 终于,天亮了。小白悠悠的喳喳嘴,称此机会,清玄把身子往后缩,逃离了小白的魔口。 那小小的一点,已经被小白吮的又红又肿,比旁边那个大了一倍。 清玄生无可恋的仰面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师道尊严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小白悠悠转醒,知道师傅在自己身旁,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摸索着找清玄的胸膛。找到之后,蹭蹭,又眯了一会儿,才起床去上早课。 上早课时,小白一直心不在焉,不敢抬头看清风。上完早课,就悄悄的跟着清风的身后。清风也不管她,径直走到无人之处才停下,瞄一眼身后,淡淡的道:“什么事?” 小白唯唯诺诺的从花盆后面挪出来,犹豫的开口:“清风师叔。”见清风没有转身看她,又小跑到清风的面前,“清风师叔,昨天晚上,对不起。”小脑袋塌着。 清风这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知道错了?”“嗯。” “也亏得你咬的是我,要是别人,早就被踹飞了。你咬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就这么算了。可这(道德经),你还是要抄的。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写完交给我。知道了吗?”清风觉得,这该罚的还是要罚。 “知道了。”小白声音闷闷的。 道完歉,小白心里的重担也就放下了。开开心心的按师傅所说去找竹心。 小白到药圃的时候,竹心正在晒草药,“小白来了啊!”竹心放下手里的草药,“清玄道长来找我说过了,从今往后,你每日来和我学一个时辰。医术深奥,你不必学,可这毒术是可以学的。”竹心温柔的对她笑。 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起,“小白,小白。竹心姑娘。”无玉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三师叔回来了,师傅让我带你们去认认人。” “三师叔?”小白有些疑问,“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无玉缓了缓气,“三师叔是清韵师叔拉!三师叔下山十年之久,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哎呀,快走吧,要不然师傅他们该等急了。” 竹心和小白走入大堂,便看到一黑袍男子,想必就是无玉口中的三师叔。还没开口,清韵就先围着她们转了两圈,停在小白面前,伸捏捏小白的脸颊。 感叹一声:“大师兄,没想到啊,你这么一个正经的人,我没在的这几年里,你竟然添了个女儿。” 转而看向竹心,又看了清风,笑道:“二师兄也不耐啊,竟添了个嫂子。” 堂中众人,听他如此一说,都看向清风与竹心。只见清风着青衣,竹心着绿衣。竹心的下裳上绣着淡淡的竹纹,因为是同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清风挂着一个荷包,正巧,荷包上绣的也是竹纹。 众人心中暗叹,这两人隐瞒的可真好,竹心姑娘来观里这么长时间,他们竟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别胡闹了。”清玄这才开口,“这是小白,观里新收的弟子。”朝小白招招手,小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行了一礼:“小白见过三师叔。” 清玄接着说道:“那位是竹心姑娘,专门教导观内弟子医术的。你别唐突了姑娘。” 清韵这才夸张的奥了一声,“原来还不是二嫂啊,失敬失敬,但依我看,竹心姑娘离当我二嫂也不远了吧。” “别胡说。”清风忍不住说道。 清韵像是发现了什么:“哎呦呦,我只不过是说说,这还就护上了呢。唉,不管你们了,我累了,我回房休息了。”说完,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点废话。 “我这师弟向来没规矩,竹心姑娘别见怪。”清玄揉揉额头,对清韵一向头疼。 第10章 来客 “师傅,陆公子来访。”门外弟子来报。 “既然有客来访,那我就先回避了。”竹心说完要转身离开。 清风连忙向前走一步,“等等,我恰好还有事,我顺你一路吧。”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总是要解释一下的。 二人走后,小白想着,有客应该也没她什么事儿,刚想告退,便听清玄道:“你不必退下,多见见人也好。”接着对来通报的弟子道:“请他进来吧!” 小白立在清玄身旁,看到一七尺大汉走进来,身材魁梧,面部硬朗,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刚之气。 那人走进来,招呼也不打,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清玄旁边。小白有些担心那椅子能不能承受住他的体重。 清玄喝了一口茶:“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公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哎,上次来时你不是教了我探测妖物的方法?根本没用啊,我整天在府里试,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都试过了,根本就没有妖。可我总是闻着有血腥味,只不过着几日淡了许多。” 清玄把玩着手上的珠串,“你没有试出妖,要么就是走露了风声,此妖有所查觉;要么此事定是人为。” “人为?”陆公子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为的话这么重的血腥味,总该有尸体吧?我掘地三尺,连跟头发丝都没找到。而且家里最近倒霉得很,我喝口凉水都塞牙。” “你嗅觉灵敏,不是普通人可比,你家里谁都没有闻到血腥味,偏偏只有你闻到。难道没嗅出血腥味哪儿最重?”清玄问道。 陆公子表情纠结:“说来也怪,整个府里都飘着血腥味,我没找着哪儿最重,但却找到了哪儿最淡。我大伯的院子,血腥味淡得我几乎嗅不到。” 清玄淡淡的道:“看来,你得邀请我去你家做客了。” 陆公子抱拳一握,“劳烦了。” 清玄笑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陆公子解决了大事,才把注意了转移到小白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这就是你那小兔子。这么娇娇小小的你也忍心把她当坐骑。” 清玄瞪他一眼:“我又没把你当坐骑,你管我。” 接着看向小白:“快去换身衣服,可别让别人看出你是个小道童。”小白嗯的一声,跑去换衣服。 陆公子惊诧道:“你要带她去?此时你亲自出马,可见不是一件小事,你竟还要带只小兔子当拖油瓶。” 清玄淡淡道:“她看着小,没准有大用处呢!” 小白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一件月牙白的袍子,头发用木簪挽成一个发髻。看着像是清玄的翻版。 清玄失笑,“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小姑娘。” 陆公子也在旁边插嘴:“看着像一个小公子。非墨,这带出去说是你儿子,谁会不信。” “快走吧,就你嘴贫。”清玄站起身来,拉着小白像门口走去,陆公子紧跟其后。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竟一点儿也不觉得窄。 车上放着预备的糯米团子,小白从上车起,眼神就没移开过。 清玄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团递给她,小白一下子就眉开眼笑。 “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可别暴露了我的身份。”清玄擦擦小白嘴角的碎末。 陆公子也拿起一团糯米团子,咬了一口:“我知道的,你放心,这次我来是和家里说去找朋友踏青,他们不知道我上山的。” 小白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一心想着糯米团子,接连吃了好几个。下车的时候竟还打了个嗝。 陆公子带着清玄从正门入,走过正外院,顺着抄手游廊走到垂花门处。 正好看到一老头带着小厮要出垂花门。老头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精气神全无,面部松弛,脸色蜡黄,眼睛下一片青黑,一看便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倒是他身边的小厮不像是普通小厮,眉清目秀,面皮净白,瘦瘦小小的跟在他身后,比这一路上看到的丫头们还要俊俏些。 陆公子拱手一礼:“大伯。” 老头一震,把腰挺直了些:“哟,原来是雪桐啊。怎么把客人带进内院呢?” 看到清玄身后跟着的小白,眼睛突然发出异彩:“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得如此可爱。”说着就要摸小白的脸蛋。 小白看他伸出手来,脸上还挂着猥琐的笑容,赶紧往后退了退,整个人缩到清玄背后,只露双眼睛来怯生生的看着他。 一下没摸着,也不好在摸,只好把手收回去,灿灿的说道:“这孩子还怕生,呵呵。” 陆雪桐介绍道:“大伯,这是我朋友,云非墨。” 百姓眼中的白云观高高在上,只知道道长道号为清玄,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名字。 清玄也行了一个晚辈礼,唤了一声:“陆伯伯。” 陆雪桐接着介绍小白:“呃……这是云兄的…幼子。” 小白还躲在,但也叫了声:“陆爷爷。” 听到这声爷爷,陆远的脸色有些黑,他一向自负年轻,夜夜洞房花烛夜。 但也不好和小辈计较,只是拿出了长辈的架势想要教训一下陆雪桐:“雪桐啊,就算是你的朋友,也不能随便带进内院吧。且不说家里女眷多,冲撞了那一个你都担负不起;家里东西多,你带给外人进来,少了东西我们还不好追究。” 这话就说得难听了,明里暗里的说清玄是小混混。小白虽然没全听懂,但也知道他说了不好的话,死死的瞪着他。 清玄觉得没什么,他修道这么多年,怎么会连着点定力都没有。 倒是陆雪桐,双手握拳,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强忍着怒气道:“大伯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日前得了一面黄花梨福禄寿纹屏风,隔扇十二件,极为难得。只因是在我房中,不便搬动,这才带云兄去鉴赏一番,怎么会冲撞家中女眷呢?” 陆远听到他有如此珍贵之物,瞬间不淡定了:“你有如此好物,怎么不拿出来大家一起观赏呢?好东西要懂的人看才有价值嘛!” 陆雪桐一笑,打断他的话:“正如大伯所说,好东西要懂的人看,云兄在这方面可是高手。再说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拿出来有个磕磕碰碰的我找谁去啊?我看大伯急着要出门,我们就不耽误大伯了,我们先行一步。” 说完就朝内院走去。陆远看着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用力甩了一下袖子,暗骂一声:“这小兔崽子,总有一天,给你点颜色看看。” 走出老远,陆雪桐才解释道:“对不住了,非墨,我大伯他……” 清玄笑道:“你大伯是你大伯,你是你。不必有什么想法。” 陆雪桐拍一下他的肩头,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兄弟。” 接着问道:“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清玄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小白:“小白,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小白吸吸鼻子:“有一点点的腥气。” “走,过去闻闻。”拉着小白走向回廊那边的院子。 小白有些奇怪:“嗯,这边有没有腥气了。” 陆雪桐追上来,一脸紧张:“这是我大伯的院子,你快别卖关子了,有什么直接说吧!” 清玄看着他:“你这一宅子的腥味儿,唯独这里没有;怨气极重,这里最重。看来我们是要夜访了。” 陆雪桐把他们带到自己的院子,让人上了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小白在一旁吃着,他和清玄谈正事儿。 “哎,我家有妖嘛?”刻意压低声音。 “除了她,”清玄手一指小白“没别的。” “你那黄花梨的福寿禄屏风呢?不是要让我鉴赏?”清玄反问道。 陆雪桐唉了一声:“我那有什么黄花梨福寿禄屏风啊,只不过看不惯我大伯的嘴脸,故意说了让他嫉妒的。我大伯最迷哪些稀罕物件,最近听说还迷上了娈童。” “娈童?” “嗯,娈童。”两人想起陆远看小白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一起看向正在吃零嘴的小白,又对视一眼。 陆雪桐把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片刻之后,又拿开:“看来我大伯是看上你家小白了。要不让小白去当个卧底?” “不行,绝对不行。”清玄的反应难得如此激烈。 陆雪桐喷出一口茶,“哎呀,我的哥呀,你是不是把她当成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她是妖,是妖。外面都在传你的兔子打败了子惠的鹰,你在怕什么?我大伯的性子我最了解了,他看上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 门外的平安来报:“少爷,大老爷的小厮求见。” 陆雪桐与清玄对视一眼:“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就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白净的小厮,“少爷,大老爷得了一璃琉瓶子,晚上设宴请你去鉴赏。也邀请了云公子一同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陆雪桐挥挥手,把他打发走。 “你看你看,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大伯一定会对小白下手的。我们也是要夜访他的院子的,对不对。只是小白在明,我们在暗,一有什么危险,我们就立刻冲出去。好不好?”陆雪桐苦口婆心。 清玄沉思了片刻:“小白,过来。” 小白听到师傅在唤她,立刻跑过去。清玄不知在小白耳边说了什么,小白点点头。 清玄直起身,对陆雪桐颔首。 陆雪桐双手一拍,“太好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第11章 撞裆 三人赴宴时才发现,这客人只有他们三个。 “哟,雪桐和云公子来了,快坐,快坐。”陆远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和之前大不一样。 三人并排坐下。 “来,我敬云公子一杯,我今日说了些胡话,望公子不要见惯。”陆远端起酒杯。 这一上桌就敬酒,肯定有什么龌龊。清玄跟他打太极:“我近几日风寒,大夫交代不能饮酒,不如我以茶代酒敬陆伯伯。” 陆远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直白,“啊……茶,茶也可以啊!” 一脚踢向身边的小厮,凶神恶煞的吼到:“还不赶快去沏茶。”小厮被踢翻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沏茶。 看到他的反应,清玄确定,这酒里边有恐怕有□□之类的东西。这小厮去沏茶,恐怕是想在茶里加点什么。 茶端上来的时候,小厮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清玄,端着茶的手有些颤抖。 清玄接过茶,小厮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 清玄举杯,一饮而尽。 陆远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接着把酒加满,举杯:“雪桐啊,这可是我亲自酿的鹿鞭酒,你可得多喝点,来年让我抱个侄孙子。”脸上的笑变得暧昧不清,显得更加猥琐。 “别喝。”清玄暗中提醒道。 陆雪桐做出喝酒的样子,其实悄悄把酒到了。 看他把酒喝了,陆远挤眉眨眼:“来,吃菜。这鹿鞭可是一只壮年梅花鹿的,配着肉苁蓉熬了两个时辰才出锅的,这功效好着呢!” 陆远自己先盛了一碗汤,深吸一口气,表情极为陶醉。 拍拍双手,门口进来两个身着胡服的舞姬,上衣狭小,挤得两团雪白呼之欲出,露着一寸水蛇腰,下裳到是宽大,可仔细一看才发现内涵玄机,裙摆的叉开到了大腿根处,舞姬随便一动就可以看到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在加上舞姬流转的眼波,魅惑至极。 陆远看着两个舞姬,极是满意,“你们年轻人嘛,那里会有不喜欢热闹的,我便自作主张让人请了媚舞阁里的水秀水柔来助兴。” 陆雪桐客气道:“大伯有心了。” 这时婢女端上一个白瓷小碗,“这是我专门为小白这个小公子准备的甜汤,他们这些小孩子啊,没有同龄人陪他们玩乐,参加我们大人的宴会可真真是无聊的很啦!只有在吃食上面多多补偿他们一下,这甜汤我们大人不爱吃,小孩子可是爱得很那!!”陆远手一挥,“快,给小白小公子端上去。” 婢女端着甜汤,要放到小白的面前。可不知怎的,手一歪,大半盏甜汤泼在了小白月白的衣服上,黄黄的一大片极为显眼。 婢女赶忙跪下,瑟瑟发抖道:“大老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 陆远猛地把手里的酒杯砸到婢女面前,青花瓷杯四分五裂。“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紧带小公子去换身衣服,尽给我丢脸。” “是,是。”婢女站起身来:“小公子,这边请。” 小白跳下椅子,和清玄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个头,便随婢女去换衣服。 陆远眯着眼睛看着小白走出大厅,盖下眼帘,遮住眼睛里的淫邪。举起酒杯:“来我再敬二位一杯,祝二位前程似锦。” 舞姬身上的铃铛摇晃出动人心弦的旋律,暧昧,绚烂。 清玄看了陆雪桐一眼,陆雪桐立刻领会:“哎呀,大伯,你这酒后劲可真大,我现下晕乎乎的。”还用手扶着脑袋,做出摇头晃脑的样子。 清玄也跟着道:“你别说,我现在也是晕得很。” 说完,两人一起倒在了酒桌上。 陆远起身抖抖袍子,走到舞姬面前用力的捏了一把胸前雪白,冷声道:“服侍好两位公子。”自己扬长而去。 他走之后,清玄睁开眼睛,施了一个小术法,正在靠近的两个舞姬便倒下了。 两人从窗口出,就着黑夜,爬上卧房的房檐。 小白已经换好了衣服,可房中婢女千方百计的不让她走。看到陆远走进房来,才送了一口气退下了。 “陆爷爷,”小白先下手为强“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衣服啊?”歪着个脑袋,看似纯真无害。 陆远被噎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陆爷爷啊,最喜欢和你们这些小朋友玩了,这些衣服都是给来和陆爷爷一起玩的小朋友们穿的。你想不想和陆爷爷一起玩啊?陆爷爷这儿可好玩儿了。” “可我和陆爷爷一起玩,陆叔叔他们怎么办?”小白咬着手指,很苦恼的样子。 陆远邪笑,话中有话:“他们有他们的玩法,我们有我们的玩法。保准你开心。” 小白嘻嘻一笑:“那陆爷爷把眼睛蒙上陪我玩躲猫猫好不好?” 陆远觉得肥肉就在眼前,怎么也不会飞,解下腰带就蒙在眼睛上,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更是一扯就会掉。 “小宝贝,我来抓你喽。”陆远伸着手,向小白逼近。有几次险些就抓到小白,可小白灵敏,陆远连她的衣角边都没碰到。 渐渐的陆远的耐心被耗尽,一把扯下眼睛上的腰带,哼的一声:“敢耍我!我看你是进酒不吃吃罚酒,不过,别害怕,小宝贝,我会轻轻的,哈哈哈哈。” 说完,余光瞄到小白再向后退,但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心中有点怪异感。 但即将到手的快感赶走了这种怪异感,他一步一步向小白逼近:“别躲了,小宝贝儿,你躲不掉的。等今晚过后,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让你陪我一辈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乖巧的小孩子了,一点都不哭闹,一点都不可爱。” 陆远表情变得狰狞,猛地扑向小白。如果小白是五六岁的小孩肯定是躲不开的,但小白是只比狼大的兔子。 说时迟那时快,陆远只看见小白晃了一下,然后一道白光向自己冲过来。躲闪不及,就感觉到自己□□的重要位置一阵剧痛,眼前一阵晕眩,到在地上。回过神来,双手抱住子孙根,不停的打滚,额头上直冒冷汗,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在屋顶上观察事态发展的清玄和陆雪桐,也是看得背上一阵冷汗。 他们两倒是看得比陆远跟清楚些。陆远扑过去的一瞬间,小白变成了兔子,向他撞去,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直直撞向□□,那力量,那速度,看得两人□□也跟着一紧。 两人从破窗而入,小白还在是大白兔的形态,目不转睛的盯着陆远,似乎陆远要是还能站起来,还会被再撞一下。 陆远已经晕了过去,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挂在黄豆大的汗珠。 清玄轻咳一声,“小白,干得好。你先变回来,我们得抓紧时间找线索。” 小白听清玄的话又变成了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公子。 陆雪桐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寻找,可他五大三粗的,不是碰到这样就是碰到那样。这不,他有碰到了花架上的花瓶,可花瓶连着花架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陆雪桐觉得不对劲,用手扭动花瓶,身后的书架发出一阵响动之后打开了。里面是个密室。 密室里面的气味传出,陆雪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对劲,这里面的气味,没有血腥味,但是很淡的有股尸体的味道。咱们快下去看看。” 一行人顺着密室里的阶梯往下走,旋转的阶梯下了一层又一层。 随着越来越靠近,气味越来越浓,连清玄和小白也能隐隐约约的闻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宽大的空地,中心有个坑,可以感到一阵一阵的热浪从里面传来,似乎是在提炼什么。 一步一步的靠近,当看到坑里面的东西时,陆雪桐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里面还可以看到一具一具的五六岁的小孩子的尸体。有的已经被烧成焦炭,有的剩下半个身子,最新鲜的一具还可以看出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里面并没有火,不知是什么产生的高温。“是鱼膏。”清玄表情严肃的说道。“他这样做事把这些孩子炼成尸油。这里的血腥味和尸油中和,所以这里没有血腥味,但其他地方血腥味却慢慢的透过地面表层,慢慢挥发出来。” 清玄随手打了一个诀,本来手指上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可又渐渐熄灭。 “这些孩子的灵魂都没有了,看了陆远不仅把他们的身体提炼成了尸油,连灵魂那一点剩余的价值都要榨干。”清玄叹息一声。“灵魂是要有容器的,不知他把这些灵魂装到了哪里?只要找到灵魂,就可以为这些无辜的孩子们超度。” “容器?”陆雪桐终于停止了呕吐,“我有一次撞见他拿着一个黄色的璃琉瓶在把玩,一看见我就立马收了起来,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你快想想他放到哪里了?”清玄焦急的问。 陆雪桐闭上眼睛沉思片刻:“你们跟我来。” 三人返回房间,陆雪桐翻找着,“我记得是放在一个雕刻着牡丹的檀木盒子里。” 小白凭着直觉,走到陆远的床前,拿起枕头,想看看枕头下面有没有,却发现手中的枕头手感不对。晃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把枕头撕破一看,里面正是那个檀木牡丹盒。小白连忙把盒子送到清玄面前,清玄从里面拿出那个黄色璃琉瓶。 一施法,小瓶子里面向有萤火虫一样,一颗颗小白点闪烁着。 三人谁也没看见陆远的眼睛缓缓的睁开。 第12章 往生 清玄正要打开瓶盖,余光就看到陆远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放下!!” 陆远杵着桌子费力的站着,“雪桐,云公子,劝告你们一句,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目光扫到书架后面的密室:“看来你们是知道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啊,我保你们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陆雪桐气愤的指着密室:“大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把这些孩子提炼成尸油你就可以青春永驻,长命百岁了吗?还有这些灵魂,你拿他们的灵魂做什么?让他们死了也不能投胎,永不安生吗?” 陆远冷笑一声:“我就问一句,你们到底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的话,我正好送你们去给那些孩子作伴。你们不知道,为主人办事是多大的荣幸。若是愿意,这个孩子,就要和其他的一样,沦为主人的盘中餐。一个孩子换来长命百岁,这笔买卖你们自己盘算。” 清玄淡淡的撇他一眼:“你真的不关心一下自己吗?” 陆雪桐惊恐的看着陆远,陆远环视全身,他身上的血肉正一块一块的掉到地上,化作血水。 陆远拿出一个黑瓷瓶,打开瓶盖,一股尸油的味道倾然而出,陆远一饮而尽。饮下尸油之后,陆远身上的血肉不再掉落,看样子还长出了新的肉。 但这些新长出来的肉并不像年轻人的皮肤一样紧致,而是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清玄看到他的症状,心中已经有了把握:“我奉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要你放手,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便救你一命。你皮肉脱落,不过是被人下了化骨咒,喝尸油骨肉新生,不过是在透支你的生命而已。再这样下去,你最多再活一年。” “喝,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领会到主人的伟大之处呢?”陆远不屑的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我一心一意为主人办事,等到主人出山事成之后,我便能掌管凡人生死,成为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神。” 清玄轻笑:“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感兴趣啊!你要我们与你结盟,至少也要让我们知道你的主人是谁吧!” 陆远藐视的扫了清玄一眼:“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你们要结盟必须把旁边那个小子交给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纯粹的灵魂了,进献给主人主人一定会高兴的。” 陆雪桐沉不住气:“大伯,你快告诉我们你口中的主人到底是谁吧!” 陆远哼了一声:“这么毛躁主人肯定不喜欢,我就告诉你们,我家主人可是天地第一的……” 话还没说完,一阵黑色光箭就从窗□□入,清玄第一反应是护着小白躲闪,光箭过后,只看到陆远还在站着,可身上千疮百孔,流出浓浓的黑血还有…蛆虫。 片刻之后,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蛆虫还在他的血肉中翻滚,散发出阵阵恶臭。一点儿也不像是刚死之人,倒是像死了许久。 清玄拍拍身上的灰,对陆雪桐道:“看样子,这幕后之人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这里就交给你处置。” 清玄带着小白来到庭院中,打开琉璃瓶的瓶盖,“看好了。”他的口中念出一串串的咒语,变成一个个的莹白的符号围绕在那些像萤火虫一样的灵魂周边。 旋转,飞舞,灵魂得到了自由,去往他们应去的往生界;投胎,转世,开始下一个开端。 清玄超度完所有的亡灵,对小白道:“这是往生咒,专门用于超度亡灵,超度之时,心口身合一,才能让亡灵安息。看清楚没有?” 小白嗯了一声,小脸上带着严肃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陆雪桐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陆远的小厮跪在他面前。 陆雪桐坐在主位上审问着:“你整日跟在大老爷身边,他见过哪些人你会不知道?嗯!” 那小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少爷的话,小的真的不知啊!小的不过是一介奴才,怎么会知道主子那么重要的事呢?” “奥,不知道!”陆雪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我只是问你大老爷见过那些人罢了,你怎么知道重要不重要?据我所知,你是在街上被大老爷相中带到这府里来的,听说家里还有一老母和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你进府不久你那未婚妻就被人糟蹋了上吊自杀,老母亲也卧病在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小厮脸上出现一个奇怪的表情,似愤恨,似解脱:“对。” “你在这府中名为大老爷的贴身小厮,实际上是大老爷的男宠,大老爷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你做的。现在大老爷没了,只要你说出是谁让大老爷做这些事的,我就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家给你娘看病,娶妻生子。”陆雪桐继续道。 可这小厮却油盐不进:“少爷,你说的都对,可你也不能让我说我不知道的事吧!也不瞒少爷,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娶妻生子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了,少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陆雪桐正要发火,却被清玄按下了肩膀:“你不说无非是想着你主子死了,而你知道他所有的事,只要有机会你就可以代替他。只要你能帮你们口中那什么怪物做事,那么他为了能让你忠心,就会先给你一点彩头。比如,让你卧病在床的母亲好起来;比如,让你残缺的身体好起来,变得能够人道。” 小厮一下脸色惨白,挂着被拆穿的心虚:“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我告诉你你可别血口喷人。少爷,大老爷不知怎么的就死了,这个人更是在胡言乱语,大老爷的死说不定就是你为了独吞家产而设计。” 他这是狗急跳墙,什么脏水都想着往陆雪桐身上泼,想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清玄在陆雪桐耳边轻轻说了什么,陆雪桐挥手叫来下人:“把他关进水牢里。” 人被带走之后,陆雪桐才问清玄:“非墨,这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呢,怎么就不问了。你看他那心虚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清玄慢悠悠的解释:“他既然如此嘴硬,一定是有什么方式能够联系幕后黑手,不如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引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 夜已经很深了。 小厮在水牢之中,表情平静,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雾越来越浓,弥漫得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人影。 小厮却很兴奋,他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 浓雾中出现一个黑影,看不清楚模样,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披了一个黑色的斗篷,挡住了身形。 “尊者,你终于来了。”小厮压低声音,可按捺不住激动。 “你召唤我来有什么事?”尊者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尖细,分不清楚男女。 “尊者,有两个小子知道了我们的事,陆远已经被杀了,灵魂似乎也已被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要不要斩草除根。”小厮的声音带着狠绝。 “奥,被杀了。”尊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灵魂也被毁,那要你何用!”尊者突然发狠,手呈爪状,散发着黑气,眼看就要抓破他的胸膛。 一阵剑气闪过,挡住了小厮胸前的那只手,捡回了他的一条贱命。 尊者手上有黑血掉落,那腥臭味,和陆远死时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他见形势不对,想跑,黑影迅速消失,清玄见状,立刻补上一剑,黑影一个踉跄,消失在浓雾当中。 小厮心有余悸,不停的喘气,想抚平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怎么,还是不说?”陆雪桐手指抬着他的下巴。 “我说,我说!”小厮气喘吁吁。“我们从未见过主人,每次主人有什么吩咐,都是尊者前来告知的。我们每凑齐十个男童的灵魂就召唤尊者,尊者会来取。我们从来都不敢多问的,只知道主人似乎要用这些灵魂冲破什么禁锢。只要主人能够出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那他出来之后要做什么?”清玄问道。 “主人要成为世间的掌控者,这世上的所有事,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问完话,清玄与陆雪桐走出水牢。 “他说的话你信吗?”陆雪桐疑惑的问。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正在升起,天亮了。 清玄走回房间,小白正在床上酣睡。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她累了。 清玄睡下,环抱着小白,小白在睡梦中甜甜一笑,清玄看到之后,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 清玄正午时分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可小白还在沉睡中。清玄顿时感觉不对劲,抱起小白去像陆雪桐辞别。 “云兄,为何这么着急的回去啊?”陆雪桐还在睡眼惺忪中。 “小白昏迷,我要尽快上山,让清风为她诊治。”清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你带人去追查那些孩子的来历,还有那个尊者。若有消息,立刻给我写信。” “好,我会的。小白要紧,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第13章 少女 清玄一路快马加鞭,不曾有片刻停留。  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白云观。 本来清风已经做好了准备帮小白诊治,可手才要摸到小白的手腕,就被清玄打断了。“算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竹心来吧!” 清风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让开位置给了竹心。 竹心闭目诊治片刻:“小白体内魔气大增,与她体内原本的灵力相冲,而她自己又不会疏导,身体承受不住两股力量,陷入昏迷。” “那她什么时候醒来?”清玄眉头紧皱。 “现在还不能确定时间,只能等她体内的两股力量合为一体才能醒来。我帮小白开两幅药浴,帮助她舒筋活血,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了。”竹心淡淡的道。 清玄用灵力探入小白的体内,的确感觉到两股力量不相上下,相互纠缠。只能慢慢的用自己的灵力对小白进行引导,想让她尽快醒来。 清玄的灵力带领小白神游了一周天之后,撤出灵力。 转身对清风道:“你去叫清韵,一刻钟之后来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商量。” “是。”清风领命之后便去找清韵。竹心也去帮小白抓药。 屋里就剩下清玄和小白两人。 屋里没有其他人,清玄眼里流露出点点怜惜。 他帮小白轻轻的盖上了被子,摸摸她光洁嫩滑的脸颊,起身关上房门。 清韵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师兄,找我什么事啊!” “你们跟我来。”清玄带着清风清韵走到藏书阁。 站在恢弘的藏书阁楼下,三人看着三层的藏书阁,清玄推开藏书阁的大门:“你们知道藏书阁里有什么吗?” 清风环视一下藏书阁:“藏书阁按书的内容性质和先后次序,以七略分类,一楼为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二楼为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至于三楼嘛,”清风看向清韵“额……我没去过。” 清韵立刻道:“别看我,我也没去过。” 清玄看着两个师弟:“既然没去过,那今天就让你们上去看看。” 清风有些疑迟:“师兄,这不好吧,三楼只有历任道长能上去的……” 清玄打断他:“我要与你们商量的事就是与三楼的记载有关。跟我上来吧。” 三楼与一楼二楼相比,相对比较古老,都是原木,没有上一点儿油漆。书籍也比一二楼少上许多,只有寥寥的几个书架子。 清玄找出一本书,递给他们两:“你们看看吧!” 二人翻看着书籍,越看神色越凝重。 清风翻完书:“师兄,这书上记载是真的吗?当今世上真的还有魔兽的存在?” 清玄翻完书,一脸的不可思议:“师兄,这古籍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若在洪荒年代,天帝轩辕氏并没有消灭上古魔兽,而是只将他们封印,那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魔兽害人的事迹传出呢?” 清玄没有回答,又给了他们一本古籍:“据古籍记载,每隔一千年便会有魔兽破封印而出,天帝不杀死他们,是因为怕物极必反,所以用魔兽出世来平衡世间的力量。” 清风猜测道:“那师兄是怀疑…又有魔兽将破封印而出?” 清风玄嗯了一声:“据上一个魔兽破除封印已经快要到一千年了,且这近百年来,虽说道宗与妖界相对平衡,但道宗还是处处压制妖界一头的,而且我此次下山遇到有人在收集男童的灵魂。这些现象让我们不得不小心。” 接着,清玄把此次下山遇到的经历说给了两位师弟。 “师兄,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清韵问道。 “我想派人去魔兽被封印的地方一探虚实。”清玄答道。 “那师兄你打算派谁去?”清韵小心翼翼的问道。 清玄的目光在两个师弟的身上流转:“派弟子去我怕弟子经验不足遇到危险不知如何应对,要不…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谁去,我再派几个弟子协助?” 清风清韵面面相觑,终于清风开口说道:“师兄,再过几个月十年一次的道法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要主持大会,清韵要代表白云观参加大会比武的,所以还是我去吧!” 清韵忙道:“二师兄,不要……” 清风打断他:“我意已决,你在外逍遥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我了不是!”还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 “你…想好了?此次一去路途遥远危险十足。”清玄实质上是不想让师弟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的,但又不得已,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嗯,想好了。”清风的声音很坚定。 “那好,”清玄拿出一份地图:“这是先人根据阵法推算出来的魔兽所在的位置,一共有三处,这几天收拾一下,三日后就出发吧!” …… 清风出发的日子,白云观内大大小小的弟子都来为他送行。 清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未说一句话。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清韵与清风四目相对:“师兄,路上小心。” 无玉的眼眶通红:“清风师叔,我会想你的。” 无欲哭的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唔啊啊……清风师叔,我舍不得你啊……唔啊啊……” 清风翻身上马,在人群中想要找到那个他最为在意的人,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掩下眼中的失望,双手抱拳:“各位,就此别过。” 弟子们争相挥手:“清风师叔再见。”“清风师叔路上小心。”“清风师叔一路顺风。”“清风师叔早点回来。”……告别的话喊了很长时间。 清风骑着马在山间奔跑,对于这样的情形不是不感动,但心中还是空荡荡的,这在意的东西不一样了,再多的挽留也抵不过她一句再见。 清风转过一个急弯,看到一匹枣红滇马,马上坐着着绿裙的她。 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你怎么来了?” 有觉得自己太过欢喜,收了收笑脸:“你…也要下山吗?” “是啊,”竹心看着他笑道:“你不在白云观,甚是无趣,便随你一同下山了。怎么,你要赶我走?”语调上扬,罕见的像小女孩在撒娇。 “没,没有。”清风高兴的都结巴了。“可你下山,小白这么办?” 竹心调皮一笑:“这可不用你担心,我下山是经过清玄道长同意的。你若是不愿让我跟着,我就只有四海为家了。” “嗯…你若是要跟着我也不是不行,可这一路上都得听我的。”清风在心里暗骂自己,明明愿意的要死,还偏偏要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驾!”竹心理都不理他,扬鞭就走。别看滇马小巧,可也跑得飞快。 “哎!等等我,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这总行了吧!”清风在后面叫喊着,心中暗叹:“唉…… 这女人真不可理喻。” …… 白云观内,清韵追着清玄:“师兄,你真让那女人跟着清风师兄去啊!我查到那女人可不是简单的竹妖。” 清玄转身看向他:“让她跟着去,若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好让清风看清她的真面目;若她真是真心对待清风的,那一点点的算记也算不得什么。” 清韵呆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是真心的,那么算计也算不得什么吗?” 清玄这几天,可是一门心思都在小白身上,每天按时喂水喂粥,疏通灵力,可小白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清玄敲敲小白的额头,轻声说道:“坏丫头,明明知道我担心你,还不赶快醒过来。” 在小白身边坐了片刻,小白还是没有反应,清玄看看时辰,起身去膳房拿小白喜欢吃的南瓜粥。 可回来看到小白,一张老脸却红的彻底。 小白吸了魔气,睡了三天,从五六岁的小女孩变成了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 清玄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贴身衣物已经被膨胀的体型撑破,盖好的被子也变得凌乱,露出半截细嫩的胳膊和一条雪白的大腿,被子已经掀开到大腿根处,胸前更是露出了那青涩的小桃子。 清玄没有闭上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待了许久的小兔子,终于长大了。 他本以为对她只有师徒情分或是百年的寂寞把她当做了一只小宠物。可在她一次一次的晕倒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在她从兔子变成小女孩时,他心中的欣喜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还可以骗自己,对她的关心只是因为第一次教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可在她第二次晕倒之后,他就再也不能骗自己,那种就算知道她没事,可心里却一直不定感觉让他知道,他竟喜欢上了一只兔子,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六岁的女孩。 他想,不如等她长大,无论多久,都等。 可如今这个惊喜在他眼前,她看上去有十三四岁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真正的长大了吧! 清玄给小白把被子盖严实,又让弟子下山去采购少女的衣物,内心的激动才慢慢平静。 还是慢慢的让小白自己体会吧,他怕吓到她。 长大了,就该看紧一些,万一小白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观里哪个小道士,那可就不好了。 第14章 鼎炉 清玄虽然心悦小白,但到底是个正人君子,若小白不喜欢他,他也绝不会强人所难;可若小白表明了心意,那么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 小白变成少女,这饭量也是大增,一众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白裙少女吃完三大桶饭和其他若干的菜,相当于平时十个弟子的饭量。 掌管膳房的无悔马不停蹄的做着饭菜,生怕饿着这个小祖宗被她告一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这个小祖宗才醒过来那天,生生吃了二十个人的饭菜,无悔怕她撑坏肚子,不敢让她多吃,这可了不得了,小白一下子哇哇大哭,猛地给了无悔一拳。 无玉连忙去找师傅,清玄倒也不惯着她,看着无悔的熊猫眼,厉声道:“为什么打人?” 小白哭着:“他不给我吃饭。” 清玄看着那一桌子的狼藉:“这些是你吃的?” 小白完全没有惭愧的意思:“我没吃饱,你说他该打不该打?你们不给我吃饭,我就要回家!” 这可一下子戳中了清玄的软肋:“该打,该打。” 无玉刚想说什么,就被清玄抬手阻止:“算了吧,算了吧。”像是在说给弟子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自此以后,观中弟子都知道,小白是师傅的心尖尖,宁愿得罪师傅,也不得罪小白。 清玄知道,小白变得嚣张跋扈是有原因的,她吸入的魔气越多,脾气也就越不好,还打不得骂不得,稍稍说她一句什么,她就哭。 本来眼睛就圆,这一哭,眼睛就变得通红,名副其实的兔子眼。 这小白也知道,清玄的软肋就是她的眼泪,只要她一哭,清玄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可这最有用的武器可不能常用,用的多了,就不灵了。 最近,观内弟子都很忙,小白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十年一次的道法大会就要到了,清韵师叔,无玉,无悔等都要参加比武,她觉得有趣,就去磨清玄:“师傅,师傅,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赢的,我还打败过那只八百年的鹰呢!” 比武可是大事,清玄由不得她胡闹:“比武只有道宗弟子才能参加,你不在道宗名列,是不能参加的。” 小白抱着清玄的手臂,摇啊摇:“我不是道宗的弟子,可我是你的弟子啊!” 她这句“你的”说进了清玄的心坎里。 清玄眯着眼睛:“你可不是我的弟子,道宗是不允许收妖为弟子的,你是我的坐骑。”我的两个字拉得老长。 小白抱得更紧,清玄的脸飞上两缕绯红。因为抱得太紧,他感觉到了小白胸前的柔软。 声音娇滴滴的,像要滴出蜜来:“不嘛,不嘛,你让我去试试嘛!” “不行,绝对不行,”清玄甩不开小白,感受更是明显,脸红得要滴血“这事关道宗尊严,你再怎么撒娇都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白哼的一声,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跑开了。 可在道法大会上,却又出了幺蛾子。 小白本不该出现在道法大会上,清玄怕她呆不住,还把她关进了自己卧房的密室当中,准备好了话本子和各种小零嘴,只要小白吃好玩好,就不怕她出乱子。 可道宗那几个资历深厚的老道长,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清玄尽收一女妖为徒,甚是震惊,纷纷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致认为此事侮辱道宗侮辱先人,就算清玄是白云观观长也绝不能姑息。 所以在道法大会的前夕,老道长们相约而至,没有一点风声,一致声讨清玄要他交出妖女。 清韵在门口百般解释,可道长们义愤填膺,直接冲到了清玄梧桐苑的门口,对着清玄紧闭的房门叫嚣着:“清玄,你身为道长的时间也不短了,竟公然违背道宗,将道法传授给妖孽。” 清玄走出房门:“各位师叔师伯,我并未收妖为徒,道法大会在即,还请各位师叔师伯不要听信谗言。” 一长着小撇胡子的道长冷笑一下:“哼,我们倒是想相信你,那你敢让我们进你房间的密室一看吗?” “这……”清玄有些迟疑,可还是同意了:“诸位请随我来。” 清玄按下在松竹图上的密室开关,带领众道进入密室。 密室内,一少女睡得香甜,白皙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众道疑惑的看着清玄,未说一句话,可这眼神中都透着:“这是什么?” 清玄清清嗓子:“这是本道的坐骑。” 长着小撇胡子的道长立刻跳了出来:“清玄,你骗鬼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坐骑会睡到你的密室里吗?” 清玄干咳两下:“咳……嗯……这是我的……鼎炉。” 在座的各位道长们脸一下子火烧火燎。 道宗本就讲究阴阳调和,有双修之法《房中术》。 在《云笈七签》中有记载:“于是男女可行长生之道。其法要秘,非贤勿传。使男女并取生气,含养精血,此非外法专采阴益阳也。……先须忘形忘物,然后叩齿七通而咒曰……男子守肾固精……女子守心养神……若久久行之,自然成真,长生佳世,不死之道也。” 这鼎炉本就是及及私密的东西,在道宗中修炼双修之法的人并不少,可没人会大张旗鼓的把鼎炉拿出来说事。 鼎炉这东西,就像是女子的肚兜,他们一群老道,聚众来看人家的肚兜,也是把老脸都丢光了。 可小撇胡子不服气:“这兔妖就是清玄道长在中秋宴上带着的那只兔子吧!当时还在是坐骑,怎么现在变成了鼎炉了啊!” 旁边年纪大些道长,用力拐了他一下:“清玄道长的坐骑变成了鼎炉,这称呼可也是要变的。以后可不能由着她叫你师父,省得让人误会。” 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面子一定是挂不住的。 这不,小撇胡子在出房门时,被门槛挡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清玄挽留各位道长:“明日便是这道法大会,各位道长今日也想必是累了,不如就歇在观中吧!”接着吩咐无玉安排诸位道长入住。 无玉虽然欢脱,可在外人面前还是稳重的。 清玄返回房内密室,小白早已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玩手指,长指芊芊,绕动着清玄的心弦。 看到清玄返回:“师傅,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叫你师傅了。” 清玄嗯了一声:“你以后还是叫我道长吧!” 小白嘟着樱桃红的小嘴:“那道长,什么是鼎炉啊?” 清玄眼睛不眨的看着她:“鼎是立国的重器,是政权的象征,是古时候只有帝王才能用的东西,所以鼎炉是顶顶重要的呢!” 小白笑得眯起了眼睛:“那道长,你说我是你的鼎炉,那我是顶顶重要的喽!” 清玄声音沙哑,“嗯!” 小白满怀期待:“那我要去看道法大会。” “不行”清玄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可小白眨着星星眼:“嗯你骗人,你都说人家是你的鼎炉的。我就跟在你身边,乖乖的,绝对不会捣乱的。” 清玄想着道法大会要举行十日之久,让她在密室中待上十日,她恐怕是待不住,况且从今以后她就是鼎炉了,尽管只是名义上的。 清玄勉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可以去道法大会。可也有约法三章:第一,必须听清玄的话;第二,若清玄不在,必须听清韵的话;第三,若清玄清韵都不在,必须听无玉的话。 小白想想,这可不是什么难事,便答应了。 当道法大会上小白出现在清玄身边时,各处投来的目光都闪烁着原来如此的光芒:一向清心寡欲的清玄道长用起了鼎炉,这鼎炉要是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也把持不住啊! 此时的小白一席白纱裙,那肤色可真白,阳光照耀在她身上,都反光得耀眼;那肌肤,水水嫩嫩的,仿佛一捏就能捏出水来;最最可贵的是,全然没有女妖身上的魅惑之气,反而天真可爱,一看就能给清玄那潭死水注入清泉。 清玄让小白在一旁的树下看着,自己则主持道法大会。 其实道法大会对于小白来说及其无聊,只有两项内容:念经和比武。十天时间,念经比武各占一半。 此时,清玄就带着众道念着经,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小白对经法本就不感兴趣,现下就更想睡了。 可道士们看到站在树下的她,像盛开的栀子花,念经念得可卖力了。可这越卖力她越想睡,后来,小白直接变成了大白兔,窜上树梢睡觉了。 等到日落时分,念完了经,众人分散开来,清玄才到树下,小白依旧呼呼大睡。 可能是感觉到了清玄的气息,小白慢慢转醒:“道长,你念完经了啊!” 清玄伸出双手,做出抱她的姿势,“快下来吃饭吧!” 小白纵身一跃,跃入清玄的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中拱拱,长长的兔耳朵擦过清玄的嘴角:“道长,你真好,知道我脚都睡麻了。” 清玄拍拍她的脑袋,抱着她向梧桐苑走去,她这个样子怎么去膳房吃饭,只好让无悔送到屋里来。 第15章 吃醋 二人在房里用饭,才没刚吃几口,就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是慧悟道长座下唯一的女弟子,名为月牙,平日里深受慧悟道长的宠爱 。 “清玄师兄,这人是谁?”月牙对小白横眉冷对。 清玄有些尴尬:“月牙,外面的那些传言你都听到了,就不必再问了。” 月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他们说、他们说你圈养鼎炉!!这怎么可能?道宗的人都知道,你为人是最为正派的了,一定是这个妖女不知用什么方法迷惑你的……” 小白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月牙怒气更盛:“你看她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哪里配得上你。” “月牙!”清玄加重音量“不要胡说!” 月牙有些委屈:“你、你就这么护着她?你不是跟我说要一心向道,心中没有儿女私情的吗?” 其实月牙对清玄的感情清玄是有些察觉的,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且他对月牙的确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并无他想。 但月牙这么问,清玄也只好回应她:“月牙,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的,我……”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到。”月牙是个正派的姑娘,也是个开明的姑娘,所以在一开始就没有死缠烂打,知道答案之后也不会没完没了。 月牙离开之后,小白没心没肺的继续吃着她爱吃的菜,可清玄就没有那个心肠了,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看着小白吃。心中暗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小白注意到清玄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动筷:“道长,你怎么不吃啊?” 清玄轻笑:“你吃吧!”其实清玄心里高兴得要死,小白还是关心他的。 小白不懂清玄心里的波涛暗涌,只一个劲儿的吃她喜欢的食物,一口一个的藕香小丸子吃得很开心。 清玄看着她吃觉得又有了食欲,眼前的食物也变得色香味俱全,令认食指大动,也跟她一起吃起来。 小白吃饱就困,想要上床睡觉,可清玄想到她白毛上因为爬树蹭上的一道一道的灰,要她洗完澡以后才能睡,小白不想动,直接变回兔子让清玄帮她搓泡泡。 小白本就是长毛兔,打上皂角搓泡泡很容易,只是清玄有独特的手法,经常洗着洗着小白就舒服的睡着了。 清玄先顺时针打一遍皂角,又逆时针打一遍皂角。顺时针搓一遍背,兼顾肚子和爪爪;逆时针搓一遍背,兼顾肚子和爪爪。 小白的肚子软绵绵的,一把摸上去手感极佳。 等洗完小白已经昏昏欲睡,清玄用沐春风把她的长毛烘干,小白就变成了一只香喷喷的兔子,可以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大家用早膳之时,都觉得气氛很玄妙。 小白和月牙一人坐在一边,清玄坐在中间,席面上刀光剑影。 月牙率先夹了一块豆腐放到清玄碗里:“师兄,豆腐清热润燥,你要多吃。” 小白敏锐的感觉到月牙在挑逊她,也夹了个藕香丸子在清玄碗里,也不多话,就说了一个字“吃。” 月牙又夹了凉拌黄瓜:“师兄,黄瓜除烦解暑。” 小白夹了红烧茄子,一个字也没多说。 周围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清玄道长后院起火。 月牙越战越勇,接连夹了好几样菜,把清玄的碗都堆了冒个尖:“师兄,多吃点。” 小白也不甘落后,可一看清玄碗里什么菜都有,也放不下了,觉得自己占了下风,可输人不输阵,小白拿起清玄的碗啪的一下倒扣在了桌子上,然后把自己的碗推给了清玄。 清韵没忍住,嘻的一下笑出声来。 月牙脸都黑了,重重的把自己的碗筷放到桌子上,带着一点撒娇:“师兄,你看她!” 清玄板着脸:“怎么可以浪费粮食呢?今天罚你不许吃饭!” 小白可不吃他这一套,径直去清韵那一桌把桌上的馒头端走。 清玄看着她走出房门的身影,干咳两下:“嗯,真是太不像话,让各位见笑了。” 清韵复合道:“就是,怎么可以这么浪费粮食呢!师兄你可得好好罚她。” 这一天的时间小白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等晚上回房时,小白还在气呼呼的躺在床上,听到清玄进屋的声音,就转向墙面,背对清玄。 清玄想把她翻过来,结果翻过来,她又转过去,翻过来,她又转过去。 清玄懒得跟她折腾,直接画了一道符贴她脑门上,这下好了,动弹不得。 她看着清玄,眼神里充满哀求。 清玄也不看她:“这两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既然你不听话,就在房里待着吧!” 消了小白脑门上的符,转身要走,小白一下抱住清玄的腰,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背上,声音闷闷的:“你跟着别人来欺负我。” 清玄耐心跟她讲道理:“我们是主,月牙是客,当然要以客人为先,你这么不管不顾的扣碗,不给月牙好脸色,当场让月牙难堪,这让其他道观怎么看我们白云观。” 小白把头抬起来:“那我给你丢脸了” 清玄坐在床榻上,小白又把头靠在他肩上:“但你欺负我,不许我吃饭。” 清玄解释道:“当时你实在过分,如果不罚你,怎么给慧悟道长一个交代。” 小白乖巧的:“那我明天去给她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清玄摸着她黑直的长发:“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去道歉,只是这两天不要再出门了,这两天念经,你也不喜欢听,等比武的时候我又带你去看好不好?” “那一言为定。”小白口中的热气都喷到清玄脖颈上,有一点点痒,不是身体是心里。 “好。”清玄按下心中的躁动。 小白抬头就在清玄脸上亲一下:“道长,你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小白果真安分许多,没有调皮没有捣乱,清玄也履行诺言,在比武开始的那一天带她去看。 比武的头三天其实没什么看头,按照上次的排名分成五组,每天比一组,排名靠前的都是压轴,要放到最后。 虽然每次都有那么几个弟子可以突破名次,可毕竟是少数。 可小白喜欢看,还总是会支持一方,为他呐喊助威。 清玄经过观察,发现她支持的那方都是两个之中长得比较好看的,发现这一点,清玄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用自己的相貌去和比武的弟子比较一番,然后发现还是自己更为好看一些,又放下心来。 可经过几轮下来,有一个弟子最为突出。 该弟子有些男生女相,可剑法凌厉,小白看着他冒星星眼,还不停的揪着清玄的袖子跟清玄讨论:“你看,那个那个,用剑那个,好帅啊!一股男子气概,挡都挡不住。” 清玄看一下,本来觉得那弟子前途无量,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那弟子女气得紧,那里有男子气概了。 一场下来,那个叫凡瑱的弟子得了第一组的第一名,可以第二天通第二组的弟子进行比试。 晚上回房,小白还在回味无穷中:“道长,凡瑱好好看,那剑舞得也好,我明天还要去看他。” 清玄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的像要和凡瑱比一比:“我以前参加比武的时候,每一次都是第一的,从来没有输过。” 小白想都没想:“那是当然的了,你是道长嘛!谁打得过你啊!” 清玄心里甜丝丝的,可小白下一句话就把他打落谷底。 “可凡瑱长得好看嘛!” 清玄有些气愤:“难道我不好看?你以前还说我最好看的!” 小白看他一眼:“幼稚,你们两都好看。” 清玄不依不饶:“那谁最好看?” 小白明显是在哄他:“你最好看,你最好看了,好不好。” 清玄终于满意了。 清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得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认可。 清玄回想往年的比武,似乎没有看到过这个叫做凡瑱的弟子,因为他自己实在突出,小白又这么重视他,清玄难免对他多关注了些。 清玄在九曲桥遇到凡瑱的时候,凡瑱对他恭恭敬敬,还表达了一番自己对清玄的敬仰之心。 清玄为表达对弟子的关爱,还专门慰问了凡瑱:“昨天的表现不错,我看你很有潜质,这么在以前的道法大会上没有见过你呢?” 凡瑱表示:“清玄道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我又只是一个小道士,清玄道长又怎么会关注我呢?” 清玄觉得凡瑱很奇怪,如果往年的道法大会上有这么一个突出的弟子他怎么会不记得。 为此,清玄还专门去问了凡瑱的师傅,一辉道长。 清玄制造了个偶遇,与一辉道长谈论起了凡瑱,大力赞扬了凡瑱前途无量。 一辉道长很是高兴:“凡瑱这个孩子我也是意想不到啊,自入观以来他一直很勤奋,让我给他一个参加比武的机会,我一看,这孩子还不错,就答应他了。” “那这么说,凡瑱是第一次参加道法大会了?”清玄问道。 一辉道长有些疑惑:“当然啊!清玄道长有什么不对吗?” “奥,这道是没有,我只不过看他不错,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清玄笑着回答。 这样一来,清玄更觉得凡瑱好像在隐瞒着什么,他又觉得凡瑱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似得,但就是想不起来。 第16章 长胖 在接下来的比武中,凡瑱如有神助,竟接连打败了位于第三组的无悔和第四组的无玉。 还好小白还有点良心,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凡瑱和无悔比试时破天荒的没有为凡瑱呐喊助威,意外的懂事。 清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问小白:“怎么今天你不为凡瑱助威了?” 小白叹了一口气:“唉,无悔毕竟做过那么多好吃的给我,就算他打不过凡瑱,我也不能灭他气势。” 清玄惊叹:“你竟还看得出来无悔打不过他!” 小白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是自然,你看凡瑱左手掐诀,右手进攻,无悔防不胜防,咋一看势均力敌,其实无悔处于下风。只是现在无悔还没有露出破绽,等时间一久,无悔体力不支时,凡瑱就会一举击破。” 清玄摸摸她丝滑的秀发:“有进步啊!都看得这么透彻了!” 小白狗腿的靠过去对他笑:“哪里哪里,都是道长教得好。” 在凡瑱与无玉对阵时,各路道长纷纷表示,凡瑱若是击败了清玄座下弟子,那么再过几年,凡瑱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清玄。 小白向来维护清玄,清玄的不好只有她自己可以说,别人不可以。 她不好当面反驳,就悄悄的施些小法术去给那些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长们添添堵。 小白最先找她最看不顺眼的小撇胡子下手,小撇胡子正在喝茶中,不知怎的竟不小心碰翻了面前的茶壶,黄褐色的茶水流淌了一身,流下了大片的茶渍。 小撇胡子只好起身去换衣服,可这衣服刚换好,才要入座,这椅子却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小撇胡子当场摔个四脚朝天。 清玄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捣乱。 凡瑱与无玉对阵时不出所料。 无玉虽奋力抵抗,但始终没有赢过凡瑱。 无玉闷闷不乐的回到坐席上,哭丧着脸:“师傅,弟子无能,让你丢脸了。” 清玄不以为然:“胜败乃常事,胜不骄,败不馁,保持一颗平常心,顺其自然就好。” 小白安慰他:“无玉,不要伤心,明天让清韵师叔帮你报仇。” 清玄啼笑皆非:“你不是很支持凡瑱的嘛!” 小白揪着他的袖口摇,撒娇得明显:“我在大是大非面前看得很清楚的好吧!而且人家是向着你的嘛!” 其实小白在私下里比较过清玄和凡瑱的相貌,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在她眼里心里,清玄最好看。 无玉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贫嘴:“师傅,我感觉凡瑱的法术好霸道,好像不是我们道宗的法术。” 清玄手里的浮尘轻轻敲他一下:“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怪别人对你不客气了,凡瑱使的若不是道宗法术,那你说说他使得是什么法术?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就你看出来了?” 清玄私下里仔细研究过凡瑱的的法术,虽然霸道但确确实实是道宗法术。路数和他们师兄弟三人有些相似。 小白这几天总是会遇到凡瑱,各种偶遇,频率超乎想象。 开始小白还觉得欣喜,毕竟可以近距离的观察美男子的机会不是很多。 可这一天偶遇个四五次,小白这个喜新厌旧的兔子,感觉有点审美疲劳,并且凡瑱总打扰她吃东西。 小白正在一口一个的吃藕香小丸子,面前放着一碗,无悔还在炸着一锅。 凡瑱走进来,无悔看见他,热情招待:“是不是饿了,我给师母炸了藕香小丸子,你要不要吃几个。” 自从清玄说小白是鼎炉后,看清玄的重视程度,观中弟子一致决定称呼小白为“师母。”清玄并没有纠正,沉默就是默认。 凡瑱看小白吃的正香,看着就有胃口,便在小白身边坐下:“也给我几个吧!” 无悔捞了一碗给凡瑱,凡瑱吃了两个,表情有些凝重:“你每天吃这么多油炸的藕香小丸子会胖的。” 小白顿了一下,看他一眼,继续吃。 凡瑱以为小白不相信他,有继续说:“真的,你看你,你脸这么圆,一看就是吃多了,肉多。” 无悔有些不忍直视。 小白直接抓起两个藕香小丸子塞进了凡瑱的嘴里。凡瑱也惊呆了,似乎没有想到小白如此的……大胆。 小白恶狠狠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无悔直接用手蒙住了眼睛。 “你们在做什么?”小白抬起头,看见一脸愤怒的清玄,旁边站着一脸尴尬的一辉道长和幸灾乐祸月牙。 清玄看完今天的比武,找不到小白,便四处找她,月牙跑来告诉他小白在膳房,他便来膳房找她,路上偶遇了一辉道长。可未曾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从清玄的角度看到的是,凡瑱宠爱的说小白胖,小白娇嗔的喂了凡瑱两个藕香小丸子。 打情骂俏,郎情妾意。 小白瞪着一双大眼睛,气嘟嘟的:“他说我胖!” 一辉道长也不想自己的爱徒和清玄的心尖尖发生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干咳一声:“凡瑱,过来。”想要带着凡瑱远离火冒三丈的清玄:“清玄道长,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未做,我先走了。” 凡瑱嘴里还塞着丸子,努力想要咽下去说些什么,却被一辉道长拉着,像火烧屁股似的走得飞快。 月牙也感觉到了清玄身上气场的变化,咽了下口水:“我,师傅找我,我也先走了。” 无悔见大家都走了,不想一个人承担狂风暴雨,立刻也找借口:“我去给清韵师叔送饭。” 无悔走出老远,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道:“对不起了,师母,以后我再做藕香小丸子补偿你吧!” 小白还在纳闷,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大家都走了。 只不过影响她吃饭的人走了,她还是很开心的。 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藕香小丸子:“道长,一起和五吸(我吃)啊!” 清玄冷冷的看着她:“你喜欢那个凡瑱?” 小白吃完嘴里东西:“不喜欢啊!” 清玄也被她的反复无常搞蒙了,怎么一下喜欢一下不喜欢的:“那你为什么喂他吃东西,他没长手吗?” 小白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道长,他说人家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胖啊!” 清玄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白脸上有些婴儿肥,看着肉肉的,按民间的说法就是有福气。身上有一些小肉,该胖的地方胖,该痩的地方痩。那少女开始发育的地方也长大许多,可以想象那一手包裹的感觉。 清玄也被自己略带猥琐的想法惊到了,连念了两遍清心咒压下自己躁动的心神。 小白以为清玄也觉得自己胖,气得连藕香小丸子也不吃了:“你也欺负人家,说人家胖。人家哪里胖了。” 清玄哄她:“不胖,多吃些,才长得高。但也不能整天都吃藕香小丸子,得多吃饭。” 小白跳过去抱住他的脖子:“那你喂我吃。” 清玄点一下她的小鼻子算是默认。 小白不知想到了什么,抱着清玄的脖子不肯撒手:“我们去找清韵师叔,让他给无悔无玉报仇好不好?” 清玄不解:“怎么会这么说?” 小白撒着娇:“都是那个凡瑱拉!真是太讨厌了,这几天老是打扰我吃东西,还说我胖!哼!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 清玄啼笑皆非:“你是想让清韵帮你报凡瑱说你胖的仇吧!” 小白被揭穿心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去嘛,去嘛!” 清玄摸摸她嫩滑的脸:“去了你可自己跟清韵说,清韵要是愿意帮你,我就不反对。我可不帮你开口。” 小白在清玄脸上“啧”的亲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用说话,陪我去就好了。” 说完,揪着清玄的袖子就往清韵院子走。 看到清韵的时候,小白却觉得清韵好像心情不好,虽然看见他们笑着,但总感觉是强颜欢笑。 小白绕着清韵转了两圈:“清韵师叔,谁得罪你了,你怎么病恹恹的?” 清韵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有人得罪我啊!” 清玄也有些担心:“是不是病了?” 小白嗷嗷直叫:“清韵师叔,你要是病了那明天还能打得过凡瑱吗?我还指望你为我报仇呢!” 清韵听到凡瑱,情绪波动的厉害:“凡瑱?凡瑱怎么了?” 这直接问到重点,小白激动得跳起来:“那个娘娘腔,竟然敢说我胖!” 清韵被呛了一下:“他哪里娘娘腔了?” 小白毫不讲理:“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是娘娘腔,整天妖里妖气的,还敢说我胖,清韵师叔,你明天得把他打个落花流水,为我一雪前耻。有没有把握啊?” 清韵有些迟疑:“凡瑱实力很强,这几天我也没有发现他的术法有什么破绽,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打败他。” 小白嘴张得大大的:“啊……那我们怎么办啊!” 清玄对输赢到不是很在意:“不用紧张,尽力就好。高手切磋,毫厘之间。随心而行就好。我们白云观赢得起输得起。” 清韵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第17章 无招 与清韵的心事重重相比清玄倒是轻松得很,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比武的结果,也一点儿也不但心清韵要是输了会怎么办。 小白很紧张,从知道清韵没有把握赢凡瑱之后整个人就恹恹的。 连夜里睡觉时都在唉声叹气,清玄在她旁边,被她搅得心神不宁,无法入睡。 清玄疼爱她,一手把她揽入怀中,轻轻顺着她的背,有睡袍阻隔,但还是阻隔了手感阻隔不了温度。 天气燥热,小白入睡只穿一睡袍,在加她本性属阴,又是女子,体温比清玄略低。 清玄手抚着她的背,触手生凉,可以想象如果炎炎夏日里可以抱着她入睡该是如此清凉。 清玄一边为她抚背一边安慰她:“清韵根基极稳,这些年下山历练,不管是术法还是经验都属道宗翘楚,你不必如此担心。” 小白把腿搭到清玄腰间,整个人往他怀里钻:“但看上去凡瑱好厉害啊!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输过的。要是连清韵师叔都输了,那怎么办?” 清玄轻轻道:“清韵不会输给他的,如果清韵输了,那么清韵只是输给了他自己。” 小白打了个哈欠:“好深奥啊,听不懂。道长,你给我念念经吧!我想睡觉了。” 清玄不想理她,这兔子明显就是把念经当做了她的安眠曲。 但看到她闭着眼睛等他念经的样子,只好叹一口气给她念经。 小白听着清玄的声音,进入梦乡。但整个人就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 清玄觉得热,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可小白死紧紧的抱着他,怎么也不放手,清玄也只好如她意。 翌日,天还没亮,清玄就感觉到从小白身上流下了一股暖流,顺着小白的腿,流到了他的腰腹。 清玄心里一惊,这傻兔子不会是在梦中尿床了吧!而且还尿到了他的身上。清玄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养一只兔子心好累。 但随着那东西越流越多,清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清玄一把把小白翻到床上,看向小白的腿间,一时不明白,这好好的,怎么就流血了。 映入眼帘的是,小白睡袍上沾染了一小块血迹,睡袍下面的亵衣那极为私密的部位被血浸透,绝大部分的血迹顺着小白的腿间流到了清玄的腰腹。 小白离了热源,又被清玄翻了个身,也清醒过来。 坐起身来,就看见清玄腰腹间的那血迹,顿时蒙了,连忙用手去按着清玄身上有血的地方,很是紧张:“道长,你怎么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 清玄以前虽没有接触过女子,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只是突然看到,以前也没经历过,才一时不知所措。 清玄觉得他一个男子要和她来说这些,心里上有些羞耻,但竹心随着清风下山,观里又没有其他的女子,这个重任只有落到他的身上。 清玄盯着她的腿间:“这不是我的血,是你初潮以至。长成大人了。” 小白低头看看自己,朦朦胧胧的:“初潮?”以前听姐姐们说起过,只不过姐姐们在初潮过后基本都不在兔子洞过夜,都是去□□了。 清玄干咳一声:“就是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可以嫁人了。” 小白一下子变得很兴奋:“那么说我可以□□了。” 清玄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也可以这么说……你,想、咳、□□了?啊!不是,我是说,你想和谁□□?” 清玄自己知道他想听到什么? 小白想想:“以前姐姐们□□都是到山上找公兔子的,道长,过几天你不忙了,就带我去山上找公兔子吧!” 清玄此时活像被人带了绿帽子,不是,是被兔子带了绿帽子,脸黑得小白都不敢和他讲话:“道,道长,我说错什么了吗?要不,不用你带我去了,我自己去。” 清玄沉着声音:“此事以后再说,你不准去找公兔子,先把自己清理干净。” 接着就要去准备小白要用的衣物。 他起身时,小白看着他身上的血迹:“道长,你会不会嫌弃我啊?姐姐们说女子的秽物男人是见不得的,见了会运气不好。” 清玄顿了顿:“不会,男子厌恶女子月事只是因为女子的经血是身体里的杂质,至阴。阴气重的男子沾染了是不太好。不过,我修习的术法丰精固阳,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我也不在意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小白松了一口气,自己去清洗身子。清玄洗完澡,换好衣服,把小白要穿的衣服和月事带放到屏风外,并画了如何使用月事带的草图,放到衣服上。 还特地交代了无悔,为小白煮一盏红糖红枣银耳汤,甚是体贴。 小白洗完澡,按照清玄的草图换上月事带,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清玄取了那红糖红枣银耳汤来,熬化的红糖呈深红色,里面几粒鲜红的红枣加上橘红色的枸杞,几片通透晶莹的银耳漂浮着。 清玄端到小白面前:“乖,把这汤喝了。” 小白抱着小肚子,眼泪汪汪:“肚肚痛,喝不下。” 清玄一脸怜爱:“喝了肚肚就不痛了,我喂你。” 小白勉强常了一口,发现甜甜的,暖暖的,很好喝,便也不抗拒,把小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 清玄想扶小白睡下:“乖乖睡着,今天你就不要去了,我去看了回来把结果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小白一脸抗拒:“我一定要去的,我还要为清韵师叔加油呢!可不能让那凡瑱赢!” 清玄哭笑不得:“你就不要操心这等事了。就算你去了,结局也不会改变的。” 小白撒娇:“让我去吧!我会每天乖乖喝红糖水,以后肚肚就不会疼了。万一我去看了清韵师叔赢了,我一高兴,今天肚肚也不疼了,不是一举多得?” 清玄说不过她的歪理,便用道符折了一个暖壶给她放到肚子上。道符做的暖壶,温度适宜,能够长久保持温暖。放到腹部,暖呼呼的。 今日清韵与凡瑱的比武可是很轰动的。几乎所有的道宗弟子都来观看这一场不可多得的比试。 道宗新秀挑战不败神话。 几乎每届的道法大会都是白云观获得头筹,不管对战的人是谁;也不管出战的人是清玄还是清韵或是清风。 这次比试,若是清韵获胜,那并无什么意外,继续续写白云观的不败神话,凡瑱也不会受什么影响,毕竟他以一个资历不足的弟子挑战清韵,就算输了也是情有可原;但若是凡瑱获胜,那么白云观的不败神话被打破,凡瑱将成为打败神话的第一人,受万众敬仰,顶礼膜拜。 道场之上,清韵一身蓝色道袍,站在风口,吹起宽大的袖口,有飘飘欲仙乘风而去之意;凡瑱未着道袍,一身红色便衣,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两人相对而站,道台隔得太远,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可以感觉的到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清韵看着凡瑱,眼神如一潭死水,毫无波动;凡瑱笑得妖孽,眉眼之间已无半点正义之气,语气极贱,让听到的人都想上前打他。 当然,也只有清韵能够听得到他在说什么:“清韵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要是帮我一个小忙,我们大家相安无事,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又何必两败俱伤呢?” 清韵不为他所动:“我师兄自幼带我,亲如兄弟,对我师兄不利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妖王入凡界伪装成个道士,就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吗?” 凡瑱嘴角笑容不变:“我既敢来,难道会怕你揭穿?” 响鼓鸣起,比试正式开始,道台上拭目以待,道台下风平浪静。 一炷香燃尽,无人出招。 小白不解,暗暗的掐了一下清玄的腰肉:“道长,他们怎么不出招啊?” 清玄老神在在:“高手之间,哪里是只有招式,眼神之间,见招拆招,已过万千。” 小白秒变星星眼:“道长,你懂得真多啊!” 清玄有些脸红,他哪里知道清韵和凡瑱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动手难道是在等着吃饭?他和小白说什么眼神什么招式的,只不过是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说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就瞎编一个哄哄她。 不过,眼前的姑娘又单纯得可爱,对他是万分的信任,所以在享受姑娘崇拜的眼神时还带着一点儿心虚。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已经快到午时,太阳变得火辣。 道场上的两人还是没有动手。 清韵毕竟修道多年,沉得住气。凡瑱可就不一样了,堂堂妖王,扮作一个小道士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还要站在道场上晒太阳。 凡瑱狠狠的瞪了清韵一眼:“你怎么还不出招,晒死了,赶紧打完吃饭了。” 清韵可不理他:“要出你先出。” 两人又陷入一片沉默。 又过了一柱香,小白的肚子开始嗷嗷直叫,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凡瑱似乎也饿了:“要不你认输吧,咱们不比了。” 清韵可不干:“要认输也是你认啊!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又是沉默。 小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清玄怀里。 凡瑱哼的一声:“今日我就放你一马,有本事什么时候在和我比一场。” 清韵扬扬下巴:“我会怕你啊!” 道台上众人只看到凡瑱啊的一声,双手抱拳:“清韵兄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清韵气不喘心不跳:“好说好说,你也不错的。” 台上众人一脸懵逼:这就已经比完了?不是还没出招的吗? 清玄先站起身来:“精彩,实在是精彩啊!无招胜有招,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道长们也绝不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胜负已分,也纷纷附和:“是啊,真是精彩。”“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么精彩的比试了。”…… 小道士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发现已经比完了,虽然心存疑问,但也认为是自己的资质或道法不够,不能体会到其中的精妙之处。 小白还在发呆,被嘈杂声惊醒:“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蹦蹦跳跳的跑去找无悔还一边说:“得让无悔做些好吃的,慰劳慰劳清韵师叔,清韵师叔辛苦了。” 这场比试在很久以后还被提起,无招的比试,比试的最高境界。 第18章 摸摸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清韵和凡瑱都胃口大开,一人多吃了两碗饭。 道长们眼观鼻鼻观心,皆是认为二人消耗过大,需要补充。 只有清玄知道,今天的膳食是吩咐无悔特地做的,补气补血,还怕小白没有胃口,无悔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就是为了能让小白多吃一碗饭。 清韵还在想:还是无悔贴心,知道他比武累了,偶不,是晒太阳晒累了,专门做了些滋补的东西来。 要是清韵知道他能吃上这些是托了只兔子的福,恐怕会哭晕在茅房。 道法大会结束后,各道观的道士们都陆陆续续的返回自己的道观,可凡瑱借口说清韵道法精妙,一场比试不足以他领会,想要在白云观多待些日子,向清韵学习。 一番话说得真挚动人,又于情于理,清玄看在一辉道长的颜面上,想着给一辉道长个薄面,便也就答应了。 月牙见凡瑱都可以留下来,就求着她的师傅也让她留下。 清玄想着留一个也是留,留两个也是留,便也同意了。 凡瑱住在白云观,当真就像白云观内的小道士一般,不曾有半点逾越之处,之前对小白表现出来的感兴趣似乎不存在过。 就算他表现得再好,清韵也不可能放下心来,所以观内小道士们都可以看到只要凡瑱在的地方,清韵一定在。 夜里,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清韵摸黑进了凡瑱住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生气,似乎没有活物。 清韵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凌厉的掌风,身体的直觉直接作出了判断,清韵躲过掌风,手一挥,房间里的油灯亮了。 床上,凡瑱妖妖娆娆的躺着,一身红色睡袍,露出半片胸膛,浑身上下透露着……□□。 凡瑱甩着自己半缕发丝,声音慵懒:“小清韵,是不是夜里寂寞,来找我为你排忧啊?” 清韵不多说废话:“你留在白云观到底是为了什么?妖盟与道宗是签了契约的,就算你是妖王也不能违背。” 凡瑱向他抛了一个媚眼:“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我到这白云观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吗,难道我还能为了清玄那个木头桩子,一点都不懂情趣。” 清韵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只是警告你,不要想做都我师兄不利的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起,清韵转身而去。 凡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我要是做了,你还能怎么样?” 小白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自从来了月信之后更是如此,整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清玄,找到清玄之后就吃饭,吃完饭之后接着睡,睡醒之后找清玄,再吃饭。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个过程。 月牙自幼便与清玄相识,在她记忆里,清玄从未对任何人如此和颜悦色,如此温柔过。 就算是小白闯了祸,清玄声音严厉,看似要惩罚她,最后也都不了了之,铁棍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眼里皆是铁汉柔情。 日子一久,月牙也就想通了。她与清玄之间本就没有半分情愫,一切只是因为幼时她弱小,常被师兄们欺负,而清玄常常护着她,时间一长,便产生了对清玄的依赖之情。 但这不是喜欢,她看见清玄看小白的眼神便明白,她不曾对清玄有过这种名叫喜欢的感觉,她对清玄只是占有欲而已。 一个以前只对你一个姑娘好的哥哥,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以后就只对这个姑娘好了,不对你好,这种失落感让月牙认为她对清玄是喜欢。 但月牙想通之后,便不在纠结以前困在心头的纷纷扰扰,还主动去找小白玩。 小白到底是个小姑娘,玩心重。以前在观里都是一些小道士,清玄又不许她和小道士们有太多接触,她就只有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现在有小姑娘同她一起玩耍,她自然是极高兴的。 所以在月牙约她下山去镇上时她把以前的恩怨抛到脑后,开心的答应了。 小白想告诉清玄她和月牙下山去了,可在半路被凡瑱拦住,说清玄正在讲经,不得打扰,他可以帮她们带话给清玄,让她们放心的下山。 小白一根筋,月牙也没好到哪儿去,想想好像凡瑱说得在理,两个傻姑娘就手挽着手,高高兴兴的下山去了。 姑娘之间,可以聊的话题本就很多,一路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两人在集市上,东看看西逛逛,还没逛够,就听到一女声在大喊:“抢人啦,救命啊!” 月牙有侠义精神,拉着小白就上前,看见一道黑影抱着孩子跑得飞快,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 两人跟着黑影,一路追到了郊外,黑影才停下。 小白打量四周,荒芜人烟,十分凄凉。 黑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楚脸,月牙大吼一声:“什么人,竟敢当街强抢儿童,速速报上名来。” 黑衣人笑声沙哑,令人毛骨悚然。 月牙拿出罗盘,发现罗盘转得飞快,根本不受控制。有些慌乱,低声对小白说:“哎哎,我好像打不过他呀!这罗盘转这么快,一定是只大妖。” 小白也慌了:“那怎么办?我才两百多岁啊!他这么黑黢黢的,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 黑衣人可不给她们讨论的时间,把孩子往高空一扔,就扑了过来。 小白和月牙散开,小白伸手接住孩子,月牙拿出道符对阵黑衣人。 可月牙那是黑衣人的对手,才对阵三两下就无计可施。小白把孩子放到树上,布了个结界就加入战局。 可就算是小白和月牙连手,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两人被逼入墙角,已无退路。 黑衣人一个阵法就把两人困在了墙角,逃脱不开。 四周密布黑气,浓得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小白立刻感觉到这是她之前接触过的魔气,也明白现在这种时候月牙要是接触到魔气必定凶多吉少。便用自己的灵力布出一个隔绝界,把月牙隔绝在结界内,接触不到魔气。 自己则开始吸收魔气,慢慢的魔气逐渐减少,看得到黑衣人的脸。 黑衣人也没有想到,小白居然不惧怕魔气,还能吸收。便恼羞成怒,拿出法器,一把砍刀,便像小白挥去。 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黑暗,被人搂到怀中。 黑雾散去,小白看见是清玄的脸,便放下心来,观察周边。清韵和凡瑱正和黑衣人对阵,黑衣人自知敌不过,化作一阵黑烟散去。 清韵上前查看月牙的状况,凡瑱则把树上的孩子抱下来。 小白心有余悸,靠在清玄的怀中:“道长,幸好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清玄不与她多说,只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抱着她走了,清韵扶着月牙,凡瑱抱着孩子紧跟其后。 其实清玄讲完经得知小白与月牙下山之后,放心不下,便下山寻她。才刚到镇上,就看到那丢了孩子的妇人在哭,向百姓一打听,就确定是了月牙与小白。再跟着魔气找到了她们。 一直到回到观里,清玄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径直把她抱回了房间。 小白知道清玄生气了,想要哄他,但是看着清玄的黑脸又不敢开口说话。 终于在清玄把她放到床上,要转身离去时拉住了清玄,娇声娇气的:“道长,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吸了太多的魔气,好不舒服啊!” 说着把清玄的手往上拉,按住她的胸口。 清玄硬生生的接了黑衣人一砍刀,本就心血涌动,神识不稳,又受到小白此番刺激,当下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竟顺着小白,把手抚在了她胸上,还捏了一把,嗯,感觉不错,比以前大了不少。软软的,刚好一只手可以握住。 小白声音软糯,眼神迷离,抓着清玄的手不放:“道长,人家好热啊!” 清玄念了两遍清心咒,微微恢复了点神志,想要拿会自己的手,离开房间。可小白抓得紧,怎么也抽不出,小白还用力把他往床上拉。 清玄一个迷糊,就被她拉到了床上。 小白靠在清玄怀中,手胡乱在清玄身上摸着,竟被她把腰带解开了。手摸到清玄的胸膛,划过那两颗小粒,清玄心里一阵悸动,感觉心神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平时的恶念被无限放大,控制不住。 清玄把小白翻到在床上,自己占据主导位置。小白的衣物被撕扯得遮蔽不了身体。那洁白的肌肤,修长的双腿,柔软的胸ru,无一不挑战着他的感官,他的自制力。 两人身上的衣物被撕扯到地上,肉贴着肉在床上翻滚,清玄一个用力,挺/进小白的身体,小白闷哼一声,咬着唇,忍着痛感。 清玄浑身大汗淋漓,抱着小白的身体不肯撒手,小白的娇喘回荡在他耳边,一声一声的,好像在鼓励他又好像在诱惑他。 小白就没有那么舒服了,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一下接着一下的痛感让她受不了。哭闹着想要把清玄推开,但清玄却抱得更紧,更用力。 最后,小白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清玄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不知在多少次之后,才抱着小白,相拥而眠。他没有看到,并没有燃香的香炉冉冉的升起几缕白烟,从他们开始到结束,香炉里的白烟才慢慢燃尽,不留痕迹。 第19章 原因 清玄看过之后,手指一弹,信件停留在半空中,化为粉末。 小白恰巧看到,一蹦一跳的跳到清玄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开口:“是清风师叔的信吗?” 清玄摸摸她的长发:“清风已经到了,写信来报平安。” “那竹心呢?竹心还好吧?”小白伸手就抱住清玄的腰。 “好,他俩都好。”清玄语气中带着宠溺。 小白抬着眼睑看向蓝天,又一只灵鸽飞过,只不过是黑色的。小白纤手一指:“看,那儿还有一只灵鸽。” 清玄敲一下她的脑袋:“那不是灵鸽,是灵鸦。妖界用于传信的。”没有揽着她的那只手伸出,黑色的灵鸦停留在他手上,也化成了一封信。 不过信封上画着红色的曼陀罗,与黑色的叶片相称,诡异中带着神秘。花叶就已经占了半面信封,另外半面写着:清玄道长亲启。 小白抬着头看,看到信封上面又是花又是叶的,扬起的嘴角就塔拉下来了:“谁给你写的信啊,我要看。” 清玄看着她有些好笑,小白很凶的样子:“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翻脸比翻书看啊?”可嘟起的嘴巴大大的减少了她的气势。 清玄忍住笑:“没有。” 小白更是恶狠狠:“现在看见了吧!把信给我,我要看。” 清玄安抚她:“别闹,这是妖界来的信,我看了以后再给你说。” 小白这才安分了。 清玄看完信,信即灰飞烟灭。小白又不高兴:“你说过给我看了。” 清玄哭笑不得:“我没说给你看,我说的是我看了以后给你说。” “那你说啊!” “一个半月后妖王大婚,请我们去喝喜酒。”清玄解释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小白纳闷:“我们去喝喜酒?也请我了吗?” 清玄嗯了一声:“你我和清韵都要去的。” 清玄把这个消息告诉清韵时,清韵面无表情,似乎漠不关心,只是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备礼的。” 妖界与人界的禁制设在祁连山山脉中,清玄本可御剑而行,费不了多少时间,但祁连山脉在给清风的地图之上,也有可能是封印了魔兽的山脉。所以清玄决定提前前往,防患于未然。 祁连山脉靠北,秋日就开始降雪,清玄怕小白体弱,专门帮她准备了秋衣冬衣。可小白不愿:“我不冷。” 清玄板着脸:“你不冷那着几日睡觉时你整个人都扒在我身上?” 小白急了:“这是我这两天还没有退毛,等过两天天气冷了,我就换毛了,我一换毛就不冷了。” 清玄一听她要换毛了,豁然开朗:“怪不得我这两日起床总是发现我身上有你的兔子毛,原来是你换毛了。不行不行,从今日开始你就到密室里睡吧!这样好收拾。” 小白充分发挥了她作为一只兔子的弹跳能力,一跳就挂在了清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双脚围在他的腰间。清玄怕她摔跤,用手托住她的臀部。 小白赖皮得紧:“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自己睡。我给你暖床,你不要让我自己睡好不好。”双腿越夹越紧,腿间的嫩肉都可以感觉到清玄腰上肌肉的硬度。 清玄不吃她这一套:“你先换完毛了在来和我睡,你知不知道你每天起床后,我一身一床的都是你的兔毛。” 小白挂在清玄身上摇:“可是,可是人家一个人睡会怕的。” 清玄安慰她:“你怕什么?你睡在密室里,我睡在外间,不把密室的门关上。” “嗯……那等我换完毛后你得用元精再养我。”小白讲价还价。 清玄没想到她这么没脸没皮,光天化日之下讲得出这种话,含含糊糊的回答她:“等你换完毛再说。” 可没想到秋日里多雷雨天气,白天才谈好的买卖,晚上就作废了。 清玄看着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大白兔,再看看外面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天气,心中暗叹:自作孽不可活。本来想着小白睡在密室里,换毛的时候好打整,就让她变成兔子洗澡梳毛然后睡觉,可没想到,他才从密室里出来躺到床上,外面就响起了炸雷。 密室里的那只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他怀里,死活不肯下来。这又是一身一床的兔毛,清玄都替明天来收拾卧房的小道感到心塞。 这耳朵长了,对声音就敏感,平时细微的声音小白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惊雷落下,声如响鼓。清玄把她搂入怀中,被子盖住,用手捂着她的耳朵,想减少一点儿她入耳的声音。 虽然可能不起什么作用,但至少让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的清玄有个安慰。小白那在被子外面的白白小小,短短一截的兔子尾巴,还在不住的摇,不住的抖。 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想象此刻的她多么的慌乱,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害怕。 清玄环抱着她,只能在她耳边,安抚她:“有我在,不要怕,不用怕。” 等窗外雷声小些,下起大雨时,小白才稍微好些,没那么抖得厉害。从被子中探出头来,本来黑黝黝的大眼睛,变得通红,名副其实的兔子眼。 半响,小白才嘤嘤的出声:“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我不靠着你,不把毛弄在你身上。”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成功的让清玄心酸了一把:“好好,跟我睡,我抱着你睡,别怕。”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安稳,小白是被打雷惊醒,清玄是被小白惊醒。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小白再也睡不着,就趴在清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缓慢,沉稳,令人心安。 其实她一动,清玄就醒了。只是见她乖巧的在他胸口,便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小白可就不解风情多了,察觉到异样就抬头看清玄的脸,闭着眼睛的。棱角分明,端正大气,就连睡颜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正气与威严。 小白嘟嘴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清玄没绷住,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出卖了他。 “你早醒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清晨的清玄像带着露水的竹子,温和许多。 小白把耳朵靠在他胸口之上:“你的心跳比睡着的时候快一点点,我要亲你之前跳得最快。” 清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想遮住自己的尴尬:“就你耳朵灵,怪不得怕打雷。” 小白不服气:“我怕打雷才不是耳朵灵才怕的,兔子的耳朵都灵,怕打雷的就我一个。” 清玄看着她现在精神十足:“现在不怕了是吧!你怕打雷你还自豪得很。为什么会怕打雷。” 小白又把脑袋埋进他怀中:“人家小的时候那,就是体型还没长这么大的时候,在雷雨天偷偷的跑出了玩,亲眼看见有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动物被一个雷劈下来,就烧焦了,我都没看清他是什么,他就成了焦炭。还有一个雷劈下来的时候,差点劈到我,还好我跑得快,但是人家尾巴上的毛都被烧焦了,你看,现在都还没好。” 小白掉转身,把自己那一小节尾巴对准清玄,清玄一看,确实,本应白生生的尾巴,在尾巴尖的位置,有一小簇的淡淡的黄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看到了吧!”小白又掉转身,还是过跳的,她那体重,让清玄一个气息不稳,咳嗽出来。 等他平稳下气息,才像小白解释:“你看到的是妖在历劫,妖到一定的岁数,法力到一定的程度,都会历劫,历劫的难易程度是根据平时在天道中记下的算的。若是平日里没做过什么坏事,好事做得多,一般历劫都会过的;倘若平时坏事做得多,可能就会像你看到的那样,被劈成焦炭。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小白的眉头皱成川字,心事重重:“那道长,我以后历劫也要被雷劈吗?” 清玄不给她一点希望:“我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不历劫的妖。” 小白舔舔爪子上的毛:“那道长,你以后做好事的时候带上我吧!我怕疼,如果我好事做得多了,雷劈我会劈得轻一点吧?” 清玄看她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笑:“你修的正道,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只要今后你一直跟着我,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小白听到答案,放松下来:“还是跟着你好。” 这大清早的,清玄还没有去上早课,清韵就破天荒的找来了。 清玄好奇:“倒是鲜少看见你这么着急的样子。” 清韵没有嬉皮笑脸,看门见山:“师兄,我们恐怕得早一点去祁连山了。我有朋友给我来信,说是祁连山山麓一带因为昨夜大雨,山石松落,好几个村庄都遭了灾,清风的来信里也说他在祁连山附近,我怕大雨让山里的东西出来了,他会有危险。” 清玄还未束发,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小白的关注点显然只有兔子的智商:“清韵,你的消息真灵通,你朋友真及时。” 清韵一下子有些不自然,含含糊糊的:“就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小白抓着不放:“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清韵声音降低,也就是小白的兔子耳朵听得清楚他在讲什么:“嗯,是很好的……朋友。” 清玄做下决定:“我们即刻出发去祁连山。” 第20章 遇险 白云山和祁连山一南一北,相距甚远,即便是御剑而行,清玄一行人也用了大半天,等他们到离山脚较远的镇子时,已近黄昏。只好在一家客栈留宿,第二天又赶路,到离山麓更近的村庄。 出门在外,一个道士和一漂亮姑娘同住一屋实在是太过怪异,所以清玄在客栈要了三间房,可没想到,这小小的白银镇,来客还真不少。 客栈小二一脸为难:“三位客观,还真不巧,小店只剩下两间房了,要不你们将就着住一晚?” 听他这语气,就是想让清玄清韵同住一间,清韵可就不乐意了:“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小二献媚:“客观啊,这白银镇上就我们这一家客栈,现在就剩下两间房了,这……住不住,就看你们了。”接着,压低声音,像怕被别人听到似的:“你们也是来寻宝的吧?据说昨夜的大雨,我们这祁连山冲出了什么好东西,现在各方的能人异士都在赶来,你们算是快的了,今天就到了。” 清玄清韵对视片刻,异口同声:“房间我们要了。” 小白早就又累又饿又渴,自己提要求:“还要一桌素宴。” 小二笑得像朵菊花:“好嘞!客观这边坐。” 三人坐下喝茶,小二上来推荐:“爷,我们这儿盛产葡萄,这葡萄酿酒可是一大特色啊!舒筋活血,美容养颜,味道酸酸甜甜,老人小孩都喜欢,你们要不要来一壶?” 修道之人是不饮酒的,清玄刚想拒绝,就被小白抓住了袖子,娇滴滴的:“给我一杯吧,就一小杯。”还用手指掐出一个小圈:“就这样一小杯。” 小二在旁边帮腔:“是啊,是啊,就来一小杯,好喝得紧呢!” 清玄松口:“那就来一杯吧!” 小白开心了:“你最好了。” 酒上来,小白先深嗅一口,酸酸甜甜的,一股葡萄香味,想抬起酒杯喝一口,被清玄拦下了:“吃完饭在喝。” 小白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杯,加快速度吃饭。 吃完饭,像有人跟她抢似的,一饮而尽。清玄看她脸色绯红,想必滋味甚好,问她:“怎么样?好喝吗?” 小白摇摇欲坠,身子一晃,倒在清玄怀中,清玄哭笑不得,这傻兔子,被放倒了。 清玄抱起小白回房,清韵一溜就进了一个房间,扶着半合半开的门,就留一个脑袋在门外:“师兄,你好好照顾她,我睡了啊!别来打扰我。”说完,“嘭”的一下把门关上,还上了锁。 清玄只好抱着小白睡另一个房间。 喝醉酒之后的人总是会显出最真实的一面,喝醉酒的兔子也不列外。 这只醉兔子一直抱着清玄不肯撒手,嘴里还喊着:“要抱抱。” 清玄哄她:“抱抱,抱抱。” 一直等她睡熟过去才解脱,一身的汗。 第二天,清玄决定先打探情况,看看受灾的村庄和寻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早膳时,清玄就一直听着其他桌的动静,可他们都像在守着什么秘密一样,闭口不言,整个大堂内安安静静,很是诡异。 清玄暗中观察动静,发现所有的人都向一个方向去,就是要上祁连山的必经之路。 还有无数人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祁连山上到底有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狂热。 既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祁连山,那么就此一去,一探究竟。 离祁连山越近,清玄心底就越不安,而小白却很兴奋,像是吸食五石散的人看到了罂粟花。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山脚之下可以看到,大雨冲落的山石让村庄里哀声一片,离得最近的几户人家都没有活口,被山石活活埋在地下,可以想象,他们只是睡了一觉,却再也看不到天亮。 其余的人家里,有人正好被山石砸中,死于非命;有人重伤有人轻伤,全家幸存的在说着多亏上天保佑,才让我一家老小得以平安;有人伤亡的人家,来不及祈求上天,只有痛哭流涕。 半山腰上,石块被冲落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一点亮闪闪的东西,跟他们一起到的人,看见那点亮光,一脸兴奋,都等不及询问一下状况,就上山向亮光走去。但上山的小路已被山石堵住,他们只好问村民。 一膀大腰圆的大汉抓住一个村民就问:“喂,你知不知道除了这条路以外还有哪里可以上山呐?” 村里人见他们上山,都一脸不可思议,似乎山上有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大家都不敢触碰。被问的人都连连摇头,惊慌失措,站都站不稳,不知他是被大汉吓的还是被他们要上山吓的。 见村民不说,那大汉随手一丢就把村民丢到地上,大声问道:“你们有谁知道上山怎么走啊!” 村民们都在暗中关注他们,但一听到他问上山的路,都急忙埋下脑袋,在自欺欺人,看不叫我,看不见我。 大汉也不是一点眼色都没有,看出是村民不想告诉他们路,呸了一口,大叫一声“妈的!” 又把地上坐着的瘦弱村民直接举起了,举到了半空中:“说不说,我看你们是想要找死。”看着就要把村民狠命摔在地上,若被他这么重重一摔,这村民不死也要半残。 周围胆子小的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村民被摔到地上却安然无事,在大汉用力的那一刻,感到手臂一阵酸麻,失力放手。 大汉看有人落了他的面子,恼羞成怒,看向四周:“是谁,是谁!”声音犹如河东狮吼。“是不是你?”大汉看向清韵,清韵还在抛着手里的石块,满是不在乎:“是我又怎么样?” 清玄不想惹事,在中间当和事佬:“这位兄台,问路而已,何必伤他人性命?” 大汉开口就来:“你们算什么东西?……” 将要脱口的脏话还没说出,就被一把折扇拦住了嘴巴。 扇子的主人是一书生模样的男子。 男子笑容满面,笑里藏刀:“我这弟弟鲁莽,冲撞了各位,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大汉不服,满是怒气:“大哥!”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们一眼,又委屈的退到书生身后,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好像不是他欺负了别人而是别人欺负了他!还别说,看上去有那么一点……萌! 一行人没有问到上山的路,只好在山下安营扎寨,查看状况再找机会上山。 清玄打算曲线救国,先打探清楚村子里的状况再说。 书生大汉一行人没有再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袖手旁观;清玄也就不管他们,带着小白清韵治病救人。 小白原本觉得在这里会弄脏她洁白的兔毛,想跑,但清玄一脸可惜的告诉她:“这可是难道的好事啊,帮助受天灾的人,天道清算的时候分量很重的。哎,是你自己放弃的,要是历劫的时候……这可不怪我。” 小白一听,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啊,于是跑得比谁都快。 也有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到村子里,但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放到一起一比较,高下立见。 日落黄昏,小白已经腰酸背痛,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动都不想动。清玄帮她捶肩膀,她连大爷都装不起了。 一个姑娘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似乎鼓起了好大的勇气:“道,道长,多谢你们救了我爹。”看向她手指的那个方向,那村民就是清韵从大汉手中救下的。 姑娘一脸羞涩,含羞带怯的看着清韵:“今天天色已晚,我爹,我爹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借宿在我家,虽然挤了点,也比在外面露营的好。” 清玄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姑娘与你的家人了。” 清韵不为所动,清玄转过去看他一眼,清韵才不情不愿的行礼:“多谢姑娘了。” 那姑娘的脸上飞上红霞,结结巴巴的,连连摇着双手:“不,不谢,不谢。”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清玄就已经知道了这户人家里老两口带着一个儿子一儿媳,还有一个女儿。 这家人一个劲的道谢,都让清韵这种厚脸皮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席间,清玄对小白多加照顾,让他们家的儿子大柱有些好奇,大柱也是心直口快之人:“道长,这位姑娘是你……” 清玄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这是我妻子。”清玄小白并未成婚,但在清玄心里,有了夫妻之实,那么小白就是他的妻子了。 小白其实不是很清楚妻子这个词的含义,但她听清玄这么说,就一个劲的在旁边点头。 听到这个答案,这一家人看向清韵的眼神都变得很奇怪,清韵莫名其妙。 大柱的父亲大山比起大柱要思虑周全些,岔开话题:“道长来此处,是不是也是为了上山呐?” 清玄笑道:“我们的确是要上山,但是却不是为了寻宝。” 大山一听,松下了一口气:“如果道长们对寻宝没有兴趣的话,那可千万别上山呐!”刻意压低声量:“这山上呐,不安全。” “此话怎讲?”清玄小心打探。 大山向四周看一眼,他家的儿儿女女都收拾碗筷走到屋外,像在放风。 屋内就剩下大山和清玄他们。 大山这才开口:“这祁连山啊,就在近几个月,怪事不断呐!人们都以为山上这亮光是被大雨冲刷出来的,其实不然。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人发现了,但发现的都是猎户,要上山捕猎讨生活的。有飞来之财,谁不欢喜?但寻宝的人都死了,村子里的人觉得不对劲,才问出来,原来是去寻宝了。这听说有宝藏,胆大的人又去,但最后都死了。而且死相极惨,都是没有全尸的。后来啊,愈演愈烈,只要进山,有去无回啊!” 大山叹了一口气“就在前几日,有位道长也是带着一位姑娘来借宿,说要上山的。我劝也劝过了,但是他们还是上山了。这不说别的,就这大雨,这滚落的山石,他们生还的几率也渺茫。可惜了。” 清玄清韵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们可以确定,大山说的那两人就是清风与竹心。 第21章 赖皮 小虎帮他大哥穿好衣物,书生已经双腿发软走不得路,小虎把他背出树洞。 一行人有惊无险。 在他们走出树洞之后,树妖却说话了:“我看在那俊俏书生让我尽兴一场的份上劝你们尽快离山,这山里已经死过很多人了。” 小虎看着人高马大,其实胆子极小,经过这一场惊吓,已经起了要离开的念头,站在大哥身后一脸小媳妇样:“大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书生转过头一脸凶狠,把小虎吓了一跳:“已经到这一步了,你叫我回去,找不到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树上的藤条在绕着圈圈:“真搞不清楚你们人到底在找什么?以前来的人要找什么宝藏,前几天来那两个要找魔兽,你们又不知道要找什么?” 清玄听到了有用的线索:“请问前几天来找魔兽的是一个道士和一位姑娘吗?” 树妖咦的一声:“你怎么知道。” 清韵看有师兄的消息,难免有些激动:“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往那边走了?” “你们是一伙的。”树妖声音坚定:“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擅闯我妖界者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我不犯杀界,但后面的妖可不像我一样温柔可爱。” “妖界?”清玄找到了哪里不对劲:“妖界与人界的结界不是设在祁连山深山断头崖崖底?怎么会移到祁连山进山的山麓一带?” 树妖娇笑:“哟,小道士懂得倒是很多,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如果你们迷路了,看到岔路口就往有花的那边走。你们说的那两个人在应该到了桃花迷阵了吧,其他的我就不能多说了。” 清韵报以一笑:“多谢树妖姐姐了。” 树妖开着玩笑:“哟,小道士嘴真甜,比之前的那个榆木脑袋好多了,要不你就留下来陪姐姐吧?” 清韵吓了一跳,表情僵硬:“还,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等走出老远,清韵觉得脱离了树妖控制的范围脚步才逐渐慢下来。 “你们打算去哪儿?”小虎背着书生,丝毫不费力气,依然健步如飞。 “找人。”清韵言简意赅。 书生哼的一声:“找人?这理由编的谁信?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话直说了,你们也是得到了宝藏的风声才来这祁连山的吧!我看你们身手不错,不如我们联手?等找到宝藏之后,我们只要其中一样东西,其余的你们拿走。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 小白可没有清玄那么含蓄,“你们要武力没武力,要智力没智力,要是我们和你们联手,你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就行了?不行不行。” 清玄指责小白:“怎么说话呢?”是责备的语气,但眼里哪里有责备的意思,显然小白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小白也看出来了,往清玄怀里拱了拱,没有出声。 书生也是上道的人,眼珠子一转,眼里尽是狡黠:“我有宝藏的地图,带你们找到藏宝的位置,你们一路上护我们平安,事成之后,条件不变,如何?” 清韵毫不在乎,轻飘飘的声音像风一样:“我倒是很好奇,什么都不要只要其中一种东西,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虎替他大哥出头:“大哥要的是能治我病的药。” “什么药?” 小虎傻乎乎的没有防备:“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到底是什么药啊?” 书生咬着牙关,话紧紧的往外蹦:“反正就是找药就对了,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清玄是主心骨,像这种不靠谱的结盟万万是不会做的:“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在宝藏,对宝藏也没有兴趣,公子还是另寻合适的人选吧!” 但凡是要脸的人在如此明显的拒绝之后都不会在死缠烂打,但清玄低估了这一行人脸皮的厚度。一路上,就跟在清玄他们的身后,清玄坐下休息,他们坐下休息;清玄起身上路,他们起身上路,狗皮膏药当得彻底。 这会儿,清玄他们在树荫下乘凉,书生就带着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颗树乘凉。 小虎对着书生小声说:“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书生瞪他一眼:“脸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之前的树妖都如此的凶残,若是不跟紧他们,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们是道士,如果遇到危险,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小虎一想:“嗯,大哥说的对,我们一定要跟紧他们,命要紧。” 本来正常人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但清玄清韵道法高深,小白又有兔子耳朵,附近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小虎与书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被听到了。 小白吃着树荫下的嫩草:“没想到啊,他们还是挺聪明的嘛!知道道长厉害,要抱紧大腿。” 清韵孩子心性:“厉害的可不止师兄一个,我也厉害的。” 清玄像小时候一样揉他脑袋:“当然厉害。” 小白吐吐粉红色的舌头。 清玄望了小虎他们一眼:“随他们吧。” 祁连山脉纵横几十里,要找到清韵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根据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猜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封印内的时间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刚刚还在是艳阳高照,一会儿的功夫,已是繁星点点。 夜间不适宜找人,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更容易遇到危险也容易漏掉线索。清玄决定先休息等天亮了再出发。 跟着他们的几人早已体力不支,见他们停下了,都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清玄也不管他们,让小白爬上高点的树枝好观察四周环境,她耳朵灵,更适合放哨。而清玄自己和清韵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不受外界丝毫的影响,盘腿打坐。 小虎他们休息的差不多,觉得凉风习习,夜来寒风起,身上凉飕飕的,身体稍微弱一点儿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像书生,白日里元精泄露,夜里寒气入骨,冻得直哆嗦。随从想捡些枯树枝来生火取暖,才站起身来,就被清玄制止。 清玄闭着眼睛,神色如常:“在这山林之中,为不引起山妖野怪的注意,我特意把气息抹去,你们若是生火,烟火的味道把妖物引来的话,你们自己解决。” 如果没有见过树妖,小虎会觉得他在危言耸听,但经历了树妖之后,也见识了清韵的本事,小虎不敢不听他的,只好让所有人都挨在一起,让书生暖和些。 一行人挤在一起睡觉,白日里已经累极,顾不得那主仆之别。 夜越来越冷,风越来越大。 小白虽然闭着眼睛睡着,但种族的本能让她一听到特别的声响就惊醒。 “嘶嘶嘶”这种响声不是风吹动树叶是声音。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没有那么容易辨别,但小白还是听出了不同。 立马发出警报,清韵在得到警报的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看向清玄,清玄才慢慢的睁开眼,他眼中倒映着星光,烁烁生辉,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小白跳下树,有些紧张:“道长,听声音好像是……蛇。”毕竟是天敌,还差点被蛇吞了,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可以理解。 小白的耳朵本就竖着,但又一机灵的竖得更高,声音也有点抖:“道长,道长,似乎是、是一群蛇。好多,好多。” 清玄看一眼旁边的树下睡得像死猪的人,“如果只有我们三人到是好办,在加上这几个……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小虎是被冻醒的,他醒的时候,周边都是冰块,把他们牢牢的围在里面,冰块顺着地下结成冰层,连绵十几米,冰层外面是……蛇,看不清楚有多少条,一条压着一条,看得人头皮发麻。 小虎想摇醒怀里的大哥和周边的随从,但摇了半天没反应,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们面色发紫,早冻晕过去了。 小虎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看到远处的冰面上站着清玄清韵,那只兔子不见了,清玄身后多了个白衣少女,在冰面与月光的光辉下,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单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神魂颠倒。 头发上系着冰蓝色的发带,在一片冰冷中似乎只有她的身上有着一点温暖。 小虎想向她爬去,但过低的温度让他眼前模糊,只看得见那天地之间一抹洁白,比月光还耀眼。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白衣少女转过身来,想看清她的脸。 但无论他眼睛睁多大都看不清她的脸,慢慢的洁白也消失不见,眼皮越来越沉重,脑海中一片混乱,耳中嗡嗡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又好像没有听到。 在蛇群靠近的时候,清玄把空气中的水分凌结成冰,做成了冰层与围着小虎他们的冰墙。蛇本就怕冷,只敢在冰层以外的地方活动,离冰层近的蛇身体不灵活,陷入假死状态。 蛇虽然长有眼睛,但相当于睁眼瞎,看不到的。接助着舌头感知热源来捕捉猎物,在温度低的情况下,蛇感知不到热源也就找不到猎物。 22 清韵猛地站起来,差点推翻面前的桌子:“还有没有其他上山的路,我们即刻上山。” 清玄按住他:“你别这么激动,现在天这么黑,要上山也不是这时候上,明日一早,我们再上山。” 清韵平复下心绪,一字一顿的问大山:“上山的路怎么走!” 大山被吓到,缓过来想劝他们,但也是徒劳:“这山上还有一条小路,但不好走,我明日让小花把你们带到路口,也算是谢过你们救命之恩。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二日一早,小花就带着清玄一行人从村庄的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半个时辰,小花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说着情况:“这个入口因为不好走,我们村里人几乎都不往这儿走的。后来出事了,就更没有人走了。” “看,就是这儿了。”小花说的地方杂草丛生,草都有人的腰间那么高,若是平时肯定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条路。 但是今天,这条路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走过了。草被推开,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一条小路的样子,地上有着杂乱的脚印,已经有人上山了。 小花一脸愤然:“肯定是那群很凶的人,他们也是要上山的。”继而又有些失落:“道长,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你们一路小心啊!这山上有很多怪物的。” 清玄微微一笑:“我们会小心的,你回家去吧!” 小花却没有听他的话,在入口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慢慢回家。 这条路的确不好走,很是陡峭,在加上滑落的山石更是雪上加霜。清玄一直在前面开路,手中拉着小白,一刻也不曾放开,清韵走在最后,不停的回头看着后面,危险的环境里,要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开始的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前面也有人走过,他们顺着路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么大的山,竟然没有看到一只活的动物,也没有听到有虫鸣鸟叫的声音,安静得诡异。走着走着前面就开始出现岔路口,一条路可以看出有人走过,另一条路还是荒凉的模样。 清玄拿出罗盘,微微施法,看罗盘指针的走向,与清韵商量一番之后决定走没人走的那条路。 没人走过的路要更难走些,杂草挡住去路,土地湿滑,小白走几步就滑一下,走几步滑一 走了一段时间,面前又出现了岔路口,但这时罗盘却下,若不是清玄牵着她的手,她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不起作用了,胡乱摇晃着,让人辨不清楚方向。 小白伸手去碰,指针却晃得更厉害了。小白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清玄看向四周,手上画出一只只小鸟,小鸟飞向天空,但没飞多久,就被不知什么东西挡了回来,怎么飞也飞不出去。清玄施法在其中一只身上,小鸟猛地向天空撞去,“呯”的一声,天空中闪出一道光,小鸟化作一阵烟。 “看来这偌大的祁连山竟然被人施了阵法,只能进不能出啊!”清韵看着天空:“你们饿了吗?” 小白白了他一眼:“我们才出来没多久,你就饿了呀!干粮可要省着点吃,小心不够。” 清韵无语:“你就只能想到吃吗?你这个吃货,幸好你可以吃草,要不然我们带的这点而干粮,还不够你吃一顿。” 小白反驳他:“哎哎,我也是个只有追求的兔子好吧!不好吃的我才不多吃,在说了,我有草,到哪儿都饿不死;你就只能吃这么干的干粮,等没干粮的时候,你饿几天,啧啧……” 后面的话小白没有说出口,但是清韵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好意思,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的修为已经可以辟谷,我一年半载不吃也没问题的!!!” “好了,别吵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清玄看他们愈演愈烈才出声阻止。“祁连山不仅被人封印了空间,而且也被封印了时间。我们进山以来太阳就一直在午时的位置,没有变过,也就是说,祁连山被人与外界分离了,外界的时间空间对祁连山的时间空间没有任何的影响。” 清韵有些忧心:“能布下这种阵法的这世间没有几个,师兄,你说会不会这山里封印的东西已经出来了?” 清玄分析:“祁连山几个月前就有异,但妖界却丝毫没有动静,妖王还来信说要大婚,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妖王应该已经被控制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妖界各方势力皆在他的掌握之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清韵与竹心。”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妖王的大婚也还是要参加的。”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但路并没有尽头,不同的岔路口,相似的路,唯一不同的是路边可以看见一些白骨。 小白人形的样子在山里不好走路,索性就变成了兔子,一蹦一跳的跟在清玄身后,倒是再也没摔过。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传来呼救声,听声音是昨天的那个大汉。 清玄快步上前,看到大汉一行人伤亡惨重。 他们在与一颗树做着搏斗。这树很粗,仅是看一眼,清玄就知道这树已经成精,而且修为不低,至少有上千年。 大汉看着力大无穷,若是和人比力气,还真没人能比得过他,但是与这树比起来,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 大汉被一根藤条围在腰间,绑在半空中,丝毫无还手之力,像只无助的鸡仔,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看到清玄他们,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救命啊,救命,道长救命!” 清韵聚气成刃,割断了大汉腰间的藤条,大汉掉落下来,藤条像怕疼似得往后缩,断裂的藤条滴出绿色的粘稠的汁液。 大汉掉落在地上,连滚带趴,痛哭流涕的向他们跑来,跪坐在清韵脚边:“大哥,大哥被这树妖拖进树洞里面了。求你们,求你们,救救他,呜……呜……”别看他这么大的个子,哭起来像个孩子。 树上还挂着几个人,清韵的气刃把他们身上的藤条割断,那些人脱离了树藤,纷纷跑到清玄他们的身边,一个劲的喘气道谢。 树妖没有追上来,只是做防守的姿势,只要有人一旦发起进攻,那么将是一场恶战。 清韵扶起大汉,他这么大的个子,这么粗狂的一个人,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的脚,让他压力有点大。“你们做了什么让树妖对你们发起进攻的?只要不主动攻击,这树妖是不会伤人的。” 大汉有些害羞:“我看这树上的小黄花好看,想要摘一朵,大哥看我喜欢,就上树去帮我摘,可没想到……”大汉嘴一瘪“呜……” 听到这个理由,清玄清韵相对无言,小白不觉得奇怪,还跳到旁边安慰他:“你别哭了,你这么关心你大哥,你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汉看到小白,眼泪就止住了,“好可爱的兔子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兔子呢!”想摸又不敢摸,眼角挂着两滴泪珠,嘴角有展开笑颜“我,我可以摸你吗?” “不可以。”大汉看到清玄黑着的脸,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去。 周边的顺从对他这副样子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向清玄解释道:“我家二公子天生与常人不同,呃,就是这儿”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常人的不一样。我家大公子历来迁就,但没想到,这一次……” 大汉听到这儿,又想起了伤心事,呜呜滔滔的哭了起来:“大哥啊,小虎对不起你啊!你别怕,小虎会给你报仇的。” 说完,想向大树冲去,但小虎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自己:“大哥啊,弟弟无能,打不过这树,呜呜……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人为你报仇的。” 清玄清韵一头一脸的黑线,但也不能见死不救,既然不主动攻击树妖也不会攻击,他们就一步一步的靠近。 树妖果然没有攻击,清玄怕小白有危险,就把她抱在怀中。 慢慢的靠近树妖,走进树洞,树妖都没有反应,可能是他们身上树妖感觉不到危险。 树洞之中,书生仰面躺着,场面有些……。清玄用手盖住小白的眼睛。 书生的上半身衣冠整整,下半身一/丝、不/挂。一根藤条正在他的男/性上上下移动,藤条上面还有可疑的白色粘液。 就连清玄也不解了,这树把人掳到树洞之中,就是为了——帮他打/飞/机? 一向不正经的清韵看到这么不正经的事也受到了刺激:“难不成这是颗母树?寂寞太久?” 小虎想要扑上去,被清韵拦住。 半柱香之后,树藤可能察觉到了书生身体的反应,一根开花的树藤移了过来,张开的花瓣包住了书生。 等那ye体发射完之后,花苞才移开。 树藤也恢复到了一颗普通树的样子,书生一动不动,心如死灰。 小虎扑过去,抱起他,他才反应过来。看见清玄他们,可能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哭倒在小虎怀中,兄弟两埋头痛哭。 清韵“啧啧”一声:“这树还是一颗色树。” 树洞内部却开始动了,像人一样开口说话,声音是个女性:“是他先摘我的花跟我求/huan的,我只不过答应了他的求huan而已,怎么是我色?你们人真是不讲道理。” 书生听到她的声音,埋头在小虎怀中瑟瑟发抖。 清韵被口水呛了一下:“求huan?摘花表示求huan!”略带可怜的看了书生一眼:“怪不得了。” 24 清玄清韵把自身的体温降低与冰一体,又把小白的体温降低,考虑到小虎一行人肉体凡胎,怕他们身体受不了,只是用冰把他们围起来。 小白站在清玄身后,不时回头看着小虎他们的情况,怕一不小心温度太低,把他们给冻死了。 其实清玄早以料到今夜注定不平静,所以做好准备等待着危险降落。 蛇群停滞不前,操控蛇群的人也不一直躲在蛇群后面,而是飞身而起,落在冰层边缘。 看上去是个人,再仔细一看,他的皮肤上面,覆盖着蛇鳞,密密麻麻,反射着蓝色的光芒,没有人的皮肤。 他只是人的形状,本质上还是一条蛇。 “擅入妖界者,死。”蛇人不多说一个字,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黄光,盯着清玄。 小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是偷偷的从清玄背后看一眼,都让她头皮发麻。 蛇人的手像蛇一样舞动着,摆成人手所不能呈现的姿势。 地上的蛇像受到了鼓舞,又开始朝着他们爬行。 清韵手摆阵法,一阵阵的寒光从他的指尖飞出,天气更冷了。那些爬上冰面的蛇,也被冰覆盖,动弹不得,形成冰雕。 但后面的蛇仍然奋勇向前,压着前面蛇的身体爬行着。蛇群黑压压的一片,不见边界。 擒贼先擒王,清玄拿出符纸就开始对着蛇人施法,蛇人也是早有防备,一时间,小白眼花缭乱,只看得见两道残影。 耳边传来“嗖”的一声,小白心想不好,随着本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勉强躲开了蛇人的偷袭,但她自己也狼狈不堪。 清玄落到她面前,把她往自己身后推了推。 蛇人没了踪影,四周只听得到风声和蛇爬行的“丝丝”声。 小白竖起耳朵,努力想从声音里辨别出蛇人的方位,还不时的看着四周。 越是这种情况,突发事件越有可能发生。 小白捕捉到一点细微的声音,就立马转头,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蛇头,那蛇的舌头都快吐到她脸上了。还没等小白做出什么反应,就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清玄抱着腾空而起,而那蛇人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口中滴下一点血丝。 蛇人捂着胸口,仰天长啸,身体不断膨胀,化成一条大蟒。 月光下,他的獠牙散发着寒光,小白眼尖,看见他的獠牙之下,凝出两滴蓝色的粘液。小白低声提醒:“小心,他会喷毒液。”话音刚落,一阵液体就像他们喷洒过来,又快有急。 清玄抱着小白左闪又躲,躲过毒液喷射的范围,毒液落在冰面上,冰面就升起一阵白烟,可见此毒的厉害。 清玄把小白抱到小虎头上的树枝上,小白拉住他,想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躲在他的身后。但清玄握了握她的小拳头,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和这寒夜一点都不搭:“乖,别让我分心。” 小白听话的放手,就算不能和他并肩作战,也不能拉他后腿。 蛇人的鳞片片片竖起,抱着一决死战的决心,领命而来,决不能退缩。 清玄本想放他一条生路,可他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清韵那边,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小白看看树下脸色青紫的小虎他们,对着清韵大喊:“清韵清韵,快去帮道长,速战速决啊!小虎都快被冻死了。” 清韵加入战场,场面有些混乱,蛇人垂死挣扎,想要鱼死网破。 打蛇打七寸,这是先人们留下来的道理,在实战中很是实用。清玄手中的金刚伏魔圈一出,正巧打在了蛇人的七寸位置,蛇人遭到致命一击,倒在冰面上,再也直不起身来。 清玄拿出收妖的法器,把蛇妖收入法器之内。 蛇人被收,他控制的那些蛇也没有了方向,清玄解除了冰封,蛇群又可以游动,只是快速的向后退,一炷香的功夫,哪里还可以看见一条蛇。 小虎一群人的脸色也开始恢复了正常,心跳慢慢恢复。 妖王宫内烛光闪烁,与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殿内的乾坤镜可以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红衣女子在乾坤镜前仔细观察着,看到蛇人惨败,隔着老远都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怒气:“废物!” 她不小鸟依人,不温柔娇俏,周身只有君临天下的霸气与柔和的烛光都挡不住的煞气。 妖王见者忽明忽暗的红烛的烛心,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红衣女子转过身来,一面银色面具挡住了她的面容,却挡不住她的凌厉。面具上勾画着妖界独有的曼陀罗,诡异而美丽。 “着就是你座下的护法,就这点水平,简直就是个废物。”女子气势汹汹。 妖王毫不在意自己的属下被骂:“派他出去只是为了试探清玄的深浅,娘娘又何必动怒。”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是点燃了炮仗:“去试清玄的深浅你就派了这么个废物去,能试出什么?” 妖王的语气中意味不明:“打狗还要看主人,娘娘一口一个废物,是不是逾越了。” 女子冷哼一声:“你都在我手中,是我的一条狗,还有心情去管你的属下。”就算看不到她的面容也能感受到她扬起的嘴角带着嘲弄:“不仅他是废物,你也是废物,一个在床上硬不起的废物!” 女子的话语直戳人心。 妖王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似乎被嘲笑的人并不是他:“娘娘此言差矣,我不是硬不起来,我只是对着你硬不起来。我劝娘娘这几天好好提升一下你的魅力,免得大婚之夜我让你独守空房。” 妖王手中的剪刀一合,又剪断一根烛心,红烛上滴下烛泪,像是滴在自己的心上,一片滚烫。 女子一挥衣袖,扬起一片红纱,冷冷的看着妖王,像是毒蛇的目光。 妖王像是没有感觉到,依旧认真的剪着他的烛心。 女子转身走出宫门,妖王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才破裂。 他走到乾坤镜前,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低低的叹息:“你还是来了。” 小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顺从们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干粮,看到他醒来,忙招呼着他吃好上路:“二少爷,你睡醒啦!快把这个饼吃了,道长他们要上路了。” 小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放进了一个大饼。咬一口,嗯,味道和以前一样,不是做梦。 那昨天晚上是在做梦吗?那个仙女,让他魂牵梦绕。 小虎三两下吃完手中的大饼,问书生:“大哥,昨天晚上……” 书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昨天晚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昨天晚上?” 小虎结结巴巴:“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面上飞上一丝绯红,尽显娇羞,他怕昨天梦到仙女,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书生一脸气愤:“你昨天晚上睡得像死猪似的,一直压在我身上,害我今天早上起来手还在抽筋。” “啊!呵呵,”小虎傻笑着抓抓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冷嘛!” 书生用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他的手:“别傻里傻气的,快起来活动活动,要走了。 小虎看向不远处树下的清玄清韵,阳光透过树叶是缝隙,照耀在地上,星星点点,两个身影,一个正气浩然,一个潇洒自如,偏偏没有他心目中那个犹如白月光是背影。 清玄抱着重新变成兔子的小白,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踏上了下一个历程。 清风不知道他进入这个桃花迷阵多久了,从进入桃花迷阵开始,时间就一直是错乱的,这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看上去都是繁花满树,哪里都一样,又哪里都不一样。 清风一直寻找着出路,没有片刻的休息,因为竹心受伤了。 竹心在一进祁连山遇到树妖的时候,就被树妖打伤,之后便进了桃花迷阵,清风估摸着他们在这迷阵当中已经有三四天了。 竹心的伤看上去很不好,一天比一天重,桃花迷阵中只有桃树与桃花,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医治她,时间拖得越长,对她也就越不利。 竹心虽然强撑着,但清风还是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所以心急如焚,急于找到出口。但这越着急,心就越不定,也越找不到头绪。 终于,清风筋疲力尽,坐在竹心身边,露出了他的另一面:失望,脆弱,无助。他看向竹心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带着一丝无计可施又自嘲的笑容:“我终究是害了你。” 竹心心中一震,这句话,这样的情形,和他当年对她说的一模一样,似乎就是同一个人,竹心颤抖着开口:“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清风头痛欲裂,痛苦万分,用手抱住头部,眼前闪过一副画面。好像就是这片桃林,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对话发生过。 脑海中,他浑身鲜血,竹心坐在他身旁,两只手紧紧相握,同样的失望与无助,同样的话:“我终究是害了你。” “你不必自责,这一切是我自愿的。” 幻境与现实相交替,分不清楚哪里是幻境哪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