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恃风雷》 第1章 玲珑峰会武 “哈哈,痛快,再来!” “黑老鬼,找死!” “臭道士,再吃我一刀!” …… 噼里啪啦,嘭嘭嘭,嗤嗤嗤,轰隆隆 …… 各种乱糟糟的声音,从冀州燕山山脉的最高峰——玲珑峰传出,响彻天际,令人振聋发聩。 一时之间,玲珑峰顶乱石飞舞,地动山摇。 玲珑峰坐落在冀州西南部,为神州第一高峰。 整座山被云雾环绕,高耸入云,崎岖陡峭。 峰顶是一片开阔之地,约两平方公里。 此时,有两位老者在此正在进行激烈地打斗,这些嘈杂的声音和混乱的场面便是由二人打斗产生。 旁边有六人在观战,其中一名中年美妇身着紧身黑衣,姣好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惹眼。 可众人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在打斗的两名老者上。 真正的武者对于武道的痴迷程度是高于对美色的迷恋程度的。 佛家所说的“色即是空”大概有这么一层意思:色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比色更高一级的追求是对事业的执着、是对人生的思考、是对社会的价值。 当你突破“色”这一关,或者“色”对你来说不是奢侈品的时候,色就是虚无的,说明你已经跨越了最基础的需求,正向更高层次攀爬。 正在打斗的二人,一人高高瘦瘦,白发白须,着一身灰色道服,手持一柄拂尘。 另一人中等身材,一袭黑衣,黝黑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手握一把弯刀。 二人年岁大,脾气也很大,嘴里一边不停地咒骂着对方,一边出重招、下死手,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只听黑衣老者口中喊了一声“喝!”,手中的弯刀便如闪电般向灰衣老道飞去,又急又快。 眼见弯刀的刀尖就要刺进灰衣老道前胸。 情急之下,灰衣老道身形一顿,急速向右转身,急忙倒退数步,躲开了弯刀的致命一击。 黑衣老者又发出一声“嘿!”,弯刀在一股神秘力量的驱动下,竟好似长了眼睛般,也调转方向,继续刺向灰衣老道。 老道惊得瞳孔放大,当即大喝一声,随之运足气力抛出手中的拂尘,拂尘与弯刀相撞,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 拂尘被砍掉了几缕白丝,同时也卸掉了弯刀的部分劲气,恰好使弯刀改变了方向。 弯刀堪堪从老道的身旁擦肩而过,狠狠地扎进了老道身后十余丈远的峭壁上,只露出了刀把。 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在一刹那间。 灰衣老道还未站稳,黑衣老者便挥舞双掌,只见他的掌间煞气凝结,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向灰衣老道袭来。 他所用的招式是威震武林的寒煞掌,这寒煞掌乃梁州黑煞门绝学,这黑衣老者便是黑煞门现任掌门钟强。 莲花呈现,灰衣老道顿感周身寒气逼人,他与这黑衣老者是多年的死对头儿,自然识得这黑煞掌。 灰衣老道怒声道:“钟老儿,你这是在逼我跟你拼命喽,别怪我!” 面对钟强的成名绝技,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只见他气运丹田,突然双脚离地,双腿急速前后交叉晃动。 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刹那间整个身子便穿过黑色莲花,抵达钟强身前,使出了玄道门的绝学—两仪功。 他将双掌缓缓平推而出,与钟强的双掌对上。 在二人对掌的同时,老道身后的黑色莲花消失不见了。 看来这灰衣老者的两仪功亦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竟能与黑煞掌斗个旗鼓相当。 这灰衣老者便是雍州第一大派玄道门现任掌门——张玄清。 钟强心中震惊于张玄清功力的进展程度,他的黑煞掌功力大增,主要得益于他吃了门派多年积攒的珍贵药材,想必这张玄清应该也是遇到了某些奇遇,功力才得以大增。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钟强与张玄清二人四掌相对,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原地。 各自运足气力,全身内力迸发而出,脚下均现出深深的大坑,上身衣襟飘飘,头发直竖而起,身体内的各种爆破声此起彼伏。 二人一阳一阴,一刚一柔,不断加大力道,脸色均由紫色变成了苍白色,气息逐渐紊乱,谁也不肯先撤掌,都在勉力支撑。 旁观的六人中,有一名身穿绿色服饰的老者等不及了,最先上前。 他走到黑衣老者钟强的身后,笑道:“钟老儿,我来助你。嘿嘿。” 说罢他的双掌已经贴住钟强的后背,向他体内缓缓传输着内力。 有此人相助钟强,张玄清脸色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更加苍白,但他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怒视着绿衣老者,豆大的汗珠顺脑门流下。 剩下的五人中有一人不耻绿衣老者行为,同样用双掌贴住张玄清的后背,为他输入内力,张玄清瞬间松了口气,脸色渐渐恢复。 四人僵持不到一刻钟,便又有两名旁观者,分左右分别加入其中一方,形成了三vs三的局面。 场中只剩黑衣美妇和一名紫衣老者。 美妇也是不甘寂寞的人,向紫衣老者柔声道:“南宫兄,咱们也加入吧,一道分个胜负,省得一对一比试麻烦。” 南宫老者微微点头,二人也各自上前相助,八人形成了四vs四的局面。 后来加入的这六人的功力虽比张玄清和钟强略差一些,但并不是差太多。 此时八人掌连掌、肉贴肉,内力不断在他们五脏六腑之间流转。 八人乃中原武林顶尖的九大门派中的八大派掌门,此次前来参加五年一届的玲珑峰会武。 玲珑峰会武是中原武林约定俗成的规矩,五年一届,每届由九大州的武林选出本州最厉害的一名高手参加,一共九人参加。 此次会武,有一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迟到了,张玄清和钟强二人由于发生口角先动起手来,引得其余六人也加入其中,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玲珑会武起初的目的是互相切磋武艺,共同在武道上寻求提升, 但后来随着这些武者内心的欲望和野心,慢慢变了味儿,变为以分胜负、排名次为主要目的。 相互间的比试也由切磋变成了真实打斗,甚至生死相搏。 之前的比试都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此次八人却不自觉地采取了这种方法,形成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僵局。 在这种状态下谁先撤掌谁就会先被反噬,轻则重伤,重则危及生命。 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就在八人僵持不下、生死攸关之时,山腰间突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佛、佛、佛、佛……” 响彻群山,回声绵延不绝…… 人未到,声先至。 嗖嗖嗖嗖,一道黄影突现。 第九人到了…… 第2章 善心救人 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身黄色僧袍,外披红色袈裟,颈戴佛珠,手持禅杖,宝相庄严。 见八人此时的状况,大和尚缓缓摇头。 他口中念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诸位,历次都是点到为止,本次为何以命相搏,阿弥陀佛!!” 此时八人如果稍一分神就会遭受反噬,如何能说得出话。 大和尚怎会看不出,又摇了摇头,道:“哎,阿弥陀佛,老纳得罪了!” 说罢,他口念经文,将禅杖丢在一旁,全身内力聚于双掌,迅速向他们每人的肩膀拍了一下,被他拍过的人瞬间感觉轻松无比。 就在他拍向最后一人时,大和尚的体内的内力已剩不到二成。 恰在此时,八人同时出掌,向大和尚袭击。 八人的合击太过突然,而且是有备而来,力量太强大,大和尚躲闪不及,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在大惊之下,大和尚不失冷静,很快做出反击,将红色袈裟旋转,向八人抛去。 离他最近的张玄清、钟强和绿衣老者被击中,立即倒地吐血,站立不起。 就在众人分神之际,大和尚消失了。 “娘的,净海那秃驴不见了,快追!”钟强骂道。 没有受伤的五人立即向山下追去,受伤的三人坐在原地盘腿疗伤。 原来这八人演了一场戏,为偷袭这老和尚。 …… 在与玲珑峰相邻的另一座低矮的山峰上。 一名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背着一个小竹篓在采药,此刻他有些累了,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 他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自言自语道:“胡老郎中说冀州此处的药材纯正、药性好,我多采些回去,争取把大叔的哮喘病治好。” 轰隆隆!突然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 小伙子刚说完,天空就哗哗哗地下起了雨。 他赶紧背起竹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不远处的一座山洞跑去,这是他昨天采药时发现的。 雨又急又大,小伙子进到山洞时,衣服已被淋湿。 湿衣服贴在身上真太难受,他将昨天在山洞里收集的干树枝、干树叶聚拢在一起,准备生火将衣服烤干。 这些干柴有些少,支撑不到把衣服烤干。 于是他到洞口处捡些还没被雨水完全淋透的半湿不干的树枝、树叶,以作备用。 他在洞口处正做这些事时,突然发现洞外流淌的雨水变成了红色。 “啊!”小伙子吓得惊叫了一声,即便他平日里十分勇敢坚强,也毕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不由自主地吓得后退数步。 “哪来的血啊!”他认出了这雨水里掺杂的是血。 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他壮着胆子向洞外走去,想看一看究竟怎么回事。 他站在洞口外,目光穿过密布的雨水,沿着血水流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距离洞口约500米处的斜坡上,有一个黄色的物件,被草遮掩着,雨太大,看不清,有些模糊。 这些血水正是从这个东西上流出的。 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壮着胆子爬上斜坡,走近此物,一探究竟。 “啊,是个和尚!”他惊叫道。 他自小就跟随村里的猎人在山林中打猎,胆子还是蛮大的,遇到类似的事情也不少。 此时并没有表现得像普通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那样恐惧。 他心道:“林大叔叮嘱过我,让我在外少管闲事。这次偷跑出来我是瞒着他的,他肯定在生我的气。若是再惹事,恐怕他会更生气,我还是走吧。” 他刚要转身,忽然这个老和尚轻微地动了一下,他自幼跟林大叔习武,感知能力很强。 他走近这个和尚,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和尚仿佛知道有人来了,又动了一下。 这和尚可能还活着,他猜测。如果这人一动不动,可以当他是个死人对待,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走得心安理得。 可目前的状况是他动了,他可能活着,他内心深处的淳朴、善良不允许他就这么走了,他犹豫了。 他转念一想:“大叔还教我,习武之人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他还活着,我就救他一救,想毕大叔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他为他的救人找了个理由,而且是以他一直敬重的林大叔说过的话为理由。 想到此,他用尽全身力气背起老和尚,步履蹒跚地向洞里走去。 这老和尚身材高大,太沉了。 他虽是习武之人,但年龄小,而且雨天路滑,跌倒好几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背回洞里。 以他的经验,这老和尚是与人打斗受的伤,于是他在洞外布满了树枝、树叶和石块,将本就不大的洞口隐蔽起来,以防被他的仇人发现。 这小伙子成熟、老道的做事风格完全超越同龄人。 他熟练地生起火,将自己和大和尚的外衣脱下,挂在用粗树枝搭建的简易衣架上,在火旁边烤着。 外面的雨一直哗哗地在下着,似乎没有变小、变停的迹象。 他给大和尚喂了些温水,用手探了探鼻息,又用手摸了摸大和尚有温度的身体,他断定这大和尚还有气息,只是暂时昏迷不醒。 “他这样一直昏迷也不行啊,时间长了伤口恶化,肯定会死掉的,这可怎么办?” 小伙子有些犯愁地自言道。 过了约一刻钟,可能是火越来越旺,导致洞内温度升高,温暖了许多,大和尚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大和尚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火堆旁的一个小伙子正扭过头来与他对视。 这小伙子的听力很是出乎大和尚的意料,因为火堆和他的位置是有一段距离的,他身体并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便被他发觉了。 大和尚乃武道高手,自然知道小伙子是习过武的,这小子是通过辨别他的呼吸声知道他醒来的。 人在昏迷和清醒状态下的呼吸节奏是不一样的,这种轻微的差别普通人无法识别,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 第3章 传功学艺 小伙子发自内心欢喜地叫道:“大、大和尚,伯、伯伯,你醒啦,我以为你死……”他意识到这是不吉利的话,便止住没说出口。 有些话,自己说时没觉得有什么忌讳,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说错一句话就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和口角,是不值得的,所以宁愿不说出口。 大和尚哪会计较这些世俗间的斤斤小事,还未来得及答话,突然口吐鲜血,倒了下去,大概是受伤太重。 小伙子见状,快速跑过去,查看情况,不停地喊着“大和尚、大和尚……”。 大和尚又昏迷了近半个时辰才醒来,睁开眼盯着眼前这张干净、无邪的小脸蛋儿,虚弱地道:“阿弥陀佛,感谢小施主救命之恩。敢问小、小施主如何称呼?” 小伙子脆声答道:“我叫苏睿,流水沟村的,村里人都叫我小睿。” 大和尚哪里知道什么流水沟村,问道:“你是玄道门的弟子吗?张玄清是你什么人?” 大和尚通过辨别这小孩子所吐纳的气息,识别到他练的内功与玄道门的内门内功很相似。 刚才偷袭他的八人中便有玄道门的掌门张玄清,很有可能八大派会派人在附近搜查他。即便小伙子救了他,也不得不提防。 一连串问了两个问题,小伙子摇摇头,认真地回答道:“听村里人说,玄道门是我们那儿最厉害的门派,但我不是玄道门的,我也不认识张玄、玄……。” “张玄清。”大和尚道。 这小孩子的功夫都是村里大叔所教,这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他不会向外人说起这事。 突然,大和尚用力抓起他的双手,苏睿不由自主得运起内功抵抗,想挣脱开,可他感觉身处大海里一般,有劲使不上。 “你干什么!?臭和尚,恩、恩将仇报,啊、啊,疼啊!”看来真是弄疼他了。 大和尚继续加大力气,生气地道:“你撒谎,你练得明明是玄道门的两仪功!还说不是玄道门的弟子!” 苏睿痛得冷汗直流,咬牙强行运功抵抗,没有流泪,也不求饶,倔强地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我为什么要骗你?” 大和尚没有理会他的拗口话,心道:“对啊,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他是玄道门的人,不可能会救我,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他明明练的是两仪功。” 他松开手,陷入沉思。 苏睿双手顿感轻松,马上离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远远的,收拾东西准备雨停后马上离开此地。 片刻过后,大和尚突然会心一笑,向苏睿问道:“你的功夫是不是一个姓林的教你的。” 苏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啊,我不能告诉你!” 大和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了然。 苏睿知道自己说“露馅”了,见大和尚不理他,生气地反问道:“喂,你一直在问我,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在这里?” 大和尚被他一问,愣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又咳出了一口血。 苏睿生气归生气,但心地还是善良的,马上又给大和尚喝了口温水。 大和尚用衣襟擦擦嘴角,有气无力地道:“呵呵,有多少年没人问过我叫什么了……” 他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苏睿奇怪地看着他,心想:“这和尚脑子被伤到了吧,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大和尚好像是在回答苏睿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老纳法号净海,至于出家之前的真实名字,我也不记得了……” 他又陷入了沉思。 苏睿没有打扰他,将火堆里又加了些干柴,然后把二人的衣服翻了个面。 他从袋子里取些干粮给了大和尚一些,大和尚没有不推让,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吃完后,大和尚擦了擦嘴角的残渣,盘坐在原地,打坐调息。 苏睿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查看篮子里的药材。 片刻后,大和尚又吐了一口血,脸色更加苍白,苏睿急忙拿着放着药材的竹篓赶过去,道:“大……,净海师父,你看,这些药材,能用上吗?” 净海紧闭双眼,摇摇头道:“小睿施主,你的好意老纳心领了。我所受的是极重的内伤,这些药材没用。只能靠我自己的内功治疗。” “哦……”苏睿有些失望,还有些失落,他是真心想帮大和尚疗伤。 就在苏睿想办法如何帮助净海时,净海突然又是一把将苏睿抓到身边,但这次苏睿学乖了,没有挣扎,他知道越是挣扎越痛苦。 但这次净海并没有用力,而是在他全身上下摸索,反倒摸得苏睿痒痒的,他情不自禁地“咯咯咯”笑了起来。 净海在他身上摸索了三遍,上下打量着他,“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根骨还不错,根基打得也牢固,心地也算善良。这样吧,你我也算有缘,你救了老纳一命,我传你一套心经和一套外功,算是回报。” 不容苏睿说话,他便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经书,扔给他,道:“洗髓经,记住,不可外传。” 苏睿不知道什么是洗髓经,反正感觉净海的内功很厉害,便不客气地伸手接过。 这时,净海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看向洞口,自言道:“哼,来得也太慢了些吧。” 苏睿心思缜密,能明白净海的意思,便问道:“是你的仇人来了吗?咱们快逃吧。” 净海摇头不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在里面拿出三颗药丸放进嘴里。 他调息了一会儿,对苏睿道:“小子,刚才给你的经书是内功,我没时间跟你细细讲解,至于通过看书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接下来,我传你龙象般若功,这是外功,我只打两遍,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记住,此功必须配合刚才给你的洗髓经,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否则强行使用,容易伤身。切记!” 苏睿懂得一些武学知识,他点答应。 他心中明白艺多不压身的道理,只有自已强大了,才能更好地保护阿爹、阿妈不受村里人欺负。 这是他答应学净海的功夫的唯一目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净海所传的这两门内、外功,是武学领域的至高绝学,这将改变苏睿的命运。 吃完药的净海仿佛痊愈了一般,为使苏睿能看清他的动作,他将龙象般若功每个动作打得十分缓慢。 打完第二遍后,他的脸色又变回了原来虚弱的样子。 苏睿知道机会难得,一边学一边暗暗记在心中。 不知不觉已过了近半个时辰。 外面传来了喊声:“净海,净海,快出来,你号称天下第一,怎么也当起缩头乌龟来!” “净海!净海!” …… 第4章 顿悟解脱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近。 净海调息了一会儿,又连续吐了几口鲜血,他没有理会外面的喊声,向苏睿道:“你打一遍吧。” 苏睿担忧地看向外面,净海皱眉,轻喝道:“一群宵小之辈,不要理会他们。他们离这里至少还有五里,是在虚张声势,用激将法激我呢。” 苏睿闻言,松了口气,按照净海的吩咐,凭刚才的记忆打了一遍。 打得有些笨拙,但基本的动作打得很完整,也很到位。 打完后,净海凝神道:“阿弥陀佛!老纳不亏欠你的了,死也瞑目了。小子,日后你必会知道我是谁。记住,如果我死了,不要让他们为我报仇,你也不要为我报仇。” 苏睿不知道净海所说的“他们”是谁,但还是点头答应。 苏睿小声问道:“净海师父,你是天下第一?” 净海愣神片刻,道:“天下第一?!呵呵,吾本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与世无争,天下第一只是个虚名……可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啊。” 他突然仰头长叹,继续道:“师父,各位先辈,为了保住天下第一这个名号,我们梵安寺早已违背了创派的初衷。这个天下第一有何用?只会招来世间各派的嫉恨! 我当年遁入空门,是为了远离世间纷争,可自任掌门以来,还是不自觉地陷入了红尘,终归没有逃离世俗。梵安寺为何要非争这个虚名?弟子不解啊……!” 小小的苏睿不明白他说的话,他担心净海着凉,将烤干的衣服递给他。 净海边穿衣边道:“孩子,一定要记住,我传你的两样功夫,未练到一定火候,切不可外露,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苏睿点头。 净海再次凝重地地望着苏睿:“希望我不会害了你。哎!世间事,事难料,阿弥陀佛!” 净海转头看了看洞外,道:“小子,他们快到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苏睿却用力地摇摇头:“一起走!” 净海双手合一:“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想走。”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传我功夫,你就是我师父,我要保护你。”苏睿认真地道。 净海“哈哈”大笑,又吃了三颗药,瞬间恢复了些精气神。 “好好练功,不必寻我!阿弥陀佛!佛!佛!佛!” 话音未落,洞中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苏睿大喊:“净海师父!” 他想追上去,可他发觉自己动不了,不知什么时候被净海隔空点了穴。 苏睿心中焦急,他知道净海此去是和外面的那些人拼命,很可能会死。明知结局而无法改变,确实是一件令人很痛苦的事。 他想到萍水相逢、偶然相遇的师父即将死去,眼圈蓦地一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人生在世,非要打打杀杀吗? …… 雨渐渐小了,山涧里雾气蒙蒙,离洞口十里外,打斗声此起彼伏。 只听有人喊道:“不要和这老东西正面交锋,他吃了药,药效一过他就会油尽灯枯。” 追击净海五大派掌门已经找到净海,不,应该是净海主动现身。 此时五人正在围攻净海和尚,那名黑衣美妇也在其中。 净海虽受伤,但这五人联手仍不是他的对手。 这五人正面对抗不过,便改变了打法,采用车轮战术,一人主攻,其余四人协助,主攻之人累了,再换一人进行主攻,其余四人仍协助,以此类推、不断反复。 这样不仅能让净海消耗体力,还能防止他逃脱。 这种打法果然奏效,净海随着体内的药效逐渐减弱,他的体力渐渐不支,他索性盘腿坐在原地不动,迎接五人的轮番进攻。 即便如此,这五人打得也很是艰辛,都受了伤、挂了彩,没想到这老和尚受了重伤仍这么厉害。 半个时辰过后,净海的臂膀不小心中了黑衣美妇一剑,攻击力大大降低,五人趁机联手加大进攻力度。 五十余招过后,净海站立起来,口中不断念叨:“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随着佛经之声愈发响亮,他整个身体突然膨胀数倍,朝五人大吼一声“佛!!!!”。 这一声仿若晴天霹雳,净海周身百米范围内山崩地裂,五人被震得各自后退数百米,双手捂耳,五脏六腑在体内颤动,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吼声渐弱,净海全身衣服粉碎,整个身体向身后山崖飞去。 “不争不怒不嗔不怪,阿弥陀佛!!!!” 饶是这五人均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也都被这悲壮的场面震撼。 五人静静地望着山崖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丝惋惜。 …… 梵安寺地处中原九州最强大的冀州,是天下第一派,净海乃梵安寺的主持,也是天下第一高手。 九大门派中只有梵安寺,一直坚守“不与政治势力结盟”的规矩,其他八大派都破坏了武林规矩。 八大派掌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有一天梵安寺也如他们一样,与所在州的政治势力结盟。 冀州已经是天下第一州,如果再与天下第一派梵安寺结盟,那么其实力会呈数倍增长,在短时间内便可统一九州,他们全都不会幸免于难。 基于此,八大派掌门联手利用玲珑峰比武之机设计杀害净海。这个计划谋划了近一年,虽然他们严重低估了净海的真实实力,但也算圆满完成了计划。 梵安寺底蕴深厚,虽然没有了净海,其真实实力仍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但寺中顶尖高手都是些老家伙了,不会轻易出寺走动。 再者,净海一死,主持之位空缺,短时间内不会谋划与冀州王室联合,天下会将太平一段时间。 净海跳崖后不到一刻钟,在玲珑峰顶疗伤的张玄清、钟强和绿衣老者三人现身,钟强向一白衣老者问道:“无崖兄,净海呢?” 无崖老者未回话,而是看向山崖。 张玄清三人望着满地的碎衣,面面相觑…… 八人在崖边伫立良久,张玄清道:“各位掌门,我们各回门派吧。” 黑衣美妇阻拦道:“等等,我们之间还未分胜负呢。” 无崖道:“赫连掌门,我看还是不要比试了。今日之事已是我们不讲武林规矩,不讲道义。哪还有心情再分胜负。” 黑衣美妇赫连掌门争辩道:“无崖掌门,梵安寺暗中助冀州王不断蚕食周边土地,引起争端,残害百姓,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绿衣老者插口道:“大和尚人不错,我先走了。” 说罢,便施展轻功离开。 无崖也道:“我也走了。” 赫连掌门喊道:“梵安寺如若寻仇,我们还要联合才是。”无崖早已无踪迹。 张玄清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散了吧。”六人也各自下山。 雨停,天晴,彩虹现,大和尚死…… 第5章 冀州小公主 过了两个时辰,小苏睿的穴道解开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吃了些干粮填饱肚子,背起小竹篓下山。 他没有去寻大和尚,他知道以大和尚这样的顶尖高手,不想让他找到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想找也找不到。 抵达山脚后朝回家的路走了一小段,他便听到不远处有一阵打斗声。 “不会是大和尚在和人打架吧?”他边想边朝着打斗声走去。 待到近前,只见到许多身着统一兵服的官兵围成一圈,在中间空地上,一个12、3岁的束装小女孩拿着木剑,正与一大汉在比武,一大一小你来我往,场面很是不协调。 苏睿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并未见到净海,很是失望。 “嘿、哈、嘿、哈……”小女孩的打斗声却是吸引了他的眼球。 这小女孩年岁不大,打得却是有模有样,招式一板一眼,显然是经过名师指点,受过正规训练。 这大汉只防守不进攻,显然是在让着她,而且还要假装被小女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 “嗤嗤!”二人互相过了二十余招,小女孩的木剑刺中了大汉胸口,有护甲在身,皮糙肉厚的大汉并未受伤。 大汉向小女孩恭敬地道:“公主,属下败了!” 小公主开心地大笑道:“嘻嘻,又打败一个。接下来,你们还有谁来和本公主比试?” 小公主环视一周,无人上台。 她小嘴一撅,好像有些生气,嘟囔道:“哼,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被公主刺中胸口的大汉见公主生气,赶忙道:“公主的功夫大有长进,小的们望尘莫及啊。不是小的们不和您比试,是不确实打不过您啊。” 小公主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唉,谁让本公主这么厉害呢。徐叔,看来只能让你再和我打一次了。” 原来这大汉姓徐,连公主都叫他徐叔,想必官位不低。 徐姓大汉闻言,赶忙摆手:“公主殿下,您就饶了我吧,我是真被您打怕了。您这盖世神功,依属下看,只有九大派的弟子才能和您过招。” 小公主却很是不受用,脆声道:“我师父就是九大派的啊,九大派的弟子有什么了不起。哼!” 这徐姓大汉把这茬儿给忘了,这小公主的师父就是九大派之一碧霄阁掌门的师妹。 只见徐姓汉子不断得用手挠头,一来掩饰尴尬,二来正想办法哄小公主开心,别让她再我自己比试了,抓耳挠腮的样子十分可笑。 看来这小公主竟是个难缠的主儿。 其他护卫们看到首领滑稽的样子,心里强忍着笑意,没有笑出声。 突然,在不远处的小路上,“噗嗤,哈哈……”的笑声传来。 正是苏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被他的笑声吸引,苏睿发觉后急忙捂住嘴,小跑着要走开。 小公主闻声,定晴一看,朝苏睿喊道:“站住,哪里来的野小子?” 苏睿知道自己闯祸了,低头加速跑了起来,暗道:林大叔说这些官府中人可不好惹。 小公主向护卫们命令道:“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立即有两名护卫朝苏睿大步追去,追了好长一段路才拦住苏睿。 苏睿看着这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暗道:“糟糕!林大叔不让我招惹官府中人。” 他强装镇定,向两名护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声音有些发颤,心中的确有些害怕。 他一直生活在村里,见到的最大的官差就是和他一起打猎的那些衙役,无论穿着,还是精气神,与这两个锦衣护卫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一名护卫道:“小子,我们公主有请。”语气还算礼貌。 苏睿用力地摇摇头:“我不去!” 护卫冷声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二人同时伸手去抓他,苏睿下意识地施展起功夫,轻松闪到二人身后,双掌向二人后背一推,他有些恐惧当差的,并未用全力,但二人仍被推个趔趄。 二人大怒,被一个小孩戏耍,太丢人了,立刻转身,用上十成气力去抓他,虽然苏睿只是躲闪、防守,但二人仍擒不下他。 就在两名护卫与苏睿纠缠的时候,那名徐姓大汉快速跑过来,向护卫喝道:“废物,滚开。一个小孩儿都拿不下!” 二人被喝退,脸色难看地在一旁尴尬地站着。 徐姓大汉摆开架式,向苏睿道:“小孩儿,功夫不错嘛。陪大爷玩两下!” 苏睿刚才见识过大汉的功夫,不敢大意,丢下竹楼,也摆起进攻的招式。 苏睿先下手为强,双腿半蹲,猛地一跃而起,右手握拳,朝徐大汉胸前袭来。 徐姓汉子道了声“不错!” 侧身躲过苏睿的一拳。 苏睿一招未奏效,快速收拳,左腿弯曲,向大汉肚子踢去,大汉左手呈掌轻轻拍向他的膝盖,卸去了苏睿腿部的力道,苏睿左腿一麻,险些跌倒。 大汉得势不饶人,右手呈爪状,向苏睿后颈抓来,苏睿头一偏,右手呈拳状,转身向大汉胳膊击去。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丝滑,丝毫不拖泥带水。 二十余招过后,大汉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苏睿,问道:“你是玄道门的?” 已经是第二人向他提起玄道门了,苏睿内心十分奇怪:难道林大叔教我的内功是玄道门的? 苏睿粗喘着气,一脸怒气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大汉并不生气,反而以为苏睿默认了,因为名门大派规矩森严,弟子不允许在外随意惹事,也不允许随意自报家门。 大汉语气稍缓:“看在玄道门的面子上,我不想伤你。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家小公主的脾气不太好,别让我难办。” 玄道门乃中原九大派之一,虽地处苏睿的老家雍州,但是在任何一州都是有威慑力的。 苏睿依旧摇头。 大汉在冀州王府和武林中也是有一定地位之人,没想到这个小辈儿如此不给面子。 他脸色一变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变换了招式,向苏睿攻来,力道显然比之前加重数倍,只十余招将苏睿擒下。 苏睿挣扎着,不服气地道:“哼,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大汉自知理亏,干笑两声:“少废话,要不是看在玄道门的面子上,早就宰了你了。”。 公主在远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后面喊道:“徐叔,快把他带过来!” 苏睿被徐姓护卫制服后,交由之前的两名护卫押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见是一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面相还算耐看,只是身体有些瘦弱。 心中竟莫名地产生了亲近之感,便命令道:“放开他吧,我要问他一些话。” 两名护卫担心苏睿伤害到公主,看向大汉,大汉点点头,这才把苏睿放开。 小公主见到二人不听自己的命令,反而听徐姓护卫的,十分不满意,冷哼一声。 徐姓汉子自幼便担任小公主的护卫,是十分忠心的,小公主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没有真生气。 苏睿被两名护卫放开后,揉了揉发通的肩膀,气势汹汹地向小公主道:“你凭什么抓我?!” 他对这些大家族的人没有好感,他们经常欺负村里的老百姓,所以语气很凶。 小公主养尊处优惯了,没遇到过敢这么大声和他说话的人,就是三个哥哥,甚至父亲冀州王也没有这样对她凶过。 她也怒气冲冲地道:“哼,臭小子。你说你刚才为什么嘲笑我?” 苏睿怒视,狡辩道:“我没笑你!” 小公主白皙的小手,指着苏睿道:“你撒谎,你明明就是笑我呢。那你说说,你刚才笑谁呢?” 苏睿指了指徐姓大汉,小公主奇怪地问道:“徐叔?你笑话徐叔,你为什么笑他?” 徐姓护卫不明所以,一边挠头,一边奇怪地看向苏睿。 第6章 比武获胜 苏睿见状,又想起刚才老徐的滑稽样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周旁的护卫有的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小公主见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小脸一绷,用木剑指向他:“快说!” 苏睿见小公主真的生气了,便止住了笑声,他瞥了一眼木剑,虽是木材所制,但十分锋利。 苏睿回答道:“我是笑刚才徐、徐……” “徐统领。”一名护卫提醒道。 苏睿继续说道:“我是笑徐统领假装败给你后,抓耳挠腮的样子。” 他离得远没听清当时徐统领和小公主的对话,只看到了徐统领假装败给小公主后,抓耳挠腮的样子。 说完,他学着徐统领抓耳挠腮的样子动了起来,众护卫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徐统领赶忙制止了他:“小子,住嘴,别胡说!” 小公主气地脸色通红,她并不在意众人的笑声,在意的是是苏睿说徐子强是假装败给她的。 她生平最为自豪地就是她的功夫,她师父是大名鼎鼎的碧霄阁碧霄仙子李月华,是冀州王花重金专门从碧霄阁聘请来的。 她聪明伶俐,悟性很高,功夫在同龄人中算佼佼者,一般的护卫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她一直不认为是徐子强让着她,此时听到苏睿如此说,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刚才对他的一丝亲近感荡然无存。 她转头向徐子强求证道:“徐叔,你自己说,刚才你是让着我呢吗?” 徐子强急忙摇头:“公主,别听这小子瞎说,我真不是您的对手,他们也都知道。” 他边说边指向其他的护卫。 众护卫赶忙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的,公主!” 同时,徐子强不停地向苏睿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苏睿却假装看不见,急得徐子强真想一掌结果了他。 小公主又得意地向苏睿道:“听见了吧。” 苏睿昂着头,冷哼一声,不言语。 小公主见他还不服气,自傲地道:“你不服?那好,你和我比试一下。” 苏睿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答道:“好!但是,如果你败了,必须放我安全离开。” 徐子强忙道:“公主,不可。您是金枝玉叶之身,这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和您过招呢?” 小公主摆手道:“不打败他,怎么能让他服气呢。” 原来是个骄傲的小家伙儿。 小公主向苏睿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败了呢?” “任你处置。”苏睿淡淡地答道。 小公主,眼珠一转,也计上心来,和刚才苏睿的表情一模一样。拍手叫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就让你做我的奴仆,天天陪我练剑,嘻嘻!” 她以为自己一定能赢,冀州大家族的同龄人中都与她比试过,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而且对方好像只是个村里的野小子,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徐子强与苏睿交过手,自然知晓苏睿的功夫深浅,公主不是他的对手。 最让他担心地是,苏睿是个小孩子,万一失手伤害到公主,他难辞其咎。 徐子强瞪了苏睿一眼,又劝道:“公主,不可……” 小公主向他摆手,自信地道:“徐叔,不用担心。他刚才被你所擒,而你又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他也打不过我的。放心。” 徐子强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是尴尬地挠着头,一遇到难题他就挠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旁边离得近的几名护卫想笑不敢笑。 徐子强拿公主没办法,便威胁苏睿:“小子,如果你伤了公主,有你好看的。” 苏睿把头一偏,不理会他。 徐子强恶狠狠地看着苏睿,但也很无奈,心道:“我在旁边看着,如果这小子伤害到公主,我及时出手,应该不会有事。”。 小公主不耐烦地朝徐子强摆摆手,向苏睿道:“我用木剑,你用什么武器?” 苏睿胳膊交叉摆在胸前,自信地道:“我不用武器。” 小公主一撇嘴,冷哼一声,再次提醒道:“我这木剑可不是普通木剑。” 说罢,她抽出一名护卫的军刀,用右手的木剑用力砍向左手的军刀,木剑毫发无损,军刀却出现了裂痕。 苏睿大感惊奇,上前仔细瞧了瞧这柄木剑,通身都是木材做的,看着并不锋利,除了剑柄处刻了一个小小的“灵”字显得熠熠生辉,其他并无特殊之处。 这么普通的木剑竟这么锋利,苏睿惊叹道:“真是把好剑啊,这、这、这……那我就用树枝当武器吧。” 说完,他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 小公主听后,原本得意洋洋的脸上现出怒气,道:“你、你……欺人太甚!” 她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将手中的军刀扔在地上,右手举剑,急速向苏睿刺去,又快又狠。 苏睿还真不是自大,再好的武器,也得配上厉害的功夫才能发挥其威力,这小丫头的三角猫功夫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当小公主的木剑刺过来时,苏睿刚刚直起身子,来不及反应,用手里的树枝“刷刷刷”地胡乱地应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十余招过后,逐渐稳住身形,由守变攻,招式也越来越快,打得小公主连连后退。 徐子强看得一身冷汗,身体紧绷着,时刻准备出手。 小公主的功夫毕竟出自名门大派,不可能就这样败下阵来。 被苏睿抵挡一波后,她马上变换招式,反身向苏睿强攻上来,一连串的攻击,又打得苏睿节节后退。 徐子强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微微点头。 苏睿没想到这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倒也有两把刷子。 此刻,他不急于进攻,以防守为主,见招拆招,看似狼狈,实则正在摸清这小姑娘的招式。 徐子强又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子还算沉稳。 小公主一连串的猛烈攻击,虽打得苏睿节节败退,但毕竟是女子,后续的气力有些跟不上,动作逐渐缓了下来。 苏睿瞅准时机,突然发力,将内力灌入到手中的树枝,用力将小公主的木剑打落在地。 树枝直抵她白皙的脖子,枝头是有弹性的,恰好向上翘起,打到了小公主的下巴。 “哎呀!”一声,小公主手捂下巴,疼得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强忍着没流下来。 苏睿暗叫:“糟糕!失手了。” “放肆!”徐子强立即上前又将苏睿擒住,他也没有预料到会这样。 徐子强担心地问道:“公主,没事吧?” 苏睿大声喊道:“放开我,小丫头,你可要说话算话!” 徐子强重重地拍了一下苏睿后脑勺,怒声道:“老实点!” 这时,小公主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出了声。 徐子强一个大男人不会哄小女孩,只好用力将苏睿的胳膊向后一抻,为小公主出气。 苏睿疼得倒吸气,强忍着不出声。 第7章 离别返乡 过了一会儿,小公主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用护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眼泪,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惹人疼惜。 小公主对徐子强道:“徐叔,放了他吧,我确实被他打败了。” 然后又对徐子强和一众护卫说:“你们一直在骗我,假装不是我的对手。只有他说真话。” 边说边用手指向苏睿。 徐子强尴尬地笑了两声,又下意识地挠挠头,心道:“我要是跟你玩真的,大王不劈了我才怪。”。 口中却敷衍着:“公主,可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我、我……” 说完他又挠着头,绞尽脑汁地找说辞…… 这时,苏睿大声喊道:“快放开我!” 徐子强误以为苏睿是玄道门的弟子,虽然他有冀州王府做靠山,并不惧怕地处雍州的玄道门,但暗箭难防,他也不想以大欺小,而且有公主的命令,便令护卫放开他。 苏睿见小公主竟然真答应放他离开,对她有了一丝丝改观。 他身为农村娃见惯了村里、镇上等大户人家的嚣张跋扈、出尔反尔。 但苏睿并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活动了下胳膊,转身便大步向前走。 小公主却叫住他:“喂,等等!” 苏睿假装听不到,继续向前大步快走。 小公主跑过去,将他拦住,徐子强等人在后相随,怕苏睿伤害公主。 苏睿停住脚步,怒视她,质问道:“怎么,你要出尔反尔吗?” 小公主摇摇头,向苏睿柔声道:“我叫燕灵儿,大家都叫我灵儿。你叫什么名字?” 苏睿见到此刻的小公主变得温柔了许多,仿佛变了个人,不自觉地语气缓和了一些:“苏睿,村里人叫我小睿。” 燕灵儿心中暗暗记下,又向苏睿道:“我回去勤加苦练,咱们再比试一次,还在这里。好吗?” 苏睿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家离这里很远很远的,我是瞒着大叔和阿爹、阿娘出来的。我回去肯定得挨骂,大人们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燕灵儿心道:“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不能随意离开家的。” 她“哦”了一声,心情有些失落。 苏睿看着她明媚的脸上现出失落的表情,心里竟有点莫名的难受和怜惜,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二人沉默一会儿,小公主开口道:“你……” 苏睿也同时说道:“你……” 燕灵儿捂嘴“咯咯”地笑了:“你先说。” 她笑得真好看,苏睿看得有些呆了。 之前与她比试的时候一心想获胜,并没有注意她的容貌,近距离仔细一看,这小丫头竟如此美丽、灵动。 燕灵儿却没有意识到,再次说道:“你先说话啊!” 苏睿“哦”了声,道:“你、你的功夫其实很不错,招式很到位,但是,我觉得不够灵活,也不实用。 任何招式的目的都是为了打败对方,不能拘泥于固定的套路,要结合自己的身体特点, 可以简化、增加或者改变一些招式,取长补短,将招式发挥到最优,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听了他的话,燕灵儿若有所思,仿佛有了新的感悟,又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师父一直教导她,要认真地练好每一招,不能出一丝差错,要做到熟能生巧。 见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苏睿感觉她好像不太认可,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懂,大叔说的,我功夫就是大叔教的。” 他不知怎么竟不自觉地向燕灵儿说出了他和大叔之间的秘密。 燕灵儿道:“哦,你大叔一定很厉害,我觉得至少跟我师父差不多吧。我师父是碧霄仙子。” 苏睿“哦”了一声。 燕灵儿见他反应平淡,有一点惊讶,问道:“你没听说过碧霄仙子吗?是九大门派之一的碧霄阁掌门的师妹。你大叔是哪个门派的呀?” 苏睿摇了摇头。 这个时期,读书和练功的人大多数是武林门派,或是王公贵族,甚少是大户人家的人,普通百姓是没有时间和机会读书、练武的。 无论读书还是练武,都会花钱聘请先生,天下大事包括江湖之事是先生们必讲的,这也是最基本的一个认知。 因此,燕灵儿觉得非常奇怪:他这么小,功夫就这么好,竟对这些武林名人一无所知,他大叔没有告诉过他吗。 她没有问出口,可能他有难言之隐。 事实是,大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未给苏睿讲过这些,而苏睿只知道闷头苦练。 苏睿所在的村子十分闭塞,村民只知种田、打猎,对其他事不感兴趣,苏睿没渠道知晓这些事。 这次出来,也是苏睿第一天走出村里。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苏睿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着?” 燕灵儿听他这么一说,一拍脑门,又笑了起来:“嘻嘻,我差点忘了。既然你出来,我想过一段时间我去找你,我刚才想问你,你家在哪里?” 苏睿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像一朵盛开的花儿,脸色有些发烫,根本没听清她说得是什么,胡乱地应了一句“好”。 燕灵儿见他答非所问,还一直看着自己,嗔怒道:“好什么好啊,我问你家在哪?” 苏睿大窘:“呃,呃……我是流水沟村的。” 燕灵儿“哦”了一声,心想:“回头让徐叔打听一下在哪?” 在她的成长记忆里,没有冀州王府办不到的事。 苏睿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 “那…好吧。”燕灵儿有些不舍得。 苏睿刚没走几步,又被燕灵儿叫住:“等等,苏、苏睿,这把木剑你拿着,如果你下次想找我比剑,可以拿着它到王府来找我。” 苏睿心道:“我怎么会主动找你这个小魔女呢。” 这把木剑很不错,他非常喜欢,但他心知这木剑肯定十分珍贵,犹豫着想要接过,又摇了摇头。 燕灵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拿着吧,我家里还有好多把。” 其实她在说谎,这把剑只有这一把,是在她十二岁生日时,父亲冀州王送给她的。 此剑是以铁桦树为原材料,铁桦树生长在冀州关外极寒地区,材质比铁还要坚硬数倍,被称为“木王”。 一般这种木材用于制作家具,很少用于制作武器,因为武器不仅要求坚硬还要求锋利,从这方面来说,木材不如铁容易打造。 为保证木剑的硬度和锋利,冀州王找了冀州最有名的木匠和最有名的铸剑师,联合打造了这把珍贵的木剑。 冀州王对幼女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 苏睿听燕灵儿如此说,心想:“一把木剑对她来说并不珍贵,我索性收下。” 想到此,他伸手接过木剑,道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 见苏睿收下了木剑,燕灵儿感到莫名地开心。 燕灵儿身为冀州王唯一的嫡女,虽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喜好舞刀弄枪。 和她的同龄玩伴没有共同话语,今天遇见年龄相仿的苏睿,和他说了这么多话,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舍之感。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燕灵儿情不自禁地想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和他比试一下。” 第8章 瞎眼大叔有故事 苏睿是随村里的猎户到冀州的,又随猎户们回到了流水沟村。 “啪!”地一声,从苏睿家的小屋里传出。 刚进屋的苏睿的左脸颊被打得通红,他的嘴角溢出血,但并无怨气。 一中年妇女喊道:“他叔,不要打了!” 边说边急忙上前给苏睿擦了擦嘴角的血,安慰道:“小睿,不要紧吧。你叔也是为你好。”。 苏睿摇摇头:“娘,我没事。” “噗通”一下。 苏睿向坐在桌旁的瞎眼男子跪下:“大叔,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原来这个瞎眼中年男子就是苏睿口中的大叔。 瞎眼大叔绷着脸,生气地问道:“错在哪了?” 苏睿的父母都站在旁边,母亲流下了眼泪,憨厚的父亲一脸担心。 苏睿低下头:“我不该不经你的同意就外出。” 苏睿娘擦擦眼泪:“他叔,小睿这次外出,是了你尽快治好你的哮喘病,他听胡郎中说冀州燕山的药性好,而且有几味药材只有那里采有,但又怕你不同意,这才偷偷跑出去的。” 瞎眼大叔“哎!”了一声,起身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边走边说道:“小睿,你、你长大了,不需要我了……” 没有眼珠的双眼皮上下颤抖,十分生气。 苏睿娘没见过林大侠发过这么大脾气,不知如何接话,苏睿爹向苏睿骂道:“混账小子,还不快给林大侠道歉。” 当年如果没有这瞎眼男子,苏睿一家人早就被害死了。 所以,苏睿父母不仅拿他当自家人,也都很敬重他,一直把他作为苏睿的师父,他管教苏睿,他们一点怨言也没有。 瞎眼大叔实际年龄比苏睿爹大,但看着比他年轻,所以苏睿一直喊他“叔”。 苏睿又磕了三个响头:“叔,我以后一定听话。您原谅我这次吧。” 瞎眼大叔继续来回踱步,不断地唉声叹气,心中似乎有说不清的顾虑,好似又不能对苏睿一家人说。 良久,林大侠停下了脚步,将苏睿搀扶起:“唉,起来吧,孩子。记住,以后不经我允许,绝对不能出去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不是药物能治疗的。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别白费功夫了。” 苏睿用力点点头,知道大叔原谅了他,给林大叔倒了一杯茶。 苏睿父母见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去忙着做饭了。 客厅只剩下叔侄二人。 林大叔握住苏睿的手:“孩子,一路还顺利吧,功夫没落下吧?” 苏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他一路遇到的的情况向他一一说明,但遇见燕灵儿一事他没和大叔说,他怕又挨骂。 林大叔听到他说遇到净海时,非常地吃惊:“净海后来怎么样了?” 苏睿摇摇头。 林大叔陷入了沉思:“净海和尚不想让你寻到,你肯定是寻不到的。” 苏睿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道:“大叔,您认识净海?”。 在他的印象里,自他记事以来,林大叔从来没出过村子。 林大叔点头,道:“当年我们交过手。” 看着苏睿惊讶的目光,知道他想问什么,摇摇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苏睿略微有些失望,又问道:“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吗?” 林大叔点点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苏睿想让他多说些这类武林之事:“大叔,你也很厉害了,能跟天下第一交手。” 听到他这么一说,林大叔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但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悲伤。 苏睿未察觉到,继续问道:“大叔,您和碧霄仙子比,谁厉害?” 林大叔听到这个名字,一怔,“你遇到她了?” 苏睿摇了摇了头:“没有,只是听别人说她也很厉害!” 林大叔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十分落寞。 苏睿并没有注意林大叔的表情, 林大叔喃喃道:“她不是我的对手,她的师姐很厉害。” 苏睿心中欢喜,心道:“我师父比那个公主的师父厉害,哈哈。” 他不知怎么,非要和那个灵动的小公主,在这方面比个高低。 苏睿知道林大叔原来是武林顶尖高手,好奇心大起,继续问道:“那玄道门张玄清和您比,谁厉害呢?” 林大叔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他一把抓住苏睿的衣领,问道:“你遇到他了?” 苏睿吓得脸色苍白,林大叔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他赶忙摇摇头:“大、大叔,我、我发誓,我没遇到张玄清,是净海师父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 林大叔盯着他看了良久,确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苏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相信他的人品,他也相信以净海的感知能力,他很可能猜测到苏睿的内功源自玄道门。 在武林中,想要推测一个人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比试,结合他所使用的功夫,基本能猜测他的门派。 像净海这等顶尖高手,对武林各大门派的功夫特别是内功了如指掌,只需听你的呼吸节奏,便能大概判断出你出自哪个门派。 苏睿见大叔生气的表情,心中的一些疑惑也不敢再问。 林大叔放开苏睿,知道刚才的举动吓着了苏睿。 他有些不忍,安慰道:“小睿,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在此度过一生,我传你功夫也希望你能够自保。至于其他的事,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切记,尽量不要出村,即便出村也不要随意展示你的功夫,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我现在有些后悔教你功夫了。” 苏睿不再多问,点点头:“知道了,大叔。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拿出净海给他的洗髓经,问道:“大叔,这洗髓经我能练吗?” 林大叔用手摸着这本残破的经书,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地大笑道:“练,一定要练。这洗髓经虽是梵安寺的内功心法,但是却在武林中流传已久了,练习的人很多。 你把这洗髓经的心法背熟,将它与我教你的内功心法融合在一起,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的内功套路了,你会安全很多。” 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对,就是这个办法!” 苏睿手里的洗髓经其实与武林上流传的版本是不同的,净海送的东西怎么会差呢,但是林大叔眼睛看不到,而苏睿是小孩子还不懂。 苏睿又问道:“那龙象般若功呢?” 林大叔道:“这龙象般若功倒是梵安寺的顶级绝学,是不外传的功夫,这净海老和尚还算够意思。 但这是外功,而且是霸道的路子,使用起来会非常耗费内力,可以先记住这些招式,待练好内功再逐渐熟悉。 切记,这龙象般若功更不能随意使用,被外人发现,会掀起江湖的血雨腥风!” 苏睿没想到这净海传给他的龙象般若功这么厉害,他高兴地道:“我知道了,大叔。” 看到苏睿高兴的样子,林大叔喜忧参半,再珍贵的东西也得有实力守住才行,否则是祸不是福。 “吃饭了,林大侠、小睿。”苏睿娘喊道。 第9章 两小无猜 在苏睿回到家的第三天清晨,苏睿按照往常习惯,在院子里练完功,准备进屋换身衣服。 “当当当!”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苏睿转身,朝门外喊道:“谁啊?来啦!” “小睿哥,是我!”门外一个清脆地声音答道。 苏睿听到这声音,心中欣喜,加快脚步去开门。 “嘎吱”一声,门被苏睿打开。 一个干净白皙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她年龄与苏睿相仿,梳着两个辫子,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大大的眼睛明闪闪,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苏睿欢快地道:“莹莹,快进来。你怎么来啦?” 莹莹道:“你回来好些天了,也不来找我玩,我就来找你来了呀!” 苏睿挠挠头,脸色发红:“这、这,我、我……” 莹莹咯咯笑:“逗你玩呢,知道你功课紧张,哪有时间玩。” 二人边聊边进院子。 莹莹问道:“今天你们又要出去打猎吗?” 苏睿:“你怎么知……哦,一定是听你哥说的。” 莹莹笑嘻嘻地说:“算你聪明。给!”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睿。 “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嘛。” 苏睿小心翼翼地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开心地道:“啊,葱油饼,谢谢小莹莹!” 莹莹用手轻打他的身体:“讨厌,叫人家‘小莹莹’,你很大吗?” 苏睿假装很痛苦的样子,“哎呦、哎呦!”叫着。 莹莹捂嘴咯咯地笑,抬起手又要打他,但这次没打到,苏睿躲开了,莹莹可不干了,非要打到他,苏睿沿着院墙跑,莹莹在后面追,二人开心地追逐着。 小孩子间的玩笑就是这么简单、单纯!长大后,许多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 他们的对话和嬉笑声被林大叔听到,苦闷的脸上露出了许久的笑容,心中却有着心事、叹着气。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苏睿求饶:“好莹莹,我错了,不叫了小莹莹了。” 莹莹揪着他的耳朵,哈着气,嗔怒道:“哼,看以后你还敢欺负我嘛!” “不敢了、不敢了!” 见苏睿求饶,莹莹放开了手,正色道:“时间不早了,快去换衣服吧。这些葱油饼应该够你和林大叔吃了。” 苏睿盯着手中食物,嘴角已经在流口水了,说道:“够了,够了。” “那我走了,小睿哥。”莹莹轻声说道。 “嗯,走吧……啊,我送送你吧。” “不用,我得快回去了,要不娘又该找我了。”莹莹摆摆手。 “那好,你慢点。” 这小姑娘是村里大户人家—孙家的闺女,比苏睿小年龄几个月,二年前被人贩子偷走,被苏睿出手救出。 孙家为表示感谢,不仅给了苏家一些钱财,还请苏家四口在家里吃了顿饭,桌上又酥又香的葱油饼让苏睿大快朵颐,出身贫寒的苏睿没有吃过这种有细面的、又油多的食物。 此后,孙莹莹经常偷偷给苏睿送葱油饼,经常一起玩耍,二人一来二去,成了两小无猜的好朋友。 孙家有二儿一女,孙莹莹上面一个哥哥叫孙世忠,下面一个弟弟叫孙世君,二兄弟的名字是请县里老夫子给请的,取忠君爱国之意。 苏家在流水沟村是最下等的佃户,自家没有土地,租种地主家的土地,交完租子、扣完税,剩下的才是自己家的粮食。 苏家三口人加上林大叔,共四口人,如果不是林大叔和苏睿经常打猎换钱换粮,还真不够吃。 因此,能吃上葱油饼对苏睿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林大叔是在十年前,也就是苏睿三岁的时候出现在村子里的,当时流水沟遭遇山匪,苏家在林大叔的保护下未遭受洗劫。 自此,林大叔与苏家一起生活,教苏睿读书识字、习武练功,早已是一家人。 林大叔一直很神秘,识文断字、武艺高强,在这个年代绝非普通人,但苏睿父母从未问过这些事,苏睿好奇问过几次,但林大叔闭口不提。 林大叔来了后,苏家在流水沟也从未受过欺负。 但是,在这个时代,等级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苏睿救过孙莹莹,跟孙莹莹、孙世忠、孙世君三兄妹关系也很好,但孙家长辈与苏家父母几乎无往来。 孙家是流水沟村数一数二的地主大户,而苏家是佃户,这是客观存在的差距,无法改变,如果不是苏睿救过孙莹莹,两家永远也没有共同的交织点。 即使有了救人这件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不会产生交集。 这些社会约定俗成的规矩,苏睿和孙莹莹不太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早晚会知晓。 孙莹莹回到家后,刚溜到自己屋门口,就听到丫鬟小环在她背后喊道:“小姐,大奶奶叫你。” 孙莹莹一惊,拍着刚刚发育的胸口,骂道:“死小环,吓我一跳。娘找我什么事?” 小环笑嘻嘻地走近他,在她耳边道:“你是不是又去找你的小睿哥了?” 孙莹莹脸色羞红,一把推开小环,骂道:“去你的,死妮子。” “咯咯咯!”小环捂嘴偷笑。 “快说,什么事?” 孙莹莹作势要打她。 “小姐饶命,我真不知道什么事。刚才大奶奶找你,没找着,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呢。”小环求饶。 莹莹笑道:“好吧,姑且饶了你。你去告诉娘亲,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换好了衣服的孙莹莹就出现在正房大奶奶屋里。 孙莹莹跑过去撒娇:“娘,找我什么事啊?” “都13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娘像你这么大都嫁过来了。”张桂英搂着爱女说道。 “娘……”莹莹羞红着脸说。 张桂英爱怜地看着唯一的闺女,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 母女俩说了会儿体己话,张桂英突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又找苏家那小子去了?” 莹莹解释道:“今天大哥要和他们去山中打猎,我给小睿哥和林大叔送些吃的,我看咱们家做了好多,要不浪费掉。” 张桂英知道他在说谎,她已经问过厨房了,是孙莹莹吩咐他们多做些葱油饼的,但她没有揭穿她。 第10章 林中狩猎 张桂英柔声道:“莹莹,你长大了,要注意影响。不比小时候了,将来你还要嫁人的。” 莹莹红着脸、低着头,小声回答:“嗯,知道了,娘。” 张桂英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孙莹莹的心思:“你老实跟娘说,你是不是看上了苏家那小子?” 莹莹双手弄着上衣下摆,低头不语。 张桂英语气一转,斩钉截铁地道:“你没有这个念头还好,要是有,就趁早断了它。” 孙莹莹大胆地昂起头,红着脸问道:“为什么啊?娘。” “有些事你也该懂了。他苏家是佃户,绝对不可能和咱们孙家联姻的,在流水沟村压根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你将来是要嫁到县里大户的。” 莹莹一愣,这些道理她隐约了解一些,但她娘这么直接说出来,对她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 她双眼通红,双手捏着衣角,继续低头不语。 这时,张桂英的声音略带沙哑:“闺女啊,长痛不如短痛。娘是为了你好,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像我们这种人家出身的女人,姻缘不由己啊。” 难道她不希望女儿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吗,可惜世俗的规矩不允许啊! 张桂英见孙莹莹不语,知道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继续劝道:“如果你不听劝,最终会害了苏家的。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和苏家那小子好上,丢的是我们孙家的脸面。你爹和你爷爷会放过苏家吗?姓林的再厉害,他能保苏家一生一世吗?” 这一点道理,年龄幼小的孙莹莹当然不会想到,听到这些话,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倔强地摇摇头,而后又缓缓点头。 这件事,对于情窦初开的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我们每个人,在不同年龄、不同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烦恼,等我们再长大些,随着年龄和时间的变化,这些事虽然想起来仍会觉得惋惜、遗憾。 后来我们会发现:这只是漫漫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 有些事无论对我们当时的影响有多大,但终归是过去了。 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活好当下、谋划好未来才是紧要之事。 见女儿如此,张桂英知道她说的话起作用了,但她需要时间消化。 母女沉默良久,张桂英向她挥挥手,道:“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也先去休息吧。娘刚才的话你还一要记住,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孙莹莹擦干眼泪,给孙桂英行了一礼,转身默默离去。 望着莹莹离开的落寞背影。 张桂英自言道:“谁让我们是女人呢,认命吧。” …… 流水沟村向西三十里便是昆仑山脉,众山连绵起伏,巍峨雄阔,山里树繁林茂,有许多飞禽野兽,是天然的猎场。 此地在整个雍州地界非常有名,雍州王室尚武,每年都有许多雍州王室和达官贵人来此打猎。 随着显赫贵人来得太多,县衙怕出事,便规定民间百姓不允许私自来此处打猎。 但是,县里每月会统一组织一次打猎活动,每村出1—5人组建一支约100人的猎队,由县里的捕头带队。 所得猎物,一半归官府一半归个人,还算合理。 就是因为这个政策,使得苏家在流水沟的佃农里算是过得不错的。 特别是两年前,苏睿加入猎猎队后,和林大叔配合,二人每次都收获颇丰。 进入猎队的成员都是各村大户人家会武艺的子弟,只有林大叔和苏睿算是佃户。 因为当年林大叔一人打退劫匪,此事令官府震惊,只是由于他是盲人,要不已被官府重用。 县衙不想浪费人才,便将他编入猎队,给猎队的安全增加些保障。 因为山里常有虎、豹、熊等大型凶猛野兽出没,如果遇到,必须合力才能将他们擒获,有了林大叔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在队里,大家会感到更加安心。 去年,大伙亲眼见识过林大叔一人打退一头老虎,战力相当强悍,唯一的缺憾就是眼睛看不见。 流水沟村除了林大叔、苏睿二人,还有孙家长子孙世忠,和另一大户张家子弟张俊。 进入山里后,按照惯例,大家4到5人一小组,基本一个村或邻村的自动结成一小组,分组进行捕猎。 人多聚集在一起的话,会惊扰到猎物。 如遇到危险,各组会吹笛子,发出求救信号,救援队和就近的组会赶过去救援。 救援队由县里的捕快组成,因为他们不擅长捕猎,只负责保卫猎手们的安全。 这次带队的是从雍城派下来的新捕头叫姬勇,据说是王室贵族,因犯错才被罢黜至此。 这次依然是林大叔、苏睿、孙世忠、张俊四人一组。 苏睿最小,13岁,孙世忠、张俊16岁,在那个时候二人算是成年男子。 林大叔向三人低声道:“前方三里处有动静,我们慢慢靠近。” 上天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林大叔眼睛看不见,但听力极强,强到足以弥补他盲人的缺陷。 四人慢慢靠拢,果然有两头鹿在低头吃草,林大叔向三人作手势,示意三人找好位置准备射击。 自从苏睿加入队伍后,林大叔很少出手,每次都是让他们三人动手,有意训练他们。 三人点头分三个方向慢慢靠近猎物,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嗖嗖嗖,箭至,鹿亡。 “哈哈,中了!” 苏睿和孙世忠同时起跳欢呼,张俊垂头丧气。 二人各自拿出袋子将鹿装进去,放在原地,并贴上带有自己名字的标签,狩猎结束后统一收走,用车拉回,这是狩猎的规矩。 这种袋子是官府配发的特制袋,不易毁坏,而且袋子外部有麻药,防止山里其他大型动物破坏。 “世忠,你力道不够,这头鹿被你射中后,又跑了几步才倒下。记住,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不要出手,特别是在战场上偷袭敌人的时候。” 林大叔在后方说道。 “时机把握的不好,可以离得更近一些再出手。” 第11章 勇斗群狼 孙世忠争辩道:“我不出手,苏睿就出手了,会惊扰到鹿,我更射不准了。”。 “是你先出手,苏睿才出的手。”林大叔肯定地道。 孙世忠摸着头“嘿嘿”一笑,林大叔说得没错。 “小睿,你气息不稳,明显有些紧张,如果鹿是个高手的话,早就发现你了。” 林大叔对苏睿道。 这与苏睿这些日练习洗髓经有关,他还未摸到门道,心绪有些不稳。 “张俊,你错在和小睿射同一头鹿……”。 张俊挠挠头,苏睿和孙世忠哈哈大笑。 林大叔厉害的听力和精准的分析他们早已习惯,三位少年再次受教。 林大叔虽是苏睿的师父,但他对孙世忠、张俊也经常指点。 孙世忠、张俊要求过拜林大叔为师,但被林大叔严词拒绝,二人只好作罢。 林大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实战是提升武力最快的方式。” 但不能总找人真枪实刀地打架啊,而打猎就成了最好的实战方式,苏睿三人深有同感。 孙世忠、张俊虽都有名师指点,但感觉不如和林大叔在一起打猎提升地快。 因为林大叔总能够看到他们的弱点,并提出精准的改进措施。 林大叔的功夫他们是见识过的,三个字,快、准、狠,一击致命,看不出他的招式,无招胜有招。 “兔子!”张俊突然叫道。 三位少年同时搭弓射箭,箭纷纷落地,兔子继续跑。 “嗖”地一声,兔子突然倒地不起。 原来是林大叔用小石子击中了兔子,又快又准,力道恰到好处。 三人面面相觑,但也无奈,他们与林大叔差距太大。 张俊捡起兔子放进背袋里,这种小动物,他们自己带着。 “张俊,把袋子给我。还是老规矩,看谁先跑到前面那座小山峰,注意,用我教你们的换气呼吸方式。”林大叔道。 三人点头。 “开始!” “沙沙沙!” 三人运足气力,拿出看家本领,越过山坡,跨过草丛,穿过荆棘,跳过壕沟,惊走了无数猎物。 苏睿先至,然后分别是孙世忠、张俊。 正在三人喘息时,林大叔从山后面,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山鸡,连同装兔子的袋子一起递给张俊,张俊把山鸡将进袋子。 林大叔对三人道:“不错,小睿进步最快。世忠、张俊也比上次快多了。” 他们一边打猎,一边练武。 四人喝口水,休息片刻,继续向深山走去,一路上打了许多猎物。 当他们走到一座高峰半山腰的一处平缓之地时。 林大叔突然打了个“嘘”的手势,三人兴奋不已,以为又有猎物出没。 但这次他们错了,只听林大叔道:“气息很凶狠,像是狼,5只。” “啊!?” 张俊惊叫道,立刻被孙世忠捂住嘴巴。 苏睿和孙世忠二人四周张望,寻找狼的踪迹。 林大叔道:“不要找它们,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但我们要假装没发现它们。” “吹笛子叫救援吧!” 孙世忠看了一眼胸前的笛子,小声提议道。 三个少年是第一次在林中遇到狼。 林大叔摇摇头:“不可,离我们太近了,吹笛子会惊扰到它们,它们会叫来群狼,而且救援队离我们太远。” 四人下蹲,只听林大叔轻声道:“他们在正南方向200米左右。最前面的三头,由我解决,后面的两头,小睿你负责一头,世忠和张俊你俩负责一头。 它们也在等机会,切记,务必一击必中,不能让它们发出叫声。” 三人点点头,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刀。 张俊有些害怕,额头冒冷汗,手有些发抖,孙世忠拍拍他的手,安慰他。 林大叔看不见张俊的表现,他轻轻站起,突然一转身,向狼隐藏的方向飞奔而去,苏睿三人紧随其后。 200多米的距离瞬间到达,“噗噗噗!”“嗤嗤嗤!”四头狼立刻毙命。 糟糕,竟有一头狼没死,正在挣扎着逃离 “嗷……” 它正欲召唤群狼,突“嗤”地一声细响,它叫了一声便倒下了。 这头狼是孙世忠和张俊负责的,孙世忠的刀砍中了狼的后腿,张俊的刀砍中了狼的脖子,但力道不足,还是让它跑了一段距离。 最后是苏睿用弓箭将其射杀。 “不好!它会引来群狼。”林大叔叫道。“快吹笛子救援!” “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呜!” …… 三人的笛声同时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 “嗷嗷……” “嗷嗷……” “嗷嗷……” 狼群应该是听到同伴的叫声了,以同样的叫声回应,一声比一声响,离他们越来越近。 望着漫山遍野的狼,孙世忠骂道:“娘的,真倒霉,这群狼怎么会在白天出来?”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小睿,你们快生火,世忠、张俊你俩继续吹笛子,向姬捕头他们告知我们具体的位置。”林大叔吩咐。 “我们向山下跑吧!”张俊提议。 林大叔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而且容易与救援队走散。那样更危险!” 林大叔继续说道:“听声音,这群狼大概在40余头,它们最擅长围攻,我们围成一圈,先用弓箭远射,然后再用刀,近身搏击,一定不要分开,等待救援。” 张俊问道:“我们弄些火把,狼不是怕火吗?” 林大叔摇头:“没用了,我们刀上已经沾染了它们同伴的血液,身上已经有了它们同类的气息,即使有火把,它们也会拼了命地扑向我们,为同伴复仇。” “嗷!嗷!嗷!嗷!……” 正如林大叔所说,狼果然比人来得快。 “射击!”待几只狼进入射程后,林大叔命令道。 “嗤嗤嗤!”领头的五头狼被四人射中,立即毙命。 “嗷!”看到五个同伴死去。 后面几十头狼疯了一样向前冲,速度太快,而且距离太近,弓箭不起作用了。 林大叔一马当先,一掌劈死了一头扑向他的狼。 苏睿三人分别用短刀与群狼相搏。 林大叔个人作战能力太强悍了,短时间就被他用手劈死了三头狼。 这群狼竟对他产生了畏惧,但它们很聪明,进攻时意避开他,反而对苏睿三人猛烈进攻,三人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只是林大叔一个人,杀出重围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狼太多了,林大叔不能顾全他们三人。 第12章 心慈手软 “啊啊!”张俊大叫起来, 他浑身是血,不知是狼的还是他的,已累得筋疲力尽,用刀胡乱地挥舞着。 他的功夫最弱,林大叔照顾他最多。 “杀,该死的,再来啊!”孙世忠边杀狼边骂。 他已口干舌燥,嘴唇起了皮,手上的刀一直在滴血。 苏睿头发凌乱,一声不哼,冷着脸,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短刀。这群狼第二个怕的就是他,它们也害怕强者。 苏睿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不知不觉得修复着他体内的伤,他猜测可是洗髓经起了作用。 “张俊!”苏睿突然大叫。 原来张俊实在支撑不住,被一头狼压在了身底下。 当狼锋利的牙齿快咬到他脖子的时候,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爹、娘,我走了!” “嗤!” 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张俊身上的狼的脖颈,狼死。 张俊睁开眼,一张沾满狼血的煞白的脸蛋出现在他眼前,关键时刻是苏睿救了张俊。 “啊!”苏睿突然一声惨叫。 原来后面又上来一头狼,用爪子抓伤了苏睿的后背。 此时,四人形成的防御圈已经被群狼攻破,而林大叔正在援救已受伤的孙世忠,顾不得他俩。 苏睿强忍剧痛,抱着张俊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后面这头狼的再次攻击。 此时,又有一头狼朝苏睿扑来。 “啊!”张俊惊恐地喊道。 “嗖”地一声,林大叔闻声,在不远处用石子击中了这头狼,二人有惊无险。 另一头抓伤苏睿后背的狼,同时扑到了张俊身前。 苏睿一脚将这头狼踹翻,但此时的苏睿已是强弩之末,没多少力道,这头狼没滚多远便马上掉头又扑向张俊。 躺在地上的张俊已经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躲闪,也没力气躲闪。 苏睿用力翻起身,毫不犹豫地压在了绝望的张俊身上。 躲在林大叔后面的孙世忠见状,焦急地大喊道:“苏睿!” 狼太多,声音太杂乱,林大叔根本分辨不清苏睿二人的具体方位,救援不了,心中是干着急。 正当苏睿二人绝望的时刻。 “嗖!”的一声,攻击二人的这头狼的脖颈被弓箭射穿。 救援队终于来了。 救援队连同附近的小组成员几乎同时到达,百余人,将狼群包围。 他们手持弓箭,兴奋地向这群狼射击,展开围猎。 突然遭受围攻,这群狼不得不放弃对苏睿等人进攻,转头忙于突围逃跑。 射杀了约半个时辰,只有三、四头狼没被射中,突围逃走了。 最后只剩下一头浑身雪白的狼,它十分聪明、灵活,以树木为掩护,巧妙地躲避着弓箭,众人惊讶地望着它。 林大叔看不见,旁边的孙世忠小声向他讲述着,林大叔同样很吃惊。 见此狼如此狡猾,浪费了好多弓箭。 县衙来的新任捕头姬勇从拉开一把大弓,瞄准,大喝一声,弓箭笔直地射向白狼的脖子,众人大声叫好。 就在弓箭要碰触到这头白狼的身体时,“嗷!”地一声,一头体型硕大的白狼,从外圈跳进来,吼叫着扑在了小白狼身前。 姬勇射出的弓箭恰好射中了大白狼的耳朵,滴了几滴血,大白狼吼叫一声,带领小白狼继续突围。 众人目瞪口呆,都忘记了射箭。 姬勇冷哼一声,这次搭上两只弓箭,大喝一声,两只弓箭带着呼呼地风声,精准快速地分别射向两头狼。 众人再次叫好。 就在要射中的时候。 “当当!”两声。 两支箭被另一方向的两支弓箭射中,导致姬勇的弓箭偏离了方向,但仍是有一支箭射中了大白狼的爪子。 这头小白狼真是命不该绝,两头白狼仿佛有感知能力,向苏睿深深地看了一眼,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迅速逃走。 原来是苏睿同情这两只狼,用两支弓箭射中了姬勇的弓箭,救了这两只狼。 见两头狼跑远,超出了弓箭射程,苏睿轻轻地呼了口气。 姬勇怒气冲冲地跑到苏睿面前,用他那孔武有力的大手抓起他的衣襟,怒声道:“小子,找死啊,坏我好事。” 这时,林大叔闪电般出现在苏睿身旁,一双紧闭的双眼虽看不见,却是直愣愣地望着姬勇。 姬勇立即感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手不自觉地放开了苏睿,心里的畏惧感比在大王面前还要强烈。 从雍城下放到这里之初,姬勇听县里衙门人说过流水沟有这么一号人,但没想到身上的气息这么可怕。 他身为这群人的最高指挥者,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对苏睿恨声道:“小子,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以后有你后悔的一天。” 苏睿张了张嘴唇,想反驳,但孙世忠拽了拽他的衣角制止他,林大叔依然不言语。 “清扫战场,捕猎结束。这次收获颇丰啊。” 姬勇望着这漫山遍野的狼尸体,高兴地命令道。 说完狠狠地瞪了了一眼苏睿,同时有些畏惧地用余光扫了扫林大叔。 此次狩猎,流水沟四人收获的猎物很多,特别是狼。 更重要的是,苏睿三人的功夫突飞猛进,三人都经历了生死一线,将自身潜力激发到最大。 生死之战是提升功夫、激发自身潜力最有效的方式,但提前是你在这种考验之下能活下来。 四人满载而归,回到流水沟村后,四人分开,各回各家。 见到苏睿有些低落,林大叔摸摸他的头:“小睿,你做得没错,姬捕头做得也没错,只是你们做事的目的不同罢了。 你想救狼,拯救生命能有什么错呢,而姬捕头想要杀狼,这些狼本身就是猎物,而且它们要杀害我们,姬捕头有错吗?也没有。 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只是看从什么角度看这件事。” 苏睿似懂非懂地望着林大叔,这些道理对他一个小孩子来说,有些深奥,你说我没错,姬捕头也没错,那么到底谁错了? 其实,苏睿非要分出对与错,这本身就是错的,世上的事一定要分出对与错吗? 当然,这些道理,他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懂得。 林大叔继续道:“你能这样做,说明你本性善良,这是我最欣赏的地方,也是我传授你武艺的重要原因,至少你在自保的同时,不会走上歪路。 但是,如果换作我是姬捕头,我也会斩草除根。而你不同,你没有杀过人,没有经历过背叛、阴谋,没有上过战场。 刚才我说过,咱们经历不同,人会随着经历过的事而改变一些做事风格,你也不例外。但我仍希望你保留心底的那份善良。” 苏睿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头:“我经历少,我年少无知,我傻呗,我不该放这两头狡猾的狼。” 林大叔哈哈大笑,摇摇头:“有些事,你必须亲身经历才能悟透。我一直不想你卷入武林、朝廷的纷争,教你功夫也只是想让你有能够自保,不受欺辱。 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能怕事,自己的本领就是不怕事最大要底气。” 林大叔继续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穷凶极恶之人,务必杀之而后快,铲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林大叔平时话不多,但一教训起苏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听着林大叔喋喋不休的教导,苏睿突然想起一件事,打断他:“大叔,洗髓经好像对治疗内伤起作用。” 林大叔听他此话不以为然:“任何内功心法对治疗内伤都起作用。” 苏睿:“我明白。但我感觉这洗髓经比你教我的内功心法,在治疗内伤方面效果要好得多。” 林大叔有些半信半疑,抓起苏睿的胳膊把了把他的脉:“咦,你的内伤好得确实快。” 苏睿眼珠一转,道:“大叔,要不,你也练习洗髓经吧。你的哮喘是内伤引起的,看看能不能用洗髓经治好,大和尚说不让我外传,但您不是外人,我不算失言。” 林大叔的哮喘一到晚上就发作,自从到流水沟村就有这病,最近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林大叔摇摇头道:“我年轻时练习过洗髓经,没用。” 苏睿惊讶道:“真的?大和尚说这是秘籍,还让我不要外传呢。看来大和尚骗了我。” 林大叔又摇摇头道:“梵安寺一直秉持有教无类的原则,他们的一些入门功夫是无偿给天下人练习的,好多人手里都有他们的一些入门功夫的书籍,洗髓经就是他们的入门心法。 但像你练的龙象般若功,就属于他们不外传的顶级秘籍了。”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苏睿又说道:“大和尚给我的洗髓经,有可能跟你们练的不一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梵安寺一直是武林泰斗,做事一向讲究规矩,谁也不会怀疑洗髓经的真假。 梵安寺是天下第一大派,而净海是寺里主持,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他给姬睿的洗髓经真有可能和外面流传的不一样。 回到家后,苏睿给林大叔一句一句地念洗髓经里面的经文,果然跟他曾经练过的有很大的差别。 林大叔本就是不拘小节的豁达之人,对武道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比较注重实用,他认为天下武功不应分什么门派,为人所用、发扬光大才是正道。 再好的功夫,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传人,也会大打折扣,甚至消失。 他照着苏睿给他的洗髓经练了一段时间,果然有效果,特别是对于治疗他的内伤。 他本就是世间少有的顶尖高手,即使受伤,在武林中也是罕逢对手,对洗髓经的领悟比苏睿高了不知多少倍。 这段期间,苏睿的内功进展也很快,林大叔一边练习,一边与他交流心得。 苏睿自小跟随林大叔练习他教的内功心法,练习了洗髓经后更是如虎添翼。 到目前,他练习的龙象般若功也初见效果,以前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现在练起来形神兼具,事半功倍。 苏睿叹道:“这洗髓经真是个好东西啊!” 第13章 莹莹出嫁 打猎、练功、种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知不觉已过了三年,流水沟还是那个流水沟,景未变、物未变,人变了。 这一年,苏睿16岁。 虽然他经常练功、打猎,个头长得很高,但身体看起来并不那么强壮,不像常年练功的人。 林大叔说这与他练的洗髓经有关,洗髓经越练到后面,越使人的气息收敛,不外露于人。 这正是林大叔想要的结果,他不想让人瞧出苏睿的内功功法路数。 这一年,孙莹莹也16岁。 长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到了该嫁人的年龄。 这一年,林大叔不知多大年龄。 但并未见老,功夫好像更加厉害了。 这一年,孙世忠、张俊19岁了。 两人的身体更加高大威猛,特别是孙世忠,整个人的气质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霸气外露。 他们与苏睿依然是亲生兄弟般的感情。 这一年,苏家虽然经济上富裕了,但还是佃户的身份。 孙家、张家还是上等大户,依然享受着上等户的特权。 这一年,孙莹莹出嫁了,嫁得不是苏睿,是县里的大户陆家老二,做妾。 嫁女、联姻是下等人家巴结上等人家、向上层圈子靠拢的重要手段。 娶妾,陆家没当回事。 嫁女,孙家却是热热闹闹地在村里大摆筵席。 宴请了村里的所有人,包括孙家等下等佃户,孙家想让流水沟村所有人都知道,他孙家和县里陆家成了亲家。 但是,热闹是他们的,当村里所有人都齐聚孙家大院胡吃海喝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孤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人是林大叔,他在练功。 林大叔本身不爱热闹,而且他也不是这里的人,村里也未将他当作这里人,都知道他是能人,早晚会离开这里的。 他孤独的内心始终与村里的人格格不入。 二是苏睿,他在流泪。 年少的苏睿手里攥着孙莹莹给他信笺,默默地小声在哭泣。 他与孙莹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他与她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们即便结合了,也不会有好的结果,这一切随着他长大,他渐渐地都明白了。 所以,这些年,两人都有意疏远对方。 但,当孙莹莹真的出嫁时,苏睿的内心仍无法接受现实、无法释怀心中的那份痛。 “睿哥,我下辈子再做你的女人。” 这是信笺里孙莹莹对苏睿说的话。 苏睿仰天大喝,将信笺撕得粉碎,发疯般地练起功来。 身为孙莹莹的大哥孙世忠,他知道两人的关系。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自己的好兄弟,但他一个小孩子,如何当得了孙家的家。 林大叔悄然出现在苏睿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年少的苏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事,他无能为力的。 只能由苏睿自己忘却、解脱。 时间也许是治疗情伤的最好的药物。 功夫如林大叔这般境界,也无法改变现实,无法撼动世俗规则。 …… 当夜,县城陆家。 一处小四合院内,虽然灯火通明,却万籁俱寂,没有孙家那么热闹,甚至有些冷清。 小院正房外,两个侍女被人点了穴道,坐在地上昏睡。 屋内,烛光闪烁。 一新娘身穿大红衣,头戴戴红盖头,修长、白皙的双手交叉在小腹间,端坐床沿。 一年轻男子,粗布麻衣,双手垂在两侧,落寞地站在新娘对面。 新娘静静地坐着,年轻男子静静地望着她,二人沉默相对。 良久,新娘先开了口:“你还是来了。” 声音有些哭腔,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年轻男子道:“我能掀开吗?” 声音有些如他的神情般落寞。 “不能!”新娘一口回绝。 年轻男子一愣:“我想看你最后一眼。” 新娘绝情地道:“可我不想见你。” 年轻男子又是一愣,“哈哈”一声惨笑:“好!”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是年轻男子先开口:“如果他欺负你,告诉我!” 新娘:“有我哥呢!” 新娘双手紧紧抓了一下上衣的下摆。 年轻男子再次惨笑:“好,好!” 连说了两个“好”字,真得好吗?只有二人知道。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新娘先开口:“忘了我吧……”这次她没哭。 “怎么能忘掉,忘不掉……” 年轻男子沉默一会儿,又道:“我走了,祝你幸福……” “谢谢。你,好好活着!” “你也是。” “嘎吱”“嘎吱”两声。 门开、门关,年轻男子走了。 新娘喃喃道:“我怕见了你,控制不住自己,这会害了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 突然,门外一声轻响,原来年轻男子在门外未走远,但这次真的走了。 此刻,屋里的新娘已变成了泪人…… ………… 转眼间,又到了打猎的日子,孙世忠望着消瘦的苏睿道:“小睿,我妹的事,我……” 苏睿苦笑一声,打断他:“忠哥,不要说了,我明白!” “快追啊,有只野兔!”张俊在前面大喊。 “走吧!”苏睿拍了拍孙世忠的肩膀,向他笑道。 孙世忠释然,点点头,便和苏睿一起去追赶张俊发现的野兔,林大叔在后跟随。 对于野兔这类身子灵活、速度快的小动物,三人不再射杀,而是凭自己本事活捉,当做练功。 几年来,三人的功夫在林大叔的调教下,突飞猛进,在县城内,同龄人间几无对手。 三人的快速成长,引起了官府的爱才之心,特别是引起了姬勇的关注,因为姬勇与他们接触时间最长,最了解他们。 此时的姬勇,由于表现突出,去年已被提拔为县令,容县军“政一把手”。 苏睿的初恋已嫁作他人,他消沉了好些天,几次想偷偷去见孙莹莹,但理智制止了他的行为。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身份造成的,权势越大越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自己是王公贵族,孙家会上赶着将闺女嫁给自己。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及林大叔的教导,他的视野和心智更加开阔了。 他明白,身处乱世,唯有练好功夫,加入朝廷,当差立功才能出人头地、改变身份。 但这并不是林大叔想让他做的。 第14章 紫衣贵人 有时候,林大叔望着满腹抱负和理想的少年,他真的不知道对错,他不知这样做是保护了他,还是消磨了少年的斗志。 这次打猎仍然收获很多。 孙莹莹嫁人也成事实,苏睿又恢复了日常的作息,练功、种田、打猎。 转眼间又到了打猎的日子,但这次官府告知打猎活动取消,苏睿三兄弟十分失望。 打猎的那天,村里十室九空,主街热闹非凡,百姓都前去看热闹。 发生了什么事呢? 原来是雍州王室成员要来打猎,和县里组织的打猎活动赶一起了,所以打猎活动取消了。 流水沟村是通往猎场的必经之路,一队雍州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旌旗招展,在街上缓缓而行。 中间一骑白马、着紫衣劲装的中年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器宇轩昂,显得格外耀眼,近旁有数十人小心戒备。 队伍中,紫衣男人身旁站的一名道人也十分显眼,引人注目。 县令姬勇也在后相随。 他官阶低微,只能在外围跟随。 每年来打猎的王室人有很多,但这么浩大的场面还是头一次,流水沟村百姓把街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这种场面可不常见。 苏睿、孙世忠、张俊三人无事,也来看热闹,连一向孤僻的林大叔也被苏睿拉来看热闹。 苏睿看着紫衣中年人的排场,突然想起了孙莹莹,不禁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声音不大,但清晰真切。 孙世忠二人听后,惊奇地望着他,林大叔听后,摇了摇头,内心叹了口气。 突然,林大叔想起了什么,让三人描述一下紫衣人的长相,及禁卫军的大约数量。 当他听到他们说有一名道士也有其中的时候,林大叔的脸色突变,体内气息有些不稳,手都颤抖了起来。 苏睿见状,手摸着林大叔的手:“大叔,你哮喘病犯了吗?” 林大叔自从练了洗髓经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犯病了。 林大叔摇摇头,又点点头。 苏睿不明所以,又问道:“大叔,你、你……” 今天的林大叔有些古怪。 林大叔道:“呃、呃,对、对,我的哮喘病犯了,我先回去休息会儿。” 苏睿道:“我陪你回去吧。” 林大叔摇摇头:“没大碍。我需要找一处僻静之处,练一练洗髓经最新领悟的一个章节。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苏睿感觉林大叔今天真奇怪,但说不出具体怎么奇怪。 不过,以前二人练功经常练到忘我的境界,忘记吃饭倒是常事。 苏睿只好点头道:“好。” 说完,林大叔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睿三人继续看热闹。 突然,大队人马停下了脚步,只见姬勇带领两名衙役,走出人群,朝苏睿三位少年走来。 三人不明所以,向姬勇行礼:“姬大人!”。 姬勇未下马,摆摆手,示意三人免礼,问道:“林大侠呢?” “林大叔哮喘病犯了,回去疗伤了。”苏睿如实回答。 “得,你们三个小子在也行,跟我来。”姬勇对三人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回事,跟在姬勇后面向紫衣贵人走去。 走近,姬勇下马,双腿跪地,三位少年也随姬勇下跪,只听姬勇道:“大人,这仨小子就是三年前激斗群狼的少年。” 紫衣贵人沉声道:“哦?抬起头来,让本、本大人瞧瞧。” 三个小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和尊贵的人物,还处于震惊之中,没听清紫衣贵人的话。 旁边又响起了声音:“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没听见王、大人的话吗?抬起头来。” 姬勇恨不得踹死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赶忙回头示意。 三人吓得一激灵,忙抬起头,但不敢直视紫衣人。 “好,好,好!”紫衣贵人仔细端详三人后,连说三个好字。 又用手指苏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感觉苏睿的面目有些熟悉。 苏睿一愣,赶忙回答道:“大、大人,我、我叫苏睿,村里人都叫我小睿。” 紫衣贵人“哦”了一声,又问道:“你还不够18岁吧?” 姬勇抢答道:“回大人,苏睿最小,16岁,其他二人都19了。” 紫衣贵人冷哼一声:“没让你说话。” 苏睿三人吓得战战兢兢,以为惹贵人生气了,他们三人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姬勇,而姬勇对此人毕恭毕敬,可见此人之尊贵。 姬勇老老实实磕了一个头,道:“是,大人,小臣知错。” 紫衣贵人可能觉得对姬勇说得有些重了,又道:“勇儿,这几年你在偏僻之地表现得还算可圈可点,没有因犯错误而自暴自弃,这也是我同意你任县令的原因之一。” 说完,他又看了看这三个少年,说道:“年轻人嘛,还是在京外多多锻炼有好处。我像小、小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和西胡人干仗了。” 自从这位爷来后,就没给过姬勇好脸色,也未说过这么多话。 姬勇得到贵人的夸赞,不断点头谢恩。 雍州朝廷这几年进行变法改革,以谢家为首的保守势力极力阻拦,暗中搞掉了许多朝中改革派的人,改革的阻力非常大,甚至在现在有些停滞不前。 眼下,改革派急需人才,特别是底层无根基的年轻人,这些人不容易引起谢家的注意。 身为王室的姬氏亦是一代不如一代,姬勇作为姬家年轻一代,是紫衣贵人有意安排他到基层锻炼的。 一方面为培养他,另一方面是方便在此地推行新法改革。 姬勇知道紫衣贵人喜欢本领高强的年轻少年,为在路上解闷,无意中跟紫衣贵人提起林大叔和三位少年激斗群狼的故事。 没想到,在经过这个村时,这位爷居然还记着这件事,恰好姬勇在人群中看到苏睿三人。 姬勇恭敬地道:“大、大人万、万寿无疆。为大、大人尽忠,死而无憾!” 姬勇不知如何回话,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紫衣贵人在马上踹了姬勇一脚,笑骂道:“什么屁话,这几年在底层,别的本事没学会,拍马屁倒是越来越顺溜了。滚一边去!” 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那位道人干笑两声,道:“姬大人这是入乡随俗嘛!” 姬勇捂着被踹的右肩膀,嘿嘿傻笑。 虽被踹了一脚,但心里乐开了花,知道这位爷总算原谅他当年在雍城犯的错误了。 “叫上三个小子,随我们一起。出发吧。”紫衣贵人命令道。 姬勇马上转头对苏睿三人道:“还不快谢大、大人。” 三人忙磕头,道:“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 众人一路浩浩荡荡,向后山猎场出发。 第15章 惊弓之鸡 “哈哈,痛快!” 猎场内,紫衣贵人爽朗地笑声响彻山林。 “恭贺大王,恭贺大王,恭贺大王!” 马屁声更加洪亮,同样响彻山林。 原来这紫衣贵人竟是雍州之主——姬宁,怪不得保卫措施这么严密。 “大王,那边有头野猪!” 姬宁旁边一尖细的声音响起。 “嗖!” 野猪的脖子同时被三支箭射穿,挣扎几下,哼哼几声,便倒地不起。 恭贺声又要响起,姬宁朝身边一黑衣劲装青年喊道:“胡统领,叫他们别乱叫了,把猎物都吓跑了!” 胡统领得令,马上制止禁卫军,马屁声便不再响起。 姬宁道:“本王只想放松一下心情,被你们这一弄,跟在雍城宫殿没什么区别。” 众人无人敢接话,只听灰衣老道道:“大王,您现在的身份可不比当年……” 姬宁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好了,张掌门,不要说了。” 苏睿三人在紫衣人身旁,听他们说话内容,又经姬勇小声提醒才得知这紫衣贵人的真正身份,心中战战兢兢,更加小心翼翼在旁边陪护。 大太监的公鸭嗓又响起:“喏,大王,那边,山鸡!” 雍王姬宁连射三箭,“嗤嗤嗤!”竟然一箭也未射中。 山鸡受到惊吓,“扑棱棱”,斜着身子向天空飞去。 突然,“嗡!”的一声,一声拉弓声响起,声音悠长。 “喔!”的一声,野鸡从天而降,“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众人震惊,看向弓弦响起的方向,只见苏睿手中拿着一张没有箭的、打猎用的弓,挠着头,一脸傻笑。 大太监向苏睿喊道:“小子,大胆!” 姬勇心里一紧,苏睿赶忙下跪,低着头,孙世忠、张俊一脸担忧。 姬宁向大太监摆摆手:“宁虎,不要吓唬小孩子,年轻人嘛。” 一名禁卫军捡回野鸡,向姬宁下跪:“大王,这野鸡竟一点箭伤也没有,但确实死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奇,姬宁道:“哦?拿过来,让本王瞧瞧。” 姬宁接过野鸡,仔细看了看,果然一处伤痕也没有。 灰衣老道凑上前查看,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姬宁和众人一齐看向苏睿。 苏睿战战兢兢地道:“大、大王,其实我没射出箭,只是拉了一下弓弦。 大王的三支箭虽然没射中,但已将这只野鸡吓破了胆,它早已是惊弓之鸡,当它再次听到弓弦声,就吓晕了过去。 当然,主要还是、是大、大王您的箭法高超。” 众人听他这么一解释,似乎有些道理。 姬宁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赏!” 马上有小太监拿出两个大金元宝,赏赐给了苏睿,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可够苏家后半辈子的日常开支了。 灰人道人却奇怪地看了一会儿苏睿,刚才在流水沟村,苏睿未施展功夫,没太在意他。 此时,苏睿用力拉弓后,调息的方法和呼吸的气息有些熟悉,皱了皱眉:“小子,你师承何门?” 苏睿看向老道,只见老道高高瘦瘦的身体周边布满真气,脸部朦胧,让人瞧不清楚,林大叔也有这种本事。 林大叔对他说过,这是真气护身,顶尖高手才能施展。 有些高手不想让对手看清面目,就会用这种办法。 苏睿心道:“这老道与我无冤无仇,为何对我有戒心?我需小心应对才是。” 想到此,他便运起洗髓经,将所学内功进一步收敛。 林大叔说过,他的内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睿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道、道长……” 姬勇提醒道:“叫张掌门。” 苏睿赶忙道:“回张、张掌门,我、我没有门派。” 灰衣老道双眼微眯,盯着苏睿的身体看,仿佛要把他看穿,盯了良久,仿佛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把目光移开。 苏睿能感知到的他目光,他感到这老道的目光对他有些不善。 当老道的目光移开时,苏睿顿时松了口气。 姬勇见状,在旁边补充道:“张掌门,这小子是跟一个瞎眼的老人学的功夫。 这老人在这里生活好多年了,附近的人都认识他,功夫还不错。当年一人打退数十劫匪,救了这小子一家。这小子这才拜他为师。” 其实姬勇也不了解林大叔,这都是他听别人说得。 张玄清双眼精光一闪,冷声向姬勇问道:“瞎眼的老人?那个瞎子长什么样?” 众人猜测张玄清可能要找什么人,这个瞎子很可疑。 苏睿年少,听不出这老道的话外之音。 但他听到这个臭道士居然骂林大叔,眉头一皱,孙世忠和张俊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林大叔在他们心目中如同家中长辈一般。 在场的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就连最普通侍卫也是有品级的,都没有在意三个小孩子的表情。 姬勇心情也是十分不爽,他是习武之人,对本领高强的人十分敬重,而且他也是王室宗亲,这老道竟用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 姬勇表情冷淡了些,随即又眼珠一转,变得笑嘻嘻地道:“回张掌门,阿哈。这个老人嘛,呃,是个矮胖子,脸圆圆的,鼻孔下面还有颗大大的黑痣,最爱做的动作就是抠鼻屎……” 说着他自己做了一个“抠鼻屎”的动作,苏睿三人见姬勇有意戏弄这个自傲的掌门,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大太监宁虎马上瞪了三人一眼。 姬宁常年闷在宫中,对这些奇闻轶事十分感兴趣,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这些人没见过林大叔,真以为此人如姬勇说得这般。 张玄清一直是聚精会神地听他描述,却被众人打断,严肃地对姬勇道:“继续说下去!” 姬勇继续道:“这人啊,还有些古怪、孤傲,不爱和别人说话……”这话倒是不假。 只听姬勇继续道:“还不爱洗澡,奇怪地是,他身上还没有那种臭臭的味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林大叔是个非常注重形象的人。 姬勇继续胡说:“至于他的功夫嘛,那是非常厉害地,上次打猎亲手斩杀了十余只狼,我亲自见过,这儿的老百姓也都知道的。他的真实武艺嘛……” 第16章 无冕之王 他有意看了一眼张玄清,张玄清心中一紧,催促道:“如何?” 姬勇故意拉长声音:“和、和、和本县令不相上下,应该还高那么一丢丢!你们别不信,我亲自和他比试过。” 张玄清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就你的武艺,在军中还拿得出手,在武林中根本排不上号。” 姬勇真话假话乱说一通,张玄清心中仍有疑惑,除非亲自试一试苏睿的内功,但也不好当着雍王的面试探他。 这时,姬宁对灰衣道人道:“张掌门,这小娃如何?”他手指苏睿。 张掌门心道:“这么个山村野小子能怎么样?” 但既然姬宁问道,他点点头:“回大王,这小子才智过人,而且根骨奇佳。可惜年龄偏大了,而且功夫有了些根基,但路数应该有些杂乱,不容易调教了。否则,老夫会考虑收他为徒。” 姬宁皱了皱眉头,十分不高兴,这个臭道士竟敢忤逆他的意思,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便说道:“确实可惜,要不然也会成为胡统领这样的人才。 呃,也罢,既然成不了玄道门弟子,但亦可为我姬家效力。这样吧,姬勇,你将三个小娃暂时收入衙门,好好栽培,将来为王室效力。” 原来,这老道就是玄道门掌门张玄清,当年杀害净海的凶手之一。 姬睿听到玄道门时,想起了净海,还有路上遇到那个小公主身边的那个徐护卫,都和他提起过玄道门。 正在姬睿思考间,只听姬勇道:“臣正有此意,多谢大王!” 转头对三个少年道:“你们三个,还不快谢恩!你们这可是得大王钦点,你们正式成为衙门中人了。” 三人大喜过望,赶忙磕头答谢。 姬宁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三个好好干,先随姬勇在县衙锻炼一段时日,根据个人考评结果,到时会让你们入禁卫军。胡非,你负责办理此事。” “是,大王。”禁卫军统领胡非答道。 胡非为禁卫军统领,张玄清的大弟子。 “勇儿,你也一样,你虽为本王侄儿,犯了王法理应接受惩罚,当然,立功也会奖赏。”姬宁望着三十多岁的姬勇答道。 听了雍王一番话,姬勇激动地泪流满面:“是,大王。” 姬勇的爷爷与姬宁的父亲是同一个爷爷,二人是族亲。 姬勇父亲当年是第一个拥护姬宁登基的王族中人,但没享几年清福便病逝。 姬宁一直心存愧疚,对姬勇家中人一直重用。 姬勇是宗室中的佼佼者,书读得不错,武艺也高强,靠自己努力,从边军小兵一路升任雍州南疆副指挥使。 他身为武将,为人仗义,性格倔强。 三年前回京述职,正遇见谢家嫡长孙谢无良对一外乡人拳打脚踢,只因一个外乡人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 姬勇带领亲兵阻止了谢无良,姬勇常年在外领兵很少回京,二人并不相识。 谢无良是雍城有名的纨绔,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谢无良对姬勇百般辱骂,姬勇年轻气盛,二人厮打起来。 谢无良如何是姬勇的对手,被姬勇踹断三根肋骨。 如果不是亲兵阻拦,恐怕谢无良小命就完了。 但这一脚可不得了,姬勇彻底得罪了谢无良背后的谢家。 雍州谢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甚至比九大州的王族存在时间还要久远。 经济方面,谢家生意遍布中原九州,甚至与西部少数民族、海外都有贸易往来,同样他们的信息网也遍布九州,消息灵通。 政治方面,除现任雍州丞相谢铭外,历史上谢家出过9位丞相,坊间流传着“流水的王族,铁打的谢家。” 更可怕的,九大州的各大王室都有谢家人任职,谢家子弟遍布九州政治、军事、经济等各个领域。 可以说神州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谢家人存在,强大得十分可怕。 唯一的弱点就是谢家没有自己的军队,因为各大州的军队是统一隶属于王室,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 谢家只能通过安插族人、用钱财收买等方式间接掌握军队,但掌控力和渗透力都太弱。 谢家大本营在雍州国都雍城,规模堪比王宫。 雍州的右丞相一职一直由谢家人担任,历任雍州王必须得到谢家的支持,才能顺利继承王位,这是默认的规则,也是无奈之举。 现任雍州王姬宁发动政变夺取王位,便是得到谢家暗中支持。 可以说,谢家是神州大地第一家族,虽谢家祖训永不称王,但谢家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丞相谢铭智慧超然,本是明事理之人,但此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太溺爱这个长孙了,而且姬勇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在谢无良被打的第二天,姬勇被降职为偏远地区的容县捕头,捕头其实没有官衔的,相当于将姬勇一撸到底。 将姬勇免职一事,身为当朝一品的谢铭,他根本没有出面,在他的授意下,刑部、吏部和兵部联合办理的,层层报雍王姬宁审批。 对于姬勇的处罚,雍州军方的势力十分不服,联名上书要求减轻处罚,但被姬宁压下。 三年来,姬勇在容县尽职尽责,由捕头升任县令。 经过今天这一番对话,他才明白这是雍王有意培养他,让他多些主政地方的经历。 同时要他在容县推行新法改革,因为容县地处偏僻之地,谢家的势力渗透的很小。 看着姬勇落泪,姬宁心有感触,他拍了拍姬勇的肩膀,轻声道:“能屈能伸,才是姬家好儿郎。” 姬勇趁机道:“大王,我想回边军。” 姬宁脸色微变,摇了摇头:“等你升任知州的时候,我会让你回边军任指挥使,统领一军。” 有了姬宁这话,姬勇心中有了底,连磕三个响头,再次道:“多谢大王!” 统领一军、征战沙场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姬宁满意得点点头,道:“多学学政务吧,没坏处。我吃亏就吃亏在政务方面比较弱,你将来是要辅佐下一代雍王的。” 听到此话,姬勇再次激动地浑身颤抖,没想到姬宁如此看重他,有了他这句话,他将来必进中枢任要职。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次被贬容县是因祸得福。 其实,姬宁这次前来容县,一方面是来打猎散心,另一方面是来看看这位最优秀的姬家子弟。 此次他带来的全是身边之人,二人之间的对话不怕外泄。 叔侄二人说话间,突然一阵邪风刮来。 第17章 林中遇难 “啊!” “大虫!” “啊!” 禁卫军惊恐地叫道。 一头老虎闯入了人群,扑倒了一名禁卫军,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这名禁军的脖筋,然后开始啃咬他肩膀上的肉。 场面鲜血淋漓,十分残忍。 众人一片慌乱! “快护驾!”胡非大喊。 姬勇离姬宁最近,第一个护在他身旁,手持一把军刀,然后胡非、张玄清、苏睿等人相继赶来。 “嗖嗖嗖!”禁卫军们连射数十支弩箭,打在虎背上后纷纷落下,对这头虎似乎不起作用。 反而激起了它的兽性,老虎发狂般地向人群攻击。 姬宁是历经百战之人,经历生死之人,恼怒地道:“不用慌张,本王难道还怕了一只畜生不成,都闪开!”。 此时,众人虽不敢大意,但王命不可违,让出了一条约一人宽的小路。 姬宁从后背拿出一张特制的弓箭,从箭篓里取出一支箭,大力拉开,瞄准老虎的眼睛。 只听他大喝一声“着!”。 老虎听到箭头带起的风声,马上掉过头去,准备逃跑。 弓箭仍射进了老虎的后臀,老虎“嗷”地一声惨叫。 果然是好弓、好箭、好臂力! 众人齐声欢叫:“大王神勇无敌!”。 “神勇无敌!” “神勇无敌!” …… “小心!”胡非大喊。 张玄清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头老虎虽被射中,但不是致命之伤,反而变得更加暴躁,转头向姬宁这边猛扑过来,周围禁卫军们已被吓惊呆了,甚至有的人偷偷跑开了。 胡非、姬勇、孙世忠、张俊四人马上上前,将老虎挡在了离姬宁二十米处,与老虎展开了近身战。 张玄清身为九大派掌门,是最后的屏障,不轻易出手,一直冷静地护卫在姬宁身旁。 大太监宁虎不会功夫,也伴在姬宁身边。 苏睿同样未出手,因为老虎一出现,他就感觉到还有另一股杀气出现在周围,他此刻全身戒备。 胡非身为张玄清的接班人,掌门大弟子,乃四人中功夫最厉害的,他负责与老虎正面搏斗。 他将玄道门的绝学——两仪功在体内运转,身法灵活飘逸,手中的军刀有章法地左右挥舞。 老虎被他砍中了六、七刀,疼得嗷嗷大叫。 胡非的力道可不是一般禁卫军可比拟的。 姬勇、孙世忠、张俊从三个方位,对老虎进行攻击、骚扰,在四人的配合下,老虎不得前进半步,但也逃不走。 看样子,四人准备将其生擒。 事实证明,苏睿的直觉是对的,他受林大叔影响,自小便听力惊人。 当众人的关注点集中在四人与老虎搏斗时,三支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姬宁射去。 一支箭将姬宁身前的三名护卫穿心,可怜三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二支箭被张玄清用浮尘打落。 第三支箭被姬宁狼狈躲过。 太监宁虎被吓得尿了裤子,瘫坐在地上,说不话来。 刺客仿佛计算好一般,没等众人反应,三箭过后,同一时间,第四支已至姬宁胸口。 近旁的苏睿猛地将姬宁扑倒,弓箭射中了姬宁的大腿根部。 姬宁“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有刺客!”禁卫军中有人大喊。 见姬宁中箭倒在地下,胡非、姬勇等人放弃搏杀老虎,马上围过来。 这个空档,老虎趁机拖着受伤的身体消失在了森林中。 张玄清冷哼一声,也消失不见,他追刺客去了。 “不好,箭中有毒!” 经验丰富的胡非望着姬宁身下的一摊黑血,惊叫道。 话音刚落,姬宁便晕死过去,众人顿时慌作一团。 军中随行的老御医急忙探姬宁鼻息,手指松开,吓得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大王驾崩了!”。 说完,老御医泪流满面地哭泣起来。 一代君王难道要死于非命吗?。 “啊!” 周围众人大吃一惊,这也太突然了。 胡非立即捂住老御医的嘴,姬勇大声向周边禁军命令:“全部退下,大王受伤需要休养!” 禁军们领命向周边退后,严密戒备,以防再来刺客,苏睿三人也随众人退后。 三位少年内心十分震惊,没想到刚见一面的雍王居然就这样死了。 他们的“破天富贵”就这样没了吗? 宁虎跪在姬宁身旁大声嚎叫,哭得撕心裂肺。 太监的命运和君王是绑在一起的,换了雍王,他肯定不会有如今的地位,甚至可能陪葬。 他现在哭得不仅是姬宁,更哭得是自己的将来。 除了六神无主的太监头子宁虎,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张玄清、胡非、姬勇三人了。 姬勇虽然官职不大,但他以前的官职大,最主要的是他是姬宁信任的王室宗亲。 张玄清去追刺客,他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现场只有胡非、姬勇二人能作主,二人对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胡非对宁虎道:“宁总管,先别哭了,等我师父回来,看看有没有办法。” 说罢,他向贴身护卫小声道:“传令下去,大王只是重伤昏迷不醒,不得外传。” 虽然不能救治,老御医依然将姬宁的伤口处理干净,用绷带绑上,众人等候张玄清归来。 半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的张玄清出现在众人面前,胡非焦急地向张玄清道:“师、师父,大王他可能……” 张玄清一惊,匆忙地用手指探了探姬宁鼻息,又看了看伤口。 他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取出三颗药丸,放入姬宁口中。 “箭上的是断魂毒,沾之即死!这药只能维持大王的一丝生机。”张玄清摇了摇头。 老御医有些不相信,姬宁明明已经断气了。 他再次把了把姬宁的脉,一脸惊奇,名门大派果然厉害,这种药也能炼制。 “非儿,姬大人也不是外人,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当机立断!”张玄清冷声道。 “您说得是接班人问题?”胡非一点即通。 事已至此,必须考虑后事,否则雍州将大乱。 死了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了,但活着人要更好地活着,为逝者、为自己。 张玄清微微点头,咳嗽了几声,居然咳出血来。 胡非担忧地问道:“师父,您受伤了?” “无大碍,刺客也受了伤。”张玄清淡淡地道。 第18章 王位人选 胡非大惊,他师父的功夫已位列天下前九,雍州境内还有谁能伤害师父,莫非是九大派掌门之一? 胡非问道:“雍州境内竟有这么厉害的人?” 张玄清仍是一脸淡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日后再说刺客之事。眼下雍王后事最为紧要,如果处理不好,我们要被问罪。” 这是正理,雍王出行被刺,他们三人负有护卫职责,应负主要责任,这要看是朝中是否有人深究。 要免于追究,一方面要将让责任降到最小,那就是那雍王活着回去,这一点张玄清能做到。 另一方面,必须推荐一位他们势力一方的王子继承王位。 张玄清的职责是负责保护雍王的安危,只是遇雍王重大出行活动才出面,而且他需要清修,很少参与朝政。 胡非为禁军统领,他的职责主要是负责雍宫的安危,他虽然列席一些相关朝政会议,但对王室的人也不甚了解。 这时,师徒二人同时看向姬勇。 姬勇却会错了意,他以为他们师徒二人要将他推上王位,他马上摇了摇头。 姬勇是宗亲不假,但他与姬宁一脉是远亲,王位轮也轮不到他。 只是,他对宗室的各位王子是比较了解的。 张玄清轻咳一声,看向姬勇:“老夫当然知道姬大人无心于王位,我的意思是……” 姬勇明白了,是要他提供人选。 姬勇紧皱眉头,思索片刻:“雍王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一直无子嗣,而上一任雍王一脉全部被……”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张玄清师徒二人。 胡非打断他:“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就说你推荐谁?我们马上将人选先推出,再和韩大人他们商量。” 姬勇道:“目前只能在宝亲王这一脉选,宝亲王如果活着,接班是最合理的,谢家也能接受。” 宝亲王是姬宁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保持中立,但他体弱多病,去年就去世了。 姬宁的王位来路不正,在上一代雍王姬恒死后,太子姬亮接班,准备收回各地潘王的兵权,但此事做得太急切,逼反了姬宁。 姬宁是姬恒的亲弟弟,众亲王中实力最强,一直拥兵自重,为自保不得不发动政变夺取王位。 可笑的是,他上位后继续收兵权,做得更加激进,并且任用韩商为左丞相,进行经济、政治、军事全面改革。 遭受到了以谢家为首的名门世家的强烈抵制。 特别是经济改革一项,规定将商业全部收归国家控制,雍州商业七成掌握在这些大家族手中,此举这从根本上触犯了世家的根本利益。 此后,雍州官场一直分成两派,保守派和改革派,两派之间既有合作又有斗争。 姬宁虽以雍王的身份支持变法改革,谢家等世家表面迎合,暗地里却百般阻挠。 世家太过于强大,特别是在经济改革上,韩商等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雍王不得不依靠这些家族维持王朝的经济运转,变法一直在缓慢进行。 韩商、胡非、姬勇以及一些军方统领,是改革派的代表,谢铭为首等文官是保守派的代表。 姬家人上位,必须得到谢家人的支持,否则很难维护朝廷正常运转,不到万不得已,雍王不会与谢家撕破脸面。 胡非焦急地道:“老弟,你我都是武夫,你就直说,咱们支持谁。” 姬勇思来思去,心中突然有了人选:“我认为姬武合适。” 胡非认得的王室成员虽不多,却认识姬武。 他向姬勇道:“姬武是宝亲王的第二子,是嫡,非长,而且宝亲王的嫡长子还活着呢啊?” 宁虎停止了哭泣,也参与进他们的谈论,插口道:“没错,宝亲王嫡长子叫姬文。” 姬勇略有深意地看向胡非,胡非道恍然大悟,姬文、姬武,一文一武。 姬文尚文,谢家的势力主要是文人和士大夫们,姬文必定不会支持改革派。 宁虎摇摇头道:“废长立幼,难度很大。” 姬勇却是一脸决绝:“必须这样做。张掌门、胡统领、宁总管,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是谢家举荐的人当上王位,我们能有好下场吗? 就拿今日之事来说,我们难逃罪责。现在谢家本就势大,如果雍王站在他们一方,肯定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姬勇的话说得在理,接任姬宁的必须是他们举荐的人。 姬文是宝亲王一脉的嫡长子,登基是顺理成章,而且此人的执政理念必定符合谢家利益,到时候姬文肯定会打压他们改革一派的人。 反过来说,如果他们强推姬武上位,无论姬武是否支持改革派,至少对张玄清等人是感激不尽的。 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举荐,姬武不可能接任。 张玄清重重点头,心中对姬勇刮目相看,向胡非道:“非儿,姬大人说得没错!而且我担心姬家将来会成为谢家的傀儡。”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所有和谢家不对付的人会全部被铲除。 姬勇暗道:“老家伙果真不简单。” 突然,一道精光向姬勇投来,正是张玄清眼里发出的,姬勇惊出一身冷汗,心道:“难道我想什么,他也能知道!?” 玄道门立派数百年,为雍州第一大派,在雍州武林地位超然,说一不二,之前一直遵循“不与政治势力结盟”的武林规矩,与朝廷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从张玄清的师父当上掌门时,这个惯例就破了。 在九大州中,玄道门成为了和政治势力结盟最为紧密的武林门派,直接派弟子入朝为官。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姬宁的上一任雍王,也就是姬宁的哥哥姬恒还是王子时,外出游玩遭受人追杀,被玄道门的一名弟子所救,从此二人结下深厚友谊。 姬恒接任雍王后,对这位玄道门弟子“三顾茅庐”,求他出山相助。 时任玄道门掌门是无量道长,也就是张玄清的师父。 此人开通豁达,不拘于礼法和规矩,竟破例让其弟子出山相助雍王。 这名弟子便是无量道长的二弟子,也就是张玄清的师弟。 第19章 林大叔不见了 此人进入朝廷后,从禁军最底层干起,一直做到禁军统领。 他武学天赋极高,将玄道门功夫融入了军中的凌厉霸道之气,将玄道武学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在他的带领下,雍州禁军的整体实力上升了一大截,在九大州可排在前三,姬恒对他亦视他如同手足,外出必带他护卫。 此后,玄道门不参与世俗之事的规矩名存实亡。 直到张玄清继承掌门之位后,协助姬宁发动政变,上任雍王姬恒一脉全部被杀害。 张玄清师弟,也就是当时的禁军统领,不肯背叛先王,奋力突围中,身中数箭而亡,其家人被玄道门全部残忍杀害。 张玄清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姬宁继位后,张玄清大弟子胡非担任禁军统领,师徒二人不断发展军中的玄道门势力,禁军中层将领一半以上为玄道门弟子,中央军和边军都不同程度存在着玄道门的弟子。 玄道门借助雍王姬宁的力量,其势力越来越大。 宁虎常年跟在姬宁身边,明白其中利害:“如果我们强力举荐姬武为王,姬武定会更加感激我们,而且姬武要与谢家对抗,必须依靠我们,这样我们会更加安全。” 胡非不再犹豫:“这样,宁总管,你安排人,以大王的名义写封王诏,命四方指挥使无诏不得离开辖区防线,违令者斩。令中央军统领诸葛南带5万中央军,接管雍城防务。” 胡非又转头对姬勇道:“姬大人,你亲笔写信给东、南二位指挥使,告知详情,让他们随时待命。切记,送信之人务必是信得过之人。否则一旦走漏消息,将会功亏一篑。” 二人点头领命而去。 北疆、西疆指挥使是谢家一派,东疆、南疆指挥使是姬家一派,也是改革派的人。 谢家在军方虽有两个指挥使支持,但力量还是太小,两个指挥使即使合兵一处,也敌不过防守雍城一线的中央军。 中央军首领诸葛南是姬家的誓死护卫者,是姬家最信任的人。 而且没有王命和合理的理由,边疆指挥使无权调兵。 雍城府尹李昌为谢家人,手中有城防军1万,用于维护雍城治安和防备。 他的这部分力量由诸葛南的中央军压制,而且胡非手中还有宫内的3万禁卫军。 这一系列安排得十分缜密。 所做这一切都是为和谢家谈判多赢得些筹码。 同一时间,胡非亲自写信,将这里之事告知韩商等改革派的主要官员,让他们有所准备。 正在他们商量王位继承人之时,苏睿三人在外等得好焦急,不知雍王情况如何。 约二个时辰后,八名禁卫军抬着一顶轿子上了山,不一会儿又抬了下来,张玄清、胡非、姬勇等人左右护卫。 胡非向众人命令道:“大王打猎时被大虫所伤,现已无大碍,起驾回宫!” 这次前来的禁军虽有一万多人,但大部分留在了山下,只有500余人上了山。 真正知道姬宁情况的超不过二十人,这些人都是胡非的亲信,绝对不会泄密。 到山脚下,姬宁被抬上一辆封闭的马车,向雍城方向疾驰。 众禁卫军静悄悄地从流水沟村返回,队伍中不见了骑白马的紫衣贵人,却多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低调肃穆,没有了来时的喧哗。 此时,林大叔出现在禁军路过的一坐茶馆二楼,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他的脸色像张玄清一样苍白,并不断地咳嗽,哮喘病好像更重了。 苏睿三人在姬勇千叮万嘱下,与大队人马分开,返回家中待命。 …… “小睿,林大侠呢?”苏睿娘问道。 “大叔还没回来吗?他说要去村外练功。”苏睿回答。 他抓起桌上的白馒头大口咀嚼,在林中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他着实饿了。 苏睿娘奇怪地道:“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你慢点吃,多着呢。” 苏睿边吃边摇头“没有,没有。他身体不舒服,先回来了。” 吃过晚饭,林大叔仍没有归来。 苏家已经习以为常,林大叔经常因为练功忘记时间,有时好几天才回家。 苏睿晚间练完功,走进自己屋里,准备脱衣休息时,突然发现床上有一张纸条。 苏睿小声念道:小睿,你已长大成人,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荒废武艺——林。 是林大叔的字迹,写得歪七扭八。 林大叔走了,走得十分突然,让苏睿有些不知所措。 苏睿向屋外喊道:“爹,娘!” “怎么了?小睿。”苏睿爹先进屋,问道。 “林大叔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苏睿失落地道。 苏睿爹娘不认识字,苏睿将纸条的内容念给他们听。 苏睿娘眼圈发红,苏睿爹叹了口气:“走就走吧,以他的本事,注定不会留在这里。” 苏睿道:“只是走得有些突然。” 苏睿娘哽咽道:“如果没有林大侠,恐怕当年我们一家也被劫匪全部杀掉。 这些年来,他教你习武练功。恐怕我们苏家这辈子都无法报答。” 三人默然。 苏睿道:“我一定好好练功,将来找到林大叔,好好报答他。” 苏睿父母二人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儿子。 苏睿突然想起了山中雍王答应过他们三人的事,对二老道:“爹、娘,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世忠、张俊我们三人被姬大人叫去打猎,遇到了大、大贵人。他看我们身手好,让我们加入县衙成为衙役。” 苏睿爹娘听后,激动地手有些颤抖,苏睿爹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问道:“是真的吗?” 苏睿用力地点点头。 这可是苏家最值得高兴的事,苏睿如果成为衙门中人,苏家可以从此摆脱佃户的身份。 那是跨越阶层的一件大事,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在流水沟村也是百年一遇的大事。 雍王朝实行分类户籍制,将百姓大体分为军户、猎户、商户、农户,其中农户人口最多,农口又分为富农、中农、佃户。 而且一旦定好户籍,世世代代都不能更改。 这么做主要目的是方便人口管理,限制人口流动,给社会减少不稳定因素。 弊端是限制了经济消费,造成了经济的不发达。 第20章 身入公门 这是也是改革派要进行改革的一项,改革的主要内容就是实行军功制,靠军功升迁,激发百姓当兵的积极性。同时,加大商业发展。 苏睿娘含泪道:“我们要感谢林大侠呀,没有他教你功夫,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苏睿爹问:“什么时候能上任?” 苏睿道:“姬大人要回雍城有重要事情,让世忠我们先等他的话儿。” 苏睿爹说道:“哦,我们需不需要打点一下他啊。” 苏睿娘却有些为难了:“可、可我们家里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给人家啊?” “我觉得不用,姬大人是从雍城下来的王室宗亲,他不缺钱财。他应该看重得是我们的本领,是他把我们推荐给大、大贵人的。” 苏睿肯定得道。 苏睿爹娘对望了一眼,小孩子哪里知道这社会的人情事故,但愿姬睿说得是真的吧,希望姬大人真是个好人。 苏睿即将成为衙门中人的喜事,冲淡了林大叔离开苏家的失落感,苏家父母高兴地一晚上没合眼。 话说张玄清、宁虎、胡非、姬勇等人护送昏迷的雍王一路急行军,急速返回雍城,没有再遇到那位刺客,一路畅通无阻。 当夜,王宫议政厅。 雍州右丞相谢铭、左丞相韩商、中央军首领诸葛南、各部主官,及张玄清、胡非等军政重臣在列。 这里集结了雍朝的核心层。 其中官职最小的是容县县令姬勇,但他是王室宗亲,也是雍王被刺的见证者。 此时,两派人员正在商讨继承王位之事。 由于雍王姬宁这一脉无子嗣,不出胡非等人所料,以谢家为首的文官集团推举宝亲王嫡长子姬文为雍王。 以韩商为首的改革派极力推举姬武,双方展开激烈争论。 有了玄道门掌门张玄清的强力支持,改革派略占上风。 而查找刺杀雍王凶手之事,仿佛被他们刻意遗忘了。 争吵、协商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最终互相妥协,达成了一致意见,大致如下: 第一,立宝亲王姬武为雍王,姬武认姬宁的皇后谢婉莹(谢铭妹妹)为母。谢婉莹作为太后,垂帘听政两年,至姬武十六岁还政于他。 第二,谢家每年支付雍州军方的军费增加10%,中央军撤回驻地,雍州城防仍由雍州府负责。 第三,加封姬文为惠亲王,加封张玄清为国师,玄道门定为国教。 第四,宁虎护驾不力,罢黜官职,贬为庶民。 姬勇身为容县县令,护驾不力。 其手下苏睿救驾及时,致使雍王未客死他乡,功过相抵,继续留任容县县令。 雍王遇刺身亡,宁虎、姬勇成为了替罪羔羊,而应负主要责任的禁军统领胡非并未受到任何处罚,玄道门掌门张玄清反而加封为国师。 这充分证明,实力才是最好的护身符,玄道门为雍州武林第一大势力,现在虽协助改革派。 以谢家为首的保守派一直在拉拢玄道门。 因此,这场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的王位之争,受益最大的反而是玄道门。 太监总管宁虎,他的靠山只有雍王,雍王一去他便无任何价值。 这些年,他积攒了大量钱财,足够他颐养天年。 谢家没有杀他已是万幸。 最吃亏地反而是王族宗亲姬勇,姬勇虽仍任原职,但他在雍州的军权却被剥夺了。 朝廷任命谢家子弟谢严为容县都统,统领容县地方兵。 雍州境内每一个大县都配备地方兵5000人,由县令兼任都统对其统领,负责地方治安。 但这次,朝廷却将姬勇的都统职位免去了。 失去兵权的县令是十分难当的,处处掣肘,因为好些事务的推动需要武力支持。 此釜底抽薪之法,恐怕是谢家和玄道门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为。 姬勇既悲愤又郁闷,但他此刻最痛恨地是那该死的刺客。 如果现在叔叔姬宁活着,在一年内,他很有可能升任知州,然后到边军统领一军。 现在姬宁死了,谁还会理这件事?他虽是改革派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姬家在改革派的代表,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远不如之前南部边军副指挥使有实权。 他更忧愁的是姬家的未来。 他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偏远地区县令,但他目前是姬家在朝中最有实权的人。 可见姬氏一族的势力弱到何种地位。 姬氏家族宗亲在朝中当职人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虚职,只领薪水无实权,这与历代雍王不断集中权力有很大关系,对本族宗亲的权力进行限制。 长此以往,导致谢家逐渐坐大。 目前,朝中分成两大派,细分的话,谢家独占鳌头,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势力。 玄道门虽很少参与朝政,但胡非控制着禁卫军,而且在武林方面的影响力很大,排在第二。 姬家作为王族,却只能排第三,更多时候只是一种王权的象征。 左丞相韩商等外州人,势力第四。 其余,还有军方的势力,比较分散,分散在几大势力之间,比如中央军、南疆边军、东疆边军是姬家势力,西疆边军、北疆边军是谢家势力,禁卫军属玄道门势力,间接属于姬家。 目前的情况是姬家、玄道门、韩商三方势力联合对抗谢家,这种对抗是政治、政见、利益的对抗,并不是直接的暴力对抗。 任何一方使用武力,都会打破平衡,会两败俱伤。 而姬勇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支持改革派,暗中培育姬家力量,壮大姬家的势力。 朝廷的效率非常快,雍王姬宁死后,雍州举国哀悼,新王姬武即位。 朝廷中央大权由太后谢婉莹控制,实则仍由谢铭实际掌控。 姬勇回到容县县衙后,在容县举行了规模浩大的葬礼。 身为姬家宗族,姬勇此举无可厚非,朝中大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举却赢得了姬家宗室和雍州百姓的支持。 姬勇回到容县三日后,便召苏睿三人加入容县衙门,担任捕快一职。 人虽然是姬勇交代召进来的,但姬勇并未对他们三人格外照顾。 第21章 出命案了 容县县衙的捕头名叫周虎,是随姬勇从边军带回来的心腹,当过兵打过仗,性格直,很好相处,办事也很是得力,深得姬勇信任。 姬勇平日公务繁忙,没时间理会姬睿三人。 周虎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却没有官架子,对三人十分照顾,众人经常在一起办差,混得已经十分熟悉了,也经常开玩笑。 这日晌午,在衙门内值班的苏睿三人吃饱喝足后,正昏昏欲睡,便听到周虎的大嗓门响起:“你们三个小子,跟我出去一趟。” 吓得三人一激灵,一时间困意全无。 孙世忠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周头儿,又发生什么事了?” 容县虽不大,但每天都有事情需要捕快处理。 周虎用手轻敲了一下孙世忠的大脑门:“少说话,多干事!来了两个多月了,这个道理还不懂嘛!” 孙世忠一撇嘴,作了个作揖的姿势:“是,周头儿。您说得对,我们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英明神武,跟着您,只管干,不用问。我说得对吧?” 说完还给周虎捶捶肩膀。 姬睿、张俊等人在一旁捂嘴笑。 周虎笑骂道:“别他娘的玩闹了,出了一起命案。” 三人听后,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骑上马,随周虎向出事地点王家大院出发,随行的还有一名叫李冒的老捕快,一行一共五人。 王家后院一座屋子内,一女尸躺在地中,脖子处有一道勒痕,家中女眷围着尸体痛哭。 李冒见到一屋子,插不进脚,大喊道:“让开、让开,让我们过去看看。” 众女眷仿佛没听见一般,仍在围在一起,抱头大声哭嚎 王家家主王林在后面大声吼道:“先让开,别哭了!” 众人这才哭哭啼啼地让开一条小道儿,周虎、李冒、苏睿、孙世忠、张俊五人鱼贯而入,李冒负责检验尸体。 周虎冷着脸向众人问道:“谁最早发现小姐尸体的?” 人群中有一小丫鬟怯生生地道:“大人,我……” 周虎对王林道:“王老爷,你、大夫人,还有这个小丫头留下,其余人都让他们出去吧。” 王林命令其余众人退出屋去。 周虎问道:“小丫头,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小丫鬟一脸泪痕:“我今天早上给小姐去端水洗漱,推门进来就见到小姐在房梁上吊了,我也就叫来了大奶奶他们,大奶奶派人把小姐从上面抱了下来,小姐下来时,已经没气息了。” 说完又唔唔地哭了起来,大夫人也跟着大哭起来。 王林吼道:“先别哭了!就知道哭。” 周虎继续问道:“最近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小丫鬟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没有啊,昨天我们还一起荡秋千着呢。小姐玩得可开心了。” 周虎皱了皱眉,继续问:“小姐最近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或异常的举动?” 小丫鬟依然摇头:“没有,很正常,跟平时也没什么差别。” 周虎继续问道:“她最近都见过什么人?” 大夫人道:“大人,我们家教很严的,除了过年等重大节日,我们从不让她外出。” 苏睿三人望着美丽的王家小姐香消玉殒,内心十分惋惜,皱着眉思索着如何破案。 周虎转头向王林询问道:“府里可有什么东西丢失?” 王林摇摇头:“没有。” 这时,李冒验完尸,站起身,向王林问道:“王大官人,小姐是否已许人家?” 王林回答:“不曾许人。” 李冒点点头,向周虎低语,周虎听完面露惊讶之情。 周虎向小丫鬟道:“你也先下去吧。” 屋里只剩下王家二人及周虎五人。 李冒小声向众人道:“王小姐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王夫人听后大惊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王林紧皱眉头,也摇摇头:“这、这怎么可能啊?” 李冒肯定地道:“确实是。” 周虎向李冒问道:“是自杀吗?” 李冒点头道:“小姐除了脖子上的勒痕,无其他伤痕,初步推测是自杀。” 王夫人又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肯定是家里的下人干的。” 王林一听,一脸怒气:“来人,把家里所有的男丁聚集到院内。” 李冒想说什么,只见周虎摆摆手。 第22章 分析案情 王夫人马上阻止,大声道:“你个挨千刀的。你还嫌知道的人少吗?我闺女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名声不保吗?”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遇到这种事,脸面更重要,不能大肆宣扬,只能秘密查找凶手。 这王林有点怕老婆,被他一吼,竟然不吱声了。 王夫人边哭边向周虎下跪:“大人啊,我王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得为我们作主啊。可怜的娃儿啊。哇哇!” 周虎扶起王夫人:“夫人,快起来说话,查找凶手是我们的职责,请放心!” 李冒将尸体做了一定处理后,安排专门人员运到指定地点,进行保存。 众人离开时,王林送给周虎每人五两白银作为办案经费。 见周虎、李冒二人不客气地收下,苏睿三人也欣然收下,这可抵他们两个月的俸禄了。 回衙门后,周虎召集几人一起分析案情,在辖区内出现命案可不是小事,必须尽快破案,以安抚民心。 周虎道:“目前可以断定的是,王家小姐肯定是遭人侮辱,然后她羞愧自杀。现在的关键是找出凶手。” 孙世忠道:“王家是县里大户,光看家护院的就有二十多人,其他打杂的男丁也有十余人,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外人很难进来。 凶手很可能如王夫人所说,是熟悉王家的下人们。” 李冒有些疑惑,说道:“无论是外人还是下人,进入王家小姐的房间后,王家小姐肯定会发出声音,夜深人静,王家的护卫不可能听不到。” 张俊道:“只能说明凶手是个功夫十分高强的人。” 苏睿点头道:“没错,我观察了院内地面、墙上,都有轻微的脚印,而且是两个方向的,说明凶手的轻功非常厉害,悄无声息地进入王家小姐房间后,将其点穴制住,带走后实施强暴,然后再送回来。” 众人听到苏睿这么一分析,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李冒皱眉道:“此案的关键是确认凶手是王林家中之人,还是外来的人。” 周虎道:“小睿说的轻微脚印我也观察到了,如果真是此人的轻功。 据我掌握,王林府中的护卫没有人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就是整个容县也没有这么厉害的人,除了……” 周虎看了一眼苏睿。 苏睿急忙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会是林大叔。我以我的人头保证。” 孙世忠、张俊也急忙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虎道:“我也相信不会是林大侠,因为他没有犯罪的动机。但是,现在我们不能排除他。他已经离开容县了吧?” 苏睿没有隐瞒,点头道:“林大叔确实是走了,但……” 周虎向他摆手:“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小睿、世忠、张俊,你三人记住,分析一个案件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要客观理性地分析,绝对不能主观臆断,哪怕怀疑对象是我们十分熟悉的人。” 苏睿三人点头,同时道:“受教了,周头儿。” 苏睿问道:“那如何排除林大叔的嫌疑?” 周虎赞许地看了一眼苏睿,道:“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涉及到排除犯罪嫌疑人的条件问题了。李冒,你给他们三个小子说一说。” 周虎以案说法,有意锻炼三人。 李冒有多年的办案经验,这次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本事了,他装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回答道:“排除嫌疑的条件有很多,作案动机算是一个,林大侠的人品我们都了解,而且是相盲人,作案动机可以忽略不讲。 还有两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种是证明林大侠不在作案现场,换句话说,就是要有人能证明他昨天整个晚上在其他地方,做与此案无关的事。 但是一定要证据确凿,随便找些人说假话肯定不行,不仅要有人证,还要其他类型证据,证据之间还要互相印证……” 李冒啰里啰嗦地说着,苏睿挠挠头,打断他道:“李大哥,等等,这种办法不行。林大叔去哪里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证明。你还是说第二种呢?” 孙世忠、张俊也期待地看着李冒。 李冒道:“瞧你们这个猴急的样子,学本领要有耐心,我这第一种还没说完呢。相互印证之后呢,还要……” 苏睿三人只能尽快给林大侠洗刷罪行,不想听他啰嗦,于是三人捂起耳朵来。 李冒见状,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接下来,我说说第二种办法。” 他见苏睿三人将双手放下,竖起耳朵听,便又卖起了官司:“第二种个嘛,就是、就是……” 他故意不说出来,想吊足苏睿三人的胃口。 孙世忠一跺脚,上前故意将李冒抱起来,抱得紧紧得,焦急地喊道:“快说啊,大哥!” 李冒被憋得出不来气,更别提说话了,呜呜地叫着。 周虎见状,拉开二人,呵斥李冒道:“快他娘地说吧!” 他当然冒不敢再拖拉了:“第二种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林大侠自然就不是凶手了。” 苏睿三人同时道:“切!这还用你说啊。我们也知道。” 周虎正色道:“李冒说得没错,这两个办法是最直接的。眼下,王家护卫虽然暂时排除了,但也要时刻关注,是不是有深藏不露的高手。 从此人的轻功看,林大侠虽然是怀疑的对象,但不能作为首要怀疑对象。” 李冒道:“所以说,最受怀疑的还是外乡人。当务之急是排查外乡人。” 周虎点点头,但是排查起来难度非常大,他到容县以来,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案子。 他又想到姬勇的处境,突然生气地骂道:“他娘的,不管是什么人,让老子捉住了,非将他大卸八块,在我周虎的地界也敢来撒野。” 李冒却打趣道:“周头儿,容县什么时候成你的地界了,要说也是咱们姬大人的地界啊!” 周虎老脸一红,嘿嘿一笑,小声嘀咕道:“恐怕姬大人也不能这么说了。” 第23章 比拼气力 李冒忙用手捂住周虎的嘴巴,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姬大人正在气头上,千万别让他听到。” 苏睿三人不明白他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只觉得这二人在玩笑。 周虎原是姬勇的亲兵,姬勇被谢家罢免官职后,随其来到容县,也是个刚正不阿、脾气暴躁的主儿。 苏睿三人刚来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心中亦十分愤怒,正义感爆棚,发誓一定要捉住凶手,为民除害。 周虎道:“那就先从外乡人入手吧。这样,李冒,你带小睿三人到城防处,请他们协助查看一下,最近城内有无可疑人员。特别是会功夫的外乡人。” 玩闹归玩闹,四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道:“是,大人。” 李冒边走边向三人介绍情况:“这城防处原是归我们县衙管理,但现在新来个叫什么谢严的狗屁县兵部都统。 据说谢家的人,估计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否则怎么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此人很是不给我们面子,到城防处咱们要小心应对才是。” 张俊问道:“谢家?哪个谢家?山头村的?还是城西的?” 李冒哈哈大笑:“就这几个谢家,敢跟咱们大人作对?当然是雍城谢家了。” 李冒见三人仍一脸迷茫,于是将谢家的情况简单向三人介绍了一番。 三人大感惊讶,这谢家也太强大了吧。 苏睿抬头向李冒问道:“李大哥,我猜姬大人就是为谢家的这个人生气吧?” 李冒向苏睿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倒是个鬼机灵。你们三个虽是大人招进来的,但也不能轻易惹事,谁让人家拳头大呢。哎!” 李冒作为老捕快,一直参加打猎,对这三小子也是知根知底,在路上向特意向三人嘱咐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孙世忠的脾气也渐长,不知遗传了谁,脾气倔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大声喊道:“什么都统不都统,反正我只听姬大人和周头儿的。” 张俊像小时候一样,有些胆小:“世忠,听李大哥的吧,别给姬大人找麻烦。你说是吧?小睿。” 苏睿虽然年龄最小,但主意最多,武功最高,孙世忠、张俊什么事都找他商量。 苏睿点点头:“忠哥,俊哥说得对,尽量别惹麻烦。” 孙世忠嘿嘿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 听孙世忠这么说,李冒心中松了口气。 四人在容县街上一路疾驰,众百姓见官如见鬼,纷纷避让。 四人很快便来到南城的城防处。 一位身穿城防兵服三十多岁的青年迎上来,向李冒道:“老李,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人和李冒很熟悉,李冒下马,道:“原来是江风兄弟,别来无恙啊?” 江风摇摇头,斜眼看了苏睿三人一眼。 李冒道:“没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都是自家兄弟。” 江风小声道:“这新来的谢都统人品可不怎么样,与姬大人比差得太远了。我们这些底层的穷人可受够苦头了……” 李冒早有耳闻,但此时不宜多说,他左右看了看,作了个“嘘”的手势。 他对江风道:“小心隔墙有耳。来我给你介绍,这三位是苏睿、孙世忠、张俊,都是姬大人亲自提拔的年轻俊才。” 江风眼前一亮,上前道:“久仰、久仰,在下江风,暂时负责城防处差事,早就听说过三位少年英雄。今天却是初次相见。” 苏睿三人见人行事,见李冒与江风关系应该不错,礼貌地向江风行了一礼。 互相寒暄完,江风主动上前和身材高大的孙世忠握起了手。 握手之时,江风突然发力,孙世忠脸色一变,马上运功相抵,二人手越握越紧,暗中比拼起了气力。 江风高大的孙世忠是他们三人中最厉害的,江风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三人是不是浪得虚名。 张俊见状,想上前,被苏睿拦住,有李冒在,这种事轮不到他俩管。 李冒了解江风,知他并不是来真的,并没有阻止。 “好力气!” 江风率先松开了手。 应该是棋逢对手,但是孙世忠比江风年龄小得多。 李冒看向江风,一脸自豪地道:“江大人,如何?没给我们捕快丢脸吧?” 江风哈哈大笑,对孙世忠夸赞道:“看来我也老了。算了,不和其他两位小兄弟比试了。老李,你还是说正事吧,为何事而来?” 李冒将王家发生的事向江风娓娓道来,江风听后义愤填膺,容县自从姬勇任捕头以来,还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江风知道情况紧急,向李冒道:“老李,走,我带你们去查查外来人员进出信息。” 几人正要往城防处的院里走,忽然,几匹马呼啸而至。 江风定睛一看,皱了皱眉,上前行了一礼,拱手道:“陆大人,有何指示?”。 来人乃容县县兵部副都统陆明,容县第一大家族陆家的长子。 此人倒是和孙世忠有些亲戚关系,孙世忠的亲妹妹孙莹莹,也就是苏睿青梅竹马的初恋,嫁给了陆明的二弟陆枫作妾。 孙世忠探望妹妹时,在陆家见过他,陆明却不认识这个二弟的妾的大哥。 孙世忠了解此人孤傲的性格,也并非他所喜爱,他并没去和他套近乎,再说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他这种人家出身的人。 雍州像其他八大州一样,等级森严。 县里的大户和村里的大户是两个阶层,如孙世忠家和苏睿家一样,几乎无往来,哪怕如陆家和孙家有一些亲家关系,也是如此。 况且,孙莹莹只是在陆家作妾。 陆明原是雍州县兵部的百夫长,和江风级别一样。 朝廷任命的都统谢严来了后,便大肆卖官鬻爵、搜刮钱财,短短几个月,便将姬勇提拔的中层小吏替换了近一半。 这陆明便是通过给谢严送去了厚礼,连升两级至副都统。 上梁不正下梁歪,县兵部的风气被谢严日渐带坏。 最终受苦受累的,还是像江风这些有能力的中底层小吏。 第24章 起冲突了 陆明未立军功而得此位,军中很多人不服气。 但都统谢严财迷心窍,排除众异,暗中操作将陆明提拔。 姬勇身为改革派人,任捕头的时候,就已说服当时的县令,在容县实行军功制,时至今日已近4年。 容县县兵部风清气正,以军功定品级,官兵作战勇猛,切实发挥了保境安民的职责。 谢严来后,严重破坏这一制度,仍实行过去的推选制,其实就是他一人说了算,士兵怨气颇重。 陆明斜眼看向江风:“本官只是路过。这些县衙的人来干什么?“陆明又看向李冒四人。 李冒抱拳行了一礼:“陆大人!” 苏睿三人效仿。 陆明认识李冒,对孙世忠有些眼熟,对苏睿、张俊却是不认识。 江风并没有将苏睿三人介绍给陆明,他知道陆明对他们这种小喽啰也不感兴趣。而将王家之事向陆明重复了一遍。 陆明沉思片刻,对李冒四人道:“就你们几个人来了?” 李冒道:“是的,陆大人。” 陆明脸色微变:“哼,一个没有品级的衙役,带着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来我县兵部办差?” 他意思很明显:你们级别不够。 苏睿三人听陆明如此说话,真是瞧不起人,顿时心生怒意。 孙世忠火爆脾气,欲上前理论。 只听李冒也不客气地道:“陆大人,我李冒是没有品级,但你陆大人这也不才刚上任几天嘛。 以前查案,也都是小的们来调查。朝廷有令,任何部门和人员都有义务配合我们查案。” 陆明再次冷哼一声,狡辩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雍州县兵部与县衙是不同的主官了,城防处归县兵部管,由我分管。 我们是有义务配合查案,但具体流程和手续应由我们定。” 这话也有道理,李冒是为办事而来,犯不上和他置气,问道:“那依大人的意思,我们需要如何做?” 陆明只是想刁难一下李冒等人,做给谢严看,以表忠心。 但他也不想太过分,不想闹大,被县令姬勇知晓,他可惹不起那个主儿。 陆明道:“由县衙出具协查函,然后由捕头周虎亲自来。” 出具协查函符合两个平级部门之间的办事规矩,这个要求并不是太过分。 但要求周虎亲自来,却没有这个规矩,带有故意为难之意。 陆家与周虎曾有过小过节,几个月前陆家的人犯了事。 陆明找到周虎求情,周虎没有给面子,陆明因此记恨上了周虎,想趁机小小报复一下。 这时,性子急的孙世忠插口道:“陆大人,我们人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孙世忠根本不想和他攀亲,攀上也没用。 李冒并不知道陆家与周虎之事,也有此意,只是被孙世忠说出口了。 江风也打圆场道:“大人,以前一直是由李冒他们办理这些事的。等下次,咱们再让县衙出具协查函,由周捕头亲自来。这次我看就算了吧。” 陆明瞪了江风一眼,看了孙世忠一眼,又转头向李冒问道:“这小子是谁?” 意思是孙世忠不够资格和他说话。 孙世忠怒气冲天,攥紧拳头,苏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摇了摇头。 李冒赶紧道:“大人,这是新来的小子,不懂事。” 转头对孙世忠道:“世忠,这是县兵部新上任的副都统陆大人,以后我们得仰仗陆大人支持呢。” 苏睿轻轻碰了碰孙世忠的手臂,孙世忠强忍怒意,抱拳道:“陆大人!小的无礼了。” 陆明理又冷哼一声,对李冒道:“老李,不是我不讲情理,咱们这儿县衙和城防处现在不是一个系统的了,你们还是回去一趟办手续吧。 拿来手续,让周虎亲自来,我肯定让你们去办。” 官大一级压死人,陆明诚心刁难,李冒无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李冒正为难之时,苏睿站出来道:“李大哥,我马上回去办理,叫周捕头来一趟。” 李冒只好点点头:“好,速去速回。我们在这儿等。” 苏睿飞身上马向县衙奔去。 不到半个时辰,苏睿和怒气冲冲的周虎一起返回。 嘶律律! 周虎一跃而起,飞身下马,苏睿紧随其后。 周虎见到陆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怒声道:“陆家小子,现在不得了了,官威倒是不小啊。” 周虎边军出身,并不惧他。 陆明见到周虎真的来了,也不好为难,客气地道:“周捕头,不好意思,规矩不能破坏。” 周虎突然一把拽住陆明的衣领,高大威猛的周虎几乎把陆明从地上提了起来,陆明憋得脸色通红。 事发突然,陆明带的人以及城防处的值守人员吓了一跳,周虎竟真敢殴打长官,以前陆明和周虎职级一样,但现在陆明比他大一级呀。 这周虎可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县兵部的人纷纷拔刀,直奔周虎,准备为陆明解围。 李冒、苏睿四人亦拔出腰间军刀,将周虎和陆明挡在身后,面对几倍于已方的人毫不畏惧,出刀阻击。 孙世忠内心兴奋,终于可以干一架了,还是我们周头儿厉害啊。 陆明带来的四名亲兵最先冲上去,和苏睿四人扭打在一起。 李冒还未出手,四名亲兵便被苏睿三人打倒在地。 城防处人紧随其后,冲上去和四人打在一起。 苏睿三人将李冒挡在身后,三人凭借高强武艺竟不落下风。 周虎大声道:“不想陆明死的,都他妈的退后。” 领头的江风命令道:“陆大人在周虎手中,先别冲动!” 县兵们立刻停止手中的动作,与苏睿等人对峙。 孙世忠终于出口恶气,举刀骂道:“娘的,不怕死的来啊,老子还没打够呢。”他是越打架越兴奋。 此时周边围起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江风看了看四周,对周虎大声道:“周捕头,这样影响不好吧,快放了陆大人。” 陆明被憋得出不来气,如果周虎再加把力气,估计陆明得被憋死。 听了江风的话,周虎慢慢放开了陆明,对众人嘻嘻一笑:“不好意思,让大伙见笑了,刚才与陆大人比试了一下。都散了吧。” 周虎随姬勇来到容县4年,协助姬勇破获了许多大案,在百姓中威望很高,听他这么一说,便四散而去。 只有几个胆大的留下来继续观看。 第25章 安全离开 陆明喘了口气,想趁机离开周虎的魔爪,但被李冒等人拦住,陆明被气得脸色阴晴不定。 刚才被打倒的一名亲兵,骂道:“大胆周虎,竟敢以下犯上,快放开我家大人!” 孙世忠上前一脚将其再次踹倒,其他三名亲兵敢怒不敢言。 江风虽对陆明诚心刁难李冒等人之事过意不去,但此时衙门中人做得也有些过分,毕竟这里归他负责。 江风暗怒,上前一步:“周捕头,请放开陆大人!” 双方都有顾忌,刚才谁也没真正动手,虽有人受伤,但未造成死亡,否则后果很严重。 而且城防处的人真动手的话,周虎五人未必占上风,特别是江风一直未出手,他也害怕将事情闹大。 按照惯例,发生此事,如果被上面知道,只会各打五十大板。 李冒看向周虎,周虎哈哈一笑:“小睿,将咱们的协查函交给江大人。” 不提放陆明之事。 见江风接过协查函,周虎向江风道:“江大人,这协查函可符合你城防处的要求?” 他不理会一脸怒气的陆明。 江风将协查函交给手下:“周捕头,这协查函没问题。先请放了陆……” 周虎打断他:“此事再议。你们让我亲自来,我就来了。现在我想知道,我们现在可否查一下你们的来往人员信息?” 江风看向陆明,陆明微微点头,江风道:“可以。但请先放了陆大人。” 周虎又是哈哈一笑:“老李,你和张俊先进去查看。” 李冒二人向城务处院内大步走去,但被江风的人拦住。 周虎突然猛得抽了腰间跨刀,陆明“啊”得惊叫一声,只见陆明的头发掉了几根,其他地方无任何损害。 陆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江风,放他们进去,快。” 江风就等陆明的这句话呢,如果他私自放李冒他们进去,以陆明的性格,必定将事情怪罪到江风头上。 周虎从军多年,对陆明的把戏早就看穿了。 如果他不这样做,即使有协查函,陆明还要以各种理由阻止他们,索性直接将他抓在手中。 有时候,对付陆明这种小人,必须有这种暴力手段 半个小时后,李冒、张俊二人拿着一叠资料高兴地走出城务处,还是周头有办法。 这时,江风马上带人将李冒二人围住,张俊抵挡几下,便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李冒功夫差,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双眼怒视江风。 江风向周虎道:“周捕头,放开陆大人!” 孙世忠大怒,欲冲过去。 苏睿马上拉住他:“忠哥,不要!” 周虎见此,又是哈哈一笑:“江风,你小子,有种,我老周佩服!” 他向江风竖起大拇指。 此时城务处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到此,有近百人,而衙门中人仍是周虎五人。 周虎却是十分冷静,其表现绝非一般的捕头那么简单,苏睿三人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周虎对陆明道:“陆大人、江风,今日我们就把话说开。我县衙为调查王家一事来此,你们按规矩要求出示协查函,按理,这没有问题,是我们疏忽了。” 说完,周虎顿了顿,突然提高声调道:“但你们还要求我亲自来,这又是哪的规矩?是你们城防处的规矩,还是陆大人的规矩?啊!?” 城防务处的人之前不明所以,听周虎这么一说,好像是陆明做得有些过分了,对陆明印象更加不好了。 但毕竟是自家人,不能让县衙占了风头,他们来是为充人数,增加士气。 江风被这一问,也有些羞愧,暗道:“这能怪我啊!” 陆明此时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对周虎道:“周捕头,肯定是李冒他们听错了,我就是让他们拿协查函。” 孙世忠大声道:“你他娘的放屁!” 江风等当时在场的人听他竟说出此话,越发瞧他不起,说出的话竟不敢承认。 陆明也没想到周虎如此生猛,竟直接采取暴力的方式,心中有些后悔。 “在场的各位,你们可听好清楚了,这是陆大人说的,以后办这等事不用我周虎亲自来了。”周虎看着城防处众人。 江风回答道:“请周捕头放心,我们一定按陆大人的说的办。” 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而且陆明此人不值得江风得罪周虎。 “那好,陆大人,请吧!”周虎见目的达到,痛快地放了陆明离开。 陆明得令,赶快跑向江风这一方,躲在人后。 “老李,得罪!”江风命人让开一条路,准备放李冒二人离开。 李冒冷哼一声,和张俊准备离开。 这时陆明在后方大声命令:“不准放了二人!” 城防处的人又将二人围住。 江风张了张口,未说出话,尴尬不已,心道:“周虎放了你,完全是因为看我江风的面子,你却命我不放人,我江风以后如何做人。”。 孙世忠大骂道:“娘的,鸟人!” 提刀便冲了过去,瞬间放倒五名城防处的人,但未伤及性命。 城防处的人主要负责看守大门,见的大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如此勇武之人,纷纷避让。 江风暗骂:“饭桶!” 提刀便与孙世忠战作一团,众人见江风将孙世忠阻挡,马上又上来围攻。 “都住手!”陆明的声音又在后方响起。 众人惊诧,向后看去,只见苏睿一脸邪笑地站在陆明身后,白皙的右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军刀,架在陆明的脖子上。 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时候,苏睿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陆明身后。 见到陆明惨兮兮地样子,孙世忠哈哈大笑:“小睿,果然是你的风格。” 李冒、张俊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周虎脸上现出惊讶,就连他也不知道苏睿什么时候动手的,心道:“怪不得姬大人如此看重三人!” 苏睿嘿嘿一笑,道:“陆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右手的刀又向他的脖子上的嫩肉靠近了些。 陆明脸色更加苍白,心突突直跳:“快、快放了李冒他们。” 声音有些发颤。 第2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风正不知如何收场,得此令,马上将李冒二人放开。 待二人回到周虎身边。 苏睿飞放开陆明,大摇大摆、慢悠悠地走到周虎等人身边,城防处众人竟无人阻拦。 陆明暗叫倒霉,一个周虎已经够他脑袋疼了,没想到苏睿、孙世忠也这么厉害。 周虎抱拳:“陆大人、江风兄弟,我们先走了,以后还得麻烦各位!” 江风答道:“周捕头慢走!” 陆明冷哼一声,此次不仅没给周虎难堪,自己的脸却丢大了,而且不敢对外张扬。 这次陆明心里是真怕了,没有十足把握,恐怕此后不再敢招惹周虎等人了。 …… 回到衙门后,周虎五人根据从城防务拿回的进城的外乡人信息,逐一进行排查。 次日,捕快赵奎匆匆进入衙门,向周虎汇报道:“周头儿,有人报案!” 周虎五人因为王家之案排查相关人员到很晚,昨晚住在了县衙,还在睡觉。 赵奎这么一喊,把几人吵醒,周虎骂道:“死老奎,你能不能小点声,我能听到!” 赵奎一脸委屈,我声音也不大啊,又趴到周虎耳边小声道:“周头儿,胡家人来报案,他家小姐死了。” “什么!?” 这次轮到周虎大声说话了。 这胡家也是县里大户,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户。 胡员外的父亲是朝中户部侍郎退休,现在胡家还有族人在朝中任职。 关键这胡家不仅是改革派,还是地地道道的保王派,是姬勇的坚定支持者。 周虎的声音,把赵奎耳膜震得嗡嗡响,赵奎心道:“你这声音比我的还响亮!” 李冒也是一惊:“老奎,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苏睿三人也醒来了。 赵奎道:“我具体也不知道,得问问报案的人啊。” 周虎道:“快去现场看看吧,最近这是怎么了。” 苏睿等人赶紧穿好公服,随周虎前往胡家。 胡家大院内,李冒小声对周虎道:“头儿,又是一件采花案。” 此次作案手法与上次不同,这次是胡家小姐的尸体直接被扔进了院子里,而且是衣衫不整。 “姬大人到!” 院门外有人喊道。 众人让开一条路,姬勇阔步走来。 姬勇虽为县令,但朝中政局动荡,他身为姬氏宗亲,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到朝中之事,县里的日常琐事全都交给县丞和周虎了。 这次如果不是胡家的地位特殊,他不会亲自到现场过问案情。 因日夜操劳,他比之前更加消瘦了,但精神饱满,看来姬宁被刺死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已消除得差不多了。 周虎、苏睿等人上前行礼,姬勇开门见山,问道:“怎么回事?” 周虎简单介绍了案情,又将王家之案也向姬勇作了说明,他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姬勇紧皱眉头:“用不用请州里刑司来人协助?” 这确实是个难办的案子,此人两天之内连作两案,居然连人影都见不到。 无论是王家,还是胡家的护卫力量都不亚于县衙,可见此人的厉害。 周虎看了看苏睿等人,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周虎硬着头皮道:“大人放心,我们一个月内定能破案。” 姬勇摇摇头:“只能给你们十五天时间,十五天破不了案,我会请州里来人。” 周虎咬牙道:“是,大人!” 李冒见周虎答应得太痛快,插口道:“周头儿、大人,恐怕得县兵部协助。” 周虎瞪了李冒一眼,姬勇知道李冒什么意思:“昨天之事,我已知晓。做得不错!” 说完,看了苏睿三人一眼。 姬勇难得夸人,苏睿三人挠挠头,周虎、李冒二人心里乐开了花。 姬勇又道:“县兵部那儿,过些天我会写一封亲笔信给谢严,哼,这种大案如果破不了,他也难辞其咎!” 周虎道:“让大人费心了!” 姬勇道:“不用自责,这不是你们的能力能办得到的。” “姬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啊。” 几人正说话间,肥胖的胡员外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一脸悲戚。 刚要行礼,姬勇上前几步扶住了他:“胡兄不要多礼。” 姬勇拉着胡员外的手:“胡兄,胡侍郎在府里吗?” 胡员外道:“家父回乡下老宅了。” 姬勇道:“哦,胡兄,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县衙的失职。胡员外请放心,一个月内我们一定破案,一定将凶手缉拿。” 周虎忙点头道:“对、对,胡员外放心。” 周虎知道这是说给外人听的,他们依然得半个月内破案。 听完姬勇的话,胡员外抹了一把眼泪:“多谢姬大人,还有诸位兄弟。在下感激不尽。我、我可怜的女儿啊!” 胡员外有三个女儿,死了的这个最讨人欢心,也是他最喜欢的,他十分痛心,但感激的话还得说。 姬勇安慰了胡员外几句便离开了,他来已是给他胡家面子,其他的事情交给周虎、李冒等人来办。 胡员外照例给了周虎等人不菲的办案经费,周虎等人推脱不掉。 周虎一刻也未休息,回到县衙,便召集核心人员进行了布置:“经过我们分析,此贼是晚上作案,专对大户人家。 县里有名的大户大概50户,这样,每家大户我们派2人暗中守护,发现淫贼后不要与之下面对敌,要吹哨叫救援,让府中的护卫协助。” 县衙的捕快和衙役一共不到50人,周虎将县衙其他人也都抽调过来,还雇佣了些壮年男子,一共凑了100人左右。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再发生同类案件,州府会怪罪下来。 到时姬勇就会受到责罚,谢家正没有机会呢,周虎的压力实在太大。 赵奎提议道:“大人,要不要请县兵部帮忙,一者贼人武艺高强,每户2人力量有些薄弱; 二者贼人轻功高,如果县兵部的人配合,可最大限度地将他限制在城内。这样我们就好对付他了。” 这个提议十分合理。 但昨天刚发生那样的冲突,别说陆明不肯帮忙,就是江风也不会全力配合,除非姬勇马上去求谢严帮忙。 第27章 淫贼现身 周虎眉头紧锁,他不想让姬勇为难,摇了摇头道:“咱们先自己干,如果实在人手不够,再让姬大人想办法。 我就不相信,一百号人还捉不到一个采花贼。他娘的!” 当夜,按照各自分工,每户派2名人员埋伏在各个大户的门外。 可是,贼人好像知道他们的行为一般,连续三天没有行动,弄得大伙筋疲力尽,甚至有的人开始抱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得守到什么时候?” 李冒、孙奎等老人私也劝过周虎,要求将此案交由上级州府负责,周虎坚决不听。 如果真交给上级,姬勇会在年度考评减分,他担心谢家抓住把柄。 到得第四日子夜时分。 “呜呜呜呜”,刺耳的号角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县衙门百十号衙役从四面八方向城南陆家方向赶去。 “呜呜呜呜”,约一刻钟后,号声又在西城响起。 又过一刻钟,又在北城门处响起。 搞得众人晕头转向,索性他们不再追赶,大队人马在陆家门口等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号子不再响。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队人马从黑暗处回到陆家。 “张俊,如何?”望着返回的张俊,孙世忠急切地问道。 张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贼人太快了,我们跟丢了,此刻他应该已经逃出城了。”。 按照分工,苏睿、孙世忠、张俊等武艺高强的人分配在了实力排名靠前的人家,因为这些人家最容易成为采花贼的目标。 张俊被分配在了陆家,按理说,陆家最不可能成为攻击目标。 一者因为陆家投靠了谢家,背后是谢家,容县第一大户,护卫非常森严。二者陆家长子陆明身为县兵部副都统,贼人不敢轻易冒险。 但此贼却反其道而行,实在可恨。 淫贼抵达陆家后正要动手掳走陆家小姐,便被暗中守卫的张俊发现。 他第一时间吹响了号角,张俊连同陆家二十几名护院一起捉拿,可惜,仍未拿下贼人。 众人失望返回衙门。 …… 此时,陆家二少爷的院中,一位挽着发髻的少妇矗立在屋檐,望着皎洁的月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黑衣人的偷偷地躲在陆家院外的大树上,拿着一酒壶,边喝边偷看这美貌的少妇。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姨娘,屋外凉,听说小姐差点被……”接下来的话小丫鬟没说出口。 “二少爷应该还在小姐那边,回来早不了,不用等了。” “知道了,喜儿。”姨娘说道。 随后二人进了里屋,熄了灯。 黑衣人一仰头,喝尽壶里最后一滴酒,刚想飞身而去。 突然发现一道人影出现在陆家一座屋顶上。 黑衣人一激灵,暗道:“难道淫贼去而复返?” 想到此,他顿时醉意全无,酒醒了大半。 黑衣人正是执行完今夜任务的苏睿,这美貌的姨娘便是他青梅竹马的孙莹莹,孙世忠的亲妹妹。 自从莹莹出嫁后,他还从未见过她,今夜来陆家执行任务,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 有些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譬如年轻时的初恋,那是一种甜蜜,回忆起来甘之如饴。 此时,周虎等人没抓到淫贼,已回衙门多时,即使叫回来也迟了。 他艺高人胆大,小心地观察着此人动静,淫贼也在房顶也在静静观察,等机会。 “二少爷回来了!” 喜儿在院里喊道。 苏睿见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男子,一脸愁容,出现在院中,此人就应该是孙莹莹的夫君。 他背着手走进孙莹莹的屋子里。 苏睿顾不得观察他,因为淫贼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见淫贼轻点脚尖,像一只燕子一样飞身而下,向另外一间屋子飞去。 眨眼功夫,他便背起一名披肩散发的白衣女子飞上屋顶。 “嗖!”苏睿手中打出一颗石子,击中了贼人大腿根。 虽速度和力道不如林大叔,但让贼人吃了痛。 贼人一声惊叫,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埋伏。 苏睿大喊:“抓淫贼!” 说罢,他飞身上前,右掌已至贼人后背。 淫贼反应极快,听到后背的掌风。 转身将后背的女子扔向苏睿,自己逃之夭夭。 苏睿赶紧收掌,大骂:“卑鄙!” 他接住女子,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苏睿,显然是被点穴制住了,动弹不得。 苏睿说声“得罪!” 手指快速点在她白皙的胸部上方,为其解开穴道。 然后他轻轻将她扔给在院中慌作一团的陆明。 陆明轻轻接住了此女,力道刚刚好,正是自家小妹。 他目睹了整个过程,向苏睿道:“多谢小兄弟!” 苏睿早已不见了人影,去追淫贼了。 陆家小妹放声大哭,这个贼人已经是第二次想掳掠她了。 “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 在家已经熟睡的周虎被号声惊醒,怒骂道:“此贼真狡猾,被我抓住肯定将其大卸八块!” 他马上起床,召集众人抓贼。 这次是苏睿吹响的号角,像上次一样,一会儿功夫,号角声在全城各个方向响起。 周虎这次学聪明了,他将人马分成四个方向追击,缺点是力量不够,但总比追不上强。 …… “嘿嘿,功夫不错!比上一次那小子好玩多了。” 淫贼边跑边说,上次追击他的张俊。 淫贼停一会儿,跑一会儿,诚心戏弄苏睿,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苏睿总体实力比张俊要高出一大截,但仍被淫贼戏耍,可见其武艺之高。 三人中排第二的是孙世忠,他天生神力,练的功夫也是刚猛的路子,比张俊高,比苏睿弱。 苏睿的内功得自林大叔的真传,而且他常年练习梵安寺正宗的洗髓经,内力之雄厚比大派嫡传弟子也不弱。 外功方面,除练习林大叔所教的功夫外,还有梵安寺的龙象般若功。 在苏睿遇到高手中,给他的总体感觉是:净海深不可测,排在第一位当之无愧。 林大叔的功夫霸道凌厉、直击要害,实用性更强。 如果他的眼睛正常,他估计会比张玄清还要强上一筹。 此刻遇到的淫贼,在轻功方面与林大叔不相上下,但内功和招式方面差一个等级。 第28章 这个淫贼是高手 再下一个档次是胡非,他作为张玄清的嫡传大弟子,功夫自然不弱。 苏睿如果使用林大叔教他的功夫,再配合洗髓经和龙象般若功,尽全力地话估计能与胡非过上五、六十招。 放眼整个武林,这个年龄达到这种境界,已是天才的水平。 这龙象般若功非常耗费内力,苏睿花费几年时间才练到低级水平。 这是他最后保命的功夫,因为一旦使用此功,即使能打败敌人,也是两败俱伤,不能轻易示人。 再下一个档次,便是三年前在冀州和他交过手的徐子强,和姬勇、孙世忠差不多是一个层次。 而孙世忠年龄最小,而且天生力大无穷,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张俊和周虎的功夫是下一个档次。 再下一个档次,就是江风这类底层军官,硬功夫非常了得,内功不行,没有名家指导。 苏睿的轻功传自林大叔,靠着洗髓经的帮助,源源不断地内力供应,勉强没有跟丢淫贼。 绕了大半个城,苏睿已经将洗髓经运转到极致,却丝毫没有累的感觉,紧紧追随淫贼。 但他知道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此战凶多吉少。 淫贼突然身形一顿,停在了一座屋顶上,他换了口气,转身面向苏睿。 苏睿也停下脚步,摆开架势,小心戒备。 淫贼仔细端详了苏睿一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年纪不大嘛,内力倒是浑厚,可惜轻功不如我。你师承何门?” 苏睿笑而不答,突然拔出腰刀,飞快地向淫贼攻去,自知不是他对手,便先发制人。 淫贼嘿嘿一笑,也抽出腰间的宝剑:“好,大爷就陪你玩玩。” 淫贼好快的剑法,剑剑直扑脸面,苏睿惊叹。 苏睿好凌厉的刀法,刀刀直逼要害,淫贼同样惊叹。 苏睿自从练习了洗髓经,对林大叔的刀法的体会更深一层。 近几年刀法大成,已得林大叔五成功夫,一般的高手已不是他对手。 而且他已到瓶颈,以后得靠他自己去领悟。 这也林大叔放心离开的原因。 快刀对快剑,叮叮当当,规律的响声不断响起。 刀光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但过招的人却无心听赏。 五十余招过后,“嗤!”的一声。 苏睿的衣袖被淫贼的剑划破。 淫贼毫不相让,步步紧逼,剑光又极速闪到苏睿的面前。 苏睿有些慌乱,情急之下,将内力逼进刀中,用刀横在头上方,“当”的一声将,刀剑撞出火花。 苏睿趁机借势向后退出数十步。 “呜呜呜”地又吹起了笛声,叫救援,他是功夫好,但不是傻子。 淫贼并不惧怕,仍然笑嘻嘻地道:“嘿嘿,两仪功,原来玄道门的弟子,怪不得。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张老道后继有人呐。” 听到又有人说起他练的是玄道门的内功,苏睿越发怀疑林大叔可能跟玄道门有关系。 苏睿看了看伤口,不严重,但风一吹很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你田大爷能过这么多招的人,在整个中原也数得过来,你小子还真是不赖。” 这贼人话还挺多。 二人说话间,不远处便传来了杂乱地脚步声,苏睿知道救援已近,怕淫贼跑掉,趁机举刀扑了过去。 淫贼见苏睿不理他,太不识抬举了,大怒,举剑便向苏睿胸口刺去。 淫贼的剑太快了,快得让苏睿有些眼花缭乱,他忙收刀抵挡。 淫贼的剑也顺势转变方向,向苏睿下身刺去,苏睿翻身倒挂,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刚好没被刺到。 说时迟、那时快,淫贼的剑又刺来,苏睿此刻全无防备,漏洞百出,被刺中肯定会受伤,他暗叫一声“糟糕”。 “嗤!”地一声轻响,一支弩箭朝淫贼射来。 淫贼撤剑,翻身躲过,转眼不见了踪影。 “小睿,快追!” 房屋下面的周虎大喊,刚才他射的弩箭救了苏睿。 他这把特制弩箭是在边军时给配置的,他是偷偷拿回来的,其他的衙役并没有这种轻便、小巧、威力巨大的弓弩。 苏睿得令,马上飞身向城外追去。 周虎骑马带着众捕快、衙役,向苏睿追击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时,有两道人影从队伍中脱离而去,如猎豹般跃过一个又一个屋顶。 向苏睿的方向追去,正是苏睿的好兄弟孙世忠、张俊。 周虎感叹:“三子有如此功夫,将来必成大器!” 城外十里处的一个树林里,苏睿停在了一棵大树下,粗粗地喘着气:“奇、奇怪,怎么没有踪迹了。” “嘿嘿!” 这时,淫贼的笑声从树上传来。 同一时间,一个东西从天而降,苏睿大惊,下意识地举刀便劈,原来是一只啃完了的鸡骨头。 淫贼开玩笑地道:“你也太慢了吧,我偷了一只烧鸡都啃完了!” 话音刚落,嗤嗤嗤嗤,几声剑破之声响起。 苏睿的头上银光闪动,巨大地剑花如雨伞般向苏睿的头顶袭来,如被击中,脑瓜必血花喷溅。 苏睿大惊,快速闪开,可淫贼的剑如长了眼睛般,向苏睿追去。 苏睿一个纵身,双脚发力登上树干,然后翻身而下,跃到淫贼的身后。 军刀砍向淫贼的后脖颈,可惜淫贼一歪便躲过了。 苏睿的灵活机灵令淫贼大惊,还好刚才反应及时,惊道:“这不是玄道门的功夫,你究竟是谁?” 苏睿刚才使用的招式,以及所发出的内力,与玄道门的功夫有所不同。 特别是多了一股霸道凌厉之气,像是多年杀伐果断的所聚集的气道。 他纵横几大州,残害了无数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甚至还有王室的公主。 这些家族派了无数人追杀他,都被他轻松打退或者躲过。 他还给自己封了个响亮的名号:梅花盗。 以他的功夫算不得最顶尖,遇到如张玄清般层次的人便可轻易将其捉拿。 但他知道这些人大都是九大派的顶尖人物,不轻易出手,这才让他此人钻了空子。 所以说,有本事的人如果变坏,或者坏人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么对社会危害越大。 第29章 VS1 淫贼屡次轻易得手,觉得很没意思。 今天终于遇到了能和他过几招的苏睿,而且苏睿似乎还未尽全力,便想和他比试比试,因此他没有走远,在城外等他。 苏睿冷声道:“我不是玄道门的人!” 梅花盗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嘿嘿一笑:“那更有意思了,要不你当我徒弟吧,我这一身轻功传给你,如何?” 苏睿呸了一口唾沫,忍不住骂道:“去你娘的,竟让我当淫贼的徒弟!” 他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举起胸前的笛子准备叫救援。 梅花盗大怒,从衣袖打出一枚银针,“嘭”地一声,笛子粉碎。 苏睿亦大怒,举刀朝梅花盗砍去。 梅花盗边打边道:“小子,别不识抬举,想当我徒弟的多的是,我可是出身名门大派。” 苏睿道:“就凭你这品性?我才不信!” 苏睿不想听他废话,将林大叔所教的功夫一一施展开来,一招比一招狠辣。 梅花盗越打越惊,这小子刚才一直未用全力。 梅花盗的功夫算是顶流一级,但他的内功和招式与他的轻功相比,却是差了一筹。 苏睿拼命的打法竟然和他过了三十余招,而且此刻还未分胜负。 梅花盗好久没遇到像样的对手了,这次打得十分过瘾。 二人又过了二十余招,“叮当!”一声刀剑相撞,各自退后,喘息。 梅花盗大喊:“再来,小子!” 他中气十足,气息十分平稳。 苏睿不甘示弱,喘着气又冲了过去,其实他此时的内力只能发挥五成了。 苏睿勉强与梅花盗又过了五十余招,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但体内的洗髓经突然自动运转起来,内力恢复了些。 苏睿感觉他的洗髓经又精进了一层,于是他将林大叔所教的招式融会贯通,招式突然变换无穷。 面对苏睿毫无章法地打法,梅花盗又加大了力道。 “嘭!”的一声。 终究是苏睿实力差太多,被梅花盗击中左胸。 他“噗”地一声,口吐鲜血。 梅花盗手中的软剑指向苏睿的脖子,威胁道:“嘿嘿,小子,这回你信了吧。拜我为师吧,我教人轻功,你把你所用的功夫教给我,假以时日,你我师徒二人联手必定天下无敌。” 从刚才苏睿所展示的内功来看,有些两仪功的影子,但比两仪功更厉害,绝不是玄道门的功夫。 招式更是变化多样、霸凌无比。 得知他不是玄道门的弟子后,他转变主意,收他为徒是假,想骗取苏睿的功夫是真。 而且苏睿只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学,也才十几年,就如此厉害。 如果练到高级水平,不知如何厉害,他真的动心了。 凭梅花盗的资质,学会了苏睿的功夫,再加上他的轻功,那么他的整体实力必须能够跻身武林顶流,和九大派掌门并肩。 甚至开山立派,参加玲珑峰会武都有可能。 有资格参会玲珑峰会武是每个武林人的梦想,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次会武,更是一次切磋,参会的每个人的功力都会提升一大截。 前提是能活着回来,上次参会的净海就是个例外。 “周头儿!” 苏睿朝他身后大喊。 梅花盗慌忙地朝身后一看,根本没人,转头一看,苏睿正在向城外逃跑。 梅花盗发觉受骗,不怒反笑:“嘿嘿,在我手里还没有逃得掉的人呢。”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梅花盗便追上了苏睿,二人再次打了起来。 苏睿本是强弩之末,此刻又受了伤,十几招后又被梅花盗手中长剑刺中了胳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梅花盗丝毫没有欺负小辈的愧疚感,进攻得更加猛烈,苏睿左闪右挡,苦苦支撑。 梅花盗又是一剑刺来。 “世忠!” 苏睿再次大喊。 “还想骗……”‘我’字还未说出口,梅花盗便感觉后背有一股劲风袭来,这次是真有帮手来了。 梅花盗赶忙收剑,发动轻功,急速闪开。 孙世忠身形一顿,手中的双锤打了个空,梅花盗的身法太快了。 张俊随后赶到,张俊将倒在地上的苏睿扶起,关心地问道:“小睿,怎么样?” 苏睿面露痛苦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二人追追打打近五个时辰。 梅花盗仔细端详来的二人,他见过张俊,是第一次追击被他甩开的人,他未放在眼里。 但高大勇猛的孙世忠刚才那一锤,力量着实不小,不容小视。 孙世忠二人此刻终于看清梅花盗的真面目了,40多岁,身材中等,脸色煞白,白得有些可怕。 梅花盗本就是个喜怒无常之人,见到又来两个小子,索性再玩一玩。 “来,一起上,你田大爷陪你们玩玩。”梅花盗道。 孙世忠第一个出手:“吃我一锤!” 张俊随后出手,苏睿深知梅花盗的厉害,担心二人不是对手,强忍着疼痛上前与孙世忠二人联合对敌。 三人将梅花盗围在中间,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套合击之法,是林大叔所传,三人联合,就连林大叔也得费尽心思才能破解。 梅花盗惊奇道:“咦,更加有意思了。” 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县城竟出了三个武艺高强的少年,雍州果然出人才。 三人配合默契,有人负责攻,就有人负责守。 梅花盗也使出了八成功力,特别是轻功,已发挥到了极致,左闪右躲,三人竟伤他不着。 但是,由于苏睿受伤,影响了此套合击之术的威力。 二十余招过后,张俊便被梅花盗刺中大腿,三人仍咬牙坚持。 只是不能强行进攻,只能防守,主要目的是拖住梅花盗,等待周虎等人救援。 时间一久,梅花盗也察觉出不对劲儿,如果被大队官兵围困,他也难逃。 他还没玩够黄花大闺女呢,他不想就这样死掉,想到此,脑门竟出了些冷汗。 他越攻越急,苏睿三人艰难防守,等待救援。 百余招后,张俊手脚麻木,气力不支。 梅花盗不再恋战,使出九成功力,转身攻向张俊,手中长剑顷刻间便至张俊脖颈。 情急之下,孙世忠用双锤挡住梅花盗的长剑。 梅花盗收剑,左掌运功,打在孙世忠的双锤上,双锤受力,反向击中孙世忠的前胸,孙世忠倒地吐血。 第30章 国师驾到 梅花盗转身,用右腿踢中苏睿肩膀,右手的剑直击张俊脑门。 危机之下,张俊闪身滚地躲开。 此时不远处,已传来了马蹄声,大队人马快要赶到。 梅花盗被三个小子弄得身心疲惫,便飞身而逃。 眼见梅花盗要逃走,苏睿大喝一声,全部内力灌注右手,用力扔出腰刀。 砸向梅花盗后背,梅花盗身形一顿,飞快闪身躲避。 如果真让他跑了,连续几天的功夫白费不说,这个案子就彻底破不了了,姬勇将会受到影响。 趁此机会,苏睿将洗髓经运转到极致,又是大喝一声,飞身向梅花盗攻击。 这时的苏睿仿佛变了个人,脸色通红,四肢如石头般坚硬,大开大合,周身隐约出现三龙三象的幻影,伴随着龙吟象吼。 梅花盗再次大惊:“龙象般若功!你怎么会梵安寺的绝学?你究竟是何人?” 声音竟有一丝颤抖。这小子究竟还有多少底牌未打出。 原来这龙象般若功每练成一层,使用时便会有一龙一象显现,如此看来,苏睿已经将这绝世武功练到第三层了。 只见苏睿全身火热,已说不出话话,仿佛走火入魔般,极速地攻击梅花盗。 这是他强行运功的后果,正如净海所说,龙象般若功必须有强大的内力配合才能有效运用。 苏睿的龙象般若功虽练到了第三层,但洗髓经却还停留在第二层,而且已经好长时间了。 此刻他为了取胜,强行用洗髓经的第二层功力运转龙象般若功的第三式,如同小马拉大车。 为什么他不用龙象般若功的第二式呢? 苏睿的龙象般若功第二式和洗髓经的第二层融合地已经非常熟练了,只是这第二式的威力还不如林大叔所教的招式厉害,而且还十分费内力。 在一次练功时,他尝试强行运转了一次第三式,威力竟比第二式强了数倍,但带来的后果就是内力消耗地极快,跟今日一个模样。 梅花盗并不知这些,大惊之下,他的左肩膀被苏睿打伤。 但此时,苏睿的气势同样越来越弱,内力有些跟不上,尤其是受伤的肩膀,疼痛难忍。 梅花盗见状,内心松了口气,暗道:“这小子的龙象般若功只是刚刚入门,我只需再坚持一会儿。” 突然梅花盗的耳朵动了动,暗道“不好!”。 他马上转身逃跑。 刚一转身,“嘭!”一声,后背被一掌击中,立即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打倒他的不是苏睿,而是从背后偷袭的一个灰人道人。 “绑起来!”灰人道人命令道。 你道是谁,原来大雍州的国师、玄道门掌门张玄清。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苏睿心存疑问。 两名玄道门弟子将晕倒在地的梅花盗捆得结结实实。 苏睿手扶大树,脸色苍白,汗珠从脸上流下,行礼道:“张道长!” 张玄清见苏睿已接近油尽灯枯,双掌紧贴住苏睿的后背,向他输入真气。 纯厚的真气缓缓灌输到苏睿体内,他瞬间感觉精神饱满,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刚才苏睿施展的龙象般若功,张玄清并未见到,否则他比梅花盗还要惊讶。 这时,孙世忠、张俊也带伤赶了过来,担忧地望着苏睿。 半个时辰后,张玄清起身,苏睿盘坐一会儿,也缓缓起身。 苏睿起身致谢。 张玄清突然问道:“你认识林乾元?” 听到此人的名字,后面几名玄道门弟子脸色巨变。 林乾元就是张玄清的师弟,上一任禁军统领。 与当时的雍王姬恒情同手足,后因姬宁叛变,他不愿归顺,被叛军杀死,家人全被杀害。 当年林乾元不仅统兵厉害,武学天赋也是极高。 他将军中的凌厉霸道之气融进玄道门功夫,在此基础上自创了一套功法,将玄道武学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玄道门的上一任掌门无量道长曾说过:“林乾元的功夫已是玄道门第一,远在我之上,将来将玄道武学发扬光大必定是林乾元。” 那么,以此类推,其实力自然远在张玄清之上。 无量道长圆寂后,将掌门之位传给张玄清,林乾元朝廷继续为雍王效力。 二人一个居庙堂,一个隐江湖,玄道门的势力不断扩大。 玄道门整体实力已跻身九大州第二名,仅次于地位超然的梵安寺。 正所谓物极必反,泰极泰来。 林乾元无论是在雍州朝野、禁军中,还是在玄道门、武林中,其地位已超过了张玄清,最主要的是,林乾元是实至名归。 无论是庙堂之人还是武林之人,提起玄道门必首提林乾元。 林乾元的名声总是压在张玄清之上,这就导致身为掌门的张玄清对他的态度,由嫉妒逐渐转变到怨恨。 在姬宁发生政变时,张玄清果断地站在了他的一方,借助姬宁的力量铲除了林乾元。 张玄清巩固了地位,成为了玄道门,乃至雍州武林真正的第一人。 直至现在,玄道门成为国教,张玄清成为雍州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带来的恶果是,没有林乾元的玄道门,实力大打折扣,在九州的地位一落千丈。 凭张玄清的本领,只能够在九大派的掌门中排名中等。 “不认识。林乾元是谁?”苏睿摇摇头,反问道。 “是我失散多年的师弟。” 张玄清平淡地说道,内心却松了口气,他暗道:“他体内的真气怎么和他这么像?但又不完全相同。” 在上次打猎时,张玄清就感觉这苏睿气息熟悉,这次为他疗伤,近身感受,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涌现出来。 张玄清心中有鬼,仍有一丝怀疑,继续问道:“你师承何人?怎么会我玄道门独门心法。”张玄清想诈他一诈。 苏睿心中一紧,偷学别派功夫是犯了大忌的,赶紧如实说道:“我跟林大叔学的功夫,还练习了洗髓经。” 这时,孙世忠插口道:“林大叔的功夫很厉害,但眼睛瞎了,长年患病,姬大人上次也说过此人。” 孙世忠担心张玄清找林大叔麻烦。 张玄清想了起来,姬勇上次确实说过。 一个姓林的瞎眼、丑恶的病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那英俊洒脱的师弟。 而且他师弟在十六年前的那场政变中被乱箭穿心而死,这是他亲眼所见。 并且,苏睿的内力确实有些杂乱,像是野路子,他的疑惑消除了大半。 其实苏睿的内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林大叔真传,另一部分是洗髓经的成分,二者早已相融。 现在,洗髓经占了大部分,确实有些混乱,就是如张玄清这般高手也摸不透他的内功路数。 “难道林大叔是张玄清的师弟?” 苏睿心道:“既然林大叔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有难言之隐”。 这时,周虎骑着马,带领一队人马赶到,他看上去十分疲惫。 周虎带着队伍在城内找了一夜,也未见到苏睿和梅花盗的影子。 他非常担心苏睿三人的安危。 而之前梅花盗听到的马蹄声,是路过的草原商人骑马发出的。 最后张俊发出信号告知地点,他们又绕了很长时间才赶过来,这树林太偏僻了。 周虎在上次狩猎时,见过张玄清,下马便行大礼:“小人拜见国师!” 张玄清道:“无需多礼。” 苏睿三人惊讶,他们并不知道张玄清已是国师。 “此人就是那个淫贼?”周虎望着被捆在地上的梅花盗问道。 “是的,周头儿。被国师亲手捉住。”孙世忠抢答道。 张玄清谦虚地道:“如果不是三位少年,特别是苏睿拼死阻拦他逃跑,本道也不会捉到他。” 第31章 立功受赏 张玄清此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抓淫贼,他堂堂国师怎么会亲自来抓一个淫贼? 他的主要目的是捉拿刺杀姬宁的凶手,这是他在朝堂上自己承诺的。 因为姬宁是在他的护卫下被刺身亡,他必须给雍州各方势力一个交代,才能坐稳国师之位。 上次他与刺客交手时,刺客居然和他旗鼓相当。 最重要的是,他在刺客的身上感觉到了林乾元的影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证实林乾元是否还活着,他暗中命玄道门的弟子埋伏在容县。 如果发现可疑人员,不要打草惊蛇,要立刻报告给他。 如果刺客真是林乾元的话,会让他寝食难安,这也是他怀疑苏睿,特别是那个教他功夫的人和林乾元有关系的原因。 但种种迹象表明二人确无关系,而且林乾元是不是真的活着还是个问题。 恰好几日前,梅花盗现身容县,功夫非常厉害,特别是轻功,非常符合刺客的特质。 玄道门弟子立即报告给了张玄清。 张玄清匆忙赶来,恰好遇到和苏睿交手的梅花盗,便将其捉拿。 如果不是苏睿将其拖住并打伤,即便张玄清亲自出手,也不会轻易得手。 不管梅花盗是不是真的刺客,张玄清说是就是,他要将其带回朝廷给各方势力一个交代,戴罪立功。 所以说,梅花盗又多了一项刺杀雍王的罪名。 至于林乾元,他会暗中命人继续调查。 而且即使林乾元真的活着,也不会如当年那般厉害。 “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周虎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梅花盗说道。 赵奎仔细瞧了瞧:“头儿,这是豫州、荆州、梁州通缉的要犯,此人自号梅花盗。 真实名字叫田光,专门奸淫大户人家的女儿,轻功极高,而且狡猾无比。” 周虎眼珠一转,高兴得道:“这可是有名的大盗啊,苏睿,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豫州王可是出1万两黄金要捉拿他。” 李冒附和道:“豫州的公主扬言谁抓到梅花盗,就嫁给谁。要不,你们三个小子去豫州一趟,没准能当上驸马爷哩!” 众人大笑。 苏睿却苦笑道:“李大哥,别取笑我们了。世忠、张俊我们三人联合起来,还打不过他,幸亏张、国师及时赶到。” 苏睿不想抢功。 张玄清却突然问道:“田光,他真的叫田光?” 赵奎回答道:“没错,国师,衙门口现在还贴着他的画像呢,只是没想到他这种神通之人会来我们这小地方。” 其实梅花盗也只是路过,顺便玩玩,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县城被抓。 张玄清上前,在昏迷的田光脸上抓来抓去,众人疑惑。 “斯拉”一声,田脸脸上的人肉面具被张玄清撕掉,田光的脸立刻变了模样,变成了个糟老头子。 大概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吧。 张玄清怔怔地看着他,皱眉道:“真是田光,可能有些麻烦了。” 周虎等人有些疑惑,难道他还有别的身份? 张俊插口道:“海州日月岛有一位轻功极为厉害的人也叫田光,莫非……。” 他爱打听江湖之事,对江湖之事有所了解。 张玄清赞许地看了一眼张俊:“你小子说得没错。他就是日月岛掌门南宫哲的同门师弟。” 苏睿等人十分吃惊,海州日月岛同样是九大派之一,擅长轻功和暗器,怪不得田光这两门功夫都很厉害。 张俊道:“但是,田光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张玄清解释道:“他虽被逐出师门,但南宫哲那个老家伙对外宣称,田光生是日月岛的人,死是日月岛的鬼。 不允许别的门派插手杀害他,他的生死只能由他们日月岛处置。你们身在朝廷,并不知晓这些。” 苏睿道:“难怪他纵横三大州,无人是他对手。原来是日月岛在变相保护他。” 周虎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各派谁也不愿意因为此事,得罪九大派之一的日月岛。” 张玄清道:“即使王室的人被此人伤害也很无奈,所以豫州王才会重金悬赏捉拿此人。” 张玄清道:“这淫贼很有可能是刺杀前任大王的凶手,交给县衙也不好处置,由我带回雍城交由大王处置吧。我玄道门可不怕他日月岛。” 张玄清和这些人说了半天话,就是为了他能够顺利把田光带走。 否则,以他国师的身份,犯不着和他们解释这么半天。 另一方面,他对姬勇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他是姬家王室的代表,而且田光是在他的治下犯的事,他得找个充足理由带回他。 周虎有些犯难地道:“国师,要不我和姬大人说一声。姬勇此时也需要功劳,才好提升职位。” 张玄清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口中不耐烦地道:“不必了!姬勇和你们的功劳本国师会如实上报大王。” 不等周虎答话,他便带着昏迷的田光向雍城方向返回。 “这……”周虎看了看苏睿,无奈摇摇头:“白忙乎一场,让这老家伙得手了,还是刺杀大王的刺客,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孙世忠道:“这老家伙不是说给我们请功吗。” 周虎道:“我信他个鬼。回吧,累了一夜,他娘的。” 回到衙门后,众人各自回屋休息。 苏睿并没有休息,他来到平时练功的僻静之处,盘腿而坐。 口中不断念道:“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此名静夜钟,不碍人间事。 白日任匆匆,务忙衣与食。三餐食既竟,放风水火讫。抵暮见明星,燃灯照暗室……” 约一个时辰,苏睿周身的瞬间凝固,“嘭!”地一声爆破开。 苏睿猛得睁开眼,欣喜地叫道:“成了!” 他一跃三丈高,四肢并用,一会儿如龙般龙腾虎跃,灵动飘逸,一会儿如象般负重前进,地颤林动。 一龙一象、二龙二象逐渐现身。 伴随一声龙吟象吼,又出现了一龙一象,比与梅花盗打斗时要更加立体、真实。 第32章 初来乍到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雍城的赏赐第十日就到来了。 这老道还算够意思。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张玄清的奏表:此次捉拿淫贼、刺客,苏睿居首功,连升三级,从普通捕快直接升任容县县兵部副都统。 姬勇部署有方,居次功,赏赐金腰带一条,黄金百两、职级和俸禄长三级,但职务不变。 周虎、孙世忠、张俊三人居第三功。 周虎升任县丞、孙世忠升任捕头、张俊任主簿。 其余人员李冒、赵奎等参与行动的皆有赏赐。 至于张玄清得了什么赏赐,无人知晓,这是上层的事。 这是张玄清与韩商等人商议的结果,并没有征得姬勇的意见。 立这么大的功劳,姬勇本应升任知州。 但谢家仍以他护驾不力为由,不同意。 退而求其次,在韩商等人的争取下,让居首功的苏睿升三级到县兵部争权,这些韩商已来信告知姬勇。 姬勇十分愤怒,愤怒的不是他未升官,而是韩商、张玄清等人未与他商量,他感到脱离了改革派的核心。 事实也是如此,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16岁的苏睿入公门不到二个月,便升任县兵部副都统,令大多数人羡慕不已。 也有少数人妒忌,如陆明,他今年已三十二岁,家里花了无数钱财才当上副都统。 但之也攀比不了,这可是苏睿真刀真枪地打出来的功劳。 而且他的妹妹是苏睿所救,他还欠着苏睿的人情呢,既然做不成敌人,便做朋友。 苏睿婉拒了姬勇亲自送他来县兵部的好意,孤身一人前往县兵部报到。 县兵部在城郊一偏僻之处,四周围墙残破不堪。 如果不是看到正门的两名站岗的县兵和门头牌匾上的“容县县兵部”五个大字,苏睿以为来到了乡下落魄的土财主家。 “喂,小子,你干什么的?”一名哨兵拦住苏睿的去路,问道。 苏睿身穿的是普通便装,官服还未发给他,到县兵部穿县衙捕快的服装也不合适。 苏睿道:“哦,这位大哥。我叫苏睿,是来报到的。” 哨兵上下打量着身材瘦弱的苏睿,望着他稚嫩的脸蛋,皱着眉头。 心中暗道:“就这小身板还来当兵,又是一个走后门的,哎!” 口中却道:“可有相关文书?我这儿只认证,不认人。” 苏瑞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任命文书,递给哨兵。 哨兵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口中嘟囔道:“这是什么文书?怎么和之前不一样。” 苏睿笑道:“大哥,你拿倒了。” 原来这个哨兵不识字。 哨兵为掩饰尴尬,继续倒着拿着:“我知道倒了,我能不知道吗?我就喜欢倒着看字!小张子,你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说完,他递给比他年纪小的另一个哨兵。 张姓哨兵捂着嘴偷笑着接过来,看过文书内容后,他停止了笑容,惊讶地望着眼前比他年纪还小的苏睿,失声问道:“你、你真的是新来副都统?” 苏睿笑道:“如假包换!” 另一个哨兵口中喃喃道:“苏睿、苏睿、苏睿……” 突然,他像张姓哨兵一样惊讶道:“啊,你真的是苏、苏大人?” 苏睿笑而不答。 见苏睿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个哨兵马上向苏睿行了一个大礼,同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小张慌忙地将任命文书交还给苏睿。 苏睿边接过文书将其放在内衣口袋,边道:“两位大哥快快请起,不知者不怪。” “苏大人,请随我来,我给您引路。” 第一个哨兵道。 说完便在前方引路,苏睿紧随其后。 进入正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操练场,数千名士兵被分成几队正在操练。 “大人,小的叫王二虎,您办差的地方在那个房子。” 哨兵指向正前方的那排两层小楼,说道。 苏睿点头道:“哦,这个地方比县衙宽敞多了。好地方!”。 王二虎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这县兵部人多嘛,所以宽敞些。” “旁边这几排房子是小的们睡觉、休息的地方。” 王二虎又指向操场两侧有序座落着的几排低矮房屋,说道。 从外观上看,这些房子比正后方的二层房子要差很多。 二人一路说着话,近一刻钟才走到办差的主楼。 这座楼的防卫更加森严,王二虎一路指引苏睿到二楼都统谢严的房间。 “好年轻的苏大人,久仰!” 谢严握着苏睿的手道。 谢严中等身材,微胖,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提溜转,他不像是军中都统,倒像是个奸商。 苏睿心中好笑,口中谦虚道:“谢大人过奖了。以后在谢大人手底下当差了,大人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 谢严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只是分工不同罢了。哈哈!” 二人假意寒暄着。 苏睿没想到这个微胖子这么好说话,如果他不是谢家的人,苏睿都当成真话听了。 苏睿已经被贴上姬家的标签,而谢严是谢家的人,这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势力,依附这两个势力的人不可能成为朋友。 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县兵部共设一个都统,两个副都统,除了苏睿,另一个人是陆明,他并未在二楼,此刻正在操场指挥士兵操练。 “叮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集合声响起。 五千余名士兵闻令而动,迅速集合到操场中央。 大大的擂台之上,谢严居中,陆明、苏睿分立两侧。 谢严道:“兄弟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朝廷新任命的副都统,苏睿!” 说完,苏睿便向大家抱拳致意。 望着年轻得犹如小孩子一般的苏睿,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谢严继续道:“以后苏副都统和陆副都统,将一起负责县兵部的日常事务……” 听到台下的嘈杂声,陆明轻咳一声,大声道:“安静、安静!” 可大家像没听到一样,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陆明手指向前排中间的两个人,怒声道:“李大海、林大彪,你们别吵吵了,听严大人训话!” 一脸络腮胡子的李大海仰起头道:“大人,我们不服。凭什么让一个小孩子来管我们!” 如果没有苏睿横插一杠,如今已是千户的李大海已经是副都统了,他已经将谢严和州里都打点好了。 高高壮壮的林大彪也附和道:“对啊,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来管我们,朝廷昏头了吧?” 第33章 一战立威 众人哄然大笑。 谢严、陆明脸色发沉,却没有言语,同时看向苏睿,他们也想借机试探一下苏睿的处事能力。 林大彪这话可就太难听了,怎么着苏睿也是朝廷任命的副都统,第一天上任就受此大辱。 苏睿一时气急,但又忍了下去。 脸色变了又变,向台下的两人道:“林千总,这话可就不对了,毛长齐的就一定比毛没长齐的厉害吗? 鸡、鸭的毛又多又长,犀牛、大象身上没毛,你说他们谁厉害? 所以说,一个人厉害不厉害,不能光看毛长不长齐吧?” 众人刚止住笑声,听苏睿此话,又是轰然大笑。 林大彪也被他逗乐了,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没生气反倒还很幽默。 只听苏睿继续道:“李千总的话也不对,小孩子怎么了?你别忘了当今大王可也是小孩子!难道因为大王是小孩子我们不听大王的命令了吗? 李千总,你这话可是犯上之言论,你可知罪?” 最后一句话,是苏睿用内力所发,震得李大海直接下跪:“大人,小人冤枉了,我绝对没有犯上的意思啊!”。 说完不停地磕头磕头。 苏睿软硬兼施,先扬后抑,谢严、陆明二人心中暗自佩服,人小处事却很沉稳。 谢严看向李大海,暗骂:“没出息的东西!” 口中却道:“李千总快起身吧,苏大人是开玩笑的,大王日理万机,怎么会因你一个小小千总的一句冒失之言便给你治罪。” 李大海自知上了苏睿这小子的当,有了谢严撑腰,便起身恶狠狠地盯着苏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这时,见李大海被苏睿几句话便震住,陆明暗中递了一个眼色给林大彪。 林大彪会意,向苏睿道:“苏大人,听说您十三岁智斗群狼,前些日子又将九大派的顶尖高手生擒。兄弟们很想目睹一下您的风采。” 苏睿双手背后,这个动作与他的小小年纪很是不符,面带笑意问道:“当然可以,怎么目睹?” 林大彪翁声道:“在下不才,自小习武,从普通小兵一路立功累迁至千户。愿与大人切磋一下。” 这话显然是说苏睿资历不足,官职升得太快。 苏睿用余光瞥向谢严、陆明二人,谢严仍旧一脸商人式的奸笑模样。 陆明却有些躲闪,毕竟苏睿救过他妹妹,有恩于陆家。 苏睿的笑意更浓了,他猜测到了这是谢严二人的主意:“来吧,还有林千总,我看也是不服气的。你们两个一起吧!” 李、林两人刚要说话,谢严摆摆手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挑衅上级可是犯上之罪!” 李、林二人假装害怕,看向苏睿。 苏睿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谢大人,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 谢严见苏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竟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二人与他比试。 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他在背后暗示李、林二人的,但他又看到苏睿那瘦弱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是个高手的样子。 仅这一会儿功夫,他的心思转了七八个弯,但脸上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城府极深。 只听谢严道:“既然小苏大人愿意让你们献丑,本官也不阻拦了。陆大人,我们让出场地吧,让我们见识一下我们容县少年英雄的风采!” 陆明听到谢严没有反对二人打苏睿一人,皱了皱眉头。 他对李、林二人道:“都是自家兄弟,我看不必用武器了,点到为止!” 他担心李、林二人真的会伤到苏睿。 对于苏睿的功夫,他也只是见识过几次,但他对李、林二人的功夫是知晓的,二人是五个千户里最厉害的,练得都是外家功夫,是经过实战的。 苏睿才进入公门多久,之前一直在山中打猎,实践经验差,而且据他了解他并不是梅花盗的对手。 苏睿向陆明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也表示不必担心。 宽敞的擂台上,高瘦的苏睿站一面。 高壮壮的李大海、林大彪站在他的对面。 林大彪道:“小苏大人,我们是二对一,本就占了便宜,你先出手吧。” 苏睿道了一声“好!” 人便消失不见了。 “噗通”一声,李大海、林大彪应声而倒,来了个狗啃屎。 “啊……!” 台下众士兵一片哗然,他们还没有看清苏睿出手,二人便倒下了,这小苏大人身手太厉害了。 随后是一片欢呼:“小苏大人威武、小苏大人威武!” 军中是崇拜强者的。 苏睿面带微笑,向大家微微点头。 近看,只见他脸色发白,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双手交叉在后背,不住地发抖。 苏睿心中暗道:“好险!” 刚才他将洗髓经转运到第三式,以极限内力催动双腿向前。 趁林、李二人不备,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二人背后。 他又担心重伤二人,便将龙像般若功第三式化繁为简,化重为轻。 看似轻轻地推了二人后背一下,实则这一收一放,力道十分难以把握,差点让苏睿自伤。 主要原因是他刚刚突破洗髓经第三层,掌握得还不太熟练。 这一会儿功夫便用去了苏睿的八成内力。 当然,强行装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林、李二人十分惊奇,刚才他们只觉眼前一花,苏睿便来到了他俩身后,后背一阵酸痛,便倒了下去,意识清醒,但就是动弹不得。 二人想到:如果苏睿手里用的是刀刃的话,二人早已一命呜呼。想到此,内心一阵后怕,后背冒出一片冷汗。 众人欢呼声渐弱,苏睿的内力也恢复地七七八八了,将二人提起来,分别在胸口拍了拍,道了声:“得罪了!” 林、李二人赶忙下跪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便灰溜溜地下了擂台。 谢严脸色变了变,马上恢复如常,这养气的功夫已练得炉火纯青。 他走向苏睿,拍着他的肩膀恭维道:“哈哈!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有了小苏大人这等高手加入,我县兵部如虎添翼啊,建功立业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陆明斜眼瞧着谢严的一副嘴脸,心中喜忧参半。 谢严见识了苏睿的真实实力后,心中开始盘算,今后与苏睿关系问题。 与这等实力超群之人为敌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既然不能成为敌人,那么便成为朋友,去他娘的谢家! 这是谢严的一贯作法,也是他的生意经:随机应变,顺势而为! 实力决定你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第34章 佳人来访 “苏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说话之人是城防处的负责人江风,他现已调任县兵部担任千户一职,他与苏睿是不打不相识。 根据编制要求,县兵部共设五名千户,一名千总升迁至外县任副都统,所以一直空缺一名。 谢严为拉拢苏睿,特意把这个名额让他举荐。 在苏睿熟悉的人中,孙世忠是最佳人选,他的性格和武艺最适合在军中磨砺。 但姬勇和周虎都不同意孙世忠调走,因为县衙里虽然人不少,但是像孙世忠这样能扛重担的人却不多。 自从孙世忠当上捕头后,完全继承了周虎的行事风格。 二人配合密切,破了好多大案要案、陈年旧案,为容县县衙的工作取得了很多亮点、加分事项。 在这关键时刻,如果孙世忠调离,会影响县衙的年底考核,进一步会影响姬勇的升迁。 这因小失大的事,苏睿肯定不会去强行做。 在整个雍州官场体系,各个衙门和部门普遍存在一种现象:在编的人数很多,实际在职在岗办差的人,能达三分之二就已经不错了。 官府人员大体分这几类:一部分是长期吃空饷的功勋贵族子弟,只领饷不办差。 一部分是生病、服丧等原因长期不在岗。 一部分是因年龄大、快退休等原因偶尔来点个卯。 一部分是年龄不大但升迁无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一部分是刚入职年龄太小、工作经验不足挑不起大梁。 还有一部分是年富力强、正直壮年、担任中层重要职位的人员。 最后一部分人员才是推动一个衙门忠心工作的中竖力量。 在容县县衙中,孙世忠、张俊二人虽然年轻小,但成长快、适应能力强,已经在衙门里挑起了大梁,被归为最后一类人。 孙世忠不用说了,当上捕头后,整日带领一群衙役、捕头,巡街、缉捕,威风无比。 张俊这小子有当文官的潜力,自从当上主薄后,将文书、档案等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令周虎、姬勇十分满意。 这千户的人选便成了难题,其他人如李冒,他是验尸方面的专业人才,赵奎武艺不行、不能服众。 苏睿思来思去,想到了城防务负责人江风。 二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苏睿对他的印象很好,虽像他一样出身底层,但不卑不亢,武艺也不错。 从城防务负责人调任县兵部千户,明面是平级调动,但职位性价比、实际权力是不一样的。 城防务只是县兵部的下辖部门,负责南、北两个城门的安全保卫,实际管理的人员只有百余人。 县兵部的千户就不一样了,是实实在在的管理一千人的千户,手下真的有一千名士兵。 此外,县兵部的千户职务是核心职位。 负责县兵部的核心任务——保境安民,立功和升迁的机会更多。 孰轻孰重,江风自然拎得清。 “江风大哥!谁找我?” 刚刚在操场操练完的苏睿,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问道。 江风一脸坏笑,趴在苏睿耳边小声道:“是陆家小姐!” 苏睿摇了摇头,苦笑着一路小跑来到县兵部外。 只见一粉衣姑娘俏立在衙门外,正在向里面张望,似乎已经来了好久。 后面一个小丫鬟和两个小厮站在她身后,其中一小厮手持一个大木盒。 苏睿心道:这大户人家里的下人真是闲得慌,一个小姐出门,竟要三个人陪同。” 其实苏睿想错了,上次因梅花盗一事,陆明特意叮嘱管家要对小姐加强护卫。 此来是到县兵部,相对安全些,只带了两个护卫,平时至少有五名。 近观,只见此女一头乌发,螓首蛾眉,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一颦一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便是陆家小姐陆嫣然,陆明的亲妹妹。 那日晚间她被梅花盗田光掳走,被苏睿拼死救下。 此后不时给苏睿带来可口的饭菜,为报达苏睿的恩情,二人一来二去逐渐熟络起来。 “苏睿!” 陆嫣然招手向苏睿喊道。 苏睿边向她走来边道:“啊,陆、陆小组,你、你怎么又来了?” 陆嫣然俏脸下沉,不开心地道:“什么叫又来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苏睿知道说错话了,赶忙赔笑:“嘿嘿,陆小姐,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总麻烦你来,我怪不好意思的。” 陆嫣然双手交叉在胸前,哼道:“上次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陆小姐,叫我嫣然!” 苏睿心道:“女人真麻烦,哎。” 他一拍脑门,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嫣然小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陆嫣然见他滑稽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淑女笑不露齿,她马上用柔若无骨的小手捂住樱桃小嘴。 她这一笑虽然捂住了嘴,但杏脸桃腮、盈盈媚眼却是遮不住的。 一身粉衣映衬,整个人仿若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把苏睿看呆了。 这美艳如花的画面令苏睿似曾相识。 这一刻他想到了已为人妇的儿时玩伴孙莹莹,他的心中一痛,又随即想到了在冀州遇到的小公主,脸上又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的这些心思转变,陆嫣然哪里会知晓。 她看着苏睿对她痴迷的表情,不仅不讨厌反而心中一阵窃喜,脸色有些发烫。 她放下捂嘴的小手,白了苏睿一眼,假装生气的样子:“不是叫嫣然小姐,是叫嫣然!” 苏睿木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是、是,嫣然。我以后就叫你嫣然。” 陆嫣然看他呆呆的、可怜的样子,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 她指了指身后小厮手中的木盒道:“喏,这是给你带来的红烧狮子头,还有你爱吃的辣炒鸡丁。主食没给你带,你就吃衙门饭堂里的米饭吧。” 既然她带来了,苏睿只好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要不然她又要生气。 他掂着沉甸甸的木拿问道:“今天这么多,我一个怎么吃得了?” 陆嫣然嘟囔道:“我一样儿带了两份,你给我哥一份,要不他又要抱怨了,说我、我……”她脸色又是一红,不再说下去。 第35章 报复来了 苏睿疑惑地问道:“陆大人说你什么?” 陆嫣然没说话,身后的小丫鬟抢道:“说我们小姐,有了、有了爱郎,忘了哥,嘻嘻嘻嘻!” 陆嫣然被小丫鬟气地直跺脚,笑骂道:“死小红,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说着便转身作势欲撕她的嘴巴。 小红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转身便向娇子方向跑去。 陆嫣然朝苏睿摆了摆手,便追了过去,二人一路打闹,两名小厮紧随其后。 留下一个提着饭盒的苏睿在风中大窘…… 陆嫣然时常以给苏睿送饭为由与之会面,这一来二去,二人两情相悦,互生情愫。 按大户人家的惯例,未出阁的小姐是不允许随便出门的,特别是男子单独见面。 陆嫣然的这种行为,显然是得到了陆家长辈的默许,特别是作为陆家嫡长子的陆明的许可。 归结主要原因是苏睿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能力,得到了陆家对等的尊重,他们也有意与之联姻。 男人在没有一定的物质条件下,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没有物质做基础,你的选择面太窄,正所谓贫不择妻。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何况是家世优良、美貌如花的女子的追求。 有哪个男人禁得住诱惑。 有了陆嫣然的主动追求,苏睿渐渐的淡忘了孙莹莹。 心中的位置已被陆嫣然装满,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情场得意,官场亨通,兄弟齐心,苏睿迎来了人生最幸福、最高光的时刻。 苏睿三兄弟有高强的武艺做根基,县衙有姬勇的关照,县兵部有谢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人的差事办得十分顺畅。 当遇到一些棘手的大案子,三人会联合行动,张俊负责出谋划策,孙世忠、苏睿出人出兵。 在三人的努力下,容县境内百姓安居乐业,治安环境良好,上级考核列为上上等。 而三人的名声在容县如日中天,容县百姓称之为“容城三杰”。 随着三人事业的稳定,婚姻也逐渐被提上了日程。 孙世忠、张俊先后在容县置办了房产,并娶了县里大户的闺女,家庭事业双丰收。 苏睿当上副都统后,俸禄涨了很多,而且他屡次立功,不仅朝廷给了丰厚赏赐,县里的大户也给了好多钱财。 苏睿用这些积蓄也在容县置办了一座小院子,并将苏氏二老接来,并请了2个丫鬟伺候,他与陆嫣然的婚事也逐渐提上日程。 苏家在苏睿的努力下,彻底地实现阶层跨越,成为了县城的中等军户。 苏睿父母开心得老泪纵横,但他们内心最感谢的是林大侠,没他有悉心的教导就没有苏睿的今日,和苏家现在的幸福生活。 最后悔的莫过孙家长辈,他们非常后悔未将孙莹莹嫁给苏睿。 世事无常,谁会想到一个最低等的佃户儿子,会摇身一变成为官家之身,县城里的风云人物。 有些事情错过就错过了,后悔也无用,这是认识和眼界问题。 …… 在苏睿三位少年在容县风光无限的时候。 “梅花盗被斩首示众”的消息传到了容县。 如果不是这个消息,他们已经遗忘了这个人。 此人作恶多端确实该死,大快人心。 消息传出后,豫州王向雍州王室赠送了1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两个月后,因梅花盗被杀一事惹出了麻烦事。 雍州国都雍城的许多大户人家子弟遭到了杀害,其手段十分残忍,而且范围在不断扩大。 根据雍州刑部衙门的调查,他们断定是海州日月岛的人做的,这是为梅花盗报仇来了。 年少气盛的雍王姬武得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愤怒。 他命国师张玄清、禁军统领胡非、雍城府尹李昌等人对日月岛的人进行严厉打击,决不能手软。 在中原九大州内,政治势力与武林势力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每个州都一个最强大的政治势力,那就是本州的王室。 每个州都有一个最强大的武林势力,那就是本州最强大的门派,世称九大派。 在本州之内,武林势力与政治势力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有的关系密切,例如雍州姬家和玄道派之间。 有的关系破裂,例如海州郑家与日月岛之间。 大多数二者之间的关系一直遵循“互不干涉”的原则,例如冀州燕家与梵安寺之间。 但是,一个武林门派,特别是九大派,在另一个州的国都暗杀朝廷大员家属,还是百年来第一次。 日月岛的这种行为不仅是对武林规矩的挑战,更是对玄道门、对雍州王室的挑衅。 身为九大派之一的掌门张玄清,深知日月岛掌门南宫哲的性格。 此人虽为九大派掌门之一,但并没有大派掌门的度量,极其护短,睚眦必报。 他的这种性格,与日月岛的地理位置有一定关系。 日月岛地处海州,海州位于中原大陆东南。 除了陆地外,还有许多岛屿归其统辖,日月岛的大本营便处其中的一个小岛。 它们与外界很少接触,与海州王室郑家关系也很差,导致历代掌门人在性格上有这样的缺陷。 张玄清极力反对将梅花盗斩首,他建议将其交给豫州王室崔家处置,毕竟崔家对他的仇恨更大。 这样,不仅可以换取更多的钱财,而且可以将南宫哲的仇恨转嫁给豫州。 可年轻气盛的姬武坚决反对,他认为梅花盗田光奸淫辱掠,无恶不做,杀了他能够扬雍州之威。 谢家和太后暗中推波助澜,梅花盗最终被斩首。 后果就是如张玄清所料,迎来了日月岛疯狂的报复,甚至掌门南宫哲亲自来讨要说法。 …… 玄道门地处雍城西郊的群山之中,创派祖师乃道家流派,整个门派其实就是一个占地面积极的道观。 派中弟子众多,主要分成两类,一类以在道观修炼为主,一类主要分布在雍宫禁军之中。 张玄清当上雍州国师后,为发展壮大,在中央军和边军中也发展了一些弟子。 这种与王室结合的发展模式,在九大派中是独一份。 但发展速度却是最快的,缺点就是弟子非常杂,一些弟子,特别是在军中的这些弟子,他们身陷政治和世俗之中。 虽然武道方面提升得并不比观中弟子差,但诱惑太大,容易走上邪路。 第36章 掌门出手 这日,张玄清正在玄道门后山清修。 突然一声“嘿嘿”地笑声传入耳中。 他突然睁开双眼,身体腾空而起,以极快的身法出现在道观大门口。 只见一矮小、精瘦的老者,站立在道观门外中央的广场之上。 张玄清手中拂尘轻搭在右臂上,行了一道家之礼:“原来是故人来访,有失远迎,不知南宫兄此来为何?”此人便是传闻已来雍城的南宫哲。 南宫哲双手交叉于胸前:“哼哼,张老道,少来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我来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张玄清知他来者不善,挺直清瘦的身体,口中法诀念起,两仪功运起,双眼精光大放,劲气直逼南宫哲双眼。 南宫哲压迫感大增,他深知道家最擅内功,不敢与之相正视。 他将日月岛的独门绝技——幻影术施展开来,顿时身形一闪,逼近张玄清近前,双掌带风向张玄清前胸击去。 张玄清沉声道:“好一个夺魂掌!” 说罢,只听“噗”地一声,他的道袍无风自鼓,与南宫哲的双掌相对,仍以两仪功相抗。 二人刚一接触,张玄清瞬间感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上心头。 他马上赶将体内内力引向这股恶心之感,慢慢将其消散。 南宫哲内力受挫,卷土重来,再次将内力沿着张玄清的经脉向他心脏部位进攻。 张玄清的恶心之感刚刚消散,随后便感到一股钻心之痛。 张玄清闭上双眼,口中再次默念心法,脸色由白变紫,又由紫变青。 “嘭!”地一声巨响,瞬间分开,张玄清后退数步,大口喘息着。 南宫哲倒飞出数十米远,身体抵在一棵大树干上,胸口涌出一大口血,含在嘴里,强压着没有吐出口。 由此看出,论内力修为,南宫哲距张玄清还是差一些。 这与两家门派的修炼方法不同,玄道门主修内功,日月岛内外兼修,尤其是轻功、暗器功夫,独步天下。 这一声巨响响彻山林,引来了玄道门内所有弟子出门围观。 众弟子见师父遇到对手,他们站在张玄清身后,跃跃欲试。 张玄清朝后轻轻摆手,意思是不用他们插手。 众人见掌门占了上风,便在后继续观战,随时出手。 九大门派掌门,除了净海是个超级高手外,其他八人在武艺上一直不相伯仲,即使有差距,也是细微的差距。 三年前在玲珑峰七人合谋杀害净海时,张玄清的两仪功并没有如今这般厉害。 南宫哲的轻功一直比其他七人高上一筹,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他来之前便想:即便玄道门人多势众,他也能依仗轻功,全身而退。 这也是他敢只身前来挑衅张玄清的原因。 现在没想到的是,张玄清的两仪功竟有如此大的突破,直接将南宫哲打伤。 他眼珠不停转动想办法如何逃脱。 片刻间,南宫哲大喝一声。 只见他的背后飞出一把细长软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张玄清,随即南宫哲的人也消失不见。 张玄清向众弟子大喊一声“小心!”。 身体极速向后退去,同一时间手中的浮尘抛出,与南宫哲的软剑相撞。 软剑与浮尘在空中斗了八、九个回合,软剑便消失不见。 又是“嘿嘿!”一声。 南宫哲右手提着一名玄道门弟子出现了,原来他以软剑偷袭作为诱饵,目的是挟持一名玄道门的弟子。 ,虽然他个子矮小,但观他面色,提着一百五十多斤的人丝毫不费力气。 众弟子见状,纷纷拔剑组成剑阵,将南宫哲围困在中间。 “师祖,不要管我,杀了这狗日的!” 这名弟子很有骨气,边挣扎边喊道。 “嗤嗤!”两声,这名弟子被南宫哲点了哑穴,顿时哑口无言。 张玄清没想到这南宫哲身为九大派之一的掌门,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他脸色阴沉,怒声道:“放开他,我让你安全离开!” 南宫哲手捂胸口,轻咳一声:“张老道,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的两仪功提升到如此境界,恐怕下次玲珑峰会武,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是你的了。” 张玄清知道南宫哲没有说假话,从南宫哲的伤情看,就知道现在的南宫哲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是张玄清如果想将南宫哲强行留下,也需耗费很大气力,弄不好还可能两败俱伤。 因为九大派中任何一派都有最后保命的手段,即使在五年一次的玲珑峰比武时,也不会使出最后的手段。 在他没有摸清南宫哲的底牌时,他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这种情况恰好给张玄清一个台阶下,他脸色稍缓,谦虚道:“南宫兄,修武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三年前咱们不相上下,但如今本道能略胜一筹,根本原因并不是我进步快,而是你并没有进步,还是如三年前一般!” 张玄清的话确实说到点子上了,这些年南宫哲的武道修为遇到了瓶颈,特别是内功,没有外力作用很难再上一个境界。 像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在武道上哪怕是前进一小步,相当于其他人的一大步。 日月岛主修轻功、暗器,而玄道门主修内功,刚开始用这两种方法,如果修炼得当会相差不大,甚至是外功进展更快一些。 越到更高境界,越显得内功的重要性,因为只有内功才是基础,基础越牢固,提升的空间越大。 这些道理,南宫哲自然明白,但他口中并不承认,哈哈大笑两声:“我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 刚才是本座大意了才会与你比拼内功,让你侥幸略胜。 我说你是天下第一,你还真把自己当作净海了,别忘了梵安寺里的那些隐世的家伙们还没出山呢!” 这也是实情,南宫哲刚才想试试自己的夺魂掌境界如何,这才大意了。 用自己的弱势功夫对抗张玄清的强势功夫,如果他用轻功与张玄清周旋,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他打伤。 最打击张玄清自尊心的是最后一句话,梵安寺虽然没有了净海这个超级高手。 但传闻寺中如他这般的高手至少会有十人左右,只是这些人很少在江湖走动。 张玄清是一个有野心的武道修炼者,他的梦想自然是天下第一, 这也是大多数修武之人的目标,听了此话,他的自信心自然会受到打击。 南宫哲有意想以此话灭一灭他的气势。 第37章 黑夜遇袭 张玄清干瘦的脸上,两只大眼睛怒瞪着南宫哲,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快、滚,别、怪、我、反、悔!” 南宫哲心知张玄清真的动了怒气,赶忙将手中的玄道门弟子向张玄清抛去。 张玄清暗运内力,轻轻用双手将弟子接住。 可还没等他站稳,十余支铁钉向他面门直击过来。 他眼疾手快,稍一偏头便躲过了这些铁钉。 随后身后便传来数声惨叫,他身后有五名弟子被这些铁钉击中。 有的被射中胳膊,有的被射中肩膀,还有的被射中了大腿,最严重地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在自家门口居然被别人算计了,张玄清怒声道:“卑鄙小人!” 说罢,便运起轻功超南宫哲追去。 可不到一个时辰便赶了回来,没有追到轻功绝顶的南宫哲。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老东西! …… 南宫哲被张玄清打伤后,雍城内便没有了日月岛弟子的影子,也没有发生过朝廷重臣或家眷被害的事故。 雍城从此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武王得知这主要是张玄清的功劳,大大地奖赏了玄道门。 …… 一个月过后,容县又起了风波。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苏睿正在自家小院修炼洗髓经与龙象般若功。 目前他已经能够运用洗髓经第三层的内力,并能很好地控制龙象般若功了。 嘭嘭嘭、嗤嗤嗤! 洗髓经在他体内高速运转,伴随着龙象的低吼声。 他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将龙象般若功第一至三式打完。 整个人已汗流浃背,浑身感到说不出的舒爽。 突然,他的右耳微动。 “嗖!嗖!嗖!” 三枚银针分三个不同方向向他袭来。 他腾空而起,三枚银针击中他身后的假山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力道还真不小。 三枚银针飞过,苏睿身子下落,脚尖轻点地面,转身飞向院外的一棵大树上。 “啊!”的一声惨叫。 一名刺客应声掉落在地,已无生息。 同一时间,苏睿手中的两颗小石子分别射向两个不同方向,又有两名刺客闷哼一声,气绝而亡! 竟敢在自家院中偷袭自己,他没有手下留情。 苏睿飘然落地,双手背后,静立门前,等待着其他人出现。 自突破洗髓经和龙象般若功第三层后,他整个人虽然看起来仍瘦瘦弱弱,但体内真气充盈,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实力才是最大的底气! 过了近半刻钟,隐藏的刺客却毫无动静。 苏睿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是来刺杀自己,为何不出手了。 对方的隐藏功夫十分厉害,苏睿宁心静气半晌,也未能分辨出他们的具体位置。 但凭气息可以判断,对方大还有十多人,刚才的三人只是试探。 他摇了摇头,叹声道:“来都来了,何不出来玩玩?” 对方仍无动静。 苏睿张了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老气横秋地道:“再不出来,大爷我就去睡觉了,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他便转身向院内走去。 突然,“哧!”地一声轻响,从对面屋顶传来。 苏睿眼疾手快,极速打出手中的一颗石子,朝对方掷去。 “哗啦”一声,石子击碎了瓦片。 这名刺客居然躲开了,功力比之前这三人强很多。 苏睿一跃而起,跳上屋顶,只见一道黑影施展轻功,很快便逃离出他的追击范围。 苏睿暗道:这身法怎么这么熟悉? “梅花盗?”他惊叫道。 随后又摇了摇头,如果是梅花盗的话,他不可能逃走,即使他突破了龙象般若功第三式,与梅花盗这等高手仍是有很大差距的。 “撤,点子太硬!” 夜静深空,响起了喊声。 其余十余道人影趁着夜色匆匆逃离,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时,李冒带着十几名衙役急匆匆地到来,望见地上的三具尸体,李冒皱眉:“苏大人恕罪,小人还是来迟了。” 苏睿自从升职之后,除了孙世忠、张俊对他仍是以前的称呼外,李冒、赵奎等人对他恭敬了许多。 就连大大咧咧的周虎对他的称呼也改变了,叫他李兄弟,而不像之前那样叫他小睿。 这个世道就这样,随着身份、地位的变化,周围人对你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其中称呼的改变就是最为明显的变化。 苏睿戏谑道:“老李,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他也不叫李冒为李大哥了。 “嘿嘿,这群家伙的隐藏能力太强了,我们其实早就发现了,就是找不着。” 李冒摸着头,尴尬地说道。 苏睿恢复严肃的表情:“这些人的功夫非常强,你们就是来了,也会徒增损伤。” 李冒点头同意,慢慢蹲下去扒开一具尸体的衣服,查验尸体。 苏睿也凑到他近前,蹲下去查看,他们的上衣后领醒目地刻着“日月”两个字。 “日月岛的人?”苏睿惊讶道。 他当上副都统后,为了了解更多的江湖和九州王室之事,他让张俊找了好多书籍和资料,目前他对江湖之事掌握得十分详细。 人的地位、身份和所处环境发生变化后,对知识、信息的需求也有所改变。 所处的位置越高,越需要掌握更多的一手信息,而且也需要更多的渠道来源。 就连最近在雍城发生的一些事,他也略知一二。 李冒面露惊讶,他也听周虎说了日月岛之事。 那是股可怕的势力,真要来这个小县城搅事儿,光靠县衙这点力量根本抗衡不过他们。 “这可就难办了。这样,你马上向姬大人汇报,我向谢大人汇报!” 苏睿想到上次梅花盗的可怕之处,心有余悸。 即使有县兵部的五千兵马,也很难打退这些高手。 必须层层上报到雍城,请玄道门派高手前来协助。 如果南宫哲来的话,张玄清必须也要来,江湖之事按江湖规矩办。 现在日月岛显然是破坏了规矩的。 二人刚要分开,一捕快骑着一匹快马气喘吁吁地赶到二人面前,来不及行礼,在马上急声道:“苏、苏大人,快、快,陆家出、出事了……快” 第38章 惨遭灭门 苏睿听闻噩耗,脸色巨变,马上运足内力,脚底生风,在街巷迅速穿梭。 平时骑马还需半个多时辰,他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城南陆家。 此时的陆家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以陆家为中心,四周火光冲天、烟尘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睿大惊,焦急地喊了一声“嫣然!”,便飞身翻越陆家石墙,冲进火海。 “大人、不要!” “小睿,当心!” …… “嫣然!” “嫣然!” “嫣然!” …… 苏睿进入院内,发疯般地边喊边在院内四处乱跑寻人。 火势越来越旺,不时有烧焦的木头砸向他的身体,不时有火星崩到他的脸上。 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院内起火的温度太高,那种灼烧感十分难忍。 饶是苏睿用内功抵抗,这种感觉也令他快要窒息,片刻功夫他的身体已有十余处烧伤,汗流浃背。 院内到处都是尸体,还有向院外逃跑的人。 烈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中,伴随着哭喊声、救命声。 苏睿见着一个人便问一个人,见着一个尸体便翻找一遍。 最终,虽没找到陆嫣然,但在一口大水缸附近,找到了陆家长子、陆嫣然的大哥——陆明。 “陆大哥!” “陆大哥!” “陆大哥!” 苏睿连喊三声,没有回音。 他蹲下,探了探陆明的鼻息,竟有一丝生机。 他迅速抱起陆明,将他救到院外。 “啪啪”两声封住他的穴道,先帮他止血,然后双手紧紧贴住他的后背,向他体内输入内力。 此时,姬勇、周虎、谢严等人带领所有县衙和县兵部的人都赶了过来救火、救人,孙世忠、张俊也在其中。 陆家乃容县第一大户,竟惨遭灭门,必须及时补救,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否则上头追究下来的话谁也担待不起。 苏睿体内强劲的洗髓经内力刚一进入陆明体内,陆明苏醒过来。 陆明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到是苏睿,脸上露出惊喜,干裂地嘴唇轻启:“小睿,我、我不行了,快、快,嫣、然……” 话还没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苏睿知道陆明救不活了,抖动着他的身子,急声道:“嫣然在哪?快、快说啊!” 陆明在苏睿猛烈地抖动下,又缓缓睁开眼,虚弱地道:“后院假、假山……” 说完便倒下了,这一倒下便是永久地长眠不起。 苏睿顾不得陆明,又冒火折身返回院内. 在后院的花园的假山附近有一粉衣女子躺在地上,花园里几乎没有着火的物件,所以没有遭受火灾。 苏睿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陆嫣然,这粉色裙子是她最爱穿的一件衣服。 苏睿大喊一声“嫣然!” 双腿不由得跪了下去,饶是他身怀绝世武艺,在巨大的悲痛下也是一点内力使不出,整个人感觉五雷轰顶。 他一步步爬向陆嫣然的尸体,紧紧地抱着她。 她早已没了气息,身体冰凉,脖子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在火光的照耀下十分狰狞。 苏睿用尽全身的气力,抱起陆嫣然,用力向院外走去,还没走上十几步,“扑通”一声,他被一具尸体绊倒了。 为了陆嫣然的尸体不被撞击,他高高举起尸体,任凭自己的脸朝下倒在地上,地上的泥土进了他的嘴里、鼻孔、眼睛。 但这些与内心的疼痛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又看了看脚下绊倒他的尸体,猛然一惊,失声道:“莹莹!” 死去的样子和陆嫣然一模一样,都是被人割喉而亡。 苏睿跌坐在地上,同时还不忘保护陆嫣然的尸体。 他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大哭起来。 半晌,他猛地站了起来,“啊!”的一声大吼,体内三龙三象愤怒地嘶吼着喷涌而出,身后的假山在三龙三象的搅动下,顿时炸裂开来。 熊熊烈火形成龙象之形在空中、在地面翻滚,不时发生“噼里啪啦”地响声! “日月岛!我要灭你满门!南宫哲!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嫣然、莹莹,你们安心地去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苏睿沙哑地道。 红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两个妙龄女子,与陆嫣然、孙莹莹相处的片段不地在脑海中呈现…… 陆家的大火持续烧了两天两夜才被扑灭。 陆家只有五名护卫因有功夫在身,逃了出来,但全都被毁了容,严重者已落下残疾。 其余陆家家人二十余口,连带护卫、家丁、丫鬟等人共有一百余口人被害。 经查验,这些人大部分是被日月岛的弟子先行杀害,然后才放得火。 更加可怕的是,南宫哲的怒气仍没有消除,日月岛的报复仍没有结束。 苏睿、孙世忠等人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容县又接续遭遇了日月岛的报复。 待到第三日,城西大户张家也被日月岛灭了满门,财产被洗劫一空。 姬勇、谢严谁也没想到,擒住了一个梅花盗,迎来了日月岛这么疯狂的报复。 这不是一个名门大派所为。 事发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二人联合向上级府院作了汇报,府院向州里,州里向朝廷作了汇报。 但是,上级派高手前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眼下需要最大限度地与日月岛周旋,以降低对城中百姓和财产的伤害。 按行政隶属关系,姬勇管辖的容县隶属于南天府,府院的最高长官官职为府台。 南天府又隶属于西南州,州里的最高长官官职为州牧,再往上就是雍州中枢。 姬勇虽为容县县令,但实际职级已经相当于府台,再加上王室宗亲身份,再向上升职,可直接升任州一级官职。 灭了张家一门后,姬勇、谢严两人摒弃政治势力派别之分,将县衙和县兵部的人合在一起,统一分配,共分成十队。 由谢严、苏睿、孙世忠、张俊、江风、李大海、林大彪和其他两名千户各领一队,分布在容县四周,特别是各个大户家附近。 姬勇带一队人马作为机动队,四处巡逻,以全覆盖式防守来应对日月岛的暴行。 日月岛弟子个个武艺高强,论单打独斗,除了苏睿、姬勇、周虎、孙世忠等人能与之斗上个几十回合,其他人只会被碾压。 好在日月岛只是一个门派,人数不如容县官兵多,如果正面对抗,以多打少,容县一方还是有胜算的。 第39章 日月岛现身 对于容县一方来说,此战的劣势在于,日月岛的弟子最擅长轻功、暗杀、偷袭,这些人神出鬼没。 到目前为止,除了苏睿杀了三名弟子,见到过这些人外,其他参与陆家、张家灭门的日月岛弟子,他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才是这群人的可怕之处,令人防不胜防。 是夜,苏睿带领一队人马埋伏在城东的大户沈家,一夜无事,刚刚过子时,兄弟们都进入了梦乡。 “杀人了!” 沈家大宅院内的一声惊叫,惊醒了沉睡的官兵们。 苏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听到喊声后,马上带人冲进沈家大院。 只见地上躺着十余名被杀害沈家护卫,十余名黑衣人手持短刀在院内四处杀人,一片混乱。 苏睿见到这些日月岛的弟子,双眼冒精光,马上运起洗髓经,打出龙象般若功第三式。 上来就下狠手,体内三龙三象嘶吼而出,冲向离他最近的两名弟子。 这两名弟子见到这用体内真气形成的三龙三象,面露惊讶。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龙象般若功,但他们可以依据苏睿的发功方式,判断他是个高手。 两名弟子与苏睿交手不到十招,便受了伤,就在苏睿要杀害两名弟子之时,两支梅花标向苏睿射来,力道非常强劲。 苏睿连连后退,身体一转,堪堪躲开。 随后,屋顶上跳下两人,同样黑衣蒙面,被苏睿打伤的两人向屋顶上下来的两人微微行礼。 苏睿猜测这两人在日月岛辈分应该比他两人要高。 两人一着地,便抽出腰间的软剑,与苏睿战作一团,其他两人也加入了战团,四人联手将苏睿压制。 院内又是一番景象,四百余名官兵与地面上的数十名日月岛弟子缠斗在一起。 虽略占优势,但屋顶之上还有数十名日月岛的高手,不时向地面的官兵抛出暗器,这些官兵里没有高手,对屋顶上的暗器偷袭一点办法也没有,双方一时之间不相上下。 日月岛果然名实相符,而且十倍于已的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苏睿因日月岛杀害谢嫣然和孙莹莹一事对日月岛十分痛恨,刚开始与四人缠斗稍落下风,待熟悉四人功夫后,竟越战越勇。 他深知后来的两人功力高强,便专攻另外两名受伤之人。 “啊!”地一声惨叫。 一名受伤的弟子被苏睿的掌风打倒,跌落在地,苏睿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同时右手出拳,“彭”地一声将另外一受伤之人的头打爆,两人同时毙命。 为此,苏睿也付出了代价,右肩膀被一人击中,体内的洗髓经自行动转,对他隐隐作痛的伤处进行着修复。 消灭了两名弟子,苏睿大大地减轻了压力,三龙三象环绕周身,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剩余的两名弟子立刻感到了压迫感。 “呜呜呜!” 屋顶之人见院内情势不利于己方,并没有马上逃走,而是吹笛子叫救援。 “刺啦!”一支烟花响起,在黑夜中散开,苏睿带来的官兵中也有人马上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因为每支队伍都有各自的防备任务,遇到紧急情况不会求助其他队伍。 日月岛的人比官兵来的快多了,当即就有二十余名好手跳进院内,对官兵进行一阵砍杀。 僵持的局面发生了变化,数十名日月岛弟子在暗器的配合下,竟打得四百余名官兵节节后退,由攻转守。 又有两人加入到攻击苏睿的打斗,这两人与现在的两人功力差不多,应该是一个辈分弟子。 有了这两人的加入,再加上苏睿有伤在身,“彭”地一声,苏睿前胸中了对方一掌。 这一掌挨得结结实实,苏睿“噗嗤”一声,口吐鲜血,受得伤比先前的一掌还重,四人得势不饶人,马上又加紧攻击。 双方又打斗了近半个时辰,苏睿一方被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而容县的官兵却迟迟没有来援。 这不能怪其他据点的官兵,因为附近其他据点的官兵也不同程度地遭受到了攻击。 只是沈家在容县是排名前三的大户,日月岛投入的力量比较大,导致苏睿应付非常困难。 “大人,小心!” “啊!” 一名县兵部的官兵为苏睿挡住了来自屋顶对苏睿的暗器偷袭,立时气绝身亡。 “小五!”苏睿大喊,他识得此人,正是他的亲兵之一。 随后又有五枚暗器向苏睿头部袭来,与苏睿打斗的四人配合得十分密切,将苏睿所有躲避的方向全部锁死。 苏睿虽然感受到了后脑勺有暗器袭来,但四人步步紧逼,一时之间无法躲避暗器,只能硬扛,生死有命。 苏睿绝望地在内心喊道:“嫣然、莹莹,我来找你们了!” 正当五枚暗器快要射入苏睿后脑之时,“叮”地一声,五枚暗器被一颗石子击中,同时落地。 “胡非!”屋顶有人发出大惊之声。 “玄道门的人来了,撤乎!” 一声令下的同时,有一道人影冲上屋顶,立刻有两名日月岛的弟子被扔下来,当场毙命。 其余日月岛的弟子撤退得干干净净,那道人影朝着日月岛弟子逃跑的方向大声喊道:“日月岛的人听着,以后你们再敢踏入雍州半步,我胡非见一人杀一人,见一人杀一人!”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县城。 此时的苏睿已瘫坐在地上,他望着跳下来的那道人影,是名穿着蓝色锦衣的精壮汉子。 正是张玄清的嫡传大弟子胡非,几年前在流水沟村猎场两人陪先王打猎时,见过面。 “大人,要不要追击!”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 苏睿又转头,看到一群身着统一红色锦衣的数十人整齐地列队在沈家大门入口处,这些人散发出可怕的气息,气势不输于日月岛的人。 胡非摆摆手道:“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追不到的。” 胡非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苏睿,苏睿挣扎要起身行礼。 胡非马上制止,坐在地上为苏睿传输些内力,输入内力过程中。 胡非总感觉苏睿的内里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他又觉得很陌生。 第40章 走出悲痛 约一刻钟后,苏睿脸色逐渐红润,二人慢慢起身。 苏睿行礼道:“多谢胡统领!” 胡非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小兄弟,你这么小年纪便能一人独战日月岛的四名高手,很了不起啊?你叫什么名字?” 苏睿这些年容貌有些变化,而且二人当年只是一面之缘,胡非在朝廷担任重要职位,日理万机,此时记不起苏睿来倒也正常。 苏睿并未隐瞒身份,开口道:“小人苏睿,现任县兵部副都统。” 胡非面露喜色:“哈,你就是苏睿啊。我想起来了,当年先王在猎场狩猎时,我们还见过面。” 苏睿喜道:“是,我以为统领忘记了呢,小的未敢提及此事。” 胡非“哈哈”两声:“本来是已经忘记的,但你小子这些年太耀眼了,想忘记都难。 别的不提,前些时日,你因大战梅花盗,被提升为全州最年轻的副都统,此事朝野皆知!” 苏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是国师出手将他擒下的。” 胡非摇摇头:“这事师父和我说过。但凭你这份勇气,我老胡也是钦佩的。 你要知道,这梅花盗的功夫已经无限接近于师父这个级别的了,我也不是对手。” 苏睿也没想到这梅花盗这般厉害,想到此,竟有些后怕。 换个角度去想,如果什么事都提前做好准备、了解清楚、做好计划再去做,恐怕会因提前预测到坏的结果就不会去做,更别提成功了。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当时做得时候不觉得多厉害,因为无知者无畏。 二人说了这许久的话,苏睿担心起其他据点的官兵来,道:“统领,我们快去其他据点帮忙吧。” 胡非道:“不必了,日月岛的人已经都撤走了!” 听到此话,苏睿心中松了口气。 容县一战,南宫哲一直没有现身,张玄清也只派胡非来援助,他要留守雍宫,时刻防备南宫哲对雍宫进行破坏。 要知道,九大派掌门发起疯来,破坏力量是十分可怕的。 日月岛为何对雍州杀死梅花盗一事如此大动干戈,南宫哲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日月岛与海州王室爆发了直接矛盾,王室直接切断了对它的经济援助。 日久天长,日月岛逐渐无法维持日常开销,必须想办法解决经济问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来源何谈门派发展。 于是日月岛便做起了江洋大盗的勾当,南宫哲让弟子们假扮盗贼,对各大州的大户进行抢劫。 日月岛作为九大派之一,弟子众多,而且个个武艺高强,做起盗贼的行当实属降维打击,杀鸡用宰牛刀。 但是有一点,他们不能太过张扬,不能让世人知道这是日月岛的行径,不能在一个州或一个地区待得时间过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否则会遭受本州九大派的追杀。 南宫哲听闻梅花盗被雍州王室所杀,他不怒反喜,恰好可以以为梅花盗报仇为借口,借机洗劫雍城的大户。 但南宫哲大意之下被张玄清打伤,计划失败,继而转到势力弱小的容县,遇胡非后便携钱财逃跑。 三日过后,日月岛的人没有再来侵犯容县,胡非带领禁卫军返回了雍城。 那一战,容县除了陆家、沈家惨遭灭亡外。 其余大户几乎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有的损失了人,有的损失了钱财,还有的人财皆损。 由县衙出面,为沈、陆两家所有死去的家人举办了丧礼,整个容县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苏睿请了半个月的假,独自一人回到了流水沟村的猎场,备足了食物,寻了一处僻静之处,疯狂地练功。 一方面为了发泄心中的悲痛,另一方面为了进一步参悟两大神功,提升武艺尽早为两女报仇雪恨。 一个曾经的恋人,一个正在热恋的人,都死了。 死于与她们无关的复仇,死于南宫哲的暴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经历这次磨难,苏睿更加坚信一个道理: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半个月过后,苏睿出山,整个人大变样,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开朗,变得更加深沉内敛。 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在县兵部当差,两点一线,除了练武就是吃饭睡觉,除了偶尔见一见孙世忠、张俊,几乎不再与其他人交往。 如此这般过了一年多,容县又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流水沟村、西山村、马户村出现了劫匪?” 苏睿展开一封手令,愤怒地道。 这是谢严转给他的手令,命他协助县衙剿匪。 苏睿任县兵部副都统后,县兵部和县衙配合越来越多了,姬勇和谢严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自从姬勇来了后,这些年容县从未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劫匪了,而且席卷了三个村。 苏睿带领江风、林大彪来到县衙,姬勇、周虎、孙世忠、张俊等人都在。 陆明死后,李大海如愿接替副都统职务。 据消息称,此波劫匪的老巢在定县、容县、川县三县交接处的山林,属三角地带,也属于三不管地带,而且地势易守难攻,盘踞多年,号称有三万贼子,实力非常雄厚。 此前,这些山匪主要做些拦路收费、抢劫往来商人之事,并未对三县境内的百姓家进行过祸害,因此三县县衙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们竟然侵犯到容县境内百姓,这是姬勇不能容忍之事,他正处于上升的关键时期,百姓对他的评价非常重要,他本身也是正义之人,而且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决定铲除他们,以决后患。 但县衙能调动的人手不足,必须借用县兵部的兵力。 姬勇以以县衙的名义向谢严借兵,因为这是姬勇主导之事,谢严因参与对抗日月岛之战,损失了不少士兵,而且为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不想省事,也不想损兵折将。 但又不能违抗命令,便只派苏睿和江风、李大海以及二人手下的两千余名官兵协助。 第41章 三山寨 县衙大堂内,姬勇坐在上首,苏睿等人分左右而坐。 周虎开始介绍劫匪情况:“这股劫匪所在地为三县交界,名为三山谷,他们盘踞在这里有十年时间了,道上的人称其为三山寨,也叫三山帮……” 待周虎介绍完,姬勇用眼睛扫了扫在坐的所有人,沉声道:“经过这几年努力,容县好不容易迎来了安居乐业的局面,没想到让这些山匪又给破坏了。 打肯定是要打,但是怎么个打法,大家说说。苏睿,你先说。” 经过几次磨炼,苏睿早已变得十分成熟稳重:“这伙山号称有三万人,我们县兵部、再加上县衙里的人,满打满算才5500人左右,而且……。” 他看了看众人,犹豫着道:“这里也没外人,谢大人只给了我二千兵马。” 在坐的众人中,县衙的人是姬勇的人,江风是苏睿提拔,肯定是自己人。 李大海长期在苏睿手下当差,也投奔到苏睿门下,变成了自家人。 李大海听了这话,内心更加感动。 姬勇知道苏睿的顾虑,插口道:“老谢能派你带来二千士兵,已经是冒很大风险了。”谢严毕竟是雍城谢家派下来的人,这是在帮姬勇的忙。 姬勇继续道:“我已经和相邻的定县和川县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各出三千人马,由咱们统一率领,由苏睿作统领,世忠、江风、林大海、张俊作副统领。” 说完,姬勇看向众人。 苏睿等人起身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八千经过训练的士兵打三万散冦还是有胜算的。 周虎听到姬勇没有让他参与此事,心里很是不舒服,紧皱着眉头。 姬勇看向周虎道:“周虎,这次没让你参与,一是因为这些时日州里要来县衙核查水利事项,你要做好这项工作。二是这些事让他们年轻人历练历练。” 周虎释然,起身道:“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苏睿继续道:“虽然我们有八千人马,但是三山谷地势险要,我们对那里并不熟悉,我的建议是先派人打入他们内部,摸清情况,然后将他们一锅端掉。” 众人听后均点头同意。 姬勇道:“我同意,具体怎么操作苏睿你自己安排吧。我只要结果!” …… 次日清晨,定县、容县、川县交界的三山谷,山林密布,雾气潮潮,不时有飞禽被惊起飞向天空,根本看不出这是一群山匪的聚集地。 “抓住他们,快、快!”山间小路传来了一阵喊叫声。 一队官府衙役、捕头和十几名护院骑马,正在追赶两名衣着破烂的少年,这两名少年同骑一匹马狂奔。 “停!”领头的年轻捕快向后摆手喊道。 一护院问道:“大人,怎么不追了?” “再往前走就过县界了,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领头的说道。 护院望着前方,紧皱眉头:“这、这,大人,不抓到这两个小贼,我们交不了差啊……” 他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张银票,压低声对领头的捕快继续说着话。 年轻捕快将银票收入怀里,边摇头边道:“不行,大人有令,只能追到这儿。呃,但是呢,张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弟兄们今天我们就破一回例。” 众人齐声称“是!” 众人听令继续前行,再往前就是三山谷山匪收过路费的地方,来往的百姓和商人都知道。 但是山匪毕竟是山匪,实力再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抢劫官府中人,除非是真的造反。 造反与抢劫可就不是一个性质了,抢劫,伤害的是商人和百姓,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造反,动摇的是王室的统治根基。 如果这伙山匪真的造反,朝廷必然会派正规军队来剿灭,这些朝廷正规军的装备和战力可不是一个县城的衙役和地方军可以比拟的。 众人一路畅通路过三山帮所设的收费关口,并没有看到一个人来向他们收费。 其实,这个关口一直有三山帮的人在看守,负责收缴过路费,只是这些人见到这些路过的人中有官府的人,他们有些害怕,便隐藏到了山两侧的树林里。 在前些日,这些山匪在二当家的带领下打劫了容县三个村的百姓,他们担心是这些衙役是来探路的,一边留人暗中观察,一边派人向山寨大当家汇报。 “咦?两个小崽子跑哪去了?”领头的年轻官兵疑惑道。 身后一名眼尖的衙役,指向前方的一匹马,喊道:“大人,他们的马在那儿呢,肯定是跑到山里了。” 年轻官兵看向正在小路旁吃草的马,向护院说道,“老兄,我也没办法了。” 护院又掏出了几张银票:“大人,麻烦兄弟们再费费心。” 年轻官兵看了看银票的数额,小心地揣进怀里,扭头对衙役们道:“弟兄们,下马搜寻。” 此时,三山谷深处山寨内的一间大厅内。 坐着三位中年男人和一位花枝招展的妖娆妇人,这三个男子便是三山帮的三位当家,美貌妇人便是大当家的夫人,名叫娇娘。 大当家名为秦明,原是雍州西北部一县衙小吏,因得罪县里大户,被人陷害铛铛入狱,此人为人义气,结交了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 在他入狱后,他的这群朋友们也是非常讲义气,竟买通衙役,合谋将他救了出来,秦明便带领众人逃亡至这个三面环山的三山谷,当起了山匪。 秦明本是官府中人,读过几年书,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愿做山匪,被逼无奈才做此举,一直想有朝一日回去做官,也一直在等待官府招安。 二当家马彪,江湖中人,武艺高强,脾气火爆,当年就是他带头谋划救出秦明,被大家推举为二当家。 他和大当家的想法完全不一致,主张不断扩充山寨势力,招兵买马,推翻雍王室,自立为王,野心非常之大。 三当家叫吴为,是一名落魄书生,三年前第五次名落孙山后便投奔了山寨,协助大当家秦明处理事务。 由于做事十分周到,而且秦明十分欣赏有学问的人,被大当家赏识,便当上了三当家。 第42章 内部矛盾 三当家所学为经世致用之学问,主张大力发展“山寨”经济,做贸易、开镖局、做酒楼,做大做强,成为第二个“谢家”。 让山寨的生意正规化,人员职业化,说白了就是要将山寨资产漂白。 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当家的支持,但一直未实行起来。 主要是手下的这群人整体素质不行,山匪们大多是贫苦的底层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能做得正经营生。 理念很好,实行不起来。 因此,这几年,三当家一直在做招揽人才这项工作,但成效不好。 读书识字之人的理想是将学问卖与帝王家,怎会为山匪卖命。 秦明的夫人娇娘比三当家来得还要早上几年,本是冀州风尘女子,被商人赎身准备卖到仙贝族。 在经过三山谷时,被三山寨山匪抢来做了压寨夫人。 三山寨虽占山为王,却一直未做过残害普通百姓的伤天害理之事,被道上的人称为“义匪”。 三山谷的所在的这条路原是雍州西部各地通往梁州的必经之路。 前些年,三山寨靠收取过路费、抽取大户商人的利润,积攒了许多钱财,靠名声和钱财吸引了许多江湖义士前来投奔,可谓人强马壮、钱多人多。 近几年,雍王室幼子当政,朝中大臣忙于党争,一直处于动荡状态,没时间和精力理会他们这些小毛贼,致使山寨势力不断壮大。 一年前,雍州朝政趋于稳定,为发展经贸,提升与西部少数民族交易的便利性。 向西又新开辟了一条与梁州的贸易之路,既平坦开阔又安全近便,西去的百姓和商人们便很少再走这条路。 三山寨的主要收入大大地减少了,只能靠以前的积蓄勉强维持着日常运营,吃穿用度大大不如之前。 三山寨有钱有势的时候,秦明能靠着威望和严厉的处罚手段,压制这些山匪们,禁止他们不做危害百姓、危害江山社稷的事。 但在今年,弟兄们实在忍受不了没有好酒好肉的日子了。 于是二当家马彪瞒着秦明,带领一部分弟兄打劫了容县三个村庄,收获颇丰,至少够半年的开支。 秦明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严厉地处罚了马彪,而马彪虽破坏了山寨规矩,却赢得了兄弟们的心。 今日听说有官府中人来到三山谷,四人便齐聚大厅商议此事。 二当家马彪开口便道:“大哥,让我带人去灭了这群官差。” 三当家吴为马上摇摇头道:“二哥,不可。他们这次只来了几十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但你要是杀了他们,官府肯定会派大批官兵前来。先派人监视,只要他们不靠近我们的寨子,我们就不要与他们照面,产生正面冲突。” 大当家秦明怒道:“老二,我叫你不要冲动,非要去打劫百姓,这下可好,惹来了官兵吧。” 马彪心中不服气:“大哥,这事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听得我耳朵都长糨子了,别人不敢说你,我今天就要说一说。 这么多年了,一提到官府就你害怕,你自己瞧瞧现在山寨都什么情况了,我们光靠收路费、搜刮商人,连吃喝都不能保障了。 弟兄们都多少日子没有开荤了,再这样下去,人都跑光了。我这也是为山寨的将来打算。” 秦明用手指向马彪,怒声道:“好、好!老二,你的意思是我阻碍咱们山寨发展了呗,我他娘的老了呗。好,我退位,这个大当家的位子,你来当,来、来啊,坐这儿!” 他边说边把位子让出来。 马彪双拳紧握,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三当家吴为上前劝解道:“大哥,别生气,先坐下。二哥的心是好心,这么做也确实是为了咱们山寨,咱们先商量商量怎么应对他们。” 美貌少妇娇娘也劝道:“当家的,你先坐下,他二叔你也先消消气。老三说得对,先解决眼下之事。” 秦明长长地出了口气,道:“怎么应对?原来咱们没有抢劫百姓,没有对抗官府,现在可好,打劫了百姓,相当于与官府撕破了脸,触犯了它的逆鳞。 容县的县令据说还是个王室宗亲,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你说你,老二,还偏偏选择打劫容县,现在我们除了投降就是彻底造反。” 秦明在公门任过职,明白官府的底线 马彪听秦明这么一说,也恢复了理性,解释道:“当初我派人打探了,容县的两个长官,一个管民政、治安,一个管兵权,这两人分属于朝廷不同的派系,关系一直不睦。 管治安的没有兵权,所以我估计他们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我就是瞅准了这点才去打劫的。”。 吴为点头道:“二哥的信息很准确,但是千万不要再有下次了,县上面还有府,府上面还有州,我们这么大的一股势力。 如果干这种勾当,长此以往,上面肯定会关注。” 秦明道:“老三说得没错。老二你以后千万别鲁莽了。” 马彪关心的不是这些,他抬头反问道:“大哥、老三,现在我们没了经济来源,以后我们怎么生存?” 秦明道:“之前啊,老三也一直在提山寨发展的问题,大的原则就是把我们的生意合法化、合规化,眼下没有了路费收入。 此事是时候提前提到日程上来了,我认为这个山寨已经没有留存的必要,咱们这些兄弟应该下山了,将他们分散在周边这几个县城做一些正当营生。 总聚集在这里做山匪绝非长久之计。” 吴为看向马彪,微微点头。 马彪紧皱眉头,道:“大哥、三弟,说实在话。我们这些年这么多兄弟出生入死,打下的这份家业说放弃就放弃,我是真不舍得啊。” 吴为道:“二哥,凡事都要看长远。我们怎么能做一辈子山匪呢?今天好吃好喝,明天可能人就没了,这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啊……” 马彪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此事再议,我现在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先处理山下之事去了。” 吴为望着马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43章 官差撤退 日近晌午,为了搜捕两个小孩子,这些官府中人已经上到半山腰了。 领头的年轻捕快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大声喊道:“继续向里面搜,这两个小子难道插翅飞走了不成。” 众衙役和护院得令继续沿着弯曲的小路向深山前行。 “什么人?”当他们走进一处隐蔽之地时,有人朝衙役们喊道。 百余名服装各异的壮汉将他们团团包围,有的持刀,有的持锤,有的持枪,还有的手持弓箭站立在树上。 领头的人是三山帮二当家马彪。 衙役和护院们一惊,纷纷抽出腰刀,不断向中心退缩。 年轻捕快一直十分冷静:“哈哈,别误会,你们是三山寨的弟兄们吧?” 马彪走出人群,上下打量着这年轻人,竟看不出此人的内力如何。他没有回答他的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年轻捕快满面微笑,向前走了几步。 马彪竟有些紧张,赶忙叫道:“你、你别再向前走了,再走,我、我们就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埋伏在树上的弓箭手,便朝这年轻人射了一箭。年轻捕快眼疾手快,一闪身,“啪”地一个闷声,竟单手接住了弓箭。 马彪大怒,拔刀便向年轻捕快砍杀过来,后面的劫匪蜂拥而上。 年轻捕快大喝一声,龙吟象吼声便响起,随之一阵大风刮起,地上的树叶被卷起,树木摇晃。 马彪是武林中人,知道这是内力强大的表现,惊讶地望着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这个小县城的衙门里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他向后摆手令众人停下脚步。 年轻捕快收回真气,嬉皮笑脸又欲上前,马彪大叫:“别、别再上前,我真的动手了。” 马彪不想与官府产生冲突,何况这个年轻人是个高手,他刚才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年轻捕快停下脚步,装出害怕的模样,道:“好,好,我们不上前。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快、快收回武器,马二、赵奎,收回武器,他娘的,听不懂人话啊。” 他先呵斥自己这一方的人先收回武器。 见官差们收回了武器,马彪的戒备之心放松了许多,一挥手,山匪们也收回了武器,但树上的人还拉着弓瞄准官兵。 年轻捕快看了一眼树上的弓箭手,又看向马彪道:“误会、误会。哈哈,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哈,我们是容县县衙的,有两个小毛贼偷了在一大户人家偷了东西,我们一路追赶到这里。 不知各位义士是否见到过两个小子,一个高高壮壮的,一个瘦瘦弱弱的,那个瘦瘦弱弱的呢,和我差不多。” 年轻警察说话间,马彪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想找出他说谎话的一丝破绽,可惜他并未察觉出来。 马彪冷声道:“抱歉,大人,我们没见过。” “你们见过吗?”他又朝后问弟兄们。 “没有,二当家!” 众人齐声道。 年轻捕快听到此人就是二当家时,双眼精光一闪而过,并无人察觉。 他垂头丧气地道:“哎,你们也见过啊,这该死的地方,这么多树木,找两个小子都找不到。那、那,既然你们没见过,我们就继续搜查了。” 说完,要继续向深林里走去。 马彪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道:“停、停。你们再往里就是我们三山寨的地界了,这里不允许进去,官兵也不行。 大人,寨有寨规,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不要为难我们。” 年轻捕快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一名护院插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敢阻挠官府办差,不想活了是吗?” 马彪双目放光,狠狠地盯着这名护院,身后的弟兄们也都手握武器,跃跃欲试,如果不是忌惮这名年轻高手,以他的脾气早就下令跟他们干了起来。 马彪强忍怒意,道:“小、子,你是不是容县的人,没听说过三山寨吗?这座山就是我们的,这里的规矩当然由我们定!” 这名护院自恃在官府压镇,怒声道:“他娘的,三山寨不就是一群山匪吗?今天就顺便把你们也剿了!” 马彪大怒,再次抽出腰刀,一跃而起,向这名护院杀来。 年轻捕快似乎早已看出他的用用,一把抱住他,劝道:“二当家,误会、误会啊。” 这年轻人力气非常大,二当家竟动弹不得。 后面的这些劫匪也慌了,不敢再上前,担心这愣小子把二当家伤了。 年轻捕快并没有借机控制住二当家,反而劝道:“二当家消消气,他主人家的贵重东西丢了,如果捉不到这两个小贼,他回去会受罚的,所以说话有些冲,义士莫见怪,要理解。” 然后又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县城城北的那个张家,你听说过吧。被两个小贼偷了一万两银票,如果捉住这二小子会有重赏,二当家真的没见过吗?” 二当家听说有这么多钱,两眼放光,但他真的没到,有些失望地摇头道:“我们没见到,你们快离开吧。” 年轻捕快又瞥了一眼在后面和树上埋伏的山匪,又看了看给他银票的张家护院,向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叹了口气道:“二当家,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就带领官差和护院们转身离开。 这些官差虽然代表着官府办差,但人数太少了,如果真与三山寨起冲突,肯定会吃亏。 …… 一个时辰后,马彪出现在山寨的大厅,向秦明汇报道:“大哥,官兵没找到人,全部撤走了。” 说完他偷偷瞄向身穿紧身紫衣的娇娘,娇娘也恰好与他对视。 二人正眉目传情间,秦明问道:“那两个小贼呢?” 马彪道:“已被我们捉住了,来人,带上来,让大当家见见。” “跪下!快点!”两个少年被两个山匪呵斥道。 “哎呦,还挺有劲儿!”一个山匪踹向其中那个高壮少年,却被反弹,致使他的腿吃痛。 他又用手按向另一个瘦弱少年,居然也按不动。 马彪大骂道:“废物,让开,我来!”说着便要亲自动手。 秦明摆摆手“算了,老二,还是两个孩子呢。先把他们的头套摘下来吧。” 第44章 生疑 只见这二人一个高壮,一个瘦弱,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目光坚定,精神状态还不错。 一直未说话的三当家吴为,开口逼问道:“说说吧,你俩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故事给我编得真实一些,否则……哼哼” 一双睿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仿佛能够看穿他们一般。 高壮少年双手抱拳,向众人一一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地道:“各位当家的,我叫莫小儿,他叫朱八,我们是一个村的。” 吴为问道:“哪个县?哪个村?” 瘦弱少年道:“川县八马村的。” 高壮少年继续说道:“说来这还是去年发生的事儿。我们两家是邻居,家里受水灾,房屋都被毁了,家里人也都被淹死了,我们哥俩会些功夫,侥幸逃了出来。 但是我们没了吃的,只好沿路乞讨,路上我们在一个山洞避雨时,发现了里面藏有很大一笔钱财,我二人正处于穷困潦倒间,突然天降钱财,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但是这么多财宝肯定是有主儿的,只是暂时放在这里,我们是乡下人,胆子非常小,万不敢私吞这些钱财,我二人便只取了一小部分,用来买些吃的。” 马彪插口道:“现在那些财宝还在那里吗?” 二人同时摇头。 吴为道:“二哥,让他们说完。” 高壮少年道:“后来,我二人便一路来到容县,在街上发现官府告示,告示上说这些钱财和珠宝是张家的,是被一伙盗贼给偷走了。” 三位当家对视,微微点头,去年容县确实来了一伙身手非常厉害的盗贼,专门洗劫大户。 高壮少年继续道:“告示上还说谁能找到这笔钱财,就会分一半给他。我二人商量,决定把这笔钱所在之处报告官府,这样就可以合法地分一半了。 谁知,这张家不讲信用,我们在官府的见证下将钱财交还给了他们,但是分一半钱财的事却只字不提,我们去要,还派人将我们打了出去,官府也不为我们做主,说这是我们和张家的私事。” 马彪拍了拍大腿,道:“你们真是傻啊,这张家摆明是和官府勾结,就是不想给你俩了。哎!” 高壮少年道:“是啊,当家的。事后我们才发现被骗了,如果不分我们一半,我们肯定不会送还给他们。我们哥俩没了这些钱财,只能靠给别人打零工,勉强度日。 我们实在不甘心,便决定去偷张家点东西,来报复他们,决不能让张家这狗日的得了便宜。终于在前些日等来了机会,张家家主带着一家去郊外寺庙上香,张家的护院们大部分都跟随而去。 我们哥俩便趁机潜入院内,偷出了几张银票,逃出张家时不小心被护院发现了,也惊动了官府,张家护院便和官差一起捉拿我们。” 说完二人分别从各自破旧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 高壮少年继续道:“我们早就想好要投奔咱们山寨,所以就一路向这里逃来,我们真不是故意把官差引来的,请各们当家的明查。” 秦明三人对望,眼神中都带着怀疑的表情,因为确实有些巧合。 马彪对这些银票却是十分感兴趣,道:“你们入伙可以,但入伙前得拿出诚意来。” 高壮少年把瘦弱少年手中的银票拿来,一起交放到马彪坐旁的桌子上:“当家的,这些银票全都交给你们,就当我们的入伙费。 我们已无家可归,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附近的各个势力,只有你们在能力保护我们。我二人别的不会,就是有一身力气,请求各位当家的,收留我们!” 说完,二人同时落泪,一齐下跪,起初不跪是因为二人不希望被迫下跪,这时候的下跪是有求于人的下跪。 听完二人的叙述,娇娘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眼圈有些发红,柔声道:“大当家的,我看……” 秦明瞪了一眼她,娇娘没有往下说下去。 马彪欲言又止。 秦明看向吴为,吴为一直冷冷地看着二人的表演,这时秦明看向他,知道要征求他的意见。 吴为皱眉道:“你二人先下去吧!我们再商量商量!” 又转头对手下道:“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弄些酒菜。” “是,三家当!”两名负责押解的山匪答道。 但二人仍下跪不起,吴为喝道:“怎么,这还没入伙便不听我的命令了?” 二人连连摇头,赶忙起身,高壮少年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玉镯子,转身走向娇娘,道:“夫人,这也是在张家拿的,送给您。” 说完便放到娇娘手中,还没等娇娘说话,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瘦弱少年也赶紧追了上去。 娇娘一边看着这质地完美的玉镯子,一边向这望向秦明,道:“这、这孩子!” 秦明冷哼一声,道:“还挺会送礼的嘛。既然送了,那就收下吧!” 娇娘开心地嗲声道:“多谢当家的!”便拿起来玉镯子,仔细瞧看。 二人走后,秦明问道:“老三,如何?” 三当家吴为一直负责山寨的情报工作,也是三人中读书最多、主意最多的人。 吴为道:“去年,川县八马村确实受了水灾,有盗贼到容县洗劫大户也是真的,但也不能证明二人不是卧底。 这样,派两个弟兄到八马村,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两个人,再派两人到容县,打听一下张家被盗之事的全过程。” “来人,按老三说得办。先让他们看好这两个小子……”秦明道。 马彪见秦明根本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十分不满意,冷哼一声道:“这一万两银票与官差们说得数目一样,而且身体也很结实,我看这两个小子没问题。” 秦明见马彪贸然打断他的话,皱了皱眉,道:“老二,防人之心不可无!” 马彪怒声道:“既想当婊子,还他娘的想立牌坊。干脆把这两小子杀了不就完事了!”说完气哄哄地起身离开大厅。 “啪”得一声,秦明手中的茶杯被摔在地上,骂道:“什么狗东西,我早晚也得被他气死,什么东西!” 第45章 这两个人有一腿 娇娘赶忙放下手中的玉镯,劝道:“当家的,别生气了。老二一直是这个脾气,但他的心是好的,都是为了山寨好。看在他以前救过你的份上,原谅他一回。我去劝劝他。” 见秦明没有说话,娇娘扭着腰肢,拿起桌上的玉镯便出了大厅,去劝解马彪。 娇娘走后,吴为沉声道:“大哥。二哥说得也不是不可以,我看这两小子不是好东西,太巧合了。 他们要投奔我们,为何不早投奔,非要把官差引过来,分明是来探路的。” 秦明犹豫片刻,摇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小子给我们带来了一万两银票,如果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就把他们宰了,道上的人怎么看我们,以后谁还会投奔我们来?” 秦明做过小吏,性格有些软弱,一方面,他想保全山寨名声,为将来招安顺利些,禁止山匪做伤天害理之事; 另一方面,他又没有厉害的手段,对马彪等意见不合的人一直忍让,对一些犯寨规的山匪不忍心处罚,害怕失去民心。 吴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了解秦明的这种性格,知道再劝也无用,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大厅。 …… 就在吴为离开大厅的时候,后山二当家的屋里传出咯咯的笑声。 “讨厌,人家痒!”一女子娇声道。 “嘿嘿,好娇娘,想死我了。”二当家马彪道。 原来这娇娘居然和马彪有一腿,她劝人劝到被窝里来了。 说完,马彪搂抱着娇娘柔软的身子,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啃了起来,粗糙的大手从娇娘的上衣下摆伸进去,沿着光滑敏感的肌肤一路向上至x前。 娇娘不时发出喘息声。 马彪浑身燥热,另一只手摸拽着娇娘的上衣扣子。 二人动作间,将桌上的茶壶拨弄到地上,发出响声,一下子惊醒了陶醉于男女欢爱的二人。 娇娘一把推开马彪,喘息道:“不行,这还是大白天呢。让外人见到,老头子肯定会杀了我们!” 马彪下身涨得难受,又搂过娇娘,道:“放心,外面都是我的弟兄。来吧,一会儿就行了。” 娇娘再次推开他,扣上已经解开的两粒扣子,娇笑道“你可拉倒吧,哪次是不一个多时辰,整得老娘骨头都快散架了。” 马彪骄傲地嘿嘿笑起来:“我这次快点!” 娇娘退后一步,拒绝道:“你想死啊,时间真的来不及,老头子还等着我吃晚饭呢。晚上,等老头子练功的时候,我过来!” 说着,柔软的嘴唇靠近二当家的耳朵道:“让你玩个够!” “啵”地一声,马彪使劲儿亲吻了一下娇娘,道:“这可是你说的!” 他知道秦明习惯在晚上练功,一练就是三个时辰,一直到子时。 娇娘“咯咯”一笑,白皙柔嫩的手指轻点马彪的脑门:“老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看来,这二人偷情时日不短了。 马彪命人再上一壶新茶,他喝了一口,恢复了冷静,恨声道:“早晚我会宰了这个老家伙,这样,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娇娘埋怨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光说不做,有什么用。” 马彪道:“别着急,我计划就在这几天行动。自从我带领弟兄们打劫容县的三个村子,被老头子惩罚后,愿意跟随我干的兄弟越来越多了。 这老头子年纪大了,优柔寡断,早已没了当年的雄心了,总想着有朝一日被官府招安,官就是官,匪就是匪,怎么可能跟你是一心。” 娇娘不懂这些道理,提醒道:“提防着老三点,这小子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马彪却不以为意道:“知道了,你说了不止一次了,他上山才几年,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再说这些年,老头子一直没给他实际权力,只是把他当谋士,我看也是不信任他。” 娇娘听马彪说得在理,看了看外面,道:“天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老爷子该起疑了。” 说完就扭着鼓翘的屁股走了。 马彪望着娇娘姣好的身段,欲火更加旺盛,杀秦明之心更盛。 娇娘刚走不到半个时辰,给马彪屋里换茶的那名山匪出现在了三当家吴为的屋里,待了近半个时辰才从他屋里匆匆离开。 …… 三山寨在一个山坳里,四面环山,一到夜里,就不时有各类飞禽的叫声响起,常年住在这里的山匪可能习惯了,今天被擒住的两个小子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世忠大哥,你说他们会相信我们吗?”瘦弱少年向高壮少年问道。 高壮少年道:“我心中也没底,那个二当家和那个婆娘好像相信我们说的话了,那个年轻点的三当家一直怀疑我们。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来这二人便是孙世忠和张俊,受命来当卧底,那个年轻捕快是苏睿,三人演得一出戏。 二人在黑夜中沉默了一会儿,孙世忠问道:“小俊,你害怕吗?” 这是二人第一次做这么危险的事。 张俊道:“说不害怕是假的,谁不怕死。但是,富贵险中求,我现在成为公门中人,而且有了一定官职,已经很满意了,为了林大叔,为了姬大人,为了家人,死而无憾!” 孙世忠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没有林大叔的教导,没有姬大人和先王的赏识,我们做梦都不敢想象能够取得如今的地位!即便他们把我杀了,我相信小睿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的!” 张俊道:“你这一说,我还有些想小睿了,很是怀念我们三个和林大叔一起打猎的时光。” 孙世忠道:“最凶险的一次是遇到狼群那次,如果不是林大叔的保护,我们早就被狼吃了。” 张俊道:“但经历过那一次后,我感觉我的功夫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孙世忠道:“张俊,你说他们明天会把我们如何……”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46章 有惊无险 次日清晨,孙世忠、张俊二人仍被关在柴房里,山寨的人给他们准备了新衣服,一日三餐都有人送。 二人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闲暇时间聊着天,二人平时一直忙于公务,难得的有一次休息的时光,并不感觉无聊。 就这样连续在柴房待了四天,直到第五天,二人有些沉不住气了,试图想办法离开柴房,发现门外守卫非常森严。 一直到太阳落山,这一天又结束了,深山里天黑得可怕,像昨天情景一样,寂静的夜空不时传来鸟鸣声。 二人的心情有些烦躁,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其实内心都明白,这是对他们考验,他们也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如果山寨相信了他们,他们便能成功打入内部,做内应策反一部分人,这样苏睿就能以最小的损失剿灭这股山匪。 如果山寨不信任他们,那么他们将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二人有功夫在身,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们坚信能够全身而退。 突然,“吱压”一声轻响,门开了,二人一惊,只见有一个人影进入柴房内。 这个时候早已过了饭点,二人一跃而起,同时出手,奔向黑暗里的人影。 来人并不慌乱,退后一步,躲过二人的合击,然后上前一步,以一打二,三人以快打快,快速过了十余招后,来人胸口被孙世忠打中,连退三步,双方分开。 张俊得势不饶人,欲再次进攻。 “等等,是我!”来人制止住张俊再次上前。 透过月光,孙世忠定睛一看,一个书生气的脸映入二人眼帘。 二人齐声道:“三当家?!” 二人脸色大变,这个时候三当家的来肯定是来灭口的,又欲扑上前。 “慢!我有话说。”吴为轻声说道。 “三当家,有事吗?”门外传来了山匪的喊声。 三当家回道:“没事,好好守着,没我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门外应道。 二人停下脚步,孙世忠上前准备点燃蜡烛。 “别点!”吴为道。 孙世忠朝外看了看,道:“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人了。” “外面都是我的人。”吴为道。 张俊问道:“有什么事,说吧,是不是要杀我们。”说话带着一丝颤抖。 吴为嘿嘿两声,道:“要杀你们的话,用得着半夜里我一个人来。不要跟我隐瞒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官府中人?” 二人同时摇头。 吴为冷哼一声道:“容县张家被盗一事是真的。川县八马村被水淹一事也是真的,八马村也有叫莫小儿、朱八的,但长得不是你们这个样子。所以你们的身份是假的!是也不是!” 张俊道:“我就是朱八,他就叫莫小儿,我们俩从小玩到大,还能错?” 吴为冷笑道:“别再编了,别人会信,我不会相信。我恰好有一个远房表叔在八马村,我亲自去找到他去问的。” 张俊还要狡辩,孙世忠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既然你确定我们的身份是假的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吴为摇头道:“我刚才说了,我来不是杀你们的。我只是确认一下我的判断,你们真的是官府的人吗?”他的眼睛直逼二人。 张俊看向孙世忠,孙世忠看向吴为,一边微微点头,一边运起内功,时刻地方吴为手中动作。 屋子里很黑,但吴为对孙世忠的点头看得一清二楚。 吴为话风一转,道:“好,我找得就是你们。我叫吴为,是山寨的三当家,二位如何称呼?” “张俊!容县县衙主薄。” “孙世忠!容县县衙捕头。” 吴为大为惊讶,道:“少年英才啊,佩服佩服!我们合作如何?” 张俊与孙世忠对视,孙世忠微微点头,张俊道:“请详说。” 吴为随即坐在柴草上,和二人诉说着他的计划,三人坐在地上,在昏暗的柴房里密谋了一夜。 巧合地是,这一晚,山寨的其他两个当家的也没睡好。 大当家吃了药,和娇娘在床上奋战,二当家和手下密谋杀害大当家一事。 整个山寨笼罩在阴谋诡计之下,到底谁能胜出? …… “苏大人,世忠他们来信了。”江风开心对刚进入县兵部的苏睿道。 “好啊!”苏睿赶忙接过信,匆匆打开。 能够送出信,说明二人已取得山寨的信任。 苏睿仔细看了一番,又递给江风,在大厅来回踱步,皱眉道:“这个三当家了不起啊!” 江风仔细看完,分析道:“这三当家和我们合作,竟没提任何要求。” 苏睿道:“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还不如提出来。” 江风不解地看着苏睿。 苏睿道:“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啊,眼下先解决了这伙山匪吧。三当家的命我们还是要保的。” 江风道:“以功抵过呗,姬大人肯定会同意的。信中说三山寨实际只有一万多人,我们目前有八千人,这下就轻松很多了。” 苏睿道:“主要是地势咱们不熟悉,有了三当家和世忠大哥他们做内应,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上天要我们立功啊!” 江风也是满心欢喜,这股巨匪盘踞在此多年,如果能剿灭,可是大功一件,甚至会惊动朝廷中枢。 …… 时间又过了两天,已日上竿头,三山寨大当家秦明的房间内,秦明和娇娘正在吃早餐,看来二人昨晚玩到很晚。 吴为敲门而入。 “老三,来得正好,坐下一起吃。”娇娘细声说道。 “嫂子,我吃过了。”吴为回答。 吴为瞧了瞧二人,秦明脸色苍白,精神不振,娇娘却是气色红润,精神饱满。 吴为心道:“这老色鬼,我告诉他不能纵欲,偏不听话。” “你瞧你,都来山寨三年了,还这么拘谨,这点不如老二。”娇娘道。 吴为微微一笑,坐在旁边,心道:“老二是真不拘谨,你俩都好到一个被窝里,负距离接触了。” 秦明边吃边问道:“老三,什么事?” 吴为回答:“大当家,去容县和川县的人回来了,这两个小子没有问题。” 秦明喝了口汤,道:“你不说这事,我都给忘了。” 吴为看了一眼,正是他从民间找的大补汤。心道:“你他妈的整天研究怎么补肾壮阳,怎么会记得这小事。” 吴为冤枉了秦明,对于一个一万多人的大山寨,这件事确实不大,秦明忘记也正常,只是吴为比较上心。 第47章 谋划 “既然这样,这两小子就由你处置吧。”秦明淡然道。 吴为犹豫道:“这二人是二哥抓到的,二哥会不会……” 秦明不满地道:“不要管他,现在山寨有一半的弟兄都在他手下听命,如果再把这个功夫高强的小子给他,他不得上天啊。我看我这个位子也给他得了。” 娇娘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很快一闪而过。 吴为道:“那就多谢大哥了,我一定好好培养这两个小子。” 秦明道:“老二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担心他铤而走险。我把小五、陈七他们也调入你手下,你要时刻盯紧他。” 吴为口中感谢,心中却道:“你早干嘛去着,现在才想起提防他。” 他用眼角余光瞥向娇娘,娇娘一脸不悦,似乎还有些害怕。 只听娇娘道:“当家的,老二虽然脾气火爆,但对你还是忠诚的。不要听底下小的们瞎说,让老二知道了,会影响你们兄弟之间感情的。” 吴为应承道:“是啊,大哥。嫂子说得对……” 秦明打断他道:“不要再说下去了,无风不起浪,地方一下总是好的。老三,与梁州、仙贝族发展贸易之事,得抓紧让兄弟们干啊,整个山寨一万多口子人,这两小子带来的一万两银子也支撑不了多久。” 吴为道:“大哥,放心吧。已经派弟兄们去容县、川县还有定县,去进货了,我们的第一笔生意马上就开始了。” 秦明又问道:“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交给老二做镖局的事情,运转如何了?” 一旁的娇娘插口道:“我听说老二已经安排人手在做了,就是生意不好揽,我们的虽然在道上号称‘义匪’,但在外人眼里也是山匪。” 秦明皱眉道:“哼,我看老二根本就不想做这正经生意,他就是想来快钱,整天想着收过路费、打劫这等事。 现在局势已经变了,朝廷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会打击我们这种人。 哎,老三你先忙着贸易的事,成立镖局的事我得亲自操持,交给老二我还是不放心。” 娇娘夹了口菜给秦明,道:“当家的说得对,这事您是得亲自过问。老二原本就是个江湖人,哪懂什么做生意,让他打打杀杀还行。” 秦明点头道:“过几天我亲自带人去川县看看镖局的情况。生意再不开展,我们的吃饭就成问题了。” 娇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喝水掩饰过去了,被有心的吴为看在心里。 此时的孙世忠、张俊二人依然被困在柴房,吃喝有人管送。 “这三当家两天没露面了,不会东窗事发吧?”孙世忠担心道。 “不会的,否则我们不会有这些好吃好喝的。”张俊指着这一地美酒佳肴。 话音刚落,风度翩翩的吴为推门而入,问道:“二位小兄弟,怎么样,住得可还好。” 孙世忠憨憨地道:“老吴,你他娘的再不出现,我哥俩就准备跑路了。” 吴为笑道:“哈哈,孙老弟真会玩笑。” 张俊问道:“三当家,怎么样?马彪他们要动手了吗?” 吴为沉吟道:“秦老大过些日子会去川县,马老二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将早上与秦明的谈话与孙世忠二人说起。 吴为继续道:“此事不急,目前山寨弟兄实际一万多人,设了10名统领,每人统一千差不多。大当家的心腹有5人,跟随马老二的有3人,有2人是我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人中各有1名是我的人。 我实际能控制4人,也就是4千人的力量。” “老吴,真厉害!”孙世忠竖起大拇指。 吴为得意地笑道:“眼下,咱们只等待马老二行动了,他们这两方势力争斗地差不多时,咱们再出手” 孙世忠也哈哈大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吴为问道:“县衙姬大人那边准备得如何?我们需要内外接应,才更有胜算!” 张俊道:“姬大人忙于其他事,这个事儿由苏睿负责。” 吴为道:“苏睿?那个大战梅花盗的少年?容县县兵部副都统?” 张俊点头道:“三当家认识?” 吴为摇头道:“我没见到苏大人,但是梅花盗此人我是在幸见过的,那可是九大派的高手,武道早已达到巅峰,苏大人与他正面相抗的事迹早已在道上和武林中传遍。 江湖以强者为尊,苏大人然备受江湖关注。”敬仰之情溢于脸上。 吴为继续道:“有了苏大人亲自出马,这事的成功率又提升了一成。请二位转告苏大人,如果相信我吴为,你们只需出二千人为我壮威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我来办。” 张俊、孙世忠二人同时道:“太好了!”。 吴为笑道:“二位兄弟,这些天你们受苦了。我安排人在后院为你们换了房间。” 二人点头致谢。没想到此事竟然这般顺利,马上写信将计划告知苏睿,信中再次提醒要多带人马,不能将所有筹码都压在吴为一人身上。 次日,张俊、孙世忠二人被安排在吴为手下做事,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马彪对秦明动手。 又过了三日,大当家秦明命吴为和他一起到川县视察一下新成立的镖局。吴为因昨晚吃了些酒着了凉没有去,秦明便带手下三个统领及五十余名弟兄一同前往。 秦明前脚刚走,马彪就偷偷溜进了秦明的屋子,命4名弟兄把守。 “哎呦,冤家!”里面响起了娇娘的叫声。随后,二人的喘息声、床的吱呀声从屋里传出。 良久,娇娘光溜溜地躺在被褥里,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眉眼迷离,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身强力壮的男人,叹道:“真舒服,比老头子吃了药还带劲。” 马彪嘿嘿一笑道:“过了今晚让你天天舒服!” 娇娘听到此话,一轱辘爬起来,两个雪白的大木瓜俏生生地挺着,马彪上前摸了一把,下身又起了反应。 娇娘打开他的色手,问道“都安排好了?” 马彪凑上前,低头亲着娇娘胸前的雪白,还时不时咬上一口,弄得娇娘又是一阵娇喘。 第48章 祸起萧墙 他边亲边道:“放心,唔,赵四、马六、陈七带五十余人跟老头子去了。 滋、滋,唔,马六已被我买通,是自己人。有情况他会随时通报我。” 娇娘顿时身子软了下来,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马彪亲薄。 她颤声道:“王、王勇,二、二麻子呢,这二人可是忠心老爷子的。” 马彪狠狠地嘬了一下,便起身。 他知道还有正事要干,喘了口气道:“王勇已经归顺我了,那个不听话的二麻子被我派人看管了起来。 他手下的人也被我接管,过了今晚再收拾他。 其他几个统领都是我的弟兄,现在整个山寨,除了与老头子外出的五十余人,其余的弟兄全都听命于我了,只等老家伙回来将他做掉。” 娇娘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老三呢,这个家伙也得小心呐。” 马彪道:“老三手下的两名统领,以前便是我的人。 大当家不放心我才从我手中调拨给他使用的,只是表面上听从老三的命令,私下里仍是我的人。 这家伙昨晚着凉了,去山下看大夫去了,我派了人跟踪,如果他有情况就地解决他。放心吧!” 娇娘道:“还是他二叔想得周全,过了今晚,你就是这山寨的大当家的了。 咯咯,怪不得你今天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你大哥的房间,上你的大嫂,原来是准备好了的啊。” 特意将“上”字加重了。 马彪瞧她一脸媚态,差点把持不住,赶忙道:“晚上干掉老家伙后再好好玩,还有正事。” 媚娘向他抛了个媚眼,欢喜地道:“嘻嘻,去吧,当家的。” 晚间的三山寨,月光皎洁,微风浮动,没有了往日山匪们的喝酒划拳声和喧闹声,安静地出奇。 “开门,大当家的回来了!” 寨门外马六的喊声打破了院里的沉寂。 “大当家的回来了!” 寨外的哨岗朝寨内大喊。 “大当家的回来了!” 院内连续喊了几声,传遍整个山寨大院。 马六等得着急了,向哨岗骂道:“他娘的,吼什么,快开门!” 秦明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丝不安。 随着寨门缓缓打开,这一丝不安随之消除。 刚一进门,一脸笑嘻嘻的马彪上前将秦明扶下马,后面跟着一众山匪。 马彪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兄弟们可担心死了。” 秦明视察川县的镖局十分不满意。 马彪只是租了个院子,其他都没有着手去做。 此刻,他见到马彪,气便不打一处来,怒声道:“放心,我还死不了。死了也轮不到你做大当家的。” 马彪仍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秦明环视一周,问道:“老三呢?” 马彪道:“老三早上就受了凉,吃了些药,此刻应该睡下了。” 秦明道:“把老三叫来,到大厅说说镖局的事。” 马彪道:“老大,太晚了,我看镖局的事,明日再议吧。” 秦明见马彪没动,转头向自己的人命令道:“小六子,你去喊。” 他气呼呼地瞪着马彪。 马六转身向吴为的房间走去,马彪身边的一名山匪大汉阻挡了他的去路。 马六常年跟随秦明,在秦明手下信得过的统领,在山寨的地位很高。 他顿时心生怒气,居然在自家山寨受到阻拦,一把推开了阻拦他的人。 马上有四个人上前将他制住,马六破口大骂,同时向秦明求救。 秦明再次环视四周,这些都是马彪的人,顿觉事情不妙,大怒道:“放开他!” 秦明当了这许多年的大当家,余威仍在,四人手一松,马六挣脱开跑到秦明身旁。 此时,赵四、陈七等随秦明回来的五十余人,意识到马彪要反了,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将秦明围在中央,紧盯着马彪。 秦明此刻也意识到马彪要反了。 他既然选择在今晚动手,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反正也是死,不如拼了。 他故作镇定,问道:“老二,怎么个意思?” 马彪冷笑道:“大哥,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还看不明白吗?”。 秦明道:“老二,今天有什么话,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就直说吧?” 马彪一拍大腿:“我说大当家,这还要我明说吗。你已经老了,思维跟不上了,让位吧!” 话音一落,马彪的身后又有近千人从黑暗中走出,纷纷亮出了武器。 偌大的院子,虽然挤满了人,但静地出奇,只有无数火把噼里啪啦地作响。 众人目视秦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 “哈哈哈哈!” 秦明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山寨。 马彪的人下意识地纷纷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秦明的人继续向他靠拢,大战一触及发。 秦明停止笑声,冷声问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天呢吧。” 马彪吼道:“哼,是又怎么样,我当初就不该组织弟兄们救你。 这些年,你都搞了些什么,还他娘的当什么义匪,你自己瞧瞧,山寨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明见马彪当着众人面完全否定自己,他沉声道:“算我当初瞎了眼,让你做二当家。好,要我让位可以……” 语音还未落,只见秦明飞身而起,右掌呈刀状,使用他的成名学劈山掌,向马彪面门劈过去,想要制住他。 就在秦明起身时,他的后背却被人偷袭了一刀。 秦明吃痛,身体一滞,马彪躲了过去。 偷袭的人是秦明的亲信马六,原来马六也在演戏。 秦明这一掌劈空,他一声怒吼,快速转过身,将满腔怒气转向马六。 右掌发力,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到马六的脑袋,马六闷哼一声,顿时没了气息。 事发突然,秦明身后的赵四、陈七大喊:“二当家造反了,弟兄们上啊。” 马彪的人时刻在提防,此刻见秦明先发制人,马上将马彪挡在身后。 马彪手下的近千山匪如潮水般向秦明等五十余人砍去。 马彪的人实际有四千弟兄能用。 一部分用看管忠于秦明的人,还有一些不信任的人,只派了千名亲信,参与了此次行动,但对付秦明这点人足够用。 第49章 黄雀在后 受伤的秦明老当益壮,连发两掌,瞬间用掌劈死四名山匪。 这劈山掌已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秦明这五十余名手下,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叛匪竟一时拿不下秦明。 见秦明势不可挡,马彪一咬牙,右手提刀,带领四名好手,将秦明围住。 这秦明不愧是大当家,日夜苦练功夫果然没有白费,丝毫不惧怕与马彪五人扭打在一起。 起初,马彪的手下有些心软,毕竟都是一个山寨的好兄弟。 而且秦明手下都是小头目,余威还在,马彪的这些手下连续几波进攻全部阻挡下来。 马彪见状,大吼道:“小崽子们,你不杀他们,我们都得死!” 这些人闻言,又开始重新组织进攻。 秦明一方的人自然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同时发力进攻,马上出现了伤亡。 一时之间,山寨的大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刀剑声,打骂声不断响起。 秦明一方处于绝对劣势,秦明在苦苦支撑,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 正当双方混战之时,忽然后院又冲出许多人来。 马彪以为是自己人,下意识向后一看,大惊道:“老三,你怎么出来了!” 他并未慌乱,因为即便吴为派人来增援,他手下的人也比吴为的多,他还是有胜算的。 吴为一马当先,挺刀便从后面劈死两个马彪的手下,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比大当家差。 吴为大喊:“大当家,我来了!弟兄们随我救大当家!” 生死之际,秦明见老三带人来援,看到希望,重新打起精神。 和马彪拼起了命,马彪等人咬牙应战。 与吴为一道而来的还有孙世忠。 这些天在山寨待得太安逸了,手痒得紧,抢过马彪手下的两柄刀,将刀当锤子用。 大开大合,仿佛战神下凡,瞬间有十余名山匪被他砍倒,马彪手下见此人如此生猛,纷纷避让。 “哈哈,痛快!” 孙世忠大笑,他仿佛天生就是冲锋陷阵的人。 张俊未动手,在后面放了一支信号弹,在旁观战。 半个时辰后,战斗仍未结束,但马彪的人逐渐处于了弱势,虽然他们人多,但大多是被马彪怂恿。 此刻三当家带人救援大当家,他们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战力大打折扣。 正当众人激战时,吴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马彪的身后。 他右手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马彪的后胸,丝毫没有犹豫。 马彪惊愕地看了朝后看了一眼,冷漠异常的三弟吴为同样也在看着他,马彪至死也想不明白吴为怎么解困的。 对于吴为,马彪是想留下重用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吴为大吼道:“二当家已死!” 马彪的手下闻言,无心恋战,纷纷放下了武器,自发地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但他们都有一个心理:法不则众,大当家总不能将我们都砍了,谁为他卖命呢。 自古以来,叛变失败的大多是带头的几个被砍,其余小人物顶多给个处罚,不会伤及性命。 如果叛变成功,这些跟风的小人物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太多。 如果不跟随叛变就会被立刻处死。 无论任何的改革、政变,墙头草占了大多数,谁强我跟谁,这是人性使然,也是利益推动。 秦明一脸疲惫地看向吴为,吃力地说道:“好样的,老三!” 吴为苦笑了一声道:“大哥,我来晚了!” 奔波了一天,又和马彪等人大战受伤,秦明实在太累了,身体缓缓地向地上倒去,吴为赶忙上前扶住。 “嗤!”的一声,一柄匕首插在了秦明的胸口。 “三弟,你……”秦明瞪大着眼睛吃惊地道。 此时的秦明还有余力,他奋力踢向吴为的小腹。 吴为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流血,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秦明。 秦明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吴为,身体慢慢倒地,两眼缓缓闭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赵四等秦明手下的几名统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 他们揉了揉眼睛,确信是吴为将秦明杀了。 他们发疯般地向吴为砍去。 这些人的忠心倒是可佳,不愧为“义匪”的称号! 孙世忠手持双刀,带人将吴为护在身后,将赵四等人擒拿。 其他马彪手下众匪惊愕,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位当家死了两位,只有实力最弱、存在感最低的吴为活了下来。 “官兵来了!” 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只见寨门大开,百余名官兵簇拥着一年轻将领进入寨内。 记忆力好的山匪,应该识得此人,他就是前些时日上山带头搜寻孙世忠和张俊的苏睿。 门外有无数官兵手持火把和长矛,寨墙上布满了弓箭手。 周虎大喊一声:“放下武器,抱头蹲在地上!” 这些山匪已经吓傻了,大部分人都立即照做。 有几十名山匪因之前做过杀人越货的事,一直被官府通缉。 他们知道被官府捉拿也不会有好下场,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拼,持刀便向苏睿等人砍来。 还未近到苏睿身旁,便被乱箭射杀。 周虎、孙世忠、张俊等人大怒,持刀闯进入人群中,将几个欲逃跑的山匪也一并砍死。 剩下的人全部蹲下抱头,无人再敢反抗。 “大人,大当家的房间有一女子上吊了!”赵奎来报。 孙世忠道:“是秦明抢来的女人,跟马彪通奸的贱货。” 苏睿对她不感兴趣,皱眉道:“也是个可怜之人,埋了吧。” 善后事宜全部交给了周虎、孙世忠等人。 …… 苏睿随吴为来到了他的房间,苏睿坐主位,吴为站立恭敬答话。 苏睿拿起桌上新鲜的果子,咬了一口:“三当家,你是聪明人,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本官尽量满足你。” 吴为下跪道:“苏大人,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就想跟随在您身边。” 苏睿双眼微眯,有些吃惊地看向吴为:“哦?” 吴为道:“大人,您的经历我有所了解。你想过单独拥有一股势力吗?” 吴为双眼微眯,毫不畏惧地直视苏睿。 吴为在山寨负责情报事务,暗中调查过苏睿。 对苏睿战群狼、陪雍王狩猎、惊弓之鸟、捉拿梅花盗等事迹耳熟能详。 “我现在是县兵部副都统,已经独掌两千兵马了。” 第50章 自己的势力 吴为摇头:“大人,这二千人是官府的人。再说了,您上面还有谢大人。 我说得是您自己能调动的势力,暗中的势力,是属于您私人的势力。” 苏睿突然间明白了吴为的意思,一颗欲望的种子在心中燃起。 他需要这种势力。 吴为是懂了他的。 苏睿起身扶起吴为,也直逼他的双眼:“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吴为毫不畏惧地迎着苏睿双眼,不惧怕他的逼问:“我刚才说了,我了解你的过去。今天我见到您的眼神,我再次确认,您就是我要跟着的人。 您有本事、有野心、有仇恨,最主要的是,您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要想消灭这个敌人。 您需要我,需要三山帮这股势力,我会将他转入地下,成为您自己的暗中势力。” 苏睿心情激动,他的确需要这股势力,但是他害怕,他还不到二十岁,他真的可以拥有自己的势力吗? “你为何要帮我?” 吴为诚恳地道:“我吴为也自许为读书人,我也是有梦想的人,我这一身屠龙术要卖与识货人、卖与有潜力的人,大人您就是那个人。 只是您现在羽翼未丰,没有根基,换句话说没有自己的势力。 您的靠山是姬大人,他虽贵为王室中人,但他的势力仍不够大,不足以帮您复仇,不足以保您封侯拜相。 一旦姬大人失势,您也自身难保。 但如果您今日放了我和兄弟们,我们三山寨的弟兄从此以后就是您的人了,除去死去的弟兄,还剩余近八千人,这么大的一股势力您难倒不想要吗?” “八千人呐,谁不想要,但是这八千人如何消化,才能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谁不想要,姬勇、谢严难道不想要吗?只是不好消化,容易引火烧身。 吴为自信地道:“大人,我以前的志向是让三山寨成为第二个谢家。现在我的目标仍不变,但是我要将三山寨成为大人的‘谢家’。” 苏睿沉吟道:“谢家?就凭你们这些人?” 他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这股势力真如谢家一样,靠做正经营生,隐于九州各个角落,一方面可以获得金钱方面的支持,另一方面可以获得情报。 吴为坚定地道:“请您相信我!只要你能想办法放过我们!” 苏睿有些心动了,他对吴为道:“切记,违犯国法的事不做,侵害百姓的事不能做,投敌卖国的事不能做。 其他的事我不管,我会想办法让官府放过你们。” 吴为激动地下跪道:“背叛大人的事我吴为绝对不会做!否则天诛地灭,天雷轰顶!” 两个聪明人仅用两个时辰便达成了一致目标,这股势力将会成为苏睿成功的重要力量,只是苏睿现在没有意识到。 苏睿只带抓走了一百多名罪大恶极之人,其余人全部由吴为处置了。 回到容县后,苏睿分别将处置结果向姬勇、谢严作了汇报。 两人正发愁如何处置这些人,苏睿的处置方法令二人十分满意,二人也未多加过问。 三山寨人去寨空,盘踞十几年的三山寨彻底消失,吴为带领这八千余名山匪下山,分散在各地,做起了正经营生。 此后数十年间,三山寨的房屋一直有专人负责打扫、修葺、维护。 一道落寞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这里,到后山两座坟墓祭拜,偶尔还会住上一、二天。 …… 一般来说,剿灭像三山寨这样势力的山匪,要依靠正规军才有把握。 雍州立朝以来,还没有发生过靠县兵的力量剿灭过这等势力的山匪。 一是县兵人数不足;二是各个县之间很难形成合力; 三是县兵的装备、武器、战力不足,很难以少胜多。 以少胜多的战役,只有在指挥、装备、武器、战力等方面占优的情况下才可能出现,比如后世特种兵的出现。 这场仗虽是苏睿打的,但总指挥是姬勇,就是谢严的功劳也在苏睿之上,这是雍州官场论功行赏的规矩。 捷报很快传到了雍城,雍城各方势力十分震惊,这是几十年来没有过的事。 姬勇作为王室代表,获如此功绩,雍王姬武大为振奋,要将姬勇升任边军指挥使。 谢家却极力阻挠,好不容易将姬勇从副指挥使的职位拿下,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再掌兵权。 谢家联合太后谢婉莹,否定了姬武的决议,使年轻的姬武大为恼火,在朝堂和谢家大吵一架,但无济于事。 姬勇对朝中的动向,了如指掌,但他无可奈何,只恨姬家实力不足,他逐渐认识到培养自己势力的重要性,对苏睿、周虎、孙世忠、张俊等人更加看重。 半个月后,雍城的奖赏令颁布,姬勇立首功,连升两级,升为西南州州牧,统辖南天府、云贵府、昆元府、庆都府四府军政大权。 这也算是对姬勇未能执掌南部边军兵权的一种补偿。 四府的面积覆盖了雍州西南部,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与仙贝、梁州接壤,贸易发达。 谢严居次功,官升一级,升任南天府府兵副都统。 苏睿官升一级,赏金百两,任涿县县令兼县兵部都统。 这一年苏睿18岁,独掌一县,羡煞好多人。 周虎随姬勇到知州府任职,负责刑名差事。 孙世忠、张俊深入敌营,居三功,各升一级。 孙世忠原地提拔,接替苏睿任容县县兵部副都统,张俊任川县县丞。 江风跟随苏睿调任涿县任县兵部副都统,林大彪调任川县任副都统,其余人员皆有封赏。 苏睿三人同时升职,但分在三地任职,临行前,孙世忠在家中设宴请苏睿、张俊二人庆贺。 临别之际,三位少年结拜为异姓兄弟,孙世忠年龄最大,为大哥,张俊为二哥,苏睿最小,为三弟。 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弟,你到涿县任职可要当心,那里是西胡部落、雍州、梁州的交界之处,据说那里很乱,特别是那些部落胡人,不时来打家劫舍。” 张俊提醒道。 此时的西胡部落四分五裂,分成好几百个部落,都是一股股小的势力,中原人统称他们为西胡。 虽大部分的部落与雍州、梁州正常贸易往来,但仍有一小部分部落到附近雍州、梁州的区域抢劫,涿县就是受害地区之一,百姓苦不堪言。 第51章 异地任职 西胡并不是雍州防范的重点,雍州南部战区的边军兵力主要部署在东南,用来防范梁州。 打击西胡主要靠涿县及周边几个县的地方兵,西胡部落都是分散的小股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很强,战术灵活。 他们以抢劫为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凭借一个县的五千地方兵,有的小县还不足五千,很难将其歼灭。 “二哥提醒的是,我自会小心应对。”苏睿皱眉道。 “姬大人也不知怎么想的,怎么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孙世忠喝了口酒抱怨道。 苏睿左右看了看,竖起中指道:“嘘,大哥千万不要乱说话,姬大人让我去涿县可能就是为了让我去平息西胡的麻烦,而且也有可能不是姬大人的安排。 有些事姬大人也无能为力,上头的事太复杂,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接触不到,既去之,则安之。 没有姬大人的提携,也不会有我们现在的地位,就算是姬大从要我身临险境,我也会义不容辞。” 张俊醉眼朦胧:“对,三弟说得对,也有可能姬大人是故意让你去的,让你立功,哈哈。 话说姬大人对你还是偏心的,上次梅花盗一案,你立首功,我没任何怨言,但这次,明明是大哥和我深入险境,说服吴为,成功歼灭山匪,可你的功劳依然在我们之上。” 苏睿知道张俊说的是醉话,也是玩笑话,小口呷了口酒,玩笑道:“二哥,要不咱俩换换?” 立功奖励的等级,有时候并不是是按照谁的实际功劳划分的,而是按照官职大小,照张俊的说法,姬勇和谢严的功劳也应该在他和孙世忠之下了。 其实,苏睿在剿灭山匪中最大的功劳是处理后事,这些山匪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苏睿的处理方式很恰当,姬勇和雍城方面比较满意,因此,让他居次功。 至于怎么处理的,这是苏睿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孙世忠听张俊不只一次提到此事,虽然这次是醉话,但明显是起了嫉妒心。 孙世忠大手一拍张俊的后脑勺,骂道:“他娘的,老二,刚结拜你就说这话,老三的官越大对咱兄弟越好,这点还不明白啊,至于怎么奖赏,是上头的事,不是咱们操心的事。” 苏睿拽住孙世忠的大手:“大哥,这次上头奖赏确实不公,二哥说出来也好。” 张俊被他一打,酒醒了一半,赶忙道:“小睿,二哥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上头。” 他用手向上指了指。 孙世忠道:“好了,此话以后不要再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争也没用,喝酒!” 苏睿道:“大哥今天说这话还有些哲理,哈哈,喝酒!” 张俊亲自为二人倒满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睿道:“大哥,涿县那边比较乱,我爹娘暂时先不搬过去,等我稳定一些再接他们过去。这段时间,你帮忙照顾!” 孙世忠拍胸脯道:“三弟,说这话见外了,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放心!” 次日,孙世忠到容县县兵部上任,张俊到川县上任,苏睿到涿县上任。 三兄弟从此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 雍城,王宫后院议政堂内,年少魁梧的姬武端坐在桌前,正在查看各地奏章,他还未亲政,只能看不能批阅。 下首一名年轻的小太监名叫安得利,小心伺候着。 “啪”地一声响,姬武将一盏价值连城的茶杯摔碎,怒气冲冲地起身,在地上来回走动。 小太监忙向旁边的两名小宫女使眼色,两名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自从姬勇当上大王后,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这是什么事,涿县百姓多次遭受西胡侵犯,知州梁万年上了十几遍折子,要求派边军剿灭。 该死的老家伙就是不同意,说什么防范梁州更重要,现在梁州边界根本就无战事,涿县的百姓生死就不重要吗,小小的西胡竟敢如此藐视我大雍州,时间一长,其他县也会遭受打劫。”姬武气愤地抱怨道。 小太监安得利小心翼翼地道:“大王,不必生气,这次姬大人升任知州,必有办法。” 其实,南部战区的兵力部署一直是这样的,主要目的是防范梁州侵犯,姬武只是想拿此事说事,发发牢骚。 姬武这个大王当个十分憋屈,不能亲政,太后垂帘听政,实则是谢家主政,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和安得利说说。 张玄清为国师,主要职责是教习姬武武艺,负责雍王安全,传播玄道文化,协助雍王统管武林,不参与具体政事。 次相韩商等人忙于推行改革,人少言轻,而且也有他们自己的利益,自然抵抗不过强大的谢家,改革等事项一直拖沓,只在部分地区实行,比如姬勇主政的容县,这次姬勇主政四府,范围会有所扩大。 听了此话,姬武长出了口气道:“整个王族都将希望寄托在姬勇身上了,谢家此次不让他掌兵,是福是祸不一定。” 姬勇任知州,虽然没有做指挥使威风,但管辖西南四大府,能够在雍州西南推行改革事项,对改革派是有好处的。 二人说话间,一个小太监匆匆进宫,在安得利耳边私语,然后悄悄退下。 “大王,国师又去了惠宁宫……”小安子欲言又止。 惠宁宫是太后谢婉莹居所,谢婉莹虽然四十多岁,但驻颜有术,保养得当,一头乌发,皮肤水嫩光滑,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几个月来,张玄清以为太后讲道、养生为名,频繁出入惠宁宫。 一进去就是二、三个时辰,宫内起了流言蜚语,传入了姬武耳中。 谢婉莹虽不是姬武的生母,但是名义上的母亲,二人之间的苟且令他颜面扫地。 姬武冷哼一声,双拳紧攥,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名义上的的母后。 这种事情让姬家丢尽了脸面,但他最担心的还是玄道门和谢家之间的关系。 玄道门做为雍州最大一股武林势力,偏向任何一方都会使另一方形成威慑。 第52章 破坏好事 “走,随我去拜见母后!” 姬武正因涿县之事生气,又听说此事,气上加气,实在忍无可忍。 “大王,万万不可啊!”安得利下跪抱住姬武的大腿。 这时候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姬武在气头上,已听不进别人的劝阻了,他一脚踢开安得利。 姬武主意已定,安得利爬起来,紧紧在后跟随,担心姬武冲动,叫了四名亲信护卫一同前往。 惠宁宫离姬武所在的勤政殿有距离不远,姬武一行人很快便赶到。 “大王驾到!” 惠宁宫外传来喊声。 一名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宫内,闯进谢婉莹的卧室,战战兢兢地急道:“太、太后,大王来了!” “啊,快、快,想办法去拦一下!”谢婉莹声音带着一丝慌张。 帷帐内张玄清的声音传出:“这毛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谢婉莹催道:“快点穿衣吧,让他瞧见,总是不好的。” 张玄清不耐烦地道:“怕什么,一个小毛崽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 姬武不顾外面宫女、太监的阻拦,急匆匆进入惠宁宫大殿。 只见谢婉莹端坐在主座上,脸色红晕未消,衣服已穿戴整齐,只是头发有些许凌乱,不细看看不出来。 姬武脸色微变,下跪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谢婉莹抚了抚头发:“起身吧,我儿。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姬武起身:“儿臣从后花园赏景归来,路过这里,便顺道来看看母后。” 谢婉莹道:“吾儿长大了,有心了,哀家欣慰。” 姬武瞧见张玄清站立在一旁,行师礼道:“哦,国师也在!” 张玄清回了一礼:“大王驾临,有失远迎!” 谢婉莹道:“国师是本宫请来的,为哀家讲经论道。” “哦?怪不得国师很少来本王处教习武道,原来是一直在母后这里!” 姬武的语气有些变味。 谢婉莹知道姬武肯定听说了什么,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 姬武却变本加厉地说道:“你们两个要注意点形象,都这么大人了!” 被姬武揭穿,谢婉莹脸色通红,身体发颤,颤声道:“谁?谁说得,看我不撕破他的脸、打死他!” 张玄清脸色微变,双眼微眯,直勾勾地看向姬武,散发出一道有些令人窒息的劲气。 这道劲气刚刚要迫近武王身躯,身后的小太监安得利马上上前,将姬武挡在身后。 安得利“哎呦”一声,重重地挨了张玄清这道劲气。 为武王不与张玄清起正面冲突,他手捂胸口,然后转身下跪,一边为武王擦拭鞋子,一边道:“大王,您的鞋子脏了,小的为擦拭一下。” 这一切,姬武看在眼里,他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直接对他动手,他怒视着张玄清,但他也没办法,这老头子功力太厉害了,只能忍受! 谢婉莹见二人要起冲突,赶忙道:“咳、咳、咳,哀家最近心烦意乱,有些不舒服,让国师讲道开悟。 那些流言蜚语,本宫一定要彻查清楚!以后,国师还是要多去教授武儿。” 张玄清也不敢过多纠缠,他本就是姬家这方势力,如果与姬武起正面冲突,最终便宜得还是谢家。 张玄清心中很清楚,谢婉莹是受谢家家主、雍州丞相谢铭的指使来勾引他的,但他终究没能禁得住诱惑。 张玄清躬身道:“是,谨遵太后之命。我老道这个岁数了,还是要些脸面的!” 说完,他又看向姬武道:“今日大王所说,我不会放在心上,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明明自己做了耻辱之事,偏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姬武欲发怒,安得利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冲动。 姬武没有理会张玄清的话,向谢婉莹道:“儿臣今天只是路过,顺道看看母后,不打扰国师和母后谈经论道了。。” “武儿有心了,哀家无大恙。”谢婉莹道。 说罢,姬武头也不回就走了,显然是生气了。 待姬武走后,谢婉莹屏退宫女,只留张玄清在此。 张玄清上前,抚摸着谢婉莹白皙滑嫩的双手,看来刚才玩得还未尽兴,谢婉莹此时哪有王太后的雍容华贵模样,完全一样小女的人娇羞样。 张老道虽然看近70岁,但他功力深厚,身体各个器官的状态在30岁左右,而且有内功加持,那方面倒也能够满足这如狼似虎年纪的太后。 谢婉莹柔声道:“咱们以后还是注意点吧。” “不妨事,这小子能掀起多大风浪。” 张玄清不以为然,双手要做进一步动作。谢婉莹轻轻打掉他的魔爪,阻止他的双手向身体上方游走。 “让这小子打扰了兴致,下次再说吧。”谢婉莹脸色虽仍有红晕,但即刻恢复端庄的模样,不容亵渎。 张玄清一愣,这女人说变脸便变脸,毕竟是太后,他内心有几分忌惮,只好愤愤离去。 张玄清走后,谢婉莹叹了口气,道:“大哥啊,你可害惨了我。” 她内心十分矛盾,委身于年老的张玄清,一方面是为了谢家拉拢他。 另一方面她正处如狼似虎的年龄,长居内宫,孤独寂寞。 有一个男子出现,以满足她内心的空虚。她身为太后,出身名门望族,而且身为雍州之国母,这样做有损名节,但这种事一旦做了,便无法挽回。 几天不见张玄清,她就有些想念,想念地不是他的人,而是那种与他缠绵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滋味。但每次完事后,她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张玄清走出坤宁宫,恰好遇见当值的大徒弟胡非。“师父!” 胡非大步向他走来。胡非见张玄清脸色不好,问道:“师父,怎么了?” 张玄清道:“非儿,把大王的贴身侍卫全部换掉。” 胡非问道:“这、这,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他常年在宫中值守,已听说了张玄清和太后之间的事,但不知真假,也不敢向张玄清问个虚实。 大王的二十名护卫全是他亲自挑选的,如果胡非私下换掉,相当于与姬武撕破了脸,眼下姬家和玄道门是合作状态。 张玄清瞪了一眼胡非道:“不要多问,全部换掉。” 第53章 西胡来袭 胡非仿佛猜到了什么,提醒道:“师父,千万不要中了谢家的奸计,我们与姬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谢家想利用谢婉莹与他偷情之事,拉拢张玄清,挑拨姬武和他的关系。 张玄清常年修道,功力很高,但身在局中,只顾享受这男女之事,起初并没想到这一层。 张玄清沉默良久,冷静了下来,道:“算了……” 胡非哀叹了口气,心道:“师父阅人无数,却栽在这老女人的石榴裙下。” 师徒二人乃江湖出身,哪里算计得过老谋深算的谢铭。 谢府大厅,当朝丞相谢铭正端坐在大堂,品着从徐州茶庄运送过来的极品龙井。 每年到这个时候,徐州谢家茶庄都将第一批新炒制龙井运送到雍城谢府。 边喝边吧唧嘴,口中叹道:“好茶啊!” 待谢铭喝完第二口茶,站立在一旁的管家谢才道:“老爷,给胡非送去的黄金,全部被拒收了。” 谢铭左手端起茶杯,右手用盖子摸了摸茶沫,又品了一口,吧唧一下嘴巴,问道:“诸葛南呢?” “也没有收。”谢才摇摇头。 谢铭放下茶杯,皱了皱眉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年,姬武就要亲政了,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得抓紧时间让他让位给姬文。” 这谢才不仅是谢府管家,还是谢铭的重要参谋。 谢才给谢铭的茶杯续了些水:“老爷,朝中三品以上官员,我们已有近六成的支持者。我看可以让这些人上书给太后,让这小子让位了。” 谢铭摇头道:“兵权,没有兵权,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有什么用?上次的教训忘了吗?诸葛南、胡非这两人手中的兵权一日不归我们,我们就不能动手。” 谢才道:“老爷,上次咱们是没准备,主要原因是咱们和姬文那小子没谈妥。这次,咱们是有备而来,而且姬文作了很大让步。 诸葛南也好、胡非也罢,他们效忠的是姬家,我们会逼迫姬武主动让位,快刀斩乱麻,让姬文快速上位,他二人还能发动政变反动姬家吗?” 谢铭道:“朝中的那些人不可靠,大多是我们用金钱和官位换来的墙头草。如果玄道门或者诸葛南有一方支持我们,胜算更大些。” 谢才看了眼谢铭,他知道谢婉莹与张玄清之事。 谢才道:“老爷,诸葛家世代为姬家家将,拉拢他难度太大,只能从张老道身上下功夫,只能让太后……。” 谢铭叹道:“苦了小妹了……” …… 雍州西南地区,在姬勇的大力改革下,四府地区实行了部分新政。 经济方面,废除井田制、实行土地私有制,允许土地买卖,盘活土地经济。 军队方面,实行军功制,废除举荐制,等等。 西南四府经济发展、百姓富足,士兵战斗力大大提升,改革成效初显,一派欣欣向荣。 涿县,雍州西南部最大的县,由于面积大,当地百姓也叫它涿州,这是三个地域交界之地,贸易发达,人员复杂。 治安状况不是很好,街上打架斗殴之事时有发生,不仅当地人好勇斗狠,外州之人,特别是在此定居的西胡人也经常闹事。 这些人非常团结,一人被打,当地所有的西胡人全来帮忙,连县衙的衙役和捕快都不敢管理这些人,只能靠县兵部士兵镇压。 这些还不是涿县难以治理的主要原因,最让官府头痛地是,域外西胡部落的侵扰,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骑兵勇士。 一来就是一队人马,少则百十人,多则上千人,这些人非常残忍,抢劫不说,还有时会屠杀整个村子的人。 这种行为的性质是不一样,这相当于是对雍州发动战争! 苏睿到任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先解决这个麻烦,要想解决这个麻烦,就必须提高县兵的作战力,打造一支英勇作战的队伍来。 在县兵部的演练场上,其实就是一片空地。 苏睿正在观看县兵操练,他来这里上任已经一个月,一直在想办法训练县兵。 姬勇推行新政后,他在涿县积极响应。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士兵队伍,其他行政事务全部交给县丞处理。 他清退了所有老弱病残,重新招募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行补充,严明法纪,坚持每日训练。 为应对西胡骑兵,他向知州府申请了大量军费,选拔优秀人才,组建了一支千人骑兵队,由副都统江风负责。 骑兵只有雍州正规军才有,县兵是不允许配备的,但涿县地理位置特殊,姬勇没有请示雍城,私下拨付钱财支持苏睿组建骑兵队。 组建骑兵,战马是最大的难题,姬勇靠老关系托边军将领,花大价钱搞到了一千多匹战马。 同时,推行军功制,谁杀的西胡人多,谁得到的赏赐就越多,极大地激发了队伍的作战积极性。 “呜、呜、呜……”这是西胡来袭的信号声。 苏睿在县城周边,特别是广大乡村与大漠交界的地方设立了暗哨,如有西胡人来袭击,就会发出信号,由县兵队派人救援。 “追,在那边!” “别让他们跑了!” “这群畜生!” …… 苏睿组建的一千骑兵迅速包围了西胡的一支队伍,对方约八百人,这是苏睿上任以来第一次和西胡人作战。 西胡人被包围后,看到对方居然是骑兵,有些惊讶,但从服饰他们判断出这些人不是边军,稍稍放心下来。 苏睿大声命令道:“射箭!”先下手为强。密密麻麻的箭雨向西胡人袭来。 “喔、喔、喔!” 西胡头领大喊,队伍立刻四散开来。 他们散开非常快,动作迅速,作战经验丰富,一轮射击后,西胡人死伤约五十多人。 经过连续三轮射击,由于对方分散开来,苏睿便命涿州骑抽出军刀,纷纷上前与之展开近身战。 西胡人见到对方不再射击,“喔、喔、喔!”大叫着,在马挥舞着马刀,主动向涿州骑迎上来。 涿县的一千骑兵是苏睿亲自挑选,大多是以前县城内打架斗殴的地痞无赖。 有的甚至是戴罪立功的杀人犯,杀人放火亦是常事。 第54章 虽胜犹败 这些人被收编后,被任命为首领的江风竟无法约束,特别是几个武艺高强的人,竟连江风也不是对手,当然,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苏睿不得不亲自出手,用铁的纪律约束,亲手打残了几十人,甚至砍杀了几名严重违法乱纪的人,同时对立功的人大大嘉奖,双管齐下,才彻底将这些人制服。 苏睿感觉到,江风不适合当这些骑兵的首领,他自己身为一县之长官,不可能事必躬亲,他必须再寻找一名合适的首领,因为越是这样的人越尊重强者。 可以说,是苏睿给了这些人第二次生命,甚至有些人从此飞黄腾达,这是后话。 “保卫家乡!” 苏睿大喊,一刀劈死一名向他袭来的西胡人。 “保卫家乡!”江风紧随苏睿之后,一刀砍断了一名西胡人。 “保卫家乡!” 其他骑兵也被激发起了斗志,瞬间与西胡人打斗在一起。 在一片宽阔的地界,双方展开激烈作战,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呼喊声、金属碰撞声不断响起。 涿州骑单人作战能力在中原人中算是上等,比朝廷正规部队的士兵还要强。 但西胡人由于体质特殊,耐力更强,作战能力也更强,一对一的情况下,涿州骑却是处于弱势。 骑兵队伍中只有百余名会功夫的练家子,能够和西胡人斗个旗鼓相当,其余大多人被西胡人压着打。 苏睿的功力更进了一层,在这种较大规模的持续战斗中,不适合用龙象般若功,因为太耗费内力了。 他使用了林大叔所教授的功夫,他发觉林大叔的打法非常适合军中作战。 只见苏睿运起洗髓经,手起刀落,快准狠,势大力沉,几乎是一刀杀一人,饶是凶悍野蛮的西胡人见他如此力量,也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避让,转身去攻击其他人。 这种军中作战的刀法,林大叔一直没有告诉苏睿叫什么名字,如此凌厉的刀法,怎能没有名字。 苏睿自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乾坤斩”,特点就是“快”,看似一招,实则是五招合成一招,只是太快了让人看不清,一斩定乾坤。 西胡的战马彪悍、灵活,苏睿追不上,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半柱香的功夫,已有百余名骑兵被西胡人砍落下马,而西胡人只有三十余人伤亡,再打下去的话,他这好不容易组建的骑兵队必将损失惨重。 “擒贼先擒王!”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姬勇的一句话。 苏睿想到就去做,他迅速锁定了这支西胡队伍的首领,他的目光与之刚刚接触,此人的瞳孔便不由地缩了一下。 苏睿心里大笑:“就是这小子了。” 他驱动座下骑马,快速向此人追击,但此人骑术精湛,苏睿竟一时追不上,已方骑兵不断被西胡人砍杀,苏睿干着急。 情急之下,他双腿用力,一跃而上,跳到了马背上,洗髓经内功再次运起。 脚尖连点两下马背,借力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急速向西胡首领奔去,这是当年“梅花盗”的身法,被他所学。 西胡人惊呼其技,西胡首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刀光闪动,人头已然落地。 此时,涿县县兵部的步兵恰好赶来增援,约两千人加入了战斗。 西胡人见首领已被杀,而且对方人数不断增多,气势逐渐弱了下来。 “喔、喔、喔!”几名西胡人大叫,整支队伍逐渐集中靠拢,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精湛的马术,强行突围,逃窜离去。 三千余名涿县兵竟困不住只剩不足千人的西胡骑兵。 苏睿大怒,手持弓箭,“嗖、嗖、嗖!” 三箭齐发,落后的三名西胡人立刻跌落下马。当他想再次射击时,对方已离开射击范围,他气呼呼地将弓箭摔落在地。 众人打扫战场,返回县兵部,清点伤亡情况。 “大人,此次我们死亡三百二十五人,其中,骑兵二百零五人、步兵一百二十人。重伤九十八人,轻伤一百八十五人。” 江风向苏睿禀报。步兵来援比较晚,否则损失会更大。 “西胡人呢?”苏睿脸色铁青问道。 “死亡一百零三人,被我们活捉五十一人,受伤情况不详。” 江风如实回答。 “一比三的死亡比例啊!”苏睿苦笑。 虽胜犹败。 江风劝慰:“大人,比您到来之前好多了。” 以前,这些县兵遇上西胡人,毫无招架之力,这也是前任知州不断请边军来协助的原因。 县里的地方兵对付境内的山匪还可以,但对付机动灵活、战力强悍的西胡人根本不行,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好比让一群乡下种地的农民,去和长期打家劫舍的山匪打,是一个道理。 “所有伤亡的士兵按照抚恤规定进行补偿,一分钱也不能差;立功的士兵按军功制进行嘉奖,一个不能落;西胡俘虏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苏睿向江风命令道。 善后事必须做好。 江风领命而去。 经此次惨败,苏睿召集中高层人员商量对策。 主要原因仍是老问题,装备差、单兵作战能力差,如果能够配备五千骑兵,用人海战术也能将西胡人打退。 装备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是需要大量金钱的,雍城上层不可能同意一个县兵部装备这样一支队伍的,只有中央军和四大边军才有资格配置五千人以上的骑兵。 要想扭转局势,必须发挥自身的优势,要像雍州正规军那样进行战术、战阵训练。 次日,苏睿专程来到知州府,找姬勇寻求帮助。 姬勇除了在四府推行新政外,另一个任务主要是打击西胡,此事是历任知州都头痛的事,之所以把苏睿放在涿县,原因也在此。 如果在没有边军的帮助下,姬勇能够彻底解决西胡侵扰的问题,将是大功一件,因此他全力支持苏睿。 姬勇做过边军副指挥使,而且在雍城系统学习过兵法,对统兵作战相当熟悉。 亲自给苏睿上了两天课,教他如何管理军队、如何排兵布阵,苏睿受益匪浅。 姬勇政务实在是太繁忙,否则想教苏睿更多的兵法。 第55章 深入草原 临行,姬勇送给苏睿一整套兵书,让他细细研究,而且派周虎亲去涿县,帮助他练兵。 周虎在边军时曾是中层将领,有自己的一套打仗方法,针对西胡人打仗的特点,他和苏睿、江风三人研究出了一整套排兵布阵之法。 虽然县兵部只有五千地方兵,装备简陋、人员素质低。 但周虎仍按照正规军那样去训练,步兵有步兵阵、骑兵有骑兵阵,还有二者配合打法,令苏睿、江风大开眼界。 二人深刻认识到:地方兵与正规军的差距是巨大的,不单单在武器、装备、人员素质上,更重要的差异在于带兵统帅的能力和素质方面。 训练期间,为不影响县兵训练,避免县兵遭受更大的损失,当有胡人侵扰时,不与他们正面冲突,只是象征性驱赶,有时侯故意放他们走。 训练三月有余,苏睿、江风和县兵们对阵法已经很熟悉了,作战能力大提升,周虎完成任务便返回川县。 次日,姬勇命人送来了一批骑兵装备,苏睿根据实际情况,为每名骑兵配备了轻甲、短弩、长短刀,有了这些装备,骑兵的战斗力再次提升,苏睿信心大增。 苏睿、江风开始带领骑兵,尝试利用新学到的战术与西胡人对战,打了几次小规模战斗。 起初败多胜少,后来涿州兵逐渐熟悉西胡人的打法,逐渐胜多败少,涿县县兵信心越来越足。 期间,苏睿严格执行军功制,立功的人切切实实得到了赏赐和提拔,大伙对年轻的都统心服口服。 以前,这些兵害怕西胡人来抢劫,现在他们希望西胡人来,一个西胡人头可得百贯钱财,这可是破天的富贵。 双方打了小半年后,西胡人突然改变了打法,之前他们一次来三、四支队伍,县兵能够应付得了。 最近几次,他们一次来十几支、甚至二十几支队伍,每支队伍人数不等,从不同的方向一起来,而更加隐蔽,更加灵活,专门选择夜间行动,变得更加狡猾了。 五千县兵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无法分散出那么多队伍同时应付西胡,涿县的百姓又陷入了恐慌。 打击西胡的工作刚有些起色,又因西胡改变打法变得更加困难。 苏睿、江风等人大为恼火,从府、州或其他县调兵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商议准备彻底消灭他们,一个大胆的计划便开始了。 涿县西北方,寂静的夜空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西胡人又来了,这是涿县百姓的噩梦。 待县兵赶到时,西胡人已经抢光了几十户人家的钱财、粮食,杀光了所有人,连小孩和女人都未放过,其恶劣行为令人义愤填膺。 当这支五百名西胡人掠夺完毕,迅速离开涿县边界时,九百名涿县骑兵,全副武装,由苏睿带领,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九百骑兵,一人二马,人马皆披甲,腰跨短刀,手持长刀,背持短弩,杀气森森。 此外,其他一百名骑兵被苏睿分成十小队,每队十人,分别跟踪其他来犯的西胡部落,每支队伍都配备了熟悉西胡地形的向导,沿途作了记号。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急行了一夜,西胡人一直未发觉后面跟踪的涿州骑。 一直抵达漠北连山脚下,这些西胡人放慢了速度。 苏睿发现这里有一个西胡小部落,根据帐篷的数量推算约二、三千人口,相当于涿县七、八个村子左右的人口数量,但比较集中,面积不大。 西胡人刚一进入部落,部落里的老人、女人、小孩们全都跑出来迎接勇士们,看着马背上的战利品,他们兴奋地手舞足蹈,又有好吃的、好喝的了。 他们的庆祝刚刚开始。“嗖、嗖、嗖……” 九百支弓箭从天而降,部落里的人来不及躲避,有的被射中了脖子,有的被射中了眼睛,有的被射中了大腿,一片混乱。 “喔喔喔!”领头的西胡人大声惊呼,忙命众人躲避,并组织部落勇士反击,可他再怎么呼喊,也无人听从,场面太混乱了,他们以为哪一个强大的部落打来了。 老人、女人、孩子吓得退后到帐篷里躲藏,留下来抵挡的是返回部落的五百勇士,经过涿州骑连续五轮射击,这支五百人的西胡队伍,已有近一半人丧失了战斗力。 第五轮射击完毕,苏睿一马当先,运起洗髓经,手起刀落,二名西胡人瞬间人头落地,对这些畜生,苏睿没有任何同情心。 后面的九百名骑兵不甘示弱,随苏睿冲进人群,不到半柱香时间,西胡成年男子全部被杀。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中原骑兵竟敢跟随他们深入部落里,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 整个部落,只剩下了二千多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女人和小孩,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前排的几人率先跪在地上,随后后面的人全部效仿,跪下求饶。 涿县九百名骑兵手持军刀,表情冷漠,骑在马背上,静静等待苏睿下令。 经过不断训练、实战,这支骑兵已逐渐成长为有组织、有纪律、战斗力强悍的队伍,比起禁卫军的战力丝毫不差,而且比禁卫军多了些狠辣。 这些人好勇斗狠,但尊敬强者,年少的苏睿便是他们心中的强者。 苏睿看着这些西胡人,跪在地上说着听不懂的求饶话,心有些不忍,但他又想到涿县被害的百姓,也有小孩、女子和老人。 想到他们家破人亡的情景,西胡人的冷漠、残忍映入脑海。 他狠下心来,咬牙命令道:“是个带把儿的,就给我全部杀死!” 九百骑兵得令,火速冲进人群,所有男人全部杀死,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 这些骑兵本就是不善类,对人命看得很淡,而且面对的是与中原有着深仇大恨的外族人,更没有怜悯之心。 部落里顿时哀嚎声一片,惨不忍睹 第56章 威震草原 这是苏睿第一次下令杀害无辜百姓,虽然是异族,但也有些不忍。 这是成为一个优秀统帅的必须经历的过程,你不杀这些人,这些人成长起来必定报复,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战争是无情的。 “大人,任务完成!” 一名中等偏瘦、表情冷漠、杀气外露的骑兵,手持一把鲜血染红的银枪向苏睿汇报道。 此人名叫莫大海,是苏睿发觉并新提拔的涿州骑队长,江风不再兼任队长。 莫大海原是雍州中央军的一名百夫长,在一次军中比武中,因失手打伤谢家的外戚千夫长刘光世。 胜败本是军中比武的常事,但作为上级的刘光世认为自己丢了脸,便伺机报复。 有一次莫大海因在当职期间酗酒被刘光世发现,按军律,酗酒应打五十大板。 但刘光世给强加了两条,一是调戏妇女,二是殴打士兵,于是被充军涿县。 此人其貌不扬,家传武学,武艺极其高强,一柄银枪使得炉火纯青,霸气侧漏。 有一种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之气势,苏睿见他第一眼便感觉此人绝非常人。 他的武学路数有点类似于林大叔,讲究实用,所有的招式都是以杀人为目的,快、准、狠,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苏睿不使用龙象般若功,他不是莫大海的对手。 不仅如此,此人骑术十分精湛,不亚于草原骑兵,处事果断冷静,缺点是为人非常冷漠,甚至有些残暴,以杀人为乐,而且不服管教,除了苏睿的命令谁也不听。 他身为戴罪立功之人,在一次与西胡人作战时,他用手中一杆银枪单挑了西胡百余人,令西胡骑兵闻风丧胆。 苏睿上奏姬勇不仅免除了其罪行,而且破格提拔为骑兵队长,骑兵队为苏睿亲兵,地位堪比副统领。 苏睿不仅重用了莫大海,而且为他置办了房产,将其在雍城的家人全部接到了涿县。 可以说,苏睿给了他新的生命、新的生活,莫大海生平第一次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此后誓死效忠苏睿。 这次深入草原、突袭部落的计划就是他提出的,有了莫大海的加入,使得涿州骑兵战力增加数倍。 苏睿看着满地的尸体,妇孺惊恐的表情,他深呼一口气,平静一下心绪,命令道“收拾战场!” 他身旁的莫大海依然冷漠如常,表情淡然,仿佛杀死这些人和杀死鸡鸭一般。 骑兵们拾起了地上的弓箭,只留给这些人少量的粮食和钱财,其余大部被搜刮干净。 至于她们以后的命运如何,只能看天意了,她们男人造的罪孽,她们也得承受。 没有办法,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苏睿发令道:“下一个目标!” 九百骑兵在苏睿、莫大海的带领下,迅速消失在深夜的草原之中,部落里活下来的妇孺口中默念着,向他们下跪致谢。 在向导的带领下,苏睿和九百骑兵往回走了大概五十里,在一处绿荫地,两名骑兵在此等候。 这两名骑兵是随一支小分队跟踪另外一支部落的人,在此处等侯苏睿的大队人马到来,将他们带到下一处进攻目标。 其余八名骑兵分布在其他西胡部落附近进行观察,他们的目标是彻底消灭几个经常光顾涿州的部落,起到震慑作用。 骑兵及战马在此处吃饱喝足,稍作休息。待到子夜时分,在两名骑兵的带领下,九百骑兵像深夜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抵达另一部落外围,与另外八名骑兵汇合。 这个部落比上一个大很多,估计总人口达一万多人,苏睿估计能出战的西胡成年男子可达一千多人。 据了解,这个部落的人非常残忍,特别是对中原百姓,不仅抢夺钱财、粮食,而且还抢女人,将有用的东西抢走后还要进行屠村行动,连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 苏睿听着身边的亲兵小声汇报着情况,心中一阵怒火,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放火、放箭、屠杀,一个不留!” 嗤嗤嗤嗤!无数火箭仿佛一条条火龙从天而降,射向胡人部落,部落内顿时火光冲天,沉睡的西胡人被惊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吼叫声响成一片。 片刻功夫,整个部落成了一片火海。苏睿带领九百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布在几处重要卡口,出来一人便将其射杀、砍杀,不放过一人。 待大火将熄,苏睿、莫大海、江风三人带队从三个方向冲进西胡部落,策马驰骋,来回冲杀百余次,见人就砍,嘶吼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杀得部落里只剩下百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老人,苏睿才命手下停止杀戮,草原人是慕强的,对付这些残忍的西胡人,必须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才能彻底镇服他们。 苏睿生平第一次杀这么多人,而且由于天黑,不可避免地会误杀了老人、女人和小孩。 他几次想要停止行动,但一想到西胡人杀害涿县百姓的残忍场面便愤怒异常,终究忍住没下达停止的命令,到后来杀人杀得麻木了,也就习惯了。 一夜之间,草原十五个部落被涿州骑消灭,有的整个部落被屠戮殆尽,此战威震草原各部。 这次草原屠杀行动彻底改变了苏睿的心性,是他人生的一次重要蜕变。 苏睿此次运用得是偷袭、闪击战术,这种战术必须胆大心细,还得有可趁之机,最重要的是要有精兵强将。 另一方面,这些西胡部落并不团结,平时纷争不断,相互之间几乎不互通消息,导致初次在草原作战的苏睿取得成功。 是侥幸也是实力。 打仗确是需要天赋的,苏睿的优秀作战天赋也在此次规模战斗中显现出来,就连身经百战的莫大海也十分惊讶于苏睿的统兵之能。 千余名骑兵重伤10人,轻伤100人,其余人均无大碍,取得了非凡的战绩。 此战上报州府,姬勇向朝廷请了功,由于苏睿太年轻了,不能再加官,只赏赐了一件黄马褂,黄金百两。 莫大海、江风等人按功劳各有封赏。 物质赏赐是次要的,苏睿的名字和事迹已在雍城传遍。 第57章 经济问题 西胡大大小小数百个部落,大多数是守规矩的,与神州大陆保持着正常贸易关系。 胆大包天、敢于冒险抢劫、残忍地屠杀百姓的部落只有几十个,占比还是不大的,但是对雍州和百姓造成影响和伤害非常大。 利用近一年的时间,苏睿如法炮制,带领涿县千余骑兵进行夜袭,将这些不听话的部落全部打垮,有的甚至被灭族,对整个大漠形成了极大的震慑。 有的部落甚至将苏睿、莫大海的头像挂在帐前,警示族人千万不能袭击涿县,否则会有灭族之风险。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西胡人不敢踏进雍州半步,主要得益于涿县兵对他们的震慑。 雍城各大势力再次被这个年轻人出色的表现所震惊,以一千骑兵深入大漠,打垮了几十个西胡部落,这是雍州历史上没有的战绩,一代名将即将诞生。 …… 当然,任何的荣耀都是一时的,荣耀过后也要回归现实。 目前,令苏睿最为头痛的是经济问题,最大的一笔开支是军队开支,特别是一千涿州骑,太费钱了,而上级府、州并没有这笔预算,仍按普通县兵建制拨付款项,根本不够开支,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骑兵决不能解散。 于是,苏睿召集县衙及县兵部的人开会研究,一方面,要求县里大户每年出一部分保护费,减轻县里的经费压力。 县里大户对县衙的做法非常支持,毕竟西胡入侵涿县,他们才是最重要的目标,保境安民受益最大的还是他们。 另一方面,苏睿以县衙名义成立贸易行,招聘了大量人手,在内地大量收购茶叶、瓷器、丝绸、粮食等日消品,与西胡做贸易赚取经费,来养骑兵。 令苏睿没想到的是,这些商品在西胡很是受欢迎,而且由于是以县衙名义办得营生,信誉和安全性有保证。 西胡人宁愿多花些钱也愿意与县衙谈生意,短时间内县衙就赚取了大量的钱财,足以支撑养骑兵的费用。 更重要地是,通过生意往来,苏睿与西胡的几大部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几大部落首领得知年轻的苏睿是涿县县令后,更加佩服,更愿意与其合作。 有的首领甚至承诺为苏睿日后的升迁出钱出力,因为这些部落也需要在强大的雍州找一个有实力的合作者,以寻求庇护。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苏睿带领商队来到了草原部落洽谈生意。 “伟大的少年英才苏睿,欢迎驾临仙贝部落!” 在一顶豪华的帐篷内,仙贝族部落首领那依哈站起身,用部落最高的礼仪,高高举起酒杯向苏睿敬酒。 一身商人打扮的苏睿朗声道:“祝仙贝部落永不凋谢,祝那依哈大人万寿无疆!” 那依哈哈哈大笑,两人一饮而尽,代表买卖谈成了。 这次前来,苏睿一共带领了五百多名商人,在仙贝部落盘桓了三日。 苏睿通过设立的商行,在雍州西南地区收集了大量胡人所需的商品,双方在此进行交易。 由于商品数量太多,而且仙贝族是西胡三大部落之一,在草原的份量很重,且准备长期进行合作,他不得不亲自带队来。 莫大海率领三十名武艺高强的涿州骑对他进行保护。 光清点商品数目就用了两天两夜,此时与仙贝族达成了长期合作的意向,部落族长那依哈亲自款待苏睿等人。 仙贝部落一直与雍州官方在合作,合作的对象是雍州的礼部下设贸易行,它代表雍州朝廷专门负责此事。 贸易行的商品给仙贝族的价格偏高,这些年仙贝族私下一直在寻找其他合作者。 仙贝族人口众多,需求量太大,一般的商行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曾尝试与谢家合作。 但谢家在西南地区的这类生意涉及很少,其他地区运输成本又有些高,所以给出的价格也有些高。 于是,仙贝族便与毗邻的涿县商行展开了合作,从地理位置讲,苏睿任职的涿县与仙贝部落接壤,运输非常方便,成本自然低。 利用近一年的时间,苏睿以涿县为中心,在西南其他县分别设立了分行,由于成本低,价格自然低,与草原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盆满钵满。 “祝苏睿大人官运亨、亨通!” 一位美丽的女孩举起皓月般的双臂,脸色微红,向苏睿举起酒杯。 苏睿已经喝了五杯了,再喝就是第六杯了,这在内地不算多。 但仙贝部落的酒度数高,而且酒杯很大,使得酒量还不错的苏睿的头有些发胀,眼睛有些迷离。 苏睿红着脸,望着娇艳欲滴的女孩,借着酒劲大声开着玩笑道:“祝仙贝族的仙女青春永驻,早日嫁得如意郎君!” 听到此话,女孩清纯的脸蛋更加红润、更显娇艳,撩人心弦,但并没有害羞之色,而是大胆地看着苏睿迷离的双眼。 此情此景,半醉半醒的苏睿眼前浮现了两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苏睿不禁脱口而出:“嫣然、莹莹……” 少年时代的恋爱之情很难忘记,不是不想忘记,而是根本忘不掉! 帐内众人都不知道认识这两个女孩的名字,纷纷道:“苏大人,醉了、醉了,哈哈……” 此女是那依哈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九,族人称他为九儿。 她的肤色晶莹剔透,美丽的双眼清澈透亮,同时又有一股草原美女的娇媚感,给人一种又纯又魅的感觉,让人看上一眼仿佛被勾魂一般,着实动人心魄。 “哦、哦,九儿是看上了我们尊敬的苏睿大人,你俩喝一杯交杯酒吧!” 帐篷里不知是谁起了哄。 “交杯酒!” “交杯酒!” “交杯酒!” …… 帐篷里呼喊声彼此起伏,九儿看向那依哈,那依哈向九儿轻轻点了点头。 只见她缓缓起身,端着酒杯,笑吟吟地朝苏睿大胆地走去。 直到九儿走到他身边,苏睿才被从回忆中惊醒,他见这女孩竟如此胆儿大。 但她这样做并不显得做作、勉强,是那么得落落大方,羞得他慌忙起身。 第58章 美人儿主动 九儿走近,看着醉意朦胧的苏睿。 苏睿也看向脸色红润的九儿。 虽然她长得纯中带媚,但她的眼神是那么地纯真、炙热,苏睿看得痴了 …… 九儿主动、热情地揽过他的胳膊,呆呆的苏睿任由他摆布。 这种感觉与苏睿以往遇到的姑娘大大不同。 中原的姑娘比较矜持、羞涩,忸忸怩怩。 草原的姑娘奔放热情,爱憎分明,她的举动丝毫不会让人感觉难堪,反而让苏睿更加放松、自如。 “干杯,干杯……” 众的的喊声再次响起。 二人对望,一饮而尽,众人欢呼。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九儿看向苏睿,只见他脸色通红,身体摇摇晃晃,她感觉苏睿确实快不行了,担忧地看向那依哈。 “九儿姑娘心疼了情郎了,哈哈……”帐篷里继续有人起哄。 九儿玉面紧绷,扭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却毫不在乎,还吹起了口哨。九儿刚要发作。 那依哈站起身呼喊道:“诸位,为了庆祝我们长期合作,我们邀请尊贵的中原客人们到帐外跳舞,那里有我们仙贝族最美丽的姑娘!” 众人欢呼着向帐外走去,只见外面已架起了篝火,几十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围起一圈在跳舞、唱歌。 “走啊,傻瓜!” 不容苏睿说话,九儿便拽起苏睿的手向帐外小跑出去。 如此漂亮的女孩主动邀请,使苏睿根本无法拒绝,不,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二人随众人加入了进去。 苏睿牵着九儿白皙滑嫩的小手,围着篝火随众人跳起舞来。 九儿哼着情歌,不时望向腼腆的小苏大人。 此时此刻醉眼迷离的苏睿忘记了一切忧愁、烦恼,忘记了满腔热血与抱负,只想在此与九儿彼此牵手一直跳下去。 二人相识于一个月前,但那时仅是一面之缘,今天才是正式亲密接触。 苏睿对九儿不是那种一见钟情,是一种男人体内原始的欲望,她长得太美了,美得女人都会嫉妒。 苏睿的大名早已传遍草原,九儿第一次见到苏睿时,发觉苏睿虽不是那么高大威猛,甚至有些瘦弱,完全不符合草原人的审美标准。 但是他身体散发着有一种俊秀之美,越看越使人舒服。 给九儿一种亲近之感,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发觉她对苏睿动情了。 草原儿女对感情就是这么直接、热烈。 但苏睿对她却只是单纯地喜欢,是对绝色美女的一种原始的欲望。 篝火晚会到子时方才散去,苏睿在帐外撒了泡尿,仍是迷迷糊糊,一阵阵倦意袭来。 他轻轻掀开仙贝族为他准备的帐篷,脱掉外衣,掀开被子,刚刚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一个滑腻腻、温暖的身子突然搂住了他,苏睿大惊,此时的醉意已去了大半。 这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九儿,但他作为传统的中原男子,还没有做好接纳她的准备,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开。 他双手轻轻地去推她,但对方如同蛇一般死死缠住他,嘴唇紧紧地亲吻着他的脸颊,不断地向他索吻。 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苏睿不敢太过用力的挣脱,挣脱不开,只好任由她摆布。 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正常男子啊,如何禁得住这等美色的诱惑。 他再也忍不住了,男性荷尔蒙在体内爆发,他的双手抱紧九儿光滑的后背。 将她压在身下,疯狂地在她脸颊上亲吻,直至四唇相对,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九儿身体发抖,一阵兴奋地颤栗,哼哼地轻呻着,更加激发了苏睿体内的欲望。 苏睿浑身发热,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身上的衣物,一路从上向下吻着九儿的胴体,又软又香又甜。 九儿渐入佳境,粗喘着气息,轻声道:“睿郎,要了我吧……” 苏睿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紧要关头,苏睿却突然停下了下来。 九儿不解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说话。 苏睿轻声道:“嘘,有人!” 九儿体内的一团热火被苏睿的一句话浇灭,她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透露着不相信。 她听说中原的姑娘都是在新婚那一刻才将身体交给丈夫,她以为苏睿戏耍她。 想到此,九儿双眼含泪道:“放心,我还是处子之身,我喜欢你,心甘情愿地将身体交给你。 我们草原人没有你们中原人那么多规矩,我不用你负责!” 苏睿一边快速穿衣物,一边小声道:“九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快起来穿衣服。 我猜测可能有敌人来袭击我们,离我们很近了,而且人数不少,怕是要偷袭寨子。” 苏睿见九儿仍不动,严肃道:“你要相信我!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你的族人们!” 九儿见苏睿说得严重,信了八分,不情愿地嘟着嘴,裸着身体在苏睿面前穿起了衣服,也不避讳,但此刻的苏睿哪有心情欣赏。 穿好衣服的苏睿快速走出帐外,有两名涿县骑兵在外守护。 他向二人命令道:“快召集兄弟们来此集合!” 话音刚落,只见骑兵队长莫大海带领其余所有的亲兵到来,这些亲兵出自骑兵队,是苏睿亲自挑选。 “大人,巡哨回报有大队人马正向咱们寨子这边奔袭!”莫大海平静地说道。 他看向苏睿,等待着命令。 苏睿脸色凝重,问道:“有多少人?” “约一万骑兵。” 比他猜测的还要多。 莫大海仍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其余众人脸色一变。 “大人……”一亲兵欲言又止。 苏睿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道:“仙贝族是我们的朋友,这个时候我们怎能退。” 苏睿此次一共带来了五百人,但只有三十名亲兵能够参战,其余一部分是与他同来的商人,大部分都是商行的劳力,干苦力还行,打仗不行。 帐篷内的九儿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冲出帐篷,拉起苏睿的手:“苏睿,这些人一定是狄族的,我们快去告诉阿爸! 第59章 内外勾连 狄族是草原西部区域除了仙贝族外的第二大部落,一直对仙贝族的地盘十分觊觎。 如果能够铲除仙贝族,它将会跻身草原三大族,与并中部和北部的呛族、匈奴并列。 一万骑兵对于草原,甚至整个草原来说,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这次狄族应该是倾巢而出。 苏睿没有任何犹豫,匆匆赶向那依哈的住所,莫大海等人紧随其后。 当苏睿等人赶到那依哈帐篷时,里面已打成一团,那依哈正在被人围攻,对方约有百余人。 从服饰看,双方都是仙贝族的人,原来是内斗。 那依哈身边只剩下二十余人,个个带伤,正在艰苦抵抗。 九儿大喊一声:“阿爸!” 抽出腰间的一把短刀,跑上前从背后捅死了一名正在向那依哈一方进攻的对手。 对方见来人是那依哈最喜欢的小女儿,马上有三个向九儿围攻过来,想把她擒拿,逼迫那依哈投降。 三人还未来得及出手,一声龙吟象吼便在耳边响起,有一种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随即口吐白沫而亡。 来人正是苏睿,他身法极快,运足洗髓经,三龙三象呈幻影状围绕周身,护在九儿身旁,近九儿身者必被诛杀。 九儿安全无恙地一路开杀,直至那依哈身旁。 莫大海率三十名亲兵,手持短弩,分散开来,点对点向对方射击,为二人掩护。 待弩箭射完,迅速冲进人群,展开厮杀。 有了苏睿、莫大海等人的加入,局势迅速扭转。 那依哈表情痛苦,显然受了伤,虚弱地喊了一声:“九儿、苏睿!” 特别是见到苏睿后,他眼睛精光闪动,似乎看到了希望。 那依哈手指向一高瘦之人,告知苏睿那人就是他弟弟那拉非,他要叛变。 苏睿双眼精光一闪,捡起地上的一把马刀,轻点脚尖,飞身而起,跃过众人,朝那拉非冲去,擒贼先擒王。 那拉非见苏睿犹如猛虎一般向他奔来,迅速向后退去。 身边立刻有十余名仙贝族的大汉将他挡在身后,苏睿大喝一声,乾坤斩使出。 体内真气融入手中钢刀,在烛光的照映下,钢刀发出光亮,十余名大汉双眼被刺得有些模糊。 光亮闪过,众人睁开眼的同时,纷纷“啊、啊”地大叫起来,只见地上不规则地洒落着十只手臂。 同一时间,十人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发出“乒乓”“乒乓”的声音。 那拉非被这一幕吓傻了,他还没缓过神来,他的整只右胳膊被苏睿整整齐齐地砍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坐下来,不知道了疼痛。 在场的众人被这个场面吓得惊呆了,只有莫大海仍是一脸冷漠,而且还带着一丝兴奋。 那依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迅速恢复冷静,因为后面还有硬仗要打,他大步冲到那拉非的近前,一刀将他的头颅砍掉。 九儿当即大喊:“那拉非已死,余者快降!” 众人都是仙贝族人,大部分人是受那拉非胁迫造反,此时那拉非人已死,众人便放下武器,纷纷跪下求饶。 在狄族骑兵进攻的时候,那依哈的人与苏睿的人在同一时间发觉。 那依哈急忙命令大儿子雷布拖,带领寨中仅有的五千骑兵去阻击狄族骑兵。 同时,在第一时间,他及时向五十里外、护卫部落的防卫处发出了求救信号,那里有两万五千仙贝族的骑兵。 这三万骑兵是仙贝族的所有力量,但平时在主寨附近只留五千骑兵防卫。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弟弟那拉非竟和狄族暗中勾结,趁寨中空虚突然发难,幸好苏睿带人及时赶到。 那拉非这些天一直在忙于和狄族合作的事,称病未露面,因此没有与苏睿等人见过面。 即使见面,也不会将苏睿这些人放在眼里,毕竟他们此来是中原商人的身份。 事发突然,那依哈脸色凝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儿子雷布拖身上,因为保卫处的二万五千骑兵距离有些远,等他们赶到,他们早已被消灭掉。 当务之急,那依哈命令老人、女人和孩子先行撤退,其余成年男子驻守原地。 那依哈布置完这一切,苏睿上前与之耳语了几句,那依哈紧皱眉头,不时点头微笑。 …… 当一万狄骑赶到仙贝族寨外时,寨内昏暗黝黑,只有数十火把闪动缓慢移动,是仙贝族的巡逻队在进行正常巡逻。 为首之人乃狄族族长郎马格,他身材高大,手持狼牙棒,左手举起,准备带人冲进去。 身旁一人汉人打扮,马上制止,对郎马格道:“等等,郎马族长,有些不对劲!” 郎马格回头道:“王大人,怎么了。” 王大人道:“那拉非没派人传话吗?” 郎马格道:“那个蠢货要么胆小不敢动手,要么被那依哈宰了,不必管他。咱们快冲进去吧,仙贝族寨外还有二万五千骑兵呢,再迟一些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狄族提前买通了那拉非,双方约定内外联动,但此刻那拉非未传出消息来,因此王大人有些担心。 狄族出动了族内所有的骑兵,提前埋伏在仙贝大寨二十里外,等待那依哈等人沉睡之际,进寨将其斩杀。 今夜仙贝族的游哨全部换成了那拉非的人,因此未发现提前埋伏的一万狄族骑兵,而当那依哈和苏睿的人发现狄族人时,他们已近在咫尺。 郎格马了解到仙贝族主寨内只有五千骑兵,其余二万五千骑兵在寨外五十里外。 他要赶在另外二万五千骑兵赶到之前,将寨子毁掉,将那依哈和长子雷布拖杀掉,使其群龙无首。 因为真正属于仙贝族的骑兵只有一万骑左右,其他骑兵都是依附仙贝族的小部落,最大的也不过三千人。 最小的部落只有一百人,如果将那依哈杀掉,再灭其核心的仙贝族勇士,郎格马有信心收服其他部落骑兵。 那拉非发动叛变,配合狄族进军,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如果成功事半功倍,失败也不影响结果,他们需要得是时间。 因此,郎格马认为那拉非不管成功与否,都无关大局,一万整装待发的骑兵对战匆忙迎战的五千骑兵,胜算很大。 第60章 诱杀 王大人皱眉道:“那拉非那个狗东西,不会提前泄露机密吧?让那依哈有所准备。” 郎马格摇摇头道:“他的四位妻子、十一位子女已被我们控制,他不敢泄密。” 王大人仍不放心:“咦?刚才阻击我们的仙贝族骑兵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郎马格急道:“肯定是撤回寨子里了。王大人,我们草原人没那么多弯弯绕,刚才他们被我们打退了,现在他们无论在哪,也只有五千人,我们应该尽快争取时间。先下手为强。” 王大人摇摇头道:“不对劲儿,我看我们先撤退!太奇怪了,还没交手,就撤退了,肯定有诈!” 郎马格见王大人犹犹豫豫,不再理会他,大声命令道:“狄族的儿郎们,冲啊,谁杀了那依哈,我就将九儿赐给谁。” 王大人急忙劝道:“郎马格,不可!” 狄族骑兵哪里听他的话,一万铁骑欢呼着冲进寨中。 王大人一人一骑在寨外不敢动,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小心观察。 郎马格很顺利地冲进了寨子,未遇到任何阻击,狄族骑兵挥舞着军刀,挨个帐篷胡乱砍杀,但一个人也没有。 王大人顿感不妙,在后面大喊:“空寨子,快撤!” 可冲昏了头的狄族骑兵根本无人听他的命令,郎马格也正在和其他人做着同样的事情,根本就未听到王大人的话。 在草原临阵脱逃是可耻的行为,狄族认为仙贝族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必须狠狠羞辱他们一次。 草原人最鄙视胆小鬼,西胡三大部落之一的族长居然当起了胆小鬼。 “这是那依哈的帐篷,快进去看看有什么宝贝!”一名狄族骑兵喊道。 一伙人马上冲了进去,四处乱翻寻宝。“他娘的,只有几个破罐子!” 一名狄族骑兵叫嚷道。 噼里啪啦,被狄族人摔个稀巴烂,这些虽然是仙贝族由于匆忙逃跑,不得已放弃的东西,但仍价值连城。 那依哈看了估计会大骂这些人无知。 众人继续搜索,有的还真找到一些遗留的金银。 当狄族人正在搜索财物时,“嗖、嗖、嗖……” 无数冒着火光的弓箭划破夜空,射向仙贝族大寨内的狄兵。 寨内顿时火光冲天,狄族人座下战马受惊,四处乱窜,人马形成互踏,相互撞击,乱成一团,哀嚎声、嘶吼声不断。 郎马格大骂:“老家伙,真是够阴险的,快撤!” “嘶律律!” 他座下的战马见到火光不听指挥,到处乱撞,郎格马大惊,拼命呼喊。 此时仙贝族的五千骑兵已经在寨外将他们包围,先是一轮箭雨,射杀了约四分之一狄族骑兵,然后部分骑兵抽出军刀冲进去,与狄族骑兵正面厮杀。 其余大部分骑兵在外围继续包围,射杀外逃的狄人,准备将狄族的所有力量全部消灭在此。 仙贝族的五千骑兵,只派出了一小部分在半路阻击狄族,假装败退,引诱狄族进寨。 而其余骑兵埋伏在附近,同时寨子里所有人携带贵重财物全部撤出,只留给狄族一座空寨子。 当狄人冲进寨子后,便将其包围。 这是苏睿为那依哈献的计策,虽然有些狠毒,但那依哈作为一族族长,气魄和胆量还是有的,权衡利弊后马上同意。 与歼灭他在西部最大的对手相比,损失一座寨子根本微不足道,毕竟,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狄族骑兵虽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此刻已被火烧、箭射多时,死伤了大半,而且处于混乱状态,很快便溃不成军。 苏睿命莫大海带领三十名亲卫,骑马驻守在一个狄族逃跑的主要通道,对逃窜的狄族漏网之鱼进行绞杀。 王大人离寨中心较远,他早就预见大势已去,掉转马头准备逃走,恰好被莫大海擒拿。 由于他的容貌、服饰和口音像是梁州人,莫大海并未杀他,将其活捉,听候苏睿发落。 狄族族长郎马格便在二十余名狄人的保护下冲了出来,准备逃回大本营,也恰好被守在外围的莫大海见到。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冷声道:“弟兄们,干活了!” 手下对他的习惯习以为常,他一笑就是要杀人了,他兴奋了!郎马格见对方约三十余骑,为首一人,中等身材,手持银枪,正是涿州骑首领莫大海。 这此人,人马皆披甲,左手持短弩,右手持长刀,腰挂短刀,背后挂箭篓。 郎马格突然大惊道:“涿州骑!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由地勒马停了下来,这些人可是草原部落的噩梦。 他亲眼见到过这些人屠戮草原部落的场面,至今想起仍令他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对方并未给他解惑的机会,先是一波急促的箭雨袭来,护卫在他身旁的十余名狄族骑兵立即受伤落马,其余人急速向后退去。 在弩箭射到狄族骑兵身上的同时,莫大海已催动座下骑马,飞奔到他们面前,银枪挥舞,左右一挥,中间一刺,三名狄族人哼都未哼一声,便落下马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郎马格心一横,左右是死,拼了,纵马上前与之相斗。 他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与莫大海的银枪相撞,发生“叮当”一声的撞击声,郎马格手臂发麻,虎口崩裂出血,狼牙棒险些掉落下去,二人功夫高低立判。 郎马格内心震惊,此人竟有如此神力,他趁莫大海未掉转马头之际,不再恋战,借机向前狂奔。 可刚跑出几步,便跌落下马,左胸前插着一柄弩箭,嘴角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 莫大海收起弩弓,骑马奔到郎马格身旁,熟练地割下他的头颅,挂在腰间,此时其余狄骑已全部被涿州骑杀死。 随后,又有几十波分散的狄骑逃跑时路过,莫大海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全部被其歼灭,三十名亲卫无一人受伤。 战斗持续了近两小时,仙贝族的另外两万五千人马才赶到,最后仙贝族以压倒式的胜利迅速结束了战斗。 狄族一万骑兵只剩下不到三千,全部投降,族长郎马格被莫大海割下人头。 仙贝族损失约一千人,寨子大半被毁。 第61章 别离 狄族部落从此在草原消失,所有财产包括人口全部归仙贝族,仙贝族的地盘和实力大大增加。 为答谢苏睿的大力帮助,那依哈准备将狄族三分之一的财产交给苏睿,但苏睿只要了二千匹战马。 中原缺少战马,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对于战马资源丰富的仙贝族来说,还能承受。 见识到苏睿的谋略,以及莫大海为首的骑兵的厉害后,那依哈和大部分仙贝族族人对他们既敬又怕,这些人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他们。 被活捉的王大人不打自招,他是梁州北境边军千夫长,奉命暗中策划狄族击败仙贝族。 他给给狄族人带来了充足的弓箭、铠甲和粮食,准备一举消灭仙贝族,将狄族控制在手中,但不巧得是遇到了苏睿,赔了夫人又折兵。 仙贝族一直和雍州友好合作,梁州想破坏两个势力之间的合作,便出此下策。王大人及同伙被那依哈悄悄处死。 他必须死,因为他见到了涿县骑兵出现在了仙贝族,仙贝族和雍州王室一直是合作关系,但如果和雍州边境的某一势力私下合作,是犯了大忌的,容易引起雍州上层的猜忌。 梁州是私下做的这件事,而且并不知道苏睿在从中作梗,只能哑巴吃黄连,这是后话。 草原的风清爽干净,没有中原内地的烟火气息,闻起来却沁人心脾。 苏睿和九儿并肩漫步在蓝天白云下,一个俊秀挺拔,越看越耐看,一个肤白艳丽,百看不厌,可谓郎才女貌。 一黑一白的两只手不时碰触,可苏睿终究没有牵起她的手,而九儿的心思仿佛不在这里,她一点也不介意。 后面远远地跟随着两波人马,一波是莫大海的骑兵亲卫,一波是仙贝族的侍卫。 九儿抬起头,目视前方,幽怨地问道:“今天非要走吗?” 苏睿扭头看向她的侧脸,点点头道:“嗯。”即便是她的侧脸也美得让人窒息,令人想入非非。 九儿再次问道:“你不喜欢我吗,我不够美吗?” 苏睿回答:“你很美,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九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不答应阿爸娶我?” 九儿泪眼婆娑,咄咄逼人,连续问了两个为什么。 苏睿苦笑:“呃……喜欢,就一定要娶你吗?” 九儿擦了擦眼泪,嗔怒地看向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你们中原人真麻烦,两个人明明都喜欢对方,为什么就不能成亲?” 草原人心思单纯,有些事解释不清,苏睿只好摇摇头,不知如何回答她,这是两种文化的不同。 见苏睿不答话,九儿又偏过头看向苏睿,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阿爸让你入赘到草原,你才不愿意娶我的?听说中原内地,男子入赘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对吗?” 苏睿无奈,他想早点结束这个他不想面对的话题,不想让她再纠缠此问题,果断点头答道:“是的!就是这个原因。” 苏睿本以为她会很难过,但九儿却突然开心地笑了,她这一笑,看得苏睿心猿意马,此刻真想将她搂在怀中爱惜。 可惜,他不敢,他的未来和前途还十分渺茫,如何对她负责。 只听九儿开心地道:“那好办啊,我偷偷地跟你回中原,我们在中原成亲,你就不算入赘了。然后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儿,内地管这、叫、叫做,生、生米煮成熟饭!这样阿爸就不得不接受我们喽。” 她作为一个未成婚的女子居然说出这种荒唐的话,苏睿一头冷汗,赶忙向她摆摆着道:“不行、绝对不行。你阿爸会打断我的腿的!” 这样做,那依哈肯定会产生怨恨,如果上告到雍州王室,双方的合作就破裂了,苏睿也会面临处罚,甚至会连累到姬勇,谢家等政敌也会借机生事。 九儿仰起头,坚定地道:“我不怕,真得不怕,我喜欢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苏睿望着她清纯又绝美的脸庞,低下了头,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和她解释。 良久,苏睿轻声道:“真对不住了,九儿姑娘,恐怕令你失望了,我、我没有勇气娶你,我、我配不上你。” 九儿满心希望苏睿答应和她,二人私奔到中原,没想到苏睿居然说起了这样的话。九儿非常失落,既伤心又气愤,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苏睿不敢再看她的神情,害怕自己心软,柔声道:“你我接触的时日尚短,那晚过后,我深深地思考了一下,我发现我对你似乎只有男人原始的那样占有欲,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感情。 如果我真的娶了你,日后我怕对不住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你、你懂得这种心情吗?我不娶你,是对你的尊重!” 九儿虽出生在草原,但对男女之情却有着和汉人一样的思想。 九儿轻咬嘴唇,点点头,泪水流得更多了。九儿边擦眼泪,边说道:“苏睿,你、你是个好人。我、我等你,等你真正爱上我……” 苏睿轻叹,摇摇头:“我还有自己的使命,说不定哪一天,我的命就没了,我给不了你安全和承诺。 我不值得你等,草原有上那么多优秀的男子,总会遇上你喜欢的人的。你、你忘了我吧,为自己,为家人……”。 九儿固执地摇摇头 …… 二人沉默良久,九儿突然停下脚步,又不死心地问道:“如果那晚你要了我的话,你会带我走吗?” 苏睿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道:“错过了便错过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九儿却开心地笑了,心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九儿望望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启程了。” 说完,她飞快地亲了苏睿一下右脸颊,然后骑上仙贝族侍卫为她牵来的一匹小红马,随侍卫们离开了。 苏睿抚摸着被亲过的脸庞,回味无穷 …… 第62章 亲政失败 “大人,人都走了……”脸色黑黝黝的莫大海在他身旁提醒道。 他这一说话吓了苏睿一跳,苏睿一脚踢向他的大腿,骂道:“娘的,老子知道了,这么大声干嘛!” 莫大海摸摸脑袋,低下头,一脸委屈,心道:“我这声音不大啊。” 口中却道:“是、是,大人。” 身后的三十名亲卫强忍笑意,莫老大这样的狠人也只有在苏睿面前能吃瘪。 商行的人还有一些后续工作要做,仍留在仙贝族。 苏睿、莫大海及三十名亲卫骑马先行返回涿县。 几天后,二千匹战马由仙贝族派人送到涿县。 那依哈看重了苏睿的才能,想让苏睿入赘到仙贝族,成为金刀驸马,和长子雷布拖共同掌管仙贝族的骑兵,帮助仙贝族击败北方的匈奴、呛族,统一草原。 这条件非常诱人,统领一个大部落的所有骑兵,甚至将来有可能成为草原霸主,比一个小小县令的权势和前途大太多了。 但,苏睿不可能答应,生活习惯不同不说,草原民族一直被中原人视为下等民族。 如果他答应了那依哈的条件,相当是对自己中原民族的背叛,给他再大的权势,他也不可能入赘到此。 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重要的是,在中原有他的父母、林大叔,还有结义的两兄弟,他割舍不下这些。那依哈预料到苏睿会拒绝,并没有勉强他,二人在生意上的合作之事依旧如常,最受伤害的其实是九儿。 女人,无论是草原女人,还是在中原女人,大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九儿也不例外,那依哈非常有可能违背九儿意愿,将她嫁给其他势力的权贵,以获得政治上的利益。 想到这些,苏睿的心情便十分苦闷。 此后,他很少再前往仙贝族,他想将九儿彻底忘掉,毕竟二人才相识了几天。 归其原因,是他不够强大。 没有了西胡人侵扰,治下也少了打架斗殴之事,涿县百姓安心种田、经商贸易、安居乐业,涿县的经济逐渐发展恢复,税收大大提高。 苏睿作为涿县县令,在这一年被评为一等优,在吏部挂上了名号,作为重点提拔对象。 由于苏睿这些年在地方大放异彩,他的名字也被武王姬武深深地记下了,当作姬家的重点培养对象。 人,只有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才能遇得贵人相助。 与此同时,在川县的张俊、容县的孙世忠虽然没有苏睿的政绩耀眼,但全力支持姬勇实行新政,表现得十分不错,在雍城各大势力中也挂了名号,作为重点拉拢对象。 转眼间,姬武已满16岁,按照遗诏,太后当还政于王。 针对此事,谢家与姬家及其支持者又爆发了激烈的争斗。 “武王已在位满三年,该亲当政。时间再拖延,恐不利于社稷。” 雍城议政殿内,左丞相韩商争辩道。 吏部侍郎杨为回应道:“武王虽年龄已到,但心理还不成熟,做事毛手毛脚的毛病还未彻底改变,不宜过早亲政。” “武王长时间不亲政,我大雍子民如何看?外州王室如何看?天下人如何看?我大雍州的颜面何在?” “武王历练时日尚短,过早亲政,更容易让外州欺辱,还应再磨砺几年。” …… 此时,雍宫议事殿内,争吵声此起彼伏。 众臣正在商议武王亲政一事,此事由太后主持,当事人武王不在现场。 谢家虽谋划多时,仍没有获取诸葛南或胡非的支持,而张玄清这个老色痞彻底沉迷于美色,对朝政一窍不通,左右摇摆不定,令谢家头痛不已。 谢家只好发动群臣上表,想尽办法拖延武王亲政时间,继续暗中获取军方支持,任何一个强大的政治势力没有军事力量做后盾,相当于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暴力获取政权是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手段,但它缺少的是名份,政治势力能给的恰好是名份,政治势力与军事势力相结合是最完善的组合。 “臣等亦认为武王亲政过早,请太后延后还政。” 这时,大厅内有一半多大臣下跪申请,这就是谢家操纵朝政的底蕴。 太后谢婉莹端坐在帘后,矜持片刻后,柔声道:“国师议下如何?” 谢铭、韩商、胡非等人全都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张玄清,这是要逼迫张玄清表态了,也代表着玄道门的态度。 胡非虽然能坚定地支持武王、韩商,但他只能代表禁卫军,禁卫军乃王之亲卫,站在武王这一边是理所当然。 禁卫军虽然和玄道门殊途同源,但代表玄道门的只有张玄清。 张玄清微微睁开双眼,缓声道:“一切听凭太后圣裁!” 胡非轻声叫道:“师父……” 张玄清继续眯眼假寐,似作没听到一样…… 韩商等支持姬家的改革派,互视后又轻轻摇头,心道:“看来宫里传闻不假,这老道果然和太后勾搭在一起了。” 这时,韩商向胡非递了一个眼神,胡非眼珠一动,上前一步道:“太后,武王虽年幼,暂时不宜太早亲政,但武王的提议不可不重视。” 这是改革派向保守派提条件了,政治本来就是相互妥协的过程。 众人不语,等待太后裁决,太后亦不语,等待谢铭决定,整个雍州朝廷真是奇怪地很。 沉默良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家家主谢铭,终于开口说话:“臣提议武王延后一年亲政,提议王室宗亲姬勇任南疆军区指挥使,涿县县令苏睿任禁卫军副统领!” “哀家准奏!”太后谢婉莹道。 执笔官极速书写好诏书,然后盖上太后印,再由人交到姬武处盖章,发布雍州各地。 太后垂帘听政期间,人事任免、军政大事等诏书需要太后和雍王的两个大印才能生效。 这是双方妥协的结果。 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各地实行新政,除了商业归国有这一条未实施,其他措施全部在各县、府实施。 这是上任雍王定下的国策,只是保守派在各地阻挠未能实施,这次除了经济方面不动谢家基业,其他方面进行彻底改革。 第63章 最新任命 这也是韩商同意武王延后一年亲政的原因所在。 而谢家将利用这一年,继续争取军方势力,逼迫武王让位于姬文,从而阻止新政的实施。 双方都在与时间赛跑,谁也不敢懈怠。 任何一项改革,都是需要既得利益者的拿出全部或部分利益。 雍州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谢家,可谓阻力甚大,困难重重,必须互相交换、互相妥协,循序渐进。 除非有一个强势的君主,将谢家彻底驱逐出境,再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否则千难万难。 但雍州比较特殊,谢家在此经营数百年,这里是谢家的兴起之地,大本营所在,除了军方没有完全被谢家控制,谢家在其他领域均是霸主级别的存在。 历代君王在谢家的影响下,无法独裁专行,实施的每项政策必须得到谢家的支持。 …… “啪!”雍王议政殿内,又一只茶杯被摔坏,这是姬武习惯性的动作。 “出尔反尔的家伙们!”姬武大骂。 不知他骂的是谢家,还是玄道门,还是改革派。 小安子安抚道:“大王,不急,一年很快就过去。” 姬武急躁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谁知道一年之后,他们又弄出什么名堂!” 小安子皱了皱眉,分析道:“应该不会了,谢家没理由再这么做了,否则雍州百姓就起非议了。谢家最重名声。” 姬武生气地道:“道貌岸然!逼急了,我让诸葛南直接剿灭谢家!” 小安子急声道:“大王,万万不可,这样,雍州就乱了,可能会陷入瘫痪,冀州、豫州、梁州便可趁虚而入。姬家百年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这是他听韩商等人说得大道理,他其实并不懂得这些。 这些话时常在姬武耳边响起,他岂有不知之理,他不再说话,呼呼喘着粗气。 他刚才也只是气话,一旦和谢家撕破脸,效忠于谢家的北江、东僵兵必将叛乱,雍州将四分五裂,最主要的是雍州的经济可能崩盘。 因为谢家掌控着雍州的经济命脉,他将成为姬家的千古罪人。 而谢家只是在雍州的利益受损,其他州的产业不会有所损失,最坏的结果就是将大本营搬离到其他州,只需三、五年,谢家仍可恢复元气。 凭借谢家的经济实力,仍可在其他任意一州举荐谢家人担任丞相。 之所以未这样做,主要原因是谢家一直在雍州发展,在雍州政治、经济方面占主导地位,搬离雍州的成本太大。 不到万不得已,双方谁也不会先撕破脸,要做的就是利益交换,整个雍州在各方势力的妥协、平衡中发展。 …… “今天似乎兴致不高啊,莹妹。”惠宁宫寝室内,完事后,近七十岁的张玄清向太后道。 谢婉莹给着脸说道:“近日身体有些不适。” 张玄清手抚胡须道:“为了你谢家之事吧,放心,我说过,不枉你我情义,我玄道门以后将会中立。” 谢婉莹娇声道:“那,禁卫军呢?” 张玄清摇摇头道:“禁卫军统领是胡非,我无权干涉。” 谢婉莹心中暗道:“老狐狸!”口中“嗯”了一声,不再言语,似乎有心事。 张玄清并未理会,抚慰了几句,便穿衣离去。 玄道门本是道门一脉,山中弟子不能娶妻生子,但还俗的除外,如雍王宫两任禁军统领林乾元、胡非,就属于还俗,但这并不影响二人在玄道门中的地位。 张玄清虽为国师,主职仍是玄道门掌门,不能娶妻生子,更不能做淫乱之事,他身为掌门已坏了门规。 但,男女情爱之事,无关年龄,只要陷进去,一旦尝到甜头便无法自拔。 如同吸食毒品,一旦尝过那种滋味就会上瘾,难以戒掉。 张玄清如此,谢婉莹亦是如此。 张玄清虽年龄大,但他一直坚守道心,未破处子之身,初尝禁果后,这种美妙之感便使他无法自拔。 谢婉莹虽是过来人,但久旱逢甘霖,她的身体只有不断经雨水浇灌才能保持活力,这种感觉除了能随意出入王宫的张玄清之外,无人能给予她。 …… 川县,一小太监在几十名禁卫军的护卫下,到达知州府。 一禁卫军上前,在院外大喊:“王命到!” “吱呀!”一声,府门大开,只见院中跪满了上百人,这些人在昨天便已接到旨意,告知今日有王命来。 小太监在众禁卫军簇拥下,手持王诏大摇大摆地走进府院。 他看了看院中下跪着的众人,缓缓展开王诏,洪亮的声音在大院内响起:“西南知州姬勇、涿县县令苏睿一众人等接王命。” 姬勇、苏睿、周虎、孙世忠、张俊等人大声回应:“臣在!”。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大声道:“王命:任命姬勇为南疆军区指挥使,苏睿为雍宫禁卫军副统领,周虎为南疆军区前军统制。 孙世忠为南疆军区前军先锋营统领,张俊为兵部主事。 其余有功之人,由姬勇按功劳逐一赏赐,报户部备案。钦此!” 这些人只知道有王命来,这其中的内容却是一点不知,无人提前透露,可以说,来得非常突然。 众人听到这一系列任命都懵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见众人无反应,小太监大声喝道:“你们还不快谢恩,想抗王命吗?” “臣等领命!” “臣等领命!” “臣等领命!” 姬勇第一个带头,其余人等接连说道,十分不整齐。 小太监笑着收起王诏:“都起来吧。杂家已宣读完毕!” 众人起身,小太监向姬勇行了一礼,:“咱家恭喜姬大人了,重掌南疆军权!” 小太监身在宫中,见得大人物太多,苏睿等其他人的官职太小不值得他道喜。 姬勇快速将他扶起:“公公快快请起。”转头向属下道:“快拿过来!” 两名下人拿了两个大盒子过来。 姬勇拿起其中一个,送到小太监手中:“这是给公公单独孝敬的,这一盒给禁卫军的弟兄们!还望赏光!” 第64章 实权职位 小太监边推脱边接过来,满面堆笑道:“姬大人太客气了!” 姬勇拉着小太监的手,向府里走去,边走边道:“本官虽为王室宗亲,近些年很少回京,公公有些面生,请问贵姓?” “姬大人太客气了,小人免贵姓魏,单名一个宗,现在安总管手下当差。” 小太监在宗室“第一人”姬勇面前可不敢托大。 姬勇心中一惊:“这小太监的地位不低啊!” 他口中的安总管说得就是姬武身边的贴身太监安得利,现任宫内大总管。 虽然武王没有亲政,但对于朝官,特别是外官来说,权力大得可怕。 这名叫魏宗的小太监身为安得利的当红徒弟,权势自然不小,姬勇有意与他结交。 姬勇道:“哦,原来是魏总管,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公公大名,只是一直未曾见过面。 我是守边疆这人倒是无谓,我这两兄弟将来要到宫里任职,日后需要魏总管多加照顾。” 边说边用手指向苏睿、张俊二人 二人知趣,上前行礼。 魏宗不敢托大,看看了两位少年,好似比自己年龄还小些,内心竟生起一丝嫉妒。 口中却道:“客气了,互相照顾嘛。”。 张俊一个小小的主事,他倒不放在眼里,这种官职在雍城部各部中多的是。 但苏睿的禁卫军副统领可是实权,在雍城也排得上名号。 禁卫军统领一正二副,主要负责保卫雍宫,权力大得很。 在有些时候,他偷偷从宫中向外运送财物、输送消息,还要仰仗苏睿这些禁卫军呢。 姬勇的调任的职位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一直梦寐以求地就是独掌一军,今日终于得以如愿。 这主要得益于他用人得当,特别是苏睿,无论是剿灭三山帮,还是肃清境内胡人,大多数的功劳都是苏睿起到主导作用。 既是意外之喜,也是实至名归。 苏睿、孙世忠二人各自欢喜,苏睿的职位听起来就很不错。 孙世忠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上阵杀敌,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到边军杀敌立功报国,正合他意。 张俊似乎有些不高兴,虽然他升职为兵部主事。 但他明白其中的差别,各部的主事虽然和县令平级,但部里条条块块太多,实则无实权。 对雍城来说,这种主事官职遍地都是,比不上孙世忠的副统领。 孙世忠虽和他平级,但他在边军,更容易立功。 目前,整个雍州都在推行新政,实行军功制,边军很容易得到提拔。 有本事的人都希望从雍城下放到边军,或者县里,而他却返回到部里担任小官,心中有些怨气。 张俊忽略了一点,他在部里,比之县里,施展才华的平台和上升空间有天壤之别。 …… 次日一早,魏宗等人吃过早餐,便向雍城方向返回。 传达王命任务已完成,他们返程倒是不着急了。 他身为宫里大总管安得利的心腹,宫里宫外巴结他的人都非常多。 每到一地,他必亮明身份,当地官府便派专职官员陪同游玩,临走还送些贵重礼品。 一方面朝中有人好做官,利用他的身份能够提前知道一些重大消息。 另一方面是不得罪人,特别是大人物身边之人,这是官场的潜规则,自古有之。 魏宗一行人一路游玩,十天后抵达距雍城百里远的安县。 安县是个大县,面积大、人口多、城区繁华,而且景点多。 魏宗好不容易出趟差,眼看离雍城越来越近,准备在此处多玩几日。 当晚,安县县令亲自带领县衙一干人员,陪同魏宗一行在当地最豪华的酒楼吃饭。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相陪,雍宫的太监们外出和普通官员一样打扮,看不出是否是阉人。 这些人身体残缺,十分爱惜脸面,极其重尊严。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便入乡随俗,吃饭听曲也找姑娘陪着。 甚至有的还要求姑娘陪睡,至于如何办那事,各有各的方法。 其中的乐趣只有这些阉人懂得,不足为外人道也。 官场对这些人的行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魏宗望着包间崭新的装饰,怀里搂着酒楼的花魁,向县令问道:“这儿是新开的吧,我记得上次来时还没有呢。” 县令点头:“这么一说,魏总管您至少半年没来了吧?” 魏宗砸了一口酒,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你这一说,还真有一年多没来过你们安县了,上次咱们吃饭是在对面的谢家酒楼。” “总管,咱们是从后门进入的,可能您没注意,这酒楼叫做三山楼,开了已有半年了。 现在我们官府、还有商人们吃饭、玩乐,大部分都来这里了。 您看,这比之谢家没酒楼如何?” “谢家酒楼太老气了,菜的味道嘛差不多,但菜品没这里多,酒也没这里的好喝。 最主要的是,姑娘,也没这里的年轻漂亮。哈哈!” 魏宗说完,“啵”地一声亲了怀里的姑娘一口。 花魁笑骂道:“讨厌,大人!”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正玩闹之时,一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推门而进:“呦,县令大人,您今儿招待什么贵客啊,小的来敬杯酒。” 来人似乎与县令很是熟悉。 “赶巧了,刚才大人还夸赞你们这儿比谢家酒楼好呢,这会儿你这当家的便来了。 魏总管,我介绍下,这是酒楼的掌柜,肖掌柜。 老肖,这可是宫里来的大贵客,魏总管。” 县令指了指上头。 肖掌柜道:“哎呦,怪不得大人您提前三天就跟我预定了这里,这可是我们最好的包间。 请的也是我们这里最水灵的姑娘 小的真是三生有幸,上辈子修了八辈子德,让我今儿见识到宫里的大人物。” 肖掌柜这话说得巧妙,既给了魏宗等人的面子,又侧面夸赞了县令,令在座的所有人都舒服。 边说边给魏宗倒满了酒。 魏宗扬起头,看了一眼肖掌柜:“多谢了!” 说完低头,继续吃菜。 肖掌柜并未生气,仍是笑嘻嘻地站在一旁候着。 这些宫里人打心里是瞧不起商人的。 第65章 收买 见场面有些尴尬,县令道:“来,肖掌柜,咱们一起敬魏总管一杯,感谢魏总管驾临安县。” 肖掌柜附和:“三生有幸!” 和县令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魏宗可以瞧不起肖掌柜,但不能不给县令面子,毕竟在人家地盘,吃喝都是人家提供。 魏宗嘬了一小口,算是给了面子。 肖掌柜知道自己在这儿是多余的人,说了些恭维的话:“大人们慢用,有事随时叫我。” 便转身下了楼。 到了楼下后,肖掌柜看见楼上,轻声骂道:“他娘的,死阉人!” 恰好有个伙计听到,小声问道:“掌柜的,要不要我暗中修理他一顿,保证让他不知道是谁干的。” 肖掌柜摇摇头道:“不要,吴老大吩咐的事,绝对不能搞砸。” …… 魏宗一行人白天游玩,晚上在三山酒楼吃喝睡觉。 当然,魏宗没有留姑娘过夜的习惯,其他人可就不老实了,好不容易出来放纵一次,怎能不尽兴。 肖掌柜每天都亲自伺候招待到很晚才休息。 第五日清晨,魏宗吃过早餐,正在房间闭目养神,其他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当、当!” 两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 魏宗回应道。 来人是肖掌柜。 他进入房间后,顺手把门关严,双手捧着一个大木盒,一脸阿谀相奉承:“大人,这是我们三山楼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魏宗未起身,仍旧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桌子:“有劳了,放这儿吧。” 肖掌柜应了声,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放下。 魏宗以为是什么珍贵的礼品,顺手打开。 这一看,惊呆了,是金灿灿地的黄金,足有一百两,他领一辈子俸禄也没这么多。 他虽为宫中人,但他年轻,而且职位不高,接触的大人物多。 收的礼最多的是谢家每年给的5两黄金。 这100两黄金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 “这、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魏宗嘴上说着,却没有拒绝的意思。 “大人,别客气,以后用的着大人的地方请大人帮忙。” 肖掌柜终于挺直了腰板,他其实也很心疼,这可是酒楼半年的利润。 魏宗久居宫中,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重新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酒楼掌柜:“安县的一个小小酒楼,我能帮到什么事。你直说吧,你是受谁所托,所为何事?” 肖掌柜仍是一脸笑脸:“大人果然聪慧,年少老成!” 魏宗心道:“果然是受人之托!” 口中说道:“别来这套,快说,看看我能不能收得下这份重礼,我可不想因为此事丢了性命。” 肖掌柜也不再婆婆妈妈:“苏睿,苏大人!” 雍州有百余名县令,要在一个月前说起苏睿,他不一定能够认识。 但他刚刚到川县颁布命令,当然知道苏睿是当今大王、也就是他的主子亲点的禁卫军副统领,不久即将上任,他怎能不认识。 “是姬大人的意思?” 魏宗脸上阴晴不定。 姬勇作为姬家顶梁柱,将来必定进入中枢任要职。 他要是收了他的礼,是否合适,到时候姬勇会不会找他算账,而且姬勇已经给过他一些赏赐了。 肖掌柜悄声道:“总管放心,与姬大人无关。这是苏大人自己的一点心意。” 魏宗心中一凛:“这苏睿虽是姬勇的人,但姬勇在边关,鞭长莫及,他拉拢我倒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背后竟有人给他支持,怪不得升迁得这么快。 他送给姬大人或者其他朝廷官员的,恐怕比这个数还要多,我收下倒也无妨。” 他可想错了,姬勇一点好处也未从苏睿那里得到。 见魏宗有些犹豫,肖掌柜突然说道:“大人,谢家安排您的事,您可以继续做。” 魏宗听闻此话,脸色大变,双手变成爪状,突然向肖掌柜攻击。 事发突然,肖掌柜还未来得及出手,魏宗只用三招便将他制服。 这小太监原来是个内家高手,深藏不露。 魏宗早年被谢家收买,是谢家在宫中的内应,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此时被一个酒楼的掌柜说破,大惊之下,这才下意识地出手将其擒拿。 屋内打斗弄出了些声响,门外魏宗手下敲门问道:“大人,安好?” “无事!” 待门外禁军离开,魏宗掐住肖掌柜的脖子,手上加劲儿,肖掌柜吃痛,“哎呦”一声轻叫。 魏宗问道:“你如何知道此事?” 肖掌柜道:“我、我喘气、都、都费劲儿,如、何说话……” 魏宗暗道:“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必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杀了他必定会泄露消息,姬家如何能饶过我。” 他想到此处,额头上竟出了汗珠,不自觉地放开了肖掌柜,听他如何解释。 肖掌柜喘了口气:“大人,您是聪明人。我刚才说了,谢家的差事您继续做,姬家的差事您也继续做,但是……” 肖掌柜想让魏宗以他双重身份获取姬家和谢家的秘密,真正做他们,或者说是苏睿的内应,凭魏宗的聪明劲儿能明白。 听到肖掌柜此番话,魏宗冷冷地盯着他,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肖掌柜摇头道:“大人,我们是什么人,您无需知道。 您只要在宫中负责保护苏大人,我们每年都是这个数孝敬您!”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黄金。 他紧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件事的利弊,想得不是站在哪一方的问题了。 而是对苏睿背后的势力十分忌惮,谢家收买他一事做得十分隐蔽,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觉了。 照肖掌柜所说,这股势力既不是谢家的,也不是姬家的,而是要他单独保护苏睿。 他心道:“难道是外州势力?那这苏睿是什么人呢?” 想到此,脑门上的冷汗出多了些。 肖掌柜好似知道他的心事般:“大人,放心。我们是雍州人,不是境外势力,投敌卖国之事,我们做不出来。苏大人也是地地道道的容县人。” 第66章 背后势力 “大人,您就放心收下吧。只要您答应我们的要求,一切都好说!” 魏宗却瞪着眼,恶狠狠地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肖某人只好告辞。” 肖掌柜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要走。 待肖掌柜走到门边。 魏宗无奈地道:“站住,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他别无选择,他暗中帮助谢家一事,一旦被泄露出去,他必死无疑。 肖掌柜去而复返,走到桌旁,爽快地端起茶杯,向魏宗道:“哈哈,魏大人爽快,我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的脸变得比天气还快。 魏宗不情愿地喝了杯茶,这茶真苦,他娘的! …… 待魏宗一行人走后。 三山酒楼三楼一间密室里,一位苏睿熟悉的人正端坐在茶桌前慢慢品着茶。 此人正是当年三山寨三当家吴为。 此时的吴为仍是一副书生打扮,但面色红润,气质与一年多前变化很大,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刚刚送别魏宗的肖掌柜,双手交叉,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地站立。 吴为小口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对肖掌柜道:“老肖,此事办得不错,后续还要派人时时与魏宗联系,花这么大价钱买的眼线,要利用好。” 肖掌柜一脸心疼地道:“吴老大,一年一百两黄金养着这么个阉人,值得吗?” 吴为瞥了一眼肖掌柜,沉声道:“为了苏大人的安危多一层保障,不值也得这么做!” 肖掌柜当年也三山寨的山匪,他是吴为的眼线,一直隐藏在二当家马彪身边做事。 听吴为说起苏睿,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俊秀的少年,那时的苏睿失去两个喜欢人的,有些消沉。 如果没有他为三山寨这帮弟兄求情,他们可能都得被处死,那可是造反之罪,是要杀头的。 肖掌柜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一晃才几年,小苏大人从一个县兵部副都统连跳两级,直接进宫当差,凭他这个年龄,封侯拜相是迟早的事! 三当家的眼光果然不错,小的们更加心服口服了。” 他们这些人当年跟随吴为下山经营,凭谁也没想到,会将生意做得这么大。 吴为自信地道:“我吴为看重的人,不会错的。 老肖,你记着,我们这些人,别看现在生意做得大,可能只因当朝者的一句话就会彻底变成零。” 肖掌柜重重地点头道:“三当家说得非常对,这些的我深有体会。钱财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 吴为大口喝了口茶,安慰道:“你这酒楼也不容易,这笔钱不能全让酒楼这边全出。 安县的三山镖局、三山商行,每年各出30两,你这座酒楼出20两就可以了。” 肖掌柜赶忙道:“三当家,您瞧您说得什么话。 这雍州所有三山产业都是您一手打造的,都是您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小的们照做就是。” 吴为皱眉道:“错,都是苏大人的,我们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苏大人!” “是,属下明白!”肖掌柜下跪道。 “起来吧,关于出钱买线人之事,就按我说得办。”吴为道。 肖掌柜点头道:“明白了,三当家!” 吴为继续道:“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成为第二个‘谢家’,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以后,我们的生意会遍布九大州。” 肖掌柜继续点头。 望着吴为离开的背影,肖掌柜思绪万千。 当年苏睿放了他们这几千号人,并且留下了足够的本钱让他们做生意,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一年多的时间,在吴为的带领下,这几千多人分布到雍州各个县。 开镖局、办商行、开酒楼、办妓院,雍州各个县都出现了三山寨的产业。 到目前为止,如果将这些产业合在一起,能占到谢家在雍州产业的五分之一,听起来不是很大。 但谢家是个庞然大物,富可敌九州,经营了近百年才有如此规模。 吴为做到这种规模,才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可谓是商业奇才。 吴为的过人之处还在于,为防止引起谢家的注意,遭到谢家打压,他将这些产业并未全用三山这个名字,而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 他在幕后,掌控所有产业的负责人,建立起了一个贯通雍州的庞大网络。 肖掌柜不知道的是,吴为已收买了无数眼线,遍布整个雍州。 下一步他将产业逐步扩大到其他州,眼线也将遍布到每个州,每个州设立一名负责人,依然用此模式经营产业。 虽然走的完全是谢家的老路,但谢家所有产业都有谢家的痕迹,在明处。 而吴为要打造一个地下商业帝国,这将全部属于苏睿。 这些事苏睿并不不知道,自从上次分别后,苏睿再也未见到过吴为。 可以说,这个不断扩张的庞大商业帝国,是吴为送给苏睿赴雍宫当差的礼物。 …… 话说苏睿即将赴雍城上任,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一是容县的父母,他到涿县后一直没时间照顾,也未来得及接过去。 此时他到雍城上任,雍城局势更加复杂,自身难保,没时间和精力照顾父母。 他请容县县衙的一帮老熟人照料,待他安稳后,再将其接应过去。 二是涿县的骑兵。这是苏睿一手打造的精锐,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而且新的都统未必能压制这些家伙。 在姬勇的帮助下,涿县一千骑兵包括莫大海,全部调到南部边军先锋营,由孙世忠率领。 孙世忠也是猛人一个,很对涿县骑兵的胃口。 最主要的原因是孙世忠是苏睿的结拜大哥,要不然他们只认苏睿一人。 他本想将这些人调入禁卫军,但雍城是事非之地,如果这些人惹事的话,他没那么大的能量能保住他,怕出事,尤其是莫大海,与诸葛南的中央军有些瓜葛。 由姬勇、周虎、孙世忠等人管制是最好不过的。 而且边军实战机会、立功机会多,对他们的成长有利。 临行前,苏睿、孙世忠、张俊三人仍然像上次分别那样相聚了一次,这次是张俊作东。 把酒言欢,共畅未来,三位少年将共赴新的战场。 第67章 抵达雍城 次日,孙世忠随姬勇、周虎赴南疆军区。 苏睿、张俊同行前往雍城赴任。 到第五日晚间,二人到达安县,这是从南方进入雍城的必经之路。 二人吃过晚饭,要了两间上房。 苏睿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一小孩来给苏睿送信。 信中约他到三山楼有要事相商,只一人来,落款是“三山”二字。 苏睿一猜便知“三山”的意思就是“三山帮”,应该是吴为找自己,就是不知吴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除了日月岛外,苏睿没有什么仇家,堂堂九大派之一的日月岛不会冒充一个已经被灭掉的山匪。 苏睿艺高人胆大,按照信中地址如约而至,果然见到了久未逢面的三当家吴为,两人互相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吴为见苏睿脸上虽然仍有些许阴郁之情,但整个人的气色已经大大好转。 吴为将这些年三山寨兄弟们做的事情一一向苏睿讲述,同时将收买魏宗一事也告知苏睿。 苏睿没想到三山帮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对吴为的能力更加佩服。 他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涿县衙门,将涿县与西胡部落的生意,包括与仙贝族的合作之事全部交给了吴为打理。 吴为承诺会出一大批转让费,不会亏待涿县衙门。 三山帮做这些生意成本会更低,利润会更高,专业的事自然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二人畅谈一夜,苏睿直到次日清晨才返回到住宿酒楼,与张俊相聚,又经过两天的行程,二人终于抵达雍城。 雍城不愧为雍州第一大城,是雍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繁华程度不是县城所能比拟的。 整座城以雍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四条主街道,十二条副街,街道两旁分布着大量商业和住宅楼,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清晨,还未到当值时间,二人便提早到吏部衙门殿外候着。 等了近一个多时辰,吏部大门打开,二人才得以办理相关手续。 吏部官员都是些眼高手低、趋炎附势之人,对年轻的禁军副统领苏睿十分尊敬,而对张俊却不那么热情,张俊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就是人性,对一个人的态度取决于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吏部的办事效率非常慢,苏睿、张俊二人在酒楼里等了五日才通知他们上任。 张俊家里不差钱,而苏睿这些年已积攒了不少积蓄,二人分别在雍城置办了房子,都不大,都是一座小四合院。 禁军衙门和吏部都在雍宫内办公,但方向不同,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上任第一天,二人在宫外分开。 当苏睿独自一人到雍宫南大门时,一个守卫阻止了他,道:“请出示文书!” 苏睿从衣襟里拿出吏部颁发的文书。 守卫看了看文书,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年轻得不得了的上级,拱手道:“大人,小的例行公事,请进!” 苏睿接过文书,拱手道:“多谢!” 然后大步跨入宫门。 守卫小跑着追上来,道:“等等,大人,您第一次来,小的带您去禁军衙门。” “也好!”苏睿扭头道。 “大人,小的叫楚良,南宫门守卫队长!”楚良自我介绍道。 苏睿点点头道:“我叫苏睿!”。 “我知道您,大人,您的事迹在雍城都传遍了,私底下听弟兄们说您是大王钦点的官职,非常年轻,见到您的真面目后,比我想象得还年轻。” 楚良和苏睿套起了近乎。 苏睿打起了哈哈:“啊,哈哈,是嘛,只是运气好而已,不值一提。” 楚良拍起了马屁道:“大人,太谦虚了。看您这么英明神武,就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人。” “哪里、哪里!”苏睿谦虚地摆手道。 这宫城很大,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未到禁军衙门,但守卫非常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有巡逻的队伍经过。 “大人,您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小的的,尽管吩咐!”楚良继续说道。 “好的,楚队长!”苏睿回答。 二人边走边聊天,从楚良口中得知,雍宫禁军约三万人,设一名统领,两名副统领。 现任统领胡非,玄道门大弟子,几年前苏睿见过,一名副统领叫高乐,玄道门中人,胡非师弟。 另一名原副统领也是胡非的师弟,上个月被提拔到地方知州府任提督,本应由另一名玄道门弟子担任副统领一职,这是惯例,却被苏睿截了胡。 禁军一直是玄道门的势力,由于张玄清在姬武延期亲政一事保持中立,武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强烈要求由苏睿担任此职,谢家见缝插针,暗中推波助澜达成此事,意在进一步破坏玄道门和姬家的合作。 禁军共分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侍卫,约五千人,是禁军的核心力量,这些人武艺高强,几乎全是玄道门弟子。 但大多数是记名弟子,专门负责雍王、太后等王族核心族成员的安全工作,特别是出行时,由他们在最内层护卫。 有时,还负责雍王临时交代的其他工作,如刺探、谋杀。这一等级的人只听姬勇一人指挥。 第二等级是护卫,约二万人,是禁军的中坚力量,主要职责是守卫雍宫,负责宫内巡逻,防火、防盗、行刑、审讯等工作。 由一名副统领指挥。 第三等级是门卫,约五千人,负责守卫东西南北四个宫门,以及除雍王、太后之外各个宫殿的宫门。 由一名副统领指挥。楚良便是这一等级的禁军。 二人正在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马蹄声响起,二人抬头一看,见是两名身穿红锦衣的侍卫,正骑马朝二人奔来。 只有禁军及亲王,才允许在宫内骑马,其他官职无论文官武官都不能在宫内骑马、坐轿,其他情况须得雍王特批。 此两人骑马而来,但不是禁军,权势不小。 楚良小声提醒道:“大人,这是大王身边的贴身侍卫,职级虽不如大人您高,但这些人大都是王室子弟,嚣张跋扈,需小心应对。” 楚良说话间,二人已骑马来到苏睿二人身边。 第68章 武王召见 楚良客气地朝二人行礼:“拜见大人!” 二人不答话,也不下马,朝苏睿喊道:“你可是苏睿?” 苏睿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在下正是。”楚良暗自佩服。 这些贴身侍卫由大王亲自挑选,全部是姬家优秀子弟。 自幼由名师教习文武,被当作精英培养,非常嚣张跋扈。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会成为雍州的上层官员,特别优秀的会进入中枢。 可以说,这些人的起点就是一些人的终点。 即便是姬勇,也是当了两个月姬宁的贴身侍卫才下放到边军的。 由于他们经常办理一些武王私下授权之事,允许在宫中骑马 但这些人不属于禁军,禁军统领胡非平时见了这些人也客气得很,毕竟是武王近侍。 两名侍卫见苏睿语言未显热情,甚至有些冷漠,有些生气。 其实两名侍卫和楚良都错怪苏睿了,苏睿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具体情况,只道是传旨的侍卫。 二人同时跃下马,只见二人均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太阳穴鼓起,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其中一人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大王召见!” 同时,二人闪电般向苏睿撞来,楚良惊呼。 苏睿早已看穿二人的行动,冷笑一声,他不闪不避,暗自运起洗髓经。 “砰、砰”两声,两名八尺大汉被撞出十多米,二人迅速站起身,各有一只胳膊脱臼,但二人好面子,脸面上疼出了汗,也一声不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楚良惊呆了,这新统领好厉害的身手。 苏睿快步走到二名侍卫身边,啪啪两声,将二人脱臼的胳膊接好:“二位好厉害的身法,佩服佩服!” 丝毫没有嘲讽之意,给二哥留足了面子。 二人相望,惭愧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他们其实是想试一试苏睿的功夫,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苏睿笑道:“哈哈,请二位带路,去见大王!” 然后转头对楚良道:“楚良,你告知胡统领一声。” 楚良忙拱手答道:“是,大人!”比之前严肃许多。 两名侍卫共骑一匹马,苏睿自己骑一匹,走了约十里路才到武王处理政事的地方。 “烦请魏总管通报,李统领已到!”一名侍卫恭敬地朝门外候着的魏宗说道。 魏宗看向苏睿,用眼神微微点头。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魏宗说道,转头向堂走去。 一会儿功夫,魏宗小跑着出来,道:“苏大人请进,大王召见!” 苏睿行了一谢礼,慢步向宫殿内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宫面见武王,据说还很年轻。 进入大殿后,苏睿无心观赏宽敞、华丽的大厅环境,低头小步快走。 走了给十几步,魏宗小声提醒道:“大人,该行礼了。” 苏睿急忙下跪道:“臣,禁卫军副统领苏睿拜见大王,大王万岁!”声音有些发颤。 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起来吧,让本王见见我大雍州的少年英雄!” 苏睿说了声“谢大王!”便小心翼翼地起身,站了起来。 只见他抬头挺胸,目光不敢与武王直视,强自镇定。 饶是他心理素质非常好、武艺高强,但与雍州之主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甚至双腿有些发抖。 姬武望着与自己年龄相仿,但比自己瘦弱的苏睿,感叹道:“本王何时能够如你这般上战场杀敌,耀我神州!” 苏睿望向姬武,看面相比自己还小些,但见了他,如同见到姬勇那般亲近,谦虚道:“大王,微臣也未真正上过战场,只是在荒蛮之地打了几个小胜仗。” 姬武一愣,细想也是那么回事儿,笑道:“那也算上过战场,西胡人不能打,主要原因未开化、不团结,但他们每个部落的单兵作战能力可不弱。” 苏睿点点头,心道:“武王对西胡的特点是下了功夫研究过的。” 武王继续说道:“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在禁军中待太长时间,以后也会派你到边军,像姬勇一般掌一疆域之军队,为我姬家守卫边疆。 这只是个过渡。” 听到此话,苏睿深深地佩服这个年轻的武王,他能够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 只有掌控军权,才能保姬氏基业长存,这也是谢家的软肋。 苏睿心存感激,再次下跪道:“多谢大王提携,臣定当鞠躬尽瘁,为大王效力。” 声音再次发颤,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 武王听后,也动了情,竟情不自禁地上前亲自扶起他:“你、韩世忠和张俊都是先王亲选的年轻人才,只要你等尽心辅佐本王,本王亦会厚待你等。” 年轻的武王笼络人的手段很是高明。 目前的状况是姬家确实太缺少人才了,现在朝中虽然有韩商、胡非等的人支持,但是这些人与姬家只是合作关系。 像中央军的诸葛南、南疆的姬勇这样姬家嫡系人才还是太少。 武王亲自询问了苏睿家人情况及在雍城的吃住情况,令苏睿更加感动,再三拜谢,退出大殿。 殿外,只见一身主事官服的张俊在外等候。 “宣兵部主事张俊觐见。”魏宗喊道。 二人点头打了招呼,张俊便匆匆进殿。 苏睿猜测武王找张俊也是同样目的,笼络人心。 待苏睿回到禁军衙门时,胡非和高乐都在,胡非召集千夫长以上人员开会,向大家介绍了苏睿。 众人见到苏睿如此年轻便得此位,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表情不一。 虽然他有些成绩,但升得也太快了,这可是天子近卫军,比边军的副统领还要有实权,最主要地是晋升的空间大,越靠近核心提拔地越快。 同时,对苏睿进行了分工,由苏睿分管禁军五千门卫。 这是苏睿早已料到的事,他年轻刚入职,只可能让他分管等级最低的门卫。 …… 晚间,和张俊一起吃了些便餐,苏睿便独自一人回到住所。 他雇了乡下一对老仆人来伺候他的饮居,妇人负责做饭、洗衣,男人老丁负责看家、打扫院子,院子不大,两个人正合适,而且苏睿喜欢清静。 第69章 入太学 “公子,有位先生等候您多时了。”苏睿刚一进院,老张头便对他说。 “哦?我去看看。”苏睿快步走到小客厅。 只见一人正端坐在客厅左侧的一把木椅上。 来人是苏睿回来,赶忙起身行礼道:“大人,小的陈明,吴老大让我来与您接洽。” 陈明原是吴为的亲信,现为三山寨在雍城的负责人。 雍州的生意谢家占据大半,基本形成垄断。 陈明在雍州成立了一座酒楼、一家贸易行、一家镖局,目前镖局实现了盈利。 贸易行盈亏平衡,酒楼还处于赔钱状态。 用吴为的话说,来雍城做生意主要是收集消息,其他都是次要的,用全州的利润养着这些生意也值。 苏睿道:“东西带来了吗?” “大人,都带来了。” 陈明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苏睿。 苏睿解开看了看,有一叠纸,这些纸是陈明差人汇总的雍城各个重要事件及重要人物情况。 还有一袋碎银子,足有一百两。 “吴老大说这些零钱您能用得上。您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差人送一些。 吴老大说了,雍城三山帮的产业都是您的,所有的人、财、物,您都可以随意调动。”陈明道。 苏睿摆摆手道:“我哪需要那么多钱。吴为倒是想得周到,这些碎银子花着方便。我平时开销不大,够用。” “大人,您这小院子未免寒酸了些,不符合您副统领的身份啊,要不给您换个大点的院子?或者再找几个年轻点的丫鬟?”陈明试探地问道。 “我一个人够住,我喜欢清静,不必了。”苏睿道。 “那好,大人,我就先退下了,您有事随时派人到三山酒楼找我。”陈明道。 苏睿点头,陈明静悄悄地离开。 陈明走后,苏睿认真研究了陈明搜集的情况,对雍州各方势力及重要人物有了个大概了解。 接下来的日子,苏睿逐渐熟悉了王宫及禁军,同时认识了许多大人物,比如谢铭、韩商等朝中重臣,也结识了一些好友。 禁军虽然重要,但他的工作却是十分清闲的,每日在四大宫门之间查岗,其实就是来回溜达,雍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担心会有贼人混入,更不用担心会有外敌入侵。 他与高乐二人各有分工,平时很少碰面。 胡非与苏睿虽见过两次面,但此时苏睿身份发生了变化,对苏睿有些刻意疏远。 苏睿知道二人并不拿他当自己人,倒也自在。 张俊所在的兵部似乎也比较忙,经常见不到张俊在家中,听张俊说兵部正在北方推行军功制一事,阻力有些大,兵部正在拟定办法,商讨对策。 南方各县在姬勇的标杆作用下进展顺利,基本完成。 苏睿两点一线,除了值班、吃饭、睡觉外,就是练功。 他的功力似乎又精进了一层,“乾坤斩”刀法更加凌厉,至少能得林大叔六分真传。 随着洗髓经内功的提升,龙象般若功在第三式上更加纯熟,威力更大,只是一直未能突破,他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坚信再中遇到“梅花盗”这样的高手,虽然打不赢,但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两个月后,在武王的旨意下,苏睿被安排进太学进行系统学习,主要习礼、乐、射、骑、书、数六艺。同时,为顺应新政改革,增设了法家、兵家两大类学科。 太学是雍州的最高学府,来此学习的,第一等级是姬家子弟。 第二等级是各大家族及朝中重臣子弟。 第三等级年轻优秀的官员,苏睿便属于第三等级。 讲书的先生是雍州乃至至九州着名的学问大师。 如孔圣、墨迪、孟然等,有的甚至是朝中重臣,或是统兵的将军,如法家的代表、左丞相韩商,兵家代表、兵部尚书孙尚等人。 苏睿作为一名新学生,初来太学,办理了入学手续,他被安排在了中间偏后排。 “明君之所以立功成名者四:一曰天时,二曰人心,三曰技能,四曰势位……” 今天是韩商在进行授课,讲述法家思想。 教堂里的学生坐得满满的,韩商在雍州主持变法已有五年,雍州逐渐变得越来越强大,他的思想也逐渐被大家认可。 他每次授课,都十分精彩,因为他自己就是主持变法的人,他讲课结合雍州实际现状,用法家思想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推进雍州整体进步。 兵部尚书孙尚的课亦是十分精彩,孙尚是着名统帅,真正上过战场,年岁大后便挂兵部尚书之名,潜心着书立说。 这两位每次上课,教堂里都是座无虚席。 苏睿在这一段时间收获颇多,系统学习了一些治国思想和带兵打仗的战略战术,理论更加丰富、系统。 其他先生的课就比较枯燥乏味了,基本都是纯理论的东西,但苏睿仍坚持上课,不轻易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这天,学生们正在上骑术和射击课,授课先生是苏睿的上司胡非,其实胡非只是露个面,真正教他们的是玄道门的两名嫡传弟子。 苏睿上这个课只是陪同大家一起玩,因为他的骑马、射击功夫是通过战场练习的,已非常纯熟,不需再练习。 上课只是演练,强度不大,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这些未上过战场的学生们对骑马射箭却是非常重视,每次都要分个高低。 苏睿瞧着一位娇小的学生,瞄准好长时间才开始射箭,“啪”地一声,正中靶心,众人欢呼。 苏睿心里暗笑:“等你瞄准好,敌人早将冲过来将你杀了!” 嘴角不经意露出了笑容。 这一丝丝笑容恰好被这位娇小的学生捕捉到,这名娇小的学生骑马到苏睿近前,眼睛注视着他,盯得苏睿有些不好意思。 他认识此人,谢家子弟,叫谢伟,身材娇小,脸蛋白嫩,跟个小姑娘似的,大伙背地里叫他“谢娘娘”。 但此人脾气有些暴躁,武艺方面在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每次上骑马射击课,他总是大出风头,获得喝彩。 第70章 再遇挑战 再者,他是“无冕之王”谢家的嫡系子弟,手底下有一群追随者。 这些学生的等级思想非常严重,姬家子弟是一个圈子。 大家族和朝廷重臣子弟是一个圈子。 无背景的年轻官员是一个圈子,这些人大都在固定圈子内交友,很少跨越圈子交朋友。 而且这些学生都是同一批新来的,大部分人彼此还不熟悉。 苏睿虽然是副统领,但非常年轻,而且比较低调,只有几名年轻官员识得他。 他来雍城的时间不长,大部人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不认识他本人。 每次他上骑射课,他总是故意放水,排在中等左右,他不想太出风头。 “小子,你笑什么笑?”谢伟手指苏睿。 苏睿扭过头,假装看不到。 “喂,说得就是你!”谢伟怒道。 “哦,啊,呃,是我吗?”他仍装傻充愣。 “说得就是你!”谢伟沉声道。 苏睿微笑道:“啊,我,啊……你刚才那一箭好厉害啊,我为你高兴。” 他刚才的笑容里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此刻他却不承认,谢伟十分不满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明明是瞧我不起,嘲笑我。怎么,我的箭法不行吗?你敢和我比试吗?” 这时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位比较斯文的高高瘦瘦的学生上前,拉了一把谢伟道:“小、小弟,别生事。” 说话的人叫谢云,也是谢家子弟,谢伟的哥哥。 谢伟性格倔强,哪里听他话,再次朗声问道:“敢不敢?” 苏睿嬉笑道:“不敢,不敢。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认为我嘲笑你,那我跟你道歉。” 此时,胡非已经离开,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否则定会阻止谢伟,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玄道门的两名弟子却是习以为常,比试射击是这群子弟经常做的事,无非就是分个胜负。 “哼,胆小鬼,嘲讽人不敢承认,比试也不敢,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谢伟激将他。 “不敢、不敢!”苏睿继续道。 他用力耸肩,装成一副害怕的样子,十分滑稽,惹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报上姓名,竟敢嘲笑本小、小爷。”谢伟见他竟然挑逗自己,大怒,跳下马,挥拳向苏睿打来。 他身为谢家嫡系子弟,连姬家子弟也得让他三分,哪里受过这等嘲讽。 苏睿听他叫他野小子,心里十分不舒服,但确实是他嘲笑在先,心中有一丝丝愧疚,轻松躲开他的拳头,未还手。 苏睿父母老来得子,待苏睿记事时,年岁已比较大,村里的孩子有一次偷偷嘲笑他,说他是父母捡来的,是个野小子。 他回到家后,将此事说给母亲听,母亲听后安抚他,暗地里却偷偷地流眼泪,恰好被苏睿看在眼里。 自此以后,他再听到此话,便用拳头说话了。 场中,苏睿不断忍让,可谢伟却是不依不饶,一边骂人一边向他挥拳进攻。 当苏睿退无可退时,双手攥住谢伟的胳膊,谢伟动弹不得,却仍在挣扎。 苏睿道:“我已经跟你道歉了,还要怎样?” “跟我比试,赢了我,便原谅你。”谢伟因用力脸色涨得青紫。 “我要是赢不了呢?”苏睿问道,顺便松开了双手。 “你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下跪道歉,同时当我的奴仆三个月,听从本、本大爷的差遣。”谢伟恢复气色。 苏睿微笑道:“貌似很不公平,但我还是决定和你比试。” 众人欢呼,又有好戏看了,这些人平时上课很是乏味,有热闹就开始起哄。 谢伟道:“比试骑马射击,一共十局,谁射中的环数最多谁赢。” 苏睿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立刻有人摆好十副箭靶,这种比试的射程一般为五十米。 苏睿跃上一匹马,看着谢伟说道:“你先来!” “哼,怕了吧。我先来就先来。”谢伟自信地道。 这种比试谁先来谁比较吃亏,因为后者有个参考。 谢伟十分利索地登上一匹马,在空场跑了一圈,到第一个箭靶射击起始地点,瞄准、射击“嗖”得一声,射中箭靶,运作十分到位优美,显然是经常练习。 几人跑过去查看,喊道:“九环!” 众人欢呼:“谢伟必胜!” 谢伟得意地看向苏睿,苏睿微微一笑。 谢伟冷哼一声,继续射击。 “八环!”“九环!”……“共八十九环!” 众人惊讶,这成绩无人能比,玄道门的两位先生也自叹不如。 谢伟十分得意,这是他引以为豪的技艺,谢家人大都读书比较好,他不仅书读得好,而且武艺方面亦是不弱。 苏睿大张着嘴,假装惊讶的样子。 谢伟见他如此,对他说道:“小子,你此刻认输的话,给小爷磕两个头就算了,如何?” 苏睿摇摇头。 谢伟道:“不知好歹!” 哥哥谢云无奈摇摇头,这谢伟最爱出风头。 谢伟的人喊道:“小子,该你了,快开始吧!” 苏睿突然身体挺得笔直,眼神聚焦,脸色冷峻,仿佛变了个人。 “驾!” 他纵马奔到离箭靶约百米处,众人大惊,刚才谢伟射击处置是五十米,这也是常规的射击距离,这家伙疯了吗。 张弓、搭箭、射击,一气呵成,众人根本没见他瞄准的动作,完全是凭直觉。 “嗖!”地一声,射中靶心。 “十环!”箭靶处负责查看的人喊道。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出来。 “嗖嗖嗖嗖!” 人马配合,另外八支箭在极短时间内分别射出,只剩最后一支。 “十环!” “十环!” …… 九箭全是十环,还没射最后一箭,已经累计九十环,而且是百米距离。此时胜负已分。 苏睿在第十个箭靶百米处停顿,回头看了谢伟一眼,只见他冷汗直流,脸色极其难看,又羞又怒。 “射啊!射啊!快射啊!” 众人已顾不得谢伟,只想见识一下苏睿的神技。 “嗖!” 苏睿大吼一声,第十支箭迎着风,朝着箭靶笔直地射出,。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在谢伟的刺激下,他也有意展示一下自己,否则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挑衅。 此刻,吴为告知他要低调行事的话早已忘在脑后。 众人的目光随着弓箭射出的方向看去。 只听“嗤”地一声。 箭呢? 第71章 再次比试 众人大惊,算上谢伟射击的箭,此时箭靶上应该两支箭才对,此刻只有一支箭在上面。 这时,箭靶处人有人拿着一支箭,大喊:“射穿了!十环!” 原来苏睿射这支箭时用上了内力,他的箭射透了箭靶中心。 众人惊呆,随后是雷鸣般地掌声和呼喊,谢伟一人尴尬地骑在马背上,脸色涨得红紫。 谢云怕他做出什么难堪的事来,在旁小心安慰。 “他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没听说过啊?” “是啊,他是谁啊。”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此人不应是无名之辈。 “他就是苏睿,现在的禁军副统领。”一名认得苏睿的年轻官员道。 “啊,他就是抓住梅花盗的那个少年啊,怪不得这么厉害。”一名大臣子弟道。 “西南那个三山帮,是他带人剿灭的!”一名姬家子弟道。 “西胡蛮人也是他打残的。”一名年轻官员说道。 “他可是大王钦点的禁军副统领啊。”另一名知道些内情的姬家子弟道。 “两名大王的亲卫都不是他的对手!”一名大家族子弟说道。 “不可能,大王亲卫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一名姬家子弟说道。 “我表哥在禁军当差,亲眼见到的!”大家族子弟又说道。 “这么年轻的副统领。”有人羡慕地说道。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有几人甚至围着苏睿仰慕地看着他。 苏睿无奈笑笑,向众人道:“我就是苏睿,献丑了。谢伟兄弟的箭法确实了得,我是职业军人,胜之不武,惭愧惭愧!” 说完,他扭头向谢伟道:“实在对不住了,谢伟兄弟。我再次道歉!” 众人知道这是给谢伟留面子,刚才苏睿明明已道歉,他却逼迫苏睿和他比试。 谢伟恨声道:“哼,不用你同情,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说完他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没人射箭能赢过他,他很是委屈。 众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大男人输就输呗,哭什么啊。 苏睿也是一愣,这大家族的子弟也太有意思了吧。 谢云好生安慰,他却越哭越发厉害,整得苏睿不知所措。 片刻,谢伟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道:“苏睿,我要和你比试剑法!” 谢云赶忙上前制止:“小弟,别胡闹,再胡闹,回家我要告诉父亲了。” 然后扭头向苏睿道:“苏、苏统领,别介意,家弟就这个性格。” “没事,谢公子,胜败乃兵家常事。”苏睿忙道。 这谢云与其弟谢伟在性格上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谢伟倔强地摇摇头道:“不、不,我就要和他比!” “你、你……”看来这个做哥哥的谢云管不了弟弟。 “你再管我,我就将你和赵小姐的事告诉父亲。”谢伟小声和谢云说道,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你、你……”谢云羞红了脸,不知说什么。 谢云无奈只得由着谢伟,谢云从苏睿身边走过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苏兄,拜托了,我这小、小……” 苏睿耳力惊人,能听清楚他们的话,他明白谢云的意思,轻轻拍了拍谢云的手,二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仅这一次短暂的接触,苏睿对当哥哥的谢云的印象却是极好,二人仿佛成了莫逆。 众人不怕热闹,当听到二人再次比武时,马上有人拿了两把木剑递给二人一人一把,这也是骑射课常有的项目,但是用木剑,点到为止。 苏睿看到这把木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冀州玲珑峰附近采药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送给他的那把刻有“灵”字木剑。 他一直放在家中,这次来雍城任职也带来了。 他现在已经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也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她的名字中有个“灵”字。 “快开始吧!” 众人的喊叫声把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苏睿也想尽快结束与谢伟的纠缠,道:“来吧,谢公子!” 谢伟还在生气,也不答话。 但他早已做好准备,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扑苏睿,先下手为强。 苏睿身在马上,自然吃亏,但他动作极快,轻松躲开他的全力一击,反手用木剑向谢伟刺去。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流畅,可以说是达到随心所欲的状态,看得众人大呼过瘾。 这谢伟的功夫也着实不错,一套剑法运用得如行云流水,招招衔接的十分紧密。 他所用得正是九大门派之一神剑山庄的绝学穿云剑,剑剑穿云,招招直击要害。 苏睿善用刀,此刻用上这柄轻飘飘的木剑,十分不顺手,不敢用内力,一是怕木剑承受不住,二是怕将谢伟打伤。 面对谢伟凌厉的攻势,他不断后退。 苏睿虽然防守,但每次都能在谢伟进攻的方位提前阻挡,谢伟虽处攻势,但十分被动。 二人越打越快,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谢云见谢伟略处优势,暗自放心,不至于给谢家丢脸,最主要的是能让谢伟挽回些颜面。 他深知这个弟弟自尊心极强,一旦再次被苏睿击败,谢伟会将苏睿当作仇人对待。 虽然苏睿是姬家一方的人,但两方势力水火不容,不代表两方的所有人都要成为仇人。 谢云的这种认知已超越了大多数大家族子弟,因为任何一方势力的决策权都在少数人那里,这些人的观点不代表势力内部所有人都认同。 在一定范围内,或某一件事上,双方势力中的一些人是可以合作的。 “叮当、叮当!” 苏睿渐渐熟悉谢伟的剑法,慢慢开始还击,将所练刀法应用于木剑,在招式上和谢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苏睿仍没有运上内力,只是见招拆招。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二人斗上约二百多招,在招式上仍未分胜负。 谢伟的剑法确实高超,而苏睿并没有故意相让的迹象,众人暗自对谢伟十分佩服。 因为苏睿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打成这样,谢伟自然也不差。 谢伟却是有苦说不出,众人看不出门道,苏睿几乎是剑剑击他要害,而且在将要刺到他时,就不再前进,点到为止。 第72章 老将孙尚 打到后期,谢伟只顾防守,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头上冒汗,但他不服输,咬牙坚持。 反观苏睿,虽未用内力,但仍精神饱满,内行人一眼便看出谁胜谁负。 又过了二十余招,苏睿突然大喝一声,用力一击,谢伟勉力抵挡,苏睿后退数十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苏睿摆摆手,道:“不打了,谢公子真厉害!我认输!” 谢伟小脸通红,此时也已无力气,听到苏睿说此话,顿时松了口气。 谢云趁机大喊:“谢伟胜利!” 众人欢呼,纷纷上前恭喜谢伟。 此时已过上课时间,但众人意犹未尽,欢叫道:“再打一场!”。 苏睿无奈地道:“我实在没力气了。” …… 此后,苏睿成了大伙的偶像,上骑射课的时候,让他当起了先生,教大家。 胡非得知此事后,哭笑不得,只得由得这些孩子,而苏睿确实有这个资格。 自二人比试后,谢伟老实了很多,不再找苏睿麻烦,也不再出风头,只是和苏睿见面后,不再理他。 据谢云说,谢伟近期一直在家中苦练功夫和骑射之术。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老将军孙尚在台上正在进行讲课。 “与我们相邻的冀州,其都城冀城偏北,气候严寒,冀州兵耐严寒,身体素质好,好勇擅战,而且长期与东北鲜贝族征战,为我神州第一兵种亦不为过……” “当然,有好的兵无优秀将领统帅也是徒劳,俗话说一只羊带领一群敌不过一只狼领领的一群羊,可见一军之统帅重重要性。” “索幸冀州统帅亦不缺乏,像霍牧、蒋颇等名将,可谓兵多将广,当之无愧的神州第一。老夫有幸当年在边界与蒋颇一战……” 孙尚讲到这里颇为自豪,故意停顿了一下。 蒋颇驻守冀州北部边界多年,用五万兵马守住了冀州北部大片边界,北方少数民族未踏入过冀州一步,堪称奇迹。 冀州边界驻军主要是防守北方少数民族,主要是东北部匈奴,但蒋颇却主动进攻。 变被动为主动,特别擅长以少胜多,是神州最着名的将领之一。 最重要地是,蒋颇用极少数的兵力守护北方,使得冀州有足够的兵力在中原之地攻城掠地,不断扩大领土,壮大实力。 “结局如何?” 苏睿和谢伟同时问道,谢伟白了苏睿一眼。 “平局,我看过史书记载过这个战役。”回答的人是谢云。 虽然好多人都知道结局,但众人想让老将军亲口讲述一下过程。 望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孙尚看了一眼谢云,回答道:“哈哈,我雍州史书上记载是势均力敌,那是给老夫面子,冀州史书上记载得可不一定是这结果。” 雍州自己写的历史,当然会往在利于自己的方向写,史书上的记载主观因素太多。 老将军陷入回忆:“当年,我雍州已在军中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虽不及现在,但兵强马壮,冀州那时候也不如现在这般实力。 我奉大王之命带甲兵二十万,迅速占领了冀州五座城池,将冀州边军打得节节败退。当时蒋颇还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只是个参将。 他带领一万骑兵从我雍州南部进入,侵扰各个县城,各个县城的兵力如何能抵挡一万冀州骑兵。” “我中央军呢,为何不分兵抵挡之?”苏睿问道。 孙尚给苏睿一个赞许的目光,继续说道:“事发突然,他进军太快,打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人来,而且中央军调动需有大王的王命,中央军来不及反应。 他带人从东南一路打到雍城附近,雍城附近有我中央军守护,他当然不敢贸然进攻,但他在雍城附近不断侵扰。” “老夫远在冀州,亦不知详情,只是雍城突然来报,雍州内部有冀州军侵扰,让老夫回兵援救。后来结局大家都知道了,老夫一方面分兵抵抗,另一方面不得不暂缓进攻。 冀州趁机向边界增派人马,致使我方错过了最佳进攻时机,不得不撤兵,蒋颇的人马虽损失了大半,但为冀州增兵保卫边界争取了时间,此次征战就此罢休。” 当时的雍王和中央军统帅只顾自保,害怕冀州军攻入雍城,孙尚未明说,但大家都明白。 如果孙尚不分兵的话,战局可能是另一个结果,但历史不能假设,得知实情,众人对孙尚更加敬佩。 但对蒋颇亦是更加仰望,他当年和成名已久的名将孙尚对战时,只有三十多岁,这种机会并不多。 “此后,老夫由于年龄原因,得大王垂爱,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再无在一线征战的机会喽。”孙尚说完此话,有些失落之感。 “而在此后的十几年,蒋颇受冀州王室重用,在北方边疆不断立功,终成一代名将。当今天下以记得老夫的人又有多少呢,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老先生,您退居幕后着书立说,亦是大功一件,一定会流芳百世。”谢伟站起身朗声道。 “呵呵,小子真会说话。”孙尚精神好了些。 而后,他看向苏睿道:“说到蒋颇,我倒记起苏睿去年在涿州的战绩来。” 苏睿来报到时,便与孙尚见过面,苏睿时常请教他兵法。 听到孙尚点他名字,他起身聆听教诲,谢伟冷哼一声。 孙尚道:“苏睿所用战法乃突击战的一种,北方、西北的游牧民族最喜欢用这种打法,因为他们不占领土地和人口,只是抢劫,抢完就走。 苏睿反其道而行,用同样打法将他们打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着实不错,后生可畏。” 众人只知苏睿打服了来犯的西胡人,不知他用什么打法,听孙尚这个专家分析起来,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苏睿诚实地说道:“学生当时不知是什么战法,只知道这样打能打败他们。” 这是真实想法,优秀统帅是靠天赋的,不需要固定打法,他们有一种先天的知觉。 第73章 搬家风波 孙尚笑道:“此话倒是可信,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 战场上随机应变才是最好的打法,任何一场战役的胜利决不是靠单一作战方面取得胜利的,而是靠综合战术打胜的。” 此时雍州正在进行变革,尚武之风大盛,台下大部分学生对孙尚的课十分感兴趣。 苏睿每次上课都会提好多问题,孙尚非常乐意传道授业解惑,自从他退居幕后后,许久未见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了。 苏睿一一做好笔记,孙尚对这个学生非常满意。 …… 话说,苏睿的时间和精力主要在学习方面,但一有空闲他便到禁军中视察。 苏睿为人低调,平易近人,和下属相处得非常好,楚良等人遇有困难的时候经常给予帮助。 这日午后,太学没有课,苏睿照常到四大宫门巡查,溜达到南宫门时,楚良老远就来迎候。 “大人,最近您在太学的事,属下们都听说了,连射十个十环啊,整个禁军中除了大统领,就是您能做到了。厉害,厉害!”楚良发自内心的夸赞道。 苏睿摆摆手道:“不值一提,拥有这种技艺的人,边军多的是。那些书呆子读书还行,在武艺上怎能和我比,就是老楚你去都能当先生了。” 楚良道:“哈哈,大人真会开玩笑。” 这时,苏睿看到一队守门禁军向宫内走去,向楚良问道:“咦,他们去做什么?” 楚良回答:“哦,大人,上头命令他们去给姜太妃搬家。” “哪个姜太妃?哪个上头?”苏睿皱眉问道。 “上任大王的妃子,据说曾和武王的生母闹过矛盾,搬了不知多少次家,一次比一次小,这次不知搬到哪里去了。”楚良小声道。 苏睿的眉毛拧得更紧了,再次问道:“谁让他们去的?” 楚良明白了苏睿的关注点在哪,尴尬地道:“高、高统领吩咐的。” 苏睿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高统领分管你们了吗?” 楚良顿感不妙,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大人您别误会,这段时日您不在,此事也是一般惯例,就未向您请示。” 其实楚良根本就没意识到要向苏睿汇报,一者,他认为这事太小。 二者,苏睿存在感有些低,他上任没多少天就学习去了,而且太年轻。他习惯了听从高乐、胡非等人的命令。 三者,门卫在禁军中的等级最低,最脏最累的活安排他们做是惯例。 苏睿冷着脸问道:“帮助王亲搬家是我们门卫的职责吗?” 楚良知道苏睿真的生气了,忙道:“大、大人,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但……” 他想说这是惯例,但不敢说出口。 “该由谁负责?”苏睿又问道。 楚良头上冒起了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应由高统领负责的护卫们负责。” 苏睿怒骂道:“他娘的,让他们滚回来,没出息的东西!” 苏睿虽然年轻,也是新来的,但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能让。 楚良自认识苏睿以来第一次听他骂人,心里一惊,赶忙招呼他们回来。 约二十人的队伍回到苏睿身旁,楚良低着头。 苏睿说道:“以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干这种事,该由谁做就由谁做。” 众人心里一惊,这位年轻的大人要给咱们撑腰了。 “没听见大人说的话吗?”楚良大声喊道。 “是,大人!”众人回答。 “大人,高统领那边如何答复?”楚良小心地问道。 “我来担着。”苏睿说道。 众人散去。 随后,苏睿到宫门外的休息室内,躺在床上休息,今天是立威的好时机。 约过了半个时辰,五名禁军护卫骑马飞奔至南宫门,从服饰看,为首一名为百夫长。 这名百夫长见到楚良后,未下马,大声质问:“楚良,你们的人呢,怎么不去给太妃搬东西。那边催上了。” 按说,楚良任南宫门队长,级别相当于护卫的千夫长,在等级森严的雍州境内,百夫长直呼上级其名是十分不礼貌的。 但楚良并不觉得不妥,主要原因是门卫在禁军中的地位低,一个宫门队长还不如护卫的一个百夫长。 楚良知道后面有苏睿撑腰,笑嘻嘻得道:“李大人,这差事该你们的护卫的职责啊。”百夫长名叫李勇。 李勇等人一愣,这些差事一直是门卫做的,此时一向老实厚道地楚良居然说出这种话。 李勇怒道:“楚良,你的胆子不小啊,高统领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禁中军实力为王,这些护卫对门卫呼来喝去早已习惯,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不听话了,太没面子了。 “李大人,我们现在归属苏大人,我没记错的话,苏大人和高统领职级一样。” 楚良说道。 苏睿站在休息处门前听二人对话,心道:“这楚良还算有点骨气。” 他今天未穿官服,除了他分管的门卫们,苏睿只和其他禁军的千夫长们见过面。 李勇等人并未近距离接见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副统领,于是并未将苏睿当回事儿。 楚良看似老实,但在禁军混成这个级别,实力和能力还是有的。 他早就看不惯禁军的等级差别,特别是护卫这一等级,一直在压制门卫这一等级的人。 大家都在禁军中当差,凭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们做,而且搬家之事本应由李勇他们做。 大部分门卫也都心里有怨气,但分管他们的历任副统领,都是玄道门的人,相互之间谁也不愿得罪对方,门卫们有苦说不出,不得不委曲求全。 这次有苏睿给他撑腰,楚良也想出口恶气。 “嘿嘿,这么说,我是百夫长,也得下马给您请安了?”李勇咬牙道,他已在愤怒的边缘。 “这是你自己说得!”楚良道。 刚才他让苏睿一顿臭骂,此时又让李勇这个百夫长威胁,苏睿是他上级,他得忍受,但一个百夫长也敢这样对他,他心中十分气愤。 见长官受辱,离楚良较近的二十余名门卫也都围了过来,为楚良助威。 第74章 起冲突 “你他娘的,给你脸了,臭看门的!” 李勇突然抽出腰刀,纵身向楚良砍去。 楚良早有提防,退后一步躲开李勇的一击,李勇身子落地,刀势一转,又向楚良的脖子砍去。 楚良右手拿刀横挡,又后退三步,手臂微微发麻,力气方面明显不如李勇。 门卫们早受够了护卫们的恶气,此时见李勇和楚良动上手了。 二十余人纷纷抽出腰刀,向暴怒的李勇砍去。 李勇四名手下见此,纷纷跃下马,与门卫们打在一处。 宫内禁军之间打架是常有的事,但大多是同一等级的人相互之间打斗,上一等级和下一等级互相打还是头一次。 此时,门卫人数较多,楚良和另外两名门卫对付李勇,其他十几人打四名护卫。 这些护卫的战力明显强于门卫,双方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居然战得旗鼓相当,甚至有好几名门卫受了伤。 苏睿在后观看,并未出手,他就是想激发一下这些门卫的斗志,要想不被欺负就得以恶制恶,打不过也得打,至少要表明态度,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就是被打败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如果总是逆来顺受,你会习惯,对方也会习惯,那么你就一直会挨欺负,永远不会翻身。 打斗声逐渐扩大,附近值守的门卫见自己人和护卫打了起来,不断来增援。 强弱之势、攻守之势逆转,李勇五人均受了伤,见了血。 见对方人越来越多,李勇竟有些害怕,他没想到平时逆来顺受的门卫们居然发起狠来。 他突然一个大力猛击,躲开一名门卫的刀锋,纵身跳出包围圈,向圈子内的四人大喊:“撤!” 四名护卫武艺亦是不弱,勉力冲出包围圈,跳上马飞快逃离。 “他们叫救兵去了,快拦住他们。”一名在经验的门卫喊道。 楚良看了远处的苏睿一眼,只见苏睿摇了摇头。 楚良摆摆手道:“不必追了!” “大人,他们肯定叫援兵去了,咱们也招呼其他宫门的弟兄过来吧。”一名门卫建议道。 “不可,是他们挑衅在先,如果其他宫门的弟兄们来的话,算是擅自离岗。”楚良还算理智。 护卫的总体人数比门卫要多,无止境地叫救援打下去,会扩大事情的影响,于门卫不利。 至于下一步如何做,楚良也不知道,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动手,但既然做了就考虑接受处罚吧。 他小跑到苏睿身边,苏睿向他耳语了一番,楚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高兴起来。 不到一刻钟,约百名护卫骑马奔来,李勇一马当先,脸色紫青,一脸凶狠,额头还在滴血。 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来到南宫门处时,只有楚良和苏睿二人在,其余人员全部回到了岗位上。 众护卫看向李勇,李勇也弄不清楚良这是演的什么戏,但他要报仇,要弄死楚良。 李勇手指楚良,向属下命令道:“将这家伙给我绑了。” 根本没看年轻的苏睿一眼,有的护卫看苏睿眼熟,但记不清此人是谁。 立刻有四名护卫下马,朝楚良走来,楚良的手下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未离开哨岗半步。 此时的楚良看到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当他看到一旁淡定的苏睿,信心又增加了。 他缓缓抽出腰刀,怒道:“我乃朝廷任命的南宫门队长,你等胆敢以下犯上!” 声音有一丝颤抖,心底里确实有些害怕。 四名护卫顿了一下,看向李勇。 严格来说,楚良确实是他们的上级,但门卫长官的地位一直很低。 “哈哈哈哈!” 李勇大笑,其余护卫也随之大笑。 “好大的看门官啊,给我拿下,有事老子兜着!”李勇大声命令。 四人得令,继续上前,楚良不断后退。 这时,苏睿动了,四名护卫只觉周身一阵风吹过,眼前一花,手里的兵器却没有了。 等四人反应过来,苏睿已到四名护卫身后,“乒乒乓乓!”将四柄腰刀扔在地上。 李勇见有人反抗,越发气愤,不顾自己的伤势,抽刀劈向苏睿,随后有十余名亲信随他一起向前冲。 苏睿极速闪到李勇后面,一脚踢向李勇的后背,李勇“哎呦”一声,正面倒地,再次磕到额头上的伤口,倒地不起。 李勇身后的十余名人员被苏睿用双掌间的内力击退。 众人大惊:“这小子是谁啊?功夫这么强,恐怕和大统领不相上下。” 这时,李勇带来的其他护卫纷纷下马,将苏睿、楚良围困在中间,苏睿一脚踩在李勇胸口,用力一碾,李勇又是哀嚎一声。 楚良的手下们未得命令,仍站在哨岗,纹丝不动。 “大胆,你们竟敢持刀袭击苏统领!”楚良见时机成熟,向众护卫大喊。 众人又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有几人见过苏睿,小声道:“他真的是苏大人,这下可闯祸了!” 李勇也是心里一颤:“娘的,中计了。” 攻击楚良一个小小的宫门卫队长无所谓,最多算是双方互殴。但攻击苏睿这样经大王钦封、经兵部任命的禁军副统领,性质是不一样的。 苏睿虽不分管护卫队,但他是实实在在的副统领,他们的直接上级,罪名可大可小。 李勇带来的人中有几个机灵的人,偷偷骑上马回去报告高乐,苏睿未加阻拦。 苏睿喊道:“楚良!” “在,大人!”楚良一本正经得道。 “谋杀上级、犯上作乱,该当何罪?”苏睿故意大声问道。 “按雍州律例,当满门抄斩!”楚良大声道。 楚良话音刚落,哗、哗、哗!周围约300名门卫手持长枪将李勇迅速聚拢过来,将李勇带来的护卫反包围。 李勇惊出一身冷汗,要是给他扣上犯上作乱的罪名,可是要杀头的,他大声喊道:“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不知是大人您在这儿!” 态度变得比八、九月的天气还要快。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三百门卫向一百护卫连喊三声,好像真的要将他们定作叛国罪一般。 第75章 情势逆转 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了武器,随后百余人全部放下了武器,像俘虏一样蹲在了地上。 被下等门卫逼成这样,对于护卫来说丢人丢大了。 门卫们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对苏睿的敬意更盛。 “大人饶命,小人不知!”百名护卫纷纷告饶。 在雍州以下犯上是十分严重的罪过。 苏睿仍一言不发,在等待护卫更高级别的人到来,护卫们知道他越是不说话,越想把事情搞大,事情越严重。 又过了约一刻钟,苏睿等来得不是更多的护卫禁军,来得只有十余骑,急匆匆地从内城赶来,领头正是人高马大的高乐。 苏睿见此,心道:“这高乐还不算草包!” 帮姜太妃搬家一事由内务府安排李勇派人去做,按照以往的习惯,护卫们会以高乐的名义通知门卫去做。 这次李勇也是这样安排的,派个弟兄通知了南宫门守卫楚良,楚良等人以前经常做这些事,已形成习惯。 但这次苏睿插手此事,形势就不一样了,楚良也想借机为自己人争口气。 第一次产生冲突原因是,楚良被苏睿阻拦,未派人执行差事。 李勇借高乐的名义,以楚良不服从命令为由,主动攻击上级楚良,其实高乐并不知此事,错在李勇。 第二次产生冲突,李勇带人主动攻击楚良、苏睿,错亦在李勇。 二次错全在李勇,如果高乐带人再次与苏睿产生冲突,在胡非,甚至雍王面前打起官司来,最终吃亏肯定是高乐。 高乐中午饮了些酒,正在禁军衙门午睡,听到属下禀报此事,醉意全无,大骂李勇蠢货。 但李勇毕竟代表着护卫们的形象,决不能向苏睿低头。 而且他心里十分嫉妒年轻的苏睿,像苏睿这个年龄时他还在玄道门打杂。 但,此事错在李勇,不宜闹大,不能让大统领,甚至大王插手。于是他只带了十名高手前来解决此事。 苏睿见高乐十一人,个个呼吸匀称,精力充沛,武艺自是不凡。 殊不知,高乐所带十人乃玄道门的嫡传弟子,护卫队里最厉害的十人,甚至比得上侍卫中的高手。 “让开,让开,高大人到了!” 十名护卫下马,向众人一边吆喝,一边暗运内力硬扒开了一条路。 高乐穿着崭新的统领服,一尘不染,缓缓下马,走向苏睿,同时瞥了一眼楚良,楚良不敢与之对视,低下了头。 苏睿与他相视,嘴角含笑。 “还不快起来,没用的家伙们!”高乐向蹲在地上的护卫们吼道。 众人得令,纷纷站起,李勇看了一眼苏睿,也慢慢站起来,走向高乐身后。 “都滚回去!”高乐吼道,直接无视苏睿,想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不能走!”苏睿突然大声道。 三百门卫得令,手中的长枪再次朝向护卫,护卫们动弹不得。 高乐脸色冷青,缓缓逼近苏睿。 见二剑拔弩张,楚良右手颤抖地握紧腰刀,毅然决然坚定地站在苏睿身边,冷汗顺脸直流。 如果苏睿在这场争斗中失利,他作为小韭菜将被第一个拿下。 殊不知,他的这一举动,为他日后成为“人上人”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人的脸庞距离不过一寸,高乐眼神锋利,苏睿不甘示弱。 高乐带来的十名好手缓缓抽出了军刀,冲突一触即发。 “李勇已被你们打成这样,还要怎样?苏、大、人!”苏大人三个字被高乐用力说了出来。 “李勇犯上作乱,按雍州律,当斩!”苏睿并不退让,向前一步,逼退了高乐。 李勇吓得再次跪倒:“大人饶命,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不断得重复着此话,他被苏睿的眼神吓怕了,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高乐资历比苏睿要老很多,这个时候怎能示弱,恶狠狠地说道: “那我今天非要带走他呢!?”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苏睿占理,更是不惧。 此时,谁服软谁就失了脸面。 高乐双眼微眯,嘿嘿一笑:“看来今天我要领教一下苏大人的本领了!” 高乐后退五步远,他口念法诀,运起两仪功,衣服无风自鼓。 脚底生风,双掌平推,向苏睿胸前袭来。 苏睿运起洗髓经,准备硬接他的双掌。 “玄道门的内功果然与林大叔所授内功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相同!” 苏睿和高乐的双掌刚一接触,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随着洗髓经的长时间练习,此时苏睿体内类似于两仪功的内力,已大部分融入到了洗髓经高深的内力之中。 是以高乐未发觉他内力的熟悉感。 令他不知的是,二种内功法完全相融后威力更盛,只是他未练到更高层次。 高乐所练的是阴阳掌,特点是变幻莫测,辅以两仪功为内力相助,双掌如双刀般锋利。 苏睿使的是一套最简单的入门拳法,辅以洗髓经,看似很慢,实则拳拳生风,拳拳直击要害。 此时二人均未用上兵器,心中都有所顾忌,毕竟这是王宫大内,不宜闹得太大。 二人对拆二十余招,高乐便被苏睿击中一拳,后退十余步,被后面他带的人接住,大喘着气,体内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说不出话来。 二人打斗的招式看似很普通,其实这才是高手间的过招,越简单朴实越能体现真实实力。 见高乐被打败,他身后的十名护卫高手纷纷举刀,向苏睿袭来。 楚良见状,大声命令:“保护大人!” 众门卫纷纷举枪刺向十名护卫。 “退下!”苏睿命令,众门卫停下手中动作。 楚良快速扔给苏睿一把刀,苏睿接过刀,一跃而起,熟练地使用起“乾坤斩”。 只见他脚踩一名护卫的头,将洗髓经运到极致,高高跳起,这是他向“梅花盗”学得轻功,此时正好用上了。 只见他头朝下,向下俯冲,右手挥刀,刀光闪动,十名护卫同时发出“啊,啊……”的叫声,纷纷捂住右手腕,原来每个人的右手腕被苏睿的刀尖刺破。 十柄刀同时落地,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 第76章 立威 其实,刀柄落地是有先后顺序的,只是苏睿的招式太快,十人仿佛是同时中招,给人的感觉十柄刀同时落地。 苏睿左手心撑住一名护卫的头顶,借力在空中翻转身体,缓缓落地。 这一套功夫其实是他融入了林大叔的刀法,及“梅花盗”的轻功,自创的一套功夫,取名“乾坤斩”。 如果他刺得是对方的眼睛或者脖子,而不是手腕,中招之人的伤势会更加严重。 众人大开眼界,苏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胡统领到!”正在众人震惊之际,外围有人喊道。 听到大统领到来,禁军纷纷跪下,苏睿也随众人下跪。 胡非统御禁军十多年,为人神秘,武艺极高,在禁军中一言九鼎,威信无人能及。 场中除胡非及他带来的手下,只有高乐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不是他无礼,而是他被苏睿打重一拳后,直到现在胸中还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不能说话,不能行动。 胡非上前,在他后背轻轻一拍,高乐顿时长出了口气,动了动发麻的双臂,下跪道:“多谢大师兄!” 禁军三万人中的大部分成员为玄道门的外门弟子,只有不到三百人为玄道门的内门弟子,这些人是禁军中的核心。 大部分人在侍卫这一等级,归胡非一人统领,这些人为表示尊贵的身份,统统称胡非为“大师兄”。 但也有特殊情况,如高乐及他所带人十人虽在护卫一级,但亦是内门弟子,这十人均是千夫长。 如中央军、边军亦有玄道门内门弟子,这些人在军中担任要职。 “苏睿,请起!” 胡非笑呵呵地将苏睿扶起。 “大人,属下冒犯了!”苏睿道。 心想:“只想教训一下高乐,没想到把背后的大鱼惹到了,这可难办了。” 苏睿终究年纪轻,经验不足,两位副统领起冲突,这么大的事,身为大统领的胡非能不出面解决吗,他心里正在琢磨如何应对。 “你们也都起来吧!” 胡非命令道。 众人都知这位大统领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喜怒无常,发起狠来,六亲不认。 大家纷纷拜谢,依令起身。 胡非看了看苏睿,又看了看高乐,冷笑一声,道:“先不说谁对谁错,但你们之间起冲突,丢的是我禁军的脸面!”声音虽不大,但他用了内力,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到。 苏睿、高乐等当事人纷纷低下了头。 “究竟怎么回事?说说情况吧!”胡非说道,“楚良你先说。” 其实他已听人汇报了此事,但他仍想听一听具体情况,楚良如实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楚良说完,胡非问道:“李勇、高乐、苏睿,楚良说得可符合事实?” 苏睿点点头,高乐、李勇二人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偏袒门卫,但事实八九不离十。 胡非沉吟片刻,说道:“禁军分为侍卫、护卫、门卫三个等级,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此事确实是护卫们的错。高乐,你的队伍该整顿整顿了。” 他身为大统领,确实不知此等细节之事。 苏睿乃武王亲命,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偏向同门师弟高乐。 而且武王此时正在猜忌玄道门和禁军,这个时候更加不能表现出对苏睿的不满。 高乐下跪道:“是,大师兄。” 玄道门内,胡非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高乐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逆。 然后,胡非转身,面向伤痕累累的李勇道:“李勇身为百夫长,以下犯上,按雍州军律,当斩。” 李勇听到胡非说此话,吓得脸色苍白,刚要开口求饶。 只听胡非继续说道:“但李勇并不知苏统领的身份,不知者不罪,死罪虽免,活罪能逃,打五十大板,即刻执行!” 他未提及高乐与苏睿动手之事,此事毕竟是禁军内部高层之事,不宜波及其他人。 两个副统领居然在宫内打斗起来,如果被武王或者太后知晓,他这个大统领脸上也无光。 事起李勇,错在李勇,处置一人也算合情合理。 话音刚落,胡非亲卫中的走出两名侍卫,一边一人将李勇拖向墙角,李勇不断谢胡非不杀之恩。 “苏统领,李勇也是自家兄弟,本统领这样处置,你可还满意?”胡非向苏睿问道。 照说他身为大统领,如何处置谁也不会说三道四,但苏睿毕竟身份特殊,虽是副统领,实际是姬家在禁军的代表。 “大统领英明,小人无怨言!” 苏睿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想给高乐等人一个教训,使他们以后不再敢欺辱门卫,另一方面,他想在禁军中立威。 胡非微微点头,心道:“小子,还算识相!” “哎呦、哎呦……” 李勇痛苦的惨叫声传来,禁军中人都知胡非统领的侍卫们冷面无情,武艺高强,下手绝对不手软,李勇的叫声是真实的。 板子打在李勇的屁股上,疼在高乐和他所统领的护卫的心里,这次可吃大亏了。 此时,一队太监向南宫门处走来,为首之人乃刚上任不久的内务府总管魏宗。 魏宗年不过三十,在太监总管安得利的照应下,一路升迁,成为内宫太监二把手。 官职不大,位置重要,宫内所有人的吃喝拉撒全由他一人管理,包括禁军们每月发放的日用品。 “哎呦,胡大统领,小的给您请安!” 魏宗满面春风地道。 “魏总管,使不得!”胡非赶忙将他拦下,魏宗意思一下,便不勉强。 胡非官职虽比他大得多,但不敢接受他的大礼,这些人惹不得。 在场诸人中,高乐、苏睿二人虽比魏宗官职大一级,但魏宗只是给胡非面子,对二人只是点头示意。 胡非见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心道:“莫非是武王知道了此事?” 禁军虽是玄道门控制,但在名义上是雍王的亲卫,胡非只是代管。 “魏总管,何事来此?”胡非小心得问道。 魏宗回答道:“姜太妃的物什还未从思乐宫搬出,手底下这些小兔崽子跟我念叨说是已经告知高统领手下的人了,这可是太后亲自下的懿旨。 我担心这群小子说瞎话,将事情办砸,亲自来看看,恰好从这儿路过,正好胡大人在此。” 眼睛却看向高乐。 第77章 训练 胡非心道:“你去禁军衙门,也不必从这里路过,而且这种小事儿用得着你亲自办,不知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胡非心里摸不清他的想法。 胡非看向高乐,高乐会意:“魏总管,内务府确实告知我们了,我们人已经在路上了,您请放心,耽误不了您的事儿。” 说完,他向身边人示意,二十余名禁军护卫悄悄从后方离开,向后宫奔去。 “哎呦、哎呦……” 李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魏宗看了看周围情势,随意瞟了一眼苏睿,苏睿轻轻摇头,示意他无事,只有他二人会意。 魏宗在后宫多年,耳目众多,当高乐与苏睿起冲突后,就得到了消息。 他担心苏睿受欺辱,马上带人赶了过来。 但宫内有规定,他们不能在宫内骑马,所以比胡非他们慢了很多。 “见笑了,魏总管。” 胡非有些歉意地道。 “无妨,久闻胡统领治军严格。在下就不打扰了。” 魏宗见苏睿无事,便起身告辞。 胡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魏宗已被苏睿收买,因为魏宗的主子是姬武,目前苏睿的身份地位不值得魏宗效忠。 “好,下次有机会请魏总管到三山楼喝酒,苏睿,送送魏总管” 胡非巴不得他赶紧走,担心他将此事告知姬武,治他一个罪名。 由于张玄清与太后之事,姬家与玄道门的关系不似从前,姬武时不时敲打胡非。 张玄清为贪图太后的美色,似乎有意向谢家靠拢。 但胡非、高乐等人不赞成。 一者,姬家统治雍州数百年,根深蒂固,在雍州百姓的脑海里只认可姬家唯一的雍州之主。 二者,谢家一直遵循“永不称王”的祖训,一直未组建军队,如果谢家与姬家闹翻,谢家完全可以在其他州继续做“无冕之王”。 而玄道门的根基在雍州,不可能跟随谢家到其他州发展。 三者,如果与姬家关系破裂,那么韩商等改革派会得到姬家重用。 改革派与玄道门虽一直拥护姬家政权,但二者这些年一直在暗斗。 因此,玄道门内部大多数人赞成与姬家合作,自从与姬家合作后。 玄道门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许多人因此飞黄腾达,他们不舍得放弃这些实惠。 但与谢家合作不一样,谢家本就势大,依附他的势力多如牛毛,不仅在雍州有,其他八大州亦有依附谢家的势力。 玄道门如果投靠,绝不会像姬家这么重用。 “此事做得有些鲁莽,只教训一下李勇就可以了。” 在苏睿送魏宗的路上,魏宗小声嘀咕。 苏睿暗暗点头,有些后悔。 “别抬头看我,继续走路。” 魏宗小声提醒道。 “胡非对你有所忌惮,否则换作其他人,定会偏袒高乐,这是禁军内部事务,事太小,武王也不好插手。” 魏宗继续说道。 苏睿点头,小声称是…… “二十几人打五人,居然打不过,你们丢不丢人!难怪别人瞧不起你们……” 第二日清晨,苏睿召集了四大宫门大部分成员,进行训话。 “要想别人看得起你们,你们自己必须瞧得起自己,提高本领、打败护卫,是唯一不被别人瞧不起的方法。 从明天开始,你们要像边军一样进行日日训练,给你们自己争口气!” 苏睿说到此处,众人一片窃窃私语,禁军中的门卫这一级只负责守门,做些杂活,不需要像护卫、侍卫那样天天训练。 “什么?进行训练?” “这小子疯了吧,老子当门卫就是图个安稳,让我天天训练?” “这是好事,我赞成,一定要争口气。” “只有打得过护卫们才能出人头地。” …… 他们都听说了昨天之事,大大地给门卫挣了脸面,赞成进行训练的人占了大多数。 因为加入到禁军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想立功升职的,只是因大环境给同化了。 大家都失去了斗志,此时苏睿重新点燃了大家的斗志。 “如果不愿参加训练者,请自愿离开门卫队伍,我苏睿的队伍不养闲人。 禁军是一个整体,凭什么护卫和侍卫进行训练,门卫就自甘堕落,敢为人下?” 苏睿继续训话。 “你们愿不愿意继续被人欺辱?” “不愿!” “你们愿不愿意继续被人瞧不起?” “不愿!” “你们想不想立功升职、光宗耀祖?” “想!” “你们愿不愿意训练?” “愿意!” 他并未总结昨天之事的对与错问题,而是揭一揭门卫们的伤疤,这些禁军中的最低等级人员。 是禁军选拔过程中综合排名靠后的才分到这里来,虽然同是禁军,但差别太大。 这五千门卫中,武艺太高的几乎没有,像楚良这等身手能排前十,可见武艺之差。 必须通过不断训练,通过相互配合才能有所提升。 这些人中,奇技淫巧者非常之多,有精通机关者,有擅长制药者,有擅长制作工具者,有擅长偷鸡摸狗之事,等等。 各方面人才应有尽有。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四大宫门处便响起了喊杀声。 “杀、杀、杀!” “吼、吼、吼!” 喊声不断。 门卫队员开始了第一天训练,由苏睿亲自指挥。 他按照涿县训练县兵的方法,对这些门卫进行训练,这些人的整体素质比之涿县县兵好太多,第一天效果非常之好。 接下来的日子,苏睿请孙尚进行亲自指导,由这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兵法大家来训练。 大家十分兴奋,激情高昂。 此后,训练成了惯例,门卫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宫门处训练场景也成为了宫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武王及大臣得知后,大大夸赞了苏睿一番,同时胡非亦是长了脸面,毕竟门卫也是禁军中的一部分。 在苏睿在太学里汲取知识,训练禁军时,处在兵部的张俊似乎更加忙碌。 据说雍州南部与梁州边境有些紧张,南部战区不断有情报传入雍城。 这些报书由张俊负责整理汇总,逐级向上呈报。 第78章 南疆局势 据张俊透露,梁州连年干旱,闹饥荒。 好多百姓向北跑到雍州来,民为国之根本,人口越多,越能促进当地的发展。 雍州高层欣然接受这些百姓,大大增加了南部地区的人口和生产力。 南部更多闲置的土地有人开发,缴纳税款,何乐而不为。 梁州方面十分不满,多次与雍州进行交涉,要求雍州阻止百姓入境。 雍州进行新政改革后,南方地区经济方面大大改善。 军事方面经过姬勇的强力改革,实力也大大提升,根本不惧雍州的威胁。 孙世忠向苏睿、张俊来信,也提到了此事,目前梁州正在向北部边界增兵。 雍州方面,朝中主战派占了多数,双方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人处于不同层次,掌握的信息亦是不一样。 这些天苏睿通过不断翻阅各种典籍,阅看陈明搜集的消息,以及向孙尚请教,对九州的情况的了解进一步加深。 当前神州大地共分冀州、豫州、荆州、青州、徐州、梁州、雍州、兖州、海州九州。 几百年前,神州是统一的,天下只尊一王,后王道衰落,各地掌兵使互相纷争,逐渐形成九大州。 州与州之间边界清晰,州与州之间互有纷争,每州有一王,管理州内大小事务,雍州便是姬家管理。 州与州之间的实力并不平衡,相差很大,但实力是不断变化的,与历任君主及高层的能力有直接关系。 据目前来看,各州实力分为三个等级。 第一等级当属冀州,占据中原之地,土地肥沃,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兵力最为强盛,号称九州霸主,是最有实力统一天下的州。 现任冀州王燕几道,原神州之主后裔,真正的王族贵胄。 境内第一大门派亦是神州第一大派梵安寺,已世的天下第一高手净海便为此寺掌门。 第二等级是雍州、梁州、豫州三州。 雍州现任君主姬武,历代君主推行新政,虽然困难重重,但效果明显,总体实力大提升,仅排在冀州之后。境内最大门派为玄道门。 梁州、荆州实力相差不大,但比雍州又差上一截。 梁州现任君主公孙宇,境内最大门派为黑煞门。 荆州现任君主崔世名,境内最大门派为碧霄阁。 第三等级是兖州、海州、徐州、荆州、青州五州。 现任君主分别为卢义、郑浩、姜子林、裴世名、曹无双。 境内最大门派分别为神剑山庄、日月岛、通天派、逍遥谷、青云宗。 各州的武林与王族之间的关系,各州差别很大,但大多数两者之间奉行互不干涉原则,前文已提到。 …… 苏睿在太学学习几个月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太学组织了一年一度地郊游活动。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名曰郊游,实际是给这些学生一个交流的机会,结交朋友,增进感情。 苏睿对此类活动不太感兴趣,无奈被谢云软磨硬泡一番,最终答应下来。 自从苏睿与谢伟比试之后,虽谢伟对苏睿仍冷脸相对,但谢云与苏睿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谢云与谢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朝丞相谢铭次子谢闲的孩子。 前文提到的,被姬勇打伤的谢无良是谢铭长子谢谦长子,比二人年龄大。 谢云不会武艺,但学识渊博,对各个领域均有涉猎。 二人经常交流,谢云佩服苏睿的武艺,苏睿佩服谢云的才学,二人一武一文,不知不觉间成了莫逆之交。 “苏睿,你终于到了!” 雍城南宫门外,谢云一袭白衣,骑在马上向苏睿道。 “不好意思,谢兄,昨天贪杯,起晚了。” 苏睿笑道。 “去三山酒楼喝得吧?那儿的姑娘可真不错。” 谢云嘻嘻一笑,小声道。 “几名属下非要请我吃饭,盛情难却啊。” 苏睿未否认。 昨晚他和楚良等人一起喝的酒。 现在楚良等人不仅武艺大长,而且学习了几套合击之术,现在他们在禁军中的地位直追护卫等级。 一些护驾或外出执勤任务,胡非有时会让他们参与,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执行这类任务以前一直是实力较强的护卫们执行。 虽然比较危险,但得到的额外报酬很多,大家都愿意去。 这得益于苏睿让他们天天训练取得的成果。 每次执行任务得到赏赐后,他们都会请苏睿吃饭。 苏睿为和他们打成一片,几乎每次都给面子去赴宴。 虽然众人每次都叫姑娘,但苏睿并未破身,他不想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当然,打打闹闹、摸一摸少儿不宜的部位是避免不了的。 和九儿那一次最接近破身的一次机会,以后却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机会,没有遇到那样令他心动的人。 “哥,你去过三山酒楼?” 谢伟瞪着大大眼睛,向谢云问道。 谢云狡辩道:“啊,啊,没有啊,我只是听别人说过。” 谢伟冷哼一声,瞪了二人一眼:“快走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谢伟双腿加紧马肚,大叫:“驾!” 飞快地向其他学生追去,苏睿和谢云紧跟其后。 随后,从道路两旁出现二十余骑向同一方向奔去,片刻后,又两波人马出现。 这次郊游地点是雍城郊外的一座秀丽的山峰。 此时正值春季,此处山水环绕,草木嫩绿,风景宜人。 学生们三五成群,有的吟诗作对,有的烹煮美食,有的比武练剑,有的游览美景,还有的画山水画。 好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苏睿、谢云、谢伟三人和一波姬家子弟玩起了蹴鞠。 “好球,又进一个!”谢云大声喊叫。 “这里,这里!”一名姬家子弟喊道。 “又被断了,哎!”另一名姬家子弟喊道。 “苏睿,传给我!”谢伟大声喊道。 …… 苏睿将脚下的球大力一踢,球飞快地向高空飞去。 谢伟等了好一会儿:“球呢?” “啊,球呢?”众人问道。 “在那儿呢,挂在树上了!”谢云大喊。 众人望去,只见球高高地挂在远处的树梢上。 “啊?这也能行,我说苏睿,树在你的身后那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谢伟嘲笑道。 第79章 遇袭 众人哈哈大笑,苏睿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他武艺厉害,断球、过人也很厉害,就是踢不准,主要原因是他掌握不好力道。 苏睿在课堂上的表现处处比谢伟好,这次谢伟终于找到苏睿比不过自己的项目了,不断地讽刺他。 谢云看在眼里,轻轻摇头。 “再来,传球啊!” 众人换了个新球,继续开始。 …… 午餐过后,天气渐暖,谢云、苏睿、谢伟三人到后山游览景物。 据说后山有一个大瀑布,风景更美。 “哥,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这才多远,你又要休息。”谢伟埋怨。 三人爬到半山腰,谢云第三次提议休息。 “小、小弟,苏睿,你俩先向上爬吧,我得休息一会儿了。不行了、不行了……” 谢云喘着粗气,满脸大汗。 这山峰陡峭,未练过武艺的人爬山确实困难。 “苏睿,快来啊,咱俩看谁先到山顶。” 谢伟又想和苏睿比试了。 苏睿摇摇头,坐下来和谢云休息。 谢伟哼道:“胆小鬼!” 他继续向上攀爬。 二人休息一会儿,谢云道:“我这个弟弟,调皮地很,苏睿你可不要见怪!” 苏睿笑道:“岂止是调皮,还有些小气。” 谢云不置可否,二人继续追赶谢伟。 此时苏睿二人和谢伟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苏睿不经意地向上一瞥,忽然发现谢伟身后的几棵树木一阵晃动。 苏睿发现有几个黑影在树丛中闪动,大惊之下,向山上的谢伟喊道:“小心身后!” 十余名蒙面人突然从树林中跳出,向谢伟追去。 谢伟以为苏睿和他开玩笑,他向后一看,这些人正朝他跑来,来者不善,心中大惊。 他虽会功夫,但对方人多,不敢大意。 下山之路已被这些人封死,他只好向山上跑。 正当苏睿准备救援时,另有二十余人埋伏在苏睿二人附近,从山下向二人攻来。 “嗤嗤嗤嗤!” 几支弩箭向苏睿背后袭来,苏睿飞身跃起,以树木为掩护,轻松躲过。 “日月岛的人?” 苏睿大惊。 他凭借这些人的身法判断出这些人的来历。 待苏睿躲闪时,奇怪的是,这些人却未向谢云射箭,而是向谢云跑去,看样子是要活捉他。 “这些人难道不是冲我来的?”苏睿心想。 “苏睿快跑,他们要抓的是我。” 聪明的谢云也猜到对方的意图。 苏睿大叫:“好!”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谢云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心里略有些失望。 他没有功夫在身,惊恐之下根本跑不动,只好束手待毙。 蒙面人见苏睿跑了,对付一个谢云只是手到擒来,心里十分开心,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完成任务。 正当这些人逼近谢云时。 “嘭嘭嘭!”几声响动。 接近谢云的几名蒙面人突然倒地不起。 一脸笑嘻嘻的苏睿,拿着要木棍出现在谢云面前,谢云顿时松了口气。 “小心!” 谢云突然大叫。 一支小巧的弩箭朝苏睿射来,苏睿并未回头,拿着粗大的木棍在背后一挡,弩箭被击落。 随后,十余支弩箭密密麻麻地朝苏睿射来。 苏睿提起谢云,运起洗髓经,向山上跑,这些弩箭虽小,但力道却不小。 苏睿提着谢云不断腾挪闪转,以树林为掩护,竟一支箭也未射中他。 “捉活的!” 一蒙面人喊道。 其实他们手中已无箭。 见对方不再射箭,苏睿放下心来,二人躲避在一棵大树后。 十几名黑衣人手持短刀,慢慢摸上来。 苏睿运起内功,猛然现身,手中木棍朝当先一人的大腿砸去。 此人被击中倒地,向一旁滚开,立刻有同伴将他接应到后面,虽腿已断,但他一声未吭。 只见他们各自退开数步,十余人快速形成包围圈,苏睿快速闪动,他以木棍击打这些人的胸口,立即有五人被他的木棍戳中胸口,倒地而亡。 其余人员反应极快,向后退去,比高乐手下十人还要厉害,他们又快速形成包围圈,每个人的方位又发生了变化,像一个阵法。 苏睿用同样的招式,再次攻击,但这些人的轻功极其厉害,而且配合的娴熟,当苏睿攻击到一人时,其他人员立即救援,被攻击的人快速闪身。 单打独斗,这些人敌不过苏睿的一击,合击之术虽厉害,但也伤不了他,他们的目的是将苏睿围困。 “你们是日月岛的人吗?” 苏睿问道。 众人不答话,继续围困苏睿。 “真是阴魂不散啊?” 几年前,苏睿和他们交过手,熟知他们的招式。 “嘭!” 谢云抛起一块大石头砸向向他逼近的人。 这些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围困苏睿,另一部分去抓谢云。 此时,又有五人加入到苏睿的围攻中,占据死去的五人方位,十人又变换了阵法,威力更大,由守转攻。 苏睿对日月岛的人有些深仇大恨,绝不会手下留情,加速运起洗髓经,用上八分内力,手中木棍挥舞。 有两人进攻急促,露出了破绽,被苏睿的木棍击中胸部,口中吐血。 如果苏睿手中用的是刀,二人早已毙命,此阵亦会被破,但木棍终究不如刀灵活、锋利,威力大打折扣。 二人受重伤后,被另外两人替换,日月岛的人见苏睿如此厉害,由攻转守。 “快抓住目标!”一蒙面人大喊。 谢云拼命逃跑,但对方越来越近,苏睿屡次突围,但均以失败告终。 情急之下,他只好使出杀手锏,运起龙象般若功。 只见他脸色微微发红,刚要发起进攻。 “啊、啊、啊!” 围攻谢云的数名蒙面人惨叫后便倒地毙命。 “苏大人,我们是三山寨的弟兄。”后面有人大喊。 苏睿心中一喜,收回龙象般若功,怒声道:“格杀勿论!” 语音刚落,日月岛和三山寨的人便战在一起。 三山寨的人功夫虽比不上日月岛,但他们手中有弓箭而且人数占优势,暂时能够给苏睿一些喘息的机会。 围攻苏睿的防线随即崩溃,苏睿捡起一柄刀。 没有了刀阵干扰,他护在谢云身前大展神威,顷刻间,便将日月岛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三山寨此次一共来了三十余名弟兄,死伤已超十人。 第80章 南宫哲现身 “大人,其实我们一直隐藏在附近保护您。 您和两位公子上山后,我们一时大意,未及时跟随,我们来晚了。” 为首一名大汉歉意地说道。 苏睿说道:“老吴安排地还算周密,不怪你们。” “公子!后面又有十余人上山来!” 三山寨的人立刻拉弓准备射击。 “别动手,自己人!” 满头大汗的谢云喊道。 原来是谢家护卫来了。 “别过来!” “别过来!” “别过来!” “再上前一步,我就跳崖!” 众人说话之时,谢伟的呼声从山顶传来。 山顶离的比较远,他的声音很小。 但苏睿此时的功力已大有增进,旁人听不到,他却能听到。 苏睿一惊,立刻消失在原地,众人不明所以。 谢云突然意识到了在山顶的谢伟还没得救,马上大喊:“快去救小姐!” 三山帮和日月岛的人马上向山上跑去,谢云腿部受伤,实在走不动,坐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 但他未失去理智,从怀中掏出一物什,向上一抛,“霹雳啪!” 原来是一枚谢家专用的求救信号。 山顶上,约十名日月岛的人将谢伟逼到一处悬崖边,地上躺着二人。 谢伟胸部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他手持一柄短刀,刀尖在滴血。 “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谢伟再次喊道。 他知道对方要活捉他,便以此威胁。 对方无一人答话,仍在慢慢靠近,日月岛的人共分成二波人马,一波在山下捉拿谢云。 另一波人跑到山上捉拿谢伟,这一波人并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事。 谢伟一咬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双眼紧闭,向后纵深一跃。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闪到,将他抱在怀里,滚落到一旁,来人正是苏睿。 同一时间,苏睿将手中数枚暗器射向日月岛的人。 由于身子在空中,准头差了很多,日月岛众人纷纷躲开,只有一人腿部中了招。 此时的谢伟身体虚弱的厉害,靠在苏睿的怀里,感觉好舒服,真想一直躺下去。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刚一睁开眼。 便见到一张令他讨厌的面孔,正是苏睿含笑看着他。 他用力从苏睿怀里翻滚下来,大骂:“流氓!” 苏睿莫名其妙:“我救了你,你却骂我!” 这时,未受伤的九名日月岛中人同时发出弩箭,向苏睿身上招呼来。 苏睿一跃而起,此时他手中有刀,谁也不惧。 “刷刷刷!” 暗器被他用刀挡下,然后将刀旋转,快速横冲而上。 日月岛人正准备结阵对敌,但为时已晚,苏睿在山腰已领教过他们的阵法,熟知他们的方位。 他先发制人,将洗髓经运转到第三层,快速强攻。 两名日月岛人的喉咙立刻被刺破,悄无声息地死去。 “轰!” 不知是谁,向天空发起了求救信号,发出的声音与谢云所发射的有些不一样。 苏睿心惊:“日月岛在附近难道还有人?”。 他知道日月岛势大,而且与雍州有仇恨,此次不知来了多少人,便不再恋战。 他不顾谢伟的挣扎,强行背起他向山下逃去。 日月岛的人在后小心跟踪,在山顶上的对敌只是极短的时间,此时三山帮和谢家的人还未赶到。 苏睿背着受伤的谢伟,原路向山下跑,还未跑出多远,便听到一阵打斗之声。 这次日月岛的人是有所准备的,来的人数不少,将所有下山的通道全部封死。 打得三山寨的人和谢家护卫节节后退。 日月岛的人知道对方已叫救援,他们进攻得非常猛烈,三山寨人和谢家护卫死伤大片。 苏睿见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些时进退两难。 “我哥呢?” 背后传来谢伟虚弱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自身难保,还想着谢云的安危,令苏睿有些敬佩。 苏睿安慰他:“已经被你家的护卫救走了。” 他明显感觉谢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谢云本人是十分聪明之人,待苏睿等人走后,他为不拖累他们,躲在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等待救援。 “嘿嘿,你是苏睿?” 这时,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苏睿大惊,此人出现,他竟然未听到任何声响,可见其人功夫肯定比他高。 苏睿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并未蒙面,中等身材,眼神锋利,仿佛要把人射穿。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道:“此人好强大的气息,与当年的梅花盗的气息相似,但比之强很多。” 他感觉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运足内力,背着谢伟又返回山顶。 到达山顶后,苏睿喘了口气,想继续跑,但眼前一花,来人又出现,身法与梅花盗十分相似,但比他要快很多。 苏睿知道今日无法逃脱,索性放下谢伟:“不知阁下是日月岛哪位前辈?” 此人精光一闪:“哼哼,背着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不亏能杀掉我的师弟。” 听到此话,苏睿恍然大悟,惊道:“难道、难道你是南宫哲?” 黑衣人冷哼一声。 苏睿心道:“以此人的气息来看,跟张老道差不多是一个级别的。 我与他虽有深仇大恨,但此时不宜与之硬抗,此时保命最要紧。 他日我武艺超过他时,再报仇也不晚。” 苏睿口中道:“前辈误会了,梅花盗比我的功夫高很多,我不是他的对手,是张道长杀的。” “哼,我就知道是那臭道士害的。不过,你也有责任……” 此时的谢伟虽受伤严重,但脑袋是清醒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恨声道:“堂堂九大派掌门,竟然对小辈下手,你要不要脸!” “啪!” 地一声脆响,谢伟的右脸出现了一个红手印。 谢伟紧咬牙齿,不出声,但痛的眼泪流了出来。 苏睿立刻闪身挡在谢伟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苏睿眼珠转了转,心下拿下主意:“前辈既然这样说,我无话可说。 苏睿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谢家公子与日月岛无冤无仇,请您放过他。” 第81章 极限对抗 南宫哲道:“哈哈,小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今日我来此就是带走谢家的二人,凑巧才碰到了你,你才值几个钱。 既然遇到了,我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将你一并解决了。” 谢伟朗声道:“苏睿,不要求他,我谢家人岂能怕了一个武林门派。要杀要剐,随你。” 南宫哲双眼微眯,道:“好,很好!” 苏睿想了想,实在想不通日月岛抓谢家人做什么。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他拖延时间,他要将讨厌的谢伟救走。 苏睿道:“不知前辈和谢家有什么恩怨,您可知道得罪谢家是什么后果?” 南宫哲突然怒声道:“老夫如何做事用你教吗?” 苏睿继续道:“看来前辈是受人之托了?” 南宫哲意识到这小子在拖延时间,突然一闪身便向苏睿攻去。 苏睿早有准备,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支弩,向他连发三支弩箭, 南宫哲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距离太近,他虽然极力地躲开,但十分狼狈,在地上翻滚。 苏睿又连发三支射向南宫哲前胸,南宫哲一跃而起,用内力将其逼退。 但此时苏睿已背起谢伟跑远。 这支弩箭是苏睿从日月岛的人手中夺过来的,他想带回去让禁军进行仿造,此时用来射击南宫哲。 这些弩箭并非日月岛制造,是日月岛打劫一艘海外商船获取的,只有一百余支,分配给了门中重要弟子。 日月岛的功夫以轻功、暗器为主,现在配备了弩箭,当真是如虎添翼。 前文提到,日月岛居海岛,虽为九大门派之一,以前海州王室每年给一些生活费。 因为海州经济并不发达,王室给的这些钱远不够日月岛的日常开销。 现在,双方翻了脸,连基本生活费都不给了。 为了生计,日月岛不得不做一些见不得的勾当,比如打劫商船,甚至有的人抢掠大户,比如梅花盗。 南宫哲此次来绑架谢家人,是受了梁州所托,梁州王室预付了一笔巨额订金,而且承诺事成之后奖励更加丰厚。 因梅花盗一事,南宫哲原本就与玄道门、雍州王室有仇,此次雍州王室出钱邀他们扰乱雍州各方势力,何乐而不为。 梁州境内最大的门派是黑煞门,但为何不让黑煞门直接做此事呢,这是梁州上层的谋略: 一者黑煞门不屑于做此等下作之事; 二者黑煞门一出手必定会暴露出梁州王室的卑劣行为;三者日月岛本已臭名昭着,而且做此事更专业。 日月岛此次的目的是绑架谢家族长、雍州丞相谢铭,以此威胁谢家不支持雍州与梁州开战。 但谢铭身份显赫,久居雍城,平常只往返于谢家大院与雍宫之间,两点一线,沿途有大批高手护卫,日月岛不宜下手。 此次正好赶上谢家嫡系子孙谢云、谢伟外出,于是他们决定改变计划,先将二人捉拿,再图谋谢铭。 南宫哲两次被偷袭,气急败坏,当下施展独门绝学轻功,全力追赶苏睿。 以南宫哲一派掌门的功力,即使苏睿单独一人也难逃他的手掌,何况还多了一个累赘。 但苏睿天生不服输,运足洗髓经全力逃跑。 “放下我,你自己走吧!”背上的谢伟拍打着苏睿的脖子。 “别叫了,小心我把你扔下悬崖!”苏睿威胁道,不想让他大喊大叫。 谢伟怒声道:“那真是好极了,总比交给那个老家伙强。” “嘿嘿,谁也跑不了!”南宫哲又出现在了二人身前。 苏睿放下谢伟,又拿出弩箭,做出要射击的样子。 南宫哲赶快躲避,其实苏睿已经没有了弩箭,只是假装射击。 苏睿心道:“这东西真是个宝贝,连南宫哲也怕,回去让宫里研究研究。” 他是这样想的,但能不能逃回去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趁南宫哲躲避的时机,苏睿抽出短刀,以极快的身法,向南宫哲刺去,招招致命,南宫哲险些被刺中喉咙,还好他轻功厉害。 南宫哲不愧为一派掌门,以快打快。 以轻盈的身法躲避苏睿进攻的同时,招招回应。 南宫哲自恃身份,未用武器及暗器,否则苏睿早已死上十回八回了。 “彭!” 苏睿被南宫哲一掌打倒在地,苏睿再次一跃而起,又猛烈向他攻击。 “彭!” 苏睿两次被打倒,口中已流出了鲜血,这次受伤不轻。 他再次进攻,再次被打倒,第三次时苏睿已浑身是血,站立不稳。 倒在地上的谢伟看他如此强攻,早已泪流满面,要不是为了救他,苏睿可能已逃走。 苏睿体内自动极速运转着洗髓经,这洗髓经当真奇妙无比,虽然他看着狼狈,但内伤却快速地修复着。 只见他脸色涨红,比之前气息强大了一倍多,南宫哲有一丝惊讶,心道:“这小子还有如此神功。” “啊!” 苏睿突然大喝一声,使出了保命的招式-龙象般若功。 三龙三象怒吼着朝南宫哲攻来。 南宫哲紧皱眉头,他想起了死去的净海,惊叫道:“龙象般若功!你是梵安寺的人?”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此时的苏睿已运足内力全力控制三龙三象,哪还有力气跟他说话。 南宫哲不愧为九大派掌门,看苏睿的样子,练习的层次还不高。 他马上恢复神色,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双脚在空中扫荡,踹向苏睿胸口。 梅花盗用过此功。 苏睿知道此招凶险,双手交叉在胸前,全力一挡,用力一推,堂堂九大派掌门居然被他推得倒飞了出去。 在极速运转龙象般若功之下,洗髓经也变得强大了不只五倍,两者配合当真是事半功倍。 南宫哲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脚落地,后退三步,他活动了一下双腿道:“小子,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南宫哲再次变换招式,极速地踏着方位,看得苏睿眼花缭乱,这次南宫哲使用上了日月岛的绝技幻影术。 “彭!”地又是一声。 南宫哲一脚踢在苏睿后背,他的腿法太快了,苏睿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向前一个趔趄,又吐了一口血。 但苏睿马上回转身体,双眼发红,他已经杀红了眼,周身劲气环绕,挡住了南宫哲的再一次攻击。 第82章 重伤 二人各退一步,南宫哲脸色变得苍白,内心的惊讶大于受的伤,心道:“这小子的内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当年南宫哲参加玲珑峰会武,与其他七大派掌门联合使诈,击杀了天下第一的净海。 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觉得十分对不住梵安寺。 虽然此事做得隐蔽,但以梵安寺的实力不可能猜测不出一些蛛丝马迹。 南宫哲等其他八大派掌门,一直提心吊胆。 但近年来,梵安寺仿佛无事一般,一直未对其他八大派展开报复。 他对净海的功夫十分熟悉,特别是龙象般若功,龙象般若功是梵安寺的上层绝顶外功,不轻易外传。 据说练习此功要看悟性和机缘,即便是梵安寺核心弟子也未必能够练习。 苏睿居然能够使用出来,他十分震惊,好在他的功夫层级还处于低级阶段,对他想构不成威胁。。 苏睿见他表情,似乎有些手下留情,他猜测是对梵安寺有些惧怕,索性再吓他一下。 此时的苏睿连接他两招,此时的内力已消耗一半,他强自镇定。 边疗伤边吓唬南宫哲道:“哈哈,小小的日月岛竟敢与梵安寺为敌!” 南宫哲放下双手,狠狠地盯着苏睿的面目,猜测着他所说的话。 他的脸色不断变化,权衡着利弊,他的确害怕梵安寺,没了净海的梵安寺的实力虽不如从前,但仍是九大派之首。 梵安寺除了净海这样的超级高手,净海的同辈及上一辈中高手亦是不在少数。 没一位高手可以和其他八大派的掌门相抗。 只是净海这样的高手对其他八大派来说威胁太大了,凭一个人的力量几乎可以毁灭八大派。 以当前梵安寺的实力,如果要消灭日月岛,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就看梵安寺愿不愿出手。 沉默良久,南宫哲道:“我师弟本不是你所杀,我今日将你打伤也算扯平。看在梵安寺的面上,今天就放你一马。” 苏睿大喜,心道:“这梵安寺的招牌真好用啊!” 苏睿扶起谢伟准备离开,只听南宫哲道:“慢着,你可以走,但这小子得留下。” 苏睿缓缓起身,讽刺道:“堂堂一派掌门怎么说话不算数?” 南宫哲道:“是你自己没听清!” 苏睿想了想,他确实说只让自己一人离开。 苏睿坚定地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话,谢伟插口:“傻蛋,快走啊,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死后谢家人不会放过他的!” 苏睿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谢家人,我救得是你谢伟,我的同窗!” 谢伟迎着他坚定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红,内心不知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是感动?是友谊? 他也不清楚,他长这么大从未对一个人有过如此感动。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说再多的话也会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由着他来,如果二人一起死掉,也只有来世再报答他的恩情了。 谢伟微微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点头,也许是下意识地一个举动,想给他一些鼓励,想和他同生共生。 南宫哲见苏睿如此固执,心里有些犯难,但作为一派掌门岂能怕一个后生小辈。 他言语上丝毫不让:“这是你自己找死,别怪老夫不客气,此处人烟罕矣,将你毁尸灭迹,就算你和梵安寺有关系,梵安寺如何知道是老夫杀得你!” 谢伟知道今天不能幸免,索性激一激这个老东西:“还有我呢!” 南宫哲“哈哈”大笑:“你倒是提醒了我,对方虽然要活捉你,但只要你活着就行,至于你是痴呆还是健康,就无所谓了。” 谢伟指着他大骂:“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 南宫哲道:“这可由不得你!”说完准备动手。 苏睿急声道:“老家伙,你今日如果杀死我,我师父静海绝不会放过你!” 他搬出净海来吓唬这老家伙,希望管用,而且严格来说,净海算得上他的师父。 南宫哲听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净海早在十多年前就已去世了。 看来你这小子在唬我,你根本不是梵安寺的人,是也不是?” 他对苏睿的身份一直怀疑,梵安寺的人怎会在雍州当职。 但他会龙象般若功,应该与梵安寺有些瓜葛,但关系如何他拿不准。 苏睿内心一惊:“大和尚死了吗?但南宫哲未必真的见到他死了,我再唬他一唬!” 苏睿也哈哈大笑道:“我师父是天下第一,怎么会死,他在十多年前确实受过伤。 但未死去,一直在梵安寺闭关,已十多年未在世间走动了,你怎会知道。” 南宫哲心里也是一惊,心道:“净海没死吗?不可能,如果他没死,一定会报复我们的,这小子一定唬人。 但他刚才使用的确是龙象般若功,天下间只有梵安寺的人会这功夫。” 南宫哲道:“老夫没功夫听你胡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走是不走?” 如果再拖延时间,谢家派来的护卫会赶来。 苏睿见搬出净海不管用,而且净海可能真的已经去世了。 “呃,容我考虑考虑!”苏睿向他摆摆手道。 南宫哲知道他在拖延时间,怒声道:“我数到十,如果你还不走,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如果不是惧怕梵安寺,恐怕他此时早已将苏睿一掌毙命。 “不行,时间太……” 苏睿想继续拖延时间。 谢伟流血过多,已经说不话来,但他听得清楚。 “一、二、……”南宫哲已经开始数数。 “五……” ‘六’还未说出口,苏睿已经再次强行运起龙象般若功,向南宫哲攻去。 南宫哲冷哼一声,他此时不敢再大意,刚才他只用了三成功力对付苏睿,此时用上了六成,想尽快解决掉苏睿,带走谢伟。 苏睿此时的内力只恢复了七成左右,攻击力比刚才减弱了许多。 而南宫哲增加了三成功力,他施展的幻影术比之前更快了。 一方增强一方减弱,只二十余招后,苏睿便觉内力不济,被南宫哲一拳击中胸口,苏睿倒地昏迷,再也起不来了。 第83章 跳崖 南宫哲上前一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息,只是昏迷,想一掌结果了他。 只听谢伟大喊:“别杀他,否则我跳下去了!” 原来在二人打斗之时,谢伟不知不觉地慢慢挪到悬崖边上。 南宫哲的手停在了半空,谢云没抓到,如果谢伟再自杀的话,那么他此来的目的将落空,他的十几名弟子也白白损失了。 南宫哲不答话,身体瞬间到达谢伟身旁,一把抓住谢伟的胳膊。 谢伟大怒,小嘴一张,用力一喷,口水吐了南宫哲一脸。 南宫哲大怒,一巴掌打向谢伟的脸颊,谢伟不闪避,恶狠狠地看着他。 南宫哲怒气冲天,手掌已至谢伟右侧脸颊,突然背后被人用力抱住,抱着他一起跳下了悬崖。 谢伟大喊一声:“苏睿!” 情急之下,他也随着跳了下去…… 苏睿被南宫哲击晕,但体内的洗髓经自动修复着他的内伤,直至苏睿醒来。 他一醒来就看到南宫哲正在对谢伟下死手,他毫不犹豫地抱着南宫哲跳了下去,南宫哲猝不及防被苏睿得手。 当苏睿跳下去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他感觉到上面也有人跳了下来。 此时,南宫哲已挣脱了苏睿的双手,自由下落。 苏睿用尽全身的仅剩的内力,向上用力,身体一顿,下降的速度减缓了一下,翻身接住了下落的谢伟,谢伟紧紧地抱着苏睿。 二人极速下坠,因下坠产生的向上的风,大力地刮着二人的后背,而且二人都受了极重的伤,再次昏迷了过去。 悬崖很高,半腰处有一处大瀑布,哗哗地流着水。 在悬崖的对面还有一座山峰。 当二人下坠到两处山峰狭窄之地时,对面的峭壁处有一棵大树。 由于洗髓经的缘故,苏睿恰好醒来,他胡乱地双脚乱踢,想勾住这棵树干。 但下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在迷迷糊糊之间,不仅未勾到,反而踹到了树干。 这股力量将二人带进瀑布里面,苏睿不再挣扎,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因为瀑布的里面是山体,撞上必死无疑。 巧合地是,二人穿过瀑布,里面居然是一处平坦之地,再往后面便是一处山洞。 二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苏睿最先醒来,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有疼痛感,证明二人还未死。 他长叹一声,吃力地坐起来,挣扎几次却无力站起,只好继续坐下,开始运功疗伤。 二人离瀑布流下的水很近,水珠不断溅落在二人的身上,浑身湿透。 苏睿自己无所谓,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谢伟恐怕禁受不住。 又过了一个时辰,谢伟仍未醒,但苏睿恢复了些力气,他全身受了约二十几处伤,最严重的是胸口的伤势,现在仍疼痛难忍。 他吃力地站起身,费力地将谢伟拖拽到离瀑布远一些的地方,防止水珠溅到她身上,但只挪动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下。 他坐下来休息会儿,又恢复了些力气,走进不远处的洞里,发现里面空间很大,而且比外面暖和,于他又将谢伟又拖拽到洞里。 然后起身向外走去,他观察了四周,发现此平坦之处不小,但越往里走越陡峭,想攀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他在附近寻找一些干柴,在洞里生起了火,喝了些从瀑布接的水,又给谢伟喂了些。 湿湿的衣服粘在身上非常难受,刚才受伤昏昏沉沉不觉得,此刻放松下来才感觉到难受,于是他将衣服脱掉,架在火旁烤。 山洞里温暖如春,苏睿的内伤恢复地极快,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惊讶,他发现越是受伤严重时修炼洗髓经,进展就越快。 他的内力很快便恢复了到二成,胸口的伤也轻了好多。 他走到谢伟身旁,将他的衣服脱掉,当他脱谢伟的外衣时,手一接触他小腹处的皮肤时,感觉异常的滑腻。 苏睿一惊,立刻停止手下的运作,往上看去。 只见谢伟的胸部裹着两层白布,白布被鲜血染成红色,皮肤白皙滑嫩,原来谢伟是女扮男装。 苏睿一拍脑门,心道:“我早该想到!” 因为谢伟在学堂里的表现确实像个小女子,只是学堂里都是男子,苏睿未多想。 不管她是男是女,此刻救人要紧。 苏睿颤抖着双手,快速将她的衣服全部脱光,放在火旁烤,担心她着凉,又在火堆里加了些柴火。 此刻只有二人在洞中,谢伟像一只小绵羊,全身赤裸地躺在干草上,在火光的照射下十分诱人。 苏睿只瞥了一眼,便把持不住,心怦怦直跳,口干舌燥,当他看到谢伟胸口的伤口时,烦躁的心才稍稍冷静下来。 他小时候经常到山中采药,知道如何治疗外伤,于是他到洞外的半山坡上采了些草药,此处的药材十分齐全,一会儿功夫便采完。 待他回来,二人的衣服差不多烤干。 他给谢伟的胸口上完药,撕下一块自己的衣物,给她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分别给自己和谢伟穿好衣服。 给谢伟处理好外伤后,苏睿缓缓将谢伟的身子扶起,为她传向内力治疗内伤,过了约半个时辰,苏睿感觉谢伟的身子渐渐有了生机。 于是苏睿休息一会儿,调息了一下身体,又继续给谢伟治疗,如此反复一个晚上。 待次日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洞里时,苏睿已累得晕倒。 谢伟的手指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她吃力地站起身,映入眼帘的除了初晨的阳光,还有昏迷的苏睿和熄灭的火堆。 她慢慢地走到苏睿身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喃喃道:“活着真好!” 又看了看苏睿道:“你也活着,更好!” 她突然感觉胸口吃痛,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觉胸前的裹布不见了、 没有束缚的胸部在胸前突起。 她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包扎,看了看地上被鲜血染红的裹布。 又看了看昏迷的苏睿,她似乎明白了,脸色微微发红,面带微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第84章 暗生情愫 火堆里还有些火星,她又向里面加了些干柴,重新将火生起来。 用苏睿捡来的破旧陶罐到外面取了些水,放在火上烧。 在阳光的照射下,苏睿微微发黑的俊秀的脸越看越耐看。 谢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不想打扰他,想让他多睡会儿。 当水烧开,发出“咕嘟、咕嘟”地响起时,谢伟匆忙跑过去将陶罐从火上取下。 苏睿皱了皱眉,被吵醒了,但他不想睁开眼,他太累了。 谢伟受的伤虽不及他重,但谢伟内功较弱,再加上身体受凉,如果不及时救治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他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内力全力施救,直至谢伟脱离危险。 突然,谢伟“啊!”地惊叫了一声,原来是谢伟的手被开水烫了。 苏睿本想再睡一会儿,可听了这一声尖叫再也睡不着了。 苏睿闭着眼睛嘟囔着:“我说姑奶奶,你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谢伟听到苏睿醒了,惊喜万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苏、苏睿,你、你醒了?没事吧?”。 苏睿依旧闭着眼:“无大碍,谢、谢姑娘。” 谢伟听苏睿叫他谢姑娘,脸色更加羞红,温柔地道:“多、多谢!”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陶罐,给苏睿喂水。 她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苏睿有些不适应,他缓缓坐起来,喝着温水,感觉胃里舒服极了。 他偷瞄谢伟,她的脸显然是清洗过了,柳叶眉,樱桃小嘴。 一双杏眼清澈透亮,皮肤白里透红,长发披肩,身材婀娜多姿,阵阵体香传入苏睿的鼻中,令人陶醉。 在苏睿见过的所有女子里,只有九儿能和她相比。 在性格上,九儿热情大方,谢伟俏皮可爱。 谢伟也偷瞄了一眼苏睿,二人眼神相对,同时分开。 苏睿咳嗽一声,谢伟低下头。 谢伟见苏睿无大事,放下心来:“我真名叫谢瑶,谢伟是在学堂的名字。” 二人相对而坐,苏睿“哦”了一声,学着谢瑶的口气:“我真名叫苏睿,在学堂也叫苏睿。” 谢瑶“噗嗤”一声,捂嘴偷笑,推了苏睿一下:“讨厌,学人家说话!” 这一笑,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缓解了许多。 二人叙说着昨天的经历,研究如何回去,不时说说笑笑,又回到了在学堂时的关系。 期间,苏睿一直想解释他昨天为谢瑶脱衣治伤之事。 但苏睿一说到此事,谢瑶便说其他事,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突然“咕噜噜!”的声音从谢瑶肚子里传出。 苏睿惊讶地看着他,谢瑶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看他。 二人一天一夜只喝了些水,未进食,此刻二人的伤势逐渐恢复,肚子着实饿了。 苏睿站起身,向她道:“你将火生得大些,我去找些吃的。” 说完便大步向洞外走去。 过个约半个时辰,苏睿右手提着两只野鸡,左手用上衣兜着些野果子进洞里来。 “谢、谢小姐,我回来了!” 苏睿高兴地道。 “苏睿,你、你可以叫我瑶儿。” 谢瑶轻声说道。 苏睿数次救她,谢瑶由恨生爱,已对他暗生情愫。 苏睿摸着头应着,然后熟练地将野鸡蜕毛,清理掉内脏,架在火上烤。 又将果子洗净,递给谢瑶一个,谢瑶一口咬下去,甘甜爽口,既解渴又解饿。 待野鸡烤得冒油时,阵阵香气传来,二人同时吧唧一下嘴巴,相视而笑。 苏睿摸了摸衣服口袋,居然还有许多盐巴和佐料,是昨日野餐时他从家中带来的。 经过昨天的折腾居然没弄丢,他高兴极了,马上将其撒在上面。 这些生存技能,他在幼时随林大叔上山打猎时便已学会。 撒完盐巴,苏睿将野鸡从火上取下,卸下两个鸡腿,递给了谢瑶一只,自己大口咀嚼起来,吃相非常难看。 谢瑶身为谢家小姐,山珍海味吃过不少,但都没有这只苏睿烤得这只野鸡好吃。 见苏睿吃得香甜,她也不顾小姐身份,亦是大口咀嚼,味道太香了。 二人饱餐一顿,然后各自打坐疗伤,二人约定先将身体的伤治好,再找出山的办法。 过了十多天,二人的伤好了七八分。 期间,二人除了练功、吃饭,就是聊天。 谢瑶本就是性格外向之人,耐不住寂寞,被困在此处失去自由十分苦闷,千方百计地找苏睿说话解闷。 苏睿将他的经历通通讲给谢瑶听,林大叔、张俊、孙世忠等人都向她介绍。 谢瑶从小衣食无忧,想要什么有什么。 当她听到苏睿与孙莹莹、谢嫣然的感情经历,再到二女被害,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为此感到十分惋惜。 眼前这个男子年岁虽不大,但经历竟这么丰富,而且有些凄惨。 但他将仇恨埋藏在心中,乐观向上地活着,她对苏睿的痴情和坚强品性更加爱慕。 当听到苏睿与九儿的经历时,谢瑶小嘴一撅,既佩服九儿的大胆,又抱怨苏睿的无情。 心中又有些暗暗窃喜二人未成亲。 谢瑶的经历十分简单,主要是在谢府中长大,在府中习武读书,一直到十六岁才到太学学习,遇到苏睿,平时很少有外出的机会。 二人朝夕相处,昼夜彻谈,彼此间更加深入地了解,苏睿亦是对漂亮动人、俏皮可爱的谢瑶动了情。 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情。 …… 二人失踪这些时日,在外面的亲朋好友们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雍城谢家。 “还没有小姐的音信吗?” 谢家老二谢闲向护卫问道。 护卫摇摇头。 “继续找,如果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谢闲怒道。 护卫点头称是,匆匆离去,二爷这几天心情着实不好。 谢云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爹,瑶儿福大命大不会出事,而且还有苏睿呢,我感觉他们不会出事。” 遇袭时,谢云藏起来被谢家护卫所救,伤筋动骨一百天,腿还未康复。 “但愿吧,如果瑶儿出事,我会劝说老爷子,动用谢家所有的力量,也要将日月岛铲除!” 谢闲越说越气愤。 在旁哭泣的谢瑶母亲听到谢云的话,哭声渐渐小了,谢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85章 突破 二人只有谢云、谢瑶两个孩子,谢瑶是女孩儿,还是妹妹,长得漂亮可爱,只是有些顽皮,但非常讨人喜欢。 没想到突然遭遇此劫难,甚至谢家族长谢老爷子都为此事睡不着。 …… 雍城三山帮。 “苏大人还没有消息吗?”雍城三山楼内,吴为不耐烦地再次向陈明问道。 陈明摇摇头。 吴为站起身,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哎!” 陈明道:“老大,一直未找到苏大人的尸体,就不能证明大人已死。” 吴为骂道:“他娘的我不知道吗,关键是尽快找到啊,再加派些人手。” 陈明转身离开,亲自带人再去寻找。 如果说吴为是三山帮的老大,苏睿就是三山帮的精神支柱。 没有了苏睿,吴为等人做事就没有了动力,他们做这些唯一的目的就是将苏睿推向政治顶端。 …… 苏睿雍城小院。 张俊立在院中,看向天空,喃喃道:“三弟,你可不能出事啊,你我同来雍城,我如何向大哥和你父母交代。。” 自从苏睿出事后,张俊私下派人一直在他出事的地方附近寻找,每天晚上都来他院中照看。 …… 雍城玄道门。 “师父,日月岛的人全部逃回了海州。”胡非向张玄清道。 “南宫老贼真是阴魂不散,罢了,有空再收拾他吧,先把禁军副统领一职争取到。”张玄清道。 “谢家这次好像势在必得。”胡非道。 “武王不会同意,让他们两方先争吧,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张玄清道。 武王虽延后亲政,但争取到了一些权力。 比如:重大人事任免须由吏部拟定后报中枢院,经中枢院上报太后和大王,太后和大王二人同时签字才能生效。 苏睿失踪后,禁军副统领一职就空了下来,谢家、韩商、玄道门都举荐了自己人。 武王以未找到苏睿尸体为由给拒绝了,但武王心里已不报希望,毕竟已失踪十多天,正在酝酿合适的接班人。 …… “此刻外界的人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哎!。”苏睿叹了口气道。 这些天,二人一直在找出山的路,可一直没有结果,好在二人相处出感情,虽孤独得但不觉得无聊。 “睿哥,如果不是思念爷爷、父母和大哥他们,我宁愿在这里和你过一辈子。”谢瑶道。 苏睿上前搂住谢瑶:“我又何尝不想呢。” 谢瑶红着脸依靠在他的怀里,苏睿身上的男人气息让人迷恋、心动。 二人虽已私定终身,朝夕相处,但在谢瑶的坚持下,终究未突破到最后一步。 苏睿怜她、惜她、爱她,并不强迫她,实在控制不住欲望时,就用瀑布的冷水冲洗身体,以降低体内的欲望。 谢瑶轻声叹道:“只有爱情,没有了亲情、友情,没有了人生羁绊,人在世还有什么意思呢。” “咱们一出去,我就向你父亲去提亲。” 苏睿突然说道。 “嗯。”谢瑶声若蚊蚋。 苏睿看她一脸娇艳,忍不住抱紧她,向她嘴唇亲吻,谢瑶欲拒还迎,最终双唇紧贴,良久才分开。 苏睿突然大吼一声,向洞外跑去,谢瑶捂嘴偷笑,知道他又去冲凉水澡了。 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怎能禁得住一个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美人儿的诱惑。 约一刻钟后,欲火稍降的苏睿笑嘻嘻地回来,见到谢瑶又想上前轻薄。 谢瑶嗔道:“不要折磨人了,你还想去冲澡啊!” 苏睿无奈,只好运功打坐,大和尚的洗髓经果然神妙无比,治疗内伤是一绝,而且有静心的效用。 这些天,苏睿有更多地时间练习,特别是与南宫哲这等高打斗后,领悟更深了一层。 在很短时间内,他的洗髓经便突破了第三层练至第四层,龙相般若功也随之练习到第四式。 龙相般若功的招式他在多年前便已使用娴熟,只是没有洗髓经的及时跟进,招式的威力发挥不出来,只有其形没有其威。 但他不知道的是,整个梵安寺除了净海练至圆满外,其中大多数高僧练至八层就止步不前。 晚间,他用洗髓经为谢瑶继续疗伤,谢瑶的外伤已痊愈了。 只是内伤不容易好,需要静养,但有了苏睿的洗髓经的帮助,事半功倍。 又过了些时日,二人伤势基本痊愈,为打发时间,经常比试拆招。 谢瑶师从神剑山庄,使用绝学穿云剑,苏睿用林大叔所传的乾坤斩。 论内力、气力、速度,苏睿要比谢瑶强上好几层,而穿云剑招式繁杂,后招层出不穷,二人互相补充,武艺大增。 某日午后,苏睿修炼洗髓经至第四层,体内气息更加充盈,仿佛要外溢,脸色忽明忽暗,忽红忽紫。 谢瑶在旁小心照看,不敢打扰,知他练到关键时刻。 “啊!”苏睿突然大吼一声,体内五道真气破体而出,化作五龙五象,在山洞乱窜。 墙壁许多碎石震落,谢瑶的心在苏睿身上,二人都未察觉。 一会儿功夫,苏睿缓缓睁开眼,大喜道:“瑶儿,我的洗髓经突破第五层了,这种力量太神奇了,我此刻的体内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将神功连续突破两层,一者是因为苏睿在第三层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二者是因为苏睿与南宫哲对战将洗髓经和龙象般若功发挥到了极限,物极必反; 三者与苏睿的天赋有直接关系。 谢瑶拍起手欢喜道:“太好了!” 苏睿起身跑到外面的瀑布处,谢瑶小步跟随,只见苏睿双掌发力。 “彭、彭、彭!”瀑布被的水柱被打开了一道口子,从口子处能看到对面的峭壁,对面的峭壁形成了一道裂缝,许多碎石落入悬崖。 谢瑶惊讶地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洗髓经也太厉害了吧:“在这种力量下,什么武功招式都无用,光练内功就行了。” 苏睿摇摇头道:“一个人的内力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时候。 以我目前的内力,这样的力量最多用五次,真正对敌时,对手不可能站在那里让你打。 取胜要靠招式、速度、力量,而内功只是增加力量手段。” 第86章 出洞 谢瑶点点头,但还是对此功神往,遗憾地道:“可惜我不能练。” 练此等高深内功,要天赋、机缘和悟性,不是什么人都能练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谢瑶已有神剑山庄的功底,特别是内功心法,与洗髓经是不同的,除非废除内功,重新开始练,但也未必能练成,失败风险太大。 要么有林大叔或苏睿这种天赋,两者皆练,甚至能够融会贯通,但谢瑶不敢赌。 二人边说笑边回到了洞中,谢瑶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方,刚一进洞就“咦”了一声。 苏睿听她的声音,快步走近,发现洞的最深处有一块石壁被苏睿练功时镇得脱落,露出一片湿漉漉的光滑之处。 苏睿上前一摸,入手冰凉,他用内力将墙壁最外层撬开,眼前出一个大铁门,锈迹斑斑。 谢瑶惊叫一声:“是个铁门,打开看看。” 苏睿运起九成内力,铁门“晃当”一声,缓缓打开,周围尘土飞扬、碎石散落,里面阴气森森,一片漆黑。 二人捡起几根木棒,沾了沾些动物油,点燃作火把用,一人手持一根,手拉手向洞里走去。 地洞里的路弯弯曲曲,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等所携带的火把快用尽时,终于见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照射进来。 二人大喜,加快脚步寻着光亮处走去。当二人走近时细细查看,发现此处确是出口,外面被几棵茂密的大树挡着,十分隐蔽,苏睿扒开树枝,外面一片生机盎然,原来是一片桃林。 二人攀着一棵大树下来,苏睿坐在地上,开心得大笑起来,谢瑶心中亦是开心至极,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 二人彼此相望,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禁又笑了起来。 在瀑布处时,没有换洗衣物,洗完后用火烤干继续穿,只能穿一件,二人已习惯,并未觉得不妥,此刻逃出外界,才察觉衣物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当苏睿看到谢瑶白腻的大腿,在破烂衣服下时隐时现,以及胸前两个突出部位,摇摇晃晃,顿时口干舌燥。 谢瑶双手捂胸,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骂他:“小色鬼!”。 苏睿察觉不妥,急忙将自己身上不多的衣服给谢瑶遮羞,自己赤裸着上身,看得谢瑶亦是心怦怦直跳,脸色发烫。 待夜深人静时,二人已来到一座小村庄,苏睿潜入一大户人家,偷来男女各一身衣服,马匹两匹,食物若干。 当二人穿上偷来的衣服时,居然非常合身,互相观看,男的俊朗,女的貌美,倒是十分般配,二人相视后又是哈哈大笑。 次日,二人一路打听,骑马来到了县城,原来这座县城叫卢县,在雍城西二百里,在他们郊游的山峰后面,没想到二人走出了这么远。 他们不想惊动地方官府,一路骑马向雍城方向疾行,边走边歇息,一路顺畅,二日功夫便抵达雍城。 当苏睿二人出现在卢县时,三山寨的人便发现,除暗中派人保护外,快马加鞭地通知了在雍城的吴为。 在谢府大院外,谢瑶不舍地道:“我、我要进去了……” 苏睿深情地望着她道:“等我!” 谢瑶脸红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谢府。待谢瑶进入院,苏睿才恋恋不舍地回过神,纵马回家。 “大人!”苏睿刚到院门口,吴为和陈明二人突然出现。 “三当家!?”苏睿大喜,没想到从山崖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是吴为。 “进去聊。”苏睿看了一眼周边,小声向二人道。 几人进院,苏睿雇来的老夫妇见到苏睿回来十分高兴,赶快沏茶倒水,准备午饭。 “大人,您可安好,我们可是担心死了?”吴为关心地问道。 “无大碍,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和你细说。”苏睿叹口气。 吴为激动地道:“大人,您万幸没有出事啊,弟兄们可着急死了。” 苏睿见吴为真情流露,心下感动,摆摆手道:“三当家,这次如果没有三山寨的弟兄,恐怕我已被日月岛所害。 从今日起,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已报答,以后你们不用对我如此。” 吴为听他如此说话,突然下跪,陈明也跪下。 吴为道:“大人,此话怎讲?我们三山寨的弟兄甘愿做您的属下,听您差遣,不仅是因为您给了我们重新生活的机会。 更重要的原因是,您救我们之后根本就未想过利用我们,对我们没有任何企图,弟兄们十分感动,这才是我们追随你的根本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吴为看重苏睿的潜力,小小年纪就已做到如此职位无可限量,吴为一直想发挥自己的王佐之术。 这话不能对苏睿说起。 苏睿见吴为说得真挚,诚心道:“目前的状况你也知道,日月岛肯定不会放过我,而我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统领,不足以令雍州王室护我周全。 我怕连累了弟兄们啊。” 吴为道:“大人,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为您舍命理所应当。 三山寨的弟兄都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重要的是,三山寨目前的实力已今非昔比,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大人不用放心。 我三山寨愿与大人共进退!” 陈明亦是十分动容道:“大人,放心。我们不会成为您的累赘!” 苏睿见二如此诚恳,抱拳道:“三当家,陈明大哥,我刚才的话收回,是我心胸狭隘了。 此后三山寨的弟兄都是我的亲兄弟,有朝一日我苏睿飞黄腾达,必定不会亏待弟兄们!” 苏睿起身扶起二人。 见苏睿不再为此事纠缠,吴为坐在椅子上,沉吟道:“大人,现下您应尽快面见大王!” 苏睿望了吴为一眼,点点头,即刻换上官服,未来得及吃午饭。在三山寨的人护送下,骑马朝雍宫奔去。 南宫门的门卫们见到苏睿安然无恙,十分惊喜,纷纷上前请安。 “楚良呢?”苏睿未见到楚良,问道。“大、大人,楚大人被降职,调到西门了。” 一门卫回答。“是高乐大人给的处分。” 另一门卫回答。苏睿脸上立刻现出怒色,道:“好个高乐!咦,你们也不训练了吗?” 第87章 面见武王 一众门卫低下头,其中一人大声道:“大人,您这些天不在,我们暂归高统领负责,他说门卫只负责守门不需要训练,便命我们不去训练了。” 苏睿道:“不怪你们,等我面见大王回来再说。” “苏大人!”在勤政殿门口守卫的魏宗老远就见到了苏睿,同样惊喜地叫道。 “魏总管,别来无恙?”苏睿向魏宗玩笑道。 “您失踪这些天,可吓煞杂家了。” 魏宗也笑道。 “小爷福大命大,魏总管放心,倒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苏睿暗怒。“只要您活着,某些人的阴谋成不了。”魏宗恨声道。 “光顾说话了。我先去禀报大王,大王知你无事肯定高兴。”魏宗一拍脑门。 他小跑着来进殿内,向他的直属上级太监总管安得利小声嘀咕,安得利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小跑到正在阅看文书姬武面前。 “大王,禁卫军副统领苏睿求见。” 安得利躬身小声说道。 “什么?”姬武有些不相信。 安得利又重复了一遍。“赶快让他进来!”姬武起身道,内心十分高兴,毕竟苏睿是他提拔的人,怎能说死就死。 “大王千岁!”苏睿下跪行礼。 “平身!”姬武道。 苏睿站直身体,拱手道:“让大王担心了,臣惶恐!” 苏睿见姬武比上一次见面要憔悴一些,看来这些天他压力不小。 姬武同样端详着苏睿,半晌道:“活着就好……” 苏睿将如何遭遇日月岛,如何与南宫哲打斗,如何逃亡诸事简要向姬武汇报,姬武听后大感惊奇。 “没想到南宫哲那个老家伙亲自来了,可恨。不过,你福大命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姬武叹道。 姬武继续道:“你此次做得很不错,你引开日月岛众人,不仅救了谢家公子和小姐,还为城防军及谢家护卫争取时间,救了太学中其他人,否则我雍州的优秀青年恐怕要损失大半。” 苏睿不关心别人,听说谢云无事松了口气。 只听姬武话风一转:“但本王劝说以后少做此等鲁莽之事,你的命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都要紧!” 苏睿动容,下跪道:“多谢大王关爱,臣必誓死效忠!” 姬武点点头:“好好活着,你还要为本王统一九州!” 苏睿惊讶地望了一眼姬武,心道:“此人野心着实不小,可惜生不逢时!” 他连磕三个头,以示感恩。 “起来说话!”武王命道。 苏睿起身,武王继续道:“因流民事件,梁州屡次与我们交涉,而且向边境增兵,以开战相威胁,南部边境局势有些紧张。 目前宫中分成两派,一派以谢家为首的保守派,他们主张返还给雍州南部流民,并且不再接收其他流民,韬光养晦。 另一派以韩商为首的主战派,他们认为这正是验证我雍州改革的机会,应在全州范围内征兵增援南部战区,与雍州一战,开疆辟土。” 苏睿静静地听着,深深地为姬勇、孙世忠等人担忧,但心思一转:“这不正是立功的机会吗。” 姬武转身问道:“苏睿,你有何意见?此处无外人,尽管放开说。” 苏睿沉吟片刻,道:“大王,谢家以经济发展为主,他当然不愿开战,越稳定对他们越有利。 韩商等人的目的是以打败梁州的成果,向世人验证改革的成功,以增强他们在九州的影响力,亦是为自己。” 谢家的目的姬武能想到,但韩商等人的心思经苏睿一分析,确实在理。 韩商等人身为外乡人,是没有安全感的,必须扩大影响力,如果雍州王室不用他们,他们可以凭借经验、影响力到其他州任职,同样会受重用。 姬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睿道:“大王,我同意韩商等人的意见,但是战争的主动权必须掌握在大王您的手中,打败梁州是必然的,但是这是在大王的英明指挥下取得的胜利,而不是听从韩商等人的建议,是大王您的英明决策!” 姬武眼光一亮,一拍桌子,大声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姬武其实心中主意已定,只是身边无得力之人之为谋划。 他向苏睿道:“姬勇已私下向本王写了多封请战书,本王虽也想战,但……” 他想说得是有谢家掣肘,决议恐怕通不过,即便通过也会拖延时间,贻误战机,但作为大王,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苏睿明白他的意思:“大王,臣建议以大王御笔批复,命姬大人全权负责南部战事,在西南招兵备粮,积极备战。 同时,在朝中坚定支持韩商等人的主张,向谢家施压。等姬勇一切准备就绪,谢家和太后迫于民心、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 御笔是雍王的特权,相当于密诏,可以越过中枢院,直接下达命令,但接受命令的人必须是十分信任之人,而此时的姬勇正是合适人选。 多日的难题被苏睿迎刃而解,此刻他少年本性暴露,高兴得来回踱步。 他走近苏睿,双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快,继续说下去!” 其实武王还是个孩子,只是在其位不得不假装早熟,承受着这个年龄段不该承担的责任,身在王位身不由己。 苏睿见姬武有兴趣,心中一喜,继续道:“另一方面,派一能言巧辩之士出使梁州,请罪求和,与其虚与委蛇,暗中命姬大人调兵遣将。 同时,派人出使冀州、豫州两邻州,买通其朝中当权者,说服冀王、豫王保持中立,不出兵帮助梁州。 择机派大军速攻取梁州都城,则梁州可灭矣!” 姬武听后双手拍掌,连说三个“好”字。 旁边伺候的安得利听苏睿短时间内连献三策,多个难题迎刃而解,暗自佩服。 在苏睿失踪之前,听说南部之事后,苏睿便与吴为谈论此事。 吴为手底下养了一帮各个领域的人才,这些人经过两天两夜才研究出的策略,以便大王询问,今日正好用上。 这些想法大部分是出自吴为的手笔,苏睿对吴为更加刮目相看,心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第88章 官复原职 姬武非有勇无谋之辈,安能不知三计的绝妙之处,关键是实施之人。 其实姬武是很可怜的,他是匆忙接替王位的,除了远在边境的王氏宗亲姬勇,他在朝中竟无人可信。 安得利、魏宗等人虽可信但毕竟是残缺之人,办小事行,办大事难以让人放心。 诸葛南统领中央军,责任更加重大,不得擅自离开军营经常陪伴姬勇左右。 他亲选的二十名姬氏护卫,缺乏历练,办些跑腿之事还行,拿主意、想对策的大事依然依赖于外州韩商等改革派之人。 但是这些的国策是也是以自身的利益出发。 谢家掌握相权,一是在制约姬家的王权,是死对头。 韩商等人虽尽心主持变革之事,但毕竟是外乡人,不完全可信,刚才听苏睿一分析更加不能重用。 张玄清、胡非只顾玄道门的发扬光大,属墙头草。 姬武将姬勇的得力干将苏睿、张俊调入宫中,也是逼不得已,因为他身边真的无人可用。 幸运地是,苏睿、张俊二人均表现不错,这二人他一直在派人暗中观察。 苏睿在太学表现突出,在禁军的成绩有目共睹,可谓文武双全。 张俊在兵部表现优异,将各种文书处理得井井有条,深得好评。 他拒绝了谢家多次的暗中拉拢,重要的是,他定期向武王汇报工作,赢得姬武的信任。 武王继续来回踱步,表情又恢复到威严的模样,苏睿深知帝王的心思不可猜,静静地站立着。 其实武王心中琢磨着用哪些人办这些事。 他心道:“安得利不能离开,可派魏宗带两名亲卫向姬勇传密诏。冀州忙于与兖州的战事,无暇西顾,可酌礼部派人游说即可。 此去梁州凶险万分,不能出差错,需派一稳妥可靠之人前去,让张俊去比较合适。豫州一直对我雍州虎视眈眈,想要游说倒是个难事……。” 想到这儿,他看了一眼苏睿。“就让苏睿去吧,他提出的建议,肯定有解决之法。” 姬武是果断之人,片刻间便已谋划好此事,但他不能亲自对苏睿说出这些具体计划,以显示他君王的威严。 良久,姬武脸上又露出欢喜的神情,道:“苏睿,你先下去吧。近日本王将派你出趟差事,若能办好,本王会大大奖赏你!” 苏睿边下跪谢恩,边心道:“应该是和梁州之事有关,到时我才不要什么奖赏,我要求大王赐婚,将瑶儿娶回家。” 临走时,苏睿将怀中从日月岛人手中抢来的短弩交给了姬武,姬武连发三箭,威力无比,十分惊喜,便交给安得利安排工部进行仿造。 …… “属下拜见胡大人!”王宫外围禁军衙门内,苏睿向胡非行礼道。 “哈哈,苏睿,好啊,你小子玩起失踪来了。”胡非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苏睿嘿嘿一笑:“让大人担心了。” 又向旁边的高乐抱了抱拳:“高统领!” 高乐微笑点头,心里暗骂道:“你怎么没死!” 苏睿又一遍将他逃生一事简要向胡非述说。 “回来就好,对了,你不在这段时间,门卫暂时让高乐代管,你回来就继续你来管。”胡非说道。 苏睿瞧了瞧旁边的高乐,笑嘻嘻地道:“高统领费心了!” 高乐冷笑一声道:“不让小苏大人生气就好。” 苏睿依旧笑嘻嘻,给高乐的感觉就是笑里藏刀。胡非事务繁忙,懒得管二人之间的小心思,起身离开。 胡非刚一离开,苏睿猛然上前,运起洗髓经。 “彭!”地一声撞到高乐的胸口,高乐反应不及时,跌坐地上,双手捂胸,疼得吸气。 苏睿的功夫比之前更强了,高乐根本未来得及反应。没想到这小子来阴的,高乐张口大骂,可哪里还能见到苏睿的影子。 …… “楚良啊、楚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他娘的任人欺负吗?”苏睿召集四大宫门门卫进行集体训话。 楚良低下头,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声道:“此后,除了大统领和我,谁也不能随意处罚你们,安排你们其他工作,以后每日照常进行晨练。 记住,脸面和地位只有靠自己争取!” 众人解散后,苏睿单独留下鲁南、鲁北二人,二人是亲兄弟,为鲁班后人,继承了家传手艺。 鲁南、鲁北二人是家里花钱捐的职位,二人为人老实,虽擅长器物制造但武艺低微,不受待见,经常受人欺辱。 苏睿来之后多次为二人解围,同时传授二人武艺用以防身。 二人大受感动,对苏睿言听计从,苏睿失踪后,二人十分担忧,此次见他单独召见十分激动。 苏睿将怀中另一支弩箭交给他们,命二人进行仿造,他准备给密探司和三山帮的弟兄们配备。 二人见过弩箭后,对此物非常感兴趣,对制造者十分钦佩,并承诺一个月内仿造出来。 …… 晚间,张俊的小院内,苏睿、张俊二相对而坐,一人手持一个小酒杯,就着些凉菜小口抿着酒。 张俊的夫人赵秀娥在旁服侍,张俊在雍城站稳脚跟后便将一家人全部接了过来。 “三弟,你这次可真够惊险的。还好我未将此事告知大哥,否则他会更加担心。”张俊道。 苏睿还未说话,赵秀娥插口道:“三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成了家就不至于那么冲动了。嫂子给你介绍几个媳妇吧?” 苏睿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大张着口:“几个?嫂子你开不玩笑呢吧?” 张俊也哈哈大笑。 张俊成亲最早,在容县时,孙世忠、苏睿便经常到张俊家聚餐,和赵秀娥非常熟悉,经常开玩笑。 赵秀娥抿嘴笑道:“三弟你可别小看自己,朝中好多官夫人们向我打听过你呢,有意将女儿嫁给你。” 苏睿摇摇头,笑道:“我还想多潇洒几年呢。” 赵秀娥秀美的脸抬起来,认真得看着他:“你是有喜欢的人吧?告诉嫂子,我托人去说媒。” 苏睿微笑不语。 张俊眼珠一转,突然道:“莫不是谢家二爷家的小姐?” 第89章 出使豫州 赵秀娥的嘴张得大大地,见苏睿不答话,和张俊对视一眼,摇摇头叹道:“这得靠你自己了。”。 说媒讲究门当户对,以张俊、苏睿二家目前的地位与谢家相差悬殊,人家连门都未必让你登。 苏睿嘿嘿一笑,脸上忧愁尽去,转移了话题:“二哥你做得对,恐怕大哥那边更忙,此时不宜打扰他。与梁州一战在所难免……” “三弟,今日你觐见大王,想必大王也和你说了此事,梁州跳梁小丑早晚会被我雍州收服。”张俊说道。 “二哥,不瞒你说,大王近日可能派我执行紧要任务!”苏睿说道。 话音刚落,敲门声传来,随后是一个尖细的声音:“可是张俊大人家?” 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去开门。 只见两名陌生的黑衣人出现在门前,二人一惊各退一步,两名黑衣人闪开,大内太监总管安得利出现。 二人的心顿时松了一下,拱手道:“安大人!” 安大人亦是一身黑衣,瞧了瞧二人,尖声道:“也好,苏统领也在,省得我再跑一趟。” “大王密诏,苏睿、张俊接诏!”安得利沉声道。 赵秀娥躲回到里间,二人慌忙下跪接旨。 接过密诏,张俊起身陪笑道:“安大人请屋里一叙!” 安得利瞥了瞥院子里的菜食,摆摆手道:“二位是武王看重之人,咱们不是外人,不必多礼,杂家还有紧要任务。” 二人知道安得利说得是实情,同时拱手道:“安大人请便,恕不远送。” 待安得利走后,二人打开各自的密诏,看完后又相互交换,二人是生死兄弟,当然信得过。 密诏中的内容正是姬武接见苏睿时谋划的计划,给苏睿的任务是出使豫州,说服豫州中立,不参与雍州与梁州之战。 给张俊的任务是出使梁州,答应梁州的一切条件,使其在南部边境撤兵,然后出其不意地出兵攻打梁州。 令苏睿没想到的是姬武的效率如此之快,倒是小瞧了他。 另一方面令苏睿没想到的是,出使梁州会安排张俊去。 按理说,出使梁州的风险要大于豫州,毕竟雍州与梁州关系紧张,万一机密泄露十分危险。 论武艺及手段,苏睿要远强于张俊,但雍王这样安排必有其道理,苏睿未多想,只是多嘱咐了张俊几句。 密诏中任命苏睿、张俊二人挂名内阁学士,从二品,以显示对两个州的重视。 当然,这只是对两州的,实际并未在雍州内进行任命,做不得真,否则如此年轻的从二品,在雍州没有过。 同时,命令二人收拾衣物,明日准时到达指定地点,会有专人接应,并且最多带五名随从。 时间紧,任务重,二人互道珍重,苏睿便回家准备。 苏睿回到家里,见厅中有一个密封的箱子,打开一看是一箱子黄金,仆人老丁告诉他说是谢家派人送来的。 苏睿苦笑,谢家果然财大气粗,但令他气愤地是谢家居然没有一位有身份的人来当面道谢,只是送来了一些钱财,看在谢瑶的面子上还是忍了。 临行,苏睿留了一封信,由三山帮的人转交给谢瑶,告知她要去豫州执行任务的事情。 天还未亮,苏睿带领吴为、楚良及三名三山帮高手抵达集合地点,接应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约百余人,队伍中间用十辆牛车拉着几十口大箱子,里面装着布匹、珠宝、金银等物件。 为首二人苏睿认得,是苏睿第一天到禁军报到时的二名武王亲卫,一人叫姬浩、一人叫姬天。 其余随行人员着统一军服,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乃诸葛南近卫军成员。 苏睿猜测张俊的随行人也是如此配置,一方面是保护他们,另一方面是监视、制约二人。 由于拉着许多财物,队伍缓慢行进,近二十天才到达东部战区营地。 东部战区指挥使霍百川,家族世代为姬家王室家将,见到最近大出风头的苏睿十分热情,当晚与其把酒言欢。 第二日清早,霍百川增派一千精骑护送。 苏睿等继续向南行进三日才抵达豫州与雍州边境,实际上豫州与雍州相交的边界线很短,反而与梁州相交的边界线很长。 豫州综合实力在九大州中处中下游等级,但其地处中原地区,物产丰富,特别是盛产粮食。 与其他州相比,差距就在军事方面,特别是骑兵较弱,地区不盛产战马,完全靠向冀州、雍州、梁州等地购买、引进。 骑兵兵种是衡量一个州军事实力的主要力量,一千精骑对战五千步兵完全没有问题。 到达豫州边境后,豫州边军已接到豫州王的命令,看过相关文书后便准许放行,但只允许带二百骑兵。 有求于人,苏睿不得不答应,留一百中央军一百东区边军,其余九百骑兵返回到东区军营。 二百多人的队伍在豫州军的引领下,向南继续行走十日后抵达洛城。 洛城为豫州第二大城市,距都城豫城二百余里,雄伟壮丽,比居于北方的雍城还要繁华,不愧为中原之地。 众人抵达城内,一路舟车劳顿,洛城虽好终非吾家,众人无心情赏美景、逛夜市,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入睡。 苏睿刚一躺下,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便响起,声音很微弱,但他内功深厚,耳聪目慧,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纸条从门缝儿塞进。 苏睿一跃而身,快速靠近,拿起纸条,推开门向外左右张望,不出所料门外空空如也。 他拆开纸条,只见上面一行秀丽的小楷:“梁州刺客将于今晚行刺君,小心!” 苏睿心中一惊:“梁州也来人了?” 他皱起眉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叫醒了隔壁的吴为,召集姬浩、姬天,和中央军、边军负责人等人,进行了一番商议布置,众人断定这些人只是针对苏睿一人,因此并未惊动所有人。 子夜时分,十余名蒙面人手持短刀,悄然出现在客栈外. 这些蒙面人配合默契,其中四人各自向楼上甩出绳索,然后沿着绳索快速攀爬至二楼,其余人在楼下站岗放哨,四周戒备。 四人到达二楼准确找到苏睿所在房间,只见二人左右察看,另外二人用刀尖轻轻捅开一个小缝隙,然后各自从怀中掏出两根迷魂香,小点引着,手法娴熟。 第90章 仇人相见 可二人还未将迷魂香放进窗内,苏睿、吴为便突然出现,瞬间将四人打晕。 迷魂香被掐灭,姬浩、姬天上前将其捆绑起来。 楼上四人被捉时,楼下黑衣人同时被围困。 但这些人武艺高强,并不恋战,竟强行突破重围,只有二人被砍杀,其余人全部逃离。 “哗!” 一盆冷水泼向四人,四人同时惊醒,惊讶地看着苏睿等人,吴为刚要问话,只见四人同时咬牙,顿时口吐鲜血而亡。 姬浩上前探了探四人鼻息,怒骂道:“都死了,他娘的!” 苏睿上前仔细查看四人,对众人道:“是日月岛的人,应该是梁州指使的!” 如今的日月岛改变策略,竟与各州势力做起了这等营生,将九大派的脸面丢尽,看来确实是缺钱了。 姬浩道:“在豫州境内竟发生这种事,我们可是代表雍王而来,我们应向豫王朝廷问罪!” 吴为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确实应向豫王责问,但日月岛属海州门派,而且现在死无对证,如果梁州方面不承认,豫王也会很难办,最多给我们一些安慰。” 众人沉默。 姬天担忧地道:“看来梁州已经知道我们进入豫州境了,而且他们比咱们早一步派人到豫城了,情况有些不妙啊!苏大人。” 苏睿皱眉道:“梁州、日月岛……不知南宫哲那个老家伙来了吗?” 众人又是一惊,一脸担忧。 他既然判断出这些是明月岛的人,那么南宫哲肯定没被摔死,这老家伙真是命大。 吴为道:“但可以肯定梁州与豫王的合作还未达成,否则他们没必要急于刺杀大人。” 梁州方面刺杀苏睿的目的就是延缓到达豫城的时间,以便给他们争取更多的谈判时间。 苏睿点头道:“而且豫王明知梁州特使在,仍然准许我们入境,说明豫王正处于犹豫期。” 众人沉吟片刻,点点头。 众人又商议一会儿。 苏睿便道:“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继续赶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一闯!” 待众人走后,吴为向苏睿道:“大人,此次之行恐怕会异常艰难,我方不占优势。但这送信之人可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苏睿苦笑道:“我对这送信之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吴为摇摇头,但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了,富贵险中求。 如今之计,只能寄托于豫州没与梁州达成一致协议,至少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危,活着才有希望。 次日,众人继续赶路,虽然发生了昨晚的刺杀事件,但这些人都是久经百战的人,丝毫未受影响。 当众人路过豫城外五十里的一片密林处时,麻烦事又来了,此行真是不顺。 “哈哈,苏睿,快滚出来!” 一声大喊,只见一矮小、精瘦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苏睿担心的日月岛掌门南宫哲。 姬浩见来人煞气逼人,不可小视,先下手为强,马上命令道:“放箭!” 二百余支弩箭向南宫哲射来。 “嗤嗤嗤嗤……” 只见南宫哲的袖子一挥,无数弓箭被卷起,反射回去,最前排的雍州士兵躲避不及时,有十几人被射中受伤。 众人大惊,欲再次射击。 但南宫哲的身法极快,轻功绝顶,左右腾挪,片刻便逼近他们,双掌挥舞。 雍州这一方的士兵们还未来得及准备,已被他打伤数人。 苏睿大喊:“后退,结阵!” 他知南宫哲只针对他一人,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苏睿骑马快速逃向豫城方向,以便将他引开。 如果是在平坦之地,二百骑兵与南宫哲这样的高手正面对敌,不至于如此狼狈。 但此地地处密林,骑兵的战斗力发挥不到二成,而且南宫哲轻功厉害,在战马之间快速闪动,并且有树木掩护,弩箭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看来这老贼是经过周密计划后才孤身一人来捉苏睿的。 见苏睿逃跑,南宫哲不再滥杀无辜,转身去追苏睿。 吴为在后大喊:“快去救苏大人!” 众人素质极高,经过一阵儿混乱后,立刻结阵去追。 如果苏睿被杀,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彻底达不成了,会面临最严厉的惩罚。 苏睿骑马狂奔数里,忽然后面一道力量向他后背袭来。 苏睿大惊,一跃而起,战马后股被击中,倒地吐血而亡。 苏睿头也不回,施展轻功继续奔跑,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是老家伙的对手,此刻离豫城越近越对他有利。 “哈哈,小子,耐力不错嘛,比上一次更厉害了!”南宫哲在身后大声说道。 苏睿将洗髓经运转至最大程度,不说话闷头逃命。 “嗖!” 南宫哲的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苏睿身前。 苏睿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看向他:“老家伙,上次没摔死你啊!”反正也是死,不如讽刺一番他。 南宫哲上次被苏睿抱下悬崖,差点要了小命,幸好悬崖下面是一潭湖水,否则性命不保。 他虽受伤不重,但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受挫后对以后的修炼会受到影响,此后很难再有大的提升。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南宫哲脸色通红,大怒:“你小子不死,我怎么会死!” 苏睿继续激他:“堂堂九大派竟成了梁州的走狗,你羞也不羞?” 南宫哲并未发怒,道:“管你何事,今天要你……” 语还未说完,苏睿体内便有五龙五象涌出,在洗髓经的控制下,怒吼着向南宫哲攻击。 既然打不过便先下手为强,占得先机。 南宫哲反应亦是极快,见苏睿的龙相般若功威力比之前大了一倍多,他虽然内力比苏睿强,但内力这东西一旦使出,恢复便不是容易了。 他没必要与苏睿硬碰硬,施展轻功轻松躲过。 日月岛以轻功见长,南宫哲的成名绝技幻影术施展开来。 苏睿只能见到他的影子,看不清他的招数和方位。 与这等高手过招,苏睿即使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五层,仍与之差距很大,他不时中招,打得很憋屈,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第91章 逍遥谷 苏睿的龙相般若功在洗髓经的加持下,力大势沉,南宫哲打得也并不容易。 南宫哲内力虽比苏睿深厚,但与苏睿对上掌后感觉也只是强上几分。 主要原因是龙相般若功,威力巨大,特别是与洗髓经相融合后,给对手一种内力瞬间大增的感觉。 日月岛内功的后劲儿不如龙相般若功,南宫哲不敢用内力与之相抗太久。 南宫哲越打越惊:“龙相般若功果然厉害,如果再让这小子练上几年,恐怕我不是他对手了,要尽早除掉他。” 南宫哲想到此处,手上的力道用上八成,苏睿刚刚突破第五层。 此时消耗内力巨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相般若功只能发挥到七成功力,内力方面有些跟不上。 “啪啪啪!” 五十余招过后,苏睿内力不济,躲闪不及,背后连中两掌,衣衫尽毁,五脏六腑火烧火燎。 饶他是内功大增,也禁不起南宫哲的连续两掌。 “好小子,再吃我一掌!” 南宫哲见苏睿居然未倒下,大声喊道。 苏睿又受了一掌,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南宫哲得势不饶人,右掌瞬间至苏睿的面门,苏睿此刻已昏迷不醒。 “嗤!”地一声轻响 危机时刻,三枚银针射向南宫哲后脑。 南宫哲是玩暗器的行家,自然能听到银针的响声。 暗骂了一声“卑鄙!”,便舍弃苏睿,收掌转过身,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三枚银针轻松被他夹住。 南宫哲“嘿嘿”一笑,看向来人,只见五名蒙面人出现在不远处,看身段像是女子。 看气息,五人中只有一人功力尚可,其余四名女子的功夫与日月岛一般弟子差不多,不足为惧。 南宫哲轻蔑地道:“在我面前玩暗器,找死!” 语音刚落,手中的三枚银针反射向对方其中的三人,又快又准又狠。 五人轻叱一声,快速躲避,身法亦是不俗,三枚银针射空。 南宫哲“咦”了一声,很是惊奇,问道:“来者何人,我南宫哲不杀无名之辈!” 苏睿虽受了三掌,但仍有生机,体内的洗髓经自行动转,修复着他的奇经八脉。 他虽昏迷着,但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女子娇声道:“呸!你现在在做什么?真是不要脸,以老欺小。” 南宫哲明白她说的是他杀害苏睿一事。 南宫哲老脸一红,狡辩道:“他杀了我师弟,我是为报仇!” 为首女子冷哼一声,道:“梅花盗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而且梅花盗的武艺远在他之上,是不是他所杀,你自己心里明白!” 南宫哲见这小女子竟对此事一清二楚,索性不再狡辩,准备斩草除根方为上策,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南宫哲“嘿嘿”一笑,对这群女子道:“是又如何,我南宫哲以老欺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奈我如何?你们一起上吧,反正都得死!” 说完身形一顿,便消失在原地,片刻间便出现在五女近前。 五女大惊:“真不要脸!”。 为首之人大喊:“布阵!” 五人快速分散开,以为首之女为中心,组成一个小剑阵。 南宫哲陷入阵中并不慌乱,与五女周旋,丝毫不惧,双掌呈扇状,快速挥舞,显得游刃有余。 剑阵虽然厉害,但对于南宫哲这等高手来说,布阵之人实力不行。 五女剑招灵活刁钻,但内劲儿不足,刺在南宫哲身上如同隔靴搔痒。 “啪啪啪啪!”,二十余招后,有四名女子被击飞出十余米。 只有为首之女靠着剑阵和凌厉的剑法,勉强能够与南宫哲拆上几招。 见其余四女受伤,为首之女躲过南宫哲的一掌,退后数步,持剑与之对峙。 南宫哲亦是退后一步,冷笑道:“碧霄阁的迷剑阵,可惜你们实力不行,威力只发挥不到五成,嘿嘿!” 为首之女冷声道:“哼,你一派掌门对一群小女子说这些话,算什么本事!” 她毫不示弱。 南宫哲沉声道:“今日老夫看在赫连掌门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你们走吧,快走,别怪我反悔!” 为首之女继续道:“我看你是怕了碧霄阁吧!” 南宫哲脸色微变,道:“老夫岂会怕了一个老太婆。你们少废话,你走还是不走?” 为首之女摇摇头道:“我们是奉主人之命来救苏睿的!” 南宫哲道:“看来是你自己找死了,别怪老夫无情了!看掌!” 南宫哲身形一变,快速向她攻来。 毕竟在豫州境内,担心来援的人越来越多,以免夜长梦多。 “喝!”为首之女用足气力,变换了剑招,手中宝剑如同蛇吐信子一般刺向南宫哲的胸口。 南宫哲却如同泥鳅一般,轻松躲过她的狠辣一击,右掌瞬间便至为首之女白皙的脖子。 “南宫兄,手下留情!” 一声大喝从林中响起,响彻山林,各种飞禽受惊吓飞向天空。 声中带着内力,攻向南宫哲后背,他大惊之下,瞬间将内力回收,他这等境界之人,早已做到内力收放自如。 南宫哲掌势减弱,手掌变换了形状,改为轻拍女子右肩膀,女子吃痛手中长剑脱落,右胳膊脱臼。 苏睿被响声震醒,耳膜“嗡嗡”作响,抬头望去,只见一灰者中年人出现,背负双锏,中等身材,气息收敛丝毫不外露。 苏睿推断此人至少与张玄清、林大叔等人一个等级,不知是敌是友,心道:“世间高手竟如此之多,我需加倍努力!”。 只听南宫哲道:“谷玄,没想到你来得够快的!” 听到此名,苏睿心中一惊:“逍遥谷掌门谷玄!?” 没想到在这仅一天之内便见到了两位大宗师,而且都是为自己而来。 九大门派掌门都是传说级的人物,非常神秘。 就是常年在雍王宫中的张玄清,也不轻易露面,别说普通人,就是雍宫重臣也很少能见到他本人。 几年之间,苏睿便见到了九大派之中的净海、张玄清、南宫哲、谷玄四位掌门。 而且他还和南宫哲交手了两次仍未死,可谓是有大气运加身。 第92章 身受重伤 在他所见的九大派掌门之中,净海是他小时候所见未能体会到他的功力高低。 其余三位,他感觉与林大叔差不多是一个层次,甚至还差了一些,尤其是南宫哲。 如果是林大叔要杀自己,恐怕不会这么婆婆妈妈,会直接以最简单的招式对付他。 他此刻感到是幸运的,如果没有林大叔从小就传授他武艺,打下根基,就不会遇到净海,不会被姬勇、姬宁、姬武等人赏识,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他可能还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当一辈子佃农。 谷玄双眼精光一闪而过,随即笑呵呵道:“南宫兄,多日不见,来豫州多日,也不让老夫尽地主之宜啊。” 南宫哲不悦地道:“哼,老夫可不敢劳谷掌门大驾!” 谷玄道也沉下脸来:“怎么?南宫兄未征得我逍遥阁意见便来豫州地界杀人,你破坏武林规矩在先,我前来讨要个说法,南宫兄还生气了?” 南宫哲双眼微眯,狡辩道:“我这次不是代表日月岛来到豫州的,是奉梁王之托!” 谷玄冷哼一声,道:“呸!南宫老儿,你还有脸说这些话。你堂堂九大派掌门,竟沦为政治势力的走狗,给我们九大派丢尽了颜面!” 南宫哲被谷玄说得羞愧难当,脸色通红,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只听谷玄继续道“你带弟子在雍州胡做非为,连平民百姓都不放过,扰得雍州鸡犬不宁,已犯了武林大忌,你自己难道不明白吗?” 南宫哲道:“谷老儿,你身处豫州富饶之地,不为钱财发愁……!” 二人说话间,苏睿突然感到体内如数万只蚂蚁在咬他,又痛又痒,但他强忍着,躺在地上假装昏迷,暗自运转洗髓经进行疗伤。 但这次洗髓经似乎作用不大,体内伤势一直未见好转,令苏睿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为首的蒙面女子看向苏睿苍白而俊秀的脸,心道:“长得还算清秀,不枉小姐的一片心意。” 她哪知此时的苏睿正经受出生以来最痛苦的煎熬。 南宫哲看了看昏迷苏睿,又看了看五女:“这五名女子应该与碧霄阁有瓜葛,我姑且放过。但这小子是杀害我师弟的凶手之一,希望你不要插手。” 谷玄瞥了一眼苏睿,又看向为首之女,上前将其断臂接上,为首之女拱手道:“多谢谷师伯!” 谷玄微微点头道:“双双,快回去吧。告诉萱公主,不要胡闹了,这不是她该插手的!”双双看向盘坐疗伤的苏睿,欲言又止。 谷玄呵斥道:“还不快走,老夫自有打算,你们在这儿也是无用!”双双点点头,带领其他四女迅速撤离。 谷玄转头向南宫哲道:“多谢南宫兄手下留情了,五女不仅是碧霄阁的弟子,而且也豫王宫里之人。” 南宫哲摆摆手:“这些女娃子若不是阻了老夫的事,老夫不会出手。但这小子我今日必杀之。” 南宫哲指向苏睿。 谷玄摇摇头道:“南宫兄,此子已中了你的夺魂掌,即便此刻尚有气息,我看也活不过一个月。” 南宫哲哈哈大笑,他对他的夺魂掌颇为自信。 谷玄继续道:“南宫兄,你此来为师弟报仇是假,杀雍州使臣是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如果你为海州效力,我自无话可说,可你堂堂九大派之一的日月岛为什么会沦为梁州的帮凶。” 这说到南宫哲的痛处了,南宫哲道:“帮凶?为什么?!哈哈。我告诉你,我们是为了生存,你们八大派地处中原之地,衣食无忧,而独我日月岛处孤岛。 几乎没有经济来源,而且海州王室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我们死活,我们只好自找出路。” 他说得确实是实情,再厉害的门派如果没有经济来源很难发展壮大。 此番话又悲又恨,令谷玄无话可说。南宫哲趁谷玄沉思时,突然飞身扑向苏睿。 谷玄大惊:“等等,南宫兄,这小子是雍州使臣,不能在我豫州出事!他边说边快速扑向南宫哲后背。 南宫哲上次的伤势未痊愈,和谷玄过招肯定会受影响,而且这是在逍遥谷的地盘,不知道谷玄还有无其他帮手,是以他决定先下手解决苏睿再说。 南宫哲的右掌刚刚碰触到的苏睿面门,突然苏睿双眼睁开,头一偏,用尽全身的气力,双拳出击,打向南宫哲的胸口。 南宫哲大惊,身体下意识地后退,卸去了部分力道,但仍被击中。 而此时谷玄的双掌已至南宫哲后背,南宫哲不愧为天下轻功第一,幻影术立即施展开来,借苏睿的双拳之势,在二人夹击中向上跳跃逃走,谷玄扑了个空。 此时,树林中人影闪动,吴为、姬浩、姬天带人恰好赶到,数支弓箭射向南宫哲。 南宫哲猝不及防,手臂被擦伤,由于有谷玄在场,他不敢恋战,再次逃离。 吴为上前扶起苏睿,姬浩、姬天带人准备追击。 谷玄喝道:“不要追了!”南宫哲想跑,天下间没人能追得上! 姬浩、姬天不认得谷玄,看向苏睿,苏睿点点头示意不要再追击。 苏睿在吴为的搀扶下,虚弱地向谷玄说道:“多谢谷掌门援手!” 谷玄让苏睿坐下,然后双掌贴向他的后背,为他输入内力疗伤,苏睿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体内,修复着他的七经八脉。 在谷玄为他疗伤的同时,苏睿运转洗髓经,二种内力相融,治疗效果倍增。 半小时后,苏睿体内痒痛全部消失。谷玄收手,苏睿脸上露出血色,力气恢复了些。 谷玄站起身叹道:“小子,你中的是日月岛的夺魂掌,而且连中三掌,如果不是你体内有一道特殊的内力,恐怕早已没命。 恰好老夫输入的内力和你体内的内力能够相融,但也只能暂时压住,以后每晚都会发作一次,而且不能动怒、不能动武,否则会加重。” 苏睿苦笑道:“练武之人不能动武、不能动怒,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第93章 进展不顺 吴为等人十分担忧,问道:“前辈,没有其他办法彻底治愈吗?” 谷玄摇摇头道:“中了南宫哲的夺魂掌,你能活着就是奇迹,还想治愈。恕老夫无能为力,除非南宫哲为你治疗,要么去……” 他欲言又止:“算了,那个地方,你们连门都进不去。” 吴为想继续追问,但谷玄已消失不见…… 苏睿叹道:“听天由命吧!” 又过了约一刻钟,后面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与他们汇合,众人继续赶路,直抵豫城。 豫城为豫州都城,面积与雍城差不多大,但人口数量比雍城多,主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不时响起,十分热闹。 苏睿众人在街上行走并不显得突兀。 众人被安排在一间很大的客栈内,据说是专门接待各州使者用的,与他们接洽的是一位礼部官员名叫苏忠,十分热情周到。 “小姐,苏公子已安全进入到豫城了,但伤得很重……” 豫州王宫内一间精致的小屋内,双双向一正在写字的女子禀报。 女子的个子很高,一袭白衣,身材高挑,仪静体闲,露出长长的白皙后脖颈,听了她的话后,她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写着字,双双静静地站立一旁。 完成一幅字后,白衣女子抬起头来,轻轻吹了吹,只见她美目流盼,流露出聪颖的光芒,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白衣女子向双双招了招手,轻声道:“双双姐,过来看看如何?” 双双嘴一撇,不情愿地走过去,嘟囔道:“小姐,你知道我不懂这些,哪里知道好坏。” 但还是凑过去看了看,只听双双念:“终盼君来!” 双双捂嘴一笑:“小姐,这字写得好坏我不知,但你盼的君可是又老又丑!” 双双故意说谎,想戏弄一下她。 但白衣女子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淡淡地道:“他年轻也好,年老也罢,俊美也好,丑陋也罢,他不来我不念。 他既来了,便说明缘已到,我必会履行诺言。” 双双摇摇头,轻叹:“我的萱公主,你可真是……哎!” 此白衣女名叫裴萱,豫王后所生,是豫王最小、最喜欢的女儿,自小被豫王视为掌上明珠,八岁时便被封为萱公主,如今已十七岁。 自幼聪慧无比,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不爱习武,认为再厉害的武艺也敌不过阴谋诡计。 两年前,裴萱出宫游玩,无意间被梅花盗田光看到了她的绝美容颜,便淫心大起,将其掠走。 梅花盗正欲行那苟且之事时,忽然听到裴萱说自己是豫州公主,便不敢冒犯,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了王宫。 梅花盗胆子再大,也不敢侵犯一州之公主,以一个州的兵力对付一个日月岛都绰绰有余,更别说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武林败类。 裴萱为金枝玉叶,虽未受到梅花盗实质性的侵害,但视此为奇耻大辱,以豫州公主名义昭告天下,谁能杀此贼便嫁给谁。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不宜宣扬,有损王室颜面。豫王虽对裴萱十分溺爱,但对此事十分生气,骂她过于胡闹。 金枝玉叶、豫州公主,一言九鼎,说出的话,绝不能收回了。 此言一出,豫州境内无论年老年轻,为迎娶美貌公主,无数男性高手出动全力击杀梅花盗。 如果是未成亲的青年才俊将梅花盗杀死,豫王勉强还能接受,如果是个糟老头子的话,让豫州王室颜面何存。 可裴萱性子倔强,哪里肯听父王的话,豫王只好暗中派多名好手人对梅花盗进行击杀,以免被他人先得手。 梅花盗也没想到,裴萱竟宁可损失颜面,也要将其击杀,他真后悔没有将她侵犯,反正都是一个结果。 梅花盗武艺高强,而且轻功最为厉害,经过半年多的时间,整个豫州境内的高手,或单打独斗,或合力攻击,竟无法未将其击杀或抓获。 越是如此,裴萱越想将梅花盗弄死,多次昭告天下必会履行诺言。 豫王又喜又气,喜的是无人能完成任务就不能娶女儿,气得是豫州境内的高手不争气。 逍遥谷为豫州武林的泰山北斗,顾及面子之前一直未对梅花盗出手,但当时事情发展到那种情况也不得不出手了。 梅花盗与逍遥谷高手打过一场,结局如何外人不知,但此战过后,梅花盗便消失在豫州。 一个月后,梅花盗在雍州被苏睿所杀的消息便传到了豫州。 至于裴萱会不会履行诺言,豫州的好汉们不关心了,反正自己是没这好命了。 最为高兴是豫王,听说梅花盗被雍州一名小捕快杀死后,心里释怀,豫王特向雍州王室赠送了一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雍州与豫州分属不同地地界,相隔太远,豫王料想裴萱会将此事忘记。 五年已过,豫王早已半将苏睿这个名字忘记,更何况谁会将雍州使者与当年的县城小捕快联系在一起。 但苏睿这个名字,对于倔强的裴萱来说,可是念念不忘的。 为此裴萱暗地调查,此苏睿果真为当年击杀梅花盗的小捕快,她大为惊讶。 她认为这是上天注定,要二人在豫州相遇,她相信缘分已到,她这次一定要将自己嫁给苏睿。 固执的女人! 她每日都派人打探苏睿一行人的情况,这些事并未让豫王知晓。 一日前,她无意间探听到梁州要派人刺杀苏睿之事,便派自己的五名贴身女侍卫进行暗中保护,当日为首之女便是程双双。 五女为豫州王宫精挑细选之人,幼时便被送到荆州碧霄阁习武,功成后便配给裴萱作侍卫,与裴萱情同姐妹。 碧霄阁为九大派之一,梁州南部的荆州门派,唯一一个弟子全部为女弟子的门派。碧霄阁公开为九大州王室培养女性高手,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一定经济收入。 裴萱抬头望向叫双双的侍女,关心道:“双双姐,你手臂的伤如何?” “谷前辈已为我治好了,无大碍。”程双双说道。 裴萱道:“其实我猜到父王会请谷前辈救他,但还是不放心,苦了你们五位姐妹了。” 第94章 豫州公主 程双双嬉笑道:“为了你的下半生幸福,我们也想为你提前看一看未来的姑爷啊,嘻嘻。” 裴萱脸色微红,白了她一眼。 程双双吐了下舌头:“不过,你那情郎虽又老又丑,但功夫可真不错,被南宫哲老贼打中三掌居然没死,与我不相上下。 想当年,我在碧霄阁……” 裴萱知她在吹牛,她虽不会武功,但博览群书,熟知各大门派的功夫,南宫哲身为日月岛掌门功夫早上已登峰造极,以程双双的功夫接不下他一掌。 裴萱摆摆手道:“行了,当年你在碧霄阁参加比武大会,连败三名内门弟子,赫连掌门的师妹碧霄仙子要收你为嫡传弟子,被你拒绝了。此事你说了八百遍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裴萱接她的短,程双双小嘴一嘟,十分不高兴。 她眼珠一转,故意气裴萱道:“你真是要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家伙,虽然他功夫高强,但整天面对着那张老脸,我可受不了…… 裴萱脸上仍无表情:“放心,在我出嫁前会先将你嫁出去,不会要你当陪嫁丫头。” 程双双双脚一跺,气得走出屋外。裴萱抿嘴一笑:“臭丫头!” 随即脸上又露出落寞之色。 …… 豫城最大的客栈苏睿房间内,苏睿、吴为、姬天、姬浩四人围在一起吃饭。 姬浩抱怨道“苏统领,都五天了,豫王那边还不给我们答复。给丞相严桧文等人的礼我们也送了,就是接待我们的礼部官员苏忠,我们也打点了。” 入城当天,丞相严桧文携礼部等人会见了苏睿等人,苏睿将雍州要求豫州在雍梁争端中保持中立的要求传达给他们。 作为交换条件,雍州每年赠送给豫州战马一千匹,同时两州签订结盟协议。 当然其他条件还可以再谈,但自从上次见面过后,豫州方面一直未给回话。 苏睿皱了皱眉,问道:“梁州那边什么情况?” 苏睿体内的伤势虽然被暂时压制住,但他不能使用内力,而且每天晚上总会痛上一个时辰,看上去十分憔悴。 吴为回答道:“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梁州使臣名叫梁万年,现任梁州礼部侍郎,他们的住处由日月岛弟子守护。 近几日,梁万年频繁出入豫宫。” 姬浩插口道:“老吴,梁州方面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了解了吗?” 姬天和姬浩并不知道吴为的真实身份,只道他是苏睿手下的禁军门卫,而且是新入职投靠苏睿的,因为老人他们几乎都认识。 吴为苦笑道:“我们初来乍到,情报还没那么详细。” 姬天自言自语道:“不知张俊大人在梁州那边进展如何?” …… 由于梁州与雍州边境紧张,张俊只带了五十人进入到雍州境内,孙世忠本想亲自去护送,却被姬勇拒绝,因为孙世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于是孙世忠派了经验丰富的莫大海作张俊的护卫,莫大海原为涿县骑兵队长,现为南部战区前军千夫长,也是苏睿当年的亲兵队长。 莫大海武艺高强,在南部战区表现十分出色,多次立功,但为人冷漠,有些不近人情,只听孙世忠一人指挥,人称“冷面寒枪”。 张俊抵达梁州都城梁城后,同样被梁州王室冷落了好些天,甚至遭到梁州一些官员的冷嘲热讽,但张俊深知使命在身,一再隐忍。 经过张俊的谋划,终于买通了梁州王公孙霸的兄弟公孙喜,此人被封为长乐王,封地在南方的长乐城,但此人深得太后的喜爱,一直被留在梁城。 公孙喜野心不大,但贪财好色,欺男霸女之事没少干,梁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断纵容。 此人虽不参与朝政,但依附他的朝中之人不在少数。 张俊通过中间人送给了公孙喜十名美女、百两黄金,和公孙喜见上了一面,张俊卑躬屈膝,恳求公孙喜向梁王传话,表达雍州的诚意。 公孙喜不是傻子,一听雍州有意赔礼道歉,这是有利于梁州的,满口答应下来。 公孙喜虽为人十恶不赦,但此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十分讲义气,答应别人办的事肯定能办,办不了的事他不收钱。 果然,不出两日,梁王便召见了张俊。 梁宫大殿内。“雍州使臣张俊拜见梁王!” 张俊下跪恭敬地道。“雍州使臣平身!”上首太监喊道。 张俊起身抬头对视梁王,梁王公孙霸见张俊小小年纪气质不凡,丝毫不紧张,夸赞道:“好一个少年使臣,雍王对收留我梁州子民之事真有忏悔吗?” 张俊见道梁王如此直接,心中暗怒,但面上不动声色。 他道:“多谢大王夸赞。梁州流民在境内生活不下去,跑到我梁州境内。 吾王有好生之德,决定暂时收留他们,待梁州北部灾难好转就遣他们回家,恐怕大王您有所误会。” 此话主既说明梁州无力养活本州子民,又表达了雍王的善良仁爱。 梁王微怒:“照你这么说,雍王可真是个好人呐,孤还得感谢他了?” 张俊知道此事不能激怒梁王,继续道:“梁王息怒,吾王知道大王对此事有误解,现正遣散梁州的流、子民回家。 雍王为表达歉意,特命小臣来代大王表达歉意,此外,我雍王为梁王准备了些薄礼请笑纳。” 说完,小太监用托盘接过礼单,梁王接过一看:黄金一万两,其余布匹、绸缎、玉器珠宝无数。 看得梁王眼花缭乱,没想到雍王这么大方,心里乐开了花。 张俊见到梁王高兴的表情,心中的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梁王道:“雍王有心了,代我答谢雍王!” 张俊恭敬地道:“吾王说,两州本是友邻,不要因一些贱民破坏了两州之间的情谊,更不要因这些琐事挑起争端,被西胡人钻了空子。” 张俊见梁王心情愉悦才说出来此来的真正目的。 梁王听雍王如此诚意,心下欢喜,道:“雍王说得没错,西胡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两州应该一致对外。” 第95章 相邀 张俊松了口气道:“多谢梁王谅解。为进一步表达歉意,吾王已命姬将军将军队后退五十里,兵力减少到到之前的防御人数。希望……” 梁王推测到雍州王室与谢家斗得正厉害,无法就打仗一事统一意见。 目前正处于混乱阶段,但梁州的实力也不足发动战争,既然雍州来赔礼道歉,不如双方互相给个台阶下,于是他心中主意已定。 梁王沉吟片刻,道:“此事我需召集大臣们再行商量,你姑且退下吧。” 张俊暗骂:“老家伙”,口中却道:“愿大王千岁千千岁,小臣告退!” 五日后,消息传来,梁州兵在边境后退百里,所增之兵返回原驻地。 张俊等人暗松了口气,使命完成向梁王告退返回雍州。 姬勇等到雍王密令后,在雍州西南地区暗地招兵买马,收集钱粮,积极备战。 …… 事情与苏睿预想的完全不一致,张俊的梁州之行反而比苏睿的豫州之行要轻松一些。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会与我们预想的方向大相径庭,但越是这样越能考验一个人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在张俊从梁州返回雍州的时候,苏睿等人仍在豫州焦急地等待着豫王的接见,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豫王宫一点消息也没有。 苏睿受到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十分煎熬。 人这一生谁也不想遇到挫折,但有时候,挫折却偏偏主动找上门来,我们不得不经受它、接纳它、打败它! 一个人只有在挫折中不断地捶打,才能成才。 这日傍晚,苏睿与吴为闲来无事,在豫城夜市闲逛,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二人正闲聊之时,突然有一侍卫打扮的女子拦下了二人。 吴为下意识地将苏睿挡在身后,同时,在周围人群中立刻有五名雍州禁军护卫现身出来,将女侍卫与苏睿二人隔开。 女侍卫见苏睿两个大男人竟对她有些害怕,一脸担忧的模样,噗嗤一笑:“嘻嘻,苏公子,我们见过呀!你忘了?” 苏睿皱着眉仔细端详这个飒爽的女子,他也感觉对她有些熟悉,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女侍卫又笑道:“嘻嘻,苏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城外树林,我帮你抵挡南宫哲的事,你忘了吗?这才几日的功夫?” 苏睿想起来了,听她气息,他判断出此女是当日救他的五女之一,但他也不敢大意。 苏睿问道:“你们当时都蒙着面,而且我当时受伤极重,根本看不清你们,你怎么能证明你是救我之人?” 女侍卫又是噗嗤一笑,道:“当日在城外树林,南宫哲那个老家伙将你打伤,双双姐我们五人蒙面救你,我们摆了迷剑阵对付他,可仍不是他的对手,后面谷掌门来了才将你救出。我说得对与不对?” 说得这么详细,自然是没错的了。 苏睿挥挥手,让吴为和护卫们撤下防御,双手一拱道:“失礼、失礼,原来是救命恩人。” 入城后苏睿一直在暗中派人找她们,想当面感谢,但此处人生地不熟,一点消息也没有,索性就不再寻找,没想到她们却主动来找他。 女侍卫又是嘻嘻一笑:“我们是奉我家小姐之命救你的,要说救命恩人是我家小姐才对,你要谢就谢她去吧!” 苏睿道:“你家小姐自然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但你们是亲自去的,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都应该感谢。 只是你家小姐今在何处?如不嫌弃,在下当面去感谢!” 女侍卫娇笑道:“我这不是奉小姐之命,找你来了嘛,走吧!” 苏睿没有犹豫,抬腿便走。 吴为担心地道:“大人……”苏睿知他意思,道:“反正也是无事,见一见她们也好,毕竟我的救命恩人,她们应该没有恶意。” 吴为心道:“这些人救过苏睿,当日传信之人也可能是她们。见一见也无妨,还有可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也说不定。”便没有阻止。 苏睿问道:“小姐怎么称呼?” 侍女抿嘴道:“我叫李梅,梅兰竹菊的梅。” 苏睿道:“梅小姐请带路。” 李梅为苏睿、吴为二人找来两匹马,三人一路急行,来到郊外山脚下一处精致的小院,小院周围种满了竹子,别有一番风味。 李梅轻轻推门而入,此时天已黑,只见院内点了许多蜡烛,烛光闪烁。 院中是一个四合院布局,正房门外有三女守护,三女见苏睿三人进院,上下打量着苏睿,苏睿亦是打量着她们。 李梅向苏睿介绍了三女,原来都是当日救他之人,四人都姓李,算在李梅在内,各取梅兰竹菊各一字。 最小的李菊催促道:“梅姐,快带苏公子进去吧,小姐该等急了。” 吴为被李梅拦下,苏睿在李梅的带领下进入屋内,随后李梅退出。 屋内很宽敞,在烛光照映下,仍有些昏暗。苏睿抬头看去,只见在一张红砂幕帘前站立一位红衣女子。 苏睿拱手道:“多谢小姐出手相救,苏睿感激不尽。” 红衣女子抿嘴笑道:“谢错啦,我不是小姐。” 苏睿一愣,原来幕帘后还有人。但听帘外这名女子的声音,苏睿猜测她便是当日叫做“双双”的女子。 苏睿道:“也没谢错。当日妹妹在现场出手相救,而且为了在下受了重伤,如果不是谷掌门相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苏睿更应感激。” 程双双笑道:“还算有良心,咯咯,你的伤怎么样了?” 幕帘后正是豫州公主裴萱,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打探梁州与豫王合作的具体内容。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儿偷溜出宫,来见一见苏睿。 裴萱在幕帘后,苏睿看不见她,她也看不清苏睿的模样,但听苏睿说话的声音,根本不是程双双所说的年老之人,心情一下欢喜了许多。 她暗道:“双双这丫头竟骗我,看我回去不撕烂她的嘴。” 苏睿失落地对程双双道:“多谢小姐挂怀,谷前辈说我中的是南宫哲的夺魂掌,不容易治好。” 程双双担忧道:“谷师伯也没有办法吗?” 第96章 相见 苏睿摇摇头。 幕帘后的裴萱听到“夺魂掌”三个字,心中大惊。 情不自禁地出声问道:“你可是每晚都有近一时辰的痛痒之感?” 酥甜的声音中带着一分焦急。 苏睿猜测幕帘后应该是程双双口中的“小姐”,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实答道:“小姐,确实如此。不知小姐可有解救之法?” 苏睿想:“既然她熟知此功,知道这些症状,必定有破解之法。” 他便顺口问了一句。 苏睿又一想:“我与她素无交情,初次见面,人家为什么会再次救我。” 随即又说道:“小子冒昧了,刚才的话收回。” 裴萱心性直,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为何?受伤了、生病了,寻医问药不是人之常事吗?” 苏睿道:“小姐既不是郎中,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与小姐只是初次谋面,而且小姐已救过在下一命,不,应该是两次,在下已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如果再提过分要求,给小姐添麻烦,是在下不懂事了。” 裴萱沉默片刻,似乎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竟无法回答。 程双双见苏睿对裴萱一无所知,对裴萱的诺言更是不知,便插口道:“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想求人又放不下面子。我家公……” 裴萱打断她:“双姐……” 突然,苏睿的脸色通红,豆大的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流下,双手发抖,上下牙打颤,伤势又发作了。 程双双大惊,问道:“苏睿,你怎么了?” 苏睿痛苦地蹲在地上,如何能说得出话。 裴萱忙道:“快,取我的琴来!” 片刻,悠扬地琴声从幕帘后传出,传入苏睿的耳朵,他顿感舒心顺畅,平心静气,痛痒之感减轻许多。 苏睿盘膝而坐,边听着幽幽的琴声,边运起洗髓经,这洗髓经的作用虽不如这琴声的效果好,但能使苏睿头脑保持清醒。 此曲被裴萱反复弹了三遍,用了近一个时辰。 “铮”的一声,弦断、曲停。 苏睿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但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程双双心生怜悯,心道:“他每晚都如此痛苦,常人早就疯掉了。”。 苏睿虚弱地道:“多谢小姐以曲为我疗伤,不知此曲何名?” 裴萱道:“此曲名曰《清欲咒》,不是太难弹的曲子,听公子此言,应该对你的伤势有效果。” 苏睿点头道:“我不懂乐律,但此曲听后使人感觉身临幽境,心态平和,似乎忘记了世间烦事,忘记了受伤之事、忘记了痛楚,什么都忘记了,便没有了痛痒之感。” 裴萱幽幽道:“公子虽不懂乐律,但能入其中之境,实属难得,亦是知音之人。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是公子的心里作用,真正的病根未除,治标不能治本。 明日此时,你来这里,我带几名御、郎中来为公子诊断。” 苏睿恢复些力气,摇摇头道:“多谢小姐的帮忙。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小姐不要再费心了。 这段期间,我找遍了城中有名的郎中,对此伤均无治疗之法。 但在有生之年能听到如此清心之曲,实乃在下一生之幸事。” 裴萱道:“凡事只有试过才知道有无效果。放心,我救公子是出于本心,自有我的原因,我也不会要求公子做违心之事,公子亦不要心存愧疚。” 此番话令苏睿完全放下警惕之心,心下着实感动,诚恳道:“苏睿何德何能,得小姐如此相助。若我能活着,上刀山,下火海必报答小姐的恩情。” 程双双插口道:“喂,你们二位不要这么婆婆妈妈了。苏睿,我就问你,我家小姐要你明日此时来这里,你究竟来是不来?” 苏睿点头道:“小姐是为救我,如果我不来,岂不是好心当驴肝肺。”程双双哼道:“知道就好!” 裴萱知道苏睿经过一番折腾,需要休息,便道:“苏公子先行回去休息吧,明日不要爽约。” 苏睿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便道:“恕在下冒昧,请教小姐芳名。” 幕帘后传来温柔的声音:“裴萱。” 苏睿心下动容:“她就是裴萱,莫非她真要……” 他进入豫州境内后,多次听人说起裴萱之事,但他只是一笑而过,堂堂豫州公主,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捕快。 他以为她早已将梅花盗一事忘记,但如今看来,裴萱确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有些盛情难却。 …… 次日,豫王宫依旧没有消息。 苏睿如约而至小院,精神比昨天好多了。 一进院内,程双双笑吟吟地向她招手:“苏睿,快来,小姐在等你!” 在外她们称裴萱为小姐。苏睿快步跑进屋内,一进屋便被四名老郎中拉着依次号脉。 四人小声商议半晌后,由一人执笔,写出一副药方交给程双双,双双递给幕帘后的裴萱。 一老郎中拱手道:“萱公主,这位公子所受内伤太过奇怪,受伤处好像被一道力量封印住了,不仔细辨别根本摸不出来。” 他又摇了摇道:“我们确实无法根治,只能开一些活血化瘀、止痒止痛的药方,以减轻公子的病情。要想根治,还需靠公子自己。” 幕后的裴萱轻声道:“苏公子请上前。” 苏睿乖乖地走上前,傻傻地站在幕帘前。 程双双噗嗤一笑:“傻子,把胳膊伸进去啊,小姐要为你把脉。” 苏睿恍然大悟,撸起衣袖,把胳膊伸进轻纱后。 两根微凉滑腻的手指搭在苏睿的脉搏上,一阵幽香之气传入他的鼻孔,顿时令他心猿意马,心跳有些加快。裴萱小声道:“别胡思乱想。” 二人离得很近,只有二人能够听到。 苏睿脸色微红,深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 片刻功夫,裴萱小手挪开,苏睿退后。 幕帘后的裴萱拿起笔在药方上划了划,改了几味药,由程双双交给刚才说话的郎中。 裴萱道:“苏公子的伤其实很重,这药方有些温和,我改了几味药,你们看看有无不妥。” 第97章 心愿 四人传递看后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老郎中道:“不是老臣们拍马屁,公主这几味药改得恰到好处,只是这千年人参太过珍贵,外面很难买到,就是宫里也不多。” 程双双拿过药方,朝四人挥挥手道:“好了,其他的事你们不用管了。你们辛苦了,先下去领赏吧,记住此事不宜外泄。否则……” 四人下跪谢恩,依次退下。 苏睿道:“小姐、不、公主殿下,我这伤不是普通的内伤,根治不了,不要浪费这些珍贵药材了。” 程双双看了看裴萱,只听裴萱道:“公子如此年轻,就已看透生死吗?” 苏睿摇摇道:“公主高看在下了,谁能不在乎生死呢,如果不受此伤,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要完成我未完成的心愿。” 裴萱问道:“公子有何心愿?” 苏睿朗声道:“一是铲除作恶多端的日月岛,这是个人心愿,为了报仇。二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这是我发自内的宏愿。” 这是苏睿这些日子静心所思所想的愿望。 三年前,他的愿望就是不断升职,壮大自己的实力,保护自己的家人、朋人、爱人不受欺负。 三年时间,他经历了太多,而且现在处于死亡的边缘,他的心智成熟了,愿望更加远大了。 他从小生活在最底层,经历过恶人欺人、山匪杀人、西胡入侵,特别是孙莹莹和谢嫣然的死,使他备受打击。 期间,他见到了无数平民家庭离散,归根结底是朝廷不够强大,州与州之间不断纷争造成的。如果不是州与州之间的纷争,他也不会来豫州受伤。 裴萱瞧他说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心中动容:“那公子更应该好好活着、尽力活着。” 苏睿道:“愿望虽好,可惜……” 裴萱观他心情悲落,继续道:“无论是个人愿望,还是为天下之愿望,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可以先放一边。眼下如果公子放弃治疗,难道公子不挂念亲人吗?” 苏睿回答道:“养育我的父母、教我识字习武的林大叔、同生共死弟兄,还有、还有在雍城等我的、我的瑶妹,肯定、肯定会伤心不已。 只是、只是明知道不可为,偏要勉强为之,还要浪费公主的一片苦心,我实在过意不去。” 想到谢瑶那可爱娇嗔的表情,苏睿目光变得柔和。 沉默良久,裴萱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苏睿叹道:“待完成此次任务,我便向雍王请辞,余下的日子回老家陪伴父母。” 程双双见苏睿不领情,怒声道:“那何不你现在就返回雍城!” 裴萱轻喝道:“双姐……” 苏睿道:“不瞒公主,此次我来豫州,是受了雍王密诏而来,雍王的处境很难,我务必完成任赏。 我本是雍州最底层的人,林大叔教我识字、习武,后由姬大人引荐,前后两代雍王对我赏识重用,才有我如今的地位,我现在返回雍城,如何对得起王室的栽培……” 程双双打断他:“是,是,你对不起君王信任之情,父母养育之情,兄弟友谊之情,还有你的那个、那个瑶妹。你却唯独不领我们公主之情,是不是?” 裴萱再一次呵斥程双双。 突然,苏睿的伤势再次发作,像昨天一样他痛苦地坐在地上,程双双感到话说得有些重,心生怜悯,上前扶住苏睿。 裴萱早有准备,《清欲咒》响起。苏睿强行运起洗髓经,痛痒之感大大减轻,但仍是常人所不能忍受。 一个时辰过后,苏睿脸色仍苍白无比,但他强自站立而起,以示对裴萱的尊敬。 裴萱端坐在幕帘后,被他的坚强所打动,双眼含泪,连续这么多天忍受如此痛苦,已非常人。 上天为何如此折磨一个重情重义、忠孝两全的好人。 她决心为苏睿彻底根除此病,不只是因为苏睿是她发誓要嫁的人。 更重要地是,苏睿是个好人,是一个有远大抱负、除暴安良的好青年。 仅此而已吗?仅此而已,现在的好人不多了…… 这时,程双双端了一碗药进来,苏睿推辞不喝,程双双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瞪,苏睿乖乖地喝了下去。 苏睿刚刚经历一番折磨,又喝下了一大碗又苦又涩的汤药,胃部十分难受。 想吐又不敢吐,强行向下压,表情十分痛苦,又显得十分滑稽。 程双双见到他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萱在幕帘后,不明所以,又轻声呵斥了一声。 只见苏睿双手捂嘴,而后仰头叹道:“良药苦口啊,我亲爱的双双姐,有心了。” 程双双又笑出了声,看他狼狈的模样,嘲笑道:“呸,谁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的姐姐了。” 苏睿眼珠上翻,又看了看双双道:“双双妹妹。”学着老人的声音,程双双又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程双双道:“好了,别闹了,你快休息会儿吧。要不小姐生气了。” 裴萱听二人打闹,知道苏睿心情好了些,心下释怀。 苏睿继续学着老年人的声音:“多谢双双、双双妹子和公主的恩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程双双笑骂道:“快快说,什么事?” 苏睿恢复本来声音:“待我完成任务,离开此地后,不知何时能够再与公主,还有双双妹妹相见。在下想学习弹奏《清欲咒》,以后公主不在时,在下可自己弹奏,除了疗伤,自己亦能静心修养。” 程双双笑了一下,看向公主道:“这得问公主,我可不会。” 裴萱道:“双双姐,再取一架琴来吧。” 苏睿一愣:“原来裴萱早有准备。” 程双双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苏公子,被我家公主感动了吧?” 幕帘后的裴萱未说话,不知是何表情。苏睿心中万分感激,深深地望着幕帘后的裴萱,此时竟说出了话来。 苏睿坐在一架价值连城的古琴前发呆,不知如何下手,他对音律一窍不通。 裴萱耐心地从基础教起,苏睿本身悟性很高,修习了洗髓经后悟性更高了,虽是初学,但学得极快。 第98章 解救之法 两人一个教得有耐心,一个学得认真,程双双对这些不感兴趣,甚觉无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两个时辰后,裴萱道:“公子天赋高,学得很快,但欲速则不达。今日已是不早了,公子早日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是啊,不知不觉间这么晚了,我是有些意犹未尽,但双双妹子却是不受干扰,睡得可是真香甜。” 苏睿玩笑道。 裴萱认真在教,并未注意程双双,此刻经苏睿一提醒,看了一眼旁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程双双,口水流了一桌子,甚是不雅。 裴萱情不自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觉不妥,又捂住了嘴。 笑声如此动人,却戛然而止。 苏睿略有遗憾地道:“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裴萱奇怪地问道:“什么声音?” 苏睿道:“当然是公主的笑声啊。” 裴萱小声道:“你、你……” 苏睿道:“公主应该多笑笑……” 裴萱不理他,向门外道:“小菊,恭送苏公子。” …… 接下来的日子,豫州方面仍未给回复,苏睿便每日来到小院,向裴萱学习弹琴。 《清欲咒》本是普通曲谱,五、六日功夫,苏睿便能弹得有模有样。 苏睿一边吃药,一边与裴萱合奏《清欲咒》。 伤势虽仍每日发作,但已减轻许多,二人心情大好,遗憾地是不能根治。 “苏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看相关书籍,寻找你的伤势解救之法。 目前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找到南宫哲,求他……”裴萱道。 经过几日的接触,裴萱与苏睿已是十分熟悉,不再叫他苏公子苏睿打断他,摇摇头道:“萱公主,让我求他不如杀了我。直接说第二个办法吧。” 南宫哲巴不得他死,肯定不会救他。 这些日子,南宫哲一直未找苏睿麻烦,一是豫王和谷玄已发出警告不能让苏睿在豫城出事。 二是南宫哲也受了苏睿的龙相般若功一拳,受伤虽不重,但也需要修养。 三是南宫哲自知夺魂掌的厉害,没有他亲自治疗,苏睿活不过百日。 裴萱知他不会去求南宫哲,便道:“梵安寺的《洗髓经》,公子听说过吧?” 苏睿点头道:“听说过,在下所习正是此内功心法。” 裴萱并不惊讶:“梵安寺的《洗髓经》有两套,一套是在外流传的,另一套是不外传的内部修习之法。” 她以为苏睿练习的是前者。苏睿依旧点头道:“公主果然见多识广,在下修习是正是内部修习之法。” 裴萱‘啊’了一声,道:“当真?!那可是天下武学圣地梵安寺的不传之法。” 裴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苏睿无需对她隐瞒,并不担心她会泄密。 他将小时候与净海偶遇,以及传授他武艺的事情逐一告知。 听完后,裴萱沉默片刻道:“净海大师将梵安寺内、外两门顶级的功法全部传于你,你真是太幸运了。 可惜地是,真如你所说,净海师父恐怕……” 苏睿道:“日后我长大些,一直在思考他当日所言。他由红尘遁入佛门后仍存心结,当离开我时,我观他神情似乎已解脱,如果真出意外也算圆满。” 裴萱轻叹道:“天下第一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魂归西天。 不说他了,我要说是梵安寺的另一部内功心法,对治疗你的伤可能有用。” 苏睿道:“还有比洗髓经厉害的内功心法吗?” 裴萱回答:“这部心法叫《静心经》,与《洗髓经》齐名,但不如洗髓经闻名于世,因为练习的人太少,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洗髓经主要是修炼内力,辅助治疗内伤,而《静心经》主要作用是梳理经脉,辅助解毒。 我推断夺魂掌如此狠辣,肯定掌中带毒。” 苏睿点头道:“的确,不然不会如此难治。” 裴萱道:“梵安寺为九州武学圣地,入门弟子的选拔十分苛刻,对天赋、悟性要求极高,外人更是轻易不能进入,公子既然是得净海大师亲授两大功法,自是他所嫡传弟子,那就好办多了。 我正发愁如何进入梵安寺呢。” 苏睿苦笑道:“我与净海只见过一面,人家梵安寺怎会认我这个弟子。” 裴萱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想见你的瑶妹了?” 裴萱一下说中了苏睿的软肋,如果苏睿伤势痊愈,完成任务后,肯定会回雍城向大王求婚,但如果他不能治愈此伤的话,他也决不能连累到谢瑶。 苏睿没想到一向一本正经的裴萱居然开起了他的玩笑。 苏睿道:“如果我身体健康自然是要娶她的。就听公主所言,此件事了,我必到梵安寺一趟。” 裴萱听他同意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居然拍起手来道:“好。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动身吧。” 苏睿道:“啊,你也要与我同去吗?”裴萱道:“当然,我虽然不会武艺,但梵安寺是我向往已久的圣地。 有这个机会,我当然要去见识一下,而且你的随行人员要回雍城复命,你也需要人护送啊。” 苏睿摇摇头道:“不可,公主贵为豫州金枝玉叶,怎可冒险到冀州,豫王决不会同意。我也……” 话还未说完,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程双双推门而入,指着苏睿道:“苏睿,我家公主待你如何?” 苏睿回答:“恩重如山,公主就是要我去死,我亦无话可说。” 程双双道:“那就对了,我家小姐现在要你带她去梵安寺。” 其实程双双作为习武之人,亦是想到梵安寺见上一见。 苏睿心道:“不让这两位姑奶奶去肯定不行了,我们秘密前行,不暴露身份,让吴为多派人手来,也还算安全。” 他沉吟片刻:“这、这,好吧,但需等此件事了。” 程双双道:“你的命都要完了,还顾什么雍州之事。少走一天你的危险就多一分。” 苏睿摇摇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程双双指着他的鼻子道:“迂腐!” 第99章 逃离 裴萱轻呵道:“双姐,苏睿的伤目前能够暂时压制住,再等几日也无妨。但是,苏睿你要抓紧时间,耽误了可就不好办了。” 苏睿犹豫了一下,心道:“我也想治病啊,可是你老子不答应见我们。这里的事更加难办啊!” 但他还是皱眉点头同意。 此后,连续五天,苏睿每天晚上都会到小院听裴萱弹曲治病。 他的病情虽没有好转,但心境却是逐渐好转。 心情是会影响病情的。 白天的时候,他和吴为两人加紧拜访豫州方面重要官员。 只是豫州方面仍是派一些人微言轻的小人物敷衍他们,取得的效果甚微。 到得第六日晚间,苏睿依然如约来到小院,可是却不见了裴萱等人,苏睿顿感不妙。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过后。 苏睿心中十分担心,便准备派吴为打探消息,吴为刚要走,便见到程双双骑马急奔至此。 “苏睿,不好了!”程双双跳下马,气喘吁吁地道。 “进院说!”苏睿沉声道。 吴为赶忙接过缰绳,苏睿、程双双二人进院。 程双双急声道:“我们豫王答应与梁州联姻,萱公主近日就要嫁到梁州了。 公主现在正和豫王争吵呢。” 姬睿大惊:“什么?!” 吴为也是一惊,问道:“难怪梁州和豫州方面一直神神秘秘,原来是暗中谋划此事。萱公主要嫁给梁州哪位王子?” 程双双回答:“据说是梁州太子。” 吴为道:“原来梁州是下了血本啊,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王后……” 二人见到苏睿脸色铁青,不再说话,等待着他的指令。 只见苏睿在院中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半个时辰后,苏睿似乎有了主意,向程双双问道:“公主现在是否还想陪我要到冀州梵安寺?” 程双双回答:“当然想啊,现在你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啊,你是想……” 苏睿点头道:“今夜恐怕来不及了,你们回去收拾妥当,明晚这时候,我们在北城门外见。” 见苏睿说得认真,程双双此刻却不敢说话了。 如果冒然答应苏睿,公主就是逃婚,豫州不仅会和梁州撕破脸,公主和豫州王室的关系恐怕也会破裂,甚至被王室除名。 此事关系太大,她不敢作主,她犹豫了一下:“我回去禀报公主,再作商议。” 苏睿心道:“此人倒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 心中高看了程双双一眼。 苏睿道:“这样吧,明日这个时候,我在北城门等候你们。如果不来,我自去梵安寺。” 程双双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睿,点点头,上马向宫内奔去。 “一定要告诉公主,无论她如何选择,我苏睿都很感激她!” 程双双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待程双双走后,吴为道:“大人,此计甚妙!” 如果萱公主答应和苏睿走,不仅破坏了豫州和梁州的结盟,甚至会成为仇敌,而且会将豫州推向雍州一方。 苏睿转身向院外走,叹息道:“我反倒希望萱公主不要答应我才好……” 吴为望着苏睿落寞的身影,道:“如果真如传言那般,萱公主肯定会答应和你走。” 苏睿再次叹息、再次摇头。 次日晚间,姬睿、吴为二人提前来到了约定地点。 “大人,已经超了半个时辰了。我看……” 吴为小心提醒道。 “再等等吧,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苏睿肯定道。 眼神不会骗人。 话音刚落,六匹马已到他们近前,正是裴萱和程双双六女,均是女扮男装。 放眼望去,苏睿一眼就认出中间身材高挑的女子便是裴萱。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无论在何种场景。 她虽带了顶男人的帽子,但在月色的照耀下,越发娴静优雅,气若幽兰,一股熟悉的幽香传入苏睿鼻孔,又让他浮想联翩。 程双双小声向苏睿道:“小姐心情不好,快赶路吧。” 随后又小声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苏睿一愣,恍然大悟,裴萱决定和他走必会与豫王产生矛盾。 于是他向裴萱道:“公、小姐受委屈了。” 裴萱未答话,不知是何心情。 程双双再次催促道:“快走啊,呆子。” 众人趁着夜色一路向冀州疾驰。 同一时间,姬浩、姬天带领大部队打着雍州王室的旗号,原路向雍州返回。 豫州王宫内。 “什么?!萱儿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豫王在宫内大吼道。 “今天早上发现的,连同她身边的侍女全都不见了,而且雍州使臣也正向雍州返回。” 一侍卫回答道。 一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豫王裴明着急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刚刚和梁州谈好合作之事。 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好个苏睿小儿,萱儿一定是被她骗走了!” 在姬睿作为使臣进入豫州境内时,豫王也让人调查了苏睿的身份。 他也没想到此苏睿真的是当年那个杀死梅花盗的小捕快。 他一直担心的裴萱当年要嫁给他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转身大声命令道:“命沿线各城务必拦下雍州使臣,你们持我令牌将公主带回,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是!” 侍卫转身而出,带领一千禁卫军追击雍州使臣。 雍州使臣队伍将剩余的钱财全部寄存在了豫城新开业的三山钱庄。 一行人在姬浩、姬天的带领下,二百余人走偏僻之路,轻装骑马急行,一夜未休息,此刻已过洛城。 追赶了两天两夜,豫城禁卫军才追到姬浩、姬天。 可惜队伍中并没有萱公主,也没有姬睿。 豫宫禁卫军又派人返回赶去告知豫王,等待进一步命令。 豫王气得火冒三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苏睿和裴萱,而且还不能让梁州方面知晓。 这一来一回耽搁了十余天。 此时苏睿携裴萱已到冀州境内。 冀州地广人多,商贸发达,在这里随处可见九州四海之人。 除了裴萱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他们一行人到达此地,并不显得惹人注目。 第100章 婉拒 一路上,除了苏睿晚间伤势发作期间,裴萱与其合奏《清欲咒》,减轻痛苦,其余时间并不与苏睿交流。 苏睿知她与家人产生矛盾心里难受,并未责怪反而心存愧疚,虽带伤在身,但一路尽心照顾。 正当豫王四处寻找裴萱时,苏睿等人已到达了冀州禹县,距都城冀城八百余里。 梵安寺在冀州中部龙盘山翠云峰顶,属冀州禹县境内。 众人住在了县城最大的客栈,苏睿为裴萱要了最好的房间。 在此宽敞的房间,二人刚刚合奏了一曲《清欲咒》,苏睿伤痛缓解,喝了一剂汤药。 最近几天,由于远离了豫州,裴萱的心情似乎好转,话也多了起来。 此时裴萱恢复了女儿装,一袭白衣,高挑的身材一览无余,不再用幕帘遮挡。 只见她头发乌黑,面容精致,美丽清雅,出尘脱俗,苏睿不敢与之直视。 裴萱见胆大包天的苏睿竟也害羞起来,一丝笑意从嘴角流露。 被恰好抬起头来的苏睿捕捉到,苏睿看得痴了迷,心中隐隐侧动,让他不禁想起了草原的九儿、雍城的谢瑶…… 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就如饿了想吃饭一般。 就在苏睿流口水之时,裴萱突然幽幽地问道:“如果我不答应跟你走,你会怎样?” 苏睿回答:“我还是会去梵安寺,治好伤后回雍州请罪。” 裴萱继续问道:“然后去向谢家提亲?” 苏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望着她,裴萱看他的表情知道被说中了。 裴萱继续问道:“如果梵安寺不帮忙或者治不好你的伤呢?” 苏睿道:“我会派人告知谢瑶我已死,然后一个人偷偷回老家,与父母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一阵沉默后,裴萱又问道:“如果我不和你走的话,你会不会怨我?” 苏睿望着她的美目,裴萱微微有些脸红避开他的目光。 苏睿点点头道:“虽然我知道你不和我来,是理所应当,并不亏欠我什么,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甚至会有一点怨恨。不是因你不来而让梁州阴谋得逞而产生的怨恨,而是、而是,我觉得,你、你应该和我走……” 他觉得说得有些不妥,又道:“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听他这一番毫无道理的解释,裴萱突然笑了笑,犹如苏睿曾经在边远草原雪山见到的雪莲花,独立傲然,幽香迷人。 裴萱幽幽地道:“可能,这就是人性。对你好的人,你希望他对你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如果办不到,达不到你的预期。 你心里就会有落差,有一点难受,甚至心里产生怨恨。而对你一直有仇恨的人,突然间对你好一点,你就会非常高兴……” 苏睿似乎她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不,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认为你和我走,会比嫁给什么梁州太子更开心、更幸福。我能感觉得到” 裴萱一愣,啐了一口,脸红道:“真没羞!” 一旁的程双双捂嘴偷笑,见公主方心情大好,她十分高兴。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后,裴萱问道:“我这算是和你私奔了,而且以你的立场,肯定会对外大肆宣扬,来破坏我豫州和梁州的关系。那、那你会娶我吗?” 这女子的思维跨越太大了,她这一问令苏睿一头冷汗,心道:“刚才你还说我没羞,现在竟问我这种问题。” 苏睿摇摇头,裴萱见他摇头心情竟有些低落,问道:“你不喜欢我?” 苏睿又摇摇头,道:“萱公主美貌动人、博学多才,想当初公主一句诺言,整个豫州无数男子为您赴汤蹈火,千里追杀梅花盗。 何况公主有恩于我,平心而论,我这一介小民,是十分倾慕公主的。” 裴萱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娶我?” 苏睿头有些大,这公主一向聪慧无比,但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想不通。 苏睿继续道:“喜欢你和娶你是两回事,你乃豫王掌上明珠,而我是雍州最底层出身的小子,身份相差悬殊。 而且,你我相处时日太短,公主对我不够了解。” 这些话对于少女来说已经有些过了,苏睿说出来竟有些后悔,但收不回去了。 奇怪地是,裴萱并不介意,道:“谢家是九州‘无冕之王’,谢瑶比我的身份还要高,你为什么……” 苏睿想了想,道:“谢瑶与你不同,她虽出身世家,但我们有共同的经历,特别是我与她共患难过,互相产生了好感。 而公主在我心中,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仙子一般的存在,对公主我只有感激,不敢有爱意,不敢亵渎。 如果我利用公主对我的感情而欺骗你,这是对你不公的。” 这是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程双双十分了解裴萱,她虽书读得多,但心思单纯,对爱情、誓言和缘分十分执着。 程双双道:“苏睿,你真是狼心狗肺!” 苏睿一时语塞,在内心他是喜欢裴萱的,他拒绝裴萱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心中已有了谢瑶。 如果再接受裴萱的爱意,对二人都不公平。 不料裴萱道:“梅花盗是你杀的,我就要嫁你!” 语气中带有小女孩的骄横,仿佛变了个人。 苏睿摆摆手道:“梅花盗不是我杀的,是张玄清杀的。” 程双双插口道:“公主说是你杀得就是你杀的,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你杀的。” 裴萱见苏睿仍在拒绝她的爱意,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苏睿见裴萱如此模样,心一软就要答应她,但一想到谢瑶的生气的模样,一咬牙道:“此事等我的伤治好,再作商议如何?” 裴萱不理他,显然是生气了,苏睿只好悻悻告辞离去。 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子,让苏睿当真是哭笑不得。 王室公主、金枝玉叶,竟不顾世俗礼法,当面和他谈论爱情婚姻,看来书读得多了未必是好事。 第二日一早,苏睿一行人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到下午太日落山,直到才抵达梵安寺山门,女扮男装的裴萱对他仍是冷漠不语。 第101章 入寺 梵安寺乃千年古刹,雄伟庄严。 众人沿着正门前的台阶,向上走了近百米才抵达门外,门外空无一人,大门紧闭。 吴为上前,抓起巨大门环,对着大门连敲两声,发出“当、当”的响声。 一会儿功夫,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他奇怪地看了看苏睿等人。 小和尚双手合一,向苏睿等人问道:“阿弥陀佛!此处乃梵安寺,外人不得进入。不知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吴为回了一礼,回答道:“请问小、小师父,如何称呼?” 小和尚道:“小僧法号智明。” 吴为道:“智明师父,我家公子受了重伤,天下间除了梵安寺无人能治。想见方丈一面,恳求其为我家公子疗伤。” 智明摸了摸头,又摇了摇头道:“方丈?方丈已离寺好久了。” 吴为道:“拜见其他大师也可以,只想让大师们为我家公子看看伤势,事成后我们必有重谢!” 智明一一扫过众人,目光停留在苏睿身上好久。 他眉头紧皱,向吴为道:“待我向师父禀报!”转身便离去。 众人内心一惊,苏睿伤势未发作之时像正常人,吴为并未向他告知苏睿受伤之事。 这小和尚对众人一扫便知谁受了伤,修为可见一般,梵安寺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 约半柱香功夫,智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向吴为道:“对不住了,诸位。寺规规定,除我寺中人或与我寺有缘者方可进寺,你们不能进寺。” 吴为道:“我家公子与净……” 话还未说完,智明便已不见了人影,门重重地被关上。 吴为上去继续敲门,但再也无人出来。 梵安寺如此不近人情,众人十分失望,只好暂回山下客栈。 程双双道:“梵安寺如此待客,真是浪得虚名。” 裴萱道:“双姐,不要这样说。我们与梵安寺素无往来,哪里算是客。 梵安寺贵为天下第一大派,拜访者如过江之鲫,如果没有一定之规,肯定会被俗事扰乱。” 苏睿道:“万事开头难,但贵在坚持,明日继续吧。” 连续五日,苏睿等人前去叩门,均无人出来应答。 吴为有些泄气道:“大人,要不我们回雍州去求求张老道吧,玄道门也是九大派之一,也可能有办法。” 裴萱摇摇头道:“玄道门与逍遥谷实力相当,谷掌门没有办法,张掌门怎么会有办法。 况且此处与雍城相距太远,长途跋涉对他的伤不好。” 吴为想说的是谷玄未必尽力,但当着裴萱的面未说出口。 苏睿道:“再坚持三天,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硬闯了。反正早晚是个死。” 程双双道:“开什么玩笑,这样你会死得更快,这可是天下第一大派,比王宫的高手还多,戒备会更加森严。 别说你现在受着伤,就是你没受伤也不行。” 裴萱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苏睿。 第二日一大早,苏睿一行人又到达山门前,只见山门大开,几名僧人在寺外清扫台阶,众人互望,大喜。 吴为向一名中年僧人道:“大师,净海故人来访梵安寺。” 为防止出现上次小和尚突然消失的情况,吴为直接说苏睿是净海故人。 中年僧人一惊,抬起头来,吴为见他是个盲人,有些吃讶。 苏睿一见此人,脸上一愣神,随即又是一喜,他欢喜地跑到他身旁,你道此人是谁,正是失踪已久的林大叔。 他乡遇亲人,而且是久未见面的亲人! 苏睿抱住他,激动道:“林大叔,真的是你吗?” 盲僧听到苏睿的声音,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他推开苏睿道:“小睿,是我。我已入佛门,法号—净空。” 苏睿见他对自己不似之前亲热,甚至有些冷漠、疏远。 苏睿心道:“难道林大叔因我去效忠雍王生气了?他怎么会皈依佛门?” 心中虽有众多疑惑,但不便当着众人的面问起。 林大叔摸了摸他的手腕,皱眉道:“你的内力被封住了?” 苏睿道:“是南宫哲,那个老儿!” 说着说着,眼泪便要掉下来,尽管他是个十分坚强的少年,但在林大叔面前,他永远是个孩子。 林大叔看不到,但能感受他的心情,又怒又惊,道:“是夺魂掌!南宫老儿,竟伤我徒儿!” 身上僧袍无风自鼓,显然是发怒了,而且听他口气,竟丝毫不惧南宫哲。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梵安寺里的随便一盲僧便有着如同南宫哲一般的功力。 林大叔,不,净空怒气稍息,身上僧袍恢复原状。 他向苏睿道:“先随我进寺内。” 众人大喜,便要跟随他向寺内走去。 当走到门前时,林大叔突然转头对裴萱六女说道:“此乃佛门净地,六位女施主还是在寺外等候。” 苏睿犹豫道:“这、这……” 林大叔道:“就是方丈也不能破此戒,这是规矩。放心,在梵安寺脚下,她们不会出事。” 苏睿有些不舍地看向裴萱,裴萱心下高兴,口中道:“先治伤,我等你!”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苏睿点点头,对吴为道:“吴大哥,你和我进寺,其他人留下保护公主。”。 众人望着苏睿进寺后才离开。 寺院内的面积竟比雍城王宫还要大,院中房屋众多,僧人随处可见,有的在练功,有的在打坐,有的在打扫院子。 这里虽然没有固定的巡逻队伍,但如果有人来犯,苏睿猜测这些武艺高深的僧人会自发进行阻击。 三人在院中甬道内缓步行走,不时有人向林大叔行礼问候,可见他在寺中的地位不低。 苏睿心中疑惑更深:“难道林大叔原本就是梵安寺的人,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家中?待日后方便时再问吧”。 在正中的院子一座偏房内,三人盘坐在坐垫上说话。 苏睿将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如何在豫州受伤一一向林大叔诉说。当听说苏睿已担任禁军副统领时,林大叔皱了皱眉,但随即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继续听苏睿讲述。 第102章 后山老僧 苏睿断断续续地说完后,林大叔双掌合一道:“阿弥陀佛! 我一直不想让你卷进朝廷的政治风波,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一切看造化。” 苏睿道:“林大叔,我、我听你的,我回去就辞去官职,回家孝敬二老,从此不再为雍王效力。” 林大叔双眼虽盲,但心不盲,知他少年心性怎肯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 他叹了口气,摇摇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天命不可抗。 你继续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吧,我不会再阻拦,这是天命。阿弥陀佛!” 苏睿道:“林大……”。 林大叔不要他再解释,向他道:“遵从本心,问心无愧即可,不要勉强。阿弥陀佛!” 林大叔又问道:“小睿,你的洗髓经练到第几层了?” 苏睿回答:“第五层。但是现在内力被封印,只能体内运转,不能对敌。” 林大叔点点头道:“对于你这个年纪算很快的了。 内伤还需内功治,目前也只能用洗髓经试一试吧。” 突然,林大叔双掌贴向苏睿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地流入苏睿的体内,直冲他的伤处。 苏睿感到一股熟悉的暖流流入体内,林大叔的所用内力正是当初苏睿教他练习的洗髓经。 他功力深厚,基础雄厚,目前洗髓经的层次比苏睿至少高了三个层次。 一个时辰过后,林大叔收功,脑门见汗,缓声道:“这夺魂掌果然厉害,梵安寺的洗髓经居然不能破解。” 苏睿的伤虽未治愈,但比之前感觉更有力量了,道:“林大叔,裴姑娘,也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说,梵安寺的《静心经》可能可以治疗。” 林大叔沉吟片刻,点头道:“《静心经》?我听寺里长老说过此经。 它虽是不外传绝技,但不是内功心法,据了解百余年来,无人练习过,因为它对功力的提升作用不大。可以一试。” 他思索了一会儿,向苏瑞道:“走,随我去后山见那三个老家伙。” 然后转头对吴为道:“你在此等候,那三个家伙发起火来,我也护不住。” 林大叔眼虽盲,但对此处轻车熟路,不到一刻钟便带苏睿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山洞内,洞口狭小,但洞内通道却十分宽敞。 二人刚一进入洞内甬道,便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净空,你来了!考虑的如何了?” 林大叔还未答话,又有一声音传出:“你怎么带外人进来了?净空,你知道这里的规矩。” 二人停下脚步,林大叔恭敬地回答:“三位师叔,此人是净海在外收的弟子,如今身中日月岛南宫哲的夺魂掌,想请三位师叔救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未提及苏睿与他的关系。 随后,又有一声音传出:“净海的弟子?净海居然在外还收了弟子,很好、很好!你带他进来,让我们瞧瞧。” 似乎不太关心苏睿的伤势。 林大叔向苏睿使个眼色,二人走进洞穴深处,只见洞中央坐着三位老僧,各自占据一方,盘膝而坐,双眼微闭。 离二人最近的老僧缓缓睁开双眼,突然运起内力,右掌一伸,一股强大的吸力至苏睿胸前,苏睿大惊。 林大叔小声道:“这是梵安寺的吸身大法,不要抵抗。” 苏睿的内力本就使不出,这一放松下来,犹如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被吸至老僧近前,但无任何痛楚。 苏睿仔细查看三人,只见三位老僧皆白发苍苍脸色蜡黄,衣衫褴褛,一副普普通通农家老头的形象,完全看不出是顶尖高手的样子。 老僧枯瘦的手搭在苏睿的手腕儿上,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苏睿的体内,绕体一周。 然后老僧让苏睿转过身去,双手在他后背不断摸索。 “恩,不错,根骨奇佳,如此年龄已将洗髓经炼至第五层,比净海资质还要好些。 你叫什么名字?净海可传你龙相般若功?”老僧问道。 苏睿回答:“小子苏睿,净海师父已传我龙相般若功。” 老僧又看了一眼林大叔,眼中一喜,道:“呵呵,梵安寺后继有人了,哈哈!” 原来他已察觉到林大叔的洗髓经已至第八层大圆满之境,隐隐要突破到第九层的样子。 他们三位已超百岁,有两位练至第十层,最厉害的一位才炼至第十一层。 而林大叔不过五十来岁,苏睿不过二十多岁,有如此成就令他十分欢喜。 梵安寺的内功心法无数,但洗髓经一直是最高深的内功心法,能够入门者十分之一。 练习到五层以上者寥寥无几,可见练习洗髓经的难度之高。 苏睿以五层洗髓经内力接下日月岛掌门的夺魂三掌,换作他人早已没命,可见洗髓经的厉害。 梵安寺寺规规定,只有将洗髓经炼至第十二层者才能接任方丈。 炼至第八层可任代理方丈,目前的林大叔正符合条件,但林大叔与三位老僧似乎有些意见不统一。 净海在五十岁炼至第九层,任代理方丈,六十五岁时炼至第十二层正式接任方丈,成为天下第一。 净海死后,全寺上下除了三位老僧无人符合任方丈的条件,但寺规规定现任方丈上一辈分的不能接任方丈,因此,方丈之位一直空缺。 上一届玲珑会武,梵安寺并未派人参加,既然梵安寺未参加,整个冀州亦是无人去参加,也无人敢去参加。 老僧此话一出,另外两位老僧同时睁开了眼看向苏睿,观看半晌,然后微微点头,微露喜色。 另一面相慈善的老僧向苏睿道:“老纳法号空闻,另外两位是我师弟空寂、空厄。净海是我们师侄,你应该叫我们师叔爷。” 离苏睿最近的是空厄,三人中年龄最小的。 苏睿此来主要目的是疗伤,不想与他们谈论辈分,与净海这个便宜师父也只是一面之缘。 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假装点头聆听教诲,连叫了三声师叔爷,三位老僧却是十分高兴。 空闻问道:“净海是如何与你相识的?” 苏睿知道他们会问起,便如实相告。 良久后,空寂叹道:“如此推断,净海确实已去了,可惜、可惜啊。阿弥陀佛!” 第103章 如愿以偿 空厄道:“那日正是玲珑会武之日,应是其他几大派掌门使用奸计联合杀害,否则以净海师侄的功夫,即便他们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空寂道:“哼,我梵安寺在中原武林称霸数百年,竟被这些挑梁小丑暗算。老纳不能出寺,否则定灭他们满门!” 空闻摇摇头道:“哎,空寂师弟,这么多年,你这火爆脾气还是控制不住,否则修为会再上一个台阶。 净海无论是被人光明正大地打败,还是被算计而死,终归是实力不如人。阿弥陀佛!” 空厄、空寂同时点头:“阿弥陀佛!” 空寂略有不甘,道:“无论如何,净海的仇必须要报!” 空闻、空厄二僧对望一眼并未说话。 苏睿插口道:“师父临走时,告诫我不要为他报仇……” 林大叔在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空寂向苏睿怒视,怒声道:“放他娘的臭屁,净海代表的是梵安寺,报不报仇他说了不算……” 愤怒的空寂哪里像个出家人,苏睿紧皱眉头。 空闻喝道:“空寂!” 三人中,以大师兄空闻的功力最高,也只有他能喝止空寂。 空闻向苏睿道:“日月岛位列九大派,其夺魂掌以震人心魄、封锁内力闻名于世,中招者不死也会重伤。 如果你的洗髓经未至第五层,恐怕早已丧命。你过来,让老纳瞧上一瞧。” 苏睿心中虽有气,但为活命而来,驱身来到空闻近前。 空闻双眼微闭,右掌抬起,未触及到他的身体,苏睿便感觉有一道真气隔空入体。 片刻,苏睿的内力恢复了大半,心中大喜:“梵安寺果然名不虚传。” 空闻睁开眼道:“掌中带毒,日月岛的功夫果然有其独道之处。以老纳目前的洗髓经境界,只能将你的内伤根除。 至于体内的毒素,如果没有解药,却是无法排除……” 空厄虽然脾气火爆,但很关心苏睿的伤势,担忧地道:“师兄的洗髓经已炼至十一层,居然破不了夺魂掌的毒。 哎,现在净海已逝,恐怕这世间无人能治得了了。” 林大叔刚要说话,空闻道:“还有一个办法。” 空厄、空寂、林大叔、苏睿同时看向他。 空闻道:“世人只知我梵安寺的洗髓经,殊不知与其并驾齐驱的另一绝妙法门。” 空厄、空寂同时道:“静心经!?” 空闻道:“阿弥陀佛!” 空寂道:“静心经乃天下间解毒的最好心法,可是近百年来已无人练习,一者,练此功十分难练,光有悟性还不行,需契合心境。二者,此功对习武之人来说作用不大,练习者极少。” 与林大叔所说的差不多。 空闻道:“空寂师弟说得不错。小睿,我们三位不是迂腐之人,你是净海的弟子,亦是我梵安寺的弟子,梵安寺的所有武功你都可以练习,都可以向我们请教。 只是,这静心经,包括我们三个在内的整个梵安寺的人都未练过,这得靠你自己了。” 苏睿心中一喜,没想到三位神僧如此豁达开明。 当即拜谢道:“多谢师叔爷给徒孙这个机会,小子感激不尽。” 空厄道:“梵安寺自创派以来,均以修炼洗髓经为主,以此为基础修炼本寺的外功,外功中以龙相般若功最为刚猛霸道,两者相融更是威力无穷,净海凭两大神功独霸天下。 你沿袭的正是净海的练功之路,如果能练成静心经,可能会创出另一条路来,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苏睿下跪感谢道:“多谢师叔爷,小子受教了。” 空闻道:“阿弥陀佛。你本是净海临逝收的弟子,说来也是自己人。 恐怕连净海也未料到你悟性如此之高,如果不是中了夺魂掌,也不是来我寺,既然你来了,与本寺亦是有缘。” 他说完,看了看空寂、空厄二人,又道:“不瞒你说,本寺目前处于困难之时。 看得出,你虽为净海弟子,但你并未将本寺当作自已的家,此次与你结缘,日后你要当这里是家。 天下间万事皆有因果,帮你亦是帮本寺。” 苏睿再次叩谢。 空闻双眼又闭上道:“净空,带他去后悬吧。看他的造化了。” 林大叔抬头看了一眼空闻。 空闻与空寂、空厄对望,道:“你的事,等苏睿的伤好后再说。” 待二人走后,空厄道:“师兄,你不应该和他们说这么多。” 空闻双眼微闭,口念佛经,未答话。 由于林大叔的眼睛看不见,而且道路不熟悉,由小和尚智明带领,越过三位老僧所在的山峰,便来到一处悬崖。 “到了么?”林大叔问道。 “到了,师叔祖。”智明回答。 智明比净字辈的林大叔差了三辈,智明也不知道比他进寺还晚的林大叔为什么辈分这么高,据说是三位老祖亲自颁布的法旨,谁也不敢多问。 林大叔道对苏睿道:“小睿,你安心在此疗伤,我按时遣人送饭。你外面的那些朋友我会照顾好。” 林大叔是苏睿最信任的人,当然放心。 苏睿抬头望去,只见光滑的峭壁上刻着金黄色楷体字迹:“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无忧有情,情至功成。” 越是简单的字句越难以让人理解和领悟,每四个字下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 苏睿盘坐在山脚下,日夜苦读钻研。 三日后,梵安寺山脚下的客栈内,裴萱又弹起了《清欲咒》。 门外,程双、梅兰竹菊五姐妹在闲聊。 李菊小声道:“小姐又想念苏睿了,咯咯咯。” 李兰道:“哼,苏睿有什么好?小姐非对他念念不忘。” 李竹道:“虽然这人是越看越耐看越好看,但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真不知小姐怎么想的。” 李梅道:“你们小丫头懂什么,别瞎掰掰了。” 李菊道:“哎呦,我们梅姐长成大姑娘了,你跟我们说说,苏睿哪好啊,怎么配得上我们小姐了?” 李梅道:“身份、地位、样貌嘛,苏睿确实配不上小姐。但这苏睿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怕小姐受委屈,明明喜欢小姐,却、却……。” 程双双听她还要说下去,轻喝道:“小梅!” 第104章 动心 突然,屋内的琴声戛然而止。 裴萱道:“双姐,替我撕烂这几个丫头的嘴。” 程双双捂嘴一笑,道:“是,小姐!” 程双双双手举起,作势要去撕四女. 程双双的武艺在众女之上,四女见她来真的,赶忙吓得四散而去,她们平时没少吃程双双的苦头。 四人联手不是程双双的对手,片刻便被抓到,程双双在四个白嫩的小脸上一一轻扯了一下,并作了一个鬼脸,四女配合她哇哇大叫。 “双姐,疼。” “啊,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小姐饶命啊!”“嘶、嘶,双姐,你轻点。” 裴萱的房间内,她正在用手帕擦拭泪痕,见程双双突然进来,极力掩饰。 程双双见裴萱双眼通红,脸颊的泪痕还未干。 “小姐,别听她们四个胡说,苏……。” 裴萱摆摆手道:“不怪她们,要怪就怪我自己任性。” 裴萱自幼生活在王宫,除了亲生母亲。 程双双和她最为亲近,她不仅是她最为信任的侍卫,更是如亲姐姐一般爱护裴萱。 裴萱有什么高兴事、烦心事都和程双双说,程双双亦是最了解她的人。 程双双认真地道:“小姐,你真动心了?” 在程双双印象里,裴萱虽是一个异于常人的聪慧之人,但也是个心如止水的人,不会轻易对任何事、任何人动心。 即便此次她随苏睿私奔到此,她认为这是裴萱遵守诺言的行为,虽然也是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和感情谈不上,因为苏睿即便很优秀,但远未到能够吸引裴萱的地步。 裴萱沉默良久,幽幽道:“当年我被梅花盗掳走轻薄,便对天下的男人产生了厌恶之感,甚至有了出家的念头。 但我知道,身为王族之女,肯定是要嫁人的。” 她停顿了下会儿,继续说道:“我想,反正男人都一样,只是贪恋美色而已,嫁谁不是嫁呢,我便发出了当年的诺言。 能杀死梅花盗既能够为我报仇,又说明这个男人功夫不错,嫁给这样的男人想必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的男人我就要自己选择。” 程双双与她常年相伴,还真不知她当年向天下许诺还有这么多想法,心道:“女子书读得多了未必是好事,女子无才便是德。” 只听裴萱继续说道:“于是,我便违背父亲的意志,冒天下之大不韪,追随苏睿来到此处,并主动要求嫁给他。 如果他痛快答应娶我,那他在我心中就如其他男子一样,即便他娶了我,我也不会将他记挂在心,我不会管他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必管我所思所想。 可是,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我,亏我对他这么好……” 说着说着她哭出了声音。 程双双听她说这一番话,好似有道理又有些语无伦次,前后矛盾,程双双上前安慰,但她不知如何劝说。 “公主,要不,我们回豫州吧,大王这么宠爱你,一定会原谅你的。”程双双说道。 裴萱擦了擦泪,摇摇头道:“我裴萱决不走回头路,让天下人小瞧。我一定要让苏睿娶我,我就不相信我比那什么谢瑶差。哼!” 程双双张着大嘴巴,说不话来,心道:“这个姑奶奶我是看不透了。” 话说,苏睿利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将峭壁上的心法内容熟记于心,每天冥思苦想,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而且每晚都要经受伤痛的折磨,整个人瘦了一圈。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到第五日他终于领悟了前两句,算是入了门,这心经名不虚传,他虽只领悟了两句话,便感觉胸口的苦闷之气减轻了好多。 吴为除每日为苏睿送饭外,还到裴萱处汇报苏睿的情况,听到苏睿茶不思饭不香,裴萱十分担忧,想尽办法让客栈厨师变着样儿为苏睿做好吃的。 闲暇之余,林大叔传授了吴为一些自己以前所学的武学,吴为知道机遇难得,日夜苦练,他虽然已三十多岁,但功夫提升很快。 半个月后,苏睿满脸胡须,但精神状态还好。 他以惊人的毅力和高超的悟性,将心经的前六句全部领悟,伤势好了八成。 更令人惊奇地是,洗髓经居然也随之突破到第六层,怪不得当日空闻说练习此功会有意外之喜。 半个月来,苏睿受尽折磨,有时候甚至昏迷,但仍口中念着心经八句。 他时而想起父母,时而想起孙世忠、张俊,时而想起林大叔,时而想起孙莹莹、谢嫣然,时而想起九儿、谢瑶、裴萱,一想到这些人他便痛苦难堪。 静心经讲究心静,心不静不如不修炼。 此后,他便极力忘记这些人,忘掉一切,静心领悟,甚至连吴为为他送饭,他也和他说不上几句话。 心中无杂念,是修炼静心经的关键。 这些日子苏睿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治疗伤势,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可是到第七句、第八句他怎么都领悟不出, 无忧有情,情至功成! 这是最后两句。 待到第二十日,苏睿仍未领悟,心中有些急躁,他的伤势似乎又加重了,比之前还要厉害,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情绪有些悲观,想到如果治不好伤,他就会死去,面临生死,他舍不下爱的人和爱他的人。 舍不下他努力奋斗打下的家业,舍不下与他私定终身的谢瑶,甚至舍不下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往情深的裴萱。 想到裴萱,想到她那出尘脱俗的脸庞,他的心中一痛:“我死后,她还会不会为我弹奏《清欲咒》?” 转念又一想:“我是那么自私,对她那么无情,而她却不恨我。如果我的伤能治好,我一定答应她娶她。” 想到此,又想到了谢瑶那破烂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胴体,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一时疼痛难忍,竟昏了过去。 次日清晨,阳光照射在苏睿黝黑消瘦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无忧有情,情至功成,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盘膝而坐,似有所悟:“天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无忧无虑,心无杂念是相对的,人怎能没有七情六欲,关键在能不能控制得住。” 第105章 神功大成 “人生在世会遇到各种挫折,只有努力解决一个又一个忧愁,一个又一个困难,勇敢面对,而不是逃避。 尽自己最大努力,使自己身边人快乐幸福,才是真正的无忧有情。” 想到此,他心情豁然开朗,《静心经》应该算是练成了,这确不是内功心法,而是一种心境的提升。 体内毒素彻底清除,身心愉悦,他不自觉地运转洗髓经,洗髓经已成他体内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半个时辰过后。 “啊!” 苏睿大喝一声,七道劲气从他掌中发出,一阵爆破之声响起,锐不可当。 “这便是洗髓经第七层……”苏睿看着双掌惊讶道,力道比第六层增加了不止一倍。“到第十二层,该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练成一部《静心经》,竟让他连续突破《洗髓经》两个层次,太不可思议了,恐怕连三位神僧和林大叔也不会想到。 借着这种感觉,他打起了龙相般若功第七式,七龙七象从他体内奔涌而出,一时间苏睿的周围尘土飞扬,碎石飞舞。 …… 同一时间,在三位神僧的山洞内,林大叔垂手而立。 空寂笑呵呵地道:“净空,没想到你与苏睿有如此渊源,而净海与苏睿亦是师徒之份,有你二位,我梵安寺一统天下武林指日可待。” 空闻眉头紧皱道:“空寂,我出家之人不可心存野心,执武林牛耳足矣!这是我寺千百年的规矩,谁人也不可破,阿弥陀佛!” 空厄看着空寂道:“阿弥陀佛!” 空寂摇摇头道:“哎,一切听凭师兄作主!” 林大叔听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净空,那件事考虑得如何?”空寂向林大叔问道。 净空道:“我答应作梵安寺方丈!” 空寂开心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 空闻、空厄道:“阿弥陀佛!” 空闻道:“净空既然诚心入我佛门,梵安寺决不会亏待你。空寂,你今日起就传授净空天眼通,治好净空的眼睛。” 空寂答道:“是,师兄,梵安寺的方丈怎能是个瞎子!” 空厄道:“净空,你洗髓经已突破到第九层,如果练成空寂师兄的天眼通,治好眼睛,融合你玄道门的功夫。 到时虽不及净海,但击杀张老道是没有问题的。” 净空听闻大喜,道:“多谢三位师叔!净空报得大仇,定会苦练功夫,壮大我梵安寺!” 空闻点点头道:“你既入我佛门,本应慈悲为怀,但你如净海一般,尘世未了,老纳只能依你。但,切不可乱杀无辜,切记、切记,阿弥陀佛!” 净空道:“阿弥陀佛。” 空厄道:“净空,我们开始吧,天眼通只能口授。” …… “林大叔呢?”苏睿练成静心经后,来到林大叔的禅房,向吴为问道。 “啊,大人,你没事了?”吴为答非所问。 苏睿点头,继续问道:“林大叔呢?” 吴为大喜,又摇摇头道:“净空师父已连续三日不在此了!” 他心中对林大叔一直有诸多疑问,本来想治好伤后详细问上一问,没想到他却不在。 吴为道:“大人,萱公主知道你好了,一定很开心,她、她……” 苏睿见他吞吞吐吐,急道:“她怎么了?” 吴为道:“生病了。” 苏睿一惊道:“严重吗?走,先去看看她。” 一个时辰的路程,二人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客栈。 苏睿见在床上躺着、已经烧得昏迷的裴萱心疼不已,马上运起洗髓经为她治病。 约半炷香的功夫,苏睿收回双掌。 裴萱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苏睿消瘦的脸庞,她竟心疼地哭了起来,她知道苏睿练习《静心经》一定吃了很多苦。 苏睿咧嘴问道:“公主,好些了吗?” 裴萱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嗯,好多了。” “公主,喝药了。” 程双双端着一碗药进屋来,李菊扶起裴萱,裴萱小口喝着。 “苏公子,看来你已练成了静心经,真是太好了。”程双双由衷地赞叹道。 苏睿道:“多亏了公主的指点!我……” 边说边深情地望向裴萱。 程双双打断他:“好了,你就别客气了,苏睿,你以后对我们公主好点就算报答她了。” 苏睿与裴萱四目相望,坚定地点点头。 裴萱心中一暖,心中的委屈一涌而上,双眼再次含泪。 程双双见此,推了苏睿一把。 然后和李菊退出屋内,只留二人在此,苏睿上前好一阵安慰。 …… 就在苏睿在梵安寺疗伤期间,雍、梁边境的战火终于燃起了。 当日,姬浩、姬天安全抵达雍城后,向武王汇报了相关情况。 武王命人将萱公主与苏睿私奔之事向天下散布出去。 梁州暴跳如雷,认为受到了侮辱,根本不听豫州方面的解释,将在雍州边境的大部分兵增至豫州边境。 豫州方面理亏,但也不得不向两州边境增兵,以应对梁州方面的报复。 雍王此计甚妙,将梁州与雍州的矛盾转移到了梁州与豫州,这多亏了苏睿带走了裴萱。 在梁、豫两州在边互相摩擦之时,雍州方面趁机发兵三十万,由姬勇任统帅,发动了对梁州的进攻。 由于梁州没有防备,雍州在很短时间内便攻下了梁州十五座城池。 雍州方面号称三十万,分为前、中、后三军。 其实,由于朝廷对攻打梁州意见不一致,实际上姬勇只拼凑了二十万。 而且真正有经验的老兵只有十万,另外十万是新招募的兵。 后军统制为边军老将冯西贵,统兵三万,负责大军衣食住行、及攻城武器运输等工作。 中军由姬勇亲率,统兵十万。 前军统制为周虎,统兵七万,与姬勇兵分两路,向梁城方向攻击。 一般来讲,国都是一个州的象征,攻下一个州的国都便表明这个州就灭亡了。 此时,周虎大军已抵达梁州北部最大的县城——泸城附近。 泸城城内守军五万,为梁州东北部最大的一股力量,攻破此城,便可直抵雍城。 第106章 中计 守城将领为梁州名将吴桂,此人驻守泸城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周虎此战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当日,周虎部正在城郊安营扎寨。 “大人,敌袭!” “敌袭!” “敌袭!” …… 营寨还没搭建好,周虎部的斥候便一个接一个地返回传递敌袭的消息。 “什么?大白天的,他们就来偷袭?” “这是什么套路?” “我看他们是佯攻,想摸清我们的底线!” …… 消息一传来,孙世忠、周祥、马锐、李国勇四人便齐聚周虎帐内,焦急地讨论起来。 周虎看着匆匆摆好地行军沙盘,事发突然,他大脑极速地运转。 思索片刻,周虎道:“我也猜测吴桂是佯攻。但他佯攻,我们不能佯守,要让他有去无回!” 他正色道:“孙世忠、周祥、马锐、李国勇听令!” “末将在!”四人异口同声。 “你四人各领一万骑兵,采取包围战术将敌军阻击在外,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但切记不可恋战!”周虎道。 四人领命而去。 四人领兵四万,泸城城内一共五万人马,不可能全部出动。 但雍州军是疲劳之师,而梁州军是以逸待劳。 周虎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给吴桂一个下马威,所以才派出了多一半人马。 一场战役中,首战的胜负是非常关键的,万事开头难,首战打胜了,会极大地提升士气。 泸城兵来得也极快,距离周虎大营不到二十里,不像是佯攻。 双方很快就遭遇,从人数上看,雍州一方的确占优势,周虎判断的没错。 按照周虎的计划,孙世忠等人马上对泸城兵形成了包围之势。 但这些泸城兵的战力丝毫不比他们弱,在被包围的状态下竟没有任何慌乱,进退有度、军容整齐,充分说明吴桂统兵有方。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周边又出现了约一万弓箭兵。 这些士兵是步兵,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赶到救援,应该是提前埋伏在周边村子里。 如此看来,吴桂的确不是佯攻。 被包围的泸城兵在外围弓箭手的协助下,冲破了孙世忠等人的包围圈,形成了反包围,局势扭转。 周虎得报后大惊,他意识到:吴桂的确不是佯攻。 即刻派出留守大营的一万骑兵前去解围,没想到的是,梁州军竟早有准备,在半路设伏,阻碍骑兵救援。 太可怕了,周虎的每一步都在吴桂的算计之内。 雍州军被分成了两部分,派出去的一万骑兵在半路被设伏,孙世忠四人在营外被包围。 两波人马混战在一起,而且孙世忠四人带领的主力兵马处于绝对劣势。 周虎急得头顶冒汗,面对吴桂的老奸巨猾,他从军这么多年,第一次在绝对优势下感到一丝慌乱。 情急之下,他又做出一个错误决定,他为了营救孙世忠四人的主力,将营中仅有的五千骑兵派出,从另一方向出发去救援。 周虎的中军大营只留了一万五千步兵,留作备用、防守。 周虎刚刚派出五千骑兵离开。 周虎大营后方,立即出现了五千泸城骑兵。 这五千骑兵比与孙世忠四人对战的士兵还要精锐,只见他们人马合一,长矛齐出。 周虎大营里匆忙组织的防御体系很快被冲破。 泸城骑兵越战越勇,齐声大喊:“活捉周虎!” “活捉周虎!” “活捉周虎!” …… 周虎也是老将,临危不乱,排兵布阵,再次组织防守,为前线赢得时机。 其实,泸城内所有守军全部出动了,此刻如果再有一支军队进行攻城必定轻而易举,但此刻已分不出兵来。 慌乱中的周虎也没有心思再去冷静思考,保命要紧。 经过周虎的亲自部署,泸城五千骑兵暂时被阻。 双方僵持不下。 这种情况对泸城骑兵是不利的,因为对于前线来说,周虎已派出了一万五千多援兵,早晚会抵达孙世忠作战的战场。 现在要争取的就是时间,在短时间内拿下主帅周虎,便可取胜。 僵持阶段,泸城骑兵一方从队伍中跃出一黑甲将军,身边百余骑紧随左右,众人骑马奔到与周虎军对战的最前沿。 这支百余人队伍在此人的带领下,犹如一支利剑,迅速突破了周虎军的防御,将大营冲开了一个口子。 泸城骑兵争先恐后,如潮水般向周虎大营冲杀。 周虎站在高地,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蓄白须、穿黑甲、骑黑马、持黑斧,正是曾与他交过手的泸城守将吴桂。 这下,周虎彻底慌了,没想到吴桂竟亲自前来,想必势在必得! 周虎马上令亲兵发射了求援的信号弹,他知道这样损失会更大,但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中军大营被攻破或者自己被捉,那么这整场战役就彻底失败了。 吴桂不愧为名将,不按常理打仗,常人做法是你攻我守,而且相对攻城的来说,守城更容易,消耗更小,但吴桂却主动出击。 其实,吴桂也没有办法,现在梁州三面受敌,西北的姬勇、东北部的周虎,还有东部的豫州。 南部、西部还要分兵防御荆州、西胡。 梁王实在派不出援兵,而梁州西北部防守更弱。 吴桂担心姬勇攻破西北诸城与周虎汇合,对泸城形成合围,到时会军心大乱。 泸城一旦被破,整个北方会形成真空,雍州大军会直扑梁州都城。 届时,东部的豫州、南部的荆州,甚至西胡都会落井下石,分一杯羹,梁州必亡,而吴桂目前作为北部战区主要负责人,将会是梁州的前故罪人。 梁州五千骑兵在吴桂的带领下,气势盎然,一路势如破竹,突破周虎中军的层层防御。 步兵终究敌不过骑兵,特别是在平原、开阔之地。 “大人,撤吧!”周虎身边亲兵建议道。 周虎虎目一瞪,抽出军刀,将身前桌子一劈两半。 大声喝道:“如再言撤退,犹如此桌!命令兄弟们给我务必阻挡住,待世忠他们来援!” “是,大人!”众属下齐声道。 “射箭!” “换长矛队!” 第107章 大显神威 周虎军虽然被吴桂突破了第一道防线,但仍不放弃,不断变换阵形,以射击、矛刺为主要防御方式。 梁州骑兵已深入到营内,他们举盾防御,时而分散,时而集中,以点击面,沿着缺口迅速进攻,继续叫喊要活捉周虎。 因为周虎一旦被杀或活捉,或者周虎逃跑,那么孙世忠等前线队伍必将军心大乱,迅速瓦解。 吴桂打得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 前线队伍中,周虎第二次派出的五千骑兵已与孙世忠四部的队伍汇合,双方陷入混战。 现在泸城城内空虚,孙世忠四部一旦突破前线军队,便可直入城内,那么吴桂的队伍便会失去巢穴,没有了根基,不得不向后方逃亡。 目前双方正在争抢时间,看谁先达到目标。 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周虎大营突然发出了求救信号。 孙世忠、周祥、马锐、李国勇听到信号弹后,四人马上退到后方碰面商议。 周虎发求救信号,但没有让他们都回援,于是四人提议由孙世忠部回援,其余三部继续与泸城士兵作战,因为现在的形势是有利于他们的,胜利在望。 孙世忠率部回援的同时,与之作战的前线泸城士兵也迅速后退。 周祥、马锐、李国勇趁势追击,直逼泸城城门。 这时,泸城的城门突然打开,门前站满了城内百姓,大都是泸城士兵的家属,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泸城士兵见此,知道无后路可退,便调转马头,奋力抵挡,以死相搏。 雍州一方本就占了优势,更不惧怕,双方又混战在一起。 让百姓和士兵家属出城,也是吴桂提前谋划好的,他预测到这些泸城士兵会被打退。 连这等计谋也用上了,此人真是可怕了。 此时,雍州军还有一支隐蔽的队伍没有用上,那就是孙世忠掌控的涿州骑。 这支队伍一直未加入到战斗,队长莫大海在一处山坡上查看整体战况,这是他多年战斗的经验,把握大局才能稳操胜券。 周虎大营发生求救信号后,他大吃一惊,因为他一直在关注前线孙世忠四人的主力部队,没想到后院却起了火,他也隐约感到这场仗不好打,但他更加兴奋了! 对方愈强他愈加兴奋,这,就是莫大海! 他向后方望去,远远望见周虎大营内一片狼藉,乌烟瘴气,喊声不断。 一队骑兵正在向周虎处猛烈攻击,就快要到军营中部。 如果周虎被杀,整个军队将崩溃。 但,这是不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呢,正当他犹豫之时,山下又有一支回援信号弹响起。 这个信号弹与周虎的不同,是孙世忠部所发。 听到响声后,他当即立断,“涿州骑,听令!” “在!” 虽千余人,但喊声震天。 “立功的时刻到了,随我救周大人。杀!”莫大海命令道。 “杀!” 喊声依然洪亮如钟。 他们早就等不及了。 莫大海一马当先,全身银甲,手持银枪,冷漠如冰,寒气逼人。 身后涿州骑一人二马,人马皆披甲,左手持短弩,右手持长刀,腰挂短刀,背后挂箭篓,静悄悄地朝周虎大营杀去。 这支队伍不仅是孙世忠部的杀手锏,而且是整个周虎军的隐藏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这支力量原本是孙世忠准备投入到前线战场的,一击必杀。 但此时周虎被围困,不得不先救周虎。 涿州骑所骑均为西胡优良战马,此刻休息充分,速度极快,不到半柱得功夫便赶到周虎所在大营。 恰好与孙世忠部汇合。 大营内士兵见到援军到来,心中放松下来,大喊:“是孙统制,涿州骑来了!” “吼吼吼!” 雍州军一阵呐喊,心中充满了斗志,再次重振信心,继续奋勇杀敌,他们看到了希望,涿州骑是整个前军的军魂。 “嗤嗤嗤嗤!” 千余骑同时发出弩箭,这些弩箭是苏睿从日月岛手中得到,经过雍城工部改良威力大、射程远,缺点是工艺复杂,难以量产,优先配置给了禁军和涿州骑。 吴桂军腹背受敌,部分骑兵调转马头去迎敌。 双方刚一接触,吴桂军便感到了压力,特别是一直未加入战斗的涿州骑,力量与速度均比他们强,他们很快贯穿五千泸城骑,来回冲杀,搅得泸城骑人仰马翻。 莫大海一眼便找出了泸城骑主帅吴桂,越过层层重围,来与之单挑。 他一杆银枪与吴桂的长斧猛烈碰撞,发出“当”的一声。 二人纵马分开,莫大海稍落下风,再次掉转马头,与吴桂战在一起。 孙世忠带领其余人马继续反复冲杀,搅乱了泸城骑兵的阵形,但吴桂丝毫不受影响,压制着莫大海打。 孙世忠一锤砸死一名梁州骑兵后,见莫大海与敌人首领久战不下,便纵马前来助战,二人将战吴桂。 吴桂年龄虽大,但力量一点也不弱。 孙世忠加入战斗后,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一把长斧耍得虎虎生威,愈战愈勇,与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由于三人打得太过猛烈,其余人都停止了打斗,围观起来。 但无人上前帮忙,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与三人不是一个量级的,谁上谁死。 “叮叮当当” “啊!” “喝!” “嘿!” 三人呵斥声不断。 周虎见此情形亲自上台擂鼓,为孙世忠二人助威。 他心知胜负只在三人之间,这不是综合实力的问题,而是双方气势的问题。 三人打斗得十分精神。 孙世忠和莫大海一占上风,雍州兵便大声喝彩。 吴桂一旦占上风,泸城骑兵兵同样喝彩。 另一战场,泸城城门前,双方依然在混战,周虎军逐渐凸显了人数上的优势。 但泸城士兵面对身后的家人,他们破釜沉舟,宁死不降,顽强抵抗,誓死战到最后一人。 孙世忠大喝一声,从马上飞身而起,双锤抡起砸向吴桂。 吴桂用力挡开莫大海的枪尖,勒起马绳,座下宝马似乎有感应,向右一跳,躲开孙世忠的双锤。 孙世忠的双锤虽沉重,但不失灵活,他在空中翻个跟头,双脚踢向吴桂的头,吴桂长斧横在胸前,将孙世忠的双脚挡住,向前一送,孙世忠跌落在地。 第108章 艰难攻城 吴桂抓住机会,长斧砍向孙世忠,雍州兵惊呼,长斧触及孙世忠胸前,孙世忠身子一偏被刺中了右胳膊。 与此同时,吴桂发出“啊”的一惨叫,莫大海的银枪在同一时间刺中了他的后肩胛骨。 “护送将军回城,快!”梁州军中一将领喊道。 他见吴桂受伤,而且雍州军人多势众,恐怕有闪失。 其余泸城骑兵无心恋战,将吴桂护在中间,向泸城方向逃去。 “快追!不能放过他!”倒地受伤的孙世忠大喊。 他并不认识吴桂,但知道此人是个劲敌,不能轻易放过。 莫大海一挥手,千名涿州骑风驰电掣般向梁州骑兵追赶。 吴桂计划得十分周密,在半路又设了埋伏,在他们返回泸城的地面上布满了铁钉、陷阱,阻碍了涿州骑的追击速度。 双方鸣金收兵,孙世忠和莫大海的涿州骑再次立功,上奏姬勇。 此战表面上各有胜负,实则周虎输了一筹。 损失的兵员数量相对梁州兵多很多,如果不是孙世忠、莫大海及时赶到,周虎很可能被斩杀。 吴桂受伤逃回泸城,命人紧闭城门。 连续三日,周虎命人挑战,城内无任何回应。 “弓箭手掩护!” “放!” “轰隆隆!” 孙世忠受伤在后方军营休养,周虎命亲弟弟周祥领一万人进行强攻。 “杀!” “第一个上城的,赏金一万!”周祥大喊。 “赏金一万!” “赏金一万!” “赏金一万!” 众士兵大喊着冲上了前线,待他们靠近城墙时,泸城守城士兵密密麻麻地射出了万余支箭。 迎着箭雨,一万雍州军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 约一个时辰终于有一部分士兵冲了过去,架上了几架攻城梯。 守城士兵狠狠地向他们射箭、砸下石头,惨叫声不断。 “大人,周将军快要支持不住了,换我们上吧。”统知马锐向周虎请战。 周虎摇摇头道:“让他再坚持会儿,这才是第一波进攻!” 坐在椅子上缠着绷带的孙世忠站起来,道:“大人,让我们先锋营上吧!” 周虎犹豫了一下,依旧摇摇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上,老莫他们攻城是弱项。让周祥再坚持一会儿。” “大人,周将军受伤了!”传令兵突然闯进来。 孙世忠、马锐、李国勇三位统领同时跪下道:“大人!” 周祥毕不仅是周虎的亲兄弟,更是周虎部手下的大将,如果出意外会动摇军心。 见周虎还在犹豫,三人再次道:“大人!” 周虎终于做出了决定:“马锐,你们接替周祥部!务必攻下此城!” 马锐走后,周虎又道:“国勇,你部去进攻北门!” 李国勇领命而去。 两部共两万人进攻了一天一夜,泸城外城墙被巨石砸得残破不堪,但泸城士兵依然顽强坚守,此战关系重大,泸城不容有失。 “大人,让我们上吧!”孙世忠第五次请战。 周虎眉头紧皱,拿不定主意,三万兵马攻城损失惨重。 如果孙世忠这一部再有所损失,那么他整个前军的整体实力会大打折扣,即使攻到梁城也会战线太长,兵力缺少,十分危险。 突然一参将急匆匆跑进来,向周虎道:“大人,姬大人已攻破锦城,正在向我们靠拢。” 周虎面露喜色,道:“命周祥、马锐两部加强进攻!” …… 冀州梵安寺。 苏睿伤势恢复,前来拜谢空闻、空厄、空寂三位神僧。 三位神僧发觉他洗髓经突破到第七层,十分惊讶,知道是静心经的作用。 洗髓经越练到后期越困难,特别是到第五层后,突然一层短则一年,慢则三五年,甚至十年,像空闻在第十一层已停留了十年,始终突然不到第十二层。 空闻道:“阿弥陀佛,小小年纪就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老纳本想将你留在寺中,作为方丈培养。但听净空所说你之事,我们也不勉强。此后你便是真真正正的梵安寺嫡传弟子,如遇困难尽管开口,至于日月岛嘛……” 苏睿道:“多谢师叔祖,南宫哲那个老贼我会亲自报仇!” 空闻道:“有志气有好事,但不可义气用事,洗髓经未练到第八层之前,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如再次遇到他切不可冲动。近日,老纳会派人专门到日月岛走一遭,告知你已成为我梵安寺弟子一事,以此警告!” 苏睿再次拜谢退出洞穴。 苏睿走后,空厄问道:“师兄,为何不留下他?” 空闻道:“此子之心不在此,强留不得。阿弥陀佛!” 苏睿来到林大叔住处,向他告别,他要回雍州复命。 林大叔已练成天眼通,此时双眼初愈,有些不适应强光,努力睁眼看着苏睿俊秀的面庞,喃喃道:“和他真像……” 声音很小,苏睿未听清,问道:“大叔,您说什么?” 林大叔道:“哦,没、没什么……小睿,我不能和你同回雍州了。” 苏睿问道:“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林大叔微闭双眼,念起了佛语。 苏睿再次问道:“林大叔,发生了什么事?” 苏睿再次见到林大叔后,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大叔却答非所问:“寺外的那个姑娘对你用情很深,好好待她。” 苏睿苦笑道:“她乃金枝玉叶,我是什么身份,不般配啊。” 林大叔脱口而出:“你不比他的身份差。” 苏睿奇怪地看着林大叔,林大叔依旧微眯双眼,道:“你既然已入雍宫,这是时也、命也、运也。阿弥陀佛!” 苏睿心里十分奇怪,林大叔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林大叔瞥了一眼吴为,吴为知趣地想退出去。 不料,苏睿却道:“林大叔,吴为既是我的属下,亦是我的好大哥,与世忠、张俊一样,是信得过的人。此次到豫州、冀州,如果没有他相陪,恐怕我命休矣!” 听到此话,吴为心中一暖,眼中含泪。 林大叔微微颔首,说道:“其实,在流水沟村的两位夫妻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第109章 身世 苏睿猛然一惊,站立而起,双眼紧盯林大叔,惊叫道:“什么!?” 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父母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个消息对他来犹如惊天霹雳。 吴为亦是心中一惊。 林大叔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继续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二十多年前,当时有位雍王王子叫姬恒,也就是上代雍王姬宁的哥哥,他外出游玩遭歹人袭击。 被当时一名叫林乾元的玄道门弟子所救,林乾元是现任玄道门掌门张玄清的师弟。 姬恒感激不尽,二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成为莫逆。姬恒继承雍王后,处处受谢家制肘,他便暗中请求玄道门相助,并恳求林乾元出山帮他。” “此事关系重大,当时的玄道门还没有弟子出任朝廷官员的先例,时任掌门无量道长,是开通之人,而且让林乾元出山任职能够更好地发扬玄道门的武学。 二者玄道门也能够借助雍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便同意姬恒的请求。林乾元也很争气,从禁军最底层干起,一直做到禁军统领。 而且他武学天赋极高,将玄道门功夫融入了军中的凌厉霸道之气,将玄道武学推向了另一个高度,除无量道长外,他已是玄道门第二高手。” “在林乾元的带领下,禁军整体实力大增,姬恒对他亦视他如同手足,外出必带他。无量道长圆寂后,大弟子张玄清便成了玄道门掌门,但张玄清远没有他的长相那么厚道。 此人心胸狭窄,嫉妒心极强,而且睚眦必报,他见玄道门中人只识林乾元,并不将他这个掌门放在眼里,一直对林乾元怀恨在心,想找机会除掉他。” 听到此,苏睿和吴为已猜到林乾元便是林大叔。 林大叔继续道:“姬恒是个痴情种,年轻时与青楼女子萧媚娘情投意合,后宫佳丽三千,在他眼里也不如萧媚娘一人,继承王位后,将萧媚娘安置在一雍城城郊的一座庄园里。 虽日里万积,但仍频繁秘密与她相会,于是生下了孩子,但天下间没有一帆风顺的事,萧媚娘大出血而亡,孩子却活了下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姬恒深爱萧媚娘,却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因为生了这个孩子才导致萧媚娘死去,这使他从此少了唯一的红颜知己。 而他的儿子有10多个,他对这个孩子由怨到恨,姬恒一气之下,命林乾元去杀死这个孩子。” 说到此处,苏睿和吴为已猜到这个孩子就是苏睿,苏睿小脸煞白,脸色阴晴不定,脑袋嗡嗡作响。 林大叔依然波澜不惊,继续道:“林乾元出身道门,虽出山多年,但心存善念,不忍心杀害这么一个无辜的孩子,而且还是位王子。 便秘密将这小孩送到一个小山村农户家抚养。” 听到此,苏睿、吴为二人已猜测到这位姬恒的私生子便是苏睿。 苏睿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吴为眼珠转动,别有所思。 林大叔继续道:“此后,姬恒因萧媚娘去世陷入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拔,无心理政,他多次向王太后请求要将王位传给他的大儿子姬亮。 他落发修行,但姬朝没有这个先例,王太后不敢答应,除非姬恒死去,祖宗家法不能变。 由于姬恒的无心理政,内部朝纲混乱,雍州被冀州和梁州不断蚕食国土。 王太后、丞相及大臣们多次劝谏无果,只好以大局为重,听从姬恒的建议,准备立大王子姬亮为王。” “隐忍了几年,张玄清终于找了机会。 就在姬恒退位,姬亮准备登基的当天,姬恒的亲弟弟姬宁联合张玄清及玄道门势力,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政变,夺取王位,软禁王太后,杀死了姬恒及其一脉所有的人。 林乾元虽武艺高强,但难敌势众,拼死逃命,但家人全部被害怕,而且双眼被射瞎。” 说完此事,林大叔依然面无表情,苏睿内心杂乱不知所措,吴为依旧表情复杂,心里另有算计。 林大叔不再说话,让苏睿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三人沉默良久,都在等待苏睿表态。 苏睿苦笑道:“我居然是个孤儿……” 林乾元摇摇头道:“我原来不信命,经历得多了,也就信了。 我也好,你也罢,都该有此一劫。 人这一生所遇到的事和人都是上天注定的,无法改变,这就是命运。阿弥陀佛!” 苏睿沉默片刻,道:“话虽如此,但事在人为。 有仇不报非君子,母亲因生我而死,父亲却是姬恒所害,但姬恒在猎场被害……” 说到此,他恍然大悟:“姬恒是被你所杀!” 他回忆起当时林大叔的异常举动,推测出了这个结果。 林乾元道:“阿弥陀佛!” 苏睿道:“您替我父亲报了仇,我帮你杀张玄清!” 林乾元摇摇头道:“我与你父是至交,帮他报仇是我应该做的。而杀张玄清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别人插手。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阿弥陀佛!” 苏睿道:“可是……” 林乾元道:“上一次我与他交过手,落了下风。 但我现在练习了天眼通,眼睛已好,梵安寺的无上心法洗髓经我已练至第九层。 而张玄清与太后苟且,破了道心,这其中的差距你是知晓的。” 苏睿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心中却道:“我的亲生父母,我素未谋面,养父养母和林大叔就是我这世间最亲的三个人。 到时候对付玄道门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眼下我应先回雍州,壮大势力。” 林乾元又道:“了却世间事,一世入佛门!阿弥陀佛!” 苏睿道:“这是三位老僧与你达成的合作吧?” 林乾元道:“这亦是我心中所愿,阿弥陀佛!” …… 一个月后,苏睿携裴萱出现在了雍城,苏睿挟持裴萱一事早已被雍王在天下大肆宣扬,雍城已人尽皆知。 苏睿等人本想偷偷摸摸地进入雍城,没想到的是,他们一入城便受到了雍城百姓的夹道欢迎。 苏睿此行不仅破坏了梁州与豫州的计划,为雍州进攻梁州争取了机会,而且年少的他俘获了豫州公主的芳心,为雍州男人大大地争了口气。 此段佳话一时之间成为九州世人间的美谈。 第110章 新的职务 坐在轿中的裴萱掀开轿帘向外望去,无数炽热的目光向她投来。 饶是心境如水的她见此景,不由得心里一慌,马上放下轿帘,脸颊发烫,心里暗骂苏睿。 骑在马上的苏睿却是不明所以,十分惊讶,这阵仗着实有点大。 正思绪间,只见前方一队禁军朝他们赶来,后面一队盛装的太监、宫女随行。 为首一人身着一品服侍,正是雍州礼部尚书周毅仁,苏睿马上挥手制止队伍前进,下马等候。 “哈哈,恭喜苏统领立功归来!”周毅仁下马握住要下跪行礼的苏睿双手。 苏睿抽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道:“哪里,哪里,周尚书过奖了!” 然后轿子里传出来裴萱的冷哼,周尚书向轿子瞥了一眼,向苏睿竖起大拇指。 “请苏统领随老夫前去觐见大王!”周尚书道。 苏睿吩咐吴为好好安顿裴萱等女,然后随周毅仁前往雍宫。 此时在旁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姣小身影双拳紧握,双眼含泪。 …… 雍宫勤政殿。 “苏卿请起,本王听说你受伤了,现下如何?”大殿内,武王关心地问道。 苏睿感激涕零:“多谢大王挂怀,臣无事!” “上天待我姬家不薄,赐予我雍州你、张俊,还有世忠三位英杰。”武王真诚地说道。 他接着说道:“张俊比你早回两个月,但你的任务完成得更加漂亮,否则姬勇在前线不可能打得那么顺利!” 苏睿通过吴为了解了前方战事,已知晓姬勇与周虎汇合,正在围攻泸城,一旦泸城被破,便可直逼都城梁城。 苏睿躬身行礼道:“臣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会起到如此效果。” 姬武道:“无心也罢,有心也罢。总之,本王会大大赏赐你和张俊,还有在外立功无数的世忠,你们三位可是二伯留给我的宝贵财富。” 姬武所说的二伯就是上任雍王姬宁,苏睿由此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感觉异样。 心道:“当真没想到我也是姬家王室子弟,老天真会作弄人。” 姬武见苏睿不言语,以为他是在为裴萱之事发愁,便问道:“苏卿,裴家公主你打算如何处置?豫王亲自来信要求秘密送裴萱回豫城。” 苏睿紧皱眉头,犹豫不决。 姬武见此,哈哈大笑:“男人嘛,本王理解。放心,我已经回绝了豫王的要求。” 眼下豫州正忙于应付梁州,不会为此等事对雍州出兵。 苏睿一愣神,马上又跪下去道:“多谢大王!” 苏睿心中一直惦记迎娶谢瑶之事,道:“大王,臣有一事相求……” 武王打断他道:“没什么大事就改天再说吧。谢铭那老家伙等我一个时辰了。” 苏睿心中本就忐忑,见武王心情有些不好,便悻悻退出殿内,没有再提此事。 此事是有一定难度的,谢瑶乃谢家嫡孙女,谢家与姬家是死对头,如果谢家与苏睿联姻,不用说姬武,姬勇就不会同意,难! …… 次日,雍宫议事殿内,武王居上,太后谢婉莹依然在幕布后垂帘听政。 安得利尖锐的嗓子响起:“太后懿旨,大王诏命,征南大元帅、南疆军区指挥使姬勇,运筹帷幄,连克二十城,大涨我州之威风,加封太师,赏良田五千亩,雍城宅院一座; 南区前军统制周虎连克十城,令敌人闻风丧胆,升任南疆军区副指挥使,赏黄金万两; 先锋营统领孙世忠,力挽狂澜,勇冠三军,任前军副统制; 苏睿出使豫州,破坏梁、豫结盟,升任密探司首领,正三品; 张俊出使梁州,圆满完成秘密任务,升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钦此!” 台下一片唏嘘之声,目前雍朝中众官员关注的重点是与梁州的战事。 像姬勇、周虎、孙世忠等人升职理所应当, 而苏睿、张俊二位年轻人升得未免太快了,因为二人所做之事只有谢铭、韩商等核心人员知晓。 还有的在谈论这新成立的密探司是什么部门。 此司是姬武与韩商商议新成立的部门,目的是与禁卫军分权,因为禁卫军为玄道门势力,目前张玄清立场不坚定,姬武很是不放心。 由于姬勇在梁州势如破竹,使得姬武在宫中的话语权大大增加。 谢家认为这能够尽快将玄道门的势力推向谢家,极力赞成此事。 谢家没想到的是,姬武竟让苏睿这个年轻小子担任统领,反过来又一想,这反倒是好事,便同意此事。 密探司是新建部门,直接对雍王负责,对内监视百官、监督王令执行情况、暗中保护雍王等职责,对外负责刺探军情、重大机密、重要人员、暗杀等事项。 苏睿将楚良、鲁南、鲁北,其他诸如擅长制毒者、擅长跟踪者、鸡鸣狗盗者全都招入了密探司。 姬武为防止苏睿权力过大,将姬浩、姬天二人安排进密探司任副统领,表面是协助苏睿管理,实则是对苏睿的一种监督,武王做事越来越成熟。 苏睿心中虽不舒服,但苏睿并无谋逆之心,而且站在武王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 他利用近三个月时间,或明或暗招募了近三万人,雍州中留五千,其余人员分散在各州,对于其承担的差事来说,人数远远不够,队伍还需扩大。 另一方面,吴为的三山帮是苏睿的另一条信息来源,与密探司互相补充,一明一暗,一公一私,权力之大一时无两。 …… 裴萱六女的到来,苏睿原来的小院子已不够用,苏睿搬进了雍王为他准备的统领府,这座院子以前是告老还乡的工部尚书住过的。 院子虽然很大,但里面装饰得非常雅致,除了原来的两位仆人,又雇佣了十几名仆人、丫鬟。 苏睿虽与裴萱同住一座院,但这三个月来苏睿十分忙碌,经常后半夜才回到家,二人是聚少离多,为此程双双颇有怨言。 这期间,他与谢瑶私下见数面,二人除了谈情说爱,苏睿特意告知她向武王求婚之事机会未到,等他再立新功再请求武王。 谢瑶本是聪慧之人,其中的难度她自然清楚。 第111章 和平相处 她更关心地是他从豫州带来的那位公主,他打算如何处置,每次问到此,苏睿便答非所问,气得谢瑶暗自垂泪。 其实,谢瑶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内心也是能够接受裴萱的。 她生气地是苏睿的态度,一直不想和她细谈,想淡化此事,这让谢瑶很没有安全感,毕竟她与苏睿认识在先。 …… 这日,苏睿照常到宫中当差。 苏睿刚走一会儿,院外就来了位美貌的年轻女子。 “小姐请问您找谁?我家公子不在家。”仆人老丁头在门外问道。 苏睿升任密探司统领后,前来拜会、巴结的人逐渐增多。 老丁头早就习以为常,但如此美貌的姑娘却还是头一次来,因此说话还是很客气。 “老头儿,我不找苏睿,我找你家里藏着的那位美人儿。”年轻女子笑嘻嘻地道。 见她虽长得漂亮,说话却很不礼貌,老丁毕竟是乡下来的,见的世面少,而且她要见公子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高个子美人。 他不敢做主,支支吾吾地一直摇头说“不可、不可。” 后面随这位小姐一起来的还有四名女侍卫,其中一位喊道:“喂,老头儿,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我家小姐吗?” 丁老头见对方来头不小,又支支吾吾道:“这、这,我请示一下院里的小姐。” 心里疑惑:“苏公子什么时候招惹的此刁蛮女子?” 门外的小姐道:“你就说谢家小姐来访。” 来人正是谢瑶,她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敢爱敢恨、轰动九州的豫州公主。 丁老头点点头,飞快地跑进院中,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丁老头满头大汗地又跑了回来,道:“小姐,里面那位小姐请您进去。” 谢瑶在丁老头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向裴萱所在房间走去。 穿过一片假山,来到一片竹林,谢瑶见一身穿白衣的娴静女子,在一片空地处低头抚琴,琴声幽美动听,令人赏心悦目。 丁老头儿悄悄退下,谢瑶静静站立聆听。 一曲终了,裴萱抬起头来,向谢瑶望去,谢瑶也正好望向她,二女相互凝望。 终是裴萱先开口,她起身用白皙手掌向旁边的小凳伸出,道:“谢小姐,请坐。” 谢瑶微微一笑,坐在凳子上,起初有一搭没一搭地尴尬闲聊,但只字不提苏睿。 苏睿已等到府中下人的通知,他快速返回家中,躲在假山后偷看二人情形,未敢露面。 此后连续几日,谢瑶总是来找裴萱聊天。 二人出身和经历相仿,越聊越投机,裴萱教谢瑶弹琴,谢瑶邀裴萱逛夜市,二人关系胜似亲姐妹,令苏睿百思不得其解。 苏睿没有时间和精力研究此事,便不再关注,只要二女不发生矛盾即可。 …… 雍州南疆。 姬勇率领十七万大军已围攻泸城三天三夜。 守将吴桂率残军宁死不降,殊死抵抗。 他这种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令姬勇等人十分佩服,但战争是残忍的,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梁州整个北疆只剩下吴桂率领的不足三万的生力军。 为彻底消灭这股力量,将敌人打残打死,姬勇并未像周虎一样采取猛攻猛打、速战速决的战略。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姬勇采取稳步推进、以战养战的策略。 一方面对泸城只围不攻,断绝泸城与外围的一切联系,使其粮草断绝而降。另一方面,发动宣传攻势,对城内投降的士兵优待。 同时,向周边城内大户征钱征粮,军费开支的节余发放给贫苦百姓,赢得民心。 此战略的缺点是进展缓慢,使得雍城内的雍王十分着急。 因为他用密诏的形式令姬勇出兵梁州,令谢家为首的保守派十分不满意,他急需再来一场大的胜仗来堵住众人的嘴。 由于泸城粮草短缺,一个月的时间,城内有2万多人死的死,逃得逃,只剩下不到1万人。 …… “当当当!” “敌袭,敌袭!” 此时正值子夜,泸城内沉睡的士兵被喊声吵醒,俗话说留下来的都是精英,这些士兵穿好衣服,手持武器,迅速准备战斗。 “嗤嗤嗤嗤……” 数千支火箭划破夜空,从天而降,雍军又开始发动进攻了,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波了。 “弟兄们,冲啊,里面的娘儿们在等着我们呢!” 伤势痊愈的孙世忠大吼一声,带头冲向泸城城门。 他身后万余士兵,身穿轻甲,头戴头盔,左手持盾,右手持军刀,五人一组,结阵小心前行。 这些是孙世忠手下的精兵,经过了无数战役,经验丰富。 他们一直是周虎军中的精锐,他们穿过无数石头、箭矢,在损伤了约千人后,越过护城池,终于冲到了城门前。 在他们身后的高地上是一支千人骑兵队,领头的人一身银甲,背负一杆银枪,正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王莫大海。 他们像往常一样未加入到攻城队伍,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强项。 他们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前线队伍的动向,一旦遭遇不测,他们会像猎豹一样飞扑上去展开营救。 城门前火光冲天,犹如白昼,孙世忠的双锤在火光照映下,格外耀眼。 这不禁让莫大海想起了他的救命恩人、孙世忠的结拜兄弟苏睿。 一张清秀年轻的脸,使人如沐春风,但他一旦发起狠来,令人心惊胆战。 他如孙世忠一般,只要他参与的战役,无论对方多少人,只要开打,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队伍士气高涨,战斗力提升数倍。 敌人的抵抗似乎比之前弱了很多,莫大海看到孙世忠的队伍前进的太过顺利,一丝不安在心中一闪而过,但想到敌人已被姬大人折磨这么久,早已厌战,是正常现象。 “一、二、三!” 随着喊声响起,崭新的攻城锤大力向城门撞击。 “嘎吱!” 一声巨响,城门内门挡折断,大门一下子就被砸开,城内守兵落荒而逃。 第112章 情势反转 孙世忠大喜,右手大锤向前方一挥:“冲啊,立功的时候到了。” 随后,雍州军大部队欢呼着冲了进去。 莫大海看到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面露喜色,但内心还是保持着一丝谨慎。 “大人,我们冲进去吧!”莫大海身后涿州骑建议道。 “嘶律律!” 莫大海座下战马仿佛有感应一般,要冲入城内作战。 莫大海右手拽紧缰绳,左手安抚了一下马头,一丝不安又从心底冒出:“城门是最后的防线,以吴桂的性格应该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泸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城内有埋伏,也能抵挡。 但他仍保持着一丝冷静,不到最后关头涿州骑是不会出动的,这是多么难得的坚韧。 面对即将到手的战功、升职的诱惑,有几个人能像莫大海一样禁得住呢? 他坚定地摇摇头道:“再等等!” …… 在孙世忠攻破城门的同时,姬勇部下的大部分人马冲进了城内抢攻,这是军中各部的暗中较量,姬勇没有阻止。 “大人,泸城终于攻破了!”周虎阔步进入姬勇营帐,兴奋地道。 作为原来的姬勇亲兵,现为南疆军区副指挥使,军中二号人物,只有他一人可以未经亲兵通报,便可进入姬勇的帅营。 姬勇坐在案几边,疲倦的脸上露出喜色:“哈哈!这回仍是世忠这小子立了首功。” 周虎哈哈一笑:“最大的功劳是大人谋划得当,令吴桂疲惫不堪,这叫上兵谋人。” 姬勇微微一笑,他为此战耗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制定了严密的计划,而且还有来自雍城的催战压力。 姬勇此时正在观看雍王来的密件,有些口渴,他拿起案几上的茶杯,但杯中无水。 周虎见状马上上前,拿着茶壶准备为他倒水。 突然,周虎精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径直向姬勇脖颈刺去。 姬勇对周虎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但他自身武艺不差。 他反应过来后,身体快速向后移动,他的脖颈虽然躲过了匕首,但他的胸膛却未躲过,被深深地刺穿了。 姬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虎抽出匕首。 “噗嗤!” “噗嗤!” 姬勇口中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他做梦也未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周虎竟会背叛自己。 周虎已提前谋划好,姬勇的亲兵全部被他控制起来。 此时营帐内只有自己和姬勇两人。 姬勇虽被刺中心脏,但他肩负的使命未完成,却被周虎这小子暗算了,凭着一口倔强之气竟站立不倒。 饶是周虎身经百战、杀人无数,此时面对即将死去的老上级,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心中有愧,右手吓得哆嗦起来,本想用手中的匕首再次刺进姬勇的身体,可再也拿不起来了。 帐内打斗声响一起,周虎的部下周祥、马锐、李国勇便带兵闯了进来。 三人见此时姬勇双眼竟流出了血泪,吓得不敢前进半步。 姬勇毕竟是全军统帅,往日的威严犹在。 周虎的弟弟周祥一咬牙,从背后取出一支弓箭,“嗤!”的一声,弓箭射入姬勇额头。 姬勇这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面部向上,双眼张得大大的。 面对姬勇的死去,周虎情不自禁地跪下了,大声哭嚎起来,周祥等人上前劝慰,背叛了就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 孙世忠带领雍州兵攻入泸城一个时辰后,出现了反常情况。 “大人,我们的人怎么向外跑?”莫大海的亲兵用手指向泸城城门方向道。 莫大海大惊,定睛一看,虽离得有些远,但隐约能见到身穿雍州兵服的士兵向城外逃。 他眉头紧皱,转头看向身后的姬勇大营,营内异常安静,静得有些可怕。 这时,有三名孙世忠的部下,骑马狼狈地奔到山头,向莫大海汇报道:“莫头儿,咱们中埋伏了!” “孙大人呢?”莫大海一把将说话之人拉下马,急声问道。 “还、还在城里!” “速救孙大人!快!” 莫大海骑上战马,一溜烟地向泸城内赶去,身后涿州骑紧随其后。 孙世忠是苏睿的结拜大哥,如同亲哥哥,莫大海怎能不着急,他此刻想得不是这场仗的胜败,他只能把孙世忠活着救出来。 千名骑兵像一把利剑,径直冲进泸城。 城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喊叫声不断,一片混乱,原来吴桂竟要与雍州军鱼死网破,他亲自下令火烧泸城。 他言道:“烧了一个泸城,救了整个梁州!” 大部分的雍州兵向城外逃亡,只有涿州骑兵逆向向城内奔去,马匹踏过无数尸体。 莫大海抓起一名路过的雍州兵问道:“孙世忠在哪?” 这名雍州兵脸部被烧伤,十分狼狈,见是莫大海,他摇摇头道:“大人,我没见到孙大人。快逃吧,不知从哪冒出来那么多梁州军。” 莫大海又是一惊,这不仅仅是烧城那么简单的事,城中还有援军埋伏着。 想到此,他更加急切地想找到孙世忠。 莫大海放开士兵,又连续问了十多人,才问出孙世忠的大致方位。 一路他们遇到了无数梁州军的截杀,但他们以救人为目的,并不恋战。 他们的战马来自西胡,有韧劲儿、体力充沛、灵活机动,很快就能甩掉敌人,人员损伤不大。 一路打听,莫大海终于在熊熊大火的县衙门前,见到了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手持双锤的孙世忠。 高大的身躯颤颤巍巍,显然是受伤了,他身旁只剩下了十余名亲兵。 而包围他们的人约有五百余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梁州兵赶来。 莫大海大喝一声,一轮弩箭射向梁州兵,梁州兵举盾迎敌,双方混战在一起。 莫大海冲入敌阵,银枪挥舞,冲开一条血路,但梁州兵不断增加,一会儿功夫便增至万余人,把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从穿着来看,孙世忠和莫大海无疑是高级将领,这些梁州兵也想立功,活捉或者杀死一个敌军将领,所获得的奖赏是十分丰厚的。 因此,才引得大批梁州人马前来。 第113章 劝返 涿州骑内心却是兴奋地,他们最擅长以少胜多,唯一的劣势是这里虽然宽敞。 但毕竟是街道,如果在平阔之地,他们早就将孙世忠救出,并可全身而退。 涿州骑以一敌十,丝毫不惧,越战越勇,来回往返冲杀百余次,杀人无数,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一个时辰后,雍州兵越来越少,涿州骑在莫大海的带领下,仍在不知疲倦地冲杀。 雍州兵根本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拿下孙世忠和莫大海获得的奖赏虽然很丰厚,但也得有命享受。 有一小部分人被涿州骑的残忍吓跑了,随后一波、二波、三波地撤退,最后全都四散而逃。 莫大海将受重伤的孙世忠伏在马背上,冒着漫天火光,一路疾驰出城,消失在黑夜。 雍州军主帅被杀,超半数士兵被斩杀或烧死! …… “啊?!真的假的?大哥和老莫呢?” 苏睿正在家中后院竹林正在听裴萱弹琴,听到姬勇身死、雍州大败的消息后,险些从竹椅上掉下来。 裴萱见苏睿如此举动,停止了弹奏,小嘴撅起,十分不满意。 苏睿好不容易有空与她独处,却被吴为打扰。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不接受也得接受。 苏睿向她投来歉意的目光,急匆匆地随吴为到前院客厅。 三山帮对南疆的渗透比密探要早,特别是对前线战况格外关注,在姬勇被杀的次日,三山帮便将消息飞鸽传书至吴为处。 恐怕此时宫中还不知此消息,因为密探的消息和南方的战报恐怕会晚些。 苏睿再次认真地阅读了一遍密信,信中提到周虎叛变,姬勇身死,孙世忠、莫大海等人下落不明。 这三条消息,只有最后一条令苏睿稍稍松了口气,下落不明的意思是还没有找孙世忠和莫大海的尸体,是有活着的可能。 这些年,苏睿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却从未如此慌乱。 他拿不定主意,在厅中来回踱步,寻思办法。 吴为道:“大人,……” 苏睿看了吴为一眼,道:“我现在心乱如麻,除了等待消息,实在想不出怎么办!老吴,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吴为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不知大人敢不敢做。” 苏睿皱眉道:“我现在只想救我大哥和老莫他们!” 吴为道:“这不冲突。现在,姬大人已逝,周虎带领部分手下投敌。此时,南疆战区群龙无首,您找到孙将军和莫将军,将雍州南疆的军权拿到手。到时,您还有手中有密探司和三山帮的势力……” 苏睿明白他什么意思,打断他道:“胡说八道!那是造反!此话以后不要说了。” 吴为道:“大人!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您身陷局中,有些事不跳出来想不明白。您看,现在南疆战败,姬勇被杀,姬家在外最大的靠山没了,只有中央军诸葛南,但诸葛南他不姓姬,随时可能投靠谢家……” 苏睿再次打断他,道:“无论姬勇在与不在,我都不会背叛姬家!” 吴为道:“大人,您还是没听明白我话!我不是让您背叛姬家,是让你接管姬家,别忘了,您也姓姬!” “您也姓姬!”这一句话说得苏睿心中乱慌慌。 的确,他也是姬家人,而且是王室正统,如果如吴为所说,但他真的想当这个王吗?他心乱如麻! 他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一旦造反,便没有回头路了。老吴,不要再说了!先找到大哥和老莫再说。” 吴为心中窃喜,他当然知道现在他们还没有造反的实力,三山帮还在发展中,与谢家相比差得还远。 密探司方面,有近一半人是姬浩、姬天的人。 南疆战区方面,孙世忠、莫大海下落不明,所剩士兵不多。 吴为的主要目的是向苏睿渗透出造反的想法,从今天的对话看来,他是不排斥的。 如果苏睿成为新一代雍王,以苏睿的本领和手腕,对付谢家不成问题,那么吴为将取代谢铭,继而辅佐苏睿统一中原九州。 这是他毕生的愿望。 吴为道:“我向梁州境内增派了人手,全力寻找他们的踪迹,一有消息马上传回。” 苏睿皱眉道:“三山帮一直处于暗处,而且人手不够。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吴为点点头道:“我随大人一起前往!” 苏睿道:“马将此消息传至密探司,由密探司上报雍王。然后以我名义向雍王密报,告知我亲自到南部查寻姬大人死亡的原因。来不及请示大王了,先斩后奏吧。同时,告知二哥相关情况,提醒他不必担心。” …… 直到半个月后,雍州军战败的消息才传遍九州大地。 雍州朝廷内,以谢铭为首的保守派,再次掀起反“武”运动,并要求严惩韩商等主战派官员。 武王力排众议,并加封姬勇为忠勇侯,并为其举办国丧。 姬勇不仅是姬家在军中的代表人物,更是雍州南部防线的守护神。 他不仅多次抵挡梁州、豫州、西胡的侵扰,而且将梁州南部战线推进百余里,为稳定南部作出了巨大贡献。 此战如果不是周虎叛变,姬勇有极大可能占领梁州,将成为雍州最大的功臣,足以进入中枢,联合韩商等人压制谢家,壮大姬家实力。 他的死,不仅使姬武心里悲痛,更引起了雍朝的恐慌,南疆战区战败,损伤十万余人,浪费粮草无数。 最主要的是,重构南疆防线是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意味着南部梁州军随时可能突破南疆防线,来攻打雍州,进行报复。 谢家已暗中拉拢张玄清、胡非等玄道门和禁军势力,随时可能发动政变,双方剑拔弩张。 姬武及时采取措施,将后宫护卫全部换成密探司的人,由姬浩、姬天负责后宫安全,将禁军调离至外围。 同时,命诸葛南调5万中央军,以阅兵为由驻扎雍城附近,经过一系列部署,使得谢家不敢轻举妄动。 第114章 大梁太子 双方争执最大的就是南疆战区指挥使人选问题。 姬王提出由中央军副统领赵子云担任,谢家推荐老将冯西贵。 吏部一直由谢家掌控,而且是姬勇被杀导致战败,在舆论上姬武不占优势,最终商议结果由冯西贵担任南疆战区指挥使。 冯西贵是谢家早年安插在南疆战区的人,在谢家支持下,一路升任副指挥使,已近十年。 他熟悉地形,经验丰富,但此人能力平庸,守城有余,开拓不足,缺乏大局思维,不适合当统帅。 …… 半个月后,苏睿已带领吴为等人出现在了南疆一个小边城的地方的附近一个小村落,察看情况。 边城是雍州与梁州边界驻军之地,是由梁州进入雍州境内的唯一通道,易守难攻,其他防线要么是高山悬崖,要么是险要小路。 武王接到苏睿密报后,对苏睿的先斩后奏行为十分不高兴。 但此时姬勇已死,姬家这一方除了诸葛南,只有苏睿拥有的权势最大,对他的作用也最大,只好将这种不舒服憋在心里。 武王亲下诏书,封苏睿为巡察使,以密探司统领的身份前往南疆,调查姬勇被杀一案。 为苏睿便宜行事,诏书中对苏睿的权限故意放大,命他全权处置南疆战区事宜。 对此,谢铭并未在意,一个毛头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最主要的是,此时的冯西贵已经返回边城府衙,彻底掌握了兵权,按照分工,他手中的3万边军并未到前线参战,一直在后方负责粮草、器械的筹集和运输。 冯西贵接到雍城正式任命后,为防止梁州军攻城,他一方面加强构筑边城防事,另一方面积极收拢前线逃回的士兵。 同时,接到兵部命令,在南部各县招募士兵,做好防御准备。 …… 泸城,作为梁州北部最大的城市,经过战争的摧残已变得残破不堪,而残破不堪的城楼正中央挂着一个人头,正是雍州南部统帅姬勇的头颅。 经过泸城军民一个月的努力,泸城城墙已经修复,但城内的住宅、商铺、衙门公署等建筑尚未修复好。 夜色朦胧,泸城县衙仍然如一个月前雍州兵攻入城时那般破旧,被火烧掉一半的牌匾还未来得及换下,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此时,县衙内灯火辉煌,守卫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面不时有巡逻队伍经过。 一身穿黄金甲的高大男子,在众人簇拥下来到衙门口。 “参见太子殿下!”吴桂等泸城将领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人。 其中还有周虎、周祥、李国勇等雍州降将在内。 金甲将军便是梁州太子公孙宇,是几个月前裴萱要嫁的男人。 公孙宇长得高大威猛,长圆脸,鹰钩鼻。 他用阴鸷的双眼看了看残破的县衙和四周的景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将军们,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他脸色变了又变,眉头皱了又皱,越过老将吴桂,来到降将周虎面前,双手扶起他,面带假笑,道:“周将军快请起,你可是我整个梁州的大恩人啊。” 周虎受宠若惊,慌忙站起道:“属下不敢当,全依赖太子殿下的运筹帷幄,以及吴老将军的奋力抵抗。” 公孙宇哈哈一笑,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道:“周将军过奖了。你们也都起身吧。” 吴桂等人谢恩起身。 几个月前,姬勇与周虎汇合一个月后,周虎突然接到一封密信,信中言道家中老小已被请到梁城,要求周虎与梁州军合作灭掉姬勇,才能将其归还。 周虎大惊,为验证消息的真假,周虎和周祥来到信中的约定地点,二人见到了在雍州兵挟持下的周家管家,才相信这是真的。 面对忠与孝、国与家的抉择,周虎犹豫不决,尤其是想到他最喜欢的小妾张氏,和两个年幼的孩子,饶是他性格坚毅,心不由得动摇起来。 梁州方面多次催促,并承诺周虎一旦答应条件。 不仅放了他的家人,而且封他为梁州北疆战区指挥使。 如果他能攻取雍州,封他为雍侯,雍城及以北的地区全部封赏给他。 对于周虎来说,赏赐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家人,如因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整个家庭灭亡,他实在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周虎作为雍州中层将领,他既不是姬家王室中人,更不是圣人,他对于雍州王室不会产生绝对的忠诚。 面对这种威胁,他不得不选择背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姬勇,他别无选择。 在梁州太子公孙宇的谋划下,从梁城中央军及周边地方军秘密抽调了10万大军,来泸城增援。 一部分人埋伏在泸城周边,其他大部分士兵通过挖好的地道进入泸城内进行埋伏。 向雍州军投城的部分泸城军是假意投降,被周虎部暗地收编,再加上周虎原本的兵力,周虎能控制的军队数量达10万左右。 周祥作为周虎亲弟弟,必然跟随周虎叛变。 李国勇、马锐二人跟随周虎多年,当周祥向二人侧面提及此事时,二人听说立功会后会升职发财,便欣然同意。 孙世忠虽为周虎部下,但整个雍州官场都知道,他与苏睿、张俊二人视姬勇为恩师,是姬家培养的年轻一代。 周虎根本就未将此事向孙世忠透露,虽然他与孙世忠、苏瑞、张俊三人一起在容县县衙共过事,但打心底,他是有些嫉妒三人的,三人比他年轻,但在姬勇的提携下比他升得还要快。 在进攻泸城时,周虎有意派孙世忠部为先锋,当孙世忠破城时,又怂恿姬勇的人马进城立功。 使得大部分雍州军中埋伏,被梁州军内外夹击。 而他手下士兵留在中军大营,他趁机进入帅帐杀害姬勇,导致雍州军战败。 周虎常年跟随姬勇南征北战,用兵之法深得其真传,姬勇、孙世忠手下的士兵与梁州军互相残杀,而他手中的兵在后期并没有参战,因而损失很小。 第115章 刺杀 他明白:即使投降梁州,也不会真正成为梁州公孙家的核心成员,甚至会受到排挤,而他手中骁勇善战的10万士兵是他的筹码和底气。 这一切的筹划,都是梁州太子公孙宇的想法。 此人年纪虽轻,却志向高远、野心勃勃。 自幼与名师学习武艺、兵法,三年前被册封为梁州太子,梁州上下信服。 梁王公孙霸年纪虽不大,但去年打猎受伤后便身体每况愈下,近年来,朝中大事都交由公孙宇与朝中大臣商议。 上次与豫州结盟之事便出自他的手笔,如果不是苏睿的有意破坏,此时的战争可能发生在雍州境内。 虽然上次谋划失败,但在姬勇带兵攻入梁州危难之机,公孙宇谋划得当,力挽狂澜,以少胜多,转败为胜,可谓年轻一代奇才。 虽手段卑鄙,但战争是残忍的,不看手段只看结果,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诸位将军,请坐!”县衙内,坐在主位上的公孙宇对众人说道。 待众人坐下,他继续道:“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们的士兵已经将所有失地收复,甚至打到了雍州防线边城。可为什么我们会在泸城开庆功宴?” 他阴鸷冰冷的双眼向众将一一扫过,吴桂、周虎等将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突然提高了声调:“因为泸城是我们的耻辱,我们要记住这场耻辱之战,记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记住在这里牺牲的士兵、百姓。 我们要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我们要让雍州血债血还!打回雍州!” 众将为之振奋,纷纷起身,高呼:“打回雍州,打回雍州!” 公孙宇斜眼看向周虎、周祥等人,周虎等人虽跟随众人张口大喊,但心中很不是滋味。 公孙宇心中得意,再次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大声道:“上酒!” 门外士兵抬着几个大酒坛进入衙门内,撕开坛口的密封纸,阵阵酒香扑鼻,令好久未喝到如此美酒的将领们心中痒痒的,有好酒者直吧嗒嘴或留下口水。 士兵们两人一组抬着酒坛为众将倒酒,顿时酒香飘满了整个大厅,令人陶醉。 更令人高兴地是,伴随音乐响起,一队美貌女子鱼贯而入,在厅中央跳起了舞,令人大饱眼福。 每个将领身后都有一名士兵专门为其做好倒酒、上菜等服务。 当周虎身后的一名士兵给他倒酒时,这名士兵精光一闪,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木剑,刺向周虎。 这把木剑带有一个灵字,是当年苏睿遇到的那位小公主送给她的。 别看是木剑,但削铁如泥,这次来到南疆,他特意带来。 只见周虎的脖颈“嗤”地喷出了鲜血。 这名士兵再一用力,周虎的人头已被割下,提在他手中。 事发突然,众人大惊。 离周虎最近的周祥看到这名士兵的样貌,大惊道:“苏睿!你是苏睿!” 进京述职时,周祥随孙世忠见过苏睿,因此认得他。 周祥话音未落,他的脖子上现出一道血印,人已无生气,李国勇、马锐二人亦是用同样的手法被杀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杀四人。 厅内顿时乱成一团,舞者被吓得惊慌失措,大喊着向厅外逃离。 老将吴桂反应最快,大喊:“保护太子殿下!” 为公孙宇的安全着想,众将均未携带武器参加宴会,身着雍州军士兵服的苏睿,左手拎着周虎的人头,右手持匕首,以极快的手法,瞬间杀死了十多人,大部分都是雍州降将。 苏睿本想只杀周虎便返回雍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梁州太子竟亲自前来,如果能杀死此人,便解了边城之危。 他俊秀的脸庞现出邪笑,朝着被层层包围的公孙宇走去。此时外面负责护卫的梁州士兵,手持长矛赶到厅内,向苏睿背后刺去。 苏睿身后仿佛长了眼睛般,一跃而起,头朝下,运起洗髓经,熟练使用成名绝技乾坤斩,木剑虽短小,但削铁如泥,用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啊,啊……” 惨叫声彼此起伏,几十只断手散落一地,令人惊恐。 苏睿轻轻落地,随后龙象般若功第五式功打出,劲气化作五龙五象,朝不断涌入的士兵攻击而去,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纷纷毙命。 被众人护卫在后的公孙宇惊叹道:“龙象般若功?!” 众人愣神的间隙,苏睿继续朝公孙宇走去,挡在公孙宇身前的从将领,见苏睿如此武艺,心中惊骇,但没有一人躲开。 苏睿身体腾空而起,如旋风般在半空中旋转着朝众将飞奔而去,右手中匕首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令人胆寒。 老将吴桂挡在最前,运足内力,双手用力掀起身前的桌子,桌上的碗碟盘盆,美味佳肴,连同桌子一起向苏睿袭来。 苏睿大喝一声,洗髓经发出的劲气将他全身包裹,将实木圆桌震得粉碎,碗碟盘盆、美味佳肴朝四周散去. 厅中的大部分人被划伤,发声“哎呦、哎呦!”的痛叫声。 叫声未止,苏睿手中的木剑却已至吴桂脖颈处,饶是吴桂身经百战,面对死亡亦是表现出了惊恐的神情。 在吴桂快要毙命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抓起,躲过了苏睿的奋力一击。 “小子,我跟你打!”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救了吴桂一命的公孙宇。 公孙宇将吴桂护在身后,双手快速闪动,呈莲花状,将苏睿的匕首围困。 苏睿双脚落地,将内力集中到右手上,力图挣脱开,但公孙宇双手的内力太强,竟挣脱不开,心中一惊,这梁州太子功夫竟然不弱。 他不得不将左手中周虎的人头丢在一旁,左手轻轻拍向公孙宇的头部,公孙宇冷哼一声,双手撤出,同时苏睿持匕首的右手缩回,公孙宇略输一筹。 突然,公孙宇猛然跳起,将残破的屋顶顶破逃出,大声道:“小子,有种来!” 苏睿以为他要逃走,便向上跃起,追了上去。 其实公孙宇担心苏睿继续杀害梁州将领,故意引他走开,与之单独决斗。 第116章 苏睿VS公孙宇 因为这里集中梁州多一半的优秀将领,如果被苏睿杀死,那么梁州的战斗力将会损失一大半。 公孙宇越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苏睿在后紧追不舍。 二人来到城外的一片空地,公孙宇站立不动,突然哈哈大笑一声,苏睿才意识到中计了。 苏睿知道泸城肯定戒备更加了森严了,如再返回去杀梁州将领肯定不那么容易,心道:“此人位高权重、诡计多端,如果能杀了他比杀梁州百名将领还合算。” 想到此,木剑再次出现在右手中,乾坤斩施展开来,速度之快,令公孙宇来不及反应。 就在木剑触及公孙宇的前胸时,公孙宇极速后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弯刀,与匕首相撞,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二人手中的武器硬度竟不相上下,都未损坏,此可见公孙宇的弯刀亦不是谷物。 苏睿见此招被阻,马上变换招式。 “刷刷刷!” 苏睿连续强攻三十余招,被公孙宇一一挡住。 乾坤斩共五十招,招招致命,是苏睿根据林乾元所传授的快刀刀法改进的。 五十招被苏睿流利地使用完,公孙宇靠手中的弯刀强接下来,两条手臂多处受伤,染红了他的金甲。 如果不是弯刀坚硬,恐怕他的双臂早已被砍断。 二人各自后退,公孙宇喘了口气,阴鸷的脸变得十分难看,自从三年前他修炼出山后被封为太子以来,从未被打得如此狼狈。 他大怒道:“看我的!”。 只见弯刀在他手中如同风火轮一般转动,朝苏睿袭来。 面对如此凌厉的招式,苏睿一时想不出如何破解,他不断向后退,不敢贸然强接,一旦被弯刀触及,轻则断指断腕,重则毙命。 二人一进一退,一攻一守,苏睿处于守势,虽未被弯刀伤到,但弯刀所产生的劲气刮得苏睿手臂、脸庞等处隐隐作痛,犹如刀割。 公孙宇的招式虽然只有一式,但其中变化无穷,并且要靠强大的内力支撑,威力无比。 待苏睿退到一处外墙边,退无可退,心中十分焦急,他必须要活着回去,还有好多事要他处理。 他瞳孔集中,紧盯旋转的弯刀,危机时刻灵光一闪,手中匕首朝旋转的弯刀中间轻轻点去。 公孙宇正得意之时,突见苏睿的木剑竟朝着唯一的一处漏洞点去。 公孙宇所用招式是黑煞门绝技之一极影刀,无懈可击,只有一处漏洞,就是在中间被刀气隐藏起来的空隙。 公孙宇用此招打败了无数高手,几乎在同龄人中无敌,没想到竟被年轻的苏睿所破。 苏睿出手虽轻但极快,公孙宇来不及收招,被木剑点中手指,弯刀被击飞,但力道太大,苏睿手中的木剑也被震飞。 公孙宇手指滴血,大叫一声,内力紊乱,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当第二次欲再喷血时,硬生生被他咽回肚里。 他恨声道:“苏睿!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在南宫哲手中逃脱!” 苏睿虽破了极影刀,但此招太过凶猛,亦是受伤不轻,他万万没想到公孙宇竟如此厉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孙宇,怕他再出狠招,道:“梁州太子,你隐藏地够深啊,天下间高手竟没你的名号!” 二人都不敢轻视对方。 公孙宇恶狠狠地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最后一个!” 二人心知这只是开始,便各自运转内力修复伤势,准备再行打斗,大有不分出胜负不罢休之势。 苏睿将洗髓经运转至第七层,很快便修复了并不严重的内伤,公孙宇的内功亦是不弱,虽看着狼狈,但一会儿功夫便神采奕奕,二人暗自佩服对方。 这一次苏睿先行出手,龙象般若功第五式运起,劲气化成五龙五象状,向公孙宇攻去。 在苏睿未突破洗髓经第七层之前,龙象般若功的威力虽很大,但由于内力不足,龙、象显现不明显,只有其形没有其神。 在突破第七层后,龙、象的形象非常立体,如真龙真象。 公孙宇虽在泸城衙门内见过此功,但是背对着苏睿而且距离较远,此刻短距离接招,才知其厉害,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功。 他虽心中骇然,但并不惧怕,他知道苏睿未练至圆满,真正的大圆满状态是十二龙十二象,天下间只有净海一人能施展。 公孙宇双掌呈莲花状,比在衙门时所呈现的莲花更大,寒气逼人,来抵抗五龙五象。 寒气侵入入苏睿周边,苏睿顿时感到一阵寒冷,冰冷刺骨,入肤入心。 苏睿运功抵抗,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寒煞掌?!” 此功乃梁州黑煞门的绝技,是他成为九大派的底蕴之一,十分难练,传说只有现任黑煞门掌门钟强练成。 这些是裴萱与苏睿探讨九大派绝技时对他所说,没想到这梁州太子公孙宇竟学会了。 公孙宇嘿嘿一笑:“还算你有眼光,看看是你的龙象般若功厉害,还是我的寒煞掌厉害。” 说罢,他大喝一声,寒气又增加了许多。 按说,肯定是龙象般若功厉害,只是龙象般若功难练,苏睿才练到第七层,而公孙宇已将寒煞掌练到顶层,至于运用如何,要看内力。 苏睿见公孙宇脑门冒出了汗珠,知道寒煞掌与龙象般若功一般原理,都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 苏睿将体内内力继续加持,一边护住心脏,一边将龙象般若功打出,与远处的公孙宇相斗。 二人身体虽未动,未展开贴身之战,但越是高手过招,越是简单。顷刻间已斗了百余招。 突然公孙宇手中的莲花又增大数倍,他脸色通红,又是大喝一声:“去死吧!” 寒气随之猛增数倍,不断入侵到苏睿体内。 寒气带毒,苏睿早已察觉,“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无忧有情,情至功成。” 静心经心法在心中默念。 作为祛毒最有效的心法,的确能够抵御寒煞掌的毒气入体,但却挡不住寒气入体,苏睿冻得直哆嗦。 第117章 小胜 他将洗髓经运至第七层,又将龙象般若功第七式打出,原本的五龙五象,又突然增加了二龙二象,威力大增。 公孙宇亦尽他所能使出了寒煞掌的全部力量,耗费了他大量的内力,应付五龙五象已是很吃力。 此时又来了二龙二象受到这二股力量的打击,他的身体如五雷轰顶,仿佛炸裂一般,异常疼痛。 对于龙象般若功第七式,苏睿使用的并不纯熟,其中的有一龙一象呈幻影,杀伤力并不大,否则公孙宇会粉身碎骨。 就在苏睿准备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为呈幻影状的一龙一象增加力量时,数十支弩箭向他射来。 原来是吴桂带领梁州兵赶来了,他不得不将用最后这部分内力抵挡向他射来的弓箭。 “嗷呜!” 一声巨响,七龙七象消失不见,苏睿亦是消失在原地,空中传来傲慢的响声:“公孙宇,我们下次再战!” 话声刚落,公孙宇便跌坐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体内五脏六腑翻滚,仿佛要跳出身体一般。 公孙宇用尽全身的力量命令道:“快追,他受重……” 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吴桂留下百余名士兵将公孙守护送回泸城,自己亲自带五千士兵去追击苏睿。 苏睿浑身是血,边逃边运功疗伤。 静心经、洗髓经同时动转,快速修复着体内的伤痛。 他自出梵安寺后武艺大增,和玄道门大弟子胡非比试亦是不落下风,没想到会被公孙宇打伤,果然天下人不可小视。 吴桂等人沿着苏睿逃走的方向追出百余里,仍不见苏睿踪影。 他突然想到万一苏睿返回泸城可就糟糕了,心中记挂公孙宇的安危,便连夜返回泸城。 当他返回泸城时,城墙内外站满了梁州军,连只蜜蜂也飞不进去,他稍稍放下心。 他骑马快速奔至县衙处,到达公孙宇休息处,外门守卫着众多士兵,几名军医正在为他把脉。 吴桂匆匆上前,急声问道:“太子如何?” 如果公孙宇在他的辖区被害,他难辞其咎。 为首的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太子受伤虽然很重,但脉搏跳动正常,他身体根基好,无生命之危,现在只是昏迷,属下估计到时日便会醒来。” 吴桂稍稍放下心来,告知众人小心伺候,太子一旦醒来立即告知他。 正说话间,突然外面一阵混乱。 吴桂大惊,他抽出军刀,又匆匆向外跑去,如此折腾,真是难为这个老将军了。 他走出房间,大声问道:“何事慌乱?” 一侍卫答道:“老将军,刚才我们发现一个黑影闪过,还未来得及拦下便不见了。” 吴桂心中疑惑,问道:“可有人员伤亡,或者什么东西丢了?” 众人在各个地方仔细查看,突然有人道:“大人,周虎将军的头颅不见了。” 吴桂大惊:“他又来了?” 马上对手下道:“守护好太子殿下!” 他马上带人去追苏睿。 苏睿在城外逃走时,奔出五十余里后,待身体的伤势好转,兜了个大圈子又返回与公孙宇打斗的地点,将他的那把木剑找到。 然后,他又偷偷潜回泸城县衙附近,一直等待时机准备窃取周虎的头颅。 由于公孙宇在内养伤,县衙内守卫十分森严,苏睿有伤在身,不宜再进行冒险。 直到吴桂返回,他偷偷混在队伍后面,溜了进去,趁机盗取了周虎的头颅。 苏睿受的伤并不比公孙宇轻,但他身负天下间最厉害的两大疗伤心法,只是恢复地比公孙宇快。 对于苏睿盗走周虎的头颅,吴桂并不在意,特别是苏睿杀了周虎,他内心十高兴,因为按照公孙宇的安排,梁州北疆指挥使的位置要留给周虎,吴桂要被调至南疆任指挥使。 虽然同样是提拔,而且南疆比北疆理重要。 但北方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对此地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他舍不得离开这里,目前周虎身死,北疆指挥使的位置非他莫属。 他带兵追至城门处,守卫人员向他报告:“大人,姬勇的头颅也不见了。” 吴桂猜测肯定是苏睿偷走了,他吩咐士兵严加防守。 他知道这等高手如果不想让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他们是找不到的,除非他自己现身。 他带兵假装追击了十余里后,便返回县衙休息。 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折腾,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只要太子不出事就万事大吉。 …… 梁州境内边城城外,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鲜血的瘦弱男子,手里提着两个头颅缓缓向城门走去。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孤单、孤独、落寞。 “什么人?” 来人未答话,继续向前走。 “停下,再向前走,我就射箭了。” 城门上再次响起了喊声,来人依旧不答话,继续向前走。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人,但城楼上的问话人似乎有些不忍杀害无辜,说道:“你是聋子吗?快停下来。” 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但来人不理他,继续前进。 这次,问话人真的怒了,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事不过三。 但这哥们似乎不适合从军,有些心慈手软,他又大声喊道:“我数到三,真的放箭了!” 来人仿佛未听到一般,继续不理他。 “一、二、三,放!” 百余支弓箭箭朝瘦弱男子射去,但他并未理会,依旧按照原来的速度向前走。 当箭矢快要射到他的身上时,他终于动了,身形一晃,身子已在百米之外,离城门更近了,箭矢纷纷射在地上,扬着一阵尘土。 城楼上的士兵大惊,仿佛遇到鬼了。 但他们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边军精锐,马上组织第二轮射击。 一阵哨子声响起,城楼上便聚集了更多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弓箭向来人射去,比第一轮更多更密。 此时的瘦弱男子已十分接近城门,只见他一个纵身跃起,轻松躲过如雨点般的弓箭。 他如爬梯子般,五步并两步,迅速沿着城墙斜向上爬行,速度非常快。 第118章 返回边城 守城士兵手里的弓箭和石头还未来得及向他抛去,他便跃到了城墙之上。 士兵们惊恐万分,纷纷抽出军刀,向他砍来,他左手抓着两个人头。 只用单手搏击,左闪右挪,士兵们瞬间已被他击倒二十余名。 众人骇然,在他们愣神之际,他突然闪过众人,一下子用右手制住了在最后方的指挥之人。 众人忌惮,不敢再进行砍杀,只围不攻。 来人到城墙上后,一言不发,披头散发与众士兵厮杀,他出手虽重,但未杀一人,连重伤都没有,似乎只是发泄心中的愤怒。 此时,城门负责人被他制住,众人得空仔细瞧看来人,只见他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但容貌清秀,皮肤蜡黄黄但很光滑。 年龄不大,脸色虽平淡,但看得出怒气很重。 城门之事已被人通知了城里的最高负责人,雍州南疆战区新任指挥使冯西贵,老将军的早餐还未吃完,便带着百名亲兵亲赴城门处。 来人挟持城门负责人从城楼走下阶梯,来到了城内主街,士兵越聚越多,弓箭、长矛、佩刀诸多武器对准他。 “让开,让开!冯大人到了。” 人群外有人喊道。 众人让开一条小路,小心戒备。 被制服的城门负责人却喊道:“大人,千万别过来,此人武艺高强,小心……” “哎呦!”话还未说完,便被来人从背后打了一拳。 冯西贵久经沙场,岂会怕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他走到近前,见来人并未杀死一人,心中对他的此来的目的琢磨不透,道:“少侠来此为何事?” 来人双目怒视,将手中其中一个头颅往地上一扔,然后又举起另一个头颅,道:“雍州边军,哼,瞧瞧这两人是谁?” 众人只顾观看活着人,哪里顾得上两个头颅是谁,此刻被他一说,众人仔细瞧去。 “啊,是姬大人!” “这是周将、周虎!” “他究竟是什么人?” …… 人群中响起了惊讶声、议论声。 众人大惊,不由得后退一步。 冯西贵内心惊讶,沉声道:“你是谁?” 来人轻声道:“苏睿!”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啊,新上任的密探司统领!”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这么年轻啊!” 议论声又响起。 苏睿作为雍州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其名字早已传遍雍州朝野,此次奉命调查姬勇被杀一案的通告已下发到南疆战区。 是以,他的名字在南疆人尽皆知。 苏睿于昨晚单枪匹马独闯泸城杀周虎、战公孙宇、取姬勇头颅,受重伤后便一路狼狈地向边城逃来。 吴为的三山帮和密探司的人被苏睿安排在暗处。 一方面打探敌情收集情报,另一方面深入到雍州边军内部调查是否还有其他周虎安插的眼线。 三山帮和密探司是苏睿手中的两柄暗剑,没有让他们现身,两部人马互不干涉,各有分工,除了吴为,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苏睿见众人怀疑,从怀中掏出一柄黑色令牌,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交到冯西贵手中。 冯西贵一拿到这块黑漆漆、沉甸甸的令牌,他便知道此令牌确实是真的。 这种高级别的令牌是雍宫用特殊材质打造,很容易辨认真假,他的指挥使令牌也是同样材质。 以他这种级别的人物,谢家早已将对苏睿的相关情况向他进行了告知,他心中已确定此人肯定是苏睿无疑。 冯西贵令人将令牌交还苏睿,向士兵们摆手道:“自己人,都将武器收起来。” 众士兵内心疑惑:“自己人怎么还动手?” 但无人敢发问,依令收起武器。 “刷刷刷!”三声响起,士兵们退后三步,动作整齐,冯西贵治兵还算有些门道。 冯西贵拱手道:“苏大人,请移驾府中叙话。” 见比他官职高的冯西贵,屈尊降位向他行了一礼,苏睿心中怒气稍减。 姬勇是苏睿、孙世忠、张俊的恩师,特别是对苏睿的帮助及恩情如同再生父母,没有姬勇就没有苏睿的今日之位。 苏睿对姬勇从内心是十分感激的,之所以单枪匹马冒险诛杀周虎、取姬勇头颅。 不是逞英雄之能,最主要的是想报恩,他决不能让自己的恩师死后还要受辱。 姬勇的死主要原因是周虎叛变,但整个雍州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报姓名闯边城打伤士兵也是为发泄心中之气。 冯西贵作为多年的老将,心中明白苏睿此举的目的,因此并未追究其责任。 见苏睿不答话,冯西贵有几名手下人不服气,冷哼一声,欲上前呵斥。 冯西贵皱眉向后怒瞪了一眼,几人低头不语,但脸上怒气仍存。 这时,十余名密探司的人拥到苏睿身边,将其护住。 潜伏在边城的密探司共百余人,这十名是精选的高手,负责保护苏睿。 虽是高手,但也只是相对于普通高手而言,对上公孙宇这等高手毫无还手之力,因此苏睿命他们在边城待命。 这些人得知苏睿归来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一直隐藏在人群后,见到冯西贵手下要发难,便现身护主。 苏睿朝这些人摆摆手道:“都退下!” 声音不大,但口气不容质疑。 几人稍一犹豫,便消失不见,众人内心惊叹:“密探司虽成立时间不长,但这十人不仅功夫高强,而且闻令则动。” …… “苏大亲赴敌营,不仅夺取姬大人头颅,而且斩杀叛徒周虎,此两件大功。 任何一件即可连升两级,可喜可贺!”指挥使府内,冯西贵对苏睿说道。 苏睿经过一番梳洗,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恢复了清秀样貌,谁见了也不会想到他会是身负绝世武艺、独闯敌营的密探司统领。 苏睿昨晚一夜奔波,脸色疲倦,向冯西贵道:“立功是次要的,当前,我们最主要有两件事,一是要为姬大人再次举行丧礼,以周虎的头颅来祭祀姬大人。 二是收拢残兵、加强招募士兵,阻挡梁州兵来犯。这是下官的建议,僭越了!” 第119章 世忠返城1 冯西贵双手抚须,看了看几位属下,一名参将起身道:“苏大人,您所说第二件事我们正在着手做,到于为姬大人举办丧礼一事,是否需要请示上级?” 苏睿不答话,双眼直逼冯西贵,老家伙忙赔笑脸道:“苏大人,别误会,张参将的意思是,雍王已为姬大人在雍城举办了丧礼,我们如果再次举办,雍宫是否满意?” 苏睿作为雍王任命的巡察使,代表雍宫,冯西贵在表面必须显示尊敬。 苏睿道:“冯大人此言差矣,此地离雍城太远,来回得二个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姬大人经营南部边军多年,威望十足,以叛徒周虎的人头来祭祀姬大人,不仅会大大提升军中士气。 而且老将军一直在姬大人手下做事,可显示大人您对姬大人的忠心,亦会增加老将军在军在的威望。” 苏睿说完,看向厅中几名参将,观察众人表情,这几名参将大多数是冯西贵一手提拔,但仍有少数是姬勇当年提拔之人。 有2名参将欲言又止,显然是想同意为姬勇举办丧礼,但碍于冯西贵的震慑不敢言,苏睿将其二人表情尽收眼底。 冯西贵心中暗骂苏睿,但脸上仍笑呵呵地道:“此事再议、再议!苏大人昨夜一夜未睡,吃过早饭休息休息!” 说完,便和参将们撤下,只留苏睿一人,心中显然是不满意苏睿乱插手军中之事。 第二日清晨,边城外一队骑兵急速奔来,城门哨兵马上发出紧急信号。 城门士兵马上打起精神来,张弓搭箭。 待队伍走近,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队伍约千人,身穿雍州兵服饰,但奇怪地是有一半人伏在马背上。 为首两人并驾齐驱,一人骑黑马、穿黑甲、持双锤,一人骑白马、穿银甲、持银枪,正是孙世忠、莫大海二人。 城门上有几名士兵认出了二人,大声道:“是涿州骑,是孙将军、莫将军回来了!快、快开城门!” 众士兵纷纷放下弓箭,惊奇怪地看着他们。 又有一名士兵喊道:“快开门啊,莫大人的脾气可不好!” 又有两人议论道:“是啊,我听说,有一次莫大人晚间执行任务回来,几个守门的弟兄正熟睡,莫大人叫了半天门才开。 莫大人便将几个守卫打成了重伤,当时的官司都打到周大、周虎那儿了,最后周虎也只是口头批评了莫大人几句。” “人家傲气,但是有资本啊,这群人打起仗来,个儿顶个儿的不要命!”又有议论道。 城门负责人名叫孙会,也就是昨天被苏睿在城楼上挟持的人。 他是冯西贵一小妾的弟媳的兄弟,原是一名负责喂马的士兵,靠着这层关系得到了此职位。 他虽未见过孙世忠、莫大海等人,但听说过边军精锐涿州骑的威名。 当城门处的士兵正欲打开城门时。 孙会骂道:“他娘的,谁是这里的头儿啊?我还没下命令呢!小吴,你先去通知冯大人。” 叫小吴的士兵听到命令后,马上骑马向指挥使府邸通报。 孙会昨天受苏睿侮辱,这两天脾气非常不好,对苏睿没有办法,只好将气撒到手下人身上,经他这一骂,士兵们便不敢再开门。 孙会身后的与他亲近的士兵,对他小声道:“大人,这孙世忠和莫大海哪个也不好惹,我看……” 孙会道:“现在这儿的大帅已经不是姬勇了,而且他们是叛徒周虎手下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参与了叛变。 如果真是,咱们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士兵们听他说这番话有道理,万一是他们是周虎同伙,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些人的确不好惹,如果冤枉了他们,孙会及手下人日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众人各怀心思,等待着孙会的进一步命令。 一刻钟过后,孙会望着城下这支队形凌乱,但杀气冲天的队伍,皱眉道:“小吴还没回来吗?” 他身边人道:“大人,这才多久,冯大人住处到此地,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孙会心中焦急,如果真得罪这群瘟神,恐怕冯西贵决不会保他这么个小人物。 但他知道如果违反军令私自放他们进城,同样会挨处罚,因此必须坚守职责,未确定这些人身份之前,决不能放他们入城。 千余名涿州骑已兵临城下,可小吴和冯西贵仍然没有来。 面对这群杀气腾腾的恶煞,城楼士兵下意识地张弓搭箭。 见孙会不发命令,一士兵小声提醒道:“大人,他们已到城门下了!” 孙会心中还在盘算如何应对,被他这一说打断了他的思路,怒声道:“我不瞎!” 城下涿州骑见城门没开,而且城上士兵张弓搭箭对着他们,大喊道:“快开城门!” 除了队首的孙世忠和莫大海,其他骑兵一齐抬头怒视城楼上的士兵。 他们衣衫褴褛,浑身沾满了鲜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敌人的,煞气汹汹。 这种气势是历经百战、死里逃生自然而形成,不战而令人胆寒。 相反,城楼士兵穿戴整齐,盔甲武器擦得锃亮,但这些人的胆量可不大。 他们不由得向后退一步,有的新兵双手哆嗦,拿不稳弓箭。 城上众士兵看向孙会,孙会硬着头皮大声道:“诸位稍安勿躁,稍等片刻,我们正在等待上峰命令。” “放你娘的狗屁,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城下大声道。 孙会没想到对方如此霸道无理,非常不给面子,他怎么也算是此处城门的负责人,憋得他脸色通红,说不出一句话,心中有怒但不敢说出来。 见孙会不答话。 “刷刷刷!”涿州骑兵每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黑漆漆的弓弩,每支弩上三支黑漆漆的弓箭,对准了城上士兵。 这些弓弩是苏睿从日月岛手中夺来后,由工部器械处进行改良后改造的,威力更大,射程更远。 苏睿的密探司也配置了一批弓弩,是由密探司鲁南鲁北仿造的。 仿造的这些弓弩与涿州骑使用的不一样,因为他们的主要用处不一样。 第120章 世忠返城2 密探司使用弩箭大多数用于暗杀,比涿州骑所使用弓弩更小巧,而且只能一次只能发一支,但威力不相上下。 苏睿命鲁南鲁北而且仿造了两种样式,一种配给了密探司,另一种配给了吴为的三山帮。 城楼上的雍州军面对涿州骑手中的弩箭,仿佛随时能射穿他们的心脏,不由得心脏怦怦直跳。 再次面对死亡的气息,孙会吓得满头大汗,马上朝手下人喊道:“都是自己人,快放下武器!” 手下士兵巴不得如此,马下收起弓箭,我不拿弓箭对着你,你总不能射我吧。 “快开城门!”城下骑兵再次大声喊道。 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的举动。 城上众人看向孙会。 只见,此时的孙会吓得双腿颤抖,但生死关头,他咬紧牙关,就是不下命令、 他心中大骂:“小吴啊,小吴啊,你他娘地怎么还不回来。” 双方僵持住了,队首的孙世忠沉声道:“老莫!” 莫大海右手一挥,身后一名士兵发出一箭。 “嗤!”地一声,正中孙会头上的盔甲。 城楼上众士兵大惊,纷纷持盾,将孙会挡在身后,其他士兵手中的弓箭再次拉起。 等待孙会下令,而孙会此时已吓得瘫软在地,哪敢下令射击。 城下骑兵又喊道:“我数到三,再不开门,射得就不是盔甲了!” “一、二……” “三”的声音还未出说口。 突然城楼上传出声音:“冯大人、苏大人到了!” 孙会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城下的涿州骑依然持弩面向城楼。 冯西贵、苏睿在众人层层保护下出现在了城楼上。 苏睿见到城下的孙世忠二人,向他招手,大喜道:“大……” 孙世忠见到苏睿亦是大喜,但他久经沙场,而且年龄比苏睿大,比苏睿成熟。 孙世忠知道苏睿眼力惊人,马上向他摇头,示意他此场合不合适打招呼。 莫大海等人见到久未逢面的苏睿,目光中带有惊喜、激动、崇拜。 冯西贵的脸色最难看,不顾众人阻拦来到最前方。 苏睿紧随其后,孙会等人小心戒备。 孙世忠、莫大海抬头望去,与冯西贵对视。 以前在军中,二人根本瞧不上这个只负责后勤、阿谀奉承的老头,如今他成了南疆战区最高指挥使,二人仍瞧他不起。 苏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皱眉,军中打仗最忌将帅不和。 冯西贵装腔作势问道:“城下何人?” 没想到的是,城下回答他的仍是冷冰冰的弓箭,无任何一人回答。 冯西贵并不生气,反而再次问道:“城下何人?” 又是一阵沉默,苏睿向孙世忠微微摇摇头。 孙世忠大声回答道:“雍州南疆战区姬大帅帐下前军先锋营副统制!” 莫大海冷声道:“涿州骑队长,莫大海!” 其实,莫大海已接替孙世忠原来职位,任前锋营统领,只是仍掌管涿州骑,但在他心中他一直是涿州骑队长,这一职务无人可替代。 冯西贵假装生气地道:“哦!原来是泸城战败残兵,你们为何过这些时日才回?” 听到“残兵”二字,城下涿州骑顿时怒气大发,座下的战马感受到主人的怒气,纷纷抬起前腿嘶吼着,准备战斗。 眼见骑兵们手中的弓箭就要射向冯西贵,孙会及众参将马上将冯西贵挡在身后。 孙世忠、莫大海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冯西贵。 见此情形,苏睿突然右手一挥。 “刷刷刷”。 城下涿州骑兵手中的弩箭和兵器同时收回,只有战马仍在嘶嚎。 对于苏睿的越级指挥行为,莫大海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涿州骑是苏睿一手打造的骑兵,这是在涿州训练时放下武器停止攻击的手令,他们一直在沿用,苏睿用手臂发出指令,他们欣然接受,没有任何排斥,可见苏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冯西贵等人在苏睿前面,并未见到他下命令,以为是孙世忠或莫大海下的命令,心中怒气稍减。 虽然论实力,涿州骑这点兵力不是整个边城军队的对手,主要在于数量上的绝对差距。 但,如果涿州骑不主动进攻,以其灵活的优势完全能够逃掉,而且可以不时地进行骚扰。 涿州骑犹如一把隐藏的利剑,关键时刻对一场战争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因冯西贵的原因将其推向敌方,而且涿州骑对雍州防线十分熟悉,那将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冯西贵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也不敢太过分,将他们逼向敌军一方。 孙世忠皱眉道:“冯大人,我们回来晚是有原因的。进攻泸城时,我带领前军先锋营的弟兄们第一个冲进去,与敌人鏖战,在发现中埋伏后,我们也是第一个示警 。参与泸城之战逃回来的弟兄们应该知道。” 说完,孙世忠看向城楼,一一扫过众士兵。 这时,城楼上许多从泸城逃回来的士兵站出来,纷纷向冯西贵证实孙世忠说得是真的。 孙世忠接着说道:“当时我们中埋伏被雍州军围攻,我身受重伤,是老莫带着涿州骑杀出重围,将我救出。 待我们出来后,恰好遇到了从中军逃出的弟兄,才知道周虎叛变将姬大人杀害。当时我们心如刀割,万分悲痛。 姬大人就是我们的天,没有了他我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我们知道,只有活下来,才能为姬大人报仇。” 说到此时,孙世忠已泪流满面,姬勇统领南部军区多年,在世时治军虽严,但在军中强力推行军功制,赏罚分明,提拔了众多平民子弟,受到军中上下爱戴。 现场的多数士官受到他的提携和帮助,此时受孙世忠感染,回忆起姬勇在世所做的事,纷纷低下落下泪。 冯西贵心知姬勇在军中的地位短时间内无可撼动,心中虽生气但无办法。 孙世忠顿了顿,运起内力,用沙哑的声音继续道:“我和老莫带领这千名弟兄东奔西藏,为迷惑敌军,我们在梁州境内绕了一大圈。在昨晚去偷袭泸城,心想虽不能杀死周虎为姬大人报仇,至少要将姬大人的头颅取回,我们不能让姬大人死后继续受辱。” 第121章 兄弟相见 城楼上冯西贵手下士兵纷纷被孙世忠的忠心所感动,当兵的最佩服地就是忠勇之士,孙世忠说得在理。 只听他继续道:“昨晚泸城内似乎有梁州的大人物坐镇,守卫非常森严,当我和老莫攀爬至城楼时,也没有发现姬大人的头颅。 于是我们准备撤退,但此时已被梁州军发现,我们又突破重重重围才至此。冯大人如若不相信我的话,弟兄们马上斩杀的梁州士官的头颅就是证据。” 城楼上众人看向他们马背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头颅,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涿州骑厉害,但没想到他们不仅全身而退,而且斩杀了如此多的敌军士官。 此战绝非孙世忠所说的那般轻松,当他们攻取泸城时,苏睿已经偷取姬勇和周虎二人的头颅逃走。 孙世忠他们被敌军发现时,吴桂担心是苏睿带兵再次来攻,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亲率一万骑兵对涿州骑进行围攻。 吴桂虽未见到苏睿的身影,但面对涿州骑强悍的战力亦是十分惊讶。 他心想:“如果不是公孙宇策反周虎,凭借此支队伍实力,我们只能守城不出。。” 涿州骑虽被围困,但不仅不突围,而且与一万名梁州骑兵正面相抗。 孙世忠双锤舞动,鲜血飞溅,莫大海银枪闪动,吼声不断,二人带领千名队伍,在万人队伍中反复冲杀,杀得梁州军溃不成军,晕头转向,不知是谁围攻谁。 吴桂见此,不得不又调出一万骑兵才将其压制住。 最后由于敌军数量太多,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涿州骑不得不逃离,梁州军未追赶。 吴桂累了,梁州骑兵怕了! 昨晚一战,涿州骑杀敌三千,重创敌军五千。 自身重伤五百,轻伤二百,无一人殒命,无一人退却,配合十分默契,闻令则动,这就是这支队伍的精神,令人生畏、胆寒! 城上众人为之动容,一齐看向冯西贵。 冯西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说出了两个字:“开门!” …… “姬大人的头颅被你盗走了?周虎也是被你所杀?” 苏睿、孙世忠、莫大海三人见面后,孙世忠反复问这个问题。 他有些不相信,因为他们一千多精锐都没有办到的事,竟被苏睿办到了。 有时候,办某些事,人多反倒不一定是好事。 如,在万人中斩将夺帅,个人的本领和力就显得尤为重要,当然还得靠运气。 苏睿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善言辞的莫大海也激动地道:“太好了!” 他一直相信苏睿的能力,自从遇见他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此时,三人住在孙世忠在边城的住宅。 边城是南疆军区驻扎的主要地区,孙世忠作为中层士官,而且立功无数,在边城是有单独房子的。 如果不是姬勇有意压制,怕他年轻气傲,孙世忠凭军功早已升任副指挥使。 但孙世忠从未抱怨过,他同苏睿一样,对姬勇只有如同长辈一般的感激之情,他知道这是姬勇为他好。 有时候,人成长地太快不一定是好事,需要稳一稳、歇一歇,这是为了走得更远。 经过与公孙宇的生死一战,苏睿对龙象般若功又有了新的领悟,第七式已经能打出七龙七象的实体形象来,威力大增。 孙世忠二人分别与苏睿过招切磋后,苏睿的进步令孙世忠、莫大海二人大吃一惊。 这种功夫在万人中取指挥者的人头如探囊取物一般,就是在九大派嫡传弟子中也很少见到。当然,前提是对方与之相当的厉害人物。 当二人听说公孙宇的功夫与他相当时,二人更加震惊,幸好那天公孙宇受重伤未亲自参战,否则他们定会损失惨重。 …… 次日凌晨,在苏睿、孙世忠的积极策动下,在边城广场上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丧礼。 他们将姬勇的人头重新装殓入葬,并将周虎的人头摆在姬勇的灵位下,全城士兵前来参拜。 此事虽未经冯西贵点头同意,但众多士兵自发前来参拜。 最后冯西贵不得不亲自带领边城所有高层将领,前来参拜,此举激发了边城士兵的对梁州军的仇恨之心,发誓一定要为姬勇报仇。 一个月后,果如吴为所料,梁州发兵边城,反攻梁州。 “杀!” “打进边城!” “攻入雍城!” “报仇!” “冲!” …… 边城外,梁州太子公孙宇亲率二十万大军组织进攻,而边城内守军只有八万,其中三万是新兵。 梁州军连续发动三天强攻,如果不是天然的地理优势,恐怕早已被攻破。 冯西贵作为全军主帅,一面积极组织防守,一面向雍宫求救。 苏睿十分奇怪,照他的估算,公孙宇的伤势至少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好。 其实不然,公孙宇的伤势非常重,梁州王室花重金厚礼,邀请黑煞门的四名前辈高手来为公孙宇疗伤,但目前也只恢复了八成左右。 当前,边城的防御措施还没准备妥当,按照原定计划,弓箭、石头、铠甲、刀械等还欠缺太多,需要半个月才能运抵边城。 公孙宇似乎计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伤势没有痊愈的状态下,率兵贸然来攻。 此次同来的,还有一股武林势力,便是为公孙宇治伤的黑煞门的四名前辈。 四人是同门师兄弟,为黑煞门掌门钟强的师叔,分别叫陈江、陈河、陈湖、陈海,江湖人称“黑煞四怪”。 四人武艺高强,医术高明,就是脾气古怪。 好在,四人一心痴迷武艺和医道,心思十分单纯,对金钱、美女等俗物并不在乎,更不想参与杀戮。 公孙宇看重其弱点,向四人透露苏睿身负天下第一神功梵安寺的龙象般若功,很能打。 四人听说后,很想见识一下,便允诺公孙宇随行,但只答应负责保护公孙宇本人的安全,不参与战事,要公孙宇创造机会与苏睿一战。 公孙宇大喜过望,心想四人能去就行,最起码自己的安全没问题了,于是他便趁边城防御措施未准备好之机来攻。 梁州的进攻一直没有停歇。 第122章 激烈对抗 “大人,咱们的弓箭和石头不多了,只能再坚持两天左右!”一传令兵向冯西贵道。 冯西贵道:“传我令,将城中的所有住宅,包括本府,能拆尽拆,用拆下来的物料当作武器。” “是!”传令兵转身去执行。 指挥使大厅内,除主帅冯西贵外,苏睿、孙世忠及五名参将俱在。 一名参将道:“大人,此地易守难攻,只需5万人便能抵抗一年。但目前弓箭、攻城石等防御性武器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另一参将道:“朝廷的弓箭最快也要七天才能抵达,此刻公孙宇恐怕知道了消息,他们的进攻看似一次比一次猛烈,实则是佯攻,浪费我们的弓箭。” 冯西贵皱眉不语。 孙世忠看了苏睿一眼,起身道:“大人,我有一计。” 此时的孙世忠因率涿州骑在泸城大败雍州军,被冯西贵上报雍宫,已提拔为前军统制,就是原来周虎的职位。 莫大海虽已接替孙世忠的职务,但他仍直接统领涿州骑。 目前南部战区一共8万人,冯西贵自领5万,后军配给了1万,孙世忠的前军配了2万,远低于周虎时期的7万人。 冯西贵眼前一亮道:“这里没有外人,世忠但说无妨!” 孙世忠将心中计策向几人说出,众人拍手称赞。 苏睿不属于南部战区之人,作为雍宫派来的巡查官,无权插手军中之事,只是列席会议,并未发一言。 冯西贵对苏睿的态度很满意。 …… 晚间,苏睿在自己房间内听着密探的汇报。 城外,雍州军的攻击好似更加猛烈了,因为夜间不容易看清,守城士兵会浪费更多的弓箭。 “大人,公孙宇的中军大营在这个位置。”一密探手指桌上的一张残破的地形图。 苏睿坐在桌前,仔细看了看具体位置,道:“他们中军大营有10万人,能找到具体哪个营帐吗?” 密探摇摇头道:“我们的人还未能进入到对方的核心区域,目前只能锁定到这个区域。” 他说完又划了一个圈子。 苏睿皱眉道:“不怪你们,时间太仓促了。” 密探又说道:“大人,还有一个消息。有4名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出现在大营内,据说是公孙宇请来的护卫,但我们的人只是听别人说起,未真正见过面。” 苏睿的眉头更加紧锁,内心一阵烦乱,挥挥手道:“先下去吧。”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敌军又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这次对方又换了一波,城上的守卫们也换了一波,公孙宇完全是想通过人数优势打车轮战消耗雍州军的武器,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梁州中军一座普通的营帐内,公孙宇、吴桂、五名参将,以及四名江湖人打扮的老人在内,正是“黑煞四怪”。 “大人,据我们推测雍州军的弓箭快用完了,他们正用从房屋拆卸下来的木头、碎石块当作武器使用。目前正是我们攻进城的好机时。”一参将向公孙宇汇报道。 另一参将拱手拍马屁道:“太子神机妙算,雍州军果然没有多少可用弓箭了。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我军损失。” 另外三名参将一共起身道:“末将愿带兵攻进城内!” 三人看时机成熟,开始准备抢功了。 公孙宇早已看穿三人的动机,微微一笑,看向吴桂,吴桂皱眉道:“太子,还是小心为妙,万一是敌军设下的陷阱。” 众人看向公孙宇,公孙宇又是微微一笑。 突然他猛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内力迸发,给人以威压。 由于起的太快,牵扯了到了他的伤口,他咳嗽了几声。 吴桂等人一脸担忧,看向“四煞四怪”,四人却是一言不发,各自品着茗茶,仿佛没事人一样。 公孙宇向众人摆摆手,示意无事。 他沉声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掀不起大风大浪。先增派1万人假装强攻,进行试探,如果他们使诈就再继续与他们耗,如果不是,就再加派5万人,务必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攻下这梁州南部第一坚城。” “太子英明!” 众人退下,公孙宇只留吴桂和四煞四怪在营帐。 边城作为西部第一坚城,易守难攻击,雍州对梁州作战一直处于优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边城易守难攻击的原因。 姬勇带领了南部及周边几乎所有的士兵攻击梁州,突遭不幸,城内士兵空虚,特别是远程攻击武器几乎用尽,而且梁州的支援需要很长时间,此次的机会千载难逢,百年难遇。 五个时辰后,一参将进入帅帐,道:“太子,雍州军这次是真的没有弓箭了。我们有几十名弟兄已经攻上城墙了,但是对方很顽强,我们损失也很大,需要增援。” 公孙宇看向吴桂,吴桂的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他与雍州军作战多年,深知他们的战斗力,总觉得这场仗打得太过顺利,但雍州军任由梁州军攻上城墙,并没有用上弓箭,这一点确实可以断定他们手中无箭了。 对于守城来说,没有了远距离进攻的弓箭,等于没有了任何优势。 吴桂向公孙宇点点头,表示同意。 …… “大人,我们还不上吗?敌人已经攻上城墙了。”在城门附近埋伏的士兵向孙世忠中声道。 “城门还能守得住吗?”孙世忠答非所问。 “能,我们的城门是最牢固的,目前无人能突破。他们进攻主要靠爬城墙!”士兵回答。 “再等等!”孙世忠沉声道。 “可是……”士兵还要再劝,孙世忠摆摆手。 依孙世忠的经验,对方现在只是试探,但他没料到边城守城士兵如此不堪,竟被对方攻上城墙。 话音刚落。 “啊!”“啊!”几声惨叫声传来,十几名雍州兵从城墙上摔落下来。 此时,边城城墙上密密麻麻地搭满了攻城梯,在后方数十台投石头机和弓箭的配合下,又有五万梁州军加入了进攻。 这次进攻,梁州势在必得! 第123章 共存亡 城墙上的雍州军猝不及防,在没有弓箭的情况下,仅仅依靠石头、木头等笨重的拆卸物,根本无法及时阻挡敌军如此激烈的进攻。 很快城楼上就出现了两军近距离搏杀的场面。 正如,孙世忠据说,梁州方面仿佛也知道城门坚固无比,对城门的进攻只是象征性的,他们的进攻重点仍放在城墙。 在雍州军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刻,孙世忠忍无可忍,双锤举起,大吼一声“冲上去!” 几千名手持弓箭的士兵随孙世忠从内城冲上城墙,原来他们手中还有弓箭。 数千名雍州兵在孙世忠的带领下,持弓箭赶来支援,这些人以逸待劳,很快就将攻上城的梁州军消灭,重新夺回了城楼。 在密密麻麻的弓箭的连续射击下,梁州军损失惨重,再次被打退。 …… “娘的,还是中计了!”梁州军帅帐内公孙宇沉声道,随后一只价值连城的茶杯被摔碎。 黑煞四怪依然无动于衷,二人在下棋,二人在看书。 吴桂起身道:“太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继续增兵,今日务必攻下此城,否则损失会更大,老夫愿请战!” 公孙宇犹豫不定,他此次出兵雍州势在必得,虽只带了二十万人,但集合了梁州几乎全部的精锐,他担心攻打边城损失过大,不利于日后的进兵。 这时,一名参将向他耳语一番,他听后阴鸷的脸变得高兴起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命令道:“令马都部、孙怀部、李忠部撤下。由吴老将军亲带2万本部人马,继续攻击,不能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今夜子时之前务必拿下边城。” 早上所说的太阳落山之前拿下边城的计划,由于雍州军的顽强抵抗已破灭。 吴桂领命而出。 马都部、孙怀部、李忠部全部隶属中央军,是公孙宇直属。 梁州边军的战斗力大于中央军,恰好与雍州相反,公孙宇十分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让中央军做先锋,以减少边军的伤亡人数,现下机时成熟,才让吴桂出兵。 吴桂走后,公孙宇继续命令道:“蒋焕听令!” 蒋焕下跪道:“属下在!” 蒋焕也是黑煞门的弟子,是公孙宇的师弟,武艺高强,担任公孙宇的亲卫队长,一直负责公孙宇交办的秘密的重大任务。 …… 城楼上,孙世忠已连续督战近五个时辰,嘴唇干裂,嗓子喊哑,已方的人死了一波又一波,对方的人却如蚂蚁般,来了一波又一波。 这一波敌人刚刚被他们打退了,赢得了短暂的休息。 大家抓紧时间吃一些东西,喝一些水,补充体力,以迎接接下来的进攻。 “大人,人太多了,我们的弓箭快用完了!”城楼守卫负责人孙会沙哑地道。 前些日,孙会与孙世忠等人差点起冲突,现在二人共守城门,共抗敌人,早已不计前嫌。 孙世忠拍了拍孙会的肩膀,他虽然比孙会年龄小很多,但他多年在军中历练形成的威严令孙会感觉很受鼓舞、感动。 孙会知道这一拍意味着对孙世忠对他的肯定。 孙世忠看了看残破的城墙,看了看疲惫的士兵,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看了看城内苏睿的住宅处…… 他接过孙会给他的水,猛灌了几口,清了清嗓子,众士兵知道长官要讲话,纷纷安静下来,凝望着他。 城楼上的好多人不是孙世忠的属下,但他们都知道孙世忠打仗厉害。 经历过这次战役,他们彻底服了,孙世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对战机的把握和预测非常准确,能够最大地发挥自身优势来打击敌人。 他天生就是个将帅之才,名实相符。 孙世忠随姬勇统兵打仗多年,现在面临的危险是最大的,比上次周虎叛变还要严重。 上次是没有心理准备,这次明知是必败结果,但作为军人,忠于职守、忠于朝廷是天职,决不能后退。 他这次向冯西贵下了军令状的,与边城共存亡! 上次进攻泸城,因周虎叛变导致兵败,是他的耻辱。 如果这次正面被梁州军打败,这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的,即便败也要让吴桂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沙哑地问道:“弟兄们!我们活着为了什么?” 周围一片安静。 孙世忠自己回答:“为的是这座城身后,我们家人的安危,为的是全州百姓的安全!我们多守一会儿,我们的家人就多一丝转移的机会,就多一分安全!” 众士兵被他的话所感染,想到家里的父母、老婆、孩子,大多数人双眼通红,他们守得不是城,守得是后方家人的生命! 这时,孙会大喊了一声:“誓与边城共存亡!” 众人一起大喊:“誓与边城共存亡!” 誓与边城共存亡! 誓与边城共存亡! …… 喊声震天,传遍了边城内外,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敌强我弱的巨大差距,依然改变不了边城将被攻陷的结果,这只是时间问题。 休息的时间总是觉得短暂的。 梁州军再次发起了进攻,从敌人进攻的阵型看,这波进攻的敌人看似非常老练,弓箭很少能够射到他们身上,守城士兵知道梁州军的真正精锐来了。 正当孙世忠率领士兵们与敌人展开殊死战斗时,冯西贵坐镇指挥使府,他手中的3万亲卫护卫在周边,名曰加强城内防护。 其实边城两面环山,对外只有一个出入口,完全没必要在城内布置3万兵力,孙世忠等人明知他此举是为保存实力,但无法言说。 冯西贵再次向亲信问道:“雍城的弓箭、铠甲还有多少时日送到?” 亲信摇摇头道:“大人,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 冯西贵眉头紧皱,亲信小声道:“大人,谢相的意思是……” 冯西贵打断他,他知道谢铭在信中要求他: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 目前的状况确实是该退兵以保存实力,但是他一旦后退,战火将燃烧到雍州境内,他冯西贵将背负千古骂名,身为南疆主帅,他应该以身守国,尽忠职守。 另一方面,他受谢家多年提携,如不听从,他的家人必会遭受不公的待遇,此乃不孝,他犹豫不决。 第124章 千骑入营 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除了城楼上的火光,城内连月光也没有。 一袭黑衣的苏睿端在屋内,透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孙世忠给他的纸条:“三弟,照顾好我的家人!” 短短几个字,表明了孙世忠的决心,他知道孙世忠的性格,他是劝不动他的。 苏睿一脸沉重,喃喃道:“大哥,你不会死的……” 他脑海里想起了张俊、孙世忠三人一起随林乾元一起上山打猎的情形,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又想起了孙世忠的妹妹、他的初恋孙莹莹。 孙家虽死了孙莹莹,但因孙世忠在南疆的战功,孙家跨越阶层,一举成了容县的大族。 如果孙家失去了孙世忠,孙家会彻底走向衰退。 这种靠某一个人的能力兴起整个家族的,没有底蕴,没有延续性。 由孙莹莹又想到陆嫣然,又想活着的九儿、谢瑶、裴萱,他亏欠他们太多。 他想,如果此战能活下去,他一定迎娶二女。 至于九儿,他只能下辈子再还她的情了。 他对九儿也是有情的,只是当时碍于形势,他不敢表露,担心九儿会毫不犹豫地与他私奔。 苏睿透过窗户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向窗外轻喊:“老莫,出发吧!” 在屋外守候的莫大海也轻声答了句:“是。” 老莫不用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想杀人。 他的内心激荡不已,又可以与苏睿一起痛快地杀人了。 他这种天生嗜杀的性格,苏睿一直没有理解不了。 一刻钟后,边城城门突然打开了。 城外的梁州军又惊又喜,马上争抢着冲向城内。 但他们迎来地却是密密麻麻的弩箭,这些弩箭威力很大,梁州军立即出现大片伤亡。 千名涿州骑在苏睿、莫大海的带领下,一人二马从城内杀出,踏过满地的尸体,将城门附近的梁州军杀得人仰马翻。 涿州骑并不恋战,他们突破重重包围,直奔冲梁州中军大营而去。 就在梁州军愣神的间隙,城门紧紧地关闭,城内的梁州士兵成了瓮中之鳖,成了城内雍州兵出气的目标。 城外的梁州士兵束手无策,此门太牢固了,巨大的攻城木对它根本不起作用。 …… 梁州大营。 “嗖嗖嗖嗖!” “啊、啊、啊!” 梁州中军大营惨叫声响起! “敌袭!” “敌袭!” “敌袭!” …… 当、当、当! 警报声响起。 梁州军营立刻呈现一片混乱,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作为进攻的一方,而且在要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竟会遭受雍州方面的偷袭。 这些人不是来送死的嘛! 千名涿州骑,一路边杀边躲,左突右拐,很快来到了公孙宇所在营帐附近,像是提前踩好了路线。 “呃、呃、呃、呃!” 几声闷哼,公孙宇帐外的几名护卫突然倒地不起。 一名黑衣人飞身进入帐内。 此时帐内竟空无一人,黑衣人顿感不妙,迅速向帐外撤去。 “哈哈,苏睿,终于等到你来了!”公孙宇的声音传来。 黑衣人正是苏睿,他想趁孙世忠与吴桂下面交锋之际,带领涿州骑袭击梁州军。 自己再趁乱刺杀公孙宇,如果刺杀成功,边城之危便可迎刃而解。 可惜的是,公孙宇也不是无能之辈,早就提防着苏睿。 随着公孙宇的喊声响起,他的亲卫军马上将苏睿包围,无数弓箭向他射来。 苏睿运起洗髓第七层,这些弓箭在他身边纷纷落下。 他深知公孙宇肯定还有底牌,不再恋战,手中打出五枚铜钱,五个士兵立即毙命,趁乱,他一个纵身向军营外逃去。 公孙宇岂能如他所愿,在苏睿起身之际,手中的弯刀已至苏睿后颈。 苏睿知道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只能拼死一战。 他身子虽在空中,但十分灵活,向上又是一纵,使得正是梅花盗绝技日月岛纵云翻,轻松躲过公孙宇的全力一击。 他手中一把木剑突现,不知用何手法,将公孙宇的弯刀打飞。 弯刀削铁如泥,碰触到一名士兵的脖子,一声惨叫,士兵的头颅已落地,鲜血染了一地,众士兵大惊。 公孙宇亦是大惊,没想到苏睿的功夫进展如此之快。 他脸色通红,双手结合,寒煞掌使出,一朵硕大的黑色莲花出现,寒气逼人,直扑苏睿。 苏睿冷哼一声,全力使出龙象般若功,一声龙吟,一声象吼,七龙七象出现,与莲花缠斗,附近百余名士兵被波及,纷纷受伤。 其余士兵纷纷后退,小心戒备。 高手过招差不得一丝一毫,公孙宇本就有伤在身,后退数步,噗嗤一声,口吐鲜血。 苏睿大喜,他料公孙宇有伤在身,所以直接用上龙象般若功第七式将其打伤,他再次向他逼近,欲将其击毙。 待近公孙宇身体之时,突然四道霸道的黑气向他打出,每一道都不弱于公孙宇。 其实苏睿早已觉这四人,心有防备,攻击公孙宇是假,逼迫四位高手出手是真。 七龙七象调转方向,向四人所在方位攻去。 四人大喝一声,越众而出,黑煞神功施展开来,与七龙七象展开搏斗。 黑煞神功招式是十分繁杂的,但四人早已将其练至化臻,虽看似只有一招,但虽蕴含着巨大威力,与七龙七象打得难解难分。 苏睿知道又遇到了劲敌,将洗髓经运转到了第七层的极致。 四人中任何一人的实力都与公孙宇相当,而四人联合总体实力不亚于张玄清等九大派掌门,令苏睿很快便露出败象。 就在苏睿艰难地与四位老者搏斗之时,百余支弓箭向苏睿射来,苏睿慌乱应对,肩膀被射中一箭,不得不舍弃四人,对付向他射来的弓箭。 这时,四怪同时朝士兵大喝:“住手!” 声如洪钟,震得士兵们心惊肉跳,纷纷停止射击。 苏睿拔下肩膀上的箭,马上点穴止住血。 四怪之中最年长者上前一步,朝苏睿道:“嘿嘿,小子,功夫不赖。梵安寺的龙象般若功当真了不得!” 另一人摇摇头道:“只可惜你才练到第七层,打得实在不过瘾。” 另一人道:“我说老三,你打得不过瘾,和净海那个秃驴比试比试去。” 第125章 黑煞四怪 老三陈湖道:“净海这秃驴,已经好些年没出现在江湖了,我看是怕了我们。他没和我们打过,要不他,至少得排第……一、二、三……至少得排第五,哈哈,对,净海是天下第五。” 老二陈河道:“那我们几个谁是天下第一?” 老四陈海道:“当然是我了,咱们几人中,我是个子最高的。” 老三道:“呸,我是最黑的,我才是第一!” 老二道:“去你娘的,我是最胖的,我才是第一!” 老三争辩道:“不对,不对,大哥才是天下第一,他是年龄最大的。” 老四不服气地道:“不对,不对,年龄大身体不好,我年龄最小,才是天下第一。” “我才是天下第一!” “我才是!” “我才是!” …… 三人争论不休,好像此时他们已经打败了净海。 老大陈江一言不发,已经习惯了三人的争吵。 这时,老二看了一眼苏睿,对另外二人道:“别吵了,别吵了,我看咱们光用嘴说不行。要不,咱们比试一下,看谁先打死这小子!谁就是天下第一。”老二指着苏睿道。 老四摇摇头道:“那也不行,我们几人是共同进退,这是我们的规矩,怎么能单独和他打斗,不行、不行,规矩不能破坏。” 然后三人又陷入了争吵,这三人一直在喋喋不休、争论不停。 众士兵早已听得不耐烦,但碍于四人武艺太强,不好强行打断。 公孙宇却是非常熟悉四人的性格,静静地听着,反正苏睿是跑不了了。 苏睿见四人的言行举止,除了老大还算正常些,其他三人心智有些不健全。 苏睿见三人没完没了,但心地还是不坏的,心想:“如果我落在公孙宇手中,肯定活不了了。不如和这四个老怪讲一讲江湖道义。” 他插口道:“小子苏睿,拜见黑煞门四位老前辈!” 老三却是看向周围道:“咦,他在叫我们老前辈吗?我们是前辈不假,但是我们才不老呢。” 老四道:“这小子功夫不赖,比宇儿强那么一点,我佩服他八分,但现在嘛,我只佩服他六分了。” 老二道:“为什么啊?老四。” 老四回答:“嘿嘿,这小子害怕我们轮流收拾他,开始套近乎了!” 老二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苏睿见这三人看似疯疯癫癫,但还是有些智商的。 老四还要再说,老大陈江马上制止,再说下去,他们三人还会没完没了。 老大回礼道:“老夫名叫陈江,另三位是我师弟,陈河、陈湖、陈海,我们四人练的是合体功,四人同进退。你是一人也罢,百人也罢,我们四人都要共同对敌。小友莫怪。” 苏睿心道:“这叫不要脸,呸!”但还是点点头。 陈江继续道:“但是,我们有个规矩,就是我们四人对敌时,不允许外人帮忙。刚才这些小子们朝你射箭,实不是老夫授意。” 老二插口道:“对,对,黑煞四怪行事,绝不允许别人插手!” 苏睿回礼道:“是小子技不如人!” 老三道:“是啊,是啊,都怪这些士兵们坏了我们的好事,要不还能和这小子打上一会儿,真他妈的不爽。” 老三恶狠狠地瞪了瞪士兵们。 老四道:“这小子没受伤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受伤了更不行了。我看让他养好伤再和他打吧。” 苏睿对于黑煞四怪来说,只是一个练手的,但对于公孙宇来说,可是一个劲敌,甚至关系到两州之间的胜败。 公孙宇一听此话,急道:“师叔祖,上次就是他打伤我的,不能放过这小子啊!” 老三道:“宇儿说得也对,我们黑煞门不能吃了这个亏。你说呢,老四。”老三看向老四。 老四骂道:“他娘的,老三,我陈老四不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宇儿被这小子打败,那是技不如人。如果他的寒煞掌练到更高层次,还怕他什么狗屁梵安寺的龙象般若功。” 老二道:“不错,这次我力挺老四,我们黑煞四怪欺负一个受伤的小辈,传出去的话,我陈老二的面子何在。” 苏睿赶忙道:“多谢前辈,小子告辞。” 说罢便想溜走。 公孙宇急道:“不行,不能让他走!” 急火攻心,又连续咳嗽了几声,强忍未吐出血来,旧伤复发。 众士兵搭弓上箭对准苏睿。 “等等!” 老大陈江发话了,一道真气将苏睿阻拦。 苏睿暗骂“老家伙”,问道:“前辈何事?” 陈江道:“你上次打伤宇儿,那是他技不如人,我们不会追究,但你这次趁宇儿受伤之际来行刺杀之事,虽是两军对战无所不用其及,但你也毕竟是半个江湖之人,可不符合江湖道义啊。而且你这样走了,我们黑煞四怪今后颜面何在?” 这老家伙不似其他三人,句句在理。 苏睿拱手道:“前辈欲欲何为?” 陈江道:“这样吧,你接我们四人合力一掌,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如何?” 其他三怪见老大神情严肃,知道他是认真的,无人反对。 苏睿心道:“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拼一下!” 苏睿只好点头应允。 老大发话,其他三人不得不听从。 老二陈河道:“好小子,我又佩服你八分了!” 陈江道:“宇儿,你听好了,这小子受我们一掌后,如果死了,将他的尸体送归雍州,如果活下来,放他离开。” 公孙宇点头应允。 陈江又对苏睿道:“我黑煞四怪,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你日后大可让梵安寺来寻我们报仇。” 苏睿道:“这不用你说,梵安寺肯定会为我报仇。” 听此话,公孙宇脸色微变,梵安寺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他想到日后梵安寺找他寻仇,又想改变主意了,但他又怕被黑煞四怪瞧不起,话到嘴边没敢说出口。 黑煞四怪这把年纪了,早已不在乎生死,倒是不怕梵安寺寻仇。 老四道:“小子,那我们开始了。” 只见四人掌连掌,合成一个圈,真气互通,在四人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紫色球形,越变越大。 第126章 冯西贵败逃 这是黑煞神功的第十二层的形态,凭此实力,便已达到掌门钟强的境界,那可是九大派掌门的实力。 “喝!” 在巨大紫气球的大力冲击之下,苏睿被击飞了百余米, 众人惊呼,这种力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时,一直在外围冲杀的莫大海,带领一千涿州骑劈开一条血路,趁乱将已经昏迷不醒的苏睿拉上马背,向边城方向逃离。 刺杀反被杀,任务彻底失败。 至于边城如何,雍州怎么办? 不是苏睿要考虑的事了,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公孙宇见苏睿被救走,向士兵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陈江心有不忍,阻止道:“不要追了,他活不了了!” 公孙宇紧皱眉头,心有不甘。 陈江冷哼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公孙宇赶忙赔笑道:“小子哪敢不相信师叔祖的话。只是,据我掌握,这小子命大的很,几次在南宫哲手里逃脱。” 陈江又道:“南宫哲算什么东西,他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陈河、陈海同时道:“就是、就是!小宇,你放心,这次他肯定死掉了。” 这三位爷都说了,公孙宇不听话也得听话了,便不再命人追击。 公孙宇率兵走后。 老三陈海问道:“他娘的,老二,你为什么不用全力?” 老二陈河老脸一红,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老四道:“不好玩!” 四人打一个小二辈的年轻人,确实心存愧疚。 其实,老大陈江也手下留情了。 只是这些话绝不能让公孙宇知道。 …… 正当苏睿闯入梁州中军刺杀公孙宇之时,孙世忠带领手下士兵,与梁州军正在进行殊死抵抗。 激烈程度不亚于苏睿与公孙宇的对战。 边城内共7万雍州军,3万人由冯西贵统领,驻守城内。 4万人到前线参加了战斗,目前城楼上只剩下了5000守军,而且弓箭已用尽,只能任由敌人爬上城楼展开肉搏战。 一般的战争,这种牺牲比例,已经是输了,但在孙世忠的感染下,这仅有的五千士兵决心誓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为境内军队、物资的调动赢得宝贵时间。 雍州军这种打法,梁州军也不好受。 前军总指挥吴桂,嗓子都喊沙哑了。 在占尽天时、人和的因素下,他从军这么多年从未遇到如此抵抗,看着自己亲自培养的精锐不断损失,他一阵心痛。 面对孙世忠的顽强抵抗,他此刻心中纠结是否要缓上一缓再行进攻。 直到他见到了城内火光,他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城内起大火,肯定是潜伏在城内的梁州军所放。 他疑惑得是公孙宇为什么不告知他此事。 但此时他无时间细想此事,令旗挥动。 不顾众人阻拦,他亲自带领着百余亲兵冲上了前线,众将士在他的带领下全军压上,誓死如归。 没错,吴桂没看错,边城内确实起了大火,是从城北燃起的,黑夜中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边城。 火光给梁州军带来的是光明,给雍州军带来的却是灾难。 城楼上的孙世忠向城内望去,满眼尽是绝望,内心叹道:完了,梁州军从北门攻进城了。 孙世忠的猜测没错,公孙宇亲兵队长蒋焕带领2000梁州精锐,在内奸的带领下,秘密穿过后山的一条偏僻小路,绕道来到边城北门,攻进了边城。 这条小道平时是有人看守的,只是被潜伏在雍州的梁州密探给收买了,因此当蒋焕带人从小路通过时,没有人向边城进行警示。 边城北门以北是广大的雍州内地,这里的防守力量十分薄弱,给了蒋焕可趁之机。 在蒋焕带人攻击北城之时,冯西贵刚刚发布命令:给孙世忠增派一万人! 传令兵刚要离开。 一亲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大人,城北着火了,梁州军从北门打进来了!” “什么?” 冯西贵惊得站了起来。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多数人倾向从北门突破逃向关内。 冯西贵身为一军统帅,驻守边疆多年,虽一直为谢家卖命,但多年从军的经历却一直在改变着他的性格。 一种叫军人血性的东西深深印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很想与梁州军决一死战,但此时他顿生一股无力感。 他的大部分属下不可能答应,参将中已有多人被谢家收买或安插,他们的建议多半是谢家授意。 此时的他突然想到了深入敌营、生死未知的苏睿,还有指挥前线的孙世忠二人,看着手下众人的嘴脸。 悲愤之下一刀劈开了身旁的桌子。 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不坚定的,这样的人注定当不了一军之统帅,因为,从一开始,他接受谢家的好意,他就错了。 一个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怎么可能有所成就! …… “大人,中军向北撤退了!” 城楼上,浑身血腥味的孙会砍杀了一名敌人,来到孙世忠近前。 孙世忠用右锤击碎了2名敌人的头颅,血液喷洒了他一脸。 他双眼怒瞪,大声吼道:“草他娘的冯西贵!” 他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液,听到这个消息,他悲痛无比。 冯西贵的撤退,意味着一丝胜利希望也没有了。 众士兵更加悲愤不已,冯西贵居然不顾弟兄们的生死,自己先行逃走了。 他手里还有三万生力军,至少可能顶一个时辰。 孙世忠看了看众人,沉声道:“孙会听令!” 孙会虽然是靠着间接关系由冯西贵提拔,但此时他也是十分痛恨冯西贵的。 他看向大义凛然的孙世忠,他感觉身为主帅的冯西贵瞬间渺小了很多,他瞧不上这个远房亲戚了。 他不怕被敌人杀死,最怕被自己人背叛、抛弃。 孙会下跪道:“属下在!” 他这一跪,跪得不仅仅是孙世忠本人,跪得还是他的胆量、勇气、忠诚、情怀…… 孙世忠道:“我命令,马上带着弟兄们撤退!” 孙会习惯性地答了声“是!”。 他突然察觉不对劲儿,看向孙世忠再次求证。 不是说好了共同赴死吗,你怎么让我们逃走啊? 第127章 世忠无双 孙会突然大叫一声:“大人!不要!” 只见孙世忠纵身一跃,跳下高高的城墙。 双锤砸在了地面上2名梁州军的头上,二人头浆崩裂,顿时毙命。 现在的孙世忠已是油尽灯枯,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此刻犹如猛虎下山。 他再次一跃而起,与城下密密麻麻的梁州士兵战在一处。 孙会向城下望去,看到孙世忠被梁州军包围,他也要向城下跳去,但被2名亲信及时拦下。 二人紧紧抱住他道:“大人,您再跳下去,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啊!谁为孙将军报仇啊!” 孙会挣扎着被众人架起,向北一路逃亡。 孙会被架走了,仍有百余名士兵不愿逃走,有的在城楼上继续与敌军搏斗,有的随孙世追跳下了城墙。 城下,孙世忠披头散发,不知疲倦地不断抡起双锤,黑色的铠甲上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犹恶魔般左右冲杀,一时竟无人敢靠近,直到吴桂赶到。 吴桂远远就见到了大杀四方的孙世忠,迟迟拿不下边城,他心中也憋着一股气呢,他纵马上前,向手下大骂道:“都滚开!” 众士兵让开一条路。 吴桂身骑黑马,与孙世忠一样身披黑甲,右手中的黑长斧全力向孙世忠的脖子砍来。 孙世忠杀红了眼,他知道身旁的人全是敌人,不管谁来都是一个招式。 “叮当”一声。 双锤与长斧相撞,二人分开,吴桂骑在马上反身一个回马斧,又向孙世忠的头颅砍来。 他在地下翻滚几下躲开了吴桂的一击。 孙世忠也认出了吴桂,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在临死前尽可能多地重创敌军,特别是有一定级别的将领,是他主要攻击的目标。 吴桂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再好不过。 他已多处受伤,但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只见他双锤震地,一跃而起,击向策马返回的吴桂肩膀。 这一招太过反常,而且非常突然。 吴桂匆忙使出一招“围魏救赵”,长斧迅速刺向孙世忠暴露的左胸口。 如果是平常,孙世忠肯定双锤收回以抵挡吴桂的长斧,但此时的孙世忠是必死的决心,他想与吴桂同归于尽。 吴桂大惊,想收回长斧,但令他更加惊恐的是,几十支支弩箭突然向他后背射来。 事发突然,吴桂凭借多年战场经验,不顾身后射来的弓箭,果断地将想要收回的长斧,用力刺进了孙世忠的胸口。 同一时间,孙世忠右手中的大锤击中了吴桂的肩膀。 二人同时落地,孙世忠昏迷,吴桂身死。 孙世忠对吴桂造成的伤害不是致命的,致命伤是后背被射穿的十余支弩箭。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地不可思议,一代名将竟死于自己人的暗杀。 吴桂的手下亲兵大惊,他们立即将其尸体掩护住。 另一部分手下四处寻找射箭的人,可这些偷袭吴桂之人身着梁州军服,早已在数万乱军之中消失不见。 主将身死,场面一度混乱。 此刻吴桂的手下全力寻找凶手,无暇顾及躺在地上昏死的孙世忠。 ……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漆黑一片了。 梁州中军公孙宇营帐外,一人匆匆跑来。 帐外值守的士兵将其阻拦:“大胆,什么人!?” 来人满脸络腮胡子,十分悲戚,大声骂道:“娘的,不认识你霍大爷吗?快去通报,我有急事要见太子!” 士兵借着昏暗的月光和幽幽的火光,仔细端详,原来是梁州北部战区副指挥使霍光勇,吴桂一手提拔的手下。 士兵依旧回答:“太子正在休息,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 公孙宇被苏睿打伤,此时正在帐内休养,已吩咐他们不得允许任何人进帐,士兵是在执行命令。 霍光勇抓住一名士兵的衣领,大怒:“军情紧急,你们耽搁得起吗?” 边说边向里面闯。 两名亲兵负责太子的守护,武艺自然不差,与霍光勇相互推搡,随后又过来二十余名亲兵将霍光勇阻拦。 霍光勇见状,突然大喝一声,吓退众人。 出人意料地是,他突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向帐内大吼:“太子,我是老霍啊,吴桂大人已战死!吴桂大人已战死!吴桂大人已战死!” 他连续大吼三声,众士兵听到后大惊,吴桂相当于整个军队的二把手,是太子此次北伐最重要的助手。 吴桂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比太子还要高,居然在战场上战死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随后,帐内立即传来公孙宇急促的嘶哑声:“快,让他进帐说话!” 没有了士兵的阻拦,霍光勇匆匆进帐,只见公孙宇赤裸上身,坐在床边,胸口绑着绷带,脸色蜡黄。 他将吴桂如何被害一事向公孙宇叙说一遍。 公孙宇听完,面露悲痛之色,阴鸷的眼睛转了几圈,开口道:“老霍,你辛苦了,先下去吧。” 霍光勇一愣,不明所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边军不可一日无主,您看?” 公孙宇斜眼看了一眼霍光勇,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此事再议。” 既未明确谁接任吴桂,也未让霍光勇暂时统管边军,霍光勇忐忑不安地退出帐外。 待霍光勇退出后,公孙宇双手捂胸,剧烈地连续咳嗽了十几声,心中怒骂着苏睿。 被霍光勇打扰后,他一时睡不着觉,索性在案前读起兵书。 一遇烦恼之事他便读书,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读书可以让他静心,可以让他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又过了半个时辰,前线还未传来消息。 公孙宇的困意来袭,刚要上床休息,帐外便传来一声:“太子,您睡了吗?” 声音虽小,但夜深人静却是十分清脆。 公孙宇睡意再次被搅得全无,低声怒道:“快滚进来!” 来人是他的亲兵副队长卢永。 他与蒋焕一样,是公孙宇儿时的伴读,是亲信中的亲信。 卢永十分了解公孙宇的脾气,知道他并未真生气,笑嘻嘻地道:“太子爷,好消息啊。边城守军全部撤退,我军已占领边城!” 公孙宇面露喜色,这个消息他等得太久了。 第128章 蒋焕遇袭 经这个消息的刺激,这下他可是真得睡不着觉了。 卢永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爷,我听说老霍已经来过,吴桂是被我们的人……” 公孙宇的笑脸立即转阴,挥手打断他,严肃地道:“吴桂是被雍州军杀害,是战死沙场!” 他双眼目瞪卢永,卢永吓得面无表情,他太了解这个主子了,知道他动了杀气,吓得他赶忙下跪道:“对、对、对,吴大人鏖战沙场,以死报国!” 公孙宇又恶狠狠地向他道:“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卢永不停地磕头道:“明白、属下明白!” “明白什么?”公孙宇问道。 卢永畏惧地躲闪着公孙宇直逼的目光,他恍然大悟:“呃、呃……我愿以全家性命来保证此消息不外传!” “只有死人才百分百可靠!”公孙宇突然冒出一句。 卢永吓得满头大汗,边磕头边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公孙宇哈哈大笑,道:“我说的不是你!” 卢永如释重负,赶忙道:“属下明白,属下马上去办!” 他慌忙向帐外方向退去。 公孙宇转过身子又问道:“等等,苏睿追到了吗?” 卢永停下脚步,小心地抬着头,摇摇头回答:“他们逃得太快了!” 公孙宇已经猜到结果,只是试探性地问一问,但一想到陈江说苏睿活不了,便稍稍放下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梁州军营西北一处偏僻的角落,二十余名身着军服的士兵聚在一处。 为首之人正是从公孙宇账内退出的卢永,他表情严肃、威严,完全不是在公孙宇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弟兄们,你们的功劳我已向太子汇报,特命我来封赏大家!”卢永低沉地声音响起。 众士兵下跪齐声道:“太子千岁,太子千岁……” 嗤嗤嗤嗤! 众人话音未落,百余支弩箭已向他们射来,有五人凭借超高的武艺逃脱,其余人全部被射死。 卢永望着五人逃跑的方向,命令道:“哼,不必追了,他们掀不起大浪来!” …… 半个月后,边城被占领的消息传入雍城,上至雍王下至普通百姓皆哗然惊叹。 有的大户人家已经做好了逃跑出境的打算。 面对梁州军的入侵,太后、雍王、谢家、韩商、玄道门等一众势力由对抗走向了合作。 他们一致商议,东、北、西部边军按兵不动原地待命,由中央军统领诸葛南统兵二十万,南下阻击公孙宇。 雍王推荐张俊担任中央军后军统制,负责粮草、武器等后勤事务,谢家提出的条件是冯西贵暂时保留职务,在南部组织兵力,配合诸葛南御敌,待罪立功。 当雍城得到消息时,公孙宇已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亲率中央军从东部进攻,一路由蒋焕接替吴桂率领边军,从西部进攻。 两路兵马势如破竹,已连破十城,并约定在雍城南部的安县汇合。 …… 蒋焕的西路军行军不到五日,便遇到了阻击。 一亲兵正在向蒋焕汇报道:“蒋大人,一队人马偷袭了我们的后军。” “对方多少人?我们损失如何?”蒋焕并不慌乱。 蒋焕已由公孙宇的亲兵队长破格提拔为边军指挥使,他将边军的将领换了一大半。 原边军副指挥使霍光勇不仅未被提拔,因保护吴桂不力被贬为后军统制。 霍光勇虽长得十分剽悍,性格粗犷,却是个敢怒不敢言的主儿。 蒋焕已将边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后军正是由霍光勇统领。 亲兵回答:“对方约千人,只抢了一小部分粮草。” 蒋焕轻哼一声,道:“这个老霍,怎么也是当过副指挥使的人,怎么这么大意。本将军还想继续启用他呢。” 他继续道:“替我向老霍传个话儿,粮草运输并不是小事,命他务必小心行事,时机到了本将自会为他向太子请功。” 亲兵退出传话儿。 二个时辰过后,“大人、大人!后军的粮草又被被劫走了大部分!”蒋焕刚要入睡,又被账外的亲兵吵醒。 蒋焕怒骂道:“娘的,老霍是干什么吃的,走,到后军看看情况!” 蒋焕穿上铠甲,手持大刀,带领一支千人骑兵纵马来到后军霍光勇处。 霍光勇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主动上前向蒋焕请罪:“大人,是我疏忽大意了,我本以意是群毛贼,没当回事。没想到这群家伙又偷偷来了,这次他们来了约五千人,而且队伍整齐,进退有序,末将猜测是地方军。” 蒋焕问道:“他们向什么方向逃了?”. 老霍回答:“容县方向。” 蒋焕道:“老霍,点五万人马!随我先去洗劫了容县再北上与太子汇合。” 霍光勇有些犹豫,道:“大人,可是太子令我们十五日后到安县汇合,我担心……” 蒋焕道摆摆手怒道:“老霍,你他娘的当副指挥使时的霸气呢。放心,这群乌合之众,今晚就能剿灭,不会耽误咱们的进程的。” 见霍光勇还在犹豫,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弟兄们,今晚我们洗劫容县,打进城后,城里的金钱物品任你们抢,女人任你们玩!” “哦、哦、哦!”后面的士兵立刻来了精神,吼声震天。 “老霍,你他娘的就别去了,看家吧!” 众人一阵哄笑,霍光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士兵们争抢着要随蒋焕去攻城,计划带五万人,最后带了近六万人,剩余十余万人驻守营地。 蒋焕自幼跟随公孙宇,能力十分出众,否则公孙宇不可能让他独带一路大军。 目前蒋焕手中共十六万人左右,一部分是自己的亲信,一部分是雍州降兵,大部分是边军。 梁州军攻破边城后,一马平川。 除战斗力较弱的地方军外,只剩雍城附近的二十万中央军,以及三路边军。 边军防御外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调动的,而且救援在时间上也来不及,距离太远了。 当然,还有冯西贵手中的三万边军不知所踪,但这点兵力不足为虑。 这些消息,公孙宇早已派人打探好,所以蒋焕十分放心地带人去洗劫安县。 第129章 转移百姓 与此同时,与容县毗邻的定县,也驻扎着一波雍州兵。 你道是谁,原来是从边城逃出的冯西贵部。 边城落入公孙宇手中后,冯西贵带领的三万人一路悄悄逃至定县。 他在此处以朝廷名义招兵买马,抵御外敌,现在他的手中约五万人人马。 亲兵正在向他递过一封信。 冯西贵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此信后,将其交给厅中的其他人参详。 一李姓参将看完后,道:“这孙世忠可真是命大,居然跑到了安县,听说这是苏睿、张俊他们三个小子的老家。” 另一张姓参将道:“这小子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处的,蒋焕那个毛头小子都不知道,他却知道了。” 又有一马姓副将说道:“肯定是苏睿的密探在帮忙,密探处别看成立时间短,但无孔不入!” 冯西贵轻咳一声道:“好了,别说其他的了,这小子的计策如何?” 最先开口的李姓参将道:“大人,现在我们只有五万人,还有两万中看不中用的地方兵。而蒋焕可是号称二十万人呐,即使他带走十万去安县打姓孙的去,还剩十万人呢。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张姓参将也道:“是啊,大人,咱们要养精蓄锐啊。” 马姓副将道:“大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当梁州兵和诸葛统领的中央军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再在后方偷袭梁州兵。这样可以最小限度地减少我们的损失。” 众人点头称是。 冯西贵道:“世忠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应该在这里阻上一阻梁州兵,让中央军做好充足准备。当前我们为主,公孙宇他们为客,公孙宇的打得主意就是趁我们不备打闪击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拖上一拖蒋焕。” 张姓参将劝道:“我们不是说不可以,但他孙世忠为什么不去主动进攻,反而缩在安县。” 冯西贵道:“恐怕他在安县承受的压力比我们还要大!” 众将还要再劝,冯西贵摆手道:“此事本将已定,不宜再商讨,马上行动!” “是!”众将领命。 冯西贵终于硬气了一回。 冯西贵猜测得没错,蒋焕已带人对安县发起了猛烈进攻。 此时的孙世忠身穿黑甲,矗立在城墙上,他身旁左右各一人,左边是投奔他而来的孙会,孙会并没有追随冯西贵而去。 右边竟是被苏睿从禁军中调入密探的楚良,当日孙世忠与吴桂单独对战之时,楚良带领二十余密探扮成梁州士兵,混在吴桂周边。 救走孙世忠的便是楚良,但杀死吴桂的却不是他。 当时孙世忠处于危机关头,有人抢在他们之前对吴桂动手了。 楚良便趁乱救出了昏迷的孙世忠。 事后,孙世忠也想不出究竟是杀了吴桂。 “大人,对方来了约五、六万人,由蒋焕亲自带领!”楚良向孙世忠道。 楚良为苏睿在密探司的亲信,但他清楚孙世忠与苏睿的关系,对孙世忠十分客气。 左边的孙会道:“川县和涿县的一万地方援兵也赶到了,还有一群江湖人士,大约要两千人也来援助!” 川县和涿县的援兵是孙世忠请来的,但两千江湖人的到来却在孙世忠的意料之外。 正在孙世忠沉思之际,一人在城墙下大喊:“让开,我要见孙大人!” 孙世忠向城下定睛一看,此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来人看向孙世忠,向他大喊:“孙大人,三山帮,您还记得吗?” 孙世忠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此人了,此人是当年三当家吴为的属下。 当年为剿灭三山帮,孙世忠和张俊在帮中潜伏了好些时日,所以对他们当中的一些人非常熟悉。 城下士兵见来人与孙世忠相识,便放他上城楼。 来人一见到孙世忠,便下跪道:“大人,我是三当家手下张五儿。您还记得吗?” 孙世忠扶起他,面露喜色道:“记得,当年我和张俊被关在柴房,你还给我们送过酒喝呢,哈哈!当年三弟果然把你们放了。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两军交战、生死存亡之际偶遇故人,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张五儿点头道:“苏大人将我们放下山后,我们一直在周边县城做生意,大人,您放心我们做得都是正经生意。听说大人回到安县抵御梁州军,我们特意召集弟兄们赶来相助。” 他并未提及与苏睿的关系,这是吴为特意叮嘱的。 说着说着,张五儿突然掉下了眼泪,哽咽道:“听说,苏、苏大人……” 孙世忠脸色暗淡下来,安慰他道:“放心,三弟福大命大。而且他身边还有涿州骑护卫,应该无事!” 他在安慰张五儿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安慰自己呢。 张五儿擦干眼泪,道:“大人,是您和苏大人给了我们二次生命。这次,我们是来给你们还命来了。” 孙世忠点点头,道:“好、好,记住,你们的命永远是你们自己的,你们的命由你们自己掌握。你们今日此举,是为社稷、为百姓,不是为我个人!我代表容县父老乡亲在此谢过诸位了。” 张五儿重重地点点头。 张五儿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眼珠一转,说道:“大人,小人有个建议,不知该不该提。” 孙世忠道:“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张五儿道:“大人,你、我,以及诸位兄弟都是男儿之身,保家卫国在所不辞。但这城里还住着百姓,除了您的家人,还有苏大人、张大人的家人都在城里。我们战死沙场无所谓,但他们是无辜的。” 孙世忠也考虑过此事,特别是苏睿刺杀公孙宇失败后生死不明,令他十分担忧,如果他的家人再出事,他将无颜面对二位兄弟。 但将这些人转移到别处也不一定比安县安全,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将蒋焕引至此处。 张五儿道:“大人,小人建议将这些人连夜转移至我们三山帮的老巢,三当家一直派人在那儿看守,这么多年几乎没变样。我觉得那里比县城里安全!” 第129章 容县保卫战 孙世忠眼睛一亮,张五儿的想法正好解决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他拍了拍张五儿道:“好,就这么办,张五儿你带着兄弟们,马上配合着县令去办此事。” 张五儿摇头道:“大人,县令和衙役们办就行,我们还要和梁州军过过手儿呢。” 孙世忠望着他玩笑又坚定的目光道:“好兄弟!你派两个弟兄引路,其他弟兄和我们一起御敌。” 容县是个普通县城,城墙、城门十分简陋,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孙世忠明白凭借自己这点兵力根本守不住安县。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为中央军争取时间,但如果他将蒋焕引至其他县城,其他县城的官员和百姓必然会遭受劫难,必然会对孙世忠产生怨恨。 为什么把蒋焕引至安县呢? 因为安县是他的老家,他的家人也在此,此举虽可以堵住雍州官场众人的嘴巴。 但对家乡百姓来说,会骂他、恨他。 他也可以不招惹蒋焕,任由其一路无阻地抵达安县。 但,他是孙世忠,他是雍王室重点培养的人才,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的本性决定他不能这样做。 他宁愿让老家的百姓骂他,也不愿让天下百姓骂他。 “大人,第二波进攻开始了!”孙会提醒道。 众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准备、射击!” “放!” “放!” …… 敌人太多了,照此打下去,只会弹尽粮绝,最重要的是城墙、城门一攻即破。 这时,张五儿请命:“大人,我带弟兄们到城外去阻一阻!” 孙世忠正有此意,光靠弓箭射击,对敌人的杀伤力太小了,最好防守就是进攻。 孙世忠道:“好,随我一起陪他们玩玩去!” 孙会劝道:“大人,这次不同往日,一者您的身体未恢复,二者您目前是一军主帅,不能亲赴战场啊!” 楚良道:“大人,我去吧。我们一直在做暗地的事情,总被人嘲讽,这次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真正实力。我手下的弟兄早就手痒痒了!” 二人说得有理,孙世忠当即立断道:“孙会,从我的亲兵中抽出十人,再从守城的士兵中抽出三千,和张五儿的人组织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由楚良带领,出城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他转头又对楚良道:“楚良,切记,不可恋战!” 片刻,容县城门敞开,一队着装各异的骑兵队鱼贯而出,直奔梁州军。 这支骑兵身穿多种衣服,楚良的人身着密探服饰,孙世忠的亲兵身着边军服饰,而张五儿的人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有着酒店伙计的服饰,有着镖师的服饰,有着钱庄护卫的服饰。 看似杂乱,但这些人几乎都杀过人,有过打仗的经验,很快形成默契,与和梁州军战了起来。 令孙世忠没想到的是,张五儿的人也配备了和密探相似的弩箭,快要接近梁州军时。 楚良挥手发布命令的同时,张五儿也挥动手势,数千支弩箭射向梁州军。 梁州军顿时一片哀嚎。 他们大惊:“这些弩箭,他们只有和涿州骑交手时才见到过。” 他们误以为是涿州骑到了,不由得想后退。 三轮弩箭射毕,楚良抽出军刀,一马当先,与梁州军展开近距离厮杀。 一交上手,梁州军顿时松了口气,这些人并不是涿州骑。 虽然他们比普通士兵、甚至边军厉害些,但与涿州骑的实力差得很远,尤其是他们之间的配合并不如涿州骑那般默契。 “杀!” “杀!” 楚良并不想恋战,他带人突破前军后,直奔蒋焕所在的中军。 轻敌的梁州军见到楚良带人突破到中军后大惊失色,没想到小小的容县县城里竟还有如此战力的骑兵。 在慌乱之中,蒋焕迅速组织反抗,这些梁州军的整体素质是强于楚良等人的,而且人数占优势,很快就将楚良等人阻在帐外。 楚良见对方已形成阻击之阵,很难突破,便利用骑兵的优势,在外围侵扰。 尽管楚良带兵在城外对梁州军进行侵扰,但并不影响前线梁州军的进攻,他们已经有部分士兵攻上了城墙,孙世忠正带人四处支援。 蒋焕虽在人数上占优势,但孙世忠指挥得当,而且楚良在城外不断侵扰,双方一直战到了天亮,大大地拖延了蒋焕北上的时间。 “大人,天亮了!”孙会提醒道。 天亮对于他们是不利的,特别是对于城外的楚良而言。 孙世忠心道:“如果涿州骑在,我何惧蒋焕。” 随即他又想到了三弟苏睿,心中满是担忧。 他一锤砸死了两名梁州兵,命令道:“鸣金,向三山寨退去!” 孙世忠成熟了,他不再一味地与敌人周旋到底了,他知道保存实力的重要性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在不断变成熟,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将领。 众人退守三山寨,蒋焕占领容县,但他得到的仅是一座空城,在官府的组织下,百姓已带着重要物品逃到了三山寨。 一脸怒气的蒋焕坐在县衙内,听着属下们的汇报。 “大人,我们追踪到山里的弟兄一个也没出来,那个寨子太他娘邪门了!” 从前线赶回来的士兵向蒋焕禀报。 这些年三山寨一直没有荒废,吴为不仅定期派人打扫,而且在山里设置了无数的陷阱,他打算将其作为最后的退路,没想到此时用上了。 攻进容县后,城里空无一人,蒋焕非常生气,便派人去追踪孙世忠的部队。 现在听说进寨的人全部被杀害,怒上加怒:“一群废物,六万人端不掉一个不到两万人的寨子,我亲自去瞧瞧。” “大、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他刚要走,院外就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 蒋焕心中一惊:“又有什么事发生。” 一士兵匆匆进院:“大人,我们的大营遇袭了! 蒋焕这下可慌了,抓起他的衣领问道:“雍州哪还有可以战斗的军队,究竟怎么回事?” 来人回答:“像是南部边军,大约五千骑兵,不知还有没有后援。” 第131章 布防安县 蒋焕一听才这么点人,霍光勇应该应付,心便稍稍放松下来. 自从昨夜他带人进攻容县后一直发生纰漏,好像有一支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接连发生的事弄得他心神不安,对于进攻神秘的三山寨一事只好放弃。 蒋焕命令道:“来人,将容县给我放火烧掉!” 一副将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到时我们攻下雍城,整个雍州都是我们的了,如果您贸然烧掉一座县城,太子爷会肯定会生气的。” 此时的蒋焕气昏了头,听他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心想:“等拿下雍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便带领人返回大营,抵达大营后,只见营外的敌人已不见,有百余顶帐篷被烧毁。 此时他理智了许多,知道这是一个有计划地偷袭击,但是对方的实力明显不如他,不敢正面冲突,目的是拖延他北上的时间。 此事,他并未想惩罚霍光勇,主要原因在他的冲动。 “大人,我们休整一天再出发吧!”一脸大汗的霍光勇出现在蒋焕面前。 蒋焕道:“休整个屁,如果到时到不了安县,太子怪罪谁也担待不起。一个时辰后出发!” 霍光勇心中抱怨:“还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要去攻打容县。” 但他敢怒不敢言。 …… 安县,虽是一个雍州北部的一座小县城,但得益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南来北往的人非常之多,造就了它的繁荣之景。 但今天的安县,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嚣,街道上一队队的雍州兵密集地在各个角落巡逻,城内百姓家中十室九空。 为不将战火引至雍城,雍州中央军统领诸葛南决定在安县阻击公孙宇,将二十万中央布置在安县周边,与梁州军决战。 安县背靠雍城,周边人口众多,钱粮、士兵、武器等后勤补给能够及时补充。 从战略上来说,选择安县是绝对正确的。 安县县衙内,一身戎装的诸葛南坐在正中,副将、参将分左右列坐。 一士兵正站在厅中,抱拳向诸葛南汇报军情,“大人,密探回报,东路的公孙宇大军已抵达乌县,距离安县还有2天左右的时间。” 诸葛南问道:“哼,可真够快的。” 士兵回答:“公孙宇大军一路急行军,有意避开重兵防守的大县,直奔雍城而来。” 众人心中一禀:“这公孙宇还真是个劲敌。” 密探处虽然没有了统领苏睿,但仍然按苏睿失踪之前的计划,秘密地进行着地下工作,为雍州各方军队提供着重要情报。 密探处办事的效率之快、情报之准,令各个势力十分惊讶和佩服。 苏睿定下个规矩,所有密探不能与军中将领接触,只能与负责传递军情的士兵接触。 这个规矩能有效防止密探被军方收买。 诸葛南继续问道:“西路呢?主帅叫什么?” 士兵答道:“叫蒋焕,据说是公孙宇的伴读。西路进展比较缓慢,据密探报,西路在容县、川县等地遇到了冯西贵、孙世忠的阻击。” 诸葛南道:“无名之辈也敢来侵扰我大雍。冯西贵、孙世忠那么点兵力也敢进行阻击,也算难得了。只是可惜了,边城被公孙宇所占,日后也麻烦事啊。” 诸葛南命令道:“传我军令,令冯西贵、孙世忠最大限度地继续侵扰蒋、蒋焕,务必使两军不得汇合。” 他继续道:“子云听令!” 一身银甲的白面青年起身,单腿下跪。 只听诸葛南道:“你领五千轻骑埋伏在乌县城外,待公孙宇出城后进行佯攻,目的是摸清敌人具体人数。” 赵子云领命而出。 诸葛南道:“关明听令!” 一红脸彪悍大汉起身,单腿下跪。 诸葛南道:“你领一万弓箭手,埋伏在哈县城外密林处,三轮射击后立刻退入哈县,不可下面攻击。” 关明领命而出。 诸葛南继续发令:“张勇听令!” 一黑脸精悍中年男子出列,单腿下跪。 “你领一万轻骑,到黑县南百里前去阻击敌军的运粮队,待敌军来援时立即撤退!” 张勇一脸不解:“统领,直接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不就行了!” 诸葛南怒视张勇:“张勇,能否完成任务?” 张勇十分了解诸葛南的脾气,如果他说一个不字,就会换人。 张勇接令退出。 诸葛南统领中央军二十多年,是整个雍州除孙尚以外,打仗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他的发出的命令绝不允许别人反驳。 赵子云、关明、张勇三人是诸葛南的心腹爱将。 三人祖上曾是荆州西南诸葛家家将,赵、关、张三家家族在曾经荆州的地位很高。 后因一些变故,三家跟随诸葛南家族一同来到了雍州避难。 当初到雍城时,四家虽然都有些积蓄,能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但在雍州他们人生地不熟,日子也是举步维艰。 直到诸葛家族的诸葛南从军以后,不断立功,一路升迁,日子才有些好转。 在诸葛南不断累功升迁至中央军统领的过程,赵子云、关明、张勇三人功不可没。 这些年,三人对诸葛南非常忠心,诸葛南也没有亏待过他们。 …… 公孙宇大军从乌县得到充足补给后,他便率领大军一路急行。 可笑得是,这乌县县令不仅搜刮百姓,为公孙宇大军提供补给,还亲自出城相送了一段路程,比对自己军队还亲热。 这种墙头草,无论哪一方胜利都不会放过他。 当大军路过一片密林之时,公孙宇笑道:“如果我是诸葛南,必会在此设伏!” 话音刚落,只见一年轻的白马将军,正是赵子云,率军从后冀向大军进攻。 公孙宇大惊,马上命令后军统知马都部调转方向,五万后军变前军,前去阻挡赵子云的五千轻骑。 赵子云一手持三尖两刃枪,马当先,单手横扫,将前两排手持盾牌的士兵打散,后面跟随的轻骑一拥而上,瞬间突破梁州军的防御,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由于公孙宇的大军人数太多,队伍拉得长长的,此刻他正站在一处高地观战。 第132章 赵子云 见年轻的赵子云如此勇猛,他又想到了与他交手的苏睿,以及大战吴桂的孙世忠,惊叹道:“雍州果然多年轻俊杰!” 赵子云打头,五千轻骑左右冲突,搅得后军人仰马翻,小山上观看的人纷纷脸上现出怒气。 公孙宇大怒,手指向英俊神武的赵子云,道:“谁为我生擒此人,本太子必有重赏!” 说罢,他身旁参将朱怀纵马上前:“末将愿往!” 不等公孙宇发令,他便奔向乱军中大展神威的赵子云。 不一会儿,山下传令兵大喊:“朱怀被杀!” “末将去矣!”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冲下山去迎战赵子云。 不到一刻钟,山下又传来喊声:“乌将军被杀!” “李将军被杀!” “张将军被杀!” “牛将军被杀” 不到两个时辰,公孙宇帐下二十余名参将全被赵子云一人斩杀。 公孙宇大勃然怒,欲亲自下山生擒赵子云,被众人生生拦下。 公孙宇手举弯刀,大怒:“如果蒋焕在此,何惧此人!” 他身为主帅,不宜亲自参战。 身旁的卢永听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纵马越过众人,抱拳道:“保护好殿下,我去生擒此人!” 按计划,赵子云此时应该退兵了,但他年轻气盛,特别是在连杀二十余名敌人的参将领后,心中有些自傲,将诸葛南的命令忘在脑后了。 其实,公孙宇发出的命令误导了梁州军,他命令生擒赵子云,因此士兵们并没有用弓箭来对付赵子云等人。 否则仅凭这五千骑兵,赵子云早就败下阵来。 赵子云正杀得兴起,卢永手持大刀,骑着黑马快速奔到他跟前。 枪与刀相撞击,发出“叮当”一声响动。 二人分开,赵子云双眼微眯,看向来人,只见此人长圆脸,一脸傲气,体内真气外露,是个劲敌。 他大吼一声:“来得正好!” 说罢,便催动座下战马,挥舞手中三尖两刃枪再次与卢永打斗起来。 叮当一声,二人兵器再次分开,均感手臂发麻,都惊叹对方的武艺。 这卢永与蒋焕同是黑煞门弟子,是公孙宇的同门师弟,一身功夫深得黑煞门长老真传。 为了荣华富贵,自愿下山,成了公孙宇的下属。 此人虽然有一身武艺,但不同于江湖人,为人十分圆滑,会讨公孙宇开心。 除了蒋焕,他就是公孙宇最为信任的人。 他的武艺虽不及公孙宇,但在公孙宇的嫡系中仅次于蒋焕,自然不惧怕年龄差不多的赵子云。 赵子云是家传武学,赵家枪在荆州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只是赵家搬离荆州这些年,名声大不如从前。 赵子云在军中历练多年,将赵家枪进行改良,变得更加简洁、实用,威力更胜从前,其武艺早已超越当年赵家枪的创始人。 二人棋逢对手,但二军交战,必须分个胜负出来,于是二人再次上前交手。 “叮叮当当!”响声不断。 公孙宇身旁众人见二人在乱军中近身打斗,身法、招式丝毫不乱,不时发出惊叹。 公孙宇对卢永的表现很满意,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与诸葛南军的首次碰面,绝不能堕了自家的威风。 片刻间,二人已过百招,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赵子云欲上前再次与卢永过招,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大喊:“赵将军,时辰已到!” 赵子云猛然惊醒:“险些坏了统领的大事!” 他灵机一动,突然在马上使了一招回马枪,又快又狠,惊得卢永马上跳下马来躲避这招。 殊不知,赵子云只是虚晃一招。 赵子云嘿嘿一笑,向卢永喊道:“小子,不玩了。下次咱们再打!” 不等卢永回话,赵子云便率领骑兵队伍消失在密林之中。 卢永打得意犹未尽,却被赵子云摆了一道,大怒:“放箭!” 数万支弓箭射向林中,惊起了无数的鸟儿。 却未射中对方一人,真乃来无影去无踪,赵子云用兵如神。 年轻俊朗的赵子云一出场,公孙宇便起了爱才之心,卢永没有擒拿下赵子云,公孙宇心中略有遗憾。 公孙宇帐下人才虽多,但真正经过实战的大多数为吴桂原来的部下,忠诚度不高,特别是缺乏年轻的、有实战经验的将才,除了蒋焕、卢永等亲信外,少之又少,因此才对初次谋面的赵子云爱之深切。 如果此人能为他所用,攻下雍州的概率又多了一成把握。 此战,公孙宇虽损失了二十余名中低层将领,但对于十多万大军中的将领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赵子云的骑兵亦是损失不少,双方各有胜负。 公孙宇放下心中的遗憾,令大军继续前进。 当公孙宇大军行至距哈县五十里的一处密林之时,公孙宇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卢永等人问其缘故。 公孙宇笑道:“如果我是诸葛南,我必会在此设伏。” 话音刚落,万支弓箭从天而降,队伍中立即响起一片哀嚎,公孙宇气得脸色紫胀。 “保护太子!”众人持盾将公孙宇护在身后。 第一轮弓箭射完,第二轮箭雨接踵而来。 梁州军前军统制孙怀挺身而出,他准备解围。 他大吼道:“弟兄们,随我杀!” 万余人随他冒着箭雨杀向林中。 中军统制李忠立即下令:“弓箭手掩护!” “准备!” “射!” “准备!” “射!” 与敌方对射了两轮。 梁州军的弓箭数虽比对方多,但对方有树林掩护,杀伤效果却不大。 双方三轮箭射完,骤雨初歇,密林中便响起了喊杀声。 不一会儿,士兵来报:“殿下,对方约一万人,与孙将军交手是一红脸大汉!” 约一刻钟后,士兵又来报:“殿下,孙将军落马受伤,马将军、胡将军、左将军三人战那红脸大汉!” 公孙宇心中又是一惊,叹道:“诸葛老儿手下无弱将!” 卢永一听,欲纵马上前请战。 片刻,士兵又来报:“红脸大汉领兵撤退!” 李忠等人“哈哈”大笑:“诸葛老儿也不过如此!哈哈!” 公孙宇却是一脸凝重。 公孙宇大军继续前进,他两次被诸葛南埋伏,虽损失不大,但很打击士气,公孙宇令军队小心行军。 第133章 八阵图 大军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距安县五十里的平缓的山坡处。 公孙宇令大军安营扎寨,准备进攻安县。 公孙宇将此地作为决战之地,对安营扎寨非常重视,他决定请黑煞四怪来帮忙。 黑煞四怪一直未离开公孙宇军营,只是四人神出鬼没,时常见不到他们人。 就连赵子云斩杀公孙宇军中将领时,他们也没有现身。 为什么会请四怪来帮忙呢,这是有原因的。 四怪年轻时在外游历,在荆州西南的一个偏僻山林中捡到了一本古卷,名叫“八阵图”。 四人对什么都感兴趣,细细研究后得知这是一部防守阵法,可以用来安营扎寨、结阵防守,几十年来,一有时间便参详其中的奥秘,略有心得。 此次四人前来助公孙宇,便把这“八阵图”交给了他。 公孙宇自幼就爱看兵书,特别是喜欢一些复杂多变的阵法,得到此图如获至宝,但其中文字晦涩,阵型复杂,这些时日,他日夜研究也才刚刚领悟不到一成。 安县之战可以说是决战,为确保胜算更大,他央求四怪来帮忙,用“八阵图”来安营扎寨。 四怪虽然研究了几十年,但没有实践过,此次也是个机会,因此他们欣然答应。 在四怪的帮助下,利用了一天一夜才将搭建好雏形,日后还要不断完善。 这看似非常普通的营寨,实则暗含玄机,正如古卷中所言“高平旧垒者,二百五十有六,内圆而外方,立营之法与战法同”。 此阵虽是守阵,但随时可变换成攻击阵型。 进可攻,退可守! 连续几日相安无事,依诸葛南的性格,他决不会无任何行动,公孙宇心中略感不详。 三日后,诸葛南先坐不住了,终于发起进攻了。 帐外远远传来了喊杀声,一直在外护卫的卢永进帐来,道:“殿下,敌军来袭,孙怀已派人组织抵御!” 公孙宇冷哼一声:“诸葛南也不过如此,都是些常规打法,以逸待劳!” 卢永笑道:“那他可是低估了殿下,殿下的安营部阵之法岂是他能破得了的。” 半个时辰后,士兵来报:“报殿下,敌军留下二百多具尸体,已撤退!” 公孙宇与卢永相视一笑。 突然,公孙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大叫一声“不妙!”。 向帐外又是一声大喊:“来人!” 一直在外护卫的卢永再次进帐,公孙宇问道:“黑县的粮草可遇到袭击?” 卢永刚要回答,但听帐外士兵大喊:“报、报殿下!” 公孙宇起身道:“进来!” 士兵入帐下跪道:“斥候回报,有一支雍州队伍正向黑县秘密行进!” 卢永拿过来一个地图将其展开,士兵手指向一条小路道:“就在此处,现在恐怕已快到黑县了!” 公孙宇急道:“原来诸葛南所用声东击西之法,目的是袭击我们的粮草,快命孙怀派一万轻骑速去救援!” 士兵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士兵又来报:“殿下,诸葛南的军队消失不见了。” 公孙宇心中一惊:“这诸葛南玩得什么把戏?” 他向士兵道:“再探!” 约一柱香功夫,士兵再报:“殿下,雍州军出现在黑县南门!” 公孙宇道:“孙怀派去的人到哪了?” 士兵回答:“跟黑县还有五十里!”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公孙宇计划中,但此刻的公孙宇摸不清诸葛南打得什么心思。 他心中烦躁,挥挥手让士兵退下。 卢永道:“殿下,诸葛南的目的就是要烧我粮草。但是殿下不必担心,我们在那里布防了三万人,而且我们大营离得较近,可随时可出兵救援。而诸葛南距离黑县较远,他即使派兵也不可能太多,我们的精力仍要集中在此。” 公孙宇点点头,但他心中仍不安,如果诸葛南要偷袭储粮的黑县,他为什么要故意让梁州军发现,他肯定有其他目的。 “报,雍州军出现在黑县东门!” “报,雍州军出现在黑县西门!” “报,雍州军火烧了黑县北门!” …… 雍州军神出鬼没,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令公孙宇更加烦躁,索性不再管黑县,反正诸葛南不派重兵根本攻不破黑县,但他一晚上未睡好。 次日,天刚蒙蒙亮,睡眼惺忪的公孙宇召集各营将领,即刻组织对安县的进攻。 第一波发起进攻不是孙怀的前军,也不是李忠的中军,而是马都的后军。 公孙宇是有私心的,第一波是试探性进攻。 后军中大部分人是雍州的地方降兵和边军,因此由后军来开展第一波进攻。 马都身为后军统制,自然知道公孙宇的心思,但他一心立功,将这次作为一次机会,向手下弟兄们许诺了许多好处。 “杀!” “杀!” “杀!” …… 第一波进攻出人意料,这些士兵作战十分勇猛,在马都的有序组织下,一顿饭功夫便突破到了护城河。 公孙宇招降的这些雍州士兵大部分是雍州南部人,他们对地处北方的雍城并不熟悉,对雍家的忠诚度并不高,谁给他们饭吃,谁给他们钱,他们就为谁卖命。 安县与孙世忠驻守的容县不一样,同为县城,但安县的主要职责是护卫雍城,其防御设施十分健全,不亚于边城。 后军刚刚到达护城河边沿,便遭受了城墙箭雨的洗礼。 第一排的士兵马上就死伤了大半,城上的雍州军可不识得他们是不是雍州人,只要他们身着梁州军服,便是敌人。 看着死去同伴,梁州后军异常愤怒,他们要复仇,持盾牌、军刀,怒吼着向前冲。 不出所料,又死伤了大半,安县护城河的设计是十分巧妙的,在河的南岸正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当、当、当!” 雍州大营不得不发出了收兵的信号。 后军有序撤退,在他们后退一半时,突然从东、西两路各杀出一队人马,将其后路给截断了,对其展开了厮杀。 此时后军约有五千人被包围,最后只有五百人左右逃走,其余人死得死、降得降。 帅帐内,公孙宇听着马都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134章 僵持 原来雍州军东、西两路杀出的人马,一路是哈县的,一路是辛县的。 诸葛南之所以不断侵扰公孙宇大军,甚至详攻他们的粮草,因为,公孙宇行军速度很快,他在安县部署根本来及。 侵扰目的是延缓公孙宇的行军速度、打乱他的计划,以便给诸葛南足够时间在哈县、辛县布兵。 另一方面看,这也给公孙宇留足了大军安营扎寨的时间。 这样,哈县、辛县与安县便组成了形成三角攻防之势。其中,哈县驻守的是赵子云,辛县驻守的是关明。 只要公孙宇攻击其中一城,便会遭到另外两城士兵的攻击,使他腹背受敌,对他形成包围,此阵甚妙,几乎无解。 除非绕路而过,但这里是进攻雍城的必经之路,必须在这里击败诸葛南,才能拿下整个雍州。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公孙宇分兵攻击其中两县或三县。 但这样的话,他的兵力会分散,不够用,恐怕一个城也拿不下。 现在公孙宇唯一要做得,就是等待西路的蒋焕援军。 而此时,蒋焕正在被冯西贵、孙世忠及其他县的地方军侵扰,行军十分缓慢。 公孙宇只好下令停战,继续等待蒋焕的大军到来。 照说,公孙宇大军在客场,不应该这样耗着,但八阵图法和充足的粮草给了他强大的信心。 …… 安县,县衙被征当诸葛南作战指挥部用了,此时的大厅内跪着十余人,张勇头缠着绷带跪在最前方。 众人不断向诸葛南劝道:“统领,饶过张将军这一次吧!”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统领!” …… 诸葛南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众人不再劝解。 他转过身,怒声问道:“张勇,你可知罪?” 张勇不作声,在他身后几人不断地拽他的衣角。 张勇把头一偏,嗡声道:“属下知罪!” 诸葛南直一步逼问道:“哼,你知的什么罪?” 张勇嗡声道:“属下不该私自出兵偷袭公孙宇大营!” 诸葛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道:“我诸葛南也不是迂腐、保守之人,如果你能打赢,破了公孙宇的‘八阵图’安营之法,我诸葛南决不处罚你,反而会奖励你。” 诸葛南又看了看众人,道:“根据密探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公孙宇用的是‘八阵图’阵法来安营扎寨。不瞒各位,这‘八阵图’阵法是我祖上所传,十分复杂,这么多年来,我族中无一人能习得其精髓。真没想到,这公孙宇身边竟有如此高人”。 诸葛南继续道:“你们可别小瞧了这阵法,此阵法防御与攻击兼备,可攻可守。张勇,想必你已经领略到了此阵的厉害之处。” 张勇鼾声道:“果真如统领所说,我们一万弟兄进入敌营后,就乱了阵角,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仿佛都有敌人一般。最后才二千多名弟兄的巨大牺牲下,我们才逃出阵来。” 众将骇然。 诸葛南道:“我看这公孙宇也只能发挥此阵的五成威力,否则你们一个人也回不来。好在此阵不能移动,只要咱们不主动进攻就无妨。” 张勇道:“统领,那咱们岂不是坐等挨打。” 参将吴标道:“张将军别忘了,咱们有统领布置的三角防线,公孙宇也是不能轻易突破的。” 参将王贵点头道:“越拖延对梁州军越是不利的。” 张勇道:“这可就没意思了,双方总不能一直这样对峙吧。他们还有西路的蒋焕那老小子呢。” 王贵道:“蒋焕能不能到还说不定呢,西路各县的地方兵在冯将军和孙将军的组织下,正在全力阻击。而且各地的护王兵都在向雍城聚拢,他公孙宇最终也得撤兵。” 张勇摇头道:“他娘的,这仗打得太憋屈了。” 诸葛南紧皱眉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 事情回到两个月前,在公孙宇大营被黑煞四怪打伤的苏睿,此刻正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上盖着薄薄被子,被子上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刚眯开了一条缝隙,强烈的阳光便刺入眼里,他不得不又闭上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睁眼的意念仍十分强烈,他再次努力地想睁开,但还是睁不开。 经过数十次的挣扎后,他终于适应了阳光,能把眼睛完全睁开了。 曾经叱咤风云的密探司统领,如今连睁开眼睛都如此费劲。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帐篷、毛毯、梳妆台、仙贝族少女的服饰、香囊…… 他尽力回忆着: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想了半晌,脑袋胀疼,仿佛要炸裂一般。 “啊,苏睿,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伴随着颤音,又惊又喜。 他寻着声音,看向帐篷入口处,一张清纯而又妖艳脸蛋映入眼帘,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眼馋。 即使他现在身受重伤,也避免了对体内原始欲望的蠢蠢欲动,这女孩太诱人了。 这张脸蛋,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努力回忆着,但实在想不起来了,脑袋又开始胀疼,马上又昏迷了。 这时,女孩已经欢喜地跑了过来,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又急忙大叫道:“苏睿、苏睿……” 女孩连续叫了五声,苏睿才悠悠转醒。 再次醒来,只见他目光呆滞,看向眼前漂亮的女孩,缓问道:“我叫苏睿吗?你是谁?这是哪儿?” 女孩一呆,眼泪不听使唤地流出眼睛,心道:“他竟不记得我了,阿娘说得对,男人都是负心汉。” 见女孩落泪,苏睿仿佛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竟不知所措,道:“你、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女孩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睛泪汪汪地望着他,道:“我是九儿啊,苏睿,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受伤了,被莫大哥他们送到这里来。” 苏睿喃喃道:“莫大哥,又是谁?” 他努力回忆着,突然“啊”地一声,又昏迷了过去。 九儿连续叫了数十声,这次却怎么也叫不醒苏睿了。 她大惊,快步跑出帐帐。 第135章 失忆 不一会儿,她带着一名身着黑衣、头戴面纱的巫师来到帐内,一起来的一身仙贝族服饰的莫大海。 巫师一面手搭苏睿的脉门,一面口中不停地念着奇怪的咒语。 莫大海和九儿在旁焦急地等待。 约半个时辰后,巫师有些口干舌燥,他喘了口气,将苏睿扶起。 她双手灌满真气,在苏睿全身摸索。 莫大海身为习武之人,知道这个老巫师在为苏睿治疗,只是治疗的方式与中原不同。 不管怎样,他只希望苏睿快快醒来,带领他们重返战场。 苏睿被四怪打伤后,他便率领一千涿州骑护着苏睿,穿过涿县,来到了仙贝族这里。 因为雍州边城失守后,整个雍州境内都可能引起战火,于是他选择带着苏睿来到了这里,他认为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九儿用古老的仙贝族语与巫师说着莫大海听不懂的话,听巫师的口音竟然是名老妇。 巫师交待九儿几句后,退出帐外。 半个时辰后,九儿将熬好的汤药灌入苏睿口中。 待九儿忙完这一切,莫大海上前急切地问道:“九儿姑娘,我们大人如何?” 九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莫大哥,雅里哈喇巫师说苏、苏大人身体的伤好多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苏醒。但是、但是……” 莫大海急声道:“但是什么?” 九儿道:“苏大人头部受伤,可能失忆了,待他醒来后千万不可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否则还会昏迷。” 莫大海大惊,这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 半晌,他看着苏睿模样,叹了口气道:“能活下来就好!” 九儿道:“莫大哥,你也不必灰心,他是有可能恢复记忆的。” 莫大海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俊秀的苏睿,向九儿抱了抱拳道:“有劳姑娘了,日后姑娘如有吩咐,我们这千把兄弟必将赴汤蹈火。” 九儿摇摇头,幽幽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爱他,即使他不要我……” …… 论总人口数,雍州一州的人口总数可抵草原两大部落的总人口。主要原因是草原和中原的生活、文化、地理环境等方面不同。 草原是游牧文化,靠饲养牛羊、打猎为生,住在可移动的帐篷里,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靠天吃饭。 这里几乎人人都会骑射,他们的士兵也以骑兵为主,而且全民皆兵,士兵特别是骑兵的数量,在百姓中的占比要远远大于中原。 他们以部落为单位结成大的联盟,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斗以骑兵对战为主,靠人数、力量取胜。 中原是农耕文化,主要靠种地、经商为生,大部分居住在固定的村落里,人口流动不大,士兵以步兵为主。 但在战术应用、器械制造、筑造城池、谋略等方面远胜于部落民族。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草原的人口、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草原的各个势力间虽有些变化,但最大三个部落仍然是:匈奴、呛族和仙贝族。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人们习惯称为北匈、西呛、南贝。 几年前,苏睿帮助仙贝族消灭狄族后,仙贝族经过几年的积蓄和发展,那依哈带领族人彻底统一了南部草原,总兵力达到了二十万,直属仙贝族勇士可达十万人,而且全部是骑兵。 其总体实力直追草原第一大族匈奴族,比中原第一大州冀州骑兵数量还要多,而且冀州的骑兵是分散在各地的,草原的骑兵可以随时集中。 仙贝族的首领那依哈的胡子比几年前更加稀少了,但精神尚可。此时,他正在召集各个部落首领,商议征伐呛族事宜。 一高胖汉子喝了一口马奶酒,起身下跪道“大汗,西呛抢走了我的女人,杀害了我们孩子,您一定要我们报仇啊!” 众首领听说他的族人被呛族杀害,纷纷叫嚷要为他报仇。 那依哈挥手,众人停止嚷嚷。 他用锐利的眼神紧盯高胖汉子,沉声问道:“哈狄克,你不主动招惹人家,他们会来找你麻烦?” 哈狄克抬起头,怒视那依哈,一脸不服气道:“那依哈,你身为同盟首领,眼看我们被欺辱,不出头倒罢了,反而责怪起我们来?” 听哈狄克这么一说,分坐两旁的几名首领对那依哈也心生不满。 那依哈道:“哈狄克,近几年你的所作所为,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这些年你为扩大自己的势力,恃强凌弱,不断抢夺周边部落的地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早已破坏了草原的规矩。就是呛族不收拾你,我那依哈也会收拾你。你是罪有应得!” 哈狄克心一横道:“那依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既然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实力不如人,但你不能诋毁我的人格。你个老家伙,你就是个胆小鬼,不敢向呛族开战!” 那依哈双眼微眯,右手一挥,两名侍卫进入帐内,将十几封信笺分发给众部落首领传看。 哈狄克一见到这些信笺,脸色大变。 这些信笺都是他私用匈奴的证据。 事情既然败露,他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一个死。 他突然拔出腰刀,快速向帐外跑去。 那依哈岂能如他所愿,那依哈的长子雷布拖早在帐门处等待,只一个回合,便将他的手抢夺过来,命人将其捆绑起来,听候发落。 叶赫部落首领第一个看完信笺。 他怒气冲天,来到哈狄克近前,手指着他大骂:“哈狄克,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丢了草原人的脸!” 他手起刀落,哈狄克的人头已落地,众人骇然,纷纷开始指责死去的哈狄克。 那依哈坐在主座,察看众人表情,咳嗽了一声道:“诸位,叶赫的刀太快了,我们还未对哈狄克进行审问,他是不是还有同谋啊?” 他边说边用锐利的眼神一一看过在座的首领,雷布拖持刀侧立身旁,环视众人。 叶赫首领恍然大悟,立即下跪道:“大汗,我一时冲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叶赫部落所有人的性命对长生天发誓,我决不是哈狄克的同谋,我决没有同北匈奴勾结,如果有……。” 第136章 凝聚人心 哈狄克暗中一直和北匈奴勾结,在北匈奴的资助下,不断侵蚀周边部落,暗中壮大自己。 草原人对誓言非常看重,那依哈打断他道:“叶赫老弟,不要继续说了,你的为人我是相信的。”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其他人,缓声道:“诸位,用中原的话说。那个词语叫、叫平心而论,对,平心而论!” 他虽然学了好多年中原语言,但一直用不好。 他继续道:“这些年我那依哈对诸位如何?我当初说过,只要你们加入我仙贝族同盟,我一、一视同仁。 如果你们富贵,我不会觊、觊觎;如果你们贫穷,我会给予帮助,对付敌人我们一致对外。 这些年,我认为我做得足够好了,但是,仍有一些像哈狄克这样的野心不足之人。” 叶赫首领再次下跪,道:“尊敬的那依哈可汗,我部落因您的庇护和恩惠得以壮大,使我们由没有吃的、穿有到现在,丰、丰衣足食,您是我们的恩人,如有谁敢对您不敬,我叶赫第一个杀他,就如同杀哈狄克这个狗东西一样。” 在叶赫首领的带动下,十几名首领人纷纷下跪表忠心。 那依哈精光一闪,起身朗声道:“诸位,我们草原人不似中原人那般狡诈,诚实是我们的美好品德。 你们之中肯定有如哈狄克一般不诚实之人,但我不再追究。 希望各位今后的行为如今天所说的一样,用中原人的话叫,言行一致。” 这次这个词语用得十分到位。 跪着的众人中,有几个受过北匈奴恩惠的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准备回去后赶紧和北匈奴断绝来往。 那依哈话风一转,又道:“哈狄克说我老了,是个胆小鬼,不敢向呛族开战……” 众人打断他,齐声高呼:“可汗英明神武,万万岁!” “可汗英明神武,万万岁!” “可汗英明神武,万万岁!” …… 那依哈明知这是些奉承话,但十分受用。 他继续道:“他只说对一半,我是老了,但我不胆小。如果我胆小,这些年我们就早四分五裂,我们的地盘早已被羌族和匈奴瓜分。” 他的声音逐渐抬高。 叶赫首领大声道:“可汗给了我们和平和安全、给了我们美好生活!可汗英明神武,万万岁!” 众人继续高呼三声:“可汗英明神武,万万岁!” 那依哈开怀大笑,道:“团结是最重要的,只有我们内部团结,才能打败一切来犯之敌。之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一直,用中原的词儿叫‘韬光养晦’。 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团结,我没有把握击败呛族,但是如果失败,意味着什么,你们自己知道。” 自从几年前,苏睿用计谋帮助那依哈击败了偷袭的狄族族长郎马格后。 那依哈便派人从中原搜集了十大车的书籍,并花重金聘请了十几名教书先生,其实大多是一些多次落榜的书生,为他们传授中原文化。 对于不同文化的入门学习是十分艰难的,那依哈也不例外,但真正入门后,那依哈等核心族人便如同村里人进城一样,感觉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十分先进和超前。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学了好些年,这些年仙贝族的发展和壮大,与中原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有直接关系。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中原人先进的文化,却没有给其强健的体魄;给了草原人强健的体魄,却没有给他们先进的文化。 那依哈继续用他所学的中原文化进行长篇大论:“你们这些人,老想着开战、开战,但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成败,都会死人。 从大局来看,这会使我们的人口锐减,导致草原整体衰败。我们死不足惜,但我们的妻儿、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后代呢,他们怎么看我们。” 生性残暴的众首领被他的话有所触动,他们一生中不断打打杀杀,就是为了家人和族人,发生战争的目的表面是为了统一草原,实则是为了实现团结、不再发生纷争。 但是,以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草原这么大的地方,统一草原后,还有中原九州。 你不打他,他也会打你,中原九州之外还有海外各地。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要有人就有纷争,这是天命,这是规律,想要更多的和平时期,关键看当朝者如何施政,打破历史周期律,延长和平周期,使百姓安居乐业。 “我也很想进攻呛族,甚至进攻我们的世仇北匈奴。但是,草原有草原的规矩,特别是三大部落之间有着互不侵犯的约定。 正是这些规矩和约定,才使我们草原有了这么多年的太平之世,我们的人口不断增加,我们的牛羊不断增多,我们生活不断改善。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们就贸然发动战争,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草原罪人。” 那依哈依然在用中原人那套理论进行长篇大论。 这些未开化、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首领认真聆听,仔细回味这些话,他们频频点头,他们的的思想在发生着改变。 那依哈说得口干舌燥,他停下来喝了一口马奶酒,润润嗓子,继续说道:“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现在我们有了进攻呛族的理由!” 众首领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刚才他还在说战争多么残酷,不希望开战,但现在他又说有了理由进攻呛族,但在他们看来,那依哈可汗显得更加神秘了。 那依哈略显尴尬,他想用前面的那些话作铺垫,但他学习中原文化并未学精,有些话说得不明白。 他咳嗽了一声道:“没错,刚才我说了战争是残酷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发生战争。但我们仙贝族也不是好欺负的,不能坐以待毙等待,任人宰割。” 说了这么久,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喝了雷布拖递给他的马奶,一饮而尽。 他继续道:“哈狄克虽然违背草原规矩,私自剿灭了几个呛族分支部落,但他只能由我仙贝族对他进行惩罚,轮不到呛族插手我们自己的事。 最让人愤怒地是,北匈奴从中作梗。这个仇,我们仙贝族必须要报,我们先拿呛族开刀!” 第137章 开战 众首领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拿呛族开刀!” “拿呛族开刀!” “拿呛族开刀!” 那依哈说了半天,一方面是想为报仇要个理由,另一方面要想团结众首领。 只是他逻辑上有些混乱,但首领们都能听得懂,目的达到了。 三天后,仙贝族以呛族侵犯狄更族(哈狄克所在的部落)为名,对呛族展开了征伐。 …… 九儿营帐内。 “苏睿,你终于醒了!” 九儿发出惊喜的声音。 苏睿这次醒来,眼神明亮,面色红润,比前两次好多了。 只是,他的表情依然平淡,他看了看帐内的情景,然后在九儿漂亮白嫩的脸蛋盯了好久。 一向大胆奔放的九儿被她看得有些羞涩,脸色微微发红。 苏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说道:“我记得你说你叫九儿,那我的名字是叫苏睿吗?这是哪儿?” 他对他自己的名字再次向九儿确认。 九儿见他真的失忆了,有些伤感,但又有些小小的开心,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让苏睿重新认识她了。 不仅如此,她还是苏睿失忆后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中原的书中说,男人对自己的初恋是最为难忘的。 她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让人非常动心却没有勇气亵渎。 苏睿张大嘴巴,再次着迷地看着九儿脸上的笑容,这是一个男人见到美女本能的反应。 九儿红着脸回答:“是啊,你叫苏睿。你、你受重伤后失忆了,我们以前是、是非常好的好朋友。” 为他表示她和苏睿之前的亲密关系,她连续说了两个“好”字。 苏睿慢慢坐起身,虽然脑袋沉沉的,但身体轻松多了。 他沉思片刻后,又摇摇头道:“哎,我对以前的事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我叫苏睿,但我究竟是干什么的?” 九儿急道:“你、你不要着急,总会想起来的,但是需要时间。雅里哈喇说,记不起来就不要强行去回忆,否则对你身体不好。” 苏睿轻轻点头,索性不再强行回忆了,他抬头问道:“雅里哈喇是谁?” 九儿一愣,心道:“他果然失忆了,他以前不会关心这种问题。” 九儿回答道:“呃,她是我们这儿最有本事的人,武艺高、能断事、会医术、会算术……,呃,好像没有她不会的。” 苏睿道:“是很厉害,就是名字太奇怪了。” 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清澈,仿佛十五、六岁的少年。 九儿见他开心的模样,她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道:“奇怪吗,我们的名字都是这样。九儿是我小名,我的全名叫苏丽容亚拉那,在你看来,是不是更搞笑?” 苏睿“噗嗤”笑出了声,连连点头。 二人虽年龄都不小了,但九儿心性单纯,而苏睿失忆,智商只有十五、六岁。 二人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九儿将她对苏睿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 这时,莫大海进入帐内,见到苏睿竟坐了起来,激动地跑到他面前,下跪道:“大人、大人,你、你终于醒了!” 苏睿却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九儿拍了拍了莫大海的肩膀,道:“莫大哥,他现在……” “失忆了,我失忆了。”苏睿插口道。 这次轮到莫大海不知所措了,沉默一会儿,他知道苏睿失忆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试图唤醒他。 九儿赶忙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这样刺激他。 莫大海眼圈发红,小声道:“无论您变成什么样,我们这千名弟兄永远是您的手下,永远听您的吩咐。如果您在这里待一辈子,我们也愿陪着您。” 随后,苏睿的逼问下,莫大海将苏睿现在的身份告诉了他。 怕他受刺激,其他的信息并没有告诉他,只能日后慢慢来。 苏睿听完后,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惊讶,原来他竟还是雍州密探统领,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睿沉思片刻,对莫大海道:“照你这么说,我是雍州人,那么我的父母他们都还在雍州。我们应该返回雍州才是啊。” 九儿怒瞪莫大海,叫他不要再讲下去了。 莫大海会意,道:“大人,照说我们应该回雍州。但是您现在这个样子,雍州现在正处于战乱时期,回去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弟兄们传回来消息说,孙大人已经将您的父母二老从容县接到安全地方了,您不用担心。现在您要做得就是养好身体,恢复记忆。” 九儿也在一旁劝道。 苏睿又沉默良久,朝二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能做什么呢,没有功夫,他也不认识父母、朋友了,反而会成为他们累赘。 见苏睿呆呆的样子,莫大海心里难受。 他失落地离开营帐,身影显得十分落寞。 苏睿清醒之后,身体在慢慢地恢复,有了自理能力。 他作为了个男子,他觉得与九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十分不方便,一度想搬离此处,九儿以死相威胁才做罢。 期间,那依哈来看苏睿几次,得知他失忆后,也十分难受。 他本想借助苏睿的本领助他打败呛族,但以苏睿现在状况,肯定是不行了。 但有一点,奇怪地是,苏睿虽然失忆了,但他的的功夫一点也未忘记,反而比受伤前精进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怎么用。 当然,这些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这些时日,他的精力都用在取悦九儿身上了,就像他在十五、六的年纪喜欢孙莹莹那般。 他与九儿朝夕相处,如同当年他与谢瑶那般,互生了好感。 他受到九儿的感染,对九儿的追求十分大胆,牵手、搂腰已是二人之间的正常举动。 …… “九儿,好看吗?” 这日,二人在草原游玩,苏睿从陡峭的悬崖上轻飘飘地落下,手中多了一朵雪白、晶莹的花朵。 九儿开心地拍起手来,撒娇道:“真好看!我要你帮我戴上!” 苏睿嘿嘿一笑,将娇艳的花朵戴在九儿乌黑的头发上,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苏睿看呆了。 第138章 被困 二人深情相拥、对望,两个人的双唇不断靠近。 突然,苏睿停下了动作。 他耳朵微微颤动,抱起九儿,不自觉地运起洗髓经,急速向后退出十步远。 他完全忘记了洗髓经的内容,但情急时刻,竟不自觉地使了出来。 可能是洗髓经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想忘也忘不了了。 三支弓箭恰好射进了他们所在位置的土地上,箭杆剧烈摇晃,嗡嗡作响。 苏睿眼神凌厉,仿佛变了个人。 他冷眼向不远处的一座山丘望去,约百名身着草原服饰的汉子现身。 他们手持弓箭,慢慢朝二人靠近。 在苏睿怀中的九儿大惊,叫道:“是呛族人!” 话音刚落,又一阵箭雨袭来。 苏睿再次抱起她,单手托起一块巨石,将从天而降的弓箭阻挡,又施展轻功急速向后退去,直到弓箭射程范围外。 两次施展洗髓经,彻底唤起了苏睿对武功的记忆。 他轻轻放下九儿,大吼一声,身体急速向呛族人的方向奔跑,同时体内七龙七象奔涌而出,伴随他左右。 同一时间,在不远处护卫的莫大海大惊,带领二十名涿州骑,也赶了过来。 与苏睿一道与呛族人近距离展开厮杀。 苏睿有七龙七象护体,呛族人根本近不得他身体,他们只有被宰杀的份儿。 涿州骑战力依然不减挡,丝毫不惧强壮的呛族士兵。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百名呛族士兵已被斩杀近半。 他们在震惊惊之下,仓皇而逃。 莫大海带人护送苏睿二人返回,一脸歉意,刚要下跪请罪,却被苏睿托起。 苏睿摇摇头道:“老莫,不怪你!” 这一句“老莫”,以及苏睿此时的表情,让莫大海精神恍惚,这个称谓苏睿已经许久未喊过了。 莫大海一脸惊喜道:“大人,你、你恢复记忆了?” 苏睿一脸诧异,不知他为何如此说,摇摇头。 莫大海略感失落,是他太心急了。 九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道:“咱们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说完他看向苏睿,苏睿仍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点点头同意。 众人刚回到住所处,便有侍卫前来禀报,那依哈也遭受到了偷袭。 九儿大惊,骑上快马奔至那依哈的住处,苏睿、莫大海等人紧随其后。 众人穿过重重包围,见到那依哈安然无恙地坐在案几前,九儿一下扑到他怀里:“阿爹,你怎么样?” 那依哈轻抚九儿,怜爱地道:“这么多人护卫着我,我怎么会出事,阿布达真是够愚蠢的。哈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睿突然问道:“可还有其他人遇袭?” 九儿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叫道:“大哥、二哥、五哥、七哥他们呢?” 九儿有四个哥哥、四个姐姐,四个姐姐已嫁到其他部落,所有她不担心。 话音刚落,一人在帐外来报:“可汗,雷布拖殿下被围困雪丘,请求……!” 话还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那依哈惊得起身,亲自带自己的三万亲卫前去营救。 …… 仙贝族对呛族的战争早已打响了,只是苏睿刚刚苏醒,与九儿正处于热恋中,没有关心此事。 没有苏睿的命令,莫大海的涿州骑也没有参与其中。 这次向呛族发动征伐,雷布拖作为仙贝族的大太子、可汗的继任者,任征讨大元帅,全权负责征讨呛族的战争。 草原辽阔,双方打仗时,大元帅的所在的位置便是指挥中枢,是核心机密,一旦被敌人知晓十分危险。 雪丘正是雷布拖所在位置,如果被呛族攻破,擒拿或杀害了雷布拖,仙贝族必会大伤元气。 那依哈走后,九儿焦急地看向苏睿。 苏睿知其意,看向莫大海,莫大海下跪道:“涿州一千儿郎在外听令,一切听大人吩咐!” 苏睿虽失忆,对莫大海一点印象也没有,但对他此刻的表现十分感动。 这次,仙贝族和呛族之间的战争十分激烈,双方投入的兵力达几十万。 他们这一千人参与其中,只是九牛一毛,伤亡的概率非常大。 现在苏睿失忆的状态下,他完全可以不服从苏睿的命令,但以莫大海一根筋的性格,他不会这样做的。 同样,涿州骑这些士兵只服从三个人的命令,那就是:苏睿、莫大海、孙世忠。 苏睿拉起九儿,坐上帐外早已备好的战马,跟随那依哈而去。 莫大海骑白马、穿银甲、持银枪。 一千骑兵,一人二马,人马皆披甲,腰跨短刀,手持长刀,背持短弩。 护卫在苏睿二人周边,杀气腾腾,直奔雪丘。 呛族在得知雷布拖的位置之后,首领阿布达派大儿子保其利带三万勇士去袭击雪丘。 自己则亲带五万人在雪丘的必经之路伏击来援的仙贝族人,他这次要将仙贝族彻底击垮。 由于呛族来得太突然,驻守雪丘的一万人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现在,雷布拖身边只剩下了三千人在负隅顽抗。 雪丘虽被围得水泄不通,但仍有少部分人突破包围前去求援。 最先前来救援的是雷布拖的七弟卓阿古。 他虽不是离雪丘最近的,但他行军速度最快,得到消息后马上来救大哥。 只是现在,遭受到了呛族首领阿布达的半路阻击,损伤惨重。 他不到不后退十里,等待其他援兵汇合,一起攻击阿布达。 营帐里的卓阿古浑身鲜血,大声朝部下怒吼着:“二哥、五哥怎么还没到!该死的!” 部下一脸怒意地道:“殿下,二殿下和五殿下离雪丘最近,却迟迟不到,您还不明白吗?” 卓阿古抓起部下的衣领,满脸愤怒,怒视部下道:“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忽然拔起刀,没有砍向这个部下,而愤怒地向其他处乱砍,砍累了,他便朝雪丘的方向跪下:“大哥,我尽力了!愿天生天保佑您,愿该死的恶人下地狱!” 过了一刻钟左右,叶赫部落首领联合几个仙贝族的同盟部落赶来,同样遭到了阿布达的阻击。 第139章 战神 他们被打退后,与卓阿古合兵一处。 阿布达对这些救援的部落并不追击,仍然守在通往雪丘的要道上,他的目的就是要为大儿子阿布达击败雷布拖争取时间。 卓阿古对叶赫首领恳求道:“叶赫叔叔,我们再强攻一次吧!” 叶赫首领紧皱眉头道:“七殿下,不是叔叔不帮你。我们加起来才二万多人,阿布达带了至少五万人,而且是呛族的直系骑兵。我们这点兵力强行突破,无异于去送死。” 卓阿古突然表情愤怒,朝叶赫首领等人吼道:“我们仙贝族真是白养你们了!” 叶赫并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其他部落的首领却生气了,有的说道:“我们拼死赶来救援,你却这样说话!” 有的说:“仙贝族除了你来了,其他人呢?你怎么不说说!” 卓阿古知道这些人说得是他的几个哥哥,无法反驳,只好愤怒地继续等待赶来的援兵。 等待是痛苦的,老天爷也以下雪的方式同情雷布拖,但呛族与仙贝族的战斗并未因下雪而停止。 雪越来越大,顷刻间,整个雪丘便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成了真正的“雪”丘。 “元帅,下雪了!” 雪丘之上,残破的营帐内,一士兵向雷布拖禀报着。 高大威猛的雷布拖身穿金甲,姿势别扭地蹲在地上,大把大把地抓着羊肉吃,猛灌了几口酒。 他擦了擦嘴角流下的酒水,随意地捡起地上的长刀,阔步走出营帐,望着白茫茫的大雪,长叹道:“长生天,你对我们仙贝族不公啊!” 仙贝族由一个弱小的部落,一步步成为草原三大族之一,其中经历了异常的艰难困苦。 如今却由于叛徒的出卖,将一军主帅的位置透露给呛族,使得他们有可趁之机。 以这种方式死去,他感到十分悲叹,有一种英雄落幕之感! 雷布拖今年三十三岁,在那依哈的九个孩子中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他是那依哈的长子,是那依哈耗费大量精力和金钱重点培养的继任者。 他不仅具备了那依哈的头脑,而且天生神力,号称“草原第一勇士”,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继任者。 呛族甚至远在北方的匈奴族,对他的忌惮远胜于那依哈,两大部落对他进行过无数次的刺杀,甚至请来中原九大派的高手,但都失败了。 一是他的身份特殊,那依哈为他配备了众多高手护卫,二是他自身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一般的高手不是他的对手。 雷布拖的话音刚落,数十支弓箭便朝他射来,左右侍卫迅速用盾牌将弓箭阻挡。 射箭的这些人无疑是呛族人,但这些人只有数十人。雷布托仅剩的百余名士兵松了口气。 大雪严重阻碍了呛族的进攻,呛族太子保其利在山下同样大声咒骂着长生天。 他此次带来三万呛族勇士,经过一番血战,用死伤近一半的代价才将雷布拖的一万亲卫军击败。 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雪,雪丘地势较高,而且道路狭窄。在被大雪覆盖后,只留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一次只能上去百余人。 通道上布满了被大雪覆盖的僵硬尸体,呛族士兵踩踏着尸体匍匐向前。 此战关系着呛族的生死存亡,关系着草原整体形势的变局。 这百余名攻上来的呛族士兵没有对仙贝族展开近身战,他们连续进行了五轮弓箭射击。 随着攻势减缓,雷布托突然越过众人,大吼道:“都退下!” 护卫们相互担心地看看,但都了解他的性格,不得不服从命令,小心戒备着向后退去。 “呛族的小子们,我就是雷布拖!来啊!” 他手持长刀矗立雪丘之巅,仿佛一个巨人,朝下面的人喊道。 呛族的士兵又惊又喜,他们寻得就是这个人。 他们纷纷拔出腰刀,大吼着向雷布拖冲过去。 雷布拖身后的士兵们担忧地看着这一切,但他们不敢违背命令,在后面手持弓箭小心戒备,生怕雷布拖有一丝闪失。 第一波攻上来的有十多名呛族勇士,他们像雷布拖一样高大勇猛,手持马刀,慢慢向雷布拖靠拢。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雷布拖动了,只见刀光一闪,十名呛族勇士连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人头纷纷落地。 呛族勇士双眼瞪得大大的,他们还没有看清雷布拖是是怎么出刀的,便倒在了地上。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大地,没有惊艳,只有残忍,这就是战争。 正在冲锋的呛族士兵见十余人这么快就死去了,心中没有害怕,只有滔天的怒气,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这次,呛族聚集了一百多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不亚于刚才死去的勇士。 望着这百多名杀气滔滔的呛族士兵,雷布拖依旧不为所动,一脸淡然。 但他身后的护卫们却十分担心,他们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雷布拖面前。 雷布拖怒声道:“都退下!不服令者斩!” 这些护卫都是雷布拖的亲卫,能够在此战中存活下来,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知道雷布拖在保护他们,想让他们活下来。 他们纷纷停下沉重的脚步,多数人双眼发红,有的实在控制不住落了眼,不是畏惧是感动! 这次,雷布拖先发制人,一跃而起,主动跳入呛族勇士的包围圈,长刀挥舞,与之展开厮杀,仿佛战神从天而降。 离他最近的十几名的呛族士兵被他的长刀砍中,顿时倒地不起,丧失了战斗力。 同一时间,几十支长矛从四面八方向雷布拖刺来,欲将他压制住,可雷布拖天生神力,岂能如他们所愿。 他大喝一声,双臂一挥,几十支长枪应声而断。 存活下来的呛族勇士亦是久经杀场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没有后退,长枪兵退后。 十多个坚硬的盾牌又将他抵住,不断向他身体挤压。 雷布拖不敢托大,一旦上身被盾牌压制住,他的腿和脚必将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他长刀再次挥起,将力量集中在一点。 第140章 突围 “嘭”地一声,一道盾牌被击得粉碎,后面的一队盾牌兵应声而倒,雷布拖趁机跳出包围圈。 出了包围圈,他如龙入大海,自由奔腾,他虽身材高大,但十分灵活,长刀闪动,一刀挥动,至少两名呛族士兵毙命。 但敌人数量太多了,杀死一人,立即补充十人上来,越杀越多。 …… 在外围的卓阿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除了战斗力弱小的叶赫等部落来支援外,其他的援兵竟一支也未到。 其实,这一切都在阿布达的算计之中,他在攻击雷布拖之前,已派呛族的其他同盟部落同步阻截仙贝族其他的各路援军。 卓阿古同样遇到了阻击,但对方实力较弱,很快被卓阿古打败,这才最先赶到。 呛族兵力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的援兵都阻击住,如果真有这个实力,这个仗也不用打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阿布达采用了最稳妥的方法,亲率五万精锐在雪丘的唯一入口处驻扎,阻挡援军。 阿布达最担心的有三股力量,一是那依哈二儿子铁神佑手中的两万铁骑,二是五儿子巴布亚的两万铁骑,三是那依哈的三万亲卫。 除雷布拖手中的骑兵,这三股力量是仙贝族的最强力量,都是仙贝族直属骑兵,战斗力十分强悍,是进攻呛族的主要力量。 其中,铁神佑和巴布亚的铁骑离雪丘最近,他派了实力较为强悍的同盟部落前去阻击。另一方面,铁神佑和巴布亚都是汗位的有力竞争者,如果雷布拖死于呛族人之手,那么他们就有很大的机会获取汗位。 阿布达就是想利用铁神佑、巴布亚与雷布拖之间的这种矛盾。 人性是经不考验的,结果不出他所料,这两股力量到现在都未到。 那依哈远在仙贝族大本营,离此处距离非常远,至少需要四个时辰才能抵达。 但是现在,时间已过了三个时辰,保其利还没传来雷布拖的死讯。 阿布达十分焦急。 “保其利这个废物,我给了他三万人,死了二万多人还没有擒下雷布拖。”阿布达怒吼着。 阿布达的其他几个儿子暗中窃喜,纷纷主动要求自己带兵去给大哥增援。 最终,阿布达只好派最为勇猛的第三子亚速达带兵一万去增援,只要擒下或杀死雷布拖,仙贝族必会停止对呛族的征伐。 整个战争的决战之地放在雪丘。 亚速达带领一万骑兵刚刚离开,就有手下来报:“可汗,有一队人马正在突破!” 阿布达大惊,他估算了一下时辰,思忖道:“难道是铁神佑或巴布亚来了,糟糕!” 他急声问道:“多少人?” “大约有一千人!”来人禀报。 阿布达顿时松了口气,抬手打了手下一巴掌:“他娘的,才一千人,慌什么慌!” 来人手捂通红的脸颊,委屈地道:“但、但是,这些人好像不是我们草原人。我们的人快阻挡不住了!” 阿布达再次大惊,骑上战马,向前线奔去。 他站在高处,向下面的甬道望去。 只见有一小队人马身披中原骑兵的铠甲,像一柄利剑,正在快速地穿越几万人的布防。 阿布达还未看清这些人的面目,这些人便消失不见了。 “可汗,要追吗?”他身边的侍卫问道。 “让白尔玛带五千人去追!”阿布达命令道,白尔玛是他的第儿子。 虽然对方人数少,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仰天默默祈祷:“愿长生天保佑我呛族,如果能保佑我族取得胜利,我阿布达愿折寿十年!”。 他在心中默念了三次才返回营地休息。 这一千人正是苏睿、莫大海带领的涿州骑兵,他们人少马强,比那依哈的速度要快很多。 “九儿,坚持得住吗?” 骑在马上的苏睿回头朝她大喊。 经过三个多时辰的长途奔袭,九儿白嫩的小脸冻得通红,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睿本想让他随那依哈一起,但她坚持要和苏睿一起来救大哥。 苏睿虽心中担忧,但营救雷布拖之事更为紧要,因为这关系着两个部落之间的成败。 “大人,前方有一大队人马!” 在前方的莫大海转头朝苏睿喊道。 这队人马是阿布达的第三子亚速达的一万增援骑兵。 “快速穿过去!”苏睿命令道。 众人抽出腰刀,刀刀相连,马马相接,形成攻击阵型,向敌军背后冲去。 亚速达带领这一万人故意慢悠悠地赶路。 他准备在保其利与雷布拖两败俱伤之际突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啊、啊!” “哦、哦!” 几声惨叫、几声警示从后军传来。 在队伍最前方的亚速达大惊,迅速掉转马头,口中大喊:“防!”一万队伍立即调转马头,组成防守阵型。 亚速达不愧为阿布达最看中的儿子,他一眼便看出这支千人队伍虽人少,但攻击力一点也不差。 他命一万骑兵立即后退三百米左右,在一片空地之上组成阵型。 弓箭手下马在挡在最前方,后面是盾牌兵,再后面是长矛兵。 最后方是全副武装的骑兵,由亚速达率领。 “放”字还未说出口,对方的弩箭便射击过来。 这些弩箭与他们的弓箭有所不同,又快又准又有力道,而且能连续射击。 最前排的弓箭手还没有射出第一箭,便死伤大片,众人一阵慌乱。 亚速达始料不及,但他迅速冷静下来,命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这样就减少了很多损失,但弓箭手的准头和效率又差了很多。 待第三轮射击过后,涿州骑已前进了百米。 呛族的弓箭手毫无章法地乱射了两轮,均被涿州骑用盾牌挡住,几乎没有人伤亡。 亚速达命弓箭手退到了最后方,盾牌兵变换了阵型,迅速上前,将涿州骑包围,无数长枪在盾牌后方不断向他们刺出。 莫大海虽身经百战,知道此时要集中攻击一点才能破此阵。 只是草原兵比中原兵单兵作战能力要强很多,很难突破。 苏睿仿佛与他心有灵犀般,二人对视一眼,这种感觉莫大海太熟悉了。 第141章 营救 二人双马并排,手中的长枪同时向一处盾牌兵发力。 “嘭”地一声,阵型被打开了一个较大的缺口,二人纵马一跃而起,九儿和其他涿州骑紧随其后。 见涿州骑欲突围而出,亚速达迅速带领骑兵欲将缺口补住,但为时已晚,只能近身厮杀抵挡。 亚速达手持长刀,与最先冲出的莫大海战在一处。 莫大海虽不惧此人,但他无心恋战,与其交手三、五回合,便欲向雪丘方向奔去,但亚速达穷追不舍。 惹得身后的苏睿恼怒,运起洗髓经,双脚借着马背的力道,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直奔亚速达。 龙象般若功第四式打出,四龙四象嘶吼着向亚速达攻去。 亚速达身边的侍卫见状,马上跳起,用身体将四龙四象阻挡。 苏睿大怒,又打出二龙二象,亚速达被其中一龙一象击中,从马上落下,口吐鲜血,生死不明。 莫大海打出一个手势,千名涿州骑迅速向他靠拢。 苏睿并未收功,将六龙六象引向身后追击的大队人马,“轰隆”一声,最前排的百名骑兵齐声跌倒,后面的战马被绊倒一片。 此功耗费巨大,苏睿脸色微白,将洗髓经运到极致,向涿州骑追去。 …… 雪丘之上,大雪仍在飞舞。 雷布拖的护卫兵只剩下了二十余人,他身上金色的铠甲被鲜血染成红色,血液沿着他手中长刀不断滴落,有的是敌人的,有的是他自己的。 他杀性大发,嘶吼着,不知疲倦地朝着来犯的敌人挥舞着长刀,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勇猛的呛族士兵也是弑杀之人,他们起初并不惧怕。 但是,过了一个多时辰,雷布拖的状态已近疯狂,他不知杀了多少人,呛族士兵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凡是近他身者,必死。 他们彻底慌了,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恶魔、杀神!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恶魔!” 于是众人纷纷叫喊着跑下了雪丘。 保其利见到竟有士兵逃了,他大怒,纵马上前亲手斩杀了十多人,才将队伍稳住。 此战集中了呛族所有能调动的力量,一旦失败,整个呛族就完了。 他不仅会失去争夺呛族可汗的机会,而且会成为呛族的罪人。 此战必须成功,不许失败。 这种情况下,保其利不得不亲自出战了,他拔出腰间的金刀,这是可汗继承人的象征。 他跃下马,手举金刀,身后剩余的所有士兵紧随其后。 不需要言语,金刀已代表了一切,这是一个部落的尊严,谁也不能后退。 当保其利到达雪丘之上,只见雷布拖浑身鲜血,双眼紧闭。 他的右手用长刀拄着地,身旁的侍卫累得全都坐在了地上,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鲜血染红了雪地,有的已结成红色的冰块。 保其利无心观察这些雪景,他只知道雷布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他来得正好。 他哈哈大笑两声,举起金刀便向他脖颈砍去。 雷布拖感受到刀锋的气息,他双眼猛得睁开,金刚一怒,万物皆惊。 保其利心中一颤,手中的金刀顿了一下。 在这短短地一瞬间,一声龙吟象吼从丘下传来,将他手中的金刀震落。 七龙七象呈实体状越过众人,将雷布拖包围护住。 随后,一道人影出现,一掌将保其利击毙,金刀落在雪地上,没有发出声响。 一切都结束了,死的不是雷布拖,而是呛族的保其利。 丘下一千涿州骑发生震天般的怒吼,在莫大海的带领下,与呛族士兵正在激烈厮杀。 苏睿运足内力,将保其利冰冷的尸体举起,高高地站在雪丘之巅,大吼道:“保其利已死!” 响声传遍整个雪丘上下。 呛族士兵听到此言,纷纷放弃厮杀,有的向四处逃窜,有的缴械投降。 雪丘之困解了! 雷布拖得救了! 身体僵硬的雷布拖抬眼看了一眼苏睿,脸上笑容绽放,嘶哑地道:“没想到,竟是你小子来了!” 说完便倒下了。 苏睿任涿县县令时便认识了雷布拖。 他第一次到草原来,与雷布拖进行比试过,二人不分上下,从此成为挚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这次苏睿被莫大海送到草原后一直昏迷,雷布施前去探望过他几次,但苏睿失忆,实在记不起他了。 正从雪丘下赶来的九儿见到倒在地上的雷布托,她失声叫道:“大哥!” 跑上前去,伏在布雷拖身上痛哭起来。 苏睿将雷布拖缓缓扶起,运起洗髓经,将内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伤的奇经八脉。 雷布拖看着严重,但大多是外伤,实际受的内伤并不重。 在苏睿强大的内力输入下,很快就好了四、五成。 但是,他依然昏迷,因为外伤太严重,胸口的一道刀伤最为严重,差点就挨到心脏位置了。 九九为他在全身各处伤口涂抹上仙贝族最好的金疮药。 这时,丘下又响起了打斗声,原来是亚速达带兵赶来了,将涿州骑团团围住,双方之间又展开了厮杀。 如此看来,亚速达虽被苏睿的龙象般若功击中,但并不严重。 草原的骑兵战斗力比中原要强,正面对抗,涿州骑并不占优势,他们不得不放弃战马,向雪丘顶上聚拢。 亚速达从逃跑的呛族士兵口中得知保其利已死,他不悲反喜,保其利已死,那么他就是最佳汗位继承人了。 最重要的是,雪丘只剩下一千中原骑兵在护卫雷布拖,他有把握将他们剿灭,有了这份功劳,获得汗位继承人的身份更加没有问题了。 他命令全体呛族勇士,下马徒步向雪丘的涿州骑追击。 莫大海率涿州骑至雪丘顶后,将苏睿、雷布拖、九儿护在中间,抵挡从同下射击而来的弓箭。 如果没有受伤的雷布托,苏睿他们是可以逃脱的。 但他们此来目的就是为救他,此刻又怎能弃他而去。 面对几千名爬上雪丘、不断逼近的呛族人马。 莫大海一咬牙,喊道:“弟兄们,上吧!将命还给苏大人!” 不到千名涿州骑结成进攻阵型,向几倍于已的敌人攻去。 第142章 成亲 呛族人数众多,不可能只与涿州骑打斗。 有数百名呛族士兵向苏睿、九儿和雷布拖三人靠近。 面对这些的人到来,苏睿再次使出龙象般若功,七龙七象嘶吼着向敌人攻去。暂时抵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此功太耗费内力,苏睿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正在他们快要抵挡不住的紧要关头。 呛族士兵突然间撤退了,撤得非常快、非常干净。 原来是那依哈带兵赶来,与他同一时间赶到的还有铁神佑和巴布亚,苏睿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雪丘之战以仙贝族的惨胜结束。 呛族彻底在草原上被除名,阿布达家族只有三子亚速达带领几千残兵逃至漠北草原深处,其他人全部战死或被处死。 得知呛族战败后,北匈奴坐收渔翁之利,落井下石,趁机将呛族北部大部分部落收入囊中。 此后,草原只剩下了两大部落:南部的仙贝族和北部的匈奴族。一山不容二虎,两个部落不断发生争斗,这是后话。 铁神佑和巴布亚因营救不力被那依哈严惩,所属领地、人口和军队数量减半,对雷布拖彻底构不成威胁。 三天后,雷布拖苏醒。 仙贝族喜上加喜,为苏睿与九儿举办了盛大的婚礼,苏睿被册封为仙贝族的金刀驸马,有了自己的领地、人口和部下。 他成为仙贝族,除了那依哈、雷布拖外,最有权势的人。 莫大海等人各有封赏,但他们一直期盼苏睿恢复记忆,与他们一起重返中原。 失忆的苏睿沉浸在与九儿的新婚快乐之中,而远在中原的人却在煎熬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 雍城苏宅,“密探统领府”五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苏睿失踪两个多月,按照雍州律法应该被免职,但是当前的朝堂正全力应对与梁州战事,无暇顾及此事,因此密探统领府的大牌子仍高高地悬挂在苏睿家中的门楣上。 在后院竹林内,裴萱与谢瑶相对而坐,程双双和梅兰竹菊五女在周围护卫。 “还没有他的消息吗?”消瘦的谢瑶含泪问道。 身材高挑的裴萱嫩白的额头紧皱,摇摇头。 “哎!”谢瑶叹道。 “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裴萱看向竹林。 “可是都两个多月了啊。”谢瑶道。 裴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二不再言语,沉默地喝着清茶。 茶是香的,但喝起来却是苦的! “吴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谢瑶问道。 裴萱依旧摇摇头,道:“一个月前,他来信说苏睿可能去了漠北草原,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 谢瑶眼前一亮,起身道:“九儿!对,对他来说,她那里是最安全的。” 裴萱听她一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对,他一定去了九儿那里!” 二人都听苏睿说起过九儿。 谢瑶道:“我们去寻他吧。” 裴萱想了一会儿,道:“不行,现在兵荒马乱,而且苏睿也不一定就在那里,万一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岂不错过。他身体恢复后肯定会来这里的,这里才是他的家。” 谢瑶擦了擦眼泪,道:“好吧,听你的,姐姐!” …… 雍州与梁州的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诸葛南攻不下公孙宇的“八阵图”。 公孙宇亦是无法攻破诸葛南的三角防线。 西线的蒋焕陷入了冯西贵和孙世忠组织的地方军不断侵扰之中,损失惨重,只能龟缩在一城之中。 照说,这种战况,身处客场的梁州军应该是不利的,但公孙宇天生具有统帅之才,他采用“以战养战”之法,他所占领或降服于他的县城,全部沿袭旧制,所有官员官职不变。 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为他们提供定额的粮饷。 只有少数县令选择尽忠姬家,英勇就义,大部分县城接受了他所提条件,此法解决了大军的粮饷问题。 但是,诸葛南的处境却有些不妙,在谢铭的幕后操纵下,朝堂之中对于诸葛南的防御策略提出了异议。 大数人认为诸葛南应该主动进攻,甚至有些是兵部的人。 正所谓三人成虎,诸葛南为平息朝堂上的非议,与家族和兵部的几位懂布阵的人商讨、演练了七天七夜,才决定发动一次针对“八阵图”阵法的偷袭。 虽无把握破阵,但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堵一堵谢家的嘴。 公孙宇大营内。 “殿下,敌袭!”公孙宇帐外响起了卢永的喊声。 正在休息的公孙宇听到禀报后,并不担心。 他对“八阵图”十分自信。 他缓缓起身,披了件轻甲,向帐外走去。 “殿下,这次雍州军进攻好像有所准备!”卢永道。 他眉头一皱:“哦?随我瞧瞧去!” 梁州大营依山而建,山脚之下就是依“八阵图”建立的防线。 他的中军大营设在了山上,军粮充足,至少能够用上半年。 他带领百名亲兵骑马沿着临时修建的小路向山下奔去,待到近前,他定睛看去,只见雍州军约五、六千人左右,在阵中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而且不断有人员伤亡。 公孙宇见此,哈哈大笑,身旁的卢永等人随他一起大笑。 过不久,雍州军突然兵分七路,有六支队伍分别向六个方位进攻,另一支队伍居中策应。 公孙宇见到对方突然间变换的阵型,笑声戛然而止,心中一阵紧张。 这八阵图一共八阵,四怪只参透了其中的六阵,但仅这六阵的威力已是世间罕有。 六阵在受到攻击时,之间互相融通,互为辅助,犹如一阵,同时发挥无穷威力。 但对方突然分成六支队伍分别进攻六阵的破阵方位,使得六阵之间不能互相配合,显然是有高人在暗中指挥。 公孙宇紧皱眉头,继续观察,约有一柱香的功夫,有四个方位被先后突破,只剩下两个阵型在苦苦支撑。 恐怕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支撑不住。 公孙宇再也坐不住了,他再次定睛向山下看去,只见居中策应的那支队伍中,一身着金甲的将领手中挥舞着红黄双旗,在居中指挥。 队伍中的大旗迎风飘扬,之上隐约可见“诸葛”二字。 第143章 迷幻阵 公孙宇心道:“难道是诸葛南亲自来了?” 难怪对这八阵图这么熟悉。 他又想到收买的雍朝官员传回的消息:“朝堂之中有一小部分在暗中弹劾诸葛南。” 他断定诸葛南迫于压力,很有可能亲自前来督战。 他下定主意,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道:“儿郎们,随我斩了诸葛南!” 卢永早已按耐不住,接应道:“斩杀诸葛南!” 说罢便带领百名精锐随公孙宇冲下山去,三千弓弩手、五千骑兵在后相随。 公孙宇来势汹汹,座上战马是从漠北仙贝族花重金购得的千里驹,风驰电掣般便来到雍州军金甲将领身旁,弯刀挥舞,刀势中带有霸气和寒气。 金甲将领大惊之下,快速闪身躲开,但弯刀太快了,他的左胳膊被齐根砍断,跌落下马。 紧随其后的卢永长刀一闪,将落地的金甲将领人头斩下,左手提起,大声呐喊:“诸葛南被殿下斩首!” 此功他不敢抢。 山上山下的梁州军一声呼喊。 “诸葛南在此!” 突然,不远处又出现一金甲大将,他手持长枪,气势盎然,出现在阵中。 公孙宇大惊,竟被他们耍了,他杀得不是真正的诸葛南,是假扮的。 他阴鸷的双眼一眯,座下宝马飞速向诸葛南飞奔而去。诸葛南大惊,喊道:“拦下此人!” 不等他说话,早有十余名亲兵阻拦公孙宇。 自从在边城,公孙宇与苏睿一战后,几个月来未亲自出过手,这次他身体完全康复,而且功力大增,手痒难耐,定要杀个痛快。 不等卢永等人来援,十余名雍州精锐已被他斩杀,诸葛南见公孙宇武力惊人,调转马头,拔腿便逃。 机会难得,公孙宇再次驱使座下千里驹,向诸葛南追去。 卢永、李忠等将领担心公孙宇中计,大喊:“殿下!殿下!” 公孙宇艺高人胆大,知道可能中计也要探个究竟,一人带着百余名亲兵追了上去。 卢永、李忠二人马上带上一万名骑兵在后紧追不舍,唯恐他出了闪失。 不知是公孙宇太快,也不知是诸葛南太慢,不到半个时辰,诸葛南便被公孙宇追上。 诸葛南出身诸葛世家,身居中央军统领十余年,谋略武艺兼备,自然不惧初出茅庐的公孙宇。 他再次调转马头,率众与公孙宇正面对战。 诸葛南低估了公孙宇的真正实力,他虽年纪小,在谋略、经验方面可能与诸葛南有差距,但在武力方面可谓是天才。 诸葛南与公孙宇力敌二十回合,自感体力不支,故意卖出个破绽,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公孙宇早已看出他的虚招,手中的弯刀消失不见。 一朵黑莲出现在他的手中,散发的寒气将诸葛南笼罩,阻止了诸葛南继续前时。 诸葛南在拼命用内力驱散寒气之时,后心被公孙宇一掌贯穿,倒地而亡。 此时卢永、李忠等人恰好赶到,见公孙宇将诸葛南击毙,心中大喜,再次欢呼:“诸葛南已亡!” “诸葛南已亡!” “诸葛南已亡!” …… 这时,又一喊声在不远处响起:“诸葛将军在此!” “诸葛将军在此!” “诸葛将军在此!” “诸葛将军在此!” …… 喊声盖过了梁州军。 这次,他杀得仍不是真正的诸葛南。 公孙宇再次被戏耍,气极败坏,手中弯刀再现,座下宝马好似懂他的心一般,风驰电掣般向诸葛南所在方位奔去。 卢永、李忠劝阻的声音还未喊出,公孙宇便不见了踪影。 公孙宇带领百名亲兵追出了约二十多里,但仍不见诸葛南的身影。 “殿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地!”一亲兵惊叫道。 公孙宇心中顿感不妙,再次策马狂奔,可是绕了几圈又回到了原地,他知道中计了。 “我们莫非陷入了迷幻阵中?”公孙宇对阵法颇有研究,但如何破阵他并不知晓。 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公孙宇等人体力消耗巨大,而且逐渐心中慌乱,索性停在原地休息,不再追赶。 刚下马坐下休息,便传来一阵喊声:“公孙宇,拿命来!” 只见一红脸大汉,数百名弓弩手,手持青龙刀出现在他们面前。 亲兵持盾将公孙宇护在身后。 公孙宇手举弯刀,指向来人,大声质问:“来者何人?我不杀无名之辈!” 红脸大汉哈哈大笑两声,道:“吾乃诸葛统领帐下统制关明!” 公孙宇道:“不算是无名之辈!闪开,我来取他狗头!” 公孙宇纵马越过众人,挥舞着弯刀,迎着箭雨向关明迎来。 关明见公孙宇艺高人胆大,心中竟对他起了佩服之心,他不想以势欺人,左手一挥,弓箭手停止了射击。 他早就想单独会一会公孙宇,怒道:“受死吧,小儿!” 公孙宇手中弯刀举起,一声轻啸,已至关明身边。 关明手中青龙刀挥起,一声龙吟,一声清脆地响声,将金色弯刀挡住,两人分开。 公孙宇手臂微麻,不禁微微诧异,心道:此人好大的臂力,大喊道:“好刀!” 说罢,再次来战,二人你来我往,互相纠缠三十余回合,关明头顶冒汗,心惊不已,他随诸葛南征战南北,从未遇如此厉害对手。 公孙宇阴鸷地目光注视他,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傲慢地道:“关将军如此武艺与胆识,竟在诸葛老儿帐下效力,未免可惜!” 关明见公孙宇用言语讽刺他,心下大怒,再次向公孙宇攻来。 公孙宇一边迎击,一边道:“你若降于我,助我拿下雍城,封你万户侯,如何?” 关家世代忠良,平生最重情义,怎会凭公孙宇一句话就投降,关明大怒,吼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手中的刀再次提起,与公孙宇又战在一起,公孙宇大喝:“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弯刀突然在他的右手中极速旋转,将关明的青龙刀笼罩在刀气之中. 关明的青龙刀虽然是家传宝刀,但他内力未练至祖上的火候,远未达到刀人合一的状态,招架了十几招过后便落出败象,欲退出阵外。 第144章 三英战公孙 “小儿,拿命来!” 一声大吼带着几分内力传入众人耳中,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一黑脸大汉突然从阵外闯进,他手持黑色游蛇枪。 一枪出击,连杀公孙宇手下五人。 马踏尸体而过,带着一股霸道之气,游蛇枪再次出击,直逼公孙宇喉咙。 与关明斗得正酣公孙宇,瞬间感受到游蛇枪上散发出的力道与此时的关明不相上下。 但他实力强悍,不闪不避,左手黑莲再现。 一股寒气顺着游蛇枪枪杆,沿着黑脸大汉的手臂,直侵他的心脏。 黑脸大汉突然感到身体异常冰冷,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他手一抖,慌忙地收回游蛇枪。 此时,关明也趁机撤回青龙刀,与黑脸大汉共同后退,道:“二弟!” 一脸关切。 黑脸大汉面带震惊,但仍缓缓摇了摇了头,示意无大碍。 公孙宇见来人虽武力很高,但面相凶狠,很是不喜,抬头问道:“你是何人?” 黑脸大汉双目怒视,道:“我是你张勇爷爷!” 公孙宇并不生气道:“诸葛老儿帐下三员虎将,来了两员。真瞧得起我公孙宇啊!哈哈!” 公孙宇仍然一副高昂的样子,手中弯刀指向二人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脾气火爆的张勇大怒,骂道:“你他娘的,瞧不起你张爷爷!拿命来!” 再次向公孙宇攻去。 张勇座下黑骑亦不是寻常战马,速度非常快,很快与公孙宇战作一团。 张勇手中的游蛇枪亦非凡品,枪如其名,灵活多变,屡次避开公孙宇的弯刀,打在他的手臂之上。 但这点伤害对公孙宇来说微不足道,二人来往二十回合,张勇便被公孙宇逐渐压制。 关明见状,大喝:“二弟,我来也!” 便纵马上前,二人合力战公孙宇,这是二人从军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合力战一人。 公孙宇冷笑一声,右手的弯刀再次旋转,左手使出“寒煞掌”,一朵大大地黑莲呈幻影出现在他左手。 关明、张勇吃过黑莲的亏,二人同时避开黑莲的寒气攻击,集中精力攻击他右手的弯刀。 但二人受黑莲上的寒气干扰,与公孙宇斗得十分辛苦,败相渐露。 寒煞掌是一门非常耗费内力的功夫。 只见公孙宇不断加大力道,脸色逐渐由黄变红,寒气也由黑色变成黑紫色,关、张二人额头同时见汗,五脏六腑突突直跳。 “嗤!” 一道寒光闪向公孙宇头部,公孙宇凭借直觉极速躲开。 “嘶律律!” 公孙宇座下千里马突然惨叫一声,原来寒光削掉了它的一撮鬓毛。 “三弟!”关明、张勇同时向来人喊道。 “可惜!” 来人暗叹一声。 昔日他凭借此招在战场杀害了无数大将,可惜这次对手太过厉害。 公孙宇手中莲花消失,安抚了一阵座骑。 阴鸷的眼睛再度眯起,紧盯来人,只见来人身披银甲,手持三尖两刃枪,座下白色战马无一丝杂色,人、马、枪合一,仿佛能随时刺穿人心。 你道是谁? 公孙宇识得此人,沉声道:“赵子云,雍州中央军副统领。上次见过面了!哼哼。” 赵子云朗声道:“多谢殿下手下留情了!” 上次赵子云奉命截杀公孙宇,公孙宇下令不得伤其性命,因此赵子云如此说。 关明、张勇二人对望一眼,却不知赵子云为何如此说话,疑惑地看向三弟。 公孙宇见赵子云如此说话,心里着实喜欢,道:“孺子可教也!哈哈!赵将军,你可愿降我?” 赵子云脸色一变,冷笑道:“雍王室乃九州正统皇族后裔,我等岂会甘居南蛮人之手下!” 梁州之主原是九州王室后裔,后王道衰落,被公孙家篡位。 公孙家最忌讳别人对其身份问题指责。 赵子云的话直击他的痛处,公孙宇见此人太不识抬举,又想到他连杀他二十几名参将。 他心中强忍怒意,道:“好小子,好,好,好!这下,诸葛老儿手下三员虎将到齐了!那我就一起干掉你们,省得麻烦!你们一起来吧!” 说罢,公孙宇右手中的弯刀消失,两手中各出现了一朵黑莲,并逐渐变大。 赵子云如一把利剑向公孙宇穿去,张勇大喊:“三弟,小心他的手中的黑莲!” “嗤嗤嗤嗤!” 赵子云手中三尖两刃枪耍得龙飞凤舞,竟不惧公孙宇手中黑莲散发的寒气。 他暗运内力,一面将黑莲散发出的寒气抵挡,一面用手中长枪刺向公孙宇的胸部。 内、外功配合地天衣无缝。 公孙宇心中惊讶:“此子竟如此厉害!比关、张二人要强上一个层次!” 遂将继续加持内力,将其灌注到黑莲之中,黑色的寒气在二人之中环绕。 赵子云银枪挥舞,不断将寒气驱散不知不觉间二人竟斗了三十多回合。 关、张二将面露惊讶,赵子云的进步比他想象得要快。 赵子云虽厉害,但与公孙宇相比还有很大差距的。 赵子云所学都是家传功夫,他个人悟性再高也会遇到瓶颈,远不能达到九大派顶流高手水平。 公孙宇、苏睿之类人,不仅天资好,而且得到九大派武学传承,传承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天资,如果没有名师指导和好的传承,也会遇到瓶颈,达到的高度是有限制的。 关、张、赵之类人,比真正的武林人有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们在千军万马中得到历练,真正与死神做斗争,实战性更强。 这是两种不同的修炼之法。 赵子云了解过公孙宇的武艺,所以一上来便尽全力施展。 公孙宇大喝一声:“找死!” 他将内力运到七成,左右两手的黑莲放大了一倍。 关、张二人顿感不妙,大叫:“三弟!” 边说边冲过去援助赵子云。 二人加入战团,三人共战公孙宇。 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同时利用对迷幻阵的熟悉,与公孙宇展开周旋。 公孙宇冷哼一声,依然不惧,将内力运到九成。 手中黑色莲花变得更大了,寒气更盛,他所过之处,草木皆冰,土地皆僵。 第145章 来援 三人一面与公孙宇进行身体上的打斗,一面暗运内力抵挡寒气入侵体内。 四人缠斗在一起,打斗产生的气道刮得周边士兵浑身疼痛,不断向后退去。 双方你来我往,异常激烈。 四人座下战马均非凡物,不知疲倦,愈战愈勇,四人从天黑战到天亮仍不分胜负。 “当当当!” 突然梁州军营传来收兵的紧急命令。 公孙宇猛然醒悟,突然变招,用尽十二分力道将三人逼退,道:“痛快,来日再战。” 三人暗自心惊,原来刚才公孙宇一直未用全力。 其实,公孙宇也有难处,他的伤一直未痊愈,不敢用合力,担心旧伤复发。 公孙宇迅速调转马头,运起内力,弯刀大力一挥,以自己受伤为代价,强行破了迷幻阵。 出阵后,公孙宇便见卢永、孙怀等人在阵外焦急地等待。 刚才公孙宇在阵中,双方都看不到对方。 这迷幻阵,是诸葛南家族传承下来的阵法,只有诸葛南能用。 二人见到公孙宇,一脸喜色,上前问道:“殿下,快随我等回援,诸葛老儿已破了五阵!” 公孙宇面色凝重,口吐鲜血,他手捂胸口大怒道:“诸葛老儿欺人太甚!随我去杀了他!” 杀字咬得极重。 诸葛南故意以假身引诱公孙宇追杀,将其困在阵中,以手下最强的三虎将击杀他。 只是诸葛南低估了公孙宇的个人实力,三人并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关、张、赵三将也从阵中走出,带人向他们追赶而来。 公孙宇命卢永断后,他与孙怀带人回援。 他们快马加鞭赶到大营,只见军营已被雍州兵围得水泄不通。 雍州兵队伍整齐,动作统一,不断朝山中军营射箭。 雍州兵为首之人身披黄金甲,手持黄金双锏,气势盎然,在弓箭的掩护下,带人在第六阵的阵眼进行强攻。 梁州方面中军统制李忠、后军统制马都在与其进行顽强抵抗。 孙怀手指持黄金锏之人,大叫:“这才是诸葛南!” 孙怀听说过:诸葛南的随身武器便是这黄金锏。 他看向身后的公孙宇,只见公孙宇已催动座下战马,周身黑气萦绕,地向诸葛南所在方位冲去。 人马合一,所过一处片甲不留,这次他真的怒了。 雍州兵发觉身后有异,马上组织阻击,但公孙宇发怒时所发出的力道太过强大,雍州兵根本抵挡不住。 他很快便与诸葛面相距不足三百米。 “诸葛南!” 公孙宇大喝一声。 诸葛南看到两朵黑莲,便认出了公孙宇。 他内心惊讶:赵子云、关明、张勇三人,再加上迷幻阵,竟没能将他击杀! 可见此人的厉害! 他内心有些慌了,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放弃,只剩下最后一阵就能破了。 他沉声道:“公孙宇?!老夫的迷幻阵,如何?哈哈!” 公孙宇想到在迷幻阵中进退两难,又受赵、关、张三人的攻击,心中大怒:“老匹夫,拿命来!” 诸葛南的身边亲兵岂会让他那么容易地过来? 几十名亲兵纵马向公孙宇攻来。 公宇一手持弯刀,一手呈黑色莲花,这些亲兵的武器还没挨到公孙宇的身子,但被他的真气撞得人仰马翻。 雍州军中也不乏高手,不断向公孙宇围攻过来,但对于公孙宇来说,都是一招制敌。 公孙宇凭借个人之力彻底打乱了雍州兵的进攻计划。 卢永、孙怀趁机带兵从后方突袭。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公孙宇突破重围,距离诸葛南不足百米。 这个时候,诸葛南岂会退缩。 他不退反进,催动战马,双锏挥舞,准备与公孙宇决一死战。 众人大喊:“大帅,不要……” 诸葛南身为一军统帅,如果这会儿被公孙宇斩杀,对于雍州军的影响太大了。 诸葛南的优势在于谋划、指挥、调试,武艺方面并不是他所擅长。 巅峰时期的诸葛南,就打不过赵子云,何况现在与公孙宇对战。 但此时,他不得不样做。 “叮当”一声! 双锏与弯刀相击。 诸葛南还未来及调转马头,脖颈间便感觉一股凉气袭来。 公孙宇右手弯刀闪着寒光,已逼近他的脖子。 “叮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把普普通通的军刀挡住了公孙宇的弯刀,一下子就将弯刀上的力道卸掉。 公孙宇再次震惊,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此人一身鲜红的禁军服饰,面无表情地向公孙宇道:“好身手!” “多谢胡统领搭救!”诸葛南再次坐到马背上,向来人拱手道。 来人摆手道:“此人练得是黑煞门绝技,诸葛统领不是对手,当属正常,不必自责!” 公孙宇道:“胡非?我是该叫你胡统领,还是胡师兄?” 来人是胡非,玄道门嫡传大弟子、雍宫禁军统领。 胡非道:“哼,随意!” 公孙宇道:“你身为九大派之一的玄道门大弟子,欺辱我一个黑煞门的普通弟子,你羞也不羞。” 胡非并不知道黑煞四怪攻击苏睿之事,否则可以以此当借口反驳他。 胡非道:“我受王命,以禁军统领之职来营救诸葛南。你如今的身份也不是黑煞门弟子,是梁州太子、北伐军统领的身份。有何不妥?” 公孙宇冷哼一声,不答话。 胡非道:“现在你退兵还来得及,我看在黑煞门的面子上,只废你武功,保你一命!如何?” 公孙宇大怒,道:“休想,看招!” 两朵黑莲再现,发两道寒气向胡非攻来。 胡非将手中军刀横在身前,运起两仪功,“刷刷刷!”三刀便将周身寒气驱散。 公孙宇大喘着气,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黑煞掌竟让胡非三招破解。 胡非转身对诸葛南道:“此人交给我,诸葛统领速速破阵!” 诸葛南知道事情紧急,策马便带人向山中继续进攻。 公孙宇再次运起内力,两朵黑莲变成四朵、八朵、十六朵、三十二朵……将胡非包围。 胡非暗自心惊,没想到公孙宇的寒煞掌已练至如此境界,怪不得敢亲自带队进攻雍城。 第146章 高手过招 “好、好、好!” 胡非连说三个好字,每说一个字使出十招,连续使了三十招。 周身莲花逐一被驱散。 公孙宇再发力,大莲生小莲,小莲生小小莲,不断有新莲出现,扰得胡非不厌其烦。 其实这些莲花都是幻觉,是公孙宇靠内力逼出来的。 半个时辰左右,胡非终于想出破解之法,他收起腰刀,双掌合一,两仪功运起,周身紫气大盛。 双掌之间发出一股强力的内力,直击公孙宇双掌上的大莲花,这才是这些小莲花的源头。 公孙宇惊得马上收起大莲花,众多小莲花同时消灭。 双掌发出两道真气,与胡非发出的真气相撞。 二人以内力相抗。 最终是胡非年长一些,内力更加醇厚,约半炷香功夫。 公孙宇的旧伤发作,豆大的汗珠顺脸流下。 卢永见状,策马向胡非奔来,举起长刀向胡非后背砍去。 随胡非而来的禁军一阵惊呼,马上上前抵挡卢永。 但卢永的速度太快,禁军没来得及救援,他便已到胡非近前。 “啊!”地一声惨叫。 不是胡非发出,而是卢永发出。 他的长刀被震飞,虎口流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此时的胡非正是真气盈盛之时,普通的外力如何能伤得了他。 禁军们马将倒地的卢永围困,刀剑招呼。 卢永在地上打滚,左右抵挡,捉襟见肘。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从山中传来:“大胆!” 伴随而来的是四道真气,一齐向胡非打来。 禁卫军们反应也是极快,马上挡在胡非面前。 “啊、啊、啊!” 禁卫军全部被四道真气击飞,气绝身亡。 胡非大惊之下,赶忙放弃对公孙宇的攻击。 转身与四道真气缠斗。 这四道真气一道比一道强,胡非连退数百米,仍不能停下。 体内涌出的鲜血被他生生地吞咽下去。 这时,一道白光闪来,击中四道真气,四道真气力道顿时大减。 胡非趁机抽出军刀,用尽全身力气向四道真气用力一斩,四道真气四散而开,震得周边士兵纷纷惨叫不断。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一瞬间,胡非用刀支撑站立,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用力地抬头看向一名灰衣道人,虚弱地叫道:“师父!” 正是玄道门掌门张玄清。 张玄清未答话,衣袖轻轻地向胡非方向一挥,胡非顿时神清气爽。 然后,张玄清的目光紧紧地盯向山上发出四道真气的方向。 “哈哈,好玩,好玩!” “好玩!” “真好玩!” 人未到,声先至。 四道人影顷刻间便出现在公孙宇身旁。 公孙宇面露喜色,恭敬地叫了声:“师叔祖!” 四人正是黑煞四怪,他们随公孙宇讨伐雍州,除了布置八阵图的时候出现过,这是第二次出现。 伴随着这些的高手的出现。 雍、梁两方士兵纷纷停止了打斗,围观起来。 此时,诸葛南、关明、张勇、赵子云等雍州将领也带领人马前来助阵。 众人向灰衣人恭敬地叫了声“国师!” “原来是玄道门的张、张什么着?”陈湖道。 “张、张假人。”陈海接道。 “张、张,不对,人家现在是张国师!”陈河挖苦道。 陈湖笑道:“哼,玄道门,我只认识那个叫林、林乾元的小子,对,叫林乾元。至于其他人嘛,嘿嘿,我还真不认识。” 陈河道:“林乾元?唉,听说林乾元被人害死了。” “唉,可惜,可惜,一代英才啊!”陈海道。 “玄道门的重大损失啊!”陈河道。 …… 张玄清身居掌门多年,自然知道黑煞四怪的脾气秉性,他不会计较三人的无理取闹,转头看向陈江。 陈江虽未说话,他一直在观察张玄清。 他心中奇怪,张玄清的内力确实厉害,比黑煞门掌门还高上一些,但精气略显不足,有些浑浊。 陈江道:“张掌门,两州交战,武林不得参与,你们玄道门先坏了规矩。” 陈河道:“对,大哥说得对,你们先坏了规矩。” 陈湖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海道:“别废话了,咱们玩一玩吧。” 张玄清打断三人,道:“此话差矣,边城之战,你四人联手伤我密探统领一事如何说?” 张玄清也是昨日听一位老友说起此事,否则胡非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陈河三人还要胡说八道,陈江制止,道:“那是切磋,而且是那小子自投罗网,算不得我们插手吧!” 张玄清冷哼一声,不客气地道:“那咱们也切磋切磋吧!” 他知道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实力决定成败。 而且对方有三人精神不正常,这些事谁也说不清楚。 陈江四人辈分比张玄清要高,见他如此直接,怒道:“那好,你知道我们四人的规矩!” 张玄清道:“少废话,你们一起上吧!” “找死!” “找死!” “找死!” 四人掌连掌,合成一个圈,真气互通,在四人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紫色球形,越变越大,正是令人惊恐的黑煞神功。 与当日对付苏睿时一个模样。 众士兵受到黑煞神功波及,纷纷后退避难。。 张玄清面无表情,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拂尘,将真气灌注其中,拂尘变得笔直坚挺,尖端锋利无比。 “噫!”地一声。 笔直的浮尘向紫色球刺去。 拂尘与紫色球相撞,紫色球不断向内凹进。 紫色球看似无声无息,但产生的力量非常大,张玄清无论如何用力,也不能将其刺破。 双方都刻意将真气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免伤及无辜。 真正的顶尖高手过招,是化繁为简,双方打斗只用这一招便能分胜负。 约半柱香功夫,“嘭!”地一声,双方分开。 张玄清道:“老夫先行一步。” 说完便消失不见。 胡非大叫一声:“师父!”带领禁军向他追去。 公孙宇面露喜色,看向黑煞四怪。 陈江对他微微摇头,四人也消失不见。 诸葛南见时机已过,再打下去已无胜算,便下令撤兵,并令关、张、赵三将断后。 公孙宇旧伤复发,卢永、孙怀、李忠、马都等将领均有所受伤,而且担心诸葛南再次布阵,便下令返回营地。 第147章 弹劾 胡非跟随张玄清并未返回雍宫,而是回到了玄道门所在地。 胡非见师父一路未说话,担心地问道:“师父?” 张玄清道:“我要闭关四十九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扰!” 胡非知道师父伤得严重,重重地点点头,并安排玄道门核心弟子为张玄清守护。 张玄清进入闭关场所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丹药放入口中,然后打坐调息。 九大派掌门乃九州最顶尖的存在,九人的之间的差距,一方面在于门派所传承的功夫的级别,例如梵安寺的龙象般若功,为天下第一功,如练至圆满则天下无敌。 一方面在于天赋,如黑煞门的黑煞掌,只有符合资质的人才能练。如果将这种功夫练到家,在同门中便是佼佼者的存在。 张玄清身为玄道门掌门,两仪功早已练至圆满,一身功夫已入臻境。 他这种等级的顶尖高手如果再要突破,只能在此基础继续修炼内力,练习地更加纯化。 玄道门有内、俗两套练功之法,张玄清修炼的便是内门功夫,要求保持童子之身,严格按照道门法门练习。 林乾元、胡非等人出山还俗参与朝廷事务后,便以俗门练功法为主,将两仪功与军中功夫相融,即便娶妻生子也无妨。 张玄清与太后苟合后,精气外泄导致功力受损,与普通武林之人对说没什么影响,但与高手对决就能显出差距。 因此,在与黑煞四怪对决时,他本能够胜出一分,但因精气不足双方打成了平手,都受了重伤。 梁州大营被诸葛南冲击地七零八落,卢永、孙怀、李忠、马都四人指挥士兵正在修复。 公孙宇营帐内,江、河、湖、海四怪围在一起,掌连掌,互相疗伤。 一柱香功夫后,五人同时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陈湖尖声道:“娘的,终于逼出来了,快憋死老子了。两仪功,嘿嘿,真他娘够劲儿!” 陈海手捂胸口道:“老三,此话差矣。咱们的黑煞神功不比两仪功差。即便如此,张老道也不好受。” 陈湖道:“用他娘的你废话啊?张老道好像没事啊,但是他怎么突然走了。” 陈海道:“他怎么没事儿啊,他被老子打了一掌。” 陈河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四人一直在一起,我怎么没见到。” 陈海摸摸自己的头,皱眉道:“那他怎么突然走了,他明明打得过我们啊?” 陈湖认真地道:“是我打了他一掌,他受伤了。” 陈河、陈海同时道:“放屁!” …… 三人一直在争吵,一直闭眼的陈江打断三人,道:“张老道身为一派掌门,功力的确在我们之上。但我观他精气略有不足,应该是力不从心,并无胜算。” 四人中陈江的功力最深。 公孙宇睁开眼道:“太师叔,是否需要请掌门来?” 陈湖急声道:“小子,你不相信我们?” 陈河道:“那我们就走喽!” 陈海道:“哼,你小子不地道!” 公孙宇急忙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师叔祖……” 三人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谆谆指责他。 陈江道:“不要吵了。掌门正在闭关,处于关键时期,此刻肯定不能前来。小宇放心,张老道也受伤了,短期内不会插手战事。” 听陈江如此说,公孙宇终于放下心来。 江湖不插手各州之间的政治、军事纷争,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百年来,江湖各派与各州朝廷早已融合得十分紧密,这条规矩已名存实亡。 陈江接着说道:“我们此来主要目的一是护你周全,二是防止雍州的江湖势力,特别是玄道门插手两州纷争。今日与张老道一战,我们目的已达到。接下来,主要靠你自己了,我们四人短时间内也很难恢复。” 陈江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他虽为江湖中人不参与朝政,但黑煞门地处梁州,自然希望梁州方面胜利。 公孙宇重重地点点头。 经此一战,双方损失都很大,休战了一个多月。 公孙宇加强了大营防护,重新修复了“八阵图”。 由于西路的蒋焕仍未抵达安县,无法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仍按兵不动。 诸葛南利用安县、哈县、辛县三角地势,继续对梁州军严防死守。 由于他的不主动进攻政策,以及上次的进攻失误,导致雍州朝堂之上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多。 年轻的武王没有亲政,有权无势,大有压制不住之势。 最终,诸葛南家多年的老管家告发诸葛南私通荆州王室,此事成为了诸葛南下台的导火索。 诸葛家族本家在荆州,从地理位置上,荆州位于梁州南边,梁州位于雍州南边,两州并不接壤。 身为雍州中央军统领私通一州王室,肯定是违反法令的,但诸葛南只是与荆州诸葛家族本家有过联系,并没有与荆州王室有过联系,完全是谢家故意找的理由,想让诸葛南下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诸葛家族本家是荆州西南望族,族人众多,诸葛南家只是其中一个分支。 后因族中分歧,几十年前,诸葛南家族便举家迁往雍城扎根,诸葛南能力出众,得雍州王室信任与欣赏,逐渐成为雍州王室支柱。 诸葛南刚刚成为雍州中央军统领时,荆州诸葛家族族长、荆州丞相诸葛聪主动与诸葛南来过信,希望诸葛南家族回归本族。 理由是当年诸葛南家族与诸葛本族闹矛盾是上代长辈之间的事,不能影响下代的交往。 起初,诸葛南觉得这是好事,便与荆州诸葛本族有过几次的书信往来,但此举遭到了包括诸葛南父亲、爷爷在内的所有家族长辈的反对。 他们认为这是荆州诸葛家族使得计策,想利用诸葛南的身份与雍州王室搭上关系。 否则,诸葛南当上中央军统领之前为什么不联系,偏偏在这个时候联系呢? 从那以后,诸葛南便断了与荆州诸葛家族的联系。 第148章 换帅 近期,因雍、梁战事,荆州本家又给诸葛南来了几封信,告知其如若遇困难可暂避荆州,但均被诸葛南拒绝。 这些书信内容被诸葛南的管家无意见到,便以此事趁机告发了诸葛南,也给了谢家弹劾诸葛南的理由。 其实,这个老管家是被公孙宇花重金收买了,这是公孙宇用的反奸计。 原本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便成了压倒诸葛南的最后一根稻草。 诸葛南势单力孤,姬武无能为力,心灰意冷之下便解甲归田。 但他并未回荆州,而是离开荆州到了冀州的一个小山村,这是后话。 诸葛南走后,接替他的人选问题又成了朝堂争执的焦点。 姬武根据诸葛南的提议,推荐赵子云接任他,赵子云目前为副统领,赵家又是雍王室的坚决拥护者,是最为合适的。 上次提议赵子云担任南疆指挥使未获谢家同意,这次同样遭到了谢铭的强烈反对。 谢家提议由兵部侍郎花良古接任中央军统领,花良古是谢家人,武王当然不会同意。 武王已亲政,没有武王的大印,任何的任命都不会生效。 “谢家欺人太甚,这次又否决了我的提议!”姬武在勤政殿内愤怒地道。 安得利、魏宗在一旁小心伺候。 安得利小声道:“大王,谢家反对赵将军,我们可以换个人。” 姬武皱眉道:“姬浩、姬天资历不足,而且密探处还有很多重要事要做。要是苏睿在就好了,哎!” 听到“苏睿”二字,一旁的魏宗心中暗自叹息:“苏大人,您快快回来吧!” 安得利建议道:“苏大人不在,可否调孙世忠将军接替诸葛将军?” 姬武摇摇头道:“孙世忠如果离开西路,冯西贵势单力孤,恐怕不是蒋焕的对手。” 二人沉默一会儿,同时道:“张俊?” 武王又摇头道:“太年轻了,而且资质不如苏睿、孙世忠,恐怕难以服众。” 二人又陷入沉默,良久。 武王看了看安得利,严肃地道:“小安子!” 安得利吓得一激灵,慌忙下跪道:“大王!” 武王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本王待你如何?” 安得利似乎猜到了什么,道:“恩重如山,如同再生父母!大王如有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安得利在所不辞!” 魏宗眼光一闪,心道:“莫非是要安得利上前线?” 武王道:“好,本王没有看错人。此战关乎我姬家的命运,必须由我姬家的人统领中央军取胜!我意由张俊担任代统领,由你任监军。” 安得利惊讶地目瞪口呆,监军是监督统领的职务,不受统领管辖,其权势在一军中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是和平时期,监军的设立是有必要的,但现在处于战争时期,军权必须由一人把控,因为要保证效率。 他慌忙磕头拒绝道:“大王,万万不可,奴才没上过战场,担心误了大王您的大事啊!” 武王下定了主意,道:“派你去不是让你去打仗,一方面是代表本王督战,另一方面要向中央军明示他们是属于姬家的士兵,任何人不能染指。至于打仗一事,就由张俊、赵子云来负责,你不要过多干涉。” 听武王如此说,安得利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道:“奴才还是想在大王身边伺候!我走了谁来伺候主子啊!” 说罢安得看了一眼魏宗,魏宗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他接认。 武王道:“你安心去吧。你的职位暂由小魏子接任!” 这下,安得利放下心来。 魏宗激动地下跪谢恩。 随后武王又交代安得利一些重要事情。 最终,姬武与谢家互相妥协,安得利任中央军监军,张俊因资质不足,只授予了副统领职务,行统领职权,代管全军军务。 安得利是个阉人,只会溜须拍马。 张俊太过年轻,虽在兵部待过而且在梁州立过功,得未上过前线。 中央军各级军官非常不服气,特别是关明、张勇等人,都认为赵子云接任诸葛南是最合适的。 如此安排,整个中央军人心慌慌。 武王早已料到,提前给赵子云去信告知原由,赵子云极力安抚众将,但效果不明显。 公孙宇得到消息后,趁机集重兵攻打安县。 安得利、张俊初来,不熟悉情况,对众将指挥不动,特别是负责安县防守的主将张勇,有些消极怠工,差点被公孙宇攻破护城河。 关键时刻,赵子云从哈县带兵直袭梁州中军,这才挽救了局面。 安得利、张俊初来便吃了败仗,面子上挂不住,将张勇杖责一百,降级为副统制。 命他与赵子云换防去驻守哈县,戴罪立功。 在赵子云的极力斡旋下,张勇不得不领命而去。 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雍州兵气势陡然下降。 换帅一事惊动了一直在家中养病的雍州老将孙尚,他多次上书不要撤换诸葛南,均未获得同意,被活活地气死。 由于战事吃紧,朝廷只是简单为他办了葬礼。 …… 雪上加霜的是,冯西贵、孙世忠手下南军士兵得知诸葛南被罢免后,作战十分消极。 因为诸葛南在军中多年,全州大大小小的军中士官至少三分之一是被他提拔或者共事过。 蒋焕趁机突破重围,竟一路杀到哈县城外。 整个雍州朝廷谁也没想到,罢免了一个诸葛南,竟引起了如此大的波澜。 刚刚替换赵子云的哈县守将张勇,他所受仗刑的伤还未全愈,要便面临两面受敌。 危机时刻,雍城不得不发布了全州救援令,东、北、西三路边军也顾不得防守边疆了,三个指挥使带兵向雍城方向驰援。 最先抵达的援军是,雍城北部未遭受战争的地方兵。 没了诸葛南的居中指挥,三角防线只能发挥七成效果,公孙宇变换策略,与蒋焕联合集中兵力攻击三角防线最弱环节—哈县。 一封封紧急军情发往雍宫,雍宫朝堂一片沉默。 雍城内的大部分达官贵人、大户人家做好了逃亡的准备,甚至有的已经行动起来。 第149章 张勇忠勇 “统领,哈县再次遭遇攻击,这次是公孙宇亲自带兵!”士兵急匆匆跑进来禀报。 安县临时搭建的统领府内,安得利、张俊、赵子云等人均在。 一脸稚嫩的张俊起身道:“赵将军,这次我带兵去援救,你和安大人守城!” 安得利摇摇头,赵子云劝道:“大人是朝廷任命的一军统帅,怎可轻易出城?” 张俊环视众将,严肃地道:“我知道,你们表面恭敬我,但心里睢我不起,我的能力的确比不上苏睿、孙世忠,也不如赵将军、关将军和张将军。但我张俊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是孬种。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证明自己,只有我亲自出战让大家心服口服,我们中央军才能团结一致,这个时候士气比什么都重要。” 众人沉默,知道他得的确有道理,现在的中央军一盘散沙,主要原因是主将资历不足。 张俊继续道:“诸位请放心,即使我战死沙场,与诸位没有任何关系,这份声明我已提前写好,而且我在信中明确表示死后会推荐子云将军接替我。” 说罢,他便将信传阅诸将,传阅完毕将其交给安得利。 张俊一番肺腑之言,众将无话可说。 安得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子云上前一步道:“我先出城为张统领清理出一条通道!” 张俊上前与赵子云双拳相碰,道:“多谢赵将军!” 公孙宇兵分三路,一路由孙怀率领前军防御安县,一路由马都率领后军品防御辛县。 另一路自己带领卢永、李忠率领中军,与蒋焕合击哈县。 张俊命驻守辛县的关明与赵子云同时出兵进攻梁州军,而张俊趁机突围救援张勇。 “嘭!”地一声。 安县护城河上空的木排桥重重地落在了河上。 赵子云一马当先,跃过护城河,犹如一把利剑穿梭进孙怀的前军,与之战在一处。 孙怀见识过赵子云的战力,马上命令士兵组成防守阵型。 盾牌兵打头阵,赵子云手中三尖两刃枪夹杂着真气猛得砸向坚固的盾牌墙。 “破!” 又是一声大喝,最前排的盾牌兵被击倒一片。 破了盾牌兵后,面对赵子云的是无数的长矛。 他提马纵身而起,一招横扫千军,三尖两刃枪余威未消,与密密麻麻的长枪碰撞在一起,瞬间数十支长枪头被斩落在地。 随后,他身后的赵家军连射三轮弩箭,逼得梁州前军不断后退,孙怀在后不断呵斥,但效果不大。 赵子云抡起三尖两刃枪继续进攻,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梁州军不断集结,奋力向赵子云军攻击,誓死要将他阻止在城内,目的是不让他增援张勇。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张俊突然带领一队骑兵穿过城门,迅速穿过梁州军。 孙怀的任务是拖住赵子云,既然赵子云没有离开,他当然不会去理会张俊的增援。 赵子云见张俊一身金甲,手持长枪非常娴熟地带领骑兵马通过,心中放心了大半,至少此人不是传言那样,是个文弱书生。 是成是败,在此一战! 张俊走后,赵子云并未退回城中,而是与孙怀形成对峙状态。 哈县。 面对公孙宇、蒋焕的前后夹击,张勇虽号称万人敌,但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是见识过公孙宇的实力的。 于是,他将公孙宇一方进攻的南门紧紧地关闭。 他自己带兵从北门出发,对蒋焕主动展开了进攻。 张勇、蒋焕大战二百回合未分胜负,蒋焕退后二十里,张勇带兵返回城内。 张勇还未得到充足的休息,公孙宇便对南门发起了猛烈进攻,张勇骂完公孙宇骂蒋焕,骂完蒋焕骂张俊,骂完张俊骂士兵,骂无可骂后,便忍着伤痛上城墙组织防守。 他带伤来到南城楼上观战,只见城外一身金甲的公孙宇右手高举金色弯刀,大声发布着命令。 张勇又开始了大骂:“他娘的公孙小儿,你不去攻打主城,却来来搞我的偏城,他娘的胆小鬼,公孙小鬼!” 众士兵一起大喊:“公孙小鬼!” “公孙小鬼!” “公孙小鬼!” …… 张勇等人得到回应是从天而降的无数弩箭和投石。 接着便是如蚂蚁般的梁州士兵,他们有的持盾牌,有的携带着排桥、攻城梯、撞门锤,有序地弓着腰向哈县城门赶来。 在弓箭、投石的压制下,雍州军的远射效果大打折扣。 张勇气得暴跳如雷,可又无可奈何,几次欲冲出城外与公孙宇决一死战。 同一时间,蒋焕又卷土重来,从北门又发起了进攻,由于张勇将城内几乎所有兵力集中到了南门,北门岌岌可危。 一个时辰后。 “将军,北门被攻破了,咱们从东小门逃吧!”张勇身边参将劝道。 这时,哈城内外突然响起了梁州军的喊声:“张勇老儿,投降不杀!” “张勇老儿,投降不杀!” “张勇老儿,投降不杀!” “张勇老儿,投降不杀!” …… 张勇身边众将停止了射击,纷纷看向张勇,张勇双目怒瞪,大声喊道:“我张家世代忠良,岂会贪生怕死?” 随后他命令道:“众将听令!” “刷刷!” 城楼上跪满了一地的士兵:“在!” 张勇凛然道:“我张勇虽治军严谨,但并非拿性命当儿戏之人,你们愿随我留下杀敌也好,投降或者逃亡也罢,我绝不勉强!是留是降是逃,你们自己选择!” 众士兵面面相觑,有一部分人偷偷地离开了城楼,张勇并没有挽留,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大部分士兵留了下来与张勇共同退敌。 面对绝无胜算的局面,张勇大声命令道:“将所有城门打开!” 发布完命令,他带众人下城,骑上战马,穿过南门,向公孙宇所在方位急速冲击。 张勇乃中央军三虎将之一,自然勇猛无敌,游蛇枪在他手中威力大增,人枪合一。 张勇抱着必死的决心,生死关头激发的功力比平时多了二倍。 他不防守只进攻,他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身上受了多少处伤。 他要杀人,要发泄,他决不能辱没了“忠良”二字。 第150章 张俊援救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张勇便突破了层层阻截,与公孙宇近在咫尺,而他的身边将士只剩下了百余人,非常惨烈。 “我来阻他!” 公孙宇帐下中军统制李忠喊道。 他手持长刀向张勇砍来,张勇早已杀红了眼,此时力气倍增,游蛇枪上冒着丝丝真气。 “叮当!”一声,李忠手中的长刀险些脱手。 卢永大惊,纵马上前,与李忠合力击杀张勇。 卢永加入后,张勇力有不逮。 “嗤!”地一声,张勇左臂中了卢永一刀,李忠趁机砍向张勇脖颈。 “将军!” 张勇手下参将王虎大喝一声,用身体替张勇挡下马忠的一刀,立即毙命。 张勇忍着剧痛,声嘶力竭地道:“王虎!” 手中的游蛇枪刺向李忠胸口。 李忠用长刀横挡在胸前,刚接触到游蛇枪,仿佛有磁力一般,马忠双手一麻,手中的长刀掉在地上。 游蛇枪直击李忠胸口,情急之下李忠慌乱地跳下战马,躲过一劫。 张勇得势不饶人,誓要为王虎报仇。 卢永眼疾手快,手中长刀再次砍向张勇的上身,准备来个“围魏救赵”。 可张勇心知今日必死,不顾身后的卢永,游蛇枪仍向地下打滚的李忠后脑刺去。 危机时刻,“嗖!”地一声,一支枪头打在了卢永的长刀之上。 张勇不仅躲过一劫,而且游蛇枪刺刺中了李忠的肩膀,李忠一声惨叫,被手下救走。 卢永长刀被阻,气急败坏地看向来人,只见对方是一身穿黄金甲的年轻小将。 心中大感诧异:“雍州军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人?” 张勇同时看向来人,惊讶地道:“张、张统领!” 来人正是张俊,他的长枪里同暗藏机关。 长枪分成两部分,最前端的枪头,由极细的铁链与后端相连,能够抛出十多米远,用于远攻。 卢永皱眉沉思,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雍王任命的乳臭未干的小统领,来了就别走了!” 其实此时的张俊与赵子云年龄相仿,比卢永也只小几岁,只是长得比赵子云年轻,而且缺少军中历练少了些粗犷之气。 张俊最忌讳别人说他年龄小,因为苏睿比他还要小,但苏睿本领大、立功多,比他更有名气。 张俊大怒,命令道:“保护张将军离开,我来断后!” 张俊带来的人大部是禁军精英,武艺高强而且经验丰富。 他们将张勇护在中间要带他离开,但此刻张勇即使受伤也是不能走的。 张俊很快便与卢永战在一处,二人快打快攻,很快已过五十余招。 卢永越打越心惊,不知不觉竟落了下风。 张勇与卢永交过手,深知他的武力不在自己之下,此时竟被张俊压制。 军中最讲谁的拳头大,张勇心中暗自佩服,他猜测张俊的功夫不在赵子云之下,只是缺少实战。 在不远处的公孙宇正在居中指挥,雍州兵马上占领哈县,他大喜过望,占领哈县就能破了三角防线,就能够顺利攻破安县直捣雍城。 他见卢永这么长时间还未拿下张勇,向这边望来,只见卢永与一金甲将军战在一处,而且还处于下风。 他亦是暗自心惊:“不会是诸葛南吧?” 一个多月前,他被金甲将军骗了多次,险些丧命,因此对金甲十分敏感。 他在百名亲卫的保护下,一路疾驰来到交战地点。 “噗!”地一声,卢永右腿中了张俊的连环枪,险些跌落马下。 公孙宇见手下两员大将受伤,手中黑莲突现,向张俊打来。 张勇大喊:“小心!他就是公孙宇!” 张俊收回连环枪,后退十余米,躲开了黑莲的攻击。 张勇道:“统领,撤吧!” 张勇深惧公孙宇的黑莲。 张俊见不断有梁州兵涌上来围攻他们,而且哈县已被公孙宇占领,再进行抢夺已无可能性,遂下令撤兵。 就在张俊准备逃离时,无数黑莲突然将张俊包围,使之行为困难. 张俊听说过公孙宇的奇特功法,现在切身感受到心中大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不将我当回事儿了?”张俊身后传来公孙宇的声音。 雍宫禁军闻声立即组成阵型,将张俊护在身后,张俊暗运内功,浑身真气爆发,将这些黑莲击碎,重获自由。 但公孙宇并未给他们逃离的机会,已带人强行突破雍州禁军防御。 张俊见逃无可逃,转身将枪头再次发出,直击公孙宇喉咙。 公孙宇微眯双眼,冷哼一声,身体一偏轻松躲过,但枪尖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又向公孙宇胸口刺去,公孙宇大怒,右手一挥将枪尖抓在手中。 张俊顺势将长枪向前一推,又向后一纵,但枪尖却依然在公孙宇手中,丝毫未动。 张俊再次暗运内功,并逐渐加大力道,枪尖竟在公孙宇手中差点脱落,饶是公孙宇这等高手也是吃了一惊:这小子的招式虽不如赵子云,但内力却比赵子云高了一层。 公孙宇不得不运起黑煞门内功,其实他不愿使内力,因为他上次与胡非对敌受了内伤,担心复发。 二人内力相抗,只一顿饭功夫,张俊便脸色紫胀,头冒白气,感觉体内真气在逐渐外流,心道:“公孙宇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宇黑气遍布周身,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他咬牙向张俊问道:“云雾神功?!你是神剑山庄的人?” 神剑山庄乃九大派之一,位于兖州境内,与谢家关系密切,传说是谢家训练死士的地方。 如果此话被苏睿、孙世忠听到,亦会吃惊,因为张俊所练的一直是家传所学,只是经过林乾元指点后,比普通门派高手强了些。 此时的张俊内力不自然不及公孙宇,无法说话。 公孙宇却以为他默认了,而且他担心有其他神剑山庄的高手相助,对自己不利,便不再逼问。 正在二人内力相抗之时,一支强劲的弓箭射向公孙宇面门。 此箭是张勇趁机竭尽全力所射,公孙宇亦不敢硬接,公孙宇借势后退,收回内力。 “快走,统领!”张勇喊道。 张俊放下心中疑惑,马上调转马头,在禁军护送下逃离。 第151章 雍城危机 公孙宇不再追击,顺势攻下哈县,与蒋焕合兵一处。 哈县失陷的消息很快传至雍宫,宫内不商讨退敌之法,反而追究起责任来。 以谢铭为首的保守派不提临时换将之责,将所有罪名全部归咎于安得利、张俊二人。 间接表达对武王的不满,甚至出现了要武王下台的声音,姬武怒火攻心病倒在床。 …… 安得利、张俊、赵子云守安县,受伤的张勇被派往辛县与关明共同驻守,整个雍州军士气低落。 “报,报,辛县失守!” 张俊、赵子云等人大惊,众人没想到公孙宇进攻速度如此之快,怪不得姬勇、冯西贵、苏睿、孙世忠都败在他手下。 赵子云急声问道:“我大哥、二哥呢?” 传令兵摇摇头道:“赵将军,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城里出了内奸,偷偷打开了城门。关、张二位将军拒不投降,率领大伙奋力杀敌,但敌军势大而且内外夹击,他们在乱军中走失。” 赵子云听后心急如焚,大步向外走去。 “且慢,赵将军!”张俊急忙叫道。 赵子云停下脚步,向安得利、张俊下跪道:“两位大人,非子云不忠,我与二位哥哥情同手足,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赵子云。自古忠义两难全,告辞!” 还未等张俊答话,赵子云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无人阻拦。 随即,外面传来赵子云的喊声:“赵家军听令,随我救大哥、二哥!” “是!”赵家军闻令而动,很快消失在安县城内。 关、张、赵三虎将,各自统领一军,分别称为关家军、张家军、赵家军。 三军中将领多为三家家将,属雍州中央军管辖,战斗力强悍,与诸葛南的亲卫实力相当,是中央军的主要力量。 赵子云走后,诸葛南、关、张、赵四名核心人员已全部离开雍州中央军。 张俊手中只剩下亲卫军,及其他杂牌军,战斗力急剧下降,中央军人心更加涣散。 张俊一跺脚,恨声道:“唉,命矣!” 此刻的安得利却是坐立不安,他十分了解武王的性格,担心武王的处境,显得忧心忡忡。 “报、报、报,梁州军开始进攻了!” 传令兵急匆匆地赶来。 未上过战场的安得利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张俊抄起身后的连环枪,一脸决然地向厅中众将道:“弟兄们,随我上阵杀敌!” 留在张俊身边的是中央军仅有的将领,既忠心又有经验,纷纷随张俊出府,誓与安县共存亡。 进攻安县的主将是蒋焕、卢永,以步兵为主,而公孙宇则带领大部分骑兵去偷袭雍城。 张俊刚刚到城墙之上,迎面便射来一支利箭,弓箭速度不快,力道不大。 张俊头一偏便躲过,弓箭射在了他身后墙上,附了一张字条。 张俊拔下弓箭,只见在丝滑的绸缎上用方方正正的字体写到:昨日一战,殿下已对阁下起爱才之心,愿与之共治天下。另:关、张、赵已投降。 张俊怒笑一声,一把将绸缎扯碎,取下身后硬弓,又将此箭射回,表示不愿投降。 说时迟,来时快。 “咚咚咚!” 梁州军进攻的鼓声响起,无数弓箭、投石向安县的城墙、城内投来,他们已准备好武力攻取了。 三角防线一旦突破,梁州军便势如破竹,来得非常快,城中百姓还未来得逃离,安县城内外一片哀嚎声响起,百姓纷纷向城北逃亡。 望着城下众多的梁州兵,张俊突然跪倒在城墙之下,大声哀嚎道:“大哥、三弟!” 三兄弟之中,张俊的成就是最低的,他一直想超越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但是天不遂人愿,一身抱负还未来得及施展便要破灭。 苏睿生死不明,孙世忠了无音讯,此刻的他已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只有无助、悲伤、孤独之感。 张俊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感动了中央军的士兵们,而且身后就是士兵的家人,他们与张俊一道纷纷奋起反抗,不愿投降。 周边的地方兵闻讯不断向安县聚集,听从张俊指挥,与梁州军决战。 蒋焕、卢永亦是不甘示弱,利用兵力上的压倒性优势,集中兵力进行强攻,双方殊死搏斗,场面十分惨烈。 就在张俊率军死守安县之时,雍城却面临了危险。 此刻的雍城可以用兵力空虚来形容,偌大的雍城现有禁军三万,护城军一万,加上衙役、护院等杂牌共计六万左右.但防御的空间范围很大,兵力严重不足. 如果张俊不能迅速取胜回援,支撑不了多久。 公孙宇带十万精兵绕道包围雍城,这是自雍州建州以来未有之事,也是自九大州有史以来未有之事. 即便如冀州如此之强势也未攻到任何一州之都城,此役彻底掀开了九州混战之局面,这是后话。 雍城内彻底乱了起来,坊间谣言四起,秩序混乱,习惯了各平的平民百姓纷纷逃向北方避难。 如安得利所料,武王急火攻心,病情加重,无法打理朝政。 丞相谢铭趁机独揽政权,这次他却异常坚定地主力全力退敌,因为一旦城破,除姬家外谢家就是损失最大的一个势力. 而且谢家想以此战的胜利换来更多朝臣的归顺,以便牢牢掌控雍州朝政。 谢铭以胡非为主将,命他全权处置军务,不必向他汇报。 公孙宇声称给雍城三日考虑时间,但当晚就展开了进攻,胡非准备不及时,城内士兵损失很大,雍城岌岌可危。 另一方面,安县易守难攻,在张俊的感染下,士兵士气高涨,防线变得更加牢固,很难攻破。 但是三角防线已经打开,安县成了一座孤城,梁州军可以从哈县、辛县绕道奔向雍城。 蒋焕由攻转守,令卢永留下,自己独领一军与公孙宇合击雍城。 安得利大惊,主动带领一队人马增援雍城,他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他的主子武王。 蒋焕与公孙宇汇合后,声势更加浩大,进攻三次,胡非损失惨重。梁州军兵多将广粮多,雍城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第152章 攻破梁城 五天后,就在雍城处在危机时刻,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雍州兵突然撤兵了。 撤得干干净净,撤得奇奇怪怪! 雍州方面担心公孙宇使诈,派了一队斥候进行跟踪,一直到公孙宇大军撤出边城,才相信这是真的。 被梁州占领的边城,公孙宇只留卢永、霍光勇在此驻守,大部分人马随他向梁州境内继续撤退。 这种举动更令人不解了。 难道梁州发出了重大事故?令公孙宇不得不回防? 亦或是豫州或者西胡对梁州发动了进攻? 怎么一点风声没有呢。 半个月过后,在南方驻守的孙世忠派人了送来了八百里加急,言道:孙世忠带人侵袭梁州,苏睿攻占了梁城。 雍宫得到消息后,这才恍然大悟,满朝欢喜。 原来苏睿没死,还立了头功。 几家欢喜,几家愁。 谢家先坐不住了,谢铭立即命冯西贵派兵夺取边城。 同时封张俊为征南大元帅,全权负责征梁事宜。 这就奇怪了,谢家为什么会继续支持张俊呢? 武王没时间深入思考此事,马上盖上大印,同意了谢铭的排兵方案。 张俊带领中央军,一直急行,汇合冯西贵的南军,直逼边城。 消息传至其余七大州,雍、梁两州的战争因苏睿的奇袭,形势逆转,纷纷惊叹不已,情势变得太快了。 武王、韩商等人皆叹:失了诸葛南,来了一个少年英雄苏睿,天不亡我大雍啊!” ……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那依哈击败呛族后,统一了南部草原。 但仙贝族的整体实力仍不如北匈奴,仙贝族和呛族需要进一步的融合。 北匈奴十分了解仙贝族的情况,如果给他足够的养精蓄锐的时间,仙贝族的实力一定会追赶上北匈奴。 于是,北匈奴不断怂恿与仙贝族相邻的小部落对仙贝族进行攻击,仙贝族不堪其扰,无法和平发展。 那依哈和雷布拖等族人商议,必须将北匈奴打腾一次才能赢得和平发展期。 苏睿与九儿成婚后,被封为金刀驸马,有了自己的领地、人口和骑兵,在族中的地位十分高。 那依哈和雷布拖十分信任他,苏睿虽然失忆,但所学兵法并未忘记。 在苏睿的策划下,仙贝族以最小的损失沉重地打击了北匈奴的一次大规模地进攻,从此换来了两大部落之间短暂的和平。 此后,仙贝族专心发展人口、贸易,实力不断壮大。 和平时期,雷布拖无所事事,没事就与苏睿进行比武。 因为放眼整个草原,只有苏睿的武力能与他打得痛快。 “痛快!再吃我一拳!” 雷布拖硕大的拳头向苏睿胸口打来。 即便苏睿有洗髓经护体,也不敢硬接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苏睿极速闪身躲开,用手掌打在了雷布拖的拳背。 雷布施被苏睿的掌风击中,但他的骨头天生坚硬无比,丝毫不觉疼痛。 转身将苏睿抱住。 一旁的九儿大喊:“大哥,你耍赖,说好不许身体接触的!” 雷布拖哪里肯听她的话,用力将苏睿向上一提。 据以前的比试来看,苏睿会被轻松提起,然后被雷布拖过肩摔倒。 但这次雷布拖却未能将他提起,九儿撅着的小嘴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拍手道:“相公,好功夫!” 她也像中原人一样叫苏睿相公。 莫大海等几名涿州骑赶过来观看,恰好看到这一幕,纷纷叫好。 他们可是领教过雷布拖的力量,这一抱别说是人,就是狗熊也能被他扛起,可眼前的苏睿竟然能破了他这一招式。 同样,雷布拖对他这一抱十分自信,因为草原人最擅长得就是摔跤。 招式上雷布拖虽打不过苏睿,但在力量和摔跤方面他绝对自信,每次打不过苏睿时他便用上这招。 当然,雷布拖怕将苏睿摔伤,每次只用上六成力量。 这一次他没有抱起,不再手下留情,准备将力量增加到八成。 苏睿好像有感应到他的想法一般,洗髓经运起。 雷布拖突然感觉双手发麻,体内的力道不断大减,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苏睿趁机下蹲,双手将雷布拖的双腿抱起,将雷布拖重重地放倒,动作虽不雅,但十分快捷。 九儿等人带头一片欢呼。 雷布拖迅速翻身而起,又是一拳击向苏睿,苏睿轻飘飘躲过,在他右臂连击三拳。 九儿大喊:“大哥,你已经输了,真不知羞!” 雷布拖嘿嘿一笑,用左手揉了揉疼痛的右臂,不再进攻。 因为这是他定下的规矩,将对方打倒或者对方求饶就算输。 “苏睿,你所练的内功真是奇妙,好像能够上下流动,这次竟然能够将力道卸到脚下!”雷布拖问道。 此时的苏睿已将洗髓经练至第七层圆满之境,体内内力可随意流动。 他刚才便将内力卸到脚下,类似于千斤坠的功夫,是以雷布拖抱不动他。 苏睿哈哈一笑,道:“凭力气我是比不过你的。但是,招式就像人一样,都是有弱点的。你总对我用这一招,我自然会针对你这招想出破解之法。” 草原练功之法与中原不同,他们主要靠外力,通过不断地锻炼来增加肌肉的力量,从而突破自己的极限。 中原主要靠内力,练习内功来增加实力,再辅以精妙的招式,内功加外功进行配合。 雷布拖摇摇头道:“不、不、不,你还没用上龙、龙象功!” 他的中原语言说得不太好,将龙象般若功说成龙象功。 苏睿摇摇头道:“我说过,任何招式都是有弱点的。龙象般若功虽然厉害,但实持它是两败俱伤的功夫,虽然杀伤力很大大,但是非常耗费内力。” 这次,雷布拖却坚定地道:“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最强战力吧!” 说罢,他已经摆起了防御的架势。 苏睿朝九儿看了一眼,九儿微微点头。 其实苏睿也想见识一下雷布拖的真正力量,武者只有在极限的条件下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潜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苏睿的洗髓经虽有突破,但龙象般若功一直停留在第七式,未能有所进展,主要原因是没有提升的环境和对手。 第153章 恢复记忆 见苏睿开始运功,雷布拖大喜但不敢大意,因为他见识过龙象般若功的厉害。 “起!”苏睿一声大喝。 一股庞大的力量自他体内爆发出,与他俊秀的身体完全不相符,一龙一象如真物一般从他体内涌出向雷布拖袭来。 围观人的越来越多,纷纷发出惊呼,这功法太神奇了,仿佛变戏法一般。 此刻的九儿却担心起哥哥来。 只见雷布拖双拳合并,一声大喝:“急!” 一龙一象一触及他双拳便消失不见,众人发出喝彩声,但雷布拖知道这只是苏睿的初期试探。 不出所料,三龙三象随即涌出,雷布拖后退一步,依旧用刚才的招式抵挡,高手过招,越简单越厉害。 见雷布拖又轻松挡下,苏睿显然低估了他,便一口气将七龙七象打出。 一时间风沙卷起,碎石飞舞,七龙七象怒吼着朝雷布拖奔来。 雷布拖如身处死亡边缘,他已听不到周边众人的呼喊,连退百步。 双拳变四拳,四拳变变八拳,八拳变成十六拳,形成巨大的拳影,迎风呼啸。 拳影聚集,形成了一层防御罩,将七龙七象抵挡在外,发生剧烈的碰撞声,二人僵持不下。 约半炷香的功夫。 二人脸色紫胀,突然“嘭!”地一声巨响,以二人为中心,向上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球,声音响彻草原。 上空的三只雄鹰被能量球波及,惨叫着落到地面,被灼烧得只剩下骨架。 这还是二人有意控制力量,担心波及到周边其他人。 二人同时发出“啊”地一声,各自倒飞出去,昏迷不醒。 九儿、莫大海大惊,赶忙指挥众人将二人抬回帐内,并请来女巫雅里哈喇。 雅里哈喇很快赶来,为二人诊疗。 她告知九儿等人,二人看似昏迷实则是清醒的。 因为他们处于功力突破期,什么时候醒来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众人便放心下来。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二人同时苏醒,相视后哈哈大笑,功力都突破了一层。 苏睿的洗髓经突破到第八层,龙象般若功突破至第八式。 雷布拖的力量增加了近一倍,像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哪怕突破一小层也是非常难的。 苏睿转醒后,再次见到莫大海,曾经的记忆不自觉地进入他的脑海。 随着加快的加深,他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再次昏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苏醒了。 当他喊出“老莫”后,莫大海知道他恢复了记忆。 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等得就是这一刻。 九儿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她心中害怕,至于害怕地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突然,苏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道:“你永远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 苏睿不仅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在草原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知晓,他知道九儿为了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对九儿在亏欠。 九儿泪流满面,心中的猜疑、委屈、自疚全部涌现出来。 二人相拥直到天黑肚子呱呱叫。 十天后,苏睿生龙活虎的和九儿出现在雷布拖面前,恳请他答应带九儿回中原。 那依哈年老多病,已将权力交至雷布拖手中。 雷布拖不仅答应了苏睿的请求,而且将苏睿手中的三万仙贝族勇士作为九儿的嫁妆,让他带走。 按照草原的规矩,三万勇士已成为苏睿的私人物品。 这些年,苏睿为仙贝族立下的功劳远大于他所得的这些,雷布拖等人心知肚明,他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雷布拖明白,苏睿永远不会属于草原,他一旦回归中原,如龙入大海、虎归山林。 日后,草原与中原必定有一战,他希望将来代表两方势力的是他与苏睿! 苏睿、九儿、莫大海一行辞别雷布拖。 他们抵达雍州与草原边境,莫大海派出去的斥候分批与他们汇合,将雍州的情况报与他们。 在他们得到消息时,公孙宇已攻到了安县。 二人没想到两州的战事已发展到这种局面,雍州已岌岌可危。 他们必须有所行动,因为他们是雍州人,决不能眼见自己的国家遭受侵害。 以目前的行军速度,等他们赶到雍城救援时,恐怕公孙宇已攻下雍城。 即便他们赶到,面对公孙宇的几十万大军,苏睿手中的三万骑兵即便再厉害也是杯水车薪,而且骑兵不善于打攻城战。 苏睿与莫大海打开地图,商讨了半日,决定从广阔的草原绕路直取梁城,逼迫公孙宇回军。 只是这样做,对于他们个人来说,实在太冒险了。 他们这是在堵,堵得是能够顺利拿下梁城,堵得是在公孙宇攻下雍城之前回兵救援。 他们是在与时间赛跑。 此外,苏睿已安排人通知在三山寨驻扎的孙世忠,带人从边境小路进入梁州,在边境制造雍军入侵的假象,使梁王将境内兵力集中在梁州北部。 不出所料,为给公孙宇占领雍州争取时间,梁王果然中计,将大部分兵力派往北境,用来对付突如其来的孙世忠部,使得中央区域兵力空乏。 苏睿、莫大海昼夜行军,沿着草原与梁州的边线,很快抵达离梁城最的边境处。 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梁州边境防线,一路向东,直逼梁城。 偷袭梁城是苏睿一直有的想法,在他受伤失踪前,便派三山帮的吴为带人前往梁州潜伏。 这次苏睿与莫大海谋划夺取梁城前,提前便与吴为取得了联系。 吴为在得知苏睿失踪,雍州被公孙宇打到雍城的消息后。 他悲痛欲绝,一直潜伏在梁城等待苏睿的消息。 莫大海并不清楚吴为的行踪,吴为与苏睿是单线联系。 吴为打探到了苏睿身在草原,但他对草原不熟悉,也不敢贸然与他取得联系。 他一边经营商贸为三山帮留条后路,另一方面一直等待苏睿的消息,因为他坚信苏睿是不会死的。 有了吴为三山帮做内应,两方势力里应外合,苏睿非常顺利地攻下了梁城。 第154章 瓜分梁州 苏睿、莫大海带领一千涿州骑、三万仙贝骑兵攻入梁城后,梁城内的禁军及护城军进行了十分强烈的抵抗。 无论是涿州骑,还是仙贝勇士,其战斗力都不是这些久居中原繁华之地的骄兵可以比拟的。 几万梁州兵遭到了残暴地屠杀,剩下的士兵大部分选择了缴械投降。 梁王公孙霸杀死了王后及所有嫔妃,待他还要进一步屠杀自己的儿女时,被王弟公孙喜阻止,公孙霸自杀而亡。 为避免无谓的牺牲,在公孙喜带领下,所有活下来的公孙氏王族全部向苏睿投降并被监禁。 梁州公孙家族篡位得国,如今又被苏睿以暴力灭国,天道轮回! 夺取梁城后只是暂时的第一步,想要控制住整个梁州,必须彻底消灭公孙宇的主力军队,然后再收剿梁州边军及地方军。 苏睿留下吴为、九儿及其一万仙贝骑兵守城。 自己与莫大海携一千涿州骑,二两仙贝勇士及三万梁州降军,共计五万多人,与张俊、孙世忠、冯西贵前后夹击公孙宇。 最先与公孙宇碰面的是孙世忠,孙世忠由于兵力不足,未敢与之纠缠,只是象征性地拦截。 公孙宇回援心切,也并未对孙世忠进行过多纠缠。 因为梁州城里有他的父母、妻儿、兄弟以及公孙氏的其他核心成员。 张俊赶到边城时,冯西贵已攻占了边城,擒拿了卢永、霍光勇,从梁州方向攻打边城是十分难打的,但从雍州境内却是十分容易。 张俊与冯西贵兵分两路,分别急速向公孙宇追击,二人争功心切。 公孙宇带领大军日夜兼程,已连续赶路二十多天,他们速度非常快。 梁州军虽有二十万,但士兵们的兵种和身体素质是不一样的,很快被分成几部分,公孙宇、蒋焕带五万轻骑兵跑得最快,在最前方。 孙怀、李忠、马都各带本部兵马在后追赶,途中走散的、逃跑的不计其数,特别是步兵走失的最多。 但公孙宇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没有了公孙家族,他一个人活着有何意义。 最终,公孙宇被苏睿、张俊、孙世忠在梁州境内合围,两方兵力相差悬殊,公孙宇军大败溃逃。 蒋焕被乱箭穿心而亡,孙怀、李忠、马都带领本部兵马向张俊投降。 公孙宇悲痛欲绝,在杀死了数百名士兵后,不愿随黑煞四怪逃走,仰天长叹:“天不眷我!” 最终力竭而亡,一代年轻英才就此陨落。 黑煞四怪携公孙宇尸体返回黑煞门。 其余梁州军士只有一小部分选择了英勇就义,大部分选择逃亡或投降,公孙宇梦想的千秋大业付诸东流、功亏一篑。 在乱军中一直未见到关、赵、张三位将军,张俊等人猜测三人可能被害,纷纷感到惋惜,在战报中特意为三人请了战功。 与此同时,豫州、荆州、仙贝族三方惊闻雍州军攻陷了梁城后,便落井下石,欲坐收渔翁之利,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梁州展开了攻伐。 梁州边军得不到补给,败得败、降得降,梁州境内军事力量全部被摧毁。 经过两个月的混战,雍州、豫州、荆州、仙贝族四方瓜分了梁州。 雍州的损失最大,受益却不是最大的。 主要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 荆州依仗与梁州毗邻,以最小的代价将梁州南部大片领土和人口吞并,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雍州占领了包括雍城在内的北方大部分领土,成为了第二受益者。 豫州和仙贝族分别占领了梁州东部、西部小部分领土。 仙贝族虽是受益最小的,但是开启了草原民族占领中原领土的先河。 他们进一步学习中原文化,进一步与中原人口融合,为日后壮大奠定了基础。 梁城公王室贵州全部被押解到雍城听候处置,梁州从此在中原九州消失,九州变成了八州。 一个月后,冀州突厥骑兵迅速占领了实力最弱、面积最小的衮州,中原八州变成了七州。 不久后,青州与徐州因边境问题发生了战争,只有海州地理位置偏僻,未参与征伐,中原各州战乱一触即发。 雍城,武王病情加重,以韩商为首的改革派被打压,玄道门张玄清受伤闭关,胡非继续保持中立,朝政进一步被谢铭一手操控。 不久,雍宫发来王诏,加封冯西贵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继续任南疆指挥使掌管雍州南军,降将霍光勇为副指挥使,收编梁州北军,驻守梁城,防御荆州。 加封苏睿为内阁学士(从二品),继续任大内密探统领。 任孙世忠为兵部主事(正三品),负责全州作战计划制定、兵力部署等工作。 任张俊为中央军统领(正三品),降将卢永为副统领,接替赵子云之位,降将孙怀、李忠、马都部下,并分别任三人为中央军三大统制,接替关、张的职位。 其余人等按功劳小大各有封赏。 诏书中特意强调要苏睿、张俊、孙世忠三人即日回雍城任职,不得耽搁。 …… 梁州城内,三山大酒楼,孙世忠、张俊、苏睿三兄弟在一间豪华的包间内再聚首,还多了一个美人—九儿。 孙世忠大破锣嗓子嚷嚷道:“三弟,你终于成家了。而且娶了个小美人儿。你这酒席得再补办一次,我和二弟还得随礼呢。” 张俊笑呵呵地应承:“对啊,对啊。这次回雍城,你一定要补办一次。让你秀娥嫂子操办,这种事儿她最拿手。” 苏睿温柔地看着九儿,笑呵呵地道:“一定,一定!” 张俊道:“三弟,别忘了,雍城还有……” 他欲言又止,扫了一眼九儿。 九儿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用生硬的中原话道:“是谢瑶和裴萱二位姐姐吧。苏郎已经和和说过了。” 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听九儿如此说,孙世忠、张俊二人同时向苏睿竖起大拇指。 三兄弟打打闹闹一阵后,孙世忠突然向张俊问道:“老二,武王的病情如何?” 张俊摇摇头,叹息道:“恐怕时日不多了。” 接下来的话他未多说。 第155章 重游猎场 苏睿叹道:“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姬大人被周虎背叛杀害,诸葛统领告老还乡。姬家的两大支柱都没有了,他如何能支撑得住朝局。” 孙世忠道:“这次任命有些奇怪,照说三弟应居首功,没想到只给了个从二品的虚职。” 苏睿道:“可能朝廷考虑密探处还需要我吧。倒是大哥你,虽然提了一级,但没了兵权,可惜啊!以大哥的性格和才能适合在边境。” 孙世忠叹道:“回去陪陪媳妇、孩子也挺好。还好二弟这次表现优秀,予以重任。” 张俊举杯道:“这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日后我们三兄弟可以在雍城一共事了,不用再分开了。” 苏睿道:“二哥说得对,来,干杯!”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三人一饮而尽,九儿起身为三人的空杯倒满美酒。 孙世忠却显得心事重重,疑心道:“我总感觉同时调我们三人回雍城有些奇怪,尤其是武王病重的情况下。二弟、三弟,这次回雍城我们务必要小心行事!” 苏睿心中亦是有疑惑,口中却道:“怕什么,大哥,宫里有我的密探处,城外有二哥的中央军。谢家再狂妄也不敢威逼我们。” 孙世忠摇摇头,皱眉道:“再强大的力量也敌不过政治阴谋。还是小心点吧,我总感觉谢家这次太安静了!” 苏睿明白他心中所思,道:“大哥说得是,我们还小心行事为好。不管那么多了。来,喝酒!” 张俊也道:“放心,谢家怎么会将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心上。来,喝!” 孙世忠喝完杯中酒,还是有些担心,道:“三弟,你把老莫他们带着吧,不能留给冯老头儿。” 苏睿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把他们留在密探处,辱没了他们的本事。” 孙世忠若有所思地看向张俊,张俊却显得有些为难。 苏睿道:“二哥刚接手中央军,不宜在此时安插人手,落人把柄。” 孙世忠道:“留在禁军最合适,只是胡非那儿怕通不过。” 苏睿手指连续敲击桌面,沉思片刻,决定将莫大海隐藏到吴为的三山帮,这也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口中道:“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大哥,你的那群手下就甘心交给冯西贵吗?” 孙世忠道:“我倒是想把他们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军队终归是朝廷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孙会这小子和冯老头儿有点关系,他会照顾好弟兄们的。现在没了兵权,我反倒心里轻松了很多,少了责任和压力。” 张俊插口道:“三弟,你那三万仙贝族的骑兵才是大麻烦呢。他们语言和生活习惯与这里不同,而且按照规矩,你不能带到雍城的。” 九儿答道:“二哥,你放心好了,我先让他们回到仙贝族占领的县城了。有需要的时候会再回来的。” 张俊眼中闪过不为人所察觉的精光,不再言语,闷头夹菜。 …… 次日,三兄弟带领中央军,一起向雍城出发。 一路上,大军所过之处,一片荒凉,流离失所的百姓不计其数。 雍城派来的官员正在进行安置。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大军一路向北,直奔雍城。 到达容县附近时,仔细查看,军中已不见了孙世忠、张俊、苏睿、九儿,以及莫大海的涿州骑。 原来,几人绕路偷偷来到了容县。 孙世忠、张俊二人各自回到家中看望族中长辈。 苏睿携九儿拜见了二老,苏睿虽已得知自己并非他们亲生,但他并没有告知自己知道实情的事,仍将二老当作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苏睿官职越做越大,但二老仍喜欢住在这座精致的小宅子,雇佣的人也只有四人,过着非常节俭的生活。 宅子虽小,但外面的暗哨布置了很多,人员主要来自三山帮,都是吴为的安排。 苏睿进来时早已发觉,并没有惊扰这些人。 二老见到如同画里出来的九儿,虽得知她是外族人,但也非常欣喜,九儿竟用生疏的中原话和苏母聊了一夜。 次日,三兄弟约好一起到流水沟村西三十里处昆仑山脉猎场一起狩猎,九儿、莫大海随同。 这是三兄弟小时候和林乾元经常来的地方。 此处风景依旧,只是近几年来的人少了,猎物更多了,也更加大胆了。 “哇,小兔子!”九儿大喊。 九儿在草原长大,从未见到如此巍峨、连绵的高山,更未进入过这深邃的山林,享受如此万籁幽静的自然之景。 突然,一道人影向兔子奔去,九儿会心一笑,朝人影大喊:“快点,抓住它,嘻嘻!” 嗖!嗖!嗖! 片刻间,苏睿手里抓住一只小兔子,出现在了九儿身边。 九儿嬉笑着将兔子装在准备好的笼子里。 她来之前就要苏睿抓一只小兔子送给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了。 孙世忠惊叹道:“三弟,你功夫更加精进了,我和老二是望尘莫及了。” 孙世忠话音刚落。 “嗷、嗷!” 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天空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老鹰在天空盘旋。 张俊想起苏睿用弓弦声射下大雁的故事,遂讲给九儿、莫大海等人听,众人闻所未闻,均感惊奇。 孙世忠、苏睿、张俊三人互望,他们同时想到了已逝的姬宁、姬勇。 没有二人就没有三人今日的地位,又想到了病重的姬武,三人自责不已,未能保护好姬家接班人。 众人向山林中走了一段,一路上发现了好多飞禽走兽,收获颇丰! 嗤嗤嗤! 突然,一头野猪向众人跑来,林子里应该是太久没人来了,竟会有野物主动攻击人类,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九儿惊叫,莫大海手持弓箭,将其护在身后。 孙世忠大喝一声:“畜生!” 他不退反进,双掌运气,重重地打在野猪的头部,野猪发出一声惨叫。 待孙世忠的第二拳快要落下之际,这畜生转头便跑,速度非常快。 孙世忠哈哈大笑,他下决心要活捉此物,提起双脚便向野猪追去。 第156章 林中遇险 九儿平复心情后,觉得很好玩,便向孙世忠追去,要看个究竟,莫大海带领手下在后紧紧跟随。 苏睿、张俊二人相视而笑,以目前几人的功力,早已不需要弓箭来捕猎,所以他们不担心孙世忠及九儿的安危。 张俊道:“三弟,咱俩比试一下如何?” 苏睿笑道:“老规矩!” 说完,张俊便没了踪影。 苏睿摇摇头,笑骂道:“还是老样子!” 便向张俊奔跑的方向追去。 约一刻钟,苏睿才追赶到张俊,苏睿惊叹张俊的轻功竟到了如此地步,由衷地为他感觉高兴。 又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二人互相追逐,来到了一处悬崖之上。 这是以前三人比赛的终点,此处悬崖仍是老样子,但已物是人非。 终究还是苏睿最先抵达,以前三人功力平平,到达时早已气喘吁吁,现在二人丝毫不感觉累。 二人正在谈笑间,一阵怪风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呼呼呼!”的声音。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黑熊向他们袭来。 二人大惊,张俊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苏睿艺高人胆大,眼疾手快,仓促间运起五成内力,右掌发力,重重地打到了大熊雄厚的胸部。 大黑熊吃痛,发出“嗷”地一声吼叫,身体用力向前一挺,巨大的身体不仅丝毫未动,反而将苏睿双手掌震开。 苏睿大惊之下,运功稍缓了一下,右胳膊险些脱臼,心中大惊:“这家伙比雷布拖力气还要大,而且抗击打能力很强悍。” 张俊瞳孔收缩,他可是知道苏睿的实力的,他定睛查看大熊的体型及特征,心中亦是大惊。 张俊认出了这个黑熊,向苏睿大喊道:“三弟,小心。这是蛮熊,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蛮熊,传说只是在深山老林中才会出现,体型巨大,能生撕狮子、老虎,是天生的战斗勇士,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苏睿闻之脸色大变,他听裴萱说过此物,知道此物并非一般的猛兽,不仅力气大,而且还有灵性。 苏睿虽艺高胆大,但见到未知之物,心中也不禁也有些害怕,便转头道:“快跑,二哥!” “嗷嗷嗷!” 蛮熊好像能听懂二人说话一般,巨大的身体却是十分灵活,快速堵住二人去路,又向看似很弱的张俊扑了上去。 张俊后退数步,掏出匕首,运足内力,边向前冲,边大喊:“畜生!”向它伸出的左掌刺去。 “噗嗤!” 张俊的匕首非常锋利,但也只刺进了半寸,蛮熊手掌冒出了血,吃痛地大吼起来,声音振聋发聩。 在张俊惊愕之间,蛮熊迅速举起右掌,“啪!”的一声击中张俊脸颊。 张俊被打得口吐鲜血,眼冒金花,晕头转向,跌坐在五米外的山地上。 “登登登!” 蛮熊得势不饶人,再次扑向跌倒的张俊。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饶是统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张大统领亦是吓得冷汗直流,好不容易熬出头的他可不想死在一个畜生手里。 近旁的苏睿怎能见死不救,洗髓经运起,龙象般若功第七式全力打出。 七龙七象吼声响彻山涧,惊得林中飞禽走兽纷纷逃离飞去。 蛮熊迅速转身,不怕反喜,吼吼地大叫起来,试图盖过七龙七象之声。 它双掌捶胸,仿佛天降金刚一般,与七龙七象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风声大作,树林摇晃,枝叶飞落,山体震动,碎石飞舞。 张俊看得呆了,这场面虽不及十几万人混战。 但产生的力量足以令百人瞬间毁灭,他缓慢爬起,下意识地躲在了苏睿身后。 苏睿满脸涨红,勉力支撑,心中亦是大惊:这畜生竟如此厉害! 蛮熊被七龙七象围攻,身体各处都受到伤害,不时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它大吼大叫,忍痛拼搏,仿佛天生是个斗士,约一柱香功夫它已消灭了四龙四象,但它自己也多处受伤。 每消灭一龙一象,苏睿的内力便消失一部分,受一处内伤。 他声音嘶哑,朝后大喊:“二哥,快走,我快坚持不住了!” 张俊从苏睿的喊声中惊醒,大声道:“要死一起死!” 身体不住地发抖。 苏睿还想再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洗髓经遇强则强,自觉运转到第八层,也是苏睿的极限。 龙象般若功第八式随之打出,体内又出现了一龙一象,龙吟象舞,呈白色雾气状,向蛮熊背后攻去,蛮熊猝不及防,险些被打倒。 再次受了一记重伤后,它突然大吼一声,全力冲开一个缺口。 它不顾剩余四龙四象的攻击,直奔苏、张二人而来。 此时的苏睿内力快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张俊见状,急忙将腰间的弩箭取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全力一射,距离很近,力道也很大,但只仍是伤到了蛮熊的皮毛,蛮熊稍稍停顿后仍向二人攻去。 苏睿趁机将四龙四象收回体内,恢复了些力气,欲携张俊逃走,但张俊受伤太重躺在地上,已然走不动。 面对奔来的蛮熊,苏睿咬咬牙,从上衣袋里摸出一把小木剑,面露凶光道:“畜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罢,他飞身而起,将全部的力量集中于小木剑之上,向蛮熊的眼睛刺去。 这眼睛便是蛮熊的弱点,它能够感知到苏睿要刺它,急忙向后退直到退到悬崖边。 苏睿的速度非常快,在蛮熊停下的一瞬间,锋利无比的木剑闪着金光刺进了蛮熊的右眼。 苏睿得势不饶人,迅速拔出木剑,又精准地刺进了它的左眼。 蛮熊发出痛苦的哀嚎,两只大腿一样粗的胳膊紧紧地抱住苏睿瘦小的身体。 苏睿被憋得出不来气,内力使不出,只好用木剑本能地向蛮熊身体乱刺,手脚并用,胡乱挣扎。 一熊一人展开殊死搏斗,浑身鲜血,血肉模糊,不知是人的还是熊的。 就在苏睿与蛮熊拼命挣斗时,突然他背后一凉。 “嗤”地一声。 一支匕首刺进了他的后胸,然后一股大力将他和蛮熊推向了山崖。 第157章 武王驾崩 带着满脸的惊疑,苏睿与蛮熊如断了线的风筝向悬崖跌落。 蛮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传遍山林…… 张俊手持着滴血的匕首,跪趴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三弟,对不住了……” …… 半个时辰后,孙世忠、九儿、莫大海一行人匆匆赶来,见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俊。 孙世忠大喊:“二弟!二弟……” “苏睿!” “苏睿!” “苏睿!” …… 九儿、莫大海及十余名涿州骑四处呼喊并寻找苏睿,九儿趴在悬崖边上哭成了泪人。 经过孙世忠的两个多时辰的内力输入,张俊体内有了一丝生机,但仍未能找到苏睿。 孙世忠只好背张俊回到县城救治,并派县城所有地方兵去猎场协助九儿等人搜救苏睿。 三天后,张俊苏醒,向孙世忠讲述了当天的情形。 孙世忠马上带人到悬崖下面去搜救,但是悬崖十分陡峭,深不见底,没有其他路可以下去。 众人将长绳结起,在最下端绑上石头慢慢将其放下,放了好长时间才到底。 孙世忠、莫大海、九儿等人依次而下,待众人穿过云雾到达悬崖下面,只见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湍急。 众人手拉手走到河对岸,沿着河流一直向下,走了约二里,发现了一团黑灰的骨肉,一阵恶臭令人作呕。 众人上前仔细查看,正是张俊所说的蛮熊,尸体只剩下皮和骨头,大部分肉被野兽所吃,但在附近仍没有发现苏睿的尸体。 众人在河边搜寻了三天三夜,一直时辰仍未找到苏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众人万分焦急。 …… 在寻找苏睿期间,雍城连发三道王令,催促张俊三人回城赴任。 孙世忠不得不携伤势未好的张俊急匆匆向雍城赶去,九儿、莫大海及一千涿州骑全部留下继续寻找苏睿。 半个月后,苏睿仍未找到。 莫大海心灰意冷,劝九儿返回草原,他愿率领涿州骑代苏睿守护她一生一世。 九儿坚信苏睿活着,她不愿放弃,尽管希望渺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另一个噩耗传入容县,雍州王姬王驾崩了。 但雍州南部大部分百姓刚刚遭遇战乱,眼前吃饱肚子都成问题,已不关心此事,这件事只在容县官吏间产生了较大影响。 …… 尽管战乱已耗费了大量钱财,但武王驾崩之事乃国之大事,在谢铭的主持下,仍为武王的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葬礼期间,一直陪伴在武王身边的太监安得利自杀陪葬,此举令朝堂刮目相看,虽然他是一个身有残疾的阉人,但更加难能可贵,可谓身残志坚。 姬武,一个有着雄心抱负的年轻君王,勤勉朝政,兢兢业业,殚精竭虑。 可惜,生不逢时,内外忧患,英年早逝! 一个人的成功与否,是出身、能力、性格、气运、环境等多方面综合因素决定,决不是由单一因素决定的,无论他个人在主观上多么努力。 雍宫议政殿内,三品以上在雍大员全部上朝。 张俊位列其中,孙世忠被派到北疆执行公事。 大厅中分文武两排站得满满的,而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却空荡荡地。 王座侧后方幕帘后,端坐着太后谢婉莹,确立新王乃大事,太后的意见尤为重要,甚至起到关键作用。 新任大内总管魏宗站立在太后身旁,表情凝重,小心戒备。 安得利死后,内宫日常事务交由魏宗掌管,魏宗早年被谢家收买,后又被苏睿收买,但谢家不知情仍当他是自家人,全力支持他上位太监总管。 武王膝下有三子二女,三子分别叫姬仁、姬义、姬智,按照雍州继承惯例,应由嫡长子姬仁继承王位。 礼部尚书周毅仁身着大红朝服,手持武王遗照,站立在王位左下方,大声宣读:“王遗诏:……三位王子,尚年幼,恐不堪重任,毁社稷于一旦。王长兄姬文,人品贵重,深消王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位登基,承继雍王位……” 周毅仁还未宣读完,便有一位黑脸大臣出列,手指台上的周仁毅,大声喝道:“周老儿,你好大胆子,竟敢篡改王诏!” 话声刚落,又有两位大臣同时出列,应喝道:“先王尚有三子,不可能立兄为王,这不符合朝规,不符合王法!” 朝下有部分忠于姬家和中立的大臣听到要立姬文为王,心中十分惊讶,有三位大臣提出了疑问后,窃窃私语声逐渐大了起来。 大家心中明白,周毅仁乃是谢家势力的人,他的所为必定受谢铭授权,谢家一直想立姬文为王,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堂堂一品大员、礼部尚书周毅仁突然被三人打断,十分不爽,眉头一皱。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台下站在右首的右丞相谢铭,只见谢铭双眼微闭,似乎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周毅仁心中暗骂:“老狐狸!” 周毅仁身居要职好多年,养气功夫早已练到一定火候,向台下望去,黑脸的是御史大夫蒋尚,另外两人一人是工部侍郎明良和兵部侍郎马威。 他微微一笑,道:“蒋大夫何出此言?” 然后又厉声问道:“武王立遗诏时,你可在现场?”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武王立遗诏时只有谢铭和周毅仁有场,就连左丞相韩商因有事外出也不在,蒋尚等人更是不在现场,就算谢铭和周毅仁真的篡改王诏也无人可知。 蒋尚却是冷哼一声,大声道:“将人带上殿来!” 众臣一愣,这蒋尚似乎有所准备。 周毅仁双眼微眯,再次看向谢铭,只见谢铭依然眯着双眼。 蒋尚话音一落,四名禁军押着一名小太监到厅中来。 周毅仁看着台下这个眼熟的小太监,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有些害怕起来,因为这个诏书是他们伪造的,武王真正的遗诏早就被他们烧毁了。 台下还有一人是比较愤怒的,便是禁军统领胡非,因这四名负责押解小太监的禁军并不是受他指使。 这四人显然是是蒋尚的人,或者被蒋尚收买,此时厅中大多身份显赫,还有几位是姬氏老辈的宗亲和前朝元老。 第158章 立王之争 任凭他是武艺高强的名门大派弟子,任凭他是权势滔天的禁卫军统领,也不便当众呵斥四人,只好假装看不到。 朝中众人的心思却不在这四名禁卫军的身上,而是纷纷看向这名小太监。 周毅仁见谢铭仍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鼓起勇气问道:“台下何人?”。 这名小太监哪里经过如此场面,哆哆嗦嗦地下跪道:“奴、奴才小顺子,拜、拜见太、太后娘娘!” 太后顿了顿叹了口气,柔声道:“真是烦心啊。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哀家累了,准备回去休息了!” 小太监忙磕头请罪。 蒋尚呵斥道:“不中用的东西,把你听到的在这里说一遍!” 小太监被蒋尚一骂,清醒了很多,又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敢起身,清了清嗓子道:“太后娘娘,各位大人。大约在十五日前,小的、小的去给大王送药,当走到寝宫时,小的看到大王寝宫门口无守卫,小的很是纳闷,但大王吃药的时辰到了,我便想敲门进入……” 蒋尚打断他,又喝道:“废话不要说了,说重点!” 小太监道:“是,是,蒋大人!这时奴才恰好听到武王立遗诏之事,听声音殿内只有谢丞相和周大人……” 小太监说完,惊恐得看了看谢铭和台上的周毅仁一眼。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谢铭突然睁开双眼。 这时,一道影子瞬间闪至小太监身旁。 “嘭!”地一声。 小太监胸口中掌,身子飞出五米远吐血而亡。 四名禁军大惊,拔出军刀砍向来人。 但终究慢了一步,又有一道人影冲向四名禁军。 “嘭嘭嘭嘭!” 来人连出四掌,四名禁军便毙命!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抬出去!” 第二道人影正是心有怒气的胡非,他四掌将四名手下毙命,一掌一人。 禁军副统领高乐一直守在门外,得到胡非的命令,立即派人将四人抬出去。 胡非面不改色,向众臣拱手道:“在下治军不严,失礼了!” 不理众臣的惊恐,说完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快,好一会儿众臣才从惊恐中缓过来。 这时众人才看清第一道人影,你道是谁? 竟是在太后身旁的魏宗,是他出手击毙了未说完话的小太监。 没想到这年轻的魏宗竟是个隐藏的高手,虽不及胡非,但看其身手在宫中也能数得着,怪不得深得太后和谢家重用。 魏宗长年和这些高官打交道,自是不惧这种场面,学着胡非向众人拱手道:“这小杂种竟偷听机密,杂家奉太后之命将其斩立决,也拉出去吧!” 四名在宫外守候的小太监也匆匆进到殿内,将小顺子尸体抬出,并将殿内用清水冲洗干净。 蒋尚等人气得身体直哆嗦,没想到魏宗和胡非竟胆大包天,当着太后和众大臣的面,在朝堂直接杀人。 处理完这些事,谢铭又闭上了眼睛,魏宗也回到了太后身边,毫不畏惧地环视四周。 蒋尚见一直使用政治手段的谢家,这次竟直接动用武力。 他心中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重重地跪了下来,却不是跪向太后,而是跪向殿外。 大臣中又有十余人随他一起下跪。 蒋尚悲愤地道:“先王啊,老臣定竭尽所能完成您的遗愿!” 说完,众人一起拜了三拜。 这时,谢铭又睁开了双眼,精光闪烁。 只听蒋尚大声朝殿外喊道:“中央军听令,进殿清理奸佞!” “清奸佞!” “清奸佞!” “清奸佞!” “清奸佞!” …… 一声声喊声向殿外传去,片刻殿外便响起了喊杀声。 胡非、高乐二人大惊,立即带领殿外的禁卫军查看情况. 二人是禁卫军的负责人,如果被叛军攻入内宫是大大的失职,将来无论哪方势力掌控朝堂,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二人很快来到高高的台阶上,俯身看去,只见约一万名全副武装、手持长枪和盾牌的中央军向宫殿冲来。 胡非朝高乐大吼:“高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加强守卫了吗?” 高乐见这万名中央军亦是大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怒骂道:“一定是宋子明!他娘的!” 宋子明是武王生前任命的禁军副统领,接替苏睿掌管门卫. 此人忠心武王,而且为人低调甚至表现得十分软弱,甚至有的百夫长都不怕他,胡非和高乐更没拿他当回事。 胡非见除了殿外百余名禁卫军外,并无其他禁卫军出来御敌,肯定了高乐的猜测,但不知宋子明是蒋尚的人还是谢家的人。 胡非、高乐武艺再强也无法敌过万人全副武装的中央军,但气势不能丢. 二人在最前方,抽出腰刀,同时运起两仪功,形成巨大的气墙,玄道门的看家本领果然不凡。 中央军停下脚步,最前排几千支弓箭纷纷指向二人,准备射击。 当先一名银甲将领手持长枪挺身而出,喊道:“不得无礼!”。 他向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人,得罪了,待处理完此事再向二位大人赔罪!” 胡非见此人身着中央军副统领服饰,但并不认识他,应该是新提拔的将领。 没错,此人叫卢永,公孙宇撤退时由他驻守边城,后投降冯西贵,又被任命为中央军副统领。 卢永对他们并无敌意,而且很是客气,胡非便向高乐使个眼神,同时撤招。 来人暗松了口气,胡非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如果玄道门真插手此事,也很是棘手。 胡非虽生气但无可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他不敢强行阻止,扬声道:“哼,此事过后,张俊必须给我个说法!” 说完他便缓缓退开。 张俊为中央军统领,不和他打招呼便派人进宫,当然要张俊向他解释。 卢永再次拱手:“这个自然!多谢!” 待胡非等人让开道路,他大手一挥,众军蜂拥而至殿内。 众臣见众军士手持弓箭、长矛进入殿内,顿时惊慌失措,一片慌乱,有的武将已抽出隐藏在袖中的匕首,准备冲杀出去。 第159章 姬文登基 蒋尚得意大笑,向人群中的张俊道:“张统领,立功在此一举!” 众人看向年轻的中央军统领张俊。 张俊面无表情,冷哼声,大声命令道:“中央军听令,将乱臣贼子全部拿下!” “是!统领!” 在卢永的带动下,众军齐声答道。 但中央军捆绑的不是谢铭、周毅仁等人,而是蒋尚等人。 众人惊愕,蒋尚恍然大悟,向张俊大骂道:“竖子,不足以谋事!” 原来张俊投靠了谢家,背叛了姬家,之所以欺骗蒋尚等保王派,是为了使反对谢家之人主动现身,以免日后麻烦。 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已经担任中央军统领了。 原来一切都是谢家在背后运作。 在一片叫骂声中,蒋尚等十几人全部被带走,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胡非心道:原来张俊和宋子明二人都投靠了谢家,人性难测。 心中对二人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禁卫军私自放中央军进宫的确是宋子明做的手脚。 禁卫军值班时间是三班倒,宋子明掌管门卫负责守卫宫门,他将内宫的侍卫和护卫的值班成员全部换成他暗中收买的成员,只需他们装聋作哑便可得到丰厚的奖赏。 经过这一系列的变化,周毅仁与其他大臣一样,心脏不断地波动。 他平复一下上下起伏的心情,继续宣读遗诏,并宣布明日卯时举行登基仪式。 次日,姬文正式登基,谢家进一步掌控朝政。 真正的政治高手永远隐藏在幕后。 从头到尾,谢铭一言未发,但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推动着整个立王事件,事情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姬文上台后,对武王在位期间实施的一系列改革逐步废除,特别是在谢家的强烈推动下,新法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部一刀切,被一一废止。 没有了武王这个最大的靠山,韩商等改革派受到极力排挤,势单力薄,大部分官员被贬或主动辞官。 雍州的经济命脉再次被谢家掌控。 为拉拢雍州其他大家族政治上的支持,朝堂和军中的大多数官员和将领被换成几大家族的子弟。 底层读书人和士兵怨声载道,许多有识之士逃至他州效力。 张俊在整个立王事件中立首功,再次加官进爵,他被加封为兵部侍郎,继续兼任中央军统领,风光一时无两,成为谢家和朝廷的核心要员。 孙世忠办差归来后,对立姬文为王、谢家把持朝政、废除新事情均十分不满。 他对张俊投靠谢家一事更异常愤怒,心灰意冷下,他决定辞官返回容县。 他打算找到苏睿的尸体后为其埋葬立碑,与其长相守,同时替苏睿赡养其父母,远离朝堂事非之地。 孙世忠拒绝了谢家的多次拉拢,谢铭动了杀心。 如果不是张俊极力周旋、劝说,恐怕孙世忠早已被谢家暗杀。 政治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俊屡次上门劝阻,均被孙世忠大骂并拒绝见面。 为免于遭受胡非的迫害,谢铭将禁军副统领宋子明调入南部边军任副指挥使,驻守边城。 谢家收买的禁卫军亲信也全部调入南部边军,充实到冯西贵的军中。 胡非却不以为意,暗骂谢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魏宗彻底取得谢家信任,掌握内宫大权,而且有太后、雍王和谢家三方支持,在宫里的权势不亚于胡非。 不久后,谢家开始进一步夺权,实际掌管密探司权力的姬天、姬浩遇刺身亡,谢家子侄谢宝强接任密探统领。 但谢宝强接手的密探司只是一个空壳。 苏睿苦心经营的遍布全州的密探,绝大部分情报由苏睿、楚良、姬天、姬浩四人掌控,隐藏在各地的人员均由四人负责单线联络。 苏睿失踪后,除苏睿单线联系的密探外,姬天、姬浩、楚良三人各掌管一部分,三人似乎已料到谢家会夺权,互相交换了手中的密探网。 姬天、姬浩死后,楚良及其将手下全部隐匿起来。 目前,姬文手中能调动的力量只剩下胡非的禁卫军,以及东部边军,其他力量全部被谢家掌控,是历代雍王掌权最弱一位。 相反,谢家在雍州的权势达到了顶峰,随时可以取而代之,其大本营的地位更加牢固。 为进一步掌权,在谢家胁迫下,姬文下诏纳谢瑶为妃。 在十五日后举办纳纪仪式,欲助推谢瑶为王后,成为谢婉莹的接班人。 这一消息对谢瑶来说,如惊天霹雳,心爱之人刚刚有消息又突然失踪了。 在她悲痛欲绝之时,却又要进宫当纪子,真是雪上加霜。 …。 清晨,雍城的大街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彼此起伏。 这些做小生意的无产者的生活并未受到雍王离世、新王继位、谢家霸权等朝政事件的影响,这些离他们太远了。 但是他们是最热衷于谈论这些事的人,甚至有说书先生编成故事、段子,来映射整个立王事件。 一大队身着密探服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从大街中央横冲直撞,大声喊道:“密探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路人纷纷避让,躲得慢些得甚至被他们用马鞭抽打。 为首一人肥肥胖胖,锦衣绣服,正是新上任的密探统领谢宝强。 在早餐摊喝茶的五名小吏恰好看到此景,从衣着上看,这几位应该是在雍城县衙任职的小官吏。 一年轻者低声道:“瞧那头猪没,要不是依靠谢家这棵大树,他能当上统领?” 另一人道:“唉,现在朝中这些人哪个不是依靠谢家啊。你也别嫉妒,像咱们这些人投靠谢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 一白脸中年人道:“听说张俊……” 另一黑脸中年人赶忙竖起食指,“嘘”地一声,制止他接着说下去。 白脸中年人冷哼一声,讽刺道:“原来小苏大人掌管密探司时,咱们平时哪见得着这些人,这些人都是隐匿在暗处的,但是却无孔不入。” 另一中年人道:“哈哈,更可笑得是,这头猪还给他们统一了服装,办差时还叫喊着,担心我们不认识他们似的。” 第160章 谢宝强 年轻人道:“他们这样做,我们应该高兴不是吗?” 几人哈哈大笑…… 谢宝强带领大队人马来到了苏睿府邸,直接破门而入。 府外几棵茂密的大树晃了晃,几道人影闪过,府外附近卖水果的老李头、茶馆的张伙计、算命的王瞎子同时说家中有事,不顾客人们的惊讶,匆匆离开了。 “大胆,你们什么人?”管家老丁头冲着众人吼道。 “噗!”地一声。 一名密探上前将老丁头推倒,骂道:“老东西,不认识我们吗?” 老丁头是苏睿请来的乡下人,老实厚道,见对方气势汹汹,不禁害怕起来,不再言语。 身后的家丁欲上前理论,但见对方身着官服,而且不断有人涌入院内,足足有二百来人,腰挎军刀,不敢上前。 “我们是密探司的,今天来收回这座府院!”一名密探道。 老丁头坐在地上怕挨打,不敢说话。 有两名家丁赶紧跑进内宅向裴萱禀报。 谢宝强悠闲地向院内走去,边走边夸赞:“啧啧啧,这座宅子真不错,先王对苏睿这小子不错嘛!” 当裴萱六女出来查看情况时,谢宝强等人已进入到内宅,双方走了个碰面。 一袭白衣、身材高挑的裴萱在程双双和梅兰竹菊四姐妹的簇拥下,出现在肥胖的谢宝强面前,他不禁看得呆了。 十个胖子九个色,还有一个是阉人,谢宝强不是阉人。 虽然裴萱带着面纱,单看身材和脸蛋的轮廓,给人一种美丽清雅、出尘脱俗的感觉,令谢宝强魂不守舍。 “猪头,看什么看!”程双双呵斥道。 谢宝强被她这一呵斥,吓了一个激灵。 众人这才注意到程双双五女,五女虽不如裴萱,但也是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谢宝强双手互搓,心中大喜,笑嘻嘻地上前道:“几位妹妹,好啊。早就听说苏大人府上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今日一见,我看比天仙还美貌。” 边说边往前走。 看着谢宝强那头猪脸,程双双“呸”地一声,拔出宝剑,挡在裴萱面前,剑指谢宝强道:“你再上前一步,就要你的小命!” 谢宝强并不害怕,嘿嘿一笑,继续上前。 程双双忍无可忍,一剑刺向谢胖子的脖子。 谢宝强又是嘿嘿一笑,他的身子虽胖但很灵活,轻松地躲过了程双双地用力一击。 程双双一招刺空,转身再出一剑,谢宝强依然笑眯眯地躲过。 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是个高手。 密探处虽说成立时间不长,但毕竟是宫内三品职级的机构。 职权很大,统领一职必须能者任之,谢铭身为九州无冕之王谢家家主、雍州丞相,绝不可能用一个蠢人任统领之职。 谢胖子看起来蠢,并不是真的蠢,至少他的功夫是可圈可点的,在谢家子弟中也算是佼佼者。 虽说有两个缺点一是贪吃二是好色,但瑕不掩瑜。 程双双二击未中,变换招式,刺出第三剑。 “嗤”地一声。 这下刺中了谢胖子的衣袖,众密探拔刀向程双双袭来。 谢胖子右手掌举起,道:“都退下!” 众密探收刀,将裴萱六女团团围住。 刚才几招交手,程双双知道对方未尽全力,她心中担心地看了一眼裴萱。 谢宝强虽被刺中了衣袖,但仍旧笑嘻嘻地道:“嘿嘿,原来是碧霄阁的弟子!” 程双双没想到这胖子居然知道碧霄阁,而且并不惧怕,看来此人也应该是九大派中的人,而且武艺肯定在自己之上,心中不禁更加担心。 “看掌!” 谢胖子不再怜香惜玉,向程双双出招了。 他双掌挥动,雾气萦绕,这是内力练到一定境界的表现。 “小心,双姐,是神剑山庄的云雾掌!” 裴萱自幼熟知各类书籍,对武林各大派武学了如指掌。 嗤嗤嗤! 程双双后退三步,使出碧霄阁的碧霄剑法抵挡,剑中带风,砍向谢胖子的手腕。 可是谢胖子的双掌十分灵活,不断躲闪,用内力迫使程双双的剑招变缓。 谢胖子故意不用武器,想用一双肉掌打败程双双,从而赢得裴萱的好感。 梅兰竹菊四女被其他密探控制,而且她们要保护裴萱,不能抽身帮助程双双。 否则的话,他们五人可双组成迷剑阵来打败谢胖子。 眼下只能靠程双双自己了。 但谢胖子也不好受,他低估了一旁丝毫没有功夫的裴萱。 二人拆了七、八十招,还未分胜负。 “左!” “斜刺!” “右刺!” “肩膀!” …… 清脆的声音从裴萱嘴中传出,程双双依照方位用招,好几次险些刺中谢胖子,谢胖子惊得满头大汗。 眼见要被打败出丑,他恼羞成怒,突然一转身,抽出一旁密探手中的腰刀,以刀当剑,用起了穿云剑法。 招式迅猛,非常凌厉,裴萱的语速根本跟不上他的剑招。 二十招过后,“当!”地一声。 程双双内力不济,手中的剑被击落,谢胖子的军刀直指程双双白皙的脖子。 梅兰竹菊四女突然发力,挣脱密探的控制,同时发出一声娇喝,拔剑攻向谢宝强。 谢宝强不再相让,左手直接运起云雾神功,四女同时被他发出的内力所伤。 “无耻!跳梁小丑一个!”程双双骂道。 谢宝强明白程双双知道他想在裴萱面前炫耀,可惜未成功,嘿嘿一笑:“萱公主见笑了!” 裴萱冷笑一声道:“大人此来意欲何为?” 裴萱虽然是生气的语气,但在谢宝强听来十分动听,道:“小苏大人失踪,不再担任密探统领,我等奉命来接收这座院子,没想到惊扰到了公主。” 裴萱道:“接收也得给我们腾挪的时间吧!” 谢胖子又是嘿嘿一笑,色咪咪地道:“您瞧,您这话说得,我这不带人来帮你们搬东西来了吗。小苏大人和我也曾是同僚,他的职位让我当子,他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女人,我来帮忙照顾,不应该?” “大胆!”程双双五女同时呵斥这无耻之徒,其他密探起哄大笑。 裴萱冷声道:“新任雍王可刚刚向我梁州送去了厚礼!大人可要小心行事!” 第161章 险些被辱 谢宝强身为密探统领、谢家重要成员,当然知道这些事。 现在雍州刚刚经过战乱,需要养精蓄锐,向几个邻州都送去了厚礼,以换取和平发展的时间。 谢胖子的脸色变了又变,眉头微皱,似乎在衡量利弊。 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沉声道:“弟兄们,帮公主搬家,公主暂时还没地方住,先搬到我的府邸!” 看来是色欲战胜了他的理性。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众密探又是轰然大笑,程双双五女不断大骂。 裴萱双手颤抖,她身为梁州公主,即便当年梅花盗掳走她时也对她十分客气,何曾受到过这等侮辱。 谢宝强虽阅女无数,但从未遇到如此雅致脱俗的女子,为了得到她,他甘愿冒这个风险,私藏一个他州的公主在他看来并不严重。 一众密探将程双双五女捆绑,却对气质如仙的裴萱不敢靠近。 并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而是她那独有的气质,使人不敢亵渎,只能静静地远观。 谢宝强色胆包天,大着胆子一步步向裴萱走来,欲掀开面纱一探究竟,这是一个男人的欲望本色。 裴萱表面冷静,内心却是十分慌乱,毕竟这里不是梁州。 她缓缓地向后退去,眼中泪花闪烁,心中不由得喊道:“苏郎!你在哪?让我见你最后一面吧,我死也瞑目!” 就在谢宝强一步步紧逼裴萱时。 “死胖子!你找死!” 一声娇喝从谢宝强身后传来。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火红的影子,它向谢宝强袭来。 谢宝强匆忙转身,与来人互拆了几招,此人竟也使用得是穿云剑法。 谢宝强退后数步,二人分开,当他看到此人的面目后,心中一惊:“这丫头不是应该准备入宫事宜,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了?” 谢宝强双手一拱,大大地行了一礼:“小姐!我实不知是您,得罪了!” 裴萱六女见到这娇小曼曼的身影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来人是谢瑶,谢铭最宠爱的嫡孙女。 谢瑶美目一瞪,喝道:“谢宝强,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便又举剑上前,招招必杀。 这时的谢宝强却不敢还手了,好在他的功力比谢瑶深,而且对她的招式了如指掌,不断闪躲。 众密探大都认识谢小姐,这可是以后的王后,不敢上前相帮。 对于不断被攻击的谢宝强来说,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正寻思如何解围,后面便传来了谢云的喊声:“瑶妹,快住手啊!” “嗤!”地一声。 谢宝强一分神,肩膀中了谢瑶一剑。 谢瑶还要再刺,谢宝强马上向谢云喊道:“云公子,救我!” 谢云马上挡在二人中间。 谢瑶怒道:“哥,你躲开,我要杀了这个淫贼!” 谢云摆手道:“小妹,不要太过分了。爷爷……” 谢云欲言又止,谢瑶气呼呼地收回剑,绕过二人,将程双双五女松绑,又去安慰裴萱。 谢铭要谢瑶入宫为妃,谢瑶坚决不同意,正在苦苦哀求谢铭,谢闲、谢云等人也一起请求。 如果谢瑶一气之下杀了谢铭举荐的谢宝强,谢铭肯定会生气,更加不会同意谢瑶的要求,因此谢瑶只好暂时放过了谢宝强。 谢宝强手捂伤口,向气喘吁吁的谢云行了一礼:“云少爷,多谢!我们是奉了大王的命令来收回院子的,没想到这些梁州人阻挠……” 谢瑶正听程双双讲述这谢宝强如何侮辱裴萱,此刻听到这个胖子居然道貌岸然地说起假话来。 她异常愤怒,又要举剑刺去。 谢云赶忙又挡在谢胖子身前。 谢云道:“瑶妹,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给我个面子!” 谢瑶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谢云看了看这些密探,转身对谢宝强道:“我倒忘了,恭喜宝强兄得此要职!” 谢宝强勉强笑道:“同喜同喜!” 谢云自从与苏睿分别后,在谢家背景的支持下,一直在吏部做事,最近刚刚被升了职。 论职位,谢宝强要比谢云高上几个等次,但论在家族地位。 谢云、谢瑶是嫡亲,谢宝强家只是旁支,如果不是谢宝强个人表现十分优秀,密探司统领一职不会轮到他。 如果谢云、谢瑶利用家族身份向谢铭暗中诋毁他,谢宝强的统领一职绝对做不长久,而且谢瑶马上入宫成为王后,更加得罪不起。 出身旁支、从底层奋斗上来的谢宝强深知这一点,因此对二人极其客气。 谢云了解到谢铭对谢宝强很是看重,因此也不愿和他产生太深的矛盾,客气地问道:“谢兄既然是来收回院子的吧?这位萱公主是瑶妹的朋友,请看在同族的份上……” 谢宝强马上摆摆手道:“云公子哪里话,在下不敢、不敢!我们马上离开,什么时候她们收拾好,我们再来。” 谢宝强担心谢瑶拿他出气,巴不得马上离开,赶紧带着密探们灰溜溜地离开了,但心中却对裴萱念念不忘。 谢云见谢瑶和裴萱有体己话要说,留下四名护卫便离开了。 “瑶妹,你怎么赶来了?” 在屋内,裴萱摘下了面纱,白净的脸上仍有泪痕,聪慧坚强如她也终究是个女孩。 谢瑶答道:“有人给我哥送信,我们便及时赶来了。” 然后又内疚地道:“还好及时到了,要不……” 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了李菊的声音“小姐,吴为大哥来了。” 二人一惊,同时道:“快让他进来!” 吴为推门而入,二人又同时问道:“有苏睿的消息了?” 吴为摇摇头道:“我们的人、莫大人的人,还有张统领、孙将军的人,还有其他好几波人,都在找,仍未找到。” 吴为接着说道:“在苏大人出事之前,苏大人已经把我提前派到雍城来了,为的是更好地保护二位小姐。” 其实主要是为了保护裴萱,谢瑶身为谢家人并不危险。 但吴为乃通人情世故之人,知道二女和苏睿的关系,自然不会落下谢瑶,以免伤了和气。 二女确实不会想那么多,心下自然十分欢喜。 第162章 红颜 但一想到苏睿至今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神情又暗淡下来。 吴为明白二女心思,安慰道:“二位小姐也不必太担心。苏大人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且身怀绝世武艺,上次受那么得的伤都无事,这次也不会有事,也许是受伤了不愿让人发现,躲藏在偏僻之处养伤。” 吴为跟随苏睿很长一段时间,跟苏睿一起过到访过梵安寺,对苏睿的武艺是最为了解的。 二女对他的推断深信不疑,只是长时间不见十分担心。 二女轻轻点头,但仍是一脸担忧之色。 谢瑶问道:“向我和我哥传信的人是你派去的吧?” 吴为点头道:“谢小姐冰雪聪明,果然瞒不过您。今日之事,由您和云公子出面解决是最为合适的。” 这时,谢瑶脸色一变,怒道:“你是担心你们暴露了吧?怕坏了你所谓的大事吧。如果我来不了呢,萱姐岂不是要……” 吴为一愣,没想到谢瑶这么在意裴萱,赶忙解释道:“不会的,谢小姐。我们一直隐藏在院内观察着一切,即使您来不及时赶到,我们也会出手,决不会让萱公主受辱。萱公主是苏大人的红、红颜,如同我们的主母,别说暴露,就是身死又何妨。” 裴萱脸色微红,她与吴为接触的时间较长,自然相信他的为人和所说之话,轻轻拍拍谢瑶的手,示意她不要怪罪吴为。 谢瑶此刻却是另有心思,听吴为说到裴萱是他们的主母,她又想到即将入宫之事,眼圈一红。 吴为聪慧过人,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又道:“谢小姐,您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也会誓死护佑。这是苏大人亲口交代的。” 谢瑶看向他,问道:“真是吗?是苏睿亲口说的?” 吴为重重地点点头,心道:“苏大人,我替您撒了个美丽的谎言,您到时可别拆穿我啊!” 谢瑶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惦记着我呢。” 随即又开心地笑了。 吴为道:“二位小姐,我担心谢胖子不会善罢甘休,怕他在暗中下手。我建议萱公主赶快离开这里。” 二女点点头,谢瑶道:“可是,苏睿下落不明,萱姐能去哪儿呢?除非……” 吴为道:“对,回梁州是最安全的!” 谢瑶看向裴萱,裴萱却坚定地摇摇头道:“全梁州的人都知道我和苏睿私奔了,我怎么有脸回去。” 吴为为难地看向谢瑶,谢瑶道:“比起生命来,脸面算什么。苏睿回来,再把你接回来就是了。” 裴萱叹口气道:“回去容易,出来就不容易了,我最了解父王的性格。我要先去趟容县,哪怕他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也要见一上见。” 说完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水不流出。 谢瑶见裴萱如此痴情,不禁又想到自己入宫之事,小声哭泣起来。 吴为叹了口气,心道:“苏大人,有这两个红颜在等您,您千万不能出事啊。” 吴为皱眉道:“既然萱公主这么定了,我吴为就拼了这条命,也要安全送您回容县。事不宜迟,您马上收拾好行李。我们去准备车马,傍晚咱们悄悄出发。” 谢瑶擦了擦眼泪,握住裴萱的双手,道:“姐姐多保重!” 裴萱用力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迎来了傍晚。 太阳刚刚落下,吴为带领三十余名三山帮人护送裴萱一行从南城门出城。 此行是秘密出行,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这三十人还是分批出的城。 众人一路急行三十里后,天已经擦黑了。 程双双和梅兰竹菊五女有伤在身,这一路急行实在吃不消,吴为决定前方一片空阔之地休息会儿再赶路。 休息片刻后,吴为向马车内道:“公主,前方十里就是一个镇子,我们到镇上客栈休息。” 裴萱柔声道:“好,吴大哥,一切听你安排。” 众人刚刚上马,吴为右手突然向上一伸。 众人停下脚步,三山帮的弟兄立即向吴为聚拢,将特制的短弩举起。 吴为镇定地朝林中喊道:“那条道上的朋友,请现身吧!” 三山帮以前是雍州西南最大的一股山匪,后被苏睿三兄弟收缴,吴为等人被苏睿救下。 此后,吴为带领三山帮做起了商贸、酒楼、钱庄等生意,越做越大。 不仅建立了遍布九州的情报网,而且建立起了比之前更加庞大的黑白势力,和各地官府以及黑道势力关系密切。 吴为见对方不现身,又运足气力连喊了三声。 敌人这才慢悠悠地现出身形。 对方黑衣蒙面,而且天有些黑了,吴为看不清,他估算约有二百多人。 对方居然也使用短弩。 吴为猜到了是谁,他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密探司的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但蒙着面可不算什么好汉!” 程双双等人一听又是谢胖子的人,恨得咬牙切齿,抽出腰间宝剑欲与对方拼命。 吴为小声对程双双道:“我们缠住他,你们带小姐先离开,前方镇子还有我们的人……” 吴为还未交待完,对方的弩箭已射来,这些弩箭别看十分短小,但杀伤力并不小。 吴为率领众人将裴萱的马车护在中间,急声向程双双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双双道了声:“保重!” 调转马头,与梅兰竹菊四女护送裴萱向另一方向逃走。 同时,吴为发射了一枚求救信号弹。 对方人多,而且天黑,不宜使用弓弩。 吴为先下马为强,他一马当先,杀入黑衣人群中。 得到林乾元的指点后,吴为的功夫突飞猛进,顷刻间便斩杀五名密探。 对方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出的人员,功夫不比吴为带来的其他兄弟差。 密探留下百余人与吴为等人周旋,其余人继续追击裴萱。 密探骑马,裴萱乘车,很快便被追上。 程双双五女结成了当日对付南宫哲时的迷剑阵,来抵挡密探众人的进攻。 密探一方只想活捉她们,并没有使用弩箭。 剑阵虽厉害,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这五女带伤。 很快,梅兰竹菊四女各自受了伤,剑阵被破,只剩程双双一人在苦力支撑。 第163章 安全抵达 裴萱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随时准备赴死。 “飕飕飕!” 一阵弩箭向这些密探射来,弩箭居然与对方使用得一模一样,但对方人数不多,只有五十人左右,同样蒙着面,挡在程双双等人身前。 双方马上展开激战。 这时,又来了三十余名好手加入到了抵抗密探的一方。 这三十人与之前的五十人应该不是一波人马。 有了这三十人的加入,双方实力才基本拉平,互有伤亡。 程双双等人受伤,此时即便逃也逃不远,便护卫在裴萱周边,静观其变。 双方战斗正酣,一队中央军骑兵身着轻甲,将众人围困。 “都住手!”一士兵大喊。 双方见中央军人多势众,来势汹汹,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几名密探放下手中武器,小心翼翼地向中央军领头的人走去,小声嘀咕了几句。 喊话人又向身后年轻军官小声汇报,你道年轻军官是谁,正是中央军统领张俊。 张俊脸色阴沉地呵斥了几句,喊话人匆匆跑过来又向几名密探传话。 几名密探小心地看了看后方的张俊,马上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密探们便立即消失不见。 中央军一句话也未说也消失了,众人莫名其妙。 程双双等人见过张俊,但此时离得远,而且张俊身穿轻甲在队伍后面不容易认出。 这时,吴为也带着十几名弟兄来到裴萱的身旁,看来与他们对抗的那波密探也撤退了。 他向裴萱道:“是张俊派人救了我们!” 裴萱轻声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吴为、裴萱知道张俊投靠了谢家,程双双却不知,问道:“他为什么不现身来?” 吴为道:“他可能有他的难处……” 几人说话间,来救援的两波人走近。 吴为马上上前拜谢,并询问他们是谁派的人,日后必有重谢。 其中一人摘下面罩,吴为面露喜色道:“楚良!” 既然另一波人也是救裴萱而来,肯定也是苏睿的人,他不怕暴露自己。 楚良原是禁卫军门卫,后被苏睿收入密探。 苏睿失踪,姬天、姬浩死后,现在只有他掌握着原密探的最大势力。 楚良又带上面罩,向四周看了看,小声道:“闲话不多说。吴兄,你一旦见到大人,告诉他,密探的弟兄们都等着他归来呢。” 说完,楚良便带人匆匆离去。 第二波来救援的人中也走出一人,他没有摘下面罩,道:“是魏大人派我们来的。请告知小苏大人,魏大人一直在等大人回来!”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吴为忙道:“替我感谢总管。请诸位回城后,有时间到三山钱庄各领取十两银子,作为我的酬谢。”。 领头之人道了声谢,也带人匆匆离开。 楚良是自己人,跟魏宗的关系纯粹是靠金钱和把柄来维系的。 只是吴为不明白的是,这魏宗已经公开背叛姬家,站到谢家一方了,他并不惧怕吴为手里的把柄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是想人自己留个后路,还是担心他们向谢家告密:说他与苏睿有来往? 吴为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此人的目的,但既然是友不是敌,不是坏事。 他没有时间考虑此事,带领裴萱等人继续赶路。 直了了段路程,有中央军送来了张俊的手令。 有了此物,他们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容县。 在容县三山客栈最好的房间内,九儿与裴萱见面了。 见了清纯娇艳的九儿,裴萱不自觉地摘下了面纱,心如止水地她第一次想要和别的女人在容貌上争个高低。 九儿一见到秀雅绝俗的裴萱,立即被她的容颜惊叹,上前一步握住裴萱的双手,真诚地用中原语言夸赞道:“姐姐,你真美!” 此话从出生在草原的九儿口里一出,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发自肺腑,丝毫没有虚情假意之感。 裴萱脸色一红,自觉刚才的举动实在低了一个层次,叹道:“怪不得他会娶你……” 九儿却是眼圈一红,没有接她的话,因为她的心思不在这里。 九儿委屈地道:“姐姐,我们搜遍了整个山,还是没找到苏郎。苏郎时常夸你聪慧,姐姐你快想想办法。” 见到裴萱,她仿佛见到了家人,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哀求道。 裴萱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也感受到了她对苏睿的真心。 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红晕刚退,她又红了红,问道:“他真这么说我吗?” 九儿眼里的泪水终于憋不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 几个月前,她还是个小女孩子。现在,自己的夫君竟生死不明。 突遭这么大的变故,她身边都是男人,苏睿父母年龄大了,而且是乡下老人,也没有个主意。 她连个说体己的话的人都没有,如何不难受,如今裴萱来了,她感到此刻的自己竟如此依赖她。 九儿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他总说他辜负了你和谢瑶姐姐,只能来生再报答。我说‘我也是女人,明白女人的心,你再娶了他俩就是了,我绝不会心生嫉妒,我的男人有人喜欢我自然是高兴的。’。他却总是微微一笑,说我不懂。姐姐你说我说得对吗,既然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啊?” 裴萱博览群书,对草原文化习俗熟知。 九儿是以草原文化习俗来认识此事的,草原上有本事的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女人,不会考虑门当户对,不会考虑用情专一。 但她和谢瑶都身份高贵,她是梁州公主,与苏睿私奔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谢瑶出身谢家,身份不亚于她,两人同时嫁给地位低等的苏睿,先不说两家家族是否同意,而且苏睿先娶了九儿,三人日后的身份问题就是个难以解决的事。 这些事,裴萱无法说给她,因为两人所处的文化不同和成长环境不同,短时间内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她岔开话题道:“没有找到苏、苏睿的尸体,就是个好消息,说明他没死。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到山林中看看。”. 第164章 搜救 她说这些话,心中也没底,毕竟已经寻找了这么久,只是想安慰一下九儿,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九儿擦了擦泪水,听裴萱这么一说,又有了信心。 二女又聊了些女孩家的家常话。 次日,吴为把周边县城所有三山帮的人,全面派来,加入到搜寻苏睿的队伍之中。 孙世忠比吴为、裴萱他们提前一个月便来了,他和莫大海把情况简单向吴为说了说。 他们已经记不清几次入山了,只有九儿一直在坚持,其他人都失去了耐心,不抱太大的希望。 …… 这次上山搜救的人员更多了,希望会找到一些线索。 众人以蛮熊和苏睿跳崖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搜救。 “小姐,有狼!” 侍女李梅惊叫到。 吴为、裴萱、程双双等人同时惊讶地看向一只正在奔跑的灰色的大狼。 九儿等人却习以为常,因为他们经常见到这些狼。 莫大海道:“这片猎场几年没人来打猎了,这些动物也胆大了。不过不用害怕,这些家伙聪明着呢,只要咱们不落单,它们也不敢进攻咱们。但是到了晚上,可就说不准了。这也是我们不敢晚上上山的原因。” “小姐,你瞧,他们嘴里好像叼着东西呢?”程双双说道。 莫大海道:“可能是给狼崽子带的。” 众人都没有在意,继续沿路寻找,一路上又遇到了十几只狼。 “怎么每只狼都叼着猎物啊,真奇怪!” 侍女李兰嘀咕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裴萱停下脚步道:“我总感觉这些狼有些古怪。” 吴为皱眉道:“那我们就跟着这些狼。” 反正也没有任何线索。 这条路反反复复走了十多遍,跟着它们可能有收获,众人小步快跑跟上这些狼。 这些狼跑得并不快,即便没有功夫的裴萱也能跟得上。 跟了百步左右,这些狼似乎有感应,突然停下脚步,将食物放在原地。 十几只狼聚集了在一起,露出獠牙,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孙世忠喊道:“不好,它们以为咱们要攻击他们,正在叫同伴来!” 吴为、莫大海向手持弓箭的手下命令道:“放下弓箭,快!” 孙世忠急道:“不要,这样会引来更多的狼。咱们先退后,隐藏起来。” 众人四散开来,向后退去,隐藏在几株古树后。 孙世忠道:“三当家、老莫,我们三人隐蔽跟踪。其余人向其他地方继续搜救。不要引起这些狼的注意。” 他也感觉这些狼有些不对劲儿。 九儿道:“大哥,我也去!” 裴萱道:“多带些弓箭手!” 孙世忠摇头道:“不行,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它们发觉。放心,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不会出事。” 众人点头,以三人的功夫,应该不会出事。 孙世忠、吴为、莫大海三人施展轻功,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众狼身后。 但这些狼很狡猾,走了一段路,它们的速度突然变得很快,而且走得多为偏僻小路,三人连续跟丢了好几头狼。 用了近两个时辰,三人才慢慢地跟踪到一个小洞口,洞口刚好能容一人过。 三人对望,大喜。 同时向洞口大喊道:“苏睿!” 连喊了三声,洞口里并没有苏睿的回声,却引来了百余头狼的吼叫。 三人纷纷拿出武器准备迎接众狼。 “苏睿,你在哪,我是孙世忠!” “我是吴为!” “我是老莫啊,大人!” …… 三人仍不放弃,歇斯底里地喊道,喊声震天。 众狼正准备攻击三人时,突然一头体型硕大的白狼从洞口出现,发出一长声“嗷呜”的吼叫。 众狼突然停止了攻击,向后方白狼聚集。 三人惊喜交加,继续朝洞口喊。 白狼又是一声吼叫,众狼让开一条道路。 三人心喜,忙收起兵器,小心翼翼地朝洞里走去。 在众狼的注视下,三人拿起火折子,各自点燃了一支火把,胆战心惊地依次走进洞口。 通过约二百米的狭窄甬道后,里面便宽敞了很多。 三人能够并排而进,洞里弯弯曲曲,漆黑一片。 饶是三人杀人无数,也不禁害怕起来,这是人对未知的事情的天生的一种恐惧感。 又走了约二百米,三人见到了一处光亮,里面有一堆火,仿佛一个人影坐在地上在火里填柴。 三人一路小跑,莫大海最先冲到。 果然有人,此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 莫大海惊叫道:“大人,真的是你吗?” 来人抬起头,苦笑着,微微点头。 三人激动地跑到近前,仔细辨认,真的是苏睿。 只见他衣衫破碎,满身伤口已结了痂,双腿简单地用破布包扎着,十分狼狈不堪。 孙世忠痛哭流涕地抱住了苏睿:“三弟啊,可算找到你了!” 老莫、吴为也跪下,大哭道:“大人,属下无能,让大人受委屈了!” 苏睿眼神呆滞,若有所思。 孙世忠又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苏睿的全身伤处,除了双腿骨折不能行动外,其他的伤无大碍,他背起苏睿向洞外走去。 …… 当日,苏睿和蛮熊受伤后,同时跌落悬崖,落入谷底的河中。 落水后,幸运地是,蛮熊体大,最先落水,苏睿体轻,后落水,而恰好落在蛮熊身体之上,活了下来。 但蛮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河水非常浅,蛮熊的身体恰好碰触到了河中的尖石之上,顿时就没了气息。 苏睿虽然活了下来,但双腿被摔伤,疼地晕了过去。 蛮熊和苏睿身体散发的腥臭和鲜血的味道引来了狼群。 它们兴奋地将两具尸体拖上岸,正当它们要啃苏睿的尸体时,一身雪白的狼王吼叫着阻止了它们,将苏睿伏在背上救入洞中,而蛮熊的尸体被狼群吃掉。 原来,这狼王就是苏睿曾经救过的那只小白狼,时隔这么多年,它仍然记得苏睿。 这些年苏睿的容貌虽然有些变化,但体内的气息是没有变化的,这狼王能够通过气息识人。 当年,这群狼攻击林乾元、苏睿、孙世忠、张俊四人失败后,被姬勇带队围猎。 第165章 客栈遇袭 在姬勇射杀小狼王时,被苏睿用弓箭救了一命,逃掉了。 都说狼是忘恩负义之辈,但此狼如今救了苏睿,是为报恩。 当年的恻隐之心,在关键时刻救了苏睿一命。 人,还是多行善事为好! 苏睿被狼王拖进了洞里,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靠着洗髓经慢慢恢复着身体。 最严重的是,双腿骨折,无法行动。于是狼王每天都让同伴外出寻找猎物和水,给苏睿充饥。 苏睿作为人类,当然不能吃生物,他用火把食物烤熟,再撒上一直带在身边的盐巴。 自己吃的同时,也会给这些救了自己命的狼吃。 这些狼以前只吃生物,自从吃了苏睿烤熟的食物,再配上盐巴,对它他们来简直是太美味了。 此后,这些狼每次寻找到食物后都交给苏睿烤熟。 即使后来盐巴没有了,它们也让他烤熟吃。 孙世忠背着苏睿离开山洞时,众狼一起发出了悲戚地吼叫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它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苏睿的不舍,对熟食的不舍。 苏睿不断回头向众狼望去,也流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人和动物终究是不能共同生活的。 容县,最大的三山客栈暂停对外营业。 苏睿躺在最豪华的房间内,周边各县有名的郎中全部被请来,为苏睿治疗腿伤,内服外敷的药开了一大堆。 裴萱、九儿亲自煎服照顾,一直持续到晚间。 苏睿长时间在阴暗的山洞里生活,腿伤十分严重,整个人昏昏沉沉,来不及向裴萱打招呼,便沉沉睡去。 裴萱、九儿在一旁照料,谁也不愿休息。 …… 苏睿出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雍城,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毕竟他是正牌的、朝廷任命的三品密探司统领,谢家及其依附者是不会放过他的。 子夜时分,十几名蒙面黑衣人持剑出现在客栈外。 在一楼守候的莫大海最先发觉外面的异常。 此时,莫大海身着便衣,手持银枪走到客栈门外,五、六十名间处守候的涿州骑兄弟,手持弩箭小心向他靠拢过来。 只听莫大海喊道:“鼠辈,现身吧!” 吴为、孙世忠、程双双等人也被惊醒,抄起武器准备迎敌。 裴萱紧皱眉头,正在猜测这些是哪个势力的人。 “嗤嗤嗤!” 对方没有现身,而是射来一波弩箭。 莫大海冷哼一声,手中银枪抡起,数十支弩箭被他打落在地。 但身旁有五、六名涿州骑被弩箭射伤。 这时,三山帮的人也赶来支援,与涿州骑合作,与对方展开互射。 “飕飕”地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莫大海一方虽然人数多,但对方在暗处,而且是黑夜,有失准头,不仅白白浪费了好些弩箭,而且几乎没有对敌人造成伤害。 连续五、六轮射击,敌人似乎将弩箭用完了,便蒙着面纷纷从暗中现身,对莫大海等人发起了近身攻击。 他们要杀的是苏睿,必须先过莫大海这一关。 莫大海银枪挥舞,第一个冲了过去。 涿州骑纷纷抽出短刀,三人一组,结成阵型,冲上前去迎敌。 同一时间,吴为手持军刀,跳下楼来,指挥三山帮的人有序进攻。 孙世忠、程双双带领部分人在苏睿所在楼层守护。 吴为喝道:“里面是我大雍州密探统领,你们竟刺杀雍朝命官,可知何罪?” 对方并不答话,他们只有十几人,人手一剑,与他人们战成一团。 虽然对方只有十几人,但交起手来后,莫大海心惊不已,与他交手的是一个高大强壮之人,功夫很高,莫大海用了近二十多招才将对方击杀。 吴为也是费了很大周折才将对手击杀。 涿州骑很少在马下作战,经验略显不足,二个战斗小组共六人,还打不赢对方两人,吴为手下的三山帮比涿州骑还弱,很快便出现人员伤亡。 这些人比他们之前所有遇到的人都要厉害,整体素质甚至比日月岛的弟子还要高。 他们实在猜不出这些是什么人, 莫大海一枪逼退与第二个对敌之人,他马上吹起了号角,召集在县兵部驻扎的其他涿州骑来救援。 对方亦是心惊,没想到对方竟有莫大海、吴为这等身手之人。 见到莫大海求援,他们加大了攻击力度,两人对付莫大海,两人对付吴为,其余人对付涿州骑和三山帮的人。 莫大海、吴为为缠住,两名黑衣人趁机突破涿州骑的阵型,纵身一跃,攀爬到二楼,欲上到三楼。 三楼守护的孙世忠大喝一声,三支弩箭向下连发,一人躲开,跳到了楼下,另一人中箭跌落到楼下,被莫大海一枪刺穿胸膛,但莫大海也被另一名蒙面人刺中胳膊。 莫大海大怒,手中加大力道,继续与二人打斗。 如果是在马上,莫大海早已将与他对战的二人击毙。 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取主帅首级的“冷面寒枪”何曾受过如此恶气,莫大海强忍伤痛,手中的银枪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生亮光,与对方的长剑不断发生碰击,三人打得难解难分。 吴为在梵安寺受林乾元指点后,一直想找机会验证一下功夫。 上次出城后与密探打斗,时间太短而且对方实力与他相差太远,并未尽兴,这次越打越起劲,竟与对方两名高手过了百余招。 但他的招式已用老,而且经验不足,肩膀上中了一剑,在勉力支撑。 楼下,莫大海、吴为二人率众与对方打得异常激烈。 在楼上观战的程双双见到对方的招式后,惊叫道:“小姐,这些是神剑山庄的人!” 程双双上次与谢胖子交过手,识得神剑山庄的穿云剑法,现在这些人用得便是此功。 屋里的裴萱马上赶来,借着月光和楼下的客栈的灯笼发出的亮光,朝楼下看去,担忧地看向屋内的苏睿。 如果这些人真是神剑山庄的人的话,恐怕凭借莫大海、吴为手下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除非苏睿能够恢复,但这是不可能的。 第166章 两大门派都来了 穿云剑、云雾神功、云雾掌是神剑山庄的三大绝学,一般的弟子根本学不到,也学不会,只有嫡传弟子才能学。 像谢瑶、谢宝强之类,是依托谢家,拜了神剑山庄地位较高的名师,才能够学到,当然,个人天赋也很重要。 这些人使的招式全部是穿云剑法,他们之中中功夫最差的人也和谢宝强差不多,可见这些人十分难对付。 九大派中实力最强的莫属梵安寺,但最为神秘的是神剑山庄,其所处具体位置除了门中弟子外,谁也不知。 掌门陆峥只有在玲珑会武的时候现身,其他时间一直隐居闭关,从不在江湖中出现。 兖州被冀州征服后,派出十万大军寻遍了兖州各个角落仍未找到其所有地。 孙世忠眉头紧皱,道:“谢家还不放过小睿吗?” 谢家与神剑山庄的关系众人皆知。 他突然想到了功力大增的张俊,莫非张俊投靠谢家,也学了神剑山庄的功夫,而且是学了很长时间。 那就说明在姬王在位的时候,甚至姬勇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投靠了谢家,他又联想到苏睿的死。 想到此,他冷汗直流,然后又摇了摇头,心道:“二弟与我们地起长大,秉性纯良,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孙世忠一直守护在苏睿门前,不敢离开半步,他担心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向楼下张望,观察情况。 他发觉黑暗处有无数人影闪动,暗处居然还有黑衣人。 不知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是一直隐藏在暗处,还是刚刚来的。 如果这些人的实力与楼下一样,恐怕今日凶多吉少,先不惊动他们,还是等待涿州骑和地方县兵来救援。 外面打斗声彼此起伏,莫大海、吴为一方好像占了上风。 屋内沉睡的苏睿被打斗声惊醒,他皱了皱眉,看了看窗外,又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九儿和裴萱。 二女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苏睿情不自禁地眼圈发红,是感动、是幸福。 这时,隐藏在暗处那些黑衣人终于现身了。 二人皆惊,这群人已经够厉害的了,怎么还有人。 涿州骑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赶到,肯定半路遇到了阻击,对方既然来刺杀苏睿,肯定会把苏睿身边所有卫护力量考虑进去。 吴为、莫大海二人抬头,一脸担忧的看向孙世忠,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带苏睿、九儿等人撤离。 孙世忠瞳孔收缩,微微点头,他推开苏睿的屋门,急声道:“小睿,你随九儿、公主等人先行离开,暂时退到三山寨,那里更安全些,我们随后赶到!” 孙世忠预料到谢家会对苏睿有所行动,三山寨重建后,被孙世忠充分利用,当作阻击梁州军蒋焕的据点。 只是三山寨在山谷之中,物质条件差一点,他计划等苏睿身体好转再转移,没想到谢家的人来得这么快,派出的人还这么强。 苏睿苦笑道:“大哥,你看我现在怎么走?” 他看向裴萱、九儿,二女也同时摇头。 事情紧急,孙世忠着急才出此下策,苏睿的腿伤严重,走也走不快,反而会更危险。 正在他迟疑间,屋外传来了程双双五女的叱咤声。 孙世忠急忙跑去屋外,只见一黑衣人已经跃到了三楼,正与五女打斗,其余人全部被他击毙。 只见此人掌风凌厉,动作十分敏捷,让人看不清,顷刻间便将梅兰竹菊四女打伤。 可能此人自恃身份,对女子手下留情,并未下杀手。 当孙世忠出屋时,程双双手中宝剑恰好被他击飞。 来人哈哈大笑道:“小妮子,功力不见长啊!” 说话间已击中她的右臂。 程双双一声惨叫,手捂右手臂,惊叫道:“南宫哲!” 孙世忠、苏睿等人听到“南宫哲”三个字后,大为震惊。 谢家为了杀苏睿,竟驱使了九大派之中的两大门派,前来刺杀苏睿,真是下了血本。 孙世忠虽与南宫哲没有见过面,但在容县时他与日月岛的人交过手,知道日月岛的厉害之处,更不用说掌门了。 他先下手为强,举起双刀便朝南宫哲砍来。 他的双锤只有进行大规模战斗时才用,此楼道间地极为狭窄,他用上了轻便的双刀。 就在双刀要劈中南宫哲后背之时,南宫哲突然消失不见了,孙世忠的双刀劈了个空。 南宫哲所用正是他的成名技幻影术。 孙世忠双刀还未收回,忽感背后生风,急忙将右手中的刀护在背后。 南宫哲不退反进,手掌击在孙世忠的刀面上,一招隔空打牛。 孙世忠不甘示弱,身体向前一倾,刀刃向上翻起,卸去了南宫哲大部分的掌力。 孙世忠皮糙肉厚,虽挨了这一掌,但对他来说并无大碍,反而觉得九大派掌门不过如此。 南宫哲嘿嘿两声,道:“小子,还有两下子!”。 说话间左掌顺势袭来,孙世忠迅速转身,双刀砍向南宫哲的手腕。 南宫哲只是虚晃一招,他快速收回左掌,变换了招式,将内力灌入双掌,死死地将孙世忠的双刀夹住。 孙世忠的内功虽没有经过名师指点,但是他的力气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练成的。 而且他天生身材魁梧,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铆足力气欲试一试南宫哲的内力。 但是,双刀在南宫哲的双手夹击之下,纹丝未动。 孙世忠装作在加力的样子,忽然他双手松开刀柄,双手呈爪状,向南宫哲双眼扣去。 南宫哲大怒,急速向后退去。 没想到孙世忠又是个假动作,趁机夺过双刀,快速向南宫哲门面砍去。 南宫哲真的生气了,屡次被这小子欺骗,他双手结成一圈,形成强大的防御气场,道:“老夫不陪你玩了!” 强大的真气将孙世忠连人带刀震到楼下,楼层的栏杆、屋内的窗户被被震碎,空气凝固、木屑横飞。 南宫哲只用了五成功力,这才是九大派掌门的真正实力。 南宫哲得势不饶人,从三楼跃起,右腿呈弓状,朝下砸向孙世忠心脏部位,欲致他于死地,楼下一片惊呼。 莫大海、吴为等人正与人对战,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阻止。 第167章 净苦 就在生死关头,五龙五象破门而出,嘶吼着从天而降,将半空中的南宫哲围困在中心,救了孙世忠一命。 南宫哲在半空中无法施功,运起用内力支撑身体,强行施展起幻影术。 右臂受了龙象般若功一击,同时用右腿踹向二楼的栏杆,借力攀爬到了三楼,这只是一瞬间的动作。 五龙五象如影随形,再次攻向南宫哲,南宫哲脸色铁青,瞬间变成五个人影,这是幻影术练到最高境界的表现,一个人影对付一龙一象。 南宫哲大喝一声,五个人影爆发出强大的内力,五龙五象消失不见。 南宫哲怒气冲冲地冲到屋内,他右臂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 身为九大派掌门之一,没想到被孙世忠和苏睿联合打伤。 床上的苏睿坐直了身子,脸上毫无血色,虽双腿受伤,但上身恢复了七八成,趁南宫哲不备,出其不意地打出五龙五象,这一击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苏睿惊怒地看向南宫哲,这是他的老仇敌了。 就在二人对视时,床前的九儿突然掏出匕首向南宫哲心脏刺去,南宫哲左掌一挥,真气将九儿击倒。 苏睿、裴萱同时喊道:“九儿!” 九儿坐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痛得说不出话来,倔强地双眼怒视南宫哲。 南宫哲看向苏睿,道:“放心,我不会杀女人的,何况这么勾人的女人!” 九儿清纯妩媚,即便发怒的样子仍令人着迷。 裴萱不会武艺,但她毫不畏惧地挡在苏睿身前,怒声道:“枉你为武林宗师级的人物,今日所做当真令人不耻。” 南宫哲仔细端详着高挑的裴萱,似乎认出了她,道:“看在梁王和谷玄的面子上,还有你的勇气和胆量,我饶你不死!” 裴萱冷哼道:“多谢了!” 苏睿怒道:“别废话了,要杀要剐请便!” 南宫哲反而笑了:“小子,你的命真值钱呐,一家比一家出价高!如果你没受伤,真想好好和你比划比划!” 裴萱道:“你可以等他恢复了,不过,我猜他伤好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何必着急杀他呢。” 南宫哲道:“哈哈,不用激我,我不会上当的。” 南宫哲看了看九儿、裴萱,叹息道:“可惜两个美人儿了,要守寡。不过,放心,公主我不敢动,这个草原的小美人,我会替你照顾的,老夫这个年龄很少对女人动心了。哈哈哈哈!” 苏睿双手发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道:“老、匹、夫,今日我若能活下来,必、灭、你、满、门!” 九儿温柔地看向苏睿,喘息道:“苏郎,放心,我会随你而去的。” 苏睿张了张苍白的嘴唇,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 裴萱眼圈通红,对九儿羡慕、对苏睿嗔怪,心中很不是滋味,。 南宫哲道:“新仇旧恨一起算。小子,受死吧!” 只见南宫哲人影一闪,拳头已至苏睿面门。 裴萱一声惊叫,九儿手中紧紧握住匕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南宫哲身后袭来一道劲风,速度快、力道大,南宫哲的幻影术又一次救了自己。 “嘭”地一声。 一颗佛珠穿透了窗边的立柱。 “哈哈,总算没来晚,阿弥陀佛!” 一位看不出年龄的胖大和尚,悄无声息出现在被破坏的门口。 “净苦!梵安寺要插手此事吗?” 南宫哲一脸震惊地道。 胖大和尚跳过高高的门槛,身上的肥肉上下颤抖,双掌合一,道:“阿弥陀佛,南宫掌门还记得本僧。这小子是我梵安寺的人,何谈插手不插手!” 南宫哲道:“哼,自从上次你败在我的手下后,咱们已有五年没见了吧。” 净苦老脸一红,变了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道:“南宫掌门,你好歹在小辈面前给我留个面子,哈哈!” 他这副乐呵呵的模样跟他的法号一点也不相符。 他圆润锃亮的大光头转向苏睿,笑嘻嘻道:“小师侄,我是你师叔净苦。净空、掌门师弟派,不对、不对,是我自愿前来救你来了。” 他说得话语无伦次,苏睿猜测是林大叔派他来的。 九儿、裴萱心中一喜,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武林最重辈分、讲礼仪。 苏睿听说他是师叔,欲挣扎起身行礼,裴萱赶忙上前去扶他。 净苦赶忙跑过来,肥胖的双手按住苏睿的肩膀,道:“小师侄,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哎呦,你、你这两条腿伤得很重啊。” 净苦欲仔细查看。 一旁南宫哲却道:“哼,他如果真是梵安寺的人,他怎么还能在朝廷任职,他这样做,就坏了梵安寺的规矩了。” 净苦一拍脑门,道:“哦,你不说话,我倒把你这个老东西忘了。苏睿在入我梵安寺之前,便是雍州朝廷中人了,这不能算破坏规矩。小师侄,是他害得你这样吧,先把这个老家伙打发了再给你治伤。” 南宫哲继续道:“你们梵安寺暗中帮助冀州的事,以为做得很隐蔽吗?道貌岸然的臭和尚们!” 净苦不怒反笑,道:“阿弥陀佛!别他娘的废话了,日月岛已经沦为世家的走狗了,哪有资格评语我们。让我来再来领教南宫掌门的高招吧!” 说罢,净苦四肢摆开架势,将内力全身流转。 南宫哲面露惊愕道:“罗汉伏魔功!” 罗汉伏魔功是梵安寺仅次于龙象般若功的外功,刚猛的路子,也需靠极强的内力支撑。 “吼!” 肥大的净苦像一个圆球奔向南宫哲。 南宫哲不再藏私,将幻影术发挥到极致,在房间内东躲西藏,不与净苦近身。 但净苦岂会如他所愿,以快打快,很快将南宫哲逼出客栈,二人跳到楼下宽敞场地进行打斗。 二人的打斗太过剧烈。 莫大海、吴为以及手下,净苦带来的梵安寺和尚、神剑山庄和日月岛弟子纷纷停止的打杀,观看二人之间的打斗。 面对净苦强大、快速的攻击,南宫哲不再一味躲闪。 他运足气力,夺魂掌运起,掌对掌、拳对拳,与净苦展开了殊死搏斗。 第168章 退守三山寨 二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让众人看得眼花缭乱,都自觉向后退去,害怕被波及到。 二百招过后,二人仍示分胜负,两方弟子均忧心忡忡。 突然,嘈杂的马蹄声响起,莫大海、吴为二人大大喜,是赶来救援的涿州骑到了。 涿州一直保持在一千人左右,每次有人员死亡便会补充进来。 只是挑选的条件十分严格,一直跟随莫大海的涿县老兵只剩三百人左右,这些人各自统领一部分新人。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要经受严苛的训练,训练过程中还要淘汰一批。 在莫大海的指挥下,涿州骑将日月岛和身剑山庄的人包围,弩箭纷纷向他们身上招呼来。 神剑山庄的人留下几具尸体,强行突围而出。 日月岛的人因掌门在,不便逃跑,被包围后,很快被涿州骑打伤打死大半。 与净苦打斗的南宫哲大受干扰,夺魂掌第十二式夺命追魂使出,将庞大的净苦逼退。 随后南宫哲转手打出数十支暗器,有的打向净苦,有的打向涿州骑,日月岛人趁机突围向城外逃去。 净苦将身上袈裟抡起,将暗器纷纷打落,大声骂道:“老贼,卑鄙无耻!” 净苦担心苏睿的伤势,并没有对南宫哲进行追赶。 吴为从雍城带裴萱出来后,遭受谢宝强的人偷袭,被张俊解围后。 他便感觉此行不顺,面对强大的谢家,他们的力量太薄弱了,于是他派人去梵安寺求救。 对于神秘强大、向来不理故事的梵安寺,他未抱太大希望,也是无奈之举。 吴为估算过,苏睿可以动用的力量,有三山帮、楚良掌握的密探、莫大海的涿州骑、九儿手下的三万骑兵。 孙世忠辞官后手中并无兵权。 涿州骑和草原兵,在不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不可能一直留在身边。 这种情况下,如果梵安寺肯出手相助,安全性会更高。 令吴为没想到的是,梵安寺真的派高手前来协助,而且是净苦这等级别的高手。 传言梵安寺净字辈的僧人功力不亚于其他八大派掌门,但他们已经很少在江湖上出现。 他不知道的是,林乾元洗髓经已练至第十层,任代理方丈。 虽然上面有三位厄字位高僧,但日常事务由他主理,只是梵安寺距离容县路途遥远,净苦等人今晚才到达。 此次,净苦带来的梵安寺武僧二十名,除他外,有三位慧字辈和十六名智字高手。 这下,哪怕日月岛和神剑山庄同时来,他们也不怕了。 在孙世忠的建议下,众人连夜退往三山寨。 途中,净苦将内力灌入苏睿体内,形成两个小循环。 虽然净苦所练并非洗髓经,但佛门内功法则是相通的,苏睿因强行使用龙象般若功所受的内伤,在短时间内便好了大半,众人皆喜。 三山寨地形隐蔽,易守难攻。 莫大海、吴为派三山帮、涿州骑的人在入山的各个路口进行把守,天音寺众人在院内进行守护。 “九儿、裴萱姑娘,这是我寺特制的接骨膏,你们给小师侄涂上,我估计再有十天左右,差不多就能行动了。” 净苦满头大汗地道。 他刚刚为苏睿的双腿重新接骨,打通经脉,耗费了八成多的内力。 裴萱接过膏药,九儿上前为净苦擦汗,苏睿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十天很快过去了,谢家却是出奇地安静,并没有继续派人来刺杀苏睿。 在精苦的内力治疗,以及九儿、裴萱的悉心照料下,苏睿终于能下地行走了。 …… 十天前的傍晚时分,夕阳落下了大半,土红色的残光笼罩着雍城半个区域。 在谢府最为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座精致的小屋子,是当前雍州权势最大的谢铭的书房,此时夕阳的余光已照不进这幽暗的小角落,小屋略显落寞。 下人们刚要点着屋里的蜡烛,便被管家谢才赶了出去。 谢才也随之离开了屋子,顺便带上了房门,房间里显得更加昏暗幽静。 坐在书桌前的是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掌握着九州近三成的的生意,掌握着雍州一州的经济命脉和政治大权。 他便是谢家家主、雍州右丞相谢铭。 任他有着滔天的权势,他也有不尽烦恼,也有忧愁的事情。 此刻的他心情有些忐忑,坐在书桌前看似是闭目养神,实则是在等待消息。 “天音寺插手了!” 书房的角落里,一道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惊醒了快要眯着的谢铭 谢铭脸色微变,对此人的好感值再次,如果此人是来刺杀谢铭的,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谢才的声音:“老爷?” 谢铭沉声道:“无事!” 门外便没了声音。 谢铭未转头,略带怒意地道:“天音寺,哼哼,天下第一大派,确实厉害。但,陆掌门的功夫也精进了不少!” 他指的是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他屋内的事。 角落里沉默片刻,那人道:“谢兄莫怪,冀州王四处在打探我们的消息,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合作更加安全。” 丝毫没有表达歉意的意思。 谢铭并未理会他的话,问道:“南宫哲死了吗?” 角落里的人回答道:“天音寺没想杀他!” 谢铭道:“苏睿、苏睿,竟还有天音寺的背景,这小子的命还真够大的。” 他问道:“如果你亲自出手,有多大把握?” 角落里又是沉默片刻,沉声道:“如果他真是天音寺的弟子,我没把握能杀他,我们还没有对抗天音寺的实力。一谢兄,恕我直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区区一个没有了权力的密探统领,他能掀起多大风浪。据我所知,他手中只有一千骑兵和三万仙贝族士兵,怎能对抗几十万大军。” 谢铭似乎对他的理由不满意,沉默着不说话。 角落里的人继续说道:“据传天音寺有了新方丈,苏睿可能与新方丈有着密切的关系,否则以天音寺的一贯做法不可能出手。即使杀了他,以天音寺的手段肯定会查到我头上,如果天音寺真插手的话,我们的所在地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到时你们谢家失了我们的帮助,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