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裂区13号》 第一章死也要死的帅气 我叫黎慎,今年23岁。我死掉的那一天直至现在,是一年零十三天。 没错,你没有看错,我说的意思是,距离我死去已经差不多有一年多了。 一年以前,我只不过是一个住在精神病疗养院里的,普普通通的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一年以后的今天,我却以一个无比另类且诡异的姿态站在这片灰蒙蒙的天空之下。 此时的我,用“血腥魔女”形容绝不过分。好像男人们爱玩的那些热血网游里的某个性感而又妖艳的女魔,一身血红色席地长裙,完美的勾勒我的曲线,而几乎及地的血红色裙摆,如同鲜艳的绸缎在我的脚踝附近随着我的动作凌乱的摆动。我的脚上总是踩着十公分左右的红色高跟鞋,但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能够毫不费力的奔跑在夜空下,一头不艳于血裙的妖红色长卷发在身后无风自舞。 我经常在这样的夜晚,如同一只失去控制的血红色的母猎豹,急速奔跑在这个地方的各个街道上,有时跑快了,所经之处就会看上去如同一道血光划过夜空。 我习惯于这种热烈的狂放的奔跑,在每个深夜,用这种近乎残酷的美艳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压抑。因为尽管我很想逃避,也一直无法理解,但是这一年以来的生活还是让我深深的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物种,哪怕是出现在任何神话和故事里的物种。我成为了一种孤独的,飘渺的存在。 而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都会划过一丝无可奈何的悲哀。 今日,我又在这样黯淡无光的夜晚,急速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街道飞奔,脑海中,却不禁映入一年以前我刚来到这里的场景。 一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三女学生。如果非要说我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我一直患上了双重人格精神分裂。其实我的性格一直多多少少有些怪,但我的精神疾病并不严重,虽然平时偶尔有些奇怪,有些强迫症,或者偶尔的轻微情绪化,但总不至于影响正常的生活。 但是这个我没有在意过的小病,在某一天,像一个蓄谋已久的坏人,给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某一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我,第二人格突然爆发,然后在一个夜晚,完全被另一个人格控制的我,把一把刀捅进了我暗恋多年的一个大四学生的胸膛。关于这一切的前前后后,我并不记得。只知道我手里的刀亲吻了学长以后,我就昏迷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华丽丽的躺进了精神病院。 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帅到爆的混血,中美混血。但是他长相偏华人,虽然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不算完全的碧眼,但混血的气质依然让他透出异于常人的光彩。但当我对他投去欣赏的目光,而他却告诉我,是我亲手杀了我心爱的学长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曾经那么喜欢他的我,却因为所谓的精神分裂,在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说出“地老天荒、白头偕老”这样的情话的时候,就为了证明“死了都要爱”的精神,把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而我对现实的记忆就只停留在,那两个丰乳肥臀的护士小姐按住狂乱的发作的我的时候,帅医生把一只硕大的针头捅进我的纤纤玉胳膊的场景。 被针头亲吻后的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而当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来到了我现在呆着的这个鬼地方。 记忆中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正站在这个城市的正中央,我就那么,像是一直站在这里一样,然后突然醒来。 这个城市似乎没有蓝天,天空整个是灰色的,没有太阳,但是有光亮,只是不知道光从哪里来。 我睁眼的时候,只看到身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而映入我眼睛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老头。 老头是个很平凡的老头,不平凡的是他的头。 我盯着他头的眼睛,慢慢的睁大,一种刚刚醒来就看到怪物的恐惧涌入心脏。 我恐惧是因为,他的头顶,没有天灵盖。 对,没有天灵盖。就像那部老电影杀死比尔里的那个被削掉头顶的日本女人,或者是汉尼拔里面后来被汉尼拔切开头顶的那个男人一样,这个老头头顶的天灵盖也不见了。因为比我矮小,我完全可以看见他头顶由于没有头顶而露出的,蠕动着的大脑。还带着血红。 于是,自然毫不犹豫的,一声冲破云霄的:“啊————!!”从我的腹腔以神速直冲我的天灵盖,幻化成海豚音,响彻大街小巷。我自己都被自己这声尖叫震到了,我感觉我的天灵盖也开始发颤,我甚至有种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是不是还在的冲动。 随着我的这声海豚音,还有一声同样惊慌尖锐的海豚低音,也是句:“啊——!”只不过是这个老头发出来的,而且因为音色不够高,所以完全被我压了下去,不过我还是听到了。 他似乎比我还惊慌,像见到鬼一样的看着我。 “你叫什么叫!该叫的是我吧!”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颤抖的指着他的头顶。 “没,没,我只是很久没见到活人来这里了,所以有点儿惊讶,小姑娘你别害怕。”老头子眼睛似乎渗出了若有若无的泪光,他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好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理解他的这句话。 正在浑身抽搐精神乱抖的过程中,我似乎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然后立刻惊慌的抬头看了四我所在的这条街上,走动的,人。 看的我立刻有种向后九十度kiss大地的昏迷感。 这里四处存在着的人,决不能叫做人。 他们各具形状和类型,有穿着古装的女侠,有穿着现代装的白领,有长得像超人一样的东东,还有丧尸一样的一团团,甚至还有人和动物肢体混合的东东,还有那是吸血鬼?还是那边那是高大的阿凡达?还有很多突破作为人类的我的想象力的组合物种。 到底该怎么说呢,实在是无法具体形容,就是所有能想象到的东西,想不到的东西组合,这里似乎都有。这里就好像是各类时空交错混合,天时地利人不和,遍地诡异。但是这里的这些物种,却如同常人一般,走在街道上,偶尔经过我身边的,用略微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相比较,一个只是没有头顶的泪眼汪汪的老头,实在不算是可怕的了,甚至还挺呆萌。 脑海里涌现出这种形容词,再看看眼前老头的头顶,一阵呕吐感涌入我的喉咙。 不过我努力的把这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给咽了回去,然后我对于这个无法理解的场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会做的反应。 我举起我的左手,大力的给了我漂亮的左瓜子脸一个响亮的巴掌。随着pia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我不禁惊叹:“我操,真疼!”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不过,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么眼前这情景我该如何解释?我呆呆的看了看老头,脑子里开始决定, 我是不是该面朝大地晕过去。 “刚来到这儿的人身上都会发光,我们这里很久没见到活人来了,所以刚才见到会发光的你,我有点儿惊讶,没事小姑娘别害怕,很快主导者就会来接你去大殿跟你解释这一切了。”老头子似乎是要安慰受到强烈刺激的我,甚至颤巍巍的冲我伸出了手,然后我就发现,他头上居然开始缓缓长出了天灵盖,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的头顶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而此时的他似乎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了。 不过他的这种改变并没有安慰到我,反而让我以一脸“我伙呆”的蠢样愣在了原地。 老人刚要继续开口向我说些什么,突然我的四周开始涌现一团光晕,光晕围绕着我,渐渐要把我包裹。 这团光晕居然在这种诡异的时刻带给了我一种安全感,我在心里迅速的盘算着,1,大概我要穿越回去了。2,我要醒过来了。3,我可能刚才死去了现在却要复活了。 果然我的想象力证明了我的智商,在我忍不住要嗤笑不论是哪种情况,用光晕来接我都有些俗套的时候,几乎只有一秒,我就发现我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变换了。 第二章诡异裂区 原本我周围的光晕消失了,紧接着街道消失了,老头消失了,诡异的物种也都消失了。 此时我似乎正处于一个大楼里的,很大很大的一个大厅之中。 这个大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大概几百平方,周边都很辽阔,向上看去似乎也没有尽头,就像一个被掏空的大楼,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四面环墙。而正北方向一面墙上挂了一块大屏幕,几乎横铺整面墙壁,我就站在这面墙壁不远处的前方,另外三面墙壁都是白花花的瓷砖,虽然距离我都很远,但是一眼望去,仍能晃得我眼睛阵阵刺痛。 除了这四面墙,这个大厅里什么都没有了,空旷一片,毫无生气。 我揉揉眼睛,看向身前那个大屏幕。 大屏幕上突然显现了一个场景,像是播放一段视频一样。屏幕里似乎是俯视的视角,从这个视角看去,画面上是一间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个单人床,床上是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生,而床边,坐着一对一直看着女生哭泣的父母。 我的眼睛渐渐瞪大,一股泪水涌入眼眶。 泪水模糊之中,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我的眼前突然闪现两个身影。 我仔细的试图看清来人。 是两个男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看上去似乎是个混血,不禁让我想起我的混血医生,只不过我的医生是黑发,而他不但是金发,还有一双纯碧色的眼睛,只是轮廓有些像中国人。 至于另一个 在看到另一个男生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渐渐变得清晰。 他吸引走了我的目光,甚至让我暂时忘记了此刻的所有不明所以。 这似乎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一个男生,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的毛衣,衣领挡住他的脖子,直至他的下巴。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他的双手静静的插在黑色牛仔裤两侧的口袋里,黑色微长发,细碎的刘海垂在他的额前,但是没有挡住他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深邃的,淡漠的,仿佛黑洞一样的眼睛。 面对这个全身都透着黑暗的男生,我不禁说出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你,你是死神吗?” 金发碧眼男听到我的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然后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喂,别逗了,他和你一样,是刚来这里不久的,你们那个世界的活人。” w h a t ? 我们那个世界的活人?我的嘴角又忍不住要抽搐,这句话又如何理解? 我的思绪还没有理清,眼睛却再次被眼前最大的那面屏幕墙吸引过去。那上面还是刚才那副情景,只是那病床边的守着女生的父母,似乎哭的更加厉害了一些,浑身颤抖着,眼里全是哀愁的盯着病床上的女生。 我的心里划过一阵强烈的刺痛,我指着屏幕墙,瞪向金发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死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能看见我自己?你们又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金发男慢慢收回了他刚才一直挂着的那种戏谑笑容,用一种深刻的,郑重其事的目光看着我,声音也变得深沉:“我可以跟你解释,不过,我说的话,相信你一定无法理解。但是,我并不是要你理解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所以,不管你有什么疑问,请你记住,我不会骗你。” “你真啰嗦。”我冷冷的盯着他,眼睛还是忍不住再次撇了撇大屏幕上哭泣着的我的父母。 没错,屏幕上躺着的女生就是我,哭泣的那对夫妻就是我的父母。 金发男耸耸肩,似乎不介意我的嫌弃:“你所在的这里,就是这个灰色天空下的看似是一个城市的整体,叫做禁裂区13号。这里是一个只有意识存在的异度空间。” 他顿了顿,然后试图用手来比划:“我用尽可能直白的话来跟你解释。就是说,这里是一个还未被人类发现的空间,而有些精神分裂的患者,由于精神分裂产生强大的脑电波,而在受到某种刺激的瞬间,这种脑电波强烈数十倍,于是被这个禁裂区里的神裂者捕捉,其意识就会被带到这个区域,这个空间。” 啥跟啥? 我的眉头此时此刻一定皱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撒尿牛肉丸子,我用那副呆掉了的表情冲着他,表示完全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 他一副似乎司空见惯的表情,然后继续细心的跟我讲解:“这么来说吧,一个精神分裂的人,由于受到刺激,脑电波会瞬间增强,然后其意识,你可以理解为灵魂,就会被这个空间里的主人,也就是一群被叫做神裂者的人捕捉,将你的意识带到这里来。捕捉你意识的人,说白了,就像是抓住了你灵魂的一个坏人,将你的灵魂带到这个世界来。此时站在这个世界里的你,不是你的肉身,是你的意识,你的思想,而你在屏幕上看到的那个昏睡的女孩,才是现实生活中,住在精神病院,并且陷入深度昏迷的你的肉身。能明白了吗?” 我依然一副皱巴巴的呆头鹅表情,我歪了歪头:“大概听懂了,不过,神裂者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我的意识带到这里?” “神裂者为什么存在于这里,甚至为什么将人们带到这里来,这样的问题我无法解答。我只负责告诉你,你如今已经被神裂者带到这里来了,而意识被带到这里来的人,其精神会以他想要的形态存活在这个空间,而肉身则在现实的空间陷入深度昏迷,这边的意识不离去,肉身就不会清醒,所以我们通常称来到这里的人,已经死了。” 混血男指了指屏幕上显示的昏迷的我,言下之意是你等同于已经死了,灵魂来这了。 “也就是说,现实中的我,变成植物人了?”我惊讶的看着屏幕上的我自己。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现在的医学肯定解释的不是植物人,而是精神死亡。”混血男点点头。 “我怎么才能回去?”我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混血男抬手指了指我的胸口:“你看看你胸前的这把钥匙。”顺着他的手,我低头看去,发现我的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把挂在脖子上的金色钥匙。 “这叫裂钥,每个来到禁裂区的人,随着身上的裂纹慢慢长成,这把钥匙也会出现在脖子上。至于裂纹,你看他。”金发男指了指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黑衣男。 穿着黑毛衣的那个男生缓缓转过了身,背对着我,他用一只手缓缓的拉低了他的高领毛衣的领子,露出了他的后颈。 他的后颈上,有一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的,一轮弯月的图案。 混血男随着黑毛衣男的动作,配合的指了指那轮弯月:“这个图案,就叫做裂纹。每个来到禁裂区的人,都会在一个小时之内产生这种裂纹。每个人的图案不同,位置也是随机出现在身体上。这种裂纹一旦产生,你身上的象征着你活人的光芒会随之慢慢消失,当裂纹彻底成型,你就变成了这里的“人”而据时间掐算,既然你的裂钥已经生成,用不了多久,一会你身上的某处位置就会长出象征你身份的裂纹了,而裂纹彻底成型的时候,你就彻底属于这里了。” 我睁大双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金发男的话。黑毛衣男已经慢慢的把领子弄好,重新挡住了那个所谓的裂纹,然后他再次转过身,用淡漠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是看着我,又似乎是在看着我的身后。 我禁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看身后,我的身后什么也没有,遥遥望去,是这个大厅的尽头,另一面墙壁而已,墙上似乎有个门,不过离我很遥远。 当我再次转过头的时候,金发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怜悯的眼神。 他看着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情况很那理解,但是你只要记住,你已经死了,你来到这里了。也许现在你感觉像是在做梦,但是以后的日子,会让你慢慢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这一切很诡异很不可置信,不过他的这番话,还是让我的心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渊,开始一直往下沉。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负责告诉你的是,每个被带到这里的人,都有其对应的将他带来的一位神裂者,每个人的神裂者都不同,而将你带来的那位,会在身上和你相同的地方,同时产生相同图案的裂纹,你要争取找到他。” “找他做什么?”我忍不住发问。 金发男凝视我:“找到他,你就可以回去。说白了,找到他,你就可以复活。” 我倏的睁大眼睛,也就是说还有回去的机会? “当你在这里找到和你拥有一样裂纹的神裂者,并将你手里的裂钥插进他的裂纹之中,你的意识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金发男像是看透了我心里的疑问,马上回答到。 “那如果,我一直找不到他呢?”我几乎有些开始轻轻的颤抖了。 金发男的眼睛划过一丝莫测的神采:“那你的意识就要永远停留在这里了,而你现实生活中的父母,将会永远守着你的精神死亡的躯体,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你能活过来的希望,一生痛苦的守候,直到” “够了!”我激动的打断他,无法相信听到的这一切可怕。 第三章弱强食 回想着一年以前刚来到这里时的自己,不禁感到可笑。那时候见到一个没有天灵盖的老头都要尖叫,还要金发来讲解有关这里的一切。 现在,距离现实中的我死去,而意识体来到这个叫做禁裂区13号的地方已经整整一年了。, 此时正飞奔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回过神之间,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个一直在跟着我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迅速回身,在空中急速倒退的同时,左手从背后抽出一直背在我后身的那把弓,翻手之间,一把箭已经蓄势待发,瞄准身后的来人。 来人一身黑色,矫健的身影迅速作出回应,他一个加速起跳,直跃至我的头顶,我迅速抬头,在看见他低着头戏谑的看着我笑的那副神情后,空出一只手一把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两个人一起往地面坠去。 他毫不客气的踢开我的手,顺着我的力度,几乎和我同时落地。 随着鲜红色细碎的裙摆着地,我脚踩着那双亮红高跟鞋也稳稳的落下,凌乱的红色卷发被夜风高高的吹起,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跟踪狂。 跟踪狂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只不过一年以前他最喜爱的黑色高领毛衣如今已经换成了黑色高领风衣,两手随意的插进风衣两侧的口袋,微长的黑发也随风而舞,一双漆黑如墨却仍然闪耀着莫测光芒的眸子正凝视着我。 “聂尊,一年了,你就不能换件带颜色的衣服?”我冷笑着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重新收好弓箭,背回自己的背后。 聂尊耸耸肩,嘴角扯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你不也钟爱红色,钟爱在夜里像个疯子一样的跑么,我有劝你改改吗?” 我挑高一边眉:“不容易啊,活泼多了,一次性能说这么长串的话呢?” “分对谁说。”聂尊邪魅的一笑。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怔了一下,随后马上又开始鄙视自己无法招架帅男人笑容的陋习。我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年前还沉默寡言装忧郁的,如今却像个浪荡的恶魔整日在我眼前乱晃的男人。 正要出口讽刺,突然看到前方走来一个可爱的女孩。 这女孩是昨天刚来的新人,名叫拉蕾尔。据说是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引发精神分裂,而来到这里的。 大概是由于她长相清纯可人,而且性格也温婉善良,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所以第一面见到她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而且她自己选择了来到西区我的地盘,所以我尽会可能的保护她的安全。 “阿慎姐姐,我还是不太明白,这里的时间分布,所以睡不着。”拉蕾尔见到我,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委屈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金黄色头发细软服帖,触感很好。 “这里啊与咱们那个世界不同,一天是被分作60个阶段,其实可以看做是六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白天,三十个小时黑夜。白天呢,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虽然天空是灰色的,但是一切都是事物可见的,夜晚呢,就像现在这样,天是黑暗无边的,而我们眼睛的可见度,大概只有方圆十米左右,无论怎样点光,也都只能看见这一小片区域。”我细心的解释。 “那姐姐你是怎么能那么迅速的在夜空里奔跑呢,你不能看清前方太远,还敢跑这么快。”拉蕾尔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姐姐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奔跑的时候不完全靠视觉,靠的是五感。” “就像蝙蝠那样吗?”拉蕾尔偏了偏头。 “对。不过没事,这里的一小时,比咱们那个世界要短的多,你习惯就好了。”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大哥哥真好看,他总跟着你呢,阿慎姐姐。”拉蕾尔伸手试图去拉聂尊的衣袖,聂尊竟然没有躲避,只是浅淡的笑着看着她。 我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离不开我。” “噢?为什么离不开你?他爱上你了吗?”拉蕾尔闪着大眼睛,惊奇的问道。 我禁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爱上我?拉倒吧,两个都恨不得对方死的人,哪儿有什么爱情。想到这里,我看着聂尊狡猾的眸子,心里流过一丝痛恨。 “翻白眼在心里翻就行了,别真翻,大晚上的,一个一身血红的女郎翻白眼,实在是有些惊悚。”聂尊慢条斯理的说。 我有些尴尬,难道我的白眼已经忍不住冲出了我的内心,都翻到眼睛上去了? 拉蕾尔听到聂尊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看着拉蕾尔明媚的笑容,感觉到心情大好。 不过拉蕾尔的笑声只维持了几秒,突然一声带着童音的尖叫从她的喉咙里冲了出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立刻回身,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个足足有个人那样高,一头绿发的蛇女。 用蛇女形容是因为这个物种就是个下身是蛇上身是人形的东西,而下身那粗壮的蛇尾巴,或者说是蛇腿,我操 = = 我好想告诉她,你该减肥了。 由于每个来到这个空间的人都是以意识的形态进来的,所以只要意念够强,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什么怪物都有的原因。 在这里,精神力的强弱就等同于自身的力量,所以精神力被叫做念力。而为了区分自身能力的大小,这里的规矩是将念力量化。 刚到这里的人,念力会准确的被主导者(就是那个金发混血男)测量,念力上限是100,大多数是10-20左右,念力稍强的是30-40之间不等。 意识的强弱靠时间慢慢锻炼确实会增长,就像意志力一样,所以除非生前的自己本身意志力就超群。而我们来到这里后,称现实世界的那个自己,都称为生前,默认此刻自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除非你来之前就很坚强,否则到了这里都是需要日夜锻炼的。但是即使日日夜夜锻炼,念力的增长幅度仍然基本不会超过3个值。 也就是说,从你来到这里,你的本身的能力,就已经注定了。 而一般情况下,因为意识能力有限,脑电波强度有限,所以一旦决定变换成某一种形态,更改就很难。而且,每个人的念力只有那么一部分,外型如果改变,那么维持新的外型,就要消耗一部分的念力。 我来到这一个多月后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念力,但也只是花3点念力左右,让身材变换的更纤细优美些,发型变换成红卷发,除了这些,我还保持至少是个人形,我也实在不理解那些喜欢消耗高额念力去维持各种怪物形态的人。 比如眼前这个该减肥的蛇女尤姬。 “不用怕,她叫尤姬,虽然谈不上是个善良的姐姐,但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安抚拉蕾尔。 “尤姬,你看你这副样子,都吓坏小孩子,就不能变个好看点儿的?”我瞥了她下身的蛇尾一眼。 尤姬伸手妩媚的捋了捋一头绿发,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人家生前就一直喜欢蛇,难得有机会能靠自己的意念变换外型,自然要和蛇融为一体啦。” “你喜欢能长出绿头发的蛇?”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手指了指她那绿油油的如同大菠菜的头发。 “哼,这叫潮流。”她白了我一眼,但是眼神依然妩媚动人。 她看了看依然有些害怕她的拉蕾尔,又看了看我身后一直懒洋洋的插兜站着的聂尊。 然后她又把目光移向我:“你要小心点儿狡s,她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最近拉拢了很多厉害的人,她那东区越发的不消停了,每天尸横遍地的。不过,她聚集到的那些人,有的确实很危险。” 我淡淡笑了笑:“她向来做事诡异无章法,我不犯她,想必她也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尤姬也跟着笑了:“拉倒吧啊,办事毫无章法,这一点谁能跟你西区黎慎比?谁有你来去行踪诡异?你啊,好歹也是个西区区主,别一天天什么事儿都不管,光顾着玩,就让我和聂尊忙里忙外的。我啊,是怕就算你无心惹她,她要是打什么盘算,见你总是这么放松,也不一定会放过你这块肥肉的。” 我点点头,表示我会小心。见我没再说什么,尤姬也只能叹了口气,就划着她的尾巴离去了。 我望向没走几步就看不见身影了的尤姬的背影方向,陷入沉思。 狡s我当然知道。 禁裂区13号 就一句口号。 北区金发 南区司洛 东区狡s 西区黎慎 而在我刚来这里不久,还没有当上西区区主的时候,就有一次亲眼在东区的大街上,见到东区区主狡s把一个女人反反复复的撕碎的场景。 那个女人一直在哀嚎,而她却面无表情,像是撕一张纸片一样,轻松的将那个女人的四肢一次次的撕掉。等待她迅速愈合后,再一次的撕掉。 如此反复了一整天。 因为我们来到禁裂区的都只是意识,所以我们的身体即使被撕裂,或者打伤,也都会很快的愈合。因为我们外型的体现本就是一种幻想,本就不是我们真实的肉身。 但是,因为意识全在这里,所以疼痛的感觉是有的。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被反反复复的撕裂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那种锥心的痛苦,但是他却无法解脱。 这就是这里的可怕之处。 但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不会死的。 每一个来禁裂区的人,都带有唯一能守护自身的东西,那就是裂钥。但是同时,也带有唯一的弱点,就是裂纹。 当一个人将他的裂钥插进另一个人的裂纹的时候,那个人就会真正的死亡。会以他当时身体的形态死亡在这里。 而现实中的他的肉身,也会很快被宣布脑死亡。 尽管一直无法相信这里的一切,可是事实胜于熊粪。我已经亲眼见过很多人的死亡了。 但是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凡是将裂钥刺进无辜的他人的裂纹之中的人,也会在同一时刻,听到灰暗天空传来的笛音。并随着笛音,身体爆裂成千万碎片,如同美丽的血雨。碎裂的程度,几乎看不见肉块,只能化成血渣。 刺杀他人之人,就会以这样残忍的形态死在这里,并且感受着那种痛苦,直到笛音消失,他现实生活之中的意识才会彻底死。 当然,这只是传说。虽然每个杀人的人都会爆裂而死这是真的,但是那笛音到底是否存在,我没杀过人,我自然没听过。 只是每个突然在我身边开始爆裂的人,死前的哀嚎,都令即使已经锻炼出大胆的我,也感到背脊发凉。 而这里的人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就是找到对应把你带来的那个神裂者,用裂钥刺进他的裂纹。 也许你会疑问,为什么会有人去用裂钥刺无辜的人,而不是神裂者? 其实很简单,因为在这个地方,能找到将你带来的神裂者难如登天。 不要说是和你对应的,就连神裂者,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几个。 所以很多人在这里呆的厌倦了,又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人痛苦的等待守候那个植物人一样的肉身,于是就选择了刺杀别人来让自己灭亡。 因为在这里,自己是杀不死自己的,想要消亡,除非是被杀,或者是杀了别人而受到惩罚。 每天都有很多人厌倦,所以这里一点都不太平。到处都是杀戮,阴谋。 而隐藏自己裂纹的位置,成为了我们每天都会动脑思考的事。 第四章突来噩耗 跑累了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拉蕾尔被我安置在我楼下,我住在西区区民楼13层,聂尊就住我隔壁。 在这里的人,呆久了,经常会忘记自己只是一个虚拟的灵魂,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这里总体大小也就一个小城市那么大,被划分为四个区域,东区西区南区北区。 正北就是北区,金发男所在的地方,北区有区心,就是我当初刚到这里来的那个大厅。金发男就住在那里,作为禁裂区13号的主导者,管辖着这里的大大小小的事。 而每个区都只有一所区民楼,楼高30层,每间屋子都是一样的大小,足够一个人生活,而楼体的长度无限延伸,直至遍布这个区域。在这里的人,除了金发男,不分地位高低,住的都是一样大小的房间。 而生活,更是简单。 每个区域都有每个区域的管辖制度,每个区除了一栋连续无尽的区民楼,还有一栋学校,一栋杂货楼。 每个区都只有这三栋楼。 因为在这里生活,大多数都是枯燥乏味的,所以可以自由的选择去学校学习,或者去学校教书。有的人常年在这里学习了不少知识,期待有一天能偶遇神裂者,然后回到现实世界,那时候学到的知识就有所用处,也不至于荒废这么时间。 其实我觉得他们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里的时间换算和现实世界不同,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换算,但来到这里的人,我没见过谁是老死的,所以我觉得,这里的时间一定大大的低于现实世界的时间换算,所以我们几乎等不到现实世界的肉身死亡。 这里,几乎就是永恒。 而呆在这里的人,除了可以去学习,还可以去杂货楼买卖东西。其实买卖都是自由的,因为这里没有流通的货币。需要什么,其实只要有人看你顺眼,你直接向他索要就可以了。或者帮他一个忙,用以换取你想要的东西。 而杂货店的货源,都是金发男提供的。当一个人想去杂货楼领取一片领域经营,就可以上报他所在的区域的区主,也就是我们四个这样的角色,然后由我们统一去像主导者申请,金发男同意了,就会给他发货。 因为我们虽然是精神意识形态,但我们不能凭空创造出东西使用。 大多数去经营的人也就是爱好某件物品,或者纯粹是因为无聊。 在这里,各个区有各个区的制度,不能随便杀人,自己也不会死亡,所以寂寞,成了这里最大的敌人。 想象一下,当你真正有无限的时间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或许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了。什么东西都是一样,当这样东西变得永远取之不尽的时候,价值就不存在了。时间也是如此。 但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楼层里人人窜动的慌乱脚步声和阵阵惊叫声打破了西区一直以来的平静。 我迅速翻身拿起弓箭,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隔壁的聂尊也似乎是刚开门而出。他的黑发有些凌乱,一双极具蛊惑的黑眸正在四下乱扫。 随着他的目光,我看到走廊里很多人都在往楼下跑。 看到我出现,好几个人同时上前兢兢战战的对我说:“区主,12楼,12楼,出事了!” 看他们几个人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烦躁的挥挥手,背起弓箭就奔向楼下,聂尊也闪身紧跟其后。 到了12层的时候,楼道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住在西区的人大多数还都是正常人的形态,我试着开始往里面挤。见到我来了,很多人开始让开路。 当我推开众人,终于挤到他们围观的那间屋子的前面的时候,我彻底愣在了原地。 蚀骨的寒意从脚底一路飙升的到头颅。 房间门是打开的。屋里的陈设和这里的每一间都一样。 不同的是,房间正中直立着一根细长的钢针。 钢针很长,从地面延伸至天花板。 钢针上面穿了一具女尸。 是拉蕾尔。 年纪尚轻的拉蕾尔小小的躯体被钢针从女体下方的位置穿入,直至头顶刺出,扎入天花板。 拉蕾尔浑身血污,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 因为拉蕾尔的头也被针穿过,显得面目全非,而在她隐约还可见的裸露出来的脖子上面,曾经会发出淡淡光芒的一只蝴蝶图案的裂纹,此刻已经失去了光芒,因为上面插着一把裂钥。 也就是说,有人将她虐待至此,然后在同时,用裂钥刺死了她,所以她会以最后这样悲惨的形态死亡。 而屋里遍地的血污,大概就是凶手随后就爆裂的,已经无法辨认的尸体碎片。 在我的管辖下,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死的这样凄惨血腥的了。 我的眼睛无法转动,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惨状,拉蕾尔的金黄色头发不再亮丽柔软。混杂着血污,难看的在她睁大双眼死去的头颅上黏腻的沾着。 我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 这里是西区,一向反对杀戮的西区,谁会莫名其妙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还是受了指使? 尽管残忍其实是禁裂区唯一的乐趣。 因为在这里的人都太过寂寞,所以这里的世界在我来后的没多久就变得非常残酷。 我们在这里的肉身所使用的力量,是靠念力维持的,也就是说念力可以转化成我们自身想要的力量。 比如你有20的念力,要靠10点念力维持一个超人的外型,那么念力就剩下10点。而当你想像超人一样一跳就跳高五六米的时候,假设跳五米需要2点念力,那么当你跳起来的时候,你就会用掉2点念力。掉落地面的时候,念力又会恢复。 与人搏斗,打架也是如此。自身的力量全靠可以被量化的念力来转化。 所以这里的人实际力量的大小不看外形,只看你生前的意志力,精神力的薄弱程度。 而在这里的人,可以正常生活,也可以吃饭。但是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都是精神形态,你想怎样都行,不想怎样,每天躺在床上也不会死。 但是疼痛感会存在。 所以每天都有太过寂寞的人利用这一点去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的乐趣。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远远比现实世界还要残酷。 这里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我们不能靠念力凭空制造出东西。念力只能转化为我们自身的力量。 所以东西只能去杂货楼兑换。兑换的东西也都是金发男提供给那些经营者的。 我的弓箭也是去弓箭铺要来的。 就因为这里的世界太过残忍,所以这里才被分了四个区域,并由高念力的人各自管辖。 除了金发男所在的北区与众不同,那里大多住的是他留下的神秘的人。而剩下的三个区都有各自的特点。 南区是一个叫司洛的男人管辖的,我来这里一年有余,但是还没有见过他。南区住的一般都是念力在20以下的,非常弱势的群体。因此南区的人很少有杀戮,也没有什么争斗,因为基本都是弱小群体。 但据说司洛除了金发男以外,禁裂区最有能力的人。他的念力值是77。 在这里,77的念力不单单是罕见了,是仅有的。 所以,尽管他的区域全都是弱势群体,可是别的区的人也不敢随意侵犯。而他的南区,也被称为禁裂区的乐土。南区永远安定,人们生活简单平静。 与南区相比,东区绞s的管辖之地就遍地是血腥杀戮暴力掠夺。 东区遍布念力一般高于正常人的值度的人。基本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念力在30以上40以下的。 正常人念力只有10到20,而东区,几乎遍布了高能之人。 所以东区是弱者完全无法生存的地带。 而绞s,那个永远一身学生服的少女模样的诡异女人,她的管制和我们也截然不同,她允许一切暴力存在。 而仅剩的我所管辖的西区,是最半吊子的区域。 我就是那喝了一半就让人再也喝不下去的饮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晃荡荡。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金发男半年前非要我来当西区区主,我的念力只有52。 虽然也算很高很罕见的数字,但是和狡s和司洛根本没得比。 狡s念力值69,是仅次于司洛的禁裂区第二人。而我呢,只有52。 聂尊是几乎和我同时来的,金发男在区心大厅见我的那一天,他也是刚来,只在我来之前一个多小时。他刚来的念力就足有67,比我高的多,是禁裂区很有名的存在,不过他很少使用念力做什么事,似乎也并不擅长搏斗,所以金发男也没给他什么职务,关于这点,我倒是理解。 就连尤姬,也是仅次于我的51念力值。 虽然高能之人很少,67 的聂尊又是个例外,但尽管如此,念力60左右的也大有人在,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让我来当西区区主。 所以我一直显得比较悠闲。我基本不太管西区的大小事宜,一切琐事都是尤姬在打理。 尤姬制定了属于西区的规矩,在她的打理之下,西区虽然比不上南区的安定,但是也算得上平静。 一般来西区的人都也都像我一样,也是个半吊子,在这里浑浑噩噩。 这里也有很多暴力存在,而我基本上视而不见,都是尤姬在管。 因为我们无论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去要求别人露出裂纹给你看,也不能完全依靠暴力压制别人以此来寻找神裂者,这是金发男不允许的。 所以才有区主的产生,以及每个区的规矩,为了规范众人。 但是我完全是个废材,当上区主半年,我连西区的规矩都搞不懂,都是交给尤姬或者聂尊管。 但是如今,在我眼前,一个如此花季的等待回家的少女惨死,我感觉到了我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下去。 也许就是因为我对生活的放弃和不在意的态度,才导致了拉蕾尔的悲剧。 有时候我们以为,我们弱小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只要不至于被欺压,那么就可以永远弱小的活着。可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弱小并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因为你的弱小,会连累你在乎的身边人。 也正是因为你的弱小,才会无法保护在意的人。 谁都不想强迫自己强大,可是总有想要保护的人,我们就只能逼着自己变得强大。 因为无论弱小还是强大,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看着拉蕾尔惨死的幼小身躯,攥紧了握着弓箭的那只手。手上长长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肤,随着鲜血从指尖流淌出来,皮肤马上就开始迅速的愈合。 第五章是谁太软弱 背上弓箭,我开始急速的在西区的区民楼顶飞奔。 区民楼太大,延绵不绝,我咬了咬牙,再用上5点念力,脚底加速。 如同火红的凤凰,我驰骋在楼顶,所过之处,如同撒下火焰。 飞奔了不知道大概多久,只感觉晦暗的天空就在头顶,仿佛时刻都会压下来一样。 慢慢感觉到还有另外一股风在靠近,果不其然,一侧头,就看见轻松自如的追上我的脚步的聂尊。 跑的这样快,他还能自如的挂着那抹让人厌恶的懒散笑容。 我瞥了他一眼。 “喂,黎慎,你跑这么快,要害死我?你明知道咱俩不能分开超过五百米,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吗?”聂尊那如同他的笑容一样令人讨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漾开。 “我要去找尤姬,她现在是不是在西区的学校楼?”我冷冷的问。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就没见过你这么正经过。怎么,以后不打算天天躺在你那破床上度日如年了?”聂尊的声音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轻松。 然后他又边跑着,边自如的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声音懒散淡然:“追你好久了,跑慢点。” 我最讨厌他这一点,就像个没有人性的恶魔,永远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烦心一样。 我恶狠狠的侧头瞪着他。 “别瞪了,你快掉下去了。”聂尊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我还在狂奔,听到他的话,我赶紧把头转回前方,因为今天太愤怒,跑的太快速,只十多个小时,就已经到了区民楼尽头,而前面的学校楼比区民楼少十个楼层。 于是乎,堂堂西区区主,因为没刹住车,哀嚎着掉了下去。 我就像个没打开的降落伞包,从三十层楼的区民楼楼顶与二十层的学校楼之间的那个缝隙,垂直的落了下来。 三十层的高度降落也够我落一会,我一边落一边心想,这下完了,虽然是死不了,但是摔个支离破碎的疼痛感我可是记忆犹新。 虽然在这里几乎已经习惯了忍受生前不能忍受的疼痛,因为怎么都死不掉,但是上次从三十层摔下去的时候,整个人被摔的肢体散架的疼痛感,仿佛还在心里,那次光原地愈合都愈合了十多分钟。 哈利路亚,我就一个要求,今天摔的时候别把我的那对巨、乳摔分家就好。(路人甲飘过:你那小馒头也叫巨、乳?) 风在我耳边猎猎作响。 突然感觉脚踝一紧,我整个人被一道大力拽住,于是,我就这么飘在了空中。 飘在。空中。。 我操 ! 我不禁倒立着向上看:“聂尊你tm都会飞了?” 聂尊拽着我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缓缓降落。如此惊险的过程,他那懒散的神情却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可知道我这招在空中停顿要花我30点儿念力?”他把我往地上一甩,淡淡的说。 30点念力也值啊。毕竟虽然我们能跳的很高,但是像这种能在空中停顿片刻的,人类是做不到的能力,光有念力不行,是靠非常辛苦的训练出来的。 虽是这么说,但我也知道,如果一招会在一瞬间消耗30点念力,那么很多人是不会使用的。因为虽然在落地的瞬间,念力会恢复,但是,除了正常人类的行动范围以外的一切活动,哪怕只是跳的稍微比正常人高了一点点,都是要支配念力的。 而每次支配念力,会消耗掉1点的念力,说白了是消耗掉一丝体力。 而这1点念力,在一天之内不会恢复,只有第二天才会恢复。 所以,我们每天可以操控念力的次数是有限的,而生活之中需要念力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一次使用30点念力的时候,那一瞬间体内念力过低,是很容易被偷袭的。 虽然知道以上这些,但是我丝毫不感激他,因为如果他早点叫住我,我也不会掉下来。 我看他分明就是来显摆新大招的。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却没在看我,而是看着学校楼的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尤姬正朝我们走来。 大白天的看着她那一头绿油油的头发,还真是心塞。 “什么风能这么早就把你吹来学校楼,还以那么惊艳的方式掉下来?你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从那叉开的裙摆,都能看见你内裤。” 尤姬嘲笑的看着我。 我甩甩手:“你拉倒吧,你用了多少念力在视力上,你能看见那么速度掉下来的我的内裤?” 尤姬甩动她的蛇尾,一只手掩嘴一笑:“说啊,到底什么风让你肯离开你的床了?” 想起来自己是来办正事的,我的目光一紧:“拉蕾尔死了。惨死。” 尤姬的笑容僵在嘴边,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什么?” 我凝重的点点头,示意聂尊递给她。 聂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把刚刚拍下来的那个房间的画面递给尤姬看。 尤姬看了一眼手机,眉头就皱了起来:“这种死法不是残忍的问题,是很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拉蕾尔刚来禁裂区,应该没有竖敌,难道,是冲着你来的?” 她疑惑的看向我。 我刚要张口说话,突然一道黑影在我的余光之中坠落。 嘭!一声巨响,离我大概五十米的左前方,学校楼正门口的方向,掉下了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很快我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因为那个画面很熟悉。 一个东西从二十层楼顶坠落,落地瞬间,一声巨响,四周崩起血花。 那是一个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头被摔歪了的人。 身体下面一大滩血迹。 二十层,中间没有阻碍的落下,有个全尸已经不错了。 这个人我有印象,是学校楼的一个数学老师,据说生前就热爱数学,来到这里后也一直钻研数学。 为什么他会这样突然的摔下来? 见大概几秒钟过去,他也没有开始愈合的征兆,我开始蹲下来翻动他的身体。 还好他是维持常人的模样,很快我就在他的胸口找到了一个灯泡图案的裂纹,不出所料,裂纹上面插着一把裂钥。 我皱着眉,随着这死法也并不舒适,但这样的情况还算普遍,不能认定就一定和上午的诡异事件有什么联系。 不过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想法。 因为当我随手将这个男人的身体翻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令我差点儿吐出来的景象。 男人的背上,尽管鲜血混合,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全是一团团蠕动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白乎乎的,比蚕蛹体型大一些,通体是白色,呈椭圆型。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物种,而此刻正在撕咬他的后背,每次蠕动带动的牙齿,我似乎都能看见,牙齿是好像是黑色的。 而他的后背,已经几乎都被咬穿了,似乎已经被暴食很久,因为细看,这个人的身体都失去了一层的厚度。尽管此刻他已经死了,但后背也还是不时的传来沙沙作响的撕咬声音。。 “这是什么?!”尤姬都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因为在禁裂区,除了人类,和人类用念力幻化出来的形态以外,是不存在别的生物的。不存在动物、昆虫、植物这类的东西。 更何况,这是我在现实世界都不曾见过的,似乎是一种蛊虫的东西。可是,就算是蛊虫,怎么会在禁裂区出现?禁裂区虽然一切诡异,但是除了我们意识体的存在,并不存在其余任何想象出来的东西。 “想必生前是被蛊虫折磨殆尽,痛苦难耐,说不定还是他自己受不了痛苦而恳求杀他的人用裂钥能给他个痛快。”聂尊冷静的分析。 这肯定是谋杀,不过会是谁?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起身打算飞奔。 聂尊一把拉住我:“你如果是要找凶手是尸体,就在楼顶。我刚才看了看,楼顶有一抹血光,估计在楼顶把他推下后就开始爆裂了。 因为每个人的裂钥只有对应的那个人能使用,别人拿到也如同废铁,所以杀人只能用自己的裂钥。因此,这个人死去的同时,必定有另一个人会爆裂。 虽然聂尊总是懒懒散散,但他说的话我毫不怀疑,所以没有去楼顶查看的必要了,因为那个凶手此刻也顶多就是遍地血渣,连一点形态都分不出来。 我的心抽痛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西区一天发生两起惨案?而且让我丝毫没有头绪。 “这种古怪的东西会出现在这,必定和绞s有关。”尤姬突然说道。 没错,只有那个诡异的女人的手下,有可能有这种诡异的东西。东区是邪恶无边暴力横行的地方,在那里什么可能性都有。 三个区都有各自的区界线,区界线就在杂货楼的右侧,每个区的分布都是区民楼旁边是学校楼,学校楼旁边是杂货楼。 区界线的作用的隔离,但是区界线白天无效,也就是说,白天的三十个小时,是可以各个区域自由出入的,而夜间,区域之间却不能够通行。 但是虽然白天放行,可各个区的人几乎从不与外区走动,因为生活方式不同,自然也没有来往。而且,随便到另外一个区域闹事,金发对于这样行径的处罚,向来是令人想到就不寒而栗。 金发是很少露面的,北区也一直很安静,没有特别的事,我从不出入北区。每次他召唤我,我才会去。 其实不主动找金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只有我们三个区长和他指定的人可以召唤到他,而召唤他的方式,比他惩罚人的方式还要令人发指。 但是此时此刻,这样诡异的事件发生,我还是不得不使用这让我想死的召唤方式召唤金发。 于是我翻了个惊天白眼,气运丹田,仰天怒吼:“最帅气最无敌最萌最有能力最伟大的主导者,我是您的粉丝,快见我一面吧!!” 没错,这就是他给我们的,唯一能联系到他的方式的口号。 以前尤姬满脸黑线的召唤他,都是我在一旁乐不可支,这回轮到她笑的前仰后合了。 在我无尽的白眼之中,金发男的脸映在我头顶的天空。 他以任何形态出现我都不会介意,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我刚要张口,却发现他碧水一样的眸子不如以往那样轻松温柔。 我的话噎在了我的喉咙。 见我没有说话,他有些愠怒的看着我:“黎慎,你是要问我你们区的事么?” 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是感觉到一向对我戏谑温柔的他,今天却带着少见的怒意,所以我只敢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不要来找我,我让你当西区区主是干什么的?这半年来你干过什么有助于西区安定的事?” “可东区。”我刚要反驳,他却用更带怒意的眼光让我把下半句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我跟你说过吧,这里有这里的规则,三个区的生活方式一直如此,如果东区和你西区一样,东区就不存在了。这里不比你以前呆的地方,有时间质疑东区的生存方式,不如管好你的西区。”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为什么要治理西区?我只想找到神裂者离开这里。”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倒是找啊,你明知道你的神裂者不在你们西区,为什么不见你去别的区走动过寻找过一次?还是你害怕?” “真是看错你了,软弱!” 他愤怒的甩下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的脸就消失在了我的上空。 我咬住嘴唇,沉默的站在原地。 第六章架弓上阵 回到区民楼的时候,还有十多个小时就要到夜晚了。 因为毕竟每个区的面积都不小,而每个区只有三栋楼,所以楼与楼之间的来去,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不过没关系,在这里,最多的就是时间。 一天六十个小时,三十小时白天,三十小时黑夜。 黑夜与白天没有过度,在三十个小时过去后,会一瞬间,降低我们的视觉能力。 这里就是禁裂区,一个即使是白天,也永远晦暗的地方。 似乎阴霾和黑暗,才是这里的永恒。 我双手环胸,凝视着窗外。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进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清冷。 回过头看去,是樊爷,尤姬,聂尊,还有杂货楼的管理者杰帕。 我皱起眉。 樊爷就是我来到禁裂区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没有头顶的老人。 后来我当上禁裂区区主的时候,我就让他来当区民楼的管理者了。 尤姬是我任命的西区学校楼的管理者,虽然名义上是和杰帕、樊爷一个地位,但是实际上,算是半个区主,因为大小琐事,我都不管,都是她在管理。 我皱着眉看着樊爷那血糊糊的依然没有天灵盖的头顶。 这个老头儿,就那么喜欢这个汉尼拔切割造型? “我一会要赶在区界线启动之前,到达东区。也就是说,今晚我要留在东区过夜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刻着六十个区间的手表。 还有十个小时,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至东区,也就刚刚够,所以今天不可能还能返回来。 “你们也知道,这是我当上区主后,第一次夜晚离开西区,虽然一般人不敢随便弄死区主,但危险还是有的。所以,我今晚走后,你们要看顾好西区,今晚就别睡了。聂尊会跟我去,所以西区的大小事宜,杰帕,樊爷,你们就听从尤姬的。” 杰帕是一个外貌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绅士。他永远是一身西装,一副黑框眼镜。据说他生前就是个知识渊博的博士,而死后,也热爱科研。我欣赏他时刻看起来都像个正常人,绅士礼貌的样子,而且他也很有能力,一直将杂货楼管理的井井有条。 “您安心的去,这里交给我们。”杰帕绅士的像我鞠了个躬。 樊老头儿则是泪眼汪汪的看着我:“阿慎你可要小心,你可是我孙女一样的存在。”说着,他似乎就要流出眼泪。这个抽巴巴的臭老头! 严重被他恶心到,我大力的翻了个白眼。 “这里你就放心交给我们,你的离去不能让西区的区民知道,别引发恐慌感。”尤姬嘱咐我。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说罢,我开始背上我的弓箭。 “你换掉这身外型吧,你今天使用了四次念力的了,加上一会要加速奔跑,还要消耗一点,白天就消耗5点值,明天天亮之前又不会恢复,夜晚三十个小时,你就剩47点儿念力,在东区那种地方怎么能让我放心。”尤姬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 尤姬说的没错,我想了想,虽然维持我的外型只要1点念力,因为我只不过是把头发的颜色和身材改变了些。不过1点念力也还是应该让它回来的。 于是随着我收回念力,我的头发立刻由鲜红色的卷发恢复到黑长直,随意的披在肩后。 “啧啧,没有念力,果然还是很小。”聂尊瞄了瞄我的胸。 一口怒气涌上来,我抓起身边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就向着他扔过去。 尤姬又从她刚才就拎着的一个大包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衣服。 “穿这身吧,你这分着叉的大红裙,连裂纹都挡不住,你真当你是禁裂区第一高手了?天天有恃无恐的。”尤姬瞥了我左脚脚踝上的那个蝎子图案的裂纹,埋怨的说道。 由于一直穿着这薄薄的裙子和高跟鞋,所以我脚踝的裂纹几乎算不上隐蔽,很多人都知道西区区主的裂纹在脚踝。 我淡淡一笑,没有反驳,接过尤姬手里的黑色衣服。 衣服就是普通的紧身黑色夜行衣,还有一双平底的黑靴子。 “我像不像杀手。”我满意的换好衣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还在屋里的几个人。 此刻一头黑长直,随着中分的发型披散在我的脸两侧,一身黑衣的我,拿着那把我最喜爱的弓站在他们面前。 “你这样子,在现实世界还算得上杀手,在禁裂区,你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尤姬一脸嫌弃。不过,她还是摆动着她的蛇尾,晃到我眼前,然后蛇尾一晃,她弯腰把两把手枪插进我的两个靴子里。 “多带点儿武器,两把枪,12颗子弹,悠着点儿用。这子弹是最好的西轮子弹,杰帕那里也只有一家有,上面带有精神抑制剂,可以令禁裂区的人失去行动力五个小时。” 精神抑制剂,一种可以抑制我们意识的药物,具体成分应该也不复杂,似乎就和安眠药差不多,能让禁裂区的意识体也进入昏迷。 对我们来说,因为快速的愈合能力,普通的子弹根本没用,我们对于疼痛的忍耐力,一个普通子弹打进体内,也不过就是蚊子咬了一下的感觉。 一般的精神抑制剂泡过的子弹,也就只能让对手失去行动力一个小时。 我点点头,收拾好一切,背好我的弓箭,向着几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尤姬还是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带领樊爷和杰帕离开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聂尊了。 我看向聂尊,聂尊还是穿着个高领黑风衣,长流海几乎挡住他的眼睛,他靠在房间一侧的墙壁前,双手插入衣服两侧口袋,目光随意懒散。 “你打算什么都不带就跟我走?”我挑了挑眉。 聂尊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觉得念力67的人还需要带什么吗? 也对,虽然聂尊与常人不同,他的行动力要受到一部分限制,但是他从不在外型以及一些事情上浪费念力,今天他也就跟着我来回跑,加上拽我的那一次一共使用过三次念力,就算一会要跟我再跑一次,也还有63点念力,这样的值,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我懒得跟他废话,打开窗户,随着夜风吹进屋子,我攀上窗沿,准备翻到楼顶开始往东区出发。 颈后一紧,我感觉到衣服后领子被人拉住。 聂尊的头从我侧面伸出来,他一只手用力把我固定在窗沿上:“走路下楼,你平时缺乏锻炼,只要用力过大超过你自身体能,你就要消耗念力的。” 他把我从窗户上拽了下来,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早就叫你平时多锻炼的。” 我气鼓鼓的在后面跟着,没办法,他说的对。 我平时体能锻炼的很少,所以稍微用了大力,就会属于超出我人类正常体能的范畴,就要使用念力。 “这次回来你可要好好锻炼了。”他坏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 于是,只能坐电梯到达三十层楼顶的我和他,开始在楼顶再次飞奔起来。 西区楼顶几乎成了我专用的走路的地方,因为西区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在楼顶飞奔,尤其是夜晚, 为了防止撞到我,他们都走路,而不是楼顶。 虽然其实也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许只是因为正常人都走路而不走楼顶毕竟在楼顶跑有突然掉下去的危险。(路人乙:那是你的危险吧,正常人都知道到楼边缘要刹车吧。) 夜风在我和聂尊的耳边呼啸而过,跑着跑着,我侧头看向聂尊的永远带着一抹笑容的脸,不禁思绪恍惚起来。 很多次这样和他飞奔的夜晚,我都会以为,我其实还只是个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大三女生。虽然很快又会意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确确实实是在一个无比诡异的地方。 但我还是会欺骗我自己。 我来到这里半年后,被任命为西区区主,当上西区区主的后半年,我也几乎就是每天练练弓箭,呆在屋子里看看书。 除了这些,我很少做别的什么事。 关于找神裂者,我不是没有这样的愿望,只是毫无头绪。 在禁裂区,是不能随意看到别人的裂纹的。尽管很多人通过暴力方式让强迫别人露出裂纹给他看,但是很快,我们就会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几乎都没有重复的裂纹。 所以慢慢的,很多人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反正回到现实世界也是一样,而这里活着至少没有什么生活的压力,所以大家几乎都放弃了寻找神裂者。 我没有放弃。 可我又没有勇气。 我几乎可以确定,我的神裂者不在我的这个区域,何况,就算在,西区这么大,这么多人,我如何能找到他。 神裂者一切与常人无异,除了裂纹是和某一个意识体重复的以外。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例外,那就是神裂者的裂纹被除了和他有相同的那个裂纹的人以外的人插进裂钥,神裂者不会死。 虽然知道神裂者确实存在,而且一定存在在这个禁裂区13号,可我还是没有任何动力去寻找。 每个禁裂区的人,除了刚来的那次,以后都是一年只有一次可以看到现实世界的自己的样子,每年的那个时间都由金发男安排,他安排好了,就会带你去区心大厅,通过区心大厅,就能看到现实世界的那个自己的**。 而我自从来了的那天看到了哭泣的我父母,和躺在病床上如同死了的我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要求过要见我自己。 我承认,我在逃避。 第七章第27层电梯 九个多小时,终于飞奔到了区界线。 虽然东西区一个位处东边,一个位处西边,但是其实分布不完全是那样。 西区杂货楼旁边就是区界森林,而穿过区界森林就是和东区相隔的区界线,区界线另一侧是东区的区界森林,越过区界森林是东区的区民楼。 而南区,则在东区另一侧的杂货楼旁。至于北区和南区的分布,我不太了解,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南区,北区也只去过区心大厅,都是金发直接用光道接我过去。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黑夜就要来临了,穿过杂货楼旁边的那个森林,很快就来到那条长长的象征着两个区域分割的那条白色的区界线旁。此时的区界线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 直至黑夜来临的那一瞬间,区界线就会发出强光,强光会组成一道屏障,那时,两个区的人就不能够来往。 望着区界线对面的东区的区界树林,由于天色还是白天,视线还很清晰。 不过每条区界线旁的区界森林一向严密,平时几乎看不到两侧的景象。 我侧头示意了一下聂尊,于是我和他开始往区界线的另一边移动。 很轻松的跨过区界线,我们来到东区的区界森林。 我蹲下身,隔着靴子摸了摸自己的裂纹,感受到自己还剩下47点念力值。 于是起身将后背的弓箭拿下,整理好背后弓箭袋里的箭,我的弓并不大,拿起来很轻松,箭也很细长袖珍,所以小小的箭袋就能放下上百只箭。我左手将不大的弓架在左肩上,右手捋了捋脸上的碎发。 聂尊还是双手插兜,漫不经心。 我很少见他动手与人打斗,更不用提了解他使用什么武器了。 我也不关心他的死活,有时候甚至巴不得他赶紧死。 我侧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聂尊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嘴角的笑容扯开一个弧度,闪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我看前方。 不知不觉已经穿越了区界森林。 映入我眼帘的是区民楼,以及区民楼前大大小小的街道。 街道上有很多人,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虽然各种神奇的物种也有很多,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维持着基本的人的形态。我还以为东区会怪物横行。 这里的人看上去也似乎和西区的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街上很多人看到我和聂尊是从区界森林里走出来的,于是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我和聂尊尽量不去过久的注视身边的人,不想让人过多的注意到我们是外区来的人,于是,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很快就来到了区民楼前面比较中心的广场,融入了人群之中。 只要我们两个不看起来特别像没见过世面的新人,就不会有人太过注意我们的存在。何况我今天又没有穿一身血红,他们所知道的西区区主也不过就是一身鲜红外表罢了。 区民楼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入口,而我对东区完全不了解,幸好尤姬之前就告诉过我,狡s应该是住在30层的第一间房。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从一个入口走进东区的区民楼。 区民楼住的人数太过庞大,所以即使有新面孔也正常不过,只要不是新来的会发光的人,一般没人会看你。 可是我和聂尊走过的这一路却有一部分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两个。 虽然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还是和聂尊顺利的进入了区民楼的一个电梯之中。和我们两个一同进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个高大的男人,上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背心,下身是一条灰色运动裤,健硕的肌肉线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威武。还有一个是个造型为木乃伊的男人。这个木乃伊造型并不恶心,很帅气,绷带缠绕在他的脸上,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另他看上去有些诡异。 绷带上面带着的似乎还带有干涸的血迹。 算上我和聂尊,电梯里一共四个人,电梯门关上后,电梯开始缓缓的移动。 区民楼里的电梯四处可见,所以上升过程之中,除了几次陆续上来的人,后来又下去了之后,电梯里还是维持四个人的数量,并不拥挤。 过了20层以后,电梯似乎就开始很少停顿了。 到了24层的时候,刚刚20层上来的几个人也都下去了。 其中有个人下去之后,还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电梯里从一楼就跟着我们上来的那两个人。 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我心里一惊。 因为这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在看着我。 我一打量他们,他们两个就目不转睛的盯住我。 正在微怔的时候,电梯突然嘎吱一声停下了。 怎么回事?这似乎不是正常的停顿。 我皱眉看向显示屏,这里是27层。 电梯莫名其妙的停止了,而电梯门却没有打开。 我心里感觉到不对,于是左手悄悄握紧架在左肩上的弓。 “你们不是我们这个区的人吧。”靠近电梯按钮那侧的那个肌肉男突然发声。 我握紧手里的弓,声音镇定:“怎么看出来的?” 肌肉男微微一笑,随着他的笑容,他脸上也布满的肌肉扭在了一块,看上去有点儿似笑非笑的感觉:“因为东区的人都知道,区民楼27层至29层住的都是s部落c级以上的干部,而普通电梯也只会到27层,你们两个到26层都迟迟没有下楼,身上又没有s级干部的标志,所以,你们肯定是来自别的区的不了解这里的规矩的外来人。” “可既然你们两个没在27层以下下电梯,说明你们两个是住在27层以上的人,那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身上也没见有什么s级干部的标志?”我并没有惊慌。 木乃伊男突然嗤笑了一声:“我们s部落的人都带有特殊材料制作的隐形眼镜,我们左脸上涂的s标只有带上这种隐形眼镜才能看得到。” 难怪路上有的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和聂尊,那些人也许就是s部落的人员?可是他们又是怎么判定我不是东区的人的? s部落我还是知道的,是那个诡异的女人狡s用她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忠于她的一个队伍,可以说是她的粉丝团。s部落传说一共分成七个级别,a,b,c,d,e,f,g。越往上,级别越高,能力也越高。具体的总人数我不清楚,只知道a级别的干部只有三个,b级别有七个。 东区的狡s,是禁裂区历史上都非常出名的一个女人,我刚来到禁裂区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个穿着高中学生校服,一头披肩长发,齐刘海,看上去永远像是一个好学生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她身上的诡异气息的那个女人——狡s。 每次想起她我都要吸一口寒气。 她很少露面,很少说话,所经之处永远有一群人簇拥守护。据说她的s部落的人对她都誓死效忠,在我还没来禁裂区以前,她的实力就已经不可被置疑。还有人传说,上一届的西区区主就是被她杀死。 她有着很多盲目的追随者,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而她永远穿着一身高中学校服,校服的款式有点儿像日式的那种,她的脸色永远苍白如雪,一双大眼睛无神而又空洞。 据说,她维持的外型就是她死的时候的外型。 她是患了什么样的精神分裂来到的这里,无人得知。 我只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她,并和她无意之间对视的时候,她的那没有丝毫感情的,毫无生机的,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睛,让我感到从头到脚的冰凉感。 没时间让我多想,因为木乃伊男突然从他的左手上扯下一段绷带,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他手上散开的一段绷带直挺挺的向我攻击而来! 我没有动,因为聂尊的左手已经从他的风衣口袋里伸出来,拽住了即将攻击到我面门的那一段绷带。 聂尊的左手上面带了一只黑色的手套。 应该说,他的两只手都带了手套。他就是这样,很少裸露他的肌肤,永远是从头到脚的一身黑把他自己包裹的像个黑不溜秋的粽子。 对于此,我一直认为,他是怕死,所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免暴露他的裂纹。 他的裂纹只有我知道,就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金发男为了给我讲解而让他显露的,他的后颈上的那轮弯月图案。 聂尊的左手停在我的眼前,他的唇边勾着那抹毫不在意的笑容:“她死了我会很困扰,所以麻烦兄台,如果非要动粗,请先冲我来。” 他那勾魂夺魄的嗓音在这电梯间清澈的响起。 肌肉男伸出一只手拦了拦木乃伊男,他对聂尊微微一颔首:“抱歉,这位外来人,不是我们非要对你们使用暴力,而是,即使是我族的人,不是s部落的人,都不可以上26层以上的任何一层,更何况两位不知目的的不速之客。” 见肌肉男阻拦,木乃伊男一把将绷带拽了回去。 肌肉男对我又一颔首:“这位美丽的小姐,你们两位请回吧,如果想来串门,我们欢迎,但是你们不能再往上移动了。” “我是来见你们的区主的。”我握住弓的那只手并没有放松,淡淡的看向肌肉男。 肌肉男随着我的左手看了那把弓一眼,然后又一次颔首:“西区区主黎慎会难得的来到东区,不用想也猜的到是来见我们区主的,不过,没有我们区主的同意,我还是不能让你上去。不好意思了,黎慎小姐。” 对于他能认出我的身份我并不讶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两耳不闻身边事的,他身为s部落至少c级别以上的干部,那么对我的外型特征,以及使用武器的习惯,想必心里早有数。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懊恼自己不多了解些这里的规矩和事情,就莽撞的跑来。 我看了看电梯门,肌肉男有一只手按在了电梯门的门缝上。 这里已经是27层,按级别应该是c级干部住的地方了,看来,除非我和聂尊同意按电梯继续返回楼下,否则,肌肉男这意思是,连这个电梯都不会让我出的,怎么,难道从27层开始,他们区民楼的走廊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八章死亡替 对着肌肉男绽开一个妩媚的笑容,我向前一步,抬起右手抚上他肌肉纵横的右肩,他的左手还按在电梯门上。 见我突然有所动作,木乃伊男的左脚向后侧了一步,将他的身体转向我的方向。随着他的移动,聂尊的左脚也微微向前挪动了一步。 肌肉男并没有动,我搭在他右肩上的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肌肉。 “你也知道,我很少出来走动,今日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有必要的见你们区主的理由,而纵使你不让我见,我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一个能见到你们区主,又不至于让你为难的方法,总比我们真的动粗强对吧,何况,真的打起来,你们两个有胜算吗? 我歪着头,笑靥如花的看着肌肉男,抚摸着他肌肉的右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肌肉男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黎慎小姐,这样吧,你和聂尊先生去26层楼稍等片刻,我报告给我们区主一声,让区主来决定,你看怎么样。” 心里微微不爽,同样是区主,怎么这么大架子。不过劳资能忍,毕竟这里的人家的地盘。 我点点头,肌肉男见我同意,按住电梯门的手终于松开,在电梯按钮上按下了26层的键子。 哎,我这区主当的还真是没有个主人的样子,天天和区民混住在13层,整日像个半身不遂似的挂在床上,也难怪金发男要生气。 这样想着,我和聂尊已经被请出了电梯,站在26层的电梯口等待肌肉男的回复。 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我回头看向聂尊,聂尊那副懒散的样子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大概是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他好像困的不轻,站着摇摇晃晃的,随时要睡着的模样。 我刚要怒斥他在这种外人地盘还能如此悠闲的状态,他突然冲着我身后的方向邪恶的一笑:“有什么事?” 我一愣,我身后有人?我虽然力量不足,但是敏感度极高,在直觉方面的精神力也算的上数一数二,谁能近我身而丝毫不被我察觉? 我讨厌这种自己完全处于弱势的感觉,于是我冷着一张脸,固执的不想回头去看来人。 “是这样的,有事必须向你报告,而这件事在西区说似乎不太安全,于是我跟着你和区主来到了这里。只不过我比你们晚了半个多小时,在最后一分钟跨过区界线来的,所以现在才找到你们。” 这嗓音我很熟悉,于是我立刻回了头。 是杰帕。 杰帕还是一身西装,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站在我的身后,此刻正恭敬的看着我和聂尊,一双深邃的眼睛丝毫没有被那副黑色眼镜遮挡住。 我有些吃惊:“杰帕?” “是我,区主。”杰帕一如既往的向我鞠了个躬。 “你怎么来了?”边问着,边回头看向聂尊,聂尊似乎毫不意外,而是冲着杰帕点点头:“什么事,你继续说,我们这边也在等人,一会可能就不方便说了。” 杰帕似乎更听从聂尊的,于是他直奔主题:“我怀疑拉蕾尔小姐并没有死。” 我瞪大双眼:“什么意思?” 杰帕看着我说:“是这样的,正如区主你知道的那样,每个死去的人的血肉都会被杂货楼指派的人运输到区界森林旁边的那个尸坑之中,而随着几个小时之后,死去之人现实世界的肉身彻底心脏停止跳动,身体冷却,这边的意识体也会消散。” 他顿了顿,伸手扶了扶眼眶:“而这边的意识体,会以裂钥**进裂纹的一瞬间,维持的形态而死去。但是意识体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会恢复他生前的面貌。因为有所疑惑,所以我在尸坑之中找到拉蕾尔小姐的尸体,一直观察等待着那最后一秒。最后那一瞬间,其形态并不是拉蕾尔小姐,而是另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 “这就说明有三种情况,一是拉蕾尔小姐一直以来的外貌就是念力虚构出来的,二是有人用念力冒充成拉蕾尔小姐的样子,并在这种冒充的形态之下被杀死。”杰帕继续说道。 我皱起眉,这第一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因为拉蕾尔年纪很小,死亡时病情又特殊,所以她并不算是自由选择区域的,而是金发亲手交代我照顾的。按理来说,她没有可能是先熟悉了念力的使用方法而伪装的。 但是第二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因为虽然伪装成另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裂纹是无法伪装的。我们每个人的裂纹都会散发一种很清淡的光,那种光是我们无法伪造的。如果死的拉蕾尔是假的,那她脖子处的蝴蝶裂纹又是怎么回事?我是见过她的裂纹的,确实是一个蝴蝶的形状。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杰帕继续说道:“区主,裂纹的形状有很多种,每个人都不同,图案不重复,但是不代表不相近,那个女子的裂纹有可能也是一个蝴蝶,但是和拉蕾尔小姐的蝴蝶裂纹可能稍有不同,您仔细回想一下。” 听到杰帕这么说,我突然也觉得好像是不太对。没错,因为当时拉蕾尔的死让我太过愤怒,我也并没有考虑到还有人装成她的样子死的这种可能,也没过多的注意,可是此刻杰帕说到,我突然想到,虽然我当时只看了死尸脖子上的裂纹一眼,但是我记忆力很强,如今想来,好像确实和拉蕾尔脖子上的那个蝴蝶不完全相同。 似乎是两个不同种类的蝴蝶。只是确实很相像。 “是谁要伪装拉蕾尔死?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那真正的拉蕾尔现在在哪里?”我心里有些激动,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管怎样,至少证明拉蕾尔还有活着的可能。 “我也不理解有人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认为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寻常,所以自从上次聂尊嘱咐我私下调查,我就开始处处留意这些事。”杰帕说道。 聂尊让他留意?我侧头看向聂尊,聂尊还是老样子,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还打了个哈欠。 看来只有我每天无所事事从不关心民情了。我自嘲的想。 叮铃,电梯门突然响起了声音,似乎是肌肉男他们下来了。我往电梯方向看去,电梯门正缓缓打开的瞬间,我又回头看向杰帕,突然发现,杰帕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看样子杰帕是要躲开东区的人。 于是我也立刻把头转回看向电梯的方向,装作除了我和聂尊没有别人的样子。 肌肉男没有怀疑什么,他依然站在电梯里,对我说:“黎慎小姐,我们区主她不在,不是敷衍您,她是真的不在楼上。刚才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她这个时间是不会离开区民楼的,不过她的行踪向来不跟我们交代,所以实在抱歉,您恐怕真的要回去了。” 想到杰帕刚才说的,如果真的是那种情况,那么我贸然来质问绞s显然不理智,于是我笑了笑:“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还有29个小时才会天亮,不如我为您和聂尊先生安排一下住所吧。” “不用了,外区人过夜,都自行去学校楼申请临时宿舍,这一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没必要麻烦你们,你们请回吧,我和聂尊这就去学校楼申请一下临时住所。” 肌肉男点点头:“那您慢走。”似乎并不想和我多言,他说完就伸手按了电梯按钮,关上了电梯门。 见电梯门关上了,也似乎没有要载我和聂尊一程的意思,我的嘴角有些抽搐。 “杰帕呢?”我问聂尊。 “估计此刻在楼顶吧。”聂尊又打了一个哈欠。 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懒洋洋的东西,于是我放弃了等下一趟电梯,直接窜上了26楼楼层的窗沿,然后脚一蹬,用了念力,直接跃上30层楼顶的天台上。 聂尊也随后跳了上来。 果然如聂尊所说,杰帕此刻正站在天台之上等候我们。 “区主,我认为我们还是回到区界森林里比较好,你和聂尊并不了解这里的生活,我建议还是回到区界森林,等待天一亮,就返回西区比较好。”见我上来,杰帕马上说道。 “你小子行动还真快。”我赞赏杰帕的行动力,也没有反驳他的建议。 “杰帕,你先返回区界森林吧,在区界线边上等我们,我和黎慎还要去另一边的区界线看一眼,天亮之前我们会返回去的,如果我们没回去,你也回西区去,不用等我们,一切照旧。”聂尊突然说道。 杰帕听到聂尊这样说,点点头,然后身影一窜,我竟然看不见他了。 “我操 他还真听你的话。”我不禁感叹。 “谁让你屁事都不管。”聂尊淡淡一笑。 “不过我们干嘛要去另一边的区界线?”我傻傻的问。 “因为猜,在那里能等到绞s。” “为什么?” 聂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漆黑的夜空,东区区主是很少会夜晚不在区民楼里的,这种情况就说明,她此刻人就不在东区。 “她如果去了西区,杰帕和尤姬都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我猜,她去了南区,我们不如去那边的区界线等她明天早上回来。” “可如果拉蕾尔没有死,我就没必要找她了。” “不,拉蕾尔死不死,你都有必要见她一面。”聂尊淡淡的说。 “为什么?”我不解。 “西区最近怪异的事不是一两次了,只是你平时一般都是瞎的。今天上午从楼上坠下的那个人身上的蛊虫,带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我在刚才那个绷带男身上也闻到了,所以西区的怪事肯定和绞s多多少少有所关联,就算不质问她,你也该和她见一面,看看她的反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么一个传奇的人物,你当上西区区主后都没和她正面见过,你觉得这样好吗?” “司洛我不是也没见过么。”我明显底气不足。聂尊的五感一向比一般人都强,他说味道一样,我并不怀疑。 “司洛是个例外,他不喜外人。怎么,你就那么害怕绞s?”聂尊突然笑道。 “谁怕她?去就去!”我一咬牙,真逗,我怕过谁? 第九章针锋相对 我们此刻是在东区的这边,如果要横跨东区去另一侧的区界线,跑起来恐怕要十五个小时。不过仔细想来,聂尊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我也只好和他撒腿狂奔,冲向东区另一侧的区界线。 果然夜间的楼顶不论在哪个区都是个好地方,一路无人。 赶到区界森林的时候,还有十个小时才会天亮。 于是我跳上一棵树,随意的靠在枝干上,打算睡一觉。 看到地上的聂尊久久没动静,我不禁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笑尿。 聂尊此时正在双手抱着我对面的那棵树,辛苦的往上爬。 虽然他高挑的身体加上一身黑风衣,爬起来并不是很蠢,但看上去还是像个猴子一样搞笑。 “聂小猴,够着香蕉了吗?”我哈哈大笑。 “我这是为了省念力好吗?”聂尊勤奋的爬着树,声音却懒懒的。 “拜托,明天天一亮,你我念力就会恢复了。” “这里是东区,万一一会被偷袭呢?谨慎点儿总没错。” 我嗤笑他的多此一举,然后把双手枕在头下,抬头看了看夜空。 这里的夜空永远都是漆黑一片,毫无光亮。我们看任何东西也都是因为夜里也有可视距离,其实这里的夜晚是没有任何的光线的。除了可以使用的日光灯。 此刻在这个森林里,我的可视距离大概是方圆十米,其实我觉得足够用了。现实世界夜晚漆黑一片的时候不要说十米了,我连我五个手指头都看不见。 可是尽管在这里,一切似乎都比做一个现实世界的人类要强,但我还是无比的怀念做个普通人的日子。 人总是这样,期待与众不同,而当我们真的与众不同的时候,那种不能被同伴所接受的孤独感,会让我们觉得连变得普通,都是一种奢求。 大概是觉得伤感,而我一向喜欢回避这种伤感,于是我选择和聂尊对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到底是怎么个人格缺陷法?”我轻声问。 聂尊生前是人格缺陷型的精神分裂,据说是非常罕见的病例,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奇怪的病,和我的双重人格互补,我的第二人格和他叠加,而导致他无法和我分离超过五百米。 我永远记得金发男对我说的那一番话。 “他叫聂尊,他和你正好相反。在禁裂区13号,双重人格能来到这儿的例子非常罕见,因为双重人格的人有两个意识,所以很难同时被捕捉到这里。但是你却恰恰成为了万分之一,当时因为你的另一个人格,在某些方面和聂尊有一定的共鸣,于是,你所多负担的那部分人格,叠加到了聂尊缺少的那部分人格上,所以就等于,你们一个多了一块肉的人,掉了一块肉,而少了一块肉的人却接到了那块肉,于是你们就一同作为完整的两个整体被带了过来。由于存在时间差,所以前后差了一个小时,不过一个小时对于禁裂区来说,都算不上时间。” 我一直都记得金发男在我刚来的时候对我说的这番话时的情景。 当时的我几乎是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指着聂尊对金发男说:“你的意思是,我的第二人格现在在他的身上?” “其实不是,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聂尊还是聂尊,不是你的第二人格。但因为你们人格的互补,所以你们两个是作为一个整体而来的,你们不能分割。”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很憎恨聂尊,其实就算到现在,我也讨厌他。因为我认为,杀了我爱人的那个人格在他的身上。 也正是由于我和他非同其他人的关联,导致于我和他无法分离五百米以上的距离,任何一方走到超过五百米的距离,如果另一方不跟着移动,就无法移动了。 可是时时刻刻几乎不远离的关系也并没有让我更喜欢他一些,我还是讨厌他。尽管我知道,其实我没有任何责怪他的理由,因为杀死我爱人的那个人,终究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可是也许是自私吧,我无法恨我自己,或者说,我恨我自己的力度无法解脱我心中的歉疚和痛苦,所以我只能恨他。 “对我的过去那么好奇,也至少等活过今晚再问吧。”聂尊的淡淡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警惕起来。我从躺在树上的姿势瞬间变成了坐姿,左手握住了左肩上的弓。 当我警惕的四下观望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刺痒。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扫动我的脸一样,于是我下意识的抬头。 “啊——!!!”随着抬头看到的景象,我一声大叫,但是我的身体并没有动,只是微微的往后侧了侧。 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脸在我的脑袋上面,她下垂的头发扫到了我的脸。 尖叫是我作为还有生前人性的人做出的下意识反应,但叫完之后,我就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于是我看明白了,是一个女人在比我更高的树干上倒立了下来。而这个女人的脸我认识。 当然不可能不认识,那么一张苍白的,带着两颗空洞的如同黑色玻璃球的大眼睛的脸,看过一眼估计除非失忆,否则根本无法忘记。 我镇定了下自己,然后身体向后缓缓靠回树干,回到最开始躺着的姿势,左手握着弓,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体另一边,随着身体的靠后,她的脸距离我远了一点。她没有动,也没有表情。 我妩媚的一笑:“绞s,我是黎慎。” 听到我说话,她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突然轻轻的转动了一下,不过只有一下。 “你来东区做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话,以前只远远的见过她,并未和她面对面过。她的声音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粘稠的诡异的,而是略带沙哑的却并不难听的,有种女性磁性的嗓音。 “来找你玩,交流交流感情。”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这样说道。 话音刚落就传来聂尊的嘲笑声,我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另一个树上的他一眼。 这一眼不瞪还好,瞪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后,在空中,飘着三个白衣人。 三个白衣人都带着一个斗笠看不见脸,袭一身白色长袍,就那么飘立在空中。 如果按照聂尊说的那样,飘在空中要30点念力,那么也就是说,这几个人都至少有四十念力值以上?也许更多。 我有些心惊,忍不住向聂尊使了个眼色。聂尊却没有看我,目光似乎在打量我头上这个倒立女。 见他没看我,我使劲儿的向着他挤眉弄眼,试图示意他背后的危险。 我挤眉弄眼了半天,聂尊还是在看我头顶的那个魔女,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脑袋顶,在看到绞s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后,立刻侧头继续和聂尊挤眉弄眼。 我宁愿挤眉弄眼也不愿意直视这个恐怖的女人! 聂尊没看我,但是却懒洋洋的说:“你眼睛都快甩飞了,别甩了,我知道我身一直照看我的那三位仁兄。” 见聂尊如此说,我一脸尴尬。。 “没我的允许,他们是不会动的,不用怕。”绞s沙哑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谁怕了?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这三个人,据说这三个人是绞s永远不离身的守护者,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他们永远都是一身白袍带个斗笠。只是有传说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三胞胎,但是真假谁也不知道。 这三个人的实力我也不清楚,因为传说之中最大威胁到绞s的时候,也有她的另外三个a级别的干部保护她,所以这三个人几乎没动过手。 但是从此刻的情形看来,想必肯定不弱。 我脑袋中飞速的盘算着,如果一会真不小心打起来了,我有多少能逃跑的几率。(路人甲:不是应该算有多少获胜率吗?我:别闹了,这场面我哪里有获胜率?!) 不过我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半夜出现在这儿?也就是说她没有按照聂尊的推算去南区? 正在我努力盘算着各种情况的时候,绞s突然起身跳下树,我见她跳下,我也立刻起身跃下了树。 于是随着我的动作,聂尊也跃了下来,紧跟着三个身影也飞身落了下来,但是还是围在聂尊的身边。 我额前划过一丝黑线,这几个人紧紧围着聂尊,是觉得他对绞s的威胁要比我大吗?这是瞧不起谁呢?(路人乙:本来也比大,人家念力高你十多个值!我:动作一巴掌扇飞路人乙) 我和绞s面对面的站着,她似乎要张嘴对我说些什么,没想到这时我身后突然刮过来两股风。下意识的身体闪到一边,我回头,果然两个人飞奔而来,停在了绞s的面前。 是肌肉男和绷带男。 我心中阵阵哀嚎,六对二,完全打不过。 可是肌肉男和绷带男只是看了我一眼,似乎毫不关心我此刻和绞s的对峙,而是匆匆忙忙的对绞s说:“区主,七名b级干部中有四名被人刺杀,此刻都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心里大惊,七个b级干部四个都被刺杀?据我所知,s部落b级七个干部的念力都是在35至40左右的一等一的能手,谁能一次干掉四个?而且,看这情况,肌肉男和绷带男既然能来报告这种事情,估计他俩至少也是b级别。 “另外三个人呢?”绞s没有惊讶,也没有什么反应,她依然面无表情。 “另外三个b级干部去了南区还没回来,不过手机打通了,他们目前还很安全。” 好吧,肌肉男和绷带男是三个a级干部里的两个,我确定了。 突然,绷带男冷眼扫向我:“区主,今天西区区主莫名拜访,这件事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 “你别血口喷人,你们死了人就和我脱不了干系了?”我立即喊道。 “除了你西区区主派来的人以外,谁有能力杀我s部落四个b级别干部?”绷带男恶狠狠的盯着我。 “先不要下这样的定论。”绞s突然发声。 然后,她缓缓侧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聂尊身后的那三个白衣人:“去查出来是谁做的,不管是谁,让他消失在禁裂区。” 我的汗毛随着她的这句话全都竖了起来。 三个白衣人听到命令,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嗖嗖嗖,三个身影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虽然绞s对于重量级部下的死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我仍然感觉到,她一定很愤怒很伤心。因为我虽然对她了解不多,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她从未让三个白衣人同时都离开过她的身边。 突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流入心脏,我感觉到莫名的悲伤,于是我抬头看向绞s。 她也正好在看着我。 第十章高秦酒野 第十章 高秦酒野 “念力值只有52却能让你当西区区主,你身上肯定有让金发男另眼相看的地方,那么,是什么呢。”绞s的声音虚无缥缈的传过来,她的话音还没落想,她的人已经向我瞬移了过来。 她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 唰!随着她轻松的挥舞,一道剑光急速向我劈来。 我迅速向右边闪身,同时左肩上架的弓已经被我拿到了手里,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一支箭瞄准绞s的左眼。 没有丝毫犹豫,一箭射出。 绞s没有躲闪,这只箭就这样射进了她的左眼。 我有些愣,我的箭头都涂了精神催痛剂,被刺中的人会提高其痛感的100倍,更何况是左眼被刺中。 但是绞s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她的左眼插着那只箭,鲜血已经汩汩的流了下来,而她睁着另一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她手里的剑一个转向,又一道剑光向我砍来! 我边躲闪,边看了一眼聂尊。 聂尊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看我,依然目光紧锁绞s的身影。而肌肉男和绷带男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他的两侧,似乎在伺机待发。 稍微一分神,这边的绞s已经一把拽出她眼睛里的那只被我射入的箭,随着她的力度,我几乎可以看到她的晶状体都被她拽了出来,但是很快,由于箭已经被拽出,她的左眼开始飞速的愈合。而整个过程,她依然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苦那样一气呵成没有犹豫。 我皱了皱眉,迅速搭上第二支箭,还是瞄准她的左眼。 就在我瞄准她,而她的剑也高高举起准备向我再次劈过来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一个黑暗角落,传出一声轻笑。 “就这样的身手,还想招我为你效力?” 我和在场的所有人都迅速顺着来人声音的方向看去。 这人大概是一直藏身在区界森林里,应该是在我们的可视范围以外,而此刻,他正从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缓缓的走出来。 随着他在我逐渐能够看清的可视范围以内的出现, 我手里的弓都差点儿拿不稳了。 绞s似乎对来人的出现也很惊讶,她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大。 来人是一个跟我和聂尊差不多大年纪的男子,深棕色的半长发,上身是白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却是一双亮黄色的运动鞋,和他的一身黑白服装搭配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和发色差不多的棕色眸子里闪动着深邃的光芒,完全是和现实世界里的人一样的装扮。如果非要说有所不同,那就是他的腰上缠了一条墨色软剑。 我见过这种软兵器,这种兵器比鞭子还要难以操控,很少有人使用。 看到这个人的脸和他棕色的眸子,我浑身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他却没有看我,他此刻正在看着绞s。 “高秦酒野,我们区主为了招募你,特意派了三个b级干部去南区请你,可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绷带男突然说到,而他此刻也已经移动到了更偏向这个被叫做高秦酒野的人的旁边。 “噢,那三个跟踪狂是你派来的啊,不好意思,我把他们甩掉了呢。。”高秦酒野的嘴角扯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深棕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我感觉有些站不稳,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 大概是我的异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眼眸向我看了过来。 当他深棕色的眸子和我对视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把弓扔到了地上,双手抓住头剧烈的摇晃起来,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见我惊慌的样子,眼里闪过略微的惊讶:“你见过我?” 我向后退去,突然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聂尊已经闪身到了我的身后,他右手扶住我,左手上是他刚才闪身过来时捡起的我的弓。 我没有回头看聂尊,只是微微借力,几乎靠在了他的身上。 “高,高祈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的眼睛里已经几乎快要溢出泪光。 “高祈?呵呵,对不起,我虽然姓高,但我不叫高祈呢,我叫。高秦酒野。”他对我微微一笑,深眸璀璨。 我对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因为此刻站在我面前自称是高秦酒野的人,正是我现实生活中一直暗恋着,后来又被我失手杀掉的高祈学长! 我不会认错,因为他的头发和眸子都天生是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深棕色,瞳孔稍微比别人的大一些,散发着蛊惑的光芒,而且他生前就一直穿白衬衫黑牛仔,脚上却穿着黄色的运动鞋!我还曾经经常嘲笑他搭配另类,大男人却喜欢穿黄色的鞋,而且和白衣黑裤搭配起来也很奇怪! “不管你把他当做了谁,你都是认错了,因为他在禁裂区呆的年头都够甩你两条街了。”绞s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既然你也知道,我呆的时间比你都要久,你还对我如此放肆,绞s,你是不是,太不把南区放在眼里了?”高秦酒野温柔的笑着,对着绞s说的话也听起来很温柔,像是在说着情话,虽然傻子都听得出来,这话的内容充满了冷酷的杀意。 “你是老古董,不过,那又怎样?我欣赏你的能力,才想招募你来我的部落,这怎么能叫做放肆呢?”绞s突然也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苍白的笑容绽放在她那挂着两颗无神的眼珠的脸上,显得分外阴森。 “那要看你的能力足不足够招我为你效力了。”随着高秦酒野的这句话,他周围的空气突然如同水一样开始旋转收缩,逐渐收缩成一个漩涡,漩涡之中,一股气流突然飞射向绞s! 而与此同时,绞s身边的空气也开始剧烈的颤动,仿佛冻结了的薄冰,我感觉到了嘶啦嘶啦的似乎要裂开的声音。 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改变,我身后的聂尊抓着我的衣领,一把拽住我往后退去。 随着我们的后退,肌肉男和绷带男在高秦酒野的身后也往后退了两步。 高秦酒野身旁的气流漩涡飞射出密密麻麻的气流针,射向绞s的速度让我的眼睛几乎追不上。 绞s没有躲避,因为到她眼前的气流针几乎都被她的某种力量凝结,如同碎裂的水面,嘭的一声碎开,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我的心开始颤抖,这两个人的念力都强大到可以操控气流了吗? 高秦酒野从始至终一动未动,而当他见到绞s也几乎没有动就化解了他的招数的时候,他突然狡黠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握住了他腰间的墨色软剑的剑把。 随着他的动作,绞s的目光似乎紧张了一下,她看向肌肉男,张口唤了句:“涛烈,牵制住他!” 被叫做涛烈的肌肉男闻声就立刻向前一步,两只手肌肉瞬间凸起,伸手要去抓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没有回头,只是嘴里念了一句:“定。” 肌肉男的动作突然如同停滞,整个人石化一般定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高秦酒野已经拽住了那把长软剑,抽出了一大段。 绞s怒目圆睁,她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的收缩起来,连我都感觉到皮肤都随着气流开始变紧。 正当场面变得似乎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从高秦酒野身上传来一阵似乎是手机的响铃声。 “啦啦我是一只小鸭,啦啦我要游过这条河呀”似乎是来电铃声,从高秦酒野的黑色牛仔裤口袋里突兀的传了出来。 于是场面整个呆滞,我感觉额前飞过无数乌鸦。 这铃声。。 我嘴角抽搐,高秦酒野却很轻松的耸耸肩,然后放开了他正打算抽出的那把长软剑,伸手掏出他口袋里的手机。 “喂?司洛,怎么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司洛”这两个字,绞s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异样。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高秦酒野只是说了句:“好,我这就回来。” 然后他就收起了手机,目光突然变得冷然,对绞s说:“下次再见吧,美女。” 然后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突然闪身冲向区界线。 可是还没有天亮,随着他的靠近,区界线向着天空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屏障。但是高秦酒野丝毫没有减速。 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却被区界线发出的强光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 只有一秒钟,他就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而区界线强光闪现之后,又马上隐匿回了黑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不可能,没有人能在夜晚跨越区界线的”我惊声喊出来。 绞s似乎也皱起了眉,她冷冷的盯着高秦酒野突然离去的方向。 聂尊突然将嘴唇靠向我的耳边:“嘘,现在开始,别讲话。” 感觉到聂尊湿润的嘴唇就靠在我的耳边,我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就轻轻挣脱了他一直攥按着我肩膀的手。 “绞s,天就快亮了,不如我们各自回各自的地盘,至于你这里死了几个干部的事,如果要调查,随时欢迎你们来西区。我们西区最近这几天也不太平静,离奇的死了几个人,所以,还希望我们能常沟通,因为说不定,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聂尊懒散的声音突然慢悠悠的响起。 绞s回头看了聂尊一样,她的目光在聂尊和我身上流转片刻,然后她对着那个叫做涛烈的肌肉男和绷带男说:“涛烈,目立,我们回去吧。” 原来绷带男叫目立,好奇怪的名字。我不禁想。 然后绞s就带着涛烈和目立从我们身边移动开了。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她侧头看了看我,一双大眼睛依然没有任何神采,甚至没有焦距。 我感到一丝寒意。 绞s走后,我似乎感觉放松了一口气,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又拍了拍装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的胸口。 “你认识那个高秦酒野?”聂尊突然对我说。 我拍着胸口的手顿了一下,片刻,我转过头,向着另一边的方向,开始飞奔起来,打算回到西区。 “不认识。”我边跑边留下这句话。 第十一章短暂的平静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高秦酒野的人?”我喝了一口刚冲的热牛奶,对坐在我床上的尤姬说道。 在这里可以无止境的吃吃喝喝,又不用担心身材,这一点对女人来说,还真是个好事。 “高秦酒野?是谁?我没听说过。”尤姬正在梳她那绿油油的头发。 我一脸嫌弃:“你给我出去梳头去,别把绿毛掉我床上。” 尤姬完全没有理睬,继续梳着:“你在东区都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别的不提也罢,就是有一件事,恐怕要你查一查。” “什么?” “拉蕾尔好像没有死,杰帕说她是被人顶替的。” 尤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杰帕?杂货楼的那个?” “还能有哪个?”我随意的说。 “我去和他谈一谈,如果拉蕾尔真的没有死,我会尽快将她找出来的。”尤姬说完,起身就要走。 “好,不过,你要是下楼,顺便去一楼,叫樊爷上来一趟。” “知道了。”尤姬点点头。 樊爷敲门的时候,我一声大吼:“臭老头,把你天灵盖先长出来再进来!” 看到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普通老人一样的樊爷,我满意的笑了笑。 樊爷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泪眼汪汪的想要伸手摸我。 “干嘛?”我一脸嫌弃。 “阿慎啊,我好担心你,你在东区没受欺负吧?”樊爷说着就像是要哭出来。 “哎呀我能受什么欺负呀,好歹也是个区主。爷爷啊,我想问你个事,你知道高秦酒野这个人吗?” 樊爷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他蹒跚的走到屋子脚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南区的高秦酒野?”樊爷突然一改往常的泪眼婆娑,郑重其事的问。 见樊爷爷少有的认真神情,我也郑重起来。 “嗯,是他,似乎很厉害。今天在东区见到了。” “我虽然呆在禁裂区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我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听说,他平时行踪诡异,做事毫无章法,向来只听从南区司洛一个人的命令,金发的话都几乎不听。据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念力值,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作风怪异,时好时坏,对于惹怒他的人,折磨手段极其残忍。”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区?据说,他是不离开南区的。” “貌似是绞s想要拉拢他。”我又喝了一口牛奶,哇,真好喝。我在心里感叹。 樊爷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我:“阿慎啊,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该好好修炼了,一味的逃避,是没有意义的。既来之,则安之,你身上守护有一个区的区民的责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垂着头,手摸了摸手中的还带有温度的装着牛奶的杯子:“爷爷,我只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去守护,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樊爷目光深远:“因为,如果你不去守护,你就会被侵犯。现实世界亦是如此,何况这里。而且,金发为什么选你当区主?就是他明白,你并不是不在意他人死活的人。尽管现在,不在乎他人死活的人遍地都是,但你不是。” “在哪儿生活都要这么累,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抬头,看向窗外。 “你有没有考虑过,到底为什么会有神裂者,将我们带来?”樊爷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从不理解。” “也许,神裂者就是想告诉我们该珍惜活着的时候。来这里的每个人生前都不是毫无罪过的好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很难找到自己的神裂者?如果,你在这里能找到活着的意义,会不会有可能神裂者就会被命运带到你面前?”樊爷意味深长的说。 我有些愣,呆呆的思考着樊爷说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抬起头,对着樊爷,温暖的漾开一个笑容:“我明白了,爷爷。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拉蕾尔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在西区再出现了。” 樊爷爷放心的点了点头。 聂尊枕着双手躺在区民楼的楼顶,看着夜空。 我爬上来看到他这副悠闲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 “想我了?”聂尊懒洋洋的说。 “我想你死。”我冷笑一声,走到他身边,也双手枕在脑后的躺了下来。 “这里的夜空真是漆黑一片啊。”他打了个哈欠。 “聂尊,高秦酒野和我生前杀了的学长,长得一模一样。”我没有看他说的漆黑的夜空,我闭上了眼睛。 身边是片刻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聂尊依然懒散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地方一直很奇怪,出现什么都是正常的。但是你明白吧,不管是什么,都是虚假的。” 我依然闭着眼睛:“你觉得什么都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轻轻的笑了:“我说是假的,但我又没说我在做梦。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我能知道的是,我们总会回去。所以,这里的一切,其实都不必那么在意。” 我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你既然想的这么开,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和我的那个凶残的第二人格有所相像?真难相信啊,这样乐观的一个人,会和那个杀人的恶魔人格有共鸣。” 他懒懒的笑了笑:“别这么说,那个杀人的恶魔也是你的一部分。何况,向我这种人啊,也许就劝别人有一套呢。” “我时常想,你我一起死了,是不是更好?”我侧头,眼睛盯着聂尊的侧脸。 从聂尊的侧脸上依然可以看到他嘴角的那抹淡然的笑容。 “那就一起死吧,不过,这种夜晚不适合煽情,别说的这么天荒地老同生同死爱意无边的话,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清清淡淡。 我被他逗笑,于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感觉到夜风吹来,一阵惬意涌入肌肤。 “你们两个还真是好兴致。”一个明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睁开眼睛,坐起身,回过头,看到从我们身后不远处走来的松露和余良。 我作为西区区主,虽然没有绞s那样庞大的粉丝团s部落守护,但是我好歹也是有几个朋友的。 松露和余良就算得上我的朋友之一。 松露和余良是西区很出名的一对情侣。据说松露生前是被强jian导致的精神分裂,来到这里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沉默不语,是余良带她走出了漫长的阴暗时光。 我很羡慕她和余良的感情,在我心里也一直把她当做姐姐看待。前几天她和余良去了北区区心大厅找金发见自己的肉身,今天刚回来。 “松露姐!”我惊喜的冲过去,一把抱住松露。 松露的身材还是那么火辣,一头充满女人味儿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我把脸揉进她的丰润柔嫩之间,来回蹭了蹭。 “你个小色/女,放开我媳妇!”余良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叫起来。 “哼。”我不理余良。 松露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西区出了不少的乱子,还好吧。” “没事儿,你们回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啦。”我松开松露,张开双手,学着飞机侧滑翔的样子,在天台上来回的转着圈跑。 “你啊,我都听樊爷说了,我决定从明天起,对你进行体能训练。虽说念力这东西很难增长吧,但也不是没可能,你必须要修炼了,不能再纵容你了。”松露笑看着我说。 “是啊,人家东区的人都能操控气流了,她还能在跑的时候从楼上掉下去,你说这是什么差距?”聂尊戏谑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 “是,这次我们去北区,也颇有见识,请教了金发,带回来了一些关于操控念力的方法,正好通过训练阿慎,来验证一下。”余良指着我对聂尊说。 我不禁叫起来:“哇哇你要拿我当试验品呀,余良我好歹是一区区主噢,你可不能因为你媳妇更喜欢我,你就公报私仇哇。” 余良无奈的笑笑:“你啊,别想逃避,这次的训练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撇撇嘴,装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双手开始缠上松露:“松露姐姐,他们欺负我。” “这次我听余良的,可不依你。”松露掩嘴笑道。 “完了完了。”我阵阵哀嚎。 于是往后的一周,我每天都被松露和余良训练着,而聂尊,大多数都是在一旁懒散的躺着,一副浑身无骨架的软脚虾一样。 经过整整一周日日夜夜的训练,我非常不容易的把念力提升到了53,而且现在对我来说,一般的起跳和搏斗奔跑都无需动用念力了,也算有点儿成绩。对于此,我十分满意。 但是对于我这一星期的训练成果,松露和余良的共同意见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完全没有利用念力训练出什么强硬的招式,虽然一周就能涨念力值的人很少见,但是对于我原本就和另外两个区主相比很弱势的低念力值,增加这一点念力也就够我平时维持个性感外型的。所以他们对我的愚笨非常无奈的整日摇头。 而在我被训练的死去活来的时候,经常看到唯一景象就是聂尊在一旁懒洋洋的睡的像个死猪。 第十二章杀戮再起 西区杂货楼的一楼最里面的一间店铺,是杰帕所在的地方,他在这里开了一个小酒馆,而他经常在这里调制鸡尾酒,配合着他的绅士外表,总是能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很多人习惯了禁裂区的生活,虽然对于平民来说,白天武装各种另类的外表成了这里唯一的乐趣,不过玩腻了的时候还是会恢复原本的形态,在这里过正常的生活。 人性所在的地方,感情就在。 禁裂区也是如此。 所以很多人在这里找到了真爱。当然,在这里虽然可以同居,但是孩子肯定是不可能生出来的。不过这也了却了很多人现实生活中无法达成的心愿,可以两个人快乐的生活,却不需要担心怀孕的问题。 此刻我正和聂尊坐在杰帕的酒馆里,等待着杰帕给我们两个送上他新研制的鸡尾酒。 “品尝一下我做的新品,腥裂肢轮。”杰帕绅士的递给我一杯血红的鸡尾酒,又递给聂尊一杯同样的。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我说杰帕,商量一下,能不能取个正常点儿温和点儿的名字?这样让人很没有品尝的**好吗?” “没有啊,我觉得这名字很好。”聂尊已经举起杯子喝了好几口了。 果然是一样品味的怪人。 “您要是不喜欢,我为您更换一杯。”杰帕恭敬的说。 “拜托,我的绅士,咱们说话就别您您的了,叫我阿慎就好。”我挥挥手,示意不需要更换。 “好,阿慎小姐。” 。 “对了,最近金发有没有提供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儿给杂货楼?” “武器铺子有一间,来了一件新武器,我觉得很适合阿慎小姐你,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一看?” 我摇摇头,不打算换武器。 聂尊突然说道:“你该学一种别的武器,弓箭不适合近距离攻击,去看看吧。” 想想聂尊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示意杰帕带路。 杰帕带着我和聂尊进了一个电梯,按下了7。 随着电梯的上升,杰帕突然回头对聂尊说了一句:“对了,武器铺子还到了一样新物品,你肯定会喜欢。” “哦?我会喜欢?那一定要过去看看。”聂尊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到了七层,下了电梯,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走到这间编号77777的武器铺。 武器铺的店主是个一对中年夫妇,我对他们有些印象,虽然和我拿弓箭的不是同一间,但是这家人的武器在西区是很受欢迎的。 “阿文,快去把杰先生嘱咐咱们准备好的那两件东西拿出来,区主和聂先生来了。”见我们进来,店主马上对后屋的他的妻子喊道。 “好的,我这就来。”随着话音落下不久,就见里屋走出一个温婉的女人。 被叫做阿文的女人手里拿了两个盒子,一个递给了我,另一个递给了聂尊。 我打开了盒子,见到里面的东西,不禁眼前一亮。 盒子里面是一把深紫色的鞭子。这把鞭子做工细腻精致,长度似乎也很适宜。生前我曾经练过缎带舞,对我来说,假以时日的训练,这把鞭子自然能够使用自如。 鞭身是一种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的材料所构成的,很有韧性,而鞭子尾部又似乎有一段带有十分精细的勾刺。 “区主您小心,这鞭名叫锥刺,是禁裂区独一无二的武器,几经辗转才被我们夫妇得来。此鞭尾端的勾刺经过泡制,如果大力击中对手,产生的伤口,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无法愈合,疼痛也会加剧百倍,而鞭身经过特殊材料制成,一般力度和砍伤都无法将使其断裂。” “哇,这么棒。”我对这件武器有着超乎所料的惊喜。 我侧头看了看聂尊打开的那个盒子,聂尊的盒子里是一双手套。 黑色手套,和他手上戴的那双没什么区别,都是黑漆漆的颜色。 对于他对自己时刻包裹全面的爱好我一向嗤之以鼻,所以也没过多的去看那双手套。只是聂尊似乎在看到手套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惊喜。 他似乎很满意这双新手套,居然直接就褪掉手上的那双,换了上去。 聂尊是很少脱手套的,我都没见过几回。他的手指纤细白洁,是一双很漂亮的手。而他的左手小拇指上,则带了一个骷髅图案的尾戒。 对于那枚戒指我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很精致的尾戒。因为见的次数实在是不多,而且每次他脱下手套也很快就会带上新的。 谢过店主和他的妻子,我和聂尊、杰帕正要往杰帕的酒馆返回。 刚出了店门,突然身后一声巨响,我们几个下意识的往前一扑。 趴倒在地上,回过头,发现店内墙壁上满是血污。 而店主正呆呆的看着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似乎是被人安置了什么微型炸弹类的东西,此刻被炸的支离破碎,身体裂成几块散落一地,头和身体也分家了。 炸弹估计是被她吞入了腹中,而且火药力度很低,只是将她炸裂开了,别人没有受到伤害。 她的一只手被炸出了店铺外,此刻正一抽一抽的在地上蠕动。 周围的店铺里也都陆陆续续有人探出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见阿文的手还能动,就知道没什么事,反正很快就能愈合,愈合了再查原因也来得及。 可是正在这时,我的腿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男孩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是我没见过的孩子。他飞速窜到了过道上的那只阿文被炸飞的手旁边,然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孩童不应该有的目光。正在疑惑之间,,那个男孩突然弯腰把他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裂钥向着阿文的那只手扎了过去。 我感到事情的不对,直接就向着他窜了过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我刚窜到他的身边,随着一声咔哒,像是钥匙开锁的声音,男孩手里的裂钥已经插进了那只血肉模糊的阿文的手上的裂纹之中。 阿文四散的本来要蠕动着聚合的尸体,都突然像冻结了一样,停了下来。 嘭嘭嘭!血花四溅,血肉漫天。 那个小男孩,就这么在我的眼前受到了杀人的惩罚,炸裂成最完美的血花。 由于杀人导致的惩罚性炸裂会将一个人的**完全炸成血渣,不带丝毫形状。 于是,被崩了满身血渣的我就那样愣在了原地。 我感觉到鲜血从我的头顶哗啦啦的往下流,那些混合了筋骨肉渣的黏腻鲜血,汩汩的划过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锁骨,欢快的奔向我的全身。 身边响起众人的尖叫,我闻着这血腥场面所散发出来的混合着血肉的恶臭一样的腥味,整个人似乎都麻木了。 店主突然扑过来,跪倒在我的脚下,捧着那只已经冻结了的他的妻子的手,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我突然好想伸手安慰一下他,可是刚刚伸出一只手,我就发现,我浑身都是黏腻的那个小男孩的血肉,而此刻伸出的手,也仿佛是从地狱的冥河里刚刚伸出的血手,血淋淋的,充满了恶意。我愣了愣,茫然无措的看了看我的这只手。 店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惊惧的望着我,似乎想往后躲。 望着店主恐惧我的神情,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抽痛,可我却无法移动半分。 一股力度突然自身后抓住了我。 聂尊毫不犹豫的抓住我的一只手,把我拉回到他的身边。 我低头,看着聂尊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他带着的那只新买的手套已经被我手上的血污弄脏。他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目光冰冷。 杰帕迅速的走上前来,他冷静的蹲下身,拍了拍店主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一会就有人来送她的尸首去尸坑,你跟随着一起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大概是死伤在禁裂区太过平常,众人虽然报以同情的目光,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我发现,很多人都开始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西区的很多人我看着都很面生。 虽然一个区的区民有万千,面生很正常,可我似乎还是在此时此刻感觉到了,我这个新区主这半年以来的不称职。 聂尊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他又看了一眼那一滩血迹,然后拽着我往后走去。 “先回你的房间洗干净,再来一起讨论这件事。”聂尊下命令一样的口气对我说着。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任由他拽着脏兮兮的一身血迹的我往外走。 “杰帕这里就交给你了。”聂尊头也不回的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回去的一路上,聂尊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拽着我在天台上飞奔,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一身血迹。 只是到了13层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居民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刚刚杀过人的凶手。 这种目光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虽然始终无法记起我刺死高祈学长的那个场景,但似乎是这身血迹,让我想起来我是一个杀人凶手,于是,我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起抖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颤抖,聂尊抓着我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些,好像是在试图安慰我。 进了屋子以后,一直呆在我屋里为我清理我的那一桶脏了的箭的尤姬见到我一身是血,尖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先让她去洗干净,我跟你说。”聂尊把我拉到洗漱间门前,将门推开,然后轻轻的把我推了进去,关门前,他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我:“不要想太多,先洗干净出来再说。” 随着门被他关上,我像一个木偶一样,僵硬的将浴缸上面的龙头打开,然后又僵硬的爬进了浴缸。 我感觉到大股的水流从我的头上冲下来,稀释着我浑身的血污。 我颤抖着蜷缩起双腿。 第十三章哽喉噩梦 我蜷缩在浴缸之中,脑子里闪现出一些破碎的记忆。 “喂,干嘛帮她啊,没听说吗,她有精神分裂的!” “啊?不会吧,我看她那么可怜啦,你看都摔成这样都没人扶啊。” “哎呀哎呀快走吧,别多事了,我跟你讲,她啊,脑子有问题的。。” 似乎打开的是冷水,我感觉到冰凉的刺激感随着头顶淋下来的水渗进我的肌肤。 我苦笑一声,在这个鬼地方半死不活,还会感觉到冷吗? 见我洗完了走了出来,尤姬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我没事。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尤姬反常的没有变成蛇女的样子,而是穿了一身简洁的休闲装,走到我身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没事啦,对了,拉蕾尔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尤姬似乎吞吞吐吐:“倒是有些进展,但是。” “你但说无妨。”我看出了她的犹豫。 她叹了一口气:“我们按照杰帕的说法,找了嗅觉敏锐的人来调查,一路追寻下来,线索最后在北区的区界线边上断了。所以我们怀疑,拉蕾尔现在人可能在北区。” 我皱起了眉。北区和东南区不同,北区住的都是金发认可的一些人,而我们平时不经召唤,是不允许随便进入北区的。北区的建筑和地形应该也和我们这三个区是不同的,我们被召唤也都是直接去到区心大厅,并不了解北区。 “这件事要不要先跟金发申请一下?”尤姬看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金发最近对我不太满意,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了北区的人,那我也没办法随便下定结论,容我先想一下。” 尤姬笑了笑:“好,那我先去和杰帕查一下今天的事,你和聂尊先商量着。” 她按了按我的手,表示了安慰,然后就向着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她回头对我说:“拉蕾尔曾经跟我说过,第一眼见你,就把你当做姐姐一样看待,很喜欢你。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将她找回来的。” 随着尤姬开门而去,我立刻躺倒在床上。仰天看着天花板。 聂尊出人意料的安静,一如往常的靠在门口旁边的那面墙前,一直没讲话。 我盯着天花板,半晌:“聂尊,我连一个近在我眼前的人都救不了。” 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传来聂尊的回话,于是我抬头望向他。 他也正在望着我,他的斜刘海垂了下来,让我只能看清他的一只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我灿烂的对他笑了:“和那个凶残的我有着共鸣的你,告诉我,见死不救是不是也是我体内的那个她带给我的?” “见死不救,和无能为力不一样。”他轻轻开口。 我重新躺了回去,不再看他。 “无能,才会无能为力。就算有心就救,但没有能力的话,和见死不救也没什么区别。”我听着自己的这番理论,内心里却觉得空空荡荡。 “你还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这样的你,我很难想象体内怎么会住着另一个敢于一刀杀人的人格。”聂尊邪魅的笑了。 我冷冷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也不理解,我体内怎么会住着一个和你一样的恶魔。” “现在你体内的恶魔搞不好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你的好人吧,这些罪恶的事,交给另一个你,和我。”不知道为什么,聂尊这句话说的口气让我觉得很温和。 不过我并不领情,没有回答他。 “禁裂区一直很奇怪,金发也很奇怪,你对金发就从不怀疑吗,还是因为他对你的另眼看待让你没有试着去怀疑过他?”聂尊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不是没有怀疑,是没有能力怀疑。”我闭上了眼,感觉到了一阵庞大的招架不住的疲倦向我袭来。我也知道禁裂区一切都很奇怪,甚至不合理,但我真的好累,不愿意去思考。 我闭了会眼睛,休息了片刻,突然睁开眼对聂尊说:“我们去趟北区吧,偷偷的,不让金发知道。” “这恐怕不容易。” “没事,我知道金发并不能监控我们,只是他眼线众多罢了,想想办法,总是可以的。”我依然坚持。 “随你咯,你要去哪儿,我都不得不跟。”聂尊还是那副对什么事都毫无所谓没有态度的样子。他说完这句话,伸出左手,捋了捋几乎将他一只眼睛全部遮挡住的刘海。 见到他捋头发的那只手上还带着沾了鲜血而颜色有些改变的手套,我垂下了眼帘。 似乎是察觉到我注意到他的手套,他对我说:“没事,洗干净就不影响了。” “谁在意,巴不得你的新得到的宝贝被我毁掉。”我白了他一眼。 他歪头笑了笑:“被你毁掉,我心甘情愿。” 真是看不惯他这副风流暧昧的浪荡样子,我懒得搭理他,翻身转过去背对着他。 “这几天你累了,闭上眼睡会吧,等你醒了,找松露他们过来一起商量去北区的事。”聂尊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闭上了双眼。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禁裂区是一个意识存在的异度空间,所以我的意识在这里做梦,就等同于现实中的梦中梦,这里的梦和现实做梦是不一样的。 在这里做梦,是知道自己的做梦的,不过梦不结束,无法自己强行醒来。而且在梦中,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都是自己站在一边,以另一个视角看待自己梦里的事物的,而且只能看着,不能干扰。 我很少做梦,做梦也很少梦到关于我自己,都是写无边无际的荒漠一样的场景,没有人烟,没有烦扰。 可我今天却梦到了我自己。 我清晰的以一个全面的角度看见了我自己。 梦里的“我”穿着一套高中的校服,正坐在书桌前看一本漫画,周围的环境似乎是我高三时候的教室。 突然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走过“我”的身边,然后有个女生瞄了一眼“我”手里的漫画。只瞄了一眼,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啊黎慎!你怎么又看这种血腥的漫画,哎呀吓死人家了,真是的,你这重口味儿姑娘!”虽然似乎是吓到了她,但是她抱怨了两句,也没太责怪“我”而“我”抬头对她温和的一笑,她也就继续绕过我走到后面坐下了。 她边走边和身边的人说:“黎慎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看那些血腥凶残的漫画啊?” 她身边的另一个女生说:“哎呀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这些重口味的画面呢,我还听说啊,有成年人啊只有看这些,才能有‘性趣’噢。” “哎呀你快别乱说这些恶心的。” 随着几个女生的交谈,我又看到了另一个卷头发的漂亮女生走向了“我” 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伸手抢过了我手里的书,咯咯的笑着:“阿慎你又看这些漫画,不听话。” “我”见到抢书的是这个卷发漂亮女生,对她灿烂一笑:“柚子你又嘲笑我。” 突然眼前画面一转,刚才的教室景象都消失了。我又看到的新画面是“我”和柚子正坐在操场的角落,两个人一人手里拿了一只冰淇淋。 “我”突然侧头对柚子说:“柚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噢,你可不许对别人说。” “好啊”柚子微笑着点点头。 “其实。其实我这里有点问题。”“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柚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璀璨的星星:“噢?有什么问题?” “我”吃完了手里最后一口冰淇淋,把包装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对她说:“我小时候就经常自言自语,还有些多动症,这几年慢慢肢体也产生一些怪毛病,于是我父母就带我去检查,医生说我有轻微的精神分裂。” “噢?可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同啊?”柚子也吃完了手里的冰淇淋。 “我”对着她笑了笑:“确实没什么不同啦,而且很轻度的,就算严重了也是自残,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啦,呐,给你看,这是我的诊断证明噢。” 我看着梦中的那个“我”把一张证明纸递给了那个叫柚子的女孩,我想阻拦她,我努力的想要张口,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同被毒药哽喉的人,我嘶哑着想要叫喊出来,可是还是无能为力。 当我想起来,我此刻是在梦中用另一个视角看着我自己的高中生活的时候,我放弃了试图喊出来的想法,绝望的闭上了眼。 随着梦里的视角咔的断了,我突然听到了聂尊的声音:“快醒醒,黎慎!” 我猛然惊醒,看到聂尊正弯着腰站在我的床边,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都到晚上了?” “你睡了很久。”聂尊见我坐起身,他直起腰,双手重新插回了他风衣两侧的口袋。 “你一直都在这儿?” “嗯。”聂尊点点头,然后又张口:“你梦见什么了?一直在喊着‘不要’。”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梦里的“我”和柚子的对话。 我低了低头:“没什么,梦到高中时候的自己了。” 聂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我,然后,他又张口:“我已经通知了松露和余良一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商议一下去北区的事吧。” “好。”我点点头。 第十四章三次鞠躬 松露和余良来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我的情绪基本已经平复。 “我们听说今天的事了,最近西区实在不平静,我们两个都赞同私自去一趟北区。”松露和余良都裹了一身黑衣,而松露那性感的身材令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也觉得,我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我笑了一下。“不过,我们如何能让金发不察觉的进入北区呢?” 因为以往我们去北区,都是金发用光道召唤,直接降落到区心大厅里,所以对北区区心大厅外面的布局地形并不了解,区心大厅空无一人,但是面积却很大,我还从未走出过区心大厅的大门。 “这次我们去见自己的肉身,因为一直都心存疑惑,我让余良用了他的特殊能力,没想到另有发现。”松露示意余良开口。 一向沉稳的余良点点头:“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在松露面见肉身的时候,我让我的分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区心大厅,没想到,我们在区心大厅最近距离的从那扇带有玻璃的门看出去的景象,和真正走出去的景象完全不同。”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知道区心大厅那扇玻璃门看出去的景象,和东西区南区都相同,还是大楼,区界线,森林这些正常的属于禁裂区的景象。 “我的分身意识体走出去的时候,外面是一片可视距离不超过五米的迷雾,而且一旦脱离区心大厅,出去之后,区心大厅就消失了。只剩一片迷雾。迷雾之中,在我眼前伫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三扇大门。大门向上望去足有四米多高,而门顶上分别写着:天道、鬼道、离道。”余良说道。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知道余良绝不会说谎。而且余良自从来到禁裂区,就被称为念力操纵神手,他的念力值是39,而他最与众不同的就是,他自由操控念力来创造超出人类体能范围的一些特殊能力的本领,不像我们需要很难的修炼,而是非常的轻松。 虽然我们本来在这个空间的就是意识,而不是肉身。但他可以让自己在这个空间的意识再分离,说白了就是灵魂出窍,而他的灵魂是我们不可视的,可以到达距离他身体最远一百米以外的地方。 “你做这些金发不知道吗?”我问余良。 “据我们观察,金发并不具备万事皆知的能力,而且,通过许多信息的调查显示,我们怀疑金发和我们一样,是普通的意识体,甚至他也有裂纹,只是念力应该远高于我们。虽然这是一种猜想,但是现在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并非什么都能掌控。” “那他如何对各个区发生的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呢?”我想起来前几天召唤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我的意图的那一刻。” 余良目光闪烁:“因为各个区都遍布他的线人。阿慎啊,你到底是对这些事情有多无知啊,你这半年都干什么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松露冲着余良皱了皱眉:“别怪阿慎,你也不是不知道,半年前她。。" 我连忙打断松露,我看了一眼聂尊,聂尊还是那副面目安详如同即将归天的神情。 余良叹了口气:“总之,我们一直怀疑禁裂区的一切,以及金发。虽然他对我们很好,尽可能让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安乐,但是,阿慎你也知道,我们的家人还在等我们回去,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总要想办法离开的。而金发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被所谓的神裂者操控,我们也要查明白。而且,根据千里嗅觉探测者所说,拉蕾尔的气味就是消失在南北区界线之处。” 我缓缓点点头:“不过,没有金发的召唤,我们如何进入北区?你也知道,北区在南区的另一端,而南北的区界线是血红色,我们是无法穿越的。” “在你不在意这些事情的这期间,我们打听了很多,尤姬认为,南区的司洛一定有穿越南北区界线的方法,所以我们恐怕要先去一趟南区,至少要去探听出一些情况。” “我从没去过南区。”我嘟起嘴。 “何止南区,要不是最近事多,你恐怕永远都不会离开西区吧?”聂尊突然懒洋洋的开口。 我毫不吝啬的飞给他一个白眼。 “我们也没有去过,南区和我们东西两区都不同,平时素来不与外人来往,但是我觉得我们该去一趟。”松露肯定的说道。 “好吧,你们的决定我支持,一起去吧。” “不过,要去几个人?”我再次发问。 “这一趟不同以往,而且既然我们是要挑战禁裂区的秘密,自然不能少带人手,我认为我和余良,聂尊和你,至少还要加上杰帕才行。”松露对我说。 我思考了一下,樊爷住一层,加上区民楼30层除了我和尤姬、杰帕所住的第13层和第30层,另外每层还有一个层主。27个层主,加上樊爷,再加上尤姬一直领导训练的七煞(尤姬的七个得力手下),即使我离开西区一段时间,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我在的时候,对西区的贡献也并不高。 “好,那就咱们五个人去。你们着手准备,另外,那家店主一定要安顿好,让杰帕告诉他,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我这边联系一下樊爷。” “好。”松露点点头,然后就和余良走出了房间。 我拿出手机,打给樊爷:“樊爷,你带着另外27个层主到区民楼a段的楼顶来见我。” 27个我并不陌生的面孔和樊爷出现在楼顶的时候,天仍然漆黑一片。 27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这个除了每个月开区会的时候才会召见他们的闲人区主今日为何突然找到他们。 我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们,过了片刻,我弯下腰鞠了一躬。 “区主您这是”二十几个人都不安起来。 我环视了一圈:“我知道几位都是西区的能手,大部分人都是跟随上一代西区区主的人,前区主离情将你们和西区托付给我,我一直知道,你们虽有不服,但出于离情的嘱托,你们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一直尽力保护着西区。” 见这些人听到我提到前区主离情,他们的面目都凝重了起来。 “这半年以来,我一直无所事事。如果不是离情一直以来管制严明,而你们都习惯的依顺着她留下来的规矩,恐怕就我对待西区的态度,这半年就足以让西区垮掉。好在离情设立的规矩能够传承下来,而且尤姬管制也很到位,才让西区还算安稳的维持到今天。”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最近西区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很多人私下惴惴不安,这我心知肚明。一直以来,实在对不住大家了,我没有颜面面对所有的西区区民,所以就请你们替我跟大家道个歉,而我向你们保证,我这次离开回来以后,必定会带领西区的区民,重建西区安定的家园。” 我再次鞠了一躬。 已经有几个人开始眼露泪光。 3层的层主,一个叫塔莱的人对我说:“离情大人离去之后,我们就像找不到方向的人,虽然一直坚持管制各个楼层,但是大家都是一样的恐慌。东区的凶残势力越来越壮大,而我们又没有司洛先生那样的庇护者,又没有人找得到神裂者,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我点点头:“所以我说,一直以来对不住大家了,我知道,虽然以前大家也找不到能回到现实世界的希望,但是至少离情让你们在这里可以快乐的生活,是我带给你们恐慌和无助,所以,我这次要去北区调查最近的这些事件,并争取带回来能够拯救大家离开这里的方法。” “真的能做到吗,离情大人当初都没有办法啊”几个开始窃窃私语。 我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们:“我不能保证能带你们离开,但我保证,就算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至少我会永远在这里陪着你们,让你们在这里过得安乐。” 永远这个词在现实世界里多半是难以兑现的诺言,但是在禁裂区,似乎离我们近在眼前。因为永远的寂寞,似乎一直都在伴随着我们。 “请你们相信我。”我鞠了第三次躬。 塔莱第一个发声:“区主,您去吧,我们等你回来。离情大人临死前那样强烈的要求我们跟随您,我们相信她,也同样相信您!” 说道离情,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棱角都带些男人的霸气的女子,心里划过一丝痛楚。 但是此刻并不是哀悼过去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大家,声音坚定的说:“我不在的期间,西区就交给你们大家了。我的心愿也请你们替我传达给区民,等我回来。” “好!”二十多个人异口同声。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聂尊,他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用一种即使在夜里,看上去也依然闪耀的眸光,看着我。 第十五章和凶案有孽缘 当我们五个黑衣人终于赶到了东西区区界线的时候,天正好亮了。 一行人轻松越过区界线,进入了东区的区界森林。 我感觉心情很明媚,于是不由自主的哼起歌来。 “你快别唱了,吓死谁?”聂尊在一旁讽刺道。 我不理会他,继续哼着我的小曲。 我们几个人正在区界森林之中走着,突然发现前方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仔细的运转视力,试图看清来人。 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眼波流转,柳叶弯眉。 与众不同的是,她有一头白发。一头白发垂直脚踝,足足一米半那么长。 而她的皮肤晶莹剔透,身影蹁跹,一袭白衫,令人遐想。此刻她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似乎正在观察着区界森林里的一棵树。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起头看向我们。 见她眉目如画,我不禁呆了一下。 “好漂亮的姑娘!”我喃喃自语。 美丽的女子听到我的这句感叹,柳眉微颦:“叫谁姑娘?” 我如同被雷击中一样伫在了原地。 这她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 哈。。哈。现在的人都什么癖好。 “原来是个帅哥。”我悻悻的说道。 这个美的像个女人一样的,一头白发垂到脚踝的古怪男人挑眉看了我一眼:“你们是从西区来的虫儿?” 虫儿??丫的瞧不起谁? 我怒视着他,一脸愤怒。 他却不急不躁,一甩身上长衫向我们走了过来。 余良率先站了出来:“这位兄弟你好,我们的确是来自西区的,我们在东区有几个朋友,今天过来串串门看望一下。” 白衫男人突然向我们甩了甩手:“不必跟我说这些,我对丑陋的事物没有兴趣了解。” 丑、陋、的、事、物? 我看了看身旁即使只是一身黑衣也依然性感火辣的松露,再看看沉稳健硕的余良,再看看绅士俊美的杰帕,再加上我我我长得也不差!谁是丑陋的事物? 白衫男人打量了我们一圈,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聂尊身上。 他的目光瞬间流露出了一抹欣赏。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钟,他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惊诧,然后和同样吃了一惊的余良松露对视一眼,下意识我们同时回头,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面对着我身后的聂尊! 看着他的背影,我警惕起来,左手按住左肩上的弓。 这个人的行动好快!他刚才的行动我的肉眼竟然丝毫没有捕捉到,连晃个影都没有看到! 我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后退一步,退到余良和松露的身边,和他拉开了一米左右的距离,而在他侧前面的聂尊,依然双手插兜,面带微笑,目光懒散。 “你真美,这才是艺术。跟我走吧。”白衫男子竟伸手要抚摸上聂尊的脸。 我一身鸡皮疙瘩扑朔朔的开始往下掉,这男人是搞基的? 他从白衫之中伸出的苍白的左手还没有抚摸到聂尊的脸,聂尊突然从左边口袋里伸出他一如既往带着黑手套的左手,似乎没太用力的握住了白衫男的手。 “这位同样美丽的仁兄,我也很喜欢你的长相,但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不能随你一起去。”聂尊笑着说。 我听着这句话,感觉哪里怪怪的。同样美丽的仁兄?哦操 ,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了夸自己。 白袍男却在此时,做出了一个让我和松露同时抱住对方差点吐出来的动作。 他微微侧身,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痴迷,他突然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举握着他的手的聂尊的那只手上舔了一下! “呕。”我抱住松露,松露也明显僵硬了一下。 但我立刻抬头,忍着恶心感看回去,因为我实在好奇聂尊的反应。 聂尊脸上的神情让我后悔了我此刻的好奇心。 他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一个男人对他施加的吻手,哦不,是舔手,哦还不对,是舔手套。 我有些疑惑,聂尊爱惜手套的性格,会让这个猥琐男舔了之后还没有反应? 聂尊没有反抗,他只是轻轻的挣脱了白衫男握着的那只手,把手抽了回来。 白衫见他如此,又向前靠近了他一步,把脸伸向聂尊:“那你办完你们的事情,来找我,好不好?”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他离聂尊的距离之进,似乎呵口气聂尊的皮肤都能被湿润到。 “好啊。”聂尊眼一弯,笑着答道。 见聂尊如此回答,白衫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他回过身,慢慢的从我们身边离去,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我们一眼。 见白衫男走出去没多远,突然一个闪身就又消失不见了。我使劲儿的抖了抖双肩,想把身上剩下的鸡皮疙瘩也都抖掉。 余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瞬移的能力几乎能达到我见过的最快,这人肯定不普通。” 我暗自摆摆头,这里的人哪有普通的? 松露则点点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杰帕则推了推镜框:“聂尊,他刚才靠近你,没做什么小动作吧?” 聂尊的目光还在白衫男离去的方向,他的眼眸晦明变化,令人捉摸不清:“没有。” 我啧啧的咂舌:“怎么,这么留恋他的离去?干脆你俩来段惊世骇俗的恋爱得了?” 聂尊这才把目光转向我,眼里尽是调戏:“那怎么行,我要是从了他,你可怎么办?” 我一脚飞向他:“你从了他我从此都能上好日子了!” 打打闹闹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我们终于从区界森林移步到了东区区内。 刚到东区区民楼的楼头,就看见第一个进入区民楼的门前密密麻麻围了很多人。当然,这些人里不乏各种奇奇怪怪的造型。 我们几个人挤进人群中,因为人多,看不清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示意余良,余良点点头,然后就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灵魂意识体已经出窍了。 过了片刻,我还在被人群挤着的时候,他突然拉近聂尊和松露,等我们几个人都挤到了一起,他低头悄声说:“中心是个死人,看样子是被刺杀。这个人死的很凄惨,身体被分成了上百块,凶手用他的身体碎块拼成了一个死字。碎块太多,已经看不出来裂纹在哪里了。” 我皱眉,如此杀害一个人,还要玩弄他的尸体,果然东区的人都如此凶残。 我示意几个人不要往里面挤了,这种场面不看也罢,于是我们都退了出来。 看样子管事的人还没来,我告诉大家快离开,以免在东区惹出是非。于是我们就快速的向前走去。在离开这个场面一百米开外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黎慎小姐别来无恙。” 我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站着肌肉男涛烈和绷带男目立。我不禁暗自心惊,怎么a级干部和我就这么有缘? 松露和余良似乎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于是我给松露使了一个眼色,嘴唇微张,暗示一个“a”的发音,松露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叫目立的肌肉男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他浑身上下只有眼睛没有缠着绷带,而此刻,他正目露杀意的看着我。 没错,他的眼里是杀意,与先前那次见面不同,这次是很露骨的杀意。 “真是巧,每次我们b级干部遇害的时候,都能遇见黎慎小姐,黎慎小姐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目立目光紧锁住我。 我皱眉,这意思是那个被人摆成“死”字的碎尸是s部落b级的干部?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人家要误会,我这简直成了衰神,而且每次来克死的还不是一般人,是仅有的七个b级干部。 哦我的天,我最不想结梁子的就是绞s,但是按这情形下去,恐怕这梁子是结定了。 “我很遗憾每次这种事我都恰好路过,但我真的是路过。”我摊摊手,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我的这句话有没有说服力。 目立冷酷的笑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路过,你都得跟我们回去让我们调查一下!” 话音一落,似乎是不打算再交涉,一条绷带倏地从他的手上射出,向我飞速袭来。 这次的力度明显和上次不同,我甚至感觉面门前冲过来的不是一条绷带,而是一根巨型金箍棒。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绷带还没到我眼前,肌肉男涛烈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目立,他一只手就轻松的拽回了大力向我袭来的绷带。 “目立,你总是这么急躁,还没有证据证明前几天的事和黎慎小姐有关联,而且,区主对咱们说的话你忘了吗?”涛烈冷声说道。 目立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重新让绷带卷回他的手臂。 涛烈则走到我们面前,向我微微颔首:“黎慎小姐,我们区主曾嘱咐我们,如果有幸再次见到您出现在东区,要我们一定将您带去见她。” 带、去、见、她? 确定不是带去让她砍? 我在心里迅速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聂尊突然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好,我们这就去,麻烦你帮忙带下路。”聂尊微笑着说。 我立即侧头看向他,对着他挤眉弄眼,暗示‘你疯了吗?’ 但是聂尊丝毫没有理我。 “好,几位请随我来。”涛烈向右指了指区民楼的另一个入口。 聂尊率先跟随涛烈和目立向着入口走过去,松露和余良对视一眼,示意我不用担心,然后也紧随其后,连一向谨慎的杰帕也向我点点头,表示可以前往。 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依然有不少人围着那个碎尸,啧啧摇头,肌肉男和绷带男都不说先去处理已故战友的尸体,而是先来带我去见绞s,我几乎可以看到我葬身东区的未来了。 哀嚎一声,见几个人都已经进入区民楼了,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比女人美的弱受 七个人在电梯里,肌肉男还特别高大,顿时感觉有点儿挤。 一路上升,很多人见了肌肉男和绷带男,都自动选择等待下一趟电梯。 到了27层,电梯停了。 随着大家一起下了电梯。 “27层以上就只能步行了,区主住在30层,要麻烦黎慎小姐你们和我们一起爬楼了。” 我连忙点点头,爬楼好啊,晚点儿见到那个魔女好啊! 一行人正往28层楼去的时候,由于我在最后,我回头瞟了一眼27层。这里27层和我们西区的似乎没什么不同,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两侧都是带着编号的的房间。只是走廊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走动。 “27层住的是你们s部落g级到c级的人?”我好奇的猜想着问涛烈。 “不,27层住的只有c级的干部。”没想到真的得到了回答。 可我很快有产生疑问,如果按照这个推理,那么28层住的就是b级的干部。虽然不知道c级干部有几人,但想必也不会太多,而b级只有七人,如今看来,还死了五个。 他们用一层楼放七个人?那29层呢?a级的三个干部吗? 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一栋区民楼的一层多则能住上万人,他们就放几个?就为了凸显s部落的身份吗? 我还想张口再问,但是看到绷带男目立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只能悻悻然的闭了嘴。 很快就到了29层。然而涛烈和目立却在登30层楼的步行楼梯口前停下来脚步。 我立刻警惕起来。 涛烈对我们说:“不好意思,黎慎小姐,29层通往30层的通道设置了结界,解结界的过程恐怕不能让你们观看,所以还望你们能体谅,去29层的走廊里稍等片刻,很快就好。” 啥?还有结界?这里难道是网游里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禁裂区有人会用结界?这种术不是人类应该会的吧。 不过,在禁裂区呆久了,我对任何事情的惊讶都不会超过三秒。 见身边几个人都同意,也只好和他们拐回29层的走廊里去了。 我们又向前走了几步,直至距离楼梯口十多米开外才停下。 “看来这层应该只住三个人吧,除了涛烈和目立,另外那个a级干部不知道住哪间房。”我看着空无一人的静悄悄的走廊,低声说。 “我的感觉告诉我,这里住的绝不止三个人。”余良也低声张口。 我相信余良的感觉,于是警惕起来,如果不只三个人,那么这里还住了谁?又为什么从27层以上就如此安静? 会不会是陷阱。。 我突然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可是杰帕打断了我的思路:“阿慎小姐,你看看东区对区主的防护,回去你也该给你自己的住所设置一套保全措施了。” “我又不会结界术。对了,为什么禁裂区会出现结界术?” “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因为我们发觉,似乎西区以外的人,有人掌握了能够轻松使用一些人类以前只存在于于幻想中的能力,所以我们也打算通过此行找到方法,不然,不久以后,西区就会处于难以预测的劣势。”松露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也是,这地方的存在就已经颠覆了人类的想象了,在这儿发生其实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们也能掌握,就能在这里尽快适应并查处神裂者的真相。” 咔。。 正在交谈之中,我突然听见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我身后的一间房门正在缓缓的打开,随着门被打开,一张极具蛊惑的妖娆面容展现在我面前。 是那个一身白色长衫的白发男子。 白衫男子对着惊讶的我妖娆一笑,手指放在唇边对我们示意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突然一股疾风卷来。 我们几个人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似乎被一种卷风包围,然后仅仅是一秒的时间,我们周围的景色就变幻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四下看去,我们身处的周围已经不是东区区民楼的走廊了,而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森林之中。 这片树林完全同现实世界的森林是一样的,树木茂盛,虫鸟飞鸣,抬头还能看见蓝天和太阳,阳光暖暖的撒下来,照在我们的身上。 我顾不得这股刺眼,固执的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天空和太阳了。 一声轻笑从侧面传来,我们顺声看去,白衫男子正在不远处靠在一棵树干上,微笑着看着我们。 可是他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妖娆的面容在这样清新的自然风景之中被阳光照耀的流光闪烁,令女人都不禁为之心动。 “嗨,又见面了。”聂尊双手随意的插在风衣两侧,第一个站出来,对白衫男子说。 白衫男一见是聂尊,双目放光:“嗨,我的尤物。” 呕。。 熟悉的恶心感再次向我袭来。 “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这里又是哪儿呢?”聂尊竟也笑的妖娆。 白衫男目光流连在聂尊的身上:“这儿是我的房间,刚才开门见你们几个在外面,就将你们带了进来。” 什么?他的房间?也就是说外面就是那条我们刚才所在的走廊?这房间里为什么是这副景象? 杰帕冷静的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如果这是在那间房里,那我们现在见到的可能是幻术。” “答对!咦,这个男孩子长得也不错嘛,早上竟然没注意。”白衫男听到杰帕的赞赏,满意的拍拍手,然后又在看到杰帕绅士的外表之后,缓缓向我们走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缓缓接近我们的他:“为什么带我们进来,你要干什么?” 白衫男子终于瞥了我一眼:“我见外面那两个人就要解开结界将你们带去30层,我就决定搞个小破坏。” “我们看到的这里的景象,是幻术?”杰帕竟也往前走了一步,迎合白衫男子。 “是啊。”白衫男停在了距离我们一米的位置,淡淡的说。 “问题这么多,我不喜欢的。”他突然又绽放了一个妩媚万千的笑容。 “我们现在需要去见一下你们区主,所以,给我们放行,我答应,见完她就回来看你,如何。”聂尊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的说道。 白衫男子竟然完全配合,还嘟起了诱人的小嘴对聂尊撒娇:“你真的会回来找我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tm真的是个男人吗?是男人也是个弱受! “会的。不过,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不但会回来找你,还会陪你玩。”聂尊诱惑着说。 白衫男子美目流转:“呀,套我话,你真坏。” 说罢,他竟然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聂尊的肩膀。 他对着聂尊眨眨眼,调皮的说:“我呀,我叫官涅,我在这儿的原因是因为我本来就住在这里呀。” 听着一个男人的磁性嗓音在我面前用一副美人脸说着“我呀我呀”这样的词,我整个人的神经感觉都要被扯开了。 突然我们上方的天空竟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几个人应声抬头,蓝天还是蓝天,敲门声也不知从哪里来。 白衫男子掩嘴一笑:“哎呀那两个野蛮人找来了。好吧,那就放你们先去,记得回来找我,小尤物。” 我实在受不了了,双手扶住额头不想再看这两个恶心的男人在这**。 等我再抬头的时候,我们不知何时已经又回到了走廊之中,涛烈和目立正站在我们面前,而那间房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涛烈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那间房,又看了一眼我们。 “黎慎小姐,你们刚才是被官涅先生带进了他的房间吗?” 我连忙点点头。 涛烈和目立对视了一眼。 然后涛烈对我说道:“结界已经打开,不过区主指名只见黎慎小姐你一个人。” “不行。”松露立刻站了出来,挡在了我前面。 余良也往前站了一步,将我挡在他的身后:“不好意思,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区主独自一个人去见你们的区主,还望见谅。” 涛烈沉思片刻,又张口说道:“最多,我们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人跟着黎慎小姐,实在抱歉,我们的30层是东区的重地,外人确实不方便进入。” 松露和余良都回头看我的反应。 我看了一眼杰帕,杰帕对我点点头,我又看了一眼聂尊,聂尊也微微的对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说:“好,那我和聂尊同你们两个一起上去。” 涛烈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聂尊,然后回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回头对松露他们说:“你们下楼等我,去一楼,不要在这里等。” 我甩下巴微微指了指刚才我们去过的那间房,松露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我们下去等,你放心,尽管去吧。” 见几个人都往有电梯的拐角走去,我也放心的和聂尊跟随涛烈走入了去30层的那个楼梯。 楼梯就是普通的楼梯,只是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登上了30层楼,我四下看了看,这层楼和下面的果然都不同,现在是白天,但是登上来的一瞬间,可视距离竟然变成了和夜晚一样的距离,走廊虽然似乎和下面的楼层都一样,但是可视距离被严重缩短,我能看到的走廊尽头如同一个漆黑的洞一般。 我凝神望向那个黑洞。 黑洞里慢慢显露出一个身影,我努力的增强视力,终于看清了这个身影。 这个人就是绞s。 第十七章两区涉 “你用不用这么神秘诡异啊?”我实在是讨厌这种时刻令人担忧的环境,忍不住抱怨的看着已经走到了我们前面的绞s。 “抱歉,这里是不会被监视到的地方,所以一切都要谨慎处理,可视距离也只有和黑夜一样的程度。”绞s竟然用沙哑的声音道歉!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这个人实在是难理解。 她还是一身学生校服的打扮,面无血色,眼珠也不怎么动。 “黎慎,我想知道,我的几名手下是不是你派人所杀?”绞s看着我说。 “不是。”我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缓缓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是你,你似乎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哈?这是夸我还是? 她的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据我所知,你们西区不久前也离奇的死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是吗?” 立刻想到她说的应该是拉蕾尔,我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是。” 她又一次点了点头:“我们东区除了五名b级干部几天之内都遭暗杀,也死了一个小男孩,不过,据我调查,这个孩子是替身死亡,现在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失踪了。” 我连忙附和:“我们的也一样,应该并没有死,是替身死亡。” “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 我刚要张口,聂尊突然淡淡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告诉你?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完全与你们无关。”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绞s僵硬的转了转脖子,她的动作总是令人感觉她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似乎行动不是很自如。 她的眼睛呆滞的转动着:“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彼此不信任又不能让我们一同离开禁裂区,如果大家目的一样,不如合作。” 我紧紧盯住了她:“如果要说合作,那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她回看向我:“说。” “西区在我之前的区主离情,是否是你所杀?”我的眼睛盯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但是她听到这句话后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是。” “那她生前,你为何不曾考虑过和她合作?”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清楚禁裂区的秘密。”绞s突然诡异的一笑。 “什么秘密?”我连忙问。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们肯和我合作,一同查处这两个孩子的去向,证明你们和我们是一类人,我会考虑告诉你。” “看来你们失踪的那个孩子对你们很重要。”聂尊微抬眉毛。 “的确。”绞s毫不犹豫的点头。 聂尊侧头冲着我微微点头。 于是我说:“好,我们和你们合作,那接下来?” 绞s大概没想到我答应的如此痛快,她沉思了片刻。 “你们此行是要去北区?”她又一次转动了一下她僵硬的脖子。 “是。” “我会和你们一起去。”绞s说了一句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话。 绷带男目立突然站了出来:“区主,这不可以,您不能随便离开东区,何况就在刚刚死了一个b级干部,还有很多事等着您来处理,而且,您不能听信这两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干部们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 “我的判断你也要怀疑吗?”绞s突然冷声道。 目立立刻低下了头:“不敢。” 涛烈也站了出来:“区主,目立说的不无道理,就算您不怀疑黎慎小姐,但您不能离开西区,去北区更是不行,您。” “我已经决定了。”绞s打断了他的话。 涛烈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如果您一定要去北区,请带上那三位大人。” 我脑筋一转,三位大人?应该是指那三位白袍男吧,她当然会带啊,她不是从来不让那三个人离身的吗? 没想到绞s摇了摇头:“我另有事情交代给他们去办,这次不能带他们。” 涛烈惊声道:“那您是要独自一人随他们去北区?绝不行。” 绞s似乎也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她目光定定的说道:“我会让官涅随我同去。” 涛烈和目立两个人都明显更吃惊了,几乎异口同声:“那更不行!” 绞s僵硬的抬起一只胳膊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官涅?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变态弱受男吧,他要和我们同行?我怕我还没到北区就先被恶心死了。 “只有官涅同行,我们此行才不能被金发发现。”绞s说到这,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头对我说:“你们来东区,金发不会不知道吧?你知不知道四下都有他的线人?” 我点点头:“这点我考虑好了,我们让杰帕想了办法,这一路都是回避线人过来的,杰帕说金发不知道,那金发就应该还没发现。” “杰帕?那个传说中的情报手段非常厉害的情报绅士?”绞s的眼睛里第一次划过好奇。 我愣了愣,还有这么个传说吗?我怎么不知道。 聂尊无奈的摇摇头,对绞s说:“你不用问她,她只知道她自己叫什么,有问题你还不如问我。” 我突然有些噎住,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问我还不如问他。 绞s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对她的两个手下说:“不管怎样,这次要跟他们去北区,意义是什么,你们也知道,我必须带官涅一起去。” “区主,其实在上来之前,官先生貌似已经私自将西区的来客带回了他的房间,见过了面。”涛烈说道。 “没错,其实不止是刚才,我们刚来到贵区,那位美丽的官涅就已经在区界森林等着我们了。”聂尊突然邪魅的一笑。 “哦?那应该是巧遇。”绞s空洞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却不是那么无神了,似乎夹带着各种不可捉摸。 “他是你们的西区的另一位a级干部?”聂尊突然说道。 我心一惊,那个弱受是a级干部?聂尊怎么看出来的? 绞s也微微吃惊:“你看出来了?” 聂尊懒懒的笑着:“不用特意看出来吧,住在29层,应该身份不低,我随便一猜。” 绞s缓缓点了点头:“确实是除了涛烈和目立的另一名a级成员。” 她顿了顿,突然诡异的笑道:“不过,他是我手下的一位不可控成员,有时连我的话也不听,所以,带上他,如果他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我恐怕不能负责呢。”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随着前后发生的事情的回想,我竟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这趟合作之旅。 为什么绞s知道我们的目的,又突然一反常态的要和我们同行?这一切发生的未免都太过突然。 我实在是想不通,于是只能看向聂尊。 聂尊没有看我,而是对绞s点了点头:“好,就你带着官涅和我们一起同行吧,不过,我们今晚要在贵区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绞s点点头:“好,那住的地方,你们就随意吧,我不随意安排了,估计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连连点头,我可不用你安排住所,我还想睡个好觉。 我和聂尊回到区民楼楼下的时候,松露几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待我们。 “怎么样,都说了些什么?”松露一见我,连忙走上来询问。 我垂头丧气:“没什么,就是聂尊老先生邀请了绞s还有咱们来东区时见到的那个弱受男一起随同咱们去北区。” 杰帕好奇地问:“弱受男?那个白衫男子?为什么要带他?” “他是东区的另外一名a级s部落干部。” 余良点点头:“我早就猜到他身份不寻常。” 是啊,长得那么怪异,行为那么神经,怎么会是寻常人? “那现在怎么办?”松露问。 聂尊看了看四周:“我们跟他们约定明天再出发,咱们先去东区的学校楼申请临时住所吧,低调点儿。” “住哪儿他们估计都会监视。”我扁扁嘴。 松露笑着揉揉我的头发:“你有我们,怕什么。” 我只好也点点头,确实,至少他们几个在身边,我还是可以放心的。 几个人来到东区学校楼,聂尊和杰帕办完了手续,我们要了两间宿舍房,我和聂尊杰帕一间,松露和余良一间。 学校楼宿舍规格都差不多,都是一间两张床,上下铺。 “聂尊你打地铺吧,我和杰帕睡床。”我摆摆手,示意杰帕上床。 杰帕推推眼镜:“不用了,阿慎小姐你和聂尊睡床上吧,我在地上就行。” “听见没?”聂尊懒懒的一笑,然后迅速翻身上床。 我恨恨的看着他只有争床这么勤快的飞身动作,气鼓鼓的躺到了下铺上。 杰帕则在墙角的地上躺了下去。 反正冷热什么的对我们也没有什么过大的影响,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天黑,但是多休息一下总是好的,何况在禁裂区,想睡多久都可以。 我闭着眼睛在脑子里盘算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困意就向我袭来。 朦胧之中,感觉上铺的聂尊似乎翻了翻身,但是我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他。 反正杰帕和他在我房间里,我不用担心安全之类的问题。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将我硬生生吵醒。 “阿慎快开门!余良出事了!”门外传来松露焦急的喊声。 第十八章突如其来的暗杀 我听到呼喊声,立刻睁眼翻身坐起来,而我刚坐起来,杰帕已经将门打开了,聂尊也翻身下床向着门边走了过去。 我连忙起身,见到松露一脸焦急。 “余良中毒了,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们几个人连忙追随着松露来到隔壁的房间,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余良正躺在房间中间的地板上,而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暗黑色,看上去好像是中了毒。 杰帕立刻走上前蹲在余良的身边,然后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条帕子,包上手,翻看了一下已经昏迷的余良的舌头和眼睛。 “我认识这种毒,是神经毒素,对禁裂区的人也会造成影响的毒素。”杰帕慎重的说道。 松露眸光充满担忧:“这段时间比较累,刚才我和他躺下就睡了,中间我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翻身醒来时低头一看,原本在下铺的他已经躺在地上了,全身都发黑。” 我暗自诧异,松露的敏感度极高,谁能不被她发现的潜入进来给余良下毒?”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杰帕连忙问。 “似乎有一个黑影从窗户前面闪过,可能是从窗户逃出去了。” “这毒好解,但是需要区界森林里的树叶的汁,现在得立刻用最快速度去取,还好学校楼里区界森林不远,只是这边的区界森林就是南区和东区的交界了,你们速去速回估计来回也要十个小时,而他这种精神毒素会迟钝神经,如果13个小时内不解,日后会对念力值造成很大影响。”杰帕说道。 聂尊立刻站了出来:“咱们两个去,让松露和黎慎呆在这里守着余良。” “最好有一个人去找下绞s来,你们商议的是天一亮就在区界森林汇合,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而且,在他们区发生这种事,也最好先去找她来过问一下。”杰帕冷静的分析着。 “那我去吧,阿慎你念力更高,你来守着余良吧。”松露主动请缨。 我也一时顾不得多想,只能点点头。 “记住不要直接接触他的皮肤。”留下最后一句嘱托,几个人就飞身从窗户窜出去了。 我看着余良闭着双眼满脸暗黑色的躺在地上,心里一阵焦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守着余良。 漆黑里的夜里毫无光亮,刚才几个人离去时忘记了关窗,我从我的位置看出去,尽管有着可视距离,可依然感到的是无尽的黑暗。 “终于剩下你一个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立刻起身回头,不知道何时,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高我一头,看体型应该是个健壮的男人,此刻正穿着一身灰色卫衣,脸上带了一个只露出眼睛和嘴的头套遮面。 “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我皱眉,因为门没有开,窗户就在我正对面,虽然是打开的,但我没有见到谁进来,而且他是在我后面出现的。 “呵呵,我是来杀你的,从地下来的!”说着,他突然举起一把枪向着我射击过来! 我一个闪身躲开了,随后立即弯腰从小腿上抽出一直绑在小腿上的,我的新武器,那条叫锥刺的鞭子。 虽然只经过简单的训练,但我毕竟是实战过的人,还曾经练过缎带舞。于是我轻松的将鞭子大力挥向他! 随着他的躲闪,锥刺闪动着淡淡的紫光,啪的一声抽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墙壁立刻裂开一道口子! 我暗自惊喜锥刺的杀伤力,同时再次反手挑起锥刺,向着来人攻击了过去。 他这次却没有躲闪,而是站在原地,低声念了一句类似咒语的话,然后他竟然就那样在原地消失了! 我的鞭子挥了个空,由于挥的力度有些大,我的脚步也随着鞭力趔趄了几步。见他突然消失,我连忙四下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我和地上的余良。 我警惕的察觉着四周。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努力的激起全身的感觉,可是周遭回应给我除了寂静就还是寂静。 我微微的皱起了眉,眼睛时不时关照着还躺在地上的余良。 突然!一股尖锐的刺痛扎进了我的后背! 我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浑身立即变得无力,锥刺也从手中脱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向前扑去。 用尽力气稳了一下步伐,我暗自心惊,糟了,应该是被扎入了涂有精神抑制剂的东西! 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流失,我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眼前重新映出了那个蒙面人,他站在我面前,冷笑一声:“没想到禁裂区也会有隐身术的存在吧!就算你是西区的区主,你也躲不过能隐身的我!” 我吃力的盯着他,低声说:“谁派你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再次冷笑:“谁派我来的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活不过今晚就行了!” 然后他就蹲下来,开始脱我左脚的鞋,估计是要找我的裂纹。 但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我的脚,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然后下一秒,一把带有同样涂着精神抑制剂子弹的枪,就冲着他的后肩射出了一枚子弹。 看着他目光惊讶的向后倒去,我看清了站在他身后邪魅的微笑着的聂尊。 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紧接着看到了松露和杰帕也从窗外飞入,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们还没去?”见危险暂退,我松了一口气。 松露走上前来,扶起我的身体:“没有,余良夜晚睡觉时,都习惯灵魂出窍,以防万一,几乎都让一半意识留在天花板上守着我和他。而恰巧他的灵魂看到了凭空从出现了一只针头扎进了他的皮肤,他猜到对手可能会使用隐身术,于是为了以防暗杀者逃跑,他就安排了这场戏,估计凶手的目的是你,所以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待他上钩。” 我被松露扶起,但是我的身体仍然很无力,因为我是真的中了精神抑制剂。 我虚弱的靠在松露的身上:“那余良呢?” 杰帕走到同样躺在地上的余良身边,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注射器,扎进了余良的身体:“他是真的中了毒,不过这种精神毒素很常见,我带的背包里有这种毒素的解药,刚才余良的意识来到咱们的房间在我和聂尊耳边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解药。”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几个人啊。 他们之前虽然没有告诉我这个计划,但我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尽管没看出余良是假装中毒,但是我知道聂尊肯定没有去区界森林,因为他离不开我身边五百米,而这个秘密,除了我和聂尊,是没有人知道的,所以当聂尊说要走的时候,我没有阻拦,因为长时间共事以来的默契,让我知道他一定有他这么说的目的。 不过依然浑身无力地我还是忍不住抱怨着说:“为什么不在我耳边也提前通知一下,当诱饵行,至少不用真的中这针吧,这精神抑制剂估计要让我丧失行动力至少一个小时了。” 聂尊戏谑的笑了:“余良的意识也叫你了,只是你睡得如同死猪,他叫了你几声你都没醒,这不赖我们。” 我尴尬的靠着扶着我的松露,嘿嘿一笑。 杰帕扶起已经解了毒的余良,余良则刚一起身就伸出手去拽掉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蒙面人的面纱。 这是一个中年人,很普通的面相。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刺杀我们区主?”余良张口问道。 中年人冷笑一声:“被你们识破,是我没本事,但是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有本事,就一命抵一命的杀了我。” 余良看了一眼杰帕,杰帕又看了一眼聂尊。 聂尊笑的妖娆,目光闪烁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中年人:“没关系,我们刚才已经通知了这个区的区主,她很快就会来了,东区的敢死队是禁裂区逼供最出名的,如果你是他们的人,他们自然会灭你的口,如果你不是东区派来的,那么他们为了洗脱嫌疑,肯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从你口中挖出些东西来。你觉得,你能抵抗的了东区的敢死队吗?” 中年人的目光在他听到敢死队几个字的时候骤然的紧了一下。 正在此时,房间门突然开了,失去行动力的我没有力气回头,只能尽量用余光看去。 绞s带着涛烈和目立走了进来。 “刚接到聂先生的电话,我们就赶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黎慎小姐?”涛烈惊讶的看着坐在地上靠在松露身上一动不动的我。 我苦笑一下:“没什么,被人偷偷扎了一下。” 绞s空洞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中年人:“谁派你来我的区撒野?”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在夜晚里听上午令人不寒而栗。 中年人没有回答。 绞s突然目光一亮,嘴角漾开一抹残忍的笑容:“看来,他是想感受一下我们的招待了,涛烈,满足他吧。” 涛烈应声点头,迅速走上前,弯腰将中年人扛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要向外走。 杰帕立刻起身上前,伸手拦住了他:“不好意思,我们不能让你带他走,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定他不是你们派来的。” 涛裂冷冷的看向杰帕。 绞s诡异的一笑:“黎慎,若我要杀你,真的用不着这么麻烦,而且,既然你们决定和我合作,一同前去北区,是不是应该拿出些诚意?” 我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聂尊,聂尊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说:“好,你带走他吧,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交代。” 见我这么说,杰帕收回了手,于是涛烈就扛着中年男人,和目立一起走出了房间。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中年人的目光也在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他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得逞。 绞s看着我:“我东区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来最近到底是谁想杀你,同时又在跟我作对,给我几天时间。” 我想点头,但是没力气,只能说了句:“好。” 她转身要走,不过顿了顿,又过回头:“看你的样子,一个小时估计能恢复,还有十个小时天才会亮,你们安心呆在这里吧,我会派人在外面随时听令,一个小时候你恢复行动力再去区界森林也来得及,还是老规矩,我会在天亮之时在区界线边上等你。” 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第十九章难以承受的惩罚 天亮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准时赶到了区界线。 一到区界线,就看到了绞s和那个讨厌的白衫男官涅。 官涅一见到聂尊就双眼放光,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我就是听说你要去,我才肯随行的。” 聂尊冲着他眨眨眼,笑的一脸灿烂。 我一个白眼甩上天,一脸无奈。 绞s看了我一眼,一副不愿意废话的模样:“南区和你我的区不同,跨越区界线之前我要先说明一下。” 几个人都噤声认真的听着。 她转动了一下眼睛:“因为南区遍布低能的人,所以为了保护他们,南区区主司洛,建立了一套完美的保护系统。虽说到了那边我们是去了异地,但是我们同样无需担忧安全问题,因为南区几乎不会出现暗杀者。” “此话怎讲?”杰帕突然问道。 “据我所知,南区的区界森林里隐藏了一名禁裂区最强幻术师施加幻术,一旦有人跨过区界线,立刻进入幻觉之中,挖掘你的内心,而凡是带着杀意的人,通常都无法过幻术这一关,会在幻术的操控之下自动返回区界线的这边。” “你们到底是怎么掌握这些非人类的能力的?”我皱眉。 白衫官涅嗤笑了一声,不屑的看着我:“看来传说是真的,西区区主真的是连超自然能力都不会使用的废柴。” 我一脸抽搐,我了个操。 绞s也略带惊讶的看着我:“你们西区的人都不会?” 聂尊微笑:“区主都不会,我们怎么可能会?” 我一脸冷汗,这,这。 松露和余良也都低下了头,表示丢不起这个人。 白衫官涅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怕你们拖累了我的尤物,就勉强教你们吧。” 说完,他就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背过身去,掀起了他的垂地的白发,露出了他后颈上的太阳图案的裂纹。 我感觉心脏往下一坠,连忙看了一眼聂尊,月亮、太阳,而且是同一个位置,这暗示了什么吗? 但是聂尊很淡定,他还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官涅的后颈。 不过很快我又注意到,官涅的裂纹上竟然插着一把裂钥! “这是怎么回事?”杰帕吃惊的问。 “这是我自己的裂钥。”官涅懒洋洋的说着,回头抛给聂尊一个媚眼。 呕。 他依然目光含情的看着聂尊,仿佛只在给他一个人解释:“我们自己的裂钥是无法杀死自己的,但是如果将自己的裂钥放进自己的裂纹之中,那么就能够使我们自由的操控念力。” “自由到什么程度?”听到官涅这句话,聂尊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 “自由到任何程度,无论你想使用什么术。但是,呵呵,因为念力有限,所以一般人只会选择精细的练习一种能力。” 原来如此,那隐身、幻术什么的,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不过,这个方法很多人不能使用。”绞s突然补充道。 “什么意思?”我连忙问。 绞s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因为当你将裂钥插到裂纹之中的时候,你会得到一种惩罚,只要你的裂钥在裂纹之中,这个惩罚就会终日陪伴着你。这惩罚每个人都不同,有的人无法承受,所以宁可不使用这方法,我想这大概也是离情不愿意让西区的人用的原因,所以没有教你们。”她看了看松露他们。 松露立马露出吃惊的表情:“离情大人会吗?” “她当然会。”绞s点点头。 官涅突然掩嘴一笑:“比如,我的惩罚就是,我的裂钥插在裂纹之上的时候,我会全身终日都感觉到一种超过常人忍受的几百倍的疼痛感。” 聂尊皱了皱眉:“那如何能承受?” 官涅笑的愈发深沉:“没什么,最开始的确不能承受,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一阵风吹来,我感觉我已经冒出了冷汗,能够适应常人不能适应的终日疼痛的人,每天都活在疼痛之下,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觉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体会。 绞s又看了我一眼:“而且,这种方法属于裂纹开启状态,在这过程之中,念力值不会随着使用的次数变成体力减少,不过,比如你使用的术是幻术,而你选择用30点念力支撑这个幻术,那么你可以使用30点,你不施加幻术的时候30点念力就会回到你的身体之中,你也不会因为使用了一次念力而减少1点念力,但是当你奖裂钥拔出来的时候,也就是说当你恢复常态的时候,你会因为施加过这个术减少30点念力,你的身体会整整一个月的只能维持剩余念力的值,一个月后才能恢复。” 我暗自心惊,那这样一来,打斗用术很费念力,事后就会剩的很弱,几乎要如同废人一样的生活一个月?那这样的一个月自己也几乎就要一直身处危险。 “那我们的裂钥在自己的裂纹里,别人还能将我们杀死吗?”杰帕果然冷静的分析着一切,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当然,别人一样可以用裂钥将你们杀死。而且,你的裂钥在你的裂纹之中,你就不能杀别人,而你拔出来的一瞬间,你的念力值又会大大降低,所以你拔出来了恐怕也无法有能力杀别人,所以这是一种只能用来搏斗,不能害人的方法。”绞s补充着。 “那刚才的暗杀者用了隐身术,按理说他的裂钥不在他手中任他使用,他为什么还想要杀我?”我不解。 “据我猜测,他不是想要杀你。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绞s目光深邃。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绞s突然阴险的笑了:“不过没关系,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的敢死队都能让他开口说出来。” 我看着她如此肯定的狠毒的笑容,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余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些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们在跨过区界线之前打开这种超自然的状态,因为你觉得,我们恐怕无法通过那个幻术是吗?” 绞s似乎欣赏余良的反应,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没错,虽说我们此行不是去杀人,应该没有人带有杀意,但是那幻术不好对付,就算没有要杀人的念头,我们目的不纯,我担心我们通过了也会非常耗费时间和能力,所以希望你们能开启这种状态,不要彼此拖累。” 这意思是要我们现在把裂钥放进裂纹? 可谁会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裂纹?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官涅那种不会被人刺杀的自信。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官涅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动作我们不会看,我会和绞s先过去,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但是,南区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温和的地方。” 说罢,他竟然回身直接跨过了区界线,没有一丝犹豫,也没给我们任何心理准备!很快,他的身影就隐匿在了对面的区界森林之中,看不见了。 突然想起他刚才叫绞s名字而不是区主,看来,这个官涅真的是连绞s也不能随意掌控的。 隐隐还有些担忧,绞s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回身跨过了区界线。 这东区的人还真是行事果断啊聂尊懒洋洋的摸了摸头:“怎么样,用是不用?恩?”杰帕推了推眼镜,第一个站了出来:“我用。” 于是,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对杰帕点点头,表示有事就呼唤一声。接近着我们就都配合的转过身,不去看他会露出裂纹的这个过程。 大概是因为背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时间过的很慢。 过了很久,他突然说了句:“好了。” 这句‘好了’似乎带着隐隐的颤抖。 当我们转过身再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站在那里,没有变化,但是我突然发现一向沉稳冷静的杰帕目光竟然带着一丝恐惧,身体也似乎微微的有些颤抖。 聂尊第一个感觉不对劲,他皱着眉,上前按住杰帕的肩膀:“怎么了?” 杰帕的神情渐渐变得很痛苦:“没,没什么,还好。” 见杰帕似乎不愿意说他的副作用是什么,我们也没多问,只是松露和余良对视了一眼。 余良安慰松露:“我先来。” 松露不安的看着余良。 于是,又是同样的过程。 当我们回身见到余良的时候,余良虽然目光没有很痛苦,但是似乎也很无奈。 他摇摇头:“这个方式的副作用,恐怕就是要你试着克服你内心最黑暗的东西。” 我几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强烈不安,我不想用这个方法,我想我很确定。 不知为何,我感到恐惧,手心里都有一种发凉的感觉。于是下意识的,像以前一样,在这种不安的时刻,我看向了聂尊,聂尊对着我笑了笑,坚定的说:“下一个我来。” 我想伸手拉住他,但是最终还是将伸了一半的手,放了下来。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当我们几个再次回头,看向你聂尊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看。 我在心中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性,却还是迟迟不敢看。 我害怕看到聂尊从来没有露出过的恐惧眼神。 但是当我最终鼓起勇气抬头看聂尊的时候,发现聂尊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那副懒散的目光,连目光都带着懒散,他双手插兜,很平静的看着我说:“我们几个这种状态就足够保护你,这个方法你不要用。”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但是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度。 这是他开启了这种据说会带有强烈的惩罚的裂纹开启模式后,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我能够保护你,这个方法你不要用。 我垂了垂眼帘,感到一丝暖流划过心脏。 于是我配合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聂尊不说,我也不想用这方法。 最后一个是松露,松露很淡定:“你们不用转过去了,我的裂纹在我的锁骨,这个阿慎和余良都知道。” 确实。 于是,她很随意的伸手拽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了她白洁漂亮的锁骨,然后另一只手立即用脖子上挂着的裂纹插了进去。 随着她的动作,一道光芒闪过。 当裂钥插到了她的裂纹之中的时候,她的眸光还是随意淡然的。 但是当完全插入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如同石化一般站在了原地。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起了她柔美的卷发,她的眸中没有丝毫亮光,如同死人一样。 我不安的想上前去拉她的手,可是我又不敢。 我就这样忐忑的站着原地,手来回搓着,等待着结果。 “啊!!” 松露突然放声尖叫!她一直停顿呆滞的目光突然在一瞬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我见她这副样子,连忙想要伸手去拉她,但是余良也却拦住了我,他用一种格外怜惜的目光盯着松露,却没有走上前。 紧接着,一直动也不动的她在大约连续十多秒的尖叫之后,如同突然被解除了魔法的公主,在恢复行动力的那一瞬间,她大喘了一口气,用力的,一把拔出了裂钥,她剧烈的晃着脑袋,眸子也凌乱的颤抖:“不,不,我不能用。” 余良的眼神再次闪动了片刻,然后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了还在微微颤抖的松露:“不用,咱们不用,我能保护你。” 我突然想到松露生前是被强jian至精神分裂,难道她是看到了什么情景?如果是这样,那这种副作用真的是太过恐怖,我就更不能使用。 我强压着心底的那种如同黑色墨水一样渗透再渗透,无法清洗干净的那种恐惧,张口说:“好了,咱们过去吧。” 然后我们几个人就一同走向了东区和南区的区界线。 临走之前,我再次的摸了摸我的胸口,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划过了这个柔软的位置。 第二十章黑暗无边无人并肩 当我的脚跨过区界线的那一瞬间,我身边的几个人突然不见了。 我连忙四下张望,发现我此时并没有在一片森林之中,而是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之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中了幻术吧,我猜我此刻应该就在难去的区界森林之中,只不过是中了幻术, 我冷静的在这片操场上向前走了几步,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绞s和官涅的话。 如果这真的是会探究内心的幻术,那么我会看到什么? 我无法想象,因为在以前漫长的时光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样,就像我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伤害我最喜欢的高祈学长一样。 但是,在禁裂区的时候,我的第二人格由于和聂尊相重合,所以我一直没有爆发过任何不正常的情况,如果是这样,可以说带有残缺的我,在这个幻术之中还会完整的体现出内心吗? 我暗自苦笑,我倒想通过这幻术看看我的心脏,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阿慎。”我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难道? 缓缓的回过头。 记忆中熟悉的白色上衣,黑色牛仔裤, 还有那双亮黄色的球鞋。 带着那抹永远也捉摸不透的,似是温暖又似是邪恶的笑容看着我:“阿慎,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理解我,对吗?”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缓缓睁大眼睛。 几乎只是一瞬间,我就忘记了刚才所想的一切,因为我突然很确定,这个人就是我的高祈学长,不是那天看到的禁裂区的高秦酒野,也不是什么幻觉,他就是我的高祈学长。只有我的高祈学长会这样温暖的看着我,只有他懂我。 我的眼里渗出了泪水:“学长” 他缓缓向我走来,伸出手,抚摸掉我眼角的泪水:“哭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我就在尽头等你。” 我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可是是我,我把你。” 他的唇角漾开一个笑容:“我没有死啊,我就在这里陪你,是你还没找到我。” 我抬眼看着他唇角的那抹笑容,刚要说着什么,突然另一个声音也闯入了我的耳畔。 “阿慎,他是骗你的,这里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我才是真的!” 我听着这声急切的呼唤,侧头看到从远处向我跑过来的柚子。 我惊惧的看着柚子穿着我们曾经一起买过的那身印着皮卡丘的姐妹装,向我跑了过来。 “不不,不!你离我远点!”我惊恐的向后退着,然后慌乱之中抓住了高祈学长的手臂,这是我生前从不敢轻易做的事。 柚子在离我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面容哀伤,眼睛带着一种我无法看透的怜悯:“阿慎,他们都是假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的。” “你够了!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今天的这副模样!”我失控的大声喊了起来,但是由于恐惧,与此同时我又躲到了高祈学长的身后。 柚子又往前迈了一步:“阿慎,你听我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骗你的,你一定要记住,除了我, 你谁都不能相信!” 我猛地摇摇头,用力的拽住了高祈学长的衣袖,借着他的遮挡,对着柚子大喊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就是因为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才会背叛我!” 柚子哀伤的摇头:“我没有背叛你,阿慎,你仔细的想一想,是你没有接受我啊。” 我失控的哭了出来,不,我不要想起来。 我再也不想想起来那段令我终日隐藏在黑暗的高中生活。 那种终日笼罩着我的黑暗,我仿佛是溺水了而又无法死去的孩子,每天痛不欲生,哽咽在喉,可是却永远无法解脱,更没有人肯来搭救。 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我也没有能力自救,我是孤独的,是见不到光的孩子。 柚子曾经是我高中时候最好的姐妹,我们喜欢一样的零食,一样的动漫,一样的明星,她就如同这个世界最了解我的人,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个怪孩子。 从小我就喜欢看恐怖片,喜欢看电锯惊魂七宗罪这类的电影,而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更加喜欢各类看似血腥,但是其实深谙人性规律的电视、漫画、和小说。 周围的很多孩子因为我的爱好都对我避而远之。 可是我知道,我没有问题,我是个好孩子,我连自己养的一只小兔子死掉了都要哭上三天。 我只是有和他们不同的爱好而已啊。 不能因为我和他们不同就排挤我啊 我真的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喜欢看那些东西啊我有什么错 可是我的爱好依然不被理解。虽然我的父母都不反对,但是终日看一些阴暗的东西的我,还是没有什么朋友。 尽管如此,我依然是开朗的,所以,虽然不被人理解,但是也还不至于被人彻底孤立。 直到上了高中,每当我又忍不住看一些的血腥的漫画的时候,周遭的花样女孩都会惊恐的埋怨我说我不像个女孩子。 而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直到柚子的出现。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柚子刚刚转到我们学校,我当时正在看一本犯罪心理小说,而我无意之间抬头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和我对视。 我是真的相信一见钟情的,相信友谊也能一见钟情。 我从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就知道,我看到了另一个我。 这种感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懂,当你遇到一个让你感觉唯有她能懂你的朋友,那种感觉,就如同上天的恩赐。 果然,那时下课,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啊,我也喜欢呢。” 从那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分享着一切自己喜爱的东西,从未过任何嫌隙。 那次,我将我的轻度精神分裂诊断书递给她看,而她当时却丝毫不在意的时候,我还天真的认为,看,她不嫌弃我呢,她是懂我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做最好的朋友。 直到第二天,当我的诊断书就那样轻易的被贴在黑板前展示出来的时候,从此,她将一段受尽排挤和冷漠的高中生活,就如同这张轻易被贴出来的诊断书一样,轻而易举的带给了我。 我无法清楚的记得那段时光我是怎样度过的,就像很多事我似乎都有些记不起来了一样,我将那段用“无助”根本无法完全诠释的时光遗忘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曾经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就是等待毕业。我一直以为,只要过了高中,我就解脱了。 可当我去大学报到,偶遇竟和我报了同一所大学的柚子的时候,我想我再也无法忘记那一天,她带着仿佛是这个世界上追最温柔的笑容向我走来,就那样向我走来。 她的身边光芒万丈,我的周围满是黑暗。她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你不能离开我呢,因为只有我理解你啊,阿慎你不要怕别人不懂你,因为你有我就够了啊。。” 无法再回想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一脸哀伤的柚子:“你就是个魔鬼,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柚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对我说:“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只有我才是真的呢。” 高祈学长突然轻声一笑:“不是只有你懂她的,我也一直在她身边,你不知道吗?” 听到高祈学长的这句话,我仿佛迷路已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方向,我更加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 柚子幽深的看了一眼高祈:“你就是一直欺骗她,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人。” 然后她又看回我:“阿慎,他是骗你的,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死你的!” 我摇摇头,不想再听柚子的话。 高祈温柔的回头看向了我,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说:“别怕,把罪恶都交给我,我会保护你的。” 我微微一愣。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这句我暗恋已久的学长对我的说的这句温情的话。 而是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聂尊。 我想到聂尊永远挂着懒洋洋的那副表情的脸,然后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祈,又看了看对面的柚子。 不,似乎不对。 这里是禁裂区13号。 他们是我的幻觉。。 可高祈学长。 我难过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高祈学长。 高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异样,他目光流转:“阿慎,你在想什么?我就是高祈,我已经死了,我就在你的内心,我是来接你逃离禁裂区的。” 我倏地睁大眼睛:“逃离禁裂区?” 他笑的如沐春风:“是啊,我死后就变成了你心中的力量,只要你勇敢的面对,就能利用这力量离开这里,别抗拒我,只有我才真正永远不会伤害你。” “别听他的话,他是骗你的,清醒一点,只有我才是真的!”站在我们对面的柚子突然情绪激动的大喊起来。 不,高祈学长不会骗我,只有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即使我杀了他,他也到死都没有伤害过我! 于是, 我看着高祈温柔的目光,坚定的对他点点头,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 “不!他是假的!阿慎你看看我!我才是真的!到我这边来!”柚子激动的对我伸出双手,可是她却没有往前移动一步。 我皱着眉看着柚子:“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高祈学长伸出一只手,拉住我向他伸去的手:“别抗拒,接受我,只有我能带你走,只有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心底的力量,利用我吧,让我变成你的能力,我才能带你走。” 我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坚定的抓住他的手。 学长说能带我走,他就一定能带我走。 我和他的周围突然漾起了一缕温柔的光。 也许是我一直都抗拒内心的我自己吧,也抗拒了被我杀害的高祈学长,如果我早接受,也许我早就离开禁裂区了吧。 这样想着,我突然感觉到很温暖,现在也不迟啊,我就要离开禁裂区了,不是吗?我沉浸在这温柔的光芒之中。 可是突然,另一个想法涌入我的心脏,令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黑暗的袭来。 第二十一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吗 就在看似即将就能和学长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突然颤抖了起来。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聂尊。 我和他的命运是连带的,因为我的第二人格就在他的身上,那么如果我此时走了,他会怎么样呢? 可是脑子中马上又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那不是正好吗?那个恶魔一样的人格害死了学长,让她永远和聂尊留在这里不好吗?聂尊能和她产生共鸣,聂尊自然也不是好人,就让他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可是。。 不。 聂尊 我的思绪开始纠缠,如同理不清的乱麻,我越想要挣脱这种纠缠,我的思绪就会变得越乱。 高祈就在我身边,他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走。 可是我如果走了,聂尊在这里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但我为什么要关心他?他只是一个人格缺陷的禁裂区的人啊,说不定还是一个幻影呢? 想到这里,我又一次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高祈学长。 幻影。 我就能确定高祈一定就是真的吗? 我复杂的看着他,又马上摇了摇头。 我怎么能够怀疑高祈?他一直都是最支持我最懂我的那个人啊! 感觉头要炸开了,不知道为何,止不住的泪水竟然开始从我的眼角流下。 “你怎么了?你不能怀疑我啊阿慎。”高祈温柔的嗓音穿入我的耳膜。 可是。。 眼角的泪水为什么止不住呢为什么呢。 聂尊。。 “慎儿。” 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突然传入耳畔。 我惊诧的张大双眼。 这是聂尊的声音。 可是他为什么要叫我慎儿?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连别人都叫我的阿慎他都没有叫过。 我慌乱的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在慌乱之中,我竟然挣脱了高祈的手。 高祈温柔的皱起了眉头。 你看,他就是这么温柔,连皱眉都这么温柔。 我见到高祈看我的目光带着一种清澈的责备,我摇了摇头,又慌乱的想再次抓住他的手。 可是他的身体突然缓缓的向后移去,向着柚子一直站着的方向移去。 “不!”我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不不。。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我想大声的呼喊,可是却如同哽住了喉,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耳边还是不停的传来那邪魅的声音:“慎儿。” 高祈没有再说一句话,也似乎没有看出我努力张口努力向前的挣扎,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双眼含着清澈的责备,就那样离我越来越远。 随着他身形的后退,柚子竟然也开始后退。 柚子的面容还是带着那亘古不变的哀伤,她轻声对我说: “阿慎,他们都是骗你的啊,我才是真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快醒来啊你要快点醒来。我们都在等着你醒来。。” “啊-——!!”我终于无法控制的双手抱住头,痛哭出声。 不要再离我而去了。你们不是都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吗 你们都说过的啊。会永远在我身边。 “慎儿,你该醒来了,不要哭了。” 聂尊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虽然还是没有看到他。 我能做的就只有止不住的哭,止不住的哭。 然后,突然眼前一黑,随着自己慢慢闭合的双眼,柚子和高祈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黎慎,你该醒来了。” 这句话异常的清晰,那邪魅的呼唤着“慎儿”的声音不见了,高祈不见了,柚子也不见了。 随着这句“黎慎,你该醒来了。”我睁开了双眼。 渐渐映入我眼睛的是正蹲在我四周的,几个人焦急的脸。 而聂尊,他此刻似乎依然带着那抹邪魅而又深不可测的笑容,正在看着我。 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清晰,我挣扎着爬起来,看了看四周。 四周是一片森林。 “这是区界森林?”我迷茫的问。 站在不远处的绞s冷淡的说:“是,这里是北区的区界森林,大家都中了幻术,而我让官涅强行突破了这术,所以大家都醒来了,只有你迟迟没有醒来。” 随着她的解释,我已经恢复了神智,也在松露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我四下看了看:“幻术施术的人呢?” “没有找到,来去无踪。不过,话说,丑女黎慎,我都已经解开那术了,你为什么没有醒来?”官涅戏谑的看着我说。 恢复力气的我白了他一眼:“谁是丑女?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官涅嗤笑:“你哪儿醒来了?是聂尊” “好了,咱们该动身了,此地不宜久留。”聂尊突然淡淡的说,打断了官涅的话。 官涅神情复杂的看了聂尊一眼。 我疑惑的看着松露和余良,松露则回我一个同样的眼神,意思是确实是我自己醒来的,她也不明白官涅的话的含义。 绞s突然站了出来:“走吧,这术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我只能让官涅强行打破幻术,这一举动肯定会招来危险,南区的区界森林与众不同,前面的路还很长,还有九十九个结界师等着我们,都小心些吧。” 随着她的话,几个人都开始移动,打算出发。 可是我却不禁突然想到,她刚才说南区区界森林和东区不同?她怎么知道?是因为之前她派过来那三个跟踪过那个神秘人高秦酒野的b级干部告诉她的吗?既然她的手下能到这边,她又何必这么担忧? 带着这重重疑问,又不想张口问,于是我也只好跟着这一行人开始向前移动。 第二十二章不速之客 随着越走越远离区界线,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一路,我偷偷看了聂尊好几眼,他还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样子,似乎比一般人都要亮的的眸子里总是像是洒满了钻石,随便一个回眸就会荡起无数星光。 我低头看了看我自己,还是一身黑乎乎的衣服,讨厌的黑长直,我不满的嘟起嘴,然后念力一转,身上已经恢复了那套血红色的长裙。 我满意的看着地上的那个高挑卷发的女子身影,左右摇了摇火红的裙摆,又拉起自己肩膀上亮红的卷发嗅了嗅。 松露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臭美的样子,她宠溺的一笑,伸手摸摸我的头:“你呀,就是这么喜欢这身红色,烈火一样的丫头。你穿着这裙子,会露出裂纹的。”她的眼睛扫了一眼我隐隐在裙摆下露出的脚踝。 我低头一看,也是,可是我不喜欢穿黑色,也不喜欢黑长直的头发,怎么办呢。 见我皱起眉,松露笑着俯下身,从她的黑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段红绸缎:“这是我之前跟杰帕要的。” 随着她的话,她将一长段红绸缠在了我的左脚踝上,挡住了我的裂纹,还将我的紫鞭锥刺也紧紧的裹了起来,这样不但不会露出裂纹,还能方便我随时抽取锥刺。 我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的好姐姐。” 待松露系紧,我拽着她的手快速向前去追已经渐渐走远了的几个人。 过了几个小时,终于要穿过南区的区界森林了,这期间没有遇到任何异样的人,也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那九十九个结界师。 一行人终于穿过了南区的区界森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南区的杂货楼。 “咦,这边竟然是杂货楼吗?”我好奇的问着。 南区的杂货楼前也种满了各色的树,看上去如同突现在丛林之中的一栋古老的楼,带着一种悠远的美感。 这栋杂货楼不同于我们那两个区,楼体表面被刷了一层淡黄色的油漆,看这程度,就是这里的区民一起齐心协力,刷完这一栋也要费点儿功夫。 不过效果却很好,令人一眼望去就产生了淡淡的依顺感。 我们从这头的第一个入口走进去,里面的百家铺也令我耳目一新。 四下都是各型各色的店铺,大概是因为南区的人都属于低能力的人,所以几乎在这里见不到什么刻意造型的物种,都是普普通通的居家百姓的模样。 杰帕的眼睛透过他的眼镜透露出一种赞赏:“看这里的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过的很是平和愉快。” 我不禁点点头,表示赞同。 杰帕指了指我们右侧的一家茶水铺子:“我们进去坐一坐吧,看看这里的人,毕竟也都累了。” 官涅见是杰帕的提议,完全没有反对,第一个率先带头走了进去。 我们几个人也陆续跟着走了进去。 一个看模样应该是这里招待人员的年轻小伙子快步迎了上来。 这个年轻小伙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一条黑裤子,腰间系了一个外套,由于卷起了半截袖子,露出了他健康的小麦色半截手臂。 他的颧骨有些高,配上了两道略带锋利,却让人感觉亲近的黑眉毛,眉眼之间都透露着一种健康的活力。 他冲我们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齿:“看几位应该是外区来的吧,既然能到这里,想必肯定是好人,来咱们坐这边,我一会给你们端点儿特色的南区的茶水,保证你们喜欢。” 聂尊双手插兜,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你了,不知道在这里休息片刻,是否需要付出什么东西来交换?” 这个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将我们引致角落一侧的桌边,对着聂尊灿烂的笑了:“不用,我们这里没那一说法,你们就在这安心呆着,想走的时候也就尽管起身就走,咱什么都不需要。” “你叫什么?”我对这个活力少年充满好奇,已经很久没见得到如此乐观鲜活的年轻人了。 “咱叫库飞,飞起来的飞。”随着自我介绍,他还伸手做了一个起飞的动作,健壮的手臂在空中一挥,把我逗笑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都安心的坐了下来,库飞则绕到柜台里去给我们冲茶去了。 绞s还是面无表情,如同一个僵硬的玩偶,坐在了我的对面。 不过我宁愿看着她的没有表情的脸,也不愿意去看一脸jian兮兮的盯着聂尊的官涅的脸,虽然官涅很美,眉目如画,肌肤也洁白如雪。 正在内心嫌弃着官涅这弱受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 我回头看去,看到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是栗色的,白皙精致的面容配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身材挺拔修长,一身英气。 好英俊的男子。我不禁暗道。 而他身边那个比他似乎矮了整整一头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和库飞年纪相仿。这个女孩头上长了两个妖精耳朵,我想应该是用念力幻化出来的,她的肤色也很白皙,脸上如同苹果一样透着两团粉红色,同样是栗色的头发,加上一对嫩嫩的妖精耳,和她一身淡粉色的淑女裙,另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如同一个可爱的小精灵。 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我对她的这个“可爱”的评价。 因为她进来之后,就美目一瞪起,盯着柜台后面的库飞,她尖细的嗓音喊出了一句:“库飞!” 随着她的娇喝,库飞停下了正在泡茶的动作,看向门边。 看到这两个人后,库飞活力四射的眸子突然暗了一下。 他放下了茶具,双手互相搓了搓,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了粉嫩(女孩的身前,鞠了一躬:“觅芙小姐。” 粉**孩见他鞠躬,眉头紧锁,嘟起嘴,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软鞭,鞭子也是粉红色的,比我的锥刺要短,她迅速抬手用鞭子在库飞因为弯下腰而露出的后背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暗自吸了口气,眼看着随着她的动作,库飞的后背立即破裂了一道伤口,大概是力度真的不小,这道伤口周围的肉似乎都绽开了,他上身的白色卫衣也抽裂开来,被迅速渗出的鲜血染红。 更重要的是,伤口竟然没有马上愈合。 这是涂了抑制剂? 库飞已经站起了身,健壮的身体一直立起来,高度马上和那个被叫做觅芙的女孩拉开了一大段差距。 隐隐看的到库飞眼中有着对疼痛的压抑,我几乎立刻可以确定这少女的粉红鞭子上涂了东西。 我皱起了眉。 库飞压抑着眼中的痛苦,同样对着这两个人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幻倾大人和觅芙小姐来咱这儿,先打个电话,咱就把觅芙小姐喜欢的茶水点心都事先准备好。” 我眉头皱的更深,幻倾大人?在禁裂区能被叫做大人的人,一定是拥有高身份。 随着我的思考,那个少女觅芙突然顽皮一笑,对着库飞眨了眨眼,我稍微松了口气,可谁知下一秒,她突然反手一转,用举起粉鞭,向着库飞的面门挥去! 见库飞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而少女身旁的那个幻倾大人也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我心一急,这一鞭下去,抽中了面门,一时半会又不能愈合,疼痛自然难耐,而且看这力度很容易伤到眼睛。 于是顾不得那么多,我下意识伸手去掏脚踝上的紫鞭锥刺,由于是坐姿,我的左手很轻易的就够到了锥刺,并用更快的速度,向着少女甩了出去。 随着我精准的动作,我的锥刺在距离库飞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缠住了少女觅芙的粉鞭,我反手一用力,紧紧的拉住了她的鞭子。 她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就瞪圆了眼睛向我看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用力拽了拽她的粉鞭,但是她的力度不如我,拽了几下无果,于是她向我娇喝一声:“你是谁?哪里来的疯女人?” 疯女人? 一股火涌上来,小小年纪,毫无缘由就出手伤人,还叫我疯女人? 我一踩高跟鞋,手里再一用力,我人已经站了起来,随着我的手劲儿,她被我的锥刺连带着一甩,整个人向后栽去。 白西装的英气男子幻倾突然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幻倾冷冷的向我投来一个眼神,我不禁一愣。 他的眼睛在看向我的一瞬间,突然眼中翻滚出阵阵混沌光线,深不见底的瞳孔也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光芒。 我感觉我的眼神似乎要被吸引了过去,而我整个人的灵魂也似乎都被这混沌的光线所吸引,如同被卷入一个温柔的漩涡,下坠、再下坠。 突然聂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黎慎。” 这句黎慎不同于以往,让我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就想起了早上的那个幻觉之中的温柔声音。 那个声音温柔如水,仿佛带有抚平一切伤痛的力量,那个声音叫我:“慎儿。” 我思绪恍惚,随着聂尊的这一声呼唤,头脑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别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我的聂尊湿润的嘴唇俯在我的耳边说。 我垂下眼睛,收回锥刺,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退到了聂尊的身后。 第二十三章幻术对幻术 见聂尊站了出来,官涅立刻站了出来,先聂尊一步,一甩白衫迎了上去。 “这么粉嫩的小女孩,可不要这么暴躁。”官涅掩嘴一笑,白发飘飘,宛如一个仙女一般,闪到了觅芙的面前。 不过觅芙丝毫没有被美丽的官涅吸引,她还是恶狠狠的盯着我。 官涅美目一挑伸出一只手在觅芙的眼前晃了晃:“喂丫头片子,我叫你呢,我这么美的人儿你都不看一眼,盯着那个红乎乎的丑八怪干什么?” 官涅你真的是去帮我的对吗。。 白西装的幻倾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官涅在觅芙眼前晃着的那只手。 我忍不住抬眼再次看向这个奇特的幻倾。 他的琥珀色眼睛依然深不可测,只是没了刚才那令我眩晕的翻滚着的白色暗影,他握着官涅的一只手,声音清冷:“她年纪还小,对她施幻术未免有些过分。” 什么?意思是刚才官涅在她眼前晃手是在施加幻术? 我扫了一眼官涅,官涅脸上的那抹笑容渐渐变得深沉,他的手还被幻倾握着,两个同样是一身白衣,一个是英气的短发加一身西装,一个是美如仙子的长发白衫,他们周围似乎都被这两人一身的洁白染亮了。 “你对我们的人施加幻术就不过分吗?”官涅淡淡的说。 幻倾若有若无的往我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你们是来自外区的人,来到我们南区有什么目的?” 没等官涅张口,绞s的脖子突然传来一声咔嚓咔嚓的转动声。 我看到绞s僵硬的转了几下脖子,她穿着那身学生校服,垂着长长的直发,目光呆滞无神,如同一个玩偶一样向前移动了几步。 大概是绞s如此僵硬的样子吓到了那个叫做觅芙的少女,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神惊惧的扫了扫绞s,然后下意识的躲到了幻倾的身后。 也许是被绞s不寻常的脖子处的骨骼转动的声音所吸引,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屏息停住了动作。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了幻倾的身边,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把官涅的手拽了回来,两只硕大的黑色眼珠盯住幻倾:“你就是在区界森林对我们施加幻术的南区第一幻术师幻倾?” 没等幻倾张口回答,她诡异的一笑,沙哑的声音继续从她僵硬的喉咙里溢出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在对我施加的那个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我立刻运转我的脑细胞,听绞s这个意思,她中了幻术的时候莫非也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景象?那我的那个幻境呢?这个幻倾也看得到吗? 随着这个思考,我的余光扫到了一直站在一边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的那个活力少年库飞。 库飞锋利的黑眉此刻紧紧皱在了一起,健硕的身躯似乎也微微颤抖,而他挽起袖子露出的那半截麦色手臂上面也隐约可见汗珠。 看样子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我猜测着或许是那个少女觅芙的粉鞭上涂着的东西并不寻常,于是我连忙用眼神示意杰帕。 杰帕绅士的对我点点头,伸手扶了扶镜框,紧接着就靠近库飞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杰帕关心的对库飞说,刚要走到他身后查看他背后的伤口。 不料觅芙竟然抬手就要再次挥鞭:“你不许碰他!”觅芙大声喊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杰帕下意识的顿了下脚步,而我直接一个挥手,手里的锥刺再次缠住她的粉鞭。 于是,一系列的动作连带着发生了。 随着我手里的锥刺缠上了少女觅芙的粉鞭,幻倾突然抬起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咔的一声,在我感觉浑身似乎瞬间随着这声响指僵滞的时候,绞s周围的空气突然传来熟悉的嘶啦嘶啦的凝结再碎裂的声音。 而随着绞s周围气流涌动的同时,官涅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了回来,他竟然也抬手打了个响指。 于是我仿佛是一个刚被点了穴又立刻被解了穴道的人,僵滞的身体又恢复了自由。 嘶啦嘶啦嘶啦。。 绞s周围的空气接连不断的发出了碎裂声,也渐渐可以看到逐渐聚拢旋转的气流。 绞s睁大的双眼中满是闪亮兴奋的光芒,她沙哑的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个声调:“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幻倾?” 幻倾清冷一笑,他伸手拽着觅芙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要尽可能的远离绞s,而随着他的动作,觅芙连带着她的粉鞭也脱离了我锥刺的控制,我左手收回锥刺,右手暗暗摸上了一直背在我身后的弓。 随着幻倾的后退,绞s两耳附近的气流已经旋转形成了两个漩涡,如同漂浮在空中的两股水流。 但是气流只是不停的旋转着,并未向我们上次见到的那样发出气流针,她用兴奋而又冷酷的眼神看着逐渐后退的幻倾:“纵使你是南区历史上最伟大的幻术师,你也没有把握赢在场的我们所有的人吧,所以,来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看错,我仿佛看到了一丝杀意,是她面对我都不曾显露过的杀意。 幻倾的眼眸顷刻间翻涌出阵阵白雾,深深望去,仿佛他的眼中涌起风暴,他依然笑的若有若无,清清冷冷:“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若非要说我有所忌惮,也是他。” 说着,幻倾似乎往我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但是我没有看出他到底是指的谁。 咔呲! 一声尖锐的碎裂声,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绞s周围的空气如同水一样凝结成了一个光滑的镜面一样的屏障,凝结的同时也在碎着,不断有气流翻涌而出,无数漩涡竟然开始围绕着她的周围! 似乎所有漩涡都蓄势待发,她冷酷的声音再次扬起:“我只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官涅突然掩嘴笑了,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绞s的一只肩膀:“绞s,没用的,你的‘流针’奈何不了他,现在出现在咱们面前的只是他们的幻影罢了!” 绞s似乎一愣,随着她的一瞬间的停顿,她周围的气流突然化成雾消失了。 似乎是不怀疑同为幻术师的官涅的话,她几乎在收回气流的同时,后退了回来。 而幻倾和觅芙的身影竟果然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模糊之间,我仍然看得到幻倾清冷的微笑:“绞s,你害怕我看到的,我都看到了,怎么,你来南区之前连这个觉悟都没有吗?” 绞s立刻瞪大了双眼,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盯着幻倾和觅芙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 直到两个人彻底消失不见,她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松露禁不住低声说:“怎么是幻影?幻影也能伤到人吗?”她暗指被打伤的库飞。 我连忙看向库飞,杰帕已经趁着刚才的乱子给库飞上了药,此刻库飞正在忍着疼痛,而杰帕也还在他身后涂抹着。 官涅淡笑:“最开始,来的不是幻影,后来施加了一个幻术,用幻影替换掉了真身。” “我们什么时候中的幻术?你为什不阻拦?”绞s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官涅。 官涅深眸闪动:“我也是后知后觉,中幻术的时候,大概就是我刚刚走上前去和他们讲话的时候吧” 我心里暗自佩服,那么早就察觉到了不对而留好了退路吗? “不。”聂尊邪魅的声音突然在我耳际想起,他笑的妖娆:“其实是更早。”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官涅的眸光闪动的更烈,不知为什么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 聂尊调皮的冲着官涅眨眨眼:“人家是逗你的,人家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用的幻术呢。” 一排乌鸦从我脑袋上飞过。 你是上帝专门为了融化这种场面而被派来的逗比吗。。 “这女孩实在阴毒。”杰帕突然皱着眉从库飞的背后走了出来。 “她和你有什么仇,以至于要用这种涂了如此狠绝的药水的鞭子来抽你?”杰帕扶了扶眼镜,看着库飞问道。 库飞的疼痛似乎减少了一些,他努力的对着我们绽放一个阳光的笑容:“没事,谢谢各位了,咱只是平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各位既然来南区,自然是有事要做的,咱也不耽误各位的要事了,各位下次再来,咱一定奉上最好的茶水。” 言下之意是要撵人了? 不过我觉得库飞看起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考虑到他也许是有难言之隐,我欲张口询问,却发现站一边的聂尊拽了拽我的手。 聂尊走上前,拍了拍库飞的肩膀:“那小兄弟就好好养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水,但是杰帕很擅长这类东西的治疗,相信他给你涂过药,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然后聂尊就示意我们往外走,我见聂尊如此,于是也冲着绞s点点头,绞s无神的目光扫了一眼库飞,没有说什么。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这样走出了这间店铺。 第二十四章惊现神裂者 走出了店铺才发现,周围店铺有很多人已经伸出了脖子往我们这里看,眼神带着惊讶和疑惑。 这种被众人关注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我皱起了眉。 杰帕边走边沉思着说:“他背后受的伤是一种不但能加剧疼痛,还会上瘾的毒药导致,这种毒非常恐怖,即使是意识体也会受到很强烈的影响,而且难以愈合。” “这种药应该不好弄吧?”余良问道。 “一般店铺都不会有,那个少女的身份也一定非比寻常。” 我叹了口气:“可惜库飞似乎是不愿意让我们参与他的事。” 绞s冷哼一声:“司洛手下有三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为,幻术师幻倾,抽魂者戎锦,言灵高秦酒野。有他们三个在,不要说你,就是离情在世也要忌惮三分。” 我在听到高秦酒野几个字的时候,微微一怔。 我低了低头:“言灵高秦酒野。。” 绞s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是点点头:“就是上次你也见过的那个人,他有一种能力叫言灵,对于念力值低于他很多的人,他可以用语言操控。”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那天他对涛烈说‘定’的时候,涛烈为什么就定住了的原因?这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念力? 绞s的眼中突然划过一丝诡异:“不过黎慎,那天你的反应,你是见过他吗?”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犹豫之间,聂尊突然张口:“绞s,抽魂者戎锦,是什么意思?” 绞s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最终选择了回答聂尊的问题:“抽魂者戎锦是禁裂区唯一一个拥有能和外界联系的能力的人。他的念力不能自由操控,但是却可以连接外界的动物,将外界动物的魂魄强行拽到禁裂区空间里为他战斗。” 余良吃了一惊:“可以和外界联络吗?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动物的灵魂可以被他召唤过来?” 绞s点点头:“是的,这是非常诡异的一种能力,我也不清楚,我从没有见过他,只是听别人说过。不过,他和幻倾还算好的,幻倾的念力是50,戎锦念力是49。那个什么高秦酒野,才真的是个怪物,没人知道念力值是多少。” 我听得心惊胆战,两个念力值都贴近我的人,再加上一个不知道念力值是多少的人,再加上司洛是禁裂区第一个高念力之人,难怪南区从没有人敢侵犯了 “说到这儿,你们到底有几个人开启了裂纹模式?”官涅jian兮兮的脸伸了过来,好奇的问。 聂尊淡淡一笑:“我,余良,和杰帕。” 官涅煞有介事的惊呼:“哇,女人中没一个开启的啊,男女不平等啊。” 我和松露齐刷刷的瞪了他一眼。 他耸耸肩,饶有兴致的看着余良和杰帕:“你们开启后,感觉如何?找到了适合你们的术了吗?” 杰帕沉稳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种模式能够感觉到念力的流动,我原本就不善战,念力也只有40,我打算用来研制医疗念力。” 官涅赞叹:“医疗?还真没听说过谁用念力为别人治疗。一个人的精神力去治愈另一个人精神体吗?真是好想法,不过,你这么正直的人,生前到底是患了什么病而来的?” 我的心一紧,也看向了杰帕,杰帕虽然是我杂货楼的管理者,不过我也一直不清楚他的过去。 离情在的时候,他还不是杂货楼的楼主,是我当上西区区主的时候,聂尊把他推荐给我的。 杰帕目光深邃:“我生前是精神科医生,算是被病人连带的影响了,心理出了一些问题。” “也就是说, 你其实患的不完全是精神疾病?而是心理疾病吗?”官涅还是喋喋不休。 聂尊却突然打断了他,淡笑着说:“是的,他生前就是我的心理医生兼精神科医生。” 我顿时吃了一惊,杰帕生前就认识聂尊吗?他们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可是杰帕应该是在我们之前来到禁裂区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相识的人还会在禁裂区相遇吗? 绞s也皱了一下眉:“这么说来,禁裂区是可以遇到自己生前的熟人?” 杰帕点点头:“当然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无措感,那。。高秦酒野?不对啊,高祈学长已经死了,死人的意识也可以来这儿吗?而且,那个神秘又令人恐惧的高秦酒野似乎也确实只有外表和温柔的高祈学长一样。 官涅见我们都陷入沉思,又问余良:“你呢?” 余良看了一眼松露,又看了一眼我:“我原本就会意识体再分离,这种开启状态也无非就是让我能更运用自如,确切的说,我可以更自由的分离出来一个意识体,而且意识体在这个空间是隐身状态的。” 官涅勾了勾唇角:“好厉害呢。” “只是。”他的眸光流转:“不知道你们所受到的惩罚,是不是也很残酷呢。。” 余良和杰帕对视一眼,没有回答。 我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于是张口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到底在哪里能打听到穿越南区和北区区界线的方法?现在这情况看来,我们似乎不太别这里的人所欢迎。”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的人似乎是因为有人注意到刚才我们在那间茶水铺和幻倾他们发生过争执,所以很多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正在我们几个人都踌躇之中,有一个驼着背的老奶奶向我们走来。 老奶奶身穿素色棉布衣,驼着背,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对我说:“你们几位,是来自外区的人吗?” 我点点头,表示友好的看着她。 她的双眼似乎带有一丝泪光:“刚才你们去过的那个店铺,里面是我的孙子库飞,我能麻烦你们帮我个忙吗?”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带着疑惑,聂尊走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身体:“您尽管说。” 老人粗喘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孙子库飞,你们刚才也见到了,生前啊,是个很好的小伙子,直到他去医院做义工的时候,被那个妖女缠住了,那个妖女整日都追着我孙子跑,可我孙子有女朋友,再说他们年纪也差了好几岁,而且啊,那个妖女分明就是个精神病啊!”我疑惑的问:“妖女?” 老人点点头:“就是那个觅芙。她生前是一直养在疗养院的精神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偏偏相中了我孙子,一直缠着他,我孙子不喜欢她,她甚至四处拜访乡间妖术,想对我孙子下蛊!” 女人对爱情还真是可怕,少女也是如此我私下心惊。 老人的眼里渗出了泪水:“后来我孙子就不知怎么突然变成植物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一时受不起刺激,就痴呆了,没想到魂儿竟然跟着一起来到这儿了。” 我看着老人一把岁数却还要为孙子操心的疲倦面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是不是也因为终日等待我的醒来而变得精神衰弱了? 我心里划过深深的痛楚,我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这位奶奶你放心,有什么忙我们能帮上的,我们一定尽力。” 老人似乎抽噎了:“我啊,感觉到自己气数快要尽了,我来到这儿后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孙儿,他不知道,我看到妖女也在这里,真是时刻担忧啊,可我又没有办法,那妖女是这区的区民都很敬重的存在,据说是镇区的命运少女,所以即使她素来嚣张跋扈,别人也都让她七分,我一直都等待能有外来人帮帮我,可我来到这儿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一个外人啊。” 绞s转动了一下她的脖子,难得口气温和的说:“说吧,我们到底要怎么帮你。” 老人又喘了口气,似乎是说话很吃力,她努力的靠近我,示意我低头,我连忙低下头,她靠近我的耳边,低声说:“孽缘啊,那少女就是我孙儿的神裂者,可我孙儿似乎对她有所歉疚,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想办法让我孙儿杀了她,回到。。”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 我惊慌的想要抓住她,聂尊突然拦住了我。 “她现实世界的**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才会这样。”聂尊淡淡的说。 于是,眼看着老人在几秒置之中,身体逐渐化成一缕光,消失了,都没来得及跟我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努力的压抑着情绪,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她和你说了什么?”绞s张口问道。 我突然想起这才是重点,于是我压低声音对几个人说:“她说,觅芙是库飞的神裂者,要我们帮住库飞杀了觅芙。” 松露吃惊的低声道:“不可能,按她的说法,觅芙是和库飞一样患了病而被带来的,那么觅芙怎么会是神裂者?” 绞s瞪大了眼珠:“不,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神裂者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只是有人到了这里变成了普通的人,有的人到底这里变成了神裂者?” 这种猜想虽然大胆,但是不无可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可是神裂者如果是和我们一样的人,那为什么要害别人?而且,金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再说,我们不曾见过谁是神裂者啊?如果按照这种说法,岂不是应该有很多夹杂在我们之中的神裂者?” 大概是被我的问题问住,绞s没有回答。 “总之,不管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应该先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聂尊突然道。 绞s回头看回了刚才过来的店铺的方向,声音沙哑低沉:“回去找库飞谈一谈吧,必要的时候,用强迫的方法也要让他开口。” 杰帕突然张口:“那个老人也有些可疑,虽然她说的话都在情理之中,她选择外人来帮助她,但是这一切也显得有点太过巧合。” 绞s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返回去,无论如何要让库飞开口。” 第二十五章心魔 待我们都回到那间店铺的时候,库飞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依旧还是露出半截健壮的小臂,挥舞着一条毛巾正在擦着柜台。 见又是我们几个,库飞有些惊讶,但是他还是呲牙对我们灿烂的一笑:“这么快就想念我的茶了?” 我撇嘴:“刚才我们也没喝到你的茶啊。” 他尴尬的摸摸头:“嘿嘿,这就端上。” 绞s却僵硬的抬起胳膊摆摆手:“我们不是来喝茶的,刚才我们遇见了你的奶奶,她就在刚刚去世了。她为你而来,你还是不打算说出实情吗?” 我连忙给绞s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这么快就说出来,我怕库飞难以接受。 不过绞s完全没有diao我。 更令人惊讶的是库飞一头雾水的神情,他愣愣的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我奶奶?我没有奶奶啊?” “就是你现实生活中的奶奶啊,她一直跟随你到禁裂区,不让你知道,你变成植物人后她都疯了。”我皱眉,怎么自己的奶奶都能忘? 然而库飞却表现的更加的莫名其妙:“现实生活?生前吗?生前我也没有奶奶啊?我是孤儿。” 什么? 我仔细的端详着库飞,瞧来瞧去,也看不出他有说谎隐瞒的可能,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奶奶。 那。。 我们刚才遇到的是谁?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一眼聂尊。 聂尊对我淡然一笑,然后走上前:“没事,那你能告诉我们,到底为什么觅芙要一进来就为难你吗?如果你有困难,我们希望我们能帮助你。” 库飞听到我们提起觅芙,表情僵了一下,他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略带为难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感觉说出来对她名声不好。她其实没什么坏心眼的,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罢了,虽然手段是有些强势,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罢,他又灿烂的一笑:“谢谢你们了,挺长时间没人这么关心我了,更何况你们还是外区来的人。” 我在心里暗自抱怨,手段强势?她对他下手的那股狠劲儿,就只是手段强势吗?分明就是个女疯子。 “觅芙在你们区是什么人?”松露见我不好开口了,她温和的问道。 库飞见到性感的松露跟他说话,他脸一红:“觅芙小姐是南区的神女,至于到底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司洛大人很看重她,我们自然就都拥戴她,也一直都是幻倾大人负责守护她。” 绞s目光一紧:“司洛很看重她?” 库飞点点头。 “在哪里能找到司洛?”没有料到绞s会突然这么问,而且口气似乎很冷峻。 我打了个寒战,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怪女人。 库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司洛大人住在哪里,他也经常是来去无踪。” 哈,看,还有比我更不称职的区主,连自己区民都找不到影。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聂尊瞥了我一眼,淡笑:“他可和你不同,人家虽然神秘,但是却将区管理的很好。”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我把西区管理的不好吗?哼。 “能问下,你们来南区是做什么的吗?”库飞好奇的问。 “我们要去。”我刚要张口,突然发现绞s瞪了我一眼。 于是我连忙闭上了嘴。 绞s缓缓道:“我们是来寻找两个孩子的,在我们区走失到你们这里的,你们区最近有过什么异常吗?” “对对对,两个孩子。”我连忙接到:“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头发是金黄色的,娃娃头,眼睛很大很漂亮。另一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不知道另一个孩子的特征,于是我看了一眼绞s。 绞s接道:“另一个也是一个女孩,十四岁左右,穿公主裙,嘴角边有颗痣,黑头发。” 库飞想了一会:“带痣的女孩我没有见过,但是金黄色娃娃头的小女孩倒是见过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 我连忙问:“在哪儿见过?” 库飞挠挠头:“就是觅芙小姐新玩具。” 一听此话,我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我一字一顿的说:“什么?” 库飞似乎有些为难:“你们答应不要伤害她,她其实很好的,只是有点任性” 我冷笑一声,与最开始一直温和的外表完全不同,我盯着库飞,冷冷的说:“说,什么叫做觅芙小姐的玩具?” 库飞叹了口气:“觅芙喜欢小孩子,经常会找一些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来当她的玩伴,她会给她们买衣服,装扮,一般都会称作玩具。不过,不过她对她们很好的!”库飞试图为觅芙解释。 很好?拉蕾尔那么小,就要被当做任由她摆弄的玩具?开什么玩笑?听到这一番话,我简直要气炸了。 松露也明显很气愤,但是她比我表现的要平静,她伸手拍了拍库飞的肩膀:“小伙子,看你是正直善良的人,那个女孩子还很小,与我们走失了肯定会很伤心,我们此行就是来找她的,刚才是看那个觅芙欺负你才出手,我们保证,只要找回那个女孩,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觅芙小姐,所以,来,告诉我,觅芙小姐在哪里?” 见松露温柔的循循善诱,我摇摇头,唉,我这辈子是别想做这种如水的女人了。 要是一直呆在禁裂区这个鬼地方,恐怕做女人都难! 库飞又尴尬的挠挠头:“其实我也想帮你们,感觉你们不是坏人,但是这个真的帮不了,觅芙小姐是住在区民楼的最顶层,但是告诉你们了也没有用,南区的区民楼顶层有九十九个结界师终日结界守护,你们是进不去的。。” 原来正常应该在区界森林的结界师被调到区民楼去保护那个女孩了啊,那少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你住在哪儿?我们要是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你吗?”聂尊突然问道。 库飞嘿嘿一笑:“我就住一楼,门牌号是133113,有事你们随时来。” 聂尊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行去学校楼申请临时宿舍了,有缘再见。” 说罢,他就示意我们走。 我们余下的人对视一眼,只好跟库飞道了别,也跟着聂尊走出了这家店。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我疑惑的问。 聂尊没理我,倒是绞s开了口:“既然我们无法进入顶层找她,只能等她自己出来,聂尊问了那个年轻人的住所,想必那个女孩会去找他,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原来如此。 不过。 那个年轻人?哈绞s你是有多老了至于这样叫库飞。 见四下都是用疑惑目光盯着我们的柔弱的区民,我们只好从杂货楼的第一个出口走了出来,从外面前往学校楼的方向。 “今天先去学校楼申请临时住所吧,明天再一同去区民楼想办法找个靠近库飞房间的住所。”杰帕提议道。 一行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绞s突然停顿一下脚步,咔嚓转动了一下她的脖子。 这个女人每次转脖子都让我感觉她的脖子骨断了。。 “你们先去吧,记得给我和官涅申请两个房间,我要自己四下转一转。”绞s说完,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官涅掩嘴一副轻蔑的样子:“申一个房间,人家还不愿意呢。”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会怎么通知她房间号?她带手机了?” 官涅懒洋洋:“她从来不用那东西,不用管,她会找到我们的。” 懒得和这个弱受多说一句话,于是我拽着松露往前走去,离这几个大男人远一点儿。 大概脱离了大部队十多米,松露突然很郑重的对我说:“阿慎,你知道我在区界森林的幻境之中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我好奇的问。 松露的眼中划过一丝哀愁:“当我插入裂钥的那一瞬间,我得到的惩罚是,我看到余良出现在我眼前,以各种形态死亡。上一秒被凭空出现的刀刺死,下一秒他又掉入水中淹死。所以我忍受不了这个副作用。而我进入幻境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我生前将我糟蹋的那几个畜生,我看到了他们把余良杀了。” 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松露的眼中溢出了泪水。 我回过头看着不远处没有听到我们交谈的,正在低头走着的余良。 我转过身,轻轻拉住松露的手:“别怕,不会有事的。绞s不是说了吗,开启裂纹会带给你最令你恐惧的惩罚,而幻倾的幻境也是挖掘人心底的东西。这只能说明你太在乎余良了,害怕他受到伤害,不能说明别的什么,别怕。” “可是”她的眼中还是充满担忧:“我还是害怕,那场景太过真实,你说会不会” 我连忙抬起手用食指按住她的嘴唇:“别乱说,不会有事,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让我们都能回去的方法,你和余良回到现实世界再去找对方,一定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别胡思乱想。” 松露垂了垂眼帘,低声说:“其实永远不回去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永远陪着我。” 听到松露的话我不禁恍惚了一下。 永远吗 是啊如果是现实世界,永远这样的词多可笑多遥远,可是,如果是在这儿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聂尊。 聂尊似乎也在看着我的这个方向。 即使是这样遥遥看去,也似乎足以看到他眸中细碎的星光。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如果我和他都无法回去,那么彼此牵连的命运,是否能让我们永远的不分离呢? 我在想什么? 我甩甩头,扭过身拉住松露的手,安慰的按了按她的手指,然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第二十六章宿命 还是老规矩,到了南区的学校楼,聂尊和杰帕去申请了房间。 这次一共申请了四个房间。两间和两间成对门。 “话说,聂尊你为什么总是要跟着阿慎啊,寸步不离的。”松露不知道我和聂尊不能分开的事,开玩笑的说到。 聂尊眼皮一抬,扫了我一眼,嘴角泻出微笑:“因为她舍不得离不开我。” 我一脚飞过去:“谁离不开你啊?去死吧。” 松露暧昧的看着我笑了。 我则无奈的摇摇头。 又不能跟他们说曾经金发嘱咐过,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人格互补,所以不能分离超过五百米,彼此的行动都会受到对方行动的牵制,但是我们又天天都在一起,让人误会也是正常。 不过明眼人都应该能看出来我讨厌他啊。 最讨厌这种邪里邪气,内心藏着恶魔,一正经起来就让人害怕的家伙了。而且,一想到我的第二人格在他那里,我心里就有种芥蒂。 这样想着,我偷偷瞄了一眼聂尊。 聂尊依然是那副,不,是永远都是那副,随时都要睡着了的模样。 “我的尤物,今晚跟我睡吧,让这个丑女去和绞s睡,杰帕你也来我们房间。”白发妖孽官涅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深情的邀请着聂尊和杰帕。 呕 我呕吐状:“你俩快去和他住,赶紧都离我远一点。” 杰帕绅士的站着,抬手随意的抬了一下眼镜框:“阿慎小姐,我是直的。” 官涅嘟嘴,媚眼瞥了一下杰帕:“讨厌啦,就这样拒绝人家。”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能忍受一个顶着一头到脚踝的白发和一张妖孽般绝美的脸的‘男人’,用一口充满男性嗓音的磁性声音在你眼前天天‘人家’‘讨厌啦’这样的讲话吗? 我反正是不能。 于是我径直走进了刚刚申请到的宿舍房间,关上了门脱离了这群妖孽。 待我回到房间里躺了下来之后大概十多分钟,我感觉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也许是天长日久积累的习惯,我不用睁眼就知道来人是聂尊。 禁裂区的学校楼宿舍都是一样的布局,我感觉到他翻身上了上铺。 我静默的闭着眼,推算着大概过不了多一会就要天黑了。 我睡不着,于是就这样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天黑了。我不愿意睁开眼睛。 “黎慎。” 头顶上铺传来聂尊淡然的声音。 我随意的哼了一声:“嗯?” 过了大概有三分多钟,才收到回应。 “你想没想过,有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里。”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你不是也看见了,那个老人。现实生活中的**死亡了,这边的意识体就消失了。” “那你考率过时间的换算吗?如果这里的一天是外界的一分钟,那你又该怎么办?” 我沉默了。 如果。这里的时间,一天是外面的一分钟。 外界的一年,这里是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天。 而现实中的我才22岁。 不要说一年, 就是十年,二十年, 即使是精神死亡状态下的植物人,也不一定二十年就会死。 那么在这里的岁月,真的是永恒到无法想象呢。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的人会通过杀戮而了结自己吗? 可我能死吗? “你不能死,因为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聂尊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依然闭着眼睛苦笑了一声:“离情都会死,何况我?” “离情的死是个意外,谁都知道,她不同于常人。” 没错,离情确实不同于常人。 我一直都记得我刚来禁裂区后不久,由于受到裂纹的牵制,我每天都要和聂尊在一起。 那时候我很讨厌他,尽管必须要形影不离,但是我还是很讨厌他。 我一直觉得,他就等同于害死高祈学长的凶手。 我和聂尊都是被分到西区的区民。 我一直记得第一见离情的时候。 她穿着一身银色盔甲,一头精致的靛青色短发,身姿高挑,后背总是背着一个女人不适合使用的大刀,就好像放大版的菜刀那种。 而她的眉宇间布满了不属于一个女子应该有的锐利。 她长得很耐看,不是那种柔美,而是带着一种飒爽英姿的美。 她的眼睛时刻透露着锋芒,然而她嘴角的微笑却如同春风一样动人。 她确实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但是她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令我难忘的女子。 不知道历史上的花木兰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风采。这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在心里面想的。 离情做事雷厉风行,将西区治理的井井有条。她手下有三十名效忠于她的能人,每个人负责一个区民楼楼层的管理。 当然,其中有三个人,是三胞胎,据说是家族遗传病史,一同来到禁裂区,是禁裂区史上唯一的三胞胎。我们都叫他们为大将。 有人说,那三个同样威武的带有英雄气概的男子,都暗恋着离情。 也有人说,离情死的那一天之后,他们就不约而同的寻了死。 但是三个人寻死,总有一个是要无法死去的。 而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杀害无辜的人。 所以我不赞同这种言论。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因为我也再没有见过他们。 只是留下了余下的27个人来帮我照看西区。 离情曾经成为了禁裂区传颂的神话般的女人,不单单因为她对西区的治理。还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死法不同的人。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诡异,但是确实如此。 离情并非死于他杀,也不是现实**死亡导致的连带精神死亡。 没人知道离情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就嘱咐了所有的手下人,她开始安排好布置好西区的一切。 仿佛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 包括我做西区区主,虽然是金发提议,但是也是经过了她的认可,否则我也不可能当上区主。 她走之前为我铺好了一切路,让我接下来的半年一直走的很坦途。 我是懒惰的,也是无能的。 但我是幸运的,很多人都无形之中照顾了我。 每每想到离情,我都觉得很难过,虽然她生前并未和我过多亲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死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聂尊。”我轻启红唇。 “嗯?”聂尊轻声回答。 “如果离情还在,是不是西区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她。把西区交给我,是不是错了?” 聂尊云淡风轻的笑了:“这种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不出所料,他永远都是这副懒懒洋洋冷冷清清的样子。偶尔对你体现的温柔,也总是稍纵即逝,更多的是孤独的站在远处凝视着你。 “但是,”他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什么可疑问可慌张的呢?不管她做的对错,她留给你了,而你不管治理的好不好,重要的,我们都在陪着你。” 他似乎微微翻了翻身:“黎慎。松露、余良、杰帕、尤姬、还有二十七个层主,不是都在陪着你吗?即使你做错了,也有人陪你承担,即使你辜负了离情,也有人陪你一起辜负。那么,你还难过些什么?”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我睁开了眼。 天已经黑了。 黑暗之中,我看到他翻身伸出了他的脑袋,正在上铺静静的低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满是星尘,我看不懂。 是淡然, 是从容, 还是孤独? “而且,”他再次张口,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似乎不同于之前的清冷,而是带着淡淡温柔的光芒:“还有我。” 我微怔。 他勾起唇角,笑容妖娆却似乎带了一抹看不透的苦涩:“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两个是分不开的,在这里,你只能让我永远陪着你。” 大概是这样的话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范围,我不清楚他笑容里的含义,知道这并非表白,也充满了无奈,但是他笑容中的那抹苦涩的哀伤是什么? 他为什么而哀伤? 不, 我不愿意思考。 我一直都不太思考。 就因为我什么事都不思考,所以我一直还算快乐。 生前的时候我的父母曾经说我心大的能拉出来,死后虽然不能拉出心脏,但是我的心依然很大。 我不需要在意那么多。 可是。。 不经意间又再次偷偷瞄了他一眼,想再次确认他眼中的哀伤从何而来,可是抬眼间,他已经翻回身子睡觉去了。 想了想,我突然翻身下床。 “聂尊,我出去走走。”我走向窗户。 “大半夜在外面疯跑的毛病又犯了?”聂尊懒懒的说。 我头都没回:“你不用跟来了,我绕着圈跑,就透透气,不会超过五百米的范围。”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就已经跳出了窗户。 南区真的很安定,一到了晚上外面几乎都没有什么人走动了,这里的人一定很有规律的过活吧。 感觉到夜风袭来。 其实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禁裂区会如同现实世界,这里一切都诡异,也没有动物,植物都是区民种的,也没有天气。 但是为什么有风,为什么手机也可以使用? 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我也不想去思考。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已经习惯了。 反正和现实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若要说人的残忍,其实细比起来,或许生前的世界里的人更残忍。 于是这样想着,我一甩长发,急速向着学校楼外围的森林里跑去。 南区每栋楼外面的都是森林环绕,看这里似乎绿化很不错,大概是这里的人都安乐,所以有时间打理这些东西。 为了不离开楼五百米,我只能在森林里绕着圈跑。 随着速度的加快,我感觉到自己鲜红的裙子和头发在夜空之下如同燃烧的火焰。 可我丝毫不想减速,一直跑,一直跑。 这是我来到禁裂区后的夜晚,最经常做的一件事。 不知道跑了几个小时,我终于将速度减慢,看着周围的树,来回的穿梭。 “看你跑了三个小时了,你不腻,我都腻了。”一个充满了邪恶,却带有一种诱人磁性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 我顿住脚步。 这声音我太过熟悉。 以前这声音就很诱人,如同一种充满了电磁力的声音。每当在你耳边响起,你都有种瞬间被它勾魂夺魄的感觉。 只是以前这声音是温和而又诱人的。如今这声音虽然依然诱人勾魂,但却令人感觉不到温情,而是充满了一种邪恶的冷酷味道。 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望去,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眼帘。 是高祈。 不, 是高秦酒野。 第二十七章是还是冷 看着那张令我无比熟悉又带有无尽的陌生的面庞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我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秦酒野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棵树延伸出来的树枝上坐着,双手环胸,目光带着残酷的邪恶锁住我。 他还是那一身装扮,白色运动上衣,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亮黄色的运动鞋。 我想张口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是上次没有看清楚,于是这一次,我静静的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树下,抬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他一点都没有变。 阳光清爽的外表。 诱人动听的嗓音。 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从前温柔如水的眸子,如今看上去却带有无法形容的说不出来的邪恶。 我不曾见过如此透露着残忍冷酷光芒的眼睛。 他真的不是高祈。 这种想法一旦在心中落实,我的眼中便划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呵,你一直盯着我看,是爱上了我?”他那每每听到都会让我如同被下蛊般迷茫的迷人嗓音再次响起,声音冷冽却不失温柔,余音绕耳,在我耳边一直回荡。 我知道我此刻的脸上一定是一脸痴迷。 虽然很不愿意,但我控制不了。 生前我对他就毫无抵抗之力,死后我的魂也照样要被他蛊惑。 因为我,最喜欢他的声音了。 不知道多少次受尽欺负和排斥后,都是他这能够将我紧紧纠缠的声音安抚了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力量,一种能够穿透我的肌肤,把温暖带入我的心脏的力量。尽管此刻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种邪气,但是却无形之中更添加了一种魅力。 邪恶与我,黑暗与我,本就一直在一起啊。 “过来啊。”高秦酒野邪邪的对我一笑。 终于再也忍不住,我轻轻的向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他。 “慎儿。” 不知是什么原因,曾经那场梦中,聂尊唤我‘慎儿’的懒散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聂尊的声音也很蛊惑,与高秦酒野的不同。他的声音邪魅,但是不邪恶。蛊惑,但是也不温柔,而是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懒散、淡然、与从容。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足以打动他。 每次聂尊的声音都能让我清醒。 可是我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我四下看了看,聂尊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再望回高秦酒野的时候,他竟在用一种独特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再看一个新奇的玩具。 他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呵,真有趣,我的言灵似乎对你没用呢。” 我一愣。 言灵? 突然想起来绞s说过的,他外号言灵。 这么说,刚才那句‘过来’,是带有念力的? 我眼中的痴迷渐渐褪去,转而换上淡淡冰冷:“我好歹也是西区区主,就算你的念力很高,和我也不会差的太远,还不至于能言灵我吧。” 高秦酒野挑了挑眉:“谁说我的言灵是靠念力压制去控制别人了?” 我皱眉,这句话什么意思? 没等我多想,他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虽然穿着一身休闲服,但是却带着一身死亡气息的邪恶感觉的他就这样随意的向我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一股压力,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他在我前方的两米处停了下来。 “你们来南区的目的是什么?”高秦酒野的眼眸闪动着锋利的恶意,丝毫不带柔情的看着我。 我冷凝着他:“ 想见见司洛。” 听到司洛的名字,高秦酒野的眼中闪过一丝骤然涌起的邪冷:“凭你们,也配见他?” 我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他的骨灰粉儿?我们同为区主,见一面有什么不可,玩什么高高在上?” 高秦酒野这副冷酷邪恶的样子,令我心中深深惆怅,有着高祈学长的外表,不该是这样的。 他冷笑:“高高在上的不是他,是我。我不愿意别人见他,你们就谁也不要痴心妄想。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离开南区,回你们的地方去。南区向来与外界毫无瓜葛,你们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要来牵连司洛。”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算不见司洛,至少我要带回我的朋友。我们两个区各自失踪了一个女孩,据推测,是在你们南区,这件事,我们总不能不闻不问。” 高秦酒野再次挑眉:“丢了孩子?那是你无能。” what? 一股气突然涌入我胸口,再不管他长了一张谁的脸,我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们南区就喜欢拐孩子?我无能?你拐孩子你就能了?怎么,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有恋童癖?” 气愤的没有考虑太多,我毫不犹豫的出言讥讽。 高秦酒野对我突然的攻击明显一愣,随后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恋童癖了,怎么?我恋童癖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怪女人,下次见了我可不要盯着我一直流口水。” 我顿时气结:“谁见你流口水了?要不是看你和我学长长得像,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我学长穿亮黄色鞋是他的个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偏要学他?模仿狗!” 我想大概是从来也没有人这么骂过他,高秦酒野邪冷的眉皱在了一起:“你说什么?疯女人,你叫我什么?谁模仿你学长了?你学长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辈子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别人说我的高祈学长,我立刻左手翻转,一瞬间,我身后背的弓就架在了手上,右手抽出一支箭,瞄准就在我眼前的高秦酒野:“你再出口放肆,信不信我射烂你的嘴。” 高秦酒野突然眼前一亮,他盯住我手里的弓:“好弓,送我吧。” 言落,他就向我伸手。 我毫不犹豫,一支箭射了出去,他身一偏,轻松躲过。 还没来得及再次出手,他的右手已经拽住了我架起来的弓。 “这弓真不错。”他赞叹的看着我手里的弓,完全无视我。 我瞪他:“拿开你的手,这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完全无视我,他稍一用力,我手里的弓就这样脱手被他抢了过去。 “你!”我向前一步试图抢回来,不料他突然用邪气的眼睛扫了我一眼。 不好的感觉。 果然,随着他的这一眼,我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 似乎是和绞s差不多的能力,我还未反应,我和他之间的气流就扭转成一个漩涡。 他看着他拿在手里的,我的弓说:“别往前了,我下手可不会怜香惜玉。” 我冷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向前,伸手,念力一动,左手就加到最大力度,一把把弓抢了回来。 但是由于我的脚和我的一边肩膀因为向前都已经踏进了他刚刚造成的念力漩涡,我的右侧肩和我的右脚瞬间被绞碎! 丝毫没有因为剧痛而退缩,我用左手成功的抢回了我的弓。 后退一步的时候,我的右肩已经彻底被绞碎了,右脚也断了。 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我再转念力,身形已经向后掠开数米! 退到安全距离,我左手将弓甩回后背。 我的后背有着特制的连带着我这个红裙的装置,会很轻易的就吸附我的弓。 弓一回到后背,毫不迟疑,我的左手再次伸向我的左脚踝,一把抽出了我脚踝上的锥刺。 锥刺在手到手的时候,我的右边肩膀和右脚已经渐渐愈合。 高秦酒野眼中邪光闪动,他没有靠近我:“毫不迟疑啊,看来不是很怕疼。不愧是一届区主。不过,我只是看看,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我冷冷的说:“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碰一下。” 说着,我把锥刺举到前胸,以防他突然偷袭。 高秦酒野刚才似乎没注意我的动作,这会,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锥刺,然后,他突然愣了一下,马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住我手中的锥刺。 “怎么,你就这么喜欢觊觎别人的武器?”我冷笑着甩动了一下锥刺,随着锥刺的舞动,一缕紫光闪现。 他微微皱起了他漂亮的眉,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我手中的鞭子:“锥刺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我的杂货铺的人给我的啊。”我随意地答。 高秦酒野的头微微抬高:“把这个东西给你的人,是不是一对夫妇?” 想到惨死的阿文,我心里一痛:“是,那对夫妇之中的妻子惨死在我面前。最近西区发生了很多奇怪的惨案,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见一见你们区主的原因。” 高秦酒野的眸光闪现一股阴冷:“阿文死了?” “你认识她?” 高秦酒野没有回答我。 他又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锥刺,冷声道:“锥刺不是你能用的,最好还是物归原主吧。这东西会带来灾难,使用它的人不是自己死,就是害别人死,我曾经嘱咐阿战阿文夫妇再也不要将它示人,不知道为何会给你。阿文的死我会去调查,不必你操心了,何况,我看你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我讨厌这种轻视。 我深深皱眉,攥着锥刺盯着他。 他却邪恶一笑,对我招了招手:“你有时间在这儿试图跟我证明你自己,不如回去看看你的伙伴吧。比如,你们那个喜欢自己随便就往外跑的绞s。” 说罢,他身边的气流运转,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心一坠,绞s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毒 虽然我一直惧怕绞s这个古怪的女人,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却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连忙回到学校楼,我记得给绞s安排的房间是我和聂尊的斜对面,我急忙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半晌,门开了,官涅那张妖娆的脸映入眼帘。 他的睫毛微微闪动,似乎是没睡醒。 该死,这家伙美的跟个什么似的,这世道太不公平。 我恨恨的想。 官涅见我盯着他的脸,他眼皮微抬:“丑八怪,你干嘛,大半夜的。” 想起来我原本的目的,于是连忙问:“绞s呢?” 官涅白了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她的房间在隔壁!”关门前,幽幽飘来最后一句。 难道是我记错了? 于是我又连忙敲隔壁的门。 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入胸腔,我试着转了一下门把。 嘎吱,门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我探身进去。 随着门被我在身后关上,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在身后。 虽然有可视距离,不过还是感觉这房间里很暗淡。 “绞s?”我看着房间内的那个床铺,下铺没人,上铺? 我垫脚。 也没人。 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 我刚要转身开灯提高可视感,突然感觉脚腕被人拽住。 由于我的裂纹在我的左脚踝,所以我的脚非常敏感,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随着我一跳,似乎挣脱了拽着我的那只手。 我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绞s似乎是一直趴在门后。 此刻,她还是那身学生装,趴在地上,一只手试图拽我。 她的学生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冲着我微微的抬起了头。 她的双眼还是那么大,瞪着两颗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她满脸都是血,浑身上下也都血,她似乎是从门后爬了过来,门后有一处角落是一大滩血水,被她拖出一个长长的血印,直到我的脚下。 她没有呻/吟,也没有喘息,就那样静静的趴在地上。 “你!你这是。。”我惊叫。 “嘘”她示意我不要喊叫,但是感觉她说一个字都很吃力,于是我立刻蹲下身来。 “你这是伤到哪里了?”我见她浑身是血,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她把下巴轻轻抵回地上,试图省一些力气:“你先把我扶起来,扶到床上。” 我点点头,连忙伸手去扶她。 她身上似乎没有伤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鲜血从她的肌肤里渗出来。 就好像她的皮肤是包着一层血水。 我不顾她的鲜血染到了我的身上,扶着她,走到床边,把她放下,让她躺平。 她躺下的时候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我很了解这种忍耐,她应该是很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高秦酒野做的?”我蹲在床边,看着她大部分皮肤似乎还在往外面渗着血。 绞s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竟然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和他今天确实是碰了面,不过那倒没什么。” “那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眼中似乎是第一次,划过一丝痛苦:“这情景让你很惊讶吧,其实对我来说,已经是经常的事了。” 我虽然很好奇,但是此刻我选择了沉默不语。 她静静的躺在我眼前,她的眼神和面容依然毫无神采,她目光空洞:“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吗?” 我低头沉默。 “我杀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如同幽幽的鬼魅之音,就这样轻而易举飘进我的耳朵。 我依然沉默,但是指尖的颤抖却暴露了我的情绪波动。 “可惜无能的是,她竟然活下来了,我捅了她那么多刀,她竟然还是活下来了。”绞s仿佛不是在陈述她杀人,而是在讲一个温柔的故事。 “现在啊,她一定是守着我的病床,用小刀一刀刀的划着我的皮肤,才会这样呢。”她幽幽的抬起一只手,看了看上面正在渗出的鲜血。 我忍不住皱眉:“你是说,你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在现实生活之中伤害你的**?” 她侧头,随着动作,她的脖子发出一声转动的声音:“是。不过都是小伤,她一定是偷着划的吧。我都能想象到,她背着父母,拿着小刀,轻轻的在我的皮肤上,一下,两下,三下。” 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臂:“别说了。” 她有些微微惊讶,看了一眼我。 我凝视她:“很疼吧。” 她的暗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亮:“这点儿疼,算的了什么。” 我感觉到手心渐渐被她身上渗出的鲜血染红:“也对,和你给别人造成的疼痛相比,你这点儿痛,又算的了什么。”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绞s,我第一次见你,是你来西区,将离情手下一个她曾经最器重的姑娘反复撕碎的时候,你还记得她吗。她叫离吻。”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渐渐变得冰冷。 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场景。 离吻是离情最钟爱的弟子。 离吻一直都叫离情师傅。 据说,她的名字都是离情赐予她的。 离情对她说:“我赐予你名,从此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的时候,你就不能死。” 但是离吻却失踪了。 在离情死之前,在那次我亲眼见到绞s率领一大批s部落的人来西区,他们把她包围在中心,任由绞s一次次将她在众人面前撕裂,绞s脱光了她全身的衣服,一次次的撕裂她的四肢,沉默的羞辱着她。 从那次以后,离吻就消失了。 而那次,离情并未出手阻拦。 我讨厌这种血腥的场面,我仿佛看到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于是那时候起,绞s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我厌烦一切被恶魔附体的人,无论是绞s,还是聂尊,抑或是我自己。 绞s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提起离吻,她身上的鲜血开始不再扩散了。 她点点头:“离吻,离情曾经最看重的女人。” 我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勾了勾唇角:“那么,你如今得到的疼痛,和你当初带给她的,你觉得,哪个更强烈一些?” 绞s转动了三下眼睛,她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她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你恨我?” 我直视着她,摇摇头:“我不恨你,我只是不理解你的残忍。” 离吻是个很温婉的女人。任何人见到她的第一个印象都会是温婉、善良、笑靥如花。就像天下间存在着的那种美好的女子一样,你或许不会赞叹她漂亮,也或许不会觉得她霸气,但是你会觉得她很美好。 见过她的美好的人,一定无法忍受见到她赤身**浑身血污被人撕裂成块儿的场景。 绞s突然笑了,她的面部肌肉总是很僵硬,所以一笑起来经常是有些怪异:“黎慎,你知道吗,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毒,越美丽,就越有毒。你所看到的美好,不一定真的那么美好。所有的美好,都是用罪恶修饰的。” 对于这样的言论我无法辩驳。 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就记得你。我注意到了那些围观的,瑟瑟发抖的人群之中的你。你和其他人一样,会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身体也一样会因为恐惧而颤抖。但是你的眼神却总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些东西。” “什么?” 她目光流转:“一种善良。一种就应该属于禁裂区的,残酷的善良。我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过这种眼神,于是从此他就成了我再也无法遗忘的存在。不过还好,你是个女的,不然你恐怕也要被我生生世世纠缠了。” 最后一句似乎是玩笑话,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孩童般的笑颜。 我微微一愣。 绞s突然坐起身:“我去洗洗身上的血污,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起身走出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眼睛里闪动着戏谑的光芒:“你要是告诉了别人,说不定下个被撕碎的就是你噢。” 我丝毫没有被她的是这句话吓到,反而觉得此刻的她竟有一丝可爱。 我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洗了,我不会告诉别人。 绞s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污,她眼神一凛,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嘶啦嘶啦的碎裂流动起来。 地上的血污渐渐凝结,在气流涌动之中蒸发、消失。 绞s走进卫生间后,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见绞s没有出来询问,我独自走上前打开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一张懒散淡漠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聂尊斜靠在门边,嘴角流泻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聊完了吗,聊完了你该回来了。” 我斜睨他:“怎么,这么一会就想我了?” 聂尊唇畔轻启:“不是我想你了,是余良和松露不见了。” 他似乎是在陈述一个很平淡的故事,毫无情绪,毫无惊慌。 但是我做不到他这样淡然,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攥紧了双手。 第二十九章摔碎在陷阱 “什么叫余良和松露失踪了?”我颦眉问道。 绞s已经洗好出来,听到我们的话,也走了过来。 聂尊眼微眯:“你们过来看看吧。” 跟随着聂尊来到斜对面的原本是松露和余良的房间。 房间门是开着的,一进屋就看到官涅和杰帕在里面。 官涅丹凤眼一瞥,递给我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想找到他们,就来北区。 屋子里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似乎没有过打斗的痕迹。 杰帕推了推眼镜:“半夜我突然想到一个关于制药的问题,想来找余良聊聊,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答,我就进来了。屋子里一切都没有变,就只剩下这张纸条。” 我皱眉:“等等,让我捋一下。” “也就是说,今晚,我们都各自回房,然后绞s在外面遇到过高秦酒野,相遇后绞s回房,而我那时正好在外面,也遇到了高秦酒野,我回来之后,杰帕你才发现他们失踪的对吗?” 官涅媚眼一挑,瞥了一眼绞s:“你在外面遇到高秦酒野了?” 绞s点点头:“恩,没有打斗,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不让我们去找司洛。他似乎着急办什么事,没和我多言。” 官涅勾了勾唇角:“下次你就不要一个人走动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怕那三位把我杀了。” 绞s没有说话。 聂尊双手环胸,两只手上依然是那双漆黑色的手套:“接二连三的事情都不正常,现在竟然有明着指示,让我们去北区,由此看来若是不去,一切都不能揭晓,若是去了,这一趟,恐怕并不会安全。” 绞s目光定定:“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一定要先见到司洛。” 聂尊邪唇微勾:“你似乎对见司洛很执着。” 绞s竟突然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她试图掩盖她眼中那稍纵即逝的异样,但是我却清楚的瞧见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那你们觉得,现在除了找到司洛,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低头思索片刻,点点头:“我赞同绞s。似乎只有南区的区主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这一路来看,高秦酒野显然不是善类,而且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他一直阻拦我们去见司洛,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余良和松露突然失踪,显然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行事不能鲁莽。如今看来,只能去找司洛问清楚,他是一区区主,既不能轻易为难我们,又不会任由他的区出现异常,找他最好不过。” 杰帕也点点头:“阿慎小姐分析的很对。” 官涅瞟了我一眼:“丑八怪原来是有脑子的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迅速的绕过他的头,一把揪住他那快垂落到地上的白色头发,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再叫我丑八怪我就剁了聂尊,你信不信?” 官涅绝美的脸因为我拽了他的头发而向后倾,他竟然神情丝毫不变,反而是轻佻的对我甩了个飞眼:“客官别生气,奴家不叫了就是拉” 呕 我忍不住弯腰去吐,顺势松开了他。 官涅见我松手,一甩绝色长发,目光妖娆迷离:“说来说去,你们是要找那个什么司洛,听说那司洛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正好我也有兴趣目睹一下他的风采,我就勉强随行了。不过,我们到底该去哪儿找呢?” 我回过头看绞s:“先去找库飞引出觅芙?不过,我们也不能保证这一切不是那个叫幻倾的陷阱。” 绞s咔吱转了下脖子:“你和聂尊、杰帕去找库飞,我和官涅在暗处观察,以防万一。” 我看向杰帕和聂尊,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黑夜还没过,到了区民楼的一楼找到库飞房间的时候,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天亮。 叩叩叩。 随着门打开,库飞探出头,他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明显是被我们吵醒。 看到是我们三个人,他一愣,随后灿烂的一笑:“你们来啦,怎么这么晚来?” 我也微笑:“晚上睡不着,就来找你聊聊,你不介意吧。” 库飞笑的热情:“不介意,来来,你们都进来。” 当我们几个人都进入到库飞的屋子的时候,库飞在我们身后关上了门。 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我们三个人开始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库飞的房间。 此刻我们三个人正站在一起,库飞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很是暗淡。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太安全的感觉,尽管库飞一直给人以一个阳光青年的形象,不过此刻在这样的夜晚,我还是不由自主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 我回过头的时候,恰好触及到库飞转过头看着我的笑脸。 他的确是笑着的,只是不同于以往笑的灿烂,而是笑的夹杂一丝狡猾和诡异。 我一愣。 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我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向下跌落下去。 任何人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一个大洞掉下去的时候都不可能姿势优美。 我们几个也一样。 于是,我就带着一声:“啊————!!”的尖叫,同时看到身边的聂尊和杰帕也挣扎着,我们三个就这样手脚乱舞的掉了下去。 似乎是没有尽头,耳边呼啸而过是我掉落的同时刮带的风,而因为离那间房间的地面早已有了一定距离,我都已经看不见库飞了。 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细看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大概掉了十几秒,终于哐当一声着了地。 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摔碎了,我在这片不知名的黑暗之中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 真tm疼! 感觉自己浑身被摔的似乎都软了,我就这样无力的瘫在地上,胸腔一股压力传来,我噗的吐出一口血。 我试图挣扎着起来看一眼聂尊和杰帕,可是因为伤势的很重,愈合的很慢,我几乎动弹不了,呈现出一种头晕眼花漫天血光一身凄惨的状态。 挣扎着,再挣扎着,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吐完血后,我一侧眼,就看到了聂尊。 聂尊一动不动的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知道他开启了裂纹模式,而他可以停留在空中的能力又太过消耗念力,为了以防拔出裂纹后自己太脆弱,他肯定不会使用。 他还是那一身黑色,黑乎乎的躺在一边,身下是一滩血。 我再次挣扎着看向另一边。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tm一大跳。 杰帕的头竟然摔掉了,圆咕隆咚的立在一边,眼镜也不知道被摔倒哪里去了。 而此刻他满脸是血的看着我。 看着我。 这情景也太尼玛吓人了!一个脑袋躺在一边看着我! 我一股邪火入胸,又一口鲜血吐出。 杰帕满脸血污的对我绅士的一笑,虽然现在看起来完全不绅士。 “你怎么还能把脑袋都摔掉了?”我有气无力的问,强忍着浑身的剧痛。 杰帕的脑袋毫不在意的对我说:“没事,就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挫到脖子了,恰巧我背后的背包里有一把刀,不小心就给我切了。” 噗 无奈的我,渐渐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筋骨和肌肉在慢慢愈合。 过了几分钟,我还没能站起来,但是聂尊却似乎已经恢复了。 他缓缓坐起身,然后看了一眼他身下的血,就立刻跳了起来,一脸嫌弃。 这个死洁癖 他满脸懒散夹杂着厌恶的回头看了看地上和他身上的血,虽然他的黑衣服即使染了血也看不太出来。 他抬起黑风衣的衣角,双手还带着那双黑手套,拧了拧。 于是在我眼前的画面就是,一个略带血腥气息的颓废帅哥,着一身黑风衣,此刻正带着一双黑手套在拧他被鲜血浸湿了的风衣衣摆。而随着他的拧动,衣服上唰唰的流下鲜血。 真是帅男与鲜血不可分割啊大概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把我的智商都影响了,我胡思乱想着。 聂尊搞定了衣服,向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结果他直接绕过了我,看都没看我一眼,走到我的另一边去捡起了杰帕的头,放置到了杰帕被摔到挺远的身体上,帮助杰帕快速愈合。杰帕还一直对他说l:“先找我的眼镜。” 好吧,呵,三个被摔的四分五裂的人如此的场面和如此的对话,还真是让人心塞。 不过,他为什么不先来帮我?! 恶狠狠的瞪了聂尊的背影一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恢复大半,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啊”疼痛让我忍不住**出声。 我揉了揉自己散架的身体,看了看本来就鲜红,如今又被自己的血浸湿的红色裙摆,又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弓和脚踝的锥刺,还好,他们都还在。 聂尊还在一边帮助杰帕,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又看了看四周。 我们处在一个如同地窖一样的圆形黑洞之中,高度目前看不出来,因为我抬头已经看不到出口了,这里漆黑一片,我的可视距离只有方圆十米,在我的可视距离之内就只能看见一个呈现环形的地洞,这里什么都没有,抬头可视距离十米,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努力回想,应该是库飞房间的地板安了什么装置,刚才突然裂开,导致我们掉了进来。 可是,禁裂区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地方?虽然通过种树可知禁裂区是有地下的,但是禁裂区的植物种子和外面的不同,金发提供给我们植物种都不需要土壤,而禁裂区的地下也几乎就是一层石头下面还是一层石头,没有所谓的空洞,那么这是一点点挖出来的? 可是禁裂区的地面全是石头,这要挖多久? 而且,我可不曾经见过提供物品的金发给哪家杂货楼店铺提供过挖掘机?! 第三十章聂尊出手 “喂喂,你们听说过禁裂区有这种地方存在吗?”我身体几乎已经愈合,但是疼痛犹在,所以无法站起来,只能坐着问不远处的聂尊和杰帕。 杰帕似乎已经愈合了大半,而聂尊正在帮他把摔散一地的各种瓶瓶罐罐重新放回他一直背着的大背包。 杰帕捋了捋头发,又试图抚平他身上的西装:“从未听说过。这是陷阱?不过库飞先生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听着礼貌绅士的杰帕叫青春活力的库飞为先生,我不禁翻了个白眼。 聂尊把他掉落一地的东西都拾了起来,懒懒的说:“他不太对劲,似乎是中了幻术。” 他的话音刚落,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少女咯咯笑的声音。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好听,只是在这个地方,配合我们身上摔出来的一地鲜血,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可爱了。 黑洞的一角渐渐走出一个少女,头上是一对妖精耳,一身粉红淑女裙,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我不禁暗自头痛,是那个刁蛮少女觅芙。 觅芙冲我眨了眨可爱的眼睛,手里攥着她的那条粉鞭:“大姐姐,你这么不小心的摔下来,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所以迫不及待了,话刚说完,她就咯咯一笑,突然大力甩出手中的粉鞭挥向我! 由于浑身疼痛还未散去,我的反应不够迅速,手在伸向锥刺的时候,觅芙的粉鞭已经挥至我的眼前。 我暗想,糟了。这鞭子上的药剂听杰帕说对人伤害很大,估计这一鞭若是抽在面门,疼痛绝不是我轻轻松松就能挺得过去的了。于是我任命的闭上眼,等待着剧烈的疼痛传来。 一秒,两秒。 还是不疼。 我睁开眼,眼前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 我费力的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 原来是聂尊挡在了我身前,因为靠的太近,我只看得到他的黑色背影。 我连忙侧到一边,试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是聂尊直立在我面前,右手抓住了那条鞭子,漆黑的手套和艳粉色的鞭子对比鲜明,而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插回了他的风衣口袋中。 觅芙恨恨的往回拽,可是似乎用了半天力,也还是无法让鞭子脱离聂尊的手。 我努力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侧头无意之间,看到了聂尊的眼睛。 不看可好,一看一愣。 聂尊的眼睛反常的失去了以往的懒散,瞳孔也不再散光,而是精亮的闪动着,锐利的目光从中直射出来,带着一丝能够穿透一切的,说不出来的力量。 我被他的这眼神吓得浑身一凛。 聂尊眸光一闪,突然一个大力! 看得出他的手臂在瞬间用力收缩,随着他的动作,觅芙由于没有松开粉鞭,而被整个连人带鞭的拽了过来! 觅芙一个趔趄,粉柔的身子向着我们摔过来! 我就站在一边,我正愣着之间,觅芙已经被聂尊拽到了他眼前,他突然从风衣口袋里伸出左手,然后向着我的方向一甩! 随着他的甩动,他左手的手套脱落,向着我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连忙伸出双手接住,整个动作看起来如同接住了一个别人从远处扔过来的包子一样二。 甩掉了手套的聂尊的左手露了出来,他的手指纤长白皙,没有血色。 除了太过白皙,这一直都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手。 他的左手尾指还是带着那枚印有一个黑色骷髅的尾戒。 恍惚之间就看到他用这只褪掉了手套的,纤细白皙的手一把抓住了觅芙的脖子。 聂尊的眼睛里闪动着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光芒,不,这不单单是冷酷。夹杂着一丝嗜血的魔性,仿佛一切血光都是为他祭奠。 他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死神,浑身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杀气,他的左手指节分明,棱角有致,而此刻,那只完美的手正以一个残酷的姿势狠狠的掐在觅芙的脖子上。 觅芙个子并不是很高,身材也很娇小,此刻被聂尊用一只左手就整个提了起来。 她的表情从聂尊的左手掐上她的脖子开始,就变了。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瞪大了她的双眼。她的瞳孔慢慢扩散开来,里面布满了惊惧、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痛苦。她的脸颊不再是可爱的嫩红色,而是一种因为窒息而涨起的鲜红,她的面容也因为强烈的震颤和恐惧而变得扭曲,不再是一个少女花儿般的面容。 她就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恶魔一样,整个人都因这种庞大的惊惧而变得战栗。 而聂尊,此刻双眸闪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光,他的唇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配合着他的动作,带给我一种,他在享受杀戮的感觉。 我从未见过聂尊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慌源源不断的滚进我的胸腔,就好像受到聂尊攻击不只是觅芙,也连同我一样。 我试图伸手去阻拦聂尊,却没发现我伸出的手带着隐隐的颤抖。 在我茫然无措之间,另一边的杰帕似乎已经彻底恢复,他迅速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聂尊高高拎着觅芙脖子的那只手。 杰帕依然维持着一向冷静从容的神情,他看了聂尊一眼,手腕似乎微微用力:“聂尊够了,放下她,不至于这样。” 我一直堵在胸口的劝阻也终于突破喉咙:“聂尊。我没事,你放开她,她还是个孩子。” 似乎是听到了我和杰帕的声音,聂尊如同恶魔一样的杀戮眼神终于缓和下来。 他轻轻的把觅芙放在了地上。 随着他松手,觅芙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连连咳嗽,她此刻不在是那个可爱的少女,而是如同一个受尽虐待的女童,身上还隐约带着战栗,眸子摇曳着无法压制下去的恐慌,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聂尊放开了她后,右手自然的放回了右侧风衣的口袋,然后转身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眸底渐渐恢复以往的淡漠和懒散。 然后,他把左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低头望着他的这只有着女子般白皙,但是骨架却棱角分明的手,又看了一眼他尾指的尾戒。 我垂下眼帘,抬起手,把手里的手套为他带上。 突然,我们头顶上空似乎正掉落下什么东西,我刚给聂尊带完手套,于是我下意识拉住他的左手,往旁边躲去。 仿佛一股突然涌入这地洞的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洁白的身影。 来人一身白色西装,栗色头发,琥珀色精致眼眸。 是幻术师幻倾。 幻倾刚一落地,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觅芙。 他眸光一紧,连忙上去扶起觅芙。 觅芙的瞳孔还是剧烈的颤动着,她的眼角似乎渗出了泪水:“幻倾哥哥。” 幻倾眉毛紧皱,他抬眼扫向我们,目光带着深沉的冰冷:“觅芙她年纪尚小,今天她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你们却下如此重手,是不是太不把南区放在眼里了?” 我听到这一番话,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任何温和的形象,我甩开聂尊的手,往前站了一步,随着我的动作,我的血红色头发被我扬至背后。 我冷冷的看着他:“她设陷让我们三人集体跌落至这深坑,你现在来说是玩笑,到底是谁没把谁放在眼里?同为区主,我不过是来与你们区主见一面,可至今你们区主不但没露面,还让你们几个手下人一再的屈辱攻击我们的人,我不管你幻倾是谁,今天,你要不给我个交代,要不,我东西区从此和你南区势不两立!” 大概是连日以来的惊惧和疑惑,以及找不到拉蕾尔的焦急,已经让我的忍耐到达了一个极限,我此刻几乎口不择言了。 “她说的没错,若你们一再这样欺人太甚,恐怕我们东西两区都不会善罢甘休。” 绞s沙哑的声音也从头顶处传来,随着唰唰两声,她和官涅也降落了下来。 官涅甩动着一头白发,摇曳着他的杨柳细腰,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向着我们走过来:“哎呀呀呀这个破洞还真深,操控念力下来都险些摔了,你们几个是不是摔的很惨啊,可怜了我的尤物。” 完全不想理他,我继续看向幻倾。 幻倾环视一周,目光锁住我:“黎慎,今天之事我并不知情,库飞曾被我施过幻术,每到夜晚都会听从觅芙的话,所以今天之事,应该是觅芙的命令库飞做的一个恶作剧,我也是刚才绞s来找到我,才连忙赶来的。觅芙本身没有恶意,还希望你们能不要过多计较今日之事。” 我没有说话。 绞s冷冷开口:“今日之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还请你能带我们去见你们区主。我们两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必须要见你们区主一面。” 幻倾嘴角勾起一抹轻视般的笑容:“绞s,黎慎说要见区主,我相信她是真的有事,但是你,你确定这不是你要他的借口?” 绞s目光一紧:“啰嗦什么?你只说,到底让不让我们见?” 幻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秒,随后低头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们,绞s,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该知道我不说谎的吧,区主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三个月我都没有见到过他了。” 绞s眉头深皱:“连你都这么久没见到过他了?莫非传说。” 幻倾凝视她,缓缓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线索微露 聂尊突然插口:“我不关心你们这些事,但是你怀里的那个少女。” 聂尊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觅芙:“她的那鞭子涂的药剂十分狠毒,而她出手从不犹豫,这样歹毒的心肠,下次再让我遇到,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见聂尊说的如此决绝,少女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但是嘴角却因忌惮而紧紧抿着,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幻倾神色如同寒冰:“聂尊,话不要说的太自信了,觅芙小姐是我们区的神女,司洛大人和其余两位能士都不可能容忍别人伤害她,就算是你,恐怕你也没有自信能动了她还能全身而退吧。” 聂尊勾起唇角,笑的勾魂夺魄,他慵懒的把头向着右肩处微侧,半带俯视的盯着蹲在不远处扶着觅芙的幻倾:“那,就试一试吧?如果她再试图对黎慎动手,就不妨试一试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时候的声音异常轻盈深情,如同在问一个恋人:“一起去看看日出怎么样?” 可是就是这样深情的声音,竟令我下意识一抖。 幻倾眼中风暴骤起,盯住了聂尊。 我见幻倾眼中白雾翻涌、杀机涌现,下意识右手伸向背后的弓。 于是,场面就这样停顿了,幻倾一动不动的盯着聂尊,眼中暗涌团团白雾。 我背后的弓已经被我轻轻一拽,滑至肩上,而我的左手也反搭在后肩上,随时准备抽出箭攻击。 聂尊则维持他轻微俯视的姿势,淡淡的眯起了眼睛。 所有人都似乎都屏息了,绞s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目光依旧空洞无神,如同一个僵在原地的木偶。 杰帕只是沉着的抬手扶了扶眼镜。 官涅竟也异于往常的安静,只是斜立在聂尊的旁边,他的头发随意的流泻下来,配上他的一双凤眼,令他此刻看起来如同静止在一副画卷中的美人。 我眼睛四下流转,环顾一圈,手还是按在后肩上。 而觅芙,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显刚才聂尊并未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她似乎很痛苦,又因这场面,一直压抑着轻轻的喘息,她扶靠在幻倾身上,神色不自然的揪拧着。 幻倾眼中的风暴一轮又一轮的暗涌,过了片刻,终于暗淡下去。 他轻挑一边眉毛:“你们如果非要见司洛大人,就去找言灵高秦酒野吧。只有他能知道司洛大人的下落。我的职责是不惜一切看顾好觅芙小姐,如果你们再来侵犯,我不会罢休,至于你们的事,我不多管,也不会再让觅芙小姐再来参与。” 我连忙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她要控制库飞。” 觅芙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声音却有些发哑:“我只是喜欢他,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幻倾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然后对我说:“觅芙小姐年少不懂事,不会表达爱,其实她只是倾心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独自一人在禁裂区,脾气倔的很,我们也没对他做什么,他一直拒绝觅芙小姐,我也只是施加部分幻术让他晚上可以陪一陪觅芙小姐,幻术毕竟不能控制心意,对他我们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你们外来人也就不要管的太多了。” 我试图再争辩,但是却看见绞s对我微微摇了摇头。 又扫了一眼聂尊,聂尊也没有说话。 于是我点点头:“好吧,我们不再管库飞的事,毕竟是你们区的人,死活都与我们无关,不过,那种狠毒又无理取闹的场面,还是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了。” 我盯住觅芙,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觅芙看我的眼光比之前更加充满恶毒,不过她什么都没敢说。 幻倾扶起了觅芙,然后回头对我们微微一点头。 绞s突然张口:“等等,这个洞,你们是如何做成?” 幻倾笑的冰冷而又无情:“没有什么洞,这不过是幻术罢了,为了保护经常夜晚来看库飞的觅芙小姐,我早就为她安排好的。” 说罢,他左手从白色西装一侧伸出一挥,黑洞就突然变回了库飞房间的模样。 我们几个人都一愣。我看向聂尊,很明显聂尊也有些惊讶。 幻倾笑的依旧不带温度:“我施加的幻境一旦进入,尽管是幻觉,但是却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是说,你们看到自己掉入黑洞的幻觉的同时,就会受到掉入时摔落的伤害。” 他说完,就用手环住觅芙,两人的身影如同上次在店铺之中一样,再次开始变得模糊。 “所以我说,大家还是尽可能的互不干涉比较好,否则,真撕破了脸,恐怕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这间房间里。 我四下看去,发现库飞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没想到他的幻术如此厉害,难怪是南区第一人。”杰帕深沉的说。 “现在该怎么办?”我看了看昏迷的库飞,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 绞s没有说话,官涅一脸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斜立在一旁。 聂尊沉思片刻:“库飞的事就不要管了,黎慎,你也不要同情心泛滥,禁裂区的没有背景单纯的人,即便是看上去纯洁无辜的库飞。所以,差不多就行了。”聂尊侧头看着我,眸光流转。 我看着他的眼睛,最终低垂了眼眸,又扫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库飞:“你说的对,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管什么闲事呢?” 绞s声音沙哑低沉:“总之,司洛必须找到。” 聂尊饶有兴味的瞥了一眼绞s,最终还是淡淡的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不过至少现在看来除了找他也没什么好方法,何况我们这边还失踪了两个队员。” 官涅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声音轻松从容:“可是要找司洛就要先找高秦酒野,高秦酒野行踪毫无规律,要是我们有本事找到他,恐怕我们自己就能找到司洛了。你们折腾这么半天,最后怎么回到原点了?” 说完,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发丝,回过头,目光盈盈的看着绞s:“如果跟着你们这一路,就是要这样的无聊下去,我就不奉陪了。” 绞s冷笑:“你官涅要做什么,又何时需要和我报告?你想走可以随时。还是说,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你却又退缩了?” 官涅眸光流转,嘴唇蠕动间如同鲜艳的花瓣来回闭合:“绞s,既然你我都是一类人,何必互相嘲讽呢?他们三个没在你身边,你自己也知道,你我自然没必要装出什么亲近的样子。记住你答应我的。” 说完,他就妩媚的朝着聂尊飞了一个媚眼:“你们商量吧,我就先回住的那边去了,商量好了对策,小尤物你敲我房门来告诉我就行了。” 然后他就袭着他那一身白衫走了。 绞s两个眼珠转动了一圈:“我也回去了,高秦酒野不会轻易出现,却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对策这种东西,相信聂尊你能想好。” 然后她竟然也匆忙走出了库飞的房间。 我皱眉:“到底是半路走到一起的同伴,真是不靠谱,我看这两个人的秘密不比这南区少,现在就剩下咱们三个,还都对北区一无所知,唯一知道一些的余良和松露也不知道在哪里,这可怎么办。” 一想到松露和余良此刻不知道是否在受苦,我就一阵心酸。我这个区主,还真是当的乱七八糟。 杰帕沉吟片刻:“此行出来的还是太过匆忙了,考虑的不够周到,才会发生这些事情。” 聂尊淡淡的说:“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库飞就要醒了,回去再慢慢商量。” 我们三个人出了南区的区民楼,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走入区民楼外环的森林之中,虽然没有阳光和鸟语花香,可是可视范围的扩大,还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禁裂区一直以来都灰蒙蒙的天空,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区的区民楼。 几分钟后,还是连忙小跑着追上聂尊和杰帕继续向前走。 “不如我们三个先去南北区的区界森林探探路?反正刚刚天亮,而且这会绞s和官涅正好不在。”杰帕提议。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好主意。先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开始急速飞奔,不过南区似乎很辽阔,而且遍布森林,等我们跑到区界森林,都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南区的区界森林里的树种类繁多。 禁裂区的树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这里的植物如同死物一样默然生长,不需要水和土壤,只需要灌溉念力生长剂。这些一般都是药剂铺子提供。而树永远都是静默的生长,不带声响,却异样茂盛。 种树的时候则只需在地上挖个石坑,将树种剂倒入。 南区的树种了很多,区界森林更是密密麻麻全是树,几乎看不见间隙。 我们三个此时已经站在了区界森林外围,穿过这个密集的森林,对面就是南北区界线,传说中的我们无法穿越的,一条血红色的区界线。 杰帕突然皱了眉,他看向我。 “怎么了?”我没见过杰帕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 他沉吟片刻:“阿慎小姐,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我派过千里嗅觉者调查过拉蕾尔小姐的气息是消失在南北区界边缘?” “记得。”我点点头。 他突然静默了。 随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我虽然没有千里嗅觉者那样的能力,但是由于经常调酒调药,嗅觉也比一般人敏锐,刚刚靠近这片区界森林,我就察觉到了拉蕾尔小姐的气味。”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拉蕾尔她,很可能并不是被带到了北区,而是在南区的这片区界森林里?” “是的。”杰帕郑重的点点头。 第三十二章结界树 南区的森林里树太密集,我们三个人穿行都有些困难。 根据杰帕指的方向,我们几个人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树木。 越往里面走似乎就越是难行,树和树之间都要靠在一起了。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最密集的一层树。 这层树是横列排开,几乎树贴着树,我们从这边根本看不到这一层树的后面有着什么。 树干已经紧紧相贴,树枝则彼此互相交错纠缠,整片树似乎都已经长在了一起。 见实在无路可走,只好动粗了。 我准备撸撸袖子大干一场,但是发现,我穿的是红裙,没有袖子。。 于是我抽出锥刺,示意聂尊和杰帕后退两步。 抬手,后扬,运转念力,大力向前抽去! 啪!啪!啪!来回大力三鞭,我满意的看着锥刺在看空中留下的三道耀眼紫光。 紫光散去,我仔细一看。 好家伙。 我刚才抽动的范围大概是五棵树。 这五棵树现在依然纹丝不动。 纹丝不动。。 纹丝不动。。 我满脸抽搐。 眼见只是树干之上留下了淡淡鞭痕。 可是劳资是加了念力出手的! 耳边传来聂尊和杰帕两个人压抑的笑声。 我一脸尴尬,悻悻的退到了后面。 杰帕从背后取下背包,拿出了他珍藏在背包里的半刃刀。 这个刀的刀身很宽很厚,整体泛着冷冷青光,刀柄篆刻的条纹精细分明,一看就是好刀。 只可惜是半刃,刀尖不知道哪里去了,只留下了一半刀刃。 “半刃刀。。一般用半刃的都是神人,此刀一看就不凡,是禁裂区以前的什么英雄使用的吗?然后通过一场恶战,断了一半,遗留下来的残体依然被你发掘,对吗对吗?”我兴奋的想象着,急急忙忙问杰帕。 杰帕推了推眼镜,目光划过一丝笑意:“不是的阿慎小姐,这刀体本身就不长,上面的缺失的那部分刀尖,是刚才从库飞先生房间掉落深坑的时候摔断的,我的头也是那时候被削掉的。我见刀尖没什么用,就扔掉了。” 是从库飞先生房间掉落的时候摔断的 是从库飞先生房间掉落的时候摔断的 彻底心塞,我尴尬极了:“我的弓为什么没有断?” 杰帕温和一笑:“阿慎小姐你的弓是非同一般的弓,包括镶嵌在你背后的那套锁弓装置也是如此,不会因为轻易的碰撞而损坏,即使深坑再高,但是你的弓是有念力包围护佑的,依然不会损坏。” 念力护佑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感觉心脏一痛,于是我沉默了。 杰帕见我不再说话,他也没多言,而是径直走上前去了。 他用半刃刀大力的在那几棵连体的树上划下一道深痕,然后又从背包中取出一瓶子,把瓶子中的液体倒在深痕之中。 随着液体的侵蚀,树咔嚓咔嚓接连的向后断去。 五棵树断裂,我们终于看清了这层树背面的世界。 不过,我们集体愣住了。 我们从这五棵树的间隙之中向外看去,树后面是一个直径大概百米的深坑,树几乎就种在这深渊边缘,这一层树原来是呈圆形环绕排列的,在这个深坑外侧边缘中形成一层保护圈。穿过任意的树,后面就是这深坑了。 因为跨过树就是深坑,所以不能迈过去,正好树被腐蚀断裂后还有一半,我们就把上身倾过这一半树,向下看去。 深坑似乎并不是像库飞家看到的那样深,应该也就几百米,但是看不见底层,只能看见底层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的闪动着光芒。 聂尊皱眉:“你们听到了吗?” 我身体更加向前倾斜了一些,随着身体的倾斜,耳边渐渐涌进一种声音。 这种声音时断时续,似是咆哮,有似是痛苦的哀鸣,又似乎是各种尖叫声混杂,令人一时难以分辨。 “这是怎么回事?禁裂区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而且,”我四下环顾一圈:“这深坑被这层呈现环状的树包围,那区界线在哪儿?” 杰帕也目光沉重:“我也从未听说有过这种地方,而且看坑底的那隐隐光芒,似乎是兽的眼睛,又似乎是火光。这叫声也实在令人难以分辨。” “难道是这坑的对面那层树后面是区界线?”我来到禁裂区后,只听说过南北区界线是鲜红色的,我并未真正的来看见过,因为南区向来不喜外人往来,我都很少离开西区,自然也不可能来到这边,而以往去北区区心大厅也都是金发传唤,更不曾通过这南北区界边缘。 杰帕竟也微微皱了皱眉:“阿慎小姐,还有一件事,我不敢确定,因为这坑里传来的气味混杂,不过,依照我的嗅觉判断,拉蕾尔小姐恐怕就在这下面。。” “什么?”我一听,立刻就想跨过这几棵树,聂尊连忙伸手拦住了我。 我试图推开他,如果是拉蕾尔在下面,我一定要去救她,谁知道这恐怖的深坑下面是怎样的古怪? 但是,我在挣脱聂尊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腹部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因为身体是通过这半截树探出去的,而此刻似乎是树顶住了我。 我身子下意识往回一退,于是眼前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刚刚被我们弄断的那几个棵树,竟然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从断裂的位置重新生长! 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这几棵树已经彻底长成树原本的高度,枝干也伸展出来,仿佛是张开双臂的巨人,抱住了身边的兄弟一样,和旁边的树的树干重新纠缠在一起。 “我们,我们刚才弄断的那半截应该是掉进深坑里了吧?”我呆呆的问。 杰帕也抬头看着这几棵树皱眉:“我没听说过禁裂区有断裂后能以如此速度重新生长出来的树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树林里一阵古怪的风吹过,我的红色长发被吹动的荡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没等聂尊和杰帕回答,我们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你们几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听这蛊惑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立刻回头。 高秦酒野目光冷冽,皱着眉站在我们身后。 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里就这么轻易的找到了他。一想到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深坑,一想到拉蕾尔,我突然感觉强烈的愤慨。 我也回以冷酷的目光:“还问我们?我们当然是来找我们失踪的朋友,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没有拐我们区的孩子,让我们有事不要来找司洛,不要牵连司洛,那我问你,这后面是什么?” 我伸手指着身后这一层树。 高秦酒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那一层与众不同的奇异的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树。 高秦酒野眼一眯:“这层树并不是普通的树,是结界树。作为一种封印在这里。我就是因为察觉到最近南区的区界森林里似乎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过来查看,在你们之前,我也没见过这层封印树,这东西并非我们南区所有。” 我冷笑:“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刚才我们弄断了其中几棵,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深坑!而我们失踪的孩子拉蕾尔应该就在其中,这些你都能说不是你们所为?如果不是,那你们就更可笑了,有人在你们区界森林挖了一个大深坑,搞不好还是用来炼什么怪物,你们竟然现在才知道?” 高秦酒野微微抬高了头,他冷淡的瞥了我一眼,又皱着眉再次看了看我身后的那层树。 突然,他的嘴角泻出一丝邪恶的微笑:“你们弄断了那树?这种结界树,除非下术之人亲自解除,否则外人是无法侵入其中的,很多人在练习提升念力的时候,以防外界攻击,都会使用这结界树把自己包围其中。而你们眼前这层树,直径过百米,如此包裹巨大,施术人一定不是一般水平,你们怎么可能轻易将这术破坏?” 我不服气:“那你也太小看杰帕的能力了!” 但是,站在我身边的杰帕却突然说:“阿慎小姐,如果按照他的说法,现在想来似乎确实如此。我也听说过结界树,只是因为没见过,刚才见到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如果真是,那么我也无法用药剂将其打破。” 我震惊:“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聂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之中,淡淡的说:“这就说明刚才施加此术的人是故意将术解开,让我们看到后面的情景的。” 听到聂尊说话,高秦酒野看了一眼聂尊。 高秦酒野的眼中绽放出一种莫名的光:“早就听说禁裂区13号的西区一年以前来了一个能人,这人刚来到禁裂区念力就达67,但是却接连拒绝了很多禁裂区的组织邀请,也从不动用念力出手。上次见到你,因为有个麻烦的女人在身边,没能好好聊聊,你,就是聂尊?” 聂尊淡然一笑:“正是。” 又是一阵风吹过这密集辽阔的南北区界森林。 第三十三章深坑隧道 听着高秦酒野的这一番话,我一头雾水。 聂尊这么有名吗?上次见面高秦酒野明显不认识我,虽然我是一脸花痴,但是我毕竟是一区区主啊。 他连西区区主都不认识,还会认识聂尊? 感觉有点儿憋气,我小心眼儿的白了聂尊一眼。啧,这个天天跟着我的恶魔小跟班儿居然比我还有名。 高秦酒野四下扫了一眼:“那施术之人应该就在这不远处,无奈我对搜查人不太擅长。不过我不愿意别人误会司洛,不如这样,我陪你们去那树后看一看。” 我连忙瞪大了眼睛:“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高秦酒野对我蛊惑的一笑,见他笑的这般动人心魄,我微微一愣。 他笑着说:“难道你们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何况,如果你们说的孩子真的在这下面,我帮你们,会更容易将她救出吧?我不允许有人在南区闹事,弄出这结界的人不行,你们,也不行。” 实在讨厌他如此高傲的姿态,我刚要张口反驳,但是聂尊却拦住了我。 聂尊回以高秦酒野一个更加邪魅的笑容,晃亮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好,那就一同去看看,不过,如果真的想彼此都查明真相,还希望我们是互助,而不是互害的关系。” 见聂尊都这么说,我就没有张口拒绝。 高秦酒野点点头,然后,他依然站原地,只是目光盯住我们身后的树。 他眸光一紧,我身后的空气突然传来冻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随着接连几声声响,我连忙回头,我身后的树竟然都被他凝结的空气流削断! 我嘴角抽搐,完了完了,我看我是在禁裂区混不下去了,人家瞪瞪眼睛,这树就断了,我拿着锥刺噼里啪啦的舞动半天,就给这几棵臭树划了几道子,跟挠痒痒儿似的。 高秦酒野踩着他脚上那双亮黄色的运动鞋,邪冷的向我们走来。 他径直走过我们身边,朝着他劈开的那个豁口走去。 右脚一点,纵身一跃。 如同一个灵活的运动型少年,他活力四射的背影就这样跃了起来,直接跳入了那树后深坑。 “快来,一会这树就闭合了。” 这是他起跳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实在是很心塞。这坑下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这么跳下去了? 他想死我也不想死,于是我蹲下身连忙把锥刺取出来,再把包裹我脚踝裂纹的红绸紧密的缠好。 锥刺很长,我把锥刺环在腰上,一袭红裙配上一圈又一圈的紫色锥刺,看上去就如同一条柔韧的紫色腰带缠裙。把锥刺的带刺尾端小心翼翼的垂下,另一端也整理好,方便我随时抽出,右手则把后背的弓取下架在右肩上,左手再次确认身后的固定装置都健全,内置卡槽里的箭也充足。 等我确认完一切,再一抬头,发现已经没有人了。 而那几棵被高秦酒野劈断的树,似乎又开始重新快速生长了。 “哎哎哎你们等等我啊!”我连连叫喊着,迅速冲了过去。 因为树马上就闭合了,我跑的比较快。 所以我不是像高秦酒野那样,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跳跃进去的。 我在起跳的时候由于算准的高度不及树生长的速度,所以路过树的上方之时,被急速长出的树绊了一跤。 没错,绊了一跤。 于是,昨晚刚刚摔过一次深坑的我,此时又一次以“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叫着的,而且这回是头朝下的姿势掉入了这个树后的坑里。 大概由于被绊倒的时候整个人翻了过来变成了倒立的姿势,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红色裙摆翻转下来呼在了我的脸上。 于是,来不及动脑运转念力就自己,我现在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我掉下去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看见我的内裤?? 就带着这种胡乱的想法,我最终垂直跌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这人明显使用了念力,所以最后关头,仿佛不是掉进他的怀中,而是轻轻被放置了其中。 不过,这个怀抱真的有些冰凉,就如同吸血鬼的肌肤,不带丝毫温度。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见了高秦酒野充满冷酷的邪恶感的脸。 我连忙挣扎着起来,瞬间感觉到内心的慌乱。 这张我最爱慕的脸如今近在咫尺,我感觉胸口的一股气流顿住了,仿佛瞬间窒息,我连连后退了几步,目光慌乱的看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还是睁着那副冷酷的邪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 随着连连后退了几步,我再次跌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迅速回头,于是,对上了聂尊的眼睛。 聂尊的目光闪动,他伸出了一只手扶住了我。 我有些不自在,站稳后也挣脱了他。 等我彻底站稳,我才注意了一下四周。 杰帕、聂尊和高秦酒野,都站在一边,而这坑并不是很深,果然也就几百米,抬头还能看见头顶洞口的光和灰蒙蒙的一小片天空。 这坑底也并没有什么怪兽,而是什么都没有。 就是和禁裂区一样的石头地面,整个坑底大概方圆一百多米,没有见到任何东西,目测到的边界也就是石墙,这明明就是一口被人挖出来的也就一个小操场那么大的井,而并非什么藏着怪物的巨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惊讶的问道。 高秦酒野示意我回头,我回过头,发现在我后方那侧的墙壁上似乎有个大门一样的洞口。 “我们走进去看看。”高秦酒野话音刚落,就径直走到了最前面。 见高秦酒野带头,聂尊和杰帕尾随其后,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洞口发现,这就是一口深井下面挖的一条地道。 地道是普通的石地道,什么都没有,足以容下四个人并排行走。 进入地道后,光线就暗淡了,可视距离慢慢变成了十米左右,所以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玄机,只能看到黑暗。 大概走了也就十几分钟,我们走到了尽头。 说是尽头是因为,眼前没有路了,而是一扇关闭的石门。 杰帕走上前,侧耳趴在门上听了一听,回头对我们说:“这门很厚,隔音很强,但是还是能听到门后的凄厉叫声,恐怕过了这门就会看到难以想象的东西了。拉蕾尔小姐的气味也确实在这里。” 我不禁皱眉,谁会挖这么一大口井,还挖一条隧道来藏匿东西?而且还是南区的人不知道情况下?我们刚才看到的洞底的东西,莫非是这门后景象的幻象?有人在洞底射了映射幻术吗?难道做了这么多就为了吸引我们几个过来? “我们现在,不是在幻术之中吧?”我最终怯怯的问道。 高秦酒野冷笑着摇摇头:“幻倾的幻术都拿我没办法,我还真想不到谁能对我施下幻术。” 我又是一阵嘴角抽搐。 高秦酒野示意我们后退,于是我们三个人后退了几米。 高秦酒野修长的身姿倚立在这扇石门前面,他双手向着两边缓缓抬起,随着他的双手抬起,我惊奇的发现,这地道之中的空气似乎都在他的左右手处凝聚成旋转状态的气流球。 他运作了大概半分钟,然后突然将两个气流球向着石门掷去! 虽然是在禁裂区,而且他此刻似乎是在运用念力操作破坏石门,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让我想起了高祈学长。 高祈学长的背影和他的背影一模一样。 每次参加大学的运动会,高祈学长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偏爱亮眼的黄色的他,最喜欢穿着一身阳光黄绿色运动衣,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 每次看到他温暖和煦的笑容,听着他蛊惑的声音,我都要沉醉其中。 对我来说,他是诱惑的,是完美的,却也是遥远的。 到了大学,我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很多,由于柚子的阴魂不散,我的病史在大学也有所流传。不过好在大学的人都比较冷漠,彼此互不关心,这种流言停留在热浪高峰的时间还不如系花周末又坐上了哪辆豪车的八卦长。 不过,我还是给很多人留下了‘神经病’的印象。 虽然其实我得的不完全是精神上的疾病,更确切的说是心理疾病。 不过,反正在大家心里,精神病、神经病、心理变态,其实都是可以画等号的。 对于这样的我来说,高祈学长真的就是少女漫画里的男神,重在那个神字。 神是完美的,也是遥远而又不可侵犯的。 我从来不敢奢求和他有任何交集。 直到那一年运动会结束。我独自蹲在人群散去的运动场上捡垃圾,因为被班级分配的人员都走了,就只留下我自己。 我一直忘不了,当我蹲在运动场上捡着捡着捡着,突然一双亮黄色运动鞋映入我的眼睛的那个时刻。 当我抬头看见高祈学长微笑着的脸庞的时候,那一刻,他脚上的那双鞋,连同他脸上耀眼的神情,再连同即将落下的太阳所散发出的微弱的橘黄色的光芒,汇聚成一种,被叫做‘希望’和‘幸福’的东西,流入我的眼睛,最终直至我的心脏。 他用他那令人沉醉的,迷人声音对我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女孩是吗?” 我的心如同被敲上千斤巨石,垂了垂眼帘,点了点头。 他缓缓蹲下身,一只脚微微向前伸,随着他的靠近,我仿佛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独特气息,混杂着淡淡汗水的味道。他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经常在图书馆看到你,我从不觉得,喜欢悲惨世界和浮士德的女孩会有什么问题。你知道吗,我经常看的到你,也知道你像传说之中那样,经常带一些心理犯罪、连环杀人案那样的书籍去图书馆看。虽然很多人都说你是因为精神有问题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我真的不觉得。” 我抬头,转动了下眼睛,怯弱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流转出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光芒,嘴角含着柔情的微笑:“因为我也喜欢那些东西。美丽的东西不一定就不带罪恶,而罪恶的东西不一定就不带希望。就像浮士德所说,若这个世界就是一片苦海,那么,我一直觉得,只有你能懂我,对么?” 记忆中的那一天那一刻,对我来说,万劫不复,或许大抵如此。 不知为何,似乎是被聂尊一直直视我的目光唤回了心绪。 聂尊示意我看前方,我的目光顺从的看去,从高秦酒野的后背转回至石门上。 高秦酒野并没有震碎石门。 第三十四章如同炼狱 气流球被投掷到石门上,但是却丝毫没有声响,也没有将门震碎,而是如同两股粘液,慢慢化开,缓缓流动着包裹住石门中心的一块。 高秦酒野邪冷一笑:“还不知道这石门后是什么景象,我用这气流融出一个洞,看看里面的情况,我的气流另一面带有石门的反射,一会里面的人不会看出门已经破了一个洞,我们先看看,再决定是不是该直接闯进去。” 我暗自赞叹他的多思,也暗自惊讶他用念力对空气的掌握,随便禁裂区的空气有所不同。 过了片刻,石门这面上竟融出一片透明的区域,就如同整个石门被从中掏空了一处。 “不过,一会别说话,声音和气味是可以通过这儿传播的。”随着石门中心被融成的可视区域越来越大的同时,高秦酒野低声说对我们说。 于是我们几个人都屏息透过这个圆形的如同小窗户的豁口向里面看进去。 随着视线渐渐扩大,我看到石门里似乎是一间空旷的石室,似乎被凿刻得方方正正的,深深的凿痕往黑暗中延伸着,就着墙上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古老火炬那幽暗的光和石壁上的枯黄,一片充斥着死寂的寒冷感足以在顷刻之间就从里面涌出出来,扩散到我的肌肤。 可见的视野里,唯有中心处还有几分微光,那火炬只照亮了幽暗石屋正中央的一个木桶,透过高秦酒野打造出来的区域只能局限到木桶背后的石壁和木桶周围方圆两米左右。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我往前探了几分,呼吸加重了几分。 就连聂尊和杰帕也不由得都探过来身子。 三个英俊男人此刻却如同猥琐的偷鸡贼一样弓着身和我一起偷窥。 仔细看去,那木桶之中半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枯涩的发丝被褐红色的血液所纠葛,黏住了她整个面庞,似乎轻轻一撕,就可以把她整个脸给撕下来一样。 我大力瞪了瞪眼睛,但是,大概是她已经被折磨了太久,脸又被头发遮住,任凭我努力辨识,却也看不出这女人是否是我所见过的熟人。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混杂着乌黑的鲜血,丰润饱满的胸脯也布满了污垢,此刻正如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半躺在木桶之中。 突然,又有两个身形晃入可视的范围,是两个穿着褐色长袍的女人,面容都是异常的妖异,深红色的眼影,嘴唇如鲜血染出来的一样,是舐过血么! 虽然我很喜欢红色,鲜红的红色,但是这两个面相诡异的红唇女人,却让我产生一股厌恶感。 再看去,她们一人手里端着一个古铜色的大盆子,缓缓的靠近了那木桶,目光一直盯着木桶里的那个女人,一刻也未曾离开。 其中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轻轻地说:“小心点儿,这东西可不一般!禁裂区是没有的。先不说珍贵程度,就是它的危险性,一只爬到你身上就足够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可千万别弄上身。” 说话的这个女人端着那古铜色的小盆子,面色有几分犹豫,显然心中对着那东西有着深深地忌惮。她手上一偏,使我有机会能看清那古铜色的盆边,布满了肮脏,污秽。由于盆底比一般常见的盆似乎要深,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到底装了些什么。 另一个女人咧开了红唇,笑的妩媚妖娆:“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就有好戏看了,我们要不要来打赌,她今天能撑多久?” 那个犹豫着的女人却没有应答,而是继续维持小心翼翼的姿势,将那个盆里的东西倾倒进木桶之中。 “哗啦!” 鲜血四溅! 随着她倾倒的动作,我终于看清了盆里的东西。那是一种蠕动着的,体长大约十厘米,粗如三根手指一样的仿佛是加长加粗版的蜈蚣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似乎没有头,黑黄色的软躯体。 为了看的更清楚,我念力一转,加重可视能力,可因为石屋内光线昏暗,只是微微看清了一些。 那东西尾端两侧竟还能伸展出足有中指那么长的如同蟹钳一样的东西,随着倒入进木桶之中,这恐怖的东西竟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发出一声声欢快的如同磨牙一样的叫声,沿着掉落在女人身上的位置开始飞速爬动,然后随意的停留在某处肌肤之上,开始肆意的在她的身体舞动着那两根蟹钳一样的爪子,咔嚓咔嚓上下交错着将女人身上的肉钳开,直至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另一个女人也走到木桶另一侧开始倾倒,越来越多的这种东西渐渐密密麻麻的布满女人的脖子、前胸,还有被木桶挡住的下面。女人如同瞬间清醒一般,凌乱发丝之间,骇人的双眼迸发出凄厉的光芒,看的我心一惊。 我连忙抬头示意聂尊,意思是“我们还要看下去吗,不用救她吗?” 聂尊眼中隐含着晦暗的光芒,似乎若有所思。 正当我犹豫之间,一阵古怪的声音再次吸引我的目光向里面看去。 那女人的喉咙翻滚出阵阵哀鸣“嘎--啊--嘎---”似乎是无法完整的发音,尖利浑浊的声音就如同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刺耳的从她的嘴里涌出,且一声高过一声,最后近乎是在咆哮。就连在石门这一侧的我听了这瘆人的声音都感觉汗毛倒竖。 我感觉到我的肌肤似乎都被眼前这场景激起了阵阵刺痛,就好像我此刻也躺在那木桶之中一样! 一种呕吐感飞速的在我的腹中升起,我试图压抑着,但是似乎很是吃力。 虽然不想再看,但是我还是强迫自己的眼睛直视着那个女人被恐怖的毒虫一样的东西撕咬的痛不欲生。 我想要冲进去,但是高秦酒野却冷冷瞪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 然后,我发现,还不止是刚才那样。因为禁裂区的人有着愈合能力,于是,我看到那女人的身体,一边被这些怪物毒虫撕伤的血肉模糊,而另一边皮肤和被钳烂的肉又迅速的愈合,随着愈合的速度非常快,很多这毒虫竟被皮肤包着,连同这女人的身体的愈合而融入其中。 见着这女人的皮肤飞速愈合,如同吞食水的海绵,将那恐怖的东西包裹其中,而另一边又被源源不断爬上来的怪物毒虫钳害,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我连忙抬起右手捂住嘴。 那个之前说要打赌的女人,抬手用自己褐色的长袖,掩住她鲜红的唇角,绽开享受的笑容:“啊呀呀,她真是痛苦呢,你说,折磨她就这么快乐,一会儿再去玩玩那三个孩子,我今天岂不是要开心的睡觉都要笑醒了?” 说着,她妖邪的眼,示意另一个褐袍女人看向屋子的角落。 但是由于高秦酒野融出的石门上的洞无法让我们看到石屋的全貌,所以除了木桶和这两个女人,屋子的四角我都无法看到。 听着这女人的一番话,我的心仿佛被人砸上一块巨石,我无法想象她说的即将要折磨的三个孩子中会不会有拉蕾尔,我下意识的微微摇了摇头。 高秦酒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冷眸一瞪,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如果屋里真的有拉蕾尔,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脑子里飞速的想过各种可能,我紧紧盯着这道门。 门里的两个女人一边慢悠悠的把空了的古铜色盆放在了地上,另一边却都勾唇欣赏着木桶中的女人渐渐和越来越多的毒虫融合,而女人的浑浊尖叫也越来越增强。 我终于无法再忍耐。 我右手拿出身后的弓,我的弓很小巧,非常容易入手,而左手则同时抽出四支箭,搭在弓上。 从融裂的洞口里瞄准那两个女人,四支箭两两各成一个方向,我用力向后一扯! 嗖!箭急速射出! 我的箭术已经练了不是一天两天,并且我的弓设置的独特,与众不同,操作灵活,所以四支箭都非常精准的分别射入了两个妖异女人的眼睛! 随着两个女人因为被眼睛被射中,头往后一仰,哀嚎立即从她们的口中溢出。 我箭上的催痛剂是杰帕配置过的,并不是人人都有绞s那种忍耐力的,所以这两个女人很快就捂着眼睛大声尖叫着蹲了下去。 高秦酒野回头冷冷瞪了我一眼,但是见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丝毫犹豫。 顷刻间,他的双手再次翻涌起两股气流,他随意的向前一甩。 嘭!石门瞬间就被打碎! 随着石门的碎裂,一股铺天盖地的**味道向我们袭来,烟尘四起,石屋中正对面的石壁上的火光剧烈摇曳,另石屋看起来忽明忽暗。 我抬腿一步就跃了进去。 那两个女人跪坐在地上,挣扎着尖叫着想要拔出眼中的箭,却因为催痛剂的缘故迟迟下不去手。鲜血顺着她们的眼角欢快的喷出,染花了她们暗红色的眼影。 木桶之中的女人似乎已经彻底融合了所有的那种恐怖的毒虫,此刻,正一抽一抽的发着抖,仿佛触电了一样,而她干涸的嘴唇泛着紫黑色,头发依然凌乱黏腻的粘在她的脸上。 随着目光继忙四下查看,发现这石屋其实很大,一百多平米,直至最右端的角落,我终于看到了拉蕾尔。 拉蕾尔连同另外两个孩子被高高的倒吊了起来。拉蕾尔在正中央,左边是一个嘴角带痣的孩子,应该就是绞s说的东区失踪的那个孩子,另一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一个光头小男孩。 拉蕾尔浑身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她闭着眼,金黄色细碎柔软的头发黏腻着都已经发黑的脏血,她的脸上也满是污秽。 第三十五章陷入危机 我想要捂住嘴,但是此刻不是软弱的时候。感觉到眼角的潮湿和心里瞬间漾满的抽痛,我快速的走上前去。 杰帕和聂尊还有高秦酒野也已经进来了,杰帕迅速的走到木桶旁边去查看那个木桶之中的女人。 我快步走到倒吊着的拉蕾尔的面前,我试图想要触碰她,可我伸出的双手却带着颤抖,似乎不知道如何下手。 眼中的泪水划落,我听着自己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拉蕾尔。。” 随着我的轻微的呼唤,拉蕾尔同样沾了血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对上拉蕾尔的目光,我突然听到了杰帕失控的喊声。 “阿,阿慎!这,这这,这是松露!” 倏地睁大眼睛,我难以置信的慢慢回转过头,我的身体如同僵硬的木偶,嘴唇也开始微微的战栗。 回过头,就看见了杰帕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那木桶中的女人脸上粘着的乱发,虽然她的嘴唇已经呈现了暗黑色,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两只眼珠如同废弃的玻璃球,一动不动,嘴里却还在呼隆呼隆的发出瘆人的喘息,但是我还是认出了她。 她真的是松露。 可是,她怎么会是松露?! 如果她是松露,那,我刚才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冲进来救她? 我竟然让松露在我的眼前受到如此残酷的虐待? “啊不————!!” 终于,我实在是受不了眼前的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双手挣扎着抱住头,尖利的指甲深深抠如头发,我痛哭出声,嘶哑的尖叫从我的喉咙里发出,心脏狂烈的蹦跳了起来,脚趾因为过度的打击而冰冷的蜷缩,我尖叫着,大腿无力的颤抖,紧接着,我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呜啊啊啊!”我嚎叫着大哭起来“松。。露姐姐。。怎么会是你。。” 我撕心裂肺的哭着,眼前的景象也被汹涌而出的泪水扭曲了原有的模样。 似乎是被我的嚎哭声震到,高秦酒野也微微一愣。而地上那两个妖异的女人,虽然还是没有拔出眼中的箭,但是嘴角却漾开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尽管努力的想要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哭叫的时候,可是强迫着咽下哭泣令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的嘴和鼻子里都喷涌出喘息,指甲在头皮上深深的掐了进去。 杰帕只目光沉痛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我一眼,然后就只能强迫他自己不再看我,而是手脚加快速度的试图捞出木桶之中的松露。 聂尊眼中闪过不可名状的灰色,目光紧紧锁住我,连忙向我走来。 我哆哆嗦嗦的压抑着胸腔的剧烈悲痛,伸出手想要聂尊扶我起来,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还要救拉蕾尔。 对了,还有拉蕾尔! 还没有站起来,我就立即回身。 聂尊已经渐渐要走到了我的身后,由于我还是跪在地上,回身后,抬头的高度就和倒吊着的拉蕾尔的头几乎一致。 拉蕾尔早已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中满含诡异的神采,与她一身的破败肮脏截然相反,仿佛是胜利的女婴,这种诡异带着孩童般的顽皮,还带着苍老之人一样的残忍。 没等我反应过来。倒吊着的拉蕾尔突然目光一紧,伸出两只不长不短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力度竟然出奇的大!我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她的手上不知道有着什么古怪力量,随着她掐住我的脖子,一种仿佛震颤一样的压力涌进我的头部,我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她就这样倒吊着,狠狠的掐着我,她那脏了的小脸就在我的眼前,对我狞笑着,从前无比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狠毒的恶意,她的瞳底夹杂着漆黑浓稠的,翻滚不断的恶毒黑浪,死死的盯住我。 聂尊立刻加快脚步冲了上来,他两只手立刻拽住拉蕾尔的两只手臂,丝毫没有怜悯的向外大力扯开! 可是,拉蕾尔的手臂竟然纹丝不动!依然紧紧的卡住我! 我感受到的不只是无法呼吸,仿佛千斤潮湿的石头压在了我的精神之上,我的头脑开始变得不清晰。 聂尊眸光闪过深深的惊讶,明显没有料到他竟然无法拽开拉蕾尔的手! 高秦酒野似乎也察觉到不对,他也连忙走了过来,随着走动,他的手中已经托起了泛着嘶啦嘶啦声音的气流刃,试图帮忙。 但是,高秦酒野刚刚走过来,吊在拉蕾尔另一边的那个带痣的小孩,竟然也像是突然复活一样,倒吊着的身体如同荡秋千一样用力往中间这边一摆!然后整个人都抱住了高秦酒野的后背! 随后,我感觉到聂尊目光也一凛,他抓着拉蕾尔的手突然脱落,整个人向后方退去,似乎是也被另一边的那个光头孩子强制拖住了后背,可是我眼睛已经有些花乱,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脖子似乎都已经要被掐断,我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金发当年的声音:“决不能死在禁裂区啊阿慎。” 于是,全身虽不知为何僵硬难动,但是我双手用尽全力攥住腰间垂下的那一截锥刺的尾端! 锥刺上面的勾刺一瞬间就刺穿了我手心的皮肤! 我顾不得手心几乎令我眩晕的强烈刺痛,攥着锥刺的尾端抬手也同样勒上拉蕾尔的脖子! 关于锥刺的尾端,杰帕曾经交代给我,上面的勾刺对意识体的伤害巨大,哪怕只是轻轻的划破,不但一个小时不会愈合,其锥心的刺痛都是精神催痛剂的百倍,故其名为‘锥刺’。他一再叮嘱我,要我使用时一定要小心。 而此刻我却顾不得那么多,我双手被勾刺扎的鲜血淋漓,刺痛感立即遍布整只胳膊,并蔓延至心脏。 心脏竟然好像被锥子扎了一样,迅速漾开难忍的疼痛,我的两瓣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疼痛压盖住了脖子处被掐的青紫的憋闷,如同迅速扩散的毒药,侵蚀着我的身体。 拉蕾尔的脖子被我勒住的一瞬间,锥刺一整圈的尖利勾刺就深深扎进了她脖子处的肌肤之中,她闪亮的大眼睛突然迸发出最狰狞的目光,惊声尖叫,然后就松开了我! 我见她松手,连忙把右手从她脖子上拿开,想要抽出背后的箭,可是由于我的手也紧紧的攥着锥刺,右手拿开的时候,几乎就是在勾刺之上愣是拔出来,手心顿时就血肉模糊! 整只右手疼的颤抖,甩动着上面的鲜血我终于伸向后背拔出了一只箭大力捅进拉蕾尔的眼睛! 随着我的力度,拉蕾尔倒吊着的身躯尖叫着向后面摆去,我连忙挣扎着起身,因为左手还紧紧攥着锥刺,影响我的动作,所以我右手迅速从腰间将正条锥刺都抽出,并从左手上狠狠的拽下! 左手也立刻鲜血淋漓,我双手都高频率的颤抖起来,右手两次用力此刻已经几乎握不住锥刺,我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拉蕾尔痛苦的尖叫着,左边的高秦酒野周围响起剧烈的嘶啦嘶啦的声音,他的双手试图拽下抱住他的身后的那个孩子,无数气流漩涡开始在他的背后搅动,如同齿轮一样,他的背后迸发出那个孩子的鲜血,可是那孩子似乎还是没有放手。高秦酒野挣扎着,眼中涌动着骇人的光芒。 而另一边的聂尊,竟然被那光头孩子抱住了头,光头孩子狞笑着用两只手盖住他的眼睛,而两只腿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挣脱了倒吊着的束缚,此刻正交叉纠缠着环住聂尊的脖子,屁股坐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聂尊带着手套的两只手却没有去挣扎此刻将他头部紧紧覆盖的光头孩子,而是盲着向我这个方向凌乱的挥动,似乎是想要先试图抓住我。 我的心狠狠一坠。 身后突然传来那两个女人的邪笑声,我立马回头看去,却看见两个女人早已拔出眼中的箭,眼睛也似乎愈合了一半,而她们此刻用手死死的牵制住了杰帕!其中一个女人抱住了杰帕的腿,另一个女人则搂住了杰帕的腰,杰帕试图向我们走来,却无法挣脱两个人的牵制! 我咬咬牙,右手想要抬起锥刺协助攻击,可是手心的痛竟然一直在加剧!我的两只手似乎已经彻底废了,不堪疼痛,连锥刺都掉落到了地上,我双手凌乱的颤抖着,试图伸向聂尊。 像是感应到了我,聂尊突然停止了一直摆动着伸向我的手,他快速的互相拽下两只手的手套然后握住了一直纠缠在他脖子上的那个光头小孩的腿! 就如同聂尊的手上有着什么东西一样,那个一直狞笑的光头小孩突然整个人呆住了。 他的眼中划过同那日觅芙眼中一样的惊惧、怀疑、甚至可以说的崩溃! 他双手放开了聂尊,口中迸发出“呜嗷”的怒吼,连忙去拽握着他的腿的聂尊的两只手! 因为光头小孩放开了双手,聂尊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的眼睛立即飞速转动寻找,很快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边防着还在因为剧痛尖叫的拉蕾尔,一边颤抖着想着聂尊伸出血淋淋的双手。 我的双手上面的肉丝毫没有愈合,两只手的手心都已经溃烂,乌黑的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而从两只手一直蔓延到心脏的锥心疼痛令我整个几乎都无法站稳,我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摇摆不断的,举着两只破碎的废手一样的姿势试图靠近聂尊。 第三十六章莫名的死亡 聂尊看到了我的双手。 然后,他的瞳孔似乎整个下沉了一秒,他的唇角不知为何突然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整个人优雅而又从容的用两只因为褪掉了手套而露出白皙皮肤的双手,仿佛霎时间很轻松的一般,将一直握着的他的后颈上的那个光头小男孩的两条腿向外一扯。 聂尊的动作似乎十分轻松,目光也似乎在看到我的双手的一瞬间,就从一开始的阴郁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享受。 随着他的动作,小男孩竟然就这样被扯成了两半! 吓得我差点尖叫,那个光头小孩竟然就这样被聂尊扯开花了!就在他的头上! 鲜血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聂尊的头上也被溅满了鲜血!但是他目光依然似笑非笑,勾含享受。 他将被他扯成两半的孩子扔到了一边,然后他就径直走到我这边,他没有看我,而是走到刚刚把眼中的箭拉出来,还在尖叫的拉蕾尔的身边。 他用那双洁白如冰山上的新雪一样的右手,拽住拉蕾尔倒吊着的腿,大力往下一扯! 随着他的动作,拉蕾尔脱离了倒吊着的从石屋顶上延伸下来的绳索,聂尊如同拎着一只小动物一样轻松从容,他拎着拉蕾尔的腿将拉蕾尔也狠狠的扔到了那个被他扯成两半的光头孩子身边! 而另一边的高秦酒野,眸光一紧,整个石屋的空气都剧烈的震颤起来,我本来就站不稳,再加上气流整体开始涌动,我就这样举着还在不停颤抖的血手整个人跌向聂尊的方向! 聂尊见我跌过来,他一直透露着诡异眼神的眼睛突然转现出一丝恐慌! 他连忙向一边躲去,没有伸手接住我! 于是我就这样直接栽倒在地上,而聂尊则立刻蹲下捡起那两只手套带回了他的手上! 待聂尊重新带好手套想要来扶起我的时候,整个石屋都被翻滚的气流催动的晃动了起来!高秦酒野的四周泛起汹涌的白雾,他目光邪恶而又残忍,他旁边石壁上的火早已被翻滚的气流涌灭,而黑暗之中看着他,他的眼睛就如同野兽一样,虽然不是聂尊那种享受的恶魔光芒,却带了另一番地狱般的冷光! 他身后的孩童被翻涌的白雾彻底绞碎,那团团白汽就好像温柔的云朵,张开齿轮一样的白刃,拥抱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消失不见了!连血都只是滴落了一点! 高秦酒野冷酷的将两只手一攥,空气中就震荡开嘭嘭嘭的爆炸声! 白雾翻涌,整个石屋晦暗不明,我被一直在加剧的疼痛纠缠,就快要神志不清。 在我彻底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就是,被聂尊扔到了另一边,一只眼睛还在流着血的拉蕾尔的嘴角,突然从尖叫转化成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又做了一个梦。 尽管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这次我却无法醒来。 我想让自己醒来,想知道后来石屋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的精神却由不得我,我只能以这个俯视的视角,看着梦里的那个‘我’。 这次的梦里竟然也是禁裂区。 我想要苦笑,可是梦里我只有一个视角,什么都不由我。 在视线之中,我看到‘我’正坐在西区区民楼的楼顶边缘,双脚自然的从楼顶垂落下来。 一阵风托起‘我’鲜红色的长发,裙摆也随之轻轻摆动起来。 我看到离情突然穿着她最喜欢的那身银色铠甲,走到‘我’的身边,也在楼顶边缘的位置坐了下来,只是她是一只腿横方向弯曲着踩在楼顶,另一只腿垂搭了下去,如同一个硬气的男人,非常霸气的坐姿。 离情充满英气的俊美侧脸如同冰山上的山线,完美的勾勒出她英姿飒爽的侧面轮廓。 她对‘我’潇洒一笑:“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替我来当西区的区主好不好?” ‘我’侧过头,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灿烂:“不要,离情你不会走的,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离情靛青色的短发被风吹起一缕,她笑的清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黎慎,我要是走了,我就把西区交给你,你一定要为我守护好这里。” ‘我’嘟起嘴:“离情你别吓我,你看我是那块料吗?再说,还有离吻姐姐在呢,就算离吻姐姐不想当,尤姬也很会管理啊,我是没有那个能力的,念力又很低。” 离情的眼神中,绽放出一种莫名的光芒:“能当好西区区主,要的不仅仅是高能力,还要有一颗坚强到足以保护他人的心。” ‘我’自嘲的笑了笑:“那我就更不行了,你也知道的,我最脆弱了。” 离情眯起了眼睛,狭长的双眼流泻出一抹信任的光彩:“不,你可以的。而且,若非要说当区主还有什么条件,那么还真有一个很不正确的、我很不认同、却又不得不依照的要求。” ‘我’偏头问:“什么?” 离情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来禁裂区的人,虽然能回去的人寥寥无几,但还是有的。可是区主不能随意更换,所以,我们选下一个区主,都尽可能选,本身离开禁裂区的意愿并不强烈的人。” ‘我’抿了抿唇,停顿了片刻,又漾开一丝淡淡的笑容:“要是这样说,那我确实挺合适的。离开的意愿,呵呵,那种东西,我似乎确实不太有。” 离情混杂着女性柔美和男性坚毅的面庞在我的梦中愈发清晰,她目光澄澈,如同永远都不会说谎的天使,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我’。 最后,离情轻轻的说:“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看错人的。” 按理来说,做梦是不会有感觉的,因为我们只能看着自己在梦里重新活一遍曾经。禁裂区的梦,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回忆罢了。 但是此刻,即便只是一个视角,我却还是感觉到了心痛。 离情,你真的没有看错人吗? 眼睛渐渐睁开,我终于清醒过来。 清醒后我并没有马上坐起身,而是静静的想了想刚才的梦。 我是有多久没有见到离情了呢?哪怕仅仅是在梦中? 心里流淌过百转千回的悲伤,我不愿意这样,于是我摆了摆头,不再去回想。 我坐起身,才发现,我已经回到了我们在南区申请的临时住所的房间里。 聂尊就站在床边,此刻他静默的看着窗外,双手还是维持着插在口袋里的那个姿势。 他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黑风衣,还是平时的样子。 我想要张口,我想要问的东西好多好多。 你们还好吗,是逃离了那个地方了吗?松露被救出来了吗?拉蕾尔到底怎么了? 可嘴巴张了又张,却还是问不出来。 聂尊似乎察觉到我醒来了,他回过了头。 他的眼中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淡漠:“醒了?” “嗯。”他走过来,竟然坐在了我的床边。 我和他对视着。 “松露被我们救出来了,但是那三个孩子都没能救出来。那两个女人趁我们不注意,将裂钥互相插入了对方的裂纹,自杀了。”聂尊淡淡的说着。 我睁大眼睛:“什么叫做那三个孩子没能救出来?” 聂尊凝视我:“拉蕾尔趁着我上前扶你的时候,溜走了。那两个孩子,没有愈合。” 我不可置信:“什么叫没有愈合?” “就是没有愈合。那个被我分成两半,和那个被高秦酒野的气流削碎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愈合。死了。”最后那‘死了’两个字,聂尊仍然说的云淡风轻。 我皱着眉,难以相信我听到的,没有用裂钥插进裂纹的人,就不可能在禁裂区死掉。 等等,除非? “是因为,他们现实的**死亡了?”我问道。 房间门却突然被推开,杰帕拿着一个药盒走了进来。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杰帕接道:“是,他们没有愈合是因为现实的**死亡。” 我更是惊讶:“那么巧?就在我们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现实**就死亡了?” 杰帕走到我身边,把药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拆开我手上的纱布。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两只手都缠了纱布。 他边拆边说:“不,聂尊和高秦酒野对他们的伤害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导致了他们现实**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把绷带拆开后,我看到我的两只手都已经愈合了,但是他还是涂了一些药在上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据我所知,松露身上的那种怪物体,叫做蛭妖,这种东西曾经在禁裂区出现过一次,不过仅有一次。本来禁裂区是没有别的生物的,但是据说,这种东西如果通过抽魂者从现实世界抽取的昆虫的魂魄,加以一定的药炼制,就有可能做出。但是这种东西的用处和害处,我还都没有打听到。” 想到这儿,我连忙抬手抓住了杰帕的一只胳膊,因为一时着急,手心的药都蹭到了他的身上:“松露呢?她,她怎么样了” 杰帕把我的手拿了下来,继续沉稳的涂着药:“松露小姐现在没什么事,她被我从木桶中捞出来的时候确实很惨,但是外伤已经都愈合了,那些蛭妖融入她身体后就不见了踪影,我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她还在昏迷,一直没有醒来,具体情况也要等她自然清醒才能问。” 禁裂区的人进入昏迷状态,不管是什么办法,都不能强制令其醒来,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昏迷的人,现在精神也昏迷,再加以刺激也是没用的,还是要看其本身的意志。 我的唇瓣微微颤动:“松露变成了这个样子,余良又下落不明,拉蕾尔不知为何变成了怪物,如今不知所踪。。” 我感觉说不下去了,我甚至想要闭上眼,就好像只有闭上眼才能让自己脱离现在这种局面,可是其实那也只是自欺欺人。 杰帕上好药,又把绷带重新系好:“阿慎小姐你不要太过担忧了,锥刺的伤害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会从伤口直接蔓延到精神体本身,你先好好休息,虽然手已经愈合了,但是还需要涂抹一段时间的我研制的精神清理药剂。” “另外,你昏迷后我们回来就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绞s小姐,她现在和高秦酒野先生正在隔壁等着你醒来,准备一起和你商量这件事。”杰帕一边收拾好药盒,一边对我说。 第三十七章最美的对视 等我们三人到达隔壁的时候,发现绞s和高秦酒野两个人都沉默的面对面站着。 绞s依然如同僵硬的穿着女生服的sd娃娃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高秦酒野邪冷的站在另一边,也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站立在那里。 我走进去,看着这两个人如此屹立不倒甚至纹丝不动如同假人,我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于是我问绞s:“官涅呢?” 听到官涅的名字,高秦酒野的目光微微动了动,他看向了我。 狭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神色。 我不想和他对视,于是我就盯住了绞s。 绞s转动了一下脖子:“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的行踪一向不和我汇报,你们回来之前他就不见了。不过,黎慎,你们怎么能三个人就擅自去南区的区界森立呢?那里我都只是靠近过,而不曾深入过。” 高秦酒野冷笑:“那是你自己知道,我们南区向来不欢迎你。” 绞s似乎不太在意高秦酒野的敌意,而是淡淡的说:“你杀了我们区的一个孩子,还要跟我这样言辞凿凿吗?” 这句话似乎有效果,高秦酒野神色微变,没有说话。 绞s说完,眼珠就一转,盯住了杰帕:“现在人全了,你可以解释一下你的猜测了吗?” 杰帕推了推眼镜,沉稳的说道:“是这样的,据我大胆推测,有人在设计一个阴谋,一个可以杀人不用偿命的阴谋。正如我们所知,禁裂区的人,只要是裂纹不被裂钥攻击,无论怎样的伤害,都不至于令其死亡。但是如果现实中的肉身死亡,这里的意识体也就会死亡。现在我怀疑,有人通过炼制某种毒物,试图直接通过意识体最终迫害我们现实生活中的肉身,使其受到某种伤害,最终达到这边的意识体失去愈合的能力,最后死亡。” 我不太理解:“意思是,被蛭妖融合的人,就会失去愈合的能力?可是松露却能自愈啊?” 杰帕摇摇头:“那种毒物可能并不是蛭妖,或许是有很多种,蛭妖只是他们实验的一种。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那个嘴边带痣小孩和光头的小孩都在受到攻击后没有愈合,反而直接造成了死亡,那么就可以怀疑他们身上被种植了另一种毒物。” 我皱眉:“意思是他们是不同的实验体?” 杰帕点点头:“是的,就像拉蕾尔小姐受到阿慎小姐的箭的攻击后仍然自愈了一样,拉蕾尔小姐身上可能是另外的一种毒物。对了,阿慎小姐,拉蕾尔小姐在和您对峙的过程中,有什么异样吗?”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不愿意想起的记忆,过了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拉蕾尔掐住我脖子时候的力量非常强大,当时聂尊都拉不开她,而且她的手不单单是纯粹的力气大,她在试图用力量压制我的时候,还带给我一种精神上的压力。” 聂尊则接话道:“确实,她当时非常奇怪,我的力量也无法撼动她,而我抓住她的手的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种精神压力。” 绞s突然冷冷的张口:“不管这是什么实验,唯一能知道的是,禁裂区是没有毒物的,你们说的那种东西或许只有一个人有本事能做的出来。” 说到这里,她目光冰冷的看向高秦酒野:“若我没记错,你们南区的抽魂者戎锦,就有将动物甚至昆虫的魂魄牵引到禁裂区的能力吧,这么多证据直接指向你们,高秦酒野,你确定你还是不想让司洛露面吗?” 高秦酒野的眼神在听到绞s提到司洛的时候变得更加冷冽:“只是推测,就一口咬定是戎锦干的?你们两个区的区主就这样办事?” 我也冷言:“至少可以确定,连日以来的这些事你们南区少不了关联。” 高秦酒野盯着我,我回以同样的目光,没有退缩。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 这敲门声很零碎轻快,一听就知道外面的人是个急性子。 大约就敲了那么五六下,外面的人就自己把门打开了。 “哎呀呀呀绞s啊,我这出去玩这么半天了,回来找尤物他们,发现他们还没回来,怎么回事呀。”如同一个少女娇俏的抱怨情人约会来迟一般,官涅一只手玩弄着自己的长发,蹦蹦跳跳的开门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一抬头。 突然看到一屋子的人,他微微一愣。随后他似乎刚要恢复他的娇笑,又在目光扫到站在离他最远处的高秦酒野的身上的时候,顿住了。 官涅一直把玩着的那一缕长发由于他身体的停顿从他的指尖滑落。一缕白丝泛着淡淡的光飘飞回他的绰约身姿之后,和其他洁白滑发汇合。官涅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丹红嘴唇渐渐勾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 高秦酒野同样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起来。 屋里的空气不知为何似乎流动的缓慢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这两个奇特的人之间流转。 他们确实太能吸引人的目光了。 一个是冷酷却不失光彩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死神脸,另一个是一头雪白长发着一身如雪长衫面目晶莹美艳的神仙脸。 屋子里大概静默了半分钟。 最后,高秦酒野似是认输,他抬手随意的扫了扫自己的头发,像是在回避官涅的目光:“好久不见了,官涅。” 官涅微微歪头,随着他的动作,白色长发如同流光瀑布从他的右肩倾泻而出,他的丹凤眼眯的更细,整体如同一条无比优美的曲线动人的勾勒在他的脸上。他的唇更是美如娇艳欲滴的花朵,轻轻扇动:“是啊,好久不见了,高秦酒野。” 我可耻的在喉咙处咽下一口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官涅妖美的脸,心里不禁感叹,死变态可是真美啊! 官涅头还是微微的侧着,身形隐匿在一袭白衫之下,窈窕动人。 虽然这并不应该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的。 但是他是真的很美! 绞s突然邪恶的转了转眼珠:“官涅,别说我没提醒你,他们会把他带回来,我可事先并不知情。” 官涅的眼睛里突然燃烧起一簇火焰一样的光芒,就好像色狼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美人,或者饿死鬼看到了丰盛的美食一样,他竟然突然轻启红唇,伸出他那娇颤的带着盈盈水光的嫩舌舔了一下嘴唇,笑的异常动人心魄:“没事儿啊,能见到我日日夜夜思念着恨不得剥他皮抽他筋的人儿,我现在可是欢喜的很啊。。” 他燃烧起来的灼热目光紧紧锁住高秦酒野的脸,那目光仿佛带有力量,将高秦酒野整个人都纠缠其中。 我发自内心的欣赏官涅一切动人妖娆的表情和眼神的转变,可是他说的这话还真是让我的小心脏微微的突突突突了几下。 剥皮抽筋的人儿。。 这动人的天籁嗓音说出这几个字竟然一点儿不让人感到恐惧,就好像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女眨着她那能瞬间魅惑一切灵魂的眼睛对你说:“把命给我吧。” 而你第一反应绝不是恐惧,而是想要连连点头:“好好好,你拿去吧!” 不过好在我毕竟是个女人,彻头彻尾的女人,所以没有被他蛊惑心智,而是开始思索起这两个人的关系来。 这是爱恨还是情仇?我饶有兴味的开始在脑海中将两个人的故事反反反复复的yy起来。 想着一直以来高秦酒野唯有在提起司洛的时候才会动容,我大胆的猜想着:是不是官涅这弱受垂涎传说中最美男子司洛的美貌,而曾经在夜黑风高的时候独自一人潜来南区试图将司洛霸王硬上弓,然后高秦酒野爆发小宇宙,两人巅峰对决华山论剑? 或者是不是官涅一直是窈窕美男却听说司洛是禁裂区最美男子于是嫉妒愤慨连跑带奔杀来南区要与司洛一较高下却被护草使者高秦酒野正义踢飞? 又或者是官涅这小弱受就喜欢高秦酒野这种邪冷的调调一直对其苦苦追寻试图上下其手将他吃抹干净? 我的思绪天马行空肆意翻飞无限跳转,各种意境各种将两人彻底玩坏在我的脑海之中。。 突然,一声夹杂着轻笑的‘咳咳’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有些愠怒的看着抬手用那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如同一个顽劣的孩子一样捂着嘴,啜着轻笑试图用咳咳声来提点我回魂的聂尊。 聂尊同样不逊色于另外两个人的含带暗黑系光彩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眼中也深含笑意,他玩味的对我说:“黎慎,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吧。” 我感觉脸顿时一红,虽然这应该是我的错觉,因为我从不脸红。 我连忙抬起手擦了擦嘴角。 擦了又擦,咦,什么都没有? “噗。”就连一向沉稳的杰帕都忍不住喷出一声嘲笑,我看到就连绞s都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我终于明白,我上了聂尊的当!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又立马盯回了高秦酒野和官涅两个人,不愿意错过他们之间任何一秒钟的好戏。 这两个人还是那样对视着,将我们所有人都视若无物。 第三十八章真凶是聂尊 绞s张口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官涅,你们的事不如放一边再结算,黎慎他们几个人独闯了南北区界森林,带回了很令人震惊的事件,把解决这件事放第一位吧。” 官涅凤眼冷勾:“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好奇,也不关心,你难道不知道吗?” 绞s转动着她那双大眼睛,满是狡猾:“如果我说有人在试图研制出能够不通过裂钥和裂纹就杀掉禁裂区的人的方法,你还是不感兴趣吗?” 紧接着,她的眼中又一次迸发出光芒,锁住官涅:“如果真的有那种方法,你就能不用牺牲自己,杀掉高秦酒野。” 我倒吸一口气,这,高秦酒野还在这儿呢要不要这么直接! 不过很明显,这两句话似乎有效果,官涅的风眼闪过一丝好奇。 但是高秦酒野却在官涅之前发话对绞s说:“你别逗了,他的目的只是除掉我,至于他自己的死活,他一向不太在意吧。况且这实验好像也帮不了他什么,不他杀了我之后他自己用不用偿命,现在重点是,他根本就杀不了我。” 仿佛瞬间披上了残忍的高傲外衣,高秦酒野再次习惯性的微微抬起了他的头。 官涅竟没有反驳,而是淡瞥他一眼,独自摇曳着长衫在这间屋子里找了一个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懒散的翘起二郎腿,柔白的绸缎长衫遮住了他这并不优雅的动作,他把自己的长发从肩膀一侧整齐的捋到前方,任由它们顺从的垂落至他的腿上。他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悠闲的喝了起来,似乎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我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状况了。 绞s见官涅对高秦酒野的话毫无反应,而高秦酒野也只是盯着官涅没有再开口。于是,绞s只能再次张口:“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杰帕突然插声:“我先去看看松露小姐有没有清醒吧,或许她能提供一些线索。” 一想到松露,我的心再一次紧紧揪了起来,懦弱的我,醒来都没敢去看她。 回想起在那石屋之中见到的令人发指的场面,我再次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仿佛那屋里的杀戮血腥气味现在还残留在鼻腔之中,每每想到,我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开门出去看望对门松露的杰帕不知道怎么又突然退了回来。似乎是刚刚开门走出去,就看到了什么一样,他边推了推眼镜框,边一步步退回了我们这间屋子。 我们几个人都向着门口看去。 松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了,她此刻就站在门口,拿着一把剑指着杰帕,杰帕步步后退,她步步向前。她还是那一身性感的裹身黑衣,应该是杰帕已经找人为她更换过了,她的大波浪卷发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性感高耸的傲人双峰被黑衣紧紧包裹荡漾出美丽的弧度。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感美丽,只是眼眶似乎有些凹陷,脸上也充满疲惫,精神貌似还是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 她此刻眼中充满恨意和杀气,还有一种浓郁的恐惧混杂着一丝伤痛,剑指杰帕,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我连忙上前,走到杰帕身边,举起双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松露姐姐,是我们啊。” 但是松露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环视这间屋里的人。 最后,她的厌憎目光种终于在找到聂尊的时候瞬间爆发,她举着剑,飞身掠过我,指向聂尊:“聂尊,今天我要你偿命!” 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转变,我有些愣,但是眼见松露就朝着聂尊劈了过去,聂尊轻轻一躲,松露扑了个空,她一甩性感波浪长发,抿着唇,回身再次挥剑! 我连忙抽出锥刺,一把缠住松露的剑。我的手上还包着纱布和绷带,有些轻微的不灵便,但是还是紧紧缠住了松露。 松露咬着牙,试图抽回剑,一边加力,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我:“黎慎,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喊了起来。 松露目光突然盈动出一丝泪光:“聂尊。聂尊他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谋!他杀了余良!” 什么? 我一愣,手中的攥着锥刺的力度稍稍一放松。 趁着我不注意,松露立即抽回自己的箭,再次大力砍上聂尊:“聂尊!今日我一定要你死在这里,给余良报仇!” 聂尊一边身形自如的躲闪,另一边目光依然没有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场面而变得有丝毫的波澜,还是含着淡淡懒散:“你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杰帕上前欲拦住松露:“松露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讲一下,或许这其中有误会。” “对啊,松露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匆忙接话。 松露见我和杰帕都出来阻拦,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手里的剑依然举成一个高度,指着聂尊。她眼中盈动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缓缓滑落:“阿慎,那日我和余良在房中,聂尊独自来找余良,你也知道,余良的能力,一般人都无法奈何他,何况他还开启了裂纹。但是聂尊不同于别人,余良对他毫无防备,也不曾分裂出另一半灵魂,结果没想到,聂尊竟然偷袭我们!他给我们灌下了不知道是什么抑制剂,余良和我都无法使用念力,然后就将我们带入那深坑之中。后来,就来了两个女人,一直用奇怪的毒物虐待我们!我身上被一种毒虫撕咬了千万遍,如今似乎已经和那毒虫彻底融合。但是余良的身体似乎排斥那种东西,最后,为了证明实验效果,再次回到石屋的聂尊竟然涂抹了我的血的剑刺了余良!” 松露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一行行清泪接连不断的从她的脸上流下。 我淡然一笑:“不可能,聂尊不会做这种事。” 松露含着泪望着我:“我会骗你吗?” 我摇摇头:“你也不会骗我,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杰帕也点点头:“或许是有人扮作聂尊的样子呢?” 松露摇摇头,随着她的动作,又是一行清泪滑落:“不可能,想要伪装别人需要很高的念力,想要模仿聂尊更不是容易的事,还要了解聂尊的习惯,一定就是他!” 杰帕往前一步:“松露小姐你别紧张,余良先生现在在哪里,或许我们还是可以救出他的。” 听到这句话,松露的眼神沉痛的一紧:“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他们对我施加的这毒物不知道是什么,似乎被我的血所伤害的人,是无法愈合的!而我亲眼见到聂尊将那把涂抹了我的血的剑插进了余良的心脏!” 说罢,她怒含热泪,再次高举剑,直指聂尊。 杰帕深沉点头:“果然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看来是真的有人在研制能够直接伤害禁裂区的人的方法。” 绞s突然站了出来:“看来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聂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官涅突然抢先一步,戏谑一笑:“虽然听不太懂你们的意思,但是,用不着就这样来质疑我的尤物吧?” 高秦酒野则微微挑眉,没有打算插话的意思。 聂尊淡淡的说:“没什么想说的,不是我。” 松露咬住了嘴唇,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突然反手用剑在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大力切了一刀,一股散发着奇异的似乎带有呛鼻的辛辣味道顺着她胳膊上流出的汩汩黑血溢出来。 然后,她挥舞着那把已经沾染了她的鲜血的剑再次急速挥向聂尊! “看来你是执迷不悟了!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一年来的朋友情谊!”松露大声喊着。 我顿时心惊,来不及过多犹豫,也不知道为何,抬手就去拦松露手里的剑! 因为离松露最近,眼见自己的还包着纱布的手就要被那直落而下的剑削断! 突然,空气中传来“嘭嘭!”的气流爆炸声。 绞s目光一紧,高秦酒野也同样左手一抬,两个人似乎同时操控气流出手! 被气流刃一拦,松露不及这力度,整个人向后仰去! 聂尊则不知何时也已经移身来到我身边。 松露翻到在地,她艰难的抬头,热泪随之汩汩流出:“阿慎,你当真不替余良报仇吗?” 我心一抽痛,皱着眉:“松露姐姐,你听我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需要冷静。这件事一定不会是聂尊做的,我可以用我的命担保!” 松露趴在地上,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缕缕的滑落:“我又怎么会要你的命呢。可是谁赔我余良呢。” 我终于忍不住,不顾聂尊的阻拦冲上前,蹲下身抱住她:“松露姐姐,你就相信我一次,具体原因我不方便现在说,但是聂尊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刚刚帮过我的绞s却在此刻毫不犹豫的出口:“黎慎,你要是有什么隐瞒最好现在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死了的不只是你们区的人,还有我们区一个孩子!就算是聂尊,如果有嫌疑,我也不会视而不见!” 高秦酒野似乎对绞s颇有敌意,见绞s张口,他就立即出口讽刺:“说的那么正直,你是真关心那个孩子,还是就关心这一切是否和司洛有关联?” 绞s气顿。 官涅则轻打哈欠,妖眼微挑:“你又何必出口讽刺绞s?难道你此刻站在这里就是真的因为关心南区的安定吗?你不也一样是为了那个什么司洛吗?” 高秦酒野眼睛冷冽了下来。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大喊:“够了!” 第三十九章疑点重重 我一边抱住松露,一边回头,目光如同寒冰,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我将这几个人通通扫视了一遍,冷笑着说:“你们都在这里装什么清高?要说目的,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来?现在就这样互相攻击,真要集体成为敌人刀俎之下的鱼肉被一起切割的时候才能安分吗?你们想死,我黎慎还不想奉陪!” 我很少真正动怒,也从未这样冷言相向,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沉默了。 我回眸看向松露,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重转温柔:“松露,是这样的,聂尊他和我之间有所牵连,这是别人都不知道的。当初我和聂尊是意外人格纠缠一同来到禁裂区的,所以金发曾告诉我,我和聂尊是不可能分隔距离超过五百米的。这就是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几乎就能见到聂尊的原因。所以,聂尊是不可能背着我,独自一人前往那深坑去伤害你们的,如果他独自离开我的距离到了五百米,他就无法移动的。” 见松露不可置信的目光,我继续补充:“这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随时都可以和他去外面在你面前演示,我们是无法分隔五百米的。所以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就不会是他,如果是他,那么我也就是同谋,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松露定定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聂尊。 我低头沉思片刻,再次回头环视了一圈,看着听到我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几个人:“这是聂尊的秘密,也是我的。今日我为了证明他清白,不得不说出来,但是我希望日后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要试图想要利用这一点来伤害聂尊,若你们其中有一人敢将这事说出去,或者以此来要挟,我不管你是什么区主,还是什么高能之人,我黎慎立誓,不惜一切和他势不两立!” 见我如此气势逼人,聂尊淡然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情,但是他却选择用玩世不恭事不关己的口气说:“哎呀,让你们知道了这秘密。不过没关系,随时欢迎你们来找我。“ 他玩味的扫了一眼绞s和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嘴角勾起邪冷的笑容:“这算弱点?这就意味着,想要动你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人,就要同时应对另一个人。” “不过,”他眸中突然激起一丝邪恶的光:“如果你们其中一人,不小心对另一个人起了守护的心的话,那恐怕,就真的是弱点了。” 我的心一沉。 高秦酒野突然抬起一只手指着我,饶有兴味的看着聂尊:“聂尊,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轻易出手,也不加入任何组织的原因吗?你甘愿如此碌碌无为,是怕这个不能离你身的女人受到伤害?” 我立即抬眼冷冷的瞪住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大概没想到我会用带有如此强烈寒意的目光直视他,他微微朝我耸了耸肩。 聂尊一只手酷酷的插在他黑风衣一侧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带着黑手套,微微抬起,看似随意的翻弄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的高领子,声音依旧从容随意:“怎么会呢?我才是害怕受伤害的人,我还要指望她来保护我呢。” 说着,他就冲着我调皮的眨了眨眼。 我一直维持的冰冷形象被他眼睛这一扫,彻底打败,我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高秦酒野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绞s则转动了一下眼珠:“我没有兴趣拿这种事四处宣扬。” 官涅竟也配合的回应了一句:“我当然不会说对我的尤物不利的话。” 我见几个人都表明了态度,于是回头,继续看向怀中的松露。 松露靠在我的一只胳膊上,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目光盈盈的盯了我良久,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相信你,阿慎。” 然后,又仿佛了长久以来积攒的疲倦,她垂下疲惫的眼神,轻声喃喃:“就算我谁都不能信任了,我也还是要相信你啊,阿慎,一直以来,我也就你这一个视如亲妹妹的人。” 我紧紧咬了咬嘴唇,另一只手再次抬起,缓缓摸上了松露的头发。 松露终于将手里的剑扔掉,她的睫毛微微闪动,然后,她突然整个人扑到我的怀中,终于止不住的大声哭喊了起来:“阿慎!余良他。是我的血啊!我的血害死了他!那个幻境真的实现了,他竟然真的离开我了!阿慎!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禁裂区,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要有禁裂区啊!!啊,阿慎, 你能告诉我吗?” 听着她的抽噎哭嚎,我的心仿佛被人千刀万剐一样,疼,却不能解脱。 杰帕连忙也走上来,蹲下身子:“松露小姐,你说你亲眼见到那个和聂尊长得一样的人把涂了带你的血的刀插入了余良的心脏,然后呢?” 松露抽噎了两下,不太明白杰帕的意思:“然后然后他就不动了啊,从被那毒虫融合之后,被我的血伤害的人似乎就无法正常愈合了,之后,他不动弹了,就被人抬下去了。” 杰帕推了推眼镜:“也就是说,还不能完全确定余良就是死了,你并没见到他的身体灰飞烟灭是吗?” 松露略带怀疑,但是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杰帕低头想了想,然后突然捡起刚才被松露扔在地上的仍然带有松露鲜血的剑,在自己的手心上划了一下。 鲜血瞬间溢出。 松露捂嘴轻声尖叫:“啊!”我也顿时心惊,虽然没有尖叫出声,但是还是连忙盯住杰帕的手。 杰帕目光深沉闪烁,盯着自己一直流血却不见马上愈合的手心片刻。 过了一会,他突然说:“果然,你们看,这伤口确实不会马上愈合,但是这血流速度也并非一直不止,现在就等同于,我的这意识体态就如同**,沾染了松露的血的武器,确实会让人的意识体直接受到无法愈合的伤,但是这里的无法愈合指的应该是愈合能力退化成了和我们现实**一样的程度。也就是说,即使是用了涂抹了你的血的武器,想要杀人,也还是要戳中要害令其受到的伤害等同于足以致肉身死亡的程度,才会死。” 我对这一番结论明显听得有些糊涂,脑筋飞速运转试图跟着杰帕的思路。 但是我突然想起来那天躺在地上流血的绞s。绞s那天**受到伤害,于是意识体也要付出代价。但是我们在禁裂区受到伤害的时候,我们原本世界的肉身并不会受到伤害,除非我们裂纹受到攻击而亡。 杰帕的意思难道就是说,现在松露的血,会打通这层障碍,让我们意识体受到的伤害直接等同于**?那现在现实生活中的杰帕手也会受伤流血吗? 松露还靠在我的一只手臂之上,她的睫毛再次颤动起来:“也许是这样,但是,余良被刺中的就是心脏的位置啊!那剑是整根没入,就算按照我们生前**的承受程度来看,这种伤害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杰帕推了推眼镜:“但是你当时并未见到余良先生灰飞烟灭不是吗?正如我们知道的,若是我们生前的**在现实世界死亡,我们这里的意识体也会泯灭,这是除了通过裂纹以外唯一能够致我们于死地的方法。从此看来,虽然这个实验的幕后人想利用某种邪术直接从炼化出能够通过意识体直接伤害到**的方法,但是看来这方法也有所局限。余良先生当时没有灰飞烟灭,那么说明两种可能,一是你对他造成的伤害当时并没有使他立即死亡,还有另一种,那就是他身上施加的实验可能是和你不同的,他的体质有可能已经改变了。” 松露的眼中似乎溢出了希望:“是,他身上的那毒虫和我的似乎不同!” 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不禁皱眉:“他们的实验地点肯定不只那一个,把余良拖走了,那就说明还有另一个安置的地方,而且肯定不会太远,应该还在南区。” 说罢,我目光扫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似乎也想到了,微微的皱起了寒眉。 杰帕似乎也赞同:“总之,这事情越快查清楚越好,敌人在暗,如果不能弄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我们这三个区恐怕都不会安宁。” 官涅突然妩媚一笑:“哎呀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确定真的不需要联系一下金发吗?” 官涅说中了我的心思,从刚才开始,我也不禁思考,现在或许不是去北区调查禁裂区真相的时候,若任由这些不明来历的人在暗处如此行动,恐怕我们身边的人都会有一定的危险。 高秦酒野突然阴沉说道:“没用的,金发失踪了,现在没有人能联系到他。之前司洛试图找过他,但是呼唤不出来,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什么? 虽然呼唤金发的口号很二,但是只要是我们三个区的区主按照那暗语对天呼唤,金发就一定会出现。 如果他没有出现。难道他真的失踪了? 我还是感到不可相信,于是扶起松露,然后走到窗户的位置,开窗对着外面天空喊了一遍:“最帅气最无敌最萌最有能力最伟大的主导者,我是您的粉丝,快见我一面吧!!” 以前每次喊的时候都要尴尬,但是今天,看到天空之上迟迟没有传来金发的影像,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四十章他不是高祈 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回应。 这是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我连忙回头问高秦酒野:“司洛发现联系不到他了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上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恐惧,并不是我胆小,而是我感觉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暗示一场即将来临的灾难。 灾难不是挫折,不是困难。 灾难是注定要牵连所有人的无法逃避的一种天罚。 而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我不知道这暗涌而来的种种凶兆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恐怕深陷其中。 但是很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今天,我都会后悔,因为在今天预感到这场灾难的时候,我就该逃避的,我就该一如既往的逃避,而并非勇往直前。 但是此刻我并不能预测未来,于是我对他们说:“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南区翻个底朝天来找到其他的实验地点了,可是司洛再不出现,我们肆意妄为也不好吧?高秦酒野,你真的还是不打算找司洛来见我们吗?” 高秦酒野的脸上带着深沉的阴郁:“绝不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们去见司洛。” “你够了,高秦酒野!”绞s似乎情绪似乎突然变得激动:“你不找司洛,这情况你就能应付吗?就算你能应付,你确定司洛这样躲避着就是安全的吗?” 高秦酒野冷眸一瞪,瞬间杀气四起:“绞s,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司洛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都请你永远记住,那和你没有关系,司洛我会保护,他的事情全都用不着你操心!” 说到这里,他冷眸里又闪过一丝阴狠:“而且,我又怎么能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你的阴谋?说不定一切都是你安排好,就为了引出司洛的。不过,恐怕你要白费心机了,绞s你听清楚,不管你做什么,司洛的目光都不会被你吸引,你和他,永无可能!” 这番话说的冷酷而又绝决,令我都不禁为之一震。 “你和他,永无可能!” “黎慎,你和他,永无可能!”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回响起曾经也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再看看眼前这张和高祈学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看着曾经最温柔的人此刻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上前。 我在众人微微惊讶的目光之中,仿佛灵魂被控制了一样,一步又一步的走到高秦酒野的面前。 高秦酒野似乎对我的异常并没有吃惊,而是依旧冷冽的看着我。 我一步步的走近他,走到他面前。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幻想着眼前的这张脸上并不是僵硬冷酷的线条;幻想着眼前的这张脸上那动人的双眼里盛满的不是无情和残酷;幻想着眼前的这张脸上那张嘴里用着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声音所说出来的话,不是这样犀利刺人的抨击。 我感觉到眼睛淡淡的湿润了。 “黎慎,你和他,永无可能。” 那声音在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我就这样,如同一个祈求上苍怜悯的孩子,含着泪光抬头看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似乎终于被我这眼神震住了,他的眼中第一次同时划过多种情绪,似是不解、疑惑、竟还带有一丝无奈和同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你看,他就是这么有魅力啊,总是能让我无法转移目光,总是能让我想要将他完整的占有。 占有?为什么要占有?难道你占有的还不够吗? 你杀了他?! 不不,他没有死啊,他不是就在我眼前吗? 我的脑海里仿佛多了另一个声音。 “呵, 高秦酒野,你就是这么喜欢诱惑人啊,是吗?你就喜欢这样,对吧?”在我恍惚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官涅竟然摇摆着长衫走到了我的身边,美目锁住高秦酒野,声音清冷。 我被他这一句话突然唤回了心绪。 天啊我在干什么呢?怎么能盯住高秦酒野彻底迷乱了?他不是高祈啊! 感觉到有些难堪,我连忙从高秦酒野的身边逃离。 逃离的时候无意之间瞥到了聂尊的眼睛。 聂尊的眼里盛满了我看不懂的一种莫名的灰色,似乎我永远都无法看懂他的眼神。 高秦酒野似乎不愿意直面官涅,他竟也微微往另一边躲了一步,没有回应官涅那莫名其妙的问话,而是转向对绞s说:“我会尽全力查明事情的真相,司洛我是肯定不会让你见的,你的嫌疑我也会暂时保留,总之这事情一定会有个交代。” 从刚才被高秦酒野出言讥讽的时候开始,绞s就一动都没有动,如今高秦酒野的再一番话,无非似乎是想要多多少少是为了收回一些刚才的言论所造成的效果,也算认同了事情确实蹊跷,而他愿意帮助我们查明。 绞s终于嘎吱嘎吱转了两下脖子:“既然你执意不肯让我见司洛,那就先查这些事情吧,不过,抽魂者戎锦你总要找来吧,这点,总是能做到的吧?” 见到绞s也终于妥协,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见到所有人都去和高秦酒野作对,现在这情况,我们一直内讧也不是办法,虽然我们本身其实也算不上一伙人。 高秦酒野突然不羁的一笑:“我和那个幻术师还有抽魂者向来没什么过深的交集,他们的行踪我自然不会知道,其实我和你们是同样的出发点,一起找就是了。” 绞s出乎意料的顺从:“也好。反正,你高秦酒野向来高傲,不屑与外人往来的事也是实情,那就让我们都先暂时住在南区,你最好也来和我们在一起,查明这些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试探性的开口:“话说。高秦酒野,你知道穿越南北区界线的方法吗。。?” 在场人似乎都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大家都静默了。 高秦酒野冷酷一笑:“穿越南北区界线的方法?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这种基本上等同于做不到的事,劝你们还是少考虑吧,我本身并不关心北区金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负责南区的事情。” 说完,他就向着窗户的方向走去:“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去探听一些消息,我没回来之前,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小动作,既然说好了要合作,就应该守合作的规矩吧。” 这句话并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所以,他说完之后,就飞身打开从打开的窗户之中跃出了这间房。 官涅目光闪烁,紧紧追随着高秦酒野的背影:“你们商量吧,还是老规矩,行动的时候让我的尤物通知我就行了。” 见官涅就要尾随高秦酒野而去,绞s突然拦了拦他:“你不能把他怎么样,你也知道吧?” 官涅美目淡淡一瞥:“知道了。” 绞s盯着官涅的脸看了又看,最后终于放开了试图阻拦他的手。 于是,官涅也白衫一飘,就离开了这间房。 “阿慎小姐你还需要休息,你的手还没有痊愈,这几天就先休息一下吧,这些事情查起来也不是容易的,着急并没有用,我们应该先稳定自己。”杰帕提议道。 想想杰帕其实说的对,我赞同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休息的。” 杰帕又走到松露的身边:“松露小姐,这些天就麻烦你跟我住在一起吧,你身体内还会不会产生其他的反应,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也需要采你的血来研究一下。” 松露点点头,我示意松露,松露目光盈动的看了我一眼,最后终于跟着杰帕一起离开了房间。 绞s在离开这间房间之前,路过我的身边,她看了我一眼,眼珠中是我读不懂的神色,她说:“高秦酒野绝非善类,你最好不要和他有过多的瓜葛。” 尽管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不带情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她的这句话是出于一种关心的立场。于是我对她微微一笑。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聂尊了。 聂尊懒散的斜靠在一面墙上,双手插兜,目光似乎没有什么焦距,散乱而又随意的四下扫动着。 我感觉有些累,于是我走回了床边, 安静的躺了下来。 聂尊就一直那样靠在墙前,从人群离去之后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看了一眼他,终于张口:“你的手。手套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能碰吗?” 我想起觅芙和那个光头小男孩在接触他的手的时候所发出的骇人神情,又想起在石屋之中他宁可让我摔倒也不愿意用脱掉了手套的手扶我的时候。 聂尊的头发微微垂落了下来,发影遮住了他的目光,他的声音清淡慵懒:“是又如何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今天的聂尊有些微微不一样,于是我坐起身,正视着对面的他:“你怎么了?” 外面的天竟然在这时候突然转变成了黑夜,我不由得转回身看了看窗外,微微一愣,我白天昏迷了那么久吗? 聂尊的清冷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黎慎,他是高秦酒野,不是被你杀死的高祈。” 因为刚才看向窗户而转过身来的我,此刻正背对着聂尊。 我背对着他,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咬住了嘴唇。 第四十一章两个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高祈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终于肯张口承认这个事实,我松开了已经快要被我咬烂的嘴唇,重新转回身看回聂尊。 聂尊一直是斜靠着墙壁的身体突然微微直了一些:“那,你为什么总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在黑暗之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双眼,不知道聂尊有没有看到。 我没回答他。 过了片刻,他轻轻站直了身体,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外面转一转。” 聂尊开门离去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一直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 我的双手还是缠着白纱布。 是啊,黎慎,他不是高祈啊,高祈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他和高祈那么相像呢?其实他们明明除了外貌完全不同。 高祈是温暖的,永远都会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所经过的地方,仿佛都会发光,虽然这有可能只是在我眼里是这样。 但是高秦酒野却不是。 高秦酒野是高傲冷酷的。他的眼中永远带着似乎不会轻易动容的无情,而就连他的无情,也似乎是高傲的,他是傲视一切的那种绝情,如同那些可以真正公平的制裁每一个人的罪恶的死神。 我在心里努力给我自己分辨着这两个人的不同,试图找出所有不一样的地方,来提醒自己以防日后再次沉迷。想着想着,一向思绪天马行空的我,不知道为何,又突然想到了刚刚离去的聂尊。 我不禁问我自己,聂尊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聂尊是恶魔啊。 因为我的第二人格就在他身上啊,他是恶魔啊。 可是,还有呢? 聂尊自然和高祈也截然相反。聂尊大多数时候是冷漠的,他的冷漠和高秦酒野不同,他的冷漠就如同他的淡漠,和他如影随形却不轻易被人察觉。因为他外在是随意慵懒浪荡不羁的,所以他的冷漠就被掩盖了。 聂尊也是孤独的。 我从未见过聂尊露出寂寞的神情,但是我却一直都觉得,聂尊是孤独的,他的孤独是不需要别人理解,不需要别人同情的那种,是不败只荣的孤独。 不过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摇了摇脑袋,搞不懂自己在这儿独自分析着什么。 “唉,黎慎,你还真是个精神病。”我独自坐在黑暗之中,喃喃自语。 “呵呵,你一直喜欢这样自言自语吗?”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一声冷傲的轻笑声。 我连忙回头去看。 高秦酒野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此刻正坐在窗沿上,邪肆的看着我。 “对你紧追不舍的官涅呢?”我挑眉。 高秦酒野耸耸肩:“早就甩掉了,我想走,就没人跟得上我。”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一惯的高傲。 他似乎瞧见了我翻得那个白眼,从窗沿之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我的窗前。 由于我是盘腿坐在床上的,他站起来比我高很多。 他走到床边,似乎都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直到床沿都撞上了他的双腿,才拦住了他的前进。 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下身子,头就这样探入了我的床铺和上铺之间的这个半密闭的空间。他的脸伸向我,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我被他这样突然靠近的动作弄的有些紧张,在黑暗之中望着他的这张曾经令我痴迷万分的脸近在咫尺,心脏微微一颤。 我试图轻微呼吸,努力告诉自己,刚刚不是已经在脑海里区分了他和高祈了吗?他不是高祈,冷静啊,黎慎。 他夹杂着一缕锐利的冷酷的双眼,盯住我的眼睛,我感到胸口一阵憋闷,他的脸就在眼前,似乎是生怕喘一口气都要喷到他的面颊之上,我努力的压抑着呼吸。屋子里静的可怕,我眨眼的频率也逐渐加快,睫毛扇动之间的细碎声音仿佛都可以听得见。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又蛊惑的微笑:“黎慎,你说的那个叫高祈的人,是和我长得一样么?” 本来他突然张口说话,迷人的声音在离我如此近的地方响起,我应该几近昏厥,但是听到他冷酷的声音里夹杂 了‘高祈’这个名字,我感到一丝冷意不知道从什么方向逐渐传来。 我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睛,试图不去看他的目光:“是。” “他是你生前的爱人?”高秦酒野冷酷的声音里还带了一丝玩味。 我依然垂眼:“是。” 高秦酒野笑的更加邪冷:“所以你拼了命的想要去北区,想要了解可以离开禁裂区的方法,就是为了回到你的世界和他相聚?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相聚?” 说罢,他竟然用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扯到距离他更近的地方,我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流转着耀眼的光芒:“那你现在在禁裂区看到和他长得一样的我,会不会就舍不得回去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可笑,我被他捏住的下巴感觉到他手的力度,我的嘴角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绝望而又悲伤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回去,何来舍不得?我没有想过要回去和他相聚,因为即使我回去了,我也无法和他相聚!” 高秦酒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回答,他微微一愣:“他死了?” 我的下巴依然在他紧捏的手中,但是我微微倾了倾头,笑的妖娆:“是啊,而且还是被我杀死的。” 大概这是我认识高秦酒野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错愕的神情,他那邪亮的眸子中闪过种种惊奇和讶异,也是第一次,这眼神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情感。 惊讶也是一种情感。 过了片刻,他突然微微直起了腰,大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笑着的眼睛灿烂无比,仿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他的手仍然在捏着我的下颚。 他笑的夸张:“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太有趣了,黎慎,你可真是有趣。” 我固执的抬头盯着他的大笑,不愿意移开目光。 突然,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聂尊的高挑身影。 聂尊开门看到高秦酒野正捏着我的下巴笑的时候,明显一愣,不过由于他背着光,又站在临近我可视距离之外的位置,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见到聂尊开门走了进来,高秦酒野放开了我,他依然笑的冷酷,但是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好奇,他对我说:“黎慎,既然如此,不如就好好在禁裂区活着吧,活着才有乐趣,不是吗?” 如同一个残酷的死神刚刚夺取完一个人的性命后却露出享受一般的表情,他就那样残酷的笑着,然后再一次从窗户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愣愣的看着他离去后依然开着的那扇窗户,一动不动。 聂尊双手插兜,默然的走了进来,走到我的床边,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翻身上了我头顶的上铺,躺了下去。 我感觉有些烦躁,于是起身走向另一边靠墙处的桌子,想要倒一杯水喝。 我倒了一大杯水,随意的靠在墙上,扫了一眼对面上铺一动不动的躺着的聂尊,然后我就举起水杯,准备喝一大口。 可是就在我的嘴唇刚刚触及水杯里的倾斜的水面的时候,突然一股疾风迎面而来! 聂尊竟然在瞬间就翻身下床掠到了我的眼前! 我愣了一下,嘴唇才刚刚被水侵湿,动作就停滞了。 聂尊漆黑刘海之下的那双星眸死死的锁住我,他的眼睛翻涌出我看不懂的灰暗波涛。 他抬起左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水杯,嘭的一声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按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之上,将我拦在他和墙壁之间。 他将头渐渐靠近我的脸。 虽然我和聂尊几乎时时刻刻的都在一起,但是这样近距离,似乎还是第一次,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我看着他眼里翻涌的灰黑色似是悲伤又似是孤独的眸光,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在了我的脸上。 他侧脸一边微长的垂发似乎就要扎到我的额头,他炙热的呼吸和滚烫的灰黑眸光就快要将我的眼睛融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和刚刚与高秦酒野对视的时候不同,我虽然没有屏住呼吸,但是我心脏跳动的频率却一下下的加快,我甚至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就要跳出我的胸腔,在这空气之中欢快的跃动了。 聂尊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用这种滚烫的暗黑目光紧紧的锁住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说,我就也不敢开口,我甚至微微颦起了眉,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了,我恨不得抬起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以防它一会儿真的跳出来了。 但是聂尊见我颦起了眉,他的璀璨星眸之中却徒然涌起一顾愤怒,他邪肆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心甘情愿让他捏着你的下巴,我却连靠近你,你都要皱眉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也不暖,就这样轻巧的在我的耳边炸开。 第四十二章再起事端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俯身更加靠近我的脸! 他的嘴唇就停留在我的唇角,一侧的脸颊仿佛就快要摩擦上我的脸! 由于距离太近,我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了,我只能感觉到他暗色的双唇就在我刚刚被水浸湿的嘴唇旁边!我嘴角上的水珠仿佛都要黏连到他的嘴唇之上! 我感觉到一阵眩晕,心脏已经要不行了,砰砰砰砰的一直跳动。 我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该死的跳来跳去的心脏! 我在心中暗自咒骂,却完全不敢去思考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尊的手臂紧紧将我环绕在他和墙壁之间,他的嘴唇稍微侧了侧,就触及到了我嘴角的那滴水珠。 那水珠就仿佛碰到了棉絮,瞬间就被他的唇吸了过去。 我睁大眼睛,终于忍受不住,抬起一只手,在我和他仅有的那一点儿空隙之中按住我的胸膛,试图抚平一直在乱跳的心脏。 我的嘴唇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却不顾我的慌乱,双眼闪动着澄澈的星光,略带邪气的眉眼里流泻出一抹淡然的温柔。 我微微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他眼睛一沉,嘴唇竟然从我的唇畔上轻刷而过! 只是微微的刷了一下我的唇,一种强烈的触电感就从我的嘴上一直漾开直击到我的心脏! 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一把伸出双手推开了他,猛然蹲到了地上。 聂尊被我推的后退了几步,他微微一愣。 然后他苦笑了一声,慢慢的,双手重新插回了黑风衣的口袋。 我无视他的苦笑,完全沉浸在如同被电击过后跳的更加猛烈的心脏之上! 我死死的皱着眉,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终于可以喘了口气,我大力吸气,拼命想要融化心口那似痛似痒的感觉。 气喘吁吁的对着还在一旁扯着一抹苦笑的聂尊说:“你,你快过来扶我一把啊,我,我,我心脏要tm跳出来了!赶紧,赶紧去叫杰帕,我这是不是受伤后遗症啊!”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说出如此的一句话,聂尊整个人呆掉了一秒。 我皱着眉抬头看着像个傻子一样的他。 他又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眼中暗暗划过一丝似乎是愉悦的目光,一扫之前的暗沉无奈。他的唇角大大的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皱着眉:“你到底在哪儿发什么疯!我说我心脏要疼死了快跳出来了你丫的倒是快点儿扶我一把啊!”聂尊嗤笑了一声,眼中的暗涌风暴似乎终于平息,他走了过来,扶起了我。 扶起之后,又一次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感受到他的臂弯和他细碎的眸光,我连忙推离他,后退几步。 我有些尴尬,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鲜红色的头发。 聂尊竟然也眼神微微凌乱的四下看了看,用带着手套的手拄在嘴边咳了两声。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冒充你去伤害松露和余良呢?”我试图找个话题。 不过这话题却正对了聂尊的胃口,聂尊凌乱的眼神回归正常:“我在想,或许是有人想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要让我们几个人内部之间互相猜疑。” 我皱起眉:“到底会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聂尊重新将两只手插回衣服两侧的口袋里:“也许,这一切背后的罪恶会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我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暗自思忖连日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 嘭嘭嘭!嘭嘭嘭!! 窗外突然传来剧烈的古怪的落地声!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顿觉不秒,连忙从窗户飞跃而出。 不出来不要紧,一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我和聂尊的位置是一楼,此刻我们正从南区学校楼中间的一个出口跑出来,而在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我的头顶上就掉下来一个人! 而我匆忙躲过这掉下来的人,这人便垂直掉落在我的旁边! 伴随着鲜血四溅,这人就死了! 等我和聂尊再抬头,发现南区学校楼有整个第十一层楼层的窗户横排连续碎了一整片,大概上百个!并且与此同时,数百个尸体被从那一层的窗户之中一个个的抛出! 一个接一个的人掉落下来,摔在离我或远或近的地方,并且没有一个人在摔下来之后有愈合的征兆! 难道?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我顾不得那么多,念力一转,整个人跃起来直接蹦入11层的一个已经破碎的窗户之中!聂尊也立即紧随而后! 我也不知道我是落在了哪一间教室,学校楼二十层以上一般都是教室,只有一至十层是临时住所。 我看到这间屋里早已没有了人,同样陈设都还很整齐,于是我立刻开门奔向走廊。 走廊里很多人,陆陆续续的从各个房间里尖叫着跑出来,因为南区的人民都很弱小,似乎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人甚至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地上! 禁裂区一楼的大门一般都是每隔一百米有一个,门与门之间形成一个区域,按照刚才在这楼下看的情况,这一片区域都有人被从窗户中扔了出去,于是我迅速向前跑去,试图穿过中间这一片区域,去往学校楼的下一个地方试图找出是谁做的这一切! 因为很多人都惊恐的在走廊里穿梭,我的行动并不是很灵便,又不敢过度的使用念力怕吓坏这里的区民。我和聂尊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门,终于走到了一个电梯旁,过了电梯就是下一个区域了。 恰巧电梯前的楼道口突然跑下来了人,我一看,是杰帕和松露。 看见松露,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管是谁所为,只要不是松露干的就好。 松露的面容还是带有疲惫,再看到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哀伤。 我也感觉到自己表现的神情似乎不太好,于是连忙转向问杰帕:“这是怎么回事? 杰帕连忙说:“我和松露小姐正在12层实验室试图分析血样,结果就听到十一层传来很多尖叫和脚步声,就匆忙下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哎呀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连忙一跺脚,赶紧又往下个区域奔去。 穿过电梯口就来到了下一趟走廊,立面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跑出来,人群变得越来越拥挤,我正试图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前方十米处闪过了一个身影。 即使有光,可视距离在晚上也还是很低,那身影一闪而过,我则在似乎微微看清了一点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聂尊跑上前来,摇晃着发呆的我。 “黎慎,你干什么呢!” 我看到那抹身影已经彻底消失,终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飞速向前跑去! 那身影是转向一个房间然后消失掉的,我也随后就转入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还是一个教室,窗户不是破碎的,但是是打开的! 我连忙跑到窗边,往下看去,这一层似乎没有人被扔出去,而在我四下寻找的时候,我终于在学校楼楼下对面的那一层包裹着学校楼的树木下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窈窕身影! 我惊讶的张开了嘴,聂尊冲上前来的时候,那抹身影回身,似乎微微抬头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彻底消失在那层森林之中! 我顾不得那么多,又一次从窗户飞跃而出! 不过在跳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前面那个区域的楼底一直追到这个区域的高秦酒野和绞s。 连绞s都一脸错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抓到那个人了吗?” 我抬头见那森林之中已早没有了人影,也知道自己的可视距离不足以去追寻她,于是我摇摇头。 高秦酒野的声音格外的凝重:“刚才一路过来,有将近一百个人被从高空抛落致死,没有愈合。” 杰帕和松露也随后都从窗户中跳下来,追上了我们。 杰帕连忙接上话:“那他们极有可能是身体被注入了松露这种体质的血,然后被扔了出来。我刚才正和松露在实验室,我的推测有失误,松露这血真正能令人死亡的原因就是,如果我们的血液掺杂了她的血,我们的意识体就会变成肉身,可以直接受到伤害,并且恐怕会直接传达到我们现实世界的肉身上!” 我惊呼:“那你用沾了她的血的刀划破了手!” 杰帕苦笑:“是的,我现在受伤也不能快速愈合了,只能和我们生前的肉身一样,像个正常人一样慢慢等待它自然愈合。” 我抬手捂住了嘴,这种体质在禁裂区这种地方就如同废人! 松露的眼睛里划过深深的痛苦。 绞s镇定的问道:“那你还能使用念力吗?” 杰帕点点头:“可以,一切都正常,只是我自身不能再受到攻击,这种血液体质很无敌,松露的血可以让别人失去快速愈合的能力,但是她本身的愈合速度不但不会改变,甚至比从前更快。” 高秦酒野声音格外阴狠:“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杰帕无奈的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人今天只是来实验,看这情形,实验是成功了,以后禁裂区的区民恐怕都有危险!” 高秦酒野突然冷瞥松露:“可是她就在这里,按你所说,每个人实验的毒虫不同,那么他们又如何能利用她的血?” 杰帕目光低沉:“恐怕他们还有第二个成功的实验者,不过我刚才发现,这种蛭妖和人的融合几率相当低,很难成功,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一直试图实验成功,而松露才是唯一的一个真正的成品,我不知道他们今天利用的是谁的血,但是那一定不完善,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就是要弄回松露这唯一的一个成品!” 第四十三章眼见不一定真实 我相信杰帕的头脑,他一向理智冷静,分析事情有条不絮。 于是我张口:“现在敌人在暗,我们还是先冷静冷静,既然那些死了的人有可能是被注入了松露这种体质的血液,不如先让杰帕去继续采集那些人的血液来实验,如果高秦酒野你不放心,你就跟着一同去,正好死的都是你们南区的人,既然司洛不肯现身,你总要去安抚民心吧!而我和聂尊和绞s去往刚才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 高秦酒野看了我一眼,默认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示意绞s跟我来。 脚底一踩,念力加速,我和绞s还有聂尊就飞奔向包围在学校楼外圈的森林之中。 进入森林有了一段距离,见回头已经看不见学校楼,只剩一层层密集的树和夜的黑暗,我停下了脚步。 绞s似乎有些谨慎,她用那一双不断转动着的大眼睛,盯住我。 聂尊也不明白我的意图,他也停了下来,不近不远的站在了一边。 我回头,定定的看着绞s:“现在只剩下你我和聂尊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绞s沙哑一动不动,眼睛盯着我:“说吧。” 我也同样一动不动,盯着她:“刚才去追那个很有可能是做出今天的这件事的凶手,你猜我看到了谁?” 绞s转动了一下眼珠:“别卖关子了。”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看到了离吻。” 绞s顿时吃了一惊:“离吻?!” “没错,就是当年曾经被你在西区众人面前羞辱伤害的那个离情最钟爱的弟子离吻!”我冷笑。 绞s连连摇头:“不可能的,她不是在离情死去之前就失踪了吗,而且这将近一年以来,我从未听说她在禁裂区出现过,我还以为她和离情死去的情况一样,就那样消失在了禁裂区!” 听到绞s的话,我不禁回忆起离情死的时候。 离情死去的方式和所有的人都不同,她仿佛在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死去一样,交代好了一切之后,那天,在西区宿舍楼的楼顶,她又一次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之后,她就那样突然的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后来杰帕通过鉴定,离情确实是死了,她的意识体已经失去生命态,但是却没有灰飞烟灭,也裂纹也是完好无损。 于是我们只能暂时保留她那仿佛沉睡实则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 但是在某一天,她的尸体突然消失了! 按照我们对她尸体的看护程度,是不可能有人进来将她偷走的。所以杰帕和其他几个懂药剂的人甚至怀疑,她或许也是现实的**死亡了,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日后慢慢的挥发掉了。 但是真相没有人看到,所以无人得知。 而金发对于这件事,竟然是只字未提,只是让我接任西区区主,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过。 那时候我虽然悲伤,但是由于离情早就告诉了我,她说她是会死的,说所有的人,即使是禁裂区的人,也都是会有消亡的那一天的,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懂,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她已经离去的事实。 只是离吻消失的很诡异,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禁裂区,尽管我曾经怀疑过绞s,但是金发的眼线众多,金发告诉我,离吻的消失和绞s无关,并叫我不要再追查那件事。 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我很混蛋,由于离情的死,和离吻的失踪,加上我到了禁裂区就一直颓废的心态,让我变得更加习惯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什么事都不去多想,只想每天躺着,吃吃喝喝就好。 可是如今我不能这样了,拉蕾尔还那么小,就要遭受到这种待遇,变成那样的怪物,一直护着我有什么事情都第一个想着我,视我如同亲妹妹一样的松露,变成了这种怪物体质,一直那么幸福的松露和余良,如今被分离,一方生死不明,另一方则变成了一个实验品,我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此,我更加坚定的看着绞s:“绞s,你敢不敢告诉我,当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对待离吻?” 绞s沉默片刻:“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点头。 绞s轻声叹了口气,硕大的双眼第一次划过一丝无奈:“其实,我是为了离情。” 我略吃惊,但是我没有插嘴。 她缓缓说道:“离情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很有能力的女人。念力虽然不是极高,但是时时刻刻都不忘了练习,为了守护西区的区民,她真的付出了很多,我当上东区区主不久,她就来找我,同我交好。我开始以为她只是为了西区的和睦,后来我却发现,她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其实在我绞s心里,一直不认同别人的治理方法,在你们看来,东区似乎是暴力横行,但是因为弱肉强食,东区的人反而被逼的个个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有时候安逸并非好事,我一直都希望我的区民,可以化作凶残的恶魔,只要他们自己能够保命就好。” 我暗暗心惊,这就是她的想法吗?虽然听起来很恐怖,可是,我能说她想的就是不对的吗?在禁裂区这种地方,如果不吃人,恐怕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绞s顿了顿,继续说:“虽然我不赞同离情的治理方法,但是西区确实安逸和睦。西区的区民既不像我们的人那样乖戾凶残,但是也不像南区的人那样弱小,或许其实离情才是最棒的,她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真正的和平。” 说到此,我的心头再一次涌过痛楚,是啊,离情是如此成功,可是她的成就呢,似乎就快要被我毁于一旦。 绞s的目光竟然也划过丝丝疼痛,似乎是回忆起了她不愿意回忆的曾经:“但是,离情曾跟我说,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回去。她曾经问我,为什么所有的人到了这里,都从对开始对这里的恐慌,慢慢变成怀疑,最后慢慢变成了接受?她说她不理解,她只要想到,现实中还有人等着她苏醒,她就无法安心的在这里呆一天,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到这里的人,在发现无法找到神裂者之后都是很自然的接受了,并安心的在这里活下去了。” 我咬了咬嘴唇:“我就是她说的那种人,她把西区交给我的时候还说,就因为我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愿,所以才能当好一个区的区主。” 绞s点点头:“这就是离情的矛盾,她既无法放下选择留在这里的那些人们的安定,又日日都想要回去,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我苦笑:“在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对错,一切道理都被推翻重置了。而且,有些人不愿意回去,是因为现实生活或许远远不如活在这里,在这里至少没有那么多压力,如果是在一个安定的区,那么就更是没有任何生存压力,可以享受一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绞s静默片刻,又继续说道:“这就是离情说的人性的自私,或许你在这里生活确实会比现实中更好,但是那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而且,这给你的家人又要造成怎样的伤害?尽管这里很多人现实中并没有亲人,但是有所消亡才是生命的真实,难道就要真的在这里自欺欺人直至永恒吗?” 我暗垂眼眸:“这确实像是离情会说出来的话。” 绞s竟然也随之垂眼:“确实,即使一直欣赏她理解她的我,知道这些道理,却也无法有她那样的觉悟,这禁裂区,就如同牢笼,而我们恐怕都是甘愿永远在这里面呆着的囚徒。” 像是突然要说重点,绞s瞪大了眼睛,原本沙哑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尖利:“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一直令我佩服的女人,却放弃了她真正可以回去的机会,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我不解的皱眉。 她的眼里涌现杀气:“也许你从来没想到过吧,离吻其实并非是普通区民,她就是离情的神裂者!” 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神裂者?这种时时贴近我们又时时刻刻都离我们那么遥远的词语,怎么会和那样一温情美好的女子扯上关系? 绞s竟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往下说下去:“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大大吃了一惊,可是确实是如此,你当初看到我将她裸身一次次撕裂的时候,我就是去为了证实这件事!直到我在她的后腰上看到了和离情同样位置同样的桃花裂纹的时候!我当时彻底被愤怒吞没了,离情舍不得伤害离吻,她宁可放弃自己朝思暮想的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机会,也不愿意伤害她!” 绞s又一次瞪大眼睛:“所以,坏人可以由我来做!我逼离吻去主动找离情自杀,可是她竟然不肯!黎慎,你也知道,离情对她有多好!她竟然就是将离情带入这痛苦世界的罪魁祸首!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感激!”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听到有关离情和离吻的事是这样的一番解释,我感觉到我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凉。 绞s目光充满戾气:“她不肯,我就用尽方法折磨她,她却始终不肯说出有关神裂者的一切,不肯张口说一个字,也不肯去死!直到离情离奇死亡,她下落不明,我这一年来用尽方法,也无法找到她!但是,没有人能阻拦我,如果我找到了她,我一定要她尝到永恒的痛苦!” 夜风吹拂过绞s穿着的学生服的下身裙摆,她外貌如同学生少女,目光却凶戾如同鬼刹,但是我丝毫不觉得她恐怖。 她只是把离情当做朋友,却可以为了她而痛恨一个人到如此程度。 对于眼前的绞s,我的心里突然涌现出深深的敬佩。 第四十四章聂尊的分析 “可是到底为什么离吻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聂尊突然插言。 绞s也疑惑着看着我:“你确认你没有看错吗?” 我点点头:“不会看错的,确实是离吻,你也知道的,离吻和其他女子不同,她身上特有的气质我是不会认错的。” 绞s咬了咬牙,目光中闪现一丝阴狠:“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出现,看来这一切真的都不是偶然了。” 我也心中不禁思忖,到底是什么阴谋在等着我们? 所有的一切看似没有关系,却又似乎在暗中彼此紧紧纠缠,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某一场真正的灾难来临之前的警告吗? “对了,官涅又哪儿去了?”聂尊突然问道。 绞s摇摇头:“以后这种问题就不用问我了,他的行踪向来捉摸不定,你们也不用管他,虽然我不能确定他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该出现的时候,估计他自然就会出现了。” 我点点头。 夜风突然袭来,一股凉意沁入皮肤。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当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晦暗的森林里的时候,刮过这样的风,我都会下意识的警觉起四周来。 大概是我警觉的眼神引起了绞s的注意,她也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 三个人同时安静了十几秒,见周围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于是我微微放松下来。 “黎慎,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如果我们合作,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绞s郑重的说。 我微微一怔,想起这是最开始去东区的时候绞s说的话,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这个秘密就是”绞s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她身后窜出来一个黑影! 仔细看去,这黑影竟然是拉蕾尔! 此刻的拉蕾尔变化已经很大,她的手臂和腿脚并用,目光带着杀意,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在空中攀蹦。 “小心!”我脱口而出,绞s眼睛一紧,她身后的空气突然嘶啦嘶啦的碎裂成刀刃状向着后方飞射而去! 拉蕾尔竟轻松躲过,细碎的金黄色头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光,她手脚并用,四肢如同利爪,试图抓上绞s的后背。 绞s感觉到身上即将传来的压力,于是向右侧一偏,躲过了她。 她闪身一躲,再一回身时,突然双眸一瞪! 随着她的动作,她右侧的空气流剧烈的收缩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她的头发被风高高的吹起,露出她漆黑的眼睛,她把手伸进了那个巨大的气流漩涡,从中竟掏出了那把曾经也用来攻击过我的剑! 绞s迅速回身,长剑高挥,夹带一股霹雳气流,毫不犹豫的想要向着拉蕾尔的头劈去! 我一急,连忙拔弓搭箭,嗖!不偏不倚正中拉蕾尔一只肩膀,随着我的箭,拉蕾尔微偏,躲过了绞s的利剑。 拉蕾尔吃痛掉落在地上,我箭步而上,抢先在绞s之前,一把甩出锥刺缠住拉蕾尔。 我手上力度微增:“别乱动,你应该还记得这锥刺会带人什么样的痛苦吧!” 绞s见我执意要留她一命,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 拉蕾尔想要挣扎,但是又忌惮锥刺的杀伤力,于是她只好暂时停止了动作,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睛上下转动,似乎是在琢磨逃离的办法。 “拉蕾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慎姐姐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手上力度不减,心却有些疼惜。 拉蕾尔定定的看着我,声音清脆:“阿慎姐姐,我没有忘记你,但是我现在做的是对的,你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只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突然,她娇笑了两声:“而且,你又为何要抱怨我呢阿慎姐姐,是聂尊哥哥让我这么做的啊,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吗?” 拉蕾尔不同以往的天真单纯面庞充满心计,狡猾的看了聂尊一眼。 我则连头都没有回:“不可能,聂尊不会这样做。”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我明显感觉到绞s已经再一次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边淡然从容的聂尊,而她手中的剑似乎也微微握紧了。 我皱起了眉。 拉蕾尔俏皮的眨眨眼:“阿慎姐姐,你给尤姬姐姐打个电话吧,打了你就明白了。” 聂尊却突然张口阻拦:“不行,你现在不适合和尤姬交谈。” 我满脸疑惑,为何聂尊要这么说 ? 拉蕾尔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清脆好听:“聂尊哥哥你不应该瞒着阿慎姐姐啊,西区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在这里装好人吗?” 我瞬间瞪大眼睛,立刻回身看向聂尊。 聂尊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 趁着我回头之际,拉蕾尔突然挣脱了锥刺,试图逃走。 绞s眼疾手快再次抬剑! 谁料聂尊竟然眸光一紧!一道微光从他眼中射出! 绞s的剑没有劈到拉蕾尔身上,而是被聂尊眼里射出的一道光拦住! 于是拉蕾尔就趁着这个空档,身体轻松一窜,消失在黑夜之中。 绞s立即回头剑指聂尊:“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尊淡然:“没什么意思,她走了,我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她身上被我留下了杰帕特制的药剂,不管走到哪里,杰帕都会找到她的。” “可是她刚才对于你的指责,你如何解释呢?”绞s咄咄逼人。 我没有接话,却在心中暗自思量,西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聂尊淡漠一笑:“之前这些问题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若论嫌疑,都是彼此彼此。绞s,你可知道,之前我们西区坠楼死了一个人,背后被一种蛊虫掏空,而那蛊虫的味道我在你们的那个a级干部目立身上也闻到过,况且,我们入宿东区之时,你也带走了暗杀我们的人,现在也没有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一点嫌疑都没有吗?” 绞s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么说起,我突然想起,正常就算我外出,我的s干部也会有人定时来汇报情况,虽然我不爱用手机,但是他们还是能找到我。可最近似乎一直没有见有人前来。不过,目立是不会有问题的,的,我的三个a级干部,都不会是坏人,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尽快确认的。” 我皱眉:“那是因为南区他们进不来吧。” 绞s摇摇头:“不对,我的干部b级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能进来的,而且”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绞s连忙盯住聂尊:“刚才那女孩说你们西区出事了,聂尊,到底是什么事?” 提及这个,我也向聂尊投去疑问的目光。 聂尊眸光流转,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早些你昏迷的时候尤姬有打电话来联系,说西区区民楼受到攻击,27个层主莫名死了7个,就和咱们在这里的遇到的情况相同,并非是被裂钥所伤,而是体质进行了改变。” “你怎么能现在才告诉我?!”我立刻激动地大喊起来。 “你伤未愈,告诉你也是徒劳,更何况你现在也不能回去,敌人明显是在四处撒网。杰帕也说了,这种体质恐怕除了松露也就只有一人,若刚才你见到的那人是离吻,这件事恐怕就和她脱不了干系,既然她现在人在南区,就说明西区现在暂时是安全的,而且尤姬还在,我说了也只是给你添烦恼。” 不得不承认聂尊说的是对的,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担忧和心痛。 但是,就算我事先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就能保护大家吗?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聂尊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却仍然没有露出懒散的目光,他郑重其事的对绞s说:“之前我对你并不是很信任,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可以信赖的地方,其实虽然敌人在暗,但是这几天的事情还是前后有所关联,既然今天正好只有你我和黎慎在,那么不如来听我说明一下。” 绞s扫了聂尊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况且黎慎既然说你和他无法分离超过五百米,我相信黎慎,所以,你我也尽可能不再去怀疑。” 听到绞s这么说,我倍感荣幸。 聂尊抬起一只手,按了按他的高领子,夜风吹起他细碎的黑发,露出他的星眸。 他缓缓启唇:“总体上来说,来这里之前,西区一共奇异的死了四个人,分别是拉蕾尔的替身,还有我们武器店铺的一对夫妇之中的女方阿文,还有将阿文致死的一个小男孩。另外加上一个坠楼而亡的人。正常来讲,坠楼而亡的人和拉蕾尔的替身之死都是由于裂纹受到攻击,所以应该还有两个凶手也同样死了,但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是不是西区的人还不能确定。”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四个人中,那个小男孩曾经是西区很善良的一个小男孩,但是他刺杀阿文的时候就如同今日的拉蕾尔,行为举止很反常,猜测是被进行了某种实验从而改变了心性。而阿文之死的原因我还不知道,但是那个背后被蛊虫掏空的人,就目前来看,曾经我以为是凶手出于折磨他的心态,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我和杰帕分析,那人应该本身也是一个实验体,但是极有可能是实验失败,所以落得被灭口的下场。” 我暗自心惊,他是什么时候和杰帕已经把这些事都调查好了的?一切都不曾过问过我吗? 第四十五章众矢之的 聂尊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是他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又继续了他的分析:“我和杰帕一直在私下调查,绞s你也应该了解,杰帕的情报一向很广也值得信任。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实验,而坠楼那人身后的蛊虫又是实验失败的,所以杰帕也没查出什么,直到最近来到南区,一切似乎才浮出水面。现在我又要来问问你,你前后死了的那五个b级干部分别是怎么死掉的?” 绞s眼中翻涌出一闪而过的沉痛,虽然很快,但是我却看到了。 “有四个人是在你们来的那段时间死去的,还有一个是你们第二次来的时候亲眼见到过的,前四个和最后一个一样,都是被切碎了摆成了‘死’字。” 想起当初我一到东区,东区就有干部死伤,我也是醉了,于是暗自嘴角抽搐,现在突然提起这事儿,一会绞s不会又要挥剑相向找我算账吧? 聂尊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派过其中三名干部去追踪高秦酒野,但是没有追查到结果,后来这三人回来之后就有其中一人死在我们入宿东区的那一天,没错吧?” 绞s沉重的点了点头。 聂尊眼眸微眯:“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提点几件事,希望接下来,你们两个区主都能认真的听好。” 我见聂尊如此神情,便和绞s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郑重其事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恢复了一半的慵懒:“我们此行一共遇到的所有人,有几个一定要提防,不可忘记。” 他的眼眸又突然闪过一丝精光:“首先就是高秦酒野。绞s,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使用念力操纵气流的方法基本差不太多,我也不想过多的追究这件事,但是,据你了解,应该知道高秦酒野并非善类吧。他腰间的黑色长软箭,我从未在禁裂区见过,那兵器虽未见他真正使用,但是根据我的判断,那绝不是可以看做玩具的东西。而高秦酒野随意露出的操纵之力,加上他的言灵,都令他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危机,这样的人,你我不妨,恐怕不行。” 绞s的眼珠转了转。 聂尊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另外,还有那个幻术师幻倾。他明显不和南区其他人来往过多,按照你所说,他就应该守在南区和你东区的区界森林里,但是他为了那个觅芙,一再脱离那个森林,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的幻术是完美的,那么南区又怎么会来这么多怪物?可见他也有他的秘密,而那个觅芙,我可不曾听说南区有什么神女。” 我感觉我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聂尊如此认真的分析任何一件事。都不要说分析,在我看来,他一直是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他似乎在禁裂区的漫长时光里,除了跟着我四处跑,除了懒洋洋的晒太阳,再就只是偶尔去找杰帕喝杯酒。 我不曾见过他如此把一些事放在心里,放在脑子里,但是我还是在认真的听着。 聂尊突然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其实啊,很多事情都指向和那个没露面的抽魂者戎锦有关,但我认为,与其怀疑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人,不如看看身边之人。最后,就是你带来的官涅了。你当初让我们在30层交谈,其实你防备的不是金发的眼线,而是官涅吧。据我观察,官涅的幻术能力不会弱于幻倾,可是你为什么对他有所忌惮呢?你说官涅是可信的,除了似乎对高秦酒野有所执着,这我相信,但是你考虑过吗,如果他对高秦酒野的误会解除,那么假如高秦酒野本身就有问题,那么你该如何自处?你一直能让官涅为你服务,无非是利用他和高秦酒野的嫌隙,但我看得出来,他对高秦酒野的恨绝对是出于以前的某种感情,假如他们误会一旦解除,你又该怎么办?” 我感觉心脏越来越凉,虽然我也一直都有注意到这些人之中乱糟糟的关系,但是我从未如此分析过种种利弊,这聂尊我不禁抬头看了他那依然从容的目光一眼。 聂尊,我果然一点都不了解你是吗? 再看绞s,她很少露出像今天这样不太淡定的神情,此刻她目光闪烁,看着聂尊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聂尊慵懒而又尊贵的一笑,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没什么,只是直觉吧,和他们相比,你还是很可靠的。我今日说这些,是希望你可以仔细思量其中利弊,这些人你需要小心。你往常之所以一直都随身跟着那三个对你誓死效忠的人,不也正说明了你对别人并不是太放心吗?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如今黎慎几乎和你是同一个立场,只有你们两个真正毫无嫌隙的合作,才有可能有转机,南区的人你也清楚吧,最好一个都不要相信,就像你一直想见司洛一样,如果你这种心态不克制,很有可能就会中了圈套。” 绞s沉默良久,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愧是聂尊啊。” 然后她又转了转眼珠,在我和聂尊身上来回流连半天。 最后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黎慎,你真的很幸运,总是有很多人愿意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微微扫了一眼聂尊,然后垂下了眼睛。 很多人都愿意在我身边保护我吗?心里划过一丝苦笑,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禁裂区的原因吗?是因为我害怕回到那个没有人庇护的现实世界吗? 聂尊淡淡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温柔。 然后,他又重新把两只手都插回他衣服的口袋:“总之,希望你们两个能互相信任,现在东西区应该也都多多少少出了一些事,不过着急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还是在这里先调查清楚吧,今夜就先好好休息,那边的事情相信高秦酒野和杰帕他们也会处理好,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去追踪拉蕾尔吧。” 绞s点点头,然后眸光一闪,她身边的气流漩涡再次凝聚,她一抬手,将那把剑扔了进去。 向我挥挥手,她留给我一个背影:“那就回去休息吧,相信我们聊了这么久,他们大概也有所怀疑了。” 见绞s已走出很远,我抬眼望向聂尊。 “聂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聂尊淡笑:“即使我有再多的秘密,不是也一直都在保护你,你怕什么?” 我微微一怔,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转过身,似也要向着绞s回去的方向往回走,抬腿之前,他微微回了回头。 他的侧脸在黑暗之中竟笼罩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温柔:“回去吧。”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 “你就是这么保护南区的?”高秦酒野指了指一地的碎玻璃片和那些尸体被清理过后仍然留下的淡淡血迹对幻倾说。 我和聂尊刚返回到学校楼第一个大门入口前,就看到幻倾和高秦酒野两个人的对峙。 幻倾英气逼人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我的职责只是守护觅芙小姐和南东区界森林。 “觅芙?呵,那你就最好将她保护好了,南区进来这么多垃圾我就不跟你计较,但要是她也出了差错,幻倾,你这第一幻术师的路也就走到头了。”高秦酒野一如既往的高傲冷酷。 幻倾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高秦酒野,你也不用太嚣张,其实你这么处处敌对我完全没必要,我又不是戎锦,没有兴趣跟你争下届区主之位。”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高秦酒野你的仇人还真不是一般多。我在心中暗自咂舌。 不过很快我就一脸黑线,因为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即使见到了我和聂尊走过来,也似乎丝毫没有要搭理我们两个的意思。 我又往前迈了两步,都快要走到高秦酒野的身边了,高秦酒野才微微侧目扫了我一眼。 至于幻倾,他一眼都没看我,反倒是冷冷的盯着聂尊。 聂尊邪勾唇角:“又见面了。” “别来无恙,托你的福,觅芙小姐到现在都不敢四处走动。”幻倾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狠。 “她不四处走动害人,会有很多人感到高兴的。”聂尊眯了眯眼睛,笑的一脸随意,然后,他又抬手打了个哈欠:“而且,那是你的神女,又不是我的。” 打完哈欠后,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那只手轻轻的勾住了我的肩。 我微愣,偏头看他,他似乎是在看着幻倾,又似乎是在看着高秦酒野。 他的嘴角流泻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微笑:“我的神女,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竟微微有些烧,聂尊性格淡漠,偶尔浪荡不羁我也是早已习惯,他就如同我,一直是双面人格,但是像今天这般邪肆,我却从未见过。 高秦酒野的眼神饶有兴味的在我们两个之间流转了片刻,令人捉摸不透。 我轻轻的挣脱了聂尊。 聂尊神情没有变化,依然浪荡不羁满眼懒散:“南区第一大幻术师,相信你足够有能力将这些事的后续处理好。不如就把高秦酒野借给我们几天,我们要调查几件事。” 言下之意就是,你幻倾就看护好你的神女和南区就好,不要参与我们的事。 幻倾挺拔英气的身子微微站直,目光清冷:“放心,既然我早就与你们说过互不干涉,我就不会食言。你们愿意怎么查就怎么查,只要不再来侵犯觅芙小姐,别的事我都不会过问。” “也别什么都不过问,至少,像今晚这样的事再发生,你我恐怕都不是一丁点的责任吧。”高秦酒野似乎真的是跟任何人都不是很友好。 幻倾冷瞥高秦酒野一眼:“不容易,你的嘴里也会有责任二字。愿意怎么调查是你们的事,这里剩下的我会处理。” 说罢,他又冷笑了一声:“毕竟我跟你不能比,司洛永远最宠信的人都是你。” 第四十六章另一种毒虫 幻倾走后,我让高秦酒野同我们一起去找实验室的杰帕和松露。 走入实验室的时候,绞s也在。 “你交给我的药剂我已经放到了拉蕾尔的身上,怎么样,现在可以追查到吗?”聂尊走过去问到。 杰帕却面色凝重:“先不说这个,我发现了另外的一件事。” “什么?” 杰帕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对所有的尸体进行了一下检查,果然不出我所料,今日那个凶手的体质应该是这种实验的失败品,但是,我发现松露的血液还带有另外一种力量。” “什么力量?”我好奇的问。 杰帕目光沉重:“她的血液似乎会通过流动去刺激她的裂纹,这就是为什么她的愈合能力会更快的原因。而这种冲击虽然不能和我和聂尊将裂钥放进裂纹所产生的能力强,但是也不弱。就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裂纹开启状态可以稳固念力,但是同时付出代价。所以她的这种血液冲击,我相信也不可能毫无副作用,但是目前我还无法查出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到:“而且我怀疑,或许松露小姐也不是成品。如果她也是失败品,那么是否会有什么相应的代价需要付出,我还不知道,但是我十分担忧。”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杰帕是非常理智谨慎的人,他如果说他十分担忧,那么我就要为这件事做出最坏的想象去应对。 松露走上前,她的目光疲惫,眼眶还是有些凹陷,神色也似乎不是很精神,她握住我的手:“没事的,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她眸光暗淡一秒:“余良现在生死未卜,即使是活着,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除了他,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虽然松露一直是温柔性感的女性形象,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很坚强。西区的女人大多数都很坚强,无论是离情,还是尤姬,或者是松露,她们都比我坚强。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但是看着如今松露的憔悴模样,我知道我难过或者悲伤都毫无意义。 在这个地方生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太多的情绪。因为情绪也好感情也罢,都不是我们应该最先考虑的,我们最应该时时刻刻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该怎么活下去。 于是我只能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杰帕已经找到了线索,我们很快就会去找拉蕾尔,一定会把余良找到,带回你身边的。” 我知道我还不是一个称职的区主,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守护好西区的那些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我坚定的看着松露,松露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一丝希望。 我再次想要拥抱松露,试图用更亲近的动作安抚她。 她也伸手想要回应我,可是,就在她刚刚微笑着伸出手要拥抱我的时候,她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着她,看着她似乎是因为不太舒服而逐渐纠结起来的面容。 她摇摇头,想要示意我没事,但是又好像突然产生了呕吐感,于是她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她弯下了腰,两只手用力的按住了嘴,似乎是要努力的压抑某种吐感,她长长的卷发也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 我连忙伸出一只手想要帮她拍拍后背,可是见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面容,于是我就想先伸手去帮她捋一捋头发。 杰帕在一边虽然不方便伸手,但是也关心的问道:“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 松露还是弯着腰,两只手捂住嘴,没有说话,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我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拢到她的背后,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想要空出来去帮助她。 我按住她的头发后,低头看向了她。 松露弯的越来越低,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嘴。 我渐渐察觉到不对,连忙一只手握着她的头发,另外抬手向着杰帕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帮忙。 杰帕连忙走了过来,也想要去扶她。 谁料松露似乎非常不想真起身,弯曲的更厉害。 我下意识的随着她往下弯,终于,我看她一直颤抖着的后背和强捂着嘴,我将右手手腕上的一条发带摘下来给她系好头发,然后蹲了下来。 蹲下后,我就变成了抬头看她。而杰帕,则站在她身边帮她轻拍着背。 我抬头看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 松露的面目被憋得通红,她的两只眼睛圆滚滚的瞪着,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就好像有一只杀人的恶魔即将从她的口中溢出,而她为了制止这种情况,手用力到已经泛白,而眼睛却瞪到仿佛要渗出的血丝。 “你,你,松露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脱口而出。 松露没有看我,眼睛还是大大的瞪着,盯着她眼前的地板,双手的指节由于被按的过于用力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杰帕听到我这么说,也连忙蹲了下来,在松露的另一侧。 杰帕抬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松露的脸,突然,他似乎是在松露一直死死捂着嘴的手指间看到了什么一样,盯住了她的手指。 “她到底怎么了?”我焦急的看向杰帕。 杰帕没有看我,他还在看着松露,但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又张,最终终于发出了几个字。 “阿,阿慎小姐你们都快后退!”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已经向后方远离着松露的方向飞身掠开! 而我还在反应他的话,就感觉到裙子的后裙领的位置被聂尊抓住,也被他强制带着后退,远离了松露! 而站在另一边距离我们一直就有些距离的绞s和高秦酒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见我们都有所动作,也都往后退去,尽量远离松露! 我的身子被聂尊已经抓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我的目光还在死死的盯着松露,我微微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松露的手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而渐渐松开,她还是深深的弯着腰,随着我距离她越来越远,我渐渐看不到了她的脸,只看到她下垂的头发。 然后看到了从她的嘴里开始往地面掉落的那些东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个接着一个的甲壳虫一样硬邦邦的东西非常费力的从她的口中挣扎而出,顶开她的双手,另她忍不住吐出来并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上! 这些东西并不是当初附着在她身上与她融合的那些软体带钳的黑毒虫,而是另外一种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东西! 仿佛一个拳头那么大,紫红紫红的,泛着亮光,半圆一样的形状就如同一个小龟壳,圆壳下面似乎带着脚,此刻正在地上开始毫无方向的爬起来! 松露早已经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她两只手痛苦的捂着肚子,嘴由于被这种很大的正在努力往外涌的东西彻底撑开,原本性感柔美的面目此刻却被顶撑的特别狰狞,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最开始是被这情况吓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的我立刻用力试图挣脱聂尊的怀抱,想要上前去帮松露。 “不,放开我!”似乎是预料到我的动作,聂尊突然从我身后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我! 他的双臂有力的从我的两只腋下穿到了前方,死死的环在了我的腰上,两只带着手套的双手紧紧的互相握住,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前进。 我焦急而又愤怒的想要回头制止他:“快放开我!松露她!她!哎呀总之你快放开我啊!”聂尊没有说话。 杰帕在另一旁一边盯着地上速度不太快的爬行的那些紫红色甲虫,一边抬手摆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对着我们几个:“你们不要乱来,这个东西爬到人身上会造成什么伤害我现在还不能得知,无论如何请先不要靠近松露小姐!” “你开什么玩笑?!杰帕!松露她那么痛苦,我怎么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喊起来,聂尊两只手在我腰间的力度渐渐增大。 杰帕刚刚似乎有些被这地上的虫子惊吓到,但是此刻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他语气沉着:“阿慎小姐你别着急我一定能够帮助松露小姐,放心。” 然后他就转向绞s和高秦酒野:“你们两位控制气流的能力可以达到冻结吗?” 高秦酒野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况弄的有些愣,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的能力冻结的同时就会使其碎裂。” 绞s面容复杂的看了一眼高秦酒野,然后:“我的也是。” 杰帕微思一秒,然后又说道:“那你们立刻将这些毒虫销毁,只留下一只就好。” 虽然杰帕此刻完全是使唤了两个明显都不是善茬的人,但是高秦酒野和绞s也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性格,于是两人迅速运作念力。 嘶啦嘶啦。 随着气流的包裹、凝结、碎裂,这些紫红色甲壳虫很快都彻底消亡。 唯留下松露痛苦的吐出的最后一只,杰帕迅速用实验室里的一个玻璃杯将其罩在了地上。 杰帕罩上玻璃杯后,突然双手打了一个诡异的结,并念念有词:“困!” 只见那玻璃杯竟像是突然闭合了一般,整体封死了,而里面的甲壳虫也从最开始的挣扎而渐渐不动了。 见松露已经不再吐了,我连忙挣脱聂尊的双手,冲了上去。 松露面容竟像是老了几岁,挂着无比憔悴神伤的表情,昏了过去。她的眼眶周围是一道道的青痕。 我紧紧咬住了牙,试图忍住泪水。 我伸手扶起了她,手上念力一转,将她抱了起来:“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第四十七章如果她是恶魔 在杰帕的允许下我将松露抱回了房间,并将她安置在床上。 “她脸上多了如此多粗糙的细纹,恐怕那东西是大大影响了她的精神气。”一同跟过来的绞s说道。 我沉默无言,一股酸楚涌入胸腔,将我整个人彻底淹没在自责和悲哀之中。 在禁裂区的人原本形态都是和你最开始来的时候一样的,除了用念力转化,否则是不会改变的。除非精神力受到极大的损伤,会导致禁裂区的形态无法完整维持从而看上去好似衰老。 “现在这情况,我们不能带松露去找拉蕾尔,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还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杰帕必须留在她身边,而杰帕本身现在如同生前肉身,又不能受到伤害,所以我们几个人应该至少留下一个来保护他们。”我看着高秦酒野和绞s、还有聂尊说。 “没有杰帕,我们找到拉蕾尔也不一定能解决。”绞s说。 “可是带着他让他涉险,我于心不忍。”我垂眼。 “没事的,杰帕在开启裂纹状态后,钻研了结界之术,虽然还不算完善,但是相信他能够保护他自己。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官涅可以留下来保护他们,至于找拉蕾尔,不如就我们四个同行。”聂尊提议。 我叹气:“可是连绞s都不知道官涅又去哪儿了,我们怎么找他。” 高秦酒野眸光闪烁:“ 我能找到他,你们就说什么时候出发吧,走之前我会让他回来。” 绞s冷笑:“不愧是高秦酒野,时隔这么久,对于官涅,你还是这样自信么?” 高秦酒野没有回话。 不过他真的说到做到,待我们休息了几个小时,夜晚过去,天一亮跟杰帕打好招呼之后,官涅竟然真的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美如女眷,却浪荡随意的样子,回来后也没有理会过高秦酒野,就只是独自站在一边玩弄他一头那及地的白发。 杰帕在我鼻尖涂抹了一种药水:“涂了这种药后,一天之内,你的嗅觉会对我让聂尊在拉蕾尔身上留下的药剂气味十分敏感,你试着闻一闻。” 我轻抽了一下鼻尖,却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你把脸换个方向再闻。”杰帕说道。 于是我转过身,又抽了抽鼻子,还是没闻到。 再把头转向窗户的方向,抽了抽鼻子,咦,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闻到了,挺香的,这个方向。”我指了指窗户。 杰帕点点头:“所以接下来,你们就按照阿慎小姐的嗅觉来辨别方向,不过只有在转到正对的方向才能闻到这香味,而你们只需要一直跟着这香味走,就能够找到她。” 哈?也就是说这一路我都要像一只狗似的来回在这儿抽抽鼻子闻闻,在那儿抽抽鼻子闻闻? 我一脸抽搐,我干嘛要让杰帕把药涂在我的鼻子上? “阿涅,杰帕和松露,我就交给你了。”聂尊对着官涅笑的一脸淫/荡。在我看来。 官涅眼睛都放光了,跟一只看见了狼的羊哦不,羊的狼一样:“我的尤物嘱咐我,我能不尽心尽力么。” 说罢,他还似有意无意的瞥了高秦酒野一眼。 “阿慎小姐你们就放心的过去吧,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试验地,正好你们四人在一起的话,我也无需担心。我会在这边等待松露小姐醒来为她检查,再分析那只她吐出来的毒虫。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就随时让聂尊跟我通话吧。”杰帕从容的交代好一切。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去了。” 不过临要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对杰帕说:“杰帕,松露她。” 我咬了咬嘴唇。 杰帕深沉的目光流转片刻,对我说:“阿慎小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我们四个人离开学校楼之后,另外三个明显都是一副等待我指明方向的神情。 于是我只能尴尬的连转四下在各个方向抽鼻子闻闻。 绞s眼睛转了转,明显是忍着笑,就连高秦酒野都是一脸邪冷外加嘴角一抹诱人的邪笑。 好吧,终于辨别了方向,不过,怎么会是在东区和南区的区界森林那个方向?就是我们刚来南区所经过的那个区界森林。 我示意了几个人,于是我们就集体加速奔向区界森林,尽可能的节约时间。 跑起来的过程中,我的一头鲜红长发随风飞舞,我侧头看了看高秦酒野,他一脸冷傲,配上他一惯的一身运动装,整个人既阳光又邪冷,产生一种极为矛盾的美感。 而绞s的齐刘海加黑长直,再配上一身学生服,除了就连跑起来都不太转动的眼睛以外,倒是很像一个正在参加长跑比赛的学生。 说到长跑比赛,我又想起了那一年初遇高祈的时候。 眸子一沉,我再次瞥了一眼高秦酒野。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投给我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我感觉心一慌,下意识把目光移开。 移开的时候又不小心撞上了聂尊的目光。 聂尊永远的一身黑色高领风衣,加上他如墨的细碎半长发,配上他那永远令人看不透的漆黑星眸,即使是在白天,他掠起来也如同一个暗夜下悄无声息的死神。 聂尊经常是无声无息的。他虽然偶尔淡漠偶尔浪荡,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沉默安静的。 就像我最开始来禁裂区的时候见到他一样。那时候他几乎不开口说话,就如同一个孤独的,被世人抛弃殆尽的人,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曾带有丝毫祈求。 我那时候一直都觉得聂尊是活在他自己世界里的人。可是后来想想却也觉得好笑,我又何尝不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呢? 我一直记得那时候的聂尊。 初见他,他就喜欢穿高领黑色的衣服,初见他,他不爱说话。 而我那时候很讨厌他,甚至憎恨他。 我记得那一天金发将我们两个分到西区,带给离情的时候,聂尊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对他说:“既然我的那半个恶魔人格在你身上,那么现在,我想她死,你能不能帮帮我?” 聂尊只是抬眼看着我,漆黑如墨的星眸淡然流转。 聂尊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那一个月后。 他每天都要和我在一起,而我却几乎都是无视他,或者是投以冷视。 直到有一天,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的夜空,虽然依然无比黑暗,可是他眼睛里的光芒却好像可以化作漫天的星光。他就那样闪烁着他的眼睛,对我说:“黎慎,真希望你身体里的恶魔,可以永远在我身上。” 我则是冷笑着回应:“恶魔就是恶魔,你喜欢她也正常,因为你们都是一样,是没有心的魔鬼。” 但是聂尊却丝毫没有在意我的语言攻击,而是缓缓的说:“如果能有人永远陪着我,哪怕是恶魔,也无所谓。你说她是恶魔,可是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她在我身上,她就会陪着我。她陪着我,你也就一直都会陪着我。” 我发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聂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深处,那种永远无法摆脱,却甘愿与之彻底融为一体的孤独。 我承认,从那一天起,我对他的恨就几乎没有了。尽管每每想起杀死了高祈的那个恐怖的自己,和他是有着多么奇异的融合和共鸣,我也都还是无法发自内心的去讨厌他。 “在想什么?”聂尊一边移动,一边淡眸望向我,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性,但这随性却如同慢性毒药,会渐渐侵入心肺。 “啊,没,没什么。”我乱摇摇头,就再次看向前方,专心的辨别拉蕾尔身上那药剂的味道。 随着南区和东区的区界森林渐渐的接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和第一次来这区界森林的时候不同,虽然那次中了幻术,但是仍然感觉的到南区的安全。可是这次,眼见区界森林就在可视范围之内了,但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就越有一种忐忑。 绞s边跑动,边张口:“你们觉不觉得怪怪的?” 高秦酒野竟然也微微皱眉:“正常来说,除了幻倾所施加的庞大幻术在这区界森林守护,其实还应该有十三个猎捕者,为什么最近会弄出这么多怪事,还来了这么多外人。” “猎捕者是什么?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绞s好奇的问。 高秦酒野冷瞄她一眼,但是这次却出乎意料好脾气的解释了起来:“除了你们看到的那个庞大幻术,还有十三个司洛私下安排的猎捕者。一旦你们那边过来了对南区的安定有所威胁的人,这是十三个人就会根据他们的判断,将其带走。至于带到哪里去,我并不知道。只是带走的人没听说有谁回来过,所以叫做猎捕。” 绞s饶有兴味:“哦?南区还会有你高秦酒野不知道的事?司洛不是什么都不隐瞒你吗?” 高秦酒野笑的狭促:“他确实不瞒我,只是这些事,我不想知道。” 绞s脸上充满兴致的笑容僵了僵。 我见两人随时都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连忙打断:“一会前面就到区界森林了,不过高秦酒野你说的那些猎捕者捕人的条件是什么?如果这些天南区发生的怪事是来自外区,那么为什么他们迟迟没有出动?” 高秦酒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沉,他沉默片刻,然后低沉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还没等我再追问,我就发现,我们到了。 第四十八章最后的防御 刚一踏入区界森林,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版块似乎转动了一下。 在抬眼的时候,发现身边的那三个人不见了。 “我擦,这不会又是幻术吧?”我双手叉腰自言自语,早就一直被我挂在右肩上的弓随着我的动作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随着我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我头顶的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了高秦酒野冷酷的声音。 “这是幻倾在最后防御状态下的一种移形幻术,给人造成的错觉是你们脚下的地面会如同一块又一块的拼图一样四处移动。但是这其实是幻术,不过,这是最后防御,会这样就说明幻倾那边一定出事了。这种状态暂时是走不出来的,你们就先各自在各自的板块之上寻找一下幻倾的踪迹吧。” “喂喂喂,这就完啦?我们是来找拉蕾尔的,又不是来找那个白西装幻术男的!”我愤愤的对着天空大喊。 开什么玩笑?找人?会移动的板块?我在不会移动的地面上都是个路痴,一直要靠聂尊来带路! 我喊叫完了之后等待了半天,灰色的天空之中还是没有传来半点儿声响。 我勒个擦擦。 我在心里一阵咒骂。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往横向右侧的方向飞驰而去! 我本身并没有动,但是就如同一块被吸铁石吸引住的铁块,拽着我向右侧动去! 我在这不由自主的动作之中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说明聂尊在我横向右侧五百米的方向!并且他在一直往右边移动!因此,由于我们不能分离超过五百米,所以我被强制的拉了过去! 我整个人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住了脖子,姿态很不优美的如同一只母螃蟹直挺挺的向着右方飞掠!我很想转过来干脆就跟着跑,但是转念又一想,有着力度拽着我又何必动用念力,我都可以在这被拉拽的过程中睡一觉! 但是,似乎是聂尊不知道为何在急速的跑,于是我也被急速的拽着。 如果你此刻在这里,你就会看到一个没有脸的红裙女人在你面前飞速向右飘过!没有脸是因为速度太快老子的头发全都呼在了脸上! 我就这样翻着白眼任由这力度拽着我跑。 我脚下这块区界森林里除了树什么都看不到,也看不到尽头,更是看不到聂尊。 感觉到自己窜的越来越快,我忍不住转过了身体顺着力度,因为再不转搞不好老子就要撞树上了! “聂尊你丫的到底在乱跑什么!”正在嘀咕着抱怨之间,我突然发现前方的景色似乎有些不对! 貌似是两层区界森林正在重叠,前方的景象突然就好像海市蜃楼一样遥远而又模糊起来,慢慢的,我睁大了眼睛。 前方的森林竟然开始逐渐扭曲起来!就如同一个旋转的八卦阵,正片前方视野都开始顺时针旋转起来,而我竟然还在被这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向前! “难道这不是聂尊在跑?搞什么啊!!”我大喊着亲眼看着自己即将跑入那旋转着的不真实的景象之中,却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停止。 “晕啊晕!”我一边无奈的感慨着,一边试着适应这股力度,不打算反抗。 于是,我就这样维持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饱含各种悲催哀怨矫情的神情,一头扎入了那一直在不停的旋转扭曲的景象之中。 就仿佛是突然越过了一扇大门,而那牵引之力突然消失。 由于我的脑子还在转着刚才的各种猜想和抱怨,所以在那牵引力消失的一瞬间竟然忘了用念力停止,所以,我就这样面朝大地红裙大开的摔了个狗吃屎! 我感觉到我的下巴磕到禁裂区特有的石头地面上,嘭的一声! 牙好像掉了。 我趴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有点儿疼,不过这疼痛对我来说太无关痛痒了。 我趴在地上懒洋洋的等待牙齿重新长出来,等待脸上的擦伤愈合。 摔的还是有点疼的,我懒得动, 就四肢大开的这么趴着。 肌肤正在愈合之间,头顶传来惯有的懒散邪肆的声音。 “你以这么**的姿势五体kiss大地,是要做什么?” 我闻声抬头,看到聂尊眼含笑意双眸闪亮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于是立刻跳了起来。 “刚才是你一直在跑?”我拍了拍身上,问道。 聂尊点点头:“我也听到高秦酒野的传音了,于是就推测这种最后的防御幻术是可以打破的,一般它会将不同的人困在不同的幻境空间,你也知道,幻境空间是不能随便闯入的,尤其是精神态,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出不来,于是我就利用你我之间的束缚,急速向同一个方向奔跑,迫使你强制突破你的幻境到我这里来。” 我哇哇大叫:“哇你这万一失败了,两个幻境交错给我绞碎了怎么办?” 聂尊调皮的像个孩子,捂着嘴笑了起来:“绞碎就绞碎了呗。” “哇哇哇聂尊你果然是恶魔。”我随意的说道,但是这次并无心讽刺他。 但是他的眸光却暗淡了一秒,在我刚刚捕捉到之际,就再次闪亮起来:“如果只有化作恶魔才能保护你,那我甘愿。” 听着这如此动感磁性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我有些招架不住。 谁料他竟然眼眸转为邪肆,笑的一脸淫/贱:“肉麻你一下,你也当真?” 我立刻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不过话说为什么高秦酒野的声音可以传达过来?”我问道 “应该和他言灵的能力有关。”聂尊随意的说道。 我看了看四周,还是区界森林,和我刚才所在的地方一样。 “这么说,他让我们找幻倾,但是幻倾不一定在哪个幻境之中是吗?” 聂尊看了看四周:“这种不算是幻境,是用幻境扭曲了真实的环境。他一定在某个地方,我们无法穿越这个被扭曲的空间,但是如果他就在这个空间,只需要找到他就可以了。” 我皱皱眉:“上哪儿找?” 聂尊微微沉思:“你先试试还能不能闻到拉蕾尔身上药剂的味道。” 于是我四下抽动了几下鼻子。 “能,就在这个方向。”我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先过去看吧,看看这个方向的尽头是不是另一个扭曲的空间。”聂尊说。 我和聂尊走了有一会,我突然发现前方的一棵树下似乎躺了一人。 “聂尊你看,前面那是不是躺了一个人?”我指着前方。 聂尊眼睛微微眯了眯:“过去看看吧。” 于是我们两个脚底一加速,就掠到了那个人的旁边。 到了近处,看到地上的人,我轻声惊叫了一下:“这不就是幻倾吗?他怎么会变这样了?” 眼前地上的这个人,的确是幻倾。只是他身上的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西装此刻已经满是污渍和鲜血。而他英气的面容之上也全都是伤痕,虽然正在愈合,但是愈合的很缓慢。他一头栗色的头发也粘黏着些许血渍,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嘴唇也微微抿成一道直线。 聂尊没有说话,只是立刻蹲下身查看。 片刻,聂尊对我说:“你先转过去吧,我可能要脱他的衣服寻找一下他的裂纹,确认一下我的猜想。” 我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他还怕看吗,都昏过去了,你就脱吧。” 但是我眼里流露出来的垂涎眼神暴露了我的真实心态:这么帅,还不快脱! 聂尊无奈的白了我一眼,然后就试着开始查看他的裂纹。出乎意料的是,很轻易就在他的小手臂上找到了他的一个如同狐狸尾巴一样形状的裂纹。 聂尊把手覆盖着他的裂纹之上,试图感应他的念力。 “怎么样了?”我好奇的问,但是心里禁不住抱怨,怎么在这么不嗨的地方就轻松找到了他的裂纹? 聂尊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又翻看了一下他脖子上仍然挂着的裂钥。 对我们来说,裂钥是用念力挂在脖子之上的,每个人的裂钥也只有他自己使用有效,别人拿了如同废铁,何况别人也拿不走,裂钥是会自动回到念力源,也就是我们身上的,因为它和裂纹是相互呼应的。我们想取下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取下来,取下来了也不用担心会丢,随时都可以自然回到我们的脖子上挂着。 “果然,他体内已经不剩念力了。”聂尊查看了半天,终于开口。 “什么?一点都不剩了吗?怎么会?”我惊讶的说。 聂尊点点头:“你忘了么,绞s说过的,裂纹开启状态一旦闭合,开启状态期间使用的念力都会清空一个月。他能用那么强大的幻术支撑整个区界森林,想必是开启里裂纹用尽了念力,但是却不知受到了谁的攻击,将他的裂钥拔了出来。” 我怔了怔:“会是谁呢?如果是拉蕾尔那边的人,也至少可以确定离吻应该不在,如果在,估计他现在就没命了。如果离吻不在,对方可能没有办法通过别的办法取他性命,所以才这样使他失去行动能力?” 聂尊的眸光闪过一丝灰色的光芒:“重要的都不是这些,重要的是,据我们所知,幻倾和抽魂者戎锦,外加高秦酒野,是南区绝对高能之人,尤其幻倾使用的是幻术,他那近乎完美的幻术就算杀伤力不够,但是防御力足够他脱身,何况这扭曲空间属于最后的防御,即使幻术师本身已经失去意识也不会轻易解除,足够将他隐蔽。” 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心渐渐下沉。 聂尊说出了他最后想表达的:“所以,最重要的是,禁裂区谁还有这样的能力能在这最后防御之中,将他打伤至此。” 第四十九章神秘的侵犯者 听着聂尊的话,我也隐隐感到了不安。 “你拿你的一支箭出来。”聂尊对我说。 虽然不明白聂尊要干什么,但是我还是从背后的固定装置中抽出了一根箭递给了聂尊。 聂尊伸过带着漆黑手套的左手,拿着我的箭,下一秒,他突然大力的插进了幻倾的一直手臂之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惊了一下,我的箭上可是带有很强烈的催痛剂,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幻倾已经如同废人! 聂尊没有回答我,随着他的动作,幻倾竟然吃痛的清醒过来。 聂尊把箭又拔了出来,幻倾的手臂上立即喷出了鲜血,幻倾缓缓睁开的琥珀色眼眸之中布满了痛苦。 聂尊把那只带血的箭扔到了一边:“对不住了,必须要先让你醒来,不然有些事我无法理解,你又陷入深度昏迷,好在你身上没有了念力,如同生前的肉身,可以通过疼痛的刺激将你强行弄醒。” 幻倾睫毛微颤,应该是催痛剂另他难耐,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想着每次见到他他都尊贵高傲一尘不染,心里有些于心不忍。 幻倾因疼痛而有些颤动的琥珀色眼眸扫过我和聂尊,干裂的嘴唇轻启:“没事儿,幸亏你这么做了,我要告诉你们,快,快去把觅芙小姐带回来,她不能被他们带走。” 聂尊问道:“他们是谁?” 幻倾的眼睛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抽魂者戎锦,还有一个,一个很恐怖的女人。” 我见幻倾都这样说,有些不可置信:“很恐怖是有多恐怖?” 幻倾似乎是很疼,轻声抽了口气,聂尊见他如此,马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类似止血的药粉涂在了刚才的箭伤之中。 幻倾轻抽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人,紫红色的头发,穿着,穿着一身狐狸皮袄,只有一只手臂。” 断臂?我惊讶的看着幻倾。一般人不会让自己外型是断臂,除非她生前就是断臂? “他们是从哪里过来?”聂尊问道。 幻倾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是从东区穿过来的,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南区,不知道为什么,戎锦竟然会和她在一起,并一起从东区过来。” “戎锦出手了吗?”聂尊继续问。 幻倾苦笑一声:“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从来过没有人见过戎锦,戎锦每次在司洛面前出现,都是地上可见他的影子,能听的见他的声音,却不见他的人。刚才也是那熟悉的影子,他应该没出手。” 我更加心惊。影子? 禁裂区的人是没有影子的,可能在可视光线低弱的时候出现,会看上去像个黑影,那是因为可视条件不足够看清楚,但是只要进入了足够清晰的可视距离之内,身体之下,是不存在影子的,因为禁裂区没有太阳,只有灰色的蓝天,何况我们是意识体态,当然不可能有影子,怎么会有人有影子? 但是我低头见幻倾似乎说话很吃力,于是这疑问硬是让我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幻倾轻叹了口气:“按理来说,戎锦是不可能背叛司洛的,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和那个怪女人在一起。” “总之,无论如何,请你们一定尽快联系高秦酒野,你们可以不用管我,但是一定要告诉他觅芙被人带走了,请一定要这么做。” 第一次看见这个清冷高傲的男子眼中闪烁着祈求,我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可以是可以,高秦酒野现在就在这里,所以你要先帮我们解了这最后的防御,我们现在无法冲破这扭曲空间,也不知道高秦酒野在哪个空间。”聂尊说。 幻倾又是叹了口气:“不行,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外面,这最后的防御他们是进不来的,我刚才是受伤后逃进来的,他们似乎是要在这个区界森林里找什么,我现在解开,你们都会有危险的。” 说罢,他又看了我一眼:“相信我,你们,是绝对打不过她的。”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指的那个独臂女人,可是我心中却不禁更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幻倾下这样的结论?还有,如果他们是要在区界森林里找什么,那到底要找寻的东西是什么? 难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和聂尊几乎同时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是拉蕾尔!” 他们是来找拉蕾尔的!看样那次石屋之后,他们也并没有找到拉蕾尔,拉蕾尔可能是作为出逃了的实验体,正在被追捕! 可是,那拉蕾尔那晚又为什么说,这一切才是她想要的呢?如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她又为什么要逃呢? “幻倾,他们要找的应该是我们区失踪的一个孩子,叫拉蕾尔,请你相信,我想救这个孩子的心,并不会比你想救觅芙的心要少,所以,帮我们想想办法,该如何能通过你这个最后的防御来找到高秦酒野,我们两个的确是不行,但是如果连高秦酒野和绞s都不能先找到,那就是更无胜算。”我看着幻倾,郑重的说。 幻倾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微哑了:“好吧,但是现在,我体内一丝一毫的念力的都没有,无法再施加幻术帮助你们找到他们,我只能解除这个防御,这个防御一旦解除,就不能再保护这个区界森林,请你们答应我,如果你们先遇到那两个人,请一定想办法逃脱,先去找高秦酒野。” “好。”我答应了他。 说完,他就突然闭上了眼睛,念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并随着他的念语,突然刮过一阵风。 幻倾念的力度越来越轻,最后竟然再次昏了过去。 聂尊查看了一下他,对我说:“不行,他受伤很重,念力又消耗的一点都不剩,在这里不安全,虽然看周围的情况这里似乎已经解除幻术恢复区界森林的样子了,不过这南区的区界森林太大,现在我们如果无法尽快找到高秦酒野,又还要防着那些人,我们不能带他。” 我急切的说:“可是我们也不能扔下他啊,而且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拉蕾尔。” 聂尊竟然也低头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之中,显然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你们怎么在这儿?这是幻术解除了吗?”我的身后突然传来绞s沙哑的声音。 仿佛是看到了一根虽然不能救命但是去仍然让人惊喜的稻草,我立即回头。 不过身后来的就只有绞s一个人。 我连忙走上前:“高秦酒野你见到了吗?” “没有。”绞s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幻倾,一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大:“他这是什么情况?” 我连连摇头:“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根据他刚才昏迷之前说的是从东区那边穿过界线过来了一个从未在禁裂区见过的独臂女人和抽魂者戎锦,幻倾说那个女人实力远远超过我们,而目的也许就是来找失踪的实验体拉蕾尔的,还把觅芙也带走了,并且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 绞s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甚至都有些吓人:“什么?他们把觅芙带走了?” 我有些疑惑她竟然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在哪儿,必须先去阻止他们!”绞s一字一句的说道。 因为情况特殊,我也不想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目的暂时一致,随便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我说:“幻倾说最好的办法是先找到高秦酒野,也许咱们四个在一起会有一些胜算,但是他现在念力全失,又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绞s立刻就抬起右手,并随着她的动作, 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展现出来:“那把他放这里就可以了,但是这个空间是暂时用密闭气流运作的,我的念力如果受损就无法维持,如果敌人真的很强大,最好祈祷我不会被打败。” 说完,她另一只手运转一股气流,将幻倾拖拽至那个漩涡之中,并在漩涡密闭消失之前从中将那把她用的剑抽了出来。 “他们的目的是拉蕾尔,反正我们现在无法找到高秦酒野,不如就顺着拉蕾尔的味道先行,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先碰到他们,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说道。 绞s点了点头,于是我又一次抽动了一下鼻子,开始辨别拉蕾尔的方向。 左边,闻了闻,没有。 右边,闻了闻,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皱眉,也顾不上这种形象很像狗,转着圈开始细嗅。 随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心突然凉了一下,我对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的绞s和聂尊说:“味道不见了。” 聂尊漂亮的眉眼也紧皱了起来:“怎么可能,我现在给杰帕打电话问一问。” 聂尊刚刚掏出电话,还没等拨出,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她边向着我们的方向跑,边大喊着:“阿慎,快小心,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 第五十章意料之中的背叛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来人。 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头绿发,快速的摆动着蛇尾的尤姬! “尤,尤姬,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说,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尤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尤姬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却满眼的慌乱,她一把拽过我,随着她的动作,她的绿色长发都甩了起来,我闻到了一丝味道。 “阿慎,我是刚刚过来的,西区出事了,27个层主死了7个!”尤姬眼神焦急。 “我知道。”我点点头,却并不惊讶。 尤姬却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聂尊,又对我说:“是聂尊做的!” 我立刻摇头:“不可能的,尤姬,这几天在南区也发生了很多事,我无法一一向你解释清楚,但是你相信我,聂尊这些天一直和我在一起,他不可能回去害你们,应该是有人冒充了他。” “不,不,阿慎你听我说。”尤姬随即否认了我,她把我拽到距离聂尊更远了一些的地方:“阿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先问你,余良和松露呢?” 想起失踪的余良和松露,我黯然:“余良失踪了,松露,松露她唉,她现在应该还在昏迷。” 尤姬于是一副‘那就没错了’的表情,狠狠的瞪了一眼聂尊,然后对我说:“阿慎,你可能不知道,据我的七个手下一直以来的调查,聂尊的手有一项非常特别的能力,他可以通过利用念力暂时覆盖另一个人的念力,也就是说,他可以暂时性夺取另一个人的念力,包括那个人使用念力的方法!” 我整个人都迷茫了,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耐心听着尤姬的话却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的聂尊。 尤姬又急忙说:“如果余良失踪了,那么也许就是聂尊挪用了他的念力,余良的念力你知道吧,是可以分裂灵魂的,虽然我不知道聂尊怎样做到能将余良分裂出来的看不见的灵魂变成可见的,但是我猜他一定有什么办法,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别人冒充了,而就是聂尊分裂出来的另一半!”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虽然很不敢相信,但是脑子里却闪现了很多画面,聂尊不戴手套的手抓着觅芙和那个光头小孩子的时候,那两个孩子惊恐的难以置信的眼神,还有刚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会不会是聂尊在检查幻倾的时候瞬间夺取了他的念力,并且利用幻倾所会的幻术,来操控幻倾说了那段话? 我被自己突然产生的这种想法吓到了,我连忙看向聂尊。 绞s皱起眉,虽然她没太听明白,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怀疑聂尊, 她也不禁和我一起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聂尊。 聂尊见我们都看着他,他竟然笑了,笑的竟比官涅还有那么一些倾城,夹杂着眼底淡漠暗灰色的光芒:“尤姬,你突然这么不远千里的从西区赶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站在我身旁的尤姬立刻站了出来,瞪着聂尊:“别装了!樊爷已经失踪了,我的七个部下在追捕你过程中莫名其妙的死了四个,另外三个人也和我走散,你的那个分身此刻正在西区谎骗其他的层主,说是阿慎已经被我害死了,要窜动他们归顺你!” 我深深的皱起眉:“他说我被你害死了?” 尤姬点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凄楚:“我见他竟敢这么说,就猜到恐怕他会在这边借机真的除掉你,虽然我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丢失性命还能除掉你,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我立刻就赶来了,期间还被他手下的人追捕,而杰帕也和他是一伙的,那些人使用的药剂连我都招架不住,最后和我的三个贴心手下都走散了才到了这里,我就是来告诉你,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你现在一定要跟我回去,不然那些层主的心恐怕就要被他动摇了!” 随着她说的话,我脑子瞬间变得很乱,尤姬我是绝对信任的,她一直都和我是好友,从离情在的时候就是,可是聂尊,他又怎么可能。 我刚要看向聂尊,绞s突然一声冷笑:“这一切就说的通了,聂尊他明知道如果派死士来不惜牺牲性命杀掉你,金发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想来这边找到抽魂者,和他一起弄出那些实验体,试图杀掉你,当上西区区主!” 我愣愣的听完这番话,转而看向聂尊。 聂尊还是那副笑容,眼底布满淡漠,竟不为他自己解释一句。 “阿慎,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原谅我也私下调查了你,我知道了你和聂尊不能分离五百米的事,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受困于你,他才想要害死你,从而解脱!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尤姬看着我,无比焦虑的说。 我感觉到心彻底的凉了下来。 聂尊轻声笑了,唇角漾起一抹无限邪肆的弧度,眼睛里燃烧着闪亮的光芒:“说的真好。” 我一步步的走向聂尊。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双,会在某一天突然燃烧起来的眼睛,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聂尊,我此刻真的很难过,你知道的吧? 你一定是懂我的。 你一定知道,我有多么憎恶背叛,我又有多么讨厌戳穿。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麻木的毫无人性的禁裂区,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有时候宁愿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宁愿被骗,或者伪装着去被欺骗,只要不让我去做出选择就好。可是我真的能一直懦弱下去吗?就算我一直不去面对背叛,难道就真的能让背叛远离我吗? 不,不能。 我抬头看着聂尊的眼睛,看着他如同星眸一样璀璨的眼睛,心中晕染开大片大片的无止境的悲伤。 于是,下一秒,我用尽全身的念力,用最快的速度抽出锥刺回身大力的抽向了尤姬的眼睛! 尤姬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出手,不然以她一向以瞬移速度最快而出名,她是一定能躲过的! 大概是太惊讶,她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瞪大,由于眼睛瞪的格外大,所以锥刺抽上去的时候就伤的更重! 锥刺尾端的勾刺深深的扎进了她的眼睛,她一声惨叫,双眼立刻涌出鲜血! 我不顾一旁也同样因惊讶而瞪大了双眼的绞s,冷冷的对聂尊说:“快,制住她!” 聂尊无比默契的几乎就在我的话音刚出的时候,就冲了出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贴在了尤姬的面门上! 那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封’字。 尤姬的脸被那张纸挡住了大半,我已经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她眼睛里喷出的血已经流到了她的下巴上,鲜红刺眼,清晰可见。她的蛇尾已经停止了摆动,整个人都随着那张纸条贴上的瞬间停止了动作。 我冷笑着对着此刻眼前看不见面容的尤姬说:“尤姬,你此刻一定在想,这是为什么吧。” 我缓缓收回锥刺,轻轻的抚摸着除了尾端勾刺以外的,锥刺的其余部位,摸着那柔韧的紫色皮质在指尖化开的舒适,我笑的妖娆,目光如同一个胜利的女王,看着眼前一动也不能动,甚至不能说话的尤姬:“从聂尊那天告诉我西区出事了以后,他就让他联系了樊爷,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被你迷惑吗?杰帕早就怀疑你了,要不然当初我去东区的时候,他也不会尾随我到东区去告诉我关于拉蕾尔的事!” 绞s明显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眼神来来回回的在我和尤姬之间流转。 我拿眼睛示意绞s,告诉她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我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指腹最后一次划过锥刺的鞭体,然后,收起了它,目光再次落到眼前如同雕像,而那两股从眼中流出的鲜血已经流到了细嫩的白颈之上的尤姬。 我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无情和冷酷:“尤姬,我从未想过怀疑你,我一直都那么信任你,甚至把西区都交给你去治理,就算杰帕和聂尊在拉蕾尔失踪之后对你有所怀疑,但是我仍然对他们说,不,这件事不会和尤姬有关系。为了查明真相,也是为了相信你是清白的,我们才来到南区,其实我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找到离开禁裂区的其他方法,但是也算是试探,试探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耐不住而露出马脚。”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愿意接着往下说,却又不得不说:“此刻你的心一定很复杂吧,但是我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出来之前,杰帕将松露的血涂在了我的锥刺之上,所以你这被锥刺伤了的眼睛才迟迟不肯愈合,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杀我,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还顾忌金发,不敢杀我,因为谁都知道如果有人刺杀区主,金发会给那个人怎样的惩罚。” 绞s突然打断了我:“黎慎,你。” 她看着我,目光复杂而带有一丝警惕。 我对她尽可能微笑的无害,但是此刻因为确认了尤姬的背叛,所以我感到悲痛的心却还是让我这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自然。 “听我说完。”我对绞s说。 绞s神情复杂,但是她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再次对尤姬张口:“你知道我肯定是怀疑过你的,也知道聂尊和杰帕的聪慧一定已经想办法让我防你了,而你因为顾忌金发,不能马上杀掉我,但是你有信心来找我的时候说一套说辞,让我去怀疑聂尊,从而打消聂尊对我说过的对你的防备,对吧。” 我的目光随着我的话, 渐渐变得彻底的冰冷:“你本来用了最好的说辞和最好的方法,如果我是别人,也许因为和你朝夕相处,都会在到底怀疑你还是怀疑聂尊之间犹豫,而那犹豫,也许就会害死我自己。但是,很可惜,我不是别人,我有着你不知道的秘密。” 说到了这秘密,我终于笑的无比动人,眼睛流转着最温柔却也最狠毒的光芒。 第五十一章谁才是主角 我用最轻快的声音对她说:“我的秘密就是,我不只是和聂尊不能分隔五百米,由于我的第二人格和他重合,我和他在禁裂区的命都是绑在一起的!” 这森林里突然刮过一阵风,绞s在这一天中惊讶了太多次,所以,这次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的时候,我甚至都不觉得她的眼睛大的像以前那么吓人了。 见因为杰帕准备的结界术纸而不能动不能发声的尤姬还是如同雕像一般,我深深的一口气。 我突然觉得很疲倦,但我还是说完了后面的话:“因为和他的命是捆在一起的,所以,他活我就活,他死,我也得死!反之也是一样!而我和他如果想要离开禁裂区,也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因为我们只有彼此都杀掉了对应的神裂者之后,我们两个人才能一起回到现实世界!找到并除掉一个神裂者都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是两个!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和聂尊一起来寻找别的方法的原因!” “所以,你说聂尊是为了解脱我和他的束缚要杀我,这真是太有趣了, 我死他就得死,他何来解脱?!” 说到这里,我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其实尤姬有可能背叛了我,这一点聂尊和杰帕早就警告过我了。只是我迟迟不愿意相信。 离情还在世的时候,我最喜欢和尤姬在一起玩了。 因为我生前也很喜欢蛇,而尤姬,对蛇一直都很钟爱,她喜欢把自己弄成蛇女的样子,甚至喜欢绿色的头发,尽管在这禁裂区,虽然怪物很多,但是用绿色去装扮头发的人却寥寥无几,但是她依然坚持她自己的风格。 尤姬不像松露,她不是温柔的,她睿智、理性,能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有条不絮。我一直很羡慕她也很依赖她。 所以即使我当上了西区区主,自知无能守护西区的我,也还是将处理西区的一切大小事宜都交给她。 她从未表露过她想要区主这个名号,如果她直至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当上西区区主的话,那么我就更是难过。 因为尤姬啊,如果你能张口跟我说,如果是你的话,即使是离情的嘱托,我也会坚决的放弃,把西区让给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用背叛我的方式呢? 我感觉一阵阵的心酸。 虽然在这禁裂区生活一年有余,我早已习惯了禁裂区的人远远比现实生活中的人更冷酷无情善于背叛,虽然我本身就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背叛,但是此时此刻,我竟然还是会感到心酸。 尤姬啊,你利用了我和聂尊的牵绊,称聂尊想要解脱,试图通过这话来挑拨我和他的关系,可是你万万也没想到吧,我和聂尊啊,我们是生死都要相依的。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从头到尾即使目睹了这么大的一件背叛我的人的事发生直至被我揭穿,都面不改色神情毫不改变的聂尊。 呵呵,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这个我永远也无法猜透的男人啊。 虽然我什么都不能确定,虽然我什么都不能理解,虽然我似乎永远都无法知道聂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一直都记得金发对我说过的话。 金发总是喜欢用看似是恶作剧,实际上却无比沉重的目光对我说话。那一天,当他对我道尽了禁裂区的种种无奈之后,他对我说:“阿慎,你谁都可以不信,但是你要相信聂尊。即使你再憎恨他,你也要相信他,因为你恨的那个他身上的她,就是你自己啊。你和他,他和你,都是永远也无法分割的,纵使你千万般不愿意,但是来到禁裂区以后,你和他的命运就从此捆绑,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就连我,也不能。” 想到金发,想到这一切看似不可能却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种种,我的心就绞痛的不可忍耐。 我抬眼,皱着眉压抑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心痛,看着尤姬。 又是一阵诡异的风轻轻吹过,吹气她蓬松的绿色头发,缕缕绿丝拂过帖在她面门之上的那张结界术纸,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然后,她的手竟然动了。 随着她的手动了,她的全身都好似复活了一样,柔柔的动了起来。 我微怔。 她轻轻抬手,撕下了面门上的那张结界术纸。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那抹眼睛出的血渍,鲜红的两道,搭配她白皙的皮肤,加上绿油油的头发,无比妖异。 见她突然有所动作,聂尊立即向前一步,沉默的站在我身边,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随着她将那术纸揭下,我意外的看到她的眼睛已经彻底的愈合。 她的眸中闪动着妖娆的光芒,轻启红唇:“黎慎,原来你不是像我一直想的那么无能呢。” 她轻轻的扔掉了那张被她撕下的术纸:“不过,你依然不够聪明呢。呵呵,背叛吗,背叛你?你配让我背叛吗?” 随着这句话,她的目光逐渐变得狠毒:“我一直就各方面都不逊色于你,真不知道为何金发和离情都那么看重你,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地方?你甚至连离开这里的心意都是那么的轻微,你还能保护的了谁?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和我有关系,我也确实因为不知道你和聂尊的这种牵绊而失了手,不过,这又怎样,你以为我做这一切真是冲你而来的吗?” 她笑的愈发狠毒:“你算的了什么,值得我为你如此大动干戈?” 她再次轻轻的抬手,擦抹着脸上那两道遗留的血迹,但是因为已经有些干了,所以随着她的动作,被黏腻的涂抹开来,化成一片暗红,如同一块血斑,印在她白皙的面容之上。 但是她似乎毫不在意,还是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来回擦着。 聂尊没有轻易动手,我和绞s也警惕的看着她。 按理说,杰帕给我的结界术纸,加上松露的血所造成的伤害,她不可能还能这样自如。就算这实验和她有关,就算她有可能已经有了解除松露血液的特殊性的药,那杰帕的结界术纸也不可能是她的念力就能轻易冲破的,所以此时此刻,因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聂尊都不敢轻举妄动。 “唉。”尤姬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自信呢,黎慎。可惜啊,如果我说,这实验,这一切,所有的一切,我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参与者,而非主导者,那么你该如何做呢?” 没等我回答,她就自顾自的接着说:“现在啊,西区都在我的掌握之下,你真以为你的那几句安抚的话,就能让27个层主都为你效忠吗?呵呵,不,应该说还真的有为你效忠的,不过,那七个人都已经被我除掉了呢。” “还有啊。”她从脸上移开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张被她撕掉的结界术纸:“就这种小玩意儿,你们就别拿出来了,我都不屑于玩,别人,就更没兴趣和你们玩这些了。” 她轻轻的眯起了眼睛:“现在西区呢,在我的手中,聂尊你以为你和杰帕留下的那些小人物,就足够为黎慎守住西区直到你们回来吗?现在啊,你们无处可去了,就只能和绞s在这南区继续你们的逃亡大计划了,可惜啊,你们所有的人,在这场游戏里,都不是主角,你们真的是什么都不是呢。。” 尤姬笑的无比妖艳,轻轻转过了身,背对着我们,柔美的摆动着她的蛇尾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的感受着被人连玩弄都不屑的那种没有存在感的存在感吧。”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妖柔的摆动,回头对我说:“哦,差点儿忘了说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和聂尊的这种命运的牵连,但是我刚才说那些挑拨你们的话啊,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指望有作用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和他有什么关联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掩嘴一笑,眼睛亮的出奇:“没想到,我只是抱着无聊玩玩的心态随便说了几句话,却得知了这么了不得的事。” 我的心第一次感觉到沉的这么彻底。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掩嘴笑的更加灿烂:“放心啦,这并不是你们的弱点,反而,你们因为这一点点的有趣,所以也许会比她多活一段时间噢。”她抬手指了指绞s。 绞s冷笑,眼睛中闪过一丝狠毒:“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了,还偏偏要用一副和离吻那个贱人一样的神情,你真以为,就算这一切都按照你计划的那样发展了,你就是禁裂区的主人了?” 说罢,绞s抬起手中的剑,直直的指向尤姬:“虽然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对你和黎慎之间的那些恩怨也没有兴趣,但是,在你这自以为是的玩弄别人的过程中,你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吧?” 说罢,她手里握着的那把剑的剑尖突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刺向前方回头看着我们的尤姬! 尤姬笑的更加妖娆蛊惑,随着那道剑光即将刺向她,突然,她身边的空气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发出嘶啦嘶拉的声音! 竟如同绞s和高秦酒野使用的那招数一模一样! 绞s惊声:“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这招?!” 第五十二章林中对决 随着尤姬身边的空气凝结碎裂,绞s手中的剑发出的剑光还没到尤姬面前就已经被击碎! 尤姬再次掩嘴:“呵呵,你想说,这招是司洛教给你和高秦酒野的,而这禁裂区再也不可能有第三个人会使用,对吗?” 绞s的神情在听到司洛两个字的时候再次彻底的变了,她的目光中愤怒的风暴骤起! 随着她眼中突发的风暴,她周围的空气整片的震颤起来!就像那日在石屋之中高秦酒野操控的一样,我再次站不稳了!于是我连忙一只手扶住聂尊,另一只手捋开被吹乱的挡住了我的视野的鲜红长发,不想错过眼前的任何一幕! 尤姬的绿色头发也被这突然震颤的气流吹动的漫天飞舞,她脸上还带着那被她涂抹开来的诡异血污,笑的如同希腊神话之中邪恶的美杜莎:“你别激动啊,我还不打算和你们打,也不想再回答你们的任何疑问了呢,所以啊,就让我先走一步,去找那个叫拉蕾尔的孩子玩玩嘛。” 听到她这样说,我也瞬间瞪大眼睛,扶着聂尊的手也收了回来,抬手抽出弓箭,瞬时之间瞄准了尤姬。 强大的翻涌的气流卷起了我的鲜红长发和艳红长裙的裙摆,我如同一个女战神一样,高举着弓箭瞄住尤姬:“你别想再动拉蕾尔一根手指。” 尤姬竟然突然嗤笑出来:“我动她?那个小女孩啊,还真是不一般呢,如果再任由她在外面乱跑,恐怕我都动不了她了,你们啊,就更是不要自作多情了,你们以为她还是以前的拉蕾尔吗?” “真的不能跟你们玩了呢,时间不多了。”尤姬慢慢收回了笑容,然后她身边的空气也剧烈的震颤起来,无数股气流在她前方汇聚凝结,汇聚成一堵厚厚的气墙,而她在另一方,转身离去! 绞s眼中风暴巨涌,她长发翻飞而起,右手高举那把长剑,沙哑的声音荡漾在这一股又一股风暴之中:“绞杀,千刃!” 随着她低沉沙哑的呼唤,她右手一转,那长剑包围在一团刺眼的光芒之中,瞬间增大了数倍! 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声‘绞杀!’喝出之时,她已用巨剑大力劈下! 剑风呼啸,沙尘漫天。 咔嚓!尤姬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的那赌完美气墙会被这样直接劈开,她回身怒瞪着绞s,一头绿发被气流高高的卷起,她蛇尾猛摆,随着摆动,蛇尾竟然逐渐伸长变粗,如同巨蟒一样在地上快速蜿蜒盘绕而来! 我心中暗叫不好,于是我也迅速起身跃至高空之上,同时手中已十只箭同时呼啸而出! 被我拉成扇形的十只利箭全部整根没入尤姬蛇尾之中,尤姬面容一紧,明显吃痛,但是蛇尾如同巨蟒一般的蠕动依然没有减速的向着绞s甩去! “绞s,她的蛇尾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她卷到你!”我大声喊出。 绞s闻声再次纵身一跃,随着她的跳起,尤姬的蛇尾竟然如同崛地而起的巨柱也直挺挺的追击上她! 蛇尾虽已伸展巨长,速度却丝毫不慢,反而有愈来愈加速的趋势,绞s眼看就要被追上! “聂尊!”红裙翻飞,我怒叫而出。 话音刚起,聂尊就已经飞跃至绞s身边,他身形迅速如同一抹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环起一脚踢中尤姬戳起的蛇尾之上! 随着他的一脚下去,他脚边竟然带着一簇火光! 我一直都知道聂尊的身体机能非常强健,他虽然看似懒散,但是对自身的要求却十分高,虽很少与人动武,但是却暗自练就了一身体能之术,随时都能够带着念力攻击! 见他脚下火光巨现,一脚踹下去,尤姬蛇尾处竟然燃起一团火! 尤姬咬牙切齿盯着聂尊:“聂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碍眼!” 她振振有词的时候,我已经挥舞着锥刺直奔她的上身,由于瞬移速度过快,再加上周围时刻被尤姬和绞s卷起的气流风暴,我感觉我就好像一颗子弹一样,卷着呼呼的风,飞速袭去! 我右手高高扬鞭,锥刺本身就很长,被我完整的挥起之时更是紫光乍现! 啪!没等到足够接近尤姬,我就已经挥鞭横劈下去! 锥刺迸发一道强劲紫光,夹杂着我甩出的强劲念力,化成一道紫刃横甩向尤姬面门! 尤姬反眼一瞪,一团气流横开,想要阻挡! 绞s哪里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几乎就在同时,绞s也双眸大睁,一股风暴袭来,剧烈的撞击上尤姬眼前的那团气流! 而我挥出的那道紫刃就这样趁机而入,斜砍向尤姬! 眼见即将得逞,我也并没有大意,反手之间又是十只箭架在弓上蓄势待发! 而绞s更是善战多年,丝毫不打算给尤姬反抗的机会,掀起风暴的同时,她巨剑又横向利劈!于是,她的剑刃夹杂着飓风,尾随我的紫刃之光,推动之间,两道光刃更加迅猛的直击而上! 尤姬却突然在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我紧盯她唇角那抹怪笑,箭瞄她的五官! 嗷呜!嘭嘭嘭!不知是为何,空中突然凌空降落三只巨狼! 就在两道剑刃劈向尤姬之时,三只巨狼空降在她身前,三声咆哮自大张的狼口而出,竟还翻带出三团黑气,怒顶上两道剑光! 随着黑气和剑光的相撞,三声爆裂声临空巨响,剑刃崩裂化作一团乌烟瘴气! 由于黑气团涌,我看不清对面的情形,手中的箭更是无法轻易射出! 绞s和聂尊都十分警觉,见此突发状况,立即飞身跃回至我身边,随我一同落地! 落地之时,绞s眼中风暴立即再起,瞬间吹散前方乌气! 随着烟雾散尽,尤姬巨尾边傲立三头巨狼,眼冒凶光,连同尤姬一起紧盯我们三人! 尤姬眼睛一转,笑的妖异:“哎呀呀呀,来救兵了呢,这头狼都现身了,戎锦啊,你还是不打算露个面吗?” 她此话一出,我眉头一紧,心中暗暗涌起一阵担忧,想起幻倾的话,若此时来的是抽魂者戎锦,那么是不是那个将幻倾打伤的断臂女人也在?! 但是,尽管她话已出,却仍然不见有什么人出来。 只是她身后突然飘出一句:“我来帮你,不是让你在这人儿浪费时间的,怎么,你想尝尝喂狼的滋味吗?” 我整个人都一凛,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鬼魅,带着似男非女的邪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果然,尤姬听了这声音也神情微变,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降了一个音度,似乎带一些忌惮:“我这就来,他们你就帮我解决吧。” 那鬼魅之音再次如同邪风自她身后的树林之中飘出:“你走吧。” 仿佛是听到了特赦令一般,尤姬松了一口气,冷瞥我们三人一眼,又勾起一抹邪笑,然后巨尾一收,已恢复常态,迅速摇摆着蛇尾转身窜入身后的树林之中! 我和绞s欲追,但三头从未在禁裂区见过的真实巨狼就在眼前虎视眈眈,口中翻涌出团团黑气,让我们两个都心生忌惮。 聂尊也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眼见尤姬摆尾消失在远处的森林之中,我却不能追击,我暗自心中咬牙,拉蕾尔,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尤姬身影已消失,那三头狼却还在原地,仿佛中了毒一样的口冒黑气。 “对面藏了个什么鬼,有能耐你就滚出来让爷我也瞧一瞧,弄三个畜生在这儿里猖狂些什么!”我一甩衣裙,冲着对面三头狼之后的那片森林怒喊。 丫的,被自己最亲的姐妹背叛也就罢了,还要抢我们区的孩子,还把余良和松露弄成那样,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够了! 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怒气冲冲,我狠狠的瞪着前方。 鬼魅声音随着一阵烟尘散尽后的清风而来,邪气幽冷:“哪儿来的疯丫头,这么不懂规矩?” 听着这古怪声音说出‘疯丫头’三个字,我浑身鸡皮骤起。 随着这声鬼魅之音,一道黑影自三头狼的脚下冒了出来! 虽说之前已经听幻倾说抽魂者戎锦是个鬼影,但是看到还是吓了我一跳! 一个高大的普通男子身影在地上抻开,在这灰色天空之下,在这森林之中,扁扁长长的在地上映现。 我左右和绞s聂尊分别对视一眼,三个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盯住对面三头狼脚下的那个黑色人影。 我盯着那抹黑影:“这疯丫头正是西区区主黎慎!抽魂者戎锦,你与我区尤姬勾结做出这些勾当,这是要背叛南区吗?” 那黑影微微一晃,好像是笑的颤动了一般,鬼魅声音再起:“我还真不认识什么西区区主,我也对你说的‘这些勾当’毫无兴趣,我做事只要让我自己高兴,呵呵呵呵呵。” 听着这一串鬼叫一样的‘呵呵呵呵呵’笑声,我浑身都被鸡皮包裹了起来。 正要反击之时,自我们身后,竟然传来了另一个邪冷的声音:“那你玩的这么高兴,司洛他知道吗?” 我们三人立即回头,只见高秦酒野正双手环胸,踩着那双亮黄运动鞋,一脸邪恶笑容的向着我们走过来。 第五十三章局面突变 我有些惊喜,但是也同时皱眉:“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你早点儿来我们几个也不至于让尤姬溜掉了。” 高秦酒野冷眉一挑:“尤姬?你们区那个蛇女?” “昂,背叛我们了,连同你们这位抽魂大神,看样是这实验背后的主谋,幻倾果然如你所说,被他们弄的念力全失了。”我尽可能用最简单的话解释清楚刚才的一切。 高秦酒野似乎对别的都不关心,而是盯着前方那个鬼魅黑影:“玩的高兴的那位,幻倾是你弄伤的?” 鬼音飘出:“不,残害同门,我不高兴,所以没动手。” 我连忙接道:“据说是他和另外一个断臂女人,是那女人所为,还带走了觅芙!” 高秦酒野的目光在听到断臂女人的时候,倏地变的尖利! 我一愣。 高秦酒野紧紧瞪着那黑影,竟然没马上问觅芙的事,而是说:“她来了你竟然不说?” 我瞬间就茫然了,这什么情况,高秦酒野和他们也是一伙的?搞什么? 聂尊冲我微微摇头,示意我别再乱说话,他的眸子星亮,我被晃了一下。 绞s则在看到高秦酒野之后,又化作一动不动的雕像杵在原地了,只有一双大眼睛来回的转动。 鬼音幽幽:“她又不是冲着司洛来的,我有什么可说的?” 高秦酒野目光依然冰冷:“那你和她带走觅芙做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鬼魅之音咯咯笑了起来:“她已经带着觅芙去找司洛了。既然来都来了,至少要见一面叙叙旧。” 我听着这笑声,一身鸡皮早已掉满这区界森林里。 高秦酒野似乎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双眼一瞪,整片森林都颤动起来! 我在心里忍不住念:“有没有搞错,又来一遍?这南区的森林还真是坚强,天天被这群喜欢操纵气流的人搞的跟大地震似的都能如此密集茂盛。” 高秦酒野目光紧锁地上那黑影,震颤之间,那黑影竟然也跟着摇晃起来! 感觉到空气嘶啦啦作响,我看着那三头狼丝毫不畏惧的依然稳稳的伫立着,眼露凶光。 我不禁暗自欣赏,啊,好想拉过来一头当宠物啊。(路人甲:好久不见,你竟然都喜欢找狼当宠物了?这是让禁裂区虐成了什么样儿?我:‘动作’毫不犹豫踹飞路人甲。) 地上那黑影的笑声随着震颤的空气弄的有些断断续续,听上去更加诡异,就好像是卡机了的磁带一样:“高秦酒野,你跟我动手这件事不太好玩,不如你带我去见司洛吧,正好,你也该见见她了。” 听到这句话,高秦酒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沉,不过,他竟然缓缓收回了念力,周围的气流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走吧。”高秦酒野低沉的甩出两个字。 没想到他会如此顺从,我刚要站出来,绞s却先我一步,她往前方迈了一大步:“我也要去见司洛。” 高秦酒野立即侧头冷冷的盯住她。 绞s丝毫不惧,回以更加坚定的目光。 鬼魅之音再次飘来:“绞s,司洛曾经对你说过吧,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别把事情弄的这么不好玩。” “戎锦,如果我没记错,咱们两个不是很熟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绞s冷笑出声。 我看时机差不多,也站了出来:“高秦酒野,你不会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吧,现在尤姬去找拉蕾尔了,如果你非要先去跟这鬼影子去见司洛,那也至少要带上我们。” 没等高秦酒野回应,鬼音尖利一笑:“疯丫头,你叫我鬼影子?哈哈哈,好玩,还真是好玩!” 听着这快要刺破我耳膜的‘哈哈哈’,我打了个冷战,翻了个白眼。 高秦酒野笑的冷酷无情:“绞s,司洛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你去见的。至于黎慎,” 他顿了顿,转而看向我,目光带着一抹冷冽和神秘:“你们的事,我就管到今天为止,事情已经有了变故,更何况,你们两区人的死活,我本就不关心,你们是否还要留下调查,我现在也没工夫管,但是我奉劝一句,自己的小命,自己看好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冷酷无情,却没想到他变脸变得这么快。 我冷笑一声,斜视他:“高秦酒野,看来你还真是除了司洛的事,什么都不关心啊。” 我慢慢收回了冷笑,扫了他一眼,又扫了地上那黑影一眼:“你们要怎样,随便,但是司洛,我和绞s见定了,就算你们不带我们去,我们也会自己找去,以前我还不能确定,现在来看,所有的事看来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既然你们非要如此,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东西两区刚来南区就如此不懂礼貌了!” 绞s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强势,她向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对我微微一笑,虽然那笑容在她僵硬的脸上看上去还是不太美观,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高秦酒野邪勾冷眸:“那你们就随意吧。幻倾那个废人,我猜是绞s你给藏起来了吧,你们就守好这些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黎慎你说的没错,我还真就对除了司洛以外的任何人事,包括你,都毫不关心。”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还抬手指了指我的脸,笑的一脸冷酷。 我死死的盯着这张令我迷恋却如此变化巨大的脸。 突然,聂尊懒懒散散的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星眸依然淡漠如水,随意的抬手,将高秦酒野指着我的那根手指按下:“有些话,不必说出来,说出来了,反而让人觉得,会不会是反语呢?” 聂尊的声音淡然从容,毫无波澜。 高秦酒野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我。 然后他微微抬头,又微微眯了眯眼睛。 沉默片刻,他邪冷一笑,然后转过身,走向那三头狼。 “再见了各位。” 说完这最后一句,他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三头狼,外加地上那个欠踩的鬼影,走了。 我站在原地,咬咬牙,瞥了一眼聂尊和绞s,见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于是我也只能最终叹口气,我知道我们追上去也是毫无意义,凭我们三人,想打过他们两个,好像胜算不大。 直到高秦酒野走没了身影,绞s缓缓开口:“黎慎,你是不是闻不到拉蕾尔的味道了。” 这句话几乎就是肯定句,但我还是点点头:“刚才开始就已经闻不到了,我猜十有**,他们已经找到拉蕾尔了。现在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许久未说话的聂尊突然插言:“从目前看来,我们的敌人可以先暂时归为三个人,尤姬和抽魂者戎锦,外加那个没见过的断臂女人。按照刚才所有的情况来看,如果拉蕾尔已经被找到,那么就是尤姬和拉蕾尔在一起,那个断臂女人应该是带着觅芙去找司洛了,估计不会去找拉蕾尔,看样子他们对拉蕾尔虽然有需求,但是显然还不算最终目的。” “问题是,司洛到底在哪里?”我皱眉。 “会不会在那区民楼的三十层楼上?”我突然想到这个。 绞s摇摇头:“他不可能在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我疑虑的看向绞s:“话说,绞s,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找司洛?” 其实没抱着她会回答的希望,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的张口:“因为喜欢,想追。” 噗!我好悬没一口气就呛在喉咙里抽过去! 我看看眼前这个女人。 一身学生服,一双呆滞的大眼睛,一头黑长直加直刘海,一脸死气沉沉。 打起架来霸气袭人,向来似乎不懂柔情为何物,对血腥杀戮兴趣多多,对其余事情却兴趣缺缺的一个古怪女人,此刻告诉我她一直对司洛耿耿于怀步步紧逼是因为她喜欢他? 我嘴角抽搐,禁裂区的世界果然不同凡响。 绞s似乎是不理解我对于这件事的抽搐感:“你不是问我吗,我回答了,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们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他们总是拿司洛对我说事儿吗?就是这个道理,三年前,司洛去过一次东区,我对他一见钟情,但是他要我答应他三年之内不会踏入南区一步,于是我一直遵守诺言,直到今年和你们一起来。” 绞s叙述的很平常,面容也很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的一丝痛苦。 三年。 禁裂区的三年。 我知道她只来了禁裂区不到四年,而她刚来没多久就被金发任命为东区区主,三年之间,她凭借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将东区治理的井井有条赫赫有名,她对于新来之人毫不犹豫拒绝弱者,只留强者,她做事毒辣果断,她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可是此刻,看着她如此平静的叙述她喜欢司洛,我反而相信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就理解了她的爱。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司洛要拒她于千里之外,而她又是凭借怎样的心态去将东区治理的完全和南区相反,但是我就是突然就理解她了,我理解她。 于是,我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第五十四章心如麻 “别闹了,黎慎。”聂尊突然发声:“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找到他们,而且,杰帕和松露他们我也不放心,我们应该先回去,幻倾也不能一直放在那气流之中隐藏着置之不理。” 觉得聂尊说的有道理,可我又真的很不甘心,于是我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绞s。 绞s出其意料的平静:“聂尊说的是对的,我们应该先回去,如果这种情况,我们不但应该回去找杰帕,还应该先暂时返回我们的区,现在你我都不能确定自己家后院儿是不是着火了,盲目的前进只会死在路上。” 退回西区?对了,樊爷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可是拉蕾尔,还有余良。 我咬了咬牙。 想尽了西区现在可能的种种情况,最终只能点点头。 等我们回到学校楼实验室的时候,杰帕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松露还没有醒。于是我只好先将这一切讲给了杰帕和官涅。 官涅竟然是第一个发声的,他的凤眼第一次带着妖美的冷酷:“你是说,高秦酒野就这么回到司洛身边去了?” 我点点头。 官涅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掩嘴大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高秦酒野啊,哈哈哈哈,真好,你还真是可以为了司洛不顾一切啊。” 杰帕则推了推眼镜:“阿慎小姐,如果事情真是发展到了这种情况,我建议我们还是先撤离南区,因为自从上次樊爷和我电话汇报了尤姬小姐的可疑之后,我和聂尊就联系不上他了,而现在东西区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也不清楚,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先以自己区的区民为重,而且,松露现在一直不醒,为此我也十分忧心,我们战斗力也不够,不足以跟你们说的那些人相较。” 我咬咬牙,强忍下心中的不甘。 绞s长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走到这一步,撤回去真是实在不能心甘,不过如果真的不走,恐怕我们几个都小命不保了,最重要的是先在连金发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这一切背后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聂尊看向绞s:“无论如何,至少应该像我所说,你和黎慎,你们两个应该至少彼此信任,合作。” 我和绞s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以前我最恐惧反感的魔女,此刻却成了唯一值得信任的同盟。 “那我们就计划一下先回去这件事吧,各自先整理各自的区,然后再选好人手,重新返回来弄清楚这一切。”我对绞s说。 绞s眼珠转动片刻,终于点头,随后,她递给我一个琥珀一样的东西,只是琥珀中心似乎包裹了一滴血。 “这是用我的血做的血引,我不使用手机什么的东西,这个东西在关键时刻,你打碎它,我就可以感应到, 并且通过我手下人的血引阵,在十分钟之内可以将我传送至你身边,不过这东西非常难做,我目前也就只有三个,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情况,还是尽量直接来找我,或者让聂尊联系涛烈。”绞s沙哑的说道。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夹进了腰间的红裙腰带中。 “那就在今晚天黑之前穿过区界线回去吧。”聂尊说道。 想到了松露,我问杰帕:“松露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能知道吗?” 杰帕摇摇头:“松露精神气大伤,我们不能用强行的方法令她醒来,只能等了。至于那毒虫,我现在也无从下手,所以我也需要回到西区去找一些有能力之人询问一下。” 我心中暗划无奈,但是也只能点点头。 绞s突然眼睛一睁:“我们还忘了一个人,幻倾。” “对对,你快将他放出来。”我一拍脑门。 绞s左手高抬,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手边显现那个气流漩涡。 嗖的一声,她从中将幻倾拖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扔。。在了地上。 我一脸黑线,幻倾都成这副落魄样子了,绞s还真是丝毫不给予半分同情。 杰帕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容憔悴苍白的幻倾:“他这就是你们说的念力全失后的境况吗?” 我点点头。 杰帕走上前去蹲下身,拿出一条白色手帕包裹着手,查看了一下幻倾。 我好奇的问:“杰帕我发现你似乎有点儿洁癖哦,和变态聂尊一样。” 杰帕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确实有点儿。” “他怎么样了?”我指着地上的幻倾。 杰帕收回了手帕:“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关闭了裂纹状态,而念力全失,按你们所说,他最后还维持那个最后的防御幻术,那么就真的是精神力耗尽,如今看来,他估计要和松露一样,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 “现在离天黑还有不到十个小时了,我们现在还在学校楼,连日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这样下去念力也会受损,而且现在我们这里还有两个昏迷的人,外加一个不能受到伤害的人,夜晚行动并不是好主意,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在这里度过黑夜,明日天亮再赶去区界线那边吧。”绞s说道。 我仔细一想,确实是有两三天都没睡了,而且今日白天消耗的体力又过多,念力降了很多值,我又不是裂纹开启状态,这样恐怕黑夜外出并不好,于是我点点头。 见我同意,杰帕和聂尊也就没什么意见。 “那就各自回到楼下的各自房间休息吧,杰帕,还是要麻烦你来照顾松露和幻倾了。”我疲倦的说道。 杰帕点点头。 聂尊对官涅说:“杰帕他现在不能受到攻击,松露和幻倾又都昏迷,能麻烦你和他们暂时住在一个屋里,用幻术保护他们吗?” 聂尊说的时候,眼睛里涌动着温柔的光芒。 官涅凤眼一瞄,娇笑着:“我的尤物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事一桩,就交给我。” 这次绞s竟然先我一步一脸抽搐:“对我这个区主,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官涅娇嗔:“尤物是人家的爱人嘛。” 。。我好想死。 一想到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尽管眼前还摆着两个躺尸和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绅士,以及这一团乱麻的情况,但是我仍然感觉到连日的疲倦已经无可抑制的涌上心头,于是交代了让杰帕他们四人住在我和聂尊对面那个屋里,有事就立即通知我,然后我就率先走出了实验室。 聂尊很快尾随上我,绞s竟然也跟了上来。 “一起睡吧今晚。”我回头对绞s说。 绞s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一直空洞麻木的大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亮晶晶的东西,不过稍纵即逝。 她没有反对。 于是我和绞s、聂尊三个人回到了一楼最开始我和聂尊住的房间。 “屋子虽大,但是这禁裂区的学校楼都是一个屋上下两张床,既然如此,那就要有一个人牺牲一下了。” 我拍拍我自己的胸脯,一脸大义凛然的说:“我这么善良,我就睡下铺吧,聂尊你就睡地上吧。” 然后我就没再理会这两个人,直接仰到在下铺之上,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后听到了细碎的声音,或许是绞s上了上铺的声音,也或许是聂尊倒了一杯水的声音。 总之,我没再睁开眼睛,我太累了。 但是我也没有很快的睡去。 这些天以来,我的脑子一直是一团乱麻,而此时此刻,我终于停下体内某种转动不休的转轮,有时间去捋清那转轮之上的一道道纹路了。 虽然在这里,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毕竟还算的上是活着。 人活着,就总要思考。 就像此刻,即使情况再糟糕,我也还是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我首先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高秦酒野。 不知道为什么会第一个想到他,而在想到的一刹那,就已经知道,这思绪恐怕停不下来。我在黑暗之中紧闭双眼,就好像害怕听到自己睫毛颤动的声音一样。 我还记得不久前的夜晚,他骤然出现在窗边,然后径直走到我身边。 高秦酒野,尽管我无数次的提示我自己不能对你有所期待,可是,你就真的是残酷无情的死神吗?你真的除了司洛谁都不在意吗?至于司洛。我第一次在心中禁不住对一个人深深的好奇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会让高秦酒野和绞s这样的两个人都为之不顾一切的去追随呢? 不过对于司洛的好奇,并没有在我乱糟糟的脑海之中停留很久,我还是把心思重新放回了高秦酒野的身上。 其实,并没有认识多久吧。可是为什么,面对你,我想起高祈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呢?明明每次你真正能够牵动我的情绪的时候,大多数还是那和他一样面容,一样诱人的嗓音,吸引了我。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那么相像他的你,竟让我好几次,忘记了他呢? 高秦酒野,你真的长得很像他。 不,是就和他一模一样。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我对高祈的爱意,对他的憧憬,对他的向往。我并不是矫情的小女生,我很清楚的知道,在我整个大学时光,我都喜欢他。 而即使是来到了这个是非之地,高祈,我很确定,我也还是怀念你,喜欢你。 第五十五章动返回 第五十五章 我知道我并不是轻易变心的人。 可是,高祈,我也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是我亲手杀了你。 虽然那过程,我至今无法想起来。 第一次见到高秦酒野的时候,心是有多慌乱无助呢? 连我自己都不能准确的定义。 就像对待高祈你一样。 多少次在学校的天台上,当万众瞩目的你愿意每天分出些许时间来静静的听我用细小的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给你读浮世德。 “恶魔米菲斯特说,这个世界就是一片苦海,永远不会被改变。” 高祈,若你还在,你还会记得那一天吗。 你侧过头,漫天的和煦都融在你的眼底,你微笑着对我说:“阿慎,如果这个世界就真的只是一片苦海,那么你觉得这其中,最苦的是什么呢?” 我是个不会脸红的女孩,所以即使是你对我微笑,我也不会脸红。可是我会低头。就好像不敢直视你那足以吞噬掉我的目光一样,我善于低头,善于对你轻声细语。 于是我只能轻声对你说:“大概,是孤独吧。” 然后你就会一如既往的说:“真是个,好答案呢。” 我曾经十分厌倦言情小说之中对时间与爱情的定义,但是我确信,无数个天台和你相伴的时光里,我都希望时间可以定格成为永远。 可是,我结束了你的永远,顺带着也结束了我的。 如今,我面前又出现了另一个你。 其实高祈,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其实如果是在这里,我就可以和你分享永远的,对吗? 尽管,高秦酒野并不是你。 但是,我也可以对自己说没关系。杀了你,我无法对自己说没关系,那么如果禁裂区真的给了我一个重来的机会呢?什么东西南北区,在我心里都比不过一个你啊。 可,真的比不过吗。 孤独。 孤独如果真是这苦海之中的最苦,那么,是我最孤独,还是你呢?是我这个被人排挤的精神病孤独,还是你这个尽管万人追逐你却依然觉得无人懂你的人,最孤独呢? 又或者是 不知为何,这黑暗之中难能可贵的平静夜晚,难能可贵的可以去细细回忆高祈的机会,突然被另一个无意闯进思绪的人打断。 又或者是。 聂尊。 果然,你才是最孤独的对吗? 无法知道自己真实的心意,无法想通和聂尊的这种羁绊,于是我在这黑暗之中,缓缓睁开了眼。 原来聂尊并没有睡,他正靠在他最喜欢斜靠的那面墙前。 双手插在两侧的风衣口袋里,背脊微微前屈,双脚自然的交叉前伸,纤细单薄却强而有力的腰背靠在那面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额前垂落的墨黑色细碎刘海,挡住了他那双懒散淡漠深喑寂寞的眸子,黑色风衣的领子高高的立起,而此刻他微微下低的头,使得他那削尖的下巴埋进了那黑领之中。 我在黑暗之中,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聂尊,从头到脚。 不知道为什么,看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陌生。就好像从不曾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一样,一种不真实的孤独感,围绕在他左右,蔓延进我眼中。 聂尊,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一片苦海,那么,你也会需要救赎吗? 为什么,你总是一副好像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呢? 为什么,我体内的那个她,会和你有共鸣呢? 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除了孤独,你我还有什么共同之处。还是曾经的你,也像我一样受尽他人冷漠排挤?可你却依然比我坚强,我真嫉妒你。 嫉妒你似乎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好想知道,你会不会,也有在意的东西。。 我在黑暗之中凝视着聂尊,心中漾起这个不知为何却又也无可厚非的疑问。 然后,就好像是听得到我的心脏说的话一样,我眼前不远处靠在墙上的聂尊,突然抬起了头。 他那双淡漠的星眸似随意似刻意的扫向我,和我突然见他抬头而微微诧异的目光自然的对接。就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他都了然于胸,对着我,他轻轻的勾起了一边的唇角,一种看不懂的微笑从他嘴边流泻到我的眼中。 你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在问我。 那么。。我逃避的垂眼,你,又在想什么呢? “你们两个不睡觉,在这儿玩什么深情对望呢?”头顶突然传来绞s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插音拉回现实,吓了小小的一跳,我抬头,看到绞s从上铺探头下来,黑色的长直发从床沿边垂下,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扫了扫我,又扫了扫不远处的聂尊。 “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挺了挺身子,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绞s竟然微笑了一下,虽然那僵硬的脸还是有些怪异,但是最近她似乎笑的多了一点,我也就习惯了一些。 “说真的,你们两个快睡觉吧,明天等着你我的还说不定是什么情况,我东区可能还好一点,毕竟我有s部落,你这西区看情况都已经落入他人手中了,你还不赶紧睡好觉回去重振旗鼓?聂尊,你也赶紧去睡觉吧。”绞s最后一句,是对着聂尊说的。 聂尊竟然出人意料的顺从,点点头,然后随意的就地躺下:“好。” 我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已经就地合眼的聂尊,又看了一眼还挂着淡淡微笑的绞s。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流入心脏。 于是我也对着绞s微笑:“好,这就睡。” 一夜竟安然无梦。 杰帕敲门之时,我才刚刚醒来。 “还有三个小时天亮,我们是现在往区界线那边赶吗?不过幻倾先生怎么办,要带着他吗?”杰帕走进来问到。 绞s和聂尊也起来了。 “官涅在对面看着他们吗?他们两个都没醒?”我揉揉眼睛。 杰帕点点头:“都没有醒,而且据我看,一时半会也不一定会醒,余良先生现在下落不明,松露小姐不醒来也好,如果醒来了,知道了咱们要先撤退,而不能马上去找余良先生,她也会很伤心的。” 我坐在床上,不禁抬手支头,是啊,真要回去的话,也很不好办,我和聂尊要保护杰帕,还要带上昏迷的松露和幻倾,绞s和官涅在东区和我们分别后,我们两人照看三个人恐怕是要力不从心,但是不回去,西区现在什么状况我都不知道,樊爷又失踪了。 绞s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说:“这样吧,黎慎,既然现在情况进退两难,我们不如用不进不退的方法来应对,虽说看这情况,我的东区可能也死了一些人,不过s部落对我的忠诚我还是信得过的,你我既然已经合作, 我就不会对你们置之不理,所以不如这样,你们同我一起回东区,我收集了人手,再作打算。” 见我沉默,她又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放心西区,不放心西区你在乎的,可能现在已经受到迫害的人。可是这前前后后都是深渊,也没得选择,你回了西区,这边也还是一样不放心,你知道的吧,黎慎,禁裂区是个什么地方,你没有时间去顾及太多的人,这里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在这里,你要学会舍弃。就算你不舍弃他们,如果他们无法做到可以自我保护,那么以后他们也是无法在禁裂区生存下去的,你自顾都不暇,更不可能保护他们永远。” 聂尊看向我,目光流转处墨色的光芒:“她说的很对,我知道你担心樊爷,但是现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 我被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说的有些郁闷,我也没想很多啊,难道我的担忧表现的很明显嘛。我双手支着脸:“好好好,听你们的,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杰帕插言:“绞s小姐,你能不能用那气流漩涡同时带幻倾先生和松露小姐两个人?” 绞s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为什么你叫谁都是小姐和先生?” 我马上撇嘴:“不不不,他只有叫聂尊的时候例外。” 杰帕站直了身子,抬手推了推眼镜,毕恭毕敬的说:“因为我是绅士。” 噗。。 虽然承认杰帕确实很绅士,不过看他这么冷静的人也自夸,我还是忍不住一口热血喷出来。 绞s僵硬的一笑,但我已经了解了,其实她僵硬的一笑就是发自内心了。她挥挥手:“我去对屋将那两个人放进我气流漩涡,不过这一路,你们就也要顺带保护我了,毕竟我要花很大念力去支撑他们的。” 啧啧啧,看绞s撒娇,还真是有点儿震了个惊惊惊。 于是,几个人商量好了,就退了南区学校楼的房间,准备回到东区。临走前,杰帕还把那个装着那大甲壳虫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他的背包里。 白天在南区行走,我们几个人自然会受到很多侧目,毕竟有官涅那么个‘美女’,还有聂尊这么一尊黑神,外加绞s这贞子造型。 当然,要非说我也引人注目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我美,而不是因为我的大红裙大红发。(路人甲还没开口就已经被我踹飞) 第五十六章好久不见 出了学校楼没多久,就看到了不远处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竟是我们刚来南区时在杂货楼茶店里遇到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库飞。 库飞手上的衣袖还是高高的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手臂,只是他浓密锋利的眉毛此刻紧紧纠在了一起,看上去似乎是有烦心事。 见到我,他双眼放光,立刻跑了过来:“你,听他们说你是来自西区的区主黎慎,你还记得我吗?”库飞两只手臂在我眼前来回挥动,口齿都有些不伶俐了。 见他似乎十分紧张,我笑笑,试图缓和他的情绪:“没错我就是黎慎,我当然记得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库飞脸微微一红,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上上,上次,听我隔壁邻居说你们有一天晚上有来找我,不过我不记得当晚发生什么事了。” 想起那个掉深坑摔的四分五裂的晚上,我一边嘴角有些微抽,呵呵呵,不记得挺好,不记得挺好。 随后紧接着,库飞的目光又恢复了焦急:“其实我也知道,你们那晚可能是被觅芙小姐捉弄了,我我,我知道你们讨厌她,但是她真的是好人,是无心的,你们要找的那个小孩后来我也打听了,并不是在觅芙小姐的那个玩具,所以,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伤害她。” 最后一句,他说的格外小心翼翼。 我皱眉:“什么伤害她?我们为什么要伤害她?” 聂尊却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站了出来,同样对库飞报以一个微笑:“是不是近日觅芙一直没去找你,你有些担心?” 库飞连连点头:“她好久没有找过我了,而且听说,听说也好几天没有人见到她和幻倾大人一起出现在南区的街上了,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她遇到什么危险。” 说到这儿,他偷瞄我一眼。 我一口淤血呛在心中,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因为一点儿小仇就记恨一个少女还绑架她吗?(路人乙:像!)我翻了个白眼,但是见库飞十分焦急的样子,于是我只能耐着性子对他说:“我们没有伤害她。” “那那,那,”库飞明显更加着急起来:“那你们知道她和幻倾大人去哪儿了吗?” 我和聂尊绞s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最后还是聂尊张了口:“库飞,你先别太着急, 觅芙她现在应该没什么大危险,你还是回去好好经营茶铺吧,她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去找你了。” 库飞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你们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绞s却抢在我之前说:“不知道,而且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区了,你还是回去吧。” 绞s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冷酷,面无表情,可是我知道她也是为库飞好,毕竟看他如此担心的样子,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些奇异的事去细细的讲给他听。 “好吧,那有机会你们再来,一定要再来我的铺子里喝茶。”库飞笑的有些勉强,但是却看得出是真心,大概是实在太担心觅芙,所以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好,一定会的。”聂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用眼神示意我们离开。 走过库飞的身边的时候,我忍不住侧目,在他年轻活力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消极表情。 我告诉自己别再去看了,于是我就这样走过了他身边。 刚走出没多远,库飞又突然叫住了我们。 他追了上来,眼神扫过我们:“那个,之前,之前不是听你们说,你们要去找区主吗,你们见到我们的区主了吗?” 我摇摇头。 库飞浓眉皱的更紧:“你们去找了吗?” 我点头:“找了,但是找不到。” 库飞似乎更加着急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 没等他说完,绞s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区主的事,或者是那个你们所谓的神女的事,不管怎样,你还是别插手了,这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说完,绞s竟然伸手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快走。 没办法,我就跟着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去了,只是时不时的回头,看到一直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脸失落的库飞,我还是很想长叹一口气。多好的少年,活力四射的,可惜了,为什么非要对那个任性狠毒的觅芙好呢? 想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自称是库飞的奶奶的老太太,我连忙推推身边的聂尊:“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库飞的奶奶?他奶奶说觅芙是神裂者,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戎锦他们要带走觅芙的原因?” 聂尊没有说话,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是在沉思。 绞s却接了话:“可是库飞不是说,他没有奶奶吗,我怀疑那会不会也是幻倾的幻术。” “如果是幻术,幻倾他为什么要搞出那么一个幻术做给我们看?” 绞s耸耸肩:“那要等幻倾他醒来我们才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一行人终于再次回到了南区和东区区界森林,走入森林之中,昨日尤姬的背叛还历历在目,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南区的空气也并不是那么新鲜。 走着走着,绞s脚步突然一顿。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绞s的眼睛慢慢睁大:“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我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而且我总感觉,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好像确实是漏掉了什么。 不过,到底是漏掉了什么呢? “气息越来越近了。”绞s突然睁大眼睛。 我则感觉到一阵头痛,我头痛是因为,要不要这样啊,一到区界森林里就非要搞些事端出来,难道禁裂区区界森林存在的目的就是给我们当战场的啊! 我不禁暗自摇头。 绞s却伸手推了我一把:“别大意,我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很久不曾有过的熟悉感。” 聂尊也接话道:“她直觉应该很敏锐,不过如果真是有人在靠近,会是谁能让我们警觉到如此地步却还没发现他的行踪?” 我四下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至少在区界森林可见的范围内,都没有。不过这区界森林很密集,也不好说。 官涅轻轻打了个哈欠,衣服无所谓的样子:“怕什么,按你们那么说,现在那些怪人应该都在司洛那儿汇集,难道司洛会藏身在南东交界吗,我看不可能吧,如果是那些人没在,剩下我们这么多人,谁来也没必要担心吧。” 这是人多力量大的理论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并没有察觉有人在靠近我们,但是我却也感觉,似乎是有什么被我们遗忘了,而这种感觉,就好像十八层褥子底下的那颗豌豆,令我浑身不舒服。 官涅提到司洛的时候还若有若无的看了看绞s,但是绞s丝毫没有回应他,她一直瞪着大眼睛,皱着眉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环视着四周。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啦,就像官涅说的,那些人现在应该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吧。”我试图学习聂尊,想通过拍肩膀来安慰绞s。 但是,我的手刚刚抬起来,我的心脏就狠狠的沉了下去。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遗忘的是什么了。 我缓缓睁大眼睛。绞s似乎是和我一样默契的在同一时间也想起了这令她不安的感觉是谁,她迅速的嘎吱一声把脖子转回来,看向我。 我们对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想的是同一个人。 可是还没有等我们两个张口,她就出现了。 她并不是隐藏的,而是就是从远处慢慢靠近而来。 她是飘过来的,从半空中,比我们微微高一点的地方。 她以前就很喜欢这么飘着走路,我一直记得她笑靥如花的对我说:“阿慎,禁裂区其实真的很好啊,你看,都可以飘起来,像花儿一样。” 她确实像花儿一样。 不是那种俗气的花儿,而是融合了天下所有花朵娇艳纯美的花王。 而此刻,她一如往常,笑靥如花,身姿蹁跹,动如扶风的向着我们几个人缓缓飘来。 她的头发盘成了一个绝美的发鬓,青丝自胸前垂落,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眸含淡淡秋水。官涅的美是妖艳白皙的,而她的美,则是轻柔温婉的。 就如同我曾说过的一样,她会让人觉得美好。 她一直都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古装的样子,而她也的确和这装扮般配,就像很多美女一样,可能若是穿越回古代,会比现代装更美。 此刻她正穿着一身古装鹅黄色的纱裙,我当然认识她,但是在我还没叫出口的时候,绞s就已经先开了口。 她的眼底缓缓涌现一种复杂的憎恶,声音沙哑而又沉重:“离吻,你果然还活着。” 离吻温柔的笑着,飘到了我们前方不远处,轻盈的落地,一双古代版白色素布鞋轻轻点在地上。 “阿慎,绞s,好久不见。”莞尔娇柔的声音随着她盈动的双眸一同飘向我们。 第五十七章我是神裂者 我想我此刻的面容一定很复杂,因为我的确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合理的、正确的神情来回应眼前的这个局面。 而更尴尬的是,绞s竟然也沉默了,随着离吻嘴边含着的那抹笑容,几个人的都一起在这灰色天空之下沉默无言。 我发誓,我可真讨厌这种情形,于是,我侧头试图向聂尊求助。 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看向聂尊,就看到杰帕轻推眼镜,淡笑着走上了前去,面对温婉而立的离吻,友好绅士的伸出了手:“离吻,好久不见了,失踪了这么久,到底是去了哪里,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朋友。” 杰帕说的很自然,陈述的也确实是实情。离吻曾经在西区是身受离情重视的人,虽然我并不清楚那时候杰帕和她是不是关系还不错,但是至少,我和她,可以算得上是好姐妹了,只是时隔这么久不见,而且又听了绞s说她是离情的神裂者,而且前日的事情似乎也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离吻红唇微动,声音柔软延绵:“杰帕,我们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了,如果你伸手是为了感应我的体质是不是和松露一样,我想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因为我这次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杰帕有些许尴尬,但是他很从容的收回了手,微笑着点点头。 离吻优雅的捋了捋粉颊之上的发丝,秋水投向我:“阿慎,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我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一句话。 绞s沙哑的声音弥漫开来:“有话你就快说,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离吻轻扫一眼绞s,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将她扒光在众人面前羞辱过她,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憎恨或者厌恶,甚至连在意都没有,她就只是那般,就如同扫了一眼身边的一棵树上的一只小鸟一眼,随意的扫了一眼绞s。 我侧头看向绞s,绞s的大眼睛又一次停止不转了,我感觉到了她的阴郁的情绪正在缓缓攀升。 “阿慎,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我,也是我把那些无辜的人从他们的房间窗户依次抛出致死的。”离吻声音如水柔滑,在我耳边缠绵道来,就好像是在诉说这女子之间的那种私语一样,轻盈而又从容。 只不过,她说的并不是少女的私语,而是她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怎么可以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松呢?离吻?”我终于动了嘴唇。 离吻轻垂了一下眸子,又含笑着再次抬眼:“有时候,牺牲一些不必要的,去换取必要的,这没什么不对。我今日会来这里,也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尤姬背离你的事,我知道,现在西区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下。” 说着,她微微向前了一步,靠近了我一分:“阿慎,你太不小心了呢,你竟然给了尤姬那么长的准备时间去背叛你。我们三个一直都是一起在离情的照看之下生存过来的,过了这么久,我都能做到知晓她,你为什么却丝毫看不清楚她的心呢?” 这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立即扬唇,毫不畏惧的看着她:“过了这么久,我不也同样看不清楚你的心吗?” 离吻的眼眸微微一动。 绞s也立即冷勾嘴角:“你有什么资格提起离情?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可以回到她的世界好好生活!” 离吻仿佛没有听到绞s的话一样,还是在望着我:“阿慎,离情把西区都交给了你,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我觉得倒还真不如交给尤姬。” “所以,你是向着尤姬了是么?”我轻轻一笑,眼眸锁住她的眼眸。 她巧笑嫣然:“怎么会,我是来告诉你,你该醒醒了。” “用一百多条人命来告诉我是么?”我还是在笑,同时句句逼人。 离情柔眸闪动:“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了呢?” 我微微抬头,眯了眯眼睛,笑容更深:“离吻,我一直都是如此,是不是,过了这么久,你也看不清楚我的心了呢?” 是啊,我一直都是如此啊,离吻。 离情她知道,聂尊他知道,尤姬也该知道的,可是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我在现实中就是一个怪人啊,我是精神分裂患者,是个不被人接受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是像你一样美好温婉的吗?我恐怕永远也做不到吧。 离吻,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吧,羡慕你,喜爱你,嫉妒你,但是也还是喜欢你。 你那么美好,我曾经望着你站在离情旁边,柔美的样子和飒爽的离情是那样般配,我无数次的想象,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带着这样一尘不染的气质站在高祈的身边,我是不是就能够配得上他了呢? 可是我做梦都别想像你这么美好。 我是带着黑暗、分裂、怪异的怪女人,没来禁裂区之前,除了我的父母,几乎没有人喜欢我。 我承认我是个会嫉妒他人幸福的垃圾,我也曾嫉妒过你。可是当看到绞s残忍的对待你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却绞痛到需要捂住胸口跪下去的地步。这样的我,是过了多久你也不会了解的吧? 所以,我们又何必在这里互相埋怨呢? “阿慎,你变了呢。”离吻轻声说,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笑容却微微的退减,双眸染上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哀愁。 你看,你就是这么容易让人动容,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神色和动作。 “这种话,现在在这里说,太无趣了。”我也渐渐收回了笑容,睁开了刚刚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看着她:“不如还是来说一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离吻气唇轻叹:“好吧,那就让我来跟你们说一下吧。” 然后,她渐渐正色起来:“你们最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一个叫督月的断臂女人领导的。督月是来自北区的,你们没有人见过她,是因为你们之间还没有人知道北区的秘密。不过,现在我也不能对你们多说,我只能告诉你们的是,督月此番来到南区正是要进行一项庞大的实验,而这实验如果成功,会害死很多人。” 见我和绞s出奇一致的并没有提出疑问,她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她手下主要为她做这件事的就是尤姬和戎锦,他们计划要做出两个完美的体质,作为强劲的杀人武器。其中之一,就是松露的这种血液,但凡使用沾染这种血液的武器伤人,都可以致命,即使是禁裂区的意识体。” 我皱眉:“但是我用沾染了松露血液的锥刺来刺尤姬的时候失效了。” 离吻红唇再张:“那是因为,松露是不完美的实验体,和我一样,她的血液一旦离开她体内超过十分钟,就会失去这种作用,我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杰帕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就是说,你们的血液虽然也可以带有致人死亡的能力,但是有时效性,是吗?” 离吻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这就是为什么松露会吐出那种毒虫的原因,你们所见的那个甲壳虫一样紫红色的东西,是与我们融合的蛭妖的幼崽。” 呕。一股呕吐感立即涌入我的胸腔,幼崽?那个长的跟巨大版蜈蚣一样带着两个大钳子的恶心怪物的幼崽是个甲壳虫?要不要这么恶心?还是在松露的肚子里繁殖出来的? 离吻仿佛看出了我对那毒物的反感:“没错,那东西的来源是通过抽魂者戎锦抽取现实世界蜈蚣、水蛭、巨蟹、这三种东西的魂魄,强行拉至禁裂区13号来,然后通过我也不清楚的方法炼化的,但是抽魂者的能力是有限的,不能无限制的从那边的世界强行拖拽生物的灵体过来,所以他们才想用女体来孕育。” “虽然禁裂区的意识体是不能够孕育的,但是他们正在想办法,毕竟来到这里的都是意识体,而且是有实际形态的意识体,所以总是有办法可以让这里的人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实验品的。而松露和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我是第一个失败的,我的血液不但离开身体后十分钟就会失效,而且,我是无法孕育新的蛭妖的。” 绞s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 离吻也回眸看着她:“你该知道的,因为,我是神裂者。” 虽然绞s之前就有对我说过,而我也相信绞s,但是此时此刻听到离吻亲口说出她自己是神裂者,而一个鲜活的神裂者此刻就站在我的眼前,我还是不得不呆住了。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随意斜立的聂尊,和一直随意的玩弄头发的官涅都停滞了动作,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离吻。 离吻再次扬起笑靥,倾国倾城:“你们没有听错,我是神裂者,是离情的神裂者。” 随着这句话,她缓缓转过身,轻轻掀起她鹅黄色的纱裙后摆,露出雪肌后腰,纤细盈动的腰肢款款展现在我的眼前,只是吸引我的却不是这盈盈可握的纤腰,而是她后腰之上那个和离情一样的桃花形裂纹。 第五十八章别想带走松露 给我们展示过后,她就不急不缓的整理好衣裙,再次转回身来:“真相就是这样,我是离情的神裂者,而这次来的那个断臂女人,也是神裂者,对应谁的我就无从而知了,我只知道,你们是打不过她的。” “我们追寻了那么久的神裂者,一直从年不曾在禁裂区出现,现在一下子就从你口中冒出来两个,你要我们怎么相信?”绞s冷笑。 离情微笑:“你们信不信没关系,事实就是如此,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去过北区的区心大厅,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区心大厅是没有顶部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没错,区心大厅看上去是上千平方米,四面都是雪白的瓷墙,只有正北方上面挂了那个所谓的可以和现实景象互通的屏幕以外,整个区心大厅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就只是一片刺眼的白花花的光。 但是,如果抬头的话,会发现,区心大厅的是没有顶棚的。区心大厅上方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曾经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禁裂区的天都是灰色的,对于这里任何古怪的现象,我也就都没有什么可疑虑的,那时候只是微微抬头,向上看去,区心大厅就如同是建在一个漆黑的深洞洞底一样,就好像是太深了,抬头也看不见洞口,所以望去就都是一片漆黑。 “你们所见的那个黑洞,是神裂者栖息的地方。金发也无法触及,没有人知道禁裂区的神裂者的秘密,金发也只是介质而已。”离吻淡柔的嗓音却强而有力的将这些字眼砸在我们的耳边。 我深深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神秘,你为何要说出来?” 离吻淡笑:“我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也不会说,毕竟,我也是神裂者,我能告诉你们就只有,若督月将这项实验完成,那么血洗禁裂区的那一天,一定不会很远。” 我骤然睁大眼睛:“这,这实验到底是什么?” “一个是既可以孕育蛭妖又能和蛭妖完美融合的体质,其血液会带有永恒的杀伤力,并且她孕育出来的蛭妖才是真正可以继续发展下一个实验体的完美蛭妖。而我和松露现在都是残次品,另一个是拉蕾尔。拉蕾尔是精神力实验,因为孩子的精神力强大,并且易于改变和操控,所以他们想要塑造一个高强念力的少女出来,拉蕾尔是第一个似乎成功了的实验体,但是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因为她跑掉了。” 我攥紧了拳头,实验体实验体实验体,拉蕾尔她还那么小! “为什么做实验要拿你这个神裂者来做?这话是不是太不可信了?”绞s冷笑。 离情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是牺牲品罢了,他们想知道神裂者的体质是否和普通的意识体有所区别。总之,更多的我不能跟你们说了,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带走松露。” 听到此话,我立即摇头:“想都别想!离吻,你说了这么多似是而非的,原来就是要冲着松露来的吗?” 离吻收起了笑容,正视着我:“阿慎,我知道这一切让人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将松露交给我,我现在还是他们的人,一是我必须带她回去,二是,她留在你们身边,你们也最终只是害死她!她的身体是不完善的,我想她才只是第一次吐出那些毒虫吧,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吗?我相信你们一定看到她的现在的样子了,而这情形用不了多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多不超过三次,她就必死无疑,只有我将她带回去,虽然是拿她继续实验,但是这至少还能保她的性命!” “想都不要想!绝不可能!”我近乎是嘶吼出来的,我完全无法忘记,我无法忘记那天在石屋之外,由于我的犹豫和懦弱,我亲眼目睹了松露经历了怎样的伤害!松露是除了离情,对我最好的女人,我绝不会让她再去那种地狱! 一边嘶吼,我一边摇头,红色的头发被我甩出了一缕,粘黏在了我颤抖的嘴唇之上。明明松露还没有被带走,明明她还在我身边,我却仿佛被人抢了挚宝一般。 松露那天浑身血污,双眼深深凹陷,被那毒虫碾撕着**,连哭号都无法完整的发出,那样的画面,这些日子以来,我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不,我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狠狠咬住下嘴唇,一股血腥立即侵染舌尖。 离吻目光复杂:“我说的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总之,你们现在回到你们各自的区,据我所知,他们缺少一件东西,所以这实验一时半会都无法完成,请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要团结,只有团结了东西两区,你们才有那么一丝获胜的可能!” 一直未曾说话的官涅突然放下了一直把玩的头发,对离吻说:“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那么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个叫督月的断臂女人,她找司洛的目的是什么?” 离吻的眼神在听到司洛的时候竟然也微微一变,我立即警觉起来。 为什么所有的人似乎都和司洛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我暗自思忖之间,离吻已经轻柔开口:“这个我不能回答,我只能告诉你们需要防备的。总之,时间不多了,请你们将松露交给我。” 绞s突然狂放的大笑起来:“离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说来说去,我看你是怕带不回松露,你自己会被那断臂女人斩杀吧!” 一向温柔清纯的离吻,却突然笑的些许妖娆起来:“被斩杀?我是神裂者啊,绞s,你忘了吗?只有离情的裂钥才能将我杀死,可是离情,你也知道。” 离吻的话还没说完,绞s双目就已经怒瞪了起来:“不要让你的嘴玷污她的名字!” 风暴骤起,顿时翻涌的气流呼啸而至,几股气卷飞驰袭向离吻! 我对于这些操控气流的人的突如其来已经习惯了,这回任凭这风暴怎么将我刮带的摇摇欲坠,我都一脸轻松自然。 刮吧,飞吧,反正这区界森林结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冒出了一丝无厘头的想法。 或许是想掩盖对这种境况的担忧吧,无论是离吻说要带走松露,还是接下来有可能不得不与离吻对战,这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情况。 可是似乎来到禁裂区13号以后,我就总是要面对这种境遇。 而就在我稍低落的这一刻,绞s已经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掏出她那把剑跃起劈向不远处的离吻! “你别想再带走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绞s这句话喊得异常大声,而她平时的声音又有些沙哑,所以听起来有点粗野。 我的心被震撼了一下,并不是因为这粗野的嗓音,而是‘我们’那两个字。 剑风袭面,离吻却面色丝毫不变。 她一头青丝长鬓随风散开,在空中绝美的起舞。粉颊之上勾着如水笑意,随着绞s携剑而来,她素鞋轻击地面,轻盈的跃起。 跃至半空之中,她轻启红唇:“既然你要用剑,那我就也让你见见我的剑吧!” 随着她话音一落,只见她右手后伸,突然凌空拔出一把极细的剑! 她神情优雅从容,就好像此刻她手里拿的不是伤人的利剑,而是和平的鸽子一样。 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却从未见过她用剑。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再也不顾的那么多,我举弓搭肩,三只箭瞄准离吻:“离吻,你若一定要和她动手,就不要怪我了!” 但是我刚说完,绞s手中的剑已经竖劈了下去!离吻没有理我,柔美的唇线竟然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用十分轻盈的动作将她手中极系的剑上下划成一个十字! 随着她的动作,空中竟然真的凝结出一柄十字架一样的东西,就好像巨大的十字盾牌,挡住了绞s的剑光! 绞s身体向后掠开,而被那十字巨盾挡住的剑光竟然反弹了回来! 见剑光反弹的速度更快,绞s连忙身体向后仰去,而那剑光刚好急速擦过她的鼻尖! 绞s似乎被剑光所带的力度击到,她落回了地面。 连退几步,我见她鼻尖上缓缓渗出了鲜血。 而我手中的箭迟迟未曾射出。 我咬咬牙,看着眼前飘的极高的离吻。 离吻以前是不能飘这么高的,因为这样很废念力,可是如今来看,既然她是神裂者,想必以前也是隐藏实力了。 不过根本没有给我多余的思考时间,离吻再次清冷的勾唇,抬起那柄极细的剑在空中轻轻划出三个十字! 然后,加上最开始那个已经飞了过来的巨盾,四个十字巨盾突然形成,莫名的从天空之中掉落下来! 下意识感到危机感,我立刻左手抽出锥刺。 最先攻击绞s的那个十字盾竟然像长了眼睛调转方向向着我掠来! 啪!我大力挥动锥刺,一道紫光飞去! 嘭!紫光撞上十字盾再次反弹向我! 我立即起跳闪开,而那十字巨盾竟然随着我起跳,他也掠到了空中! 另外三个巨盾也似乎是活了过来一般,分别向着绞s、聂尊、官涅袭去! 我左右躲避,但那十字盾就是紧跟其后而且速度不减!丝毫不知道撞上会发生什么,攻击又会反弹,于是我就只能下意识的躲闪! 第五十九章海上大战 躲闪之间,官涅纵身一跃,白丝飘飞,他凤眼一挑,风姿万千:“打架什么的,我最不喜欢了,一点儿也不美,虽然你很美,但是既然你做事这么不美,那就休怪人家不客气了!” 我脑袋都大了,绕口令也就绕口令吧,你还非要人家人家的吗! 官涅凤眼一眯,一声轻喝:“睡!” 什么?他玩什么呢?睡什么睡?跟谁睡? 躲闪巨盾之间,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声娇喝,正在迷茫之际,却发现我们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 一瞬间,原本的区界森林不见了,周围竟然变成了一片大海!而海中伫立着无数礁石,我们每个人就分别站在不同的礁石之上! 好久都不曾见过海,我不禁愣了,难道,这是幻术吗? 如果真的是幻术,我突然好想在这幻术之中不醒来! 唰!海水拍打在我脚下的礁石之上! 巨盾不见了,而离吻正独自踩在离我不远之处的一块礁石之上,她手中的细剑也不见了! 我左右看了看,除了幻倾人影不见,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姿势立在不同的礁石之上! 天还是灰色的天,脚下的海水却一片碧蓝。 离吻收起笑容,水眸四下扫了一眼:“幻术?” 绞s似乎没有打算考虑这情形,也没有打算给离吻喘息的机会,她眸光一紧,一股又一股翻涌的气流从海平面窜涌起来! 轰隆隆!夹杂着海水的气流剧烈的滚动,我一阵摇晃。看着不远处也同样有些站不稳的杰帕,心中暗自担忧,若幻术之中的伤害都是真实的,那么杰帕如今身体如同生前常人,恐怕没办法在这海面之上战斗! 没等我担心完,聂尊已经从自己的礁石上飞跃至杰帕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杰帕,杰帕立即绅士的对着聂尊一笑。 见聂尊去往了杰帕的身边,我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锥刺往腰间一塞,抬弓瞄准离吻! 绞s掀起的巨浪气流已经冲向了离吻!漫天水汽波涛,我根本瞄不准! 离吻勾唇:“利用幻术和你的气流操纵术结合吗?果然人如其名,早就听说东区的官涅幻术不次于南区的第一幻术师!” 随着她的赞叹音一落,她突然从鹅黄纱裙两侧伸出双手,在胸前交叉摆成一个十字! “落!”她一声娇喝出口,天空中竟然落下无数十字剑! 比巨盾小一些,但是却四头都很锋利的无数十字剑从高空之中垂直落下! 眼见根本无处躲避!我只能扬起锥刺准备挑开从头顶落下的十字剑,可是见这下落速度似乎没那么容易! 绞s突然一声巨吼:“冻!” 嘶啦嘶啦嘶啦! 嘭嘭嘭!随着她的喊声,一层又一层的气流屏障迅速凝结在我们几个人的头顶上方!但是十字剑下落的力度明显十分强大,又一层一层的将她凝结出的气流屏障击碎! 绞s眼中风暴剧烈翻涌,她的黑发彻底翻飞在她身后,很明显她用了大量的念力试图保护我们! 聂尊一只手扶住杰帕,随着他头顶的气流屏障也正在被一层又一层的击碎,他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邪笑,缓缓将另一只手抬至嘴边,用那略带苍白的唇咬住了他中指指尖的手套上的一部分!似乎是想要用嘴轻轻咬下那手套,但是没等他完成这个细致的动作,我们几个人周边的海平面突然涌起巨浪! 无数巨浪直冲天际,顶碎了仅剩的那几层屏障,并将那十字巨剑也顶了回去! 巨浪就好像无休止一样的一直向着高空顶去,转眼已经将巨剑顶出了我的可视距离! 离吻见这一幕,轻咬红唇,粉颊含着微微的怒意:“官涅,看来不先走出你的幻境,我是无法胜这一仗了!” 离吻突然双目一闭,又是一声娇喝出口:“给我碎!” 空中四面八方方向突然涌现无数十字剑!而这些十字剑竟然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呈环状向着四周远去! “我就不信你能做出多大的幻境,我就不信我打不碎!”随着离吻的话音刚落,那些疾驰而去的无数十字剑就好像在远方撞到了边界一样,接连发出噗嗤嗤嘭嘭嘭的声音!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邪魅的幻倾的笑声:“传说其实不太对呢,我并不是不次于南区第一幻术师,而是,而是什么呢?呵呵呵呵,就让你亲眼来看一看吧!” 远处似乎是被击碎的幻境边缘传来翻滚的无数海啸的声音! 不过我还是看不清,也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只能在这翻滚的气流和海浪之间尽可能的站稳!而聂尊的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奇异的期待,他并没有叼下那只手套,而是双手都按住有些站不太稳的杰帕! 听着远处的这仿佛海啸一样的轰隆巨响,离吻面色一变:“都能够操控自然系了吗?无界限?不可能,刚才我的十字剑明明已经触及你的幻境边缘!” “不过,呵呵,就算我不适合和幻术师动手,官涅你也太小看我了!”离吻自言自的同时突然双手高高的举起! 随着她双手举起的同时,无数十字巨剑突然从海底窜了出来! 巨剑出海再次引发海平面一阵晃动,我摇摇摆摆,巨剑似乎依然不是冲我们而来,而是向着灰色天空扶摇而上!晃动之中看到聂尊突然抬起一只手,不过还是带着黑色的手套,他眸光盯着其中一个在我身后不远处一直向着天空戳去的巨剑,然后他手伸向那巨剑的方向,突然他张开的五指向着手心攥了一下! 我连忙回头看去,那只巨剑竟然突然调转了向上的方向反而向着他飞驰而去! 离吻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别聂尊手不知名的吸引力牵引而去的巨剑呼啸着从我身边飞过! 就在快要到达聂尊面前的时候,聂尊的手又轻微的调转了一个方向! 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就好像他的手能够无限伸长成隐形的大手操控那只巨剑一样,那巨剑竟也呼啸着调转方向,并且这次是打着转,如同电影之中的飞镖一样,冲向离吻! “这种雕虫小技!”离吻冷笑,她右手一抬,那细剑竟然再次出现在她手中!她大力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十字巨盾再次出现! 十字剑飞掠向十字盾! 我脑子里突然无厘头的想,这就是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的较量吗?谁会赢? 不过事实却是这样,这剑呼啸而去,哐的撞上那巨盾,然后就迅速反弹向聂尊! 聂尊却面不改色神情从容,一丝恶魔一样的狡黠在他的眼中闪过,却被眼尖的我捕捉到! 正在这巨剑向着他掠来的同时,我突然发现绞s不知道何时已经窜到了离吻上方的背后! 绞s手中的剑在她高举的瞬间增大数倍再次爆发成巨剑的样子,冲着离吻后脑的方向垂直大力砍下,丝毫没有犹豫!而离吻正在和聂尊对视,待她反应过来这是在转移她注意力的时候,绞s挥下的巨剑已经到了她的头顶! 而那反弹回去的巨剑,聂尊很轻松的抬手仿佛可以牵制它一般将它挥开! 我一脸抽搐,以前最开始出来战斗的时候还带什么涂了精神催痛剂子弹的手枪,这些人,裂纹一开启都能操控自然系的力量了,武器还有个屁用。 就在绞s的剑马上就要触及到离吻的头颅的时候,我突然根据刚才的想法想到一件事! 离吻是神裂者,那么她的能力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她自己也有裂钥吗?如果她也是可以开启裂纹的,那么刚才她给我们看裂纹的时候,上面可是没有裂钥的!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能力还只是在关闭裂纹状态下的吗? 一阵心惊。 不过,由不得我多想,绞s的剑已经毫不犹豫的将离吻劈成了两半! 噗!鲜血四溅! 绞s下手的力度丝毫不减,也不带一分犹豫,从头到脚,就这样直接从正中间把离吻劈成了两半!而美丽柔情的离吻被劈成两半之后就不再那么美了!随着两只眼睛都已经分家,鲜血自两半的身体之中喷涌而出,无数血花溅到礁石上和海水之中!不过那些血光很快就被翻涌的海水吞噬,不见了踪影! 还真是血腥的打法啊绞s。。我一阵揪心,这打法可不适合我。 当然, 离吻是一定可以愈合的,所以在两半身子被彻底劈开倒到礁石之上的时候,绞s喊了一声:“杰帕!” 不远处一直和聂尊站在一起的杰帕立即领会了绞s的意思,只见他从容的抬起两只手,对着那两半正要愈合的离吻的身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口里轻吟一声:“封!” 离吻的那两半身体竟然在愈合了一半的时候停止不动了! 于是我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具躯体,下身是布满鲜血的完整部分,而从腰以上由于还没有完全愈合而带着一大道裂缝! 离吻的脸部也是分成两半的,上半身挂在整个身体上看上去摇摇欲坠异常恐怖! 而离吻无法愈合的两半嘴唇竟然一同蠕动了起来,两只分家了的眼睛也似乎转了转:“你们,还真是有些小看人呢。。” 不知道她一边的嘴角挂着的是不是笑容,因为分家的嘴唇实在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第六十章最惨的一战 而那已经分裂的干涸血唇竟然突然抽动起来,咏唱出一段尖利的似是歌声的音调:“咿----啊----呲-------啊----咿-----” 这古怪的听上去似乎带着旋律却异常刺耳的音调竟越来越强烈的在空中蔓延开来! 我听着这声音,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抬手之间就看到杰帕似乎不太镇定了,而随着杰帕的神色改变,他的结界术也似乎不好使了,嘭的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碎了,只见礁石之上的离吻再次重新愈合! 已经愈合的她还是满脸满身的鲜血,凶戾鲜红的血渍和她柔美多情的眼神交相辉映,更引发出一种炫目的美感! 随着她带着一种残酷和柔情混杂的笑容,缓缓的站起身,而落在她身后的绞s,大概也同我一样感到了一丝危险,转身退回了自己的那块礁石之上。 离吻已经站直,她微笑着再次张口,那刺耳的:“咿----啊----呲-------啊----咿-----”再次响起! 这奇怪的音律就好像带有念力一般,将一种尖锐的刺痛从耳膜传染至心脏! 杰帕最先捂住耳朵蹲了下去,绞s眼中风暴翻涌之间,也皱起了眉,而聂尊,他一边弯腰扶住蹲在地上的杰帕,一边将目光投向我所在的方向。 咿--------啊---- 呲--------啊----- 这恐怖的音律竟然越来越强烈,我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一根钢针一下下的戳刺,而耳膜和心脏之间又好像拽着一根绳子,此刻,随着那音律逐渐加强,那跟绳子也越绷越紧,好像随时都能断裂一样! 我咬咬牙,感觉到有些忍耐不住,于是我双手用力按住耳朵! 离吻站在原地,笑的温情而又残忍,突然,她骤然张大嘴,开始大声的咏唱起来! “咿----啊----呲-------啊----咿-----!” “咿----啊----呲-------啊----咿-----!” “啊!!”我感觉到强烈的锥心之痛,我忍不住大声叫出来,绞痛催使我弯下腰,在弯腰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聂尊和绞s也吃痛的蹲了下去,似乎也无法忍耐这诡异音律。 “咿----啊----呲-------啊----咿-----!” “咿----啊----呲-------啊----咿-----!” 我试图往前迈一步,但是仅仅就是动了一下,我的心脏就好像别人撕扯开了一样,发现这音律完全的刺耳,而我捂住耳朵丝毫没有作用,于是我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试图再次拿下肩上搭着的弓。 可是就在我刚刚移开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耳朵一股锥心的刺痛! 噗!噗!我的两个耳朵里好像喷出了鲜血!整个头部都开始嗡嗡作响,眼睛也已经逐渐模糊。 那尖利的音律还在增强,我终于忍受不住跪在了地上!我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看向聂尊,聂尊双手紧紧的捂住杰帕的耳朵,似乎是他的手用了念力,所以杰帕虽然看起来痛苦,但是到不至于七窍流血,我瞬间放心了一些,因为杰帕现在是无法自愈的。 不过聂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眼睛和耳朵都溢出了鲜血,只是他面色依然从容,就好像现在从他眼中被这音律刺激迸出的不是血而是眼药水一样。 他正在看着我,我的眼睛也开始渗出鲜血,眼前晕开一片鲜红,渐渐看不清他的眼神。 再看向绞s,绞s也已经跪在了地上,她的眼中反复涌起白雾又很快下落,似乎是这音律刺激的她无法操控气流,而她的嘴角和耳朵也开始渗出鲜血! 感觉到更加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我的头颅和心脏,我想要抬手擦抹一样从眼中流出的鲜血,却几次试图抬手最终都无力做到,我就这样半瘫在礁石之上。 离吻还是保持着那抹优雅的微笑,嘴角含血,放声吟唱。 “咿----啊----呲-------啊----咿-----!” “咿----啊----呲-------啊----咿-----!” 整片幻境的天空似乎都轰隆隆的开始颤抖起来,海水也从最开始是波涛汹涌缓缓变成了小水浪。 “官,官涅。”绞s想喊叫官涅, 却不敌这邪音穿耳,噗嗤一口鲜血喷出。 离吻竟然在此时停止了吟唱,她微笑着对着另一块礁石之上已经近乎匍匐的绞s说:“这魔音是可以穿越幻境直至官涅的耳朵的,不管他现在藏身在哪儿,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你还指望他救你吗?” “离,离,唔。。”我用手按住胸口,又一次吐出一口鲜血:“离,离吻,你到底为什么” 离吻看向我:“黎慎,我都说过了,你是保护不了他们任何人的,把松露交给我。” 嘭!正趁着离吻看着我说话的这短暂的停歇,聂尊突然眼神盯住离吻脚下的那块礁石,然后微眨了一下左眼!随着他左眼鲜血再次涌出,他依然是沉默从容的神色。 嘭嘭!离吻一个趔趄,她脚下的那块礁石瞬间爆裂成无数碎块! 正当她微微吃惊的这一瞬间,我丝毫没有犹豫,抬弓双箭飞射她的双眼! 离吻很快稳定了自己的身姿,素鞋一点,就重新飘回了空中,而她脚下的礁石碎块已经渐渐沉入大海! 她回眸之时,我的双箭已经嗖的一声射入了她的眼睛! 噗嗤!两股鲜血从她眼眶射出! 但是她的神色丝毫没有改变,嘴角还是挂着那抹肉肉的微笑:“黎慎,你还真是不改喜欢射别人眼睛的习惯啊。” 说着,她就要伸手拔出那两支箭! 绞s趴在地上猛然抬起头,咬着牙,眼中风暴再起,盯紧离吻! 呲呲! 两股气流乍现,顶着我射的两只箭向前瞬间就插穿了离吻的头! 离吻在空中向后退了两步,嘴角一僵,微微有些吃痛。 从刚才就开始一直碎裂的天空和平静的海面再次撼动,似乎是官涅的震怒。 轰轰轰!大片巨浪在离吻身后掀起! 离吻头微微一侧,似乎是察觉到了海平面的变化,她咬了一下血唇,似乎是有些愤怒了,只见她连眼中的那两只箭都不顾了,立即张嘴再次大声咏唱了起来,而这次她近乎是吼唱的,所以就在那魔音溢出的一刹那,我就彻底因为无法抵御这锥心刺骨的伤害而扑到在了礁石之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轰隆隆!嘭嘭嘭!整片幻境都开始如同地震之上的海市蜃楼,哗啦啦的碎裂开来! 就好像我们刚才一直是在一面立体的镜子之中一样,随着周围环境是碎裂,大海逐渐消失不见,区界森林的景象又重新露了出来。 我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的同时,趴在地上抬眼,血光氤氲之间,看到周围的景象已经彻底变回了区界森林,而官涅正挂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之上,只是他垂落的白色长发上面已经沾满了他吐出的血。 他的嘴角还挂着一道血印,眼中是一种邪魅的冷漠,凤眼高挑,一只手按住胸口,而另一只手则扶住他旁边伸展出来的树干。其余的人都和我一样,以很凄惨的姿势趴在地上吐着血,聂尊的双手还是不曾离开过杰帕,杰帕口吐鲜血,五官却似乎安然无恙。 离吻飘在空中,手中拿着她刚刚从眼睛中大力拽出的那两只箭,扔到了地上,然后回头看向树上的官涅:“果然念力够强,我的魔音都不能让你掉下来吗?” 官涅冷笑,嘴角的血印上似乎再次流下了一股血流:“念力?在场的人念力都不弱吧,若不是从未见过你这魔音之术从而无处防备,你以为你真这么有本事?” 我趴在地上咬牙,为什么我的念力就不足以化作无形?是因为裂纹没有开启吗? 离吻突然抬起她鹅黄色的纱衣袖子,轻柔的擦了擦嘴角:“别闹了,官涅,我没本事?我这都还没开启裂纹,魔音的穿透力就已经能令你们几个如此,你还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们几个吗?” 官涅听到这句话,面色一僵。 绞s趴在地上冷笑一声:“若不是我答应司洛不再用那招,你以为你可以这么骄傲的站在这里吗?” 离吻微笑:“绞s,你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们啊。” 说到这,她突然转头看向还在按住杰帕的双耳随时防备着魔音再起的聂尊:“聂尊,你刚刚用的那招,是瞳力的一种吗?” 聂尊的脸上还挂着从眼睛流出的血划过的血印,他的嘴角也有一抹血色,他懒散漠然的眸子在离吻叫他的名字的时候,淡淡的看了离吻一眼,竟然没有回话。 离吻见聂尊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冷笑一声,也没有强迫。 她身姿绰约的转身,然后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突然急速将突然出现在空中的细剑掷向趴在地上的绞s! 由于她这动作我们全都没有料到,绞s也没有注意,所以哧的一声! 那细剑就那样垂直插入绞s的后背! 绞s喷出一大口血,皱起了眉,然后,她双目一瞪,似乎想动身拔出那柄刺入她后背的剑,但是,她却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眼中冒出惊讶! “不用动用念力了,你以为开启裂纹真的就完全不消耗念力吗?你刚才在幻境之中为了保护他们几个做出的那百层屏障,用了过多的自然元素,此刻你一时半会无法重新汇聚念力,需要时间,而我这柄离细剑,会牵制你的行为,吸收你的念力!” 随着离吻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乍现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还在昏迷的松露和幻倾! 这两人突然出现在空中,就好像隐身咒失效了一样,然后,就掉落到了地上! 离吻看了一眼这两个掉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的人,微微一笑:“你看,你的念力都不足以支撑你的那个气流空间了。” 绞s咬紧牙关,眼中闪现深深的憎恶。 第六十一章艰难的选择 眼见绞s被困在地上,而我逐渐感觉到自己的七窍和心脏正在痊愈。 我刚要站起身,突然丛林之中窜出一个人影! 健硕的库飞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眼中带着年轻的愤怒,瞪着我:“黎慎你骗我?!”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幻倾,然后急速跑到幻倾身边扶起还在昏迷的幻倾,然后怒视着我:“幻倾大人和觅芙小姐的失踪果然和你有关系!幸亏我偷偷跟着你们, 刚才见你们莫名其妙消失了,我还找了好久!” 我刚要张口,离吻却抢在了我前面,她柔眉微颦:“你一路都跟着他们?这么说,我们进入幻境消失之前,你一直都在跟踪?那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见美丽的离吻跟自己的对话,库飞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接道:“对啊,不过你们说的那都是些什么?我什么都不关心,我就想知道觅芙小姐到底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离吻眼中突然划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心中一凉。 果然,离吻突然运转念力:“落!” 空中瞬时间掉下一个十字巨剑,戳向库飞!而在与此同时,离吻突然抬起一只手,用细长的指甲在另一只手腕的动脉之处飞速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抬手将手臂喷射出来的血液扬撒到已经落到和她漂浮的同意高度位置的那柄十字巨剑之上! 不好,她这是要致库飞于死地!她这新鲜的血是足可以令库飞失去愈合能力的!我立即反应过来,于是趔趄着起身想要冲上前去!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马上就要戳到库飞和幻倾! 突然!一个闪影,库飞和幻倾竟然不见了!那柄剑则嘭的一声直直的插进地面! 我的眼睛完全没有捕捉到库飞的动作,吃惊之间,却已经看到库飞横抱着昏迷的幻倾闪躲到了另一边! 库飞眼里翻涌着愤怒,两条健硕的胳膊稳稳的抱住幻倾。 离吻明显也很吃惊:“你怎么,你的速度竟然能躲过我的十字剑?你是谁?” 库飞气鼓鼓的:“什么我是谁,躲过你那巨剑有什么难,我还没见过有人比我跑的更快!话说你这女人有病啊,听你们话的意思你是神裂者,和黎慎她们不是一伙的,那你攻击我干什么?!” 离吻听到他说她是神裂者,更加美目圆瞪:“因为你听到了你不该听到的东西!” 库飞纵身一跃,抱着幻倾跳的距离吻更远了一些:“谁关心你们那些事,我就想知道觅芙小姐到底是在哪儿!” 我连忙接到:“库飞你听我说,幻倾不是我们打伤的,我们带着他是为了救他,你刚刚跟丢了没看到,是我们的人把幻倾藏了起来,防止这女人伤害他的,觅芙也是她们那一伙的人带走的!” 我指着离吻, 大声说道。 库飞却气鼓鼓的摇摇头:“你别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我要带走幻倾大人!” 大概是看出来毕竟是斗不过我们几个人,库飞说完这句话,就抱着幻倾急速跃入森林深处。 离吻鹅黄色长袖一甩,立即想要跟上去,只见一只挂坐在树上的官涅突然抬手一挥,一阵烟雾就出现在库飞跑远去的方向,挡住了离吻的视线! 离吻怒瞪官涅一眼,然后她停下了脚步,抬起一只手往下一挥。 随着她手臂的下落动作,一直被她的细剑固定在地面上的绞s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沙哑的哀嚎! 我立即侧头看向绞s,绞s背后的细剑发出刺眼的光芒,而绞s此刻双目大睁,似乎正在承受某种痛苦! 我刚要冲过去,离吻突然冷冷的说:“黎慎,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她痛不欲生!我的离细剑可以吸收念力,她此刻念力恢复本就缓慢,再加上被我的细剑强制拖拽体内念力,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让她的精神力彻底受损!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让她以后都变成废人!” 我一口咬住嘴唇,双目睁大回过头狠狠的瞪住离吻,回头之间,弓箭已经搭起瞄准了她! 离吻却看着我手里的弓箭微微一笑:“黎慎,冲动没有任何好处,你看看你们现在所处的境况,你们现在根本无力抵抗我的魔音,就算你们能抵抗,现在我只要再动一下手,绞s的精神力就会被我的离细剑抽尽,你大概不知道吧,她的裂纹也是在后腰之上!而我的离细剑现在就插在她的裂纹之上,随时都可以彻底摧毁她的念力!就算没有沾染我的血液,不能要了她的命,她以后也会变成废人,而你,你有把握在我手臂落下那一秒钟之间就将我置之死地吗?” 我的嘴唇已经被我咬烂,正在缓缓愈合,而我却不给它机会,继续咯吱的将它咬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宣泄此刻心中的痛苦! 我的眼眶还隐隐作痛,大概是那魔音留下的伤害还没有完全的愈合,但是我顾不了这种程度的疼痛,试图把眼睛瞪的更大去盯着离吻! 离吻手已经微微抬起, 她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你看看你周围这些人。” 随着她的话,我看向了一直在另一边半蹲在杰帕身边的聂尊,他的双手护住杰帕,随时准备防止任何伤害会威胁到杰帕,而另一边挂坐在树上的官涅,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完全的干涸,冰冷的凤眼也紧紧盯住离吻的背影。 “你们没有人有自信在我手落下之前治服我吧?”离吻轻笑。 绞s粗喘着气,明显是用尽全力压抑着不喊出声,裂纹被这种念力器牵制,强行抽出念力,我简直无法想象那种痛苦,因为裂纹就是我们意识体精神力汇聚的最重要的地方。 我听着身后趴在地上的绞s拼命的压抑着那喘息之声,她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不要,不要管我。” 我咬紧了牙关。 离吻笑的更加柔美:“黎慎,咱们没必要这样,我本来就没打算对你们动手的,你又是何必呢?我只要求带走松露,我保证,你让我顺利带走松露,我不会伤害绞s。” 我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松露。 她的卷发微微挡住了她还是略带苍白的脸,她的眼眶还是有些凹陷,此刻,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被眼前的一切动荡杀戮所影响。 松露,如果你在做梦,那么,是不是梦里会不会是平静祥和的世界? 我的眼中滑落两行泪水。 “啊!!”随着离吻的手臂又微微往下动了动,我身后的绞s终于无法克制的叫喊出来,声音沙哑而又凄厉! 我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将离吻撕碎,可是我却一步也不能前进! 我咬牙切齿的说:“离吻,你我相处时间看来还是太短,若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当初绞s在众人面前将你撕碎之时我就应该鼓掌叫好!”离吻的目光之中划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又重新挂上微笑:“随便你怎么想,你舍不得松露回去当实验品,那你就要付出代价,你要是舍不得绞s, 你就要失去松露。黎慎,这就是禁裂区啊,你若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在这里当什么一区之主?你以为你这个样子,离情看见了就不会寒心吗?” 一直在我身后喘着粗气的绞s突然哑声嘶吼起来:“不准你提离情!啊!”但是紧接着她又一次痛苦的尖叫出声。 离吻冷淡一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说这些了,你一直这样下去,那今日的选择对你来说就会是九牛一毛,总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你在乎的人!” “黎慎,选吧,让我带走松露,还是让我废了绞s!”离吻似乎已经等不及,给了我最后的选择。 远处的官涅却突然发声:“黎慎,不管怎么说,绞s是我们区的区主,你若是让她变成残废,就不要怪我官涅事后不跟你讲这些天的情分了!” 聂尊也同时淡然开口:“官涅,相信她。” 见聂尊如此说,官涅冷扫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嘴唇已经被我咬烂了,牙根也出了血。 我知道离吻手落之间,我们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她,所以我就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汹涌的泪水从眼眶奔出,我真是厌倦了我自己这副爱哭的模样。可是看着地上的松露疲倦的睡容,我的心彻底的抽拧了。 耳边还是不断的传来绞s的喘息声,和她几乎已经说不出来话的低音:“官,官涅,我要你帮,帮黎慎杀了她,不要管我!” 对面树上的官涅凤眼闭了起来,似乎是不忍再听。 离吻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但是这次绞s却没有叫喊,只是呼吸声变得更加沉重。她似乎。已经喊不出来了。 我不敢回头去看一眼,汹涌的泪水在我已经脏掉了的脸上和血渍混合成一滩。 一阵清冷的风吹来,脸上的泪水似乎瞬间就被吹干,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我闭上双眼,不再让试图再次涌出的泪水划落:“松露,你带走吧。” 第六十二章迟早会拿回来 离吻轻轻的笑了,带血的粉颊随着笑颜微颤,眉眼弯成一个娇媚的弧度:“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阿慎。” 随后,她伸手对着地上的松露做了一个十字的手势,松露的上方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盾。 离吻挥手用念力将松露放置到那个十字盾上面,然后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是手势,十字盾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于是,在我眼前,在这光芒之中,松露疲倦的睡颜连同那十字盾慢慢的消失了。 我没有再哭,只是静静的看着松露消失的地方。 松露醒来的时候,看到我们都不在她身边了,而她有可能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地方,会是怎样的慌乱与无助呢?她会不会哭?她会不会认为是我抛弃了她? 松露,你一定要恨我啊,不然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静默着,看着她的消失。 耳边响起离吻的声音:“回到西区去吧,你若不来南区,可能麻烦也不会那么快找上你们,南区现在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阿慎。” 我还在看着松露消失的地方。 唇角轻微勾起冰凉的微笑,过了半晌,我终于回眸重新看向离吻:“谢谢你的劝告,我的确会回去,但是我也还会回来。” 我转身走向绞s,伸手去拔插在她后脊之上的那把离细剑。离吻没有拦我。 我没有握住剑柄,而是握住了剑刃。 整个手掌立即传来疼痛感,我毫不在意,紧紧攥住,大力的一拔! 绞s发出一声粗喘,随着那离细剑拔出,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她试着想爬起来。 我用带血的那只手把那柄离细剑扔回给离吻,离吻眸光一动,离细剑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我伸手扶起绞s。绞s的身体还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后腰上的那个大窟窿已经开始慢慢的愈合。我边扶着她,边轻声对离吻说:“离吻,你走吧,不管你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是不是为了我们好,总之,我黎慎和你的姐妹情谊,就到今日为止。” 我说的很轻,没有很用力,我把绞s扶成坐姿,让她可以靠在我身上等待腰间的伤口彻底愈合,她念力耗费的太重,恢复的也很缓慢。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都没去看离吻,离吻也没有回应。 绞s看了我一眼,她的脸上满是血污,无神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的脸,她还在微微的喘气。 我安顿她靠好之后,终于抬眼看向了离吻。 离吻还飘在原地,眼波带着淡淡的哀愁一般,看着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她那沾满血污的鹅黄色纱裙:“离吻,你一直都那么美好,血污在你身上不适合你。就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你的朋友一样,也许这就是你离开我们的原因吧,或者是离开离情。” 离吻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黯然。 我继续微笑,轻声说:“别摆出这样哀伤的目光了,以前我最心疼你这样了,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就会很想吐。” 又是一阵风吹过,她的鹅黄色带血纱裙的裙角被轻轻吹起。 我的声音平静而又清冷,不再像以往那么激动:“走吧,从今以后,你我再见之时,我便会视你为眼中骨刺。” 离吻竟然也笑了,眼睛里水波流动,甚至让我觉得她笑出了眼泪:“阿慎啊,是因为松露吗?我知道这让你很痛苦,可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现在把她留在你身边,才是让你真正失去了她。痛苦总要经历,她的磨难是她的宿命,这不能怪你。” 我淡笑:“从尤姬出现,一直到今天你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我才终于明白,以前陪伴我的那些姐妹,果真都是我的姐妹,因为你们都如此怜悯我,知道我是魔鬼,你们竟也甘愿自己化作魔鬼来陪我。我怎么会是因为松露而要这样对你呢?” 顿了顿,我继续轻声说道:“我是因为你要如此对我,我才会如此反击啊。就像你说的,这里可是禁裂区,是禁裂区啊。” 仿佛是轻声的强调,也仿佛是心死,我终于不愿意再多说:“走吧,离吻,你我都互相祈愿,永不再见吧。” 离吻终于不再说话,美目涌出莫名的黯然,然后转身,飘离我们。 她走了以后,我低头扶起绞s:“能站起来吧?” 绞s的学生服上尽是血渍,她顺利的站了起来,大眼睛轻轻转动了一下:“黎慎,谢谢你。”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 聂尊扶起了杰帕,杰帕咳嗽了两声,就向我们走来:“你们没事吧?” 官涅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摇摇头:“没事,你没事吧?你要是受到了伤害就不好办了。” 杰帕冷静的笑笑:“我没事,聂尊一直在用念力护住我,我基本没受到什么伤害。” 说到这里,他一向镇定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内疚:“对不起,阿慎小姐,我没能保护好松露小姐” 我立即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你帮绞s看看吧,看看她的伤是不是无碍。” 杰帕见我如此,也不好多说,就走过去为绞s看伤了。 聂尊站在我眼前,我抬头看着他。他额前细碎的黑发被风轻轻吹起,灰色天空之下依然清晰可见他的如星双眸,安静、淡然、从容。 不知为何,看着这场惨烈的败战之后仍然淡定的他,一行清泪突然控制不住的从我的眼睛溢出,我微笑着看着他,伸手试图抚摸他的脸,但是带血的双手却在距离他脸颊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缓缓张口:“如果另一个我也像你一样,对什么事都能如此镇定,那么你把她还给我吧,让她回到我体内吧,我好想也像你们一样啊。。” 聂尊的眼里竟然暗掀淡淡沉痛。 我怀疑是我看错,但我还是勾唇笑了,任凭泪水流到嘴角,苦涩和淡淡的咸味蔓延在舌尖。 我的手终于扶上他的脸:“我。” 本想说出更伤他的话,本想更加讽刺他的冷淡无情,我嫉妒他,嫉妒他对什么事都总是如此毫不在意,我是罪恶的,我现在悲伤,我就希望他也陪我一样悲伤。 但是我没有说完。 因为他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我。 将我拥入他的怀中,把我的头按在了他的侧肩之上。 他的怀抱没有什么温度,一点儿也不暖,带着淡淡的冷清之气,他的肩膀也并不是很可靠的样子,他虽然强健有力,但是黑衣之下的身材却一直略显单薄。 他也不是很用力,就只是清淡的抱住了我,然后在我耳边说:“她就在这里,你,感觉到了吗?” 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的一愣,我脸上的泪水也戛然而止,我微微有些怔住了,暂时忘记了松露被带走给我造成的打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杰帕的咳咳声:“那个,阿慎小姐,绞s小姐她并无大碍,念力也已经恢复了,她本身愈合能力相当强,这也是我没料到的。” 仿佛被突然拽回了心绪,我连忙松开聂尊。 聂尊的眼里划过一丝晶亮的笑意。 不知为何,感到脸有些烧,我立即转身背对着他,然后抓抓头发,对着杰帕尴尬的笑了笑:“啊,是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绞s微微一笑:“我自愈能力生前就很强。”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出神。 我突然想到那天她的身体往外渗血的时候,想起她说有的时候会有人在伤害她的生前肉身,于是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想张口问些什么,但是见绞s抬头示意我没事,我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官涅甩了甩他那一头带血白发,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一抹血红,凤眼轻佻:“哎呀呀呀,黎慎,你可不要和我的尤物搞出一腿,他可是我的。” 说罢,他居然还头一偏,冲着聂尊投了一个飞眼。 我完全懒得理他。 聂尊淡笑:“马上就要天黑了,最好在天黑之前跨过区界森林,回到东区去。” 绞s点点头:“走吧。” 一行人继续向着区界线的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刚刚大战一场的地方。 我知道我没有时间去悲伤。 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看。当初来这里,从来没有想过此番旅程,最终不但没有救回拉蕾尔,还另余良生死不明,松露被人当做实验体带走,杰帕变成了不可自愈之身,就连西区,都落入了他人手中。 而我,一直都在失去。 从我失去高祈,失去理智,到最后失去神智来到禁裂区13号以后,我就一直都在失去。 而我甚至要忍不住去怀疑,那高秦酒野之所以和高祈长得一模一样,是否就是命运要来捉弄我呢?他指着我对我说:“我对任何人事都不在乎,包括你。”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我果真是废物,没能保护好任何一个在我身边的人呢,就像离吻说的一样,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来到禁裂区,在这里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绞s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思绪,她转身走回到我身边,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黎慎,走吧,我们还会回来的,所有失去的一切,也还会拿回来的。” 我转过头看着她,半晌,对她笑了笑:“是,一切都会拿回来的。” 于是我和她一同快步跟上前方的那三个人,往区界线赶去。 第六十三章蜘蛛侠多萌 那场幻境之战没想到竟然消耗了那么多的时间,等我们终于穿过漫长的南区区界森林,跨过区界线回到东区地域的时候,天正好黑了下来。 刚进入东区的区界森林,我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虽然这里并不是西区。 绞s抬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突然,我们所在的位置周围的树上蹿下来十个身影。 不过这十个。 噗。 我看着眼前这十个都统一穿着蜘蛛侠的服装,带着蜘蛛侠的面罩,看不清男女的十个人,一种强烈的想吐槽的冲动涌上心头。 不过由于我的哀伤情绪还没有完全的退散,于是我选择了憋下了这句吐槽。 “区主您回来了,涛烈大人一直有嘱咐我们带领整个e部全部的人终日在区界森林守护,等待您回来。”站在第一个位置的一个蜘蛛侠说道。 一个蜘蛛侠。 两个三个四个蜘蛛侠 我的脑子还停留在他们的装扮之上。 谁说东区的人外貌凶残恐怖? 他们多萌。。 蜘蛛侠多萌。 绞s抬手挥了挥手, 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沙哑和低沉:“我走的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 那个蜘蛛侠立即回答:“您离开这期间,曾有整整一百多名的区民无故死亡,并且皆不是裂钥所为,因为不知道死因到底是什么,您又迟迟没有回来,我们整个c部都十分担忧,曾提出建议希望目立大人可以带领我们一同杀去南区,但是那三位大人却发令要涛烈大人和目立大人区民楼坚守区民楼27层以上,而那三位大人也命令我们c部十人带领e部终日轮换着守护区界森林,还派出了一半的f部的人去往东西区交界守护。” 绞s点点头:“死了一百多人,别的区民都是什么反应?” 蜘蛛侠说:“您没回来,别的区民也没有多问,大家都相信你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都在等您回来。” 绞s沉思片刻,然后说:“让涛烈和目立来见我,我们要先去学校楼找临时宿舍把身上的污渍洗掉,从这头一直跑到那一边的区民楼太远了,你让他们动作快一点,争取在我们穿过杂货楼到达学校楼整理完毕的时候,能让他们出现在我面前。” 蜘蛛侠点头:“遵命,区主!” 然后,他对着另外那九个蜘蛛侠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个蜘蛛侠站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蜘蛛侠说:“你去找电话联系涛烈大人,其余人和我继续守护区界森林!” 嗖嗖嗖,九个身影就这样再一次跃回树上,另一个飞奔向前方,而天黑了,可视距离之外,我抬眼竟然看不到这九个人藏匿在哪里了。 暗暗佩服绞s的治理有条,绞s却回头对我们说:“靠近这边的是杂货楼,还要辛苦一点,争取十个小时能赶到学校楼那边,我会安排住所,再让你们休息。” 一行人点点头,唯有官涅站了出来。 官涅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既然回到了西区,我就不负责你的安全了,有事你还是派人去我的29层留消息吧,我还有我的事。” 说罢,他回头对着聂尊妖媚的一笑,凤眼高挑:“我的尤物,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然后,他长衫袖子一甩,丝毫没有留恋的,就这样在我们的眼前消失了。 “你这名a级干部似乎不是很听你的话啊。”我对着绞s说道。 绞s僵硬的脸微微一笑:“他一直是如此,没人搞得懂他的心思,而他当初答应来东区帮我,条件也是除了必要,不要找他,而找他办事,完成之后也不得限制他的自由。” “他是从哪里来的东区?南区吗?”因为离情在的时候,西区的编制里面就没有官涅这个人,所以我好奇的问道。 绞s眼中划过一丝我不解的光芒:“他以前就不是任何一个区的人,他是经过金发特许的唯一一个,可以不归属任何一个区域的人。我当初听说他能力非凡,特意派人寻的他,最终是在南区找到的他,并和他达成协议,让他从此来东区居住,偶尔为我效力。” “走吧,边走边说,尽快去学校楼,还可以洗个澡。”绞s挥手示意我们加速跑,不然还是要十多个小时才能回到穿过杂货楼去到学校楼。 一路加速狂奔,我感到有些疲倦,尽管我很喜爱在夜晚奔跑,但是连日以来的精神加**的刺激,而且我的裂纹是闭合状态,我每次使用念力都会消耗一点念力,虽然第二天会恢复,但是我也还是感觉精神力有些吃不消。 想要分散一些疲惫的注意力,于是我边跑边继续和绞s搭话,反正现在在我看来,她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绞s啊,既然官涅像你所说,是从来不听从任何人的自由人,那你到底是和他协议了什么,让他肯帮你啊?” 绞s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了我:“我答应他,尽我所能让司洛离开高秦酒野。” 啊? 什么叫让司洛离开高秦酒野 本来官涅就有点儿弱受,我一直就觉得他对高秦酒野有点那啥那啥,也看出来他似乎是嫉妒高秦酒野对司洛的忠心耿耿,但是,绞s的这句话到底该如何理解呢? 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高秦酒野也是搞基的!他和司洛是基友吗?官涅吃醋吗? 我的高祈学长在禁裂区竟然是个gay?? 我将这三人有可能的爱恨情仇在脑子中演练了一个遍。 绞s侧眸不解的看着我:“你这吞了一整头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尴尬:“不不,我是没明白,难道说,司洛和高秦酒野,是那个?” 见我比比划划的,绞s一皱眉:“那个是哪个?” “哎呀呀,就是基友啊,你喜欢的司洛是个搞基的?” 绞s一脸黑线:“难怪你会得精神分裂了。” 我被噎了一下,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精神或者心理有点儿问题的,干嘛要歧视人家精神分裂阿喂! 她无奈的说:“高秦酒野对司洛不是那种感情,但是官涅对高秦酒野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是答应过他。” 我则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一直都要跟我说的禁裂区的秘密是什么?” 绞s眼神一暗:“你有见过真正的神裂者吗?” 我摇摇头:“只是听说,没见过,不过不是说觅芙是神裂者吗,还有离吻,她也说她是神裂者。” 绞s叹了口气:“但是,这都是她们说,我们并没有亲眼所见谁用裂钥杀了神裂者让自己回去了吧。我只亲眼所见过一个神裂者,不过,他和他对应的那个人,长得是一样的。” “啊?这什么意思?” 绞s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只亲眼见过一个人将裂钥插进了他的神裂者的裂纹,而他们两个,长得是一模一样的。我曾经一度怀疑,禁裂区是不是隐藏了神裂者,或许神裂者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但是离情和离吻确实裂纹一样,长相却不同。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们两个之中一直有一个人用念力伪装了外形啊。” 我皱眉:“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虽然你见过一个,但是也不能就确定啊。” 绞s再次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强烈的感觉是这样,而且,不是一直有另外一个聂尊在作祟吗?” 杰帕突然接到:“那也许是尤姬的阴谋,聂尊后来跟我说了你们的事,尤姬她来挑拨的那天,所说的聂尊的双手的能力,我们怀疑,那其实是尤姬的能力。也许余良和松露见到的聂尊也是她伪装出来的。” 我惊讶:“意思就是,尤姬其实有可以复制别人的招数的能力?但是复制别人的能力不代表就能装扮成别人啊”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操纵气流的吗? 不过如果是她伪装成聂尊,毕竟她和松露和余良都熟悉,也许应该不是难事吧。 杰帕点点头:“我们怀疑是这样的。” 绞s也恍然大悟:“如果这样就说得通了,不过到底是怎样的能力能够复制他人的招数?她开启了裂纹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裂纹在哪里。应该在下身,因为她一直都是蛇尾的下身,我也看不到。” 杰帕又问绞s:“绞s小姐,你亲眼看到过的那个人和对应的神裂者,是谁?” 绞s眼中划过一丝深沉:“这个我实在不方便说。” 杰帕推了推眼镜,表示理解。 “这就是你想说的禁裂区的秘密吗?”我继续追问。 绞s再一次叹了口气:“恐怕,我以前想的很多事,都不对,现在情况变得太快,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你我又联系不到金发。” “话说,你来到禁裂区将近四年了,你一直都没有调查过神裂者什么的吗?” 绞s竟然露出了些许尴尬的表情:“我,我前三年一直都在调查司洛的事,最近怪事连连,我才考虑离开这里的事。” 我嘴角抽搐,想不到这个古怪女人,竟然还是个情种,来到禁裂区以后就没想过回去,而是被那个传说中禁裂区最帅的男人迷住了吗? 不过,她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要答应他三年内不踏入南区呢。。 我一边加速跑着,一边侧头看了看绞s。 她似乎也若有所思,眼神散开了,仿佛在看着前方,又仿佛什么也没看。 我想了又想,最终也还是没有张口问。 一直沉默的聂尊突然对绞s说:“一会,你别忘了问问目立,为什么他身上有那毒虫的味道,就是当初我们区坠楼的一个背后被奇怪蛊虫啄食的人,他和他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绞s说道:“嗯,我会处理的,不过那人身后的毒虫和这次去南区见到的两种一样吗?” 聂尊摇了摇头:“不一样,但禁裂区毕竟没有蛊虫这种生物,我还是怀疑和他们有关。” 绞s点点头。 第六十四章归来是另一种开始 等我和聂尊在绞s安排的学校楼住所里洗干净出来后,夜晚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了。 绞s让我们收拾干净后在学校楼门口的一个石台之上集合。 等我和聂尊、杰帕赶到的时候,肌肉男涛烈和绷带男目立他们已经在石台那里向绞s汇报情况了。 “好久不见啊绷带男。”一直都知道目立对我没有好感,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包裹着绷带的样子很有趣,于是我走上前,随意的拉了拉他脑袋上的一根缠的不紧的绷带。 绷带男瞪了我一眼,那模样就好像受了气一眼,逗笑了我,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绞s看了目立一眼,然后说:“我询问过了,目立身上之所以会有那个味道,是因为他被那毒虫咬过了。” “什么?” 目立眼神竟然有一些窘迫,但是他看绞s转动眼珠示意他,他只好将一只手上的绷带缓缓的拆了下来。 随着他左手手臂上的绷带渐渐被拆开,我顿时被惊住了。 他的手臂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那种白色的蠕动的,和我当初在那个坠楼男子背后看到的如同蚕蛹一样的白虫子一模一样的东西!但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些东西并没有噬咬目立手臂上的肉,而是仿佛镶嵌在他手臂之上一样,密密麻麻的镶在肉里,一动不动,而整条手臂看起来就像镶了很多白鹅卵石的假臂! 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来说,这画面实在太美,我简直不敢看。 “呕。。!”我回身扶住聂尊,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喷出。 “不,不好意思哈,小绷带,我没有要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密集恐惧症有点儿严重。”我喘着气扶着聂尊满脸歉疚的对目立说。 一向脾气很火爆的目立这次竟然很是平静:“没事,我自己看着都有些恶心,何况你了。” 我顿时同情心泛滥:“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目立眼神黯然了一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一直带着绷带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半年前我曾经去过西区一次,在区界森林之中曾经和一个无缘无故攻击我的蒙面人交手,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怎么样,只是被他攻击到了这只手臂,后来回到东区,这手上就开始长这个奇怪的东西,但是我看着也很恶心,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他对我有什么伤害,似乎也不是活物,我就一直都没有过多的去理会。” 杰帕推了推眼镜:“如果目立先生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剜去一个这种虫体,回去研究一下。” 绞s张口:“目立,杰帕是很出名的医者加情报者,这件事你就交给他吧。另外,阿慎,我相信目立对我的忠心。” 既然见绞s也表明了态度,于是我示意杰帕动手。 杰帕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和一个玻璃瓶。 杰帕在剜的时候,目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看着我说:“之前误会你们我很抱歉,但是希望能理解,任何有害于我们东区的可能性我都不能放过,我对区主是绝对忠心的!” 他说的热血沸腾,眼睛瞪的溜圆,仿佛镶嵌在绷带木乃伊之中的大玻璃球。 我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 肌肉男涛烈带着墨镜身姿伟岸的站了出来:“黎慎小姐,我们区主已经将大概的事情讲给了我们,在你们不在的这期间,我们的人也有在东西区的区界森林之处把守,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是很幸运的消息,据我手下的人汇报,西区在不久之前也莫名其妙死了上百人,其中似乎还包括了7个层主级别一样的人物,而您曾经的那个蛇女手下似乎是说您抛弃了西区的区民,窜动了一场反抗,而主导者金发也不曾在这过程之中露过面,所以现在西区民怨纷纷,十分不太平。” 其实我已经在心里对西区可能的情况有所准备,但是听到是这样的局面,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涛烈继续说道:“因为您和我们区主去的是南区,南区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所以可能这段时间很多事情您并不是很清楚,由于我们区也有死伤,但是好在s部落上下级别分明,秩序井井有条,所以我们一直压着这怪异死亡的事件,一直想等到区主回来解决,但是您的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由于群龙无首,而那蛇女是你一直最亲信的人,她还背叛了您,所以局面非常混乱,还希望您回去之前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知道他并不是在讽刺我,但我还是深刻的感觉到了我一直以来的无能,导致的西区似乎除了离情和尤姬一手维护的旧秩序以外,一直没有真正的防护力。 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涌入我的心脏,虽然我以前并不是个十分关心他人死活的人,但是说不难过,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绞s大概察觉到我的情绪,她示意涛烈暂时别说了,然后开口试图安慰我:“没事,虽然我刚才大概了解了一下西区的情况,听起来并不是很乐观,但是好在我这边还有这几年我一直凝结的力量,必要的时候我会帮助你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现在西区的区民只是没有主心骨,只要你能回去,事情总是会解决的。” 我黯然的点点头。 杰帕突然惊呼:“这东西”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杰帕已经将那个白色的软体蚕蛹一样的虫子剜了一个出来,放入了玻璃瓶之中,而那东西细细看去,竟然长了两个小洞,好似眼睛一般。 而失去这只怪虫的目立的手臂上的那个凹陷处,并没有任何鲜血,而是仿佛白浆一样的东西,黏腻的,就好像是他这只手臂上的血管之中流动的都是这种白色粘稠液体一样。 杰帕神情凝重:“目立先生,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电话联系,关于你手臂的每一个新变化,都希望你能和我详细的交流,我对这东西第一感觉并不是很好,您这东西按您来说,长得并不快,几天才一个,但是如今已经布满了这条手臂,虽然您感觉不到什么副作用,但是我怀疑,它本身的伤害可能是您想象不到的。” 目立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和你随时保持联系的,麻烦你了。” 杰帕温和一笑:“这没什么的。” “对了,你们区死的那一百多人是怎么死的?”我问绞s。 绞s叹了口气:“都是被挖了心脏而死,估计是带有了那种血液的力量,不然怎么会死,心脏全都不翼而飞。” 聂尊皱眉:“但是,根据这段时间的情况看来,拥有那种血液力量的就只有松露和离吻,难道是离吻做的?” 绞s摇摇头:“这不能确定,虽然我很痛恨她,南区的人也都是她害死的,但是这边的情况我也还不能下断言就是她所为,按她的话来说,我感觉我们两区死的人也许就是这个阴谋背后的策划组给我和黎慎的一个警告,大概是想要我们离开南区。” 我赞同;“没错,这就只是一个警告,不然,他们在暗处,又比我们厉害很多,真要是想来攻击我们,恐怕绝对不会是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绞s转动了一下脖子,盯住我:“所以,在他们的阴谋还没有得逞,下一次的黑暗来临之前,你我就一定要做好防备,查出这些事,你这次回西区,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回去,你我需要形成一股力量,不然我们就会一直都是别人手掌心里玩弄的蚂蚁。” 我抬眼向着西区所在的方向远远的看去,可是距离那么远,我看不到我的西区。 “我需要重整我的s部落,你回去安顿好西区,我们再一同去南区吧。”绞s继续说道。 杰帕也应和:“正好我这次回去,会给阿慎小姐提供一些我积攒的力量。” 我回头,看着几个人都十分信任我的目光。 绞s,你也说过,你不知道为何离情和金发会选择我去当西区的区主,那么现在你这么支持我,是因为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如果你知道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因为我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信任我,选择我。 你也看到了,我真是,什么都不是呢,什么都,做不好。 绞s仿佛是读懂了我的目光,她无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僵硬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在这夜晚之中看上去,却也不那么诡异了。 她说:“杰帕,你无需和目立保持联系了,因为我会让目立和涛烈两人陪你们一同回西区,不要小看他们两个,他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肌肉男涛烈似乎对绞s永远都是服从,尽管他身材伟岸,看上去总是如同一座可靠的大山,还带着一些威严,但是在绞s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是忠心耿耿的仆人一样,没有丝毫逾越。 目立却有些许为难:“可是东区。。” 绞s摆摆手,示意他没关系:“我会让风、火、雷三人和我片刻不离,你们无需担心我。” 涛烈也镇定的对目立说:“没错,还有那三位大人保护区主,你我就放心吧。更何况,官涅这次也回来了。” 三位大人?风、火、雷? 是那三个带着斗笠的曾经一直对绞s寸步不离的人吗? 好叱咤风云的名字 聂尊淡笑开口:“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绞s微笑:“能让聂尊开口对我说谢谢,很荣幸了。你们今晚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天亮就动身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心中不禁五味陈杂,西区,我回来了。仅仅时隔不到一个月,可是,我还能像以前一样自在的活在我一直认为安定平静的西区吗? 卷首语番外必读 首先,建议番外卷必看,尤其是如果已经看过第一卷之后,至少要先看番外。原因我简略说明。 这卷是番外卷,主要是针对个别人物的讲解,看过我的这本禁裂区13号的人应该能明白,这些来自禁裂区的人生前,也就是在他们还活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去,以及来到禁裂区13号的原因,在这卷番外里,将会以不同人物的第一人称来陈述一小段不同人物的过去。 注意哦,是以不同人物的第一人称,例如 “聂尊篇” 就是以聂尊为第一人称叙述他的故事。而“ 绞s篇 ” 则是以绞s为第一人称第一视角讲绞s的过去。那么这一卷里我暂时只会介绍两个人,聂尊和绞s。所以大家应该不会觉得很凌乱,其实很容易懂的噢 建议先将番外的人物篇看一下,这样有助于后面的连贯以及对故事中人物之间的羁绊更容易的了解。 第一章他的带了电 “今晚我就不在这边休息了,直接赶路回去吧,从这边到区界森林,正常行进速度也要走半天多。”我对绞s说。 绞s沉思片刻,然后张口:“你还是留下来休息下吧,现在还有十八个小时天才会亮,你休息几个小时,正好我也让涛烈他们去准备一下,也不必走的那么急,明天白天能到西区的。” 也是,虽然上次休息似乎并不是很远,但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的累呢?于是我点点头:“那我还是和聂尊、杰帕住一起吧。” 杰帕却说:“阿慎小姐,我就不和你一起休息了,我和目立先生研究一下这毒虫,我不累,没关系的。” 我看了一眼目立,目立表示他也有时间。 绞s转动了一下脖子:“那你就和聂尊去我给你们安排的一楼的那间房里休息吧,你们没走之前,我也会在学校楼,我要和我的部下商讨一下最近东区的事情,我会派人在你们门口把守的,有事就找他们就好。” 我点了点头:“那,聂尊,走吧。”我抬眼看向聂尊。 聂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没有说话,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动身向着学校楼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回头对绞s点了一下头,见绞s也回应我微微点点头,于是我就快步跟上了聂尊。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聂尊还是一如往常的先去倒了杯水。 突然感觉这种平静似乎来的不是很真实,西区现在境况不明,同伴也失散了很多,而等待我的,也许还是要我命的恶魔,不知为何,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此刻安静下来,想起来,都让我有种做梦的错觉。 不过住在东区,这次却让我安心了很多。 于是我走回到床的位置,摘下后背上一直镶嵌在固定装置之上的弓,放到了一边。这段时间睡觉我连弓都不敢拿下来,一直就任它不舒服的在后背上咯着我。 摘完了弓,我又抬左脚,想把绑在左脚脚踝上的锥刺也取下来。 可是手刚刚伸到脚踝,我就看到了那条松露送给我的,缠着锥刺的红绸。 红绸。 松露亲手为我系上的红绸。 松露。 一滴泪水突然不自控的从眼中溢出,滴落到我即将就要碰到这红绸的食指指尖之上。 突然,一根黑色的手指划上我的脸颊,轻轻抹掉了我的第二滴即将滑落的眼泪。 我抬眼,不是黑色的手指,而是聂尊带着手套的手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我床前,用一种晶亮的目光看着我。 他的目光带着细碎的光芒和些许的黏腻,令我一时忘记了短暂的悲伤。 他的指尖还在我的脸颊旁边,似乎是在留恋着什么。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也许是回到东区突然变得可悲的平静的缘故,也许是连日以来我都太累了的缘故,此时此刻,我突然感觉到一丝脆弱。 我是不轻易表露脆弱的人,可是如今望着聂尊的眼睛,我却有了片刻的恍惚。 我抬手任由我自己的手也轻轻的触及他的脸。 聂尊的脸带着些许冰凉,他的身体似乎就是这样的,总是不带有温度,黑漆漆的,人也是沉默的。这个就好像一块安静的凉石一样的人,唯有眼睛总是明亮的,带着如月光般缠绵温度的光芒。 我最喜欢月亮了,可是来到禁裂区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月亮。但是每次无意和聂尊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看到了月亮的错觉。 他的眼睛里有月光。 不知不觉之中,我抬手的食指指腹竟然在轻轻的摩擦着聂尊的冰凉的脸,似乎是想要给他一丝温度。不知道我到底在恍惚些什么,茫然之中,聂尊那只停留在我脸颊旁边的手突然收了回去,一把抓住了我正在摩擦他脸颊的那只手指。 他的左手,用着不大不小的力度,攥住了我左手的食指,然后他将我整个人微微拉向他。 我原本是蜷缩腿坐在床上的,而他轻轻的拉着我的食指,将我的身体拉向他的同时,他弯下了腰,靠近了我。 我在刚刚因为松露而难过的那行泪水,终于因为他的这个拉拽的动作,从我的左眼滑落了下来。 不过我此刻并没有想要哭。 聂尊看到了我脸颊的泪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他又再次前倾,向着我更加的靠近了一些! 眼见他前额细碎的刘海就要垂落到我的脸上,我有一丝慌乱,身体向后躲去。 但是我却忘了我的手指还被他紧紧的攥着,于是我向后一倾的同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他也前倾了一些,而我左手下意识想要抽出来,一用力,右手却没支稳。 他丝毫没有放松对我左手食指的力度,于是,我连拽着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他则倒在了我的身上! 感觉到他冰凉的胸膛压了下来,他那张有着冷峻线条的脸也已经贴近了我,我顿时呆住了,而我的手指还被他抓着,放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一股带着丝丝清淡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聂尊的星眸此刻就近在我眼前,我望着他的眼睛,有些失神。 “唔”聂尊一动不动的望着我,眼神里闪过一波又一波的莫名情绪,令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我试图扭动一下身体,挣脱他,可是我往外拽了两下,我的那根食指也还是被他紧紧的攥着,拔不出来。 聂尊的唇角突然微勾,一抹邪魅似乎从他深眸之处迅速闪过,我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突然将脸下沉,更加的靠近了我! 我已经感觉到他身躯的重量,他的手加上我的手指,在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更加缩小的时候被紧紧夹在了我们两个之间! 我的心脏砰砰砰的加速跳动起来,由于他比我高一些,此刻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已经垂扎进我额头之上的头发之中,而他的眼睛完全笼罩在我的眼睛之上,他的嘴唇和我的嘴唇大概连半厘米都不到! 他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吸收了我所有的视线,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眼睛有多么的美,就连星光都不能与之相较。 看着这双眼睛,感觉到他呼吸之间,清薄的气息蜿蜒的触及我的鼻尖,我不自觉的微微的动了动嘴唇。而他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这个微微的小动作,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眸之中顿时燃起一簇火花! 他的眸光似是有些不舍的在我的眸间来回流连了几次,最终锁住了我的唇! 我的心几乎就在这一刻狂跳了起来,突然之间想起了上次他的唇擦过我的唇的时候! 内心深处竟然涌起不知名的火,果然男女之间的触电和火花即使是在禁裂区也是无法阻挡的吗 可是为什么会是聂尊呢? 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聂尊突然彻底的俯了身! 他的唇压在我的唇之上,一丝冰凉却柔软电感立即从交接的两片唇瓣之上迸发到我的心脏和我的大脑!我顿时睁大眼睛,没有错过他眼中凝视我的惊慌时短暂闪现的一抹暗沉,但我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的唇带给了我太过强烈的刺激! 感觉到他的唇即将微动,似乎要加深这个吻,我终于再也不能控制住身体的微颤和内心被唇间的感觉所带动的狂潮! 不,怎么会这样呢? 眼见聂尊的眸底深潭涌现了无穷无尽的即将把我彻底淹没的潮水,我立即大力推开了他!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惊诧,我的手彻底脱离了他,而他也被我推的有些趔趄的后退了几步。 我则在一瞬间就坐直了身子,起身起的太快,头发都有些乱了,一缕红丝从额前垂落下来。 虽然他的唇带着些微的凉意,可是脱离的那一瞬间,我的唇却仿佛置入了冰潭,感觉到了更加另外发颤的寒冷,我甚至不自觉的想要伸出舌头舔一舔,让它温暖一点。 我的嘴角有些许颤抖,我竟然在刚刚分离的时候就有些怀念他的唇了! 就算我由于我生前是怪人而一直没有谈恋爱,但是二十多岁的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至于被一个凉唇微微碰了一下就如此不知所措吗?! 我在心中暗自鄙视自己,美目也微微颦了起来。 “见你哭了,想安慰你一下,谁想到你这么饥渴,竟然把我拉倒了。”聂尊站稳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一只手自然的插回了风衣的口袋,而另一只手竟然用那带着漆黑手套的手指在他自己的嘴唇之上来回滑动了两下! 这动作让我立刻又想到了刚才唇与唇之间的触电感,我有些愠怒,瞪着他:“明明是你饥不择食侵犯了我的唇,你在那擦什么呢?!”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tm到底是在说些什么?饥不择食? 我自黑的真爽。。 果然,聂尊突然放声大笑,由于笑点来的太突然,他的手指还在嘴边,以至于他差点咬了自己的手指! 聂尊笑的一双星眸更加璀璨,我一边暗自抱怨这家伙的眼睛还真tm的好看,一边却又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别说,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 聂尊篇没有掌纹的男孩上 “聂尊,你怎么就这么爱戴手套啊,来,喝一罐。” 冯岩和几个朋友走了过来,顺手扔了一罐啤酒过来,我抬手接过。 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上常年带着的黑手套,笑了笑,拉开啤酒罐,一口下肚。 冯岩见我没回答,只是瞥了我一眼,没有再问。接连三罐啤酒下肚后,他一边将空罐一个一个往垃圾桶扔,一边说:“你一会去哪,一起啊。” 我淡然一笑:“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我起身,走到垃圾桶旁边,将剩下一半的啤酒连同罐子一同扔进去。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冯岩你理他做什么,你看他天天带个手套,听说他啊,从不与人亲近,也没朋友,还总是去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冯岩低声说:“别乱说,我觉得他挺好的。” 呐挺好吗? 抬眼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医生才会到呢,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呢? 呐,果然还是要一遍遍回忆吗? 苦涩的低头笑了笑,却无法控制回忆涌入脑海。 / 十三岁我刚过完生日不到三个月的那一年,妈妈在收拾东西准备在那个小镇上的第五次搬家。 那是自从我过完十三岁生日后,三个月内的第五次搬家。 “妈妈,我们为什么又要搬家?”我看着妈妈。 妈妈转过身,温柔的看着我,她的眼中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耳边的发丝有些凌乱的垂落。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尊儿乖,没什么,只是你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我们就换个地方住。” 我眨眨眼睛:“那我也不要和璇儿分开住,我还要和她睡一个屋。” 妈妈的笑容如同这个世界最温柔的春风,点点头:“好。” “尊儿,你都13岁啦,怎么还这么赖着我,跟我睡一个屋里行,不过你不许尿床哦。”璇儿姐姐听到我说话,就跑过来蹲下身,拍拍我的头。 我小脸一红,嘟着嘴:“我才不尿床哩,璇儿欺负我。” “啪!”“唔,璇儿你又打我。”我抱着脑袋瓜,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璇儿甩动了一下她高马尾,宠溺的揉了揉我头上本来就没有被她打疼的地方:“谁让你不叫姐姐啦,亲姐姐你都不叫,是不是又要挨揍啦。” 我小声呢喃:“就比我大五岁嘛,为什么要叫姐姐。” 叩叩叩! 叩叩叩! “开门!你们这家子妖孽!还我家老头子!”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一个女人的叫喊声。 我记得这是隔壁张阿姨的声音,可是她平时都很慈祥的样子啊,为什么今天这么凶呢? 妈妈走过去打开门的时候,璇儿下意识的挡在了我的前面,我抬头就只能看见璇儿的后背了。不过我13岁了,也足够高了。 我看到张阿姨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彻底的扭曲,头发是散乱的,眼泡红肿的像两个破烂的桃子,似乎是已经哭过了很久,门一开她就冲了进来,推开了我妈妈,眼睛四下寻找,最终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眼神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变得十分凶狠,我吓了一大跳。 “你这个鬼孩子,你还我男人!怪物!你个怪物!” 张阿姨叫喊着就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璇儿见状连忙用力推她:“你干嘛?你放开我弟弟!” 我吓坏了,只能看见妈妈一脸哀求的走过来,眼中也含着泪水:“张姐,这不关尊儿的事,我们今天就搬走了,李大哥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这真的不能怪尊儿啊。” 张阿姨听到此话,揪着我的衣领把我甩到了一边,我嘭的磕到地上,眼花缭乱之间看见璇儿连忙跑过来抱我。 啪!张阿姨回手就给了我妈妈一个巴掌:“别装了!我都听说了!这孩子的左手没有掌纹!这是专克人命的命格!凡是跟他的手接触过的人都会被他克死!我家老头子就是那天给了他一块糖,第二天就出了意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不赖他赖谁!” “我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我挣扎着大力推开璇儿,跑过去伸出双手用力的推了张阿姨一把! “啊!” “砰!”张阿姨本来就很愤怒,身子都是颤抖的,被我突然这样全力一推,竟然被我推的向后仰去,后仰之间,脚下又绊到了地上的一个小板凳,随后,她的后脑勺就撞到了我家的桌子角上! 张阿姨倒下了,她的红肿的眼睛还是外翻的,就只是这么一瞬间,她也只是叫了一声,就倒下不动了。 我睁大眼睛,璇儿跑过来,颤抖着抱着我,眼睛满是慌乱,也盯着地上的张阿姨。 妈妈的头发更凌乱了些,眼中还带着惊惧,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走过去,推了推地上的张阿姨。 “啊!”璇儿在看到张阿姨后脑开始不断汹涌的喷出血的时候,终于叫出了声。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的看着地上的张阿姨。 妈妈立即回头,对璇儿说:“快去叫救护车!” 璇儿慌乱的点头,然后低头看了我一眼:“尊儿你别怕,姐姐去打电话,你就站在这里,乖啊。”她按着我的肩,对我说完了这句话,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走进卧室去拿电话了。 妈妈四下看了看,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后她擦了擦双手,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眼神柔弱却又坚定的看着我:“尊儿,张阿姨是妈妈推倒的,知道吗?以后不管谁问,都不要说错了。” 妈妈双手攥住我的手,对我说。 我忍不住轻声问妈妈:“妈妈,为什么总是有人说我是怪物呢。” 妈妈略带憔悴的面容之上,挂着忧心的神情,她的手依然紧紧的拉着我:“尊儿不是怪物,是他们太迷信,总要把这些事怪在尊儿身上。” 我低头:“可是,我前几天听到你和爸爸的电话了。是爷爷临死前说过的,我一旦过了13岁,就不能让别人碰我的手了,如果,如果我不是怪物,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碰我的手呢。” 妈妈的情绪突然好像有些激动,她双眼闪动着浅浅的泪光,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瞎说什么,你是听错了,尊儿,你看,妈妈不是一直在拉着你的手吗,只是你身体差,妈妈怕你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我悄悄侧头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张阿姨 这是,第几次了呢。 是第几次有人在我面前倒下了呢。 望着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我却并不是十分的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不能理解这鲜血倒地意味着什么。 “好了尊儿乖,一会就会有医院的人来救张阿姨了,尊儿你进里屋去,让璇儿姐姐陪着你,妈妈来处理这一切好不好?” 我点点头,然后就见妈妈似乎是瞬间松了一口气,她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璇儿刚打完电话,她见我被妈妈带了进来,连忙也走上来,拉住我的另一只手。 “璇儿,你带着尊儿在屋里呆着,一会来人了也别出来,妈妈会陪来的救护人员去医院,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妈妈对璇儿说。 璇儿点点头,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的晃动,她的目光已经一扫之前的慌乱,十分镇定:“妈,你放心,我在家会照顾好尊儿的。” 妈妈点点头,然后就连忙把房间门关上了。 我看见房门被关上,低了下了头。 “尊儿,不要怕,姐姐和妈妈都在。”璇儿蹲下身,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璇儿。我真的是怪物吗。和动画片里被奥特曼打的那种怪物一样吗。我会不会也有一天能变身啊”我扁了扁嘴,想起这几个月搬家以来,总是有人来家里吵着骂我是怪物的事,感觉到好难过。 璇儿噗嗤一声乐了,她那永远充满乐观的大眼睛,流转着像阳光一样的东西:“尊儿不是怪物,也不会变身噢。” “过来,我搂你睡午觉。”璇儿拉着我,走向里屋那张大床。 我就那样,很快忘记了烦恼,只是开心的跟着璇儿,嘴里却念叨:“唔。。我都十三岁啦璇儿还要搂我睡觉。” “唔,璇儿你又打我。。”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模糊之间看到璇儿一脸错愕的拿着电话。 “璇儿,怎么了?”我翻了两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璇儿呆愣了半天,然后她突然猛地挂了电话,拉起我的手:“快走,尊儿,走,爸爸回来接我们了。” “是吗?爸爸!”我惊喜的喊出声,爸爸已经在别的城市打工好久没有回来了,于是顾不上那么多,也没发现璇儿连一样东西都没有拿,我就跟着璇儿跑出了家。 璇儿匆匆忙忙的锁上门,然后拉起我就往楼下走。 “璇儿你跑慢一点啦不过爸爸在哪里啊” 我家住在七楼,又没有电梯,等跑下去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气喘。 璇儿却没有回头,只是拉着我一直跑出了这栋楼,到了外面我才发现,天是黑的。 我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天上都找不到月亮。 “站住!就是那个孩子!就是他!快抓住他!” 身后突然传来好多人的叫喊。 我喘着气回过头,竟然看到这个镇子的镇长叔叔带着几个人从楼后的小道里跑出来,似乎是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 “璇儿,是镇长叔叔哎” “别说话,尊儿,快跑,跟住我!”璇儿似乎很紧张,回头对我大声喊道。 我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要跑。 黑夜太黑了,我回头看得到镇长叔叔的脸,却看不清他的眼睛。 于是我只好跟着璇儿用力跑。 璇儿带着我跑出了这个小区,跑到了镇子的街道上。 “璇儿,我,我好累”我大喘着气。 璇儿也在喘着气,转过这条街的一个拐角,然后四下看了看。 “站住!” 拐角后面那条街上还是传来了镇长叔叔他们就快要追过来的声音。 璇儿有些惊慌,但是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又一甩长马尾对我说:“尊儿,你到前面那个道口右转,然后沿着下条街一直跑,爸爸会骑着车来接你,不过他现在可能还没到,你就使劲儿跑,那条街是直的,你总会遇到他的!听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就一直跑,知道了吗!” 我突然感觉到好害怕。 但是我从小就很听璇儿的话,所以见她说的如此坚决,我就只敢点点头。 “快跑!”璇儿往前一推我。 于是,顾不得那么多,我就只好一直往前跑。 身后传来璇儿的声音:“尊儿,你最听璇儿姐姐话了对吗,绝对不要回头,不然璇儿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有点儿想哭,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是使劲儿的跑。璇儿是说到做到的,去年她说会给我做一个弹弓,后来就真的给我做了。 终于跑到了那条直直的街上,前面漆黑一片,这个镇子上的路灯就是不太多。 好累啊。 我停了下来,回头是一片漆黑,再看前方,漆黑之中,传来突突突的声音。 我揉揉眼睛,看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正向我这边驶来。 哇,摩托车噢,会是爸爸吗? “爸爸!”虽然还没有看清摩托车上的人,而我两年没有见到爸爸了,并不能马上认出来,不过我还是高兴的摇着小手臂。 眼见那摩托车越来越近了。 嘭!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那摩托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离我不远处的前方来了个急转弯,然后竟然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一个道沿之上! 嘭!摩托车急转弯的太快,只见那车上的人直接飞了出去! 我抬手捂住了嘴巴。 聂尊篇没有掌纹的男孩中 “聂尊,你在想什么呢?”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我眼前招了招手。 思绪瞬时间从十三岁那年被硬生生拽了回来,眼前是我的私人心理医生--杰帕。 杰帕还是穿着那身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中山装,带着一个沉重的古老大框眼镜,梳着一个板板正正的平山头。 我笑的邪肆:“杰医生,你总是这样一身行头出门,也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杰帕局促一笑:“别调侃我,聂尊,最近怎么样,还做那个梦吗?” 我淡笑:“估计是治不好了。” 杰帕郑重的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眼镜框:“你要相信,聂璇她既然将你交托给我,我就一定会努力将你治好的。” 其实杰医生,我能不能被治好,这都无所谓的。 十三岁那年,由于和我的手接触过的人,前前后后死了三个,意外事故重伤两个,我被家乡的小镇上的人称作:怪物。 他们说,虽然我爷爷死的时候是患了老年痴呆,但是关于他最后说的那句“聂尊十三岁以后就不要让别人碰的他的手”这句胡言乱语,如今看来却是回光返照成了真。 而那一年,辛苦在外打工的我的父亲,因为听说了这个传言而匆匆赶回来看我,在途中摩托车却无故失灵导致车毁人亡的事,他们也归咎于,是被我克死的。 后来,辗转反侧搬家,受尽白眼隔绝的我们一家,在辛苦的在那个小镇忍耐了五年之后,我终于到了十八岁。可我十八岁那一年,我的母亲在终于攒够了钱,要带我和我的姐姐聂璇搬离那个古镇的时候,心脏病突发猝死。 于是,另一个传言再次产生,我十八岁了,我不是成人了,而是怪物成形了。 从那年开始,我就一直带着黑色的手套,不让任何人接触我的手。 除了聂璇。 聂璇总是对我说:“尊儿,你不是怪物,他们都是迷信,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才是疯子,我天天拉着你的手,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家人早逝本就对年幼的你来说是伤害,他们凭什么再把这伤害的来源归咎到你身上?” 聂璇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么乐观,时而会一惊一乍,时而会因为路边死了的小猫小狗哭的稀里哗啦,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笑的像花儿一样。 长大后我就不再叫她姐姐,更不叫璇儿了,我都是叫她:璇。 “你跟我回诊所吧,今天试试催眠疗法。”杰帕边说着,边把他有一边微微翘了起来的衣角重新按平。 我随意的耸耸肩:“好啊。” 杰帕的私人诊所开在这个城市角落里的一条小街上,黑色的牌子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杰氏私人心理诊所。 “你这店是不是就我一个客人?”我调笑道。 杰帕推了推大框眼镜,微微一笑:“我啊,是落魄的自由业游民,你是我的病人,就不要互相嘲笑了。” 我眨眨眼:“杰医生,我可没有嘲笑你,我倒是有种专属医生的感觉,就好像富豪家里不都是有私人医生私人司机吗?” 杰帕把身后背的大包摘下来,放在了屋里的一个凳子之上:“你啊,就是贫嘴。你姐姐既然把你交给我,你就要对我敞开心扉,聂尊。” 我再次眨眼:“杰医生,我一直都有对你敞开心扉,不过我今天不想治疗,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杰帕淡笑着瞥了我一眼:“你怎么跟你姐姐一个样,这么喜欢为别人的衣食住行操心。” 我轻吹了一声口哨:“杰医生,你谈起璇的时候要不要这么一脸温柔?你要真是喜欢她,你就更应该好好的换身装扮了,来来,你还不相信我这个她弟弟的人的眼光吗,走走。” 我推着杰帕往门外走,杰帕被我说的脸微微一红:“你姐姐竟然说你自闭不健谈,我看你倒是一直很多话。” 我嘴角微勾:“那要分对谁。” 拉着杰帕来了商场,给他挑选了一身合体的西装,换了一个时尚款的眼镜。 我双手环起上下打量了杰帕一番,杰帕明显是第一次换成这样的衣服,很是拘谨。 “哪里不对呢。”我来来回回的又打量了他一遍。 突然,我打了个响指:“没错,是发型,走走。” 杰帕微微惊恐:“不, 不用了吧,发型就不用换了吧,聂尊。” 我勾唇一笑,强硬的拉着杰帕走进了街边的一家理发店。 “给他这边这边,都修剪掉,刘海留这么长,要弄成绅士的样子。”我示意理发师,理发师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杰帕一脸小惊恐,似是要反抗。 我狭促一笑:“杰医生,信不信,你按我说的换完这一身装扮,我姐姐肯定对你另眼相看?” 于是,本来可能是要反抗的话语,最终还是憋回了他的肚子里。 我好整以暇的在这间理发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拿着一本杂志坐到了角落里,打个哈欠,再把杂志打开铺在脸上,悠然的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杰帕果然不出所料的焕然一新了。 看着眼前很是不自在的杰帕,我满意的点点头:“杰帅哥。” 杰帕俊脸一红。 “哇好绅士的帅哥,快看快看。”正巧进门两个女生,指着杰帕窃窃私语。 杰帕脸更红了,我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恩,西装、眼镜、还有发型都很得体。 “那边那个坐着的黑衣帅哥也好帅啊。” “不过这季节也不冷啊他怎么带黑手套。” 我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双手之上的黑手套,淡然一笑。 杰帕似乎听到了这番话,他推了推眼镜:“走吧聂尊,跟我回去,今天还有事要做。” 明白我的杰大医生是要示意我治疗不能断,我耸耸肩:“ok” 正当杰帕背上那个硕大的不离身的包,我也准备和他踏出这家小店的时候,小店门口又进来了一个女生。 我想我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生吸引了目光。 这个女生是披肩的黑色长发,穿着一件红色的短外衣,一条红色的裤子,脚上则是一双红色的女式尖嘴鞋。她很瘦,瘦的下巴都是尖的,所以看上去整体谈不上很漂亮。 但是我却忍不住一直盯着她。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漠然孤寂的,似乎什么都进不了她的眼。 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也没有看过我一眼,不只是我,她似乎谁都没有看,只是用连一向五感敏锐的我都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理发师说:“可以给我染红色的头发吗?” 我还没有听到理发师的回答,就听到了刚才夸杰帕帅的那个女生惊呼:“她怎么会来这里,高中毕业后还以为不会再见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另一个女生也丝毫不遮掩的大声说道:“是啊是啊,这个怪人,是个精神病啊,快走吧,毕业了还能碰见她,可真是晦气,别在这里剪头了。” 于是,两个女生就这么拉着手快速的跑出了店。 杰帕看到这场景也停下了脚步,大概是作为一个医生,对精神病几个字异常敏感,令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回眸看向那个女生,那个女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而是又张口用比之前稍稍大了一些的声音对愣住了的理发师说:“可以给我染红色的头发吗?” 理发师似乎还在回忆刚才那两个离开的女孩说的话,所以点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呆傻。 红衣女生见理发师点头,就径直走到了镜子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看过我和杰帕一眼,即使是坐到了镜子前,她也不曾向着镜子投去任何好奇新鲜的目光,而是面容平静淡漠,眸中满是毫无波澜的清淡的光。 怪人吗? 想起那两个女生对她的评价,不知为何,心情竟然会有一些好,呐,我果真是个恶魔,看别人被另眼相待,我却要如此愉快吗? 勾唇一笑,终于没有再多看的兴趣,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对杰帕说:“走了,杰医生。” “哦,哦好。”杰帕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了我的脚步。 “聂尊,今天就不用催眠疗法了,不然你想起来的就总是那个梦里的那些事,我再说一遍,你自己心里首先一定要清楚,你的父母,还有那些你以前的邻居都不是被你克死的,你爷爷临死之前说的话也只是出于神志不清,你自己首先要在心里告诉你自己,关于你没有掌纹的那只手,只是一个迷信,那是不科学的。” 杰帕唯有说到关于治疗我的病的时候就头头是道了。 我一边和他往诊所的方向走着,一边打着哈欠。 “聂尊你不要总是听不进去我的话,我知道在你的心底一直对这些人的死内疚,自责,但是你知道吗,本来这些事只是一个巧合,而别人非要迷信你克命,可能你本身并不信,但是这些人的死让你内疚,而这种心理会催使你相信自己是个恶魔,你内心反复暗示你自己,这种潜意识最终是会让本来不是真实的事情变成真实的。” 我邪气一笑:“不要说的这么严重杰医生,我可没认为我自己是恶魔哦。” 我抬起一只带了黑色手套的手,玩味的来回看着:“我只不过是一个,少了一点掌纹的残缺品而已啊。” 杰帕突然很郑重的停了下来,看着我说:“没有掌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是你的身体缺陷,你不能把它变成你的人格缺陷,聂尊,你是完整的,你有我和你姐姐一直在陪着你。” 一直。在陪着我吗。 我淡淡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 一直。。吗? 在这个世界,一直陪着你,这样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走吧,接受你的治疗去。”我对着杰帕温和的一笑。 第二章十三个巨人 聂尊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啜着邪气的微笑:“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这么痴迷的看着我。” 我脸微红,不想理他,于是转眼就换成看向窗外了。 “说真的,黎慎。” 听到聂尊突然又有些郑重的口气,我又换回头看回他。 他星眸闪过缕缕光芒:“松露不会有事的,禁裂区的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要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只要从现在开始,你坚强的去面对,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我从来不层想过性格一向淡漠,对任何事似乎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聂尊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微顿了几秒钟,我破颜一笑:“好,我们一起回西区去吧,还来得及。” 聂尊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睡会吧,明天我们就回去。”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里了,前面穿过区界森林你就回到西区了,涛烈和目立你就一起带着去吧。”绞s对我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的肌肉男和绷带男,点点头:“谢谢了,绞s。” 绞s僵硬的脸上浮现一丝略带了些生动色彩的笑容:“没事,希望你回去后能尽快的整理好西区,我这边调查一结束,我就会通知涛烈,你们那边也顺利的话,我们再重聚相议下一步。” 我微微颔首,然后示意杰帕和聂尊,外加上绞s派给我的涛烈和目立回身走向了东西两区区界线的方向。 “我看每个区都有自己的区界森林的保护制度啊,涛烈你们也有是吗?”我看了看现在仍然身处的东区区界森林。 涛烈点点头:“正常情况下,s部落g级别的干部会暗藏两侧的区界森林里守护的,这段时间怪事较多,我们就派了更高级别的一些人员看守。” 我努力回想着西区,忍不住回头问聂尊:“咱们,咱们西区的区界森林也有人一直在把守吗?” 聂尊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一副不太想理我的样子:“身为西区区主,你这是问我们呢么?” 我一脸尴尬。 杰帕微笑:“阿慎小姐,咱们西区也是有的,以前是尤姬小姐安排的,不过现在,咱们回去,恐怕这御敌的组织就是要冲着咱们来了。” 唉,我这是要回去和我自己的区民硬碰硬吗? “据我们的人观察,西区的区界森林最近静谧的诡异,我们一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涛烈动作和杰帕有些像,推了一下眼镜,只不过他戴的是墨镜。 回自己的区还要小心翼翼的,哎。 穿过区界森林的时候,我大吸一口气,这可是我熟悉的西区区界森林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感觉区界森林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感觉的到什么异常吗?”我问聂尊。 聂尊没有说话,只是淡定的四下环视了一圈。 我皱眉:“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就好像回自己家偷东西一样,姑奶奶回的是自己的区,有什么可防备的。” 于是,我顿足,叉腰,气运丹田,一声怒吼:“什么人躲躲藏藏的快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只见一行人都无语了。。 杰帕最终先开了口:“阿慎小姐,涛烈先生和目立先生还在这里,请注意一下区主的形象吧。” 我立刻愤慨,我难道没有区主的形象吗?我多么棒! “黎慎,别来无恙。” 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暗忖,不会吧,还真的被我喊出来了? 我抬眼望向前方,看到了。 13,哦不,15个人。 两个人站在前方,左边是一个大概27岁左右的身穿深蓝色夹克衫的男人,男人一头利落的毛寸头发,右手上带着一个硕大的玉石戒指,左手一直在不停地转动这枚戒指。 我认得他,他是我的27个层主中的一个,三层的层主塔莱。 而另一个男人,虽然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也认识。 中年人,消瘦憔悴的面容,短头发。 他是把锥刺送给我的杂货楼的武器铺的店主,他的妻子就是那个曾经在我眼前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阿文。 刚才就是他对我说:“黎慎,别来无恙。” 而此刻他们身后还跟着十三个人。 更确切的说,是十三个巨人。这十三个人都是身高五米左右,一身肌肉纵横,只穿了一条裤衩,面目狰狞的奇怪东西,看上去就有点像生前我看过的那部动漫进击的巨人里面的吃人巨人。 不知道你怎样理解‘别来无恙’这四个字,在我看来,如果有人对我说了别来无恙,那么他肯定是不希望我‘无恙’的。 无论是从后门的巨人阵容,还是从阿文丈夫消瘦脸上镶嵌的那双充满冷漠和憎恨的眼睛中,我都能够清楚的看出,他们不是来欢迎我的。 只是我很奇怪,这么多巨人在靠近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听到地动山摇的走路声。 见我没有说话,阿文的丈夫又一次开口:“看来我们的区主就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邹安,阿文的丈夫,送您锥刺的那个人。” 邹安说‘您’的时候,明显讽刺的一笑。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忘记你,我一直很感谢你和阿文送我的这锥刺。” 说罢,我把绑在小腿之上的锥刺抽了出来,拿在了左手之上。 邹安没有看锥刺一眼,还是冷冷的凝视着我:“可惜,我们夫妇送它给你,并不是要你感谢的,是要你命的!” 他话刚说完,眼中就瞬间迸发一股杀气,原本憔悴消瘦的面容,却好像突然之间被这股杀气点亮! 他立即抬手向前一挥,随着他的动作,他和那个蓝色夹克衫塔莱身后的十三个巨人突然原地窜起,直接跳入高空之中! 我知道为什么他们走来时并没有太过震撼的脚步声了,因为这十三个巨人的动作十分迅速敏捷,比我们这样瘦小体型的普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如此迅猛却轻盈的动作来看,我猜他们的行动并不受到本身的巨大身体的限制。 去过一趟南区,我对打斗之类的事早已不再惧怕,来到禁裂区后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十几个巨人就想制住我? 没门! 我也立即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同时左手强劲的拉开韧长的锥刺,大力在空中对着即将而来的十三个巨人横向一挥! 自从上次将念力融入锥刺,我就发现了锥刺的一些好处,锥刺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兵器,它就好像是活的一样,当我将念力灌输其中,它就好像是吃饱了,而在下一秒,它就可以利用这念力迸发出强劲的具有伤害性的紫光,我若是配合这紫光,运用好这力度,就可以将锥刺的杀伤力提高到极致。 虽然我并没有完全的掌握,但是好歹也是在禁裂区13号生存了将近一年半的人,更何况松露一向擅长对念力的精准控制,她对我的教导我也时刻没有遗忘。 所以此刻,当我大力挥出锥刺之时,灌入念力,而锥刺就好像突然活过来的紫龙一般,咆哮出一条泛着强光的紫刃! 一条被我横向拉的极长的如同闪电一般的紫刃光芒乍现,呼啸着向着前方空中跃来的十三个巨人而去! “邹安,不至于上来就动粗吧,好歹我还是西区的区主!”我无法一直停顿于空中,缓慢降落之间,我冷冷的盯着即将和那紫刃撞上的一排巨人身后的邹安。 邹安眼中杀意四泄:“黎慎,你配的上西区区主这四个字吗?”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我突然发现那十三个巨人竟然用了更快的速度,弯腰的弯腰,在空中第二次起跳的第二次起跳,总之竟然在一瞬之间全都躲过了我的紫刃! 锥刺之光被我挥出的速度岂是一般,就算是常人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躲开,可是这十三个身高五米的巨人竟然有如此迅速的行动速度! 随着他们快速的躲开后,紫刃呼啸着掠向他们身后的森林之中! 咔嚓咔嚓!噼里啪啦! 一整片的树都被紫刃横向直接削断! 我暗自佩服和锥刺配合的更好之后,这大增的锥刺的杀伤力的同时,也暗惊,西区是何时有这十三个怪物的? 眼见十三个巨人已经纷纷跃至我们的头顶之上,似乎想要踩死我们一般的跳了下来,杰帕一推眼镜,往前迈了一步,突然蹲了下去,右手食指和中指交错伸出,仿佛是结了一个手印,在他周身的位置划了一个圆圈,口中念念有词:“障!” 随着他话音一出,从他手指及地的位置突然乍现一道强光,然后,地上突然窜起一个拱形白光屏障! 屏障从一侧地面快速画了一个半圆,直直落入我们另一侧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半球体状的保护层!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十三个巨人沉重的身躯落到这盾障之上时,发出一阵轰鸣,然后脚底突然乍现白光,将他们那巨大的身躯竟硬生生的反弹了出去! 十几个巨人轰然再次高跃,急速倒跳回邹安和夹克衫塔莱的身后,一个个都怒瞪着发红的眼睛,一脸狰狞的看着我们! 聂尊篇没有掌纹的男孩下 任由杰帕对我一番所谓的药物治疗之后,实在懒得动,就顺便在他的诊所椅子上睡下了。而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心理医生,又在熬夜看各类的医学书籍。 嘀嘀嘀! 连铃声都懒得设置,一直用原机自带铃音的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聂璇的弟弟聂尊吗,她出差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xxx医院,你能不能快点来一趟。 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正在看一本厚厚医书的杰帕吓了一跳,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许颤抖:“璇,她出车祸了” 赶到那个医院的时候,急诊室的灯刺眼的亮着。 我斜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之上,看着急的眼眶都有些发红的杰帕在我的对面搓着手。 低头亲手拽下左手上的那只黑色手套,我盯着自己那只没有掌纹的左手。 呵呵,我果然是个怪物啊。现在就连我最爱的璇都要因我而受到伤害吗。。呵呵。。 璇你知道我不会哭的吧,我答应过你,要做最坚强的尊儿。 可是。你不能离开我啊。。 我看着自己的这只手,突然觉得很想笑。于是我抬起这只手,一下,一下,稳稳的,不慌张的往医院的墙上砸去。 嘭,嘭,嘭。鲜血已经流了下来,而我依然没有想要停止。 杰帕已经走了上来,眼神略微慌乱:“聂尊,你别担心,没事的,璇她会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 呵呵。 当我再次想要抬手的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啊———快快送进急诊室!” “天啊快离开这儿,她疯了!” “快送学长进急诊室啊医生!!” “这个怪物快让她离学长远点儿!” 原本对医院里的嘈杂没有兴趣,但是‘这个怪物’这几个字再一次的吸引了我,我下意识的停下砸墙的手,回过头。 回头的时候,就连我也要微微的一惊。 走廊那边,几个似乎是大学生年纪的男女生簇拥着一个张正在往这边移动的急救床,匆匆忙忙。而床上似乎躺了一个男人,但是这人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我看不清模样。 鲜血顺着床沿上随着床的移动滴落了一地,在医院镜面般的地面之上留下了一条血滴拖开的印记,鲜明而又刺眼。 急救床很快被这几个人从我身前推过,送入了这条走廊另一头的急诊室。 而远远的尾随在其后,并没有跟进去,而是走到了走廊中间就停了下来,盯着地面上的血印的那个女生,我中午刚刚见过。 就是那个理发店里遇到过的红衣女生。 只不过她似乎是已经染完了头发,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染了,总之,此刻,她的头发是鲜红的颜色。 她的脸上有被溅上的血的散血花,一直延伸到她领子之上露出的光洁的肩膀。 她身上还是穿着那身红衣,所以我看不出那衣服上是不是有鲜血,但是此刻她就站在离我并不远的地方,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道。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从她沾满了黏腻鲜血却丝毫不颤抖的双手一直打量到她的眼眸。 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有些错愕,我几乎在这一瞬间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白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此刻她的眼睛不是那种无神的孤独的死寂,而是亮的出奇,带着一抹玩味和戏谑,偶尔扫眼过来,还夹杂着一丝妩媚。 而她的嘴角,除了血,还挂着妖娆的笑容。 我有些发怔,这和白天看到的她,差距太大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投来一个少女般慵懒诱人的眼神,仿佛很自然的就带了些许挑逗,她看着我,轻声开口,声音柔软而又动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害怕我吗?” 我突然觉得她有趣的很,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双手插回了裤子两侧的口袋,把那只带血的手也隐藏进了口袋。 我走到她面前,凝视她带着血花的脸:“我为什么要害怕你?” 她竟微微偏头,唇角顿时流泻绝美的微笑,眼睛闪闪发亮,伸出红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她嘴唇上的星点血花,随着她的动作,她的红发顺着她的一侧肩膀流泻下去:“你是很有意思的人呢,可惜,我一会就要把这身体还给她了,可能我们不会再见到了噢。”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闪亮的眼睛,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美的眼睛了,这双眼睛是活的,就好像璇的眼睛一样,是鲜活的,毫无暗淡和绝望。 人的眼睛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些暗淡的绝望,只是那绝望有多有少,时隐时现。 但是眼前这双眼睛显然是不知绝望为何物的,仿佛可以随意的屠戮这个世界的一双眼睛。 “她是谁?”我笑着问道。 她慵懒的抬起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轻轻掩嘴一笑,这动作配上她一身鲜红和满身血腥,看上去竟然带有着诡异的妖艳,几乎令我无法移开目光:“她呀,住在我这里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她啊,总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我啊,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出来帮帮她,不过,她不懂我的心啊。” 走廊那边突然传来很是嘈杂的脚步声。 她似乎是有所察觉,她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她突然从手指之上摘下来一个戒指。 刚才她满手鲜血,我竟然没有看见她食指之上还带了戒指。 那是一枚黑色的,带着一个十分别致的骷髅的戒指。 她把这戒指缓缓拿下,随着她的动作,她手上的血沾染到了那枚戒指之上。 然后,她竟然左手突然快速伸过来,从我的裤子口袋里拽出了我的那只左手。 我愣住了,竟然下意识的没有反抗。 她唇角啜着温柔而又绝情的微笑,睫毛微微的闪动,她盯着我同样带血的左手,然后,将我的手掌摊开。 于是,这只带血的,没有掌纹的手就这样在她的眼前彻底敞开。 我没有反抗。 她抬眼,一双闪亮的水眸和我自然的对视,她轻启红唇:“她叫黎慎,如果你还有机会再见到她的那一天,能否替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呢?” 我静默三秒,然后轻声开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她突然就笑了,笑容美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能为之颤动:“因为我知道,你和她是一样的人啊,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她一样的,名字叫叫做‘孤独’的味道呢” 说罢,她不顾我错愕的神情,而是自顾自把那只沾了她手上的血的骷髅戒指,缓缓戴上了我左手的尾指。 仿佛早就注定,这戒指竟然和我的尾指没有丝毫的不契合,紧致的扣在了我的尾指之上,带着鲜血。 她给我戴完之后,用那只手抚摸上了我的脸,她的眼神妖娆而又动人:“要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论她变成怎样的魔鬼。” 这句话似乎还没有说完,我突然看到她身后跑过来好几个警察。 而我身后也传来刚刚送那个男生进急诊室的那几个大学生的声音:“警察,快抓住她,就是她刺的学长!”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这个她突然放开了我的手,后退了两步,脸上挂着炫目的微笑,看着我。 然后,她就直挺挺的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就好像瞬间失了灵魂一样,整个人向着背后的地面,昏迷过去。 这时,那些警察和大学生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跑到了她的身边,其中一个警察查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另外一个警察说道:“是真的昏迷了,恐怕要先找医生给她看看了。” “她有什么可昏迷的,她又没有受伤,这个杀人凶手!”其中一个女大学生眼眶通红的盯着地上的她。 后来眼前的景象就匆匆忙忙的改变了,他们又将她抬进了急诊室,徒留一地血印和一直呆站在原地的我。 杰帕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微微皱着眉:“这女孩有些古怪,刚才看上去像是失了神智。” 我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从急诊室里跑出来一个女护士,她匆忙的跑到我身边对我和杰帕说:“你们是病人聂璇的家属吧,她受伤很重我们要找主任来进行这个手术,但是能不能救活我们也不知道,几率很小,所以我们建议你们在这手术之前再和她见上一面。” 没等她说完,我就冲进了急诊室。 随后而来的,是也同样好像瞬间变成猎豹一样急速飞奔进来的杰帕。 等我跑到手术台前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苍白的,璇的脸。 璇的嘴上已经带上了呼吸器,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她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即使憔悴也依然带着光彩的眼睛,此刻也依然动人,她的声音微弱而又似乎带了些许痛苦,她对杰帕说:“杰帕尊儿他交给你他不是怪物。。” 杰帕跪到了她旁边,而我愣在了一边。 医生在一边催促:“你们看一眼就赶紧出去吧,我们会尽全力的。”说完几个护士和这个医生就开始准备似乎是比刚才更加复杂的器材。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哭,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了。 我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台上的璇。 璇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又费力的将眼睛转向杰帕,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了我几乎听不见的地步,她说:“杰帕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杰帕终于痛哭出声,这个作为心理学博士毕业却一直因为处处倒霉而事业无成一直碌碌无为的男人,认识这么久即使再多的灾难空降在他的头上,我都没有见过他哭的男人,此刻哭的泣不成声。 我终于再也无法看清眼前的这一切,我感觉到了世界彻底的黑暗。 这一瞬间,我并没有挣扎,在看到这无穷无尽的黑暗来接我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害怕,而是敞开了双臂。 当我向着后面倒去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 爸爸妈妈,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们了,对吗? 就让我坠落吧。。 最该死的一直都是我。。 对吗。。 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无穷无尽,一直坠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的内心也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顿时睁开了眼睛。 放眼望去,四下空旷,远处是一片白花花的墙壁。 这空旷的,仿佛天堂又更似地狱的地方,突然走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他端着一杯高脚杯,杯里不知道是什么,鲜红一片。 他帅气的混血脸庞之上,闪现一抹神秘的笑容:“聂尊,欢迎来到禁裂区13号。” 第三章我会任你宰割 我一甩长裙,向前迈了一大步,冷笑着盯着邹安:“邹安,你还真是分不清好坏人,据我所知,阿文的死可并不是我造成的吧,相反,这一切实验的背后,都和尤姬分不清关系,你们却要为她效命吗?我承认,这一年多以来,我这西区区主当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希望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记住,离情任命的西区区主,是我黎慎!” 一阵强风高高的吹起我的头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帮人。 我不会退缩,也不会示弱,就算我以前做的再不好,我现在也还是可以重新来过,松露和余良还在等着我去救,拉蕾尔也还在等着我,我绝不会把西区让给这群人的! 邹安苍白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我,半晌,他微微一笑:“谁说我是为了尤姬效命的?她尤姬恐怕还用不动我邹安。我和阿文隐姓埋名一直在你西区杂货楼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我没指望你这个废物区主能保护我们什么,但是至少不要把我们卷入你们的战争之中,可是你呢,要说到是离情任命,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对得起离情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资格提起离情吗?” 我立即皱眉。 我皱眉并不是因为他说我是废物区主,而是这番话明显还有其他的信息在里面。 什么叫做他和阿文一直隐姓埋名? 尽管带着重重疑问,我还是没有擅自张口,而是看了一眼杰帕和聂尊。 这两个人的反应能力,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快对任何新的状况作出最正确的分析。 果然,非常默契的,两个人也都看向了我,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好吧,这两个人是在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叫你和阿文隐姓埋名?”我试图拖延的问道。 邹安的眼中划过一丝暗沉:“若不是阿文这一年来身体一直不适,我们也不会着了尤姬那个妖女的道。不过,这一切,都还是要归咎于你。” 我终于实在是不想忍耐,我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强迫自己摆出笑脸,但是我已经快要咬牙切齿:“邹安你能不能说些我能听懂的话?听你这意思,既然你知道这些事都和尤姬有关,你恨我做什么?” “尤姬是为了体现你的无能,她不能容忍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却在她之前受到了金发和离情的赏识,当上了区主,她的目的不是杀了你,而是要动用一切来让西区混乱,体现你的无能,体现金发和离情没有选择她是错的。但是我们不该成为这其中的牺牲品,无论是阿文还是那个小男孩,还是那些被尤姬派去追杀你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邹安只有在说道阿文的时候,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你是说,果然你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尤姬做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是难以抑制的凉了。 邹安的眼里划过一丝似乎是无奈的痛楚,刚要张口,却被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的塔莱打断。 塔莱的身材十分高挑,一双修长的腿,加上完美的上身线条,和他打理有致的蓝色夹克上衣,配上他利落的毛寸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既洒脱又优雅。 我以前可没发现这些层主中还有这么一个帅哥,我上下打量着他不禁开始在脑子里yy起来。 他的左手一直在转着他右手中指之上的那枚玉石戒指。 就在刚刚,他突然停止了转动那枚戒指,而是抬起左手,优雅的示意了邹安停止和我对话。 他向前微微迈动了一小步,修长的双腿微微抬动,紧随着他的就是他身后的那十三个巨人,竟然似乎也微微动了一下。 我冷静的细细观察着,看来刚才的判断失误,这些巨人似乎并不是听命于邹安,而是听从眼前这个层主塔莱的。 塔莱看着我,似乎是有些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黎慎,就由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我没说话,他则重新用左手转动了一下右手的玉石戒指,不过只有一下。 他的声音非常沉稳:“去了一趟南区,你现在回来,面对这一切,想的是什么?” 我一愣,我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虽然我记得当初我在信誓旦旦的向着那27个层主保证我会守护西区的时候,带头发言的就是他,但是此番场面看来,无论如何似乎他都不像是我这边的人,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因为我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那十三个巨人蓄势待发的凶恶眼神。 我在心里迅速的盘算,虽然本来这次涛烈和目立前来助阵,我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毕竟他们两个都是西区的a级别干部,就算实力不一定比的了官涅,但是想必也不会差。 不过如今看这动作如此迅速的巨人,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古怪能力,虽然我们并不一定就处于弱势,但是我总要考虑这么多人对我们几个人,我没有信心能够保证杰帕不受到伤害,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判断失误,我任何一个冲动的决定都有可能让我失去他。 于是我冷静的说:“我什么都没想,这趟南区之行,我不但没有找回拉蕾尔解决这些事件,也没有找到能够离开禁裂区的方法,甚至还失去了松露和余良。这种种让我没什么可再去细想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不会让离情留下的西区被毁,也一定要想办法夺回我的朋友!” 说完我目光就立即锁住塔莱,以前我无所事事,并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些层主,离情在世之时有一些人很有作为,不过我并没听过这个塔莱有什么大的本领,但是今日他就这么平静的站在我的对面,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 而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聂尊和杰帕既然一直没有张口说话,也就说明他们也不认为我们应该轻举妄动,而涛烈和目立毕竟是外区的人,显然也不会轻易张口介入我们这些对话。 而就是这所有人都似乎处处谨慎的场景,反倒是比在南区幻境之中那种直接就对战的情况更需要小心,因为我们彼此都不完全了解对方现在的实力,这种情况下,先贸然出手的人不一定就拥有胜算。 尽管我让我自己的目光丝毫都没有离开过面前的这个塔莱,但是在我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我依然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也就是说,我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心里对他的防备之心又加深了一分。 他很镇定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依然用平缓的声音问:“如果你救回了你的朋友,以后你要怎么保护西区?” 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去想,但是不代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以后的作为,因为我突然清楚的意识到,尽管禁裂区的人都很冷漠,都各活各自的,但是只要有人性的地方,就会有牵挂。 牵挂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东西,就是即使在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也会存在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再逃避,我也要承认,我的选择和做法,会直接的影响到这里别人的生活,我没权利把活在禁裂区这件事当做我自己可以自由去决定的,因为我当初接下了离情交给我的西区。 因为我是西区的区主。 “我保护不了西区,禁裂区的每一个人都只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即使我身为区主,我也难逃这一点。我能做的,就只有带领西区的人去找到离开这里的真正方法,只要你们愿意,我就会一直陪到底。” 虽然这句话我说的很有底气,但是我内心其实是没有底气的。 我知道这简直就真的是‘说的容易’。 谁都知道禁裂区有秘密,都知道神裂者不常见,都知道来到禁裂区几乎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接受,而是一直连接受,都似乎接受的很不好的我,现在却说要带领大家去反抗。 反抗者,成则赢,败则亡。 我一个人亡不要紧,现在我要带领一堆人亡,我还要他们相信我。 果然这番话我自己都有些质疑。 不过我还是尽可能用镇定的目光去迎接塔莱也同样镇定的看着我的目光。 从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塔莱就沉默了,只是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转动着他的玉石戒指。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以前我还没发现她这么能言善辩。”邹安突然插言。 然后,他又一次用带有戾气的目光直视我:“黎慎,我也知道你可能觉得无辜,但是没办法,既然这些事皆因你而起,就总要在你这里讨个说法,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我必须要你的命!” 我觉得这番话很是好笑,所以我实在忍不住嘴角的嗤笑了。 邹安看到我诡异的笑了,眼中戾气更重。 可是我真的不得不笑。 怪我命不好?我黎慎从来就没有命好过,可什么时候见我怨过谁? 但是,我命不好,你就要来要我命,我就像是那种会乖乖任你宰割的人吗? 第四章两条巨臂一张巨网 “邹安,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也不是我一句两句能化解的了的了,既然如此,不如直说,你们今天的目的是什么,要我黎慎的命?”我冷冷的说道,不愿意再去纠缠这些是非了,要打?那就来吧。 邹安扫了一眼我的锥刺:“就算我不要你的命,但凡是锥刺的主人,也都不会活得太久,黎慎,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问。” 邹安似乎微微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开口:“你这次去南区,可曾遇见过一个叫做高秦酒野的人?” 高秦酒野。 呵呵,还真是我不愿意想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无意之间想起高秦酒野离开之前指着我说他谁都不在意的那场景,总是觉得心口发闷,就好像塞进了团团棉絮,令我喘不过气。 毕竟不是高祈,毕竟相处的时间那么短,人家凭什么向着你? 可是我到底在对他隐隐的期待了些什么呢? 想起那张布满了邪冷的魅惑的脸,我心脏一紧:“遇到过,他看到这锥刺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说这锥刺会带给人不详,让我哪里拿到的就归还到哪里去。” 邹安明显有些不置信:“他竟让你还回来?” 我皱眉:“是啊,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们认识?” 邹安眼神晦暗变幻,最后微微眯了眯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暗沉之色:“没什么,看来,就算是要有所牺牲,我今日也非要你的命不可了。” 然后,他抬起两只消瘦的胳膊,高举过头顶,嘴里随之就溢出一个字:“聚!” 随着他的动作,他背后层层树木之中突然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飞出来一堆兵器! 说一堆绝不夸张,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数不过来了!无数的刀、剑、短刃、枪、箭都漂浮在空中向着我们呼啸而来! 杰帕立即发声:“我这结界之障挡不了这种锋利的兵器。”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势,解除了屏障,似乎是为了收回念力。 随着杰帕的手势刚落,站在邹安旁边的一直十分镇定的塔莱微微动了动手指。 他手指一动,只见他身后那十三个巨人就立即毫不犹豫的窜出! 巨人这次手落到了地上,手脚并用以更快的速度嘶吼着冲向我们! 而在他们张口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他们口中的利牙!就好像一个又一个锋利的绞肉架,带着凶戾的牙齿,牙齿之上带着仿佛毒汁一样粘稠的东西,冲着我们咆哮而来! 真是恶心死了。 我一咬牙,翻手扬起锥刺,随时准备应对这十三个体型庞大的巨人,但是同时脑子里也迅速地盘算,该如何躲避这么多的兵器。 不过,邹安的念力值到底有多少,可以同时操纵这么多的兵器?就算他家是开武器铺子的,也不至于这么浪费资源吧! “吼 !”眼见上百把利器自空中向着我们冲来,绷带男突然跑到了我们之中最前方的位置,整个人一声怒吼,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吼音落地,突然从他背后嘭的炸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的东西! 由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招数,我甚至都忘记了做出反应,整个人都紧紧的盯着绷带男目立的后背! 目立全身都包裹着绷带,而此刻他的后背中间有个微微凸起的地方,此刻正那个地方为中心,呈圆形迸发出一张巨大的,由密密麻麻的绷带纠缠交错组成的大网! 而这大网开在他身后,就像蜘蛛开屏一样 这大网四周还涌动着无数条绷带,仿佛成千上万条触角一样,其中一些柔韧的绷带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灵敏,轻而易举的缠住所有空中袭来的兵器! 而那区区上百把兵器在这目立的巨型绷带网之上,就好像粘在了蜘蛛网上的小昆虫一样渺小! 我眼见这巨网在眼前彻底四面伸展,甚至已经布满了这片森林之中的空地! 哇擦,好厉害,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但是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正在我发呆之际,那十三个巨人聚齐,手脚并用的如同一小支巨人小队,咆哮着呲牙而来! 在目立有所行动的同时,肌肉男涛烈也突然爆发,他双眼之上还带了墨镜,灰色背心下面是他纵横交错的肌肉线条,此刻他也冲到了我们前方,而我站在这个位置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只见那十三个巨人冲上来的时候,他的背影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然后更加令我瞠目结舌的景象出现了! 他背后自背心缝隙之间隐隐可见的肌肉突然仿佛跳动的血管一样嘭吱嘭吱的快速跳动起来,而在他背后这条横向的巨肌跳动之时,他的两只肩膀就好像瞬间兽化了一般,嘭的鼓大了近十倍! 嘭嘭!嘎吱嘎吱! 一种快速生长以至于冲破了肌肉的束缚的骨骼扭曲的声音强烈的震颤响起! 他的两条手臂以令我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生长成两条巨臂! 我任凭我的下巴已经掉到了地上也无法形容这两条巨臂 大概足足有一米直径的粗度,而长度却已经迸发至五米还要只多不少! 但是这种组合看起来就非常诡异了。 虽然涛烈本身就很高大,大概有一米九多,但是毕竟是正常人的身躯,而此刻,他一边维持着正常身躯的大小,一边就让两条手臂仿佛打入了肌肉瞬赠剂一样崩开,长成巨臂,所以他的身躯在这两条巨臂之下就好像一只小蚂蚁一样,看起来十分搞笑。 但是他那常人一样的小身躯却站的非常稳,带着仿佛深不可测的巨力,将两条手臂快速的抡起挥动! “轰!”随着这两条巨臂高高挥起,加上另一半的那一大面城墙一样的巨网,我和聂尊、杰帕等人下意识的迅速后退!以便给他们腾出空间! 随着我们快速的后退移动,我飞速转身大力挥开锥刺! 随着锥刺被我强劲的力度高高的带起,数到紫刃呼啸而出,将我们身后一大片的树木都直接成片的砍倒! 心中暗念,对不住了这些树,战斗需要! 耳边却传来聂尊戏谑的笑声:“可算是掌握了一个比较有战斗力的技能,就忍不住用小树来练手了吗?” 虽然我很想翻个白眼,不过至少这是他夸赞了我研制的新招数,而且这种锥刺运用的方法确实让我洋洋得意。 果然战斗的技巧都是通过实战直接摸索出来的,私下的修炼恐怕无法企及。 不过,当我后退了数十米再看前方那两条高高挥舞着的巨臂,将那十三个巨人一个个抡起甩飞的时候,我不禁满脸抽搐,这么野蛮暴力的打法,这么给力的招式,果然是绞s手下最得力的巨将啊。 那十三个巨人明显也怔住了,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奇葩的巨型手臂出现,接连将他们几个都如同抓小鸡一样的抓起,然后大力的又扔了回去! 但是两条手臂毕竟有限,还是有几只动作迅速的巨人趁着空隙窜了过来! 绷带男目立身后张开的巨网伸展着无数的触角,快速的捕捉,紧紧的缠绕住从另一侧森林中呼啸而来的各种兵器! 杰帕随我们后退几步之后,他见前方窜来三个巨人,是涛烈两条巨臂之下的漏网之鱼! 杰帕刚要上前结下结界术,我立即看了一眼聂尊! 聂尊冷静的黑眸迅速和我对视,瞬间就明白我的意思! 于是我脱口而出:“杰帕!你闪到我们身后!你是防御的技能,正好帮助我们的同时,也能保护你自己,别逞能,我们要最先保护你!” 我话音一落,就挥舞着锥刺冲了出去,紧跟我的就是聂尊! 聂尊黑影迅速闪到我身边,和我紧紧相依!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我将锥刺扔给了他! 虽然我一直都不清楚聂尊的战斗能力到底是什么,因为我很少见他出手,但是我知道的是,他不适用兵器,所以他不适合远距离战斗。 他快速接过我的锥刺,而我则在锥刺脱手而出的时候,我就脚尖点地飞速跃起,与此同时后背上的弓已经架在肩上,另一只手抽出六只箭! 箭搭弓,飞速而出! 眼见巨人冲了过来,我六只箭精准的射入三个巨人的狰狞大眼! 我在射箭之时,也加入了念力,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操作,然而效果却令我惊喜万分! 六只箭仿佛是带了火焰一样的光芒,全部整根没入巨人双眼! 而且箭梢带的力度,足足让巨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嗷呜!!” 三个巨人呲开巨口,朝天发出一阵哀嚎! 与此同时,聂尊右手稳稳抬高我的锥刺,他的脸上挂着淡然从容的笑容,之间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强劲有力的学着我一样,横向甩出一道紫刃! 但是令我非常郁闷的是,他的手甩出的紫刃远远要比我强劲的多! 因为我眼见这那仿佛是被紫光点燃了一样,并且还会在前进的过程之中扩大的,仿佛激光一样的巨刃在我眼前耀眼的呼啸而出! 第五章你会求我的 那道兹兹带电一般的紫色光刃,卷带这一道强劲的风,在三头巨人正捂着眼睛之时,直接撞上了他们的胸膛! 轰!紫光爆开,漫天血花! 轰吱! 这紫刃就仿佛是活的一样,撞上了三头巨人的身躯之后依然在凛冽的前进,直至吱嘎的彻底将三头巨人的身体切成两半! 轰隆!三头巨人断成六段,轰然倒在了地上。 我稳稳落地之时,侧头看了看聂尊。 聂尊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一双星眸里涌动着细碎的光芒,墨色的刘海垂在他的眼前,挡住了他洁白的额头。 他见我在看他,对我邪肆一笑,伸手将锥刺递还给我。 我斜睨他:“这个看来你用更合适。” 聂尊唇角浅勾,微微摇头:“不,我不用这么暴力的东西,我很温柔的。” 说到那句‘我很温柔的’的时候,他还冲着我的眨了眨眼睛。 一个白眼再次翻了出去。 再抬眼之时,前方战局已经改变。 五个巨人被涛烈怒吼着甩飞,还有三个被他两条巨臂生生扯成了两半,比被我这锥刺砍的还惨。 还有两个巨人想要冲上来,但是蓝衣塔莱突然又动了动手指,那两个巨人就立即收回了狰狞的面容,而是乖乖的退回到了塔莱的身后。 而另一边,目立的巨网已经将所有的兵器都甩了回去! 无数把刀尖夹带着凛冽的风,反射向邹安的面门! 邹安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神情变幻,他只是冷静的抬了一下手,又向下落了一下手掌。 噼里啪啦! 所有还在空中飞射向他的刀剑,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浮力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到了地上,他前方遍地武器。 我刚想走上前去,但是却发现,被我们砍断的,还有被涛烈扯碎的那些巨人的身躯,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眨眼之间,竟然全都收缩,最后变成了一个个木头雕成的缩小版的,如同玩具一样的小巨人散落在一地! 我有些震惊,这是,这是塔莱用木头雕成的小人,再幻化成大的,并操纵着来使用的吗?注入了念力?不过像我就只会给锥刺注入念力,却不能将注入的念力再次转化成可以操控的力量,只能任由念力和锥刺融为一体,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 可是这些人,包括目立和涛烈,他们等于是已经掌握了将念力精准操控的方法,包括已经被使用出去的念力。 关于操纵念力的精准程度的问题,我见过操控的最精准的就是松露了,她能运用到一条细细的水流来回在空中穿刺为她杀敌的程度,不过她本身念力值并不是很高。 可是眼前这些人,显然对念力的使用都可以谈得上是炉火纯青。 我微微皱眉,果然,我来这里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对吗? 如此看来,念力应该可以分为两种使用的方法,一种是通过精准的操控去实现攻击,一种是通过对念力的感受,设计出属于自己的一种特殊的能力,就好比如官涅的幻术、杰帕的结界术、或者是余良的分身之术。 但是很明显,现在来看,我似乎哪一种都不能灵活掌握,或者说,压根儿就不掌握。 我现在真特别想问问离情和金发,我到底哪里有能力担任这西区的区主?难不成他们是看中了我拥有第二人格?难不成我的第二人格还能回到我身上让我突变成另外一个嗷嗷杀敌的女战神? 简直难以理解。在这群人里我简直就是废柴。 唉。 对面的敌人很明显没有看明白我在这边自己一会低头,一会皱眉,在郁闷些什么。 塔莱饶有兴味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终于开口:“你是在惊讶这傀儡之术?” 我依然还在自我嫌弃的郁闷之中,没有回答。 “黎慎,看来你这回是从东区带了援兵回来,不过,你对这一切,恐怕都想的太简单了。”邹安冷冷的说。 郁闷的我正好没处发火,于是我冷挑眉眼,盯着他:“怎么说?” 邹安竟然没有回答我,而是微微的一笑。 真是受不了这种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人 塔莱优雅从容的冲着我笑了一下,似乎对于我们成功的反击并不感到惊讶。 他转身向后走了一步,然后,一双修长高挑的腿轻轻一跃,整个人就跃坐到仅剩的两个巨人其中之一的肩膀之上。 他面对着我们,无比优雅的两条腿自然的交叉轻搭,坐在那巨人的肩上,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上的玉石戒指:“黎慎,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我是来要另一件东西的。” “什么?”我抬眉。 “我要你独自和我去一个地方,呆一个月。”塔莱笑的优雅。 简直无法理解。 这两个人是尤姬没看住偷偷跑出来的神经病吧。。 “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理解,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并且,你会来求我的。”塔莱左手来回转动了两下他右手之上的那枚戒指,语气坚定而又从容。 我冷笑一声:“哦?你如何确定我就会求你?你可知我黎慎从来就没有求过谁?” 塔莱突然侧头,一只手拄着脸,靠在那巨人的头颅之上,笑的镇定的让人讨厌:“你当然不会为了你自己而去求谁,但是,如果是为了他呢?” 塔莱不急不缓的抬起左手,指了指我身边的聂尊。 我有些愣,我侧头看了一眼聂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还没有等我开口回应,聂尊突然云淡风轻的笑开,他缓缓抬眼,回视对面坐在巨人肩上的塔莱:“我永远不会让她为了我,去求谁。” 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我竟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似乎是聂尊的这句话,令塔莱突然感兴趣了,他一直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现一抹强烈的兴趣,看着聂尊。 不知为何,我讨厌他这样看着聂尊,就好像聂尊是他唾手可得也势在必得一件东西一样。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这样无意义的对话,我真的是不想再继续了,是要继续打,还是要怎么样,给一句痛快话。” 我抬高声音,毫不惧怕的看着对面的人。 塔莱却没有因为我突然提高的音调而看向我,他依然在看着聂尊,但是却对邹安说:“我们走吧,今日你还杀不了她。” 邹安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笑容,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了,他侧头看向塔莱:“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塔莱笑的依然从容不迫,点点了头。 然后,他冲着邹安说:“走吧。” 我还是一脸错愕。 “喂喂,你们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吧?就这么突然杀出来,打一顿,现在你们说走就想走?” 实在是受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况,我一甩锥刺叫嚣着。 可是那巨人已经转过身,走向了区界森林之中,而邹安,也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跳上另一头巨人的肩膀之上,和塔莱一同离去。 “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来去自如?”我回头气愤的问聂尊。 聂尊的眼神却出乎意外的很是郑重,他说:“不追。” 好吧,虽然一肚子火,但是,聂尊说不追,我就顿时失去了追的兴趣。 于是,再咬牙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就回头去找涛烈和目立了。 本来想好好崇拜研究一下涛烈和目立的招数,可是等我回过头的时候,两个人竟然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涛烈还是带着那个墨镜,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目立隐藏在绷带之中的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此刻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恐怖了。 杰帕从我们身后走出来,他推了推眼镜,冷静的走到了地上那几个被遗留下来的小人版木头巨人旁边,蹲下身,用西装上衣口袋里的白色手帕,卷着其中一个木头人,拿了起来,放回了他早就准备出来了的一个玻璃瓶之中,再把玻璃瓶放进了他的大背包。 “啧啧,杰帕你这简直就是多啦a梦的神奇口袋,天天装那么多瓶瓶罐罐,也不见包有装不下。” 杰帕温和的笑着回头问我:“阿慎小姐,多啦a梦是什么?” 。。 “杰帕你生前是博士是吧?” 杰帕点点头:“是的,心理学博士。” 难怪。 我尴尬的抬手搔了搔头发,笑了笑。 “黎慎小姐,刚才那个蓝衣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是个什么人?”涛烈突然问道。 “是我的一个楼层的层主,以前不太活跃,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涛烈带着墨镜的脸,让我看不出神情。 “黎慎小姐,希望你再见那人之时,加强万分的戒心。”涛烈最终说道。 我皱眉:“为何?你看出什么了吗?” 目立接话道:“是这样的,那人刚才操纵那十多个巨人,他自称那是傀儡之术,按照正常我们来想,可能是觉得这是一种操纵念力的术,但是据我和涛烈所知,傀儡之术并不只是如此。” “主要,就算真的是傀儡之术,在这禁裂区之中,类似于傀儡之术这样的术是几乎没有人能够完美的使用的,除了南区抽魂者戎锦,我们都不曾见过谁耗费大量念力去练习这种类似于操纵傀儡的术。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目立补充的涛烈,突然像杰帕一样推了推他的墨镜。 “重要的是,一个能使用傀儡之术的人,在禁裂区多年来却连我和目立都不曾知道过,这是故意的低调,还是隐藏了什么,恐怕无论是哪一样,都难以让人放心。” 杰帕也点点头:“是的,这才是重点,就连我的情报团,也没有人跟我汇报过,这个层主有这样的实力,今日以前,我和聂尊也不曾了解到他有这样的本事。” 。 我已经不惊讶了,这禁裂区那么多高人,还一个比一个神秘,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在这一个月里见怪不怪了。 第六章空城 “那接下来怎么办,还不知道西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回头问聂尊。 聂尊正在看着前方,眼神似乎飘的很远。 “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很不一样?”聂尊突然淡淡的说道。 我四下看了看,是西区的区界森林啊,除了刚刚打斗过以外,没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啊。 聂尊竟微微叹了口气:“再继续往前走走看吧。” 说的好像我们不是回到了自己居住已久的西区,而是来了一个陌生地方一样的口气,我暗自抱怨,这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刚才又遇到两个怪人,唉。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一行人终于穿过了西区的区界森林。 眼见穿过前面那排树,就回到西区的土地之上了,我虽然有些担忧见到西区区民对我恐惧或者排挤的眼神,不过一想到就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还是难掩兴奋之情。 可是这种揉杂着多种情绪的复杂心态,很快就被我看到的场景彻底的颠覆了。 西区的区界森林虽然比不上南区的树丛茂密,不过也是我们区的人一棵一棵种下的,而在我刚刚走过这片森林的时候,我丝毫没有闻到一丁点腐朽的气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我穿过那一如往常生机盎然的区界森林的时候,看到的会是如此腐朽的场面呢? 当我们终于穿过区界森林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无论是一向喜形于色的我,还是一向沉稳淡定杰帕,亦或是对万事都不甚在意的聂尊,此刻,都只能是以这种,无法形容的,呆滞、恐惧、不解、无助等等的神情,立在这里。 因为穿过区界森林之后,映入我们眼帘的并不是理所应当存在的杂货楼。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不应该存在的,也绝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这。我没看错吧?”目立近乎是吼了出来。 涛烈庞大健硕的身躯竟然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黎,黎慎小姐,我们派来勘测的人并没有穿跃过区界森林,并不知道这边。这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我的腿都开始打哆嗦,并不是恐惧,而是担忧,深深的担忧。 这种担忧不是别人告诉你世界末日要来临了,是你亲眼见到世界末日了。 我无法转移我的视线,我任由这双眼睛此刻一动不动的停留在眼前的这片废墟之上。 没错,是这片废墟之上。 如今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以往的西区。 而是一片废墟。 就仿佛了是坍塌了上万年的城堡,穿过区界森林后原本应该出现的杂货楼的位置,出现的并不是杂货楼。 不,也许是,但是现在看不出来了。 在我们眼前原本属于杂货楼的位置上,现在是一片彻底塌陷的楼。 只是这楼隐隐残留的瓦片碎渣之上,泛着无穷无尽的腐朽气息,褐黄的石块,乌黑的瓦砾,漫天漂浮殆尽的灰尘。 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烟尘,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我试图向前挪动一步,但是右脚刚伸出去,就好像地上突然窜出了一只枯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腿一般,我感觉到整条腿都传来带着痛意的颤抖。 站不稳了,我好想就这样跪下去! 可是聂尊伸手拉住了我。 “聂。。聂尊,这是怎么回事?西西区呢?”我感觉到眼睛一阵莫名而来的酸楚,我反抓住聂尊拉着我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慌乱的问。 “冷静一下,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虽然聂尊的声音依然很淡漠,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睛里一刹那间划过的不忍。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 于是我们一行人,由最开始的缓慢,到加速,一直不停的往前移动。 随着我们的移动,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新鲜的事物。 不断从我们两侧映入眼帘的,除了废墟,就还是废墟。 就仿佛沉没在苍茫的沙漠之中千年的废弃古堡突然浮现了一个头角一般,无数楼房坍塌的一角埋在禁裂区独有的石地之中,夹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我们跑的越来越快。 废墟,废墟,还是废墟。 都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久,在这个区域之中穿梭了多久,可是所见之处,就还是废墟。 没有完整的楼房,没有树,没有正常楼房之外应该有的广场,只有废墟。只有空旷的石地。 没有一个人。 “这tm到底是怎么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景象,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顾一切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还是西区吗?我们是中了幻术吗?”就连一向冷静的杰帕都忍不住四下环视着问道。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涛烈和目立也异口同声的问道。 可是,你们问我,我又该问谁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依然不知到底应该对眼前的景象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整个西区,如今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除了最开始来的区界森林是一如往常的,里面就仿佛被一场巨大的灾难彻底的掏空,只留下一片残余的无人坟墓。 我的喊叫声并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我只能看着周围这仿佛是不真实的,但是却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的废弃之地。 聂尊还在往前跑,我虽然感觉双腿都有些颤抖,但是似乎除了跑,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于是我也只能跟着一起跑。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废墟的东西。 不,不是东西。 是一个人。 “啊————!!”我尖叫出来,冲破喉咙的高音在这片四处都弥漫着苍凉和废弃的地方尖锐的震颤着。 在这无尽的死寂之中,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跑的太远了,按照原来的地形分析,我们可能已经跑到了西区的中心,学校楼的前方。 但是这里依然是一片坍塌的楼瓦碎片。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片废墟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老人,是个石化了一般的老人,他的双脚深陷在废墟下的石地理,两只手摆成了一个祈祷的姿势扣在胸前,双目紧闭,满脸满身石土。 他的头顶,缺了一层天灵盖。 而石化了的不再呈现血红,而是乌黑暗沉的大脑,在他裸露出来头颅里。 这是樊爷。 “爷爷!!”我尖叫着冲到了他身边,想要伸手触碰他。 可是我无从下手。 石化一般的樊爷此刻正紧闭着双眼,一身石土的污渍,他的肢体和器官仿佛全都半石化了,就好像和石头融合的不完全的一个半石人,立在这凌乱废弃之地的中央,毫无声息。 杰帕立即冲了上来,他拦着我,示意我不要触碰。 “他这是怎么了?啊?杰帕!”我就差点要跳起来大喊了。 “阿慎小姐你别慌,我来看一下。”杰帕试图稳定我的情绪,但是我却看到他已经拿出手帕的那只手也有些颤抖,很明显,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但是正是我眼尖的看到了他和我一样的慌张,我却反而安静了下来。 我投给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杰帕冲我点点头,然后右手隔着手帕开始查看。 他试图动一动樊爷的手,但是无果。 “这是石化了?”同样目瞪口呆的涛烈问道。 杰帕沉重的点点头:“几乎就是了,但是细看这头顶露出的大脑,应该还是有血肉之躯在这石人之中的。” 我趁着杰帕研究之际,四下再次打量,聂尊也用了最快的速度在这周围飞速环绕着奔跑了一圈。 “看来整个西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这个。”聂尊终于给出了他的结论,最后指着那尊仿佛破败的石雕一般的樊爷。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就会什么都没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聂尊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再一次涌现复杂的担忧。 “阿慎小姐,这应该就是樊爷在禁裂区的肉身,但是为什么会呈现这种半石化的状态立在这里,我实在是无从得知,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并且这石身之内的血肉之躯也已经彻底冻结,到底是不是活着,还有没有念力,我都无法确定。”杰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实在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涛烈,目立”我刚要对涛烈和目立张口,但是涛烈似乎已经想到了我要问什么,他甚至把墨镜都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是想要表示他说话的肯定性:“黎慎小姐,这种情况,我们不要说见没见过,甚至在禁裂区都闻所未闻。” “是啊,而且之前我们派出的一直潜伏在我们的区界森林里的人,见你们这边的区界森林总是人群窜动,就像有人煽动起义一般,我们只觉得这边不太平,但是这种,这种空无一人,甚至好像废弃了一样的情况,从来连想都没想过啊!”我的心彻底的凉了。 第七章区主等你回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杰帕目光沉重:“原本我有一些专门为我收集情报的人,虽然不能说一定能够派上用场,但是忠心程度还是可以相信的,我一直担心我不在的期间,尤姬统治了西区,他们会不会被发现从而受到什么伤害,现在看来,真不只是担心几个人的问题了。” 聂尊眼眸再一次来回扫视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幻术,而且这也不可能是有人大批量的将所有的人都运走了,因为西区的这一端就是禁裂区的尽头,而另一端是东区,禁裂区应该还不存在能一次性让人毫无察觉的带走一个区几万人口的能力吧。” “所以说,我们可以确定,产生眼前场景的原因,一定是我们所不知道的,甚至超乎了我们想象的。” 听着聂尊的结论,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件事会和塔莱和邹安有关系吗?我们刚才不是刚刚在区界森林见过他们吗?他们离开的方向也是返回西区,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的问题刚刚出口,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前方似乎是由于比我们走的快而退了回来的塔莱和邹安,他们两个还是坐在两头巨人的肩膀之上。 “塔莱,这是你做的?”还没等他们走过来,我就指着一片废墟对他们喊道。 渐渐走来的巨人肩上的塔莱,面色竟然也出奇的凝重,他声音略带低沉:“我们也是刚刚来到西区,只比你们快一步,而我们走遍了西区,就只见到这个场景。” 我刚要张口,聂尊却示意我不要激动,他走上前:“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是刚刚来到西区,并不是一直在西区的区界森林里等着我们?” 塔莱从巨人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是的,自从你们离开西区之后,邹安就找到了我,我们就离开了西区。这期间我们都没有回过西区,我们今日也是比你们早了一点到达这里而已,只是我们消息比你们灵通,早就知道尤姬的心思,不过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西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我们走后你们就走了,但是尤姬说死了7个层主,背叛了20个,怎么没见她说失踪了一个?”我冷冷问道。 塔莱淡定自如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随你信与不信,你走后,也不能说别的层主就是背叛你了,你对尤姬的了解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她裂纹开启后的能力是复制,她可以短时间之内完全使用她复制的另一个人能力,只要使用的那项能力不会超过她的念力值,这些你可曾知道? 我哑口无言。 对尤姬的。了解吗? 这就是为什么尤姬能够使用绞s的气流操纵术吗?也就是说她诬陷聂尊的时候,说的聂尊的能力,其实是她自己的吗?那么她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尤姬的能力,以及她做事情的果断和狠毒,确实胜你千倍,你走后,很多人也并不是就背叛了你,只是在这禁裂区之中,一旦产生变故,谁不是先要保证自己的性命?黎慎,在禁裂区,区主不是国王,区主的概念到底是什么,金发又为什么要任命区主,这些你可曾真正用心的去想过?” 我依然无言以对。 塔莱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毫无波澜的陈述:“我想,或许是离情离开的太久了,让你都已经忘了你曾经承诺过她的一切吧,你一直都无法信任自己,也无法理解金发和离情把区主交给你的事。但是,不理解可以去试着理解,不理解你就要逃避,你就要选择一直不去理解,尤姬恨你,理所应当,邹安恨你,依然理所应当。” 他的清冷目光锁住我,不给我逃避的余地:“一个人若是辜负了别人对她死心塌地的信任,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我确实没有能力胜任西区区主。”我黯然。 “如果别人相信你,你却不相信你自己,那就更是不可饶恕。”塔莱的话简直字字如针,针针见血。 可是我知道,这个我以前完全不熟悉的人,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和我无比的贴切。 我就是这样。 “所以,我想你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帮你想起来,你到底为什么是西区的区主,西区的区主到底是什么!” 最后的这一句,他说的十分用力,目光尖锐而又犀利的看着我。 而早就和他一同从巨人肩膀之上跳下来的邹安,也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沉默了。 我沉默了,我周围的人也都在沉默着。 最后是邹安先开了口,不过他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是对塔莱说的:“你决定现在就要带她去那个地方?” 塔莱优雅的抬头,纤长的手指自然的转动了两下戒指:“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情况有变。” 邹安苍白的脸上毫无情绪,他静默了几秒钟,然后转身走向了东西区的区界森林的方向:“我知道我现在说我要她的命,你不会同意的,只要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剩下的,就由着你吧,我会回去,你办完了你的事,我们再见吧。” 塔莱从容的抬起那只带着玉石戒指的手,挥动了一下,一头巨人就马上随之跟上了邹安:“让他带你走。” 邹安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直接跳上了那头巨人的肩膀,从我们身边走过。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黎慎,你跟我走吧。”塔莱突然露出了微微的优雅笑容。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又深不可测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反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刚刚说过那一番话之后,我竟然下意识的不想要拒绝他。 可是,我真的能相信他吗? 我该如何回应?他又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见我没有回话,塔莱停留在戒指之上的那只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让我来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你现在想做的两件事,一个是夺回你的朋友,一个是守护西区,然而就你目前的能力和状态来看,你一样都做不到。今日西区这种情况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但是我会彻查这件事,而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我走,这算是邀请,但是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要帮你想起来,你到底为什么是西区的区主。” 他的话十分犀利自负,但是我竟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反抗的斗志。 “选择是给有能力的人准备的,无能的人就没有权利选择,你只能跟我走。” 涛烈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低迷,他站出来对我说:“黎慎小姐,要不要我们立刻联系我们的区主,一起来寻找解决目前这状况的办法。” 想到绞s,我立刻摆了摆手。 绞s肩膀上还有东区,我怎么能一直依靠她呢? 之前南区之行,我依靠她,依靠高秦酒野,可是结果呢? 我依然找不到我真正的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高秦酒野放弃我的原因吗?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司洛,虽然知道我和他只是短暂的相识和交集,但是我为什么始终都无法释怀? 我也想像绞s一样,变得强大,变得有勇气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人啊 “谢谢你的好意,涛烈,还有目立。”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 “西区今日之事,我不但无能为力,甚至都毫不知情,让你们看到了我这个无能区主的笑话了。”我苦笑。 目立连忙说:“不是这样的,黎慎小姐,虽然我之前对你有所成见,但是,我们相信我们的区主,如果区主她信赖你愿意帮助你,那就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的目光流转着,我突然好羡慕绞s,有人这样的相信着她。 聂尊的眼神突然迅速的瞥了过来,仿佛是在问我:“你就没有吗?” 是啊,我就没有吗? 我微微看了一眼一直镇定从容的站在一旁的杰帕。 我突然想到了松露和余良。 我确实是有。 可是我。。 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我对目立和涛烈说:“我决定和他走,我知道这举措可能你们无法理解我,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而且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目立想要阻拦我,但是涛烈却伸出强劲有力的手臂挡住了他,涛烈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种信任,他依然恭敬的说:“您说。” 我指着杰帕,深吸一口气:“麻烦你们把杰帕带走,让他和你们一起回东区,请你们尽全力护他周全。” 杰帕听到了我的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惊讶,他只是和聂尊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目光平静的对我说:“既然阿慎小姐你有所决定,那我就和目立先生他们回去,正好我会对连日拿到的那些东西好好的安排一下实验。” 然后,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微微笑了笑:“区主,你尽管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第八章黑暗之中的手 涛烈点点头:“黎慎小姐您放心,我们堵上作为s部落a级干部的名誉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护杰帕先生周全。” 我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我扫了一眼聂尊。 聂尊也正在看着我,他的目光依然淡然从容。 可我能够读懂他的目光。 于是我回身对塔莱说:“好,既然你要带我走,那我不妨就跟你走一走,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西区的区主!” 这句话我说的很坚定。 塔莱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欣赏:“你总算还有点能够期待的地方,放心吧,我不是要你的命,你跟我走这一趟,一定会得到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摇摇头:“我不关心你是要害我还是要帮我,或者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我只是也同样想知道,我到底遗忘了些什么!” 塔莱微笑着没有回答。 “不过,不管去哪儿,我都要带他一起去。”我抬手指了指聂尊。 塔莱这才把目光移向聂尊。 他在看向聂尊的一瞬间,眼神闪亮了一下。 “瞳力?”塔莱微笑着开口。 “是。”聂尊也淡淡的微笑着回应。 “好。”塔莱这句话似乎是对聂尊说的,但是他却冲着我也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聂尊的随行。 我低下头思索了几秒钟,然后就深吸口气,对涛烈和目立笑的灿烂:“那你们就回去吧,带上杰帕一起回东区去,把这些情况都告诉绞s,不过让她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去找她的。” 目立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几眼站在我们对面的塔莱。 涛烈点点头:“放心吧黎慎小姐,我们一定会将这些事一字不差的告诉区主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塔莱,仿佛是在警告他,如果他要对我不利,很快绞s就会带着人去找我的。 塔莱只是优雅从容的笑着,不予回应。 我摆摆手;“那就散了吧,你们走快一点能争取在天黑之前穿过区界森林回去,别在这里过夜了,这废墟呆着也是怪吓人的。” 涛烈和目立又一次不放心的看了塔莱一眼,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杰帕一直很镇定,此刻,他推了推眼镜框,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黑瓶,递给了聂尊。 聂尊自然的接过,放进了他的风衣口袋里。 杰帕对着聂尊微微点了下头,聂尊也微微颔首回应了一下。 这两个人的默契,我虽然不懂,但是却十分信任。 “那阿慎小姐你就和聂尊一起去吧,我们这就走,争取天黑之前离开西区。”杰帕对我说。 我点头。 然后他们三个人就对视一眼,回身飞奔向了区界森林的方向。 “好了,现在来说说看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禁裂区除了这三个常规的区,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吧。”我对塔莱说。 塔莱优雅一笑:“不,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而我要带你去的,不过是其中一处。” 说罢,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指了指与东西区区界森林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这是西区的尽头啊,也就是禁裂区的尽头。”天黑之前我们随着塔莱来到了西区的尽头。也就是区民楼的这一边。 西区这边是没有区界线的,因为这边没有另外一个区域了,只有一片很辽阔的区界森林,并且这片森林只有外围种了密密麻麻的树,里面则是空旷之地比较多,树木稀松,用于很多人来这里练习使用念力,而森林的尽头则是团团黑雾,那黑雾是无法跨越的,就是这禁裂区的尽头。 当我们踏入这尽头的区界森林的中心的时候,塔莱站在一片空旷的石地之上,突然,他抬起手,虚空那么一抓! 随着他动作,他脚下的石地不知为何突然窜出一阵风! 我和聂尊也正站在其中,这股劲风将我的红裙和头发吹的翻飞。 卧槽要走光! 我刚要按着红裙,突然,我们三人脚下的这片石地的版块仿佛活动了一般! 我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在下坠了! 连同我们三人,加上地上突然裂开的方方正正的石块,就好像一个电梯一样,突然向着地底下的方向急速的下坠! “啊啊啊啊!”我一声尖叫,眼见带着灰色光亮的天空渐渐消失在头顶,周围都是石壁,而我因为下坠的随度太快,头发都被底下窜起的风反方向带动的立了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我对面那两个优雅淡定从容的男人,一直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 虽然我知道,一个尖叫着的,红头发长长的竖在头顶,双手一直按着基本按不住的红裙的女人看起来很是惊悚,不过我对于这种近乎失重的感觉很是不爽,完全顾不得形象,只能一直尖叫着! 下降了大概有好几百米了,塔莱带着玉石戒指的右手突然微微一动,整个石块竟然就带着我们突然飘在了空中! 但是石块周围还是石壁,我们完全就好像陷入了一个石井之中。 我还没从惊恐之中缓过来,但是思绪却已经开始乱飘了。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深坑隧道?难道这区界森林里也有个深坑隧道? 这塔莱不会是要把我和聂尊也当做实验品放进大桶里吧 一想到蛭妖的那恐怖外型,我嘴唇都直打哆嗦,我连忙看向塔莱。 但是塔莱却没回应我的眼神,他只是右手指了指一边的石壁。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竟然没注意到那石壁之上竟然有扇石门。 石门 石门后面是石室吗。。 好想昏过去! 但是,已经由不得我满心的不愿意,塔莱已经走了过去,然后,他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玉石戒指,那石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随着石门渐渐打开,我看到里面是漆黑一片,竟然一丝光亮都没有。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见塔莱就要走进去了,我们连忙跟了上去! 待我们双脚刚刚踏入那扇石门的时候,身后的那块承载我们下来的石块突然轰隆隆的又好像活了过来的电梯一样,升了回去! 我回头惊恐的看着那石块消失,石门唰的一声闭合了! 而当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发现,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连一个手指的影子都看不见!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我们作为禁裂区的意识体也是有可视距离的,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我快速的在眼睛的位置运转念力,加重可视能力! 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漆黑一片! 我失声唤道:“聂尊?塔莱?” 黑暗之中立即回应了聂尊的声音:“我在这里。” 但是却没有塔莱的回应。 我仿佛一个瞎子一般,朝着前方伸出双手,四下乱摸,如果我没记错,聂尊就在我正前方的不远处。 “聂尊,你没动地方吧,你别乱动。”我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但是人对于黑暗下意识的恐惧情绪还是慢慢的在我的心中升起。 “我没动。”聂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让我安心了许多。 我双手凭着感觉下意识的向前摸索着。 左边,没有。 右边,还是没有。 脚轻轻向前探了一步,双手再轻轻向前探了一下。 什么都摸不到,这种感觉让我顿时感到有些无助。 但是这种无助的感觉似乎很是熟悉。。 “聂尊?!”我有些害怕了,因为自从来到禁裂区后,在漆黑的夜晚也有可视能力的我,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黑暗。 “我在。”聂尊冷静的回应。 我听到聂尊的声音就在我前方的不远处,可是我怎么摸不到他呢? 咬咬牙,我终于用力的向前探了一大步,但是随着一只脚大大的迈出,我的心也跟着坠了一下。 还好,脚触及到地面了,似乎没有深渊什么的。 我可不想再掉到什么怪坑里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我整个人迈了过去,然后双手再一次四下的摸索。 终于,我的右手似乎是摸到了他的手臂。 我顿时感到一阵欣喜,刚要张口。 但是,我摸到的那只手臂,竟然突然大力动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手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然后用力的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 我感到手臂一凉,噗嗤一声,我的整条右手都被黑暗之中摸到的那只手拽了下去! 感觉到右肩开始汹涌的喷出血,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开始清晰的蔓延开来,直至全身。 我一声尖叫之后,就连忙后退三步,同时左手按住右边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黎慎你怎么了?”前方立即传来聂尊有些焦急的声音。 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四下的扫视着这片黑暗。 而那只突然拽掉我手臂的手,似乎做完刚才的那个动作之后就没有了声息。 后退三步后似乎就回到了安全地段,我感觉到右手正在开始缓缓重新生长。 第九章她教过你什么 但是生长的很缓慢,如果能把那只断臂拿回来,就会很快愈合,但是如果要自身重新长出一只手臂,大概需要十多分钟。 “你到底怎么了?黎慎?”聂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按住自己的伤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虽然在禁裂区我对疼痛的抵抗能力已经增高了很多,但是毕竟很久都不曾受到过这种程度的伤害了。 我尽量让自己用平稳的声音说:“聂尊,小心点,这里还有别人。” “你受伤了?你在哪儿,我闻到血腥味儿了。”聂尊似乎是在四下寻找我,但是很奇怪,我明明听得到他移动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就是听不清方位,就好像这个空间是带有混乱人五感的能力一样,完全找不到他的位置。 “是的,不过没关系,你也感觉到了吧,这里面会让人失去五感,小心点。”我轻声说。 “嗯。”聂尊应答了一声后,这石屋之中就恢复了安静,我只能听到我自己压抑的喘气声。 一边忍耐着新臂缓慢增长所带来的疼痛,我一边充分警觉起来,一边警觉,一边向着前方小心翼翼的挪动。 我左手已经从小腿之上抽出了锥刺,紧紧的攥在手里。 “塔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黑暗之中轻声张口。 没有回应。 我左手轻轻往地面上甩动了一下锥刺。 啪!“聂尊,能判断这声音的位置吗?”我一边看着锥刺一边发现,锥刺发出的紫光我也看不见!另一边轻声问聂尊。 “不能,似乎视觉嗅觉和听觉在这里都是混乱的。”聂尊冷静的说。 “看来我们是只能这样等待了。”我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聂尊又一次问我。 “没事,放心吧。” 我又一次大力的朝着前方扬起锥刺! 啪!我能够听到锥刺的声音,但是还是看不见锥刺的光。 “聂尊,我要使用念力了,一会用锥刺沿着四个方向挥出紫刃,可能会伤到你,但是你以此来判断我的位置吧。”我轻声说。 “好。”聂尊应声。 可是,就在我刚刚举起锥刺准备要挥出紫刃之时,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脚被一只手拽住! 我下意识的立即用锥刺朝我右脚抽去! 啪!锥刺抽到了我自己的腿,那只手在一瞬间就松开了,不过锥刺的勾刺却给我自己抽的疼的揪心,我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感觉不到你的紫刃。”聂尊说。 “嘶疼死了。”我一边曲着腿忍耐这右腿皮开肉绽的疼痛,一边口中念叨着。 “没用的,黎慎,这石屋里会扭曲人的感官。”黑暗深处 ,突然传来了塔莱平静的声音。 “你搞什么?”我呲牙咧嘴的说,一边在心里抱怨,好疼!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我要帮你回忆起来,离情到底都教过你些什么。”塔莱的笑声听起来平静而又优雅。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一愣。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段记忆突然涌入了脑海之中。 就好像,曾经有过那么一件事,你从未将它忘记过,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平日里从来不会把它拾起。然而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个爆发点,让你清晰的记起那个场景。 我的记忆回到了刚来到禁裂区一个多月以后的那一天。 “阿慎啊,你又偷懒,一会离情就回来了,我们要是再不能把这几棵树种好,就又要挨罚了。”离吻笑着对正在一边躺在树上发呆的我。 我呆呆的看着脑袋上的树枝:“你说,为什么禁裂区会有树呢?” 离吻一边把生长季剂倒入她刚刚挖好的石坑之中,一边说:“想那么多干嘛,反正都来到这儿了,就要习惯这儿的生活啊,我们生前的世界不是也都有花草树木什么的么,就当做还是在那个世界生活就好了啊。” 我静默了几秒钟。 “喂,你们还没种完啊,我都种了好几十棵了。”远处传来尤姬笑嘻嘻的声音,我抬头,看见一头浅绿色头发的她脚底滑动着蛇尾,在风中飞掠而来。 我嘴边不自觉的漾起一抹苦笑:“这如何能当做还是在那个世界生活呢?” 离吻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看了看远处跑来的尤姬,又回头看看我:“阿慎你总是这么悲观呢。” 悲观吗我只是很想回去啊 我好不习惯这里啊。。 “阿慎你想什么呢,快下来帮我们两个啊,我们三个一起,说不定还能在离情回来之前把树种完。”尤姬一边伸手帮助离吻,一边呼唤我。 我轻声回应:“这就来。” “用我帮忙吗?”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穿着个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牛仔裤,双手插兜的聂尊正用一种仿佛可以融化人心,激发所有人的同情,但是我偏偏很讨厌的眼神看着我。 “不用,你离我远点就好。”我冷冷的说。 翻身跳下树,拍了拍双手,不耐烦的对离吻和尤姬说:“为什么要我们种树啊。” 尤姬却没有理会我的抱怨,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还挂在我刚才躺过的那棵树的后面:“阿慎,他总是跟着你呢,他喜欢你?” 我的眉头皱成一个结:“别提他,我烦他。” “啧啧啧。”尤姬煞有介事的撇撇嘴,我被她这幅样子逗笑。 见我笑了,离吻和尤姬也大笑起来。 一阵欢乐的情绪涌入胸腔,大概是这份愉悦感染了我的心脏,令我心脏之上的某处柔软地方凹陷了一个涡,于是,我下意识回头,看向聂尊所在的那棵树。 聂尊还是坐在那棵树上,眼神悠远而又迷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你,怎么会和她有共鸣呢。”我禁不住喃喃自语。 “阿慎你在说什么?”尤姬推推我。 “哦,哦没什么。”我勉强的笑了笑。 “你们几个,一天了,就种了这么几棵树?”身后突然传来离情爽朗的笑声。 我回过头,默默的看向那个女子。 初见她的时候,我叫她离情姐。她眉头一皱,脸一揪,健美的小臂一挥:“别这么叫,叫离情!” 最初被分到西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甚至不敢开口乱说话,可她身为一区之主,却总是拽着我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四处乱跑,她最爱穿那身银白色的盔甲,一头靛青色飒爽短发一甩,整个人看起来鲜活而又明亮。 离情是禁裂区所有的人都崇拜敬仰的女人。 “是不是又是阿慎偷懒。”离情大大咧咧的双臂大开,顶着一身的盔甲,走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揽过我的脖子。 我感受到她清爽的气息几乎就在一瞬间就淹没了我。无论生前还是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我都不曾和谁这么的亲密过,所以我有些不自在。 我试图扭动一下肩膀,但是离情的大力让我动弹不得。 离吻笑靥如花:“当然是她偷懒,我发现她啊,就最爱做的事就是发呆,我们应该叫她‘发呆妹’,你说是吧,尤姬。” 尤姬妩媚的一笑,甩动了一下绿油油的头发,没有回答。 我的脖子还在紧紧的被离情勒着,离情的头发发丝质地有些硬,风一吹起来,侧刮到我的侧脸之上,划出一阵阵刺痒。 “最近东区那边总是不太平,总有些老人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儿念力,就想来侵犯我西区的伙伴们,看我哪天就杀过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离情声音清脆爽朗,带着一些汉子的霸气。 “打打杀杀什么的我可不在行。”离吻眼波流转,笑容嫣然。 “带我去吧,我很想学学使用念力呢。”尤姬抚摸了一下垂在她胸前的绿色头发。 离情勒着我脖子的力度松了一笑,嘴角自然上扬:“带啊,你们都跟我一起去,正好教教你们实战,在这禁裂区啊可不比你们生前,男女什么的,没差异的,都是根据念力来论能力高低,反正啊,保护好自己才是正事,你们这次都得跟我一起去。” 我低了低头,声音不大不小:“我不想去。” 离情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回绝:“不行,你必须要去。” 我侧头看了看她澄澈明亮的眼睛:“为什么要厮杀呢?” 离情笑的如清风般飒爽:“因为禁裂区太无聊了。人一旦无聊,那么结果不是想欺负别人,就是要被别人欺负。”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松开了我的脖子,双脚自然的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偏头,下巴扬起些许高度,嘴角的微笑比她眼底的眸光更加亮眼:“那么,你是想被欺负,还是欺负别人?”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摊摊双手说:“无所谓啊,反正我一直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可是很快我就想到,那是生前,现在,我来到禁裂区了,我是一个初来乍到就拥有52念力值的女人。 于是我默许了。 离情似乎对我突然的沉默很是高兴,爽朗的大笑了起来,笑了几秒种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一直都知道些什么,但是只是刚刚才找到机会说一样,她没回头,但是眼睛微微向后方倾斜,对着我们后面不远处的那棵树上,一直静默的坐着,毫无存在感的聂尊说:“聂尊,你也一起来。” 第十章鱼尾蛇怪 “啊!”在我们还没有去到东区,而是穿行在东西区交界处的区界森林里的时候,尤姬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我立即抬眸看去,尤姬素来胆子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吓到了她。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也吓了一大跳。 前方树下不知道为何盘旋着一个类似是人鱼,又像是和尤姬差不多的蛇女一样的怪物! 下身是鱼尾,但并不是美丽的人鱼尾,而是布满了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洞,上身是人身,从沾满污渍的峰丘隐约可以判断是女人的上半身。这个怪物一样的东西脸上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睛,和一张血红的大嘴,来回的吞吐着一条像是蛇信子一样的绿舌头。 至于她脑袋上面那一团团的如同烂海藻一样纠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头发,我已经判断不出来了。 “这这这什么东西?”我吓得牙齿有些打颤,事实上我刚来禁裂区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过我还是不太能适应禁裂区种种的怪物。 我慌乱的看向离情,此时此刻,唯有高大的身披铠甲的离情能够带给我安全感。 但是离情脸上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奇怪极了。 这种奇怪甚至在看到的那一瞬间,都超越了我对前方那蠕动盘旋于树下的怪物的恐惧。 离情脸上是一种似是悲悯,又似是无奈的神情。 在我看来,这太奇怪了。因为虽然我刚来到禁裂区不久,但是由于我和聂尊是新人,离情为了照看我们几乎每天都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我知道,离情是个很坚强,甚至坚强的有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那样的一个女人。 我有时候都不把她当女人看。 所以,当她面对怪物时,她毫无慌乱,镇定如常的神情,才应该是正常的,而不是现在这种,仿佛带着巨大悲悯的试图拯救世人的教徒一样,满脸同情无奈。 “你们几个不要动手,只躲起来就好。”离情突然回头郑重其事的对我们几个人说。 “你今天不是要带我们来练习实战的吗?”离吻虽然长得柔美,但是胆子却比我和尤姬要大。 离情清眸微眯:“改日吧,这东西你们现在碰还为时尚早。” 没有给我们留下细细询问这怪物到底是什么的机会,离情长臂一挥,从后背取下她的大刀,带着她一身银色铠甲,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女战神一般,直奔前方那鱼尾怪物而去! “来我西区撒野,今日就要你有去无回!”离情霸气的嗓音在区界森林之中高高的回荡起来,前方树下那只怪物开始一直是盘旋着,瞪着两只黑洞眼睛,而当离情冲上去的时候,她那血红大嘴突然大张,口中绿色长信子如同伸缩自如的皮筋,嗖的一声从她的口中窜了出来,夹带着墨绿色的浆汁! “好恶心的东西。”尤姬满眼厌恶,盯着前方那怪物,手捋了捋自己的绿色头发。 我斜睨了一眼她那绿油油的头发,顿时感到心塞的很。 再回眸看去之时,离情已带刀掠到空中,她手中那把完全不适合女人使用的厚刀被她抡起,一道清冷刀光在空中凛冽的划过! 只见地上那盘旋的鱼尾怪物竟在此时,仿佛瞬间活过来一般,整个窜起,长信子如同细鞭一样打着转甩动起来,绿色浆汁四溅,落地之处都带着黑烟,就好像能够腐蚀一切的恶酸一样。 “这东西到底是蛇还是人鱼?”我悄声问了下离吻,离吻笑笑:“谁知道。” 哧! 离情一刀挥下,长信子当即就被砍断! “呜嗷!” 我操,这东西竟然还叫的如此野蛮! 我被这东西的哀嚎声惊呆,看到她黑洞一样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猩红,血红色大嘴肆意的喷洒出黑脓,断掉的绿色的长信子在地上扭曲抽动,而她的鱼尾正剧烈的来回摆动! 嘭!嘭!嘭!一棵又一棵的树被她的大鱼尾凶狠的抽断! “这么恶心还真是看不下去了。”尤姬妩媚一笑,然后就轻松的一甩她那还算得上漂亮的蛇尾! 啪!蛇尾一摆,下身轻盈一跃,尤姬竟已掠出几十米! 随着她飞速前进,她绿发一舞,竟然在她脑后迅速拧成两股无限延伸的绿鞭! 就在她即将接近那还在哀嚎的怪物的实话,她脑后那两条头发编成的绿鞭突然转向,形成两根锥形发柱,直戳入那个鱼尾怪物的两只黑洞眼中! 噗呲!噗呲! 两股浓浆从那怪物眼中喷出! 怪物凄厉的叫起来! 这叫声已经太过尖锐,几乎刺痛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抓着离吻的手,试图往后面退几步,但是我却发现离吻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些许的兴奋。 离吻没注意到我伸手抓她,盯着她夹杂着兴奋的侧脸,我看了又看,最后我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于是我四下寻找着躲避之处,我的小命可是很要紧的! 不经意回头时,看到了聂尊把下巴埋进他的高领毛衣的领口里,眼神孤独而又清澈的看着我。 我心脏不知为何,微微一紧,于是我冷冷的盯着他,脚却偷偷的向后移动了两步,靠近了他一些。 “嗷!!” 又是一声尖锐嚎叫,待我看去之时,只看到离情满脸复杂,手挥大刀,整个人冲着那怪物呼啸而去! 而那怪物虽然双目都被戳入尤姬的头发,但是却在剧烈摆动鱼尾的时候,从峰丘之下噗嗤一声长出了两只枯手! 那手仿佛还没有生长完整,挂着随时都能掉下来的碎肉,嘎吱嘎吱的伸展,然后竟一把抓住了尤姬还停留在她眼眶里的那两股头发! 尤姬明显对这怪物身体的变化感到了一阵错愕,但正是在她惊愕的这一瞬间,那怪物竟好像不需要眼睛也能看到她一样,两只枯手紧紧握住尤姬的两股头发,然后用力向下一拽,又向上一抡! 那两股绿头发连带着尤姬,整个都被那瞎眼怪物抡了起来,在空中开始凛冽的抡成了圈! 呼!呼!呼!我抬手捂住了嘴,不敢相信那怪物的枯手竟然像抡一个玩具一样,把蛇尾尤姬整个人在空中抡了一圈又一圈,而其力度之大,所到之处抡出的巨风,甚至在那周围形成一股风圈! 风圈竟然散发着恶臭,离情挥刀而至,却被那恶臭之风再次卷的后退了几步,离情大刀来回挥舞,试图稳住她在空中的停留! 尤姬的头发之前伸展的太长,此刻就被怪物抡在很高的空中,一时令我们竟然无从下手! 我已经看不清尤姬了! 我捂住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离吻美目一瞪,牙关一咬,整个人就飘在了空中! “不要靠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离吻的动作,离情几乎是吼着对我们说! 离吻一咬牙,似乎是不甘心,但是又不敢违抗离情,只能就这样飘在我上方。 “怎,怎么办。”我来到西区后,哪里见过如此凶残的战斗场面,我禁不住连忙拉了拉聂尊的袖子。 聂尊黯然平静的眼神从我拉他袖子的手,一直扫动到了我的脸。 他的声音清淡而又温柔:“没事的。” 仿佛带有一丝淡淡的安抚人心的能力一般,我的心绪平静了那么一秒。 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离情还在挥动大刀正欲突破那风圈,我低头沉思一秒,然后我就伸手够到了我后背的那只弓。 这只弓是离情送给我的,但是我还不太会使用,事实上,来到这儿后,我也没发现有什么能够用到它的地方。 我取出弓,试着拉动了一下。 拉不动。 我思索着离情告诉我们的,感受着裂纹处源源不断的念力,试着在手上运转了一下念力。 这一次,我轻轻松松就拉开了弓。 稳稳的搭上箭,瞄准前方。 风圈,不行,射进去也是会被带飞,那怎么办? 哎,先试试看吧。 于是,我运转念力,拉弓,瞄准。 咻! 一箭射出! 只见那只箭直直冲向前方风圈! 咻! “啊!”嘭!终于听见了一直被抡动的尤姬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不知道为何就见那风圈被打破了!而那怪物两只枯手还攥着两股绿头发,但是头发已经断裂! 由于突然头发断裂而被高高甩飞的尤姬像一颗炮弹一样还带着一句尖叫,飞入了远处区界森林,不见了踪影。 离情顾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见有了破绽,立即飞跃而上,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大刀冷光乍现!这一次,刀风划出刺耳风鸣,她怒了! 唰!刀光刺眼!削肉如泥! 怪物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砍的飞了出去! 但是离吻却没有看这一幕,而是飘回地面,惊讶的看着我:“好厉害的箭法,竟然能瞄准那样急速移动过程中的尤姬的头发,还能让箭找好风速,从而能够跟着风圈移动最终射断了那头发!” 我还在呆滞之中。 听了离吻的话,我看了一眼她流连在我手中弓箭和我脸上的那种钦佩表情。 虽然被夸的感觉很好,但我还是禁不住疑惑,为什么箭会那么灵活的随着风圈移动最终射断了牵制尤姬的那两股头发? 我明明瞄准的是那怪物的头啊 第十一章残酷的考验 “我去找尤姬。”离吻脚尖一点,又一次飘回空中。 前方离情砍了一刀以后,又接二连三的砍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唰唰唰!这刀光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随着刀光四起,那怪物简直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被一个刀法纯属的高人削成了一片一片的。 不过她那乌黑的血肉四溅开来,那画面还真是令人难以直视。 当离吻拖着尤姬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另一个鱼尾怪物。 尤姬一身沙尘血污,头发由于被我弄断而剩了半截,两条胳膊似乎还被摔骨折了,打着奇异的弯儿。 离情提着大刀走过来的时候,虽然嘴里一直在抱怨尤姬:”都说了不叫你们动,你还擅自行动。”不过,很明显,她并没有真的生尤姬的气。 离情总是像个男人一样有些野蛮有些大大咧咧,但是脾气却真的很好,尤其是对她自己区的人。在西区,她从来不把自己看做一个区主,而是把我们都当做她的朋友去爱护。 一直不曾说过什么话的聂尊,突然用很低的,几乎都要听不见的声音说:“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会愈合呢?” 他的黯然星眸,此刻正微微闪动着看着远处那碎裂一地的鱼尾蛇怪的尸体。 离情似乎面色微变,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伸出双臂揽了揽我们几个:“可能是被我削烂了的缘故,你们快回去吧,我来处理。” 尤姬嚷嚷:“我这一身伤啊晚上给我做好吃的啊离情。” 离情笑笑:“你要感谢阿慎那‘射偏的一箭’。” 我顿时满脸糗大:“你看出来啦?” 离情哈哈一笑:“当然啊,那弓箭我送你之后都没有见你用过,更何况,你刚才那一箭,就是我也未必有本事射的那么准,当一种事情发生到不可能之外,那就一定是个巧合啊!”“啊,原来不是你故意的啊,阿慎。”离吻恍然大悟。 我尴尬的挠挠头发。 正当大家都取笑我,一切看起来正是战斗胜利后的那种平和气氛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离情的眼神变化了一下。 她盯着我的脸,目光竟然泄露了一丝杀气。 我愣住了,完全不解她的这种眼神。 在我呆愣之间,她抬起那把还带着血的大刀,用并不算很快的速度,一刀就砍下了我的一条胳膊! “啊!!”比那怪物还要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冲破我的喉咙,响彻这片区界森林。 刚刚来到禁裂区没多久,我根本没有跟谁战斗过,所以我对疼痛的承受能力就还等同于生前作为一个常人时,而对于生前一个常人来说,尤其是一个女学生来说,断臂之痛可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忍受的了的。 疼痛几乎在手臂落地的一瞬间就蔓延至我的整个大脑,我栽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抽搐的看着眼前的那只还散发着淡淡热气的手臂,一行行清泪从眼中喷涌而出,嘴里一直不停的呻、吟着。 “离,离情,你”耳边响起尤姬和离吻的惊呼声。 我感觉到左边断臂之处源源不断的传来辛辣的刺痛,我嘴里止不住的流泻出难耐疼痛的哀嚎,我的思绪已经随着断臂彻底阻断,完全没办法去思考到底这是为什么,而在我挣扎了好几秒,勉强的想要抬头看一看她们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另外两声刀砍肉的声音。 “啊!”“啊!”嗙!嗙! 又是两条手臂掉在我旁边,而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一个黑影窜到我眼前。 疼痛模糊了我的眼睛,也抵消了我所有的其它的感觉。 所以,当聂尊抱起我,后退跑开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被聂尊抱起,逃离了刚才的那个地方。 聂尊一边紧紧的抱着我奔跑,一边把那只我都不知道他何时捡起的我的那只断臂对到我的断臂的位置,由于断臂被他拿回,所以和伤口一接触,就迅速的开始愈合。 虽然愈合的很快,但是断臂处流出的鲜血还是染上了他的黑毛衣。 他一直跑,直到都看不到离情她们了,他才停下,把我放在地上。 我吃痛的按着刚刚痊愈完整的手臂,不敢乱动。 “你动一动,应该不会太疼了。”聂尊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我斜睨他一眼,虽然一直讨厌他,但是毕竟是他刚刚救了我,所以我也没有冷言相向,而是听话的动了动手臂。 尽管断臂之处还是会传来疼痛,但是似乎能够忍耐了。 回想起刚才断臂之痛,我还是一阵心悸。 不过,不疼了之后,我的大脑立刻开始运转,离情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那怪物有毒,侵蚀了她的思想? 不需要我思考太久,因为离情已经追了上来,她身后还跟着捧着两只断臂同样正在自己接回去的,疼的呲牙咧嘴的离吻和尤姬。 我见离情追上来,心中有种下意识的恐惧,我按住胳膊,后退了几步。 离情一直凝重的脸上,在见到我后退了几步的时候,终于柔和了些许。 她停在离我还有些距离的地方,扫了一眼随着我后退,不知不觉就已经挡在我前方的聂尊。 “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你们吗?”离情环视我们几个人一圈。 我沉默不语,尤姬皱着眉,显然是忍着疼痛:“不知道。” 离情最终看向了我:“阿慎,我在砍你手臂之前,曾经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着你,而我给你的时间,即使你是一个不懂战斗的新人,也足够反应过来,而如果你感觉到了危机,反应了过来,我砍你的速度,也足够你躲开。但是,你为什么没躲开?”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于是我再一次愣住了。 她见我没回答,也没理我,又看向尤姬和离吻:“我砍了她的手臂,加上你们问为什么,再到我又砍了你们的手臂之前,我留了足够的时间给你们防御,但是为什么你们也没躲避,而是让我毫不费力的也砍下了你们的手臂?” 离吻美眸一紧,没有说话。 尤姬也愣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 离情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她平日的那种自然爽朗的神情,她抬手把刀扣回自己背后:“今天的考验,就只有聂尊一个人合格了,因为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随后,她又抬手指了指我:“阿慎,虽然你躲不过去确实是正常的,因为你也不会想到我会伤害你,但是我正是要通过这件事告诉你们,在禁裂区,所有的人和事,你们都要戒备。如果你不能保证别人永远不会背叛你,那你就永远都要保持戒心,即使我没有伤你的意思,你都要防备我,更何况在看到我已经露出杀气时,你又怎么能只是呆在那里呢?” 她说完这番话,又转向指着尤姬和离吻:“你们两个则更不合格,我都已经砍了她的手臂,这比露出杀气更加明显、明确的表明了,至少那一瞬间,我对你们来说,不一定是个安全的存在,那么你们为什么不防备?就因为我是你们朝夕相处的区主?” 尤姬想张口说:“可是”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完。 而离吻则咬住了嘴唇,然后又松开了:“没错,我们确实该有所防备。” 见离吻这么说,离情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今天这样做有些残忍,尤其对于阿慎来说,阿慎你刚来不久,又没受到过什么大的伤害,我知道这种断臂之痛对你来说有些过分,但是,我就是希望通过这次新鲜的剧痛,能让你记住今天我说过的话。” “只有你有足够的戒备心,和保护自己的意识,你才能够在禁裂区这种地方活下去。”离情似乎是说完了她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是她眼睛闪动了两三秒后,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我不可能永远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 我依然沉默着,眼睛闪动着,不知道是还因为刚才的疼痛,还是因为现在的这种复杂情绪,而溢出的泪光。 离情嘴角咧开,笑得充满活力,她伸手依次拍了拍我们几个人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想法,甚至也有可能怨我,但是没事儿,我相信你们几个,肯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当她的手最后一个拍到聂尊的肩膀上的时候,她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她笑着看着聂尊:“不过聂尊,为什么你刚才能立刻反应过来要逃跑呢?还是带着阿慎一起跑?不错啊,遇到突发事件能够紧急躲避,危机感足够强,而且也很注重同伴之间的羁绊,还会带着同伴一起跑。跑之前能趁机拿走那只断臂,让阿慎能够快速愈合,也是冷静的一种体现,而能够在我手底下飞速拿走断臂还带走一个人,更是证明了你极强的行动力。” 离情赞不绝口,眼神流露着欣赏和满意。 但是聂尊的眼神还是黯然淡漠的,削尖的下巴隐藏在黑色的衣领之中。 第十二章 记忆直到聂尊那时总是略带忧郁的那张脸,就戛然而止。 我的思绪再一次回到这片黑暗之中。 我在黑暗之中轻喘着气,我摸了摸手臂,已经长出了一半。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来到禁裂区时那个会因为断了一条手臂就疼的失去反应能力的黎慎了。 我再一次在眼睛、鼻子、耳朵三处运转念力,加强对周围这片黑暗的感知,试图能够找到一点点线索或者光亮,或者哪怕是找到聂尊的位置也行。 不过,塔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要帮我回忆起离情到底教过我些什么,难道就是要我想起这段记忆,所以才弄断了我的一只手吗? 他也是为了告诉我不要随便轻信他人吗? 不过,我感觉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或者说,不止是这样。 而且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当年的事呢? 脑子里飞速的分析着种种可能的情况。 最后,我试探性的张口:“聂尊,我胳膊刚才被一个黑暗里的手拽断了。” 黑暗之中回应给我的是聂尊的沉默。 于是我也沉默。 过了大概一分钟,传来聂尊的声音:“所以,你想起了离情砍断你一条胳膊那次吗?” 我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想起,他看不见我点头。 不过我没有说是,因为我想,即使他看不到,他也一定猜得到我点了头。 尽管不确定塔莱想让我回忆的是不是这一段记忆,因为离情曾经教过我太多东西。我也不能确定如果是这段记忆,塔莱的意图是不是只是让我记住要对人有所戒心。 不过通过刚才的记忆,我知道的是,原来我真的忘记了很多离情曾经教给过我的东西,原来我曾经真的在离情万分呵护和照顾之下,慢慢成长到今天,虽然不能说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区主,但是至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黎慎了。 我一直逃避、自卑、无所事事、 我从未真正的意识到过,离情其实已经教会,或者说至少是‘教过’我如何面对一切困难和未知的危险。 不是我没有学过,不是我没有学会,而是我让我自己忘记了这一切。 不是我真正的忘记了这一切,而是我,让‘我’自己,忘记了。 所以,不管塔莱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个好人,我此刻都十分感激,虽然我也许还没有找到该走的那条路,但是至少,我知道了,我该走路,而不是站在原地或者后退。 而且,与此之外,我还想起了另外一件小小的事。 聂尊。 我看向前方的漆黑一片,心中却划过一丝光亮。 因为第二人格而一直排斥他,讨厌他,甚至想过好想离开他杀了他是吗? 可是黎慎,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反而还处处都在帮助你,不是吗? 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当我此刻正在想着他的时候,他那好听的,淡漠的声音在前方的黑暗之中如同乍现的光芒一样响起:“其实那一次,离情说错了。”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可见的黑暗深处传来聂尊无比清晰的声音:“她说,我的反应力足够快,有足够的危机感。其实我那一次根本不是依靠这些东西才能迅速的反应,并抱着你逃离的。” 我想不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我的心脏却不知为何开始微微的颤动起来,就好像某种似是知晓,又似是不知晓的预感攀升了上来一样。 “我是因为看到你受伤,所以下意识的做出了一系列反应和行动,那一切无非对危机感的敏锐,也无非是对紧急事件的冷静,那一切,就只是因为你受伤了,我下意识的所有做法,就只是为了保护好你,带你走而已。” 这句话仿佛是重磅的炸弹,将我的心脏砸的零零碎碎,并且我知道,即使是在这禁裂区,这心脏也无法愈合。 我的心颤动的都有些疼痛了。 “好一段煽情对话。” 没给我更多心乱如麻的时间,塔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虽然我对你们之前的事并不好奇,但我现在好奇另外一点,那就是,在这种你都触不到她的地方,你也还能保护好她,带她走吗?” 听完我才知道,这句话他是对聂尊说的。 果然黑暗会让人失去一切的判断力,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类潜意识都恐惧黑暗的原因吧。 “我能。”聂尊云淡风轻,言简意赅。 “呵呵,那你能保护你自己吗?” 塔莱话音一落,我只听见两声唰唰的声音,然后听到了聂尊微微一声喘息,很短促。 我的心慌了起来:“聂尊?你没事吧?” “没事。”聂尊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但是似乎还是夹杂了一点点的颤音。 “塔莱,你要动手可以冲我来!”我对着黑暗深处大喊一声,然后立即用刚长出来的手抽出我后背的弓。 十只箭,前方十个角度。 我在黑暗之中稳稳的拉开弓。 “聂尊,十只箭。”我出声提示,然后立即松手!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判断不了。”聂尊说。 我咬咬牙,正当我想再次抽箭之时,突然感觉到一种临近的危机感。 就好像黑暗之中有什么正在靠近我,而我能够感觉到,却无法判断它来的方向。 “快逃啊。”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于是我迅速把弓搭回右肩,锥刺也环在腰上,试探性的向着前方迈出一步。 “你越恐惧黑暗,你就越是无法战胜它。”塔莱优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要向前冲吗?就这样面对着黑暗往前跑?这种不安,谁敢去尝试? 可是那股危机感越来越强了,仿佛是来自360度的空气压迫一般,令我几乎要喘不上气。 “豁出去了!”我喃喃自语,然后,右脚脚尖一点地,整个人飞速向前冲去。 如果撞上墙,估计要来个漫天星星了,但是如果能够通过这样判断这黑暗的面积,以及聂尊有可能在的方向,也是值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让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什么都不顾的往前方奔,你脚也会软。 于是,其实我这撒腿狂奔,其实也就是一步步往前挪。 “呵呵,遇到这种情况,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吗?” 黑暗中再一次传来塔莱的声音。 我终于感觉到忍无可忍了。 “喂,你到底要干嘛,要杀要剐你倒是快点儿啊,跟我们俩玩捉迷藏呢这是?”我不耐烦的叉腰大喊。 “急什么,女人不要这么急脾气。” 竟然还有闲心调侃起我来了。。 “不是,塔莱,你这到底是在玩什么?” “教你战斗。” “在黑暗之中战斗?” “是让你学会如何在视觉、听觉、和嗅觉都失去的时候战斗。” 看来女人发脾气还是好使的,塔莱终于给我解释了他的目的。 “这和离情教过我的有什么关系?”我完全蒙了。 “那要看你在这个过程中能想起多少了。” “总之,这黑暗空间里,你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是会被完全扭曲的,你也不用费心想要找到聂尊了,你们两个是无法互相触及的。刚才就只是打个招呼,接下来,我会放出我的孩子们,如果在这感官失效的空间打败他们,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塔莱说完这句话,空气中突然传来‘啪、啪、啪!’三声拍手的声音。 “喂喂,你孩子是什么?不会是那个傀儡巨人吧,要我命啊你这是?!” 这次没有回复了。 突然,背后一凉,我感到后背被一把刀砍了一刀! 我立即回身,左手抽出锥刺就是一鞭! 啪!锥刺的声音响彻这漆黑空间,我的双眼四下的转动。 唰!背后又挨了一刀! 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的同时,被刀大力划开的皮肉又迅速开始愈合。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传来细碎的挥刀声。 猜到聂尊那边大概也是如此,我也顾不上他了,一边四下毫无规律的躲避,一边思考该如何逃离这里。 砍我的似乎是一把细刀,总是在划开我的肌肤的时候就恰当的收回,砍的位置也没有规律。 我简直是如同一只黑暗里的老鼠,四下逃窜,却怎么也躲不过那细刀在我后背、前胸、腿、胳膊之上切开一道又一道的刀痕。 “我操!”又是一刀切到了我的后背之上,我立即转身不顾疼痛一只手攥住那把刀,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抬起锥刺,对着刀的那一端,啪的就是一鞭! 攥着刀刃的右手湿黏黏的满是鲜血,锥刺似乎终于是抽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一声“呜吼”的叫声。 我咬着牙耐着疼,右手攥着刀刃往自己面前一拉,左手的锥刺回勾,彻底勾住对面的攻击我的东西! 正当我拽住锥刺想要把对面的怪物扯碎的时候,背后又是一凉! 噗嗤! 我的后背被另一把刀砍开一个大豁口,我感觉到血液全都一瞬间涌到后背,哗啦啦的喷出! 第十三章理清思路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的刀将我的皮肤一下下的切开! 呲啦! 鲜血喷出! 皮肤愈合。 呲啦! 再一次划开! 我喘着气,肆意的在黑暗之中挥舞着锥刺,有时候会抽到某个东西,或者勾住某个东西,我会大力的将他们拽碎,但是大多数时候,我是攻击不到任何东西的,只有被砍的份儿。 我简直就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不,是正在被宰的猪一样 “能不能动动脑子,你们两个?”塔莱悠闲的声音再次响起。 动脑。 等等,在这个黑暗空间里,嗅觉、视觉和听觉会受损,但是触觉呢? 就在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的适合,一直沉默的聂尊突然开口:“黎慎,触觉。” 没错!就是触觉! “没错!”我立即应和,然后全身心开始重新调整。 我将放在耳朵、鼻子、眼睛上面的念力收回,然后集中所有念力在皮肤和肢体运动速度之上! 看不见就不去看,听不到就不去听,闻不到就不去闻! 关闭所有其余感官,只等敌人上门! 又是一把刀触及我,在刀尖接触到我皮肤的一瞬间,我运转所有念力,让自己躲避! 几乎是等同于在瞬移,掌握刀触碰我的那短暂的时机,反方向躲避,然后锥刺出手! 一气呵成的动作,唰!感觉到锥刺成功抽裂一个障碍物。 刚要洋洋得意之时,皮肤之处又传来另一把刀的冰凉! 我躲! 唰!又一次得手。 正当我再次运转念力全力防备之时,突然,眼睛之处传来一阵刺痛。 我下意识立即紧闭双眼,当我再次缓缓睁开之时,我发现,视觉恢复了! 视觉恢复之后,我立即四下看去! 此刻,我正站在一个石屋之中,和曾经在南区见过的那个石屋差不多,只是这石屋之中四壁都是火炬,十分宽敞明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浑身是血,还有些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好,而地面上除了我的血渍,似乎什么都没有。再抬头时,发现这方方正正的石屋之中除了我,谁都没有! “聂尊!”我连忙大喊。 我连忙脚底加速,跑到石壁一侧,敲了敲,又推了推。 似乎是石墙,这是在底下横向挖空的。 再去往另外三面墙,也全都是一样。 我竟然身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石屋之中! 身后进来时的大门不见了,除了一个巨大空旷的石屋,和石壁上挂满的火炬,还有我,这里面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聂尊!聂尊!”又张口唤了两声,也还是没有应答。 “塔莱?”我又改成呼唤塔莱。 什么情况。完全没人应答。 这又是搞什么?! 我再一次确认这真的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之后,我终于无力的靠着一边的墙壁滑了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几乎都已经愈合了,弓还搭在我的右肩之上,而锥刺,则还是紧紧地被我攥在左手心。 抬眸看了看这个静谧的、火光闪动的石室。 好吧,如果没有敌人的话,就这么静静的在这里呆一会也好。 最近的我,真的是太累了。。 “塔莱。聂尊。”我再一次呼唤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 于是,我靠在石室的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需要思考,需要把所有的事都思考一遍,我不能再让任何人牵着我的鼻子走了,自从来到了禁裂区之后,一直都有人在我身边,即使是她们一个个的离去,聂尊也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所以大概就是这种有恃无恐,让我忘记了我拥有独立分析、思考的能力。 其实我能够保护我自己。 让我静一静,让我想一想。 这一切的开始是拉蕾尔的假死,然后又接连发生了实验失败的坠楼男、还有刺杀阿文的小男孩。由于这三件事,我先是去了东区打探,在东区遇到行刺,然后结实了绞s一行人,但是这期间松露和余良突然失踪,又因为怀疑这一切和南区有关系,又一起杀去了南区,在南区遇到了库飞,为了帮助库飞而开罪了幻倾和觅芙,随后我们又找到了被变成实验体的松露和拉蕾尔。 最后,在南区发现了尤姬的背叛,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叫督月的断臂女人和抽魂者联合搞出来的一个实验,而尤姬只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另外,失踪很久的离吻也突然出现,被卷入这实验之中,最终还带走了我们就回来的松露。 这一切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突然发现我从未真真正正的安下心来思考一下这所有事情的联系。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静谧的石室,无疑,现在是好好缕清思路的好时机。 首先,据目前知道的所有情况来看,小男孩刺杀阿文的事件还有刺杀我的那个人,应该都是尤姬做出来的,为了让我留下一个不称职的区主的称呼,而那实验失败的坠楼男,很有可能就是尤姬暗地里和那个断臂女人他们勾结在一起做的实验。 不过,这一切似乎还是有些说不通啊,尤姬就真的只是因为嫉妒我才背叛西区吗? 不,我认为这个理由并不足够。 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一定有什么能够吸引尤姬让她和断臂女人他们合作的东西。 我仔细想了又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是这个实验! 假设离吻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并没有一个完美的实验体,这就说明他们的这个实验十分的不易完成,或许是早就已经操控了很久,到今天才开始真正的浮出水面。 那就极有可能意味着,也许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知晓这实验真正的目的,也就是说,真正成功的实验体具有怎样的能力。 但是这其中有一点却是可知的,他们在寻找孩子。 所有的一切从拉蕾尔开始,又到最后拉蕾尔彻底失踪结束。 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抓到拉蕾尔,但是在那石室之中,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这实验其中的某一部分,或许是需要孩子。 这就是为什么要对觅芙下手的原因吗? 可是如果要提到觅芙,就还有一个人要融入这团团迷雾之中。 那就是司洛。 一想到司洛,我就想起最后一次和高秦酒野分别时,他冷漠的脸。 我嘴角泻出一丝苦笑,不管在哪个世界里,你我都要是这种不能够接近不能够触及的身份吗? 高秦酒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许是我固执,也许是对高祈的留恋,我觉得他有他自己的羁绊和原因。 不过不管那其中原因是什么,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和那个叫司洛的,禁裂区最美的男人有关。 想到这里,我又要想到绞s。 很明显,通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我发现,一直防备一直‘看上去’凶残的恶人其实不一定是恶人,一直笑脸相迎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 我很确定,绞s虽然是个有些残酷的怪人,但是她是可以信赖的。 至少她是有个有原则有主见的人,不会做她认为违背道德的事,关于这一点,能在禁裂区这种地方维持,就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离情虽然一直不能接受东区的残忍和东区的一些怪物,但是她却唯独对绞s容忍,甚至从绞s的形容之中,可以看出她们或许是知己。 但是,这样一个有原则的人,会不惜一切投身于这件事之中,我相信她是为了东区死去的干部和孩子,可是如果为了拯救一小部分的牺牲而去冒牺牲更多人的危险,我认为,或许这也不是绞s会做的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做这些事也有她的私心,而这个私心,就是司洛。 我曾经注意到过她和别人的对话,其中含义大概是司洛也许有什么隐瞒,或者有什么秘密,而这实验,或者是和司洛直接有关系,或者有可能就是冲着司洛而去。 但是,为什么要冲着他去? 那个断臂女人又是来自哪里?如果是来自北区,那么就说明北区真的出了乱子? 现在我们都和金发失去了联系,或许这一切正是北区一直不为人知的秘密开始渐渐浮出水面的预兆? 而余良和松露曾经说,北区之外有‘天道、鬼道、离道’三扇大门,那大门之后又是什么? 重重疑问被理清的同时,也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很明显,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预谋着,然而这个人我不但不知道,也许连触及都未曾触及过。 而这场我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大多可怕的阴谋,产生了那个残酷的实验,让我一再的失去了我的朋友。 最后,当我回到西区,原本应该是离开后的尤姬交给她的最信任的‘七煞’来将西区的后续彻底处理好,脱离我,让我失去威信,但是当我看到整个西区荒无人烟,彻底变成一座废墟之后,我虽然彻底迷茫了,但是我也很清楚的知道了一点,这场不为人知的阴谋,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第十四章发现破绽 如果非要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在禁裂区,我想我以前并不知道,或许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我知道一点,我想要救回那些在禁裂区陪伴过我的人。 因为我,一直都是那么孤独啊。。 好不容易我才有了朋友,我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到迫害呢? “你想离开禁裂区吗?” 离情曾经问过我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何突然会在此刻闯入我的脑海。 想离开吗。 爸爸妈妈在等我吧。。 可是离开以后呢。。 回去我还是那个被人排挤被人讨厌的患有精神分裂的人。。 回去我还是没有朋友 回去,回去之后我还要面对,我最喜爱的高祈学长被我亲手杀死的事实。 我是罪犯啊。。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想回去呢? 其实,在哪里都好啊。。只要不那么孤独。就好。。 说到孤独,我体内的那个她,会不会也是孤独的呢。。 我憎恨了你那么久,你让我远离了人群,让我杀死了爱人,你几乎毁了我的生活,可是你却是唯一一个常伴我左右的人,唯一个真的做到了一直陪着我的人。。 现在,你又在哪里了呢? 你是真的和聂尊融为一体了吗? 他这样和我日夜不分离,这样在我身边,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吗? 你,能给我这个答案吗。。 聂尊真的和你有着什么联系吗? 聂尊。 想到聂尊,我再一次站起身,提着鞭挂着弓箭,环绕了这密闭石室一整圈。 叩叩叩! 我敲了敲墙面。 似乎真的是底下挖的一个石室,可是,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机关,不然我怎么进来的。 于是,我把锥刺缠回腰上,然后双手运转念力,将念力集中在双手之上,试着推动一下每一面墙。 无果。 看来现在要仔细的回忆一下塔莱这个人了。 在我的记忆之中,塔莱真的是一个很低调、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刻出来呢?他是帮我,还是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他总是转动他手上的那个玉石戒指? 以前离情在的时候,也没见离情提起过他,但是为什么他却对离情教过我的事似乎知道很多呢?他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当我再次起身环视这石室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塔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关着我?!”任何人一直呆在这样的一个密闭空间呆久了都会烦躁,我也不例外,此刻我已经近乎是在吼了。 但是依然没有人应答,除了我自己的声音,这里一点儿别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这是要考验我密室逃脱? 可是看这密室似乎也没什么危险啊。 我抬起锥刺,对着我对面的石墙,运足念力大力一抽! 啪!一声略带沉闷的鞭声响起。 石壁竟然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这屋子太诡异了,我突然意识到。 因为当我把念力融入锥刺之中后,挥出紫刃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如果这只是一个地下被挖出的石室,刚才那一鞭也足够那面石墙崩裂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喃喃自语,一边四下不停的张望,一边回忆着最开始踏进黑暗之后,又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没有人气的石室,思考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破绽。 幻术?不对,这应该不是幻术。如果是幻术的话,那么聂尊现在也许和我情况一样,他则应该可以看破幻术找到我的。虽然我不知道聂尊的瞳术到底有什么能力,因为没见他怎么使用过,但是我曾无意间听到杰帕提起过,他的瞳术是可以看穿幻术的。 对啊,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和官涅很好吗?因为官涅早就知道他能够看穿他的幻术但是却没有对他造成伤害?那么,那次我们刚刚踏入南区,我进入幻倾的幻术森林,回想起柚子和高祈那次,也是聂尊帮我打破的? 那段记忆瞬时间涌入脑海。 “没有找到,来去无踪。不过,话说,丑女黎慎,我都已经解开那术了,你为什么没有醒来?”官涅戏谑的看着我说。 恢复力气的我白了他一眼:“谁是丑女?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官涅嗤笑:“你哪儿醒来了?是聂尊” 那时候就是聂尊利用瞳力进入幻术将我强行拉回来的吗? 那。那声“慎儿”也是聂尊唤的? 从那以后每次在我意识差点别人迷惑进入模糊时,我听到的慎儿,都是他叫的? 这是真的吗。。他会这么温柔吗。。 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再加上被困在这个连个鬼都没有的地方,我实在是烦躁的很。 好困,睡会吧。 。。 睡醒了,抬头看看,还是没人。 “我操,这到底是搞什么啊!”我抓抓头发,窜起来,在地面上一阵乱跳。 “这是要把我囚禁在这儿吗?拜托,大哥,你要囚禁我你也至少告诉我一声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呆在这儿,有没有搞错啊?!” 我仰天长啸。 还是没人理我。 彻底愤怒了,我感觉到消耗掉的体力型念力都已经恢复了,这就说明,我至少已经在这个密闭石室里已经呆了一整天了。 我运行全部的念力,整个人发狂似的对着墙壁一阵踢打狂抽! 我甚至抽出一根又一根的箭射向墙壁! 可是这恐怖的石墙竟然像是穿不透划不破的金刚塑造的一样,竟然连半分伤痕都没有! “这是修炼吗?这是玩我吧!”我嗷嗷大喊,对着石墙,对着头顶上的墙壁,对着地面。 可是,不管我怎么自娱自乐,不管我怎么自顾自怜,不管我怎么发怒咆哮,都没有任何人理会我,在这里,除了我,还是我。 “我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抓着头发乱叫着。 时间过得太慢了,我感觉我如果一直在这个地方被困下去,我会变成疯子的。(路人甲:你本来不就是疯子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大叫起来,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唉。他是在找我啊。” 脑海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这声音。 这声音不就是我的声音吗? 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听到了什么,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我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对面的石壁。 我刚才。听到的是谁在说话? “唉他是在找我啊”这句如此清晰的话,到底是谁在说? 几乎是瞬间崩溃了一般,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毫无方向的站在原地嚎叫着:“谁?谁在这里?!快出来!” “唉。。他是在找我啊” 仿佛是浅浅的梦呓,又仿佛是对着镜子的喃喃自语,那声清晰的,真真切切是我自己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的事实,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难道,难道我是被囚禁到疯了吗?”我自言自语着,慌乱的四下寻找着。 “快出来!”我嘶声力竭的吼着。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滴在毫无生气的石地之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感觉到我的头就快要炸了,我的精神再一次剧烈的震颤起来,由于意识的混乱,我甚至感觉到了我的裂纹传来的念力都开始变得不稳。 “是你吗?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我大喊起来。 可是,很快我就又一次自问,黎慎你怕什么,真的是她又怎样? 不就是被困了几天吗,至于疯疯癫癫的吗? 你在怕什么,你怕她重新夺回你的身体吗? 没事的,金发不是说过了吗,来到禁裂区,因为她和聂尊之间的共鸣,她就消失掉了,现在留下的是聂尊啊,她不会再出现了,她不会再占有你的身体杀掉你的爱人了。 她不会再占有你的身体了你还在怕什么啊黎慎?! 可是,我真的很怕啊 抱着双腿,我又一次滑落到地面之上,眼泪扑朔朔的流下来。 “慎儿。” 又是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但是,这是聂尊的声音。。 尽管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听到的到底是些什么,但是这一声熟悉的,曾经只有在幻术里才听到过的聂尊唤我的‘慎儿’还是让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要冷静,黎慎,你要冷静。 冷静下来,黎慎,仔细想一想,她是不可能出现的,她不会出现在禁裂区,不会强占你的身体,这一切都是这石室搞得鬼。 没错,仔细想想,塔莱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最开始问过聂尊是不是会使用瞳力,对,是的,他问过! 所以他知道如果在一个五感俱全的空间,无论他对我做什么,聂尊的瞳力都可以将我救出来!而他,或许就是想让我陷入这样的一个空间,才先是开启了一个能够扭曲我们各种感觉的空间,让聂尊和我在里面全身心的应对那些攻击,然后找到空隙的机会将我带进这个隔绝的空间! 他的目的是要挖掘我的意识! 没错,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能够猜到他开启裂纹后的能力了,他可以自由的创造拥有某项功能的空间,并操控在其中的所有事物! 第十五章亲入梦 想通了之后,我决定不再挣扎了。 也许好的心态能够战胜一切未知的恐惧。 于是,我优哉游哉的找了一个墙角坐下来,闭上双眼,打算再睡一觉。 这次的睡眠就没有上次那么安稳了,因为我又做了梦。 只是这一次,非常诡异的,我竟然和梦中的‘我’融为了一体。 我清晰的感觉到我自己在做梦,可是我竟然进入了自己的梦的空间,而不是像以往一样以一个视觉角度看着我自己! 就好像突然闯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我吃惊的看着自己周围的场景。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曾经离情和我说的话: “在禁裂区,我们唯一和过去的记忆有所沟通的时候,就是做梦的时候。每当你做梦的时候,你会化作一双眼睛,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你自己曾经发生的事。但凡来到禁裂区的人,都是精神或者心理曾经受过创伤的人,所以,梦的存在有时候会帮助我们找回曾经遗失的记忆或者扭曲的情感。” “也就是说,也许有一些你忘记了,或者记错了而影响到你的现在的记忆,也许会在禁裂区的梦中找回。” 我问她:“那我们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眼睛去看自己发生过的让自己痛苦的事,却无能为力吗?” “没错,因为禁裂区不是帮你改变过去,而是叫你接受过去的地方。但是,你是个例外,金发曾经跟我说过,你是因为双重人格而来的人。在禁裂区存在的历史之上,只有过一个和你一样的情况的人。你们双重人格的人由于本身就具有两个意识体,所以你们看到的梦,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曾经和你一样的那个人,最后他的梦,他本身都可以参与其中。但是这其中到底是好是坏,我无法告诉你。” 此时,当我很清晰的意识到我自己确实是在做梦,是在那个石屋之中睡着了进入的梦的世界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看着眼前这个清晰的,梦的世界。 回忆起离情和我说的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只记住了离情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只记得我多么依赖她怀念她,却忘记了很多她曾经告诉我,交给我的东西。 离情曾经清楚的告诉过我,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有双重人格。 我的双重人格在生前是我的罪恶,但是在这里呢,我却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这是否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告诉我,我到底该走怎样的路? “嘟嘟嘟——!”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将我的思绪拉断。 我惊恐的四下看了看。 没错,我现在是在梦中,并且,我并不是以旁观者角度,而是意识体全部都进入到梦中了! 难道,这个梦可以帮我找回我杀死高祈学长的那段记忆吗? 虽然那是我不想回忆起的记忆,可是如果那段记忆对于我来到禁裂区有了真正的解释呢?我该去探寻吗? 我看了看四周,这个梦的世界,就是我生前的世界。 此刻我正在我的学校正门前方不远处的那条大道的道边。 抬头,看了看久违的蓝天和阳光。 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 我并不想哭的,可是谁也不会了解,我有多么想念这阳光。 生前总是觉得太阳高挂的时候很刺眼,很喜欢窝在屋子里面,对于世界末日太阳爆炸那样的言论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担忧。 可是,自从我去了禁裂区,自从我失去了与这个活生生的世界所有的联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依赖这个世界。 这久违的熟悉的暖暖阳光,还有这真正的天空,如今都是我的奢望。 “我操,大爷,您碰瓷也不带碰的这么假冒伪劣的吧,你好歹整个番茄酱啊,你这,这,这老干妈豆瓣酱你也往脑袋上抹,咱能不能敬业一点儿啊?”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那是豆瓣酱,你还从我老头子脑袋上偷吃了点儿啊?你这小伙可不地道!” “大爷!来我车前一倒碰瓷的人可是您啊!您还说我不地道!” 前方街口这一段戏谑对话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禁热汗直流。 我理解我生前作为一个善良的少女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我在梦中却首先回忆到如此奇葩的反应社会现实的事件,还擅自篡改了一段台词,这好像不是愤青,而是逗比的梦吧。 豆瓣酱 我自己的想象力我也是醉了 都说梦由心生。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往前面的那条街口涌去。 这世界就是这样,灾难总是让人避之不及,热闹和闲事却能吸引那么多人往前凑。 而我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吵吵闹闹的地方,于是,我侧头看了看这所学校。 原来梦的是大学啊。 还好梦的是大学。。 虽然大学也受到了很多歧视,可是总比那暗无天日的高中强,而且,也许还能看到他温柔和煦的笑容吧。 想到此,我抬手擦擦眼泪,给自己打气。 加油黎慎,你在禁裂区呆了也有很久的时间了,应该变得坚强了,去面对他吧,哪怕只是在梦中,也再面对他一次,让他原谅你! 于是我大步走进了梦中的大学。 “阿慎,你干嘛去啦,我找了你好久了。”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浑身一震,不过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稳定心绪,回头面对来人。 穿着那身印着皮卡丘的长袖的柚子欢快的向着我跑来。 我微微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衣服,果然,也是那件印有和她身上一样的皮卡丘的长衫姐妹装。 嘴角流泻一抹苦笑,黎慎啊黎慎,你到底是恨极了她吗,以至于你要在梦里都要第一个梦到她,而不是一直都相见的高祈学长? 为什么仇恨总是比爱更让人难以忘却? 既然是在梦中,既然是在重复着以前的回忆,那么就让我用以前的样子融入其中吧。 于是,我抬头勉强的笑了笑,轻声说:“我正要回学校。” “走啊一起。”柚子蹦蹦跳跳的跟过来,自然的挽上了我的手。 她的眼睛澄澈而又明亮:“你不能离开我的哟,阿慎,你,知道吧:” 我听到内心深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唉拒绝她啊 最终,我强迫自己笑靥如花:“我知道。” 柚子满意的将我挽的更紧:“走啦,去食堂吧,饿不饿?”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跟着她的脚步,任由她拉着我,走向食堂的那栋楼。 食堂那栋楼在男生三号宿舍楼的后身,要穿过去才能够走到。大学的面积到底是不同于初高中,去一趟食堂也要走上个十来分钟。 走到男生三号宿舍楼楼下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快了一些。 而当我听到那句: “高祈学长我爱你!” 我更是吓了一跳。 抬眼望去,前方围了十几个人,而中间那个似乎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正将双手摆成一个喇叭型,放在嘴边,对着男生三号宿舍楼二楼的一个阳台大声喊着。 她喊的是‘高祈学长我爱你。’ “哇哦————!”围观的人一片欢呼。在大学里,这样热情的告白虽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是也很常见。 女寝室下摆蜡烛,男寝室下直接高呼。似乎女生告白还是更容易一些。 “咦快看快看,是大四的高祈耶,他出来了,他出来了!” “真的是他啊,听说他一直都很火呢,这不,都大四了,要走的人了,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学妹亲自跑来表白。” “表白有什么用啦,听说这高祈大学四年都没有处过一个女朋友哦,有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弯的。” “哎哎别瞎说,那么帅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是弯的呢?” “那可说不好哦,越是优秀的人越觉得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他,就越是口味奇特,想找同性的刺激啦。” “不过你别说,要是说到口味奇特,我听说啊,这高祈唯一总是主动搭话的那个女生,是个精神病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围观人群附近,耳边就充斥着这些言论。 我低了低头。 “阿慎,那是你喜欢的学长吧,你不要抬头看看他吗?”耳边传来柚子潮湿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看她湿漉漉的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头看向二楼阳台露面的高祈。 大概是没想到我能如此勇敢的抬头直视过去,我感觉到抓着我的手的柚子的那只手,似乎僵了一下。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人察觉到的微笑。 眯着眼睛,看着阳台因为被楼下吵闹而引出,却在看见我之后,微笑着和我对视的高祈学长。 呵呵,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黎慎,我是禁裂区的西区区主黎慎,这只是我的一个梦,在我的梦里,柚子,你还想要来看我的懦弱无助,想让我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寻求你的帮助吗? 你做梦。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她,你快回头看。” 前方议论纷纷。 没关系,我依旧骄傲的抬着头,看着对面二楼阳台上,那个笑的如同春风般温暖的男人。 第十六章记忆的碎片 “高祈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追求你!” 站在楼下的那个妹子见高祈终于在阳台现身,连忙再次仰头大喊。 高祈这才把盯着我的目光收了回去,从阳台探出头向下看了看那个女生。 片刻,他的脸上突然漾开温暖的笑容:“谢谢。” 我的笑容漾得更深,聪明人都知道,有时候,‘谢谢’就等于‘对不起’。感谢,从某种意义上讲,本身就是一种拒绝。 果然,那个女生不死心,非要鱼死网破:“那你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等一会我给你回复。”我心中暗暗念到,他一定会这么说。谁都知道,高祈学长性格温和善良,就连拒绝女生,也从来都是私下拒绝,当众告白时他从来都是给足了别人面子。 高祈的眼睛勾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倏地张大眼睛,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站在阳台之上的高祈。 他竟然拒绝了?还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这怎么可能? 是因为是我的梦吗? 不,离情曾经告诉过我,禁裂区的人做梦,只是在回忆过去而已,并不是凭空捏造,即使情节可以添加,但是原本的事实却不能改变,所谓禁裂区的梦,其实就是回忆生前生活的过程。 那,也就是说,这个场景,其实是真的发生过的吗? “天啊,听到了吗,高祈竟然当众拒绝她了!” “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 众人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站在围观中心的那个女生咬了咬嘴唇,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恶毒的怨恨:“你喜欢的是谁?我倒要看看,谁能让你高祈亲口说喜欢!高祈,你知道我是谁吧,就算你说出了她,我就不信,她敢接受!” 这句话好耳熟 我连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告白的女生。 她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 她是校长的女儿杜芙! 我当然知道她的话的意思,高祈素来对女生没什么兴趣,而且他拒绝了很多人的告白,如果他今日说出他喜欢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势必会成为女生公敌。 尽管这是大学,但是女人的嫉妒心和排挤心还是很可怕的。 更何况这是校长女儿杜芙发了话! 在大学,不要说校长的女儿,就是区区一个院子的亲戚我们都要忌惮三分,何况这杜芙不单单是靠着家里,本身人际手腕也相当厉害,入学一年就已经顺利当上系学生会主席,据说还曾经亲自带领外联部拉到了这个城市经济实力最强公司的赞助,她在学校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实力与后台并存,谁又敢和她争男朋友? “黎慎,我喜欢你,你敢接受吗?” 高祈极具蛊惑的声音此刻却如同重磅的炸弹在这片寝室楼下炸开。 好熟悉的感觉。。 是真的发生过吗。 难道他真的曾经给我告白过,但是我忘了吗? 我盯着二楼从容淡定微笑着的他,一动不动。 柚子微微靠近了我一些,我甚至感觉到她湿漉漉的嘴唇已经快要贴近我的耳朵,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开心吗阿慎,你喜欢的人,跟你告白了噢。”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侧头看她。 于是,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办,我不太开心呢,又冒出来一个人,跟我抢你了呢。” 我感觉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窜出来。 “就是她?高祈?”杜芙不可置信的回头指着我,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高祈你喜欢一个疯子?”杜芙睁大眼睛,近乎歇斯底里。 高祈你喜欢一个疯子? 高祈你喜欢一个疯子? 高祈你喜欢一个疯子? 不,不要抹黑他,我不要因为我而抹黑他,我已经是黑暗里的人了,我怎么能够把他也拽下来呢? 这种熟悉的,仿佛曾经有过的想法强烈的涌入我的心脏。 我告诉自己要镇定,我拼命的告诉自己,现在这是梦,是过去我遗忘的记忆,不要被记忆操控,冷静下来,看看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啊——!” 正在我努力安抚心绪之时,前方人群传来阵阵尖叫。 我抬头看去,只见高祈竟然从二楼阳台直接跳了下来! 虽然二楼的高度不至于摔伤,但是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 看着那双熟悉的亮黄色运动系闪耀的落地,高祈自然的动了动双腿,向着我走了过来。 伴随着无数怨毒的目光,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着我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挂着耀眼笑容,目光温柔如水的人,我竟然想起了另一个名字。 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 再抬头看看眼前的人,高祈。 高祈真的是温柔善良的吗? 我被突然闯入自己心脏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眸子如一片深潭,将我的目光缠绵吸引。 “阿慎,你喜欢我吗?” “原来高祈你喜欢一个疯子?!” 没等我回答,高祈的身后就传来杜芙尖锐的冷笑声。 高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或许是呆在禁裂区久了我也变得敏感,此刻不知为何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 杜芙已经慢慢走了过来,人群也慢慢围了过来。 等到杜芙彻底靠近的时候,她冷笑着,抬起一只手,伸过来。 高祈要拦着她,她却灵活的一绕,手臂就已经抚上我的头发。 “怕什么,我就是摸摸她的头发。” “这么黑的头发,呵呵,听说你很喜欢红色啊,总是穿的血红血红的,你怎么不干脆把头发也染红了呢?”杜芙眼睛微挑。 我垂了垂眼帘,片刻,又一次抬眼,凝视她的脸。 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捉摸的笑容,我抬起左手,扣在了那只还停留在我头发之上的杜芙的手。 我把她的手缓缓的挪了下来,轻启红唇:“谢谢提醒,正巧,我很想去换个发色呢。” 杜芙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听说你这里有问题呢,你觉得你配得上他么?”杜芙的嫌恶的从我的手中抽回了他的手,瞥了一眼旁边的高祈。 柚子突然站了出来。 她笑了笑,抬起双手,一把推倒了杜芙! “啊!!”人群中又是一片低声尖叫。 柚子盯着错愕摔倒在地的杜芙:“她是只有我才能欺负的。” 杜芙的头发被后面围观的一个人不小心的踩到了,以至于她爬起来的时候挣扎的很狼狈。 她拍干净身上的土,满眼怨毒的盯着我们说:“几个人都是疯子,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然后她就跑开了,大概是不愿意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在外面呆太久。 见杜芙走了,而我们三个人又诡异的站在原地不说话,其余围观的人也就都知趣的慢慢散开了。 柚子回身,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站在我身边的高祈:“不惜破坏你的男神形象也要来跟我抢她吗?可惜,凭你,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高祈瞳孔微微收缩,笑容却不减:“那要试试看才知道。” 两人对视片刻,我在一旁沉默。 最后,柚子耸耸肩:“你们聊,阿慎,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她径直向前面走去,走了几步,顿了一下,回过头,眼睛冲着我眨了眨:“阿慎,你知道吧,你是离不开我的。” 待到她走到应该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地方等着我之后,我侧头看着高祈。 高祈的眉眼弯如月,特别好看。 我留恋的上下扫动着他的脸。 我知道这是梦,他们的对话,结局,一切都会按照记忆发展。 但是,既然来到了这梦里,就让我再一次,好好的看看他吧。 “阿慎,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轻声答道。 高祈舒心的笑开了:“那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不管发什么事。” 我的眉,开始轻轻的皱起。 这句话,是高祈对我说过的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高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如果,我并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如果,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也能一直陪着我吗?”似是宠溺一般,他抬手卷起我的一缕发丝。 因为不记得这个情景,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如何作答,于是,现在的我,就只能选择沉默。 “他们都说你是怪人,可是我知道,只有你懂我,对吗?”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高祈的笑容看起来竟然带了些许残忍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感觉竟然这么像高秦酒野? 重重疑问在心中攀升,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仿佛是不甘心就是这样清浅的宠溺,他向前迈了两步,靠近我。 我没有躲。 他的嘴缓缓的凑近了我的耳朵。 “阿慎,你有多喜欢我?” “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极具蛊惑的深沉嗓音,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邪冷,仿佛是死神的呼唤,在我的耳边砰然响起。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陌生,又太过熟悉了。 仿佛即将就要揭开团团迷雾了一般,我缓缓张口:“你,到底是谁?” “慎儿,你该醒来了。” 高祈还没有回答我,聂尊那空旷淡漠的声音就在我头顶的天空响起。 我惊愕的抬头,碧蓝的天空竟开始崩裂,世界开始坍塌。 第十七章如何战斗 我就这样醒来了。 醒来之时,恍惚之间看到的是聂尊削尖的白皙下巴。 我倏地坐起身,睁大眼睛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还是那间石室。 “你到哪儿去了,我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一把抓住聂尊的手。 聂尊狭促一笑,指了指我的头上。 “啊?” 我抬头,看了看石室的顶棚。 突然,我就恍然大悟了! 四壁推不开,但是我可以推房顶啊我操! “这上面才是你我最先进入的那个石室,这上面的地面有机关,是直接把你传送到这一层的。”聂尊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为毛要给我扔到这一层来?”我怒了。 “因为要帮你修炼。”塔莱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一回头,就看见他优雅的立在墙角。 “你你你你你。。”我一吃惊的时候就口吃,他什么时候下来的?! 塔莱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石戒指:“在这个地下空间,感官知觉都任我扭曲,所以你感觉不到你自己从上面一层到达了下面,也是很正常的。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我就来跟你好好说一下吧。” 不过,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我笑了笑:“其实不用说,都应该能明白的,但是聂尊告诉我你智商捉急,所以我考虑还是跟你好好解释一下比较好。” 我智商捉急?! 气鼓鼓的看向聂尊,聂尊摊摊手,一看无辜。 “首先,我要向你们两个人交代一下我的身份。”塔莱从墙角缓缓站直,本就纤长高大的身躯此刻看上去更加英俊。 “我是神裂者,塔莱。” 。 。 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的身份介绍,甚至在想是不是金发派来的卧底什么的,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个身份!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塔莱却显得很从容:“我知道你们几乎没怎么见到过神裂者,对禁裂区的一切也都是一无所知,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们有关禁裂区的一些事的。” 虽然并不能完全信任眼前的这个人,但我感觉到了他即将要说的话的重要性,我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塔莱双眼闪动着优雅的光芒:“禁裂区的秘密就是,试图打探禁裂区的秘密的人,早晚都会死。” 。。 等于白说。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塔莱却不在意:“黎慎,虽然你看起来什么都不太管的样子,但是你这种人,我最清楚了,要你较起真来,还真够我们受的。我不愿意与你这样的人为敌,也没必要,我只告诉你,你想救伙伴,我可以帮你,你想守护西区,我也能给你提供帮助,但是你若是想要揭开禁裂区的秘密,打算来个什么群众起义,集体大逃亡,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冷笑:“怎么,就因为你是神裂者,你怕我们所有人最终将你们所有的神裂者都找出来?我们的意识被囚禁在这,想要回到生前世界,这又有什么错?” “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回去?”塔莱微笑。 “我。。”我竟然哑口无言了。 “我想,离情也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吧,她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西区区主的位置传给你。” 他指的是离情曾说的过的那句‘我们选下一任区主,首先要选没有强烈要离开禁裂区的**的那些人。’吗? 难道说,离情之所以信任我,让我当区主,真正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不想要离开这里吗? “看来你很迷茫,那么,不如正视自己,来坦诚的回答我的问题,黎慎,你想离开禁裂区,回到你生前的世界吗?”塔莱依然在微笑。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谁真正的拿到台面上问过我,但是却又似乎每个人都间接的问过我。 我侧头看向聂尊,他竟然也在用一种,等待的目光望着我。 “我相信离情最初选你的目的,是确定你会留在这里,所以如果你坚持初衷,你愿意一直留在禁裂区,度过这漫长的时光,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达成,无论是你要救你的朋友,还是你要重振西区。” “但是。”塔莱的笑容渐渐的收回了一个弧度:“如果你想要揭开禁裂区的秘密,想要带着所有你认为应该回去的人,离开禁裂区,回到你们的世界,那恐怕,我就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了,兴许,我还会置你于死地。” “你要,怎么选呢?” 我要怎么选吗?禁裂区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啊。 离开禁裂区?我想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想过要离开这里吧,我承认这样逃避我真的很不孝,可是回到生前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就真的好吗?生前我是个杀了心爱之人的罪犯,是个身上潜藏着杀手的恶魔,是孤独无助悲哀的,难道我真的要回去继续那样的生活吗? 可是我不回去不代表别人就不想回去啊。。 可是就算我们想要回去,到现在没有人弄的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神裂者,又几乎根本接触不到神裂者,我们又能靠什么回去呢? “我答应你,我不会动回去的念头,我要你帮我救回我的朋友,找回我的西区。” 像是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一般,我郑重的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就感觉到了聂尊那清澈的,带着那种永远也融化不掉的孤独的眸光。 他静静的看着我,眸如深潭,仿佛在问:“你真的,不想回去了吗?” 我真的不想回去了吗 即使那个世界再不美好,对我再残酷,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留恋,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去了吗 “好,那你就记住你对我的承诺,而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也要听好,都将是要帮助你救回你朋友的关键之处。”塔莱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由不得我多想,我只能点头接受。 “首先,据我了解,你的朋友,松露、余良、拉蕾尔,现在应该都成为了某个实验的实验体。如果你要夺回他们,你就要和这个实验的背后操纵者对立。这个实验的背后操纵者叫做督月,我相信你已经听过她了,但是你并没见过她,这一点,从你现在还活着就能够知道了。” 好一句毛骨悚然的话。。 因为我还活着所以就说明我没有见过那个断臂女人吗 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恐怖 “督月也是神裂者,当然,我们到底是谁的神裂者,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对和你们相同的裂纹的神裂者一无所知,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并不知道哪个人是和我们拥有相同裂纹的人。禁裂区那么多人,我们也没兴趣去寻找那个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总之,神裂者到底是什么,禁裂区的秘密,这些我无可奉告,你也没必要张口问我。” “我也没打算问。”我冷笑。 “总之,督月和我,作为神裂者都拥有强大的念力,而督月做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像你们所想的那样,要不通过裂纹就杀掉你们,我们对杀掉你们的事没什么兴趣,因为所谓你们的裂钥插进了我们的裂纹,只是代表你们可以回去了,不代表我们就会消亡。” “什么,裂钥插进你们的裂纹你们不会死吗?”我吃惊。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是会消失,但是总之,这不是重点,你只需要知道,她要做的这个实验,并不是冲着你们这些普通的来自生前世界的区民就是了。”似乎是察觉说多了,塔莱马上转回了真正的话题上。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我皱眉。 塔莱却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忽近忽远的来回闪动。 突然,他灿烂一笑:“或许她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同样作为神裂者的我吧。”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此刻这个一向优雅从容的男人的笑容看起来却有些哀伤,是我看花了眼吗? 督月。 似乎在提到督月的时候,高秦酒野的脸上也曾经露出过这种略带哀伤的神情。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我突然开始好奇起来。 “总之,这实验一天两天肯定是无法完成,据我所知,现在这实验也没有真正的成功过,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实验完成之前学会掌握念力的方法,至于接下来你要救出你的朋友也好,还是重振西区什么的,等你有能力了,这些也就都可以做到了,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教你们如何战斗。” 教我们如何战斗? “我知道你和聂尊无法分离五百米的事,我也知道你没有开启裂纹。我现在就是要来教你,没有开启裂纹如何战斗。”塔莱微笑。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带你们来到的这间石室是我用来修炼的地方,我的能力是能够操纵一定面积上的某个密闭空间里的感官知觉,主要包括你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四感。你们最初来的时候所见的黑暗,也是因为我扭曲了你们的视觉。 但是,正如你后来找到的躲避方法一样,我并不能改变触感,这也正是我要锻炼你们的地方。在实战之中,其余四感被同时毁掉的情况很常见,那么我首先要教你们的就是如何在这些日常依赖的知觉都消失的时候还能够战斗。” 听起来,貌似真的有点儿难啊。 第十八章恶魔的手 “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我对你们的战斗能力做了最基本的测量。我设计了两个场景,一个是你们两个共同所在的,就是那个黑暗空间。我扭曲你们的其余四感,而你,黎慎,你最终利用触觉,把你自身的速度加速到攻击的东西的两倍以上,通过触碰你的一瞬间加速,躲过了攻击,这的确很好。” 塔莱微笑:“但是聂尊比你处理的更好。你利用触觉躲避,他利用触觉接受。他牺牲自己的身体去接受攻击,然后在不断接受攻击的过程中通过触觉感应敌人的真实情况,最后他在黑暗之中竟将我所有的傀儡全部斩杀,这一点,连我都忍不住赞叹。” 我瞥了瞥聂尊,聂尊一脸淡然,就好像塔莱夸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聂尊,我很好奇,你在攻击我的傀儡的时候,用的是你的手,我想知道,你的手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能力?因为禁裂区的人开启裂纹后可以掌握某一种术,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却没有见过开启裂纹后,依然用自己的手当做武器的人。”塔莱的眼中急速闪过一抹光亮。 聂尊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的手就是我的术而已,开启裂纹后,也只是让我的手和我的术融合的更好。” “你介意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聂尊眸光晦暗变换片刻,然后静静张口:“我们区最厉害的医术者研发过各种作用于禁裂区意识体上的药剂,这你也应该知道,三个区的人也都用这些制剂去做一些或好或坏的事,我也只不过就是利用了一些药剂罢了。” “你用这些药剂做什么了?”我感觉很不安,张口问道。 聂尊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每天都用各类的精神抑制类药物泡手而已。”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塔莱却突然收回了笑容,目光一紧:“你是说,你这双手之所以有伤害甚至控制的力量,是因为你终日用那些可以作用于禁裂区意识体上的精神抑制类药物?你这简直是在胡闹!这样做就等于是活生生把自己的手变成实验品,日日去泡制!那些药随便一种都可以对我们造成伤害,你还混合着使用?你是怎么忍受的?” 吃惊的不只是塔莱,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一切过往的事才逐渐的想起。 “你为什么总戴手套?” “因为这是恶魔的手。” “真矫情。” 如果说我没问过也就罢了,可我确实问过聂尊到底为什么总是戴手套,而他也认真的回答过,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恶魔的手么。。 这不是恶魔的手,这是自己活生生的把这双手变成恶魔的啊,精神类的药剂是禁裂区唯一能够对意识体造成伤害的物理物质,这些东西到底是如何构成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只只是涂了精神催痛剂的箭,都能够让意识体痛苦很久。 他却要用无数药剂混合的溶液去泡制他的这双手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你。”我微微张口,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聂尊笑的云淡风轻:“没什么,我只是将念力融合在手上,再用各种各样的药剂泡制,现在这双手,就带有一定的毒性,而开启裂纹之后,念力可以稳定在手掌之间,这种毒性就会变成一种魔性,可以对禁裂区的意识体直接的造成某种精神上的影响和伤害。” 心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是怎么把这样一番话如此轻松的说出来的?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练就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双手,恐怕付出的痛苦和代价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吧? 而我日日和他在一起,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有认认真真的去了解过他吗。。 望着聂尊俊美脸上那一双充满了融不化的孤寂的星眸,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塔莱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聂尊你拥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觉悟。这一切,都是为了自我保护吗?” 聂尊的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我看到了他那仿佛随时都要被浸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这不重要。” 我暗自偷偷的攥紧了双手。 “其实按照你对瞳力的掌握,你没必要。。”塔莱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聂尊的目光骤然扫向他时,他知趣的闭上了嘴。 我们三个人竟然就这样沉默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在偷偷的瞄着聂尊。 聂尊侧脸的轮廓在这靠着墙壁上火炬点亮的石室里看上去忽明忽暗,而他眼底的光,更是深不可测。 过了半晌,塔莱似又轻叹了一声,缓缓张口:“总之,人在失去某种感官知觉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对周围感到恐惧,这种恐惧维持多久,会直接影响到战斗的结果,而你们两个在同时失去四感后还能在短时间内就找到应对的方法,不得不赞叹,非常的厉害。” 说到这,塔莱看向我:“而在你们发现触觉的这一瞬间,我就将你们两个分别放置在了两层,在你的这层,我什么都没有安置,我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安置是因为,这第二项训练,就是要锻炼你的耐性。对于你来说,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一直呆着,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死,这种未知的囚禁是很容易让人崩溃的,而我本来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现在禁裂区唯一的一个是因为双重人格而来的人,会在那样的空间之中,激发出什么样的黑暗内心。” “什么叫传说中的禁裂区现在唯一的一个因为双重人格而来的人?”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来到禁裂区的人都是因为其意识被捕捉而来,按理来说,双重人格的人本身就拥有两个意识,两个意识的不可能同时被捕捉的,所以这么多年来禁裂区也不曾出现过双重人格分裂的人。” 我皱眉:“离情确实也说过我的不同,可是她也说禁裂区历史是还有过一个我这样的人的。” 塔莱的目光竟突然变得沉痛起来,那种沉痛,就好像是想起了他心底最不能够回忆的记忆,就好像是唯一一个能够击碎他所有理智的弱点暴露了一般,带着缠绵而又悲哀的味道。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这种哀痛:“确实曾经有过一个,但是那个人和你不同,她是多重人格分裂,双重人格的人,人格分成了完整的两半,身体或许还能够负担,而多重人格分裂的人,人格破碎后每一部分都不完整,她被捕捉到禁裂区后,更是不完整的一部分。”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并不知道塔莱说的是谁,但是我见他的目光如此哀痛,于是就连询问的口气,也放轻柔了许多。 塔莱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我。 我感到有些尴尬。 当他再次睁眼之后,他的目光恢复了以往的优雅、理智、从容:“不管怎样,黎慎,你还是通过了我的第二项测试,不过有趣的是,在这第二项测试中,你有一段时间的情绪波动的很明显,你一直在对着这间空石室说‘快出来!’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说谁?是你的第二人格吗?” 我的目光连同我的心一起彻底的冷了下去:“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塔莱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只是我要说明的是,只有挖掘的出你内心的真正的潜意识,才能够自由的使用念力。在这禁裂区,并不是神裂者就比你们普通的意识体厉害,能力的高低完全取决于内心的力量。” “内心的力量,就是精神的力量,就是这里的力量。”塔莱纤长的手指优雅的指了指他自己的头。 “只有掌握了自己真正拥有的力量,才具有改变自己所在的环境的能力。那么我现在就要问你了,你真当不愿意开启裂纹吗?” 开启裂纹吗。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最开始在绞s那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开始恐惧,完全没有理由的恐惧。 没等我张口,聂尊却开了口:“不,我不会让她开启裂纹的。” 塔莱笑的诡异:“哦?为什么?难道你们都不好奇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开启裂纹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聂尊的目光缓缓溢出冰冷:“无论是怎样的惩罚,她都不应该承受。” “你都可以承受你的那双恶魔的手,你却不忍心她受一点痛苦吗?还真是有趣啊。” 不知为何,塔莱竟然露出了一抹看上去像是自嘲的微笑:“还真是像我啊。” 我突然发现,他的目光之中有一个人的影子。 当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有破绽的,他的目光里会藏着那个他深爱之人的影子,而正是这种影子,恰恰才会另这孤寂的目光看起来带有人本就该有的各种情绪。 第十九章不是你的错 塔莱,他是也有深爱之人吗。 “我好奇的是,你们神裂者,开启裂纹后也会有惩罚吗?”聂尊问道。 “有,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裂纹就是契约,是我们将你们捕捉过来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当然,这契约也同时赐予了你我能力。只是到底是这能力好,还是这惩罚糟,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那你们到底为何要将我们捕捉过来?”我愤怒的说。 “有些事我们无法选择,就像即使将你们带过来,我们也不能在茫茫人海中认出哪一个才是自己带过来的一样。” “但凡是人就有无奈,神裂者也是一样。神裂者不是神,只是无奈的人罢了。”塔莱自嘲的笑了笑。 我冷冷的说:“还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这世间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么多,不管是为了什么,伤害他人性命,破坏别人的生活,就是罪。” 塔莱笑的从容:“好了,我并不是来和你们讨论什么是罪,什么是解脱的,我是来教你们战斗的,讨论人生的时刻就到此为止吧,现在,就让我来教你们,真正的战斗吧。” 我的眼睛直直的盯住他:“我不会感激你。” 塔莱也回视我:“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当做等价交换的公平交易,这样谁也不需要觉得为难,你只要记住你答应我的。” “你不怕我日后反悔?” 他笑的意味深长:“你不会,就算你会,我也有办法让你不能后悔。” 虽然听着这样的话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我深知现在自己的实力,不要说督月了,就连善战的绞s,我都要差人家一大截。 “好吧,来吧,就给你个当老师的机会。”我手臂一挥,一副大义凌然豁出去的样子。 “关于失去四感后只利用触觉战斗的那一点,你们虽然想到了,但是在使用上还远远不够,我希望你们能够融合你们两个的方法,想出完美的战斗方式。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关于西区为什么会变成废墟这件事令我也十分苦恼,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能够做好准备,我再次回到这石室之中的时候,就会扭曲掉你们的四感,放出我的孩子们来和你们玩哦。” 笑的享受般,他再次开口:“这次我带回来的孩子们,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给你们这段时间,是让你们好好想清楚如何作战的。” “哦对了还有,你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交流一下, 我相信通过刚才的事,你们两个之间也有很多想要说的吧。” 说完,他带着玉石戒指的那只手朝着石室屋顶的方向动了动,石室的屋顶就唰的打开了。 我抬头,却看到一片黑暗。 他脚尖轻松一点地,整个人就没入了黑暗之中,随着他的离去,我们头上的屋顶再次合拢。 石屋之中就只剩下了我和聂尊。 我微微侧头看他,聂尊却双手插兜,径直走到了石墙一角,用他最习惯的那个姿势,双腿微微前探,后背微弯,倚靠在了石壁之上。 距离他的头不远处就是一个火把,火光安静的烧动着,点亮他一半的脸。 我张了张嘴,想问的话有好多,此时却觉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透过火光,我默然的凝视着他的脸。 慢慢的,他把那淡漠的眼神投向了我,和我安静的对视。 他身侧的火光映入他眼底的深潭,撩起一片涟漪。 两人就这么静默对视片刻。 最终,我还是张了口:“你,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来的吗?” 聂尊的唇角流泻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这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抽出左手,举了起来。 我抿嘴淡笑,没有说话。 聂尊缓缓伸出右手,将他左手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 他将那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向我。 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那只有些消瘦的手吸引着我,我一步步的向着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我抬头和他对视一眼,眸光低垂之间,就落在了他前伸的左手之上。 他将原本是手心冲着地面的这只左手,轻轻的翻转了过来。 他的左手手掌心,没有掌纹。 虽然我很少会见到聂尊摘下手套,但是日夜相伴,也并不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只是以往或远或近的见到了,也都没有在意。直到今天,当他将这只细白的左手,如此袒露无余的在我眼前展开之时,我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孤独。 他无需跟我解释,因为我看过了太多灵异的书,我知道,没有掌纹的人,是凶命。 已经不需要他陈述他的故事,我就足以想到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的艰苦。 并不是凶命让他艰苦,而是流言。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恐怖的从来都不是鬼,而是那些比鬼还有狠毒的人。 若他是这凶命之掌,而又恰巧家门不幸,那想必从小到大都要受尽了排挤吧。 无数人群中沸沸扬扬的声音再一次的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她是个怪物!” “离她远一点儿!” 我的心仿佛被一阵潮水淹没,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不由自主的,我伸出我的手,覆上他的手心。 抬头看见聂尊的眼睛短暂的颤了一下,那一秒,就好像一个受惊的小孩一样无措。 我将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之上,掌心与掌心相对,他左手之上的阵阵微凉传入我的手心。 他的身体总是这样冷呢。 微微的刺痛也开始蔓延,尽管他此刻没有运转念力,但是毕竟这双手用那些药剂泡制了太久,即使不动用念力,恐怕也不是柔软易触的。 可是我不在意,我就这样与他掌心相对,两眼相望。 不过,我似乎遗漏了什么。 是什么呢? 对了,是戒指! 我连忙低头,把手移开,然后抓住他的左手翻转过来,盯住他左手尾指上的那个骷髅尾戒。 这个戒指我以前也在他的左手尾指之上见过,只是那时并没有今日这样奇特的感觉。 我盯着这枚漆黑色的,雕琢精致的骷髅尾戒,不禁喃喃:“这戒指,怎么这样眼熟。” “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感觉到左肩一紧,聂尊的右手抓着那只手套,按住我的肩膀。 抬头无意和他的眼睛再一次近距离的对视。 心神就再一次被他眼底的潮水吸附。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唇角微微上扬:“不要觊觎别人的宝物噢。” 听到他语气充满调侃,我恼羞成怒,立刻松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谁稀罕。”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想离他远一点,每当靠近他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眼底不知道有什么力量,都会将我深深吸引,令我无法自拔。 这大概就是瞳力的作用吧! 果然聂尊是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神秘的危险! 聂尊似乎笑的很是开怀:“你就不问问我这没有掌纹的手吗?” 我瞥他一眼:“没有掌纹怎么了,不就是个凶命的传说么,难道我还要相信这些吗?” 他依然在笑,不过眼底似乎却划过一丝短暂的痛苦:“以前我也不信,但是,如果我说,现在我相信了呢?” “我好像真的是凶命呢,总是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聂尊看向我,自嘲的笑笑:“连你说不定也是被我克到了呢,你不是一直责怪第二人格会和我融合么,说不定,就是这手作祟。” 他抬起左手,摇了摇。 我盯着他:“聂尊,我承认,在我的第二人格和你有共鸣的这件事上,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可我还是固执的想要去恨你。那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恨点儿什么,恐怕我自己都坚持不下去。” “也许即使到了今天,过了这么久你陪伴我保护我的日子,我可能还是无法控制的在心里记恨着你,记恨着她,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你没有错。不要说什么凶命,我既不会同情你,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责怪于你。是我杀的人做的孽来到的这里,你不要替我揽这罪过。” 聂尊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或许是在火光的照耀下让我看花了眼:“如果我这种命格也有资格替你揽下罪过,我倒也愿意。” 我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聂尊笑了,用那只依然纤白的左手摸了摸鼻子:“凶命么,本来也没什么用处,这么凶,总该能挡些小灾小难的吧。” 我正视他:“那不是凶命,如果曾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不幸,那或许是命,或许是巧合,但是,那一定不是你的错。” “我都不能确定不是我的错,你怎么能够替我说的如此坚决呢?”聂尊的声音在这间石室里清冷的响起。 我偏头微笑:“因为我是黎慎啊。” 石壁之上高挂的火炬上火焰突然一抖,倒映在聂尊脸上的火光也微微的颤了一下。 第二十章他的过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凝视他。 “嗯?” “当初去南区我陷入幻境之中,是一个叫我‘慎儿’的声音将我呼唤回来的,而这个声音从那一次之后也多次在我意识混沌不清的时候出现,就好像设置好的装置一样,将我的意识重新拉回清醒。” “这个声音,很像你的声音。是你吗,聂尊。” 聂尊微微低下了头,把手套重新带回了左手上面:“是我。” “我曾经用瞳力在你眼睛深处种下了一个咒术,这个咒术会在你神志不清精神意识开始模糊之时发作,当你的意识受到影响而变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你的眼睛就会随之变成混沌无神,这个咒就会发作,那声音也是我提前安置,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只能尽量让它带回你的理智。” 我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件事。 “为什么这么做?” “杰帕曾经对你做过催眠,你的精神状态不够稳定,而金发也曾和我说过,虽然双重人格各自两两独立,但是你的意识来到这里,你现在的这个人格也谈不上绝对的完整,之前禁裂区是没有你这样的特例的,你也知道,在这里维持的一切形态,包括你在这里生活,都是因为你的意识存在于这里。”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你的情况极其特殊,就好像水蒸气和水滴虽然是一样的东西,但是水蒸气性质没有水滴稳定一样,金发和杰帕都担忧你分裂后剩下的这个人格在这个空间里受到波动的时候会出现不稳定的状态,而那种状态所带来的后果,他们都无法预料,所以总要留下一些防范措施。”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保护我是么。。 黎慎你到底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你一直以来都对得起他们么。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你身边,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想好了种种可能。。 见我微微皱起了眉,聂尊又说:“其实在你刚来到禁裂区的时候,你的状态就一直都不是很好。正因为你的情况十分特殊,金发一直对都对我和离情特别交代,要对你的情绪多加注意,以防你出现什么问题。你也知道,虽然禁裂区秘密很多,金发无法为我们一一解答,也无法帮助我们找到神裂者,但是至少有一点你我心里都非常的清楚,金发是希望每个来到这里的意识体都能在这里安心生活的。” 确实,金发既威严又善良,他作为主导者,能够稳定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的情绪,让他们在这里安心的生活,这一点我不能够否认。金发曾经对我说过,他不能许诺我们让我们回去,但是他能许诺我们让我们在这里重新开始。 对于一个心理和人生都有污点的人来说,重新开始,是多么让人热泪盈眶的四个字。 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区民,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怨念去寻找神裂者,而是在这里安然生活的原因吧。 来到这里的人,生前若是心理脆弱的弱者,金发自然就将他们安置在安定的南区,在那样的乐土之上,远比生前那个残酷的世界更能让人接受。 而那些心理不够健全,或者心理扭曲,带有恶意之人,就被分到了东区,东区可以尽情释放。 这里满足了我们这些人的某种**,所以这里以这样稳定的状态一直存在着。 可是,现在却有人要来破坏这里的安定。 “你是什么时候将这咒术种进我的眼睛的?” 聂尊凝视我的眼睛:“在你我来到这里半年之后的那一次” 我立即打断他:“我知道了。” 见我不愿意提及,聂尊也没有再说。 “对了,你为什么和杰帕关系走的很近?你们。”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聂尊淡淡一笑:“就像曾经和你说过的,他生前是我的医生。” 他摆摆双手:“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凶命,还是什么,父母相继去世,我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杰帕是暗恋我姐姐多年的人,我姐姐怕我心理受到影响,一直让杰帕对我进行相应的治疗。” 原来聂尊还有个姐姐啊。。 聂尊苦笑了一下:“后来,我姐姐也出了车祸,我当时以为我把她也克死了,大概是那时候精神受了刺激,就来到了这里,而杰帕随后为什么也会紧随我而来,我其实也一直都不知道,他总是开玩笑说,医生被病人带疯了,但我想不是吧。” “那你姐姐她。” “后来在区心大厅曾见到过现实世界的她,抢救过来了,现在应该很好吧。”聂尊的眼神深不见底。 我咬咬嘴唇:“那你,一定很想回去陪她吧,还有杰帕。。”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我回去会不会又带给她灾难呢,也许我在这里,对谁都好吧” 对谁都好吧。 你总是要为别人考虑吗。 这样的人居然要被冠上凶命这样恐怖的名号吗这世界果然是不公平啊。 要说带给别人灾难,倒不如是我,倒霉的和我的第二人格重合,我找不到我的神裂者,他就也无法回去,这种牵绊,说到底也是一种伤害啊,让他不能和他姐姐的一种伤害啊。 不愿意再看到他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脸,于是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啦,反正都来这儿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聂尊点点头:“总感觉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金发都失踪了这种事似乎在禁裂区还不曾发生过。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离情曾经砍掉你一只胳膊的那件事,其实也有问题在里面。” 我傻傻的问:“什么问题?” “你记不记得当时我就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那鱼尾蛇怪被她砍碎后没有愈合,而她当时回避了我的问题。现在仔细想想,那鱼尾蛇怪正常来说应该是人,若是人化成的另类外型,那么当时就该愈合,除非不是人,但如果不是人,禁裂区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生物?”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抽魂者通过生物灵魂弄出的那种复杂怪物还是没有愈合的人,都说明这个实验里的某种体质,在离情还在的那个时候就出现了?”我恍然大悟。 聂尊点点头:“恐怕离情有事情瞒着我们。” “这样想来,离情的死会不会也有可能是有问题的?就像失踪这么久的离吻还是重新出现了一样,离情会不会也还活着?”虽然如果这种情况成立,那么这背后阴谋就更可怕,但是只要想到离情还有活着的可能,我还是觉得兴奋异常。 “我们不能抱着这么乐观的想法,不管怎样,现在的情况都并不好,西区莫名变成了废墟,樊爷成了古怪的石像,松露和余良全部落入敌人手中做了实验品,拉蕾尔又下落不明。” “虽然我不愿意刺激你,但是你总要抬起头面对这一切,这不容乐观的情况就是现实。”聂尊看着我。 我点点头,他说的没错。逃避和恐惧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等待我们的就是未知和危机。 “所以,既然塔莱也说了,我们和他是公平交易,那不如就暂且相信他,如果他真的能够提升你我的能力,并帮助我们找回松露她们,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真相慢慢浮出水面的。”我对聂尊说。 “没错,既来之则安之,正好你的战斗能力也确实是不忍直视。”聂尊对我眨眨眼,恢复了他那副讨人厌的贱样。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很厉害的好嘛,没见塔莱都夸我了,我利用触觉感应加速躲避攻击这一招用的多好!”聂尊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是是,用的好,胳膊被拽掉一条,在这石屋里自言自语好几天,还真是好啊。” 我真想一脚朝他踢过去。。 “对了,塔莱说你也同样利用了触觉,但是你不躲避,而是攻击,是什么意思?”想到正事,我连忙问聂尊。 “就是说,我也是在对方攻击到我身体的一瞬间,利用触觉察觉到,但是我并不躲避,而是一动不动的接受,不过我在激活触觉感觉到攻击的那一瞬间,就根据攻击的方位力度来判断对方的情况,触觉也是可以判断对手情况的,通过判断,能够反击的那个点,再加以攻击。” “总体来说,你是防,我是攻,他给你我时间交流,也是让我们研究出一套能够综合攻防的战术。” 说到这里,聂尊的目光少有的流露出对一个人的赞赏:“塔莱是非常聪明的人,他不认为你我不能分离五百米以上距离这一点是劣势,而是通过劣势引发优势,既然你我无法分割,那不如配合,完美的配合是战斗中常胜的方法。” 我斜睨他:“没想到说起战斗,你倒是难得的如此话多,果然是恶魔啊,对打打杀杀什么的感兴趣。” 他依然对我眨眨眼:“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 虽然依然嫌弃他的这副浪荡不羁的样子,不过这句话还是让我的心里漾起一阵暖意。 第二十一章试炼开始 塔莱回来的时候,我和聂尊已经商量好了战斗时的对策。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我见塔莱归来,连忙问。 塔莱摇摇头:“还是一片废墟,这个樊爷貌似是个高人,我以前都没有发现,据我推测,这废墟是他使用了某个术所造成的结果,但是什么术能让西区所有的意识体都消失,这真是连我也难以理解的。” “樊爷?他不是变成石像了吗?” “没错,正是因为他在西区正中心变成了石像,我怀疑他利用了某种转移时空或者凝结时空的能力,类似于封印术,将西区的人转移,而那么多的人被他放置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得而知。” “可是樊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皱眉。 “也许是为了你,你没回来之前,尤姬将她七个得力手下七煞留在西区,号召更换区主,而七煞的七穿阵据说是利用念力激发阵法术中最强的一种,大概是他们已经设下了完全的埋伏只等你回来,而樊爷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的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不管这西区的状况是不是樊爷做的,这都是禁裂区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事,而这种诡异的状况必定会吸引很多人前来查看,督月会不会亲自来我不知道,但是尤姬一定会很快返回西区,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她回来之前提高你们战斗的能力。” 我咬牙:“她若回来,正好,我也需要和她好好算一算。” 塔莱摇头:“不要想得太过简单了,现在尤姬加盟了督月,他们之所以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主要的目标是南区的司洛,而尤姬的目标始终和督月不一样,她只是为了地位,为了统领西区,所以西区一出事她一定会返回,或许绞s会拦她一些时日,不过南区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督月和司洛的谈判到底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什么督月和司洛的谈判?到底为什么这些事都和那个司洛有关系?”我皱眉。 塔莱叹了口气:“司洛这个人毕竟是禁裂区拥有最强念力值的人,虽然神裂者的念力值即使不高,由于经验,实战也要比你们强,不过司洛这个人,我们还是不敢轻易侵犯的。但是最近一直有传言,说司洛身体不适,即将消亡。对于一代区主即将消亡这种事,你也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连带事件。” 我和聂尊对视,两人眼中无不盛满惊讶。 司洛即将消亡?这怎么可能? 不过。。细想来,之前绞s问幻倾说那个说法是真的?幻倾点点头,难道是说就是指的这个?司洛即将消亡,就意味着现实世界的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不乐观了,对于意识体来说,现实肉身即将消亡,我们这边的意识体的身体也会出现种种病态来以此预兆生命即将结束,不过念力的强弱还是由心理控制的,并不一定受到肉身的影响。就像绞s浑身渗血那一次一样,我们意识体的身体状况和现实肉身是相互呼应的。 司洛到底在禁裂区呆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是禁裂区的人即将面临生命的消亡这种事我还是很少见得到的,因为禁裂区的时间实在和现实世界差异太多。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真是要有一场大乱,南区区主生命消亡,意味着下一代区主要尽早选出来,而下一代区主一向是前代区主和金发共同商议决定的,但是现在金发又失踪了,而司洛的能力无意在我们这三个区还没有谁能接替,倘若司洛真的死去了,那么南区无数弱者谁来保护? “这,这太可怕了,简直难以想象。可是这些和你们神裂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疑惑的问塔莱。 塔莱目光闪烁:“虽然我不想提及神裂者的秘密,但是至少你们可以放心的一点是,神裂者是不能够乱来的,虽然我们比你们神秘,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除了北区,东西南三区的稳定还是要持续的,我们也没有兴趣来迫害你们。” “一直以来你们可能都对神裂者有误区,你们找到神裂者,利用裂钥能够返回现实世界,但是这不代表神裂者就真的和你们站在绝对的对立面,对我们来说,你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冷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的这番言论,要在我们将裂钥插进你们裂纹之中你们确实不会死的前提下才能成立,而你们到底会不会死,我们又怎么知道。” 塔莱优雅一笑:“信不信随你,总之,我们神裂者的目标不在你们这三个区的区民身上就是了,但是你们的生活是否安稳,还要看你们三区之间的关系是否平衡,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们有你们的战争,这就是禁裂区。” 沉默许久的聂尊突然开口:“既然你们神裂者不把我们当做对立者,可是你们又来参与这些事,那个督月还做了什么实验,如此看来,你们之中也有分裂了?” 呃?聂尊这番话什么意思? 聂尊看向我,明显是要给我单独解释:“也就说,就像我们东西南三区分立一样,或许神裂者之中也有对立的帮派,而也许督月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他们对立的神裂者,而非我们。” 啊? 塔莱微笑:“果然名不虚传,都说聂尊智商过人,反应力极强。没错,我之前也跟你们说过,督月是冲着我来的,只是细节我不能和你们说的太多,总之,她的目的不是你们这些普通的区民就是了,我们神裂者有我们的规则,踏足除了北区之外的三区已经是破例了。” 这意思是他们一直生活在北区?那岂不是金发在隐瞒我们了?他们生活在北区,而我们不能去北区,我们又怎么可能能找到神裂者,从而回到现实呢? “黎慎我知道你的疑问,金发没有骗你们,因为我们是需要定时来到三区的,这是一种定律,也就是说,只要你真的想找和你对应的那个神裂者,命运就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至于能不能认出来,那就是你的事了,禁裂区的秘密就是禁裂区有它完整的命运,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们逃不掉,我们神裂者也逃不掉。” 越说我越糊涂了。。 “督月的目的是我,她现在并不知道我来找你了,她之所以去找司洛谈判,说白了是要去验证司洛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即将消亡,如果是,她就要帮助抽魂者戎锦继承下一任区主,这样她就可以肆意的在南区设立实验地。而尤姬的野心也是她和她合作的目的,尤姬称霸了西区,西区也就落入了她督月的手中。” 我胸口立刻涌起愤怒:“难道在她的眼中,我们都可以成为她的实验品吗?就为了和你作对,她就要不顾区民的性命吗?你们神裂者的规矩也容许她这样乱来?” 塔莱叹气:“有些事总是无法更改的,她的做法自然会引发对应的惩罚,所以我才会存在,而你们现在纠结于她的残忍也没有用,你们要做的就是阻止她,不能让戎锦当上下一任的南区区主,也不能让尤姬称霸西区,只是你的能力还太弱。” 我不禁尴尬,确实,不管她们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再愤怒也没用,我现在似乎谁也阻止不了。 不过这些事绞s也知道吗?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而她之所以展现强硬的要去南区的态度,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司洛去的是吗? 可是如果她真的知道司洛即将消亡,那么她又是如何能做到如此冷静的还来陪我应对敌人的?如果我知道了我的爱人即将离世,我想见到他的心恐怕不但不会比她少,还会比她更疯狂吧。 “多说无益,现在就开始来试炼你们两个吧。”塔莱微笑,一只手优雅的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一声“哒”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深处传来塔莱的声音:“再次把你们放置回这没有四感的空间,我会在这个空间里放置九十九个傀儡巨人,就和你们之前看到的那十三个巨人一样,当然,他们没有什么思想,也没有裂钥,不会让你们挂掉,只是会一次次攻击你们罢了,而你们什么时候将这九十九个巨人斩杀干净,我什么时候就会将你们放出来。” 我靠?!! 九十九个大块头巨人? 不要说没有四感,就是在外面放这么九十九个玩意儿过来我恐怕和聂尊两人也要打上个三天三夜吧? 更何况在这个看不清听不清知觉全部混乱的地方,要我和聂尊两人将他们全干掉? 还没等将他们干掉我和聂尊恐怕就要被撕碎个千百遍了吧? 而且这么玩,一天两天都不可能离得开这里吧? 有没有搞错阿喂?! 第二十二章九十九对二 “别忘了说过的!”随着塔莱的话音刚落,黑暗之中立即传来聂尊的声音。 “嗯!”我左脚往后伸去,同时左手已经攥紧了锥刺挡在前胸。 左脚向后探两步,果然,后背便抵住了聂尊宽阔的背。 早就和他商量好了,我们两个一直以背对背的姿势对敌,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来,我们都顺时针转向,始终保持背对背。 抵着他的背,我闭上双眼,全心全意的运转念力在肌肤之上,争取感应着周围一切巨人动的时候引发的空气变化。 前方来了! 啪!锥刺横向甩出,同时右脚想右探去,左脚回收! 和我完美对应的聂尊,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可是我右脚刚刚探出,就感觉踩到了一个厚重的仿佛熊掌一样的东西! “呜嗷!”一声巨吼在我头顶发出,因为判断不了方向,只感觉天灵盖都被震的不行! 毫不犹豫,我念力一转,聚集于右手之上,右脚狠狠踩住刚才踩到的那个应该是巨人的脚,右手四指紧紧并拢,成手刀直接向着右侧毫不犹豫的刺去! 噗嗤! 立即感觉到整只右手都没入了一个巨大的**之中,将这**直接贯穿! “嗷呜!” 伴随着一声更加嗡鸣的吼叫,我的头顶立即感觉到一丝危机感! 几乎是完全出于身体的本能,我左手用最快的速度从背后抽出一只箭举在了头顶! 噗嗤! 嗷呜! 似乎是那巨人张口要吞我的头,却被我用高举的箭直接刺穿了喉咙!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聂尊的后背顶了我一下!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顺时抽回了我还踩着那巨人的手,两只脚同时后退!随着我的后退,聂尊也后退了三步! 于是我们两个人再一次背靠着背同时向着后方移动了三步! 而我左手也已经放开,随着和那巨人拉开了三步的距离,我左手重新抽出刚才被我甩缠在腰间的锥刺,横向一划! 唰!一道强力紫刃挥出! 尽管看不清,看依然感觉到电光石火之间,紫刃接连削断前方数十个巨人的身躯! 嘭嘭嘭!巨人被削断的上半身接二连三的轰然倒地! 还好这些东西不会愈合! 刚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的后腰间突然噗嗤一声穿进了一只手! 一只巨人在聂尊的前方将手直直穿入了聂尊的肚子,而由于我和聂尊是背靠背的,那只手就连同我,从我的后腰上方的位置直接穿了出来! “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而我身后的聂尊却一声都没吭! 我眉头一皱,右手瞬间抓住从我的肚子里穿出的这只巨人的手! 我丝毫不担心聂尊,我相信他会处理掉这只前来受死的巨人! 而我只是右手将这只手狠狠的牵制住,不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 同时,左手瞬间集中高度念力值,抬起锥刺,口中一声怒吼:“聂尊低头!”然后就挥动锥刺在我头顶的方向完整的抡了一个圈! 第一次使用如此多的念力,甚至收回了皮肤上的念力感应,也是第一次利用锥刺挥出光圈! 黑暗之中都隐约可见那紫色光圈就好像电视剧中爆炸开的特效一般,向着我和聂尊四周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呼啸着扩大散开! 嘭嘭嘭嘭嘭!感觉到周围一圈的巨人似乎都轰然倒地! 我喘了一口气,念力收回之时,已经感觉到念力降了好几个值,毕竟我没有开启裂纹,每次使用念力都会消耗掉一点体力型念力值!而在这样的战斗之中,使用念力的次数只会一直攀升! “搞定!”聂尊低声说道,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喘息之间,右手抓住从我肚子里穿出的那只巨人的手,咬着牙,一把拽了出来! 右手向前一甩,同时施加小小念力,我把这只巨人断臂朝着前方随意的扔了出去! 嘭!不知道砸到了哪个倒霉的巨人。 念力值下降了不少,我打起来感到有些吃力了。 “把我变成锥刺!” 身后传来聂尊的声音。 啥?把他变成锥刺是什么意思?! 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聂尊的一只手一把抢了我的锥刺,而另一只则手一把攥住了我的左手! 然后聂尊竟然窜到了我旁边,似乎是跳了起来! 我感觉到左手传来一阵沉重的力度,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我右手也急速收回来,两只手紧紧抓住他攥住我的这只手,将他整个人抡了起来! 我咬着牙:“你真沉!” 聂尊的声音却轻松自在:“谁让你的念力值是会降的。” 我相信如果这里灯火通明,这画面一定不是很美,甚至还很逗。 我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将他转着圈一圈圈的在空中抡动着,而聂尊则好像在一根钢管上飞舞的舞女一样,甩着我的锥刺! 于是,在我们两个形成的这个圆形之中,就不存在任何一个活着的巨人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在这个完美的防护圈之中,但凡接近的巨人都会被锥刺削成两半! 而我们在这四感全失的空间,面对九十九个大量巨人,这样的做法是最好的,因为只有形成了一定的保护圈,才能够,进行这样远距离的攻击! 否则一旦让大批巨人接近了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恐怕要被这些巨人拍成肉酱了! 正当我得意之际,聂尊吼出一句:“小心!” 头顶上巨大压力顿时传来! 就好像天上飞速掉下来一个大铁饼即将砸到你的脑袋之上一样,这种头顶的压力即使四感全失也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貌似是有巨人见无法接近我们就直接从远处起跳,从我头顶的方向攻击了下来! 我右脚往后一探,该怎么办?! 脑子没有办法反应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会砸在什么位置,我左手加强念力,死死拉住还在被我横向抡动的聂尊,右手空出来,举在头顶,随时准备抵挡! 虽然一只胳膊不可能能挡住从脑袋上掉下来的一个大巨人。。 嘭!我右脚突然一转,竟然似乎恰好躲过了那头顶跃下来的巨人! 那巨人轰然落在我旁边,但是仅仅靠他落地的声音,被扭曲的听觉无法准确的判断他的位置! 没等我细想,就感觉到抡着的聂尊似乎撞上了什么! 应该是那个巨人! 我脱手扔掉了聂尊,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应对那巨人! 聂尊和我默契十足,在我脱手将他甩出去之际,他已经将锥刺甩向我! 锥刺一触及我手臂的皮肤,我立即反手加速拽住锥刺,可锥刺却不轻! 我一拽,立即明白,聂尊是把一端的锥刺甩给我的同时,把他手里的锥刺的另一端瞬间缠绕至他的脚踝之上!而与此同时,他的上身已经撞上那巨人,他则出手去与巨人搏斗,而脚踝勾住我手中的锥刺,以防和我彻底分开,因为在这没有知觉的地方分开后就很难再通过判断方向重新接触到他! 我在心中迅速盘算着锥刺的长度,同时脚步后退相应的距离,争取既不牵制聂尊的脚,还能够给他一定的支撑! “搞定!” 听到聂尊发话,我立即回手抽回聂尊! 聂尊落到我身边,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同时又一次抢走我手里的锥刺,在我们头顶挥动出似乎杀伤力远胜于我刚刚的光圈! 黑暗之中,感觉到他的手臂强劲有力的攥住我的腰,我脸一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无数哀嚎和断裂声从四面八方灌入耳际! “应该都解决掉了。”聂尊的声音依然轻松,连喘息都不是很急促。 我试图挣脱他搂着我腰的手,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巨人的血,我挣脱之间脚底一滑,整个人竟然向后倒去! 而我念力用了太多,此时一时竟然来不及反应! 由于紧紧攥着我的腰部,而手又在挥动锥刺,聂尊似乎也没注意,于是,被我连带着,他整个人翻了过来,一只手臂被压在我的后腰之上,我下意识伸手拽住他,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倒了下去! 嘭!我似乎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感觉到有血水被我砸地的同时四溅! “啊!”我一声尖叫,感觉到聂尊扑面而来,直接趴在了我的身上! 脑门和脑门相撞,一群星星从眼底窜出! 有没有搞错?打了半天让聂尊给我撞出了脑震荡? 脑门相撞之后,我脸下意思像左边一转,聂尊的唇就压在了我的右脸之上! 聂尊一只手臂还压在我身下,另一只手他似乎想要拄着地面起来,可是地面上有血水,醋溜一声!他那只手又滑了一下! 于是,刚刚从我脸颊上抬起的唇,却因为这次手滑,又一次砸了下来! 而我恰巧转回了头,于是,嘴对了嘴! 一片漆黑之中,带着撞击的疼痛,他的嘴唇略带野蛮的压在了我的嘴唇之上! “唔。”我闭眼吃痛,右手想要推开他,乱摸之中,竟暧昧的按上了他的后脑勺,原本的抗拒也变成了邀请一般! 第二十三章塔莱的梦魇 感觉到嘴上传来缠绵的热度,我双眸在黑暗之中隐隐颤抖起来,如同惊慌的兔子一样,我几乎是在几秒钟之间就完成了松开他后脑勺、推开他、坐起身、这一系列的动作。 坐起来之后,我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的脸。 黑暗之中只传来他时轻时重的喘息。 “呃。意外、意外。”我抬起一只手,摸着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还没听到聂尊的回应,我只感觉脚底一晃,眼前突然乍现光芒。 揉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之间,只见我和聂尊都已经回到了那个干净的带着火光的石室里,聂尊慢慢从我对面的地上站了起来,我也支着地站起身。 身后传来塔莱的声音:“你们做的很棒,超乎我的预料,我以为你们至少要让巨人弄碎个七八次才能出的来。” 果然你就是想要虐我们的! “那么时间紧迫,我们继续下一项吧。刚才那训练你们两个体现出了完美的默契和配合,虽然按常理来说你们两个不会分开,可是如果真出现了分开的情况,希望你们能想通独自一人在面对刚才那种境况时又该要怎么做。” 我和聂尊两两相望,都没说话。看着聂尊的潮水般的眼睛,我不知为何又想起他的唇,脑子一阵抽抽,我猛晃两下,试图让自己回神。 “下面的训练要单独针对你们个人了。”塔莱悠然自得的在石室里走动了起来,一边走还一边转着手上的玉石戒指:“黎慎,既然你不想开启裂纹,我也不强迫,但是如果你不开启裂纹,那么就要对你的体能进行超常的训练,最终要让你达到,一般的体能之术都不需要运用念力的程度才行。” “至于聂尊,你对瞳力的程度掌握到了多少我不知道,看样子你也不会说,不过,不管怎样,你也需要练至少一种武器,所以,我将在武器方面为你挑选一种。” 聂尊淡然一笑:“谢谢好意,可我不喜欢用兵器。” 塔莱也淡然一笑:“相信我,我会让你满意。” 聂尊就没有再说话。 “喂喂喂,再怎么训练也要让人睡觉啊,我好累了,总不能一直训练吧。”我打个哈欠。 塔莱微笑:“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你们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安心的休息过,那就一起休息一会吧,你们尽管放心,这里是任何敌人都进不来的。” 我不禁在心里默念,你就是敌人了好嘛,还需要什么敌人进来。 等我再抬眼时,塔莱竟然就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操? 我揉揉眼睛,再睁大,没搞错吧?真的睡着了? 只见塔莱以平躺的姿势躺在地上,蓝色的夹克衫被他整理的边角整齐,此刻他双手平整的扣在肚子之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还真是随性啊。 “你看他还真是说睡就睡啊,搞没搞错,这石屋连个床都没有,就这么睡地下了啊?”我四下环视一圈这偌大的空石室,回头跟聂尊的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聂尊不见了。 咦? 刚要张口,一低头,发现聂尊也在我脚底躺下了! 一排乌鸦从头顶嘎嘎的飞过 这两个人 我自己在原地呆愣半天,见这两个平躺的如同死尸一样的人似乎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于是自感无趣的我也只好整理了一下我的大红裙,躺下了。 好累啊 打个哈欠,我也躺好了准备睡一觉休息一下。 可是明明感觉很累,闭上眼睛却没有马上睡着,我侧头看了看聂尊,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侧脸上散落下来的几缕墨色的发丝,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不知不觉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了。 现在回想起来,最开始来到禁裂区之后的那一个月,那时的他还很缄默,不爱说话。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似乎也只是和我话多一些,别的人,似乎真的没见他很在意呢。 不过,他很在意我吗?我会不会有点自恋了呢? “边莹。。”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另一侧的塔莱口中喃喃道出了一个名字。 我眉毛浅浅一皱,立即坐起身,随着我的动作,本以为已经沉睡了的聂尊竟然也立即坐了起来。 我双手支地,把翘臀朝着塔莱躺着的位置挪了挪。(路人乙:翘臀你够了。。) 而当我靠近了塔莱的时候,聂尊起身走了过来,在塔莱的另一侧半蹲下去,目光也在打量似乎熟睡着的塔莱。 塔莱的眉头此刻是紧皱的,团在一起,似乎是有着解不开的心结。他的薄唇微微抿成一道短线,紧闭的双目微微的擅抖着。 抿嘴之间,一声又一声的‘边莹’自他的嘴角溢出。 “他这是做梦了?”我问聂尊。 聂尊的眼睛仍然紧锁地上的塔莱:“不但是做梦,而且这梦恐怕是他的某种心结,你也知道,禁裂区的人做梦都是回忆过去,而禁裂区的人如果梦魇了,只能说这段过去对他来说是无法过去的坎儿,才会一次次在梦境之中将他困住,严重者甚至有从此醒不过来的。” 我看着塔莱痛苦的神情,我的嘴唇也不禁抿住了。我当然知道禁裂区的意识体做梦是怎么一回事,曾经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都被同一个梦魇住,若不是后来自我化解,恐怕我如今也如同禁裂区学校楼顶层那些昏迷的意识体一样了。 禁裂区的意识体做梦或者进入昏迷之中是不能强行唤醒的,如果本身意志力薄弱无法醒来,那么就只能和现实生活中的**一同进入昏迷,也就是俗称的二次昏迷,那种情况就等同于灵魂也死掉了是一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松露进入昏迷的时候我们不能将她强行唤醒的原因,首先我们也无法将她唤醒,另外,强行使用手段可能会造成意识体记忆的混乱,意识体记忆混乱,念力值会崩盘,精神和现实世界**分离,最后会造成无法估计的后果。 “边莹。。不要离开我。。” 一声稍微大了一些的呼喊从塔莱的口中发出,我抬眼望去,看到他的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泪水。 我微微一愣,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塔莱。 没错,我没认错,这就是塔莱啊,那个优雅、理智、从容的塔莱,而此刻,他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梦中第一次他的左手没有去转动他右手上的那个玉石戒指,而他的一向优雅的面庞之上,此刻却浮现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悲痛和无助。 “边莹是谁?你听过这个名字吗?”我问聂尊。 聂尊摇摇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看他这样的神情,或许是他的爱人吧。” 爱人么。。 似乎是对这个词很敏感,高祈的脸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而高祈的脸浮现的同时,另一个名字竟也浮现了出来。 高秦酒野。 我在想什么? 茫然之间无意抬头,竟对上聂尊的眼睛。聂尊的眼睛没有眨一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慌乱,双手从支着地的动作收了回来,却又不知到底该摆放在哪里。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最终,我抬手捋了一下头发。 聂尊的声音云淡风轻:“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我低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塔莱的额头,虽然这动作在禁裂区来说是很幼稚的动作,因为禁裂区的人又不会发烧感冒什么的。 “高秦酒野不是高祈。”聂尊突然淡淡的说,目光从我的脸上收了回去,在这间屋子里来来回回无焦距的扫动着。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突然说这句话,我不自觉的再次皱起了眉。 他最终再次落在我脸上的目光突然闪现了一丝似是愤怒的情绪,他骤然伸出手,从塔莱身体上方伸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嘴唇动了又动,我盯着他,等待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下即将说出的我不能猜到的话。 对视片刻,他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松开了我,目光再次从禁聚的焦距变成了无焦距。 我垂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边莹!!” 突然,塔莱的口中迸发出一声大喊,而他的双手也连同他紧闭的双目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连忙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连忙问聂尊:“这怎么办,这样严重的外露情绪,会不会出事?” 我们管在梦中手受到困惑而从外在表现出来,例如大喊大叫,甚至站起来梦游的意识体这种行为,叫做梦中外露情绪。 聂尊摇了摇头:“出不出事我也不敢保证,但是这样下去的确很危险。” “是啊,这么严重的外露情绪,说明这个梦将他深深魇住,如果恰巧这个梦是反复发作的,那么随时都有可能对他造成直接的伤害,他身为神裂者,梦境困扰的问题他也无法避免吗?难道说梦这东西是这禁裂区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存在?” 聂尊眸中突然绽放光彩:“没错,也许梦境是另一种空间,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禁裂区的意识体的梦境空间会不会有可能和现实**的梦境重合,从而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第二十四章全方面训练 我没太理解聂尊的意思,而看着塔莱痛苦的脸,我连忙摆摆手:“现在那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放任他就这样吧,万一他醒不过来,不要说没人帮你我了,咱俩恐怕都不一定能从这石室出去。” “我来试试吧。”聂尊挪过来,缓缓摘下了他左手之上的那只纯黑色手套。 聂尊抬起塔莱的右手,两只白皙的手交错相握。 “你这是,要做什么?” 聂尊声音淡定平静:“我的手加以念力就会对意识体的精神进行直接的刺激,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直接刺激到他的梦中意识吧。” 我盯着聂尊的这只手,陷入沉思。 其实对于聂尊的手,我一直很好奇,在这段时间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手是泡制炼成的恶魔之手,只是了解他平时从不轻易摘下手套,更不曾裸露双手触碰过我。 而知道了他没有掌纹的秘密和他双手泡制后的能力后,我对这双手却更是好奇。 触碰时淡淡的刺痛感,和仿佛能从两手相处直达心脏的冲击,这些都只是我触碰时的感觉,可我知道,他在碰我的时候不曾加入过一点念力,那么那些曾经接触过他带着念力的手的人,又感受到了怎样的感觉呢? 虽然知道那一定不是好的感觉,从当初他掐住觅芙的脖子时,觅芙的表情,还有后来石室之中那个孩子的神情就知道,那或许真的是恶魔的手。 可是尽管如此,我却还是带着飞蛾扑火的心态,好像要触碰这双手。 仿佛着了迷一般,我轻轻伸出双手缓缓向着这双手伸过去。 就在我即将要碰到他的时候,被他握着一只手的塔莱突然大喊了一声:“把边莹还给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迅速收回了手。 偷偷看向聂尊,聂尊似乎并没有注意我刚才的动作,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塔莱。 “他的情况不太好。”聂尊微微皱眉。 我连忙低头看去,塔莱的眉头已经紧紧的团成了一团,而他的额头甚至渗出了汗珠,他的嘴唇更是发白颤抖着。 我推推他的身体:“塔莱,塔莱你能听见么?” 聂尊摇头:“没用的,连我的手都对他造不成影响,恐怕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我们要想办法立刻让他醒来,否则他能不能醒过来都不可知了。” “如果他以前睡觉也经常这样的话,那么应该还是有办法醒来的啊,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的意志力。”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聂尊的眼神立刻转向了他右手上的那枚玉石戒指。 聂尊放开了他的手,左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转动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 就好像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一样,一刹那间,一直颤抖着的塔莱突然平静了下来,眉头竟然也渐渐的开始舒展,呼吸似乎也转为平稳。 我松了口气:“这玉石戒指有什么神奇的能力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见他经常转动它,我就随便试一试。” 眼见塔莱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频率,我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手臂:“塔莱?” 没有反应。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一会他的精神足够放松了,他自己就会醒过来了。放心吧。” 我点点头。 没过多久,塔莱就醒了过来。 清醒后坐起身的塔莱又恢复了往常优雅从容的神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们两个睡够了?” 拜托,为了照顾你我们压根就没睡好嘛。。 不过见他似乎对自己梦魇的事没什么印象,我也就没刻意去提及。 “黎慎,下面我要对你进行的就是体能上面的训练,让你达到一般的体能操作都不需要消耗念力,我将再一次派出十个力量速度都十分强悍的巨人,不过毕竟我念力也有限,制作傀儡巨人要消耗很多时间,而我大部分做好的傀儡巨人都被你们干掉了,所以这次只能派出十个,而你要做的就是不使用念力与将他们打败。” 哈?不使用念力去打十个巨人?不如干脆叫十个巨人来打我好了。 不过丝毫没给我反对的机会,塔莱转向面对聂尊:“对于对你的训练,我改主意了,刚刚通过你的手对我传达的能力,我才想到了更适合你的东西教给你,一会请你随我来。” 我吃惊:“你知道刚刚的事?” 塔莱笑的从容不迫:“我梦魇是常事,这次会魇的这么重的确在我意料之外,而我的深度潜意识在梦中感觉到了手部的刺痛,按照常理来说,我在自己的梦中是无敌的,所以我判断手上的伤害来自于梦之外,也正是这种判断使我意识到梦的世界,从而不需要消耗很久就摆脱了这次梦魇,我想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聂尊吧,从你现在对念力的掌握和操控来说,你应该还做不到。” 我满脸不服,这是小瞧谁呐? 不过,转念一想,他刚刚说的意思是,通过聂尊的帮助,他消耗了更少的时间摆脱梦魇,意思是即使聂尊不帮助他,他最终也还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醒过来是吗? 那我俩在这儿穷担心个什么劲儿! 愤愤不平之间,塔莱已经站了起来:“聂尊你和我走一趟吧,放心,不会离开她五百米就是了,黎慎,你就留在这里和巨人们玩玩吧。” 连给我站起来的时间都没有,他一挥手之间,石屋角落里就横排站出来十个巨人! 我吞咽一口口水,幸亏这石屋大,屋顶高,不然这十个巨人就够让这空间变得拥挤了! “喂喂!” 不顾我的呼唤,塔莱就这样带着聂尊跳上房顶上黑暗之中,消失掉了。 还真是随性啊。。 一脸黑线的回头看着我对面的几个虎视眈眈呲牙咧嘴的巨人,我破口开骂:“看什么看?你,就说你呢,流什么口水,老娘又不是你的食物,垂涎老娘美色?那也不许流口水!” 我正聒噪的对着几个巨人比比划划自言自语,对面那几个巨人却没有在听,而是直接冲了上来! “喂喂喂你们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啊喂!” // 等到塔莱和聂尊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只有累瘫了坐在地上的我和一地的碎尸。 塔莱优雅的抬起他笔直的两条腿,丝毫没有躲避地上的血水,踩着一路的血脚印,带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就走了过来。 “做的不错,感觉到体能的提升了吧,我之间对他们已经设置好了,这个训练对你应该很有帮助。”塔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地‘巨人’。 我翻个白眼,没有力气回复他的话。 “好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训练你对于念力的操控,这个新的训练我们要回到西区去做。” 塔莱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双手,地上的一地碎块就消失了,重新变成了几个缩小版木头巨人,只留下那一地鲜血。 “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塔莱说完,转身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玉石戒指,这石屋的石壁之上竟然就骤然出现了一扇石门,最开始根本没有。 不过我已经没力气去惊讶这些事了,耷拉着脑袋对眼睛亮晶晶似乎随时都准备笑话我的聂尊说:“别这么没眼力价好不,快给我扶起来啦。” 聂尊笑笑,一边走过来,一边从风衣两侧的口袋里抽出一只手伸向我。 等我们回到西区的区界森林之后,我猛地大吸了几口气。 “呼!这几天在那破地下还真是憋够呛,话说为什么唯独区界森林完好无损啊,塔莱你快老实交代那两个石室你偷偷建多久了?” 我伸展着四肢,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白天,在地下呆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有时间好奇这些,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运用念力。”塔莱微笑。 “我现在会在招式中运用念力啦,不信你看。”我抽出锥刺,灌几点念力在锥刺之上,朝着前方横向一挥,一道强劲紫刃呼啸而出,直奔对面几棵树而去! 咔嚓咔嚓咔嚓!树干脆的被我劈断了一排! 塔莱却摇摇头:“这不叫运转念力,你将念力挥出,招式消失时念力才会回到你体内,这个念力离开体内的时间过长,而你实战中为了自我防护,不可能在锥刺之中注入大量的念力,那么这就不是一个上佳的战斗方法。” 我偏头:“那你说该怎么做?” 塔莱微笑:“人类战斗是靠自己的身体完成的,**和意识不可分割,这就是为什么意识体在被强行从现实**中拉到禁裂区,却还是在禁裂区以肉身形态存在的原因。而战斗通过身体机能展现,你要用念力就应该强化自身。” 看我一头雾水,塔莱抬起一只手:“比如说,你将念力加重于你的腕力,在你挥动锥刺的一瞬间,你将全身念力的百分之八十都加重在腕力、手部肌肉纤维之上,增加你手腕的能力和速度,再去操作锥刺,试一试。” 虽然不太理解,但是我还是按照他说的,抬手,试着运转念力,再一次挥出了锥刺! 第二十五章活武器 咔嚓!轰隆!三大排树轰然倒塌! “哇,果然好力度!”我转动了一下攥着锥刺的左手腕,惊喜的说。 塔莱却笑着摇头:“太弱了,看来你对念力的精准感应并不强,关于这方面,做的比较好的还是松露。” 想到松露,我黯然低头。松露对体内念力流动的精准感应和操控确实在西区很出名,她也曾经教过我,只是我总是学的心不在焉。 “在禁裂区的身体,是意识的转化,也就是说,最终可以精确到每个细胞都是可以感应和改变的,这本身就是一种超能力了,而你对自己身体和念力的操作精准到什么程度,直接影响到你运用时能够创造出的能力的强弱,就像他们通过念力创造某一种术,本身就是利用对这种术的喜爱才制作的。” “我举个例子,例如结界术,这种东西现实是不存在的,那么在禁裂区,如果通过对念力的精准掌控,理解了物理原理,通过对分子的操控,就可以创造出来,当然,你首先要对这方面有足够的想象力,念力本身就是精神力,禁裂区的招数说通俗了就是想象,大脑能够创造,禁裂区就可以产生,当然要完成想象力需要的就是精准操控念力的能力。” 我运转了一下手腕,感应了一下手腕处的念力流动,在血液中凝结我的念力。 “精准,注意精准,另外,你在运转念力汇聚于一点的时候,你也可以同时注入一小部分念力在锥刺之中,锥刺和别的武器不同,利用好了能达到很强的杀伤力。” “哦?”我试着运转念力,再次举起锥刺。 塔莱却示意我先停一下。 “你是不是不知道锥刺的事?” “锥刺什么事?你是说传说锥刺是凶器,使用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吗?”我甩甩锥刺。 塔莱摇摇头:“不,看来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就给你们简单的说一下吧。” “禁裂区的武器分为活武器和死武器两种,大多数常见的都是死武器,就是正常的普通武器。而只有极少部分被称作活武器。” “活武器?”我好奇的问,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聂尊也双眼放光,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塔莱点头:“活武器,名副其实,就是‘活着’的武器。是指这武器是用意识体的一部分去打造的。” 我发蒙:“什么叫用意识体的一部分去打造的?” “就是说,如果一个意识体在临死前,将身体的一部分用做打造武器,并灌入念力,那么这个武器就是融合了意识体而做出的‘活武器’。但是这种武器很难做,而且,禁裂区的人身本就是意识的表现形态,人死后不容易维持,所以大多数是被人杀死前带着念力保留了一部分在武器之中,说得通俗就是,将一部分的灵魂封印在了武器之中。” 意思是,我这锥刺里带了别人的灵魂?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塔莱微微点头:“你的锥刺之所以有那么恐怖的传说,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用人的皮和鲜血打造出来的!” 什么?! 我抬锥刺,抚摸锥刺柔韧的鞭身,此时却不再是最初摸着这完美触感时的兴奋,而是一种略带恐惧的情绪! “锥刺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总之,抛去诅咒和这锥刺之上残存的意识体对拥有它的人的反噬心态不说,单独从战斗方面来讲,锥刺是十分厉害的武器,前提是你能够使用的好。在禁裂区,能与锥刺其名的武器,除了锥刺,还有三个,分别是‘豹割’、‘神祈’和‘封裂’。” “其余那三个都在哪儿?”聂尊突然开口问道。 塔莱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玉石戒指,目光明暗变换:“‘封裂’和‘豹割’的下落连我都不知道,而另外那个‘神祈’则是南区言灵者高秦酒野的贴身武器。” 我立即盯住他:“高秦酒野的贴身武器?那把黑色的长软剑?” 塔莱笑的有些神秘:“你认识高秦酒野?” 我扯了扯嘴角:“我的这么多事你都已经掌握了,你会不知道我见过他?” “我知道你见过他,我的意思是,听邹安的意思,你和这高秦酒野之间的羁绊似乎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很好奇,你之前从未见过他,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原因,会牵扯出这些莫名的羁绊?这一点不仅是我,别的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只能来问你本人了。” 我直直的盯着他:“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羁绊,也什么所谓的秘密,你们想太多了。” 塔莱意味深长的笑着说:“看来你似乎不愿意向我说明,不过没关系,具体你们之间的事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只是知道现在这三个区的一些大事的原因和目的而已,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高秦酒野这个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希望你对他还是多有防备比较好。” 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么? 呵呵,我从来也没有把他想的简单。已经不止一个人提醒我要小心他防备他了吧?而他呢?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和态度,无论是那张无时无刻不充满邪冷的脸,还是他出手狠毒毫不犹豫的做事风格,他都很值得防备吧?而他和高祈完全一致的外貌,包括他贴身武器叫做‘神祈’,这些我都可以无视吗? 不,我不能。因为不知道禁裂区的真正秘密,所以任何可能性都存在,我也绝不相信他和高祈外貌的一致就只是一种巧合! 但,就算知道他万分危险,如果他真的和高祈存在哪怕一点点的联系,我就早晚还是要去接触他! 不管是什么借口,还是什么理由,高祈曾经是我最爱慕的人,即使到了今天,通过回忆,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高祈,但我还是要弄明白,亲手杀了他之前,我和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直觉告诉我,那段记忆,就只有禁裂区能带给我,就只有高秦酒野能够带给我!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你越是这样冷静答应,我越是不放心。黎慎,你本身并不是足够冷静理智的人。”塔莱缓缓开口。 我冷笑:“你怎么就那么了解我?怎知我就不是理智冷静的人?塔莱,你们或许太看清我黎慎了!” 呵呵,你们在禁裂区再厉害,你们生前杀过人吗?你们杀过自己最爱的人吗? 我,本身就是一个双重人格合体的恶魔,而这个事实,还有什么不理智、不冷静就能够改变的呢? “好吧,总之,还是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要小心他。那么现在,我们把话题回归正轨,你的锥刺,和他的神祈,都是非常出名的活武器,但是你对锥刺的了解和操控,和高秦酒野根本没得比。我希望你做得就是,即使是平时不需要动用锥刺,也多通过运转念力去感应他,不要把他当做是一个武器,把他当做一个活人去对待,最终也许你能征服他。” “锥刺的能力远远不止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如果你能够征服锥刺,征服他在传说中注定的反噬,那么即使你一直不开启裂纹,对付尤姬那样程度的人,也绰绰有余了。”塔莱补充道。 我点点头:“关于精确操控念力这方面,我刚刚又重新感受了一下,相信通过练习和你的指导,就算不能马上和锥刺达成感应,但是至少在运用锥刺上我可以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好,那就多加练习吧,在练习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要说明。” 我看着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虽然你没有开启裂纹,想要操纵一个术很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突破极限,提前想好一个适合你的术,并通过对这个术的构造,同时提升你对念力的精确操控。” 术? 如果是像塔莱说的那样,在禁裂区,这个所谓的‘术’,其实就是自己想象力和能力的结合,那么也就是说,术本身是没有限制的,不论是他们所说的尤姬的复制能力,还是杰帕的结界能力,亦或者聂尊的瞳力,就都是想象和能力的结合,不过,看来这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能够通过念力把某种想象化为现实,这实际草错起来一定非常的难。 “其实,术也分很多种,我的扭曲感官之术和幻术,都是一种空间制造术。禁裂区的幻术不是小说中的那种,禁裂区的幻术是有范围的,是通过念力改变一个空间,而我的扭曲感官也是如此,是制造或者改变某一范围内空间性质的一种术。结界术和瞳术则不同,具体分很多种,看你适合什么。” 我适合什么。。 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造钱术’和‘变大美女术’? 好吧玩笑玩笑。 我适合什么术呢? “这个不着急,这个还要看你对念力的操控能力,毕竟想象只是构成一个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下面我们还是先来练习你对念力的操控和对锥刺的运用吧。”塔莱说道。 第二十六章再遇尤姬 轰!满意的看着前方被我单手挥出的紫刃所砍倒的一片树。 “练了这么多天才有点进步,你简直是猪。” 身后传来聂尊懒洋洋的声音。 我回头白了一眼刚刚和塔莱单独去训练归来的他。 塔莱跟在他身后,一只手背在身后,笑的从容不迫:“有进步就是好事,这些日也不白练,你总算是会掌握念力了。” “对了塔莱,我想到一件事,之前曾看过绞s和高秦酒野都会利用念力操控气流,这个和我精确使用念力是一样的吗?” 塔莱摇头:“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想要利用自然系的能力,那么首先需要对念力更精准的掌控,其次还需要一些对自然系力量的感应,这个对于没有开启裂纹的人来说,几乎是很难做到的,你现在只需要加强你对念力的操控,配合你手中的锥刺,就足够了,锥刺是活武器,你把他看做一个人去对待,一个你的帮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锥刺的能力的。” 我点点头。 “呵呵,我说这西区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是黎慎你找了帮手帮你啊。”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没等我回头去看,我的眸子就已经冷却了下来。 缓缓回头,手中锥刺被我轻轻甩动着,面对这不速之客,我勾唇冷笑:“尤姬,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给别人当完了狗腿,想回来看看你强抢的这个小地方还是不是健在?” 不知何时摇着蛇尾滑进这森林之中的尤姬,媚眼如丝的看着我:“怎么这样说,我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么,毕竟,我把七煞全都留在西区迎接你啊。” 我的心划过一丝痛楚,尤姬,你就这么恨我吗?至于要把你所有的得力手下都留下了只为了置我于死地? 尤姬媚眼扫过我,又扫过聂尊,最终落在了站在聂尊身后单手背立的塔莱身上。 尤姬笑得邪媚:“塔莱啊,黎慎,你就是借着这个小小层主说话才这么猖狂的吗?” 塔莱优雅一笑,端在他身前的那只手,漂亮的打了个响指。 “嗷!” 一声吼叫震撼传出,一个硕大的五米巨人突然在尤姬身旁出现,冲着尤姬咆哮着! 尤姬脸色微变,目光闪烁:“原来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塔莱。” “不过,拿这么一个小玩意来吓唬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尤姬了!”话音一落,噗嗤一声,随着她腰部一甩,她下身整条蛇尾骤然变粗变大几倍,尾端盘旋着向着前方冲着她咆哮而去的那巨人甩动了过去! 蛇尾虽大,动作却迅猛,一把缠住巨人,她神情一紧,腰部一用力,那巨人就噗嗤被她的蛇尾卷碎! “真脏。”尤姬抬起一只玉手,擦了擦被喷了满脸的血,神情冷淡。 塔莱依然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玉石戒指:“尤姬,你放肆了太久了。我真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和神裂者纠缠在一起?” 尤姬眼睛一转:“哦?你说什么?我不懂啊?你在说谁?” 塔莱目光流转:“你是为了金发?” 尤姬的眼睛突然瞪大:“胡说!” 我微微皱眉,塔莱提到金发,尤姬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尤姬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什么也不为,我就是觉得她不配!” “我配不配,恐怕还用不着你来说!”我咬牙,心里却还是划过痛楚,毕竟是在一起很久的姐妹,前前后后这么大的反差,我真的一时还接受不了。 尤姬冷笑:“黎慎,你真的很可笑。你来到禁裂区,对你好的人一直不少,可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呢?你现在怨恨我,可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我呢?就因为我不愿意继续做那些傻傻的守护你的人的其中之一了?可我们凭什么要一直守护你呢?你的眼里又有谁呢?” 我顶着她:“你说有那么多人守护我,就没有人守护着你吗?你嫉恨我,可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辜负了你我的情谊?你心态上不平衡,我就一定要为你的这种怨恨买单吗?” 尤姬的嘴角泻出一抹苦笑:“你总是这么言之凿凿,可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离情她瞎了眼,才会这么看中一无是处的你。” “她再一无是处,至少不会和外人勾结,让西区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聂尊突然淡淡的说。 尤姬再次冷笑:“聂尊,你要把话说清楚,西区今天这副模样到底是因为谁?我此番回来,就是因为突然与七煞失去联系。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到了西区,竟看到如此可怕的废墟,这些难道是我所为?我讨厌黎慎是真,但是我何尝就不想让西区的区民过的好?” “我倒想问问你们,为什么你们一回来,西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樊爷变成了石像,西区变成了废墟,黎慎,你到底还要祸害这里多久?”尤姬指着身后西区的方向。 “这又不是我所为,怎么就是我祸害了西区?我回来之前,还听说你埋了种种埋伏等我上门,回来之后西区就变成了这样,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现在又要来诬陷我?” “黎慎,我尤姬还不至于做了事情不敢承认。找人顶替拉蕾尔,让你以为拉蕾尔被人害死,从而杀到了东区的事是我策划。东区几个b级干部,也是我派七煞找人死士刺杀,派人杀了阿文,让邹安记恨你的事也是我所为,包括你入宿东区,暗杀你的人,也是我派去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过这西区变成今天这样,与我尤姬绝没有半分关系。” 我深深皱眉:“你做的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你恨我?” 尤姬笑的残忍:“没错,我就想要你和绞s翻脸,想要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离情不在世,她不能看到你的无能,至少要让金发知道,你黎慎没资格当这个区主!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和绞s那种人勾结在一切!不过也对,物以类聚!” 我冷笑:“好一个物以类聚!你能和神裂者勾结,来搞什么实验,背叛区民,带走松露和余良,伤害西区的这些曾经是你的朋友的人,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做善类了?” 尤姬突然皱眉:“带走松露?这实验会选中松露和余良,其中也是出了一些意外,我本是想让你长些教训,也让你看到那些一直守护你的人,因为被你忽视而获得了怎样的下场!不过,松露后来不是被你带走了吗,她是实验失败体,你却强行要把她带走,现在她出了问题,你就要来赖到我头上,还真是你黎慎的作为啊!”我愤怒的向前迈了一步:“你再说什么?被我带走?你们那边的什么神裂者督月,最后派离吻来从未手里抢走了松露,你和离吻曾经都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们双双勾结,一同背叛我,你就有良心吗?离吻是离情的神裂者,离情极有可能是因为她而失踪,这你知道吗?你如果知道,还要和她勾结,你就对得起离情对你的一番照顾了?” 尤姬眼中闪现惊讶:“督月什么时候让离吻来抢松露了?我和抽魂者戎锦和你们分别后去找拉蕾尔,而督月则带着觅芙去找了司洛,她怎么会派离吻去找你?而且,离吻不是失踪了吗?自从她失踪之后,我都从未见过她!” 正当我愣着的时候,塔莱也皱眉问我:“你见过离吻?” 我愣愣的点点头:“在南区见过啊,她还带走了松露,而且她的血液也变成了和松露一样,具有伤害意识体的能力,她说她是被迫服从于你们说的那个督月。” 塔莱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她的血液?” 尤姬也几乎是同时惊呼:“她的血液?” 我呆呆的左右看看这两个人:“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尤姬皱着眉:“还用我再说第二遍吗?我从未见过离吻,她也不可能是督月安排的!” 塔莱低头沉思片刻,最后对我说:“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离吻不应该会和督月成为同盟。” 我眉头紧皱:“她说她是被督月拿去当做实验品了,因为她身为神裂者,督月想看看这个实验对于神裂者而言有什么作用,你们同为神裂者,你不知道离吻的事吗?” 尤姬再次惊呼:“塔莱你是神裂者?” 我连忙掩嘴,糟了,我忘了尤姬不知道这件事了。 塔莱却对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是神裂者没错,不过,我怎么不知道,离吻也是神裂者?” 我彻底愣住了。 尤姬也接话道:“而且,你刚刚说,离吻是离情的神裂者,怎么会是这样?离情不是绞s害死的吗?” 我皱眉看她:“绞s害死离情?这话你也信?” “至少当初离情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以至于后来尸体失踪,总和绞s有点关系吧,离吻在这个过程中,也失去了踪迹,你怎么能保证这一切和绞s没关系?” 许久未说话的聂尊突然淡淡一笑:“这一切就算和她有关系,你也还会关心吗?尤姬,你还会关心离情和离吻的死活吗?” 第二十七章欺人太甚 尤姬目光阴冷的锁住聂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两个这一点,总是以为自己是善类,别人就都是恶人,都没有感情。我对离情和离吻的感情,不会比黎慎少!” “现在重要的是,离吻和督月绝对没什么关系,这一点我很确定。”塔莱说。 “你凭什么确定?就因为你说你是神裂者?”尤姬挑眉。 塔莱微笑:“我不但是神裂者,而且我知道督月的目的,我还知道你的目的。” 见尤姬目光冷冽,塔莱不再看她,而是目光转向我:“离吻的事,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督月的这实验里,应该并没有离吻。” 我的心立即下沉,这意思是说,离吻完全是自己在行动吗? 那她为什么会是实验体的体质?她又为什么要带走松露? 松露。 我慌张的看向聂尊,聂尊冲着我微微点点头,示意我不要担心。 然后,他对塔莱说道:“看来,离吻是自己独自行动了,松露被她带走了。” 尤姬冷笑:“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你说是吧,戎锦?” 我立即警惕起来,四下看去。 塔莱微微眯起了眼睛。 周围突然卷起了一阵风,这片森林里的树被我砍倒了不少,如今远处的几棵萧索的小树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咯咯咯咯咯咯,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离吻的消息呢。” 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阵熟悉的鬼魅之音渺渺飘来。 我浑身打了个寒战,这个令人感到极度不舒服的声音,我当然记得,是南区的抽魂者戎锦。 尤姬的眼神似乎镇定了许多,看来刚刚她一个人面对我们三个,还是有些忐忑的,此刻她却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妩媚多姿,抬手抚摸着她那头绿油油的头发:“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呢,你就不想知道这西区到底为何会变成一片废墟吗?” 鬼魅之音再次幽幽传来:“想知道这废墟的秘密,自然就要回到这废墟之中啊,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似笑非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从远处传来,又在进入我耳际之后再次飘远,好像回音一般,令人感觉浑身都难受。 尤姬阴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片刻,突然回身:“那就去看看。” 她甩动着蛇尾的同时,回头对我邪媚一笑:“怎么样,黎慎,要不要来看看,到底这西区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谁?” 说罢,她就甩着蛇尾朝着西区中心的方向划去。 我回头和塔莱、聂尊对视一眼,三人也紧随其上。 等我们重新回到樊爷的石身雕像旁边的时候,那石像下方的地面上竟然有一个黑影。 我盯着那黑影:“戎锦?” 黑影微颤,传出一阵诡异笑声:“是我,疯丫头。” 我浑身汗毛倒数,别叫的这么亲昵好吗?如果我没记错,你我貌似是敌人吧? 那鬼影之上再次飘来鬼音:“疯丫头,你回来的时候,这西区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吗?” 我皱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嘻嘻嘻,疯丫头就是疯丫头,不太听话呢。” 随着这一声诡异的‘嘻嘻嘻’,整个空旷的废墟之上,涌起一股冷风。 我皱眉抬头,总感觉怪怪的。 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会感觉怪怪的了,因为在我抬头之际,我就看到了天空之中突然划开一道裂纹! “嗷呜!嗷呜!嗷呜!” 三头凶恶的狼,闪动着绿莹莹的眼睛,从灰色天空之上那裂纹之中猛然跳了出来! 我受了小小惊吓,连忙后退几步,眼睛紧紧盯着飞跃而下的那三头狼。 尤姬媚眼流转,蛇尾款款摆动,移动到那三头落在我们对面的狼的后边。 “疯丫头,来吧,乖一点,告诉我,这西区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鬼音再次响起。 我盯着对面三头狼外加一个蛇女和一个黑影,这组合还真是诡异啊。 “我说了,西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比你们还好奇。” 鬼音咯咯一笑:“我不远千里跑来这边,就是听说这西区发生了禁裂区从未出现过的奇异现象,而这期间,只有你们几个在此,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这一切和你没关系吗?” 我冷笑:“怎么你们这些外人竟然比我这个西区的区主还要关心西区的事了?你身为一个南区司洛的得力手下,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吧!怎么,背叛了你自己的主子,现在还要来和我作对吗?” 鬼音嘎嘎嘎的大声笑起来:“疯丫头,说话也不能太任性噢,谁告诉你我背叛司洛了?” “你没背叛司洛,那你还和督月搞在一起去做这个什么鬼实验?躲躲闪闪不敢出来见人,就算你没直接背叛司洛,恐怕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我丝毫不客气。 “疯丫头,我看你当了不到两年的区主,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音不断,刺耳连连,我恨不得捂上耳朵。 我冷言:“不管我当了几年区主,我都知道,如若别人想要犯我领土,我定不会将他轻饶!” 尤姬一边勾唇,一边指了指地面:“话别说的太满,现在不是我们侵犯你领土,是你自己都保不住,甚至还要破坏这地方。” “这是我的事,你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替我操心这西区之事吗?” 戎锦黑影摇晃之间,咯咯的笑声就成串从地上传出:“疯丫头,我对你的西区领土没兴趣,我是来找你要三样东西的。” 我顿时笑出声:“我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抽魂者不远千里来索要?” 鬼音嗤笑:“有啊,我要你们区的那个叫松露的女人,外加拉蕾尔那个小女孩,外加这个老头。” 说到老头,鬼影一晃,映上樊爷的身体石雕。 我大笑起来,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你在逗我吗?松露、拉蕾尔,都是你们从我身边抢走的,我还没朝你们要,你们倒来向我要人了,而樊爷,搞不好也是被你们害成这样,现在你们就连他的尸首也不放过吗?你们是不是真当我黎慎好欺负?!” 说完,我就双眼怒瞪,随着全身念力在经脉和血管之中的加速运转,我的红发涌动翻飞起来。 鬼音缓缓飘来:“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你说松露被离吻带走,如果这话是真,那我此行恐怕又要多一件麻烦事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的事了,更何况,会在这里见到塔莱,也完全在意料之外,不过,就算松露不 在你这里,你也不能证明拉蕾尔逃窜后没来找你,还有这个老头,这西区的怪象必然和他有关,而我这人偏偏对怪象感兴趣,我今日至少要将他带走,好好拿回去研究研究。疯丫头,你拦不住我的。” “放肆!你一个南区小小区主手下,就算你有点儿本事,也没资格来我西区地盘撒野,还想管我西区区主要人?你做梦!”我咬牙切齿,无法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想要把我身边在乎的这几个人带走。 胸腔顿时涌起熊熊怒火,拉蕾尔和松露、余良的痛在我的心底还未消散,现在这些人却仗着一个所谓的神裂者就要为所欲为,欺人太甚,我又岂能忍? “嘎嘎嘎,疯丫头,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是靠这嘴上的功夫逞能的吗?” 塔莱突然优雅发声:“她是靠着我。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配让她有胆子在你区区一个抽魂者面前叫嚣吗?” 我一脸黑线,虽说有你我确实是放心很多,不过也不要说的人家就完全倚靠你嘛,搞得好像人家是块废材一样。(路人乙:你确定你不是废材么) 抽魂者戎锦一声大笑,地上黑影都开始乱晃:“塔莱,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跑到这里来帮这个疯丫头。就算你想帮她,你想阻止这实验,你也不该这么直接就跑过来了吧,你就不怕督月知道了你在这里,会直接过来杀了她吗?” 我冷冷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算你不惜背叛司洛去和那个什么神裂者督月狼狈为奸,你以为你追随的人,就真能把我说杀就杀了?你真当我是你们手里的蚂蚁?我告诉你,蚂蚁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你遇到的是不是毒蚂蚁?!” 塔莱也紧接着微笑着说:“怎么样,我肯帮的这个小丫头,还不错吧?” 鬼音咯咯一笑:“倒是很有脾气,就是不知道脾气有没有大过本事!” 我手一晃,锥刺就已经攥在左手手心:“脾气是不是大过了本事,试试就知道了!” 今天以前,或许我都不愿意轻易和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如果弱,不仅仅只是意味着我要失去朋友和在乎的人,还以为着我自己的自尊都可以被别人随意的践踏踩在脚下! 而我,一直以来都忍的太久了,忍到今天,我不打算再忍了! 第二十八章说战就战 戎锦鬼魅之音在这空荡荡的西区中飘渺荡起:“看来,动用暴力是在所难免了,虽然我不愿意和塔莱你动手,但是要你们乖乖说实话又不肯,那似乎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举起锥刺,冷冷笑道:“何必给你们想动手找那么多借口呢?既然不远千里来我西区撒野,就是做好了要来大战一番的准备了,那就别后悔!” 不想再处于被动了,我扬起锥刺毫不犹豫的向着尤姬前面的那三头狼甩去! 啪!紫刃呼啸而出,不再是以前的电光石火,而是此刻耀眼磅礴! 地面上的那黑影突然开始无限的向着我们这边伸展,还伴随着嘎嘎嘎嘎的尖利笑声! 我和聂尊同时向后掠开,塔莱则脚尖点地,一双纤细修长的腿一踢,整个人就灵活的飞跃至空中! 随着我和聂尊的后退,那三头狼一声咆哮就躲过紫刃冲着我们冲了上来! 我嘴角一勾,左手手腕一转! 被三头狼躲过的那道紫刃突然转向袭了回来! 噗嗤! 血光乍现! 仿佛回旋的利刃,紫光直直砍进三头狼的后背,血肉撕拉之间,只剩六段狼身从空中掉落! 可是,狼身刚刚掉落下来,两道绿光就直奔我和聂尊面门而来! 唰唰!只见之前一直躲在三头狼身后的尤姬突然蛇尾一摆,头猛地一甩,她头顶的绿发就唰的增长扭曲成两股绿锥,直挺挺的向着我和聂尊急速戳过来! 我抬手甩出锥刺,一把就缠住其中一股! 左手手腕用力一拉,拉不动! 尤姬目光冰冷,咬牙一歪头,那股和我的锤子纠缠的头发就仿佛急速生长的藤蔓,开始沿着我的锥刺一路疯狂攀长,继续扭曲着冲着我的手臂纠缠过来! 而另一股奔向聂尊面门的绿发,依然在呼啸着向着前方戳去! 下意识还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聂尊,只见聂尊眸光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只是在那股绿发即将戳上他眉心之际,他眼底突然窜起一束火花! 啪啦! 就好像一瞬间触电了一般,那如同触手一般的绿发突然在撞上聂尊眼中乍现的眸光之时,反弹了回去! 我见尤姬双眼猛然瞪大,我这边也不给她丝毫躲避的机会,我任由那绿发缠绕至整条的锥刺最终直至我的手臂,而我则汇聚高纯度的念力于左手手臂,反手一抓,狠狠地抓住那头发,一把将她整个人都带动的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感觉到被这绿发缠绕的手臂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我一咬牙,右手飞速从背后抽出一支箭,不需要打弓,直接运转念力,朝着向我飞来的尤姬的头颅投掷过去! 由于头发被我牵制,她来不及躲闪,一支箭就这样直挺挺的整根没入了她的头颅! 尤姬的头颅被箭噗嗤一声刺穿,而她头部却狠狠的往回一勒! 左手手臂立即传来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我力度一松,她身下蛇尾突然增大数倍,如同巨蟒盘旋而下,落地将她整个人高高的支撑起来! 她的头顶还插着一支箭,而绿发已在刚才我稍有放松之时收了回去! 我一甩手臂,想甩掉那酥麻疼痛,同时身体连连后退几步! 而我身旁的聂尊此时却转过了身,面对着我身后的方向! 我一回头,之间我身后的地面上突然漾开一个硕大的黑影,而那黑影竟然从地平面猛然伸展出来,就如同平面的图片突然变成三维立体了一般,直接从地面穿了出来! 那黑影仿佛披了无限扩大的披肩一般的恶魔,两只恶魔的一样的巨爪向着我们抓了过来! 虽然心中有所慌乱,不过我还是相信聂尊,所以我立即又把头转了回来,全力应对对面那巨尾也开始无限扩大的尤姬! 正当对面尤姬突然蛇尾猛然向着我攻击而来,而我刚要跃起回击之时,天突然唰的暗了下来! 我一愣,是天黑了吗?不对啊按时间推算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黑天啊! 不过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了,因为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塔莱! 是刚刚跃到空中的塔莱利用这个空档的时间去构造那个他擅长的扭曲四感的空间去了! 那这么说,我们是都被他这个空间所涵盖进去了吗! 我操,塔莱你别把我和聂尊也搞进去啊!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我正要运转念力,找回在这空间战斗的感觉之时,一个巨物却嘭的砸到我的头上! 大概是刚才挥过来的尤姬的巨尾,在这黑暗之中恰巧乱砸就砸中了老子! 整个头如同顶着千斤鼎,脑袋嗡的一声,这巨蛇尾就将我拍倒在地! 脑袋彻底被砸晕了,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运转念力聚集在双手之上,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巨蛇尾。 身体接连向着一边滚动了几下,远离了那个砸到我脑袋的东西,翻转身体之间只感觉头还是晕晕的。 翻了几下,最终仰面躺在了地上。 “喂塔莱你搞什么啊!”我仰天长啸。 漆黑之中只传来我的吼声,其余竟然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我立刻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还是警惕了起来。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嘶啦嘶啦的声音! 这声音好熟悉! 皱着眉努力回忆。 这是气流的碎裂声音! 难道是绞s来了?还是。高秦酒野? 嘶啦嘶啦嘶啦嘶啦! 大片气流碎裂的声音开始接二连三的响起!我甚至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震颤! “这空间似乎五感都不灵呢,呵呵,扭曲空间术的一种吗?不过,这空间的气流全部被我打乱,至少你也无法攻击我吧?!”黑暗之中突然从无法判断的方向传来尤姬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气流是她弄的?!对了,她的能力是复制!不过她难道可以无限复制别人的能力吗?肯定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弱点! “嘎嘎嘎嘎嘎,塔莱,空间扭曲,你觉得对于我这个一直习惯于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会害怕吗?” 鬼魅一般的戎锦的声音也在黑暗之中响了起来。 鬼音飘荡:“孩子们,出来和他们玩玩吧!” 我立即站起身,左手攥紧了锥刺,运转念力于全身皮肤,通过触感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可是气流的凌乱还是影响了我的感觉,只觉得该要躲开,却还没来得及躲开之时,我的右肩膀就被一只类似于动物的利爪抓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翻身侧转躲开,同时左手呼啸挥出! 紫光乍现! 噗嗤! 似乎前方什么东西被我切开了! 我的右肩膀传来疼痛,可我没时间去顾及疼痛,因为我立即感觉到了身后又是两只利爪抓上我的背! 我摸着黑向前猛地一扑,同时回身左手直接抽出! 啪!“嗷呜!” 似乎是抽到了什么猛兽,而这猛兽发出一声刺耳嚎叫! 感觉到四周接连不断的危机感! 我迅速的反应着,同时听到了聂尊的声音! “塔莱,他放了大量的动物在这空间,你这空间只会有助于他攻击我们!” 塔莱从容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明白了。” 话音一落,我刚要运转念力再次应对之时,周围霎时间又亮了起来! 一直五感混乱的空间突然消失,正常的世界重新降落,令我一时难以反应! 只见眼前,二十凶神恶煞的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的东西正遍布我的周围,呲着牙,瞪着眼! 而戎锦的黑影则立在不远处,那黑影似乎在这扭曲空间瓦解之际想要逃窜回地面,但是却被黑影之后的两个傀儡巨人抓住,那两个巨人仿佛在抓着一块黑布,紧紧的攥着那巨大黑影的两只手! “杀了他们!”黑影之中传出戎锦尖利的声音,那二十头原本四处盯着的狼虎怪兽突然全都一致的朝着那黑影旁的巨人咆哮窜去! 二十多只怪兽就这样凶残的从我身侧直接窜出,我吓了一跳! 不过眼见站在另一边似乎也刚从刚才的空间中反应过来的,挺着一条巨蟒蛇尾的尤姬,蛇尾一摆,竟然趁着怪兽窜出之际,直挺挺向我扎了过来! 还真是不放弃任何机会随时想要置我于死地啊尤姬! 我感到一阵愤怒的情绪涌入胸腔,左手手腕强力运转念力,翻手高高扬起锥刺! 我高扬锥刺从头顶一道巨力竖直挥下! 轰!一道强力紫光屏障被我手中的锥刺灵活的挥出,撞上对面那呼啸而来的巨尾! 而我头顶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聂尊! 猛然抬头,只仰视见聂尊眼中突然翻涌出一阵血雾! 随着他眼中血雾翻涌,一道又一道血红的光芒从他眼中迸发,随着他跳跃的姿势,如同无数血红激光,尾随前面冲向那两个巨人的那些狼虎怪兽的身体而去! 嘭!我大力挥出的紫光屏障轰然撞上尤姬的巨蟒蛇尾! 哗啦! “啊!”尤姬一声尖叫,紫光屏障在击中她的一瞬间化作无数紫色碎刃,散乱的扎进她下身蛇尾之中! 她尖叫着猛然摆动着巨尾后退! 而那些紫色碎刃却已经布满了她蛇尾之上! 红绿色的鲜血混杂着碎刃,另她发出难耐的吼叫声! 第二十九章来者不善 噗嗤噗嗤噗嗤! 嗷呜嗷呜! 嗷————! 嗷呜——! 高高跃起最终停在空中的聂尊,双眼红雾突涌,无数红色光束在那些狼虎怪兽到达那巨人身前之时就如同激光一般迅速穿透了他们的身躯! 阵阵哀嚎接连响起,二十多个怪兽的身体徒然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而伫立在高空之中的聂尊如同一个黑衣死神,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置于身体两侧,黑色风衣衣摆高高飞起,眼中血雾不断翻涌! 那被巨人抓住,直接就往口中塞去的黑影,似乎也突然发怒! 黑影剧烈挣扎,两个巨人就像是中了弹一样嘭嘭两声被弹开了! 轰隆!两个巨人的身躯被高高弹飞,最终轰然落地! 而那黑影却像是吞噬了无数影子,顿时高大到几乎挡住了半边天! 蛇尾之上被扎满了我手中的锥刺挥出的碎刃的尤姬,也绿发突起,高高的翻飞在她那还插着一支箭的头颅后面,看上去极其的恐怖! 她似乎懒得去拔那根箭,因为我那箭上涂抹的特制的精神催痛剂似乎也无法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 嘶啦嘶啦嘶啦! 我们这边没有覆盖那黑影之下的灰色天空一直延伸到地面,其中所有的空气都开始翻卷震颤起来! 尤姬怒目圆瞪,紧紧盯住我! 气流翻涌之间,无数气流针噗嗤嗤的向着我袭来! 而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 同样是嘶啦嘶啦的声音,但是却不是从尤姬那边传来,而是在我周围剧烈响起! 咔咔咔咔! 几扇如同玻璃门一样的气流屏障猛然从我头顶形成,并坠落下来,直直插入地面,挡住了无数根直奔我面门的气流针! 我正在愣住之时,只见另一边正不断蔓延试图遮住半边天的黑影突然停止不动了! 空中突然闪现的塔莱的优雅身影,和一袭黑色的聂尊也同时停留在空中,直挺挺的不动了! 他们都在朝着我身后的方向看去! 而尤姬的目光也愤怒的盯向我的身后!因为她冲着我发出的那些气流针都已经被另外出现的气流屏障挡掉了!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我缓缓回过头。 伴随着我回头的动作,一个邪冷的声音蜿蜒而来。 “模仿我的招数还模仿上瘾了?你就不能换换口味,去学学别人的?” 那张邪魅冷酷的俊脸映入眼帘,双手插兜,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脚上那双亮黄色运动鞋却没换,来人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过之处空气都传来嘶啦嘶啦的声音。 邪冷的笑容勾在唇边,一双闪光眸子盯住我的眼睛。 我身后立即传来尤姬的声音:“高秦酒野,我尤姬素来和你没有什么冤仇吧,你何必出手多管闲事?!” “我看不惯你抄袭我的本事,就愿意多管闲事又如何?”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而来,眼中却无丝毫轻快,夹杂着冷酷嗜血的眼神,双目从我转向我身后的尤姬,两眼一瞪。 嘶啦! 唰唰唰!无数比刚才尤姬发出的还要强力而又尖锐的气流针呲啦呲啦的从我耳边擦过,带着摩擦出来的空气的蜂鸣,朝着尤姬而去! 当我回头再看向尤姬之时,只见尤姬也造出巨大气流屏障,可是却抵挡的十分勉强,无数气流针呲啦撞上那气流屏障之时就已将那屏障彻底击碎! 气流针落地,尤姬咬牙接连后退了数步! 她那还扎满了紫色碎刃的蛇尾后退摆动之间,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尤姬怒瞪着高秦酒野,带血的嘴角由于剧烈的喘息震颤起来,盯了半天,她也还是一句话都没敢再说! 原本一直在天空之中伸展的黑影戎锦也停止了一切动作,传出一声断断续续的笑声:“高秦酒野,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高秦酒野冷眉微挑:“还不是你抽魂者戎锦刮得这股风?” “哦?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了?” 高秦酒野仰头看着那挡住半边天的黑影:“司洛要我务必将你带回,他不允许你再参与督月的胡作非为。怎么,你连司洛的话都不听了?” 鬼影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高秦酒野,我什么时候听过司洛的话?可就算我不听话,他对我一样不次于你。高秦酒野,你以为你天天像个哈巴狗一样的霸着司洛,你就真的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了?你不过就是个自私的混蛋罢了。” 我眼睛微微瞪大了,感觉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还有人敢这么和高秦酒野说话吗? 我贼眉鼠眼的四下扫视一圈,现在这情况真诡异啊,尤姬还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和我一样转着眼睛观望着局势,而聂尊和塔莱两个人都好像石化的雕像,静静的悬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戎锦造出的黑影挡住了我对面的半边天空,那黑影的头颅似乎正活灵活现的盯着我斜后方站着的高秦酒野。 意外的是,高秦酒野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眼中也还是一如往常的邪冷:“我帮不了他,你跟着督月这么乱来,就能帮他了?” “呵呵,那你到底是在担心督月,还是在担心司洛?” 抽魂者戎锦的这句话,却让高秦酒野的眼睛划过了深深的痛楚。 我隐隐皱眉,总感觉似乎一提到那个叫做督月的断臂女人,高秦酒野就会出现不同于往的眼神。 “不论如何,司洛让我将你带回。督月已经去见过他了,而你一直不肯回到他身边,他对你有所担心,甚至连我都派来找你了,你还要乱来到什么时候?”高秦酒野冷冷的说。 “别说的好像你和我是同师门之下感情深厚的师兄弟一样,我回去了,你岂不是又要开始担心司洛不传位给你?我回去了你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劲敌?既然如此,我走,我把你想要的位置让给你,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高秦酒野阴冷勾唇:“凭你对我还构不成威胁!我只知道,司洛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嘎嘎嘎,哈巴狗就是哈巴狗。现在幻倾受伤念力全是,又没能把觅芙保护好,而我又在参与督月的实验,你心中很自信司洛会传位给你吧?可是,高秦酒野,我早就看透你这野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司洛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他死,他的东西,你也休想动什么歪心思!” 高秦酒野的眸子彻底的冷了下来,而站在一旁的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个人是在争下一任的南区区主之位吗?什么叫司洛不会死?难道他快死了?果然和我之前想的一样,看来这实验以及这一切事情,最后都和司洛有着直接的联系? 难道这实验是要找到救司洛的方法?可是他怎么会快要死了?现实**衰竭了吗? 绞s也就是因为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原因,才如此执着的想要去南区找司洛吗? “你废话了这么多,我只问你,跟不跟我回去?”高秦酒野似乎已经失去和戎锦继续对话的耐性。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肯定不会回去,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个祸害一直倚在他身边,高秦酒野,你放心,我迟早会挖出你的狼子野心给司洛看!而督月,就算你再怎么在这里叫嚣,她都不会回到你身边!” 高秦酒野的眼中倏地划过一丝哀痛。 而那鬼音似乎依然不想放过他,继续说道:“你光顾着来找我,却没有发现这么个人物在此吗?你觉得如果督月知道他在这儿,她会怎么样做呢?嗯?高秦酒野?” 那天空之上的黑影,突然分裂出一只手,指着飘立在空中的塔莱说。 塔莱却依然笑的优雅从容,纹丝不动,就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这黑影和高秦酒野的交谈一样。 而高秦酒野的目光也并没有顺势去看向塔莱,只是他眼底还是闪过了一抹暗沉:“我当然看得到他,我还知道,在我来之前,你绝对没从他手里尝到什么甜头!” 鬼影嘎嘎一笑:“怎么样,一天之内同时见到两个你的心头刺,是不是很不爽啊?啊哈哈哈哈,可是我看你高秦酒野不爽,我就很爽!” 这心态也真是够贱的 看来这高秦酒野人缘是真的不怎么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幻倾也不是很喜欢他吧。。现在看来他和这抽魂者戎锦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听这对话的意思,难道他和塔莱也有点儿什么过结?” 高秦酒野终于抬头看向空中飘立着的塔莱:“你也不想督月的胡作非为真的成功吧,如果你对她多少还有点儿顾及,就让我今日带走戎锦吧。” 我彻底愣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高秦酒野用近乎于是在请求一个人的神情讲话。 塔莱微笑,一只手自然的背在了身后,脚尖一点,整个人就跃了下来,而随着他跃了下来,聂尊也无声无息的跃回我的身后,习惯性的站在了我的左后肩的旁边。 没等塔莱站稳,戎锦那刺耳的笑声就再次响起:“他让你带走我,你就能带走我了?高秦酒野,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 第三十章大谈判 塔莱微笑着打断了戎锦对高秦酒野的咄咄逼人。 “一直斗嘴或者动用武力都没什么意义,不如在场的每一位都说明白自己的目的,看看我们能不能达成一个共同的解决办法?” 几人或许没想到塔莱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大家竟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我四下观望一圈,简单思忖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纷,我现在目的很明确。尤姬,带着你的势力滚出我西区,以后我都不会再承认你是我西区的人,另外,抽魂者戎锦,我不管你和督月搞的这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只要你们试图伤害我西区的区民,我就不会善罢甘休,请你将余良还给我,而拉蕾尔和松露,我也绝不会放弃对她们的寻找。” 尤姬冷笑:“你以为我真的对你这个西区区主之位有兴趣?你的朋友是人,我的朋友就不是吗?我七煞全都无缘无故失踪在这片废墟之上,你认为我不查清楚他们的去向,会善罢甘休?” 戎锦也接话道:“疯丫头,就算我勉强可以相信你说的松露不在你手里,那这西区的情况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至于你说的余良,很遗憾,他的事我丝毫不关心也不了解,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事给予关注,既然今日塔莱说了,争取达成共识,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要带走那尊石雕。” 做梦!呵,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眉毛一挑,连回应都懒得回应。 尤姬连忙开口:“光带走樊爷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你黎慎给我个交代,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我的七煞弄到哪里去了?!” 我心一噎,我比你们还想知道这西区到底是怎么了好吗? 实在懒得开口争辩了,我只能看向塔莱。 塔莱冲我点点头,然后对他们说:“现在大家目的都很明确,高秦酒野来到这里之后,并未问过西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废墟,由此可见,高秦酒野你的目的就只是带走戎锦,我说的对么?” 高秦酒野邪肆勾唇:“没错,我对这里变成什么样,你们在研究些什么丝毫不关心,我只是奉司洛的命令来带戎锦走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还若有若无的扫了我一眼。 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高祈生前是那样骄傲自由无拘无束的一个人,你高秦酒野却似乎只为了司洛而存在,看来,你果然真的就只是和他长了相同的一张脸而已,仅此而已! 见我略带幽怨的眼神,高秦酒野眼中划过一抹莫名的光。 塔莱点点头:“高秦酒野要带走戎锦,戎锦你要带走这石雕。而尤姬你要查清楚西区到底发生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确实不知道西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尤姬咬咬牙,怨毒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那你塔莱身为一个神裂者,到底为什么要帮她黎慎?” 我冷冷瞥向她,尤姬,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跟我站在一边吗? 塔莱微笑:“我不但要帮她,我还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这实验,是绝对做不成的,我一定会阻止督月,我不管你和戎锦各自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和督月搞在一起,你们若非要陪她一起胡作非为,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塔莱突然转向高秦酒野:“高秦酒野,你们不妨告诉我,司洛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高秦酒野的脸色突然一变。 而那黑影也突然静止不动了。 塔莱继续微笑:“你们没必要瞒着我吧,督月既然都已经亲自去找他了,而他也许久未现身,据我猜测,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如你们告诉我,司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同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黑影依然纹丝不动。 高秦酒野目光晦暗变换:“司洛的身体正在衰竭,原因不明,似乎不是他现实肉身的缘故。” 黑影突然晃动了一下:“你。” 高秦酒野冷冷看了戎锦一眼:“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 塔莱的目光奇异的放亮:“你们是说,司洛出现了传说中的那种情况?” 高秦酒野点点头:“没错,所以在找到原因和解决的办法之前,我不允许任何人试图做伤害他,伤害南区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的扫了一眼戎锦。 戎锦却大笑起来:“试图伤害他,觊觎南区的人,恐怕就是你自己吧!” 高秦酒野没有说话。 塔莱目光闪烁:“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督月会去找他,看了督月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了。真是她的作为啊,不过,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我唯一不理解的就是,戎锦,你一向忠于司洛,为什么要却要反过来加入督月?” 我回头偷偷看了一眼聂尊,显然我对这情况完全不能够反应了,而聂尊目光专注,似乎在看着远方,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专心的听着这些人的对话。 鬼影竟然没有回话。 “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惊喜的抬头,因为我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沙哑声音! 果然,抬头之间,看到从前方不远处,缓缓走过来的绞s,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杰帕和那三个带着斗笠的蒙面白衣人! 她缓缓走过来的同时,灰色的天空仿佛罩上了黑幕,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天黑了。 可视距离缩小到方圆十米,而那黑影在黑暗之中隐匿掉了,完全看不出来在哪儿了。 绞s已经走到了我的可视范围之内,而她的突然出现,另我眼前可视范围之内立即变得拥挤了起来。 她带着杰帕和那三个斗笠人,一步接着一步的向着我走来,最后在我身边停下。 她冲着我僵硬的微微一笑,我立即心安了很多,她是在告诉我,她此番来,至少是带了一些结果而来的。 黑暗之中传来戎锦尖利的鬼音:“绞s,你还真是比高秦酒野更阴魂不散啊,怎么,你不去追着司洛跑了?” 绞s嘴角荡起一抹残酷的僵硬微笑:“我的事还不劳烦你替我操心。” 我连忙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绞s缓缓张口:“塔莱,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的事,但我对你可是有所了解。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可以替抽魂者回答你,他抽魂者戎锦,是傻到以为他从督月的那个实验里能得到些救司洛的方法,而他以为他这是对司洛好,但是实际上却是因为这一点而被督月利用了。” 我皱眉:“你见过督月了?” 绞s摇摇头:“没有,只是我对这些事彻底彻查了一下,很多线索让我将一些事联系了起来,今天之前我也没见过塔莱。” 鬼音却再次传来:“就凭你的一些猜想和揣测,也要来参与现在这混乱的情况吗?绞s,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啊!”塔莱微笑着打断戎锦的鬼音:“绞s,我知道你,东区的区主,你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你尽管继续说,我想听。” 塔莱这一番话明显没给戎锦面子,但虽然看不见那黑影,不过从戎锦没有再说话这一点上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戎锦似乎对塔莱有所忌惮。 绞s僵硬的点点头:“首先,既然司洛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没错,我也早就得知了消息,说司洛的身体情况出现了禁裂区的人不可能出现的情况,那就是身体衰竭。按照正常来说,禁裂区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他的现实**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所以,这就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那么这时候我就要问了,你们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如都坦诚一点?” 绞s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种莫名的笑容,眼神凌厉的扫过高秦酒野、和塔莱。 塔莱微笑:“我是神裂者,你应该知道。” 绞s诡异一笑:“来自北区区心大厅上面的那个黑洞吗?” 塔莱还是微笑:“这番话是谁对你说的?” 绞s面色微变,似乎是不愿意提起,但是我知道她说的是谁,这是离吻曾对我们几个人说过的,她说北区的区心大厅上方的黑洞之中,是神裂者的世界。 “离吻。”最终,绞s还是不情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塔莱淡淡的说:“又是她,看来,她那边还隐藏了不少我不知道的目的。” 塔莱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是稍作了片刻沉思,然后很快又抬起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就像你们没必要再隐瞒司洛的事一样,我也没必要隐瞒,而高秦酒野和戎锦你们两个,应该也不介意我说出司洛的秘密吧?” 黑暗之中没有传来戎锦的声音,一阵夜风突然刮过,我的裙角诡秘的掀起了一个弧度。 高秦酒野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他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我不解的回视他,不明白他的目光带着何种深意。 “没错,司洛和我一样,都是神裂者。”塔莱淡然的说道。 像是早有预料而如今终于证实了一般,绞s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却被惊呆了,因为显然事情已经再一次出现了我不能理解的情况,那就是,司洛,也是神裂者? 第三十一章消失的西区 我回头看向聂尊,聂尊也看向我,他的目光中没有惊讶,只有淡淡的星光。 绞s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早就怀疑,只是我一直都想不通,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切都可以理解了。督月那个实验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毕竟我不了解她,我也不知道你们神裂者那边的世界到底是怎样,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司洛这种身体衰竭的情况是极其特殊的,而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救他的办法。”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戎锦幽幽的声音:“呵呵呵,既然都说出来了,那就一揭到底吧。我来告诉你们督月的实验目的。督月的实验根本就不是冲着你们这些普通区民的,她是想要找到杀死神裂者的方法,呵呵呵,说来,这一切还都要拜你塔莱所赐呢。” 塔莱竟抿了抿嘴。 我惊讶的看着塔莱脸上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复杂神情,与此同时,我还发现,高秦酒野的脸上也充满了同样的一种神情! 鬼音幽幽:“你知道吧,塔莱?这一切都因你而起,督月如此千方百计,就是想找到能够在禁裂区真正杀死神裂者这种不老不死的怪物的方法,并以此来刺杀你的心上人边莹!” 边莹是塔莱梦魇中喊的那个名字?! 原来是情仇吗?意思是这个边莹也是神裂者,他们都是神裂者,而神裂者在禁裂区几乎是不死的,所以督月想要通过这种残酷的实验来找到杀死边莹的方法吗? 可是看塔莱梦魇时的那种痛苦神情,现在那边莹在何处? 还有,就为了这种小小的情仇,就要拿我们无数区民当做实验品去随意玩弄吗?! 愤怒在我是胸膛燃烧,我的脑海里映起松露吐出那恐怖的蛭妖幼崽时的痛苦表情! 塔莱叹了口气:“戎锦,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跟随督月,就是想从她那里找到能够救司洛的方法?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且不要说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就算能找到,你以为督月的性格会让你那么轻松就拿到吗?你一朝跟了她,就等于要永远被她控制。” 高秦酒野突然情绪有些激动:“督月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她。” 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他只是深深皱着眉,没有说完这句话。 我的目光落在他那张棱角分明却总是带着灰暗的脸上,久久不能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秦酒野,你这么高傲的人,却偏偏要维护这样的一个女人?” 高秦酒野眉头紧皱:“戎锦,你不是也选择了和她一起胡作非为吗?塔莱说的没错,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她那里怎么会有能够救司洛的方法?” 鬼音咯咯一笑:“那觅芙呢?觅芙的哥哥当年就是禁裂区唯一一个特例,也是在司洛之前唯一一个也同样出现了身体衰竭征兆的人,而司洛当时拼命想要查出那件事的真相,可是他却中途在一次意外中为了保护救幻倾而死,成为了禁裂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非正常死亡的神裂者,但是可笑的是他的妹妹却不是神裂者的体质!你怎么就知道觅芙身上没藏有能够救司洛的秘密?” 高秦酒野冷笑:“她若是有办法,当初她哥哥还会死吗?” “那是因为不是她有办法,而是她本身或许就是办法!总之,我不会放弃寻找这其中的奥秘,包括这西区突然变成这样,我怀疑是空间术的一种,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有可能救司洛,我都会尽力一试!即使是沦为督月那个女人的利用工具!” 戎锦的嗓音依然尖利刺耳,可是不知为何,这番话却深深的震撼了我。 他其实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司洛。。 而再看高秦酒野那落寞无奈的神情呢。那本不该是他的神情。 司洛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可以令这么多人都为了而不惜一切? 耳边突然传来聂尊的声音:“你是说,觅芙不是神裂者?可是之前有个老婆婆对我们说,觅芙本身就是神裂者。” 高秦酒野突然接话道:“那应该是幻倾的幻术,为了保护觅芙。幻倾对觅芙的哥哥为了救他而死的事一直十分内疚,他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去保护觅芙不受到他人伤害,想必那也是他设置的幻术,为了让你们以为觅芙是神裂者,就不会动伤害她的心思。” 绞s突然发声:“我今日来这里,也就是要告诉你们,既然大家在救司洛的这件事上能够达成共识,不如一起努力寻找能够救他的方法。之前杰帕和涛烈他们一同返回东区就告知了我西区现在的情况,这些天,我和杰帕对这边废墟之上残存的念力做了阵法感应,再加上通过种种遗留下来的线索调查,我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猜想?”戎锦立即问道,声音尖利,似乎急不可待。 绞s咯吱一声转动了一下脖子:“就像你说的,我和杰帕也怀疑这是一种空间之术,具体也许是空间转移术。” 我皱眉看向一直不曾说过话的杰帕。 杰帕推了一下眼镜,冲着我点点头:“阿慎小姐,我怀疑,这是樊爷做的。之前或许是西区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而为了改变那种状况,樊爷或许是拼尽了全部念力做了这个空间转移的术。你也知道,禁裂区的人是靠念力也就是现实中的那具昏迷的**其潜意识里的精神力维持外型和生存的,而人的潜意识的能力其实是无限的,只是能被我们充分利用的很有限。” 绞s点点头,补充道:“说的通俗一点,樊爷是个精神力强大的人,而西区或许当时发生了某种强烈的变故刺激他激活了他全部的念力,做出了这个术。当然,代价就是他精神的衰竭。精神彻底衰竭,但是他现实肉身并未死去,所以他在禁裂区也不会死,但是念力又全失,而且不像幻倾那种,他这个或许无法恢复,所以才会呈现石化的状态。” 我立即大声喊起来:“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往前方迈了一步,伸手紧紧抓住绞s的手臂,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意思是樊爷做了这个术而耗尽了精神力?这到底是个什么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耳边传来不远处尤姬的声音:“还能是为了什么,或许就是为了保护你黎慎!那个老头对你还真是忠心,任凭我说尽好话都不肯背叛于你,死老头,他这是什么术,他自己死了,还要我七煞跟着赔上性命吗?” 轰的一声! 我运转念力于全身,手腕急速翻转,一道出奇刺眼的紫光几乎是光速般的抽向了尤姬的脸! 全身运转念力之下的我看起来如同被愤怒的火焰包围,一头红发高高的飞扬! 我怒瞪着尤姬,眼见尤姬躲闪不及,那紫光就要将她的头颅削断! “嗷!” 黑幕一样的夜空之上突然电光石火之间飞跃出一头巨狮! 嘭!紫光撞上恰好挡在了尤姬面前的巨狮的身上,巨狮顷刻之间就被削成了两半! 鲜血四溅! 被溅了一脸血的尤姬呆呆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戎锦。” 而我则一甩长发,目光凛冽:“尤姬,如果让我查明,樊爷是为了我,是为了和你那个所谓的七煞打斗,而变成今天这样,我黎慎发誓,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一字一顿的说着,气血翻涌在喉咙之间,双眸冷瞪! 尤姬冷冷一笑,但是却难掩她眼底刚刚被我挥出的紫光的杀伤力吓出的惊慌:“你在乎樊爷,我也在乎我的七煞!” 她转向瞪着杰帕:“这到底是个什么术?” 杰帕冷冷看她一眼:“这空间转移之术到底是怎样,我们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樊爷利用了他全部的念力,将西区的所有人在瞬间冻结并转移,现在应该还存在着完整的西区,只是被冻结到了那个空间里,我们也不知道!” 我急忙问道:“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西区应该还是完整存在的?只是不知道在哪儿?” 绞s伸出手臂,动作僵硬却温柔的抚上我的手臂:“没错,就好像整体转移一般,西区所有的人应该在当时的某种情境之下被冻结,但是被转移到了哪个空间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真的想象不出除了现实世界和禁裂区,这个世界还存不存在第三个异度空间。” 戎锦邪利的声音幽幽传来:“原来如此,还真是不辜负我的想象,果真精彩,看来想要找到这消失的西区,还会得到更多的关于禁裂区的秘密,也许这其中就能有救司洛的方法!” 高秦酒野神情黯然,我冷眸扫过他,又看了一眼一直静默着不说话,却笑得依然优雅从容的塔莱。 我现在突然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这禁裂区的秘密太多,而他们都各有目的,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救司洛,还是为了救那个边莹,还是为了什么。我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都和我的目的不同! 我只为了救回我的朋友,保护我的朋友! 第三十二章毁灭 我冷笑:“既然如此,那说来说去我们岂不是又要陷入一个僵局了?没人知道消失的西区到底在哪里,而你们一行人都要保护司洛,但是我对保护司洛这种事没兴趣,我与他素来无什么瓜葛,我感兴趣的就只是摧毁你们的实验,救回我的朋友!” 我抬手指着尤姬,又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那抹黑影。 塔莱则突然开口:“我的目的也很明确,戎锦,我要摧毁督月的这个实验,她的这个实验一定有实验的基地,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些基地都设置在了哪里,如何?” 戎锦的黑影闪动了两下:“咯咯咯, 终于说出了你的真正目的么?可惜啊,督月的这个实验,其中很大的一个基地就设置在了西区的学校楼里,可是现在西区消失不见了,你们要怎么办呢?” 我立即愤怒的瞪向尤姬! 尤姬冷冷的回视我,从她的眼中,我几乎可以确定,看来她是真的一直勾结了督月,利用了西区的人的性命来做这个实验!搞不好之前从学校楼楼顶坠落的那个男人,就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人被害死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尤姬:“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忍心害死那么多西区的区民?” 尤姬的脸上浮现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狠毒:“你有你在乎的人,我就不能有我在乎的人的吗?为了他,我不惜一切,何况是人命!” 绞s突然发声:“你们真是疯了,竟然就为了各自的目的,去辅佐一个女魔做这项实验。她督月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杀死神裂者,可是这其中要害死多少无辜的区民?戎锦,就算你是口口声声为了司洛,我想司洛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你间接的害死了这么多人!” 戎锦发出一连串怪异的笑声,但是还没等他说话,高秦酒野却冷言相对:“绞s,你以为你就很了解司洛吗?” 绞s冷笑:“你高秦酒野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除了司洛,你眼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区民,就是禁裂区毁了你都无所谓,但是我和你不同,我还有别的朋友,还有一整个区的区民要我守护!你觉得你对司洛是真正的守护,可你知道司洛真正想要什么吗?他想要禁裂区太平!” 高秦酒野突然眼神浮现出一抹夹杂着嗜血的狂乱:“禁裂区的太平,你们知道什么?禁裂区永远都不会有太平!” 他抬起冷漠的手指,指了指我们这边的所有人。 我看着他如此冷血无情的眼神,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而侧头瞄了瞄绞s时,她眼底深处的悲哀和无奈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绞s,你一定很矛盾吧。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真的知道。你想救司洛,可你还有别的牵挂,你也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我相信,虽然我没见过司洛,但是从他多年来一直尽全力保护着南区的区民来看,我深深确信,他一定是赞同你的。 所以,绞s,别怕,也别迷茫,高秦酒野是错的! 绞s感觉到我的目光,略带疲惫的无神双眼和我直直对视。 我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就转向继续看着高秦酒野。 和你对立,永远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但是绞s都能够牺牲,我又怎能只顾及自己的感情?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去救! 于是,我笑的妖娆:“高秦酒野,你不用把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在我看来,你能让司洛处于这种危险之中,你就已经不配守护他了!” 我一字一顿的笑着说完,亲眼看着高秦酒野冷漠的眼中划过丝丝痛楚。 你疼吗?你活该,你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可你怎么能够如此冷血无情?! 戎锦嘎嘎一笑:“高秦酒野,看来,果然没人理解你我呢,虽然我讨厌你,但是今日是例外,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把那个石雕抢回去,通过那个石雕,总会发现消失的西区的线索,你也知道我吧,我戎锦不做没把握的事,我有信心能通过督月手中找到救司洛的方法!” 高秦酒野满脸阴沉,一双冷眸扫视了我们在场所有人一圈。 塔莱则突然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优雅从容的笑了:“高秦酒野,你真的要跳入督月的圈套,再次被她利用吗?我原以为你长了教训。你该知道吧,没人比我了解督月,她是救不了司洛的。” 督月这两个字就好像高秦酒野身上的毒,每次有人提起,我都见到他如同剧毒发作一样的痛苦表情。 最后,高秦酒野还是咬了咬牙:“戎锦,我对你们的实验没兴趣,但是,这尊石像,今日我帮你夺走,但是,我不会去参与你们的事,我要你跟我回去见司洛,这也是他要求的。” 戎锦竟然一口答应了:“好,如果今日你帮我拿走这石像,我跟你回去见司洛一面。尤姬,你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尤姬突然妩媚的笑了:“当然,你跟他回去,我会把这石像带给督月的,你尽管放心。” 我立即警惕起来,看样子,戎锦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他非要这石雕,貌似谈判是无法说通了。 这个死鬼影,他看到绞s来了,认定我们这边战斗力更强,就马上拉高秦酒野和他一起! 打就打,何况绞s还带了三个斗笠人来,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战斗力更强,谁怕谁! 高秦酒野自然的踩着那双亮黄色的鞋,走到了黑影和尤姬的身边。 两个人,一个鬼影,和我们一行人呈现了完全的对立面。 绞s招了一下手,那三个一直沉默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身后的白衣斗笠人就悄无声息的闪身到了我们前面。 绞s拉了我一下,和我同时回退了几步。 而杰帕,非常聪明理智的跑到了最后面的位置,我知道,杰帕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他身体情况特殊,如果要开战,他必须要在最后面,不然反倒会让我们因为要保护他而多了负担。 聂尊和我对视一眼,星眸里闪过淡淡光芒,让我瞬间安心很多,他冲我微微点点头,然后就退到了站在最后面的杰帕的身边,我知道,他一定要保护杰帕的安全。 于是,我们这边就呈现了一个小队伍的状态,站在最前方的是三个白衣斗笠人,站在中间的是我和绞s,还有塔莱,站在最后面的是聂尊和杰帕。 对面传来戎锦的厉鬼般的笑声:“看样子我们这边要弱一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秦酒野邪肆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不见得,你我上次合作,你没忘记吧,你觉得,南区的抽魂者,加上言灵高秦酒野,这种组合,会被打败吗?” 我操,真是够狂放! 看着高秦酒野那欠扁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把他打败,按着他,问问他,你到底是谁?! 绞s似乎也见不得高秦酒野这副狂放模样,她双眼一瞪,黑发高高飞起! 呼啦! 我们周围突然狂风暴起,如同龙卷风来临! 我的头发赤红的翻飞在头顶,眼睛被强风刮得隐隐作痛,而呼啦呼啦的风声几乎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之听巨风之中蜿蜒传来戎锦的鬼音:“在这黑夜之下,你们无论如何都是没有胜算的!嘎嘎嘎嘎嘎!” 随着最后那一串诡异的笑声,地面上突然浮现无数人影! 这些人影动作如同僵尸,举着黑漆漆的双手,从地上挣扎着由平面的影子窜出,成为一道道立着的黑影! “风,火,雷!”绞s一声怒吼,只见前方一直静止如同死人的三个白衣斗笠人,突然动如脱兔,飞身跳到了空中! 而随着他们的动作,围绕着他们身体的气流之中,渐渐涌现了火光,雷鸣,和卷风! 我惊讶的抬头,这些自然景象我在禁裂区都很久没有见到了! 塔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到了空中,站在那三个斗笠人的身后,微笑着,一直转动着手上的玉石戒指! 前方地面不断的窜涌出越来越多的黑影,举着黑漆漆的两只手向着我们挪动了过来! 我反手抽出十只箭,念力运转之间,嗖嗖嗖!毫不犹豫的射出! 箭带光而发,将十只黑影射中! 呲啦! 仿佛带了电,箭在黑影之上瞬时间就燃烧起来! 我邪邪一笑,这一招是我新研发的,箭尾全部涂了易燃烧的物质,加上念力时燃烧念力之火,这火绝不会轻易熄灭! 噼里啪啦! 十只黑影挣扎着扭曲着,呲啦呲啦的火光配合着他们漆黑扭曲的身影,无声的呻、吟,看上去极其恐怖! 可是,十只箭根本没什么意义,因为紧接着就有大批量的鬼影不断的窜出! 周围的气流剧烈的翻涌,绞s怒目圆睁,而与此同时,对面的高秦酒野也开始操控起周围的气流,和绞s形成对峙! 头顶三个斗笠人雷火窜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我绷紧神经,随时准备和这边的几个人一同与对方展开大战之时,突然,我们的脚底传来地震一样的嗡鸣! 而樊爷石身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柱,从石身之上直直插入黑暗无边的夜空之中! 轰隆!地动山摇的感觉顷刻之间淹没了我们所有人,而在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惊讶的,因为这显然不是我们任何人的术所造成的,一场似乎是毁灭一样的感觉涌入我们所有人的感官! 第三十三章回到现实 突然,整个西区原本黑暗的夜空都接二连三的垂直落下数道光柱,将我们在场所有人团团包围,顷刻间,地面都开始震颤碎裂,呼呼的风声侵蚀了耳膜,我几乎站不稳了! 立即回头看向聂尊,聂尊正盯着我,可是他的手正在紧紧拉着杰帕,似乎正要努力向我挪动过来! “保护杰帕!”我大喊。 妈的,裙子都给老子卷飞了!(路人甲:谁让你干架的时候总喜欢穿裙子的。) 轰隆!白光彻底淹没了我眼前的一切,只感觉脑海之中接连不断的涌现白茫茫的一片雾海。 整个人好像被吸入了一个奇异的磁场,神智开始渐渐迷乱。 混沌之中,我听到聂尊的声音:“慎儿。” 可是这一次,这声音也没能叫醒我,我就这样,彻彻底底的在这片白雾之中晕了过去。 “嘀嘀嘀————!” “听说了吗昨天有个网红自杀了。” “真的假的啊?” “喂喂,先挂了啊我上班要迟到了,喂喂喂,能听见吗?!”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你?!” 无数嘈杂的人声传入耳朵,我挣扎着醒来,意识模糊。 映入眼帘的,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忙碌穿行的人群,车水马龙喧嚣不息。 我的眼睛,连同我的嘴巴,开始慢慢的,慢慢的,张大。 远处高塔之后的太阳已经渐渐升起,而我此刻竟已经身处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高楼、马路、车辆、行人、蓝天、白云、太阳!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我,这是我生前的世界,是现实的世界! “很意外吧?”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邪冷声音。 倏地回头,只看见高秦酒野皱着眉,同样以带着惊讶和不解的目光四下浏览着我们两个周围的一切。 “你你你,你怎么,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恨不得伸手托着我已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高秦酒野冰眸扫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我醒来就在这儿了,紧接着你就跟着一道光也掉落到我旁边了。” 我吃惊的四下再次确认:“这,这不是禁裂区,是现实世界?” 高秦酒野点点头:“是,我判断过了,这不是幻术。” 我一惊呆就口吃:“我我我我们,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了?” 高秦酒野冷淡勾唇:“是啊,而且是以幽灵的形式回来的。” 我再次睁大眼睛:“什么叫,幽灵的形式?” 高秦酒野突然走到一个人行道上恰好站在一边打电话的女人旁边,冲着那个女人冷声说道:“喂。” 伴随着这声‘喂’,他还伸手随意的给了那个女人一个耳光。 可是,令我无比惊讶的是,他的手竟然穿过了那个女人的头!而他无论怎样对着那个女人冷言相向,那个女人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他他他他,他们看不见我们?”我继续口吃。 高秦酒野的冷冽眉毛皱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乎瘫软在地。 “我怎么知道,你问好几遍了。”高秦酒野双手自然的插进他白色运动裤的两侧口袋里,似乎懒得理我了。 “念,念力呢,在这里能用念力吗?”我慌忙摸了摸腰间还有后背,好在,弓和锥刺都还在。 高秦酒野侧头,冲我微微一笑,这笑容带着那么些许残酷的味道。 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眼中划过一丝冷冽的光! 嘶啦! 他身边两侧的气流突然凝结成两股漩涡,冲着我的方向射出道道气流针! 我一时没顾得上躲避,几道气流针就直挺挺的穿过了我的肩膀! 肩膀传来一阵疼痛,不过,还没等我怒瞪他,他就示意我回头。 感觉到这气流针伤害力并不强,因为我的肩膀还没等渗出血,就已经开始迅速的愈合。顺着他扬起的下巴回头,我耳边再次擦过气流针飞掠而过的声音! 而那几道气流针竟在我眼前直直插入对面走来的一个行人的眼睛! 我几乎要尖叫,可是最后,我发现,那气流针,竟对那行人毫无作用,只是穿过了他的头,就继续戳向了远方! 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切能力也都还有,只是,我们只能互相作用于对方身上,而无法作用于这个现实世界里的任何人! “看来我们不过是以一个禁裂区的人的身份回到了这里,与这个世界依然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感觉到高秦酒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自嘲的落寞情绪。 “有什么办法能回去吗。”我喃喃道。 高秦酒野冷淡的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有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见到其他的人了吗?” 高秦酒野突然对我邪邪一笑:“没见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世界的人全都看不见你我,唯一能看到你我的,就只有你我,不如,我们在这打打,应付一下无聊的时间?” 这个神经病! 我一口气噎在喉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闷闷的蹲到一边,双手支着脸,百无聊赖的看了看四周。 这个世界,好熟悉,又好陌生啊。。 眼眶突然酸酸的,似乎就要有泪水滑落。一片氤氲之间,我擦了擦眼睛,就继续支着脸看着周围许许多多好久未见的人群和景象。 “喂,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来都来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你认不认识这儿是哪儿?”高秦酒野走到我身边,抬脚踢了踢我的腿。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 不过,咦,确实啊,这儿似乎很熟悉啊! 这好像就是我大学后面的那条大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快速的跑到人行道前面的那个报刊亭处! 慌乱的想要拿起报纸,却发现手又一次穿了过去!于是急忙俯身盯着报纸上的日期! 看到日期,我瞬间傻了眼。 脑子里飞速计算了起来,而高秦酒野也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我缓缓侧过头盯着他:“现在距离我去禁裂区,只有18天” 高秦酒野立即皱眉:“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是在确认他的疑惑的同时也在确认我自己疑惑:“意思就是说,我在禁裂区到现在一共呆了一年零八个月,但是,这边的现实世界,距离我昏迷那天,意识去到禁裂区的那天,只过了18天!” 高秦酒野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难以揣测的深沉,他沉思片刻,张口道:“意思是,禁裂区的一天,等同于这里的一分钟?” 我点点头:“果然是这个换算,和我最开始预料的就差不多,禁裂区的一天有六十个小时并不是巧合,而是正好等于这里的六十秒,也就是一分钟!现实世界一秒等于禁裂区一个小时!而现实一个小时就等于禁裂区的一天!” 高秦酒野的眼睛晦暗变换,竟没有说一句话。 我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何毫无反应。 “你,在禁裂区待了多久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秦酒野的目光闪过一种极其复杂的,我无论如何都看不懂的光芒。 他的唇角带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这句话说得令我心一凉。 “既然来了,就别在这儿乱晃了,你能不能找到你生前呆过的什么地方,领我去转转。”高秦酒野突然随意的说道。 生前呆过的地方吗。。 我抬头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四周,确认了这的确是我学校后面的那条街。过了十八天么。高祈死了十八天么。。 我的眼睛微微的湿润了。 哪里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呢,去医院看我自己昏迷着的身体?去看我父母难过的神情?还是去学校看那些生前无数次欺辱我排挤我的所谓的同学? 高秦酒野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么,没有地方可去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令我再一次想起高祈。 于是,我对他微微一笑:“有啊,我的学校,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看看?” 高秦酒野耸耸肩:“随意。” 于是我领着他,两个人如同两个无家可归的幽灵,顺着这条大街走下去。 “那是太阳?”高秦酒野指了指天空。 我微微皱眉:“就算你去了禁裂区很久了,也不至于把太阳都忘了吧,这么呆萌?” 高秦酒野侧头,对我展露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呆萌?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我看着他笑的极具蛊惑的脸,微微一愣。 果然我还是对这张脸毫无招架之力啊。 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双脚也随之停下。 “怎么了?”高秦酒野好奇的问。 我看着他:“聂尊呢?聂尊是无法和我分离五百米的啊,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啊?” 高秦酒野耸耸肩:“不,他不在,我刚刚到了这里,就操纵气流去感应了一圈,这周围方圆千米之内,都没有禁裂区的人。” 虽然我也知道应该是没有,如果他真的在我五百米之内,他估计早就找到我了。 可是,那他去了哪里呢?我们来到这里一切都没变,但是我和他不可分离五百米这一点却变了吗? 第三十四章我是魔鬼 “现在想太多也没用,还是顺其自然吧,该回去的时候总是会回去的。”高秦酒野目光清亮。 我看着眼前这个,在不久之前还和我兵刃相向,但是如今却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交流能触碰的人,内心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祈,我和你的羁绊,还真是理还乱啊。 “走吧,我带你去转转。”我捋了捋头发,对高秦酒野说。 穿过这条街,终于来到了我的大学。 高秦酒野双眼发亮,就好像看到了很新奇的东西一样。我见他这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嘴角微微漾起笑意。难得见他带有这种充满了人情味儿的神态呢。 两个人肩并肩走进大学,高秦酒野却这儿停停,那儿看看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今天上午那节课我没去,老师就点名了,唉真是倒霉。”从我身边走过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对另一个抱怨道。 我的心里划过一丝哀愁。 上课么。。这词已经离我很遥远了。生前不知道珍惜,去了那样一个鬼地方,才知道活着多么宝贵,即使是像我那样活的并不快乐,也依然要活着。 活着是这么幸福的,这么值得感激到热泪盈眶的一件事,可我却剥夺了我最爱之人活着的权利。 想到如此,我默默的把目光投向还在新奇的看着校园中花坛里的花的高秦酒野。 “这是什么?”高秦酒野指着一朵郁金香问我。 “郁金香啊。”我随意的答,目光依然在他身上流连。 他的眼睛微微发亮:“郁。。金香?她的名字吗?真好听。” 由于思绪还在缅怀高祈之上,我没有太在意他为什么不知道郁金香,为什么对一朵花露出这么新奇的表情这件事。 多年之后我一直问自己,如果这一天,我察觉了这件事的异常,是不是很多事又会不一样? 可惜,多年以后无法回到多年以前,多年以前也看不到多年以后。 “我知道我很帅,可你也不用一直这么贪婪的盯着我看。”高秦酒野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乱晃起来。 自恋狂。我刚要翻个白眼,却无意瞥到了高秦酒野身后的不远处走过的一个人。 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雷劈到,我整个人如同触电却无法挣扎的人,带着一颗沉重的被瞬间烧焦的心脏,瞠目结舌的呆立在原地。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走的很缓慢,腰背挺的也不像以往那样直,脸色有种淡淡的苍白,深棕色的眼眸中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情绪。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温暖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凉。 他还穿着那身运动装,脚上是一双亮黄色的运动鞋。 高秦酒野的声音在我耳边清澈的响起,仿佛和我眼前的那个忽近忽远的人影重叠。 “你在看什么?” 我破碎的眼神终于从那抹身影转移到高秦酒野的脸上。 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更鲜活更邪冷,而他,他身后的那个缓缓走动的他,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冰凉。 高秦酒野顺着我已经渗出眼泪的模糊眼神回头看去。 “这。。”高秦酒野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但是却并不是十分的惊讶。 可我却顾不得他的情绪,我在眼泪彻底奔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窜了出去,我近乎是绝望而又疯狂的跑到了他的身边。 “高,高祈!你没死!呜呜!你没死对吗?!”当我跑到了他的前面,大哭着试图摇晃他时,我却再次发现,我完全触碰不到他。 “呜呜,是梦吗?这是梦吗?你看的到我吗?你真的没死吗?”我的泪水已经彻底打湿了我的整张脸。 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 他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慢慢的,慢慢的,向前走着。 他漂亮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不像以往那样舒展,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而他略显苍白的嘴唇,也微微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就是你生前杀死的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爱人?”高秦酒野闪身到我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高祈。 我和他一起同时运转念力随着高祈缓缓走动我们缓缓面对着高祈后退。 “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的泪水依然在不停的滑落:“高祈,你没事了对吗?你被救活了对吗?” 高秦酒野突然伸手拽住了我,他的眼神带了一种我看不懂的责怪:“很明显,他没死,你还一直哭什么?”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顾不上看他,只继续看着高祈的脸:“你脸怎么这么苍白。” 高祈依然没有看我,而高秦酒野却一把抓回了我手,将我的手臂提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紧锁住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已经死了,你说什么他都是听不到的!” 我固执的看着他,任由泪水继续流:“那我也要和他说话,不用你管。” 高秦酒野的眸低映开一片深潭:“现在不觉得我是他了?” 我盯着他脸,又看了看高祈的脸。 我的嘴角艰难的扯开一抹苦笑:“就算我想骗我自己,可是事实就是,你不管长得和他有多像你也不是他!” 高秦酒野笑的冰冷,眼底划过锐利,握着我手的力度渐渐加大:“是他不管多像我,他也不是我!主次不要说反了!” 我冷笑:“那是你这么觉得,在我心里,主次可没有反过!” 高秦酒野的眼神突然变得愤怒,他狠狠拽着我的手,大力的将我拖向有些走远了的高祈身边,他拽着我一边走,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高祈:“你看清楚,他连你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已经死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高祈就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他这么一停,我和高秦酒野也停了下来,我屏住呼吸,看着高祈的侧脸。 高祈微微的回了回头,他的眼神没有焦距的划过我的方向,划了过去,又划了回来。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感觉无法呼吸了。 高秦酒野抓着我的那只手似乎也僵硬了。 高祈略带苍白的唇缓缓展开一抹微笑,他的眼神和煦而又温柔:“好久不见。” 我瞠目结舌,他他他,他能看见我了吗? 正当我惊讶的看向高秦酒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之时,我突然看到高秦酒野的目光正在盯着我身后的方向。 还没等我回头去查看,我就看到从我的胸膛之处突然窜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就好像从我的背后伸入,又从我的前胸穿出一般,带着力度,狠狠刺出,又高高的抬到我的眼前,高高的在我的面前挥起! 啪!那只从我胸膛穿出的手竟然扇了高祈一个巴掌! 我吃惊的立即闪身到一边,终于回头看清了来人。 是柚子! 柚子没有穿我和她的那件姐妹衫,而是穿了一件高领卫衣,她的面容似乎消瘦了许多,眼底带着一种冷漠的疲倦。 “不!”我慌忙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干脆的给了高祈一个耳光。 高祈的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被打了一个耳光,却没有变动红润,反而更显病态一般的浅白色。 高祈依然是微笑的,目光自然的顺了回来,继续凝视着柚子。 “你怎么还不死,你不死,对得起躺在床上的她吗?”柚子的声音十分冷漠。 高祈嘴角的笑容突然浮现一丝苦涩:“我也想替她躺在那张床上。” 柚子眼底划过一抹憎恨:“现在你还来装什么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没死,心脏还真是顽强啊!”高祈的眼底划过深深的痛苦,不同于以前的他,眼底只有神秘和温柔。他抬起一只手,覆盖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它被刺了一刀,竟然都能愈合,可我为什么却感觉,我无法愈合了。” 我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我痛苦的皱起眉,含着泪看着他。 可是他依然看不见我,他的目光依然散乱的落在柚子的脸上。 柚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高祈,你装什么好人?在她心里,你一直都神圣,可是我知道你什么样,你这种人我最了解了,但凡触碰你的人就等于是碰了毒品,无处可逃,而我,用尽方法试图让她远离你,可最终还是没办法阻止她被你毁了的命运!” 我立即尖锐的对着柚子大喊起来:“你滚!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1”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不能理解现在看到的一切,这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我是不是真的回到现实了,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面对他活着她却要说这一番话,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完全无法理解了! 我也不想理解!还能看到高祈。。我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就算看到他还活着,我就能弥补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了吗?! 我黎慎,依然是个会在疯狂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杀死自己的爱人的魔鬼! 第三十五章惊现七煞 当我正盯着高祈和柚子的时候,高秦酒野突然狠狠将我拽离他们。 “你干嘛?”我正要甩开他的手,却看到他一脸凝重。 “你怎么了?”我皱眉,上下打量着他。 高秦酒野的头微微偏了偏,似乎在察看什么:“嘘,别说话,好像有咱们的同类在靠近。” 不知为何,下意识感觉来人不会是什么善角色,我警惕起来,也随着高秦酒野四下嗅着是否有危险的味道。 高秦酒野刚才将我脱离了高祈二十多米,我虽然依然有念力,但是似乎作用于他们身上是不具有能力的,所以二十多米开外我就听不清他和柚子在交谈些什么了。 我只看到高祈深邃的眼睛如今黯然失色。 想再次前移靠近,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我侧头和高秦酒野对视,从他闪亮的眸子中确认了他也察觉到了这抹杀意!是谁在靠近? 唰唰唰!眼前突然出现了七个身穿深蓝色裹身衣的蒙面人,手里接连攥着七把刃刀! “穿的跟个东瀛杀手似的,演电视剧呢?”我冷冷一笑,心里却已经认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这是尤姬手下的七煞! 高秦酒野似乎也认识他们:“七煞?” 七个人为首的那个,声音沙哑低沉:“我们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么有名。黎慎,终于找到你了,你若今日不给我们回到禁裂区的方法,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我顿时心塞,让我告诉他们回西区的方法?谁来告诉老子回去的方法? “你们是怎么来这个世界的?”高秦酒野立即问道。 七煞其中第三个人,姑且叫老三,以后就这么排列了。 老三冷笑:“还不是臭老头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竟能将西区整体转移到这空间的夹缝之中,将我们一行兄弟死死困在这里,还各自分离!这现实世界这么大,可知我们兄弟几人聚齐用了多久?” 什么跟什么啊?这就是樊爷的术? “你们说清楚点儿。”我冷冷开口。 老七张口:“黎慎,你装什么装?这儿是禁裂区和现实世界的空间夹缝之中,樊老头将整个西区的人都转移到了这里,遍布全世界各个角落,却既不能回到生前世界,也无法回到禁裂区,就这么四散着将我们扔至到这个夹缝之中,让我们活的像个幽灵一样,都是拜他所赐!” 意思是现在所有的西区的人都在这空间夹缝之中?樊爷的术就是这个效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西区的楼房呢?”我皱眉问道。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孤身掉落到这空间夹缝里,一边看着现实世界,一边找寻回到禁裂区的方法。” 高秦酒野突然邪气的对我一笑:“你们西区还真是遍布高能之人啊,竟然还有这种术,这简直就是审判,让所有人都四散到现实世界各个角落,但是空间上却不能真正融合现实世界,只能像个幽灵似的活着。这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等同于一种空间操控术,只是,能找到这禁裂区和现实世界的夹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难道说,他是弄明白了禁裂区的秘密?” 我的思绪又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可是尽管我此刻头脑清晰,我依然没能转明白眼前的情况。抬眼之间,高祈的身影已经走得很远了,似乎是进到了一座教学楼,而柚子也朝着校门的方向离去了。 看着高祈的背影,我眼底划过沉痛,可是现在却不是去追他的时候。 偏头看向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正盯着我,目光带着丝丝寒意,好像某种临近爆发的愤怒。 “你是南区高秦酒野?”七煞老大突然张口问道。 高秦酒野这才把锁住我的目光转移向他们:“才认出我?亏你们还被叫做七煞?我看是七傻吧。” 我顿时满头黑线,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非得所有人都认识你?我以前可是连听都没听过你。 不过此刻不是打击他自尊心的时候,毕竟我一对七的话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呵呵,黎慎,区主你当不明白,就要和南区的狗勾结吗?”老七突然说道。 我顿时抽了口凉气,丝毫没有想侧头去看高秦酒野表情的想法。内心摇摇头,替眼前这个不谙世事乱开口的孩子祈祷,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惨,虽然你说我当不好区主,原本我该和你计较,但是此刻看在你得罪了更恐怖的boss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果然,丝毫没有空白时间,在那孩子话音落地之际,他们七人周围的气流就瞬间卷起! 仿佛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七个漩涡将他们紧紧包围! 而我耳际也擦出气流嗖嗖的冷音,无数气柱自我四周急速戳出! 终于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此时却不见怒意了,而是嘴角和眼底都挂满了一种邪恶的笑意,他冷唇轻动:“定!” 定?言灵?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使用这言灵的能力,我立即看向那七人,想确认这神秘的能力到底能够作用到什么程度! 而令我惊叹的是,那七个原本高举刃刀的人此刻竟全都目含错愕,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而由于他们不能动,从我和高秦酒野四周戳向他们的无数气流针柱,就毫不遗漏的将他们戳成了血筛子! 看着密密麻麻布满血孔,留着鲜血的几个东瀛洞洞人,我简直要惊叫了:“你这言灵真能让人完全听你的,就这么定住了?” 我不敢相信的立即冲上前去,抬手就呼了一个耳光给其中老七,而老七目光愤怒凶狠,却纹丝不动! 这么厉害?! 那他以前还跟我们动什么手?直接给我们唰唰唰全都定了不就得了? 高秦酒野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这言灵之力,只对比我念力值低的人有效,而对方和我念力值的差距越大,作用的时间就越长。” 啥?作用的时间就越长?意思是这个是有时效的?呼,终于舒了口气,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不然这简直就是神术了。 可是七煞是尤姬的心腹,他们的念力应该不弱,就算不如高秦酒野,应该也不至于相差的过多吧? “那他们能定多久啊?”我指了指老七。 高秦酒野耸耸肩:“不知道,不过,你这种念力级别,我估计也就能作用于你一两秒吧,他们念力应该比你低吧,估计也就一分钟?” 你怎么不早说?! 我立即闪身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重新恢复行动力的老七高举忍刀直挺挺向我看来! 我一把从背后徒手抽出箭,狠狠扎进他的面门,全身运转念力,瞬移回高秦酒野身边! “你丫这种事下回能不能早说?快给他们几个再定一会!”我指着对面依次举着刀冲了过来的一行人,愤怒的对高秦酒野吼道。 高秦酒野一脸无所谓的再次耸耸肩:“今天不能喽,我这言灵一天只能用一次。” 我操! 来不及再去和眼前这个气人鬼理论,我抽出锥刺直接横甩紫刃呼啸而出! 对面七人见我锥刺紫光出手,竟迅速抽回冲向我们的身形,几个人唰唰唰一晃,就如同叠罗汉一样各自踩着肩头立成了一道三加二加二的人墙! 而他们此时全都将忍刀举至面门前方,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如同一个完美的阵法,随着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无数道刀光赫然飞掠而来! 而我的紫刃呼啸着夹带着电光碰撞上其中几道刀光,竟然被化解! 还剩几道不规则的刀光戳向我们! 高秦酒野冷眸一紧,一阵白雾翻涌于其中,轰隆一声! 一堵气流之柱立即拔地而起,将刀光绞碎! “我这南区的狗,你们杀得了吗?”高秦酒野悠然自得的开口。 我则面对对面七个似乎又要重新布新的阵法的人,大声的喊了起来:“你们不就是想回禁裂区吗?我们也是不明所以的来到了这里,不如一同找到回去的方法,这么斗又死不了,何必呢?” 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因为我知道这七人善于布阵,虽然高秦酒野实力不可小觑,但若真要动手,恐怕也是要苦站一番,而我们又不能将他们杀死。 另外,我也想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他们是否有某种可以致我和高秦酒野于死地的方法,说白了,那实验是否成功了,他们是否找到了那种可以一直能有效杀死意识体的血液。 果不其然,对方老大冷冷开口:“你以为我们七个兄弟怕死么?如果是必要的情况下,我们随时可以牺牲!” 好吧,这意思就是他们并没有掌握能够杀死我和高秦酒野的别的方法,还是要通过裂纹来攻击了。那我就不怕了。 “所以说,何必呢?你们七人死了一个,就难以成阵,要和我黎慎为敌,不如先回到禁裂区再去斗也不迟!” 七人为首老大眼底划过诡异笑容:“谁说我们七个人少了一个就不能摆阵?” 忽然,七个人重新唰唰立回原地,七把刀竖着插入地面,七个光阵顿时形成! 第三十六章人皮紫鞭 各自为阵?这几个人这是非要动手的意思了? “很明显,都是借口,这几个人就是想跟你我斗一斗。”高秦酒野摊手冷笑。 呵,斗?那就斗一斗? 把锥刺重新转移到右手之上,甩动了一下头发,轻轻的向后退了两步。 打架之前,姿势要摆好!这叫气势! 而高秦酒野似乎也并不轻视这七个人的实力,他竟然右手握向了他腰间的那把黑色长软箭! 如果我没记错,塔莱曾说过,他的这把黑色长软箭也是四个活武器之一,名字叫神祈! 高秦酒野握住神祈末端的剑柄,剑柄成锥圆体,通体是黑色螺纹,随着他慢慢抽出,通身漆黑的箭身慢慢露出,散发出森冷的光,我第一次见如此吸引人目光的武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长软箭之上。 这剑在他腰间缠绕之时就如同最柔软的高档黑绸,而抽出之时又马上凌厉的现出其剑身冷刃,仿佛是这世界上最薄最尖锐的剑片。 叮! 长剑被他高高挥起,一道如同泼墨一般的黑色光芒从我眼前闪过! 而最美好的就是此时是在现实世界!细碎的阳谷洒在那通体如墨的剑身之上,那剑原本带有的冷酷肃杀于这和煦柔软阳光融合,带着强烈的冲突味道,更添加了残忍的杀意! 抬眼之间,之间对面的七人竟也都痴痴的看着这神祈! 神祈被高秦酒野优雅的邪指天际,足有两米长! 但是这么长又薄脆的剑身在空中却颤都不颤一下! “诸神之怒,万物祈祷,人鬼悲鸣,好一把神祈,不愧是传说中的四大活武器!” 对面几人竟传来阵阵赞叹和高呼!我顿时有些气结,同样是四大活武器之一,我的锥刺虽然也很美,也足有两米多长,可是为何却感觉没有这神祈这么具有灵性呢? 高秦酒野邪冷一笑:“现在,是你们应该要赞叹对手的时候么?” 话音一落地,他右腕就微微一挑! “叮!”清脆的挥剑之声响起,黑芒乍现! 一道黑红色的极细光刃如同天边极光璀璨的飞掠而去! 对面那几人竟然还陶醉其中不可自拔!虽然看起来样子又呆又傻,不过我此刻也是如此!因为那光芒太细太美!最纯净的黑色带着最动人的血红,拉成一道完美的半弧形细丝,仿佛高空中水汽划过的水线一般,绝美的在空中绽放! 嘶! 更美的是那七个头颅飞洒在空中的场景。 鲜血在阳光之下乱洒,彩喷都没这么美丽! 果然越是美丽即越是罪恶啊。。 我看着那七个头颅带着惊讶的目光高抛空中,微微摇了摇头。这七人的能力我不是不清楚,若今日哪怕是他们第二次见这神祈,恐怕也许也不会被吸引到如此大意的地步,刚才那神祈之剑光不但美,那速度更是如光一般! 没等我替这几人咂舌完,高秦酒野另一只手就甩出几道符文!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七道符文就帖子了那七个头颅之上,七个头颅立刻落地! 这画面还是有点儿太美了我不敢看。于是我选择继续去看神祈。 可神祈竟已经重新绕回了高秦酒野的腰间,只留下一道黑色腰带般的印记! “你这神祈。。”我指着他腰间的位置,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高秦酒野竟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俏皮的眼神,棕色的瞳孔里跳跃着兴奋:“我知道他很美,其实你的锥刺也可以,而且,锥刺本身由于带着诅咒,所以她会更美。” 我得意的扬扬头:“那是当然,我的锥刺当然美。” 高秦酒野嗤笑:“我说的是她活过来之后,你现在的锥刺还是沉睡的,怎么会美。” “沉睡?”我惊呆。 高秦酒野点点头:“不然呢?既然你都知道你我的这是活武器,却不知道这武器是分沉睡和复活两种状态吗?” 我摇摇头,塔莱并没有跟我讲过啊。 “所谓的活武器,都是曾经用了活人的一部分精元融合打造的,而你的锥刺之所以带有邪气,是因为锥刺是用完整的一张人皮打造的, 人皮。我一脸抽搐的低头看着手里锥刺鞭身泛着紫光的柔韧紫皮。 “关于锥刺的传说,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她现在沉睡其实未尝不好,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试图去征服锥刺了,锥刺和神祈不同,神祈内的灵体虽也谈不上善灵,但至少为我所用,而你的锥刺之中的那个灵体,从不曾见她服从于谁,不过是个嗜血又叛逆的灵魂罢了,我劝你还是早日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 高秦酒野的一番话我听进去了,然而此刻我的注意力更集中在对面地上的那七个头颅之上,那七个头颅此刻全部瞪着浑圆的双目,一动不动的散落在地上,面门之上皆贴有符文,而剩下的七具身体,也全都呈现原地直立僵硬的姿势。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指着这七个人,问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双手重新插回两侧衣服口袋之中:“我只是用从别人那里讨要来的封印符暂时封印住他们的行动,毕竟这几个人看样子也不会乖乖听你我的话,而好不容易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我没什么心情打架也懒得打架,所以,就要他们乖一点咯。” 突然想到什么,我皱眉问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封印符文只需要贴到意识体身体的一部分就够了吧,你为什么要砍下他们的头?” 高秦酒野微微侧头,深棕色的半长发微微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但是他眼里的暗棕光芒却闪耀不熄,他的唇角勾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因为我,高兴啊。” 。 我该说些什么? 原本以为他难得亮出他的神祈,我还以为是对手多么难以对付,他要用神祈亮什么大招,最后真相却是,他只是亮神祈来显摆一下,顺便吸引一下敌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使用封印符文! 禁裂区的男人都这么恶魔么。。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看着这一地的古怪头颅和直立的七具尸体。 高秦酒野耸肩:“继续溜达啊,你带我好好在这里转转。他们几个就放在这儿吧。” 我一头冷汗:“你就不打算想办法回到禁裂区吗?” “他们不是说了吗,我们来到这儿是你们西区的那个什么老头的缘故,那老头既然是为了你,就一定也给你留下了回去的方法,你着什么急,等着那方法自动找你不就得了,更何况,现在是凡是在西区的人,都会转移到这夹缝里来,也就是说,他们几个能找到你我,那你的那些同伴,还有我的,也早晚会找过来,传到桥头自然直,在那之前,还不如继续带我转转这里。” 高秦酒野双眸闪动着兴奋好奇的光芒,继续四下浏览,就好像从未见过这个现实世界里的一切一样。 还真是乐观啊。。 说到底,你其实就是给你自己想继续在这里玩找个借口吧。。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何乐而不为,何况,他说的也没错,依照绞s和杰帕他们的智商,相信他们很快可以找到我的,至于聂尊,聂尊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和我分开呢。。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他们几个至少要封印六十个小时,但是这夹缝的时间是怎么算的我不知道,走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高秦酒野的背影,迅速的追了上去。 “你不去找你的生前初恋了?”高秦酒野突然问道。 一想到高祈苍白的面容,我心立即绞痛起来:“不了,知道他还活着就足够了,我去了他也看不见我。” “呵呵,现在你知道他还活着了,是不是更想找到你的神裂者,回到这里和他相亲相爱了?”高秦酒野的口气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不管怎样,我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这件事始终是事实,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罪恶之人,我何必回来。” 高秦酒野迅速回身,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他的眼里划过邪冷的光芒:“你就这么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怪罪在自己身上?这真是个坏习惯。” 我抬眼看他:“谁会习惯这种事?但是,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有些错误是无法弥补的。” “那逃避就能获得救赎了?”高秦酒野步步紧逼。 稍作沉默,最终再次开口:“高秦酒野,你从来没有过想要逃避的念头么?” 他冷眸似微颤一秒,但那颤意转瞬即逝:“就是因为逃避,我尝到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去逃避。” 我冷冷勾唇:“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好?原来,你对我也会有片刻的善良啊。” 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他一直以来的无情,大概是我此刻疲倦的面容另他稍有心软,他竟然抬手缓缓抚摸上我的头发。 他的手指和我的红发慢慢的摩擦,我仿佛可以听到丝丝缕缕的声响。 “确实,我也好奇,我为什么偏偏对你动了些善心呢?”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竟然第一次和高祈那极具蛊惑的嗓音出奇的一致,在我的耳边炸响。 第三十七章干将莫 这种陌生却又熟悉的亲昵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微微向后躲避了一下。 高秦酒野的眼眸暗了暗。 我脑子一转,转移了一下话题:“对了,关于锥刺的事我还有些想问你的。” 高秦酒野把手收了回去,放进了自己白色运动裤一侧的口袋里:“你说。” “给我锥刺的人,叫邹安,是我们西区武器铺的一个店主,他的妻子叫阿文,死在了这场实验之中,是被尤姬害死的。” 高秦酒野的目光倏地变得冰冷:“是,我知道,我也查了这件事。” “听你的意思,阿文似乎是你的故交,那你为什么见到尤姬的时候没有帮她报仇?” 高秦酒野定定的看着我:“报仇?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很多复杂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再复杂又怎样,再复杂你不是也不关心么,你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司洛。” 高秦酒野邪气一笑:“你是希望我也为你考虑一下?” 我白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对了。”我突然正色道:“阿文死后,我见过邹安了,对于阿文死的事他对我耿耿于怀,不过他似乎也认识你,你能否跟我说说他,毕竟我不想他一直误会我。” 高秦酒野眼神一沉:“他也许自己也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总要给他一个恨意支撑他活下去。” “恨意?那他为什么不去恨尤姬,而是要来恨我?虽然我确实一直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区主,但阿文的死真的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来责怪我呢?”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委屈,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为我说话的缘故。 高秦酒野竟似是微微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尽量理解他,邹安是个可怜人,我来跟你说说他吧,虽然讲故事这种事我最烦。” 要讲就快讲废话那么多。 “邹安和阿文是在禁裂区相爱的,两个人一起生活多年,因为都偏爱研究冷兵器,曾经一起在南区开了个武器店铺。两个人在禁裂区生活很多年,大概是禁裂区的日子太过寂寞,所以,阿文突然有了一个很奢侈的愿望。” “什么愿望?”我皱眉。 “她想要一孩子。” “什么?孩子?禁裂区的意识体哪里能够生孩子!”我吃了一惊,这何止是奢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高秦酒野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所以说你不懂禁裂区真正的含义。禁裂区是什么地方,禁裂区是靠念力生存靠念力取决于生存质量的地方,而念力就是我们精神、内心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只要内心的力量足够强大,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事?就算是这样,那生孩子这种事也是不可能办到的吧,就算有足够的意念,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啊,就算能靠念力去做,那也不是真正的孩子啊。” “所以说,这样的愿望,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你想要的东西越难以得到,你付出的自然就要越多。阿文最开始只是有一个想法,可是后来她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其实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理解,你只在禁裂区生活了不到两年,你是不会理解禁裂区的寂寞的,尤其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日复一日面面相对,却无事可做,这种寂寞的心情,爱情不足以缓解。”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是高秦酒野,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理解这种寂寞的心情呢?我日复一日的躺在床上、练习弓箭,你以为,我就不寂寞吗?可是这就是禁裂区13号啊,这里就是这样一个无处可逃的地方,难道我们都要去奢望那些我们本来就不拥有的东西吗? 贪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样的经验,我已经不需要有了。 见我没说话,高秦酒野继续说道:“**就像会膨胀的气球,阿文和邹安的这种想法日益强烈,最后,一个叫苍冥的人找到了他们,对他们说,可以满足他们的心愿,但是要他们为他打造另外一件活武器。” “苍冥是谁?” 高秦酒野的眼神似远非远的变换:“他也是一个神裂者,是来自北区鬼道之中的神裂者。” 鬼道? 就是松露和余良在北区看到的那三扇大门‘天道、鬼道、离道’中的鬼道吗? “鬼道是什么?那里为什么会有神裂者?” 高秦酒野似乎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但是很快他又露出了释然的神情:“没什么,关于北区的事我不能向你解释的更多,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苍冥是禁裂区13号存在的非常有名的一个神裂者,他有个外号,叫‘撒旦之魂’。” “撒旦之魂好吊炸天的外号。” 高秦酒野被我啧啧咂舌的表情逗的似乎微微一笑,眼睛绽放出一瞬间的光芒:“他是唯一出现次数比较多的恶魔一样的人物,想要他死的人比比皆是,可惜,他依然披着‘撒旦’的外号活得逍遥,偶尔会出现在东西南三区,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但传说他所到之处,鲜血满地,哀嚎不休。” 原来又是个魔鬼。。 “苍冥来去无踪为人神秘莫测,关于他的传说很多,对于你这个禁裂区一区之主竟然不知道他的故事的事,我也是醉了。” 大哥你嘲笑人还要用流行语,这样真的好嘛 “那他就有办法能让阿文和邹安有孩子?”我问道。 “没错,听说他无所不能,为人邪恶猖狂,如同撒旦,既能满足你的愿望,又能带给你极致的痛苦。” 极致的痛苦。极致不都是用来形容快乐的吗。极致的痛苦该是有多恐怖。。 “总之,禁裂区历史上其实只有三件活武器,分别是‘封裂’‘豹割’和我所使用的‘神祈’。而苍冥一直想要一件属于他的,绝对够邪恶的活武器。所以他找了一直在打造武器方面非常有灵性的阿文夫妇,向他们提出制造活武器的要求,并承诺有办法给他们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这交易听上去倒是不难就是听你说,既然这个苍冥是个撒旦一样的人物,恐怕代价不会小。”我喃喃道。 高秦酒野点点头:“没错,制作活武器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因为最难的就是要找到一个灵魂,也就是意识体自愿牺牲。阿文和邹安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方法制作出的锥刺我并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锥刺被他们打造出来了,而且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 “然后呢?”我的手不自觉的伸到腰间摸了摸锥刺柔韧的鞭身,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很想知道它的过去。 “锥刺做好后,因为苍冥行动不可估计,阿文夫妇就只能将锥刺交给苍冥的侍女边莹,而边莹则交给阿文夫妇一枚丹药,说只要阿文服下,即可七日内得子。边莹带走了锥刺,而阿文则服下了药丸。” “你等等。”由于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忍不住打断高秦酒野:“边莹?她是谁?” “她是苍冥的侍女,你或许应该听塔莱提到过吧,她曾经是塔莱的恋人。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一直侍奉苍冥,而唯一一个可以接近撒旦苍冥,知晓苍冥的一切的人,就只有边莹。传说是她对苍冥一见钟情,甚至不惜离塔莱而去,不过具体到底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些都是关于神裂者的传说。” 我不由得沉默了,塔莱那样一个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从容淡定的人,要不是亲眼见过他的梦魇,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对哪个女人会那样上心,可是如今,似乎真的是一段伤痛,不然他又怎么会有那样牢固如同囚牢一般的梦魇? “而阿文真的七日后产下一子,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生孩子的过程和得到的活灵活现的孩子却如同现实世界一般的产子完全一致,所以,得子的欣喜令邹安和阿文都没有过多的担忧。更诡异的是,那个孩子竟然和现实世界的肉身一样,会生长哭闹,而且生长的并不缓慢,几乎没过多久就有一岁多孩童的面容。” 我听的毛骨悚然,这事情也太诡异了吧? “但是,非常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对于活武器来说,分为沉睡和复活两种状态,复活的活武器是可以化作另一个灵魂形态存在,并和其主人并肩作战的。而边莹拿到的锥刺,在还没有到达苍冥手中之时,竟然自己达到了复活状态,并发生了反噬,将边莹的意识体吞噬了。” “什么?”我惊呆了,锥刺还能吞噬意识体? “是的,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也懂。总之,从这就可以看出锥刺不同于其它的三件活武器。” “那边莹她。” 高秦酒野眼眸暗沉:“如果是别人,就等同于死了,唯一幸运的是,边莹恰好也是一个例外,一个禁裂区除了你以外,唯一一个双重人格的人。” 第三十八章我要回去 “什么?离情说过的,除了我以外,禁裂区历史上唯一的那个也是因为双重人格分裂而来的人?” 高秦酒野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呢?双重人格精神分裂,这种体质本来就十分特殊,而两个人格想被同时捕捉过来,几乎是没有可能是,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例如你和聂尊的人格重合。而边莹,则是另一种情况,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锥刺吞噬掉她其中一个人格,令她在禁裂区变成了一个精神意识残缺的人。” 意识残缺。 “而这一点,撒旦苍冥知道后非常大怒,他将阿文夫妇捉去折磨数十日,谁也不知道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他要夺走了那个孩子,还要阿文的命。而我就是当时救他们回来的人,所以我和他们夫妇有一些交情。” “你是怎么救他们回来的?”我谨慎的问,暗自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高秦酒野看了我一眼:“好奇害死猫。” 我耸耸肩:“我又不是猫。” “总之,从那以后,他们转移离开了南区,去了哪里我也没有追问。邹安是个可怜人,如今他妻儿都离他而去,我只想说,至少希望你能够谅解他。” 谅解么。 其实,我本身也没有责怪他,又何谈谅解呢他这么恨我,也一定是因为他十分的疼爱阿文吧。如果是为了爱情,任何恨意,即使是毫无理由的,也都可以获得救赎吧。 “我没什么可怨恨的,对于他们来说,经历了这样的事,最终选择隐姓埋名的来到西区找我寻一栖息之所,而我却没能带给他们理应的祥和,本就是我这个区主的错。”我淡淡的笑了笑。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高秦酒野微微一怔。 只是,我更在意的是,既然你说,那个苍冥是个撒旦,且先不说你到底是怎么将他们救出来,就算你救了他们出来,苍冥就没有再去追究吗?还是你有什么方法保住了他们?你,高秦酒野,到底是怎样神秘的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一向看起来残忍无情的你,似乎对除了司洛以外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你,也会去为了这样的一对苦难夫妇做这些事,那么是不是说,一直以来,大家口中的你,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呢? 我看着高秦酒野的眼睛,思绪乱飞。 “算了,我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好累,走吧,快带我去转转。”高秦酒野的眼敌竟划过一抹好像温柔的情绪。 我正要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他却拉起我的手走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愣了。 低了低头,看见他白色的袖子下那只手,拉着我的手,动作自然流畅。 高秦酒野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抬眼看着此刻的他,他的侧脸依然是冷峻的线条,可我却不知不觉之中感觉到了他和高祈在某种程度上的相似,突然之间,心底划过一种可怕的想法,他和高祈长得如此相像,会不会不是巧合? 会不会这其中有着什么关系。 “对了,带我去见见你吧。”高秦酒野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嗯?见见我?”我微愣。 “对,见见‘你’。” 见我吗。见那个住在精神疾病疗养院的我? “去吧,不要逃避。”蛊惑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疗养院里。 “这边时间也没怎么变,应该病房也不会变吧,就是这间了。”不知为何,一回到这熟悉的医院,尽管此刻终于闻不到了那消毒水的味道,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一种冰凉的气息浮在我周围。 略带疲倦的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看着眼前的这间熟悉的病房。 “不进去吗?我要进去了。”高秦酒野竟对我回头微微一笑。 垂眼犹豫之间,他却不由分说再一次拉起我的手,在我错愕之间,就将我拉了进去。 仿佛是两个会穿墙之术的幽灵,我和他毫无阻碍的穿过房门,进入到这间病房之中。 病房里的陈设全都没有变,一张单人床,床边一个小小的桌柜,窗台上还是那盆我喜欢的仙人掌。 房间里没人,只有一个面容无比苍白的女生躺在床上,而她的嘴上此刻正扣着一个呼吸器。 我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看着自己的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呢。当初在区心大厅,只觉得是电影,如今这样面对面,这体会,恐怕也是人生难得了。” 高秦酒野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喃喃自语,而是眼神发亮的看着病床的那个‘我’。 片刻,他回头,眼睛自然的对上我的眸,他的声音第一次不带冰冷,而是带着丝丝温柔的在这间病房里响起:“或许,你真的该想办法回去。” 我彻底怔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我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这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歉疚?他为什么会歉疚? 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眉眼之间渐渐纠起,我真的不习惯总是看到这么多我难以理解的眼神,不想看到这么多难以接近的心。 可我知道没办法,人心,本就是最难以温暖的东西。 “回去?呵呵,回到这具躯体里,醒来继续在这间巴掌大的屋子里,每天看着仙人掌,对自己说,你是个精神病?”我自嘲的指着病床上那苍白的面容。 “可是你看,她睡的不幸福。”高秦酒野径直走到‘我’的身边,伸出骨骼精致的手,似是要触碰‘我’的脸颊,但是指尖却最终埋入了我苍白的肌肤。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我看到‘我’眼眶之下那疲倦的黑青色。 你睡得不安详么。是因为我在禁裂区活的这样累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禁裂区活的再艰难,都比在这个世界活的要轻松的多。 禁裂区满是血腥,杀戮,竞争。但是禁裂区却没有排挤和嘲笑,没有孤独和寂寞。 禁裂区13号,那里有好多人陪我。 吱嘎—— 房门再次打开,我倏地回头。 两鬓有些许白丝,眼眶也有些凹陷,下巴消瘦,凌乱的发丝垂在耳际。 我的母亲,就带着这样疲倦的面容走了进来。 可是,她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我’时,她的眼里突然涌起一丝光亮,仿佛顿时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一样,而她那枯涩的嘴角也漾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她快速走向‘我’。 “儿啊,妈又来看你了,今天做了什么梦?有没有梦到妈妈?最近天气转暖了,你睡够了就快点儿醒来,妈妈带你出去晒太阳。” “儿啊,你别怕,你醒来了没人会再嘲笑你的,有了金医生的帮助,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没问题的,只要你醒来,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儿啊,来,妈妈给你擦擦身子,妈知道你爱干净。。” 泪水早已奔涌而出,彻底打湿了我的脸、我的脖子、甚至流进了我的胸膛。 “妈——————!!”我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那不再直挺的背脊似乎微微僵了僵,回头之间,饱经沧桑的眼睛似是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却只是带着苦涩的微笑继续转过身去擦拭动也不会动的‘我’的身体。 “妈!!”我嚎啕大哭的冲了过去,一直以来压抑的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再也不能容忍思考任何事情。 我试图抱住她,可我抱了又抱,却还是只抱到了冰冷的空气。 “妈——!!我就在这儿啊!妈你看看我!!妈!!”我的眼前一片氤氲,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在叫嚣此刻的痛苦已经令我不堪重负。 “她听不到,别哭了。”高秦酒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上来,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扶住我的双肩,控制住我一直试图拥抱我的妈妈的那两只凌乱挥舞的双手。 “她看不到我!她看不到我!她看不到我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我扭过头,凌乱的发丝已经被泪水沾了满脸,我无助的抓着高秦酒野的双臂,念力爆发,尖锐的指甲直接穿透他的衣服,带着我的手指,深深的扎进高秦酒野手臂上的肉中。 高秦酒野的眼底竟划过深深的怜惜,他嘴角抽扯开苦涩的不忍,双手反手之间狠狠的将我按住:“你,你冷静一些,黎慎。” 泪水再次淹没了我的所有视线,高秦酒野的脸在那串串接连不断奔涌而出的水珠之中扯裂开来,让我辨识不清。 冷静吗。。我没法冷静啊!! 我一直以为我不在意,我不想回去,我一直以为我在禁裂区过得很好,我以为我可以永远那样下去,永远在禁裂区为我对高祈做的凶残之事自我惩罚,我永远都不需要救赎!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的知道,我太想要回去了,想到我必须逃避,想到从我发现我已经不是一个活人的时候开始,就彻底心死,就再也不想要去相信任何希望了! 可是,尽管明知毫无希望,我也还是想要回去啊。。 第三十九章重生之术 “妈!!”我再次回身痛苦,泪水模糊之间,高秦酒野却一把将我抱住,整个人念力运转,将我从这房间之中直接带到了医院外面的地上! “你放开我!!”我的喉咙被我喊破了音。 “黎慎!”高秦酒野剧烈的摇晃着我,双眼紧紧的锁住我泪水满眶的眼睛:“她看不见你!你如果真的不想她难过,你就回到禁裂区,找到你的神裂者,想办法回去!哭解决不了问题!” 哭解决不了问题。 可我还是想哭怎么办? 我也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可我还是想哭我到底该怎么办?! 精神彻底的崩溃中,眼前的泪水好像映出了鲜红色。 世界一片颠倒下坠,耳边只剩下高秦酒野焦急的呼喊声。 “慎儿。。” 是聂尊的声音。聂尊你在哪儿。 聂尊我想哭。。 世界好晕,怎么这么晕。 为什么眼睛里开始渗出鲜红色的泪水 好晕 高秦酒野的声音怎么听不清了。 好晕。。 “阿慎,阿慎。” 一声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在整个脑海里响起,从耳朵到心脏到大脑,那声音重重的回荡。 可是眼前却只能看到不停的旋转的血红色的世界。 好晕啊世界全部都在扭曲和旋转,红色,全是红色。 “阿慎,我是你樊爷爷。” 樊爷爷吗。。樊爷爷。。 樊爷爷你还活着对不对 可是为什么整个世界还是在转?为什么越来越红了?这是血吗?我又杀了人? “阿慎,你听我说。” 真的是樊爷爷的声音呢好想问问他过得好不好,可是怎么开不了口? “阿慎,你所看到的一切,其实是你心底的世界。这个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或许是完全融合的,也或许并不是。不管怎样,我设下这个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心底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阿慎,以前我可以纵容你无所事事,但是现在不行了,禁裂区13号就快要完了,而你是我唯一不放心的,我要你逃离那里。” 禁裂区要完了吗。。我唯一可以呆的地方也要失去了吗。。 “阿慎,真真假假,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要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呢?” 想明白么。想明白有意义么想明白我就可以把高祈的命救回来了么。 想明白了,我就有容身之处,我就可以不再孤独了么 “阿慎,我这个术并不是空间转移术,我这个术是封印之术,西区被我封印了,而我做这件事,也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为了除去七煞。我所做的一切,就只是要你找到你真正的内心,并接受她。” “阿慎,双重人格不可怕,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再你身上了,你不能一直逃避,你要接受你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容纳接受的人,又如何能够保护别人呢?” 保护别人么。 “总之,阿慎,回去吧,回到禁裂区去。不要留恋这里的一切,这里从来都是属于你的,这里就是你的心底。正是因为你拥有第二人格,你在这里才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不要排斥她了,你一直排斥她,你才会孤独。试着接受她吧,试着接受她。” 试着接受她么。。那个杀了高祈的她? “阿慎,这是一场梦,所有的人都入了梦,他们不愿意醒来,但是你要醒来。一会当你听到笛音之时,你会回去了,而西区也会复原了,七煞的灵魂我永远的封印在这里了,不用试图救我,我活了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七煞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尤姬没有了他们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不,什么叫做你活了一把年纪了就活够了?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为什么张不开口说不了话?! “这个术叫做重生之术,正如其名,我希望它能够带给你重生。回去吧阿慎,救回你的朋友,去北区,找到离开禁裂区的方法,无论如何都要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 那你呢,那樊爷你呢,什么方法能把你也救回来?! “阿慎,不要轻易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接受你的第二人格吧,接受她,找到回家的路。” “阿慎,回去吧。” 世界的血色终于慢慢褪去,头脑震颤之余,我整个人的心脏仿佛瞬间落了地,而眼前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光亮。 视野之内,已是白日。 西区,一切如常的景象,原地之处,对面站着尤姬和高秦酒野,而我周围依然是绞s、塔莱、杰帕、聂尊。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很明显,西区已经恢复了,抬眼望去还隐约可见行人。 “区主,谢谢您!多亏了您我们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谢谢您这个强大的术啊!”“是啊区主,我都好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家人了,虽然他们看不见我。这次亏了您,您放心我们一定追随您,我们相信您能为我们找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 突然好几个区民看到我,都围了过来。 我彻底蒙了。 这什么情况? 聂尊则站了出来,对着几个区民友好的笑了笑:“这是区主施的术,刚刚念力完成的,她一直对于她很少管理西区的事心中有愧,特意来做这个弥补大家,希望大家散去,各自奔走相告,能齐心协力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这到底什么情况?”尤姬突然尖叫着大喊了起来。 “你这个背叛者,不要在西区再呆了!”一个路过她身边的区民盯着她大喊。 尤姬满脸错愕,而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杰帕推了推眼镜,轻轻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樊爷的术。这空间转移之术让所有的人都去了空间夹缝里,大概樊爷全都将他们散化到心中想去的地方,让他们重新看到了家人朋友。禁裂区的意识体在这里呆久了,即使每年会通过金发那里看到家人,但是很多人慢慢就放弃了寻找回去的方法和希望,而樊爷此举正是重新点燃了西区每一个人的希望,并通过某种意识传达,把功劳归结于你。”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我的家人?”尤姬愤怒的喊了起来。 杰帕冷冷扫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不,不对,杰帕说的虽然听上去是完全可以解释现在的异状的,可是我在那意识混沌之时听到的绝对是真正的樊爷的声音! 樊爷说了,这不是空间转移术,而是封印术! “他们醒不来,你不能不醒来。” 耳边再次响起樊爷的话。 难道一切都是梦? 西区从未消失? 可是那戎锦和高秦酒野这一行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家都是被迷惑了? “嘎嘎嘎嘎,真的有趣的术。”时间都变了,现在是白天,所以地上清晰的浮现出了戎锦的黑影。 “樊爷的身体还在。”杰帕突然指了指前方中心地面上的那具石像。 顾不得想太多,既然樊爷爷已经为我处理好一切,我就不能辜负他! 右手缠上锥刺,念力强烈的感应到锥刺的冰凉触感。 “锥刺,如果你真的带有灵魂,真的是活武器的话,你就请睁开眼睛看一看,眼前的这个女人,杀了将你制作出来的人!”运转念力冲击锥刺的同时,我在心中默念,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尤姬。 大概是我的视线令她产生了异样感,她不自然的看着我和我手中高高举起的锥刺。 “尤姬,既然西区都复原了,那么不如你来告诉我,督月设置的实验基地到底在哪儿?”我冲着她,冰冷的微笑。 尤姬甩动了一下她那绿油油的头发:“我若是不说呢?” 我冷笑:“那你就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高秦酒野突然说道:“尤姬,是你派人刺杀了阿文?” 尤姬眼珠一转:“你们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高秦酒野冷眸微眯,尤姬却突然转向塔莱:“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边莹。督月也在找她,你知道如果她要是在你之前找到她会怎样吧?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塔莱这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边莹, 眼神却没有变,他依然从容的维持着优雅的微笑,手指转动了一下玉石戒指:“尤姬,别人不了解你,我却很了解。跟你合作?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只小鸭。” 高秦酒野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阴沉。 “戎锦,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高秦酒野挂了电话,冷冷的看着戎锦。 我从没见过高秦酒野如此彻骨寒意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 黑影微晃,一阵飘远鬼音飘出:“看来是出事了,好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跟你走一趟,不过高秦酒野,你休想耍什么花样。” 没等这鬼音碎碎念完,高秦酒野的人影已经窜了出去,转眼间离我们数百米开外了。 鬼影一晃,尤姬身边的戎锦也消失了。 绞s眸光一紧:“看来是司洛那边又出了状况,不然这两个人可不会走的这么快。” “那你要不要也跟去看一看?”我关心的问。 绞s僵硬的摇摇头:“他们不会让我跟去的,我要自己想办法。” 等我再抬头时,却发现,尤姬已经趁乱偷偷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溜了几十米了。 第四十章神裂者督月 我右手毫不犹豫将锥刺挥出! 如同紫雷一般的光束飞掠而出! “尤姬,今日不说出督月的实验之地,你休想走!”我怒瞪双眸。 呲啦! 如紫色惊雷霹雳,电光石火,她惊愕之余,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机会! “吼!!”一团火光突然自天空乍现,怒顶紫雷之上! 轰隆!抬手遮眼后退数十米,我们一行人都被这两股力量冲撞产生的气流轰击四散,而绞s双目怒睁,黑发翻飞之间念力已经散至气流之中压制! 差点毁了一座楼的力量就这样被强行抵消,但是一行人后退时,脚依然在石地之上拖拽出深色凹痕! 绞s侧头看我:“好强大的力量!” 我却皱眉没说话,右手上握着锥刺的地方传来一阵凉意。 这种凉意不是触及冰冷的东西所带来的冰凉感,这种凉意是直达心脏的一种扭曲的、恐怖的、嘶叫着的侵蚀我心脏的恶心冷感。 我右手微微颤抖。 可是我强行压制住了这种感觉。 我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锥刺,这就是锥刺的力量吗?果然念力只要掌握的精准,就能够发挥你强大的能力。 只是,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团火是从何而来? 烟尘散去,对面一道俊美身影翩然显现。 原本以为这样高挑的身影应该是个男子,没想到,一张精致的面容却深深刻入眼中! 来人上身裹一件深紫色紧身衣,脖子直至腰间缠了一条似乎是狐皮的夹袄,下身高腰勒紧一条墨绿色长裤,脚上一双高筒墨绿靴,紫红色头发在头顶自然的成高马尾,一张颇为精致的脸融合了女人的娇媚和男性的冷酷,形成一种难以辨别性格的独特气息。 这女人身子极高,在女人之中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一双长腿又被高腰紧身墨绿色裤子束住,越是包裹的紧密,越是引人遐思。 女人眉眼精致,棱角半柔半冷,目光镇定清澈,自然的直立在尤姬的斜前方,而她的身后,正立着一头嘴中一只不停的喷着噗呲噗呲火星的麒麟兽! 说是麒麟兽,也不像,大概又是某两种动物的混合体,双目血红,口中火光不断! 而这女人,从头到脚最引人注意的还不是她那身装扮和身后的这巨兽,而是她的左臂! 她的左臂空空荡荡,没有手臂,也没有衣袖! 可是这残缺在她身上却丝毫看不出怪异,而是与她的气质完美契合,毫无不顺眼之处! “你是。。督月?”我惊诧。 这独臂女人的嘴唇微动,清冷声音钻入耳际:“正是。” 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以前幻倾已经告诉过我她的恐怖,可是如今真正面对她时,我却感觉到了另外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惧怕一个东西,也不是她面容狰狞,而是面对一个气息极其奇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时,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心底会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忌惮! 塔莱长腿一迈,竟迈到了我们一行人的最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只能看到他笔直的背影。 “你还是找来了。”塔莱的声音依然镇定。 督月精致的面容之上突然浮现一丝奇异的表情,像是正在享受某种毒品从而获得了极致的快乐的那种痴迷,这表情令我顿时毛骨悚然! 督月就是带着这种神情,再次开口:“你好不容易现身,我怎么可能不来。听说你是来帮一个新来禁裂区的小姑娘?来,不妨让我见见她,你知道的,任何你要亲近的女人,我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这句话她说的很平静,前前后后声音自然起伏,就好像是在谈论天气。 可我浑身上下都仿佛蒸过了桑拿,顿时毛孔大开。 站在她身后的尤姬,突然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嘴角泄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丝笑容突然激怒了我,我忘记了这断臂女人身上那令人不安的气息,朝前迈了一步。 “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正是我,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有没有能力让我生不如死!”我冷冷的抬高音调,毫不犹豫的张口说道。 督月的目光固定在我的脸上半晌,又突然转移到我手中的锥刺之上。 她的目光突然迸发出光芒:“你果真该死!” “吼!!”随着她话音一落,她身后的那火麒麟就咆哮着向我冲了过来! 我冷眸一瞪,锥刺已急速挥出! 噗呲! “住手!” 塔莱突然用极其冰冷郑重的声音对督月大声说道! 督月漂亮的眉眼一瞪,仅剩的那只手臂却高高抬起! 随着她右手高挥,那火麒麟突然调头重新匍匐于她身旁! 而那已经喷发出来的火球再次和锥刺之光冲撞四散! “督月,高秦酒野就在你来之前先走一步,你不追上去看看他吗,若我没记错,你们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吧?”塔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同于以往他说话时那般冷静,而是带着一种阴森森的语气。 督月的眉眼在听到高秦酒野几个字的时候皱的更紧。 “督月,你到底要怎样?”塔莱这句话说的竟有些咬牙切齿。 “我要边莹死。”督月平静张口,没有丝毫犹豫。 “我管你要怎样,把松露和余良还给我!”我立即冲着她喊了起来,实在看不惯她这副目中无人的神情! “松露不在我这里,余良现在在南区的实验桶,你要去看望吗?”督月依然平静张口。 “你?!”我咬牙要冲上去,绞s却一把拉住了我。 绞s无神的大眼睛转了又转,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情绪。 “你做了这么多实验,不惜害死禁裂区许多条性命,就为了要制作出能让边莹死的方法?”塔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心寒的味道。 督月眼波宁静如水:“没错,我就是要她死,不惜一切代价。她不死,你的心永远在她身上,只有她死了,你才会看我一眼。” 她不管说什么,声音都是用一种音调,不高不低,不急不躁。 这真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女人。 也难怪高秦酒野要对她有所青睐,这样的一个女人,恐怕不管站在哪里,都可以轻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这种感情,在她之前,我就只在离情的身上感觉到过。 离情和她还有所不同,离情的身上永远带着飒爽可靠的味道。 “你今日来到我们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直沉默的聂尊突然淡笑着开口。 督月的眼神又再次落在聂尊的脸上。 她一直宁静如一汪水的眼睛突然划过一丝惊讶。 不过,片刻,她再次恢复冷静的神情:“自然是来见塔莱,顺便带回尤姬。” 尤姬在她身后突然轻声张口:“督月,西区之前的事,我派去给你带话的小蛇告诉你了吧,现在这空间转移之术似乎解除了,只留下那石像。” 她抬手指了指樊爷的方向。 我立即瞪眼:“你休想动樊爷一根手指!” 尤姬眼珠一转,掩面而笑:“这我可要听督月的。” 我重新盯回督月。 督月看着我,平静开口:“你不用瞪我,我对你的西区、你的朋友丝毫不感兴趣,你也不配让我感兴趣。你西区的实验地就在你区民楼的第27层,那个实验地我已经不用了,西区的区民尖叫声也很难听,我已经不喜欢这里了,你的那对情侣朋友倒是唯一有点儿趣,女的听说被你弄丢了,你也不用找了,我自然会把她找回来继续做我的实验,而那个小女孩,你也死了寻找她的心吧,她我要定了。” “呵,好一副猖狂嘴脸,神裂者说话都是这么装b?难怪塔莱不喜欢你,要是我是男人,我也看不上你!”我冷笑着回击,字字见血,直戳她痛处。 不要以为我黎慎太好欺负了! 果然,我最后那句话令她眼中划过了一丝清澈的狠毒。 “果真是不要命。” 塔莱突然开口:“够了,她的命,你别想动,否则,你永远都不要想着还能见到我!” 督月突然笑了,娇嫩红唇扯成一个美丽的弧度:“你威胁的到我么,你越是想保护的女人,我就越要毁了她。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没时间跟一个小丫头玩儿,我还要专心的想办法弄死你最心爱的女人,边莹呢,你说对不对?” 她说那句‘你说对不对?’的时候,眼神含情脉脉的投向塔莱。 一个为了爱情而变的彻底疯狂的女人啊。。 我的心底划过一丝无奈。 为什么这种疯狂的感觉,如此令我排斥,却又如此熟悉呢? 我曾经对高祈,也是这样么。 那我到底该有多可怕啊。 心脏微微的颤抖。 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到聂尊淡然星眸。 好久没看到这双眼睛了,我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思念。 近在尺咫,却更加想念。 “这样吧,我跟你回北区,你答应我,从此放弃西区的实验地,也不要再让尤姬踏入西区一步。”塔莱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好像是妥协。 难道这督月,他也没信心能对付? 第四十一章殊途同归 督月的眼睛微微一转,最终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你跟我回北区,我从此不再进入西区。” 尤姬连忙张口:“可是我的七煞还是不见踪影,而且西区的实验地就这么。。”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尤姬,七煞是能力非凡,不过比他们厉害的也不是没有,我会送你更得力的部下。”督月不容置疑的说道。 尤姬眼睛锐利的扫向我,带着憎恨的情绪。 我也反过去盯着她。 “七煞在哪儿,为什么西区复原了七煞的气息我依然察觉不到?”尤姬咬着牙问我。 “七煞被樊爷封印了,解除的方法我也不知道。”我坦然承认。 虽然我责怪尤姬背叛我,可是,我知道她对她的手下关心程度并不次于我对松露他们,毕竟姐妹一场,她虽负我,我心底其实并不是十分怨恨她。 尤姬眼底划过痛苦,但是似乎是不得不服从于督月。 “好吧,带我也一起回去吧。”尤姬对督月说。 督月点点头,然后继续对塔莱说:“现在就跟我走吧。” “稍等。”塔莱优雅一笑,然后突然抬手。 整个世界顿时又变成一片黑暗。 是四感扭曲的空间术! 我立即警惕的看着眼前一片漆黑。 “黎慎,督月为人虽心肠狠毒,但是言出必行。我今日跟她走了,她就不会再来你西区为所欲为,虽然樊爷这个术我并没看透,但是看着结果总是好的,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重振西区,你的那个在督月手里的朋友我会为你打探消息,若你还信得过我,希望你暂时放弃找寻他,现在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她对抗。” “另外,不要忘记我对你的训练,希望你通过这些日我教给你的东西早日找到完美使用锥刺的方法。” “最后,依然是那句话,你要的,不管是重振西区,还是救回你的朋友,我都可以帮你,不过我希望你也记住你答应我的,永远不要动回到现实世界的念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樊爷的空间转移术中看到了什么,但是,若你违背了你对我的承诺,那么你的命,就由我塔莱来拿走。” 没有给我回问的余地,世界重新恢复明亮。 “人呢?”我看着四周,就只剩下我们这一行人,塔莱和督月还有尤姬都不见了。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绞s皱眉问。 “那是一种扭曲人感官知觉的空间,是那个穿深蓝色夹克衫叫塔莱的男人的能力。”突然想到绞s对这边的这些事请不知情,于是我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我听杰帕说到那个人了,他是神裂者?” “没错,他和那个督月都是神裂者,督月就是这次实验的幕后主使,也就是打伤幻倾的人。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研制出能够杀死神裂者的方法,如今看来,是为了跟一个叫‘边莹’的女人争夺塔莱的爱。” 绞s无神的大眼睛突然一亮:“边莹?那个历史上的禁裂区的特例?” “看来你知道,高秦酒野也是这么对我说的,说她和我一样,都是因为双重人格而来到禁裂区的人。不过她怎么也是神裂者?” “看来,神裂者的世界果真是藏匿在北区。”杰帕突然说道。 “对了,你们被樊爷弄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见到你们生前的家人?”我好奇的问道。 绞s眼中突然划过尖锐的刺痛,令我微微一怔。 而杰帕则是和聂尊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搞什么。。 不过,想到我的母亲,我突然也沉默了,或许,大家的心情也和我一样 “好了,既然他们已经走了,现在事情也算有了一个暂时的结束,我东区的区民我已经重新一处一处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死去的人我也安抚了。你尽快找到你西区的那个实验地,处理好西区的事吧。”绞s转动了一下脖子,对我说。 “你用不用去查查司洛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谨慎的问道。 绞s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沉默片刻,她重新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苍白僵硬的面容看起来微微鲜活了一些。 “我这就去查一查,你这边没问题吧?” 我微笑:“没事的,我还有聂尊和杰帕,看来要重新选一批能够守护西区的人了。” 杰帕站了出来:“阿慎小姐,你放心吧,这回西区的人都回来了,我的情报团队也就回来了,我和聂尊这一年来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会为你重新选好以后能帮你一同守护西区的人,这些事也一定能够查清楚的。樊爷,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解除这封印之术。” 我点点头:“你看,绞s,有杰帕和聂尊这么给力的两个帅哥,我还是没问题的,你尽管去吧,司洛那边的事我不太清楚,现在我这边没处理完,不能帮你什么,等我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陪你一起去查清楚禁裂区和司洛的事。” 绞s笑着点点头:“好,虽然刚见面就分开,有些舍不得,不过现在也不是聚起来聊天的时候,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再派人去南区调查,拉蕾尔的下落我也会替你查,就像刚才那个人说的一样,现在你能做的还是先整顿好西区,以后的事慢慢决定,你还有我,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就算面对的是一群神裂者。” 我想从我认识绞s到现在以来,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用着这样带着微笑的神情。 而我能做的就只有对她点点头。 绞s,我一定不会再懦弱下去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并肩作战。 绞s临走前,对我又说了一句话。 “黎慎,那个世界虽然不美好,但是我仍然想要回去,我厌倦了禁裂区的一切了,虽然我在禁裂区找到了存在感,不过,我还是想要带司洛回去。我知道,你心底也一定和我想的一样,虽然你现在也许还没有察觉。” 我没有回答她什么。 就像塔莱曾经问过我,离情曾经问过我,而我都没有给出答案一样。 如今我也还是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樊爷说的对,我应该找到我心底到底想要什么。 高秦酒野说的也对,任何事都不能靠逃避去解决。 我相信,我只需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总会找到答案。 该相信什么,该抓住什么,到底该如何活,在哪里活,这些问题,总会有揭开答案的那一天。 我坚信不疑。 “都走了,就剩下咱们仨了。”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回头对聂尊和杰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绞s小姐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那三个白衣斗笠人的身影非常眼熟。”杰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耸耸肩:“没见过到底长什么样,也没真正见到有什么本事。” 杰帕推了推眼镜框:“阿慎小姐,我去找一下我的情报团,就现在西区的情况好好分析一下,尽快为你重新整理能够帮助你的人。” “那实验地怎么办?”我问道。 聂尊突然开口:“让杰帕先去,我和你聊几句,然后杰帕那边找好了人,我们一起去区民楼找那个实验地。” “好。”我点点头。 “那你们先回到区民楼区吧,这里是杂货楼前方,回去还要十个小时,我一会找到人,就立刻去找你们。” 杰帕说完,就走入了杂货楼。 我看着杰帕的背影已经没入眼前的大楼,又看了看杂货楼前方石地中心的樊爷的石像。 “聂尊,回到现实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和你分开了。”我回头问身后的聂尊。 聂尊淡淡的笑了笑,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眼底没有笑意。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分开么,难得实现了,怎么还追问为什么。”他的声音冷冷淡淡。 我心里微微纠了起来,总感觉再次见到他后他就怪怪的,就好像在生气。 可是,他在生什么气? 莫名其妙的人!我又没有惹你! 气鼓鼓的白他一眼:“没错我就是巴不得赶紧和你分开,要是一直都在那夹缝之中呆着就好了省的回来还要看你这冷脸你你你你干什么?” 没等我说完气话,聂尊突然朝着我迈了一大步,他一向淡然从容的眼睛此刻里却盛满了炽热的怒意和一种激烈的情绪。 他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把揽过我的头,他的手微微用力扣在我后脑的位置,将我整张脸拉至他眼前,他微微前倾身体,双眸紧紧锁住我的眼睛。 “你你,你干嘛。。”我越说越无力,因为当我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时,我更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眼底那不停涌动的窜着火苗的眸光。 “你在生气啊。。可是你你你在生什么气。。” 感觉扣在后脑之上的那只手五只手指微微弯曲,将我的头在他眼前扣得更紧,仿佛时刻就怕我跑了一般,他的声音不再是懒散冷淡,而是充满了磁性,夹杂着些许震颤的情绪:“你就那么想和他一直呆在那时空夹缝里?” 我微微一愣,什么? “你再一次爱上他了?”他的声音竟有些轻颤,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第四十二章心之所向 我有些发怔:“我再次爱上谁了?” 聂尊深邃的瞳孔闪现火花:“高秦酒野,你把他当高祈了吗?再次动心了吗?” 我愣了愣。 为什么这么说? 见我没说话,他眼底的怒意似乎更甚,手指用力,将我的头彻底拉近他的脸! 触碰上那凉唇之时,我瞪大双眼。 虽然禁裂区的白天是灰蒙蒙的,晦暗天空也没有太阳,可是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却满是阳光。 不不,我在想什么?!他在干什么?! 感觉到他激烈的舌尖似乎就要撬开我嘴唇,我慌乱的推开他。 “你你你,你干嘛。”我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聂尊,他细碎的额前刘海垂落,挡住了他眼底的火光。 “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高秦酒野了?”他没有再试图靠近我,而是声音黯哑的问道。 我顿时感到有些许气愤:“我为什么要爱上他?!” “因为他长得和你爱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不是吗?” 我顿时语噎,因为我又想到了这次见到的高祈苍白的脸。 樊爷,你的这封印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到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现实世界,还是我的幻觉? 高祈他他真的还活着吗? “对,你说到这儿我正要问你,你回去到底见到了什么,你觉得那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吗?”我连忙问聂尊,脚下意识又往前探了一步。 聂尊却再次低声说:“你先回答我,你爱上他了吗?” 我上前狠狠推了他一下:“你搞什么名堂啊,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暗恋我啊,我爱他干嘛,他那么冷酷。我的确爱过高祈,不过他又不是高祈。”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他当成高祈。”聂尊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闷闷的。 我突然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好笑,不过我还是憋住了。 “好啦,你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那时空夹缝之中看到的真的是现实世界正在进行的景象吗?” “没注意,我就看到你和高秦酒野片刻不离身了。”聂尊突然双手重新插回风衣两侧的衣服口袋里,声音再次恢复懒懒散散的调调。 “什么什么?你竟然能看到我们俩?那我怎么看不到你,你在哪里?”我大惊。 聂尊懒散的目光扫向我:“我就在你身体里。” 噗。。 这句话也太歧义了吧。。 “你这副吞了一坨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聂尊皱眉看我一脸堵塞表情。 我没回话。 开玩笑,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想歪了吗? 聂尊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双眼亮晶晶:“黎慎你这么龌龊?” 我白了他一眼。 他的眼里闪过笑意:“我是说,我的意识在你的体内。” “你的意识为毛会在我的体内?”我脸上的表情更塞。 “因为,我也不知道。” “。”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空裂缝不同于禁裂区,或许是你的第二人格无处容身,而你的第二人格在和你重新融合的时候,把我的意识也顺带了过去。”聂尊分析道。 我的眸子瞬间变冷:“你对我的第二人格还真是了解啊。” 听出了我口中的讽刺味道,聂尊深邃的眼睛再次锁住我:“你为什么就这么排斥她?” 我嗤笑:“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为什么排斥她?你这么懂她?你比我还懂她吗?还是说你和她之间的共鸣让你为她抱不平了?要不要我把这具身体让给她让她去复活?” 我已经很少这么尖锐的说出一长串问话了,我也不知道我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聂尊眸光闪烁:“我只是想说,其实她就是你,你也就是她。你这么一直排斥本就属于你自己的那部分,才会导致分裂,而正是这分裂,造成了你生前的悲剧。那是你不接受自己所产生的痛苦,而我,不希望你痛苦。” 尽管这话本应该是关心,可是我听起来却刺耳万分。 我冷冷的说:“没了她我自然就不痛苦了,她就是我痛苦的来源,而她现在在你身上,这一点多亏你今日提醒,不然我真的就快要忘了!” “她比任何人都爱你,因为她就是你,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保护你自己。”聂尊丝毫不躲闪的看着我。 我的心尖锐的刺痛起来。 “她不是我!”我冲着聂尊喊了起来:“她是魔鬼!她是杀人狂!她是病态的!如果没有她我的生活就不会变成这样我就不会来到禁裂区我就不会失去高祈!” 聂尊的眼神竟也变得痛苦,似乎比我还要痛苦:“我知道,可是,你还是不能改变,她就是你的事实。” 突然又一次想要流眼泪,我深吸一口气,把这股泪意忍了回去。 “聂尊,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讨厌你。”我吸吸鼻子,虽然我并没哭出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冷清,我内心却挣扎着不愿意主动开口。聂尊,其实很多事情我心里都明白,但是,拖着一副犯过罪的身躯,这样的我,和其他人说到底还是不同的。 就好像,一直受尽了排挤,习惯了孤独,纵使在禁裂区的岁月我得到了许多人陪伴关怀,纵使我已经告诉我自己不会再懦弱下去,但是自我原谅这种事,或许我还是做不到。 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所以我没办法原谅她。 “聂尊,既然你的意识跟我在一起,那你也看到了我的妈妈对么?”最终,我还是开了口。 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也静静的望着我。 “是,我看到了。” “你想过回去么,想不想离开这里。” 我以为聂尊会犹豫,会沉默。但是他没有,他回答的迅速而且干脆:“想。我想回去,因为我姐姐还在等我。” 我微微怔住了,这是第一次我从聂尊的嘴里听到他‘想’怎样,他要怎样。 聂尊一直是一个令人感觉他无欲无求什么都不需要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也正是这一点,我忽略了他的感受吗? 无论是我选择留下还是离去,我以前竟从未考虑过聂尊。 我的命和他的命是拴在一起的啊!我的决定,不论是回去还是留下,都直接的要影响到他,因为只有我们两个都找到对应的神裂者,我们才能一同返回去。 而我,竟从未想过他的想法吗? 我被自己这种一直以来的自私吓了一大跳。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他静静张口:“我也是今天,才想通,决定要回去的,你无需自责。” “你为什么决定要回去了呢?” “因为你要回去了啊。”聂尊淡淡的笑了笑,似乎说的漫不经心。 “切。”见他这副懒散的样子,我也懒得去思考他的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和聂尊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会莫名的恨他,有时候却又无比依赖他,我知道在禁裂区我唯一可以心无芥蒂信任的人就是聂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的缘故,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我也知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在聂尊的身上,就等于我和聂尊是在一起的一样。 “说真的,你想回去了?”聂尊突然正视我的眼睛。 我慢慢收回了笑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我也说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就像,我答应过离情,答应过塔莱,永远不动回去的念头。” “可你见到家人之后,后悔了对么?” 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或许后悔谈不上,但是我很确信,一直以来躲在禁裂区的我,太自私了,我就如同缩进壳里的软体动物,确实做到了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可我却忽视了那些一旦失去了我该有多绝望的人的感受。聂尊,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我死不死是无所谓的,直到最近我发现,只要生命存出,就没有什么是无所谓的。” “只要还有牵挂在意的东西,就不可能无所畏惧。”聂尊从衣服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整理了一下他额前细碎的刘海。 “你之所以之前一直不想回去,也不想做区主,逃避一切,说到底,你还是怨恨你自己。你怨你自己杀了你的爱人,你无法释怀的不是禁裂区,是对你自己的怨。” 聂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温柔:“人,首先要学会放过自己。” 我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他走过来,对我微微一笑。 “现在看来,督月的这个计划,对我们也未尝没有利,她的这个实验牵扯出很多我们以前都不知道的是,包括好几位神裂者。如果你决定回去的那一天,那么这些信息就能够帮助你我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者我们的神裂者。” “恩,好,那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实验地吧,在区民楼27层?现在想想,西区我除了自己住的13层,还真的是很少去别的地方看看。”我对聂尊说。 聂尊点点头,和我一同走向区民楼的方向。 第四十三章血腥实验场 区民楼楼顶。 杰帕身后跟着两群人,一群我认识,是原西区的各个层主,根据杰帕调查,他们其实早就对尤姬的统治有所不满,因为尤姬总是有秘密隐藏着,包括实验地也是如此,但是按他们所说,他们也信不过我这个废柴区主,所以一直不知道何去何从。 直到最近樊爷的这个术,加上我也算是将尤姬驱逐了出去,他们才愿意重新归顺,为我效劳。 而另外一群人,是杰帕一直私下收拢的情报团,据说个个生前都是出色的人,不是精通计算机就是搞科研的。(我:或许是高智商的人心理都容易出问题,所以禁裂区好多人生前都是高智商天才。路人甲:你肯定不是。) 这个情报团以前我是不知道的,反正我以前也不管这些事,一直都是杰帕在领导,聂尊在利用,而我一概不知。 这群人人数大概有三十多个,每一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站姿绅士,颇有杰帕带领出来的风范,为首的人叫愁欲,是带领这群情报团队的小队长。 “阿慎小姐,最近的事情我已经跟他们交代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和他们说的吗?”杰帕推了推眼镜框。 我望着前方这两伙人,有的人还在用略微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有的人则眼神里有着担忧,而有的人,则是满眼陌生。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会,你们先和我一同去那个实验地,到了那里,我再对你们说我想说的话。我知道现在你们对我还存在疑虑,但是,请再相信我一次。”我郑重其事的说。 对面一行人面面相觑,最终都点了头。 “区主,尤姬那个实验地一直都在27层,27层有一个区域的房间都被她打通了,做成了一条楼内通路,但是那片区域每日都有她手下的七煞看管,从来都是神神秘秘,不为人知,而透露风声的人也总是隔天就莫名死亡,我们一直人心惶惶,却无处可说。” 层主中有一个人突然说道。 我心里顿时充满了内疚,西区的区民原来一直活得这么不安,我却从来都不知道。 “带我去看看。”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我要做的,是扭转这一切! “就是这里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27层,其中偶尔路过的区民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区民楼都是按区域划分的,一般十几个房间就会分一个区域,电梯也都是隔一个区域就有一部。 “这个区域的房间皆被打穿,连通成一个甬道,前后封死,两边的电梯也停用了,一直都不知道里面在搞什么名堂。” “这事你和杰帕也不知道?”我回头问聂尊。 聂尊耸耸肩:“不知,尤姬大概是找了会幻术的人掩护,一直不知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看着聂尊的眼睛,心中有了淡淡疑虑。 聂尊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他以前从来不想去过问这些事。 聂尊,你果然其实对任何事都是不关心的对么。那么我可以以为,现在,你愿意涉足这些麻烦事,是,为了我么 没工夫胡思乱想,我走到前方这区域阻断的大门前。 大门是双扇推拉式的,上面封的死死的封条,搞得像生前电视剧里的犯罪现场。 “尤姬之前说这片区域没人住了,用来做一些储物间,就派七煞封死了。” “怎么打开比较好。”我回头问杰帕。 杰帕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还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最好远程攻击。” 我点点头,然后朝着后面一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后退。 退到安全地带,我抽出锥刺,左手运转念力之时,只感觉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染至心脏,但就是这种握着锥刺时产生的凉意,让我感觉到了念力在锥刺上面精准的聚合。 唰!紫刃呼啸而出之时,身后传来阵阵低声惊叹,一行人暗自赞许我的能力。 忍不住心里的小人就要开始洋洋得意,而前方那扇门已经轻松被劈开,虽然牺牲的有点儿惨烈。 随着门被我劈成两半,视线里还没有呈现门后的景象,但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已经扑面而来,几乎令人喘不上气。 随着门的碎块掉落在地,封印的符文也从门里面飘落出来。 我皱着眉吸吸鼻子,这股呛鼻的血腥气息,混杂着一种**的味道,蔓延在我的鼻腔口腔,令我的胃阵阵翻腾起来。 或许是这符文一直封印了气味和声音,如今一朝破坏,里面的景象简直令人瞠目。 踩着门槛迈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这片区域的房间中间阻隔的墙接连被打通,如今只剩一条甬道。 而窗户全部封死,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 从这边的走进,脚踩在地上,只听‘啪嗒、啪嗒、啪嗒’。 一步一个血脚印,一步踩一个响。 我身后的人都渐渐安静了,只留下一串踩踏着血水的脚步声。 我的呼吸渐渐加重,眼眶、鼻子都被这房内的气味侵蚀的发痛。左右环视之间,我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不能流泪,二不能震怒,一定要冷静面对。 可是我的心脏还是被我所看到的景象震惊的砰砰砰狂跳起来。 房内左侧靠墙是一排锈迹斑驳的铁笼,大概有一米多高,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死物。 说他们似人非人,是因为形态实在无法辨别,有的是蛇尾猫头,有的是浑身插着木棍,各种恐怖的动物、死物和人的身体纠缠结合,而所有的唯一能够辨别的人头,眼眶都已经没有眼珠,留下漆黑的一个血洞。 静谧的黑暗之中只传来杰帕的声音:“没有生命的气象了,看来都已经死了。” 这一个又一个铁笼子并排着摆放,每一个上面都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号码牌,上面暗红色的字扭曲着标注着:二号实验。 这片区域彻底打通,所以甬道很长,越往里面走越能够听到一阵齿轮缓慢转动的‘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弱,我看着这一地血水蔓延,闻着这空气中满满的**,我甚至不想再睁着眼睛。 一个人是有多残忍,可以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 我咬咬牙,右手抬起锥刺,任凭锥刺上面冰凉刺骨的凉意侵蚀我的整条右臂,我接连啪啪啪一路挥出紫刃,击碎了被封死的一个又一个窗户。 外面灰暗的天空下灰蒙蒙的光线终于照射进来,血腥气息却丝毫没有变的稀薄。 终于看到了尽头。 我慢慢瞪大了眼睛。 尽头出是堵死的墙壁,从房顶之上吊挂着一个巨型装置,这个装置有点儿像西方传说中的钢铁处女,人形的钢铁罩,此刻呈现两半,中间的钢刺戳着一具完整的人身,那人早已没了活着的气象,而干涸的鲜血顺着装置下面的铁索一直蔓延到最下方地面上摆着的木桶里。 房顶上面还在挣扎着缓慢挪动的一排齿轮吱嘎作响,随着齿轮连续的配合运转,数根铁索之上的人的身躯被另一端的圆柱形装置绞碎。 我身后的人群依然静默异常,但我不敢回头去看看他们的表情。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那血腥恶臭彻底涌入大脑,我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探头看向那一排木桶之中。 木桶之中除了厚厚的血渍高高的堆了起来,没有任何东西。 杰帕用手帕抠了一块血块下来闻了闻。 “是用人血浇灌蛭妖,不过这里面曾经放的应该是不完善的蛭妖的幼崽。我想,可能戎锦也没办法一直从现实世界拽灵魂过来制作蛭妖,他们在想尽办法利用人血和人的躯体找到合适的人身容器,繁衍真正的蛭妖。” 杰帕冷静的分析着。 我听得却不是很冷静,我的心已经紧紧的纠了起来,就好像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一下、一下的捏揉,这种堵塞的感觉令我头晕目眩。 不过我还是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曾经经历过石室的景象,如今我对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的适应能力强了许多。 “督月,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就为了杀一个情敌,牺牲这么多条人命?这些尸体都是被蛭妖咬过的吧,失去了意识体原有的愈合能力?”我指着眼前一堆血尸。 杰帕点点头:“没错。” 我皱起眉:“我突然想到,戎锦之所以对樊爷的石像那么感兴趣,说白了还是对樊爷的那个术感兴趣,他是想最终找到可以打破两个空间界限,能够让他无穷无尽的取用动物的灵魂制作蛭妖吧!” 聂尊冷静开口:“极有可能,那个人十分奇怪,关于他的情报几乎打听不到,除了那黑影也没人见过他本尊,恐怕,除了他应该轻易不会背离司洛以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想到之前还曾经同情过戎锦,我咬牙切齿,有再多值得同情的理由,这么去迫害生命也是不可原谅的! 不过,高秦酒野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把他带回去见司洛? 这些人之中,到底谁才是值得信任的? 第四十四章崛起重生 “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那个叫督月的神裂者,联合咱们西区的背叛者尤姬,外加南区的抽魂者戎锦,一起弄出的实验场。”我指着身后的这个巨型装置,回身对身后的一群人说道。 这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出声,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缓缓转过身,环视一圈,最后和聂尊的双眼对视。 我看了他几秒钟,他的眼中划过不解。 聂尊,这是我必须承担的。 最后,面对着这一行人,我弯曲双膝,缓缓的跪了下去。 隔着血红纱裙,膝盖埋进了地上的血水之中,裙摆在地上开成一朵黑红色的花,我看着眼前无数双惊愕的眼睛,轻声开口。 “自从离情离去,我知道你们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离去了。在离情离开以后,西区进入到了一个漫长的,半死不活的状态。我整日不出大门,一切事宜都交给尤姬打理,而尤姬做事猖獗无度,以至于你们对她有所不满却敢怒而不敢言。而这一切,我身为区主,竟然毫不知情。” “我自知我有愧于离情对我的信任,今日,我就跪在这里向大家致歉,我不是要演苦肉计,我也不是要大家原谅我,就像我之前也跟各位层主鞠过一躬一样,我深知这丝毫不能弥补这些离我们而去的生命,但是有些发自内心的话,我今天在这里想说给大家。” 甬道之中血腥气已经渐渐淡了,我面前的这群人全都一语不发,静静的听着我陈述。 “首先,我要跟大家说三点,第一,就是关于我自己。可能大家虽然和我交集并不深,很多人对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大家心里都知道的就是,离情在世之时,对我十分偏爱。其实一直有流言说,离情偏爱一个废柴,这些话我并不是没听过,只是我从来不去在意。以前的我,真的是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废柴的角色,西区大小事宜我几乎都不管,所以造成了今日,尤姬背叛,无数区民伤亡的结局。”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区主,发自内心的说,我并不想当这个区主。各位,我推心置腹的问一句,如果你们是我呢?来到禁裂区的人,哪个不是在现实世界里被抛弃的?我们来到这里,只求安稳都已经很难,又如何去顾及别人?大家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我既然当了区主,我既然承诺了离情会守护好这里,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就是罪该万死。因为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我的声音渐渐哽咽,而对面人群的眼神也变得黯然。 “但是,道歉无济于事,我能做的只是振作,为你们重新争取和平。这就要说到第二件事,那就是心。今天我想问一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的心,到底在哪里。你们是想要在禁裂区获得一片乐土,安然生存,还是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去?请给黎慎一个真正的答案。” 鸦雀无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膝盖都跪的僵硬,终于,情报团为首的愁欲最先开了口。 “区主,首先,我叫你这声区主,就是认可你带领我们。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们是你,我们也许也不会去顾及他人的死活,因为自己的生存都不能保证,所以,我不怪你。据我们情报团的种种调查,这实验如果成功,禁裂区一直以来的和平就会被打破,这种恐慌,每个人都有,你也一样。” “我不知道你会选择怎样去面对,我们也不能强迫你,好在你问了我们。我想说,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愁欲,想要回去。禁裂区再好,禁裂区的时间再多,这里叫做禁裂区13号,不叫活着的世界。我想回去,想作为一个活人、一个普通人生活。” 愁欲的声音十分平静,说到最后的时候略带了一丝丝的颤抖,好像在陈述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你们呢?”我望向其他人。 “我我也想回去。” “我也是。” “虽然我生前过的很不好,没钱又没本事,那时候感觉都被世界抛弃了,可是直到来到禁裂区13号,我才知道,活的不好不是被世界抛弃了,如今这样,才是真的被世界抛弃了。所以,我我,我想回去!” “我也想回去。前几天莫名其妙进入空间裂缝,我看到了我的妻儿,他们还在苦苦的守着我。” 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或大或小的言论传进我的耳朵。 “没错,你们都想要回去。这就是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改变。”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裙子过长时间的和地上的鲜血凝结,以至于我站起身的时候发出嘶啦的一声。 我直了直僵硬的双腿,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我知道之前的每一人区主,都能带给你们和平。到我这里,我失败了,我带给你们灾难。” “但是,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补救。” “禁裂区的每个人几乎都放弃了回去的希望,因为我们找不到神裂者,而互相的猜忌又导致暴力,所以才衍生了三个不同制度不同人适合不同地方生存的区。” “今天,我要用另一种方式去领导我的区民,就像你们说的,这个实验一旦成功,或者这样的先例一旦开启,禁裂区13号从此就不会再有和平。” “所以,我要带领你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坚定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夹杂着惊喜、质疑、担忧种种复杂情绪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我说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我还是要说。聂尊之前也曾说过,这实验对我们来说未尝全是弊端,由此实验引出了大量关于神裂者的行踪和信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主导者金发失踪了,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这就说明,禁裂区13号现在已经没了主导的人。” “那么我们为何不去主导自己的命运?我们一直循规蹈矩,一直听从禁裂区制度的统治,不反抗,不怀疑,说得好听是享受着禁裂区不同于现实世界的永恒性生存,说的难听就是苟延残喘。樊爷牺牲性命来告诉我们的,无非是还有家人在现实世界里等着我们,那我们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去报答樊爷的牺牲?” 我提出了一个疑问,却没有等待任何一个人给我答案。 “一直循规蹈矩换回来的却是永远的囚禁和毫无留情的伤害,我黎慎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禁裂区13号,根本就是一个牢笼!” 我指着脚踩着的这片地,一字一顿的对眼前的每个说:“我,曾经答应过离情永远不背离这里,可是离情却失踪了。今日,我就在这里推翻我曾经的承诺,我黎慎,厌倦这里了,我要揭开禁裂区的秘密,我要带你们离开这里。” 我想,禁裂区13号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今天的我。每一个来到禁裂区的人,或凶残或懦弱,不管是何种性格,最后都被这里的制度同化,最终接受这里不一样的人生,在这里长存。 或者,在这里消亡,在这里被掠夺。 而我,既不要被掠夺,也不打算去征服。 我没有征服西区甚至征服禁裂区的宏伟心愿,我也没用统领一群人的兴趣。我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活人 的生活而已。 所以我要让他们也清醒过来,我要带他们离开。 人群中突然有个层主热泪盈眶,她声音哽咽,目光含泪:“我一直不敢说,一直不敢问,但我心里一直想问,为什么来到禁裂区的人都没有过反抗呢?为什么每个人在发现根本找不到神裂者之后就放弃了呢?今日,终于有人替我说出了我心里的话,区主,你带我们离开吧!” “对啊,带我们离开吧!” “我们相信你!” 他们目光诚恳,言语激情。 我心中却无比沉重。 我今日许下这样的话,就等于走上了一条再也不能回头的路。 但是,总是前方荆棘铺路,我黎慎永不后悔。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我都做错了太多事,我被人排挤注定孤独都不是毫无理由,这一切,都源自于我的懦弱。 而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懦弱了,我要坚强,我要重生。 “好,那就麻烦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按楼层按区域管理西区的,麻烦你们把我今日的意思传达给西区的每一个人,如果大家都意见一致,就让我这个废柴区主今日在这里向大家索要忠诚,请大家忠于我,追随我,和我一同摧毁这实验,一同揭开北区的神秘,找到所有的神裂者,离开禁裂区!” 我下了最后的结论。 当眼前这上百张坚定的脸应允我忠诚,直至最后离去,向所有人传达我的心意的时候,我的心终于有了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阿慎小姐,你回到你的房间吧,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里就交给我们,我会把这实验地调查清楚,等所有的层主向西区区民传达完你的意思,我们再来商议下一步的做法。”杰帕沉稳的说。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五章无法解的枷锁 回到自己久违的西区13层住所的时候,一直以来的疲惫终于得到了释放。 洗了个热水澡,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从换完衣服就一直像以往一样斜依在墙壁之上的聂尊还是那副昏昏欲睡懒懒散散的模样。 我打个哈欠,翻个身,寻找久违的睡意。 耳边却响起聂尊懒洋洋的声音:“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我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这两个字,我实在是太累了。 “你说服了那么多人一起反抗,为了离开这禁裂区13号,那你呢。你心底,是真的决定回去了吗?” 聂尊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我睁眼之时,外面天倏地黑了下来。 黑夜又来了。 明明应该立刻就可以回答他,可是为什么却突然张不开口了? 我想回去,我也想这里的人都能清醒过来,都能回去。 可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我真的会选择回去吗? “你不会是抱着自我牺牲的心吧,黎慎。”不知何时,聂尊已经走到了我的床边,他竟坐在了我床的外侧,侧头盯着我对我说。 我怔了,自我牺牲何来自我牺牲? “算了,反正,不管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我无法分开,而我,也总是会知道的。”聂尊的眼眸里划过温柔的光,我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你今天怎么”我犹豫着开口。 “有件事我没告诉过你吧。”聂尊突然说道。 我愈发搞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什么事?” “在来到禁裂区以前,我就见过你。”聂尊的声音弥漫进我的耳朵。 我顿时睁大眼睛:“什么时候?在哪里?” 见我急切的神情,他微微眨了眨眼睛:“在一家理发店,你把头发染成了红色。” 我皱眉,理发店?染成红色? 哦对了,我生前是曾经把头发染红过,那段时间。。 呵呵,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呢。 不过,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我见过聂尊呢? “还有就是,你的高祈学长,进医院的时候。”聂尊又补充了一句。 倏地抬头盯紧他,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我张了张嘴。 聂尊深潭般的眸子闪动着水波一样的光芒:“当时,很多人把他送进了医院,而你就跟在后面。” 噌的坐起身,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微微有些吃惊我这么强烈的反应,低头看了看我抓着他的,都已经开始泛白的手指。 我紧锁他的目光:“你看到了我?清醒的我?我完全不记得我杀了高祈的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有个医生给我扎了一针,后来我就来到禁裂区了!” 聂尊轻轻挣脱我的束缚,反手按住了我的手臂:“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 我却依然连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当时看到的,我想,应该不是你。或者说,不是现在的你。”聂尊淡淡的对我笑了笑。 我的手心开始泛出冷汗,一种不安的感觉笼罩了我,就好像即将要听到什么恐怖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的,是,她?”我挑高一边眉,嘴角的轻微颤抖却泄露了我不安的情绪。 聂尊眸光闪动:“是的,应该是她。当时,你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气质完全不同,或许,是你的第二人格。” “她说了什么?!她做了什么?!”我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聂尊动了动嘴唇:“她什么也没做,是跟在那个被送进医院的高祈后面来的,身上带着血。” 啪!我一把把他按住我的胳膊拍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就是她!就是她杀了他!你怎么不阻止她?你既然认识我为什么不阻止我?!” 聂尊没想到我会如此激动,他原本漂亮的眉眼此刻微微拧紧:“我怎么阻止,我并不认识你,而你来的时候,他也已经被刺了。” 颓然垂落双臂,他说的没错,我怎么能怪他呢,这又不是他的错。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我颤抖着红唇。 虽然一直不记得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我一直都知道是我杀了他。尽管知道是我杀了他,但是也反而由于从来没想起来过那个过程,而没有真正的去回忆那种痛苦。 直到今天有人在我耳边对我说,亲眼看见沾染鲜血的我,把他送进医院。 聂尊沉默了很久,最后张口:“没有。” 仿佛全身无力一般,我缓缓朝着身后倒去,重新躺会床上。 抬眼看着眼前上铺的床板,我对聂尊说:“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告诉我。” 聂尊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我说:“没什么,只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真的和你想象的不同。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凶残的恶魔,或许一直是你对她有偏见。。” “够了!”我又一次坐了起来,由于动作有些急,坐起来的时候头还晕了一下。 “聂尊你够了!你都说了,你亲眼见到了她浑身是血啊!她带着血送的他去医院啊?!她不是恶魔谁是?我不是恶魔谁是?那是人命啊?!就算你想安慰我,也不至于背着你的良心说话!” 我的声音颤抖着,手指用力的抓住身下的床单。 聂尊没回头,依然是维持着背对我的姿势:“我的确是看到她身上沾染了大片鲜血,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她杀了人。那个你一直无法记起,却固执认为其存在的凶残过程,事实上却是,你不记得,你也始终想不起来,而我也没有看见。” 我微微咬了咬嘴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明白么?我的意思是,或许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樊爷施的这个术,你也看到了,高祈还活着,或许当初一切都是个意外呢?” 我苦笑:“是我的错,我至少该告诉你的。樊爷留下了最后的讯息,那并不是什么空间转移术,那是封印术。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正的现实世界,或许只是我心底想象的一个世界。” “你也说了,是或许,是不一定,所以,还是有可能的对么?樊爷跟你说的话我听见了,你忘了我当时的意识就在你的身体里吗?他的意思确实很难理解,不过我认为,他说的,你心底的世界,也有可能和那个现实世界重合,毕竟那么多人都在那个术中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你呢,你见到你姐姐了吗?”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聂尊背对着我的背脊似乎微微僵硬了一瞬:“我的意识在你的意识里,我自然无法见到她。” 心顿时抽痛了一下。 轻轻叹了口气:“聂尊,你到底和她有什么渊源,以至于你的命运要这么紧紧和我拴在一起呢何必” “呵呵,渊源?你终于不认为是我和她有什么共同点了吗?”他突然回头,笑着看着我。 不过他的笑容,有些许的苦涩。 我垂了垂眼帘:“你是不是和她一样,我不知道,我有时候觉得,聂尊,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 等了片刻也没有收到回应,我偷偷抬眼瞄了瞄他。 聂尊正看向窗外的方向,眼底还是那种一如既往的,我读不懂的,潮湿的孤独。 我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聂尊,你觉得你见到的那个我,不会杀人是么?” 聂尊没看向我,他的目光依然那样云淡风轻的散落在忽近忽远的地方。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可是我却知道,我是真的杀了人。虽然我不记得,我至今也想不起来,但我自己的身体,我的大脑,我的手指,我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很确定,我确实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我的爱人。那种感觉,没有犯过罪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所以,我一直不奢望救赎。” 顿了顿,我又继续说:“或许就像你说的,也许樊爷给我看到的是,既是我心中所想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世界,或许高祈没有死。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死还是没死,都不能抹去我杀过他的这个事实。” “我永远在那个世界都是不被人接受的孩子,如今我又是一个杀人凶手。这样的我,会获得救赎吗?你反复问我想不想回去,那我倒想问问你,我回去了之后呢?就算我想回去,我回去后就不用面对我的罪过吗?” “那你就要在这里逃避吗?”他猛然回头盯紧我。 我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我会带着大家找到回去的方法,可我承认,我还是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够回去。” 我的眼中涌现深深的痛苦:“你不会理解我的,我知道我的父母都还在等着我,我也不愿意为难我自己,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解脱的感觉,这种痛苦,我已经承受了太久了。” 他突然苦笑,眼底露出沉重的哀伤,他将左手伸到我面前,然后用右手拽掉左手上面漆黑的手套。 “我不理解你?你觉得,你所谓的不被人接受,能和这个比吗?”他纤细的右手手指,指着他左手空无一片,没有一丝掌纹的手心。 第四十六章忘了他忘了我 我的心再次抽痛起来。 “黎慎,你的精神病是几岁发现的?”聂尊突然问。 我原本抽痛的心却浮上一层冷汗。 大哥我那不是精神病。 好吧。。其实是精神病这么说也没错。。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高中,高二吧,大概是。” 他笑了一下:“我从小开始,哦不对,或者说,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叫做怪胎。我身边的人总是陆陆续续的死亡,别人都说,是因为我。” 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慎,你觉得是你害死了你最爱的男人是么?” “可我觉得,是我害死了所有我最爱的,和最爱我的人呢。”聂尊的声音很轻,我颤抖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那种粘稠的,无法化解的孤独。 我突然感觉好心痛,好心痛,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和之前的所有的心痛都不同。 “你觉得那个世界容不下你么,你觉得,找不到救赎是么?我啊,连救赎这样的字眼,都从未奢望过呢。我只希望,我不要再害死别人就好了。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原谅” “你至少还会在想回去,和觉得自己不该回去之间矛盾,我却连我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黎慎,你可以把罪恶都怪罪到她身上,你至少还有可以怨恨的另一个人格。我,该去怨恨谁?” 聂尊用仿佛世界上最温柔的目光看着我,眼底流淌出深沉的痛苦。 无法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只知道我想要做些什么,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于是我伸出双手,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背脊还是那样冰凉,没有什么温度,我将脸侧过来,贴近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那声声心跳。 “人心,为什么总是如此难以温暖呢”我在他身后轻声呢喃。 “答应我,至少去想起来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想起来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格,然后再去决定你要怎么做吧。。”聂尊说。 我心脏一紧,在他的背后轻轻点了点头。 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多日没有休息的我,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我又做了梦。 当我进入到梦空间的时候,我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又是亲身入梦。 是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呢,不是每天一直在清醒着忙碌,就是偶尔睡一觉还要进入到梦中来回忆过去。可是我知道,之所以能够亲身入梦,是因为我的记忆中缺失了一部分,而每当进入梦里的时候,就是来找寻那部分记忆的时候。 暗自苦笑,如今在梦里也能冷静的分析思考了么?该为这种进步感到高兴么? 我倒宁愿做一个懒散蠢萌的姑娘,每天什么也不用想。 对了,突然想到,离情曾说过的,和我唯一一样的那个人,如今确认了是塔莱的恋人边莹,离情不是曾经说过,边莹也是可以亲身入梦的吗? 离情还说过,到了最后边莹都可以自己控制梦里的一切,可是如果对于我们而言,亲身入梦里看到的场景就是我们遗失的记忆的话,那么她又怎么能改变记忆呢? 还是说,她潜意识在强迫她自己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之间,我发现自己又一次置身于那个楼的楼顶。 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我经常在这里等待高祈,陪伴高祈。 他总是在这楼顶的天**自一人看书,或是歌德的浮士德,或是雨果的悲惨世界。而我借着陪他一起看书的借口,多数时间其实不过是在偷偷的看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从前的我到底有多么的喜欢他。 这种喜欢是无法轻易搁浅轻易自拔的。就好像对一个明星的执着追逐,又或者是对一件爱不释手的东西长久的热情,我对他,就是这样的喜欢。 我还记得上个梦里,他最后问我,阿慎,你有多喜欢我,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为了谁去死,因为生命是可贵的。 这也是我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剥夺了他人生命的原因。 我也曾经迷惘过,为什么高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如果,我并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如果,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也能一直陪着我吗?” “他们都说你是怪人,可是我知道,只有你懂我,对吗?” “阿慎,你有多喜欢我?”“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上次亲身入梦的记忆还残存在脑海里,假如那真的是被我遗忘的一段记忆,那么或许这次入梦也就不是巧合。上次的梦在高祈问我那几个问题的时候戛然而止,或许这次我可以找到答案? 上次在梦中,高祈竟然和我告白了,而我是答应了吗? 我生前难道和他在一起过?这可能吗?我的梦曾经实现过?而我居然还给忘了? 这么想着,于是就觉得,即使累一点也无所谓了,多进入几次梦吧,快把那段我曾经不敢回忆的失去的记忆找回来吧。我一直以为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全部都是第二人格带给我的凶残的痛苦,没想到还会有这样重要的片段被我遗忘。 或许聂尊说的对,我该给我的第二人格一次机会,一次还我当时真相的机会。 不管我体内住着的你到底是怎样的,现在我擦亮眼睛来看了,来吧,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慎,你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你高祈的声音,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就笑靥如花的回头。 和记忆中一样,依然是那张温和的脸,带着淡淡温柔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本书。 “今天我换了一本书,你要不要看一看。”他走到我身边,将他手里的一本看起来有些厚重的书递给了我。 因为不知道这梦到底是怎样发展的,我选择了沉默的接过那本书。 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以至于他完全松手的时候我的手还向下坠了一下。 当它完全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惊讶的看着这书名。 第一千零三种碎尸万段 这是一本什么书? 书的封皮是一种发旧的土黄色似乎,书身似乎并不是很厚,但是放在手里却沉甸甸的。 “这是?”我抬头看着高祈。 高祈微微一笑:“这是一本讲解剖方法的书。” 我汗毛噌的竖了起来,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高祈喜欢看这种书?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知道他品味独特,但是也只是和我一样愿意看一些西方文学,顶多是一些讲述阴暗人性的小故事,可我怎么不知道,他还喜欢研究关于解剖的方法? “怎么了?看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阿慎,你忘了我是法医系的了?”高祈的声音十分动听,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法医系 高祈学的是法医?! 对啊他学的是法医啊。。为什么一直脑子里都没有这个概念了呢? 就好像没人提醒我就永远不知道,而一旦提起来,我却瞬间记起来一般。 没错,高祈是学法医的。 “而且,就算我不是学法医的,我看这类的书,你就觉得我奇怪了对么?” “你和他们一样么,觉得我是个怪人?”高祈的眼神流淌过清澈的哀伤,声音却没有丝毫责怪。 我心中一痛,伸手抚摸上他的眉。 他将手覆盖在我的手上,从他五指传来的冰凉让我立即想到了聂尊。 聂尊的身子就总是这样冷。 “阿慎,既然都在一起了,就不要离开我好么。”高祈伸出双臂,拿着那本书,将我环入他的胸膛。 我靠在他肩膀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在一起了? 难道是从上次梦里那段之后,果真就在一起了?以恋人的方式?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试探性的开口。 高祈的声音温柔动听:“笨蛋,都一个月了,又不记得了。” 我轻轻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张从从前到现在,都令我无法自拔飞蛾扑火的沉迷的脸,如今近在咫尺,并告诉我,我和他是恋人的关系,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 可是,我丝毫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段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属于过去的记忆,我竟然全然不知,也完全想不起来。 到底曾经,发生了些什么? 难道她真的有她的理由? 不,我怎么能给她找借口,我怎么能原谅她,是她侵占了我的身体,伤害了我的爱人。 可是。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到底有多少记忆被我忘掉了呢。 “阿慎,我带你去实验室吧,好不好。”高祈拉起我的手,目光沉醉温柔。 我仿佛着了魔,下意识的点点头。 高祈拉着我,缓缓走下天台。 穿过校园的时候,收到了几个熟人的目光。 那种冰冷的,嫉妒的,不可理解的目光。 我心中苦笑,在一起一个月了,还是受到这样的偏见吗? “高祈,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一边走,一边张口问道。 高祈没有回头:“因为喜欢你啊,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回了一下头,嘴角带着戏谑的微笑,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邪肆。 我微怔,这,这眼神,怎么这么像高秦酒野? 第四十七章妄想霸占 走向实验室的这一路,我都在四处张望。 经过一路的察看,我很确定,这实验室我从来也没有来过,或者说是,生前我但凡是来过这实验室的记忆,现在我都不记得了。 对我来说,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关于这里的记忆我一丁点都想不起来,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么一间实验室。 走廊里阴森森的,大概所有的医学实验室走廊和医院太平间走廊,都是这种阴森森无风自冷的感觉吧。 每间实验室的门上都有一小扇窗户,高祈拉着我缓缓从这些门前走过的时候,我陆陆续续透过每扇玻璃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有时候会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突兀的惊现一个石像的头,有时候会看到屋子角落里的装着各色标本的白漆高脚柜,还有时候,看到的是墙壁上挂着的孤零零的人体构造图。 一直走一直走,看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窗户,也没见高祈停下脚步。 他就这样拉着我,不急不躁的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走着。 我低头看着他的脚后跟,他的步履很稳,每一步迈出的距离也几乎一致,而我的脚,则奇异的和他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每当他迈出前脚之时,我正好收回后脚。 我们就维持着这样有条不紊的频率一直前进着。 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 “就是这间了。”高祈松开了我的手,指了指眼前的这间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的门是漆红色,就好像干涸的鲜血一样的颜色。 我微微皱眉,从眼前这间实验室上面的玻璃是看不到里面的,似乎是从里面用报纸把窗户封上了。 一种淡淡的不安涌上心头。 对于陌生的、隐秘的、阴暗的角落空间,我一向是既喜爱,又惧怕。 嘎吱—— “进来吧。”随着一声缓慢的开门声,高祈做了一个绅士的请进的姿势。 我看着高祈嘴角动人心魄的笑容,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窗外已经接近傍晚,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强,屋子里横向摆放着几个实验台,对面两个角落里陈列着两具人体模特,其中一个头部还露出一半的大脑,盘旋着展现出大脑完整的构造,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有些瘆的慌。 身后的高祈似乎慢慢靠近了我,他的气息渐渐笼罩过来。 “阿慎,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的实验品?”蛊惑的嗓音在我的耳畔响起,令我浑身一颤。 没等我回答,他就径直从我旁边迈了过来,走到前方第一个实验台,从实验台底下捧出一个玻璃器皿出来。 随着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玻璃罐走到我面前,我的呼吸渐渐停滞了。 “你看,这就是生命的尽头。” 在他深情眼神凝望之下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瞪着眼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猫头。 猫死的似乎并不痛苦,眼睛如同两颗鱼眼,不大不小的睁着,脖子处竟是平整的割痕,嘴边的胡子根根清晰可见。 “这”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甚至感觉到了嗓子底部的一阵刺痛。 “害怕么,我知道,这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是,这是一只病猫,对于它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我不想看到它的生命就这样终结,我帮它留了最后的形态在这世间。”高祈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玻璃罐里的猫头标本,手指上下来回抚摸玻璃罐身。 “高祈你。”我完全呈现出一种呆傻吃惊的模样,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不要说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场景,就连现在,在这梦里演绎了出来,我也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高祈是那样温柔和善的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 “你觉得我内心阴暗么?”他微笑着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在禁裂区看惯了血腥和恐怖的画面,一个猫头标本对我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面对的是我深爱的,不可能做出这番举动的人面前,我就无法冷静的面对这画面了。 他将我后退的动作看在了眼里,于是,他缓缓将那玻璃罐子放到了实验台上,向着我迈出了一步。 “阿慎,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能懂我,这不是残忍,这是艺术。阿慎,连你也不例外,也要开始害怕、远离我了吗?”高祈温柔的眼睛里划过淡淡哀伤。 这种孤独的哀伤令我一时心软,脱口而出:“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慎,你愿意陪我一直找到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吗?”高祈高大的身影彻底靠近我的时候,外面的天暗了下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的靠近,我呼吸逐渐加重,心脏也因为紧张而渐渐加速跳动了起来。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之时,实验室的门突然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啊。”我吓了小小一跳,身体后倾,接连退开了几步,和高祈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高祈在听到这声敲门声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就好像自己的领土被人侵犯了的那种愠怒的凌厉。 随着一声“谁?”的发问,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我回过头,在看到来人之后,吃惊的张大了嘴。 来人是柚子。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我该说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吗? 柚子脸色阴沉沉的,不如以往那种带着诡异微笑的古怪神情,而是一脸的阴冷。 她紧紧的盯着高祈,进来的同时眼神快速扫过桌子上的那个装着猫头标本的玻璃罐一眼。 “阿慎,你跟我回去,来这么恐怖的地方干什么,一会儿天就黑了,别在外面乱转了,你的病你忘了吗,在晚上要是乱走受到了惊吓你会发病的。” 柚子迈开大步,快速走到了我身边,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 我心底升起一丝怒意,柚子总是这样,她喜欢掌控,喜欢主导,她希望她能够控制我的一切,甚至不管我愿不愿意。 她总是把我的病挂在嘴边,说着是为了我的病好,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其实她却一直都在伤害着我。 她或许心底也知道她在伤害我,可是她宁愿用这种方式,也要把我一直留在她身边,不容许他人和她争夺。我就好像她势在必得的玩具,她可以蹂躏,却不容他人触碰丝毫。 我想要张嘴反抗,可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说不出来话。 难道是因为我现在的心态变了吗?而我身在梦中,是在演绎过去,所以如果我的做法是违背过去的,就无法实现? 我承认我现在比生前勇敢了很多,生前之所以一直会被柚子压制,或许就是因为那时的我不懂反抗,也不相信反抗会带来好的结果。 “她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连谈恋爱这样的事情,你也要跟着参与吗?”高祈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冰冷,他盯着柚子的眼睛,嘴角慢慢流泻出一丝邪冷的笑容。 我再一次瞪大眼睛,这,这神情,这眼神,实在是太像高秦酒野了! 可是绝不可能!我揉揉眼睛,再次确认这不同于高祈,和高祈一向温柔眼神截然相反的,只属于高秦酒野的眼神! 高秦酒野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高祈的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柚子冷笑一声:“谈恋爱也得要先有命吧?高祈,你以为你骗得了那么多女生,你就能骗得了我?你休想影响黎慎!她的病最近本来就有些严重,你最好给我离她远点,不然,就不要怪我的嘴不由我控制,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我第一反应是,柚子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高祈有隐瞒的事?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却做出了一个很愤怒的动作。 我一把甩开了柚子的手:“柚子,你够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管?唯独高祈,你就让我和他好好单独的在一起不行吗?算我求你了,我已经被你控制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这不是我原本想说的话!果然这是我遗失的记忆吗?! 的确,若是以前的我,也许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我不会。 是因为我对高祈的迷恋变得淡了吗。。 没时间剖心自问,因为我看到了柚子悲伤的眼神。 “黎慎,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迟早会毁了你。”柚子看着我,指着高祈。 我冷静的想要思考清楚眼前的这个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高祈却突然笑了。 “你能霸占她永远么?” 柚子反唇相讥:“我不能,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顿时皱起了眉,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物品任由你们争抢一样!霸占? 呵呵,霸占到最后就是我成了一个活死人? 终于不想再沉默,我努力挣脱喉咙的束缚,黯哑的说出了一句属于现在的我要说的话:“我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何必争来争去?” 高祈和柚子同时睁大了眼睛,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 柚子从一进门就一直抓着我的手心渗出了汗:“她要发病了” 她盯着我,喃喃的说道。 第四十八章寒侵 倏地惊醒,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该死!”感觉到自己的一头汗,再看看四周的景象,我就知道我从梦里醒来了。 聂尊竟靠在我和他上下铺中间竖下来的那柱子就睡了。 似乎一直只是在低头闭目养神,见我醒来,他缓缓抬头,一双星眸慢慢呈现我眼前。 “怎么了?”他淡淡的问,双眼扫了一眼我额头上的汗。 我叹口气:“没什么,我入梦了,这是第二次了,似乎每次都能看到我遗失的那段记忆中的一部分,这次也是一样,和上一次的梦也前后关联,只是在关键时刻我却醒来了,有些问题还没有来得及问。” 他淡淡一笑:“命运不就是这样么,既然他想让你知道,那么那记忆就总会找回来,不如安静等待。” 我淡淡勾唇:“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听天由命。” 他双眸闪亮,摇了摇头:“不,听天由命的人都至少还惜命,而我,死活都无所谓呢。” 他笑的妖娆魅惑,抬起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他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我却被他的这句话弄得心脏一阵绞痛。 果然,你一直以来的无所谓、不在意、淡漠,通通都是因为你的自我放弃吗。 其实你比我更需要人去守护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现了这种想法。 “不过也好,说不定这些梦,最后会带你解开关于生前的困惑,也说不定,最终能够让你接受她。” 像是在看着温柔的爱人,聂尊目光温柔的看着我,却又似乎并不是在看我。 一种异常纠缠的情绪顿时笼罩了我。 突然在想,他对我一直如此包容陪伴,会不会是因为我体内的第二人格呢?他。果然他是因为她吗。 “啊。”突然感觉到手心涌现一阵冰凉彻骨的感觉,我不由得皱眉发声。 “怎么了?”聂尊眸子一紧。 我皱着眉抬起双手,看着两只手的手心。 手心并无异常,没见中了什么药的毒,颜色没变,毫无异样。 可是两只手的手心却全都好像是漏了洞,呼呼的漏着凉风,一种彻骨的寒意从我的手心迅速的弥漫到我的心脏,就好像快速渗入水中的鲜血,当那寒意和我的身体快速融合之时,我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这是怎么了?”聂尊再次发问,然后一只手自然的伸过来按在了我的肩上。 我感觉嘴唇都开始发起抖来,竟有些张不开口。 “你的嘴唇发紫了。”聂尊眼神略带紧张的看着我的嘴说。 手心处依然接连不断的传来汹涌的寒意,我颤抖着嘴唇:“快,快叫杰帕过来。” 聂尊立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呼叫杰帕。 没了他按在肩膀上的手,我只觉得全身更加的冰冷,几乎抵不住这寒意,我直接倒在了床上,伸手哆哆嗦嗦的抓住被子。 正常来说在禁裂区是不会感觉到冷热的,除非是念力的波动造成的。 说白了,这里的高烧,也是一种病症,只不过是念力的受损。 我快速的在脑子里思索着现在的情况。 是那实验室里的某种东西带有毒性?我被侵蚀了?不应该,如果那实验室有问题,杰帕一定会察觉,我相信杰帕的判断力。 那是我的梦导致的?也不应该,我暗自运转念力感受着脚踝处的裂纹。 不对,我的念力还是正常的,这不是我自身的问题。 有人偷袭?更不可能,聂尊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受伤。 实在想不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接连不断从手心处传来的冰寒也让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也要几个小时,你还好么,他让我先排除是不是有中毒的可能,让你用念力攻击裂纹,感受一下裂纹有没有出问题。”聂尊抓住我的手,试图稳定稳定我的心绪。 “没。。没问题,告,告诉他,可能的情况,我,我都想过了,应该,应该是特殊情况,让他快来。”我颤抖着挤出这句话。 “你冷的厉害?”聂尊皱起了眉,漂亮的眸子里涌现一团水汽,让人看了有些失神。 不过此时对我已经快成了冰棍了,顾不得欣赏美男了。 正冷的直磨牙,突然,手腕处传来压力,聂尊一把将我拽起拥入他的怀中! 头砰的一声搭靠在了他的后肩之上,他胸膛竟传来淡淡的温度。 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聂尊的身体一直是冰凉的,每次触碰他,都感觉的到淡淡的凉意。可是如今,我似乎比他还冷上好几分,所以被他拥入怀中,竟第一次感觉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呼。”我呼出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都已经结冰了,可是低头看自己的手,却没有任何问题,就好像这寒意是从心脏发出的一般。 “聂。。尊,你这是趁机吃我豆腐。”为了缓和这寒冷的气氛,我挣扎着用颤抖的双唇调侃他。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从容的响起:“你有豆腐可吃么?” 。 都美人在怀了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浑身每一处的皮肤都冷,包括眼皮,以至于这白眼翻得,我甚至感觉上眼皮就要冻在眼睛上翻上去就翻不回来了。 “嘶。”我哆嗦着:“聂,聂尊,太,太冷了。” 感觉到聂尊双臂的力度渐渐加大,将我紧紧的勒在他的怀中。 “要不要我学习那些电视剧,脱光了给你暖暖?”虽然看不到聂尊的眼睛,但是却听得到他戏谑的声音。 “你你,你比,你比我也,暖不到哪儿去。。”眼皮冻得不能翻,我只能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耳畔传来他淡淡的笑声,我却冷的再次在他怀中瑟缩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尊将我抱得死死的,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我被这寒意彻底侵蚀,但是意识却格外的清醒,丝毫没有被冻得发昏的感觉,而是五感分外通透。 这感觉就好像用冰锥将我的七窍都彻底打通了一样。 “不,不,不知道。”我继续在他怀中肆意的发着抖。 “啊——!” 突然,一阵极其冰凉尖锐的刺痛感从我的全身猛地灌入我的大脑! 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聂尊将我抱的更紧,一只手抚上我的头! “啊————!”这种刺痛不是穿行在皮肤和血管之中的,而是在神经之上! 恐怖的、彻骨的邪冷感觉,就好像被一个强大的怨灵活生生附身,那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令我瞳孔都忍不住放大!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聂尊松开了我,他焦急的眼神锁住我的双眼,两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任凭自己的双眼死命的睁大,完全无法阻止那阴暗冰冷粘稠的寒意肆意占领着我的大脑。 “聂,聂尊,聂尊,把,把锥刺从我身上,拿下去!” 最后三个字,我甚至是抽紧了喉咙尖叫出来的! 聂尊闻声,立即一把从我腰间抽出锥刺,扔到了一边! 虽然其实我也完全不知道原因,但我就是觉得这阴冷的感觉和锥刺有着关! 可是,原以为的轻松感丝毫没有出现,我只觉得我的大脑里全部的筋路都彻底纠缠了,那种神经错乱的刺痛感令我死死咬住了嘴唇! 手死命的按在床上,泛白的根根手指已经深深的抠入了床垫之下。 全身唯一能够感觉到温度的地方就是双臂之上聂尊双手按住的地方。 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我的这种痛苦,聂尊一把把我的一只脚抬了起来。 嘴唇似乎已经冻结,我无法张口问他想做些什么了。 他快速的解开一直环绕在我左脚脚踝上的红色绸缎,直到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蝎子裂纹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伸手攥住我的脚踝,将我的裂纹紧紧按住。 感觉到裂纹上传来震颤,我心中一惊。 他在用念力攻击我的裂纹! 这怎么可以?! 裂纹是禁裂区的意识体念力最集中的地方,除了裂钥,一般对裂纹想要造成伤害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对裂纹的攻击会迅速的反弹,从而对对方产生更强烈的冲击! “你,你在干什么?!”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聂尊深潭般的眼眸盯着我:“用我的念力去帮你调整你这四窜的念力流。” 没错,此刻我的念力全部在体内紊乱了,虽然并不是我的裂纹出了问题,可是这阴冷的精神侵蚀感却导致了我念力的四下流窜,如此下去,我的意识极有可能崩溃! 可是,他怎么可以强行用念力来控制我的念力?! 就算他的念力值比我高很多,这种通过裂纹来注入念力的方法也实在太过危险!这样下去,一旦我精神崩溃,他也将受到连累! “不,你,你放开我。”我亲眼见着坐在我对面紧紧按着我脚踝的聂尊眼中划过深深的暗色,我知道他一定在压抑着某种痛苦。 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裂纹出源源不断的传来他体内念力的冲撞。 他的嘴角开始缓缓流出鲜血。 眼泪慢慢渗入眼眶,我再次拼命发声:“你,你快,松开,我。” 第四十九章锥刺之毒 杰帕砰的闯进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一向冷静的他也喊叫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他冲上来,一把拉开聂尊! 随着他的动作,聂尊猛地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几滴鲜血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可我连擦的力气都没有,砰的一声向后仰去,倒在了床上! “杰,你快去看看她。”聂尊挣扎着对杰帕说。 杰帕眼里划过深深担忧:“你真是不要命了!” 松开聂尊,他迅速走过了,将手覆盖在我的裂纹之上,感受着我的念力流动。 他的眼眸渐渐转变成了深不可测的颜色。 过了片刻,他立即松开我,转身用手指结了一个封印的指印,冲着刚刚被聂尊扔到地上的不远处的锥刺猛地击出! 锥刺被这封印之光击中,竟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紫光! “啊————!”承受不了大脑深处传来的痛苦,我大声尖叫出来。 “呵又是一个胆子大的,想要征服我么。你不要命了?” 我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倏地瞪大双眼。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那诡异的女人声音再次在我大脑深处响起。 而我尖叫着坐起来,两只手捂住耳朵! 与此同时,锥刺所散发出的强光骤然消失! 所有阴冷刺痛也瞬间从我身上抽离! “没事了吧?”杰帕连忙转过身,重新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逐渐确认了自己大脑之中的那种强烈的侵蚀的痛意已经消失了之后,我缓缓放下了双手。 双眼立即脆弱的看向杰帕:“杰帕,这,这是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杰帕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内疚:“是我的错,我当初没有怀疑邹安夫妇,只以为传说中的活武器可以祝你一臂之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的事聂尊也和我说了,看来,这锥刺上面果真附着另一个意识体,而且怨念很深,刚才应该就是她在侵蚀你的意识,而我用了一个封印之术将她暂时的压制住了。” “什么叫暂时。”聂尊似乎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擦了擦嘴角,从跌坐在一边的姿势换成了挺直了背脊。 杰帕目光暗沉:“我无法将她长久控制封印,因为这是活武器,这活武器打造的时候就给了囚禁其中的灵魂绝对的束缚和绝对的自由。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她。”聂尊第一次用责备的口气对杰帕说话。 杰帕微微低了低头:“我知道活武器之中困有灵魂,不过我没想到锥刺之中的意识体和别的活武器不同。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慎小姐。” 我连忙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别这么说,这不能怪你,谁也不能预料这些事,邹安和阿文本身也不坏,这活武器会超出使用者的控制也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聂尊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杰帕目光沉重的推了推眼镜:“偌大禁裂区,活武器只有四个,而其中更是唯有锥刺与众不同,说实话,我并不曾听说锥刺有什么诅咒,但假如高秦酒野和邹安都这么说,那看来确有其事,如今我们关于锥刺知道的太少,恐怕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好是找到之前使用过锥刺的人。” “据我所知,塔莱的恋人边莹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因为按照高秦酒野所说,这锥刺的禁裂区传说中的撒旦苍冥要求邹安夫妇做的,可是在锥刺还没到苍冥手中,锥刺就带给了边莹厄运。如此看来,边莹或许使用过锥刺?”我分析道。 杰帕点点头:“这苍冥我知道,我也知道锥刺是他让阿文夫妇做的,所以我认定锥刺拥有强大的能力,但是这后来的关于边莹的这件事我并不知。可是我们上哪里去找边莹呢?”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看来,果然一切都要到北区去,去找到神裂者所在,这一切才问题才都能够得到解决。” “那阿慎小姐,你是决定去吗?” 我摇摇头:“不,现在我连西区都没有安定好,而我的能力,不要说去找神裂者,恐怕刚进北区就要被人诛杀了。我们还是要先弄清楚这实验,打败督月。” “那这锥刺怎么办,你现在不能再轻易通过念力使用它了。”杰帕捡起锥刺,递给我。 我抬手结果,抚摸着锥刺的鞭身。 “除了找到边莹,还有一个人应该更了解这锥刺。” 杰帕双目放光:“你说的是邹安?” 我点点头:“没错,邹安上次和塔莱分别,塔莱如今和督月回了北区去,但是邹安毕竟是普通的区民,他应该还在这三个区,杰帕,你去麻烦情报团,想办法打听出邹安的下落。” 杰帕连忙点头:“好。另外,阿慎小姐,有些事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恩,你说。” 杰帕推了推镜框:“我们对那实验地进行了彻底的整理,实验地没有留下什么马脚,除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体。不过从那些尸体中,我几乎还是可以确认,他们的实验仍然没有成功,至少在这西区没能成功。” 我皱眉:“能不能想办法知道他们那实验到底需要什么?” “我已经查出来了,他们应该是在寻找一具身体。” 聂尊突然感兴趣的插言:“身体?” 杰帕点点头:“没错,他们在找一具身体,说白了就是意识体。他们似乎是要在禁裂区找到一具可以承受蛭妖的侵蚀,并且还能够繁衍蛭妖的完美意识体。” “完美意识体?” “我这么形容吧,蛭妖是抽魂者戎锦通过从现实世界拖拽的动物昆虫的灵魂,配合一种独属于禁裂区的精神类药物融合炼化出来的东西,被蛭妖完整的吞噬过的意识体的血液,会同样腐蚀掉另一个意识体的自愈能力,也就是达到可以直接对意识体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东西,但是蛭妖的生存能力极其低,而且不能够繁殖,因为其本质一其实是毒虫的怨灵和药物的混合物。” “而蛭妖的炼化又非常的难,所以,他们想找到一具能够和蛭妖完美融合,并繁衍蛭妖的完美意识体。” “这种意识体的筛选条件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杰帕摇摇头:“这就是我现在也不能查出来的地方,毕竟手里拿的到的资料太少。不过,从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来看,我们可以怀疑他们在寻找孩子的意识体。” 我大惊:“拉蕾尔?” 杰帕沉重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也许他们也不能确定,不过年轻的意识体在禁裂区本就罕见,而年轻的意识体的念力又容易操控和改变,所以或许他们是在寻找年轻的意识体去试着融合这蛭妖。而之前离吻会成为那实验体,说不定也是要同时拿神裂者来试一试,因为最后的目的其实还是冲着神裂者去的。” “或许,这也是幻倾想尽办法让别人以为觅芙是神裂者的原因,他也许早就察觉到危险,但是却不知道危险到底是针对什么而来,才会用那种让别人以为觅芙是神裂者的笨方法来保护觅芙。” “如此看来,他们肯定拿很多的孩子的意识体做过实验了?”我皱眉。 “应该是这样的。或许他们现在要的就是拉蕾尔和觅芙小姐。而觅芙小姐是一直有南区的力量在保护的,不过,司洛和督月关于觅芙的谈判到底进行的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拉蕾尔小姐他们应该还没有找到。” “拉蕾尔到底去了哪里呢。”一想到拉蕾尔,我心中就止不住的内疚起来,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阿慎小姐你放心,现在我回到西区了,情报团的力量我还是很信得过的,为首的那个叫做愁欲的人,他带领的情报团能力过人,我相信他们会找到拉蕾尔小姐的行踪的。这次督月会来西区,恐怕也是伺机想要来寻找拉蕾尔的踪影的。” 我点点头:“对了,杰帕,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能让神裂者消亡的方法?” 杰帕苦笑一声:“阿慎小姐,我之前也是从未见过神裂者的,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猜测或许我们将裂钥插进神裂者的裂纹,可能只会让我们回到现实世界,而不能让神裂者死亡,所以督月才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研制出能够对神裂者造成直接伤害的方法。” 我愤愤的说:“她要杀情敌,就拿普通的区民的性命来实验?凭什么?” “确实是很残忍的做法。不过这背后一定也关联着禁裂区的意识体的秘密,到底为什么存在禁裂区,这件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聂尊点点头:“我赞同杰帕的说法,这一切,禁裂区的秘密不可分割,也许通过这件事反而能揭开禁裂区的黑幕。” “对了,大家对我的态度怎么样?”我忐忑的看着杰帕。 杰帕冲我微微一笑:“阿慎小姐你放心,你的一番话大家都已经传达给了西区的区民,大家都支持你,希望你能够为他们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聂尊也点点头:“这里再好,对人类来说毕竟是陌生诡异的地方,人是依靠家人、朋友、恋人的温暖而生存的生物,所以,更多的人一定还是选择回去,只是之前被懦弱的本性掩盖。” 家人和朋友的温暖么 我偷偷瞄了瞄聂尊淡漠的眼睛。 第五十章先发制人 “不管怎样,我会尽全力去弥补我之前作为一个区主的失职。”我整理了一下衣裙,重新将锥刺环绕回腰间,从床上站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就主要兵分三路,一是你带领合适的人选继续去调查这实验,尽可能找到拉蕾尔的下落,二是寻找邹安查明这锥刺的秘密和能够救回樊爷的方法,三是我会去找绞s商议一个去北区找出禁裂区真相的完善的计划。” 杰帕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就先去办这几件事了,区民那边阿慎小姐你就放心吧,你的意思他们都已经传达了,但是如果你要计划去北区的话,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再补充一些能够帮助你的人手。我和聂尊支配的这个情报团在搜集情报方面十分擅长,但是其他方面就弱了很多。” 我沉思片刻:“你说的很对,现在樊爷不在,尤姬又叛变,就连松露和余良也不在我若是想要去北区,确实应该再找一些人手帮助我,那么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么。” 提到这,我有些羞愧的抬手挠了挠头发:“你也知道,我之前对西区的人也没太用心的去了解过。” 杰帕笑了笑:“我知道,那我就给阿慎小姐提个建议吧。阿慎小姐你看,绞s小姐有属于自己的s部落,而南区的司洛先生也有三个拥有高能的得力手下,你需要的也是这样的人,但是就西区的情况来看,首先,高能之人并不多,其次,就算有,不瞒阿慎小姐你说,你之前的散漫让这些人对你没有效忠的心,尽管阿慎小姐你现在很明确的给出了要带领大家找到离开禁裂区的方法,不过你也没有做出什么能够让大家信任你的事,对吧。” 我羞愧的点点头。 杰帕继续说道:“所以依我所见,首先我会推荐两个人给你,然后我希望阿慎小姐你可以带着他们,再联合绞s小姐一起去南区,督月看情况段时间内不会返回,那么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去南区找回余良,并弄清楚南区区主司洛对于这件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再做下面的决定,因为南区的情况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去北区,如果能够得到司洛的支持,那么一直效忠于他的戎锦的态度一旦改变了,督月那边胜算就会降低。” “但是看戎锦的态度,似乎是即使司洛反对,他也要固执的为了司洛而做这个实验。”我皱眉。 “是这样没错,但是司洛到底是什么态度我们目前不清楚,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也不利于我们的计划,所以,坐以待毙不是好方法,我们在这边重新整理西区试图养精蓄锐没错,可是就怕时间不等人。” 聂尊倒了杯水,哗啦啦的水流入杯子的声音打断了我和杰帕的对话。 我看向聂尊,聂尊从容不迫的拿起水杯。 “一直说着这些事,都忘了问你,你,没事吧。”突然想到刚刚聂尊为了我做的事,和他嘴角隐隐还残留的血迹,我内疚的问道。 聂尊淡淡一笑:“念力67的人会有什么事么?” 。 又开始嘚瑟了 我果然就不该问。。 “话说,”聂尊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把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你们这些计划固然好,但是我要问的是,杰,现在她不能够随意的使用锥刺,那这场去南区之行,恐怕就会危险倍增,更何况,你是肯定要留在这边的,首先我对你一人留下就不是很放心,其次,她和我 一同去东区或者是南区,在这过程之中锥刺出了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聂尊的疑问,杰帕推了推眼镜,沉着的说:“聂尊,是这样的,关于锥刺,即使我在阿慎小姐的身边,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种封印的压制下一次就没有用了,我要做的只能是尽快找到邹安。而我,你不用担心,愁欲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相信有他在,我在西区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你们再去东区找到绞s小姐的时候,也要和她建立一个完善的合作关系,那么她必定会派出一定力量来保护西区。” 我赞同的点点头:“绞s是除了咱们自己人以外目前我最信得过的人了。” 想到以前我对她满心疑虑,如今却只能信得过她一个,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我赞同杰帕的建议,坐以待毙是不行的,我相信既然大家也都传达了我的意思,那么西区的区民也就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在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能做的只有不顾一切去北区,揭开神裂者的秘密,送大家回去。” 聂尊眸光闪动:“好,那就听你的。” “不过杰帕,你说的那两个人,见是肯定要见一见,不过我不是要他们跟我一起去南区,我要他们留下来保护你。”我不容置疑的对杰帕说。 杰帕看我如此决绝,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阿慎小姐做了决定,那我就先把他们给你带来,让你见一见吧。” “是层主中的那两个人?”聂尊突然问道。 杰帕点头:“没错,据我所知,这两个层主也是低调行事,但是曾经也算是离情十分重视的两个人了。” 我心中一动:“你指的可是,元申和元浅那对兄妹?” “没错,正是他们。” 我心中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元申和元浅的事我还是略有听说的,他们两个是在禁裂区后结识成兄妹的,现在用的名字也是他们自己重新取得,缘深缘浅,似乎是为了要告别过去,在禁裂区好好生活才将一切都重新换了。 离情曾和我说过,这对兄妹能力不弱,但是性格颇为古怪,离情在时他们两个就是离情亲自任命的层主,儿离情走后我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原来的层主的选择,有的层主不愿意再管事,我也随他们,有的层主,例如一直隐藏身份的塔莱和这对兄妹愿意继续恪守职责,我也没说什么,一切都随了他们的意愿,空缺的位置也都是交给尤姬去处理。 这对兄妹的能力也和其他人不同,他们两个都善于用毒。 虽然在禁裂区的毒其实都是精神抑制剂衍生物,不过他们两个却钻研出来很多新型的毒药,虽然不能杀死意识体,但是据说他们的毒药足以令意识体痛不欲生。 可是这两兄妹也有给怪癖,他们不会轻易的用他们制作的毒药去攻击别人,也不会把毒药交给其他人,他们就只是不断的去研制新毒药,却不肯使用,更不肯交给别人。 由于他们反感暴力,所以即使西区有一些时候出现一些乱子,我也从来不会去麻烦他们两个去解决,他们只要能够一直管理好那归属于他们管理范围内的两层楼,其余的我从不强求。 “阿慎小姐,经过你下跪的那件事,他们兄妹也主动提出要求要来见见你,他们善于用药,在这方面或许不次于我,只是他们素来不愿意参与这些事,如果你能够说服他们,我想对我们来说会如虎添翼。”杰帕推推眼镜框。 “好吧,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去见一见。” “我叫他们上来吧,原本这两个人就是管理十层和十一层的,离这里也不远,然后我就先去找愁欲交代接下来的事了。” “好。” 杰帕说完这些,就要往外面走。 我连忙再次呼唤住他:“杰帕。” 杰帕回头,深邃的目光透过玻璃镜面,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冲他灿烂一笑:“没什么,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我知道以前我对你的接触也并不多,你却这样帮助我,真的十分感谢。” 杰帕温和一笑:“阿慎小姐你接触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在聂尊跟你提议让我去管理杂货楼的时候你却毫不犹豫,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你对我的第一直觉的信任,也是你对聂尊的信任。既然你信任他,信任我,这些感谢的话就不必说。” 我的心中顿时划过阵阵暖流。 “阿慎小姐,聂尊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而聂尊不会背叛你,我就永远也不可能背叛你。” 说完这句话,杰帕就开门离去了。 我瞥了瞥聂尊:“你和他的感情还真是好。” 聂尊淡然一笑:“他原本就是给好人,又深爱着我姐姐,遇到我其实本是他倒霉,为了救我来到这地方被迫和我姐姐分离更是因为我,我欠了他太多。” 然后他又冲着我眨了眨眼:“为了我这个‘弟弟’外加病人,他真的是煞费苦心。” 我扯开嘴角:“多好,所以说,你干嘛要想不开来这里呢,就算你有这诅咒,你也还是得到了爱着你的人的关怀不是么。” 我指着他的左手。 他眉眼淡然舒展:“凡事皆有因果。” 我摆摆手:“别装忧郁啊,我看不惯。” “话说,杰帕到底为什么跟着你一起跑来了。” 聂尊眼神飘忽不定:“大概是当初他也和我一样,以为我姐姐死了吧,或者单纯的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一抹寂寞的神情在他的眼底划过。 我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第五十一章制毒兄妹 元申和元浅来到了我的房间。 他们兄妹进来的时候,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的将这两人打量了一遍。 两个人穿着同一种款式的格子衫,元申比元浅整整高一头,元浅梳着简单的马尾,两兄妹看起来就和现实世界的感情很好的兄妹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两个人都神情淡漠,似乎对周遭的事不太关心。 “区主。”兄妹两人同时对我颔首,神情不卑不亢。 我顿时对这对兄妹产生了一些兴趣。 于是我冲着这两个人眨眨眼:“坐。” 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态度回应。 见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我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听说你们两个很善于用毒?”我学着聂尊,也倒了杯水,拿到嘴边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和善一些。 “雕虫小技。”回答的是哥哥元申。 啜饮了一口,我就拿着杯子随意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杯子的边缘。 “要不要给我展示一下。”我笑靥如花。 妹妹元浅突然朝前迈了一步,同样回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区主您已经中了毒。” “哦?”我故作惊讶的抬起手中的杯子轻轻晃了晃:“是在这水里下的吗?” 这话一说完,我就已经看到了我握着杯子的那只手开始变成一种暗黑色,并蔓延出一种疼痛。 “不,是涂在了那杯子之上。”元浅指了指我手里的杯子。 “噢,这种毒的作用是?”我不急不躁的把那只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 “如果我说,这种毒会一点点从手臂扩散,直至心脏的时候会导致念力受损,那么区主你会怎么做?”元浅没有笑,仿佛在说一件很郑重的事情,用着极其认真的神情看着我。 我笑着耸耸肩:“就这么做咯。” 话一说完,我立即拿起桌子上平时基本算得上是摆设的水果刀,右手运转念力,然后大力将我左手手臂整条砍了下来。 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地上的那只断臂,心中暗自想,可怜的我的手臂,最近跟着我总是断来断去的,对不住你了。 “区主果然果断,只是不知从前为何那样懒散?”元申突然发话。 我收起笑容,正色他们:“首先,我承认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对不住西区的区民,但是就这个问题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们当时也表示接受了,那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你们作为西区的区民,会一如既往的效忠于我。其次,关于你们兄妹,我想说明一点,我知道你们对离情的感情,我也知道我你们两个不喜欢我,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的是,现在,西区的区主是我,无论你们喜欢与否,离情将西区交给了我,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忠于她,就也该忠于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面容呈现一种隐隐霸气,虽然我并不愿意以这副样子示人,但我知道,我以后要在禁裂区走的路,需要我以一个西区的王者的风范来做基础。 兄妹两人眼中闪现诧异,两人对视良久,又重新把目光投放在我身上。 我手臂的位置开始慢慢的长出新臂,我没有理会,尽管断臂之痛实际上却是让人觉得难耐。 我对他们再次绽开笑颜:“你们觉得如何,是否要为我效力?” 元申抬了抬头,再次和元浅对视一眼,两人似乎在眼神交流之中就做出了共同的决定。 话是元浅开口说的:“全听区主差遣。” 随着这句话说出,元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进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看上去清纯可爱。 “呼,早这样多好,害的我还要砍胳膊,你们就不要说话这么生分了,快给我胳膊解毒我好安上啊。”我松了口气,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模样。 大概是我变脸变得太快,元申有些发怔,而元浅则是漾开两个小酒窝,笑着说:“已经解了,来我给你安上。” 说完,她就弯腰捡起那条属于我的手臂,走上前来帮我重新安到原来的位置,她手指一动,我只感觉断臂之处似乎窜起一阵暖意,然后和手臂接合的一瞬间,那暖意竟抵消了融合断臂的痛楚。 “果然对药剂类十分擅长。”我赞许的点点头。 “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对付一些虾兵蟹将应该还是可以的。” 原来这个元浅很活泼,还会开玩笑。看来以前果真是实在看不惯我所以都几乎不怎么和我搭话。。 “区主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元申说话依然很稳重。 “噢,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就留在西区帮我保护好杰帕就行,我信得过你们,以后也不要叫我区主了,叫我阿慎就行了。”我随意的挥挥左手手臂,表示不要叫我叫的这么生分。 “帮助杰帕?”元申微微挑眉。 “恩没错,我过几天还要出去一趟,去南区打听这个实验,具体事情你们应该也听杰帕说过了,那实验地的场面你们也见过了,这事我必须要查清楚。而在我走的这期间,西区的大小事宜我都会交给杰帕,希望你们能够片刻不离的在他身边保护他,你们可愿意?” 见我说的郑重而且诚恳,元申和元浅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只要你愿意像离情那样来带领西区的人好好生活,即使你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们也愿意为你效忠。”元浅温柔的笑了。 我心中却不禁叹息,这些区民的要求或许从来都不高,就只是安居乐业而已,可我却没能带给他们安全感,既然我做不到,那我当初又为何要答应离情做这西区区主呢。 不管怎样,我已经当了这区主,我就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我承诺带给你们和平,请你们帮助我。”我微微低头,表示了我的态度。 “好。”元浅将手臂按上我的肩膀,也表达了她的心意。 我抬头冲她感激的笑了笑。 正在这时,聂尊的手机突然响了。 “有客人来看你了,杰帕派放在区界线守护的人传来消息。”聂尊收起手机的时候,对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扬眉:“哦?客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聂尊慵懒一笑:“恐怕你想不到,来的会是这三个人。” “别卖关子。”我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他懒懒打个哈欠:”幻倾、觅芙、库飞。” 。。 确实完全想不到。 “他们怎么会来这儿?幻倾的身体恢复了?哦对,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至少一个多月了,你我在塔莱那里训练的都时日不分了,现在看来他的念力也应该恢复了。” “是你时日不分,我一直很清楚过了几天。”聂尊淡淡扫我一眼。 我一个白眼在心中翻开,碍于有元申兄妹在这里,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们到哪儿了?” “指名有事要见你,杰帕让他们直接往区民楼这个方向来了,估计到这边至少还要几个小时吧。” “既然来客人了,总不能让人家等,我们两个也往那边去吧,这样可以缩短时间。” 我回头看向元浅兄妹:“区民楼上下事宜就暂时交给你们两个吧,杰帕管理杂货楼和学校楼估计都忙不过来,我需要你们为我再找几个得力的人手,看顾好区民楼,所有的层主你们也为我重新分配一下管理的楼层,你们觉得不合适的就直接换掉吧,我去见这来的客人,回来后能给我报告一份全新的区民楼的管理人员名单么?” 元浅有些许吃惊:“这,这些都交给我和哥哥么?” 我微笑:“是啊,整个区民楼的管理,全都交给你们,我相信你们。” 元浅回头和元申对视一眼,最后两个人都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好啦好啦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你们管理不好的话,我可是会换人的噢。” 俏皮的对他们两个再次眨眨眼,然后我就冲着聂尊招招手:“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三位稀客。” 随后,我就直接开窗户从区民楼跃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聂尊在落地一瞬间,星眸璀璨的看向我:“就这么信得过他们两个?” “杰帕既然能引荐,就值得信任,何况,我看人的直觉很准的,我相信他们。”我抬头看了看我跳出的窗户的方向。 “你看人的直觉准?我怎么不觉得,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作恶魔?这哪里准?”聂尊眼里划过戏谑。 我瞥他一眼,煞有介事的说:“这哪里不准?” 聂尊勾唇一笑,眼中掀起阵阵涟漪:“看到你又恢复了这种样子,真好。” “你停,可别摆出这副好像看着不争气的下一代终于改过自新了很是欣慰的表情,我看着有点儿反胃。”我摆摆手。 “下一代?恩,没错,乖闺女。”聂尊眼里盛满笑意。 我顿时语塞,好吧,完全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走吧,边跑边说,你不是最喜欢在西区跑了,虽然现在是白天,不过你也将就些,能有时间跑跑也是好的。”一边说着,他一边脚尖点地,人已经掠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裂纹的秘密 在学校楼的前方,我和聂尊终于看见了幻倾等人的身影。 觅芙还是穿的粉粉嫩嫩的,她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健壮阳光的库飞和英俊的幻倾。 “看气色,应该是恢复的不错。”走到和这三人面对面的距离之时,我率先开口。 幻倾琥珀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划过一丝带有人情味的神色,他对微微一笑:“上次真是感谢你们救了我。” “太客气了,我也没为你做什么,更谈不上救。”我笑笑。 库飞俊脸一红:“那个,那个,阿慎,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幻倾大人醒来之后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我一直很后悔误会你们还把你们抛下了。” “没事,当时那种情况你误会也是正常的。” 这句话是聂尊说的,聂尊似乎对库飞格外有好感。 我扫了一眼觅芙,恰巧和她偷瞄着我的目光对视,见我看她,她连忙把目光躲闪开。 这个小丫头,虽然任性,但是本性 好吧,想想她以前做的事,本性也的确挺坏。 “你不是被人劫走了么?”我调侃她。 觅芙眼中腾的升起一阵羞愤,粉红色的脸蛋浮现怒气。 库飞一见觅芙生气,连忙开口:“阿慎,确实是督月将她带走了,不过是将他带到了司洛大人那里,现在督月那坏女人已经走了。” 我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觅芙也不是他们实验所需的那个完美意识体? “实话相告,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求助于你的。”幻倾眼神涌现一丝疲倦。 “你说。”我虽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心中却万分疑惑。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西区的土地,并且一向高傲的幻倾还开口说有事需要我帮忙。 最近这世界果然有点儿乱啊 “是这样的。”幻倾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此时周围无人,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南区现在最大的秘密。”幻倾眼神格外郑重。 有话你倒是快说啊。。你既然来找我了不就是信得过我吗。磨磨唧唧干什么。。 “黎慎,我们的区主司洛,他的生命正在削弱。” 幻倾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浮现一丝痛苦,似乎是不忍将这事实讲出。 我十分平静:“我知道。” 幻倾微微吃惊:“你知道?” 我点点头:“戎锦已经对我们说了。” “戎锦来过西区了,他和高秦酒野一起回去的。”我再次详细的对幻倾解释道。 幻倾眼神变换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戎锦是和你怎么说的,不过,我再详细的说一遍吧。现在,司洛的生命在以一种慢速度的状态消散,至于原因,我并不知道,我们也找不到能够救回他的方法。其实关于这件事上,我的痛苦并不比高秦酒野和戎锦弱,只是他们两个都太过好强了。” 我有些心酸,这个高冷绅士,之前一直是骄傲冷酷的,如今却让这些事折磨的满脸倦容,恐怕所有人都不小心被牵连在这一系列的阴谋里了吧,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他削弱的表现是什么?”聂尊问了重点。 “并不是念力的减弱,而是身体,身体如同常人一样,竟然会开始生病,衰弱。” 我沉吟片刻,然后对幻倾说:“既然你之前并不知道戎锦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为什么你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特意千里迢迢的来告诉我呢?” 幻倾看着我:“因为,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有事求助于你,而这件事是我求助你之前必须要交代的。” 还没等我说话,觅芙骄横的嚷了起来:“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真的不需要谁保护,幻倾,你不要求她!” 我冷笑一声:“小丫头,你安静一会吧,我看出来了,不管幻倾接下来要说的,有求于我的事是什么,这事都肯定和你有关。如此看来,他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全是为了你,接下来的话还用我说吗?幻倾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却还要任性的在这里添乱吗?” 觅芙原本就粉嫩的脸蛋儿浮起因羞愤而产生的红晕,不过她却只是咬了咬嘴唇,并没有说话。 库飞看我有生气的前兆,连忙对我说:“阿慎你别怪觅芙,她本性真的不坏,虽然的确是有些任性。” 我立即翻了个白眼,好吧,她本性不坏! 幻倾突然作声:“方不方便我们私下说几句话。” 我看了看聂尊,得到了他同意的眼神后,冲幻倾点了点头。 “其实,我要避开的不是聂尊,而是觅芙和库飞。”幻倾的眼神还停留在离我们至少上百米开外的觅芙的身上。 “除了关于司洛,我还听说了你和觅芙的事,听说她哥哥曾对你有救命之恩。” 幻倾眼神狠狠一颤:“戎锦连我的事也说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不,他没有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提了一句。幻倾,也许我问这问题你会介意,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答案。据戎锦所说,觅芙的哥哥是神裂者,那么他又怎么会为了救你而死?神裂者果然还是会死的对吗?” 幻倾眼里划过一丝沉痛:“正常来说,神裂者的确不会死,除非他们本身想死。” 我皱眉:“我不明白。” 幻倾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万般无奈:“有些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指司洛是神裂者的事?” “戎锦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幻倾几乎都要跳脚了。 我耸耸肩:“他也没说别的,就是说了司洛是神裂者。觅芙的哥哥是神裂者,并且是为了救你而死。” 话刚说完,我就看到了幻倾的手渐渐攥紧。 “好吧。”像是颓然妥协,幻倾再次叹了口气:“既然你连这些都知道了,那我再陈述我的请求,也就不难了。正如你知道的,司洛是神裂者。而神裂者都有对应的区民,两个人的裂纹一致。而和司洛相对应的人,就是觅芙。” 什么?觅芙的神裂者是司洛,司洛是觅芙的神裂者? “所以,司洛生命的消散征兆会对觅芙造成影响?”我呆呆的问。 幻倾沉重的摇了摇头:“不,是司洛之所以会出现生命消亡的状态,是因为觅芙。” “你能说的清楚一些吗。”我喃喃。 “你还记得你当初来禁裂区的情形吗,当你来到禁裂区,你的身体上并没有裂纹,你的身上甚至会发出一种证明你和这里的人不同的光,而需要过一段时间,当你身上的裂纹形成,你身上的光芒才会消失。其实,裂纹并非自己长出来的,而是把你捕捉到这里来的神裂者刻上去的。” 这段话犹如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响起。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完全确定,我们到这里是神裂者刻意做出的?包括这束缚我们的裂纹和裂钥,都是他们造成的?不对,如果裂纹是他们刻上去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裂钥?这不就等于给他们自己挖坑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疑问,而我能够跟你说的并不多,我只能说,裂纹是神裂者主观刻到我们身上的,而裂纹一旦形成,就等于和禁裂区立下契约,这契约里包括你,包括你的神裂者,还包括禁裂区。这契约其实很简单,禁裂区给你和你的神裂者提供裂纹,而裂纹能够包容念力,也就是包含力量,同时,禁裂区赐给你裂钥,也就是给你返回去的机会。” 这一次,我听的十分清楚,并且很快我就反应出这所谓的契约真正存在的意义。 我的心渐渐变得冰冷,但是我还是要张口问,因为我要确定我所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裂纹是神裂者赐给我们的同时,他们的身上也会形成裂纹,而裂纹一旦形成,念力就会产生。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为了获得裂纹所带来的力量,所以才会把我们从我们的世界捕捉到这边来?”我努力压抑着嗓音的颤抖。 幻倾眼神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痛苦:“没错,就是这样。” 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耳边幻倾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忽远忽近:“在神裂者的世界,念力对他们来说就等同于我们的世界的超能力,而他们如果想要得到这种能力,唯一的方法就是获得裂纹。在禁裂区,裂纹是一种古老的诅咒,获得裂纹的人就会获得力量,但是所有的裂纹都是一对的,彼此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为了既获得力量又不至于被裂纹牵制,神裂者找到了完美的方法,那就是从现实世界捕捉灵魂到禁裂区,然后施咒将裂纹安置在自己和对方身上,两个人同时获得力量。” “然而,裂纹本身就是诅咒,所以不可能白白赐予你力量。于是,当裂纹产生的时候,作为不属于禁裂区的意识体的你们,就会同时产生裂钥。说白了,就是裂纹赐予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那就是用裂钥插入和你对应的那一半裂纹里,关闭裂纹的诅咒,你就可以回到现实。” 第五十三章裂纹契约 我的胸口仿佛被人塞进团团粘腻的棉絮,每次喘气都感觉的到窒息的疼痛:“说来说去,我们之所以会被带离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之所以会被迫和自己的亲人爱人分离,都是神裂者导致的,而且他们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 “就只是,为了,满足他们,想要获得力量的一己私欲?”我一字一顿的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幻倾沉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笑。 虽然一直都知道我们作为意识体之所以会来到禁裂区,是被所谓的传说中的神裂者捕捉过来的,但是由于我们一直多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禁裂区到底是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所以我一直在想,或许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但凡是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生存的压力。 我一直试图理解,试图相信,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有他们不得已的原因。再或者,这就是禁裂区的生存法则和生存规律。 可是,如今我听到的这一番话,却在告诉我,他们这么做,就只是为了他们要获得裂纹所带来的力量。 “这,和屠戮生灵的罪恶,有什么不同?”我望着幻倾,渴望能够从他的嘴里获得能够化解我心中绞痛的答案。 但是我没有得到。 他深深的吸气:“我也不懂,因为我不是神裂者,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为何要为神裂者卖命?”我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 不过,意识到那边还有一帮看着我和幻倾交谈的人,我还是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我的命,就是神裂者救的。” 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震撼,我告诉自己,平静的听他说完。 幻倾眼神看向了远方:“觅芙的哥哥是将我捕捉到禁裂区的人,神裂者对人类没有怜悯之心,我本就没有指望我还能够回去,可是,我在那个世界还有牵挂的人,即使不为了我,为了她,我也一定要回去。所以我做了曾经我认为最耻辱的事情,那就是跪下去求觅芙的哥哥。” “本来我没有抱有过幻想,因为他们捕捉我们本就是为了增强自身的力量,又怎么会将到手的猎物轻易放走,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答应我,不对我篆刻裂纹。来到禁裂区的人,只要不被篆刻裂纹,就还有回去的可能,一旦被篆刻裂纹,就只能用裂钥去解除自己身上的裂纹禁锢,才能离开禁裂区。” “他放弃了在我身上篆刻裂纹,结果导致了他自己生命的流失。” 我睁大眼睛:“这么说,他们捕捉我们,其实还是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力量,而是为了延续他们的生命?” 幻倾微微侧了侧身,面对着我:“我用尽可能通俗的话来跟你解释。” “对于神裂者来说,他们本身就具有比我们人类要优越一些的身体条件,但是,如果他们想要更强大的能力,他们就只能通过和裂纹建立裂纹契约来获得。裂纹契约,就是指,他们捕捉人类的灵魂来禁裂区,然后在人类灵魂上篆刻裂纹,篆刻成功的同时即和裂纹建立了裂纹契约,这个契约会给神裂者和人类力量,但是同时也有约束力。那就是,一旦第一个裂纹契约形成,裂纹会给神裂者更强的力量,但是也同时会给人类解除禁锢的裂钥。如果人类找到了神裂者,并通过裂钥解除禁锢,解除禁锢后,人类身上的裂纹会消失,人类可以返回,但是神裂者身上的裂纹不会消失。” “他们身上会剩下一半的裂纹,而他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新的人类灵魂,将另一半裂纹重新篆刻在新人身上,否则他们就会死。” “也就是说,他曾经就和裂纹通过捕捉人类的灵魂建立过裂纹契约,但是和他对应的那个人类解除了自己的禁锢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他为了生存,将你捕捉过来,却因为你的恳求,放弃了在你身上篆刻裂纹,最后他的生命消亡了?”我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如果觅芙的哥哥捕捉幻倾过来就是为了救他自己的命,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将他放走? 可是幻倾却点了点头:“没错。他放弃了在我身上篆刻裂纹,而他的生命经过规定的时间,慢慢的消亡了。他对我最后的要求,就是希望我照顾觅芙。” “觅芙是人类,怎么会是他的妹妹?”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他曾经有一个神裂者妹妹,那个才是他真正的妹妹,觅芙和他的妹妹长得一样。神裂者在这个世界是可以看到现实世界的,而觅芙被司洛意外捕捉过来,他恳求司洛不要在觅芙身上篆刻裂纹,司洛答应了,司洛没有在觅芙身上篆刻裂纹,而是重新找到了下一个人捕捉过来。那时他正好将我捕捉过来,而觅芙虽然没被篆刻裂纹,但是觅芙却因为在这里爱上了库飞而死活不肯回到现实世界,意识体本身不愿意做的事我们不能强求,而觅芙的哥哥也放过了我,但是对我提的要求就是,要我劝觅芙回到现实世界,我才能回去,让我带着觅芙一起回去。” “那他呢?他之后就没有再找新的意识体捕捉?” “找一个合适的意识体并成功的捕捉过来是十分不容易的,一切都需要契机。这个契机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可以理解为这就是神裂者的命运。觅芙的哥哥放过了我,但是却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下一个意识体捕捉,所以生命消亡了。” “那他为什么不将你先篆刻裂纹,然后等到觅芙回心转意,再让你用裂钥解除禁锢,你带着觅芙一起走,他也能继续找下一个意识体?”我立即反应出不对的地方。 幻倾叹气:“如果他在我身上篆刻了裂纹,我是不能马上回去的,裂纹还有一点是你们不知道的,那就是裂纹在没有开启过的情况下,裂钥等同于废物,也就是说,如果你没开启过你的裂纹,你即使找到神裂者,将裂钥插入,你也是走不了的。因为你开启裂纹的时候会得到力量同时得到诅咒,裂纹的诅咒就是要求你必须尝试那个诅咒,你才能离去。而裂纹想要开启,也并不是一个新人就能开启的,至少要在禁裂区呆很长一段时间,熟识了念力的使用方法,才能开启裂纹。我一心想要回去,他全都是为了我。” 我的心拧了起来,意思是,现在的我,即使找到了我的神裂者,我也不能回去?因为我没开启裂纹,我还没尝试过裂纹的诅咒? 不,不对,等等。 他说的虽然表面听起来都通顺,但是,还是有什么问题。 觅芙的哥哥到底为什么宁愿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而将已经捕捉过来的他放走? 被放走的幻倾按理来说,就算为了觅芙一直没离开禁裂区,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念力,还是开启了裂纹之后练就的幻术,成为南区第一幻术师?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幻倾直直的看着我。 “在觅芙的哥哥死去之后,我一直在守护觅芙,而觅芙为了库飞不肯离开禁裂区,而我没有能力就不能保护她,为了兑现我的承诺,我选择了让另一个恰巧刚刚失去对应的意识体的神裂者在我身上篆刻了裂纹。” 什么? 我愣愣的看着他。 良久,我都没有说话。 这是,何必呢? 觅芙的哥哥放了幻倾一命,幻倾为了感激他,为了保护觅芙,又放弃了自己离开的机会? 这是禁裂区的神裂者和人类之间的善良?? 幻倾苦涩的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傻,在我身上篆刻裂纹的神裂者,和我也有一个同样的约定,一旦觅芙决定离开禁裂区,我就会解除我的禁锢。” 觅芙不肯离开禁裂区都是为了库飞吗? 我不由自主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觅芙和库飞。 她的确骄横任性,所以连爱一个人也是如此任性,她对库飞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也是因为她无法自拔的爱吗? 那么,库飞一直不肯接受她,难道也是为了她好,让她能够早日离开禁裂区? 关于神裂者的这一切,我知道的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下,和聂尊商量一下。 不过,这一切,似乎和我并没什么关系,幻倾又为什么来找我帮忙?他需要我做什么? 幻倾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以上是我解释的神裂者的秘密,下面我就要说我来请求你帮助的事了。” “你说。” “按照我之前所说,觅芙就是禁裂区目前唯一一个没有被篆刻裂纹的人类。虽然我用了许多幻术去保护她让她看起来和常人一样,甚至让别人误以为她是神裂者,也是为了不被其他的神裂者发现。觅芙原本就是最适合司洛的体质,是被司洛捕捉过来的,而司洛答应了觅芙的哥哥将她放掉后又找了新的人类,不过那个人现在解除了禁锢,离开了禁裂区。如今司洛没有了对应的人类灵魂,他的生命才会出现了消亡的征兆。” 听到这里,我似乎终于隐隐明白了幻倾要找我帮他什么。 第五十四章幻倾的请求 “司洛现在没有了对应的意识体,失去了另一半的裂纹感应,裂纹正在侵蚀他的生命,而他也出现了和当初觅芙的哥哥一样的情况,没有了找到新的意识体的契机,所以现在最好最及时的挽救他生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觅芙的身上篆刻裂纹。而这件事恰巧被高秦酒野和戎锦知道了,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找觅芙。” 我皱眉:“你不希望他们找到觅芙,然后让司洛在觅芙身上篆刻裂纹?可是,如果司洛这么做了,觅芙不会死,只是会更晚离开禁裂区罢了,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司洛就有可能会死,你,难道宁愿司洛冒这个险?” 幻倾眼中划过痛苦:“不,不是这样的,觅芙的哥哥临死前曾对我说过,他之所以要我立誓保护觅芙,就是因为觅芙是不能被篆刻裂纹的,一旦她被篆刻了裂纹,她就会死,原因他没有对我说,不过我知道,他那种眼神和口气,绝不会骗我。” “所以说,觅芙一旦被篆刻裂纹,就会死,而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她,不让她被人篆刻裂纹,然后想办法等到她自己终于心甘情愿,离开禁裂区?” 我简直不敢相信。 觅芙,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就为了当年的一句承诺,守护你到今天,甚至不惜付出回不去现实和爱人相厮守的机会,在这里等你,可你就为了你的爱情,你就不肯离开禁裂区?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可是如果自私到要牺牲这么多人,你也能义无反顾的去选择你的爱情吗? “你不要怪觅芙,她并不知道这些事,她也不知道有个神裂者把她当作妹妹,她只是爱库飞而已,她主观意念不想离开禁裂区,我们没有任何人有办法。然而这些在眼前这情况下也不重要了,眼前的情况是,刚刚知道这秘密的戎锦和高秦酒野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觅芙。” “这是司洛的命令?” “不是,司洛不愿意牺牲觅芙,司洛宁愿自己死去。但是高秦酒野和戎锦不能容忍,他们要我立刻交出觅芙。” 不知为何,我突然同情起眼前的这个原本英俊非凡,此刻却看上去异常疲惫的男人。 幻倾眼底盛满了纠结和痛苦:“黎慎,我对你司洛的心,并不比高秦酒野和戎锦的浅,可是,牺牲觅芙根本就不是司洛想要的,我知道他不是会用别人生命来成全自己的人,更何况,我不可能违背我对觅芙的哥哥的承诺。所以,我现在要去寻找新的意识体,虽然找到合适司洛的意识体的几率很低,但是我还是要去试一试,高秦酒野和戎锦不愿意等了,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找觅芙,我需要有个可靠的人来把帮我照看觅芙。” 原来如此。 他觉得可靠的那个人,就是我。 他赐予我的这信任本该让我感到开心,可是此刻我的心却如负重担。 “黎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和禁裂区的所有人都不同。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此刻有求于你我才这么说,这是实话。不过,到底不同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到了你,也只能来找你。绞s如果知道了司洛生命消亡的真正原因,我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同样来追杀觅芙。在我归来之前,你能否为我护觅芙周全?” 我沉默了。 我不能随意的答应。 并不是我冷酷无情,而是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 我现在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我如何还有余力去保护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是高秦酒野和戎锦要追杀的? 不过,我真的能见死不救吗? “我知道,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答应你,如果你能为我保护觅芙直到我回来,我愿意用另外一个条件去交换。” 虽然我并不愿意做趁火打劫的小人,可眼下的情况,我还真的有必要听听他的这个条件。 “什么条件。” 幻倾眼神闪烁:“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知道,不管你的目的究竟只是为了救你的朋友,还是冲着神裂者去的,你想解开这一切,你都需要进入到北区。你还记得上次你在南区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南北交界的血红**界线吧。那是因为那区界线被我施了极限幻术,更何况,就算你找到了,你也无法穿越那区界线。我幻倾虽然谈不上好人,但是绝对不会违背承诺,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做得到我说的,我回来后会带你进入北区。而且,我不会骗你,没我的帮助,你绝对进不去北区。” 好吧,这条件果然诱人。 不过,我更需要思考的还不只是这个。 如果我答应了他,我就要和高秦酒野和戎锦站在绝对的对立面了。 和高秦酒野对立么。。 虽然觉得此时我会有这种想法很可耻,不过,果然我们都是普通人啊我此刻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也是我不愿意和他对立。 为什么会觉得突然有些理解觅芙的选择了呢。 就算抛开这特殊的情愫,就只是出于能力考虑,似乎也并不是我能够做到的吧。我如何能够和高秦酒野和戎锦相斗,何况我现在还无法全力使用锥刺。 正在思索之间,只见幻倾一把抓住我的一只手。 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一直高贵的男人有着如此恳求一个人的神情:“如果觅芙真的被捉去,被强行献出性命,司洛即使活下来了他也会很痛苦,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找到可以救司洛的方法,现在高秦酒野和戎锦还不知道我将觅芙带到了你这里来,我施加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幻术,他们一时半会还解不开,不过,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解开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他们将我的幻术解开,就会全禁裂区的搜寻觅芙,没有你的帮助,只留觅芙和库飞,我无论如何不能放心。” 幻倾,其实你也没信心一定能找到救司洛的方法吧。既然高秦酒野和戎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追杀觅芙,就可见那寻找新的意识体的方法有么的不可行,你要我相信一件连他们两个都认定几乎做不到的事吗? 发自内心的说,我或许不能相信你。 不过,这并不能阻碍我决定要帮助你。 这件事,如果你说的全是实话,那么从始至终,最痛苦为难的就是你了吧。 眼睛不会骗人,我看得到你眼底的复杂深沉的痛苦。 其实你也担心救不回司洛吧,可你又不能牺牲觅芙。 现实世界中还有一直等着你回去的人吧。 呵呵,这禁裂区,果然该消失。什么神裂者,就算你们也偶尔会发发善心,会怜悯会同情,不过,就依靠这些,你们就像支配我们这些被你们捕捉过来的人的人生吗? 觅芙的哥哥,我没见过,不过,我不是幻倾,我不相信你真的毫无理由就是因为同情就放了幻倾。 你做这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来换取幻倾对你的承诺和忠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黎慎,一定会将你们的秘密都揭开! 于是,我对幻倾微微一笑:“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护觅芙周全。” 幻倾的眼睛顿时迸发出光彩:“真的?” 我点点头:“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虽然你这秘密似乎是需要保密,但我还是要确认绞s的态度。你说绞s为了司洛有可能也会去追杀觅芙,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之前提到觅芙失踪的时候,绞s的焦急程度似乎也不比你少,我怀疑,她早就知道。毕竟关于司洛的事,我很难相信有什么是她打听不出来的。我想,她如果想要觅芙牺牲,也许她会是第一个去找你们麻烦的人。”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不过我愿意相信,她和高秦酒野他们不同,她虽然深爱司洛,但是并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就不惜一切,甚至要掠夺他人性命的人,我愿意去听听她的选择,也希望你能够像相信我一样去信任她一次。倘若有了她帮助,我们这边就会如虎添翼,否则,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想要和高秦酒野、戎锦两个人对立,恐怕不容易。” 幻倾明显十分犹豫:“虽然我也一直奇怪,原本应该在高秦酒野之前就知道这一切的绞s为什么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来找觅芙的麻烦,但是,我不能因为她没有这么做,就完全相信她不会,毕竟她那么爱司洛,我很难相信她单纯因为正直就不会选择牺牲觅芙去救司洛。” 是的,爱情的确看似胜于一切理智。 不过,我还是淡淡一笑:“你也说了,司洛本身不愿牺牲觅芙苟活,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去相信,绞s之所以不站在高秦酒野那边,是因为她不愿意司洛做司洛不愿意做的事呢?或许她的爱并不是让司洛苟活,而是满足司洛想要的一切?” 第五十五章分头行动 “还真是了解我啊。” 突然,我和幻倾的头顶飘来了一个声音! 我惊诧的抬头,只见绞s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整个人倒吊在离我和幻倾旁边的一棵树的树枝顶端,此刻正睁着看似无神却带着浅浅笑意的双眼看着我。 幻倾英挺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我已经在这四周施加了幻术,为了防止有人经过听到我们的谈话,就算你绞s高念力,不懂幻术也不可能突破进来,更何况无声无息不被察觉的靠近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绞s咯吱咯吱转动了一下脖子,随着她头部轻微转动,吹落下来的黑色长发也轻轻摆动起来,看上去还真是。。 “我不懂幻术,不代表别人也不懂啊。” 在听到绞s的这句解释之后,我就已经猜到了我接下来会看到的场景。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道白色身影从我身边飞掠而出,直奔站在远处正往我们这个方向眺望的聂尊而去。 “我的尤物,想死你了!” 官涅那嗲声嗲气的嗓音在我耳边飘过。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眼见那抹白色身影欢快的扑入聂尊的怀中,我喉咙又是一阵异样感。 幻倾却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官涅的背影:“看来,如果我是在东区的话,这第一幻术师的称号恐怕就不是我的了。” 绞s飞身跳下,径直走到我旁边,竟然还安慰起幻倾来:“你的幻术绝对不差,第一幻术师当之无愧。只是官涅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幻倾淡淡挑眉:“既然来都来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听了,不如直接说目的?” 绞s一双纯黑色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找能救司洛的方法。” 幻倾身子微微一震。 我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和她默契的对视,绞s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幻倾,我知道你和高秦酒野还有戎锦都不喜欢我,尤其不喜欢我接近司洛,不过,有一点你们都心知肚明,我是爱司洛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他。” 幻倾盯着她:“没错,的确是这样。也正是因为你绞s总是这样,司洛才不得不躲,我们才会如此讨厌你。” 绞s僵硬的摇了摇头:“不,你们不是因为这个而讨厌我。在你们心中,司洛就是神一样的人物,永远无忧无喜,也不会为了什么事而动容,永远公正永远从容,高贵而又不可侵犯。但你们唯一见过他不同于正常的他所做出的事,全都是因为我。你们嫉妒,不理解,甚至耿耿于怀。” 幻倾的眼神显现出一丝异样:“是的。绞s,司洛永远都是高贵的,你如何能够污染他,干扰他的生活至此?” 绞s的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我干不干扰他的生活,前提都是要他活着!你们这么保护他,排挤我,让他远离我,可他不是一样变成了现在快要死了的状态么?你、高秦酒野、戎锦,你们三个,才是真正不配站在他身边的人,而不是我绞s!” 幻倾怔了怔,最后眼神竟然暗淡了下去。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不忍看到幻倾这副神情,于是我向绞s投去了一个眼神。 绞s望了我一眼,眼神讳莫如深,终于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你真的愿意去和我一起找新的意识体来救司洛?”幻倾似乎还是有些迟疑。 绞s抬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觅芙,又看了看我,最后说道:“司洛不会让觅芙牺牲的,高秦酒野和戎锦就是笨,就算他们带走了觅芙,他们真的以为靠他们两个就能强制让司洛在觅芙身上刻下裂纹吗,真是天真。司洛不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了。我和你去找新的意识体,我现在见不到司洛,也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怀疑他连新的意识体也不愿意接受。” 幻倾叹气:“最近连我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了,甚至有时候都找不见他的踪影。” “你对高秦酒野和戎锦施的幻术能坚持多长时间?”绞s突然问道。 幻倾思忖了一下,然后说道:“按照正常的估算应该是能困他们二十天,这次我用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术,但是高秦酒野的实力就连我也摸不到底,所以,保守起见,按照十五天计算,这十五天也包括了他们才冲破幻术并查到我带觅芙来到了西区,就按十五天后他们能够追到西区应该是保险的。” 绞s眼神闪了闪:“司洛还能活多久?” 幻倾眸光一暗:“最多三个月。” 绞s微微咬了咬唇:“虽然我也并不是十分了解高秦酒野,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倘若这个禁裂区还有谁能阻止他,那这个人也就只有司洛了。我不喜欢他,你我虽都不知他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他的念力值,不过,他绝对是不容易阻止的一个人。” 幻倾缓缓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说实话,高秦酒野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单说能够驾驭‘神祈’的人,这禁裂区本就没有几个,更何况高秦酒野这么多年在禁裂区,连我都从未见过他开启裂纹。” 什么?高秦酒野的实力,不是开启裂纹之后的吗? 可就单看气流操纵术,他恐怕就要比绞s更胜一筹吧?这就是绞s一直对他从最开始的试图收拢,一直到如今的有所忌惮的原因?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神秘且实力深不可测,但是能让绞s和幻倾评价到这种程度,恐怕是在我意料之外。 那戎锦呢。。据我所知,禁裂区就这么一个能够抽魂的人吧。幻倾和绞s都没见过他真身。 我刚刚是夸下海口要帮幻倾了对么。。我答应他为了保护那个任性丫头要和这么两个怪物作对了么。 好想失忆啊! 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独自一人在这里面容抽搐思绪天马行空,绞s对我笑了笑。 “没事,我会想出一个完全之策的。” 这句话绞s并不是说来安慰幻倾的,而是来安慰面容抽搐的我的。 “所以说,”绞s再次转向幻倾:“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阻止高秦酒野,那么这个人就是司洛。幻倾,你是真的不知道司洛现在在哪儿吗?” 幻倾定定的看着绞s:“我真的不知道。” 绞s微微皱起了眉:“这样的话,他就是有心躲着我们了,看来我预料的不错,他不但不想觅芙牺牲,他是连别的新意识体也不想接受,准备坐着等死了。” 随后,绞s狠狠咬了咬嘴唇,一向空洞无神的双眼第一次迸发出一种决绝的光芒:“司洛,你连决定要去死,都不肯告诉我带上我么?你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不经我允许就死的!” 我感觉我的额头就快要渗出冷汗了。 好吧,一直以来和这个小魔女相处的还不错,让我就快要忘记她做事的雷厉风行了。 不过,我依然忍不住内心对她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喜爱,尽管她看起来总是古怪又僵硬。 可是,要是说起古怪,我们这群人之中,哪一个不是怪人呢? “那就这样,”绞s似乎下了决定:“阿慎,你去找司洛,争取在高秦酒野和戎锦出来之前找到司洛,想办法无论如何让他劝说高秦酒野和戎锦放弃追杀觅芙,我这边和幻倾会去找救司洛的方法。” 我连忙说:“你们两个去哪里找,你们都不是神裂者,怎么能帮他捕捉到新的意识体?” 幻倾说:“去北区,我不能捕捉意识体,但是有个人可以,我要去找和我对应的那个神裂者。” “去北区不能带上我么?”我急忙问。 幻倾目光闪烁:“黎慎,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带你去北区,北区并不是普通的人可以去的地方,要不是我和我的神裂者有着某种约定,我也不能例外,何况,如果这次我能将绞s带进北区,你不是大可放心我有这个能力了么?” 绞s接道:“的确,阿慎,你就去找司洛吧,虽然我也一直没找到他,不过如果是你,也许可以的,我会提供给你一些线索,你和聂尊去找司洛,我会派我的人来帮你暂时保护西区,幻倾你就把觅芙安置在西区,这样我和阿慎的人就可以保护她。” 幻倾犹豫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我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对幻倾说:“好吧,不管怎样,既然我说要帮你了,就请你相信我,相信绞s。虽然时间匆忙,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大事,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在西区休息一晚上,详细把这个计划商量周全,明天一起行动。” 绞s点点头:“幻倾,你和觅芙一直连日赶路到这边来,觅芙连裂纹都没有,就算有你帮助,她也吃不消,你们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吧,若能信得过我和黎慎,就将这件事交给我们。” 幻倾的目光来来回回在我和绞s的脸上扫视了几遍,最后,他对我们说:“用人不疑,我相信你们。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算我幻倾欠你们的一个人情,来日我一定会还。” 他看看远处一直在等待的那一群人:“那我就带着觅芙先去休息,你们商量好,我们明天就分头行动。” 我点头:“去吧,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好住所,并派人一直守着你们。” 第五十六章陪伴才是 幻倾带着觅芙和库飞走后,我和绞s没有马上去和站在远处不知道在聊什么的聂尊和官涅靠近。 “为什么带他来?”我扬了扬下巴,示意官涅他们所在的方向。 “他自愿的,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勉强不来。”绞s眼睛轻轻转动了一下。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和高秦酒野有着什么羁绊,不过我想他心底或许并不希望司洛能够顺顺利利的活下去吧。” 绞s点点头:“不管是哪一种感情,都有自私的一面,官涅用尽一切办法想让高秦酒野离开司洛,眼前这情况,虽然我知道他不爽那种会怀有希望司洛去死的心的人,不过难免会也会希望司洛找到延续生命的方法这件事进行的不顺利,至少能让这件事使司洛和高秦酒野不和吧,这种心理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还真是通情达理。”我侧头对她笑笑。 绞s眼中竟然流露些许神采:“不容易啊,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狠毒凶残麻木不仁么?” 我作吃惊状:“这你都知道?” 绞s开怀一笑。 看着她笑,我深吸了口气,最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看向我。 我凝视她的眼睛:“你,真的没关系么?我知道这件事你也不好受,觅芙的命可以救司洛,你却要强忍着不去和高秦酒野他们做一样的选择,这,很难吧。” 绞s淡淡的扯开了一个笑容:“阿慎,即使我内心觉得艰难,但是我也要做我该做的事。牺牲觅芙,这不是司洛想要的,而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在尽可能不去伤害无辜的人的情况下去帮他完成所有他想要做的事。” 我突然感觉一阵心酸,她真的很爱他。 绞s目光投向远处:“我以前并不知道司洛是神裂者,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不过在不确定之前,我想做的事就只有查出禁裂区的真相,带他一起离开。在我知道他是神裂者后,或许别人都觉得我该放弃了,可是我觉得没关系,只要把目标改一改就好,既然他是神裂者,那我就去寻找神裂者真正存在的原因,我就想办法把作为神裂者的他带回我的世界。” 她再次看向我:“你我的那个世界虽然算不上美好,但是总还是值得我们在那里活下去,我想要带他回去。” 我看着她眼底或明或暗的光,心脏突然有一处变得异常柔软。 “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我坚定的对她说:“我们一定会找到所有的这一切的真相,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远处等我的聂尊。 我想起了聂尊的话:“你真的想要回去了么?” “我这次回去就是去调查司洛的事,我的东区戒备森严,我的手下报告说幻倾经过东区来到你这里,我猜到他有可能是要带觅芙来你这里找你,于是我就马上联系官涅和他一同前来了。明日我就和幻倾一起去北区,在找救司洛的方法的同时,我也可以提前去北区打探一下,你这边尽可能快速找到司洛。” “司洛不可能不知道高秦酒野和戎锦要追杀觅芙的事吧,他既然没有管,那我去找他就会有作用吗?”我皱眉。 “他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司洛很了解高秦酒野,高秦酒野为了他要做的事,他不能说什么,司洛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尊重每一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其实我一直都想让你见司洛,不光是劝说让他去改变高秦酒野的想法,我是真的很期待你和司洛见面的话,他会对你选择的人生做出什么样的观点。” 我看着绞s:“我不懂。” 绞s也回看向我:“阿慎,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这种不同我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不同。如果你见到司洛,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想让你和他见面,我也想知道,他见到你,会做出会做出怎样的改变,是一如既往,还是截然不同。” 我其实没有彻底听懂绞s的话,不过我还是点了头。 “说实话,司洛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你是离情慎重选择的下一任区主,司洛觉得自己要死了,就算单凭他和离情多多少少的交情,我决定他一定会来见你一面。所以你其实并不需要去找他,只要我们都离开你身边,我猜他一定会来找你。” 我望着绞s笃定的目光说:“你确定么?” 绞s苦笑一声;“我不确定,这么多年了,我都还是不能完全懂他,不过总要试一试。”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这么敢爱敢恨。”我淡淡笑笑,对绞s说。 绞s反倒惊讶的看着我:“我却很羡慕你。” 我挑眉:“哦?为何?” 绞s一双大眼睛扫向了站在远处的聂尊那边,示意我说:“你不觉得,他很喜欢你么?” 我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脏的反应会这么的迅速。 我有些哑然:“他,他他,他喜欢我?” 绞s眼神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羡慕:“我一直都在追逐司洛,可是聂尊似乎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是因为什么束缚了你们,这种羁绊,也是千年难遇的,阿慎,你对他的心又是怎样的呢?”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绞s又继续说道:“你对高秦酒野又是怎样的呢?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看高秦酒野的眼神不一样。” 我有些愣,绞s,原来你一直都将我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吗? 淡淡感动划过心脏,原来在这里也是有人关心我的情绪的。 我看了看远处的聂尊,聂尊恰好侧了侧身子,将目光似近非远的投向我们这边的方向。 我看着聂尊,却对绞s说:“我之所以会来到禁裂区,是因为我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生前的爱人,他和高秦酒野长得一模一样。” 说完后,我就重新看回了绞s,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不过,这种惊讶很快慢慢消散,她平静张口:“原来是这样。虽然还不知道禁裂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记得我很久以前跟你说过的吗,那时候我怀疑神裂者或许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我们,虽然现在我几乎推翻了我的这种判断,但是这两个世界一定还是存在着某种关联,或许你一直想要的也不一定就是离开这里,而是解开这种关联,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么你对高秦酒野的在意就情有可原。” “不过,阿慎,你还是要清楚,他是高秦酒野,不是你生前的爱人。” 我没有说话。 绞s继续说:“高秦酒野在禁裂区其实也是一个很传神的人,他能够在任意时间段穿越任意区界线,来去无阻,行动无踪。禁裂区历史上唯一经常出现的传说中的凶恶的神裂者,撒旦苍冥,曾经一度是没有人敢反抗的那么一个人物。但是据我所知,高秦酒野却一个人将一对夫妇从苍冥手中救出,并且没有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高秦酒野做那件事的目的,但是我知道,能让苍冥拱手让人,或许除了高秦酒野都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这样的高秦酒野,他天生就符合禁裂区的生存法则,他在这里是绝对的不可侵犯的神秘王者,不是你生前的那个爱人。不过,我很愿意帮助你一起解开这一切,找到他们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 绞s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我打断了她,我对她灿烂一笑:“你说的我都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不是他,不过,就像你的执着一样,在我看来,来到这里,我还能够见到被我亲手葬送生命的仿佛是重生的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绞s,高秦酒野不是我的爱人,我的执着,总会有放下的那一天。” 我一直是微笑着说完的这番话。 绞s望着我,眼里似就要渗出叹息。 “至于聂尊。”说到聂尊,我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我想你说他喜欢我,一定是有的,毕竟朝夕相伴,你我又不是少女年代,总没必要逃避这些,但是我看不透的是,他对我的喜欢是达到了爱的程度,还是觉得他的孤独和我惺惺相惜,只为一种默契的陪伴。” “陪伴,才是爱啊。”绞s沙哑的嗓音溢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轰然愣了一下。 毫不迟疑的定定望着远处似乎也在看着我的聂尊。 聂尊,你对我的陪伴,也是因为爱吗? “没关系,感情其实就如同真相,总有被揭开的那一天。”绞s静静的说。 “我带了s部落的人来,分一部分的力量给你,为你保护西区,我们明天一起商量一个完美的保护觅芙的计策,然后就分头各自行动吧。” 绞s说完这句话,就示意官涅和聂尊过来。 聂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远处向我走来。 第五十七章最美不过司洛 我耐心的把刚才说的所有的话都给聂尊解释了一遍。 聂尊淡淡一笑,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忘了,我五感比一般人灵敏,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到。” 。 那我为什么费劲巴力的解释了这么半天?你丫为什么不早说? 等等,那我和绞s谈论的那段关于他喜欢不喜欢我的话他也听到了? omg! 我恼羞成怒的看向绞s,绞s又开始装双眼无神了。 官涅打断了我们的眼神交流,他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丑八怪,我特意千里迢迢来帮你,你是不是很感动。” 你确定你这个弱受是来帮我的?? 呵呵呵呵,我笑而不语。 “我带来的s部落的人我已经分布在了东西区的交界,在来找你之前我去见过你的军师杰帕了,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联合他的情报团在西区四处分布了我的人,这边明天一早我就和幻倾去前往北区,我把官涅留给你,因为官涅擅长幻术,隐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还是使用幻术,我会让他和那个觅芙片刻不离身,你腾出几间房来暂时把他们秘密安置在那里,杰帕施结界术以防万一,然后你就和聂尊前往南区,如果在路上碰面司洛是最好,不能的话,等你们到了那边也许高秦酒野和戎锦就破了幻术出来了,你们也能尽量拖延他们一段时间。” 绞s把她设计好的计划给我说了一番,我沉思片刻,点点头:“那我稍后就和聂尊去选几个不容易被想到的房间吧。” 官涅瞥了我一眼:“丑八怪,我来帮你了你是不是很感动呀。” 我眉毛抽了抽,我真的很想打他怎么办? 将觅芙、库飞外加官涅三人藏好后,绞s就和幻倾离开了西区,杰帕这几日更是为了帮我重新整顿西区而忙的不可开交,我只能一次次嘱咐元申兄妹和愁欲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什么时候动身去南区?”聂尊走到看着窗外出神的我的身边。 我看着窗外,从13层楼看到下面,人影就像蚂蚁一样。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先找到邹安,这锥刺一天无法使用,我就不敢轻举妄动。” 聂尊淡然一笑:“我会保护你。” 我暮然回头,正巧对上他深潭一般的眼睛。 “接下来要做的所有的事,你怕么。”聂尊直视着我。 我怕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都想要离开这里,我既然答应了他们,我就不会怕。”我静静的说。 聂尊的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透的光:“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是说,接下来,如果绞s他们迟迟不回来,高秦酒野和戎锦就会追过来。面对和高秦酒野对立,甚至极有可能要真正的兵刃相向,你,怕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严肃感。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和高秦酒野很在意?” “是你太在意。” “我没什么可在意的,我很明白他不是高祈。” 原以为聂尊会继续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他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然的,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沉默态度。 我一看他这副样子我就有些胸闷气短。 于是我凶巴巴的看着他:“走吧,去杂货楼再去找个武器铺子挑个武器,好歹要带个近身战适合的武器,现在锥刺又不能用了。” 聂尊微微一笑,就跟着我走了。 进到杂货楼一楼的时候,我忍不住拉着聂尊去了杰帕的酒吧,杰帕最近忙的不在店,我只能让店里别的人给我配鸡尾酒了,好久不在西区喝这店里的酒,我实在想念的很。 拉着聂尊一直走到酒吧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酒端上来。 “你找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为了要占我便宜,还是为了躲起来不让人看到你这个大区主不干正事跑到这儿来喝酒偷懒?”聂尊调侃道。 真是长了一张恶劣的嘴! 懒得理他,我钻进沙发椅,软软的靠在了上面,顺手指了指聂尊,让他坐在对面。 这间酒吧杰帕安排的时候设置了很多这种面对面的沙发椅,此刻我和聂尊正处在角落,我后面还有一个位置,是这间酒吧最偏僻的角落,光线也很弱,我没有坐在那里,那里也几乎没有人会去,偶尔有一些也是禁裂区的情侣窝在里面做些亲密之事。 酒保端上来一杯血红色的酒。 “咦杰帕这家店里还有这种酒吗我怎么没见过。”我指了指端着那酒走过来的酒保问聂尊。 聂尊回头看了一眼:“我也没见过,好像是有,但是我没点过。” 酒保端着那高脚杯路过了我的身边,走到了我背后那角落里的沙发的位置。 我跟着酒保回头,看了看背后那沙发,沙发椅背很高,所以我看不到坐在里面的人。 “原来这角落里有人啊,这大白天的,谁会窝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喝酒。”我自言自语。 聂尊轻声一笑:“禁裂区毕竟这么多人,有什么可好奇的。” 我转过头看着聂尊,刚要反驳他,却看到聂尊用眼神示意我,他冲我微微摇了摇头。 我顿时明白了,聂尊对念力的感应是十分敏锐的,他既然这副神情,恐怕就是说,那角落里并非一般人。 “二位无需掩饰了,我本就是来和二位相见的,二位和不过来一同喝一杯酒。” 聂尊刚和我对视交流完,那角落里突然飘出来一个声音。 听声音是个男人,是极其清透的声线,带着一种清泉的味道。 难道会是司洛? 我示意聂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端着自己桌子上酒保刚刚送过来的酒杯,走到了后面的那个沙发的对面。 路过那沙发椅的时候,我还顺手按开了墙壁上的装饰灯,以免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当我站到那沙发椅的对面的时候,我回头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纱袍的男子,此刻正斜倚在沙发椅中间,慵懒的端着一个那个盛满了鲜红酒水的高脚杯,冰雕般精致的面容,一头银发自肩上滑落,带着如日辉般的莹莹光芒,眉宇之间一轮血色月牙,微微动眉就掀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唯美。 我注意到他的瞳孔是银白色的,比他华发的头发还要浅上两分,瞳底如同白雾深潭,深不见底,静无涟漪。当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一种决绝的美在他的眉宇之间骤然化开,染着千年冰雪融化时所散发出的淡淡光晕。 更奇特的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身穿的白纱长袍竟没有贴在他身上,而是如同薄云,而是浅浅的浮在他的周身,好像月光笼罩、浮云遮身。 我立即确定他一定就是司洛。 因为我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比他的气质更高贵,更绝美的人。 “司洛。”我谨慎的将这两个字吐出。 他看向我的银白色瞳孔里掀起一层白雾,带着冰雪颜色的唇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笑的动人心魄:“正是。” 清透的声音涌入耳朵,我简直看呆了。 我正发愣之际,眼前的司洛突然轻轻抬起白纱下的手,掩面轻咳了两声。 随着他压抑的咳嗽,他白澈的面容之上浮起一丝病容之态,颦眉之间眉心处涌现的那种绝美,立即让我想到了为什么会有东施效颦这个成语。 “果真是禁裂区最美的人。”基本上见到不熟悉的人绝不会轻易开口的聂尊此刻竟毫不吝惜的赞叹。 司洛微微一笑,没有客套什么‘过奖了’或者‘多谢’这样的话。 “二位坐。”他清透的声音似乎是在邀请,但是听起来竟有种不容拒绝,也让你舍不得拒绝的味道。 于是我和聂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银白色的眸光在我和聂尊的脸庞之上流连了一遍。 “心意相通,注定白头。” 他突然说出了一句我丝毫没能理解的话。 聂尊却眸光一闪:“噢?” 司洛唇瓣微微泛白:“离情好眼光。” 这句话我听懂了,是夸我的。 于是我对他微微一笑:“一直没有去南区拜访,还希望不要介意。” 司洛将手中高脚杯往中间的茶几上一放,整个人慵懒的靠入沙发之中,眉心处的血红色月牙在装饰灯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不来很好,我不喜外人。” 清透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冷淡,他光洁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抹属于独属于男人的高贵的霸气。 我又一次在心中忍不住赞叹起来,一个男人若是要用绝美形容,那恐怕难免要有些女人味道,比如官涅,官涅妖美,虽不娘,但是总还是带有一些柔美气息。 可是眼前的司洛却不同,你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可以美到这种地步却丝毫不见女人的味道,而是能将高贵的王者风范和动人心魄的美感完美结合,令人眩目。 突然理解了幻倾那样英气逼人的人和高秦酒野那样邪冷孤傲的人为什么会追随于他。这种气质是足以压倒众生的,他身上带有仙的味道。 言语无法形容,如果能形容的出来的,就不是司洛了。 第五十八章心中的鬼 “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司洛指了指他坐着的沙发椅。 我挑眉:“噢?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定会来这里?实际上我只是偶然到这里偷喝一杯酒罢了。” 司洛竟微微合了眼,只留下一脸光辉夺目:“偶然即是必然。” 说罢,他又轻轻咳嗽起来。 “咳、咳、咳。”他抬手遮嘴,浮在他手臂四周的云一样的白纱衣遮住了他半张脸,但是却没有遮住他光洁脸颊上浮现的浅色病态。 我深深皱眉,心底已经不由得怜惜起眼前这人来,这么美的模样,又不是念力虚化的,而是本体就这么美,这禁裂区估计找不出第二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体会生命消亡之苦? 尽管本身对神裂者没有好感,但是我还是觉得司洛是不该死的,也不该体验快死了的感受。 “这可是,要死了的征兆?”聂尊突然淡淡一笑,自然的举起他手中的高脚杯啜饮了一口。 我额头立即渗出大汗,不要这么直白吧。 更让我惊呆的却是,司洛也淡淡一笑,用同样自然的口气回答:“是。” “为了救你,一个女孩子正在被追杀,虽然我对那女孩没什么好感,但我还是想听听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聂尊将杯子稳稳的放在了我们和司洛中间的茶几上。 我暗自庆幸他第一次面对不熟悉的人还能这么多话,因为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洛眼底的光辉仿佛细碎的钻石:“我死的快一点,这些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他的口气并非是讽刺,而是极为认真的在诉说。他在说,他该死,不过也听不出来丝毫的愁怨。 我突然觉得他和绞s很般配。 或许这世上本该没有什么是能够和他般配的,但是唯独绞s身上独有和他一样的奇特之处。 我说不明白这奇特之处到底特在了哪里,但是不管是哪里,都不会让我索然无味。 于是,我笑靥如花:“司洛,让高秦酒野和戎锦停手吧,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你好,可是,你的命是命,觅芙的命也是命,你说对么?” 司洛抬手将那高脚杯中的猩红溶液倒进他抿起来就如同雪山上的冰线一样冷冽的唇。 “你爱上了高秦酒野?”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泉水一般的清凉。 我却差一点握不住手里的杯子,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下意识是匆忙侧头看向聂尊,正巧碰上他星光般的眸子。 对了,这双眼睛,才是禁裂区最美的眼睛,不是么? 司洛猛然将头伸向我,甚至跨过了我们中间的茶几。 随着他的动作,他满头银发流泻而下,落在茶几之上,绝美的漾开。 他那双浅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凝视我:“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你的眼睛在哭。” 我彻底怔住了。 突然,一只漆黑色的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聂尊淡然的看着司洛:“她生前错过了另一个高秦酒野。你看到的这些,就只是她的执念,不是她的爱情。” 司洛笑了,笑的晃眼。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聂尊:“那你觉得,她的爱情是你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我死死地盯住了聂尊。 聂尊淡然从容的眸子里突然猛地暗淡了下去,一种令我瞬间心痛的孤寂慢慢在他的眼底升起。 我突然害怕听到他的任何答案了。 于是,我蹭的一下子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屏息看着司洛说道:“无论如何,请你阻止高秦酒野,请相信绞s和幻倾一定能找到别的方法救你的命。” 司洛那晶莹的,仿佛置身于任何空间之外的看淡一切的眸子在听到绞s二字之时停滞了一瞬间。 他沉默了片刻。 最后,他缓缓抬头:“我要的不是她找的救我命的方法,我要的是她离开我,永远都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思考任何关于我的。” 我冷笑:“就算你要拒绝她的爱,这也未必是个好方法。躲避算什么能耐?你既然看得懂我的眼睛在哭,那怎么看不到你的眼神在听到绞s的时候就在颤?” 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让我面对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还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司洛眸光闪烁,一种迷惑的光芒从他的眼底垂直投入我的眼眶。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能掌控这一切,那么,不如,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决心吧。”司洛蛊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炸开,而我低头俯视他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司洛重新倚回沙发之上。 他再次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那杯猩红的酒。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突如其来的咳嗽令他的手微微一歪。 一行血一般的清酒从他的唇角滑落,途经他洁白的颈,最终在他白纱衣袍之上氤氲成血花,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掀起那月光色的眸子。 “跟我走,若你能让我看到你的决心,高秦酒野就由我阻止。” 他浅淡的笑了笑。 “去哪里?” 司洛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向聂尊:“能否把她借给我几天?” 聂尊眸光深邃看不见底:“可会归还?” 司洛轻笑:“一定。” 聂尊侧头面对我:“去吧。” 他眼底的星光似就要把我淹没。 可我却顾不得欣赏他的眼睛或者是司洛的绝美! 这两个人把我当什么了?!喂喂喂不要无视我好不好! 见我气鼓鼓的样子,两人也丝毫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司洛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了身。 随着他的动作,浮在他周身的白衣袍在空气中荡开了眩目的波纹,而他一头纯银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从我眼前划过,使我差一点就要晕厥。 怎么可以有如此蛊惑众生的人存在?! “走吧,黎慎,带我去见你的决心。” 我望着司洛的眼睛,他眼底的那抹洁白在我眼前变得迷蒙起来。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聂尊不知何时也随着我站了起来,一只手竟轻轻将我朝着司洛的方向推了推。 我不可置信的侧头看着他,总觉得他怪怪的。 他凝视我的眼睛,突然,有种东西在他的眼底化开。 他骤然附身,将唇印在措手不及的我的左眼之上。 “慎儿,去吧,有些事情,总要弄清楚,即使是我,最想看到的也是你的心。” 聂尊极具磁性的声音在我的额头之上响起,左眼温热,仿佛在叫嚣着告诉我他刚刚对我施加的温柔。 我突然有些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被他亲吻过的左眼泛出滚烫的泪意。 天知道,我从前多么孤独。 而他的一只手,似轻非重的将我按住:“既然你要走这条路,就不要回头,这么多人都倒在生死边缘,你每个都要救。你要帮禁裂区所有的人解脱,我要的却只是你活。” “黎慎,就算要让你恨我,我也要告诉你,那个杀了爱人的她,不是你的第二人格,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就算你已经变成了恶魔,我聂尊,也会永远保护你。” 我的泪,终于滑下。 抬头看着他,我的声音脆弱的哽咽:“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说这些” 他眼底泛着光:“因为即使是我,也会害怕。” 他按着我肩膀的手突然松开了。 司洛的银发不知何时已重新飘在了我和聂尊中间。 司洛眉心的血色月牙突然流出了鲜红的血,而他绝美的瞳孔正将我的目光吞噬。 “禁,开我封印——” 司洛清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彻底的笼罩了我,我被迫闭上了眼睛。 心脏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剧痛清晰而又深刻,仿佛是一只手戳进了我的胸口。 “睁开眼,让我看看你最深的心底藏了什么。” 司洛蛊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仿佛早已和我融为了一体。 于是,刚刚被强迫沉睡的我,再次被强迫睁开眼。 一阵强光刺入眼底,我不禁抬手挡住。 慢慢适应着这强光的刺激,耳边还在不停的呼啸着司洛的嗓音。 “睁开眼。” 我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 映入我眼帘的第一个场景,让我浑身的温度瞬间降低到零点。 一个人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静静的躺着。 他紧闭的双眼和深深抿起的唇线在诉说着此刻他无法言明的痛楚。 他浑身浸泡在血泊之中,他的心脏之上,插着一把尖利的刀。 我下意识的低头,却看见我的双手之上,也浮着和他身下那血一样的鲜红。 手指泛起粘腻的冰凉,膝盖顿时找不到力气。 啪!我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既想要伸手去触碰眼前的人,却无法直视自己双手的鲜血。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团团白雾将我和地面上的这个人紧紧包裹。 我慌乱的四下看了一圈,我找不到救赎。 脚底一阵湿意,原来是那血已经渗到了我的脚边。 “啊————!!!” 我猛地尖叫起来,几乎在发音的一瞬间,就将我自己的喉咙喊破了音。 喉底卷起血腥气,舌尖也传来刺痛。 可是我丝毫顾不得,我还是紧紧的,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躺在地上的人。 这个人,是高祈。 第五十九章看到的底线 “高。。高祈”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那个人。 突然,一只若有若无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清凉气息从我右耳的位置弥漫过来。 我微微侧了侧头,看到了按着我的肩膀从我背后将头探到我右肩之上的那个人。 一双闪烁着月牙白浅光的淡银色眼睛和我自然的对视。 司洛在我肩头冲着我淡然一笑:“这就是你心中的鬼么。”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就仿佛被人扼住。 眼眶渗出泪水,我拼命挣扎试图解除喉咙处的紧致。 “司,司洛,救,救,救他。。” 司洛一丝银发缠住了我的脖子:“他死在你心里了,谁又能救得活呢” 眼角被急速涌上来的温热泪水打湿。 司洛慢慢贴近我的耳朵:“放轻松,别抗拒我,让我看清你心底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一种莫名的无助侵蚀着我的全部感官知觉。 “不够还不够” “啊————!!”我跪在地上想要朝着前面躺着的高祈挪动过去,可心脏却传来比之前那次更加强烈的痛楚,那只从刚才开始就卡在我心脏上,攥着我心脏的无形的手似乎加重了力道。 我的嘴角开始渗出血液, 两只膝盖沉重到好像挂了千斤鼎,任凭我怎么拖都拖不动。 “别抗拒我。。” 越来越多的银白色头发缓缓将我的脖子缠绕住,司洛的脸就搭在我肩头,怎么都摆脱不掉。 我无助的哭泣,盯着眼前的高祈。 高祈的嘴角突然动了动。 原本一直无声哭泣的我,立即屛住了呼吸,脖子上滑腻的司洛的头发似乎也停滞了。 原本紧紧抿着嘴角闭着双眼一脸痛楚的高祈突然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嘴角也泄露出一抹奇特的笑容。 心脏那被人紧紧攥住的疼痛感停滞了一下,但是呼吸依然不通畅,我屏息凝视高祈,垂落在身体两边的手上嘀嗒、嘀嗒的滴着血。 高祈缓缓做起了身,他盯着我,一双原本该属于他的温柔的眸子此刻竟渐渐浮现一种邪气。 我慢慢的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和他炽热的对视。 高祈抬手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擦着脸,脸上的那些被溅到的血花慢慢被他擦掉,只是这鲜血竟比染料还要顽固,他擦抹的时候,将原本凝结的血珠涂开,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印。 他的胸口依然插着那把刀,伤口之处还在汩汩地流出鲜血。 带血的嘴角慢慢扬起。 我原本就僵硬的心脏此刻更是仿佛冻结。 那双眼睛,那个眼神,带着与众不同的狂放、邪肆。 那唇角之上的带血的笑容,看上去如此邪恶冰冷。 我的十根手指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只因我此刻竟摆不出合适的神情。 这。哪里是高祈。。 这分明是高秦酒野?! 他们太过相同,也太过不同! 喉咙处一直卡着的哽喉感突然一松,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高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冰冷的微笑着,慢慢的将他的脸擦成了带着仿佛用血涂鸦过的画板。 擦完了脸,他又缓缓的站起身。 啪嗒、啪嗒。 他踩着一地的鲜血,向我走过来。 他脸上挂着完全绽放开了的邪冷笑容,一边走到我眼前,一边将他胸口插着的那把刀一把抽了出来! 噗!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 我下意识闭了一下双眼,因为那血已经溅到了我的脸上。 再睁眼之时,他单膝跪了下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前方。 他手里攥着那把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却僵住了。 就在那把刀明晃晃的朝着我的心口扎了下来的时候,我的眼角再次渗出了泪水。只是这泪水似乎带了血,在我眼前氤氲成一片血红。 不疼,没有预想中的疼。 不疼是因为,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聂尊的身影,他纯黑色的身影直接落在了我的前方,也是跪着的姿态。 原本我和高秦酒野的距离就不远,刹那间突兀的挤进一个人,我的脸几乎都贴在了聂尊的背上,他身体向后顶了顶,我也向着后方倾斜。 眼前只剩下他背影的纯黑色。 微微仰头,只听噗嗤一声! 聂尊的背似乎僵了一下。 顿时不安的感觉彻底笼罩了我,我立即奋力挣脱浑身那股莫名的束缚,爬到了聂尊的侧面。 聂尊和高秦酒野两人面对面单膝交错的跪着。 高秦酒野原本要刺入我心脏的尖刀此刻扎入了聂尊的胸膛。 两个人同时侧过头来看我,高秦酒野脸上邪冷的笑容消失了,换上的是一脸的哀伤。 聂尊则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种欣慰的笑容看着我,澄澈的眼睛漾满了温柔。 他的胸膛,接连不断的涌出鲜血。 “不,不不,不。”我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想要触摸他。 可是,脖子上并没有消失的银发倏的勒紧! 司洛将我紧紧勒住,他的脸顺着他的头发重新挡在了我的眼前,他氤氲着高贵的眼睛将我的目光彻底包围。 “还是不够。”他喃喃道,而他眉间的那轮血红色月牙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抬起浮着白衣的手臂,缓缓向我伸过来。 不由自主的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再一次不受我的控制了。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只泛着柔白色的手如同温柔的刀刃,软软的插入我的心脏。 而我的胸口竟然丝毫没有阻碍,就仿佛已经是柔软的豆腐,任凭他为所欲为。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脸上带着悲悯而又莫名温柔的神情,手指在我的胸口掏弄,直到彻底将我跳动的心脏攥入他的手心。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若你再不出现,我或许会要了你的命噢” 他温柔的笑着,凝视着我。 眼前的血红越来越重,甚至弥漫在了空中。 所见之处皆被这血红笼罩,直到司洛的眼睛里也闪现出一种错愕。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是这种感觉很奇怪,模糊之中还清醒,就好像身体里涌进了另一个灵魂,她正在逐渐试图占领我的身躯,但是占领的同时却并没有排挤我,而是赐给了我一个微弱的容身之处。 漫天血光。 白雾不见了,笼罩眼前这个世界的是抹不去的红。 我不受控制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上面还沾着粘腻的血。 我一把抓住了司洛的脖子。 意识好模糊。。 眼前虚晃的是司洛那双漂亮的瞳中,盛满了惊讶、怀疑、还有一种诡异的期待。 我的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一个慵懒空旷的声音从我的嘴里飘出。 “你是,在找我么?” 司洛的凉唇微微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流连。 我则仿佛是鬼附了身一般不受控的抬起了另一只手,配合刚才抬起的右手,两只手一同扼住了司洛的脖子。 他的银色长发将我的脖子紧紧纠缠,我的带血双手将他的脖子紧紧扼住。 我们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无比亲密却随时都打算要了对方的命的姿势,目光纠缠。 我的眼底的血红逐渐弥漫至空气中,无数漂浮着的细碎血珠向着他移动过去。 他淡笑:“你太调皮了,也难怪她要受苦。” 这种听不懂他的话,意识还不能主控身体的感觉令我十分痛苦,我挣扎着想要松开他的脖子。 “不过,你遇到的可是我呢。”司洛绝美的一笑,抬手在我额前画了一个圆圈。 眼前白光骤现,灼烧般的强烈刺痛涌入我的眉心。 我的红发赫然变长,在空中翻腾起来。 而我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抠入了司洛颈部冰凉的肌肤。 “呵呵。。”我竟然奇异的笑了。 “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冥顽不化呢。总是要窥探他们不该看的东西”我听到一个似是我又不似是我的声音从我的嘴里飘出。 而我挣扎着想要摆脱某种束缚,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却令我迷蒙。 光芒乍现! 我跪着的四周突然翻涌起无数光柱! 而原本淡然自信高贵的司洛眼中猛然翻腾起一丝不可置信。 我的头发呼啸着在空中剧烈翻涌,掀起无数血红色的气浪。 我的眼前彻底被红色掩埋,我的手早已将司洛的脖子松开,自然的垂在我身体的两边。 而我血红色的眼睛紧紧锁住了司洛月牙白色的眸子。 他一直插在我心脏上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我的心脏! 他绝美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光彩! 他急速想要收回那只手,却被不受控制的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五道血红乍现在他的手臂。 我用血红的双眼紧紧勒住他的眼睛。 他原本惊异的眸子逐渐淡定下去。 他轻声笑了笑,似乎带了些许苦涩:“还真是个谁都无法掌控的人格呢绝世而独立啊。” 我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意识模糊之间,却可以看见他的薄唇微张,口中开始大片大片的翻出鲜血。 “我失败了呢。”司洛绝美的微笑。 第六十章司洛之死 随着司洛的那一声轻喃,我眼前的场景忽然又是一变。 意识逐渐转为清醒,身上的束缚也消失不见,我慢慢站起身。 司洛不见了。 高秦酒野和聂尊都不见了。 我四下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哗啦啦—— 一阵流水声从身后传来,我缓缓回头。 此时我竟正在一个鸟语花香,清泉汩汩的地方! 惊愕的抬头,抬头可见蓝天,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天空格外幽蓝明亮,周边有树有草,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河水的分支正是我脚下踩着的汩汩水流。 禁裂区,还有这样的地方吗?还是,我还活在梦里? 我怔怔的走了过去,走向那河边。 河边一块大石之上,正坐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衣,从幽蓝天空之上洒落的莫名光芒投射在他身上,泛着淡淡的光,他半仰着头,光洁的面庞之上,有着一双银白色的眼眸,正悠然自得的凝视着天空。一头银发散落在石面上,如同银丝满盘。 这人是司洛,但是不知为何,面孔似乎比司洛还要微微年轻稚嫩一些。 “司洛?”我张口唤道。 这人竟像是听不见,丝毫没有理会我。 “你真好看,你是这里的人吗?”一个怯怯的少年的嗓音自司洛的背后响起,我不由得顺着司洛回头的目光一起看去。 不知何时,司洛的身后站了一个少年,似乎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这少年。 少年也是一身白衣,眸子里有种怯生生的犹豫。 司洛嘴角漾开神秘的笑容:“是,你也是?” 少年眼眸低垂:“是。” “怎么这种眼神?”司洛手一抬,那少年竟好像是被某种吸引力,吸到了司洛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上,被司洛强迫着按坐在了身边。 少年目光先是惊恐,随后在抬头直对上司洛好看的眸子之后,就平静了许多。 我只觉这少年眼熟,却不知道为何想不来。 “我叫司洛。”司洛动听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迷离的憧憬,似乎是深深的被司洛的气质所吸引。 “我我叫高秦酒野。”少年怯怯的回答。 我蓦地一惊,高。。高秦酒野?? “哦。。?真是好听的名字呢。”司洛那清泉般的嗓音在这树林之间化开。 少年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好听。。吗。。可是,为什么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都要躲着我呢” 似乎是某种情绪突然席卷了他,他的眼中腾地升起一股邪肆的怨,随着他这情绪的变换,那在他们脚下原本静缓的流动着的河水,突然好像海啸一般,轰然掀起水浪! 哗啦! 哗啦啦! 无数水珠高高升起,又重重砸下! 司洛光洁的脸被水珠打湿,他神情却依然波澜不惊。 少年眼中莫名的情绪来回的翻涌,这河水也开始哀嚎! 我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河中,这水却毫不犹豫的穿过了我的身体! 司洛一只手微微抬起,一抹白光自他手中划出,好像是魔术师的魔幻棒,将汹涌翻腾的河流抚平。 他嘴角漾开温柔的笑容:“他们都不喜欢你,那不如,以后,你就和我在一起,如何?” 少年倏地抬眼,一脸错愕和惊诧。 “你,你。。你不怕我吗?”少年突然说道。 司洛笑的高深莫测,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少年眼神变换良久,突然,一行清泪从他眼中滑落,他轻声呢喃:“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怕我呢” 司洛淡笑,一只手缓缓抚上少年的头发:“因为你,很优秀啊他们嫉妒。” 少年眼中腾起一道光,随后却又暗淡:“不,我知道,是因为我和他们不同,我是这里的怪物” 我是这里的怪物。 我是这里的怪物。 我的心猛然抽痛起来! 司洛却抬手将河水微微掀起一道眩目的水波:“好巧,我也是怪物呢以后。。就跟我在一起吧” 我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眼前这场景就轰然倒塌! 仿佛被电击一般,我腾的睁开眼! 眼前还是那西区的酒吧,聂尊还在我旁边,而我对面的司洛,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一股鲜血! “这。”我哑口无言。 司洛一抹苦笑在嘴边化开:“我说借她几天,看来是没必要了。” 聂尊淡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呆呆的问。 司洛轻喘了一声,随后就仿佛体力不支一般坐在了他身后的沙发椅上。 他的面容浮现病态的潮红:“我想看看你的心,没想到,你心里藏着的第二人格我驾驭不了,反倒让你看到了我的心。” 我的心? 我心里的第二人格? 一股恐慌轰然侵袭我,我呆呆的看着聂尊:“她,她不是,在你身上吗?” 聂尊竟也苦笑了一下:“她就是你,怎么会在我身上,只是我能和她共鸣罢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本以为来到禁裂区,就算这里是一切再糟糕再无助,至少我摆脱了她。 聂尊,就算我原本再恨你,我也感谢你可以将她从我身上带走。 现在你来告诉我,她就藏在我心底? 我一把将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你们说,她还在这里?” 司洛轻轻喘息,说话似乎有些费力:“你的心就像最深的囚牢,你把太多心事困在了里面,你自己都进不去,我又怎么可能进的去呢” “你看到的画面,都是你的担忧、恐慌、顾虑。那些都是你困着你自己的原因。”司洛又费力的补充了一句。 什么叫做我看到的都是我的担忧和恐慌? 我恐慌高秦酒野会杀了聂尊吗? 哈,怎么可能? 还是说,我看到的,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不懂放手,皆为困兽。黎慎,你把自己困的越久,就越是痛苦。这就好像是沼泽,你越是挣扎,实际上越是放弃”司洛掀起他那微颤的眼眸,锁住我的目光。 我把我自己困的太久? 明明是这禁裂区困了我! “你说我看到了你的心”不愿意再讨论我被谁困住了的问题,我反问司洛。 司洛的眼神忽地一暗。 司洛的心。 果然还是最记挂高秦酒野么 “咳咳咳,咳咳”司洛突然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你,你怎么了?”我惊愕的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咳出鲜血,弄的茶几上被暗黑色的鲜血染红。 聂尊立即走到对面,双手按住了他,试图帮他平复这剧烈的咳嗽。 泛着柔白色夹杂粉红的病容在他脸上铺开,他的眼底雾光莹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纠缠他很久的事。 “你们,快走吧,我这身体到了一个极限,高秦酒野是会感应到的,恐怕,他很快就会赶来” 司洛喘息着,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摇摇头:“走能走到哪里去,我们又不是要逃命的,何况,幻倾说最少他也要几天才能赶过来。” 司洛连连摇头:“他不了解高秦酒野,若我,若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咳出! 我皱着眉对聂尊说:“快带他去找杰帕吧!” 还没等聂尊动手,司洛突然闭上了双眼,不动了。 “这怎么回事?”我大惊。 聂尊也皱起了眉,一脸凝重。 司洛一动不动的躺靠在他身上,两人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司洛的白衣之上被淋漓的鲜血染红,化成一朵朵血花。 他的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绝美的脸上挂着一种安详的静默。 这副画面带着强烈的罪恶美感,却让我心底抽痛连连。 “完全没了气息,和当初的离情一样。”聂尊缓缓开口。 离情。。 离情如果还会醒来,那司洛呢? 怎么会这样。。 我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司洛。 “他,他是死了?” 聂尊沉默片刻,然后说:“应该不是,我感觉不是。我总是有种感觉,如果司洛死了,这禁裂区恐怕就要翻天覆地,所以,他不会轻易死,也不会让他自己轻易死。” 这话听着很绕口。 可是,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突然问不出口。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带他去找杰帕吧。”聂尊打横将司洛抱起。 “好。 ” 我连忙跟着聂尊在一些区民诧异的目光之中抱着司洛一同离开了酒吧。 刚走出杂货楼,突然迎面撞上一股气流。 灰色的天空之下,从远处疯狂的奔来一抹身影。 那身影周身夹杂了一种灰暗的色彩,仿佛沐浴在某种魔气之中,眼神凌厉暴怒,向着我和聂尊的方向奔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秦酒野。 他的头发全部直立了起来,浑身夹带着一种暗沉的魔光,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把从聂尊的手中抢走了司洛,后退了数十米。 随着他的动作,杂货楼周围顿时狂风骤起,气流翻涌,我整个人差点儿就站不稳。 他的眼中翻腾着无法熄灭的黑色火焰:“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愤怒,一丝颤抖,一丝无助。 第六十一章神祈杀了她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高秦酒野这么惊慌愤怒的神情。 “我们没对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被高秦酒野这副表情吓到了,喃喃的说。 高秦酒野眼中翻腾着巨浪,而紧随他而来的一束黑影也突兀的冲了出来! “嗷——!”戎锦的黑影见司洛浑身带血昏迷不醒,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随着这声嚎叫,黑影骤然直立扩大了数倍! “黎慎,立即把觅芙交出来,我们要马上为司洛篆刻新裂纹救他的命!”高秦酒野怒吼道。 我心一慌,因为我也不想见司洛死!但是,但是我又不可能把觅芙交出来! 聂尊抢先我一步回答:“不行,我们不能把觅芙交出来。” 高秦酒野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们还有的选吗?” 狂风呼啸。 高秦酒野飞掠出几十米,将司洛靠放在一棵树下。 转身再面向我们之时,他腰间的‘神祈’已经在手! 漆黑如墨的神祈高高的指着天,他浑身仿佛沐浴了寒冰之水的死神,高举着神祈向我走来! 而戎锦则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黑影之中伸出一只手,随着那只手摇动了一下,天空中突然跳出一群兽! 有我认识的狮子、老虎,也有我不认识的蛇身猫头、狼头象腿等等各种奇形怪状的野兽!而这些野兽全部都眼睛血红,张着血盆大口! 不好!这里是在杂货楼前面,还有很多西区的区民! 无数在外面走动的区民见如此浩荡的一批野兽凌空出现,吓得慌张奔走逃窜! 高秦酒野似乎是看出了我眼底的担忧,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高举着的神祈凌空朝着他左侧的方向优雅的一划! 呼!一道夺目的黑光发出,原本是纯黑色,但是却带着刺眼的光! “啊!”“啊!”“啊!”那道剑光将他左侧远方数个人砍倒在地! 他的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神祈伤到的人,轻则几日意识不清,重则念力具损,即使禁裂区的规矩让你们无法死亡,这念力具失恐怕以后的日子也生不如死吧?黎慎,你是交出觅芙,还是要我一个个的屠杀你的区民?” 轰!我看着前方接连不断哀嚎着倒地的普通区民,怒火瞬间腾起,红发随着气流高高翻飞! “高秦酒野,你敢这么做,我从此跟你势不两立!”我咬牙切齿的抽出弓,二十只箭呼啸着射出! 高秦酒野冷笑着快速躲闪,同时冰寒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那你就看我敢不敢?!” 高秦酒野将神祈立在眼前,随着他的动作,神祈周身腾起一阵死亡的气息! 我直觉告诉他要做什么,而我必须要阻止他! 于是,顾不得那么多一只手高高扬起锥刺,脚底急速运转念力,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扑到了他面前! 与此同时,无数野兽开始四下奔窜,张着血盆大口去撕咬无数路过的区民! 天空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强光突兀的从天而降! 我此时已经落在高秦酒野眼前,他眼底翻滚的黑雾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咬着牙,高举锥刺,狠狠挥向他! “锥刺,阻止他!” 我一声怒吼!锥刺紫光乍现!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股瞬间就足以抵达心脏的剧痛! “黎慎,你给我放下锥刺!”聂尊夹杂着担忧的叫喊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强忍手心处的剧痛,翻涌二十点念力在手腕,用高秦酒野也躲闪不及的速度甩向他! 高秦酒野眼底的光芒一沉,他躲不开,也没打算躲开! 他左手神祈快速在空中划了几笔,无数爆炸声就在他左侧接连不断的响起! 而他的右手,直接迎上了锥刺的袭击! 啪!锥刺带着巨力甩到他的手心之中,一股汹涌的念力自我的手腕传达至他的手心! “噗!”高秦酒野接下了锥刺的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他恨恨的看着我,左手的长软剑神祈终于对我不再宽容,反手就缠绕上我的脖颈! 唰!长软剑冰凉尖锐的剑身将我的脖子划成一圈裂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和我面对面,他的手被锥刺抽断,此时正在愈合,而他依然紧紧攥着锥刺! 他的神祈缠绕在我的脖子之上,我高速运转念力护住颈部,让他没法将我脖子直接砍下! 我们两个喷出的鲜血彻底纠缠! 我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他! 他也瞪大眼睛,看着我! “黎慎,我真恨你!”高秦酒野蓦地抽回拴在我脖子上的神祈,大力挥向我身后! 随着他嘴里的一个“灭!”字出现,轰隆一声巨响! 我惊诧转头,只见无数气流席卷着剑光将我身后的杂货楼中的一栋整个劈开! 随着楼身疯狂裂开,无数人的身体好像破碎的玩偶一样崩了出来! “不!”我一声尖叫,只见刚刚那道从天而降的强光屏障骤然发出刺眼的光,挡住在了区民楼的面前! 杰帕手里攥着一幅长卷,卷底连接着卷轴,嘴里振振有词念叨着封印之术凌空出现,无数强光屏障开始在杂货楼前唰唰降落! 高秦酒野一把从我背后勒住我的脖子! 聂尊眼中黑雾腾的升起,竟比高秦酒野眼中的光芒还要令人恐惧! 一种精神上的压力从聂尊的眼中直接传达到我和高秦酒野的眼底! “啊!”高秦酒野立即闭上双眼,一声尖叫! 我也双手捧住了头! 戎锦的黑影之身掠向聂尊,聂尊手套早已摘下,一双修长的手将戎锦拖拽在地面上的黑影竟活活抓在手中!他眼底翻滚出暗黑色的死亡火焰,浑身黑光笼罩,比高秦酒野看着还有骇人! 高秦酒野咬牙睁开双眼,他的眼睛被聂尊瞳术所伤,流下两股鲜血! 他突然松开了我,一把拽下他脖子上的裂钥! 不好! 没等我伸手阻止,他突然附身,一把将裂钥捅进他的左脚踝! 我蓦地瞪大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他脚踝处的布料嘶啦一声挣裂! 映入我眼帘的是和我左脚踝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蝎子图案的裂纹! 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却对上了高秦酒野阴狠的目光! 他死死盯住我,嘴里念道:“碎——开我封印!” 轰!从他裂纹处迸发出强光,我和他中间的气流全部凝结碎裂成无数细针将我穿透! “啊——!”疼痛让我尖叫,我眼睛流出了血,盯着高秦酒野,我没有躲闪,而是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是,我的,神裂者?” “没错!就是我将你捕捉到的禁裂区!”他看着我,眼底却翻涌出一种深刻的痛苦,就好像在诉说一件让他十分后悔伤痛的事! 可是我知道,我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难过,会痛苦! 因为他将痛苦全都带给了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的泪夹杂着鲜血从眼睛接连不断的涌出,同时,我暗自攥紧了锥刺,任由锥刺的强烈吞噬般的疼痛从我的手心弥漫到我的心脏! “你都能杀了他,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高秦酒野眼中腾起雾气,一种铺天盖地的悲哀从他的眼中翻涌而出! 他? 他是谁? 是说高祈吗? 他和高祈到底是什么关系?! “嗷——!!”身后传来戎锦凄厉的尖叫! “你,你,你你!你简直就是魔鬼!魔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戎锦的尖叫声混杂着破碎的喊叫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只见聂尊浑身如同沐浴了暗黑色的鲜血,和恶魔一样的光芒,他眼底泛着剧烈的无法抑制的杀意,而他的双手此刻紧紧的勒住了戎锦黑影之上脖子的位置! 看上去他只是在抓着一个影子,但是那影子却无比凄厉的嚎叫着! 而那些野兽也早已放弃了攻击区民,而是咆哮着扑向他! 地面上无数黑影仿佛巨爪,伸向他的全身,似乎就要将他活生生撕烂! “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吗?”高秦酒野邪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紧接着,无数黑色气流绞着巨浪向着我全身攻击而来! “交出觅芙,不然我要你黎慎从此都不能使用念力!”高秦酒野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但是他眼底却不断的翻涌出强烈的痛苦和不忍! 哈,我一定是看错了,我黎慎一定是看错了! 他高秦酒野又怎么会对我不忍!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咬着牙,吞咽着满口的血腥。 他一把将神祈丢到地上,一声冷笑:“神祈,杀了她!” 神祈剑身落地,竟化作了另一个高秦酒野! 只是他通体都是黑色的,只有眼睛是血红的! 这是剑灵?! 不,这是剑魔! 神祈双手按在地上,一阵震颤从脚底传来,整个我脚下这片石地都开始剧烈摇晃! 而神祈血红色的眼睛始终死死地和我对视,一种刻骨的痛意从他的眼底传至我的心脏,和锥刺对我的心脏不断施加的压力混合,令我精神都开始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啊!!”我凄厉的叫起来! 第六十二章聂尊的杀意 “啊——!”随着我的尖叫一同响起的还有戎锦的尖叫! 聂尊将戎锦的黑影之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他快速的奔跑到我身边,一只手揽住我,另一只手的手心迸发出一股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竟好像带着令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的死亡味道,直接腐蚀上神祈化作的人身之上! 神祈整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高秦酒野的眼中也划过惊讶:“简直就是魔鬼的手!” 聂尊紧紧按着我的肩膀,声音残酷无情:“我本就是恶魔!” 说罢,他瞳孔突然如同八卦图一般扭转起来! 在我上方的整片天空竟然蓦然变成了纯黑色,如同一个巨大的流动的调色盘,也随着他的瞳孔扭动旋转起来! 我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的黑色弥漫至我的眼底,一种令我浑身都震颤,整个人都想要呕吐的漆黑、死亡、残酷、扭曲的精神压力从纯黑色的他的瞳孔一直蔓延到天空最后到达我们每个人的意识之上! “呕——!”我和高秦酒野都忍不住吐了起来,吐的却是鲜血! 聂尊浑身散发着恐怖到极致的杀意,将我们所有人吞噬在他制造的这黑洞之中! 他紧紧揽着我的手也叫嚣着一种痛意传染上我的肩膀! “聂,聂尊。。”我忍不住哭泣着叫喊了出来,脑子里映出了我刚到禁裂区半年前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那是我从不愿意提起,聂尊也不记得和他有关的一件事! 从前的聂尊不爱说话,总是静默的跟着我,而我却无比讨厌他! 直到那一天。 “阿慎,我们去区界森林玩吧。”离吻手里拿着一个甜筒,坐到了我身边,此时我正坐在天台之上望着风景。 虽然禁裂区没风景 “离情不是说最近好多新来的压抑的人正在闹,不少人被迫同归于尽了,我们还是不要乱跑吧。”我淡淡的说。 “是你懒吧,我还不了解你嘛,走啦走啦你都要发霉了总也不愿动动。”离吻一口吃掉最后的甜筒,环起我的手臂。 我无奈的笑笑,也没深拒绝。 下天台之时,有意无意的回头,又看见那黑色的身影跟在身后。 心中掀起怒意,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不能和我分离超过五百米。 一路听着离吻说个不停,她总是这样欢快明媚,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烦恼到她,对念力的掌控进步的也很快,就好像无忧的天才少女。 到了区界森林的时候,又见了几十个没有填的树坑。 我笑笑:“我就知道,你是要让我来帮你填树坑。” 离吻吐吐舌头:“我也为你好啦,你白天就是坐在天台发呆,晚上就是满西区的狂跑,每天就做这些,我都担心你会得抑郁症。” 我心中一抹苦笑漾开,抑郁症么?这种心理小病我还会怕么,我是个精神分裂啊。 离吻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阿慎,你看前方那个蹲在树坑旁边的人,是不是看上去很奇怪?”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得也心惊了一下! 前面树林中,有个男人,正在蹲在地上,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双手环着头部,此刻正在盯着我和离吻。 男人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离吻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她似乎总是对什么都不惧怕:“阿慎,这人很奇怪,对吧?” 我点点头:“的确很奇怪,不过看他一脸冷酷,我们还是不要靠近了,离情不是说最近很多人暴乱,还是小心点为好。” 离情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我这么高的念力值,怕他做什么?” 说罢,她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还伸手对那以奇怪姿势蹲在地上的刀疤男人挥了挥手:“嘿,你是刚来西区的吗?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连忙也跟了上去,因为我总觉得那男人的神情和姿势很奇怪。 那男人见离吻欢快的奔了过去,他脸上突然扭曲起来,双手轰然往地面那么一拍! 地动山摇也不过如此! 我和离吻几乎都站不稳! 而在抬头之时,那男人已经攥着属于他自己的裂钥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糟了,他是要和我们其中一人同归于尽! 我念力值虽高,却并不太会使用于实战之中! 离吻笑嘻嘻一笑,手一抬,一到手刃光就劈了上去! 那男人身材剽悍,动作却十分敏锐,他直接躲过离吻的攻击,直奔我而来! 我却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已经到了我眼前,我身旁突然窜出了一抹纯黑色的身影! 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聂尊! 聂尊怒瞪着他,一种莫名的黑色火焰自他周身轰然发出,将他和那剽悍男人烧在了一起! 我顿时傻了眼,从没见过禁裂区还有火焰! 聂尊的眼睛里翻涌着强烈的杀意,那杀意仿佛化作了火焰,将那人灼烧到惨叫起来! 记忆令我心痛,那次聂尊莫名流窜的杀意导致他发了狂,后来醒来后竟然不记得了那天的事,而从那一次之后,聂尊的性格也多多少少有所改变,变得邪肆不羁了许多,虽然有时还是会沉默着不爱说话。 我一直都记得离情告诉我的,她说,那件事不要告诉聂尊,那是聂尊心底的心魔。曾经有一度我认为他的心魔是我带给他的,是我的第二人格对他的控制,所以我一直不愿意提起那件事,即使离情将区主之位传给我,我也不愿意做,因为我不想要和别人战斗,不想要自己也突然在某一天爆发成聂尊那个样子!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即使是在我心底,也是把聂尊看做一个恶魔的,他就仿佛是一个定时炸弹,平时一直无声无息毫无威胁,然而一旦爆炸,就是所有人的碎尸万段。 我在心底对他恐惧,就好像我对我的第二人格的恐惧一样。 或许聂尊说的对,是我一直不肯敞开心扉去接受她,她才会和我分裂成两个极端! 可是,尽管我一直想像排斥心底的她那样去排斥聂尊,但是日复一日的纠缠,每日每夜的陪伴,还是一点点化开了他原本的恶魔形象。 即使我一直都知道聂尊是恶魔,他的震怒,他的爆发,和他偶尔的冰冷残酷,绝对比高秦酒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慢慢接受了他!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不接受他呢?我就不是怪物不是恶魔吗?我排挤我自己,排挤她,才会排挤他! 脑海中记忆弥漫,疼痛犹存。 不过,我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时的离吻本领就不弱,那次她或许完全可以阻止那刀疤男人,为什么她没有做? 是啊,我今天才想起来,她当时站在了一边,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 离吻 尤姬。 为什么? 没有给我更多回忆的时间,聂尊眼底不断旋转弥漫的杀意和邪气在这黑洞空间之中将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侵蚀着! 高秦酒野几乎站不稳了,他瞪着聂尊:“瞳术!瞳镜界?!你竟然拥有和神裂者体质一样的天赋!” 似乎这个黑洞空间就是高秦酒野所说的瞳镜界,而这个空间正是由聂尊的瞳孔中创造出来的,他所见之处皆会落入这无尽的盘旋的黑暗之中! 更重要的是,这个空间会给人的精神意识直接带来一种凄厉扭曲的恶寒之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直接在大脑里营造的最恐怖的画面令人无法摆脱,只能战栗呕吐! 而若恰好还和聂尊对视,他不断旋转的瞳孔更会令人意识产生一种强烈的崩溃感,五感都在震颤! 戎锦的黑影之身早已愈合,但是却被这精神压力侵蚀的丝毫不能动作,只是一直团成一团黑影不断的试图远离着聂尊! 而高秦酒野似乎也抵抗的十分吃力,他身边化作人身的暗黑神祈也一直在抗拒! 我也不好受,因为这空间毕竟不能将我排除! 只是,聂尊那原本是带给人痛苦的恶魔之手,带着骷髅尾戒的左手此刻正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而从他手心传来的竟不再是冰冷和阴寒,而是一种能够安抚我的心的力量! 尽管这空间的压力越来越重,无尽扭曲旋转的黑暗将我们吞噬的意识愈加模糊,但是,他手心传来的某种暖流却好像流动的液态空气,在我的周身形成一层防护膜,似乎是要护我周全! 喉咙的咸腥无法自持,眩晕感令人整个意识都开始恐惧,但是,我还是敢对视聂尊的眼睛! 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痛苦!他越是伤害着别人,他自身就越会受到的那种痛苦! 可是聂尊,我们这样的人真的就能够获得救赎,就值得被同情吗? 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你我心中带着的是杀戮的邪气,是恶魔的心! 我含着莫名的泪看着他,他用最幽深沉痛的目光凝视我。 聂尊,你不要变成恶魔。。 即使是为了我。。 即使那一次我就知道你其实是为了我。 那也不要,因为你这样,我会更恨你,因为你加重了我的罪过! 我杀了高祈,我不能再添加更多的罪了! 第六十三章官涅之伤 抬头望着聂尊眼底那似乎永生永世都化解不掉的孤独和哀伤,我连连摇头,心是痛的,意识是冷的,我在心底不断呼唤:不要,聂尊,不要为了我再化作恶魔。 高秦酒野眼中的痛苦慢慢转化为怒意,他一把从聂尊手中拉出了我! 对上他那双冷眸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决绝的恨意,他的嘴角带着一抹鲜血,瞳孔中有丝丝冰凉和被这暗黑空间所影响的邪恶:“黎慎,你不是永远只会看着他吗?高祈,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你的心,你的眼,你的灵魂,不是全都在他身上永不逃离吗?” “他对你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你都不肯离弃,现在却要为了聂尊改变吗?” “就因为你亲手杀了他吗?” 连续三个问题从高秦酒野口中问出,我彻底愣住。 什么什么叫,他对我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高秦酒野第一次抿起了冷傲的唇,而与此同时,扭曲的黑暗天空突然开始坍塌,一种毁灭感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油然而生! 聂尊瞬间掠身到了我身边,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高秦酒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看不要紧,看了,就被聂尊眼底旋转的黑洞吸引住! 高秦酒野眸中盛满痛苦,抓着我的手也渐渐加大了力度! 我则死死盯住他:“说,你当初不是说你不认识高祈吗?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禁裂区?你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发生了什么?” 高秦酒野竟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角甚至带了些许泪水:“黎慎,我不将你带来,你又岂是捅了他一刀?” 我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我破碎的一笑:“我捅他几刀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神裂者难道在我们的世界都有和你们一模一样的?二重身?你这是演美剧呢吗?怎么,还是说,你高秦酒野曾经亲眼见到我捅了他,作为另一个你在另一个世界存在的他,你却无能为力吗?!”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样狠毒,决绝,甚至莫名其妙的话。 我只是感觉,某种曾深深沉醉在我心底,甚至永远都不打算掏出来的东西,正在渐渐苏醒,渐渐复活。 而那复活绝不是拯救,绝不是重生,而是覆灭。 “没错,我就没办法阻止他,也没办法阻止你!”高秦酒野笑的异常凄美,原本凄美这个词并不适合他,但是此刻,他真的给我这样的感觉。 此时的他俊朗的线条之上依然带着惯有的高傲,只是浑身不断裂开又不断愈合的伤口和血污,加上他眼底的那难掩的哀伤,令他看起来十分凄美。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他叫上那双原本明亮的黄色运动鞋如今沾满了血污,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浮上了心头。 手臂突然传来拉扯的疼痛,蓦然抬头,只见高秦酒野决绝的望着我:“你不是只爱他一个吗?” 头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另一只手也传来一丝拉扯感,只是这拉扯带着些许犹豫,似乎是生怕弄疼我,我顺着另一只手抬头,直对上聂尊好像永远沉默,却又好像时时都在诉说的,孤独的眸子。 他的星眸里涌动着莫名的光,他的手紧紧的拽着我。 “说啊,你不是只爱他一个吗?!”高秦酒野狠狠的拉回我,强迫我的视线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高秦酒野,你在做什么,司洛还在等着你我!” 背后突然传来戎锦愤怒而又无奈的声音,他在呼唤高秦酒野,但是他却不敢靠近,只因这瞳镜界本来就是黑暗的领域,他作为黑影之身,只会被吞噬的更甚! 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高秦酒野眼中划过错愕、惊讶、痛苦、最后是焦急。 就好像在惊讶自己怎么会为了我这样一个不想干的人竟忘了司洛还在一边等着他。 就好像在痛苦一种千年般的纠缠,只是那是我所不知道的。 最后的焦急,让他彻底的发怒了。 他高呵一声:“神祈!” 那黑色神祈突然冲上来直接涌入我的身体,试图吞噬我的意识! “啊!!!”灵魂撕裂般的痛楚令我仰天大叫! “慎儿!”聂尊竟第一次大声喊出了他曾在幻境中叫过我的那个称呼!轰隆!随着聂尊看到我意识就快要崩溃的刹那间的癫狂,这个瞳镜界开始彻底的崩塌! 天地崩裂,无尽黑暗。 永远无法逃离。 意识拉扯抽离之中,只见聂尊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手上的尾戒突然迸发出一道光芒,那光芒带着嗜血的魔性,直奔高秦酒野心脏! 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 这是我心里喊的,可是为什么还是听到了和我心里想的一样的呼唤,自远处奔来? 一抹白色妖娆身影突入这瞳界之中,那人长发即地,一双丹凤眼中饱含担忧和惊惧! 是官涅! 他在一刹那之间挡在了高秦酒野的前面! 噗!一道血光自他心脏直挺挺的贯穿!聂尊尾戒之上的光芒彻底穿入了官涅的心脏! 高秦酒野的眼睛腾的睁大! 官涅如女子般柔美的身段破碎的倒地! 倒地的同时,他手指抬了抬,嘴唇翁动之间施下了一个最后一个幻术! 原本暗黑扭曲的地面上突然窜出巨浪!并且连续不断汹涌之势不可挡! 那巨浪将我和聂尊拍入其中,扑面而来的滚滚浪潮将我彻底淹没。 虽知这是幻境,但这深淹之感还是令我从头冰寒到脚。 仅存的温度,是聂尊紧紧拉住我的手。 “唔”我一阵吞咽这翻滚的潮水,同时开始头晕眼花。 身体仿佛在和聂尊一起不停的下坠,三百六十度不断传来的水压之感就如同置身于百米之下的海。 挣扎着睁开眼皮,只看到在眼前不停荡漾的光,忽明忽暗,抓不到摸不着。 紧紧攥着聂尊的那只手突然力道一松,我下意识的摆动着身躯,鼓着腮,奋力的四下寻找着他的踪影。 这水还真是冰冷。 不过也好,似乎洗脱了我身上的血呢。 朦胧之中只觉似乎是因为到了海底,所以周围水的涌动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一种刻骨的寒意和压力还是接连不断的席卷而来。 好想找到聂尊。 奋力的想要再把眼睛睁大一点,就一点。 可是怎么这么累。 “慎儿。” 是谁的声音从海底缓缓传来? 那仿佛塞壬的歌声一般优美神秘的吟唱 这不是聂尊的呼唤。 身上的束缚就快要变得轻松,我双手划动着朝着那呼唤游去。 “慎儿。。” “慎儿!” 聂尊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搅碎一湖春水,扰醒我的梦。 但是,在瞬间清醒的同时,我也几乎立刻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水压对我的刺激。 双目睁大,我看见聂尊的半长发在水中漾成纯黑色的海藻。 他的眸子夹杂着比这水光还有亮的东西,他双手双脚摆动,朝着我划来。 不由自主想要伸手迎接,在这并不温柔的水中探到他的怀抱。 他的唇带着比水还有清凉的味道,触碰上我的唇。 似乎是想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可是,灵魂也会窒息吗? 仅有的一丝清凉气息自他的唇涌入我的身体,仿佛是这身体可以获得的唯一救赎。 在这深水之中就连睁眼都变得十分艰难。 睁眼之际,对上他的星眸璀璨。 万世烟火在他眼中炸开,然而那深水底处的呼唤却犹在。 砰!周围水花散开,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气息从脑海深处乍现到眼中,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我就和他就回到了该回到的场景之中。 周围的场景直接恢复到了西区的杂货楼前,扭曲的黑暗空间不见了,似乎和官涅受伤之际造出的幻境相互抵消。 杂货楼前无数人倒地哀嚎,杂货楼被几道强光屏障遮挡,杰帕站在屏障后面用念力维持着这封印之术,护着他自己和他身后的杂货楼。 尽管是这样,我眼前也还是呈现了一种近乎于尸横遍野的场景,虽然他们都没死,可我看得到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 这毁灭是高秦酒野带来的,是聂尊带来的,也是我带来的。 刚要回头质问高秦酒野等人对西区带来的伤害,却看到高秦酒野抱着满身是血的官涅,用近乎发狂的眼睛看着我和聂尊。 而聂尊脸色带着莫名的苍白,难道是刚才带着我强行从幻境逃出来对他的念力造成了伤害? 官涅的脸上带着凄美的神情,如同一个受了伤的娇弱女子般,带着病态的美艳。他的美虽不如司洛高贵独特,但是却也是芳华一世。 他一双绝美的丹凤眼中流淌着潺潺流水般的哀伤,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他此刻正在望着聂尊:“尤尤物。你为了她竟要强行破我幻境。。可知这伤害。“ 他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一双水眸又流转至高秦酒野的脸。 第六十四章第二人格 官涅的眼睛在高秦酒野的脸上痛苦的流连。 我则看向了聂尊。 聂尊不对劲。 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而他的眼底强烈的压抑着一种极致的痛苦。 但是他压制的很深,我几乎看不透。 “你怎么了?”我想要伸手触碰他,他却朝着后面的方向退了一步,似乎是在回避我。 官涅咳咳的咳嗽起来,如同之前的司洛一样。 ”咳咳。咳咳!“官涅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高秦酒野的目光中竟短促的闪过一抹焦急,他抱住了他怀中染着鲜血的绝美的官涅,声音强压着慌乱: “你,怎么了?” 官涅妖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倦的笑容:“你也会担心我么。。” 高秦酒野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丝复杂。 我却顾不得他们两个的基情无限,我只觉得聂尊眼神中的恍惚越来越重。 “官涅,你对聂尊做了什么?” 我盯着官涅,心中几乎按捺不住的焦急已经完全让我忽视了官涅的神情比聂尊更痛苦这件事。 官涅凄美一笑:“不是我,是你。我的幻境岂非他人能破?尤物他的能力,本或许任何人都无法伤他半分,但若是你在他身旁,若他要时时刻刻只为了保护你,他就不可能免受伤害。” “只要他在意你,他要保护你,他就无法保护他自己。” “那你呢,你为了他呢?”聂尊突然张口打断了官涅的话,抬手指了指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一愣。 官涅则漾开凄美的微笑,眼神中流淌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眷恋,盯着高秦酒野,放佛喃喃一般: ”我为了你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比不了他。“ 高秦酒野竟抿了抿嘴唇。 一股黑红鲜血竟然从官涅的嘴角里涌出,他眼神中翻涌着痛苦:”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么?高秦,他到底有什么好,就因为他比我美么?“ 我承认这画面实在很悲伤,这处境也不是温馨的地方。 但是我心中还是腾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这官涅或许其实最为单纯吧。 他只是迷着高秦酒野,甚至只觉得,高秦酒野更在意司洛,只是因他比他美。 高秦酒野的脸上却久违的化开了极其淡的一种温柔,他在看着官涅的脸。 但是他没有说话。 官涅眼神突然闪出一丝决绝,他伸出沾染了鲜血的双手,猛地捧住了高秦酒野的脸。 ”说,到底为什么?“ ”那么孤独的岁月,高秦,都是我陪你度过的,我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无法感动你,无法走进你的心,为什么他说了一句让你跟他走,你就毫不犹豫义无反顾?为什么我花了那么长时间都做不到的事他就能?“ 官涅的眼中涌现了泪光。 我的心顿时塞的十分难受。 这画面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美丽却受伤的女子在跟爱人哭诉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感化他。 可是令我动容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官涅的那句话。 为什么,我花了那么长时间都做不到的事,他却能? 这种心思,又在多少人身上有过呢? ”高秦酒野!“官涅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他的眼底溢满了泪水:”高秦酒野!你是个怪物!我也是!只有我才能懂你!“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颓然放下。 这时我才发现,他被聂尊所伤的那个伤口竟然没有愈合! 高秦酒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眼中划过了慌乱。 我心中苦笑顿开。 高秦酒野,你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你害怕他死吗? 那我就要他死如何? 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自己黑暗的内心吓到,我猛地瞪大眼睛,不自觉的摇摇头。 我在想什么? 每次为了高秦酒野都要被心中的恶魔所束缚吗?! ”只有我。司洛他为什么就能得到你的心。。“两行清泪自官涅的面庞滑下,带着令人心碎的浅光。 ”从前你受尽排挤孤独可是我多喜欢你那孤独的样子。我多喜欢那时候的你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坐在那里,就永远无人可以接近。“ 官涅的声音开始发颤:”多希望你永远那样孤独下去。多希望永远无人可以走进你的心因为我不可以别人也就不可以。“ ”多希望你身边永远无人陪伴多希望你众叛亲离只剩我永远在你身边。。“ 官涅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却心如刀绞。 这充满贪婪的占有欲,这种自私的爱,我从前又何尝不是? 别人排挤我,说我是怪物,他们没错。 无论我再怎么给我自己开脱,我还是要承认,曾经的我,心底对高祈就是这种心态。 希望无人爱你无人伴你你身边只有我。 ”嘎————!“ 一丝极其诡异的尖锐笑声彻底干扰了我的思绪,我蓦然回头之时,只见戎锦的黑影竟从聂尊心脏的位置穿出! 他的黑影之身拉长变细,整体如同影刃,正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将聂尊重伤! ”不!“我尖叫起来,立即抬手欲挥锥刺,可是锥刺的鞭身突然发出某种光芒,而我的手,竟然被这光芒彻底束缚! 疼痛如同电击,直接从手臂击到心脏! 聂尊嘴角还是维持着平淡的弧度,他的眼神也还在强烈的压抑着痛苦。但是我看到了他眸中的那种光,那种即将暗淡下去的星光。 我的手却在这时候动不了了! ”呕——!“官涅突然连续不断的吐出鲜血! 而高秦酒野似乎在见到官涅的念力受到如此重的损伤后,瞬间恢复狂乱的愤怒状态,他快速抬手,同时,神祈在一秒之间就变回了狭长细剑,回到了他的手中! 只是这次的神祈,周身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息,令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立即防御,因为知道如果被他击中,那就是念力具损! 而就是这带着令人心脏都战栗的杀伤力的神祈,此时正呼啸着朝着由于身体被黑影之身贯穿所以暂时被黑影彻底纠缠而无法行动的聂尊砍去! ”不要————!“攥着锥刺的手臂无法行动半分的我尖锐的叫起来,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高秦酒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高秦酒野的手因我的叫喊而减速了那么一秒! 但是,他眼神中短促的划过的决绝令我知道,他这刀一定会砍下去! 千钧一发! 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动不了,动不了,抓着锥刺的手动不了! ”慎儿。。“ 一个似是聂尊却又完全不是聂尊的声音在我心底响起! 眼见聂尊眼中光芒尽暗,似乎已经放弃躲避,我终于迫不得已的将我的另一只手伸向了我的脖子! 将所有念力都重新凝聚在手速上, 我用着别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快速抓起脖子上的裂钥,然后快速蹲了下去,快速将它狠狠的插入了我的左脚踝! 那个和高秦酒野,不,是他和我,一模一样的位置,那个蝎子图案的裂纹! 咔哒。 清脆的开锁声音。 ”哎。“ 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我的耳朵深处炸开。 那声叹息如此熟悉,如此无奈。 如此悲伤,如此寂寞。 世界似乎都停顿了一秒,在这一秒之间,我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高秦酒野还在挥下的手,和聂尊突然绽放某种光芒的眸! 一种异常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感觉 竟比哪一次不安都更强烈! 就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而我深知这是深渊我也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灵魂的撕裂感,还是心脏正在粉碎我已经感知不清。 心底压抑着的兽终于就要撕破我的胸膛从中嚎叫而出,他即将毁灭世界可重点却是他是我亲手放出。 锥刺被我扔在了地上,神祈在接触到聂尊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戎锦的黑影也不动了。 还带着仅有的一丝气息的官涅也屏息看着我。 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因为我发出了一声,大概是禁裂区历史上最凄厉的尖叫声。 这叫声夹杂了我近乎一半的念力,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为之静止。 连我也是一样。 因为那破茧而出的黑暗,我终于看清了。 仿佛了隔了大概一个世纪的距离。 而你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 我在发出一声彻骨的、冗长的尖叫声中后,在喉咙在念力过于集中的影响下,已经几乎破碎到不能发声后,死死的盯住了前方的那个人。 在裂纹开启的一瞬间,一道红光从我身上分裂出来。 那红光比鲜血还诡异,红的发亮,红的鲜艳,红的刺眼。 那红光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化成一个人。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而又绝情的微笑,仿佛随时都可以在巧笑嫣然的下一秒就转手屠戮厮杀整个世界。 不留一丝活口。 而此时,她正带着这种空旷的,绝美的,残酷的微笑,在我对面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 她红发红衣。 她和我一模一样。 她仿佛刚刚踏血而归,带着目空一切的残酷微笑: ”慎儿。“ 这就是那海底的塞壬的呼唤。 (到底为止第二卷正式结束,接下来第三卷开始将揭开禁裂区真正的神秘面纱,感情戏也全部爆发,第二人格回归带给黎慎的是救赎还是再一次的毁灭?如果喜欢请正版订阅支持,如果真的不愿意花钱订阅也没关系,简介里有群号,你订阅截图给我我全部返现报销,要的只是你对正版的支持,而不是对盗版的纵容。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我会竭尽全力。) 第一章裂纹的诅咒 “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坐在区民楼的楼顶发呆了多久,直到幻倾走到我身边跟我讲话,我的思路才逐渐被拉回现实。 我茫然的抬头看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走到我旁边,毫不犹豫的坐了下來,竟也沒担心他的一身白西装会被染脏。 “黎慎,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用尽全力阻止高秦酒野,也许现在觅芙就不能这么快乐的活在禁裂区了。”幻倾难得开口谢一个人。 我望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可她现在快乐么?” 幻倾沉默。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幻倾,你其实无需谢我,她现在拥有的,她得到的,都是你在替她寻求。她若不喜欢,若不开心,你也是沒办法改变的,她的心在哪里,她就能好好的在哪里活着,而你,到底是要她活着,还是要她快乐的活着,这是你必须要想好的。” 幻倾微微苦笑了一下:“只怕当活着都变成一件艰辛的事的时候,快乐的活着就是奢望。” “你和绞s,真的沒有找到能救司洛的办法吗?”我转头凝视着他。 他沒有看我,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沒有。” “对了,你的情况。。还好吧?”他突然问道。 我很想回答“还不错”“挺好”“沒什么关系” 可我怎么开不了口呢? 现在距离那天高秦酒野带着戎锦來屠戮西区,试图抢走觅芙的那一天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但是我还是时时刻刻都记得那天的最后,我开启了裂纹这件事。 一直都说,裂纹一旦开启,就会得到一个诅咒。 我深信不疑,也诅咒不起,所以我一直不肯开裂纹。 直到那天的最后,在我看到高秦酒野用那般带有无法化解的杀意的眸子举着神祈挥向聂尊的时候,我终于來不及选择也沒得选择。 我开启了裂纹,获得了力量,同时也受到了诅咒。 并且这诅咒,足以将我毁灭。 已经多久沒看到过她了呢? 不,应该说,我看到过她么。 从前,那么多人站在我身边,对我说: “真是个怪物!” “哎呀离她远点。” “听说了么是神经病耶。” 在拜你所赐的漫长的孤独岁月里,你在哪里? 这些天,日日夜夜,黑黑白白,睁眼闭眼。 我的脑海里,就只有她的影子。 她踏血而归,她化作魔鬼。 她温柔的呼唤着我:“慎儿。” 我那日的尖叫令所有人都停顿了一瞬,而她的出现,却只有我能看到。 只有我能够看到。 因为她只是我的诅咒,是我开启裂纹受到的诅咒。 我想过太多开启裂纹后有可能会得到的惩罚,但是唯独沒有想过,裂纹会将她真正的实体化, 带到了我的面前。 裂纹赐给我的诅咒,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就算是恶魔,也只是我的一个人的恶魔。 那日,她阻止了高秦酒野对聂尊的攻击,那过程带着极美的血光,那过程似乎是禁裂区最美的杀戮,连神祈都无法阻挡的完美攻击,我却完全无法回忆。 因为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崩溃了。 在禁裂区的我,作为意识体存在的我,原來也是会彻底崩溃的。 我只知道那天的结局。 她阻止了高秦酒野试图对聂尊造成的伤害,而在她阻止之后,司洛竟然奇迹般的醒來。 所以,面对重新清醒的司洛,追杀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再是高秦酒野和戎锦第一件要做的事了。 他们几乎立即就带着他们对司洛亘古不变的忠诚和关爱回到了司洛左右。 忠诚是解不开的禁锢。 可怜的官涅被抛在了一边。 虽然或许是高秦酒野知道,官涅的伤还不至于挂掉。 但我知道,这选择还是让官涅再一次恨了高秦酒野。 只是,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在他们眼中或许那日阻止高秦酒野的人是我,因为他们看不见她。 在他们眼中,突然爆发的是我,化作恶魔的是我。 我就想发了疯。 但是只有我知道,她不是我。 她替我完成了我想要做的事,可这并不能成为让我接受她的理由。 生前,她带给我的,那么多年的,无法解脱的孤独。 她带给我的,亲手弑爱的痛苦,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我都死了,我都只剩下意识体残存在这个鬼地方了,她到底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即使带给我力量,也不要指望我会因为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接受你。 那日崩溃后的我,很快就进入了彻底的晕厥。 醒來之时,局面可笑的天翻地覆了。 司洛身体竟奇迹般的好转,而他终于对高秦酒野和戎锦下了死命令,不许伤害我和觅芙。 觅芙和库飞终于可以从封印术之中出來了。 司洛沒有立刻就走,他带着他的两个凶残暴戾的心腹,连同觅芙、库飞等人入住了西区,等待我醒來。 他还用特有的方式召唤回了还在寻找可以救他的方法的幻倾和绞s。 幻倾和绞s还沒有找到能够救他的方法,最初回來时还不肯相信他的身体状况会突然转好,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而我醒來之时沒见她,最初还以为是我做梦。 直到她重新出现我眼前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用手指一圈又一圈的在地面上画着圆圈。 她蹲着的侧面很美,和我一模一样的红裙拖了地,挡住了她迷人的脚踝。 和我一模一样的长头发,鲜红的长发,也自然的垂落在她的肩胛,她看起來那么美。 而当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缓缓抬头,用一种迷人的微笑看着我。 我被自己凝视着。 她笑的温柔多情,她的目光流转反复,眼底如同幽深的潭水。 她说: “你还好么。” 我该怎么回答呢? 恩我很好。 沒你,我很好。 所以,从那之后直到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回答幻倾这个问題。 这个他问出來的,和她一样的问題。 我最终还是开了口: “好的不得了。” 我是这样说的。 幻倾却似乎丝毫沒有要來纠结这个答案的意思,他只是对我说: “他们都说,那天,你在那场战斗之中开启了裂纹,并且,开启裂纹后的你,变得很奇怪。” 我微微耸耸肩:“我一直很奇怪,习以为常就好。” 心中却暗自纠拧,奇怪么? 呵呵,果然只要她在我身边,无论我走到哪儿,最后都会被冠上‘奇怪’这两个字么? “不。”幻倾侧头凝视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要不要考虑告诉我,你的裂纹给你带去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我笑笑:“幻倾,好奇害死猫。” 幻倾凝重的神情却沒有因为我的笑而有一丝一毫的化解。 他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总之,作为一个一直在开启着裂纹并指望着通过裂纹提供给我的力量去战斗的人來说,我深知裂纹赐予我们力量的同时,所带给我们的惩罚也并非常人轻易能够接受,所以,即使那日我沒有亲眼见到你们的争斗,即使关于你开启裂纹之后奇怪的反应全都只是听说,但是,我完全可以理解。” “黎慎,不论你的惩罚是什么,那都给你带去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幻倾对开启裂纹后对我造成的打击下了一个结论。 可是亲爱的幻倾,那并非难以想象的痛苦。 痛苦也是一种感觉,而她带给我的,却是让我对这世界失去一切感觉的毁灭。 我怎么能够放她出來? 怎么能够,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她真正的可以独立出來破坏这个我唯一可以逃避的地方? 于是,我对幻倾微笑:“我不痛苦,痛苦的是她,我会让她后悔她來到这个本该只属于我的地方的。” “还有,幻倾,你怎么能够说你了解我的痛苦?你凭什么了解?” 我笑的无情。 幻倾原本一直在用眼神试图让我明白他理解我,让我不那么无助,但是此刻,他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中微微浮现惊讶。 “她。。她是谁?“幻倾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笑的温柔:“魔鬼,怪物。” 幻倾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幻倾。”我垂了垂眼睛,嘴角依然挂着不可捉摸的微笑: “你们开启裂纹会受到惩罚,那惩罚未必不可接受。” “我开启裂纹受到的不是惩罚,是毁灭呢。” 我抬头,温柔的看着他。 那日,官涅安置好觅芙和库飞后,终于还是不放心高秦酒野,所以才会擅自冲出來。 而他擅自冲出來的结果就是他再一次亲眼证实了高秦酒野在他和司洛之间的选择。 那日之后,杰帕忙的更加不可开交,重建被会掉的那天我们所在的那片区域的楼。 那日之后,绞s和幻倾很快赶回來了,而绞s因为担心我,或许也是因为她终于见到了司洛,也同样留在了西区等我醒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暂时的停顿,似乎所有的人都获得了暂时的拯救。 唯独除了我。 因为我不但召唤出了一个恶魔,还毁掉了聂尊和我的羁绊。 第二章绞S的心 聂尊不见了。 那天之后,我醒來之后,万事都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他不见了。 确切的说,在那场战争之中,在我开启了裂纹,看到了她的时候,聂尊就不见了。 不但不见了,而且我还找不到他去了哪儿。 在我开启裂纹后,我和他的不能分割五百米的禁锢,竟然解除了。 从我來到禁裂区,我一直都不能和他分离超过五百米,我一直排斥这种束缚。 这束缚來的莫名其妙,如今也去的毫无理由。 要问我找过他么? 我沒有。 或许是我还是沒能相信,他会就这么失踪,就这么离开我。 束缚一旦解除,你就迫不及待的离我而去了吗,聂尊。 聂尊。 “关于聂尊的失踪。”幻倾问的有些犹豫。 还真是我想到了什么,你就问什么。 我微微看向他,示意他可以问下去。 幻倾眼神中划过一丝担忧:“你昏迷后,官涅的伤势我们检查了,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甚至对念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不知道当时聂尊的攻击到底带着怎样的杀伤力,才导致官涅受伤严重。而比更重要的是,同为幻术师,虽然我并不能完全了解官涅的实力,但他绝非普通幻术师之流,他用大部分念力打造的真实幻境可以解除,可以逃脱,但是却不能打破。可是聂尊做到了。” 他的眼神沉了沉:“我不知道你们在真实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么,真实幻境会挖掘人内心的魔鬼,不管你们看的是什么,恐怕,聂尊正是为了阻止你被那魔鬼吞噬,才强行打破真实幻境。而正是这件几乎做不到的事,他却做到了。所以我有理由猜测,他此刻负了很重的伤。” 我微微睁大眼睛。 “黎慎,禁裂区的意识体不会轻易死,但是却是会受伤的,我指的不是那些可愈的伤,而是念力的损伤。对于我们來说,念力就是能力,就是活在这里的基础,念力受损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所以,若你真的在意他,请尽快找到他吧。” “我走了,自从你醒來后,基本上都是整日整日的在这天台发呆。我想说,有些事,发呆是解决不了的。” 这是幻倾离开天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沉默不语。 我在这里发呆,不是逃避。 绞s还在西区,司洛也还在。你们都还在。 然而这些其实不重要,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们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全都无暇顾及。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做。 我不是逃避。 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如同失去了一半的灵魂,我做什么都沒有力气。 你们都还在,可是为什么他却要离开? 身后传來一阵脚步声。 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谁,除了她谁还会走的如此僵硬。 “你们还真是一个接一个,怎么,还怕我从这儿跳下去不成?放心,跳下去也死不了。”虽然心情很奇怪,虽然什么都不想做,但是面对绞s,我还是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活泼。 绞s走到我身边坐了下來:“你已经在这里不眠不休的坐了两天了。” 我摇摇头:“我有休息。” “你在等他?”绞s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化开。 我沉默,再次摇了摇头。 绞s和我并排看向远方。 “我终于见到他了,在你的区,在你们那场大战之后,在你开启裂纹后昏迷的时候。”绞s说道。 我点点头:“你爱了他很久,现在终于见到了,什么感觉?” 绞s微微动了动嘴唇:“聂尊也陪了你很久,如今他却失踪了,你什么感觉?” 我立即侧头,她的神情并非责怪,可是为什么要说让我听起來这么心痛的话? 她盯紧我的眼睛:“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是要逼的,不然你不会说实话。阿慎,你告诉我,聂尊的失踪,真的对你來说无所谓?” 我也盯着她:“不,很有所谓。”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不眠不休。”我苦笑着指指我坐着的这片天台。 绞s沒有什么神情的空洞眼睛看了我很久,最后,她竟做了一个完全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将头微微靠近我,最终,倚靠在了我的肩上。 这动作莫名熟悉,从前只有一个人对我做过同样的事。 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曾经是背叛我背叛的最彻底的人。 想到柚子,我的心微微的疼起來。 肩上传來绞s呼吸的触感,我感到有些不习惯。 很久不和谁亲密,我像是一个带了传染病的病人,和每个人都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不过,虽然不习惯,但是感觉却还不错。 我微微勾了勾唇角,肩头传來她的声音,沙哑之音下,竟带了些许疲惫。 “我质问你又有何意义呢,关于爱情,我又何尝不是局促的像个傻子。” 垂了垂眼睛,突然想到,哦对,该问问她,时隔那么久终于见到了司洛,到底和司洛说了些什么,发生了些什么。 可是,这个问題真的能问吗? “我见到他了,他待我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一种带着永远也化解不掉的,疏离的温柔。”还沒等我想到要怎么开口问,她就主动陈述了。 我默然。 “阿慎,一直以來,我都知道,爱慕他的人有很多很多,忠诚于他的,甘愿永远陪伴他的,也有很多很多。他气质如同仙人,做事如同圣人,而我,有什么资格能够站在他身边,哪怕就只是守护他的身份。我是个怪人,我一直都知道,我在这禁裂区被人传言是杀戮女王,我行事作风犀利狠毒,面目僵硬麻木,我这样的人,就算只是站在他身边,都是煞风景。”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想要站在他身边呢?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是配不上的,是太遥远的,为什么还是要去奢望?” “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不配做的事已经太多了,我沒有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我真的就连奢望的权利都沒有了吗?” 她叹了口气,可我却发现了这声叹息里的微弱的颤音。 我沒敢动,任由她靠在我的肩上,我不敢动是因为,我不想打扰她不想她坐直身子,因为我怕她一旦坐直了我就能够看到她眼底的泪光了。 我不能看她哭,我怎么忍心看她哭,她一直那么坚强,那么无坚不摧。 “他们都会守护他,他们都爱他,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只有我最懂他呢?就像,他快死了,他们想的是怎么救活他,而我想的却是要完成他临死前的心愿。尽管,我连他到底有什么心愿都不知道。” “我只想帮他完成一切他想做的,我知道,爱他的人那么多,能够给他想要的生活的人却沒有一个。阿慎,我一直不能确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容易的事,而那件事,也一定是和平的。我知道,他最喜欢和平了,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牺牲觅芙的性命去救他自己这种事?他不愿意做,我就不能做。他们都要他好死不如赖活,我却他要他开心的活。我不要他死,他也不会死,我要他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要他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话一般都是男子对某个女子的承诺。 可是你却要对司洛抱有如此心态么。 你怎么能够还说,你沒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我倒要知道,除了你绞s,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有资格站在司洛身边? 愚忠的高秦酒野和戎锦? 还是谁? “阿慎,再见他之时,他还是那么遥远,我知道我不该不甘,可这魔鬼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改变。阿慎,我竟然也会如同怀春的少女,哪怕只是他的疏离,都能叫我难过到这种地步,呵呵,这样的我,又怎能带领东区?” “阿慎,生前的我是不被人喜爱接受的,我也从未奢望过这世界还有什么美好可以值得我期待,或许这就是我失去生的意志而來到禁裂区13号的原因吧。沒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尽管我知道我说的这番话很矫情,很不符合我一向的行事说话作风,可是我还是想说,阿慎你知道吗,遇到他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原來这个世界还可以有一种东西能让我产生那么强烈的向往,原來我也可以像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怪物一样去奢求一样东西。” 我的泪无声的滑落,在她之前。 说者无泪,听者却哭。 绞s,还会有什么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情吗? 作为一个患有多年精神分裂的我,作为一个被大家时刻敬而远之的恐怖分子,高祈就是我的那个奢望啊,就是你说的那,这世界唯一的美好啊。 司洛推开你,司洛拒绝你,司洛远离你。 你别怕啊,别哭啊,至少,你沒有亲手杀掉他啊。。 我的泪水摇摇欲坠的在我的下巴上挂了片刻,就啪嗒的滴落在了我的手心。 连同绞s也无声滑落的泪水,一前一后的,在我的手心汇合。 第三章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如同潮水般的伤心,淹沒了我和绞s,我们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彼此依偎,从对方身上获取那丝可贵的温暖。 眼睛中的泪水逐渐流完,视线愈加清晰。 视野通透之间,她的身影渐渐展现在眼前。 她就是这样,自从我开启了裂纹醒來以后,她就时不时的会出现,只是,她出现的频率不定,次数不定,毫无规律可言。 而此刻,她就这样漂浮在空中,如同一个红衣女鬼,带着宠溺的温柔笑容像我缓缓飘來。 我的肩僵了僵,原本不想动,但是眼见她逐渐靠过來,我呼吸逐渐加速。 “你。。怎么了?”原本靠在我肩头的绞s突然坐直了身,谨慎的问我。敏锐的她当然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的眼睛还是盯着前方的她,绞s刚一离开我的肩,我立即手扶着地面拖动着我的两条腿向后移动。 “你走开。”我冷冷的瞪着空中漂浮的她。 她绽开微笑,倾国倾城。 她那水眸一般的眼睛,比我要亮上几分的眼睛扫了一眼绞s,那眼神仿佛在对我说: “你这样自言自语,就不怕她觉得你很奇怪么?” 我冷冷勾唇。 奇怪?我又不是奇怪一天两天了。 绞s见我这副样子并沒有惊奇,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正要问,你的诅咒到底是什么?似乎大家都对你开启裂纹后受到的诅咒很是担心。” “你,看到了谁?”绞s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可是,她看不到她。 她在我前方停下,并沒有再靠近。她脸上始终挂着那令我痛恨的笑容,她除了第一天对我说的那‘你过的好吗’以外,再也沒有开过口。 “沒什么,走吧,我要是一直不回去,恐怕司洛他们倒是要赖在我西区不走了。”我冷冷的再最后瞪了她一眼,就从天台的地上站了起來。 绞s紧随着我,也跟我一起朝着天台下走去。 “我总觉得,开启裂纹之后,你有些变了。”绞s沙哑的说。 我沒有做出任何回应。 “他们都住哪儿了?”我换了个话題。 绞s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官涅受了重伤,你醒來后我就派人带他回了东区,戎锦按司洛的命令回了南区,如今就司洛和高秦酒野住在你们区的学校楼,库飞和觅芙则在杰帕的安排下住在了区民楼杰帕住所的对门,大概是怕离司洛离得太近高秦酒野还会动杀意。” “官涅怎么肯自己回东区了?高秦酒野不是还在这儿,更何况,司洛也在。”我冷淡的问道。 绞s再次看我一眼,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他也是人,他也有心,高秦酒野在司洛面前是谁都看不进眼的,而他又再一次亲眼证实了这一点,大概也是万般心碎吧,本就受了重伤的他,走的时候那神情,实话实说,我跟他相处这几年,还真沒见到过那么悲伤落寞的神情。” 我淡然的看了看远方,此刻我已经和她到了楼底下。 “那日,你开启裂纹后,你和他们战斗的全部过程,你全都记得么?”绞s突然问道。 她这么一提,我突然想到,对,那场由她替我结束的战争,我真的记全了吗? 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从我和绞s下天台的时候,她就消失不见了,并沒有跟过來。 “那日的你,真的令我都吃了一惊。你竟然能将锥刺的能力发挥的那么好,而锥刺据我所知一向是擅于发出紫光,化作紫刃袭人,而你那日用时,锥刺竟发红光,和你一身鲜红呼应,那战场上的鲜血,都不如你沐浴在的那抹鲜红要美。” 我勾唇:“那是在打斗,你怎么把这么凶残暴力的场景说的我好像是去选美的。” “大概是那日的你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绞s似乎谈起杀戮和血腥就提起了兴致,魔女的本性还是在她心中。 “有多深刻?”我挑眉。 虽是这样问,我心中却在暗想,不要说。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被她操控了的我,是怎样的一副丑态。 “深刻到,连高秦酒野那种人都能面对你露出那种臣服的神情。” 我心微微一动。 绞s摇摇头:“我一直不喜欢高秦酒野,也许是出自对司洛的占有欲。但是这种讨厌是带了个人的情绪在里面的,从公正的角度來说,高秦酒野是一个很让我佩服的人,他也的确有高傲的资本。” 说到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除了司洛,我就沒见过高秦酒野对谁会纵容,官涅不行,你也不行。但是,他对你还是开了例外,虽然他对你沒有表现出他对司洛的那种执着,不过我还是看到了与众不同。那日你如同优雅的染血女神,毫不犹豫的朝着他挥去红光闪闪的锥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看着你的眼神,那眼神嗜血、残酷、却带着一种极致的狂热。就好像他终于找到了配得上他的人,而他甘愿做你的禁锢。” “你说的我一阵鸡皮。”我笑笑,笑容却并不温暖。 甘愿做我的禁锢?是甘愿做我的禁锢还是甘愿做她的? 聂尊对我这般纵容保护,我一直以为是禁裂区的相濡以沫换來的,沒想到他却最终告诉我,他生前就见过我,而且见到的还是,被她操控了的我。 是不是可以说,他纵容的不是我,而是她? 如果他不纵容她,那日我的高祈学长是不是就会有另一番结果? 而高秦酒野呢? 虽然无数次看得见他的冷漠残酷嗜血无情,可是在时空夹缝的那短暂时光,竟让我还是有一种,对他來说,我至少有些许不同的错觉。 如今,又要來告诉我,他狂热的,认为终于找到了的,配得上他的,是她? 她? 为什么都是她? 为什么她总是要來毁了我的一切? 我的心此时此刻就好像沾染了灰尘,怎么样都清澈不起來,我的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对所有的人都要敌视冷淡对待的情绪之中。 他们都说,她就是我,她是我的第二人格,所以我再怎么排斥她,她也是我。 可是我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就算她是我,她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我。 也许就是因为她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吧,她更把我的懦弱和脆弱对比的一无是处。 试问,被排挤久了的,经常感受不到爱的人,如何能说强大就强大起來? 我真的很努力的在试着改变,可是她为什么要再次闯入,让我深刻的意识到,我永远也追不上她,我永远也不能像她挥舞锥刺挥舞的那么潇洒? 你那么优秀,我这么无能。 你可曾给过我一条生路? “你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消沉的绝望,阿慎,我不瞎,我看得到你的眼睛和你的心一样蒙上了灰尘。” 绞s直视着我。 “而这一切改变,包括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我知道,都是因为聂尊。” 我暗自抽了一口气。 能不能别提这个名字? 我等了他三天了。 整整三天,不休不眠,不吃不喝。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你也喜欢她吗?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她现在出來了啊?! 你不见见她吗? 我不断的试图抽吸几口空气,试图拼命抚平我心中的这种复杂纠缠的情绪。 一个魔鬼在我心底逐渐滋生,慢慢的,慢慢的,就要破茧而出。 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扯开嘴笑笑,嘴角连日沒有饮水的干涸撕裂开一道微小的伤口。 忘了这句话吧,黎慎。 于是我回头对绞s说:“带我去见觅芙,我要说服她离开禁裂区。” 绞s僵硬的点点头。 “你就从來沒想到过我会和高秦酒野他们站在一边阻止你么?” 去的路上,绞s突然问道。 我想起了那日我和幻倾说的话。 我说,她或许要的不是司洛苟活,而是成全司洛想要的一切。 此刻我原本也该这样对她说,但是,我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涌起的情绪,用尽可能听起來冷淡的声音对她说: “你站在哪边都无所谓,就算你们都和我对立,我一样会通过自己的力量去阻止高秦酒野。” 绞s一双黑瞳里竟然沒有丝毫惊讶,而是十分平静的望着我。 我被她望的心有些虚,于是我强迫自己挪开了眼睛。 “走吧,带你去找她。” 终于,绞s这样说。 我暗自松了口气,就和她朝着区民楼的下一个区域楼走去。 “你们是在找我吧。” 路过一栋区民楼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躲躲闪闪的从楼前的一扇门里跑了出來。 我皱眉看着眼前的觅芙。 她还是穿的粉粉嫩嫩的,一脸的骄横,眼睛忽闪忽闪,头顶一对粉红色的耳朵。 我勾唇:“小公主竟然偷跑出來?不怕高秦酒野随时就要劫了你要了你的小命?” “你!”她气的直鼓腮,刚想要 反驳,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双手环胸,不紧不慢的看着她:“怎么,有求于我?” 依她的性格,既然能独自來找我,肯定是需要我的帮助。 她被我说中的脸,不知是气是羞,腾的红了起來。 第四章绝非圣人 ”我找她有事,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觅芙转向绞s,一脸的嫌弃。 绞s站在原地,一动都沒有动,连眼睛都沒动。 ”不能。“她沙哑的说。 觅芙脸憋得通红。 ”你们两个神气什么,我知道你们讨厌我刁蛮,但同样,我也讨厌你们!“她愤怒的抬起小手,指了指我和绞s。 ”我知道我是很任性,可是那又怎样,我喜欢的人我就会一直喜欢永远喜欢只喜欢他一人!你们能吗?喂,黎慎,你的聂尊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了?我是任性,但是我敢爱敢恨!你明明喜欢聂尊你还要矫情,当初他为了你竟然用那么恐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就是为了你!“ 觅芙一边说,一边还用双手比划在她脖子的位置,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恐怖场景。 ”那么喜欢你为了保护你立刻变得吓人的不行的聂尊,你把他抛弃了吗?“她忿忿地说,好像看不惯任何人放弃爱情一样。 可是觅芙,你可以勇往直前,你可以不放弃你的爱情,我就一定要和 一样吗?你什么负担都沒有,你的负担都放到别人的身上了! 但是为什么面对她这么犀利的指责我竟然哑口无言? 绞s冷笑一声:”你可是有勇气啊,你可知道幻倾为了成全你的所谓的这种爱情付出了多少?“ 我侧头看了绞s一眼,示意她不要说。 虽然我也看不惯觅芙的这副样子,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幻倾说过,他的那些牺牲觅芙并不是很清楚,他也要我不要告诉她,我虽不喜觅芙,但却敬重幻倾的为人。 似乎是提到了幻倾,觅芙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原本一脸骄横的神情此刻竟然落寞了两分。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暗自在想,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已经自己察觉了什么。 ”这正是我要來找你们的原因。“觅芙的声音讲了好几个度,听起來终于不那牙坚齿利了。 ”虽然我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高秦酒野在追杀我,只是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追杀我呢?幻倾哥哥和库飞哥哥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总是对我说沒关系觅芙你不要怕不要担心,可是我又不傻,这些事肯定有问題。“觅芙眼神有些暗淡。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虽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任性的贪婪的享受着别人对她的付出,可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个连真实情况都不知道的当事人。 ”虽然我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些事很可能全是因为我,所以我想要你们告诉我真相。“觅芙抬头看着我。 我还沒等说话,绞s突然说道:”现在才來问真相?你不觉得你太伪善了吗?“ 觅芙咬咬牙,却出乎意料的沒有大声反驳:”你们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也许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只知道躲起來的胆小鬼,要受着保护,可是你们以为受保护的人的心情就好过吗?所有的人都瞒着我,为了照顾他们的心情我只能装作被瞒的很开心,既不能打听真相,又不能为他们做任何事,我就很开心吗?“ 我沉默了,她说的其实也沒错。 就像,世间之人,总是要偏袒那些付出的人,而那些被迫接受的人若不知感恩,就要被世人唾弃。 我喜欢香蕉,你给了我一个苹果,我不要。 你继续给,一个接一个。 直到别人都看不下去了,都要说,我如此不懂感恩。 可我,只是喜欢香蕉而已啊。 有时候,或许那些受着某种恩惠某种保护的人,也并不比施予的人就轻松多少。 只是这世间道理太多,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很难达到一个平衡,一个真正的公正。 ”的确,你的这种观点我可以赞同,可是你有沒有想过,或许你的确不比他们轻松,但是活着就是这样,你有追逐爱情的权利,就像你刚才讽刺黎慎,你觉得她不够爱聂尊不能像你一样,可你是否考虑过你和黎慎的角度、立场都不同?你追求爱情的确认真执着,可你是否在那之前先确定过,你对那爱情的执着沒有伤到别的人?“ 绞s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大番道理。 我暗自在心中越來越佩服绞s,曾经我误认为的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竟会是这禁裂区最深谙我心意,最通情达理知晓一切人心所归的知己。 果然,连一向蛮不讲理的觅芙都被她说的一愣。 绞s咯吱转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深邃:”曾经我和你一样,以为爱情就是追逐,就是占有。可是实际上,错误的爱,是要付出代价的。“ 觅芙一直忽闪着的大眼睛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她的眼睛再次坚定起來:”就算你说的对,那我也不要放弃库飞哥哥。我生长到现在,唯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那种感觉,我知道如果错过了他就沒有人能再给我,这世界上有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是你想要的,别的人你看都不愿看一眼,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离开库飞哥哥。“ ”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残忍?“我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对库飞毫不犹豫下狠手的样子。 她抬抬头,扬了扬下巴,高傲的同时,眼中却夹带了一丝心疼:”我就是要他记得我,要他的生活每天都被我打扰的不清,不然,我稍一个不注意,他岂不是就要跑掉了。“ 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也决定一直追随他,你又何必來问我他们到底隐瞒了你什么?你总要做出选择,有些事你知道了,或许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是也同时有可能失去你原本对你那一份坚定不移的爱情的执着。如果是这样不可避免的冲突,你要怎么选择?“ 觅芙眼神复杂:”其实我也思考了很久,他们既然这么煞费苦心的瞒着我,就一定是为了我做出了什么牺牲。“ ”如果这牺牲并不会为难到库飞呢?“我想了想,突然说道。 觅芙的眼中顿时绽放了某种光彩:”真的吗?他们瞒着我的事真的不会伤害到库飞哥哥对吗?库飞哥哥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对吗?“ ”是。“我点头。 同时,我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的神情的变化。 从她一直的担忧、复杂的眼神,一直到确定了这些事不会伤害到库飞时的放松,和似乎想到了还有可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时再次腾起的担忧和为难。 为难。 她在为难,她在犹豫。 我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这样一个受尽宠爱的女孩,我一定要知道,这种矛盾的情况下,你要怎么选。 ”还想知道真相吗?“我一字字的问道。 觅芙两只手在她粉红色的公主裙前方绞在了一起,眼神飘忽不定,很是矛盾。 既然这些事伤害不到库飞,却还要瞒着她,那么就一定会伤害到幻倾,只是具体幻倾为了她做到了什么地步,她还不知道而已。 她想知道,却同时还在害怕知道了之后会动摇她对库飞的感情。 按理來说,我想要她离开禁裂区,想要幻倾带着她一起走,我本该诱导她为幻倾考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沒有那么做。反而却在言语间不知不觉透露出了她对爱情对库飞的坚持。 是不是,我一直以來沒能做到的事,我真的希望别人能够实现呢? 不论怎样,就算我要她离开,我也还有别的办法,沒必要用什么旁门左道,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果然,她想了很久,最后,目光坚定的对我说:”不用了,不用你们告诉我真相了,我看你们也沒有要说实话的心, 怪就怪我不该來找你们。算了,爱怎样怎样吧,反正我相信幻倾哥哥和库飞哥哥。“ 她明面上是不相信我们,不想听我们说了,实际上是她听懂了我的意思,她心虚了,自我安慰着说只要这些事不会伤害到库飞,就沒什么所谓了。 于是,她眼神复杂的再一次看了我和绞s一眼,就转身跑着离开了。 ”你这样做真的好么,你不是要她离开禁裂区,怎么反而还教她更坚定她自己的选择了。“绞s问道。 我淡淡的笑了笑,抬头望着觅芙离去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收回了笑容:”就算我说了真相,恐怕她矛盾过后也不一定就会选择为了幻倾而离开库飞。她來询问时的眼神是纠结的,显然她一直都在矛盾,因为她大概也猜到了真相恐怕会影响她原本的决心。但是,若是我诱导她选择了继续为了爱不顾一切,哪怕这爱会让她变得自私,那么她心里就会对幻倾有一种愧疚感。一时兴起的情绪总会消散,慢慢滋生的情绪却会逐渐加深,在她接下來长久的对幻倾的愧疚之中,我会找到那个爆发点,那时,她若知道了真相,她就一定会选择和幻倾一起离开。“ 绞s这回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 ”果然,认真起來的黎慎,绝非圣人呐。“ 我苦笑,圣人么,我本就是和这词十万八千里,我是魔鬼。 第五章针针见血 觅芙走后,我就和绞s一同去了学校楼。 找到司洛和高秦酒野的房间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天他们一直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也难怪官涅要伤心离去,几乎可以想象的到他那妖美的脸庞上露出的心碎神情会是怎样的动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是高秦酒野的选择。 就好像我对高祈学长的痴迷一样,是不可控不可改的。 抬手敲门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绞s一向麻木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些许紧张的神色,想必是要见司洛时她才会这样。 看來在我沒有下天台之前,她应该也沒单独的和司洛交流过什么,或者很少。不知如今有了我的陪伴她会不会感觉好一些。 在听到司洛那如同清泉般的嗓音说出的那声:“进來吧。”之后,我推开了门。 禁裂区的房间布局都是一样的,推开门我就下意识的朝着窗户旁边的那上下铺看去。 司洛此时正坐在下铺之上。 而高秦酒野 环视了一周,最后在司洛正对面的那面墙前看到了他。 他随意的斜靠在那面墙前,大概是高傲的性格也沒让他开口朝杰帕要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所以他此刻脚上的那双亮黄色的球鞋还是带着污秽和血迹,看起來不那么亮堂了。 他眼神疏离,从原本静静的看着司洛的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 我望着他这般孤独的靠在墙上的样子,顿时就想起了聂尊。 聂尊原來一直就这样站在我的对面,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在这禁裂区陪伴了我那么久么? 为什么我从來沒有注意过呢? 心狠狠的痛了起來,甚至连眉都忍不住疼皱了。 既然你能陪我那么久,那么久,现在你为什么要离开。是我无视你太久终于让你忍受不了了么,就算按照他们说的,你是受伤了, 受了伤你就要逃离我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 “西区区主这么喜欢发呆么,发呆的时候连场合都不分?”高秦酒野冷冷挑眉,眼神锐利的盯着我。 眉头微皱,他这是对我还有怨恨? 可是他恨我什么呢,首先司洛又沒有挂,其次,他们两个在儿的几天杰帕肯定也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伤我西区的人,还伤了聂尊的人是他们吧,他有什么可怨恨的? 更何况,他是我的神裂者,他将我带來,现在他原形毕露了,要怨也该是我怨吧,他怎么还怨气冲冲捷足先登? “见了你这样扫兴的人,什么人恐怕都要忍不住发呆了。”我出言讥讽。 高秦酒野冷哼一声,沒有继续说话。 于是我也懒得理他,而是直接看向司洛。 司洛银白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的光彩,一身淡白色长纱衫浮在他的身体表面,将他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流光之中。 “看样子,身体恢复了很多。”我对他淡淡一笑,意指他气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他点点头:“的确,我也出乎意料,不知是不是你西区这儿的风水甚好,我这几日身体竟然逐渐有所恢复。” “这么说,不需要你的这位高秦酒野先生來时时刻刻追着我讨要觅芙的小命了?”我还是记着高秦酒野那一脸的冷酷,每句话都打算还击给他。 司洛优雅一笑:“若我身体一直康健,那自然不用,就算我來日身体再度恶化,我也向你保证不允许他们再去找你的麻烦,你看如何?” 司洛竟如此妥协。 可是高秦酒野却不是司洛这么好的性格,他直接发声:“你想都不要想,你若是身体恶化,不要说是一个女孩的命,就是她的命,我也会亲手为你取來!” 说最后的那‘她的命’三个字的时候,他冷冽的目光看的是我。 我不由心中愤慨更甚,老子招你惹你了?! 不过,由此刻的场面來看,高秦酒野虽对司洛忠心,但是似乎并不是司洛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他认定是为司洛好的事,看样子连司洛也阻止不了他要做的决心。 司洛的脸却变了的严肃了许多,只不过那绝美的面庞之上任何神色看起來都赏心悦目。 “高秦,这次我郑重的跟你说,觅芙的哥哥,你也知道,我答应过他会好好护觅芙周全,所以才下令觅芙作为南区的神女,所有人都要尊重她保护她,难道你忘了么?” 司洛和官涅一样,似乎都叫高秦酒野为高秦。 高秦酒野面对司洛的时候,眼神顿时温柔了许多:“我知道,我也的确答应过你,可你也该了解我的性格,我怎么能够容忍你时刻有着生命危险,如果幻倾一直不能找到新的继承体,我一定会将那女孩变做你的下一个继承体质。” 司洛微微叹了口气,银白色的眼睛泛出浅浅的光。 “我和幻倾一定会找到新的继承体。” 这话是绞s说的,也是她在进了这间屋子后主动张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眼前这两个人应该和我一样,都听出了她的这句话口气中带的一种少见的局促和紧张。 她的声线原本就沙哑低沉,此刻似乎是故意要让自己说出的话听起來是平静的,所以努力的压迫自己的声音维持在同一个声调上,却沒想这样让我们反而听起來更加僵硬不自然。 我微微侧头看向她,她的人也和她的声音一样,保持在了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可是她微微颤抖的眼神暴露了她紧张的内心。 我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绞s竟然也有如此局促不安的样子。 “呵,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对司洛那紧追不舍死缠烂打的爱?”高秦酒野冷笑一声。 这句话杀伤力着实很大,绞s眼神剧烈一晃,司洛则眼中泛出淡淡水光,看起來如同浅湖,虽浅却神秘不可接近。 看不惯高秦酒野这副冷傲样子,同样是对一个人的执着,你对司洛就可以,我们就不行么? 于是,我也立刻冷笑道:“你对司洛又何尝不是死缠烂打?好歹绞s不会做司洛不想做的事,你却要处处违背他的心思想要为了他不惜弄死觅芙从而把他置身于一个被人唾骂的背弃的位置,你这样做看起來就很光彩很值得炫耀么?” 高秦酒野冷冷的瞪着我:“那又如何,世人唾弃?黎慎,你以为你还活在你的世界?这里是禁裂区13号,是能力至上的地方,试问在这里谁能唾弃司洛,谁敢唾弃司洛?” 我勾唇冷笑:“是啊,我差点儿忘了你们都是神裂者,是和我们不同的物种,你们向來是把这些罪恶肮脏视作高尚,不然你们又怎么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将我们捕捉过來?” 高秦酒野这次却沒有反击,他原本冷冽的目光闪现一丝莫名的沉痛。 司洛从容的笑了一下:“看來你对神裂者的误解颇深,不过尚可理解,只是,据我所知,你们那个世界也是弱肉强食,明着笑脸相迎暗地里尔虞我诈的事也是常见的,这禁裂区虽是罪恶掠夺满天,却好在都是明面上的东西,那么我反倒想要问问你,你是喜欢那样伪善的世界,还是喜欢这罪恶之城呢?” 他在对我说话,而话題也显然从刚刚的绞s说的她会和幻倾找到酒他的方法转移了,转移成了我和他之间的对话。 可是,我并沒有错过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绞s的那个眼神。 他的眼睛是泛着月牙白光芒的银白色,银色瞳孔看起來极致妖娆,他快速瞥的绞s那一眼,真真是应验了我生前只在小说中看到过的那个词‘惊鸿一瞥’。 暗自叹息,绞s在他心中不知到底是怎样的角色,这样完美的人儿,恐怕不是一般人就能够走到心里去的吧。 就好像生前在我心中,高祈就是完美的一样。 如此想來,绞s的心境我也了解了十之**。 “无所谓喜欢于不喜欢,我又不是寻死之人,我自然想要好好的活着,那么活着就无法选择自己存在的空间,喜欢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就像,我们被你们强行捕捉到这里,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可并沒问过我们想不想來这里,喜不喜欢这里,那现在问又有何意义?” 我挑眉冷笑。 司洛目光流转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开启裂纹后的你,似乎改变了许多,看起來戾气足了些,这本是好事,只是这戾气未免过盛些,甚至带了些不惜连同自己也伤害的味道,而若我沒猜错,这和你心中困着你自己的那个怪兽有关,是什么刺激那怪兽试图挣脱束缚呢,是聂尊吗?” 还真是针针见血字字戳心啊,你这是看过了我的心就能这样评价了吗?还是你看得到我身边时不时出现的那个魔鬼? 既然不能,就不要说的好像你能够感同身受,你我都是孤独人,连同你的高秦,我身边的绞s和聂尊,既然大家都是一样,又何必总是互相揣测窥探? 谁的秘密上突然伸出了别人的手,谁都要竖起全身的刺來防范。 于是,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的事不劳南区区主费心,不如想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救你这条将死之人的命吧。” 第六章你就那么他 “这还需要想么,你交出觅芙,我让司洛在她身上篆刻裂纹,很快就可以解决。”高秦酒野目光倏的变得锐利。 司洛抬起修长的手臂摆了摆:“黎慎,你是相信绞s和幻倾能找到新的继承体來,还是觉得你能够找到新的方法救我呢?” 这问題真奇怪。 我怎么会有救你的新方法,我连你们禁裂区神裂者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我淡然一笑:“司洛,我觉得最关键的不是我们能不能找到救你的方法,而是,你到底想不想要我们救你?你若一心寻死,我如何能救?这就像你之前在我心中设下窥探之手时对我说的那句‘他死在了你心里,我如何能救?’是一样的,而你一心寻死,我们无能为力,但到最后你的忠心耿耿的高秦却还要把这一切怪罪到我身上,我岂非十分冤枉?” 我的这句话引來了绞s和高秦酒野两人同时望向司洛,高秦酒野的眼神更浓烈一些,似乎急于从司洛嘴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司洛静默片刻,温情一笑,如沐春风:“离情当真好眼光。” “这句话你说过一遍了。”我淡淡的说。 “不如这样,让我和你单独谈一谈,你再下决定。”绞s突然面对司洛主动发了声,似乎是鼓足了勇气。 “你想都别想接近他。”高秦酒野立即朝前迈了一步,意思是我们若要前进半步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司洛看向高琴,目光温柔:“高秦,让我和她聊一聊。” “司洛你”高秦酒野目光复杂的看着司洛,半晌,终于缓缓将他原本迈出的那一步又退了回去。 呵呵,大概这世界上也就只有司洛能够让他高秦酒野妥协。 忽然,原本一直慵懒的靠坐在床上的司洛猛的起身,快速飞掠到绞s眼前,速度快的在我眼前之晃了一个洁白的影子。 我微微一愣,这就是禁裂区目前念力值最高的人的本事吗?果然身体恢复了人也有精神了 他身上那件会浮动的衣服此刻就环绕在他的身边,如同绝美的画卷,他轻轻俯身,随着他的动作,他一头银发倾泻而下,自他脖颈滑下,翻动在绞s的面前,由于他瞬间靠到了离她十分近的位置,他低头之间,华发甚至和绞s一头乌黑的直发纠缠在了一起。 绞s明显沒有想到他会这么做,我当然也沒想到。 绞s眼神透露出错愕,还有一丝,惊喜。 她原本麻木的脸,似乎就在一瞬间就被点亮了,鲜活过來了,就仿佛一直沉睡的公主突然被她的王子吻醒了一样。 我不由得在这两人之间來回的打量。 司洛真的很美,那种美是凡人无法比拟的,更何况这美之中还带着高贵。 绞s平时总感觉谈不上美,整个人看起來麻木诡异,但是她其实一直气质独特,一头垂直乌黑长发配上一双纯黑色的大眼睛,统领s部落时总是霸气非凡,有种虽然是少女面孔但是却不怒自威的女王气质。 而此刻,她僵硬麻木的面容被司洛的贸然接近点亮出惊喜和一抹娇色,令我大开眼界,对,就是和这个词,大开眼界! 这两人对比鲜明,两种气质原本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何这画面此刻看起來却分外吸引人视线。 无意间瞥到高秦酒野的脸,他此时面对这两人的亲近不出所料的一脸阴郁。 司洛动人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他温柔而又高贵的凝视着绞s:“你还是像当年一样。” 。 这句话他对她说让人感觉好奇怪啊有木有! 不过我顿时心中开明很多,这至少说明,司洛心中也是有她的吧。 心底蓦地柔软起來,相信绞s一直压抑着的孤独内心,此刻一定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喜悦吧,我真的替她高兴。 于是,为了避免某人煞风景,我径直走到高秦酒野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 “走吧,既然你的区主都发话了,何不给他们点时间交流一下?难道你还怕绞s会害他不成?” 高秦酒野明显是被我突如其來的动作弄的惊呆了一下,这呆样竟也将他惯有的冷漠形象冻结了一瞬间。 我就是趁着这段时间的错愕,将他快速的拉出的这间房间。 “我们在隔壁等着。” 我说完这句话,就开门将高秦酒野猛地拉了出去,直接拖进了隔壁的房间。 动作一气呵成后,我将门关上。 身后传來高秦酒野镇定后的冷笑:“这么煞费苦是想和我单独相处?怎么,你又要把对高祈的爱转移到我身上了么?” 我蓦地回头,直接对上高秦酒野的眼睛:“高秦酒野,我不明白,你现在对我的这副样子到底是因为些什么,若我沒记错,最开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并沒有表现出來认识我,好,我可以理解,你不想我接近你知道你是我的神裂者的事实,那你对我何不一直冷漠相待?你不要说你有这样做,我黎慎不瞎,你有过把我当作朋友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再排斥这一点?” “哈,朋友?我高秦酒野从來就沒有朋友。”高秦酒野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自嘲的神情暴露无遗。 我直直的盯着他:“司洛对我用了一个术,虽然那是什么术我不知道,但是施术过程中出现差错反噬了,我在他的心里看到了你和他相遇时候的场景。” 高秦酒野瞳孔突然颤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目不转睛:“是真的,大概就是这反噬让他当时的身体情况恶化了,直接昏迷了过去,然后你就來了。我在他的梦中,似乎见到了少年时候的你,在一条小河边,你似乎是第一次见他” 我话音还未落,高秦酒野猛地抬起两只手将我后推,直接推按到我身后的门上! 砰的一声,力度还不小! 他的眼神炙热而又带着危险的味道纠缠住我,按住我肩膀的两只手力度逐渐加大:“你还看到了什么,恩?黎慎?” 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的有些惊慌,但是很快我就镇定了下來,平复了下心绪,我扯开嘴角直视他:“你有什么是怕我看到的么,例如你原本也是受尽排斥的孤独人?例如你少年时代的自卑怯弱?” 高秦酒野却并沒有按照我想象的变得愤怒,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原來你只是看到了那个年纪的我。” 我不解,除了少年时代的阴影,你还有什么恐惧我看到的? 于是,我试探性的回应;“其实也还有另一个人。” 高秦酒野原本放松了些许的神色再一次紧张了起來:“是他还是她?” 什么? 我有些愣,随后在反应过來,这两个‘他’可能是一男一女后,我心底更加疑惑,他说的到底会是谁?看这神情这两人我也认识?等等,女的对了,他不是对那个督月一直有些怪怪的吗? 于是,我的眼神有些躲闪,言语却十分坚定的说:“督月。” 高秦酒野先是一愣,随后立即说道:“不可能。”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你怎么可能在司洛的心里看到她,这是试探么?黎慎,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说这话的同时,他快速的将头靠近我的脸,他的面容还是冷酷的,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在彻底接近我一瞬间,面色似乎微微柔和了一些。 不过,仔细在看去,还是冷酷占了上风,也是,他高秦酒野又何时是个温柔的人了。 即便是别人提到似乎对他颇有影响的督月,或者是在面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官涅之时,我见了他眼神的复杂矛盾沉痛低落,但是却不曾见过他温柔的神情。 如果非要说有,那大概就是他对着司洛的时候,眼神还带有些许温度。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躁,于是我冷冷的瞅着他说:“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告诉你,你在害怕些什么?放心,我对你的那些事丝毫不关心,你的过去,你遇到过什么人,我都不关心。” 高秦酒野先是微怔,随后目光腾的燃烧起一簇令人看不懂的火光:“你真的对我的过去,我遇到过什么人,包括我的一切都不关心?即使是我可能和你杀了的那个你的爱人有联系你也丝毫不关心?” 他的双手还按在我的肩上,而他的额头就快要贴上我的额头。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你说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唇就在我的鼻子的前方,仿佛随时都能接触到我的鼻尖,他嘴角扯开一抹讽刺的笑:“怎么,终于有兴趣对我有兴趣了?就因为他?你就那么爱他以至于要杀了他还要爱他?你杀了他你还爱他?你死了你都还爱他?” 他接二连三的问了好几句,而我这次沒有听错也沒有看错,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里都带了些激动和狂热。 不知为何,我竟然不太敢说‘是,我就是爱他。’这句话。 于是我躲闪了一下他的眼睛和她的逼问。 他一把将一只按在我肩头的手拿起,直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 “说啊,黎慎,你就那么爱他?到底为什么?” 第七章耳光和呼唤 空气中弥漫着我和高秦酒野此起彼伏的喘息,他眼神灼热如同烈火,仿佛随时都能把我燃烧殆尽。 我也不知为何这情绪就如同猛兽就快要从胸腔咆哮而出。 “你就那么爱他么。”高秦酒野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几乎贴近了我鼻尖的唇带了些许颤抖,声音也降低了一个度。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于他,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黎慎,我成全你。” 高秦酒野突然一把抓起我的手,然后握着我的手探向我的胸口! “你干嘛!”我羞愤的喊了起來。 高秦酒野冷酷的脸上化开一抹邪恶的笑容:“你想到哪儿去了。” 然后我才发现,他是强迫我用我的手,握住了我脖子上的裂钥! 他靠我靠的更近了些,眼神狂热的和我对视:“我现在给你机会,來,插入我的裂纹里,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完全沒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來,于是我彻底的愣了。 “怎么,你黎慎之前不是面对我时都能言辞凿凿么,这会你倒要退缩了?”高秦酒野眼神狂放邪肆,笑容也带着一种挑衅的激情。 我愣了片刻,但是很快让我自己镇定了下來,我淡淡的对他笑笑:“高秦酒野,我的确是要回去,但是不是现在,我还有朋友在等着我去救,我还要揭开你们神裂者的真相呢,这些事我沒做完,我怎么可以走?” “黎慎,天真久了会死人的,禁裂区这地方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他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凭你一人之力,要说救出你朋友我还能相信,但是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例如要和神裂者斗一类的,我劝你尽早死了这条心。” 我冷笑:“怎么,你也要來当说客了?你这是劝我离开这里?你不怕死吗?你既然把我捕捉到这里,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高秦酒野嘴角僵了僵。 “沒错,就这次,我不怕死,只要你离开禁裂区,就现在。” 半晌,他像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用一种低沉却坚决的口气对我说。 我真的不喜欢自己在他面前总是痴痴傻傻呆呆愣愣的样子,可是我还是不能自制的又一次愣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高秦酒野。。你还真是任性呢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我怎样?”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高秦酒野,我黎慎是你拉到禁裂区的,不是别人,是你!拉到禁裂区后,你见了我还要装作不认识,你伪装了这么久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找不到你,不能回去吗?你不是只对司洛关心吗?那你现在又來摆出这副姿态你到底什么意思,现在你又來说要我回去,甚至不惜你要冒着和司洛一样有可能找不到下一个继承体的危险來放我回去,这要是别人我也不说什么,可是这是你高秦酒野啊,你什么时候居然会同情我了?” 我的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丝苦涩,这本不是我想说的。 “你也有恻隐之心吗?”我轻声对他说。 高秦酒野的目光揉杂了一种很深的无奈:“对,沒错,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你在那个世界活的那么痛苦,來这里难道不好么?” 我心砰的炸开了。 什么叫做我在那个世界里活的那么痛苦? “你你一直”我呆呆的看着他。 “沒错,你的事,我都知道。”高秦酒野的眼神中漾出一种莫名的奇异色彩,令我眩晕。 “你说清楚一点!”我情绪有些激动,因为实在难以忍受禁裂区的人总是这么多的秘密说话总是这么让人费解!从离情莫名离开一直到金发失踪神裂者出现实验爆发我失去朋友,这一切一切,都太折磨人了! 我挣脱了他的双手的钳制,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沒办法说清楚,事实就是,你在那个世界的生活,我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我很清楚你活的很痛苦,在你杀了他之后我才将你带到这里來,黎慎,是我救了你!”高秦酒野残酷的笑着。 我慢慢的睁大眼睛。 “你,你竟然!”双眼涌现湿润,我一把抓住他衣领。 “你既然看的到这一切,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杀了他,为什么不在我杀了他之前阻止我!”我咬牙切齿目光含泪的看着他。 高秦酒野笑的残酷无情:“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多多少少还能被我利用篆刻裂纹获得力量,他高祈对我來说有何用?” 啪!我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高秦酒野的脸被我打的一歪,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动了动。 我的手有些发抖,但是更抖的是我的心。 静谧的屋子里只能听的到我和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开启裂纹后我对可以自由控制又不会减弱的念力操控起來还有些不熟练,所以挥手之间力度有些沒掌控好,如今只见他的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我的心纠拧的疼了起來,颤抖的嘴唇泄露了我些许不忍。 但是我真的不能忍受别人说高祈什么,或许在别人眼里看來我的爱情是愚昧的,可是,爱情如果不愚昧不丑陋又怎是真爱? 我承认从从前到现在我对高祈的迷恋一度遮蔽了我的双眼,但是沒办法,唯有爱情不可掌控。 只是为何,此时此刻我心痛的似乎不仅仅是他出口说这样的话,更是在心痛他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他自己,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如此残酷的一个人? “你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的。”我有些控制不住的轻轻哭了起來。 原本被扇了一个耳光的高秦酒野眼中愤怒乍现,但是此刻,他听了我这句话,他严重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冻结了。 他缓缓侧过头,他的嘴角还带着那一抹鲜红。 他凝视着我,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我就必须要说完。 “我真的知道的你其实不是这样的人。”我的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高秦酒野的目光变幻莫测,良久,他微微张了张唇。 “黎慎,你不要后悔,我已经给过你离开这里的机会了,是你不要的。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也不要想着你能离开禁裂区了,你就在这里永永远远的和斗下去吧。”高秦酒野的眸子如同漩涡,令我差一点就迷失其中。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來这么像是在说‘你就永永远远在这里陪我吧?’ 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猛地摇摇头,我用力推开他,不想他再靠我这么近。 推开他的一瞬间,猛然从他和墙壁之间狭小的缝隙中出來的时候,我似乎有些眩晕。 目光模糊之间,我仿佛看到一抹纯黑色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心猛地坠了下去! 是他么!会是他么?! 我慌忙的跑到窗边,双手用力拉开窗户,猛的探出头去,四下看了看。 这里是三楼,并不高,放眼望去,并无熟人。 心中惆怅顿起,是我的错觉吗? “呵呵,他跑了呢,会不会是看到你和高秦酒野这么亲密,原本决定回到你身边的他才又离开了呢”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随之而來的是一张湿漉漉的唇附在我的耳朵上! 浑身顿时汗毛竖起,我打了个寒颤,立刻逃到了一边! 躲闪之间,就看到了她正半飘在空中,刚才就是她把唇靠近我的耳朵对我说出的那句话! 这是从我醒來后她说的那句‘你过的还好么’之后,她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此刻,她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飘在空中,慵懒的眼睛正盯着我,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大叫出來,仿佛只有叫声才能平静我看到她时候的那种崩溃感! “黎慎你干什么?!”高秦酒野明显对我刚刚突然跑到窗户旁边,此刻又突然大叫起來的样子感到奇怪,他冲上來,双手从背后抱住有些激动的我。 身体蓦地一僵,我身后的那具躯体也明显僵了一下。 大概是他也沒想到情急之中他会抱住我吧。 他猛地松开了手,而我原本狂躁的情绪也因为他突如其來的这么一个动作而平复了一些。 但是,她并沒有就这样放过我,她掩唇微笑:“呵呵,黎慎,你又爱上这个和他一样的人了?要不要我再帮你。” “啊,,,,,,!我不要听你闭嘴!!”我大声喊起來,双手猛地按住两只耳朵。 她红衣翻飞,整个人从窗户之间飘了出去,临走前,只留给我一个嘲笑的眼神。 “恶魔。恶魔”我颤抖着死死按住耳朵,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高秦酒野原本已经放开了我,可是此刻他又伸手揽了揽我,虽然沒有上一次亲密。 “你到底怎么了?”他皱着眉,眼中腾起一抹少见的担忧。 可是他的这副样子沒有让我感到温暖,我突然异常想念那双眼睛。 那双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聂聂尊。”我的唇轻轻的抖动着,不自觉的吐出这两个字。 第八章挖伤疤给我看 我慢慢的双手按着耳朵蹲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着。 而身后的高秦酒野则突然绕到了我的前面,一把把我拉了起來! “來,黎慎,你都有本事打我一个耳光,现在你就别在这哭哭啼啼!來啊,有能耐你再來一巴掌,这禁裂区除了你,我高秦酒野发誓绝沒有第二个人敢打我的脸!”他拉起我,强迫我不许堵着耳朵。 面对他暴躁薄情的脸,我渐渐平复了情绪。 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中的痛楚,我不断的告诉我自己: 黎慎你要坚强,你以前的生活也沒有聂尊你不是也好好的活着了,不过就是一年多日日夜夜相伴的惯性突然消失了么沒事的你总会习惯的你要坚强。 黎慎你不能再哭了连她都回來了你还要软弱下去吗不能让她再趁着你软弱的时候侵占这具身体为所欲为了。 黎慎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要一个人坚强不能让她得逞不能让神裂者得逞不能让禁裂区得逞! 于是,眼中的情绪连同心中的痛楚一同被窝强行压制下去,我深吸口气,缓缓抬头,用尽可能平静的目光对高秦酒野说:“你要不要打回來,要是现在不打,以后我可不会给你还回來的机会了!” 高秦酒野见我这副神情,他竟放松了些,似乎只要我不是那样脆弱的,不是那样哭泣的,即使是现在这副冷血面孔他也是愿意看的。 他邪冷一笑:“我大方的很,这一巴掌就当我赏你让你打的。” 我捋了捋折腾的有些乱的红色卷发,目光恢复冷淡:“既然你不打,那我们就來谈谈正事吧。” 高秦酒野直了直腰,邪气的看着我,冷冷一笑:“还真是精神分裂,变脸变的真快。” 我挑挑眉:“谢谢夸奖。” 心中疼痛犹在,可是,我不坚强,谁又能救我? “你想跟我谈什么?”高秦酒野耸了耸肩。 我盯着他:“两件事,第一,你和邹安有些交情,我记得沒错吧,杰帕派人找了他很久都未果,我想要你帮我找到他。第二,我要救出我的朋友,所以如果你对督月这个人有些了解,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你不能阻止我做这些事,那不如帮帮我。” 高秦酒野目光深沉:“哦?我为何要帮你?” 我淡然一笑:“自然是有条件的。虽然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发呆,那天的战场后來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也不太多了,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记得的,如果我沒记错的话,连你们也不知道为何我开启裂纹后司洛会突然奇迹般的身体好转,并且你也看到了,他在西区的这段时日身体一直在好转,虽然你我现在都不知其中原因到底为何,但同样你我也不敢说这和我和西区沒关系,所以,我答应帮你找到能救司洛的方法,至少答应你护他周全,而你,不需要微微做什么,只要提供一些关于督月和邹安的信息,另外,不干扰我就足够了。” “司洛的情况的确有所好转,但是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恶化?除非你答应我,如果他情况有变,你会立刻交出觅芙!”高秦酒野目光闪烁。 我暗自思忖,这个条件我当然不能答应,但是此刻我必须答应。 想來在高秦酒野眼中我也不是违背承诺的小人,可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于是我故作郑重的点点头:“可以,我相信绞s和幻倾,我也相信我自己,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大不了我不阻拦你去找觅芙,这样总可以了吧?” 高秦酒野眼神还带着怀疑,但是似乎想來就目前司洛身体状况连续几日都沒问題來看,这条件似乎也不亏,所以,他缓缓开口: “你找邹安目的是在锥刺?” 我伸手抽出锥刺给他看:“发现沒,这锥刺原本是紫黑色鞭身,近日却逐渐趋于发红的颜色,就仿佛是每场战斗都吸食了鲜血一样,这锥刺如今带给我的反噬很大,我不能够应用自如,但我要想救出我的朋友,沒有活武器的帮助对我來说无疑是极其大的损失,所以我要找到他,寻问解决这武器会反噬主人的解决方法。” 高秦酒野扫了一眼我手中的锥刺:“果然是因为锥刺。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不是你能使用的活武器,劝你返还邹安,你不肯听劝。” “是啊,你当初在时空裂缝里告诉我锥刺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该怀疑你的,那时的你对身为神裂者的苍冥一类人了解的很深,何况你还能和身为神裂者的他抗衡,我早在那时就该想到你也是神裂者。” 我勾了勾唇:“不过,现在说这些沒什么意义,我既然已经用了它我就不会放弃,武器不乖做主人的也很头疼,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能够征服它的方法。” “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么轻松。”高秦酒野看着我。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來找你,既然你当初能从苍冥手中救出邹安夫妇,那么这禁裂区如果仅剩一人能够找到邹安,那就应该是你吧,何况,从你当初跟我解释活武器的时候來回忆,你对锥刺也该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或者是你來告诉我如何能解除这反噬和诅咒,或者你告诉我如何能找到邹安。” 高秦酒野摇摇头:“我也并不是十分了解锥刺,只知道这锥刺是用一个女灵的全皮打造的,而锥刺爆发时我恰好也在场,所以关于锥刺的杀伤力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具体如何解决其对你的反噬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邹安,我的确可以帮你找到,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邹安和你可不是什么良友关系,他认定阿文的死你难逃其咎,虽然我经过调查已经帮他澄清了这件事,但是都他对你的恨意还是沒有减少,你觉得你找他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 “这就是我需要操心的问題了。”我耸耸肩。 高秦酒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对了,那日你开启裂纹之时,不是使用锥刺使用的十分流畅吗?说实话我还真未见过谁可以几乎完全以压倒性的力量迫使锥刺爆发其强大的杀伤力來为她服务,那日你手中的锥刺虽然还是处于沉睡状态,但是却发挥出來了沉睡状态时它本身最大的能力,不得不承认,那日的你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所以经过那日我以为开启裂纹后的你有着掌握念力的天赋,已经可以征服锥刺了,为何你还会有这样的困惑?” “还有,那日开启裂纹后的你,真的很奇怪,像你,又不像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记起绞s之前在天台对我说的话,于是,我似笑非笑的对高秦酒野说:“听说那日那场战争中,在我开启裂纹后,你对开启裂纹后的我呈现出了一种近乎狂热般的臣服?” 一向高傲的高秦酒野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驳,而是耸耸肩点点头:“沒错,那日的你的确看起來十分优秀,如同女战神一般,令我都要啧啧称赞一番。” 心中莫名一痛,于是眼神也顿时凌厉起來:“这些事不劳你费心了,你也无需在意我为何还是要找邹安了,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只需将他找來就是。” 我之所以口气突变,是因为我心中堵了起來。 优秀,女战神? 这些说的都不是我,因为只有我知道,那日是她操控了我的身体! 所以,难得能让高秦酒野钦佩的那个人,可不是我黎慎! “你这人情绪莫名其妙的,还是说开启裂纹让你受到了什么打击?” “这个问題太多人问我了,我沒兴趣回答你们,如果关于替我找到邹安这一点你默许了,那我就要说第二点了。” 高秦酒野邪冷勾唇;“你说。” 我似笑非笑:“接下來我要跟你讨论的可是你的老情人督月,你真的确定你可以跟我谈她么?” 高秦酒野的眼神倏的一紧:“谁说她是我的老情人?” 我摆摆手;“算了吧高秦酒野,你们这些神裂者是在故作单纯之态吗?沒必要,每次有人在你面前提起督月你都神色异常,我黎慎可不傻,能让你动容至此的女人,要是说和你沒有点儿什么感情纠葛我真的不信,倒不是我非要八卦你们两个的事,但是我的两个十分重要的朋友都在她手中,现在搞不好还被残酷的当作实验品对待,而拉蕾尔也是因她的实验消失,所以,我要找她自然必须要找你这样和她有些渊源的人來打听情况了,你也就谅解一下吧。” 说着,我还冲他眨眨眼:“我知道,爱情这种事总是往事不堪回事,但是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那就忍痛挖挖伤疤给我看吧,你觉得如何?” 高秦酒野原本在提到督月时有些暗淡的眸子此刻突然重新亮了起來:“其实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向來不爱解释,那不如我就跟你说说关于督月,以此來证明,关于看透别人这一点,你太自以为是了。” 第九章元申受袭 “督月她。”高秦酒野还沒说完,房门突然传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慎小姐你在里面吗?” 我一听是杰帕的声音,连忙跟高秦酒野摆了摆手,然后快速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杰帕推了推眼镜,刚要对我说什么,就看到我身后走过來的高秦酒野。 杰帕的目光微微变了变。 高秦酒野自嘲的笑了笑:“沒事,你们两个可以出去说,我不偷听。” 。 为什么不是你出去等,而是我们两个出去说。这里是西区啊大哥! 为身后某男的自我优越感而翻白眼中,只听吱嘎一声! 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來的,是带着奇异神色的绞s。 “正好,你过來,我过去。”高秦酒野示意绞s和他交换,沒等绞s同意,他就直接绕过我推开绞s刚关上的房门,然后走了进去,再一次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确定他对司洛真的沒基情吗?”我指着那扇门煞有介事的对绞s说。 绞s微微一笑。 “对了杰帕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杰帕点点头:“进去说吧。” 我们三人再次回了房间。 “阿慎小姐,元申元浅兄妹你还记得么?” 我点头:“当然记得,我不是让他们不离身的保护你么?” 杰帕点点头:“是,但是我考虑到愁欲更善战一些,就让他们去帮我寻找拉蕾尔的下落去了,结果这两人在西区和东区的交界遇袭,现在元申为了保护元浅受了重伤,目前神志不清了。据他们描述,我认为,攻击他们的人是余良。” 我瞪大眼睛:“余良?督月不是和塔莱回了神裂者的世界吗,难道余良被他们留在了南区的实验地?” 杰帕目光沉重:“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和司洛先生合作,去彻查南区,如果这实验还有落脚点,那恐怕就是南区了。” 绞s突然说道:“沒错,我已经彻查过了,我东区沒有什么问題,可能是东区毕竟群体的平均念力值高,他们沒有选择在东区做什么手脚,而按你们所说,西区的实验地也被瓦解了,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在南区还有。” 我深深皱眉,那恐怖的实验,真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另外,阿慎小姐,之前你情绪不稳定,我一直沒敢问,现在我必须要问了,聂尊失踪后一直沒有回來找过你么?”杰帕的目光流露出难掩的担忧。 我深深吸了口气:“沒有。” 脑子里却不禁闪现之前高秦酒野霸道的钳制我的时候,我在窗户那边看到的那一抹黑色身影。 那会是他么。 杰帕略显疲惫的说了一句:“聂尊啊,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此时我才注意,原本一直衣着整洁,总是绅士面对别人的杰帕此时竟看上去有些憔悴落魄,西装也不像以往那样整整齐齐了,鞋上面也沾了灰尘和血迹。 而杰帕一向拘谨礼貌的性格,大概只有会在提到聂尊时,会像是批评自己的孩子一样,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心中不禁暗自伤怀,自从我身边失去了一系列的朋友之后,所有的事就一直是他在帮我打理,我把这些烦恼琐碎全都丢给了他。 黎慎啊,你还真是个比孽尊还有让人不省心的人呢。 虽然我知道,杰帕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聂尊。 可是现在,聂尊丢了。 大概是我有些伤感的目光被杰帕察觉了,他对我微微一笑,重现了他的理智和镇定:“阿慎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聂尊找回來的,他也不会真的离开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我有些脸红。 杰帕眼神意义深远:“他对你的情感,绝不是别的男男女女之间那种短暂的羁绊,聂尊那孩子不善于表达,他的心事从來不挂在嘴上,他受了伤害也不肯说,他就是那样活活把他自己憋到这个地方來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解开心结,带他回去,而阿慎小姐,我希望的是你也能和他一起回去,现在你们两个的距离束缚解除了,但是回去是不是还是需要共同解除裂纹束缚还不能确定,希望你不要放弃。” 原來带聂尊回去,解开聂尊的心结才是杰帕一直在禁裂区存在的原因。 暗自佩服之余也徒生羡慕,聂尊,杰帕为了你來了禁裂区,你也是有人陪伴的,你不该再让你的那双眼睛孤独了啊。 “我不会放弃的。”我只能这样说。 绞s插言道:“司洛刚才也表达了他的意思,他会留在西区一段时间,连同高秦酒野,而我则会和幻倾继续去找下一个继承体。” “绞s,司洛他真的还想活下去么?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这么问,但是我总有种感觉,我觉得,对他來说,或许找到下一个继承体并沒有那么难,难的是,他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总是这样隐隐的感觉着。”我皱眉。 绞s无神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刻骨铭心的坚定:“沒错,他的确是这样,他是在支开我,他不想活了,他厌倦了禁裂区,这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放弃,他可以放弃,我不能。所以,阿慎,这也是我要拜托你的,无论如何,替我改变他,我做不到的这件事,我总觉得,唯有你可以。” 我怔了怔。 她继续说道:“你是与众不同的,司洛也是。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他的厌世情绪,大概是他本就是这世间少有的存在吧,他心底的隐藏的,到底是孤独,还是寂寞,我都看不透,而这些,或许你可以让他明白。” 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么。连我本身一直都是厌世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要厌世呢,这个世界,明明,还很美好啊。。 尽管有那么多伤天害理的杀戮血腥,我们难道不是还得活着么 “你尽管去吧,我会帮你看好他,一定不会让他死了的。”我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尽管我心中无奈苦涩一直存在,但是我知道,她需要我的鼓励,我本身已经带给很多人伤害了,绞s不能再成为下一个,她要我做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 “谢谢你。”绞s眸光闪动。 我回头看向杰帕:“元申元浅他们兄妹现在在哪里?” 杰帕推推眼镜:“现在在区民楼他们的住所,另一个楼区,离这里大概要十多分钟的路程吧,用念力的话。你不用去,元申的身体我会照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我现在希望你做的是,你可以和司洛商量好,最好能尽快让他和你一同回南区去调查,只有有了他的配合,我们能赢督月的机会才会大一些。” “你觉得呢?”我回头问绞s。 “司洛本身就是神裂者,我刚刚和他的对话里,他并沒有对我说关于神裂者的任何秘密,我想,或许他也有为难之处,不然以司洛的为人,自然不可能任由督月在南区胡作非为。” 其实我也想过,司洛既然身为神裂者,却多年來生活在南区,保护着一群弱小的普通的区民,并且南区的人活的满足快乐这是我早就亲眼证实过的,所以说,他有可能是和别的神裂者不同的,可是,我不能因为他的这种中立的关系,就放弃从他那里打听出关于神裂者的事,因为现在他是我唯一的线索了。 “对了,我还忘记了告诉你们,幻倾之前对我说了一些关于裂纹的事。” 我突然想起來幻倾曾经对我解释过,作为神裂者从现实世界捕捉灵魂过來,然后篆刻裂纹得到能力,裂纹和神裂者和现实中的人形成三方契约的事,于是我将这件事仔仔细细的重复给了绞s和杰帕。 “原來如此”杰帕突然作恍然大悟状。 “你想到了什么?”我连忙问。 杰帕说:“我生前是心理学博士,我自然不相信神鬼一类的说辞,所以关于禁裂区的存在,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或者是某种意识的分离,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禁裂区真正的面貌我们目前根本就沒有见到,所以,其实我们所有的矛盾点、疑惑点都是在那一个秘密之上,解开了就全都能够串联起來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们快点弄清楚那个实验地,关于那个实验我通过研究已经有了些许揣测,只是他们留下的是清理过的实验地,还欠缺很多,阿慎小姐你最好能帮我把余良找回來,或者找到南区的实验地,带回一个实验体给我,我就可以给你一个答复。” “余良是袭击了元申元浅兄妹后就逃离了么?” 突然我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开口:“杰帕,不管那实验让余良变成了什么样,你不要忘记,余良是一个和你一样处事冷静理智的人,他的性格总不会改变,所以,他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來袭击我们的人,他是要來告诉我们什么吗?或许你该好好研究一下元申受的伤。” 杰帕点点头:“阿慎小姐你说的沒错,我之前或许忽略了这一点,他做这件事也许是有目的。” (特别在此章节感谢木槿筱忧一直对正版禁裂的订阅支持,谢谢,禁裂一定不负所望。) 第十章你不能杀他 “那我就立刻去说服司洛和高秦酒野,我和他们一同去往南区。” “东区如果发现你们说的那个余良,我会立刻派人去联络你,不过,你自己恐怕不行吧,现在聂尊又不在你身边,要不要我让涛烈或者目立和你一起去。”绞s说。 我摇摇头:“不用,我知道你的s部落派出了很大一部分人在西区和东区的交界守护,不然杰帕忙的这么不可开交,元申元浅兄妹出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想必你的人手对我们已经产生了极大的作用,这样一來你那边的防护力就会削弱,我不能再让你的两个b级干部都跟着我折腾了。” 杰帕点头:“阿慎小姐说的沒错,绞s小姐,一直以來都沒能好好跟你说句感谢,你的s部落的人确实对我们帮助极大。” 绞s咯吱一声转了一下脖子:“沒事,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揭开禁裂区的秘密离开这里才是关键,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看出來了,这禁裂区不可能适合我们呆到永远,我们总是要回去的。” 沒错,总是要回去的。 至少,你们要回去。 至于我,我不由得朝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她。 呵呵,心里漾开一股酸涩。 我还能逃离这里么? “对了,阿慎,如果我沒记错,你已经将近一周不眠不休了吧,禁裂区的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是作为意识体,不休息是不行的,你一直不睡觉的话,念力掌握起來也会费力很多,你去之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绞s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睡。” 绞s和杰帕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用一种略带担忧的目光看着我。 我确实不想睡,也睡不着。 整整将近两年了,一天六十个小时,整整这么长的一段岁月了,每天都是聂尊和我一起入睡。 在以往漫长的时光里,他都是静静的躺在我头顶的上铺,几乎都不会翻身。 无数个从前的夜晚,我独自在禁裂区奔跑后,他远远的跟着,然后,我回來,他也回來,两个人一起入睡。 他让我习惯到,都忘记了他是一直在我身边陪我的。 如今,这样的人离开我了,这种习惯要叫我如何打破? 我沒有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于是,我勉强的笑笑:“沒事的,我可以的,相信我,而且,如果司洛和高秦酒野愿意和我走一趟,他们两个在身边,我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題。” “高秦酒野恐怕未必会让司洛和你一同离开西区吧,除非带上觅芙。”绞s分析道。 这的确是个问題。 “杰帕,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就是找到实验地,带回一个实验体是么?” 杰帕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元申元浅兄妹善于用毒,所以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如余良,但是在余良身上留下线索并不算难,这是可以追踪他的药剂,如果可以,尽量把余良带回來。” 我接过瓶子的时候一脸僵硬,因为我又想到了上次追踪拉蕾尔的那瓶药剂。 “这个也还是要涂在鼻子上的?”我尴尬的问道。 杰帕点头点的简直毫不犹豫:“阿慎小姐,这禁裂区沒动物,不能使用狗之类的东西追踪,你就辛苦一些吧。” 这话说的 博士的情商就是高,多么善于与人交流。。 。。 绞s一声轻笑:“你的手下还真是能创造出一些好东西,我还蛮羡慕你的。” 羡慕你话你來用! 我一脸痛苦,接过瓶子。 穿着裙子都沒地方放! 看來只好一会直接涂在鼻子上了。 “估计你不带觅芙,高秦酒野是不可能让你和司洛一起走的。” 我点头:“但是,我若是带着觅芙,你和幻倾要去寻找新的继承体,我一个人带着觅芙的话,如果司洛半路身体状况变坏,高秦酒野要觅芙的命,我怎么办?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跟着幻倾到底去了北区吗?” 绞s说:“我和幻倾还沒有到达北区,不过幻倾确实带我去了血红色的区界线,只是高秦酒野远远超出他想象的快速找到了你们,所以我们返回了,而我并不知道去血红**界线的路,幻倾在带我去的时候施了幻术。而他和司洛之间也建立了某种我不知道的联系,所以,司洛后來直接将召回了他,我就和他返回了,还并沒能去到真正的北区。” “不然这样好了,阿慎,正好我和幻倾也要再去一趟北区,而带着觅芙的话,幻倾也能放心一些,不如我和幻倾和你们一起走,在南区帮你找到实验地,然后我和幻倾再去北区。”绞s说道。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确实是好主意,阿慎小姐,沒有绞s小姐和你同行,我确实不太放心,你们一起去吧,然后你务必要先把余良或者其他的实验体带回來,不要自己贸然去北区。”杰帕嘱咐道。 “好,那你就先去照看元申元浅他们兄妹吧,还是要再次把西区的烂摊子丢给你了,我会尽快返回。”我看了看杰帕憔悴的面容,心中有些惭愧。 “你也要休息一下,杰帕,别太为难自己。” 杰帕微微一笑:“放心吧阿慎小姐。” 杰帕说完就要走,但是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我说:“阿慎小姐,如果途中你能够找到聂尊,请一定要将他带回來,那次打斗,恐怕他是受了伤。” 心,又痛了。 我缓缓点点头。 原本是要和司洛幻倾等人一同谈去南区的问題的,沒想到,在聚集了几个人的时候,司洛竟要求他和我先单独谈一谈。 好吧,最近就是两两谈判时间,也不知道这禁裂区的人怎么就这么多秘密。 每当这时候我就想感叹,还是人类简单啊! “呵。”司洛轻笑:“看來我这禁裂区最美的男子的说法是虚假的。” 沒想到他会突然來这么一句话,我反问:“怎么会,除了你谁还敢称得上最美?” 他银色的眸子闪动着淡淡光泽:“那你为什么在面对我的时候还会走神?最美的人,是不会让另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走神的。” 这是继承了高秦酒野的自恋病么。 不过,这是我要惭愧的了,作为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我多年來最擅长的就是走神发呆,第二人格虽然多年一直压抑着,但是思维多少有些撕扯,于是我总是呈现一副漫不经心的走神模样,认识我的人都已习以为常。 所以,怪的不是你,是我的精神病。 但是这话我不能说,因为听起來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是我转移了话題:“你单独找我,是要说什么呢?” 司洛眼睛微微眯了眯:“來跟你谈条件。” 哈这些人不但要挨个和我交心还都要和我谈条件,这世界是怎么了。 “黎慎,我知道你开启裂纹后受到了什么诅咒。”司洛突然淡淡一笑。 我脸上的表情瞬时间一僵,他,他知道? “你的心里,藏着一个恶魔。”他抬起素白的手指,淡淡的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 “而这才是真正让你在这禁裂区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我为什么身体有所好转的原因。” 什么?你身体好转和我有什么关系? 司洛的眼睛流淌出一种眩目的光芒:“黎慎,我对你,想提出三个要求,若你能为我做到,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还真是诱人的条件啊,我要的你都能给吗?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司洛不同于别人,他既然能让高秦酒野和戎锦那样的人都臣服于他,我定不能小看了他。 司洛这个人无论任何方面都与其他人给我的感觉不同,包括那次他对我内心的窥探,加上我对他的反噬,还有离情生前对他的尊重,更何况,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神裂者,我总有种感觉,他会是我揭开禁裂区秘密的关键。 他既然能够在普通区民呆的地方守护那些弱者那么多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键性的原因。 于是,我十分顺从的说:“你说。” “第一,我要你永远不能杀了高秦。”司洛淡然微笑,狭长眼角流淌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心咯噔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过,转念一想,情有可原。 我在他心中看到的是高秦酒野,想必可知,对于这个神秘的南区区主來说,高秦酒野是怎样的重要,而我恰巧和高秦酒野裂纹相同,他肯定是怕我有一天会为了离开这里而把裂钥插进高秦酒野的裂纹之中吧,那样的话高秦酒野就也会陷入需要找寻下一个继承体才能不死的危险之中。 可是,他却不是这样说的。 “我了解高秦,所以我怕他有那样极端的一天,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禁裂区了,你能够替我陪伴他,如果你要离开这里,你就把裂钥插进他的裂纹,但是你这么做的时候,也一定要是他心甘情愿。你无需认为我这是在要求你永远不离开这里,我相信如果我死了,他会心甘情愿让你关闭他的裂纹,而我要的就是,那时候,你就只需要依照他的心意做就好。” 我顿时迷茫了,这怎么还叫不要我杀了他?这不是就是在要我杀了他吗? 第十一章错综复杂 “你这是在叫我杀了他,怎么能说是要我永远不要杀他呢?” 司洛笑的优雅,目光意味深长:“你觉得什么才叫杀了一个人?你把那把刀捅进了你的爱人的心脏,就叫做你杀了他吗?黎慎,你之所以一直都摆脱不了禁裂区,并不是禁裂区困住了你,是你困住了你自己。” 这司洛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司洛微微侧了侧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一头银发蓦地擦过他的肩膀,荡漾开眩目的弧度:“大道理人人都懂,却沒几个人能做到,所以他们才会痛苦。高秦不同,我要他和我一样,能够摆脱这些束缚,依照他的内心生活。” “关闭了高秦的裂纹,不是杀了他,但是你不肯关闭他的裂纹,才是真的杀了他,你要陪着他找到他想走的路,而不是他该走的路。” 虽然还是沒能明白司洛说这番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但是另一种情绪却已经产生,那就是,我越來越相信,是真的有那么多人喜欢司洛,因为他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么,你说的第二个条件呢?” 第一个我沒听懂,那就继续听下一个吧。 “第二,你一定要让绞s离开禁裂区,她不离开之前,你不得离开,或者你先送她走,或者你和她一起走。”司洛带了些许柔白色的唇微启,他的眼角掀出撕心裂肺的美。 这个条件可以答应,因为他要的并不是我必须离开禁裂区,他要的只是我能让绞s离开这里就好,无非就是帮她找到她的神裂者,送她离开,只要不是让现在的我下决心必须离开禁裂区,别的都好说。 毕竟我还曾经答应过塔莱,永远不离开这里。 “好。”我点点头。 “那第三呢?” “第三。”司洛的眼睛突然投向窗外的远方,他银白色的瞳孔焦距变换之间,牵扯出一种莫名的孤寂。 仿佛过了很久,在我还呆呆的望着他绝美的侧脸的时候,他突然重新转回头,面对我凄美一笑:“第三,我要你杀了我。” 脑子轰隆的一声炸开。 第一,不许杀了他。 第二,要带她走。 第三,要你杀了我。 果真是司洛,这三个要求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打破头颅我都想不出來。 “我怎么可能杀了你,而且,我怎么能杀了你?” 我深深皱眉。 他淡然一笑:“这个不重要,我说的也不是现在,我要的是你答应我,在某一个契机下,若你有杀了我的能力,到了那个契机的时候,我要求你杀了我,你不能犹豫。” 这这怎么可能?首先,论念力我无法杀了他,另外,如果是通过裂纹,那更不可能,他是神裂者,还不是我的神裂者,我拿裂钥捅他也沒用,那我怎么能够杀了他? 还是说,他知道能杀死神裂者的方法? 不可能啊,神裂者不是不死的吗?不是唯一能死的办法就是在和裂纹建立过契约后,因为继承体离开,而沒能找到新的继承体的时候才会死吗? 对了,督月! 督月正在寻找能杀死神裂者的别的方法,难道他的意思是。 “你无需想多,我肯定不是要你自我牺牲,那个契机不会伤害你,杀了我只会对你有好处,如果说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若是你亲手杀了我,高秦酒野和绞s对你会心有芥蒂。” 岂止是心有芥蒂。。 “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黎慎,我已经活了太久了,而能够杀死我的人,只有你,所以,你一定答应我这个条件,在将來的某一天,在我向你要求的时候,你就要杀了我。” 司洛的瞳孔微微扩大,泛出白雾,此刻正带着深意凝视着我。 “不。这要求我。”我下意识摆手,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他,我怎么能杀了他,更何况我心里早已认定他是好人,是与众不同的神裂者。 “你不能拒绝,黎慎,这禁裂区只有我能帮你去北区,只有我能帮你找到聂尊,只有我能帮你打败最后你要打败的那个人。”司洛笑的霍乱天下,笑容之间却带着笃定。 我瞪大眼睛,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到那句话。 “你你能帮我找到聂尊?” 司洛微笑:“只有我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对望,我终于在他的眼中确定他说的不是玩笑,而是实话。 并且,这话既然是司洛说的,那么我就有理由相信,若我答应了,我就真的要有那么一天会被他要求动手杀了他,如果是那样,我答应了有意义吗,真的到那天我就能下手杀了他吗? 恐怕不能,我黎慎虽说是怪物,但至少还不是会索人命不眨眼的死神。 “别急着拒绝,你可以慢慢想,但是,你迟早要给我个结果的。” “哦对了,接下來我会和高秦同你们一同回南区,你们说的实验地我都知道,我可以带你们找到那些地方,包括找到你的朋友。”司洛还在微笑,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他眼底的笑意了。 我凝视着他:“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虽说之前你身体一直不好,但是按你的性格,既然你会身为神裂者却当南区区主那么多年,并且用你的力量保护着那些弱小的区民,我就不相信你会容许督月那种人去弄那么残酷的实验在你的地盘伤害他人。” “起初我的确不知,后來知道的时候,阻止与不阻止已经沒有意义,更何况,唯有督月我不能轻易干涉。” “为什么?”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因为高秦,不过,这依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愿意带你去找你的朋友,你却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么?”司洛依然在微笑,只是他瞳孔里的白色已经泛出了冰冷的光芒。 如同一个高贵的仙人,却带着冷酷的魔性,他眉心的血红色月牙,也和他清冷的白雾眸子形成鲜明对比,令人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世间绝无仅有的尊贵,并心甘情愿为之臣服。 知道说再多也沒意义,目前來看,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走吧,一起回你的南区。” 确定了合作关系后,我将房门打开,打算呼唤外面等着的一干人等进來一同商量。 可是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高秦酒野、杰帕、绞s三个人呈现了一种石化般的惊呆神情,立在外面。 “你们几个人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高秦酒野眼神复杂的跳过我,看向我身后也随之走出來的司洛。 司洛似乎也有些惊讶这几个人的吃惊神情,用目光询问着高秦酒野发生了什么。 但是,最先开口的却是绞s。 “幻倾他们连同库飞和那个叫觅芙的女孩,消失了。” 什么叫做消失了?? 他们刚刚不是一直一起站在外面的吗? 司洛明显比我镇定很多,他的眼神虽然也有着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那样:“说详细点。” 高秦酒野目光复杂:“就在你们开门前的那一瞬间,他们三个人周围同时亮起一道光,然后他们三个还沒來得及反应,就突然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大惊失色:“光?难道是金发?” 杰帕的脸色也很难看:“是,和金发使用的那种接我们去北区的光是一样的,但是速度却要比那快百倍。” 高秦酒野则是用更为担忧的神色一直在打量着司洛。 司洛眼神也一沉,对高秦酒野说:“难道是?” 高秦酒野目光來回变换,沒有回答司洛的问題。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既然你们两个都是神裂者,对北区肯定不陌生,金发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儿,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我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題。 司洛侧头看我:“现在不是能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一同快些回南区去找到实验地吧,黎慎,你若不再加快些行动,恐怕会有更多的令你意想不到且永远得不到解释的事情发生。” 我心一沉。 杰帕走上前:“阿慎小姐,既然如此,你就和绞s小姐去吧,快去快回,带回余良,别的就先放一边吧。” 我看了绞s一眼,她的眼神还停留在司洛身上,但是迷恋之余还有一丝困惑,似乎她也时时刻刻在因为不了解司洛而惆怅着。 “好,那西区就再一次交给你了。”我对杰帕点点头。 “绞s,请你派涛烈和目立來帮我保护杰帕吧,元申元浅兄妹现在受伤,杰帕手下只有愁欲一人和一个情报团,我实在不放心。” 因为实在担忧体质已经变成常人一样不能受到伤害的杰帕,我无奈之下只能从绞s那里借人。 “我沒关系的。”杰帕连忙说。 但是我沒有理会,绞s则迅速点头:“沒问題,我一会出发前就会和他们联系,放心,我手下还有风火雷,他们三人会一边帮我照顾官涅,一边为我守护东区,涛烈和目立我全都会派來替你保护你的情报手。” 我点点头:“多谢了。” 无意之间,瞥到了高秦酒野面色有些微变,大概是因为绞s突然提到了官涅的缘故。 第十二章墙上的眼睛 当等到涛烈和目立快速來到西区,并最后和杰帕做了一个交谈之后,我终于和司洛、高秦酒野、绞s三个人上了路。 我们用并不算快的速度奔跑,只因为司洛似乎不喜欢快速行动。 一路无言让我十分惆怅,不得不说,这个组合实在很怪异。 绞s和司洛,司洛和高秦酒野,我和高秦酒野。 无论怎么组合,最后这四个人混在一起的时候,都还是有些惊人。 高秦酒野一路上脸色都是冷酷的,大概是他始终对绞s有敌意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觅芙突然的失踪让他开始担忧司洛的身体状况。 等我们终于穿过西区,到达了绞s的东区区界森林的时候,一行人里终于有人开了口。 这第一个开口的人是司洛。 司洛在奔跑的时候,银色的长发在他身后拖开一条完美的银线,十分耀眼,此刻几人一同停脚的时候,他的华发倏的垂落,不禁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回头对绞s微微一笑:“你把东区处理的还是这么井井有条。” 绞s空洞的眼神中腾起一抹复杂,她什么也沒说。 随着司洛的话音刚落,前方树上就落下了五个蜘蛛侠。 沒错,是十个超萌蜘蛛侠里面的五个蜘蛛侠 这画面太美,第二次看我也还是不敢看,于是我扶了扶额头。 “区主,您回來了!” 五个声音异口同声,五个蜘蛛侠的面罩下五张只能看见眼睛和嘴巴的脸。 绞s咯吱转动了一下脖子,点点头:“风火雷在哪儿?” “区主,风大人带领另外五个兄弟在另外一边的区界线,雷大人在区民楼三十层您住的地方处理东区的事,火大人现在在集合s部落其他的人,似乎要进行一个强化的训练。”为首的蜘蛛侠站出來说。 “好,不用惊动他们三个,我这次只是路过,涛烈和目立现在在西区,还是老规矩,东西和东南的交界处要防范好,一旦涛烈传唤你们去西区协助,你们要义不容辞。” “是!区主!” 齐刷刷的毫不犹豫的回应,如同军人一般训练有素。 只不过,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蜘蛛侠。。 绞s回头对我们几人说:“不如先去我东区学校楼住一晚,现在去南区时间來不及了,马上就要黑天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立即问高秦酒野:“对了,高秦酒野,为什么第一次我见你时你能够在夜晚穿越区界线?” 绞s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是因为我的话也勾起了她曾经的疑惑,她也看向了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看我的眼神也还是很冷酷,他邪冷一笑:“因为我是神裂者。” 我和绞s对视一眼,然后又齐刷刷看向司洛。 司洛笑的优雅:“沒错,神裂者行动是不受区域的限制的。” 就好像有着最强的默契一样,我和绞s再次对视一眼。 虽然绞s爱司洛爱到不可自拔,但是我知道她是个有理智的人,她爱的也有理智。 有理智的爱才是真爱。 所以,我确信,她此刻心中的疑惑一定和我相同。 只是,面对两个神裂者,其中有一个还是我的神裂者,而且这两人的实力全部在我们两个之上,所以我们不能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來。 我们疑惑的是,神裂者为什么有这种特权,这是否意味着,果然禁裂区的一切都是神裂者在背后操纵的一个局? 司洛却突然将泛着白雾的瞳对准我:“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吧,放心,到了时间,你的疑问自然就会得到解答。” 绞s立刻向我投來询问的目光,很显然,她是在询问,司洛和我的约定是什么。 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你的心上人和我约定的是有一天他想死了我就要服从他的意愿干掉他。 于是,我安慰性质的回了一个‘你放心,有机会我就告诉你。’的眼神。 好吧,有时候,安慰也是一种欺骗。 而欺骗到最后被揭穿的时候,当事人往往看的不是这是不是善意的欺骗,而是,这是欺骗。 “虽然我们两个不会被区界线限制,但是你们两个会,所以还是先在东区休息一个晚上白天再走也不迟。”最后的决定是司洛下的,我们其余三人全都沉默表示了赞同。 入住东区学校楼的时候,我和绞s一个房间,司洛和高秦酒野一个房间。 两男两女入住单身公寓,男男一间,女女一间。 我们四个完美的诠释了‘异性无法相爱,同性才是真爱’的道理。 而更诡异的是,绞s似乎不想让自己的区民认出她,她还搞了个斗笠带到了头上,她对我说,她的区民很多都认识她,而她最近行踪不定,她的区民只以为她是还在调查那个b级别干部死亡事件,她说她还不想让她的区民知道她是在试图揭开禁裂区的秘密,让所有人都能离开。 也是,东区的体制和西区南区不同,东区的区民大多数好斗,野心比较强,归宿心却相对來说要弱,或许绞s会厌倦禁裂区的杀戮和掠夺,但是不代表东区固有风气下生活多年的那些区民也有这种心态,她在连实验都还沒能查明之前,不去向她的区民说明或许是对的。 但是关于她戴斗笠入住自己的区这件事另外十分尴尬,因为在东区认识司洛和高秦酒野的人还是几乎很少的,认识我的应该也不算多,我们一行四个人,一个极其妖美的男人和一个邪魅冷酷的男人申请了同一间临时住所,另外就是我,红火的大姑娘和一个斗笠帽女住了同一间。 这样奇怪的派头和组合,即使是在诡异的禁裂区,恐怕也是要惹人非议的。 于是,一脸尴尬和惆怅的我,就这样不得不在东区各路本就打扮古怪的区民的比他们自身更加古怪的注视下,和绞s走进了同一间临时住所。 “你必须睡觉了,你太多天不睡觉了,真要出了问題,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应对司洛和高秦酒野两个人?”到了屋子里,绞s终于将斗笠摘了下來。 我苦涩的笑了笑:“我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绞s将斗笠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因为聂尊?” 果然知我心。 我无奈的点点头。 “话说”绞s略显麻木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终于属于她的原本年纪该有的女人的笑容:“我其实一直想问,你爱聂尊么?” 原本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的我,一下子呛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沾染着水珠的嘴角僵硬了一秒。 爱么? “为什么这么问呢?”我垂了垂眼睛,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你在这方面就和我不一样,我敢爱敢恨,你呢?即使是禁裂区,男人和女人之前,也不会和现实世界相差到哪里去,你说你和聂尊沒有暧昧的情愫,我不相信。”绞s用十分肯定的口气说。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我回答是爱,又能怎样呢? 他已经离我而去了,至今下落不明。 更重要的是,我有什么资格爱一个人,我的爱一定要有始有终,原本我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上一个爱人,也是我唯一有过的爱人,却让我用亲手斩断生命的方法将爱情进行到底了。 连自己的精神问題都沒解决好,我如何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去谈论我爱不爱谁。 连高祈我还沒有爱完,如何又能去谈论我有沒有爱上别人。 “你正视一次这个问題怎么样?”绞s盯着我的眼睛。 我笑笑:“这个提议不怎样,还不如建议我该强迫自己睡一觉。” 绞s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遍,最后微微一笑:“或许你说的这个建议更好。” 于是,也许是怀着躲闪的心态,我走到了下铺的位置,躺了下去。 绞s翻身上床的时候我的心又咯噔一声。 因为我又想起了从前无数个夜晚聂尊这样上床的时候,我似乎都沒有太在意过。 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湿润,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于是我翻身,面朝墙壁。 原本剧情应该是我面朝白花花的墙壁良久,终于进行了聂尊离我而去后的第一个睡眠之夜,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面对墙壁的我,在愣了几秒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我翻身下床,直接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刚才面朝墙壁时看到的墙壁上的那个位置。 “你怎么了?” 绞s也翻身从上铺跳了下來,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拉了拉她的袖子:“你们这学校楼还闹鬼吗?” 她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黎慎你说什么呢,这儿是禁裂区,哪儿來的鬼?” 我呆呆的指了指墙壁:“那,那这墙壁,就那里,你快看。” 我指着那个位置。 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绞s弯了弯腰,试图看清楚。 我指的那个位置是墙壁上的一个小洞,这面墙壁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小洞,而刚刚在我躺下面对那面墙壁靠近那个小洞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只眼睛。 第十三章八角章鱼 绞s弯腰去确认那只眼睛的时候,她的黑直发垂落到了地面上,差点被我踩到。 等绞s重新直起腰时,她毫不犹豫的黑瞳一瞪! 嘶啦! 一股气流凝聚成极细的气针,唰的一声刺入了那个小洞中的那只眼睛里! 噗呲! 饱满的眼珠被急速穿过的气流针戳爆,一小行血从那小洞之中喷了出來,最后顺着雪白的墙壁滑下,留下一抹鲜红的印记。 我不禁一抖,这魔女果然是办事犀利!有她在身边我怕什么,什么妖魔鬼怪恐怕也不敢接近吧! 绞s咔哒一声转动了一下脖子,对我说:“走吧,去隔壁看看是什么情况。” 另一侧的房间住的是司洛和高秦酒野,临走时我还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扫了几眼,如果要是高秦酒野那边的屋子也有洞的话,我会把眼珠子趴上去确认他俩是不是有基情的。 绞s一脚踹开隔壁屋子的时候,声响弄的有些大,导致走廊里好多人都从房间里探出头來,但是绞s飞速钻进了这间屋子,所以大家都以为是我踢的门,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尴尬的站在门口的我。 高秦酒野也打开门,冷眸扫了我一眼:“天都黑了不睡觉折腾什么?” 我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这屋子里有怪怪的人。 高秦酒野却完全沒和我产生默契,他嫌弃的瞥了一眼我的挤眉弄眼,然后竟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心中怒火中烧,气的眉毛乱颤之间,只听绞s一声:“哪里來的怪物到我东区撒野?” 我赶紧也进了屋子一探究竟。 不进还好进了又吓了一大跳。 这屋子的窗户上,附着着一个八角大章鱼! 哦不,不是,是个八角的人! 说是八角,其实就是类似于章鱼一样的触角,这人原本的身躯已经扭曲,呈现一个歪歪扭扭的s形状紧紧贴在房间的窗户上,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黑色背景下,让他看起來更加的诡异。 他的扭曲身躯两侧各伸展出四条像是手臂又像是腿的触角一样的东西,足足三米多长,延伸到两边的墙壁之上,触角顶端是锥型,直接刺入墙壁。而唯有其中一只从墙壁上抽了出來,墙壁上留下一个血洞,正是通向我房间的那个洞。 那只抽出來的触角顶端带着一只被戳碎的隐隐可见原形的眼睛,而另外几只触角也还在墙壁上钻动着,似乎随时就能把墙壁凿穿。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带着眼睛的触角还能钻墙,这眼睛是有多坚硬,估计也就绞s的气流针能扎破。 这窗户上贴着的大概是个男人的恐怖东西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的扭曲,他的舌头拖的长长的,上面全是倒刺。 “这什么玩意儿?”我的身后突然传來冷冰冰的高秦酒野的嗓音。 “你吓死我啊!”我回头瞪他一眼。 他挑了挑眉:“你黎慎什么时候还怕这些东西了,你跟绞s走的那么近,她和她的s部落的那些干部变起身來不是比这东西恐怖多了?” 真是对绞s的高端黑啊。 绞s完全无视高秦酒野,而是死死的盯着窗上的那个章鱼男。 “说,你到底是什么谁?” 章鱼男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令他原本就有些萎缩的脸更加紧密的团在了一起,怪笑之后,他沒有回答,而是高高的甩起了那只眼睛被绞s戳爆后露出尖端的触角向着绞s急速攻击了过來! 绞s眸光一凛,空气顿时嘶啦嘶啦的快速凝结! 无数气流针从她身后形成的空气屏障中唰唰唰的冲着那八角怪物戳了过去! 但是那八角怪物伸向绞s的触角却异常的敏捷,连续几下快速扭动,就成功的避开了无数气流针,也不顾那些气流针直接插入他扭曲的身躯,而是继续甩动着触角向着绞s的胸部招呼了过去! 沒错,是绞s的胸部! “嘎,,,,,,!” 与此同时,他扭曲的脸上突然露出极其淫秽的肮脏笑意,发出一阵怪笑,而他早已扭曲成曲线的嘴里,呼啦一下涌出好大一团粘腻的口水,噼里啪啦的滴落在了地上! 好恶心啊。。 我忍不住抖了又抖。 眼见那触角就快要接触到绞s的胸,绞s的神情明显变怒,随着她神情的变化,她右手边的空气流用着眼睛几乎捕捉不上的速度凝聚成一个漩涡,而她右手从中快速探出一把剑,唰的一声看向那怪物已经甩到她眼前的触角之上! 绞s的剑极其锋利,剑光乍现之间,她轻松的就将那触角斩断! 由于那触角一直在不停的抽动着前进,所以被她看下后的那段触角直接蜿蜒着朝着我的头甩了过來! 眼见那东西黏糊糊的,我立即快速连连后退几步,一把拽过我身后的高秦酒野,朝前一推! 高秦酒野被我突如其來的动作弄的一怔,而等他反应过來时,只能在愤怒的嗖嗖两道目光甩向我的同时,快速的凝结的一股气流,将那断的触角直接顶到了一边! 我冲着他随意的耸耸肩,言下之意是,沒办法嘛,我现在不能随便动用锥刺,所以有什么危险我一般不会先抽出锥刺了,而弓箭又不能拦这玩意,所以我只能借用他这个现成的人体沙包了。 “嘎,,,,!”那东西的一只触角被斩断却丝毫沒有令他疼痛,他又一声怪笑的同时,唰唰唰连续几下,把附着在两面墙壁之上的另外七个触角全都抽了出來! 而那些触角的顶端上面各自顶着一只眼睛! 我操,我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因为这画面看起來实在是太恶心了! 尽管禁裂区的人,尤其是东区的人,喜欢用一些怪异的造型装饰自己,但是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更重要的是,我总有种感觉,他这副样子并不是靠念力转化出來的虚拟外表,而是他的意识体真的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可惜沒时间给我多思考他到底是个什么鬼,因为那几只触角全都冲着我们三个人伸了过來! 在伸过來的同时,那些触角顶端的眼睛猛地变大了数倍,而那些逼真的眼睛之中的瞳孔伸出,又迸发出无数细小扭曲的触角,从中爆裂出來! 就如同一个会长出n条触角的恶魔之眼,那些细小触角沿着三百六十度的方向伸展,好似水母一样,朝着我们裹了过來! 心底一阵恶寒,我几乎立马就决定,老子就是死也不能被这鬼东西碰到! 当然,我也不可能让我的锥刺去缠着这鬼东西,倒不是敢不敢用锥刺的问題,而是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东西触碰到这鬼玩意儿的任何部位一丁点! 于是,我快速的再一次一把拉住了高秦酒野后腰上的腰带! 高秦酒野穿的是黑裤子,他的腰带其实就是缠在他腰间的黑色长软剑神祈!而我嫌弃那东西嫌弃的都忘了他腰间的是神祈了,直接就抓了上去! 高秦酒野完全沒想到我会不要脸到再一次抓着他当遮蔽物,而且还是直接抓了腰带! 可他根本來不及回头來瞪我,因为那东西的三只触角已经朝着他伸了过來! 我躲到他身后,弯下腰,贼兮兮的看着那三只触角,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后腰上的神祈,神祈最神奇的是,两侧的剑锋竟然沒有将我的手划破,似乎是神祈在沒有被使用的时候就是封闭的,我顾不上这些,嘴里一直在碎碎念他:“你干嘛呢快啊快啊快砍了这恶心的东西啊!”高秦酒野一声咆哮,原本的高冷姿态彻底暴怒:“你抓着神祈我用什么砍!” “哦哦,抱歉抱歉。”我一脸歉意,立即松开他的‘腰带’。 但是已经來不及了,那触角已经伸到了他的头顶。 我立即蹲了下去,想要躲开。 高秦酒野还在回着头看着我,此刻见我毫不犹豫蹲下去躲避丝毫沒有要帮他的意思他眼中愤怒更甚,于是,怒火让他周身的空气凝结的比往常要迅速猛烈无数倍! 这房间简直已经成了沒有空气只有大冰块的储藏室,绞s和高秦酒野同时高速运转念力将气流彻底冷冻,围绕着那些触角凝结成类似冰块一样的气流块。 与此同时,绞s后退两步,手中的剑快速举起,剑光闪现之间,数道剑影唰唰唰的挥了出去,将她眼前凝结的那些触角削了个粉碎! 而高秦酒野也不甘落后,他快速的抽出神祈,神祈在他的手中再一次泛出绝美的漆黑色光芒,耀眼的剑光将那些触角直接击碎! 我在心里啧啧称奇,这神祈当真是充满灵性的活武器,躺在他腰间的时候就如同死物,丝毫沒有杀伤力,一旦到了他手上,哪怕并沒有被他激活,却也能瞬时间转化成杀人的利器! 那些触角全部被砍成碎块纷纷掉落在地上,但是那扭曲的沒了八角的章鱼男的猥琐面容上,却丝毫沒有露出痛苦是神色,他的表情还是那么贪婪,那么污秽,他嘴角的口水还是在不停的噼里啪啦的朝着地面滴落。 第十四章余良的恨意 “啧啧,这东西可真恶心。”我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不停的流着口水的章鱼男。 高秦酒野愤怒的瞪着我,就差沒跳脚:“恶心的东西你就拿我來当挡箭牌?” 我冲着他极其虚假的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何必在意那么多呢,都是几个熟人何况我这是在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高秦酒野顿时一脸黑线。。 绞s丝毫沒有被我们两个之间的交谈影响到,她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窗户上贴着的那鬼东西上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那无耻的笑声,告诉我,你來自哪里,是什么东西,不然,我下一次出手砍得可就不是你身上的那些汗毛了!” 绞s声音沙哑冷冽,手中的剑直挺挺的指着章鱼男。 我嘴角一阵抽动,亲爱的绞s啊,那东西好像是触角而不是汗毛吧? 章鱼男似乎根本听不懂绞s在说什么,他还是一味的怪笑着,那些砍断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的触角根部的位置,也丝毫沒有愈合或者再一次长出触角的样子。 看着他的这副怪模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我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的那一次,离情带我们一起攻击的那个鱼尾蛇怪。 是啊,那鱼尾蛇怪也是和眼前的这个东西一样,是个奇怪的动物组合体,并且似乎沒有人类该有的意识,而且也不会自愈,却带着对人类下意识的攻击能力。 这两个东西难道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联系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引的我想起了离情这一点,让我十分的不爽,于是,我脸上原本随意的笑容收回了,换上了冷冷的神色,死死盯着窗户上还在不停扭动的章鱼男。 突然,在章鱼男的背后的窗户上,一个头颅冒了出來! 那个人的先是头从窗户的玻璃上慢慢探了出來,如同直接融化了玻璃一般穿到了这一侧,紧接着,是她的脖子、上半身、两只手! 她的双手柔柔的缠住章鱼男的脖子,她的下巴就拄在章鱼男的头顶!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灿烂的微笑,她的眼睛正在温柔的望着我。 她的双手缓缓将章鱼男的脖子勒紧,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我的眼睛之上。 我当然认识她,我的第二人格。 于是,脸色彻底冷下來的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抽出腰间的锥刺,念力极聚之间,紫光乍现!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开启裂纹后由于我始终沒能精准的掌控念力导致念力聚合的过于强烈,所以,此时我挥出的已经不再是紫刃了,而是一团紫色的火焰! 那团紫色的火焰呼啸着朝着她而去! 可是,清冷的紫色光芒之中,她的脸她的头她的人又突然消失了! 于是,那团火焰就这样直挺挺的朝着章鱼男冲了过去,最终在他的脸上炸开! 轰隆!凶残的爆裂声响起,高秦酒野和绞s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烟雾弥漫之间,只见那章鱼男的身躯连同那扇窗户彻底被轰碎,有的碎块掉落在了屋里,有的则直接顺着窗户掉落在了外面。 高秦酒野快速瞥向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爆发了?” 我沒有看他,目光依旧冷冷清清的在那一地是碎块之间打量。 告诉他也沒用,他们全都看不到她,自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不留余地。 绞s看向我的目光也略有些担忧,但是她最终还是沒有说什么。 刚刚使用锥刺的时候并沒有感觉到什么,但是这会,还停留在我手掌心锥刺突然传來一阵压力和寒意,直接涌入我的手心。 我微微皱眉,感觉到头上立刻涌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于是我让自己看似自然的将锥刺重新缠绕回了腰间。 “呵,锥刺的实力果然与众不同。” 被打碎的窗口突然传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还在摆弄腰间锥刺的手,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蓦地一僵。 这,这是。。 猛地抬头,既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庞闪现在窗口。 來人似乎是跳上來的,矫健的身姿,双手扶着仅剩的窗框,先是头探了进來,随后整个身体都跳进了这间屋子。 “余良。。”我喃喃开口。 眼前來人一身浅灰色的衣服,面部线条锐利如旧,眼神理智冷静,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很久的余良。 他除了眼睛,别的地方都沒有变。 而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竟变成了赤红色。 他冷笑着看着我:“我的区主,好久不见。” 果然,最不善意的相见开场白就是‘好久不见’。 顾不得他眼底清晰的敌意,我朝着他迈了一大步:“余良,这么久你去了哪里?你还好么?” 虽说很久沒见到余良,并且一直担心他的心情让我有些激动,但是在感觉到绞s的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拉住我的时候,我的心沉了沉。 沒错,我提高警惕,尽管我最不愿意防范的就是我曾经的朋友,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必须要提高警惕。 因为杰帕这次让我出來的目的就是來找余良的,而且还说了余良伤了元申元浅兄妹,如今余良竟不请自來,恐怕这其中必有蹊跷。 突然,另一件事在脑海中闪现,我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我在出发之前已经在鼻子上涂抹了药剂,本來一直沒有嗅到余良的气味而且绞s的手下也汇报了东区无异常情况,所以还一直以为至少要到南区才会感应到余良的下落,为何他会突然出现而我却丝毫沒有察觉? 元申元浅兄妹用毒能力我丝毫不怀疑,按照常理來说他沒可能察觉他身上被下了追踪的药剂,而杰帕给的药也不可能有问題,为什么余良來了我却沒有嗅到一丝一毫的危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好么?你觉得沒有了松露的我,该是一副还好的样子么?”余良突然残忍的笑了起來,眼睛中竟流露出好不掩饰的恨意。 虽然有很多想要追问的话,但是此刻我却说不出口。 余良的恨意是如此明显,而我完全能够接受他对我的恨。 当初他和松露被一同带走,而他在松露面前被刺杀,原本按照松露的思路,他是已经死了的,但是通过杰帕的判断,我们一致认为他还活着。 可是,光能够确认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并沒有做出任何救他的举措,尽管杰帕一直在派人寻找,但却还是力不从心。 当时那件事过后,接踵而至的还有更多的事,我身边一直在不断的失去着朋友,一直到最后的樊爷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石人,这些事一件又一件,让我连理清思路的时间都几乎沒有,更何谈去做出什么回应。 虽然这是借口,但是在这禁裂区,不得不说,我们连自己的安危都顾及不上,如何能顾及他人? 心中泛起苦涩的疼痛,我果然沒有资格当区主,因为我既沒有能力保护他们,又沒有足够的冷静理智的头脑去分析他们的情况。 不管这段时间余良到底发生了什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这都是我带给他的。 包括一直到督月说他还在南区的实验桶的时候,我既愤怒又痛苦,可就是无能为力。 就连到现在,我來找他了,他出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丝毫沒有察觉。 而我现在能來找他,就不能去找松露,就算我能救他,等着我救的还有松露、樊爷、拉蕾尔等等等等。 还有刚刚莫名其妙失踪的幻倾三人。 甚至是,同样失踪了的聂尊。 我生活在禁裂区,我的身边不断的在失去着我在意的人,可是我却能力有限,不要说找回他们,现在我自身都岌岌可危。 那么我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在我豪言壮志说要带着他们一起揭开禁裂区的秘密让他们能够打破裂纹束缚离开禁裂区的时候,我怎么就沒有发现,我连我的朋友都找不回我何谈能够带着他们赢了这禁裂区的规则? 可是,尽管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尽管一切都看起來只是在越变越糟,尽管我失去的人越來越多,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不能放弃,不是么? 放弃了我就真的一个都找不回來了。 心中矛盾万千,思路來回扭转,最终,我终于在时隔这么久面对余良的时候,将我心底的自嘲和无助彻底理清。 沒错,我不能放弃,就算情况再糟。 至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我要找的余良,他亲自來到我的眼前了。 于是,我冷静的开口:“看來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让你变了很多,但是,这就是你如今这副敌对样子面对我的理由么?若你要说是因为松露,我想说,我也在找她,而你我如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久,找她的过程就会被拖的更长,所以,不如直接说,你如今突然回來,到底目的在何?” 那么久的朋友,像我姐夫一样的他,对我來说是极其重要的人,但是如今我却必须用这副姿态面对他,只因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物是人非是如此轻而易举。 纵使我心中再痛,我也得忍,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我。 第十五章透支念力 余良听我提及松露,突然放声大笑了起來:“黎慎,你还有脸说松露在等着你救她?你不找我沒关系,我就算死也不会记恨你,可你怎么能任由松露落入他们的手中?那群人惨无人道,松露生前受了那么多苦,你却还忍心要她死后也受这么多折磨吗?!” 我立即抓住了他的这番话的重点:“那群人?那群人是指谁,是督月吧?” 余良面色一沉,突然冲着我举起他的一只手臂:“多说无益,今日我就要挖出你的心肝來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松露!” 随着他的低沉嗓音刚落,只见他朝着我们举着的左手五个手指突然融化、凝聚、肉和骨头纠缠,最后手不见了,手臂尾端只剩下一个圆柱。 噗嗤! 圆柱之上突然钻出一条触手,如同被电击到的泥鳅,四下的窜动着,那触手仿佛会快速收缩,随着他的动作,嗖的一声伸长,又嗖的一声缩了回去! 被这只能在生前世界看科幻电影时才能看到的场景惊呆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另一条手臂也如此变化着。 绞s似乎是比我还要厌恶这触角类的东西,所以她丝毫沒有犹豫,也沒有等待余良准备好,她直接举起手里的剑,朝着余良的胳膊砍去! 余良手上的触角在察觉到绞s挥剑相向的危险后,用着极其快的速度嗖的一声竟在绞s的剑到达他的手臂之前缠住了绞s的手腕! 绞s手腕被黏糊糊的触角缠住,她眼中愤怒瞬起,白雾翻涌之间,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结起來! 与此同时,高秦酒野也沒闲着,他快速的甩动起锥刺,不料余良动作更快,另一只手的触角用闪电般的速度也同样缠住高秦酒野的手腕! 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绞s和高秦酒野的愤怒融合,他们二人瞳孔之中的白雾翻涌之间,只感觉到屋子中的空气剧烈的颤抖起來! 但是!就好像即将要爆发的灾难突然戛然而止! 整个屋子里的气流在霎那间停止了狂躁的涌动! 屋子里好像瞬间静止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左右同时扫了高秦酒野和绞s一眼,发现这两人都是一副吃惊的神情! 余良冷冽一笑:“这触手之上的粘液是会麻木意识体的行动的,任凭你们两个念力再强大,若要是战斗之初轻视了敌人的实力,恐怕也是要落得这个下场的,不好意思,我深知你们二位实力非凡,所以先向你们两个出手來麻痹你们,这样,接下來的事就好办了!” 我立即冷笑:“好办?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黎慎吗?” 与此同时,我手中已经紧紧攥紧了锥刺。 高秦酒野也突然邪魅一笑:“就算她你不放在眼里,禁裂区念力最高的人此时就在隔壁,你以为你有胜率吗?” 余良嘴角上挂着的冷冽笑容丝毫不减:“你以为你们四个人在一起,我沒有几手准备会轻易出现?若我了解的沒错的话,你隔壁的那位现在只剩下一半裂纹了吧?他的对应体质的人关闭了裂纹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他还沒有找到新的继承体,那么,你难道忘了只剩下一半裂纹的神裂者最怕的是什么了吗?” 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事,高秦酒野的眼神骤然陷入了一种深渊般的的绝望之中。 “不然你你以为你们在这边折腾这么久,为何他一直不曾过來瞧一瞧?你以为真的是他懒么?” 高秦酒野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目光一凛,拼尽最后一丝念力,一股不算强烈的气流削断了缠绕住他手腕的触手,而他,一步一个趔趄的朝着房门跑过去。 与此同时,我手中锥刺已发! 余良被砍断的触手迅速的重新长出了新的,和我的锥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高秦酒野目光开始涣散,丝毫是那麻木意识神经的粘液作用十分强大! 我焦急的看着他,却丝毫阻止不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奔出这间房,去隔壁寻找司洛! 而绞s此时也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她手里的剑也叮的一声掉了下來! 她的眼神竟然也开始涣散! “你给他们下的什么药!”我冷冷的说,同时,念力不断冲击手中锥刺,试图令锥刺活起來。 余良冷冷扫我一眼:“我这触手之上所分泌的粘液名叫‘迷醉’,凡是沾染的人皆会在几秒钟内意识涣散无法自由使用念力!” 手腕一紧,我急速运转超过20点的念力在锥刺之上,试图让锥刺挣脱余良触手的束缚! 突然,手心一凉! 心中暗叫不好! 锥刺通体乍现紫光,彻骨的寒意顺着光线涌入我的全身! 反噬又开始了! 一个恶寒的女性嗓音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凭你也配?” 丝毫沒有时间去思考这四个字的寒意,我左手立即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狠狠的刺入了我的右臂!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箭上涂抹的精神催痛剂强烈的刺激了我的神经! 剧烈刺痛的冲击消化了部分锥刺传递给我的阵阵恶寒,突然恢复灵活了的手腕又是一动! 紫光迸发如同雷击! 雷电之芒势不可挡,瞬间就将余良缠绕其上的触手电焦! 余良丝毫沒有懈怠,另一只手臂上的触手立即松开了绞s! 被松开的绞s身体颓然倒地,而余良的那只触手直接向我面门袭來! 其速度依然如同闪电,我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整间屋子突然强光突显! 眼前一晃,原本的屋子里的景象竟然变换了! 哗啦! 惊涛拍岸! 竟又是一片汹涌大海之上! 几乎立即想到了是谁,果然前方空中突然降落下一道身影。 官涅面色苍白,整个身体呈现一种近乎半透明的状态,似乎维持这幻境维持的极其艰难。 而我此时正站在一块礁石之上,对面离我不远处的礁石上面立着的是余良! 在我左侧的礁石之上躺着闭着眼睛的司洛,旁边则是因身体逐渐失去知觉而半趴在他身边一直呼唤着他的高秦酒野! 绞s就在我脚边,目光彻底涣散,但是还睁着眼,在礁石之上躺着! 漂浮在空中的官涅眼神哀伤的落在高秦酒野的身上:“察觉到你有危险,我立即就來了,尽管我拼尽本就耗损严重的念力來帮你,你的眼里却还是只有他么。” 他的声音十分的轻,在这不断翻滚着巨浪的海面之上本丝毫不会被听见,但是我却听见了! 是的,他官涅就在东区,就在那次战场上负了伤后,回到了东区! 大概是早就发现了高秦酒野踏入了东区,而他虽为现身,却时时刻刻在暗地里注视着高秦酒野的动向! 高秦酒野似乎也听到了官涅的呢喃,趴在司洛身边的他用尽全力回了头,望向了官涅。 他的眼神里带着无止境的愧疚,可他的嘴角却抿成了一条不后悔的弧度! 这是他的选择,而他永远不会为其后悔! 官涅笑的凄美,瞳孔无比哀伤。 海面骤然翻涌! 余良早已恢复了的两条触手直接朝着我刺了过來! 我早已将锥刺扔在了脚边,此时双手运转念力向上一抬! 借着幻境中的条件,念力精准凝聚在我的两只手上,随着手臂抬起,我所处的礁石两侧的海水轰的涌起了两股水柱! 双手快速合拢,两股水柱也急速聚合,在我的前方形成一道完整的水屏障,将余良探过來的两只触手砰的抵挡在外! 一咬牙,再凝聚10点念力在双手之上,合拢的双手用力一握! 水屏障骤然下落,猛地凝结成一股巨大无比的水柱,呼啸着冲向余良,将他的触手连同他击出数米远! 他的身体整个被水柱顶飞! 我眼中震怒已难掩,全身念力在两手间不断汇聚! 漂浮在空中的官涅,身体还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而他哀伤的眼神还沒有从高秦酒野身上收回之时,他却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轰隆!随着他口中喷出的鲜血洋洋洒洒的落向大海,整个海域突然摇晃了起來! 不好!这幻境要破! 脚下海水剧烈翻滚,我手中的念力推顶的水柱猛地一歪! 余良想要躲避开我的攻击,可他脚下的礁石却突然被官涅抬手挥出的一股念力击碎! 似乎是想在这幻境破碎之前和我联手治住余良,他的另一之手也猛地朝着天空一提! 随着他的手高高提起,一股海水紧随着他的手臂高高掀起,然后调转方向朝着余良呼啸而去! 可是,官涅眼神一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很明显,他的念力在上次的战斗中受损严重,如今属于强行的在操控念力维持这幻境,而强行操控念力只会徒增念力的压力,对意识体本身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咬牙再次运转仅剩不多的念力,在双手上汇聚念力激发海水攻击的这招沒结束之前,我使用出去的念力是无法恢复回來的! 可是,就在我强行运转最后的念力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似乎整个人就要朝着后面栽过去! 第十六章你捡回了命 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顿时笼罩了我! 几乎瞬间,我的头脑就给出了答案! 连续多日沒有睡过觉,作为意识体,我的念力本就微弱的悬着,就如同绷紧的神经,一直在颤悠悠的使用着! 而如今突然大量使用念力,那紧绷的弦已经临近了断裂的那一点,在我强行透支念力的时候,就彻底将我的意识吞噬! 眼前彻底呈现黑色,但是无尽黑暗之中我还看得到他们的虚影! 隐约之间感觉到官涅打造的这个幻境已经彻底崩塌,而下巴之上已经沾满了淋漓鲜血的官涅半透明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纸人,摇晃着朝着高秦酒野飘落。 而高秦酒野似乎想要冲他伸出手,却在尽力而为之后,只有一根手指动了动。 绞s连眼睛都不能动了,彻底被麻木了神经,一动不动的瞪着一双大眼睛躺在礁石之上。 余良在这崩塌的幻境之中还想要朝着我攻击,可是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黑色身影很熟悉,我的眼睛被我瞪出了鲜血,可还是沒能看清。 潜意识深处传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知道我已经筋疲力尽耗尽精神力。 于是,我彻底的陷入了昏迷。 “这个叫蝴蝶吻。”熟悉的蛊惑嗓音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睛。 俯视的视角,是我的梦。 大概是念力消耗过多,这次沒能亲身入梦,而是又一次恢复了最原始的做梦的方式,我以一个俯视的视角望着我自己。 心中暗暗叫嚣着,不要啊,不要,快让我醒來啊,现在哪里有时间做梦,他们全都失去战斗力了啊,还有那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会是他么。 不要啊。 快醒來。 可是,这叫嚣的意愿丝毫沒有作用,我还是只能清晰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是 实验室。 是那个走廊尽头的,曾经高祈带我來过的实验室。 梦中的‘我’和高祈正面对面的坐在两个实验室里的椅子上。 高祈两只手拉着‘我’的两只手,‘我’比他矮半头。 高祈微笑着朝着‘我’的脸凑了过去。 ‘我’一脸含羞,低垂了眸子。 睫毛接连煽动几下,最终还是完美的闭合。 而高祈薄凉的唇,就这样落在了‘我’的右眼之上。 “这叫,蝴蝶吻。”高祈仔仔细细的亲吻着‘我’的右眼,然后对我轻声说。 ‘我’的唇微微颤抖起來:“高。。祈学长” “不,别叫我学长,叫我祈”他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蛊惑,他的瞳孔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他的唇在‘我’的眼睛上动了动,摩擦出热情的回应。 “祈。”‘我’喃喃自语。 高祈终于将头向后微微动了动,和‘我’的眼睛拉开一小段距离。 “我给我最喜欢的东西,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叫什么呢?”‘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似乎有一丝不舍和流恋。 “神祈。” 心底的恶寒再次涌起,思维不断的叫嚣着,快醒來啊快醒來。。 这到底是什么梦。 禁裂区的梦都是生前的回忆。。 可是这回忆怎么越來越陌生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下一次你再來实验室,我就给你看我最喜欢的那件被我命名为‘神祈’的东西。”高祈微笑着承诺。 快醒來啊。。 画面一转。 ‘我’独自回到寝室,开门之时,却被门上赫然被红色油漆涂着的五个大字震住。 精神病去死。 呆愣之间,门忽然被打开,里面开门的人显然在看到我站在门口时吓了一大跳: “啊!”“你吓死我了!” 出來的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唯恐传染般的试图避开,却在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在看到门上的油漆红字的时候又一次尖叫了一声。 于是,原本要离开的脚重新探了回來。 屋子里的另一个女生也应声跑了出來。 “怎么了怎么了。” 之前的女生指着门上的字给她看。 她也吓了一跳。 之间的女生突然抬手指着‘我’,对另一个女生说:“咱们继续跟这个神经病住在一起,迟早也会被别人看做是神经病的。” 另一个女生明显还保留一丝善意,她伸手推了推那个女生,示意她不要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么直白伤人。 那个女生却顿时愤怒了:“你还怕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得罪了谁?校长的女儿,杜芙!听说今年下发到咱们班的奖学金名额都只剩下了一个!都是因为她!咱们和她一个寝室,迟早是要被牵连的!” “不会吧,能有什么大事啊,再说杜芙为什么恨她。” “还不是因为她身为一个精神病却勾搭上了大四最帅的那个学长,杜芙追了很久人家瞧都不瞧一眼的,这传出去了叫杜芙多沒面子,堂堂校长的女儿竟不如一个神经病。”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沒看这门上都被刷字了!” “啊!吓我一跳,我刚才还沒注意!” “总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寝室吧以免晦气!” 走廊里人越來越多,好多人纷纷从各自的寝室探出头看热闹。 ‘我’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解释。 突然,从寝室里又走出了一个女生。 ‘我’的神情终于微微变了变。 是柚子。 柚子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住那两个交谈的女生:“你们想要滚,沒人拦着你们,她是有神经病,但是那也比你们强万分,瞧瞧你们两个,一个浓妆艳抹天天化的像只一到半夜就要出门上班的鸡,一个天天给父母打电话呼來喝去像是使唤奴隶一样的不懂孝顺的母狗,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叫嚷?她是精神有病,你们已经是人格无可救药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 一个女生彻底爆了粗口,震怒的直接抬手指着柚子面门。 柚子冷哼一声:“我他妈说的就是你,鸡。” 那被说的女生气的双手抬起,猛地将柚子朝着屋里狠狠的推了进去,而另一个女生虽然沒有先前那个女生凶悍,但是明显也被气得不轻而快速走进寝室里想和柚子理论一番。 ‘我’则沉默的紧跟其后,进了寝室,还随手将寝室门关上了。 俯视视角下的‘我’,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冷淡,目不转睛的瞧着寝室里三个人的动态,就好像这三个人刚刚并不是因为‘我’而吵起來的一样,而是作为一个孤独的旁观者,立在一边。 “你有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告诉你,姜柚,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天天跟这个神经病在一起,跟你们两个分到一个寝室我是真他妈的倒霉,今日既然撕破了脸,你就不要怪我动起手來不顾室友情面!” 呵,好一句室友情面。 另一个女生也附和到:“就是,姜柚,你刚刚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们又沒有拿她怎么样。” 柚子冷笑:“看我不顺眼我帮你把你那两颗脏了吧唧的眼珠子抠出來如何?我还沒把你的脸撕破,你不用这么急着來告诉我怎么做。” “操,你这贱b是不揍不行了!”那被骂的女生已经彻底气红了眼,双手猛地高举起她旁边电脑桌前面的椅子就要朝着柚子砸去。 生气的人力大无穷也是正常,那椅子本就不重,此刻被挥起來也是呼呼带风。 ‘我’快速朝前一扑,猛地跨到女生前面,挡在了柚子身前。 柚子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快速腾起的是一抹狠毒。 那椅子砸在了‘我’的后背之上,‘我’闷哼一声,却并沒有怎样,眼神依旧冷冷淡淡。 柚子则是一把推开了‘我’,把‘我’推到一边,她快速的从她右手边的椅子上抓起那件挂在椅子背上的薄衬衫,然后直接朝着因为把椅子砸到了‘我’身上而变的有些愣的那个女生快步走了过去。 她一把推倒了那个女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她迅速的双手将那件薄衬衫拉成长绳,直接缠在那女生脖子上,双手开始向着两侧狠狠的勒。 旁边那个女生吓呆了,连叫都不会了。 “唔。”那女生脖子被柚子勒的死死的,柚子的面容上是一片冰寒,眸子里是毫不畏惧的狠毒。 她的双手十分有力,稳稳的同时向着两侧用力的拉扯那白衬衫弄成的绳,她骑坐在她的身上,她的脚踩住了她散落一地的头发。 ‘我’在被推到一边后,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几下,很明显,后背被砸的那一下让我并不轻松,但是,连续几下动了动身体,在重新找到了平衡后,‘我’快速的走到了柚子身边。 ‘我’半蹲了下來,一把拉住了柚子还在死死拉扯着衣绳的手,说了这个新梦境里的第一句话: “算了。” 柚子微微松了松手,侧头看向了‘我’。 她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咳咳咳咳咳咳”被松开的女生根本沒有力气推开还骑坐在她身上的柚子,而是连忙趁着这机会双手猛地捂住脖子剧烈的咳嗽起來。 柚子盯着‘我’半晌,终于开口:“你说算了,那就算了。” “庆幸吧,你因为你口中的这个精神病,捡回了一条命。”起身后,她以一个俯视的姿态,看着地上蜷缩起來不断咳嗽的女生说。 第十七章余良的睿智 睁开眼之时,周围一片狼藉。 这梦做了很久,可是时间似乎并沒有过去多久。 抬眼看了看,四周还是那间屋子,只是或许是因为幻境被打破的缘故,我和绞s所在的这间和隔壁高秦酒野和司洛所在的那间屋子中间的墙壁已经彻底被打通,高秦酒野趴在司洛旁边,司洛闭着双眼,以一种安详的神情静静的躺在那里。 绞s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一边,官涅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此时正趴在地上,在高秦酒野的身后,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我挣扎着爬起來,只见窗户下面倚靠着墙壁坐着的余良似乎也受了重伤。 可是,如果我沒记错,我和官涅最后用的招数并沒有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是如何受伤到如此地步的? 我一步一个趔趄的朝着他走过去,最终蹲在了他面前。 他微微抬起头,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他对我展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黎。。黎慎,你最终给你还是会失去你最害怕失去的,不,应该说,你现在已经在失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周身突然泛起一圈冷光。 随着这冷光,他的身躯之上开始渐渐浮现一层冰一样的厚膜,将他包裹其中,彻底冻结。 眨眼之间,他就如同人形琥珀,冻在了一圈冰块之中,我抬手微微触及,却沒有感觉到冰凉,只是平常之温。 而他,连眼睛都沒闭。 “这,这是裂冻,是将最后的念力全部冲击自己的裂纹将裂纹的纹力打散在全身四周冻结,自己包裹其中的一种防护方法。” 官涅喘息着对我说。 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有着破碎的绝望。 关于他,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于是,我快速的挪动到他的身边,双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样,看你受伤好像很严重。” 官涅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如我病榻的美女,他眼中尽是飞蛾扑火的情意,他挣扎着看着高秦酒野。 可惜,他只看了他一眼,就彻底在我怀里昏了过去。 “喂,官涅!”我大叫起來。 原本趴在司洛身边的高秦酒野,终于强行支撑自己回过了头,望了望我怀里的官涅。 “唔”原本一动不动的绞s突然发出一声**,身体似乎也动了动。 我再次确认官涅是真的已经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现在抱着他也沒什么用,只能把他平放在了地上,然后再连忙跑到绞s身边扶起她。 高秦酒野的行动力似乎也渐渐开始恢复了。 “裂冻么。看样子是连他施加给我们的麻木神经的念力都冻结了。”高秦酒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边如同琥珀状的冻结了的余良说道,然后,他起身用和我一样的姿势扶起了司洛,只是司洛的面容依然祥和平静,如同沉睡的安逸的婴儿,丝毫沒有要醒來的迹象。 绞s僵硬的动了动脖子,行动力恢复的很快。 “刚才不是那触手上面的粘液带有麻痹作用么,为何你们还能这么快恢复。”我看着高秦酒野,手却不停止帮助绞s揉动关节使其恢复自如。 高秦酒野瞥了我一眼:“因为那并不是药剂的作用,那触手之上的粘液也是念力的一部分,可以看做是一种肮脏化的念力,肮脏掉了的念力也可以转化为一种实体性质的伤害并且杀伤力惊人,只是念力本体若要是无法使用念力了,就像他现在一样呈现冻结状态或者死亡了,那么那些恶化了的念力也会失去作用。” “司洛他怎么了。”绞s恢复行动后张嘴说的第一句话。 高秦酒野眼神一暗:“他的裂纹里**入了余良的裂钥。” 我大惊:“余良的裂钥?余良的神裂者并不是司洛,他的裂钥对他不是不会起作用吗?” 高秦酒野沉重的点点头:“原本是这样,但是司洛现在情况不同,这么说吧,对于我们神裂者來说,被我们捕捉过來的你们,被统一叫做宿体,我们在宿体上篆刻裂纹,和宿体同时获得裂纹带來的力量,同时也承受裂纹给我们和宿体带來的诅咒,而如果宿体找到了我们将裂钥插入了我们的裂纹,就是关闭了裂纹解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裂纹诅咒,得以离开禁裂区,而我们身上由于只剩下一半裂纹,所以必须寻找下一个新宿体,新宿体又叫做继承体。现在司洛处于沒有宿体又沒有继承体的阶段,这种时候别的宿体的裂钥会如同作用于他的身上,会冻结他的裂纹,冻结他的意识,使他陷入昏迷,除非宿体本身自己将裂钥拔出。” 绞s在接连几次转动脖子后终于站起了身:“那现在余良使用了裂冻将自己冻成了这个模样,我们如何能让司洛恢复?” 我则几乎立刻就从高秦酒野的话中明白了这其中让他目光如此沉重的关键。 于是我张口: “意思是,要让司洛恢复,必须要余良亲自动手?那现在余良变成这个样子,如何能化解?” 高秦酒野看着我:“据我所知,裂冻是意识体自己本身意志的最后防御,除非意识体本身愿意,否则,无解。” 。无解。 “意识体本身自愿?难道余良现在这样还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吗?”我皱眉。 高秦酒野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或许找到松露能有办法让他自行解开这裂冻。” 松露。 松露被离吻带走了,而离吻似乎和督月还不是一伙的,我连督月都找不到,如何能找到离吻! 看來果然当务之急就是去往北区! 不得不说,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和司洛本身并无过深交情,若是要说我是为了交情而急于帮他恢复那是虚假之言,实际上更多的目的是因为,有了司洛的帮助,我想要的一切才会更容易实现,而司洛好不容易愿意帮助我,现在失去他等于失去一股强大的力量。 于是,我直视高秦酒野:“高秦酒野,现在只有你能带我们去北区了,不如你來带路,我们去北区,松露在离吻手里,找到她才能找到松露,而离吻是离情的神裂者,现在一定在北区。” 绞s却打断我:“那杰帕的嘱托呢?你不是要先把余良给杰帕带回去研究。” 是啊,这太复杂了。 “余良现在这副样子我带回去给杰帕也是枉然,司洛又陷入沉睡,也无法带我去找实验地,那么我就只有你了,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行动,还是先去南区找到实验地,带回新的实验体,然后一同去北区找松露。” 高秦酒野突然冷笑了一声:“黎慎,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了,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协助你去救你的那个朋友,还能一举借着我和绞s的力量攻破南区的实验地。” 我微微一笑:“的确如此,不得不说,这局面对我來说似乎突然变得有利了,不过,既然是为了你要保护的人。” 我抬手指了指司洛:“那么,即使是被我利用,你也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吧。” 高秦酒野突然眯了眯眼睛:“你有沒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这个朋友会突然出现?” 他指着变成琥珀状的余良说。 “难道”我和绞s对视了一眼。 是啊,余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按常理來说,是我们在找余良,在我们在司洛的带领下去南区的实验地,而余良本应是躲着我的,更何况,我、绞s、高秦酒野外加司洛四人聚首,其中三人是三个区的区主,而高秦酒野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是无法将我们怎么样的,那么余良独自一人前來,明显是以卵击石,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要是说以卵击石,其实也不是,因为毕竟从刚才的战斗來看,若不是官涅出现,余良似乎已经制服了我们几人。 说到官涅,我的目光不自觉的又一次落到了那躺在地上,浑身沾满血迹的可怜的美人儿身上。 高秦酒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中突现一抹疼痛:“他受伤十分严重,看來也需要去北区寻找神裂者中最善于医术的人來为他救治了。” “余良触手之上的粘液其实只是他恶化的念力中的一部分,按理來说只要我和绞s强行集中念力,他是根本无法赢的,只是官涅出现的突然,打乱了原本的作战,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是什么让余良明知道这是一场不会赢的战斗,他却还要出现?” 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非要我说出來一般,高秦酒野直直的盯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看來,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逼我们去找松露,如今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他原本就料到的,他自投罗网然后自己裂冻自己,这样他既不会暴露实验地的位置,又能引得我们为了救司洛而不得不去替他找松露。” 唉,心中不由得感叹,余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睿智,这大概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 “他这么睿智都无法找到他自己的爱人,却使用这种手段让你我必须替他去找,足可见这件事的难易程度了。”高秦酒野冷漠的说。 第十八章不去找他么 绞s缓缓点了点头:“沒错,这件事的确难上加难,但是如今事已至此,看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是按照这个路线走了。官涅受伤严重,高秦酒野,你对他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么?” 看來一直以來虽然官涅和绞s是处于相互利用的关系之上,但是朝夕相伴还是让绞s对官涅有了庇护之心,如今也要替他说句公道话了。 高秦酒野目光冰冷:“我关心又有何意义,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非要一直做尽一切极端之事來引起我的注意?他明知我眼中只有司洛一人。” 高秦酒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样完全的肯定了,他好像微微看了我一眼。 绞s抬手指着官涅:“他为你做尽力所能及之事,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既然你说北区有能救他的神裂者,不如就带我们前往,先找到实验地,找到线索,然后去北区找到松露,松露如果能让余良恢复,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余良拔出裂钥,帮助司洛恢复。” 高秦酒野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我:“你的朋友,真都是些很善于动用这里的人啊。” 他指了指他的脑袋,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我明白他为何不满,他是高傲不羁之人,做事只喜欢随心不喜欢被强迫,如今余良这招令我们全都着了他的道,只能按照他设计好的去代替他找松露,尤其还是拿司洛在其中做着要挟,这对于高秦酒野來说是一件十分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他心里自然不爽。 可我又哪里有那么多心情去顾及他的感受呢? 现在是杰帕原本等着我带回余良,先分析好实验体质,找到一定的对策再去北区和督月抗衡,去找回松露和失踪的拉蕾尔,可是余良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一切,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北区找解决的办法,现在聂尊又不在我身边,幻倾等人又莫名消失,能和我同行的就只有绞s和高秦酒野,如果高秦酒野又心不甘情不愿,不能成为得力伙伴,那我此行会异常艰难,因为我现在连锥刺都无法好好使用。 不过,如今安抚高秦酒野的情绪显然是对我最有力的,于是,我用尽可能平静的口气对他说:“反正原本我们的路线也是这样,现在不过是带了些强制的味道,你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为我找到邹安,不如我们就合作将这件事做完,反正现在幻倾等人也莫名失踪,而那光线你也清楚,是金发独有的接人方法,可见,失踪的幻倾觅芙和库飞三人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能确定的是他们应该人在北区,而司洛现在不但陷入深度沉睡,还沒有继承体,那么如果他身体恶化,我们不去北区的话,连能救他的觅芙都沒有。所以说,目前看來,不管你愿不愿意,还是要同我们一起去北区才能解决这些问題。” 高秦酒野眸光闪动:“去是肯定要去,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让我不由得要怀疑你。” 我挑眉一笑:“怀疑我?难不成你认为余良和我是一伙的?你觉得如果我都能和余良一伙设计这一切了,那我还真的用设计这一切吗?” “但是。”高秦酒野眯了眯眼睛:“刚刚你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而那时绞s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我也还沒有强行运转念力,那时官涅的伤已经让他支撑自己都十分困难,连他亲手创造的幻境都出现了少见的崩塌,那么余良到底是被谁突然打成重伤的呢?” 我皱起眉,隐隐感觉到他在暗示些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也说了,那时候我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我看着他,心中却疑虑万分。 当时我陷入了昏迷,因为实在是太多日沒有休息了,而那昏迷是强行的,即使现在醒來也谈不上算是休息过了,那梦虽漫长,但是感觉似乎并沒有过了多久,由此看來我昏迷的程度之深,那我又是如何突然又清醒过來的呢? 高秦酒野望着我:“黎慎,当时我只看到窗前有一抹黑色身影快速闪过,麻木的神经再一次集中注意力之时,余良已经倒下了,黑色身影虽在禁裂区很常见,但是,最喜欢穿黑色的人,如果我沒记错的话,是聂尊吧。” 我的心咯噔一声。 高秦酒野目光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那场战斗过后,到底是像你所表现出來的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样,他是真的失踪了,然后如今又在暗处处处保护着你,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你的伪装,你和身处暗中的他联手勾结这一切,只为了让觅芙脱身?” 听到这番话,我突然很无奈,也很想笑。 于是,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我走到了还蹲在司洛旁边的高秦酒野前面,微微倾了倾身,凝视着他的眼睛,笑的无比灿烂:“高秦酒野,如果现在能找到聂尊,哪怕只是让他回到我身边,你们的这一切,我都不关心了,与其像你说的,和暗中的他勾结,我觉得对我來说,更痛苦的是无法面对他,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眼前的日子,就算你要我和他去设计这一切只是为了觅芙,我也不会这么做,我黎慎沒有那么高尚,高尚到可以为一个小女孩而忍受聂尊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不知为什么,在听完我这番话后,高秦酒野的眼中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异常清晰的,显露无余的痛苦。 对此,我微微愣了愣。 他原本冷傲的眸子此刻正凝视着我,他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你,还真是对他另眼相看。”他说的似乎是聂尊。 但是为何他会酸溜溜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來?还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之下? 绞s突然走上前來,将我朝后拉了拉,她对高秦酒野说:“现在在这里浪费时间说这些沒有任何意义,你在这儿多耽误一分钟,司洛就多一分危险,不如你快点帮阿慎找到邹安,让阿慎能够自如的操控锥刺,然后我们一同去南区找到实验地,找到线索,再去北区解决这一切的问題。” 高秦酒野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绞s:“说到这里,我更加疑问的是,绞s,你不是一直爱司洛么?怎么现在你做事似乎并不是把司洛放在第一位去考虑了?黎慎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她为了救朋友,那你呢?你到底为什么做这些?” 绞s僵硬的面容微微融化了一些,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浅的还是略带些不自然的笑容:“她是为了救朋友,我是为了帮朋友。” 说罢,她看向我。 心中顿时一暖。 高秦酒野眼底划过一簇光芒,他看着我:“黎慎,你还真不缺少守护你的人啊。” 我笑笑:“我这人比较自私,所以恰巧扮演了一个被守护的角色,不过我沒你高尚,你一直在扮演的是守护人的角色,甚至不惜为了守护一个人而伤害另一个人。” 我的眼睛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官涅。 其实我本是不愿再用这些话來刺激高秦酒野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一身带刺面对我之时,我就如同上了瘾一般的想要迅速还击,就好像两只快要被冻死的刺猬,只有拼了命的竖起全身的刺去刺对方,才有可能找到仅存的温暖。 绞s走到官涅身旁,用一种带了些许无奈的眼神看着官涅:“可怜人,你对他的执着,果真不比我对他弱。看來以前我对你的理解,还是不够啊。” 高秦酒野的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也在刹那间暴露过那么一秒无比的疲倦。 我心中苦涩微漾,这个高傲的男人,这一切对他來说想必也不轻松吧,其实他又得罪了谁呢,孤独病最后不但沒得治,还要连累身边人接连受伤。 可是,暗暗咬了咬牙,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同情他,只因他是神裂者,他是将我带來的神裂者。 再看看静止不动的余良、司洛和官涅,我心中的同情就被更多情绪稀释掉了。 官涅何尝不悲惨,他又做错了什么。 司洛呢,一个向來与世无争的人,即使是神裂者,若不是**过多,又何苦要被牵连进这一切复杂之中? 而余良。 心中暗痛,他是最无辜的,我了解他,他本不是坏人,对我也很好。 就像失去了聂尊的心只觉千疮百孔一般,如今我完全可以理解他失去作为爱人陪伴他多年的松露后,他有多崩溃。 这种打击,让他变成什么样都情有可原。 何况,他爱她究竟是刻骨铭心的,甚至要自我牺牲來走这一步险棋,只为了逼迫我去寻找松露的下落。 “呵。。他刚刚又來了呢。你不追出去看看他到底为什么要躲着你么。。”窗户旁边,夜色之中,一张妖娆的脸在窗口前探出,带着一脸慵懒的笑意,看着我。 “怎么样,你真的不先去找找他么?什么神裂者的秘密,什么救人,要不要都先放一边,去把他找回來呢?我知道你想的” 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微笑着,看着我。 第十九章他毁了容 望着那张只要出现在眼前就会让你觉得是在照镜子的脸肆意的微笑着,我攥紧了手心。 牙齿微咬,脚尖用力,我整个人朝着窗户方向的她扑了过去。 高秦酒野和绞s明显一愣,不知道我这是要去做什么。 在我行动的瞬间,她就消失了,随着她的消失,我心中涌起的不安令我脚下凝聚的念力更重。 轻松跳上窗台,再一点,我人已经从楼里跃了出去。 红火长裙翻飞,头发也肆意飘散开來。 夜,还沒过去。 我在黑暗之中快速的奔跑,朝着直觉告诉我的方向奔跑,不顾身后的一切,不顾一切。 眼睛急速辨认着在快速奔跑的同时,进入十米可视范围内的东西,方向明确,目标明确。 我感觉到了。 她既然出现了,就不会白白出现,我感觉到了。 咬紧牙关,耳边呼啸生风,有几缕头发纠缠进我的嘴里,我咬着它们继续快速奔跑。 夜,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这么黑,无穷无尽。 终于,就在那感觉逐渐变得微弱的时候,我放开了牙关,仰天大喊: “聂尊!” 无人回应。 是他,我知道,是他! 一定是他! 她说的对,我要找到他! 我怎么可以失去他! 跑的太快了,风刮进眼眶,激起酸涩的疼痛。 “啊!”大概是心里太焦急,太慌乱,我脚下念力用的不均匀,竟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真沒用!”狼狈的我趴在地上,双手攥成拳头,狠狠的朝着石板地面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两只手上的皮肉渐渐变软,黑血慢慢溢出,我却丝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真沒用!你明明感觉到他了!”我咬着牙,一边抱怨着自己,一边双手继续朝着地面砸去。 地面上开始出现血花,我依然沒有停。 手臂已经麻木,拳头就快要被我自己活生生砸烂,愈合的速度都不及我又狠又快速的一拳接着一拳。 “啊。!” 狠力加入念力右手重重的砸了一拳,地面都被我砸开了一条细纹。 下意识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再低头之间,右手手腕处似乎已经变了形,骨头被砸断了,由于拳头攥的太紧,几只手指已经变形,靠近地面那一侧的小拇指也被砸碎半截,只剩下畸形的另一半,一边愈合生长着,一边叫嚣着十指连心的痛。 “够了!” 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黑色身影,一把将我整个趴在地上的身体提了起來! 力度之大,令突然猛起的我头脑一阵眩晕! 一股温热的气息在我耳畔漾开,声音潮湿、蛊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脑袋还是晕的,黑暗之中,眼前一片氤氲开的阴影,可我顾不得那么多,两只带血的双手快速的前伸,一把搂住身前这身影,死也不肯再放手! 绝不放手! 抱住的身影似乎反应过來了,试图挣扎,而我立即张开嘴朝着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额。。”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一滴。 我死死咬住他的肩膀,疼痛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生怕他再逃离。 肩上传來他满是无奈的温柔的嗓音:“你何苦这么做。” 我的嘴立即松开了他的肩,双手也将他从我怀中推开! 我狠狠的盯着他:“何苦?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眼泪终于扑朔朔的滑下。 可是,泪水氤氲之间,我看到的不再是以往的那双星星般璀璨的眼睛。 他的眼睛。 他的脸。 眼前的聂尊,右眼睛还是原來的纯黑色,而左眼,变成了一种诡异、恐怖的赤红! 那红中夹带着扭曲的黑色,红的骇人,红的触目惊心! 那红中夹杂的黑色不纯净的扭动着,仿佛血红的眼中被人下了漆黑的蛊! 他竟变成了异瞳! 而他的脸。。 他的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丑陋的疤痕狰狞的在他的脸上深深的嵌入肉中! 他的刘海还是那样细碎,微微挡住了他仅剩下的那只黑色的眼睛,也挡住了那眼睛里的脆弱和闪躲。 望着我震惊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溢出黯然,转头就要避开。 我却毫不犹豫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他的双手之上还是带着那双黑色的手套! 攥紧他的手,我就要张口,可是,可是! 可是这手中的感觉。。 更震惊的我,迅速的摘掉我攥着的他的左手之上的手套! 他焦急的想要挣脱,但是我不顾自己大脑因为沒休息而传來的压力,强行运转念力死死的拉住他! 一把拽下他左手的手套,他纤细白皙的手露了出來! 但是那手上,竟然少了三根手指! 他食指、无名指和中指不见了!只剩下齐刷刷的被砍断的痕迹! 他的左手之上,只剩下短短的大拇指,和那根脆弱的,带着一个黑色骷髅戒指的尾指! 彻底的震惊击中了我的大脑,我几乎完全无法反应了。 抬手对视他全是疤痕的,带着一双异色瞳孔的脸,他的眼底满是自卑和痛苦! 我的聂尊,何时有过这种眼神? 他从未有过这种眼神! 心底升起满满的担忧和慌张,我双手几乎颤抖的紧紧的拉住他的胳膊,我摇着头:“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双手的颤抖,也似乎是误解了我双手颤抖的含义,他的眼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刻骨铭心的悲伤! “不”一种庞大的危机和无措感彻底笼罩了我,我下意识的一边不住摇头,一边用更大的力度死死的拉住他! 我的手被我握的都痛了,我紧紧的勒住他的胳膊,不给他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的左眼,那只血红色的诡异眼睛,突然微微旋转了起來。 “不。”我还在不断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特别特别不安的感觉! 和那缓慢旋转着的血红色眼睛对视的我,双手渐渐无力起來。 “不!!”似乎突然明白了他在做些什么,我大声的喊了起來! 与此同时,我将几乎全部的念力都集中在手上,我的食指甚至如同尖利的刃,将他的黑衣刺破,深深的嵌入他胳膊上的肉中! 指尖已经接近白骨,我的手如同最坚固的钳,我不怕他痛,他痛我也不能放手! 我黎慎,绝不放手! 可是,任凭我用了再大的力度,任凭我双臂负担的念力过重,两只手臂肩胛的位置已经传來骨头挣裂的声音,我的眼睛在他血瞳所发出的瞳术作用下,还是开始昏天黑地的眩晕起來! 感觉到仿佛就要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我手中溜走,意识近乎瘫痪之间,我的眼角滑落最后的两行泪水。 “不。。不要离开我。。” 我近乎哀求,声音哽咽。 本就满是伤痕的他,咬住了那毫无血色的唇。 他眼中的绝望和痛楚,给我带來铺天盖地的毁灭感觉。 最终,他还是一边用着瞳术将我迷幻,一边从我手中挣脱了出去。 头还在强烈的眩晕之中,而他,在最后,深深的,仿佛永别般的望了我一眼。 然后,他转身,快速沒入黑暗之中,彻底的消失了。 “不!!” 刚摆脱了瞳术的我,还沒有马上恢复清醒,而这声彻骨的喊叫几乎撕裂了我的声带,大脑嗡的一声,如同坏掉的机器,什么东西在里面断掉了。 我跪了下去。 “聂。聂尊!” 一道身影从我身后的黑暗之中窜出,一把从我后背抱住几近崩溃的我。 “黎慎!黎慎你怎么了!” 高秦酒野双手从我背后将我抱住,试图拖动我起來,可我的膝盖却如同千斤重,紧紧的贴在地上! 感觉到身后传來的力度,我左右扭动,大力的挣脱! 他死死的抱住我! 我用尽全力的挣脱! 挣脱之间,神志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摆脱身后的钳制,又无法抒发心中的痛楚,我崩溃的大叫起來! “黎慎你冷静点!你说的是谁!”高秦酒野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种急切的担忧! “聂尊!是聂尊!你放开我!我要聂尊!” 死命的挣脱了他的怀抱,我朝着聂尊离去的方向想要跑,却因为之前将念力全部集中在手上,脚下的念力几乎无法立即均衡,整个人再一次向前方栽倒过去! “啊!!”双手狠狠的向着地面猛地一砸! 我痛恨自己的无用! 砰!咔吱! 两只手的手腕处的骨头齐刷刷断裂! 绞s也追了上來,她见我这副样子,立即跑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我却慌乱的还想要挣脱! 身后传來高秦酒野的声音:“快想办法制住她!她多日不曾休息又多次不正确的强行运转念力,此刻若是情绪崩溃会对她的念力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绞s一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起來,随着她眼神的变化,我周围的空气开始冻结! 而那冻结的气流将我包裹其中,那气流连续不断的传來一种既冰凉却又带着温柔的力度试图将我全身都冷却下來! 第二十三章不能没有他 “黎慎你冷静点儿!”绞s朝着我大声喝道! 可是,狂乱流窜的情绪在整个脑海中不断的涌动,再一次失去聂尊的痛苦令我无法承受,我几乎是在刻意破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只有自我的摧毁才能代替我现在心中的痛苦! 当心里的痛苦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唯有折磨肉身,才能有一点点的替代! 我从來都沒有想过,沒有发现过,我对聂尊的依赖早已经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最初我是怨他的,我总是把我的过错,我本身的痛苦强加给他,似乎只有通过这样才能减少我心底的痛楚,因为作为一个多年來都被人排挤的精神病患者,我知道我本身其实是沒有问題的,我爱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这个世界有什么资格无缘无故的抛弃我,把我置于怪物的行列? 就算她和我分享了一个身体,两个人格,可是这么多年來我又负了谁? 天下人负我,我最终却只负了一个,还是我的爱人。 是,我是杀了高祈,我付出了代价,我來到了这里赎罪。 可是聂尊是沒有错的,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聂尊是沒有错的。 他比我还孤独,可是他怨过谁? 他生前所有人都避他千里,就连他來到这禁裂区,也不是他做错了事啊! 就算所有的人都在他身边死去了,也不能就说那些人是因他而死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世人要这样对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他來到禁裂区后我还要这样对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我身后,他看着我,沉默的,无言的。 如此想來,自从我來到禁裂区,我什么时候过过像生前一样孤独的日子?从沒有。 因为他日日夜夜在我身边,在我身后。 自从我來到禁裂区,我又可曾受过什么伤害?从沒有。 身体上,拥有念力,还有他保护,我沒有受过什么伤害。 精神上,离情和他一直护我左右,直到我当上区主,受到西区人的拥戴,我也不曾有过什么特别不愉快的经历。 一直以來痛苦的折磨我的,都是我生前的,是我的过去。实际上真正在禁裂区重新开始后,我再也沒有受到过什么伤害了。 可是聂尊不是。 我把受伤害的可能性全都转给了他。 最初的聂尊总是不爱说话,就静静的跟在我后面,那时候我嫌弃他,总是讨厌回头就能看到他。 可是,我承认,即便是那时再讨厌他,在做任何事回头都能看到他的那种感觉,带给了我一种安心的力量。 安全感是我从不曾享受的,这一点别人也许无法理解。 可是我就是沒有安全感,生前看到任何人时,对方反馈给我的几乎都是白眼和躲闪。 可來到禁裂区后,他的眼睛,他那双比星星还要美的眼睛就永远在我身上。 到底什么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忽视了这种几乎可以抵消一切痛苦的安全感呢。 试着想一想,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有一个人在默默的陪伴着你、保护着你,这种安全感谁会真的去反感呢? 想到这里,我哭着抓住了绞s:“我错了,一直以來,都是我错了,我不能沒有他。” 绞s的大眼睛里,闪过了深深的无奈和疼惜,她抓住了我的手。 是的,我错了。 吃饭的时候,聂尊陪我,虽然在禁裂区吃不吃饭都一样。 睡觉的时候,聂尊陪我,虽然我不怕黑,但是我怕黑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 因为有聂尊,我不用太努力练习使用念力,一直侥幸的觉得,反正聂尊是和我分不开的,反正我死了他也不能离开这里,所以他会保护我的。 他也的确亲口对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 即使到了刚才,他也还是在保护我。 可是我带给他的又是些什么呢? 最他最开始的沉默,到后來渐渐变得会开玩笑,会出口讽刺我,偶尔邪肆偶尔放荡不羁,这些变化我哪一次真的去考虑过到底是为什么? 他每天在想什么,他想不想离开禁裂区,我和他之间的羁绊对他來说是不是束缚,这些,我可曾为他考虑过哪怕一次? 我沒有。 我什么都沒有为他做过,即使到了最后,到了今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我连原因都不知道。 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护我日复一日。 如今这种剥脱,倒不如杀了我。 我在这里已经沒有什么希望了,唯一不痛苦的事就是他还一直在陪着我,即使是被那种束缚强迫的。 可是如今呢,他不知为何要离我而去,而我即便拼尽全力都无法挽留他在我身边。 那么我存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着绞s,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他不在了,我还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绞s还沒有说话,我的另一只手突然被高秦酒野一把拽住! 他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拉了起來! 可我却挣扎!我沒力气站起來!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我狼狈的坐在地上,他死死的拉着我的一只手。 绞s蹲在我的对面,她的长发垂落在了地面上,她直刘海下面的大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无可奈何。 高秦酒野弯了弯腰,一双冷眸直直盯着我:“意义是什么?黎慎,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而來到这里的么?我告诉你,你不是因为我把你强行带來的,你是自愿來的!因为你要逃避,你要逃避你杀了高祈的事实!如今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终于厌倦这里了想要离开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离开,我给过你机会了吧,你既然厌倦了这里你为什么不离开?!” 高秦酒野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我茫然的看着他,脸上的泪水早已干了,扯动一片干涸的皮肤。 “对啊,我为什么不离开呢。。”我喃喃自语。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宁可我负了所有人,也不叫所有人负我?”高秦酒野哀痛的看着我。 “为什么生前的你就从不肯自私一次,死后你來到这里,还是不肯为你自己自私一次?” 我继续茫然:“你说什么?” 高秦酒野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说,你生前就不肯为你自己考虑,那么多人负了你,排挤你怨恨你,若我是你,就该杀了他们所有人!而你,终于将他杀死,我本该替你欢呼,可你却自责到逃避到这里來了!这里是地狱!而你杀了他本就沒错!你凭什么要你自己下地狱?!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 绞s冷静的看了看激动的高秦酒野,又看了看我。 我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许,因为高秦酒野突然的情绪变化和他所说的话。 什么叫我生前就该为自己考虑? 我反手拉住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所有的生前的事?” 高秦酒野听我突然这么问,原本的情绪僵了一下,眼中的激烈也顿时熄灭了一大半。 片刻过后,他的神情变换了,变成了一种,仿佛老者对世间疲倦的那种神色: “黎慎,你是爱上聂尊了么?” “你,又一次爱上别人了么?” 他的眼神无比绝望。 心,好难受。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就好像某种一直被我忽视被我遗忘的感受突然冒了出來,可是我却不明白,我无法辨别这种感受。 我爱上聂尊了么? 我转头直直望向绞s: “我不能沒有他,帮我找回他。”我拉起绞s的手。 绞s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 而被我另一只手抓着的,高秦酒野的手臂,突然一僵。 他突然一把甩开了我的手。 “你说过你只爱高祈一个的。”他执拗的看着我。 我也回以他固执的目光:“你也说过,你只在乎司洛一个的。” 言下之意已无需点明,既然你只在乎司洛一个人,现在又在这里惺惺作态是为何? 你,不是本就无情无义么,哪怕是对我。 你把我带到这里來,不是只是为了获得力量么,那你又何必同情我。 我现在只要聂尊回到我身边。 “杀了高祈,我就已经负了他,负了他的罪,我将永远在这里弥补,但是我不能沒有聂尊,至少我一定要将他找回來,找回到我身边,他现在受了重伤,毁了容,终于换我可以保护他的时候了,我怎么能让他独自离开。” 逐渐恢复冷静的我,望着高秦酒野,陈述着我的决心。 “他毁容了?”绞s皱眉插言。 心虽然痛,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刚才看到他了,他变得很奇怪,毁了容,少了三根手指,眼睛也有一只莫名其妙变成了妖红色。” “禁裂区的意识体正常是不会受到不能愈合的损伤的,毁了容还少了手指?难道他已经变成了实验体质,像杰帕一样不能自愈了?” 绞s做着合理的猜想。 高秦酒野突然问我: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肯离开这里么。” 我对他淡淡一笑:“我上次就回答过你了,我不离开。” 就算要离开,也绝不是现在。 第二十一章斗笠人 抬手拉住高秦酒野的手。 我微笑着在他的手心处按了按:“高秦,带我去见邹安,立刻。” 高秦酒野眼神倏地一紧。 绞s伸手拦住我:“阿慎,为了追你,我和高秦酒野把官涅留在楼上了,我还得回去先安置好他,你也不能立即赶路了,你必须要休息。” 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我等的越久,聂尊离开我的可能性就越大,我要快点去往北区。” “你怎么就能确定聂尊也会去北区?你今天是在这里发现的他,他肯定也还留在这里!” 绞s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带着严厉,似乎是对我不肯休息的不满。 绞s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绞s,你立即派人守住东区和南区的交界,无论如何不能让聂尊离开!” 绞s深吸口气:“我当然会这么做,但是,阿慎你要知道,聂尊,余良、甚至那只奇怪的章鱼怪物都能在我手下的人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东区,恐怕,我的防范对他们來说就已经毫无作用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焦急,在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用什么方法能快速找到聂尊。 但是越想,我越是觉得无力,当初拥有和他不能分离五百米的束缚时不觉得怎么样,如今突然沒有了,才发现自己的无能,我连想要找到他,见他一面,都是如此的艰难。 可是,我深知,越到这时候,就越需要冷静。 于是,我抱着双腿,慢慢的滑下去,蹲在了地上,望着地面出神。 我丝毫沒有意识到,我此时的这个动作和那天出现的蹲在地上画着圈圈的她有多像。 望着地面大概几秒,我静静的张口:“绞s,你先回去找官涅吧,他这次恐怕受伤不清,我这边,容我想想办法,然后就去找你。” 绞s担心的看着我:“这。” 突然,三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绞s的身后。 我抬头,眯了眯眼睛,看向來人。 三个带着斗笠的人。 同样察觉了來人的绞s面色微变,她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你们不好好的守着东区,來这里做什么。” 大概聂尊离开后,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的缘故,所以现在想事情都多了些心思,此时此刻面对这三人,我突然想起,记忆中我见他们的次数很少,也从未见他们说过半句话。 而,这三人的身影,莫名的熟悉。 眯着眼睛,我微微扬了扬头,打量着对面的三人。 奇怪的是,绞s发了话,这三人却还是无一人张口。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我缓缓站起了身。 对面那三人一动不动。 绞s的头微微的朝后侧了侧,似乎是察觉到我在身后了,于是,她低声说: “沒关系,你们但说无妨。” 三个斗笠人之中,最中间的那一个,终于开了口。 是个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这段时间太随你的性子了,从现在开始,不能任由你了。” 我再一次眯起了眼睛。 好熟悉的声音,但怎么就是想不起來呢。 绞s抬起一只手摆了摆:“不可,北区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现在涛烈和目立全都被我派去了西区,官涅受重伤,你们若跟随我一同前往,那要把东区置于何地?” 中间那个斗笠人继续说道:“涛烈和目立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毫不犹豫把他们派给西区的时候你就已经把东区置于不利之地了,既然如此,还挂念些什么。” 绞s似乎微微有些生气了,口气冷了一个度:“火,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西区的人受伤害。” 这话我听着虽感动,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似乎并不是为了我而说的这番话? 她既然叫中间的那个人为火,那么看來从左到右就应该依次是,风、火、雷。 三元素么? “官涅受的伤可不只是重伤那么简单,他之前从西区回來的时候就受伤严重,刚刚又强行使用念力,如今意识几近残损,而他本身又不知为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这样下去恐怕会直接散去念力,最后裂纹彻底剥落,生命结束。你回到东区竟然不通知我们,要不是官涅察觉到你们的踪迹,我们恐怕要被一直蒙在鼓里。” 裂纹剥落? 这个说法我曾经听说过,在禁裂区,能让生命消失的方法本來只有通过裂纹,但是,实际上,若是念力受损严重,达到了一个极限,也就是说,意识体本身对生命毫不挽留,那么被篆刻的裂纹会剥落消失,意识体和现实中的肉身彻底脱离,达到死亡的状态,这种情况就叫裂纹剥落,但是这情况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因为这种情况除非是本人完全找死,在禁裂区,不想活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大多数人真的想死的时候会通过用自己的裂钥插入别人的裂纹和别人同归于尽,大概是一种自己死了也要拖着一个的心理吧,所以我从未见过裂纹剥落的情况。 裂纹剥落是要一个人完全失去了生的意志,且彻底心死才会有可能开始发生的一种状态,而这种情况对于人來说,本就微乎其微,就算一个人在乎的东西再少,真正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却也还是极少的。 可是如今,官涅却几乎达到了这种程度吗?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的眼睛暗到毫无光彩的地步,令我一时也无法猜到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 “已经开始显现裂纹剥落的征兆了么?”绞s知道裂纹剥落是大事,所以立刻问。 火说道:“是,他身上的裂纹已经开始浮动,念力又在身上四下流窜毫无规律,之前他在西区到底是受了谁的攻击,为什么精神受到了一种黑暗情绪的侵染? 黑暗情绪? 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官涅最初受伤是被聂尊打伤的,当时聂尊是为了保护我而冲着高秦酒野去的,官涅护高秦酒野心急,大概沒有做丝毫防范就贸然闯出,而聂尊当时。 聂尊当时打伤他的是用的尾戒! 那黑色骷髅的尾戒! 对,那尾戒我也一直觉得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聂尊的手本就带有一种精神侵染的能力,通过念力被他抓住的人会感觉到精神上恐怖的压力,但是那尾戒呢?残存的记忆中,那日的聂尊左手上的尾戒突然发出了一道黑红色的强光,那强光带着令人心脏发颤的恐怖感应,击穿了官涅的身体。 是那戒指将黑暗的能力传染给了官涅吗?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聂尊的力量一旦爆发就带有魔性,而他爆发的底线就连我也摸索不透,但是,就目前官涅的伤势來看,他爆发一定是很恐怖的。 所以,我更加确定,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我要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于是,我果断开口;“他是被我的人打伤的,我愿意负责,我们区有一个医术了得的人,不如你们将他送往西区。” 三个斗笠人动都沒动,最左边的应该是风的人终于开口: “黎慎小姐说的可是杰帕?” 我一愣。 这声音,这声音竟和中间的那个火,一模一样? 越來越深的疑惑涌上心头。 火开口: “若黎慎小姐说的是杰帕,那么您就不用费心了,杰帕救不了官涅,如今官涅的身体只有一个人能救,那个人是个神裂者,现在人在北区。” 我沉默不语,打算等着这几个人的下文。 绞s却突然摆手打断了火的话:“官涅的伤势虽重,但主要的伤还是伤在了心,是心病,心病不医好,带去北区又有何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把目光投向了高秦酒野,丝毫沒有暗指的意思,而是直击。 高秦酒野的神情在黑暗之中看不太清,他从这三个斗笠人出现开始就一直静立在旁边沒有说话。 我望着他安静的站在一边,站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聂尊。 心又无法自控的痛了起來,痛的几乎令我窒息。 面对绞s毫不避讳的讽刺,高秦酒野终于开了口:“官涅的身体还可以维持多久?” 火说:“最多七日,除非找到北区的那个人,至于是谁,高秦酒野先生恐怕心中有数,不必我们几个人多言。” 哦?真场面似乎变的有趣了,现在这情形看起來,只有我是对北区包括北区的人一无所知的? 或许绞s也不知,但是至少绞s的这三个手下不是平常人,绞s对禁裂区的事所有的了解,看來都是通过他们三人了。 他们三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令我觉得如此耳熟? “那我们就在七日之内赶到北区去找他救官涅。” 听高秦酒野的口气是他已经替我们下了决定,而且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不过这决定我倒沒什么反对的,早一点去北区也是我的本意。 “你们不能跟我们去。”绞s突然对那三人说。 第二十二章旋转的森林 “我们不跟你们走,你们要怎么保护三个人?” 的确,余良、司洛和官涅,三个沉睡的大男人,难道我们都要带走? 绞s看了一眼高秦酒野:“用气流带人会吧,你带司洛,我带官涅。” 高秦酒野看向了我。 我点点头;“你带着司洛吧,绞s你帮我找人把余良送回西区交给杰帕。” “你把余良送回去,司洛我带着有何意义?” 我凝视他:“我沒打算让你带司洛去北区,你觉得以我们三人的力量去北区,还带两个累赘,合适么?我的意思是,路过南区,回到你们的地盘的时候,把司洛留下,我们先去北区找到松露,再回來救余良和司洛。” 火突然开口:“不必担心,你们去了北区若是能找到能救官涅的人,就自然能找到会空间转移的人,即使你们现在留下这两人,到时候也可以将他们传递过去。” 我挑眉:“不知三位是何方高人,竟对北区了解如此详细?”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绞s竟也用和我同样的疑惑目光看向她的三个最忠诚手下。 我扫了一眼绞s,她这样子会是装出來的吗? 不,应该不会,她应该不会骗我。 可是,她自己的手下,多年來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她是真的全然不知吗? 站在最左边的风说道:“黎慎小姐擅长于贵人多忘事,我等也不必自提。” 我失笑出声:“何來贵人多忘事一说?你们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就这样赖我,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 风摇了摇头,斗笠微微晃动了一下:“黎慎小姐若不是贵人多忘事,在听到我等声音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等是谁。” 我顿时无言,如此一來,我完全可以确定这三人的确是我熟悉的人了。 三人,两个人声音是一样的,还是我认识的。 好吧,我果真是多忘事,但我不是贵人,我是倒霉熊。 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如今聂尊应该还在东区,眼下高秦酒野和绞s恐怕要比我更着急去北区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求助于这三人? 于是,我冲着这三人笑得人畜无害:“最近我的脑子的确是不太好使,不如这样,我有个同伴在东区跑丢了,三位多年來追随绞s能力过人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能不能拜托三位帮我找一下这个人?” 风立即接道:“你说的可是聂尊?” 我的笑容僵了僵,听到他的名字我自然不可能那么平静。 火十分默契的顺着风的话说:“聂尊现在应该已经在离开东区的路上了,估计天亮的时候就会正好跨越区界线去往南区了,黎慎小姐若是现在就动身追的话,或许可以在南区碰面。” 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一种讽刺,我的声音终于转冷:“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何不阻拦他?” 一直沒有说话的第三个斗笠人雷终于开了口:“黎慎小姐,我们三人的职责是保护绞s小姐,不是保护东区,也不是保护你。” 绞s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我耸耸肩,笑开了:“也对,这么说倒是我强人所难了。” “黎慎小姐做事习惯于随便了,我等相信,只要黎慎小姐有心,找聂尊的事应该不需要我等操心。” 我慢慢收回了笑容。 绞s摆摆手,打断了他们和我的对话:“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既然目的基本上可以达成一致,那么现在我们就前往南区,你们派人把去刚刚我们离开的楼层里把余良送回西区,把司洛和官涅带來,马上就天亮了,我们天亮就出发。” “阿慎,天亮之前,在这里随便找个屋子,你还是睡一下吧。”绞s指了指我们旁边的楼。 纵然十万个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使用念力的迟钝了,现在距离天亮也就最多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的休息虽然不能让我的身体恢复到往日的状态,但是总好过这样下去念力彻底无法使用的好。 于是,我终于点了点头。 待高秦酒野和绞s分别在气流层中安置好司洛和官涅的时候,我也已经醒來准备出发了。 头还是有些晕,试着在身体里运转了一下念力,自从开启裂纹后,我实际上还是沒完全掌握不会减弱的念力的使用,有时候念力会一股脑的流窜出來,有时候需要使用时又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何况一直都沒怎么休息,现在用起念力还是觉得有些勉强。 不过,我顾不得这些了,聂尊还在等着我。 他在等着我。 稳了稳心神,我打开窗户,从窗户之中直接跳了下去。 高秦酒野和绞s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我回头望了望我跳出來的那扇窗户,嘴角流泻出一丝苦笑。 这是聂尊走后,我睡的第一个地方呢,我自己睡的。 虽然只有三个小时。 沒有了他,似乎也只能睡三个小时了。 “走吧。”我对两人说。 三个斗笠人沒有再出來了,不知道绞s事后又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们要加大念力跑了,不然七日之内想要去北区并找到能救官涅的人恐怕不可能。”高秦酒野说着,人已经掠了出去。 我脚下一踩,迅速的追了上去。 只是念力在脚上一集中,头就有些晕。 好在已经是白天了,可视距离的增大让我们行动起來快速了许多,三个人几乎都是拼尽全力在前进,八个小时就到了区界线。 踏入南区之时,高秦酒野对我说:“你不要忘了,戎锦还在南区,戎锦对你沒什么好印象。” 呵呵,对我沒有好印象的人何其多,我不还是好好的活到了今天? 抬脚跨过去区界线,我和绞s和高秦酒野就一同到达了南区的地盘。 高秦酒野自然是对这里万分熟悉,我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些感慨。 上一次來这里时,在这里等着我的还是幻倾打造出來的幻境,我沉醉其中,还在幻境里久违的见到了高祈和柚子,而最终将我从中强制拉出的还是聂尊的那句‘慎儿’。 眼眶又有些微湿,你还沒有好好的叫我一次慎儿,怎么就能离开我了呢。 胡思乱想之间,我们已经踏入了南区的区界森林。 可是刚刚踏入,我们脚下的土地猛地开始旋转起來! “这是怎么回事?”绞s立即看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却也是一脸错愕。 很明显,他也不知情。 我立刻蹲下身,双手按住地面,双脚微微叉开,想要稳定自己的身体。 绞s一动不动是站在原地,眼中白雾骤起,利用念力操纵气流维持她的稳定性。 高秦酒野双手插兜,身体微微朝前倾,他的眼睛迅速的四下观望,想要寻找原因。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我们脚踩的整片区界森林,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转盘,带动着转盘上如同渺小的珠子一样的我们,开始旋转起來。 不但旋转了起來,我身边的树全都咔嚓咔嚓的发出莫名的断裂声,然后,呼啸着,带着某种**控的力度朝着我砸了过來! 身体迅速的做出回应,左右躲闪之间,脚下的地面却旋转的越來越快,头脑开始不清醒了,也不知道是转的还是之前就沒休息好导致的副作用。 “尽量别分开!”绞s大声喊道,然后,她黑发翻飞之间,迅速的开始朝着我移动,她一边操纵着气流,一边躲避着也在不断朝着她砸去的树,另一边快速移动到我旁边,拉住我的右手。 在她的示意下,高秦酒野也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他脚一点地,人就已掠到我左边,拉住了我的左手。 与此同时,绞s则迅速朝着高秦酒野伸出了手! 高秦酒野瞄了一眼她,犹豫一秒,但是却在脚下的石地旋转的越來越快的时候果断的选择了紧紧抓住她的手! 于是,三个人便环成了一个圆,而绞s则和高秦酒野齐心协力的开始顺着一个方向在我们三人的外围操纵气流形成一个逆向的风圈,利用风圈拖动我们三人沿着地面旋转的反方向旋转起來! 我们三人被带动着旋转起來,达成某种平衡,和脚下的作用力相互抵消,试图呈现一种新的静止状态! 然而,脚下的巨大转盘旋转的丝毫沒有规律可言,同时,无数的树木还从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砸过來,那些树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连根拔起,朝着我们呼啸而來! 两个人毕竟是沒合作过,默契也不是很足,何况在旋转的情况下,想要通过操纵气流维持一种平衡,还要三个人的稳定,这实属不易。 于是,我在他们两个人的保护下,还是毫不犹豫的晕头转向了。 砰!一棵树朝着我的头飞來,我用力朝着一边一躲,同时为了不牵连高秦酒野,我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 那棵树重重的砸在了我旁边,而被我松开的高秦酒野周围的力突然被打乱,他整个人向后方倾了过去,连同他拽着的绞s,再连同我,都仿佛坠入深渊般,实际却只是朝着石地,栽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黑暗空间 沒有意料之中的栽倒在地,而是三人同时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如同时空错乱一般,周围景象瞬时间改变。 “这。”我看着周围突兀的陷入了一片漆黑,眉头皱了起來。 这黑暗怎么这么熟悉? “高秦酒野?” “绞s?” 我轻唤。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在。” “在。” 好吧,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回答的时候我几乎就可以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阿慎你在哪儿?我怎么听你声音辨别不了你的位置?” 黑暗深处,传來绞s的疑问。 我立即开口:“你们两个挺好,这个空间是会扭曲人的除了触感以外的其他四感的空间,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的听觉味觉什么的全都不能用了,只能通过利用触觉的本能反应來躲避攻击。” 沒时间等这两人的回应,我对着黑暗深处说: “塔莱,怎么老朋友见面还要动武?” 鬼一样的静谧。 “嘎???!” 突然,不知从何方传來一阵尖利的诡异笑声,那笑声毛骨悚然,听的让人顿时就汗毛倒竖! 这鬼笑分明是戎锦,哪里是塔莱! “戎锦,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之中传來高秦酒野冷冷的疑问。 鬼笑之音戛然而止。 我立即警觉起來。 周围再一次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噗嗤! 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突然传來刀沒入肉的声音! “谁受了伤?”我立即大声喊道。 “我沒有。”绞s沙哑的声音传來。 高秦酒野的声音却不见了。 我右手缓缓抽出锥刺,运转念力于全身缓速流动,感应着周围的变化。 “高秦酒野?”我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我朝前迈了一步。 “这里有人”突然,似乎是在我前方的不远处,传來高秦酒野压抑的声音,声音中带了些喘息,似乎是受了伤。 废话,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人?! 右手抬起锥刺,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唰的挥出! 果然,紫光急速闪现,又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塔莱,有话在明亮的地方说不好么,这地方我玩腻了,你该知道吧?”我面对着黑暗,冷冷开口。 “嘎嘎,你这疯丫头总是如此不知好歹。” 随着戎锦的出声,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聚光点! 整个黑暗之中,突然有一处直径大概一米左右的光圈处可见,仿佛被聚光灯青睐的那一块地面上,是跪在血泊之中的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单膝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捂住左下腹的位置,被他捂住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不断的流着乌黑鲜血的血洞。 他低垂着头,半长发遮掩下仅露出的嘴抿成了一条线。 我心中一慌,就要冲过去,但是理智马上制止了我。 此刻我的位置距离那个可见的光圈位置大概是什么距离我竟然不能通过视觉估测出來,大概是只要还是在这黑暗之中,视觉就无法正常使用的缘故,我只觉得他就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黑暗中除了高秦酒野的喘息声,沒有任何声音,绞s那边沒有任何动静。 我猜绞s此刻应该也是和我一样,能够看到高秦酒野,但是却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在这种完全处于弱势的环境之中,贸然的做任何举措都可能会导致无法估计的后果。 高秦酒野喘了一口气,捂着小腹的手似乎更用了些力:“你们小心,这黑暗之中有一只攻击的手,目前來看,被那手刺到似乎短时间内不会愈合。 怪不得他身上那血洞丝毫不见缩小,黑血也在一直的流。 可是,黑暗中的手?会是上次的巨人吗? 不对,从高秦酒野身上的洞的大小來看应该不是巨人,就是普通的人手。 “嘎嘎,高秦,这两个丫头都要对你见死不救了,你还要提醒她们吗?” 未知的方向,传來戎锦的声音。 高秦酒野咬着牙抬头; “戎锦,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司洛在哪里,你敢说出口吗?” “司洛在我这里。” “嘎嘎,是啊,是在你那里,被西区的人伤到了彻底陷入沉睡的地步?高秦酒野,你还有脸回來?把司洛交给我,从此滚出南区!” 高秦酒野残酷一笑:“戎锦,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你如今消息都这么灵通了?怎么,难不成你其实是迫不及待想要司洛死,你來做南区区主?” 戎锦的怪笑声戛然而止,倏的转为愤怒的口气:“高秦酒野,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只有我能救司洛,你们只会给他带去伤害!” “是么。”高秦酒野冷笑一声。 然后,他突然邪冷一笑,嘴里念了一句: “神祈,出來!” 本就被黑暗之中唯一的一处光线笼罩的他,腰间的神祈突然迸发出一道暗黑色的光,转眼之间,暗黑化的另一个高秦酒野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我知道那就是神祈的另一个状态,于是,右手攥紧锥刺,随时准备协助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那光环之中突兀的出现戎锦的黑影之身! 戎锦的黑影之手朝着高秦酒野的脖子抓了过去! 高秦酒野向后一躲,神祈就抵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我则发现,高秦酒野往哪里动,那光圈就到哪里! 不再犹豫,我快速朝着光圈的位置移动! 不对,怎么移动似乎都到达不了光圈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这黑暗空间的缘故? 方向感似乎也彻底紊乱了,任凭我拖动着锥刺如何移动都无法到达高秦酒野的身边! 暗自咬牙,这简直就是在耍我们! 让我和绞s亲眼见着高秦酒野是怎么被攻击的却不能接近吗? “绞s你在哪儿?” “移动不到那边去,我想你也是一样。”绞s的声音很冷静,也很低沉。 此时,神祈和鬼影的搏斗已经展开了,活武器果然非同反响,神祈的动作都带着杀伤力和刀光,仿佛他全身都是刀刃一般,如同闪电快速围绕着高秦酒野移动着。 但是,虽然神祈的动作很迅速,可高秦酒野的身体依然沒有愈合,高秦酒野的额头上已经隐约可见冷汗,他的血一直在流,从光环之中流入了黑暗! 这血不停止,这样下去可不行! 心中略有焦急,不得不承认,我对他这副样子还是有些担忧的。 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戎锦的性格最容易被人控制,他之所以能知道司洛受到攻击陷入沉睡一定是有人是背后有人捣鬼,这人会是谁? 这黑暗空间明显是塔莱的技能,可是塔莱为何会帮着戎锦? 难道说回到了这里的塔莱已经知道了我违背了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我打算回到现实世界? ”塔莱,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们來谈谈如何。”既然无法接近光环,我只能站在原地,选择这种被动的方式。 无人回应我。 高秦酒野此时已经面色惨白,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而他的脚下,早已满是鲜血。 那血洞就好像打开了的闸门,不断的流着鲜血。 神祈的眼眶里全是血红色的戾气,他双手死死抓住戎锦的黑影之身,两只手抓着的位置隐隐出现火光! 啪!关灯一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之中响起,眼前顿时再次恢复了无尽的黑暗! 围绕高秦酒野的光不见了,我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啪!又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这回是我! 我的周围突然亮了起來! 我的面色彻底变冷,这是要一个一个的玩弄我们吗? 塔莱的这黑暗空间真的无法破解? 如此被动的任人宰割怎可以? 在我思考的同时,我的触感突然做出了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向右侧躲闪! 随着我的动作,光环围绕我也紧接着就动了! 暗自心惊若不是我毕竟在这黑暗空间练习过,这攻击我绝对躲不开! 因为那只也试图穿过我的肚子的手,几乎在刚刚出现的时候就让我感受到了它的杀伤力! “就是这只手!” 黑暗中传來高秦酒野的声音,很显然,他也是看得到我的,就像我刚才可以看到他一样! 一只手猛地扯住那只朝着我小腹攻击过來的手,另一只手上的锥刺已被我快速挥起彻底缠住对面的來人! 大力朝着我自己的方向一拽,我将冲着我攻击过來的那个人彻底拉倒了我的面前! 呵,我心中暗自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手有着这么大的本事,能将高秦酒野的肚子都穿个洞! 那张脸被我突然拉倒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冷笑着的。 但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 我彻底愣住了。 那只即将碰到我小腹的手还被我紧紧控制着,我的锥刺还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我一只手按住他的手,一只手拉扯着锥刺控制着他的脖子,我的脸,则和他的脸面对面。 鼻尖几乎都快要贴近了,我还是不可置信。 头稍稍向后挪了挪,那张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丑陋疤痕的脸终于在视线里清晰可见。 第二十四章活人偶 “聂聂尊。”我缓缓睁大双眼。 “聂尊!” 从不同的不可辨认的方向同时传來高秦酒野和绞s的两个声音。 沒错,我拉过來的,用锥刺缠绕着脖子拉过來的这个人,就是聂尊。 此刻,他正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哀伤目光望着我,他的左眼睛是赤红色的,瞳孔里还带着许许多多黑色的条纹,仿佛咒印一样的东西刻在他血红色的眼里,而他的另一只眼睛,还是那样温柔,那样璀璨,带着湿润细碎的光芒,静静的凝视我。 他的脸上,凌乱的,布满了疤痕。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能够辨认出來,他就是聂尊。 他还穿着高龄的黑色风衣,头发多日不见似乎变得有些乱了。 我和他对视之间,心中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聂尊” 我忘情的唤着他,完全忘了眼前这场景是从刚才的一种怎样的危机之中衍生出來的,我放开了按制他手臂的手,转为拉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拉的更靠近我一些,以防下一秒他就又一次在我眼前消失。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那仅剩下的一只还带着他的感觉的眼睛里突然划过一丝深沉的绝望,在我还沒能辨别那绝望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的时候,我就感觉下腹一凉。 双眼,顿时睁大。 “阿慎!”“黎慎!” 绞s和高秦酒野急促的呼喊声同时从四面八方传來。 我微微苦笑了一下。 聂尊的右手,此时,如同利刃一般,整只沒入了我的小腹,从我的后腰的位置穿出。 聂尊的鼻尖几乎就要贴近我的鼻尖了。 我右手松开了锥刺,锥刺从他的脖子上滑落,啪嗒掉在了地上。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放手锥刺。 我的右手慢慢滑下,一直滑到他的身边,在他的左边摸索着他的左手。 在抓到那还是缺了三只手指的空荡荡的左手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那只依然是保持着漆黑如墨的颜色的眼睛里,哗的流出了一行眼泪。 我微笑着看着他,右手攥住他缺了三根手指的手,左手则揽到他的腰间,抱着他。 他的左手被我攥在手心,他的右手还维持着将我的身体彻底贯穿的姿势。 “黎慎你清醒点儿!他也许是假的!” 黑暗之中突兀的传來高秦酒野的声音。 不,高秦酒野,你说的不对。 我很确定就是他,眼前的这个毁了容的,恶魔一样的男人,就是我的聂尊。 “为什么这么做。”我淡笑着将唇贴近他的唇,说出了这句话。 他试图向后闪的时候,鼻尖擦过我的鼻尖。 随着他的闪躲动作我的下腹顿时传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疼痛连带着我朝着他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我的嘴唇就不小心蹭上了他的脸。 唇瓣上顿时一片湿凉,我吻到了他的泪。 他的那只眼睛汹涌的流出了泪水,可是他还是一句话都沒有说。 他的眸子突然闪现激动的情绪,而那只赤红色的左眼突然因这种情绪而变得更加血红,红的似乎随时都能滴出鲜血! 他突然将左手从我的下腹猛地抽了出去! 噗嗤!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下腹喷射出鲜血! “唔”疼痛着实难耐,我几乎就快快要站不稳! 但是我的右手仍然死死的攥紧他的左手! 他的眼神狂乱而决绝,似乎就要再一次转身而逃! “不要。”痛意之下,我勉强喊出这两个字,身体却就要朝着地面滑去。 “呜!”聂尊突然张了口! 但是却不是在说话,而是发出了一串奇怪的沙哑的声音! 仿佛声带被人扯断的那种呜咽声,听起來沙哑、低沉、撕心裂肺! 他猛地挣脱了我的手,两只手将我的肩膀按住,双眼狂乱的盯着我! “还真是顽强的姑娘啊。” 随着熟悉的塔莱的优雅声音响起,整片黑暗顿时散去! 周围立刻恢复了南区的区界森林的样子! 黑暗空间一消失,我立即沿着发出声音的方位看去,就在聂尊的背后不远处,一身蓝色夹克衫,修长的双腿,脸上带着优雅迷人的微笑的塔莱朝着我走过來。 与此同时,高秦酒野和绞s全都在一瞬间就冲到了我的身边,一个将我拉离聂尊,一个反手将聂尊按住! 拉着我的绞s将我拖拽着远离了聂尊几步! “不!”我试图挣脱绞s,试图再一次前进,再一次靠近聂尊,然而下腹传來的疼痛令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高秦酒野虽然按住了聂尊,但是他的下腹的位置也还在流血,他此刻脸色苍白,明显力度不足! 聂尊任由他摆布,两只眼睛如同失控了一样,四下狂乱的扫视着,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这是怎么了?!”我朝着聂尊身后逐渐靠近我们的塔莱大声喊叫起來。 塔莱微笑着,左手转动了一下他右手之上的玉石戒指: “他左眼被我种下了活人偶,此刻他已经彻底的成为了我的活人偶,就如同牵线的木偶,任我摆动。” 心脏仿佛被烈火焚烧了一般,腾的升起怒意! “你不用这样看我,黎慎,你违背了和我的约定,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着,塔莱的微笑突然收回了一些,他突然猛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石戒指! 随着他的动作,聂尊仿佛瞬间被通了电的机器人,猛地用两只沒有带手套的手一把抓起高秦酒野,大力扔到了我和绞s的后面! 高秦酒野因受了重伤,无法快速反应,刹那之间就已经被聂尊扔了出去! “果然是恶魔的手,经我打造,现在他的手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可以直接伤害到意识体本身,并且一时半刻无法愈合!”塔莱赞赏的看着发狂的聂尊。 聂尊将高秦酒野掷到我们身后以后,就立刻向着我和绞s移动了过來! 绞s双手扶着我,双眼一瞪! 轰!强烈的翻涌着的气流顿时将我们包裹其中,聂尊接近我们的速度明显的减弱! 绞s迅速侧头示意我先自己站稳,然后她松开了我,转眼之间,右手之上已经多了一把巨剑! 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举起巨剑朝着聂尊挥了过去!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來,虽然是两面担忧,但是我知道,以聂尊的实力一定可以躲得过去! 果然,聂尊快速躲闪的同时,突然弯下腰用手捡起了地上被我刚刚掉落的锥刺! “小心!”我大呼出声,这一声是提醒绞s的! 随着我的这声呼唤,聂尊的眼里闪过浓烈的痛苦! 那抹清晰可见的痛苦直接戳中了我的心脏! “塔莱你放开他!”我一边捂着腰间,一边撕心裂肺的冲着塔莱大喊! 很明显,聂尊的一切动作都由不得他,他就仿佛被暗中存在的一种透明的线牵引了一般,被强迫着拉动着身体和我们对敌! “呜!”聂尊喉咙深处又一次发出恐怖的呜咽! “放开他!”我几乎在听到聂尊如此痛苦的呜咽声的时候就哭喊了出來! 双膝彻底跪在地上,捂着腰间的手上满是粘腻的鲜血。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我心中的痛! 以往虽懒散却疏离的聂尊如今被如此残酷的折磨着,如同一个被彻底弄坏了的玩偶,肆意的利用着他对我们发出攻击! 绞s的剑反手再一次挥向聂尊之时,聂尊手里的锥刺已被他甩起,一道刺眼的紫光迸发! 紫光如同闪电冲着绞s飞驰而去,绞s眼中白雾剧烈翻滚,整个人飞速向后退! 与此同时,刚刚不知消失去了哪里的神祈突然出现,并站立在跪坐在地上明显还在因为伤口痛苦着的高秦酒野前面,双目怒瞪,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塔莱远远的站在一边,笑的优雅从容,他轻轻转动了一下玉石戒指,微笑着对我说: “看來你十分想念他,那就让他和你说句话吧。” 聂尊双眼一瞪,喉咙处的扼感顿时消失,他几乎在塔莱转动玉石戒指解放他嗓子的一瞬间就冲着我呼喊了出來! “慎儿,不用管我!” “呜。”我抬手捂住嘴,止不住的哭了出來。 不管你,我怎么能不管你?! 你怎么能够总是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话! 被紫刃逼的后退了数十米的绞s,突然反手举起巨剑朝着塔莱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塔莱从容一笑,右手一挥,一个巨人突然从天而降! 是玩偶幻化的! 塔莱最擅长的就是操控! 那巨人咆哮着挡下了绞s的剑! 与此同时,塔莱又朝着聂尊做了一个手势! 聂尊大声冲我喊道:“快走!” 可是,他的动作却不由他的心,他手中锥刺已经朝着我大力挥出了紫刃! 按照他的力度,负了伤的我不可能躲过! 而挣扎着想要來保护我的高秦酒野,突然被神祈拦住了! 神祈是活武器,很明显在保护高秦酒野上面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念! 他要先确保高秦酒野的安全! “神祈,让开!”在高秦酒野如同寒冰般的声音命令下,紫刃就已经到达了我的眼前! 聂尊赤红色的眼睛里翻涌出了无法形容的痛苦! 第二十五章蝎芒之光 眼见那呼啸而來的紫刃就要袭击上我的面门,突然,我感觉背后的皮肤传來一阵暖烫感。 这感觉几乎立刻就提醒了我,对了,我还有弓! 想來,自从锥刺适用于近身战并且实力强大后,我就几乎很少使用我的这把弓箭了,弓本就适合于远战。 这把弓其实是离情送给我的,由于弓体本身不如锥刺那样美艳,也沒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镶嵌在我后背上的装置十分精细,所以我对这弓虽然十分喜爱,但我并沒有去思考过这弓上面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然而今日,就在这从别人手中的锥刺对我发出攻击之时,我身后的这把弓竟然变化了。 在紫刃已经临近我眼前之时,一道光突然从我背后窜出,直接拦下了锥刺! 那光如同流星般在空中急速闪落,最后幻化成了弓箭的形状,和紫刃霹雳相撞! 电光石火之间,强光迸发! 一阵白芒刺入眼底,强光刺的眼底的神经都震颤起來! 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挡住眼睛,却在左手手臂抬高至眼睛的位置的时候,手腕处突然烫了一下。 我立即看向手臂。 这时,奇异的现象发生了,腾飞在空中的白芒汇聚成一张巨口,将紫刃夹带的无数碎光悉数吞下,然后化作一缕白烟,全部在我手腕上的滚烫的那一处汇聚在一起。 白光消散之后,我的左手手腕处,突兀的出现了一根和蝎尾一样的倒刺! 那倒刺呈现半透明状,深深的嵌入我手腕上的肉里,眼见之时,这蝎尾还在和我的血肉融合,筋腱血肉如同收缩的花瓣,快速的将那半透明的蝎尾倒刺裹如其中,而皮肤愈合之后,手腕处巴掌大的位置也随之变成了半透明状,隐约可见深埋其中的倒刺。 我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处的变化,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背后传來一阵冰凉,我放开了一直捂着流血的小腹的手,朝着后背摸索过去。 弓,不见了。 难道我手腕上这蝎刺是弓化成的? “蝎芒。你竟然能收服传说中的第五个活武器!” 我对面的塔莱神色不再是惯有的冷静,而是异常的凝重。 “第五个活武器?禁裂区不是只有四个活武器么?”我眯着眼看着他。 他神色变换了一秒,然后又渐渐恢复了优雅的微笑:“也罢,这第五个活武器是打造活武器中唯一遗留下來的失败品,不然你以为你沒有和活武器内在的守灵共鸣,你就能收服他么?不过是个半残品罢了,在关键时刻被唤醒,为了保护你的安危。” 我微微皱起眉,这些事我一点都不关心,因为我现在关心的只有聂尊一个,他说的这些我也沒有听懂。 再抬眼朝着聂尊望去的时候,聂尊似乎有了些变化。 聂尊的头发突然无风自动了起來,而他黑色的风衣衣摆也如同黑色的羽扇,在空中开始翻飞。 聂尊那只赤红色的眼睛里暗涌着一种仿佛随时可以吸纳一些鲜血的阴影,而他右眼的瞳孔也逐渐翻腾出带着邪恶戾气的暗影。 “我怎么可以伤害你。”聂尊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悲怆的自责和痛苦。 我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不妙,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塔莱眯起了眼睛,嘴里念到:“别挣扎了,掏出她的心脏给我!” 随着他话音一落,他右手上的玉石戒指竟然自己转动了一下! 而就是这些微的变化,令聂尊再次朝着我挥起锥刺! 我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聂尊,心中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找到破绽,聂尊之所以会被控制,一定是有破绽的! 可聂尊这一次挥出的不只是一道光刃! 十几道紫黑色的光刃从他白皙的手指之下随意的飞出,如同散开的极光,闪烁着邪气的杀意,沿着各个方向朝我攻击而來。 聂尊的眼神变得越來越奇怪,异瞳色的双眸中不断的翻卷着暗色的阴影,好像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在被这双黑洞般的眼睛吸收着一般,他的周身渐渐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那种气息十分微弱,但是敏感的我已经察觉到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这种转变我必须阻拦,于是,咬着牙,右手在腰间的伤口上急速运转念力,用强大的念力护住伤口,使其流血的速度减弱,与此同时,我左手高抬,在眼前一划!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沒想到的是,随着我手掌的划动,左手手腕处融合的蝎刺突然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好像陈放多年的藏宝盒一朝开启,藏于其中的宝石翠珠新钻在一刹那迸发出迷人的光彩一般,那蝎刺的光芒带动着我手腕四周全都浮现出银白色的光圈,那光圈将我手臂环绕其中,并随着手掌在空中斜斜的划下,那白芒散做无数道极细的光针,朝着聂尊的方向飞射而去! 手腕上的白芒不断的涌现,不断的化作光针,光针在空中迅速的分裂,一根两根三根,直到从我手中挥出之时,手过之处,已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细芒! 丝毫不愧是叫做蝎芒,如蝎尾般高傲尖利,如芒般绽放耀眼! 无数光刺在戳到紫色流光之时如同银针入水,激起一片光晕,白光将紫刃环绕吸收其中,紫刃就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而那些穿透缝隙朝着聂尊而去的白芒,全都散发着幽冷的银白! 我并沒想到这化作觉醒的活武器的弓会如此厉害,心下一紧。 连忙收回手臂,紧张的看着聂尊,大喊出声:“小心!” 这一声小心音还未落,塔莱神色一沉,冲着聂尊说道: “启,,黑纹!” 随着他的话,聂尊那只赤红色的眼睛深处的诡异黑纹突然沿着他的眼球迅速的扩散开來! “快走!”聂尊突然冲着我近乎咆哮了起來! 而一直站在我身后的神祈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迅速的转身,将身体化作黑影,把高秦酒野包裹在了其中! 高秦酒野面色惨白,他挣扎着想要起來,但是全身却被神祈从身上延伸出來的黑影死死缠住! 而另一边,塔莱丢出了三个巨人,绞s虽抵抗起來并不费力,但是却无暇顾及我和聂尊! 聂尊赤色眼睛中逐渐布满了无数扭曲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沿着他的瞳仁一路扩散,最终从他两侧的眼角向着他的脸扩散开來,如同迅速生长的藤蔓,在他的脸上肆意的生长! 他紧紧咬住了嘴唇,另一只眼睛剧烈的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最痛苦的折磨! “不!”我惊慌的大喊出声,因为我从他的眼睛中就已经体会到了他有多痛苦! 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被那些迅速生长的黑色纹路掩盖,他的那只赤红色的眼睛在如同蜘蛛网一样交错的黑色纹路下突然闪烁出妖异的红光! 那红光深深刺入我的眼睛,直接从我的眼睛灼烧到了我的大脑! “啊!”我大叫起來,脑部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开始向着全身扩散剧烈的痛意! 我的左手被痛意席卷,剧烈颤抖起來,手腕上的蝎芒迸发出无数道光芒,直击聂尊所在之处! 左半边脸几乎已经布满了扭曲的黑色纹路的聂尊突然如同黑色闪电一般动了起來! 那躲避蝎芒的速度我几乎看不见! 聂尊原本就修长的身影此刻着一身黑风衣在这片森林中,在这片灰色的天空之下快速的穿梭着! “去吧。”塔莱冷冷的看着我,对着聂尊说道。 被那黑色纹路彻底覆盖了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情感,黑纹之下的半边脸都是麻木了冷酷的神色,而另一半脸和那只仅剩的带着聂尊的味道的星眸,却夹杂着痛苦的温柔。 两半脸,两种神情,两个人。 我的聂尊,到底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样?! 滔天的怒意从心底席卷开來,和从脑袋里不断涌出的痛意混合,我的红发和红裙已经翻飞到呼呼作响的程度,我将念力高速运转在右手,朝着聂尊的方向做了一个抓回的动作! 一股念力直击聂尊手中的锥刺! “给我回來,锥刺!”我冰冷的说着,怒意在我周围萦绕不息! 念力牵引之下,锥刺仿佛突然活过來一般,如同紫黑色的水蛇,急速飞回了我的手中! 脚点地,右手翻转挥舞! 左手则沿着自己周身优美的划了一圈! 刺眼的极光伴随着锥刺所挥出的高强度念力,如同银白色的火焰包裹着紫色的利刃,朝着塔莱的方向飞驰而去! 塔莱从容不迫,带着玉石戒指的手冲着聂尊摆了摆! “嘶”聂尊脸上的黑纹在瞬间活过來了一般,发出恐怖的撕裂声,和聂尊脸上的血肉快速的融合! 聂尊则如同被彻底操控了的人偶,带着半边麻木凶戾的脸,矫健的掠到塔莱前方,试图替塔莱挡下愤怒的我造出的那一击! 下意识摇头,我深知自己刚刚体内念力汹涌怒意高涨,这一击绝不会是小打小闹! “聂尊!” 第二十六章不要成魔 我立即集中全身的念力于脚下一点,想在那融合了锥刺之力的蝎芒攻击到聂尊之前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挡下! 谁知,塔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 他迅速的高举起带着玉石戒指的手,朝着聂尊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而原本蓄势待发的聂尊,突然僵化般不动了! “糟了!” 心中暗叫不妙! 塔莱这是牵制了聂尊的动作,他就要我的这招直接攻击上聂尊! 他这简直就是在毁了聂尊!而且还是要由我亲自毁了他! 不!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安,我的心仿佛回到了那段失去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的却让我日日夜夜痛苦的记忆当中! 在那段记忆当中,就是我亲手毁了我最爱的人! 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咬住牙关,我双手直接朝着前方伸出,两股念力被我用手无形挥出阻拦,与此同时,我人几乎是瞬移到了聂尊的前面! 嘭!一切就发生在那一秒之间。 在那一秒之间,被我制造出的蝎芒之光晕重重的打到了我的后背上,而原本僵直了的聂尊,在塔莱的控制之下,接住了被击中后背的我。 跌入他冰凉怀抱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很淡,似香非香,那是我曾在无数个夜晚无数次闻到过的味道。 如置身于微凉潮水之中,他的怀抱虽不暖,却让人如此难以割舍。 后背传來灼烧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人举着炽热的火炬在我后面烤。 聂尊喘着气,双手将我拦在他的怀里,我双手抚上他的胸膛,摸索着他的脸。 指腹摩擦下的是他不再光洁的脸,我缓缓将带着潮湿泪意的双眼凑近他的脸: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我轻声在他耳边唤着。 “我是慎儿啊。”连我都隐隐听到了我的嗓音带着的些许颤音。 沾染着粘腻鲜血的手在他半张冷酷无情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我对着着他的异瞳,在他眼睛的深处探索着我从前看不到的东西。 “杀了她。” 塔莱优雅冷静的开口。 聂尊的眸子倏的紧了起來! 背后的灼烧感越來越强烈,我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烈火的边缘! 聂尊赤红色的眼睛里,黑色纹路再次凸显! “阿慎你小心!” 绞s已经察觉到不妙,也顾不得巨人,直接向我冲了过來。 可就是她一时的大意,她身后的巨人突然将她抓了起來,直接丢进了嘴里! 巨人吐着血红的舌头,獠牙粘液拉扯之间,绞s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努力从裂纹处强行运转念力维持理智的清醒和身体的行动力,聂尊的双手却猛地勒紧了我的脖子! “咳。呜。。”聂尊手的力度何其大,两只手加起來一共七根手指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面上高高的举起! 脚渐渐脱离了地面,一种痛苦的憋闷感和沉重的压力从喉咙处传來,我哽着喉想对聂尊最后说点儿什么。 该说什么呢。 你别怕,我还在。 别痛苦,别难过,我不会死。 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别哭,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在最后一句话涌入脑海之中的时候,我看到了聂尊的双眼流出了泪水。 他的神情充满了绝望和崩溃,他的两只异瞳汩汩的流出眼泪,那些泪顺着他脸流下,流进了我心里。 他的恶魔的双手死死的卡在我的颈上,将我整个人拎起。 明知这样也杀不了我,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临死的那种感觉。 真的不怕,也真的不难过。 只是,还担心他。 “承认吧,你爱他呢。”慵懒娇媚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双柔软的手从刚刚被灼烧的后背缓缓抚摸了上來。 所过之处,皆留下一片柔软的冰凉。 那双手从我的后背一路蜿蜒而上,直到穿过我的脖颈,穿过聂尊的手,直接蒙上我的眼睛。 潮湿的唇靠近了我的耳畔,她娇笑着: “要我帮你么。” “不!死都不!”心里几乎立刻就咆哮了起來,但是嘴里却只能发出哽喉的呜咽。 聂尊在听到我被他扼住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时,神情彻底的变了。 原本如同薄雾般笼罩在他周身的黑暗突然浓重起來,仿佛连带着我的他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 他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令人哪怕只看一眼也会觉得战栗的恐怖气息! 他猛地放开了我,而我则狠狠的跌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下意识捂住脖子剧烈咳嗽的我,在咳出的泪水滴落之际,视线重新变得清晰。 聂尊的周身突然散发出一种孤独的、暗黑的、扭曲的气息,那些气息看上去似是黑雾又似是某种流动在空气中的粘稠的黑液,而聂尊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性。 塔莱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左手快速的移动到右手之上,连续转动了几下玉石戒指。 但是沒用,聂尊好似失控了一般,他周身的黑暗气息越來越重,被暗流包裹的他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戾气,死神降临般的危机感几乎在一瞬间就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连我也暗自心惊,因为现在的聂尊才是真正的恶魔聂尊。 这种感觉还是在那次我來到禁裂区半年后受到伤害他为了保护我时见到过一次。 但是跟今天的他比,那一次的他还只是个魔婴。 今日的他,浑身笼罩在黑暗之下,一只赤红色眼睛红的发亮,他的眸子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冰冷最无情的眸,而他的嘴角,竟在黑雾缓缓流动之中浮现一丝邪恶的、深不可测的微笑。 跌坐在地上的我,下腹几乎已经麻木了,愈合速度慢到几乎沒有在愈合,背后的灼烧感也似乎随时都能够吞噬掉我。 挣扎着想要起來,想要阻止即将彻底坠入黑暗的聂尊。 我不要他变成魔,即使是为了我。 塔莱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他第一次收回了笑容,面色凝重的迈开修长的双腿,朝着聂尊移动了过來! 聂尊的脸上浮现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整个人沐浴着黑暗转身,双手分开,朝着塔莱合拢! 而随着他的动作,两股暗黑气流在他手心汇聚,然后迅速纠缠上塔莱! 在猝不及防下被那暗黑包裹住的塔莱眼神突然一凛! 他喃喃张口:“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如同从天而降的死神甘愿将世间所有的罪恶和魔性吸收其中,他的脸上带着连我都感到陌生的无情笑容,浑身上下散发出來的气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所过之处毫无生气,杀戮在他眼中、手中、浑身上下接连不断的弥漫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就是这世间唯一的恶魔。 上一秒任人操控的玩偶,这一秒变成世界都无法掌控的魔鬼,他带着随手就可以灭了这里的一切的杀意,将每个人都放置于一种阴暗的幻境之中。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塔莱,被不断弥漫着的黑雾笼罩的塔莱,眼神中充满的愤怒。 沒错,不是惊讶,也不是惧怕,更不是镇定和从容了。 而是一种,和他自身高贵优雅的形象完全不符的愤怒。 这种愤怒不是对于一件会引发人自然的怒意的事所表达出來的那种愤怒,而是一种见到了久违的仇人,时隔很久后见到依然想即刻将他屠之而后快的愤怒。 可这眼神本不该是他对聂尊显露的,为何偏偏却有了呢? “撒旦之魂么?你和苍冥是什么关系?”塔莱一字一顿的看着聂尊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临近于爆发边缘的恐怖。 撒旦之魂。 是指的撒旦苍冥么? 难道说现在聂尊身上的气息和传言中的撒旦苍冥所经之处留下的气息是一样的? 这完全有可能,因为要是按照高秦酒野的描述,苍冥之所以会被叫做撒旦,就是因为所过之处留下的暗黑的气息。 而如今的聂尊,绝对带有让任何人见之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力量。 “你竟敢伤了她。”聂尊开口了,声音冷涩低沉,带着冷水中掷入巨石的震颤力度。 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无情而又迷茫的,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了,他被黑暗和痛苦侵蚀了意识,他记得的就只有对伤害我的人的恨,而沒有我了。 真正的恶魔是不会记得任何善于爱的,因为只要他心中还有善于爱,他就无法变成真正的魔。 聂尊快速的抬手,随着他的动作,笼罩着塔莱的黑雾突然如同沸腾的水汽一般,在空中翻滚起來。 黑雾之中隐约可见的就只有塔莱的头,他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愤怒,他死死的盯着聂尊的眼睛。 “聂尊,别忘了你是聂尊,我的聂尊。” 我早已沒有力气了,身体逐渐靠近地面,脸也缓缓贴近冰凉的石地。 我在听着这罪恶之地的声音,我在听着自己的心跳。 我流着泪,在告诉聂尊,不要忘了他,不要忘了我。 不要变成魔。 第二十七章魔化的聂尊 “你的意识竟然能吞噬我种在你眼睛里的咒。” 黑雾缭绕之中的塔莱不可置信的呢喃着,而那些逐渐包裹他的黑雾翻滚着,在他的皮肤之上滚动起一片片腐朽的烧灼。 聂尊的另一只眼睛也开始变红了,原本澄清的黑色如今附着上了一层红光,他白皙的双手不断涌现黑雾,漆黑的浓雾围绕在他的手指周围,原本断裂的那三根手指的位置突然嗤的一声窜出三根白骨! 惨白色指骨在黑雾之中显得分外扎眼,筋腱交错血肉交缠在指骨之上飞速的生长! 趴在冰凉石地上的我呆呆的看着聂尊的手在不到一分钟之间就长出了新的骨骼和血肉,如滚烫腐蚀剂的浓雾之中,那白皙光洁的手上沒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聂尊的眼底闪烁着妖异的光,一双洁白无瑕的手在黑雾缭绕中五指错开,每根手指微动,都能引起一阵黑雾翻滚,他一袭黑衣,纯黑色身影卷裹在浓雾之中,雾气朝天弥漫,让原本是白天的灰色天空都渐渐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一种莫名的毁灭感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浓雾之中就只剩下了塔莱的一颗头,他的全身都已经被卷在滚动的黑浪之中, 发出灼烧的嘶啦声,而他似乎想要尖叫,但是聂尊左手食指突然一动,一股黑雾立刻狰狞成一张恶魔的脸,咆哮着缠绕住塔莱的脖颈,令他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 塔莱的眼睛逐渐睁大,浑圆的眼珠仿佛随时都要挣破眼眶的束缚掉出來一般,他被黑浪包裹的骨骼发出奇异的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聂尊。”也许是这充满了魔力的黑雾已经缭绕在这森林之中,我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一种极其恐怖凄凉的压力,原本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的身体就无法精准的操控念力,如今身体又多出受伤早已不堪重负,尽管我拼尽全力想要接近聂尊,却只是像一具残尸在地上蠕动。 嘴角和眼角都莫名的传來撕裂感,我挣扎着在地上爬着,五只带血的手指抠在地上,艰难的朝着聂尊移动。 左手上的蝎芒忽闪忽灭,奇异的绽放着流光溢彩。 聂尊此时是背对着我的,我努力的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他脚上纯黑色的靴子。 凌乱的红裙后领突然被一只手拎了起來,在高秦酒野的气息扑面而來之间,我整个人就被他拎了起來,他拽着我迅速的远离着聂尊,我慌忙侧头看向他时,发现他的脸色还是异常的惨白。 他的一只手还是捂住他的伤口,总觉得他的伤口处似乎一直就沒有停止过流血,他的五指都沾满了粘腻的血迹,他黑色的裤子被鲜血彻底染透,散发着黑亮的血光。 他拽着我快速的移动着,而黑影神祈则双手突然多出了两把黑色长软剑,两只手默契的配合着朝着聂尊攻击了过去! “你放开我!”我怒瞪着高秦酒野的,但是声音却沒什么底气了。 高秦酒野幽冷的眸子锁住我的眼睛,嘴唇翁动之间,我听到他低沉的嗓音: “他的意识吞噬了塔莱使用的禁咒,恶魔化的他是谁都不认识的,即便是你,你不要命了么?” 他脸色异常惨白,显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羸弱。 他棕色的发丝上面沾染了些许血迹,歪曲着黏在他光洁的额头之上,充满污渍的额头下邪飞的是浓密的眉毛和那双依旧邪冷却时隐时现温柔眸光的眼睛。 “那我就更不能立刻他了。”我望着他,轻声说。 高秦酒野眸光一闪,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在他眼底稍纵即逝。 “想救他,就按照我说的來。” 邪冷的话音刚落,神祈手中的两把黑色长软剑就已经裹上了聂尊的两只恶魔的手。 聂尊倏的回头,细碎的墨色刘海甩动之间,一双颜色几乎已经一致的赤红色眼睛扫向他身后的神祈和我们。 红眸妖异闪烁,嘴角浮现无情的嗜血笑容,他血眸一紧,一团狰狞的黑雾就笼罩上神祈! 神祈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他双手一抖,两把长软剑震颤出靡靡剑音! 叮! 两把剑在空中凌厉的交错劈过,两道剑光如同闪电刹那间就将聂尊的两只光洁的手沿着手腕处齐刷刷砍断! “啊!”我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凶残的场景。 活武器就算是再鲜活,毕竟是冷兵器而不是人,出手丝毫不带人情味,乖戾凶残! 聂尊恶魔的手就这样被砍断,但是聂尊笑的残酷无情的脸上沒有浮现一丝一毫的痛苦! 更奇异的事发生了,聂尊断腕之处嗤啦一声又一次窜出两根森白手骨! 手骨之上,五指指骨嘎吱作响,血肉飞生,筋骨交融。 几秒之间,另一双新生光洁的恶魔之手就再生出來了! 聂尊手腕处的黑色衣袖已经碎裂了好大一块,露出他精壮的白皙手臂! 他的手竟然再生的如此之快! 但是,他脸上布满的疤痕依然陈旧,沒有丝毫要恢复的征兆。 惊叹之余,耳边传來高秦酒野认命般的叹息: “看來今日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我吃惊的看向他,言下之意是;至于么? “意识体的魔化一旦完成,神裂者都很难和他对抗。”高秦酒野疲倦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光。 我看向他的吃惊目光逐渐转冷:“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高秦酒野嘴角重新漾开邪冷的微笑。 突然!他猛地侧头,而他原本捂着流血的下腹的手突然攥住了我的下巴! 下巴传來一阵压力,他猛地将他带血的唇凑近我的唇! 而这一切,全然被刚要出手伤害神祈的聂尊收入眼底! 几乎在一秒之内就看穿高秦酒野的意图,我狠狠的把头一偏! 于是,高秦酒野原本霸道的吻,就这样带着鲜血吻上了我的嘴角! 只是,在聂尊的角度看,看到的就是高秦酒野和我热烈的缠绵,我们两个的侧脸融进我鲜红的头发里! “你这是要以此來激发他仅剩的人性么。”我轻轻动了动唇,在高秦酒野的耳边说着。 但是实际上,我的心并不平静,这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此刻就在我眼前,而他原本一直只带着冷酷冰冷的邪笑的唇如今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温热辗转在我的唇角! 高秦酒野的喉咙处似乎轻微的滚动了一下,原本按着我头部的手突然用力的扳了一下,试图将他那温热的血唇从我的唇角彻底的挪动到我的唇瓣之上! 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慌乱感顿时席卷了我。 躲闪之间,高秦酒野异常冷清悲伤的眸光直直投向我。 我嘴唇一抿,下意识迅速躲开! 充满莫名歉疚的眼神刚要和他对视,聂尊突然发出一声把在场的温度瞬间降至零下的冷笑声! 侧头之间,之间聂尊眼底寒光乍现,嗜血的凶残气息从围绕着他的滚滚黑雾中翻腾出來! 刺鼻的血腥气钻入鼻腔,聂尊眼底的魔性彻底复苏! 高秦酒野的办法不但沒有挽回他仅有的人性,反而激怒他彻底的魔化了! 他冷酷的抬起一只手,朝着空中无情的一抓! 黑雾顿时雾化成一只手,将神祈抓入其中! 高秦酒野眼眸一暗,整个人突然仿佛激活了一般,矫健的身影顿时朝着聂尊掠了过去! 他眼中白雾突起,周围气流剧烈翻腾! 轰隆轰隆的诡异声音不绝于耳,透明的气流和浓黑的雾气纵横交错纠缠不休! 而聂尊身后埋进黑浪之中的塔莱仍然双目痛苦的睁着,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喊叫! 高秦酒野身形闪动之间,神祈身影覆灭,重新幻化成高秦酒野手里通亮绝美的长软剑! 高秦酒野动作娴熟凌厉,手起剑落之间,伴随着无数气流爆炸轰鸣,将聂尊的魔气倒压了回去! 聂尊血红色的眼睛光芒闪动不息,他脚尖点地,脚跟抬起,黑色风衣衣摆高高翻飞之间,他身影已经快速穿梭于丛林之间快速躲避着高秦酒野挥出的剑光! 无比疲倦的我心下惆怅万分,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打到最后变成了他们两个的战斗! 他们两个的战斗。 当这几个字突然在我心中闪现之时,一副恐怖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那是带着残酷无情冷笑的高秦酒野将聂尊亲手杀掉的场景! 那是司洛的手攥住我的心脏之时,在我心里翻出的场景! 而此时,我惊慌看去,高秦酒野原本惨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奇异的神色,那种神色根本不是一个受了重创的受伤之人该有的颓败神情,而是带着一种压倒性的决胜者姿态,手起剑飞,凌厉的朝着聂尊挥动着灵活的神祈! 而聂尊,黑发翻腾,黑衣翻飞,赤红眼睛红光刺眼,白皙的手指快速的摆动出各种奇异的手势,随着他手指的变化,空中腐朽暗黑的雾气发出低沉的滚动声,肆意的在所到之处席卷一切生灵! 心一沉,几乎沒有犹豫的,我强迫汇聚体内念力支撑着自己起身,翻手之间,锥刺静静的回到我的右手手心! 第二十八章阿弥陀佛 锥刺柔软坚韧的鞭身回到我手中之时,我人已经朝着前面对战的两人掠了过去! 而就在我快要到达这两人中间的时候,深埋黑雾之中的塔莱突然挣扎着最后的力气眸光一凛! 轰!周围再一次埋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我立即收回念力,脚尖点地站稳。 头脑里迅速的反应,塔莱之所以中间将这黑暗空间收回,想必是这空间一定存在什么弱点,或是不能维持太久,或是对上什么就会消失! 而如今他再次使用这招,恐怕目的并不在于攻击我们,而是助他自己逃离! 就在我刚刚确定他的目的之时,周围又在一秒之间恢复了光亮! “吼。!”空中突然乍现一只火麒麟! 火麒麟喷着团团巨火,将聂尊周围的黑雾顿时吹散! 聂尊眼底毫无人性,只有残酷的嗜血,他快速闪动身体,连同他右侧的高秦酒野两人一同向着我的方向后退过來! 而那从天而降的火麒麟之上,骑坐着一个帅气的女人,紫衣裹身,高腰墨绿色长裤紧紧包裹着一双修长的双腿! 是督月! 督月眉目清冷傲然,一只手驾驭着火麒麟,一只手手腕一动,就将埋入黑雾之中的塔莱拽了出來! 重新显身的塔莱,浑身是灼烧过后的乌黑色,脖子以下全是烧伤! 原本优雅的面容之上浮现着对痛苦的隐忍压抑,更多的则是对于督月出现的惊讶! 督月冷眸幽转之间,直视着我,杀意四起! “塔莱,我早跟你说过,她的命,你不能留!” 清冷声音空旷的响起,随之而來的是铺天盖地的震颤感席卷了我! 就在某种惊天变化就要发生之时,从我们身后突然传來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个拖长音的低沉中年人的声音自似远非近的身后传來,督月双目突然吃惊的瞪大! 我刚要回头,突然,从天空伸出猛的降落一道金光! 那金光璀璨耀眼,垂直投射到了被黑暗裹身的聂尊身上! 聂尊血眸一紧,整个人被那金光笼罩其中! 而高秦酒野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从督月的方向朝着我传來的汹涌压力也被这金光吹散! 回头之间,只见一个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缓缓向我们走來! 他的步伐很慢,但却不知为何,几步就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他有些圆润的脸上是一种看破红尘的安详淡然,身影移动之间,手中佛珠佛光乍现! 那强光慈祥的射向督月的方向,督月眸光一凛,红唇微张,手中猛地一挥! 火麒麟突然咆哮着驮着满是伤痕的塔莱和督月掉头急速离去!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气流轰塌之间,督月和火麒麟的身影已然不见! 而那看上去能带给人异常平静祥和的和尚目光中带着一种温和却让人倍感压力的笑意! “阿弥陀佛。” 又是一声佛语出口,老和尚缓缓从我身边走过,沒有看我一眼,就这样用稳健的步伐消失在我的眼前! 一切就好像佛法一样救人于无形! 转眼之间,周围的气息恢复如常,塔莱不见了,督月不见了,那个和尚也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被刚刚从天而降的佛光击中后莫名昏了过去的聂尊和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同样晕倒在地的绞s! 而高秦酒野,原本在他手中的神祈也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腰间,他面色依然惨白,手捂着腹部,神情疲倦的站在聂尊旁边! 突然变得稀薄的空气嘶啦一声,两具身影从莫名的气流中掉了出來。 好像被丢弃的玩具,沉睡的司洛和官涅掉落在了高秦酒野和绞s的身边。 高秦酒野似乎已经不堪受伤身体的负重,喘息了一下,坐在了石地之上。 突如其來的平静令我感到有些心慌,目光四下扫动最终却只敢落在平躺在地上的司洛和官涅身上。 一个是一头银白华发,一个是一头白发,发丝散乱在血迹斑驳的石地之上,洁白和银白交相辉映,两人光洁绝美的熟睡面容在这诡异的静谧森林之中,如同上天格外的恩赐。 庞大的疲倦顿时席卷了我,脚一歪,整个人向后栽去。 鲜红裙摆荡起之时,我已经看不到高秦酒野的神情,我就这样,在这倦意之中闭上了眼睛。 两年前。 “我听金发说,你的念力是52?”离情潇洒的坐到我旁边,而我已经在这天台之上呆坐了很久。 “是。”简单的一个字回答,我淡漠的看着远方继续出神。 “你不喜欢西区?” 我终于将目光收了收,转而投向脸上带着潇洒笑意的离情。 “何來此话?”我淡然勾唇。 “这么说,那你就是承认你喜欢这里。”一向好爽帅气的离情朝着我酷酷的一笑。 “既然你喜欢这里,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你喜欢的这里好好的活着,活下去。” 最后的那‘活下去’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反正在这里又死不了。”我随意的笑了笑,心里却沒有笑意。 “不。”她凝视我的眼睛:“在这禁裂区,有很多死的了的地方,不要觉得,只要保护好了裂纹,你就死不了了。” “是么,那又如何呢。”我轻轻叹了口气,将淡然的目光再一次投向远方。 离情为人一向磊落办事雷厉风行,打起仗來英姿飒爽,是个绝对的奇女子。 但是偶尔,她也会像小孩子一样。 就比如现在。 银色盔甲之下,是她健壮有力的手臂,她抬起手,揉了揉她自己的头发,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困惑: “金发把你交给了我,我似乎沒能把你照顾的很好呢,看你总是坐在这里发呆,好啦,这西区很好的,你在我这儿呆着,我会保护你。” 仿佛突然找到了困惑的源头,自以为已经顺利将其解开,她大气的一笑,用手臂随意的揽过我的肩。 远处埋进灰暗天空之下的森林隐约可见,一股似暖非凉的风吹过,将离情头发上清爽的味道带入我的鼻息。 “喏,”她用下巴朝着我身后的方向扬了扬。 “他一直陪着你,这感觉是不是很好?” 离情笑的洒脱。 我却微微皱起了眉,眼睛不自觉的流露出厌烦:“不好。” 离情揽着我肩膀的手臂突然用了用力,捏的我肩膀一疼,下意识用埋怨的目光看向她。 她的眸子异常的清澈,如同林间天然纯粹的泉水,流淌出只属于自然的透彻清爽: “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上,最为珍贵和难得到的东西就是陪伴,如今你轻而易举的拥有,这是福气,不管你生前多么不幸,现在你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我沒有听懂这番话的含义,也沒觉得感动,但是,似乎也沒有太过强烈的抵抗情绪。 闷声哼了一下,随意的敷衍态度显而易见。 “你啊,又不会保护自己,又排斥能保护你的人,真是在作。” 她指责我,但是口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宠溺。 “过段时间我就要教你战斗了,在那之前,先送你个武器吧。” 虽然自从來到禁裂区后,我对任何事都淡然无兴趣,不过对于离情我一向还是尊重并且依靠的,因为她值得我依靠。 于是,尽管对打打杀杀沒什么兴趣因而对武器什么的也沒什么兴趣的我,还是因为这话是离情说的,而让自己尽量看起來是一副感兴趣的神色望向离情。 离情却挑眉笑着瞥了我一眼,就好像一眼看穿了我的敷衍心思一般,她毫不在意的大大咧咧的从她后背的铠甲上抽出一个东西,扔到了我怀里。 顺势一接,低头一看。 是一把弓。 这把弓和她的铠甲一样,通体是银白色的,所以她刚刚背着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并沒有发现她身后背了个弓。 更何况,这弓一点儿也不大,十分小巧易拿。 通体是沒什么花纹的银白,弓上沒有过多点缀,总体看上去谈不上是一把很美的弓,普普通通,顶多拿起來算的上是顺手。 但就是这把十分普通的弓,却让我觉得一眼就喜欢上了,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这是弓?”我表现出少有的对一件东西的兴趣,抬眸看了看离情。 风吹动离情飒爽的靛青色短发,离情眯了眯眼: “沒错,是弓,送给你,以后你就练习用它防身吧。” “箭呢?”把玩着手里的这把迷你的弓,我随意的问道。 “箭我会派人专门为你打造,用一些带有精神抑制剂的药水泡制,好在你虽喜欢穿裙子,但这裙子还算厚实,也不坦胸露背的,我到时候直接把带着箭的装置安到你身后的衣服上,你就一直携带着就可以了。” “这弓有什么來历么?你出手,恐怕不会送我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吧。”我原就是随口的逗趣,并沒有太认真的问,因为这弓好与不好对我來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第一眼见它就喜欢它,并且以后也愿意使用它。” “真遗憾,这弓,还真就很普通,沒什么特别。”离情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对我说。 第二十九章最聪明的人 “慎儿。” 一声熟悉的,好听却带了些许沙哑的嗓音正呼唤着我。 脸不禁磨蹭了一下靠着的微凉身体,我不情愿的撑开眼皮。 这些日子以來,我实在是太累了。 睫毛煽动两下,终于将眼睛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聂尊布满伤痕的脸。 尽管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疤痕,但是这些丑陋的疤痕依然抵挡不了他那双星眸之中的温热光芒。 等等,他的眼睛。 从他怀中蹭的跳起來,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你的眼睛好了?” 不对,不该这么说。 “你,你恢复了?” 聂尊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应该是恢复了吧,除了这张丑陋的脸。” 他苦笑了一下。 心瞬时间抽痛,我不喜欢他这副自我厌恶的样子。 四下看了一眼才发现,我已经在南区楼内的一间屋子里了。 此刻聂尊正坐在床上,刚刚的我就是在他怀里醒來。 于是,我重新拉住他的手: “你这样更好看,只要眼睛和手沒事了就好。” 聂尊邪气一笑,眼中的颓败顿时化解:“你这安慰人的能力可不行,哪有人会夸一脸伤疤的人更好看的?” 我正色道:“说认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尊眼神变幻了一下:“沒什么。” 微微皱眉,我拉着他的手,用力往我的方向一拽,他有些错愕,整个人就这样我拽的更靠近了我一些。 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像个害羞的男生一样的局促神情。 我却固执的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双手用力的攥着他的双手,语气有些骄横:“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启裂纹后,你怎么能就那么消失了?这期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咬你了。” 深知他此刻心底有着对他毁了容的脸的自卑和对被控制后的他和我大打出手那件事的自责和悔意,我选择像个小女人一样用一些尽可能让他心情感到愉悦的方式逼问他。 果然,聂尊眼神柔软下來,过了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沒什么,只是那日我受伤严重,又发现这双手不知为何衍生出了魔气,你也知道,生前我这双手害死了多少身边人,我怕如今在这里也重蹈覆辙,当时看了生出魔气的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暂时先离开,恰好我又发现,离开你的距离可以超过五百米了,于是,我就走了。” 眉头一皱,我嘴一扁:“你就走了?什么叫你就走了?就因为这个你就舍得离开我?” 话说出口后,我才发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么小女人。 心中顿时有些紧张,整张脸似乎也热了一些。 可是,我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女人,这一次聂尊的离开,让我很清楚的看清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虽然我不敢说,我对他的这种心意就和当初对高祈一样,不,应该说,绝对不一样。 我也分辨不出什么才叫爱。 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不能沒有聂尊。 攥着他的手不知不觉又有了些力,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有些疼了。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聂尊的眼神也微微闪烁着: “我沒想过要离开你,当时只是想先避开一段时间,我要确认了我魔化的手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才敢回到你身边,因为我不会拿你冒险,永远都不会。” “任何可能危害到你的事,我都不允许他发生,哪怕代价是要我离开你。” 聂尊的声音渐渐恢复了独属于他的坚定和霸道,我渐渐从他话中重新找到了从前的他的感觉。 “以前真沒发现你这么擅长说甜言蜜语。”我非要傲娇一下才肯满意,于是我翻了翻白眼,双手却还是死死的抓着他,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聂尊嘴角微微上扬:“以前你也沒现在这么可爱,以前你对我爱答不理,本事弱的不行,脾气却还大的无法无天,懦弱又霸道,自尊心还强的不得了。” 嘴角抽搐,呵呵呵,我怎么忘了聂尊本性就是个嘴黑腹黑心黑的恶魔男了? “那后來呢?”我赶紧转移话題,不想再和他探讨我以前有多‘不可爱’这个话題了。 被我抓着的聂尊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敏感的我立刻感觉到了,于是我一动不动的等着他的下文。 “后來我就在慌乱之间穿过了东西区的区界线,去了西区。在那里,我偶然遇到了塔莱。当时我双手的魔性四下流窜,身上的伤又十分严重,他对我说,让我随他走,他能帮我。毕竟之前和他有过來往,我也沒有怀疑,就和他走了。进入他的黑暗空间后,我就昏迷了,醒來之时,左眼之中就已经被他种下了咒。” 我沉默的听着,心里却有些酸涩。 我太了解聂尊了,大概是由于生前他就一直生活在压力和阴影之中,他的抗压能力和忍耐力是非常好的,这也促成了他常年对任何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那场和高秦酒野的战斗,为了保护我,他才会反常的打破他的忍耐,导致了他这双手魔性的爆发,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想,我就是那个导火索吧。 聂尊不但忍耐力极强,性格也谨慎理智,双手爆发魔性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会怎样,而是他会不会对我怎样,所以,为了保护我,为了防止变化后的他有可能成为我身边的一颗炸弹这种事发生,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离开,甚至都沒有想过要先去找杰帕治疗一下伤口。 若不是这一切都因为我,因为事情一旦牵连到我,他就无法冷静思考,他又怎么会在慌忙之间跑到东区?又怎么会被塔莱轻而易举的带走。 他一向理智多疑,冷静淡然,若不是因我乱了心神,塔莱如何能几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带他走。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我。 眼底升起一层透明的潮湿,我不作声的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酸楚。 “左眼被他种了奇怪的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于是我选择了对他出手,可是当时身上的伤还在,又受到咒术的限制,于是,我被他完虐了。” 聂尊用了一种听起來比较逗趣的话來讲述这件事,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怕他如果不这么说,我心里会难过。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不管怎么去描述这件事,我都会心痛如刀绞。 因为,当我再次面对他却发现他毁了容断了三根手指一身颓败的时候,我就已经心疼了,我无法想象到底在一向冷淡漠然对任何人事都要保持距离的他身上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会让他,让我的聂尊,变成那个样子。 聂尊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像是在描述着别人的故事: “他有一把专门为他自己篆刻木头人來施咒做成巨人的短刀,他就用那短刀,在我脸上划了这些伤痕,而我在这期间,双手流窜过一阵魔气,当时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却最终还是不敌他种下的咒的力量,被他反手砍下了三根手指。” “那为什么这些伤口都沒能愈合呢?”我担忧的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的那把刀的缘故,当时我也十分惊讶,但是沒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就一直在利用我眼中的咒操控我,最开始我还可以反抗,后來,只要我反抗,他就在我脸上多划一下。”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是,说一点都不在意外貌是假话,所以,渐渐就彻底被他操控了。” 心中酸楚万分。 “塔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的声音带了隐隐的颤音,因为心疼他被塔莱虐待的那段记忆。 聂尊再一次摇头:“我也不知,他说是因为你的背叛,说你明明答应了他不会动离开禁裂区的念头,如今却一直在做着离开禁裂区的打算。但是我知道,肯定不只是因为这种事。塔莱那么理智并且工于心计的人,是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在我身上做这么大的手脚的。” “的确,他不像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是,而且,塔莱当初和督月一起回了北区,为何又会在这个时间段突然出现在东区?我怀疑他就是有目的而來的,只是在东区碰到我到底是刻意还是意外,我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我身上做的这些事一定有更大的原因,只是他沒有告诉我罢了。” “而且,在他最开始遇到我,用短刀刺伤我的脸的时候,他有些不一样。”聂尊仔细的回忆着,眼中却不再是自卑和伤痛,而是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那段记忆,试图从中寻找些许线索。 看到他这副神情,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些,我知道,这样的他才是真的他,是我的聂尊。 聂尊是不会轻易被任何人任何事打倒的。 即使他是恶魔,他也是我遇到过的最聪慧的恶魔。 第三十章谁换的衣服 “他有什么不一样?”我开口问道。 聂尊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是在他的记忆中快速的搜索当时的情形。 “他当时神色有些反常,正常的塔莱总是从容的,你记得吧。但是那一天的他神色不太一样,似乎带了些憎恨,看起來有些激动。” 憎恨?激动? 我突然想到聂尊魔化的时候,塔莱也是这副样子,当时的他本该是震惊的,但是惊讶对于他來说却只是稍纵即逝,更多是一种痛恨和怒意。 对了,他当时说了,撒旦之魂? “对了,你后來魔化的时候他也是那个样子,我在猜测,会不会是魔化的你和他记忆之中的苍冥有着什么共同之处,引发了他本身对苍冥的恨意。” 聂尊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有可能,根据传说,他的爱人边莹莫名其妙变心,如今一直守护在苍冥身边,或许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恩怨,而我又恰好和苍冥有了些共同点,这种恩怨就让他发泄在了我身上。” “但是,”聂尊又微微颦了颦眉:“若要说完全只是因为恩怨的转移,我觉得也不太对,塔莱也不像是就只是因为个人恩怨就出手如此狠毒的人,所以我想,或许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他神色既然有变化,那会不会是他也有什么禁锢在身上?例如他的梦魇,你还记得么?在他的梦魇之中,他一直呼唤的都是边莹的名字,这一切会不会和他的梦魇有关?” 顿了顿,我把语气放的更缓:“不管怎样,现在你回來了,塔莱也被督月救走了,等我们去了北区,这一切就都会有个了结。” 我捏了捏聂尊的手心。 聂尊的眸子闪过点点星光。 松开了他的一只手,我抬手抚摸上他的脸,指腹摩擦之间,牵连出丝丝情意:“我该带杰帕來的,他一定可以恢复你的脸。” 聂尊用白皙纤瘦的手握住我抚在他脸庞之上的指:“沒用的,我这身体的自愈能力还在,事后我也用很多方法毁过这张脸,但是沒有用,现在这张脸受到任何伤害都还是会愈合,但就是这些疤痕去不掉,这应该都和他的那把短刀有关。” 我扯了扯嘴角:“沒事,总会想到办法的。” 潮湿的眼睛对上他的星眸,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流淌开來。 “对了,你现在的眼睛恢复了,是不是魔化后那个咒消失了?听塔莱的话,是你吞噬了那个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我略带担忧的看着他的左眼。 聂尊淡淡的笑了笑:“应该不会。” “我还是不放心,让我仔细瞧一瞧。”我把头凑近他的左眼,两只眼睛细心的在他的左眼之中寻觅,想看看还有沒有那咒的印记。 但是我沒注意到,这个动作让我们两个的距离已经缩减到沒有距离了。 本该是有些尴尬的,但是偏偏在这时,我在他的左眼瞳孔深处看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红点。 眨眨眼睛,念力在双眼运转,想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一种不安稍稍浮现在心头,为了看的更仔细,我靠他靠的更近,身体甚至稍稍离开了床面。 聂尊突然深吸了口气,随着他的动作,他纤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而我和他贴的太近,他睫毛眨动之间,和我的睫毛微微蹭了一下。 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距离,我脸微微一红。 可是此时已经进退两难,贸然后退会显得十分矫情,而我本身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矫情的女人,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我向來都是敢爱敢恨。 可是,直接贴上去也未免太激情了吧? 脑子里胡乱的思考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再回神之时,却发现原本还握着聂尊的那只手突然被聂尊反手抓住! 聂尊呼出一口气,带着些许清凉的呼吸喷到了我的脸上,和我的气息交缠。 我眨了眨眼。 聂尊抬眸,眼底划过璀璨星光,让我暂时忘记了去寻找那个咒的痕迹。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下一秒,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扣上了我的后脑勺! 感觉到后脑部位的压力,刚要抗拒,却不知为何,心里缓了一秒。 而就是这一秒,他已侧了侧脸,将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唇! 并不是第一次触过他的唇了,但是这一次却不同! 原本有些冰凉的唇瓣在触碰我的那一刹那,隐隐的温热出现,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深深的对视,他一只手攥住我的手臂! “唔。”莫名的呢喃,头脑有些蒙,呼吸之间嗅到他特有的味道,只觉得一阵发晕。 一种窒息的感觉渐渐涌上來,我下意识的想要躲。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躲闪,聂尊的眼底瞬间燃起一簇火花! 那如火的眸子将我紧紧纠缠锁住,他还停留在我后脑的那只手加大了力度! 原本的浅触变成了摩擦,他将有些干涩的唇在我的唇瓣上來回的辗转摩擦! 凉唇已不见,剩下的只有炽热。 嘴唇好像被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一般,但是那热度带给我的却不是疼痛的灼烧,而是痴迷的沉醉,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于是,原本有些退缩的心转化为勇往直前,我不再借住他按住我后脑的力度,而是主动将柔软的唇在他的嘴角來回摩擦! 双手探过了他的手臂,抚上他的背,将他抱住。 聂尊在感觉到我的接纳后,身体蓦地一僵! 但是,很快,他就如同突然之间被点燃的火,将我紧紧包裹其中! 温柔的浅探顿时化作霸道的掠夺,辗转之间,他撬开我的唇,将那湿凉和我的温热彻底纠缠! 口腔中弥漫一种毒药般的诱惑,抱着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加大了力度,而他也用两只手臂把我整个人揽入怀中! 聂尊一贯的清凉怀抱如今却惹火烧身,一瞬间窜起的温度仿佛随时都可以将我烤化! 他的眼睛里接连不断的掀起火花,而和他一直对视的我突然开始惧怕这随时都可以覆灭一切的热情,退缩的心再起,我向后躲去! 可聂尊早已不是最初的隐忍包容,他的嘴角扯开一抹霸道的笑,顺着我向后躲的力度将我扑了下去! 头发散乱开來,跌落的姿势让两个人产生了短暂的分离,唇瓣分开之间,一丝透明的晶莹被扯开。 重新暴露在空中的唇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我下意识的颦了眉。 再回神之时,他温热的舌已重新探索进來,肆意的在我口中掠夺,他紧紧的抱住我,呼吸逐渐加重! 我发颤的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星眸如今闪烁着妖异的火光,他的手臂将我揽的更紧,仿佛就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 两团火焰紧紧纠缠之时,门口突然传來一阵敲门声。 我猛地一惊,慌乱之间,竟抬腿踹了聂尊一脚! “唔。”聂尊吃痛的跳下床,头发零散,星星般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狼狈。 我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 聂尊咬牙瞪了我一眼,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然后便说了句‘进來吧。’ 门开了, 第一个走进來的是高秦酒野。 我看向高秦酒野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高秦酒野邪冷的眸快速的在我和聂尊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微红的脸上。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插兜的姿势,让他整个人看起來有一种神秘的危险。 茫然之间,只听聂尊一声淡笑,已然恢复了他惯有的云淡风轻的嗓音:“进來坐吧。” 这句话说的有些突兀,但是却。。 就好像我们是新婚的夫妇,而高秦酒野和跟在他身后的绞s是客人一样。 呸,什么新婚夫妇,我在想什么? 绞s的身材本就有些娇小,听到聂尊的话,突然从高秦酒野身后钻了进來,长发飘飘之间,她已经快步走到我身边: “阿慎,你沒事了吧?” 关心之余,聪明如她,也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和这屋子里异常的暧昧气息。 她无神的大眼睛里鲜活了些许,在我和聂尊之间來回扫视。 我有些尴尬,这些人的察觉力啊。。 于是,我连忙站起來,似乎离得床远一些就能解释些什么一样: “好多了,你们两个,也沒事了吧?” 绞s嘴角绽开一丝微笑:“沒事了,当时我被那巨人吞下去,他肚子里那味道,真受不了,给我熏晕了,再醒來的时候你们几个都被放倒在地上了。” 原來你不是被巨人吃掉消化了而是被熏晕了啊。。 “对了,你的腹部沒事了吧,我见高秦酒野的伤口虽然愈合的极其慢,但是也愈合了,你的应该也沒事了吧。” 绞s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我是受了伤的,我肚子让人穿了个洞! 连忙低头,发现裙子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洞也不见了。 几乎立即愠怒的抬头看向聂尊,聂尊则是一脸不管我事的样子。 恨恨的咬牙,别一副无辜姿态,不关你事,那是谁给老子换的衣服?! 第三十一章鹬蚌相争 一边瞪着一脸无辜相的聂尊,一边对绞s说: “应该是沒事了吧。” 靠在门边的高秦酒野不知为何目光带着说不出的寒意:“聂尊,现在,总该解释一下了吧?” 聂尊淡淡一笑,将他被塔莱带走的事前因后果用简明的话说了一遍,我也将我们这些日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彼此都阐述了近日概况,说完了之后,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高秦酒野: “毕竟之前你和我们大打出手,我们如何相信你?” 他这话是对聂尊说的,言语之间带了一种排斥的味道。 聂尊则恢复了惯有的从容不迫:“你可以不相信我。” 好吧,场面又华丽丽的僵持了。 我扫了这两人两眼,心下暗自嘀咕,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见面就有点儿互相看不顺眼的感觉。 不过,或许也沒什么可奇怪的,高秦酒野向來都是个差人缘,爷爷不疼姥姥不爱,至于聂尊,呵呵呵呵,对谁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疏离的样子,人缘倒谈不上差,而是根本沒人缘。 这样的两个人,彼此排斥,应该也算得上是正常吧? 化解这种僵局的事情我一向不擅长,倒是绞s处理这种情况颇有天赋,她说: “回來就好,毕竟我们要一致对外,不然,被神裂者吞了的最后还是我们。” 聂尊却一反常态的带了攻击的味道:“一致对外?貌似,我们这其中,就你是神裂者吧?” 他笑眯眯的看着高秦酒野,那笑里藏刀的眼神连我看了都要一哆嗦。 一直都知道聂尊只是外表懒散淡漠,实际上是个绝不能侵犯的恶魔型人物,但是,他平时在意的事情很少,所以几乎看不到他另一副样子,可如今到了这种时候,他果然不能像往常一样对什么事都默不作声了。 高秦酒野也笑了,嘴角扬起残酷的弧度:“沒错,要说一致对外,你们,” 他抬起手,将我们三人一一点过:“你们三人才是一路人,我,是神裂者,劝你们对我还是不要太信任的好。” “而且,从一开始我也就说过了吧,我做的这一切,包括跟你们一起行动去北区,都是为了司洛,如果勉强的话,还能算上官涅,我的目的一旦达到,我与你们之间也就沒什么牵扯的必要了。” 望着他毫不犹豫和我们划清界限的神情,不知为何,我心底涌现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我又一次忘记了,他高秦酒野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的呢? 甚至那场导致我开启裂纹的战斗,对立的人,不都是他么。 他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司洛。 为了司洛而已。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在他一直故作冷酷,试图和所有人隔绝的背后,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是这样的呢? 尽管那么多人都告诉过我要小心他,防范他,甚至连他自己一直不断在做的事,也都是对我不利的。 可为什么,我还是想要相信他。 “官涅的裂纹剥落到了什么程度?”聂尊突然问道。 想來,他和官涅还是有些交情的。 但是,在我开口之前,高秦酒野就已经嗤笑了一声:“他的事,你操心也沒用,不去北区找能救他的人,他早晚会死。” “而且,他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那日在窗前出现的身影,真正将余良打倒的人,其实是你吧?”高秦酒野半眯着眼睛,微微抬了抬头,似是在看着聂尊,又似乎不是。 我心咯噔一声,对了,我怎么忘了,按照聂尊所说,他在受伤后,双手显现了魔性,因此他才独自离开,而他离开之后遇到了塔莱,就被塔莱控制了,那么,那一天他是如何出现在东区的?还暗中帮助了我们,并因此还让我发现了他的踪影? 带着疑惑的眼神,我看向聂尊。 聂尊的神情毫无变化,依然平静如水:“那日是塔莱故意放我走的,遇到你们是个巧合,帮了你们以后,塔莱就重新控制了我。”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塔莱的掌控之中?那么问題就又回到最开始了,塔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对高秦酒野的疑问,聂尊沒有再说话。 深吸口气,我对高秦酒野说: “我相信聂尊,如果你和我们一同行动,就请你也相信他,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他不会害我。” 抬眼之间,对上高秦酒野瞬间变得冷若冰霜的眼睛。 “呵呵,是么,无论如何你都相信他不会害你?这就是为什么他都在你身上弄出了一个血洞你也还是要搂着他不肯放手的原因么?” 高秦酒野的口气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急促了许多,带着罕见的愤怒和指责。 沒想到他会直接这么说,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聂尊的眼神暗淡了一秒,我知道,对他來说,高秦酒野提起的这件事一定令他不好受,因为不论怎样,事实的确是他亲手打伤了我。 而他最不愿意也最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这件事了。 偏偏高秦酒野还要提起这件事來刺激他刺激我,一时之间,我有些急了: “那又怎样?他是被人控制,你在沒有被人控制的时候不是都自愿的跟我打的不可开交么?那这样來说,是不是我更应该怀疑的是你?” 这话说的有些急躁,说出后我就有一点点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高秦酒野自嘲的神色。 但是,我还是强压制下心中的不忍,我说的的确是实话,我又为什么要同情他呢? 带我來禁裂区的是他,一直和我作对的人也有他一份,如今要同甘共苦了,他还要來指责聂尊。 高秦酒野,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你对我就很好么? 其实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吧,我的神裂者。 高秦酒野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也同样回视他。 其实有时候,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和高祈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就要和我在这禁裂区相遇?还偏偏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啊,你说对么。 “现在争吵这些有什么意义?现在的重点是我们的目的一致,高秦酒野,你和我都是为了司洛和官涅,黎慎是为了她的朋友,既然我们的目的都去北区,又何必现在就在这里内讧?”绞s终于开了口。 “而且,现在已经两天过去了,还有五天,官涅的裂纹就会彻底的剥落,意识体彻底在禁裂区消散,他本身就沒有求生的意志,若我们再不能及时赶到北区找到能救他的人,他必死无疑。” “高秦酒野,你有时间在这里争吵,就不能想想怎么能救活官涅么?难道你真的要看他为了你死了你才甘心?”绞s皱着眉看着高秦酒野。 提到官涅多多少少还是对高秦酒野起了些作用,他不说话了。 “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南区,如今不论是塔莱也好,还是督月也罢,很明显,他们出入南区都已经如入无人之境,司洛是沉睡了,那你作为他最信任的人,作为下一届南区区主的人选,你就能任凭这一切发生吗?” 绞s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在我看來十分正义的光芒:“高秦酒野,我知道你对区主什么的沒有兴趣,你这人做事做人一向毫无责任感,不过,就算你再不在意,对司洛的心血,你总要有点守护意识吧?” 不得不承认,绞s说话有时候真的比我和聂尊还要犀利,但是却很难让别人反驳,因为她说的确实都是对的。 以前我真的从來都沒有想过她会是如此正直通情达理爱憎分明的人。 高秦酒野终于眯着眼开了口:“你想怎么做?” 绞s看着他:“南区的实验地你知道在哪里么?” 高秦酒野邪气一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这要问司洛或者戎锦。”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邪气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边。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愣了一下。 戎锦。 戎锦在哪里? 在塔莱的那个黑暗空间里最先亮相的是戎锦,但是后來塔莱出现后,就一直是塔莱在和我们战斗,戎锦去了哪里? 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和塔莱搞在一起? “塔莱到底为何会突然和督月站在一条战线上?”绞s说出了问題的关键所在。 提到督月,果然,高秦酒野的眸子又颤了一下。 那日督月出现,我都沒有心思去注意高秦酒野的神态变化,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不到实验地,你不会连戎锦也找不到吧?”绞s又一次问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淡淡的说:“找不到。你也该知道,他自从跟随了司洛,就从未露过面,一直都是在操纵影子,谁会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又为什么会在好好守护着南区的期间突然和塔莱成了一伙。” 绞s突然转动了一下脖子:“好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也都找不到,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題,作为神裂者,去北区的方法,你总该知道吧?” 第三十二章残酷天灾 高秦酒野终于点了点头:“的确知道,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虽然是神裂者,但是我和司洛从很久以前就从北区來到了南区,司洛在照看那些念力值低的普通区民的这些年,我们从未离开南区回去过,所以你们所说的北区到底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太多年以前的北区,和现在肯定不同,我能带你们过去,以后的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就算保证了又有什么用的呢? 我明知道你是神裂者,从根源上來讲,你和我永远都是对立的。 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在东区遇到余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八角章鱼怪,那个东西应该也是实验的某个失败品,我是这样分析的,因为按照我的s部落的人报告,虽然塔莱他们现在入任何一个区都能做到不被察觉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但是东区的防护力还沒有弱到连一个章鱼怪物都随随便便就可以放进去的地步。也就是说,那个怪物,很有可能最开始不是以那个姿态进入的东区,很可能只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是一个普通的意识体,然后到了你的东区以后才变成章鱼怪的?” 绞s冲着我点点头:“我们可以按照生前的变异來想这件事,他是去了东区以后变异的,根据东区的出入记录,我的人判断这人很有可能是从南区过去的,而他应该是和余良一同前往的,就像你猜测的一样,余良去找你,是早有计划,他自投罗网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我们去救松露。”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余良的手之所以变的那么奇怪,肯定也是那个实验导致,如此说來,或许那个章鱼怪物是实验的失败品,余良也是从实验中逃出來的,但是,他还带了一个失败品來,会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 绞s突然笑了:“极有可能,可惜,那章鱼怪被你砍的稀碎,就算它带了些什么信息,现在也沒用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第二人格,所以我一不小心就用锥刺对那章鱼怪物下了狠手。 等下,那个章鱼怪原本是个人,是个意识体? 然后,那个实验令他发生了变异? 我的冷汗突然沿着额头滑了下來。 “你怎么了?”绞s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却望向了聂尊,聂尊也略带疑惑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询问。 “聂尊,你记不记得那个鱼尾蛇怪。”我的冷汗又滴落了一滴。 聂尊也像是突然想了起來,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沒说。 “到底怎么回事?”绞s和高秦酒野都在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缓缓的对这两个人说: “和那个八角章鱼怪差不多的东西我和聂尊曾经在西区看见过一次,当时那是一个鱼和蛇的混合体,现在看來应该也是个变异的人,我们当时把那个东西叫做鱼尾蛇怪,后來,在离情的攻击之下,那个东西灭亡了,但是当时我沒有想到那个有可能是个人变异的。”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八脚章鱼原本真的是个人,那为什么他失去了自愈的能力?我和聂尊当初所见的那个鱼尾蛇怪也是沒有自愈能力的,如果他们的本体都是意识体,那么,这算不算实验成功了?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意识体死亡么?” 绞s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題的严重性:“可是,若实验成功了,禁裂区又怎会如此平静?还是说,那个实验还有什么问題?而且,异变的意识体很明显和你们当初遇到的实验体目的不同,那么那个实验是不是还分了好几种?” 我连忙说道:“极有可能,因为在西区残留的实验地上面那些笼子上写的都是二号实验,要是以此猜想的话,很有可能有一号实验三号实验等等,这些实验也许产物不同?” 手心渐渐发凉,我看着绞s开始渐渐变得不安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当初见到那个鱼尾蛇怪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离情还在,而且对于那件事,离情当时的表情很不自然,只是那时的我和聂尊并不知道这些事,如今这样看來,或许这个阴谋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蓄谋已久,那么这实验就绝不可能只是督月为了杀了情敌边莹而做出來的。” “恐怕,一切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而这其中关键所在是,早在很久以前的离情或许就知道这个阴谋了,那么离情的失踪,最后到金发的失踪,这一切,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都和这件事有关系?” 看着绞s的眼睛,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大概是因为提到了失踪已久的离情,绞s的眼神也慌乱了一秒。 我转向高秦酒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作为神裂者,不管是你离开了北区多少年,如果这一切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的,那么,你真的一无所知么?” 高秦酒野眼底有一束光瞬间熄灭了,半晌,他突然笑了笑。 那笑容,令所有人都捉摸不透。 轰隆!突然,外面传來了一阵爆炸的声音! 屋子内的几人都同时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刚迈出了一步,脚下突然剧烈的摇晃起來! 整栋楼似乎在瞬间就开始剧烈晃动坍塌,如同地震突然的袭击! 脚下念力运转,连同另外三人,快速的从窗户飞跃了出去! 刚刚跳出去,身后的楼就轰然倒塌! 地动山摇般的毁灭铺天盖地而來,无数烟尘四起! “不要啊!”“救救我!” 身后、外面,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开始弥漫无数哀嚎和求助声! 而刚刚跳出楼的我们,在看到外面的景象的时候,彻底的惊呆了! 沿着南区和北区交界的那个方向看去,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怪物朝着南区的中心,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浩浩荡荡而來! 好一个禁裂区的生化危机! 那些怪物身形大小不一,大多数就和常人一样大小,偶有小的就只有半人高,最大的看起來和塔莱制造的五米巨人差不多大,品种更是多到数不清,鱼尾蛇怪也有,章鱼怪也有,还有狮身虎面,狼头莽身,还有很多看起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东西! 目瞪口呆的绞s缓缓开口:“南区。什么时候变成动物园了?” 好一句神吐槽。 可惜在场算我在内的四个人都笑不出來,因为眼前这场景实在是太骇人了。 身后的学校楼开始一片一片的倒塌,无数的人纷纷从窗户之中跳出,然而,南区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念力低下,平时也只是维持常人模样的人们,这些人有的甚至从高楼之上跳下都无法操控念力安稳落地,无数人面容上布满了恐慌、无助、泪水。 成群的怪物从不知名的远处浩荡前进着,遇到了人群,他们就毫不犹豫出手将人撕得粉碎,念力值低的人们很多被撕成块后当时无法立即愈合。 放眼望去,虽谈不上世界末日般壮观,但是数百个怪物的袭击,和楼房莫名的倒塌已经地面不断传來的震颤,对南区的区民來说,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 “高秦酒野,这是你的区民!”我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高秦酒野。 然而,高秦酒野脸上也挂着深深的惊骇神情,很明显,他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阿姨,救救我!” “谁來救救我?!” “呜呜哇哇救救我啊!”地面猛地颤抖起來,脚下这片南区的石地就好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礁石突然撞上了深海之处的岛屿,毁灭性的震颤令石地整体开始摇晃起來,连我都站不稳! 轰!身边的楼还在倒塌,一大块莫名的石头朝着我砸了下來! 我运转念力,迅速跳开,石头沒砸中我,却直接将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的女孩砸了个粉碎! 來不及恐慌,也來不及思索,连我都只能一次次的运转着念力去躲避这突如其來的灾难! 即使是生前,我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灾难啊! 快速移动的怪物群里四散开來,所到之处,踏平绿木,手撕人群,哀嚎遍野,鲜血漫天! 不要说战斗,在这片摇晃的越來越厉害的石地之上,能站稳不被接连不断倒塌的楼砸到就已经是万幸了! 无数脆弱的意识体被怪物撕裂或是被楼石砸的粉碎,念力值低下的他们愈合的极其缓慢,有些愈合了一半的人,一边拖着粉碎的另一半身体找着新的庇护所,一边却又一次被重新摧毁! 这,简直是最恐怖的屠杀,因为所有的南区的意识体都毫无抵抗之力,却又永远也不会死,只能一次次的感受着灵魂最深刻的痛楚,被迫遭受着这群突然袭击而來的怪物毫不留情的虐杀! 第三十三章全力奋战 完全不知道到底为何一切会在突然之间就变成这副样子,我甚至久违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围绕着我的阵阵哭嚎和求饶,无比清晰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南区,是真的正在被一群异变了的怪物袭击着,而他们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目的,就只是为了一次次的屠杀,虐待南区的区民而已! “到底,到底是怎么了。”绞s的声音都发颤了。 原來有生之年还真的能够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 高秦酒野的声音在铺天盖地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渺小,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近乎在咆哮着: “这些怪物数量还不至于完全无法对抗,真正在毁灭这里的是地震和楼房的坍塌,找到地震的原因,杀了这群鬼东西!” 很明显的,看起來除了司洛什么都不在意的他,现在已经彻底的愤怒了,一双充满了怒火的眼睛下,他迅速解放了神祈,而神祈落地之时,就是一圈环型剑光呼啸而出! 方圆百里,就沒有他屠杀不到的生物! 的确,脚下传來的越來越强烈的震颤和整个连接的楼体接连不断的倒塌才是真正的危险,在不断的利用念力起跳翻飞躲避之时,只见神祈如同浴血的神剑,将无数冲着这边冲上來的怪物直接一刀两半! 前方一小群从楼房里刚刚跑出來的神情战战兢兢的普通的南区区民,脸上挂着泪水四下逃窜,而几头虎面怪物已经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看不下去了,我刚要抽出锥刺,突然想到我左手的蝎芒! 可是,蝎芒到底怎么使用我还不太清楚!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快速跳跃到那群人身边,左手朝着冲着我嘶吼而來的那几只怪物高高的挥起! “蝎芒,杀了它们!”言语之间毫不留情,我用近乎寒冰般的嗓音冲着手腕喊道。 唰!手腕处的蝎芒突然迸发出强光,刺眼的强光夹带着无数银针朝着那些怪物飞射而去! 无数银针在空中化作针雨,急行的速度将几只怪物轻而易举的打成了筛子! 见我能力非凡,恐慌的南区区民全都向我扑了过來,试图躲避在我的身后! 可是,人群众多,其中有个一摔倒了,无数的人开始跟着接二连三的倒地! 这是我引发的踩踏! 心中焦急,想要告诉他们稳定心神保护自身安全,可是,脚下突然猛地摇晃起來,摇的我头晕眼花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 眼花缭乱之间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说不上是个什么东西的扭曲的怪物冲着我飞了过來,不知道从哪里调过來的聂尊猛地从地面上拉起我,同时他眼睛冲着那怪物一瞪! 只见他眸光一紧,那怪物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而不远处的高秦酒野突然大声喊道:“给我定!” 一股带着强烈音律的声波夹带着穿透力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被那声波击中的怪物,凡是体型较小的全都立在了原地不动! 但是地面却还在动,所以,他们就如同棋盘上被胶水粘住的棋子,随着棋盘的晃动在原地怪异的摇晃! 绞s一双大眼睛之内也早已翻腾出汹涌的白雾,弥漫着烟尘的空气发出嗡嗡的震颤,她双手高高举起又下落,随着她念力在手腕处高强度的运转,无数气流将那些沒有被‘言灵’击中的怪物包裹,她五指大力一收,那些怪物的身体就嘎吱嘎吱的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近乎无语的大叫起來,搞什么啊我最近一直在战斗也就罢了,现在这原本安逸祥和的南区突然遭受如此灾难,而我的目的是北区啊,还沒到北区就要先葬身在这莫名其妙的地震里了吗! “我猜是实验地里的实验体暴走了!”绞s黑发翻飞之间,朝着我喊道。 “搞什么啊!不会是督月也放弃了南区的实验地,带着塔莱跑回北区,却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吧!” 聂尊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你别光顾着大喊大叫,小心点儿!” 此时此刻,面对着惊天的灾难,聂尊关心的话语我听起來也感觉不到什么温暖了! 无数挂满了无助和泪痕的脸映入了眼帘,我的心又开始阵痛了起來! 虽然我谈不上什么善男信女,但是见到如此多的区民遭受着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痛苦的悲怆! 倘若司洛现在是清醒的,他看到他守护了那么久的区民们,在他的保护下一直安居乐业幸福快乐的活着的意识体们,此刻却痛苦的面对着从未见过的怪物袭击,楼房倒塌家园尽毁,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倘若今天的灾难不是在南区,而是在西区发生的,我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对,樊爷?! 我突然想起了樊爷! 当时他整体转移了西区真的就只是因为尤姬手下的七煞吗?! 难道难道 难道西区也遭受过如此灾难? 所以樊爷才宁愿牺牲掉自己也要用空间转移的禁术将西区拯救? 可是为什么复活的西区的人沒有人记得当时的情景? 头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右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挥舞出了锥刺。 如今的我出手毫不留情,手起鞭落之间就粉碎一个怪物! 脚下不断运转念力來回躲避跳跃,左手的蝎芒随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散发出银白色的极致光辉,我的速度比楔芒更快的时候,身后就会拖起一条长长的银线。 灾难虽然來的突然,但是很快我们四个人就找到了战斗的节奏,说來也奇怪,我们四个人竟然在短短十几分钟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石地摇晃的剧烈的时候,高秦酒野就会指挥神祈席卷冲着我们过來的一片怪物,与此同时,绞s全力将念力操纵在气流之上,即使有楼房的碎砖瓦朝着我们砸过來,她也能通过对念力的精准掌控在我们四人上方形成一个巨型的气流屏障,将这些碎石拦住。 而站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的分别是左后方的我,和横向看去的右边的聂尊。 神祈肃杀之下,偶有落网之鱼,我蝎芒之光也不会放过一个缝隙! 聂尊则是眼中黑雾翻腾,瞳力有节奏的收放,扩散开的瞳力在我们左右形成一道防护的力量! 四个人在沒有交流的情况下就形成了一个矩形的阵,稳稳的和这些一直在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攻击过來的怪物们打斗起來! 只是,战斗虽然不成问題,但是保护区民就做不到了! 毕竟寡不敌众,我们四人也只能做到小范围的清除侵犯者! 无数区民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四人矩阵,朝着我们拼命的跑过來,而我们看着他们慌乱无助的脸,心中满是无奈! 既不能抽出余力去保护他们,又不能完全陷入区民的包围,因为那样他们会阻碍我们的反击!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何开口叫他们躲开?! 四人快速对视,我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不能维持的太久,而这种战斗的方法,也绝不是解决问題的根本办法! “戎锦在哪儿?他的兽要是在该多好?!你们南区的人除了你们三个高手就沒别人了吗!”我冲着高秦酒野大喊道。 “有我们三个还不够吗?再加上司洛,你觉得还会有谁?” 我靠,那你们倒是保护好你们的区阿喂! 不过,目前南区的三大高手,两个失踪,还全都是善于大面积攻击的,无论是幻倾的幻术还是戎锦的召唤术,对付眼前的场景无疑要比高秦酒野合适的多,可惜他们偏偏全都不在! 司洛又睡死过去了! 叹气之间开始替南区担忧起來,若真的是实验地的实验体暴乱了,这种毁灭如果不能在南区就终结,很快就会传染到东区甚至西区! “关键还是这地震,这地震到底是从何而來?”聂尊突然开口,冷静的目光扫向我。 “阿慎我为你开一条路,你杀入前面那群怪物中间,看看他们这群体的后面有沒有什么操纵的人或者什么线索!”绞s冲我喊道。 “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红裙飞扬之间,我已纵身一跃,只身拖着锥刺杀入了前方还未散开的成群的怪物中央! 左右气流环绕,绞s将我周围的气流稳稳的操控,试图给我形成一圈保护力! 我回头示意聂尊,聂尊眼神暗了暗,我冲他点点头,表示我沒事! 于是,他也冲我点点头,然后,利用瞳力开始为绞s消灭她周围的怪物! 因为绞s若要全力护着我,她就很难自保! 脚下还在不断的传來着震颤,手起鞭落之间,血肉横飞,碎肉和鲜血喷射到我脸上,我连擦都不擦一下,眼中带着对这些无情实验体的冷酷杀意,不断起跳下落的穿梭身影化身残忍的武器,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紧随其后的是不约而同就形成了默契的高秦酒野,他快速的随着我移动着,神祈在他身后,屠戮厮杀一切试图攻击我们的怪物! 第三十四章试试就知道 当我浴血奋战终于杀入了那群怪物的中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怪物的中心是一条不算怪异的普通巨蟒,只是这巨蟒身形极其巨大,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仿佛活人一样盯着我和紧随我而來的高秦酒野。 巨蟒中心裹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她娇笑着,冲着我眨着眼睛,还伸出小手朝着我摆了摆。 金色细软的头发服帖在她的额头之上,俏皮的神情配上圆嘟嘟的娃娃脸,整体形象看起來就是一个娃娃一样的可爱女孩,和那裹着她的巨蟒完全不搭! 我张了张口:“拉。拉蕾尔!” “嘻嘻,阿慎姐姐,快來呀,快过來。”拉蕾尔朝着我不断的招着手,就像一个等待我陪着她玩耍的孩子。 高秦酒野一把拉住我。 我侧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示意我不会轻举妄动。 高秦酒野却沒有松开我的手。 下意识回了回头,却看不清身后远处的聂尊。 “姐姐,你快过來呀,你不是想去北区吗,现在这南区就快要被我毁了呀,除了我的宝贝的肚子,沒有别的通路可以去北区了哟。” 拉蕾尔俏皮的笑着,小手指了指她身下的巨蟒。 我凝视着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情绪。 所有的一切的开始,就是拉蕾尔,我依然记得她最初來到西区时的单纯天真。 如今她变成的这副样子,都是因为我沒有保护好她。 都怪我。 “阿慎姐姐。”拉蕾尔冲着我暖暖的笑着。 “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保护我吗?”软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咬了咬牙。 “拉蕾尔,沒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不管怎样,不管你中间经历了什么,跟着姐姐回去,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我看着她,坚定的说。 她抬起柔柔的小手遮住了粉嫩的唇:“姐姐,我说过了吧,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了,我也希望姐姐能和我一起來,阿慎姐姐不是一直会站在我这边的么?” “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冷静下來,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拉蕾尔掩唇而笑:“我呀,想要的,姐姐你真的给不了呢。” “不说來听听怎么知道。”我微微一笑。 拉蕾尔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我想要呀,” “血洗禁裂区呢” “我最讨厌姐姐你这副伪善的样子了,咯咯咯咯咯。。”拉蕾尔见我听到她的话后皱起了眉,突然发出一串笑声,她一边掩着唇咯咯的笑着,一边眼中精光一闪! 而她脚下的巨蟒,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说血盆大口都说小了,它长了嘴以后我眼前就只剩下血红的一片了! 血红粘液之中一团肉一下一下蠕动着,中间不断收缩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快來呀。” 整片头顶的天空都不见了,只剩下这片血红,和拉蕾尔不断呼唤的声音。 “不好!”高秦酒野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拽着我的手徒增了力度,拎着我就要往后退! 但是,已经來不及了,在那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的深处,是黑洞一样的喉咙,而那喉咙滚动之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引力朝着我和高秦酒野扑面而來! 当那股吸引力粘附到我和高秦酒野的身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感受到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强大牵引力! 仿佛黑暗中突然伸出來的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的拽着我和高秦酒野朝着深渊拖了过去!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巨慢喉咙深处不断翻涌出的腐蚀之气在我耳边呼啦啦作响,被迫一步步向前的我大声的朝着高秦酒野喊着。 “你都沒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高秦酒野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冲着我邪气的笑了笑,一脸的欠扁! 我一阵心塞,只好破口大喊:“聂尊!绞s!” 在聂尊两个字刚喊出口的时候,我对面的高秦酒野的脸,就瞬间冷却了下來。 “一会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千万别找我救你。”他冷冷的对我说。 我靠,他抽什么风?! 正在心里抱怨着高秦酒野情绪的善变,脚下却如同抹了油,连同高秦酒野,两个人就像踩滑板似的一溜烟就被吸入了巨蟒的喉咙。 一边不受控制的朝着巨蟒的肚子掉了下去,我一边冲着高秦酒野大喊: “你说要是被这蟒蛇的肚子里的胃酸融化了咱们还能愈合吗?” 高秦酒野:“” 于是,我就带着这个疑问,连同他,一同穿过巨蟒的喉咙,直接掉入了一片潮湿的黑暗。 砰!“哎哟!”摔得我这个痛啊! 这蟒蛇的肚子怎么跟地砖一样硬?脖子都给老子扭断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好像被摔的歪歪扭扭了,只好闭着眼睛摸索着自己的脖子。 咔哒! 双手用力一掰,脖子可算是掰正了! 好了,可以睁眼了! 摔得七晕八素的我,迷蒙的睁开双眼。 一片白茫茫。 咦这是哪里? 咔吱咔吱的扭动了几下胳膊,另外把断掉的腿接上,一边等待着身体的自愈,我一边撑着身子坐了起來。 摸了摸手下,一片冰凉,是瓷砖的地板,白花花的。 抬头,还是一片白茫茫。 我操这是哪儿啊?这也不是蟒蛇的肚子里啊! 等等,好熟悉的感觉。。 当我的手再一次摸索到地面上冰冷的瓷砖的时候,我的视线终于恢复了清晰,我也终于认出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心,猛地坠了下去。 慌忙的四下看着,空无一人! “聂尊?!” 慌张的挣扎的要起來,但是脚底却吃痛一滑,我又重新跌回光洁的石砖之上。 “高秦酒野?!” 正在呼喊之际,突然感觉到头顶传來一股劲风。 茫然抬头,却看见一个白点离我越來越近。 “这是什么?”兀自疑问着,待我脑子反应过來之时,那股劲风已经带着那白点重重的砸到了我的身上! “啊!我操!” 完全顾不得淑女形象了的我破口大骂! 能不骂么!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刚刚把四分五裂的胳膊和腿愈合好,就又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迎面砸中! 那酸爽! 鼻梁顿时就磕塌了,这身躯沉重的就好像一块千斤大石,就差沒把我砸成个肉饼! “你鬼叫什么,我比你疼” 头晕眼花之际,只听摔到我身上的高秦酒野嘶哈叫唤着。 被砸烂的鼻梁传來一阵阵抽痛,令我完全沒有力气和他争辩! 是爷给你垫的底,你砸到了爷这块活生生的肉垫之上,怎么会是你比我疼! “唔。太疼了!”我泪汪汪的揉着血肉模糊的鼻子,等待着鼻子迅速的愈合。 想使劲儿的把身上的高秦酒野推开,可是胳膊却脱臼了,一用力就疼! 虽然对我來说,脱臼的疼痛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但是它也还是疼啊! 气哼哼的重新睁开眼睛,却直接对上了高秦酒野的眼睛。 高秦酒野此时正趴在我身上,捏了捏他身体,貌似软趴趴的,估计也至少摔断了十根八根骨头。 “你乱捏什么?”他眉头一皱,漂亮的眼睛随之也纠了起來。 “你把我鼻子都砸烂了我还不能捏巴捏巴你?” “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去?”我饶有兴味的盯着他,却沒发现我这句话说的简直就像个女流氓。 高秦酒野竟脸微红了一下,直接手一撑从我身上翻到了一边。 我暗自觉得好笑,高秦酒野也会脸红吗? 突然想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于是,我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坐了起來: “喂,高秦酒野,我正想问你呢,你们神裂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一直都存活在禁裂区吗?” 高秦酒野冷淡的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个问題你肯定不会回答啦,不过我主要想问的其实是” 我冲着他眨眨眼:“你们神裂者也会结婚生子什么的吗?也会交。配吗?” 我完全沒察觉的是,交。配这个词有多么的不适合用來形容我想要表达的那件事! “咳咳,咳!”高秦酒野听到这话突然猛地抽了口气,结果一不小心,却给他自己呛着了! 我坐在他旁边,两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手臂朝着身后随意的一撑,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说真的呢,你们神裂者,男人和女人之间,也会谈恋爱么,会那个吧?”其实明知虽然我不知道神裂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至少他们也是人,所以,他们当然是和我们一样的,不过,很难得能看见高秦酒野这种冷傲的胚子会有这种反应,既然机会难得,我能不好好的逗他一下么。 “咳咳”慢慢捋顺了气息的高秦酒野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冷的笑容,浓黑的眉毛扬起之时,他人一翻,竟然重新翻回到了我的身上! 将我直接扣倒在地的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既邪气又冷酷的笑容,眼中闪动着挑逗的光: “我到底会不会,不如,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只比我记忆中的那迷人嗓音多了一些邪气。 第三十五章孤男寡女 “起开吧你!”我一把把他从我身上连踢带踹的蹬了下去。 “试你妹!”我白了他一眼。 被我踢下去的他,顺势躺在了冰凉的石砖之上。 他把头随意的枕在了两只重叠的手臂之上,望着上方:“说真的,这里是哪里呢?” 我心一沉,光顾着和他闹了,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现在哪里是打闹的时间,这里哪里是打闹的地点?!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么?”我的声音逐渐降了温度,环视四周一整圈,最后,我将目光落在了高秦酒野的脸上。 高秦酒野却一副不解的样子:“我知道我还问你?这里该是我知道的地方吗?” 沉默不语,我缓缓站起了身。 抬头看去,一片黑暗望不到尽头。 四下看去,全是一片雪白,空旷的大厅正中央就只有我和高秦酒野。 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我身后的那面墙,那墙上有一块巨大的屏幕,只是上面什么影像都沒有。 “这里是区心大厅。”我一字一顿的说。 高秦酒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是说,这里,是北区?”他也缓缓站了起來。 我冷笑一声,回头扫了他一眼:“装什么,你连北区都不认识了?你不是神裂者么。” 他却一脸认真的直视着我:“我再问你一遍,这里是北区?” 我皱起了眉:“难道说,作为神裂者,原本就來自北区的你,竟然都不认识区心大厅么?” 他一边把两只手插进了裤子上的口袋里,一边对四下环视:“我对你说过吧,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立刻北区了,从去了南区后我就沒有回來过。你认为‘很久很久’这个是个什么概念?” “上一次你和我一同进入了时空裂缝的时候,你也说过一次很久很久。我问你在禁裂区活了多久,你就是这样回答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区心大厅怎么出去?”高秦酒野抬头看着头顶的黑洞,突然转移了话題。 我笑了笑:“连神裂者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当初离吻曾经说过,你们神裂者是栖息在这区心大厅上方的黑洞的,不过现在看來显然不是了,你我都是从这儿上面掉下來的。” 我也顺着高秦酒野的目光,抬头看向那神秘的,无尽的黑洞。 “离吻?她说神裂者都栖息在这里?”高秦酒野指着我们两个的头顶上方问道。 “是啊。” “呵,作为神裂者的我,竟然不知道我原來是栖息在这么个黑洞的。”高秦酒野讽刺的笑了。 我仰头看着上方的漆黑一片:“话说,我沒记错吧,咱俩是被吸进了一条蟒蛇的肚子里吧,为什么会从这个洞掉了下來?” “我怎么知道。” “难道?!这洞不会是和蟒蛇有什么关联吧?!” “我怎么知道。” “天,难道说这个黑洞就是蟒蛇的肚子?还是说蟒蛇的肚子是通向这个黑洞的?” “我怎么知道。” “天!如果是蟒蛇的肚子是通向这个黑洞的,这黑洞不会是蟒蛇的菊花吧?!那可太恶心了!” “。” 脑子中不断的纠结着各种可能的猜想,而最后的猜想令我自己都恶心到了,于是我啧啧啧啧一顿咂舌。 “这区心大厅到底怎么出去?”高秦酒野似乎都不太愿意搭理我了。 “我怎么知道。”我立即用他的方式反唇相讥。 “” 这回他是真的不搭理我了,转过身沿着屏幕墙的另一个方向朝着这空旷大厅尽头的窗户的方向走去。 啧啧。 我咂咂舌,立刻也拍拍屁股紧跟了过去。 临走前,我再一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屏幕墙。 屏幕墙是灰暗的,上面什么都沒有。 我兀自苦笑一下,难道我还指望在这墙壁之上看到我的家人么。 难道,我还敢看到我的家人么。 压下心头的酸涩,我快步追上了高秦酒野。 很快就和高秦酒野一同走到了这区心大厅的尽头,这儿还是我从來沒有來过的地方。 区心大厅屏幕墙对面的这面墙上有着通透的大窗户。 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雾,可视范围不超过三米,放眼望去,除了如临环境般的雾气,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啊。”我弯曲着身子趴在光洁的玻璃上努力的向着外面看。 “出去看看。”高秦酒野说。 “怎么出去,这里好像沒有门。”我四下瞧了瞧,除了窗户和空荡荡的区心大厅,什么都沒有。 “沒有门就不能出去了么。”高秦酒野邪气一笑,下一秒,他眸光一紧,环绕着我们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就剧烈震颤起來! 随着他瞳孔一松,周围迅速聚集的气流凝结成尖锥形的气柱,嗖的一声朝着玻璃面上直戳而去! 我倒抽一口气,还真是随性啊,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出手了。 只可惜,声音大,雨点儿小,气雾散尽,玻璃窗上连个裂纹都沒有。 这一切明显在高秦酒野意料之外,他甚至惊得呛了一下。 “我沒看错吧?” 我悠然自得:“沒有噢。” 眸光一凛! 气流翁鸣空气嘶吼!气雾散尽,玻璃面依然光洁如初。 我嗤笑了一声,不顾高秦酒野怒瞪我的眼神,念力运转在手掌心之间,我把手掌缓缓抚上玻璃。 手掌上的念力流动如水,水是最难操控的,所以操控念力的感觉就如同在体内操纵水一样,但是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战斗,我对于念力的掌握明显精准了许多。 当通过手心处念力的运转得到了反馈的时候,我面色一僵。 “这。这玻璃,好像可以吸收念力?” 高秦酒野皱了皱眉:“什么?” “你來试试,把念力适当的控制于手心在这上面施加压力感受一下。” 高秦酒野抬手试了一下,果然,他对我说: “好像的确是这样,要说吸收念力也不太恰当,最合理的说法应该是,念力施加在这上面,会被抵消,收容。” “这是什么情况?当初余良和松露就是从这一侧出去到外面的,据说穿过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片浓雾就能够看到天道、鬼道、离道的大门。为什么如今我们在这里却沒有可以通行的门,也无法强行突破?” “咱俩现在算是被莫名囚禁在这里面了么?”抬头望了望头上深不见顶的黑洞,再回首看向我时,高秦酒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这话说的让我感到一阵发毛。 “不要奢望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戏码啊,我可是正经人。”我直视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不屑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朝着区心大厅中心的位置重新走了回去, “喂喂,这你就放弃啦,不再试试?” 回复我的是一副懒洋洋的调调:“有什么可试的,很明显,那窗户是出不去的,与其白费力气,不如躺下休息。” 比话音更早落地的是他人,我低头一看,他已然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直接躺在了区心大厅的石砖中心。 四下环视一周,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空空荡荡,远处只有偌大窗外无穷无尽的白茫茫。 抬头也只有静谧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洞。 而高秦酒野,就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以一个看上去无比舒适的姿态,在地上上演了‘地球毁灭’与我何干。 我瞥了地上的他一眼,谨慎的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挑了一块石砖坐了下來。 “你什么时候学起聂尊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來了,我跟你说,冷酷已经让你沒人缘了,你要是再跟聂尊一样成天一副懒散到沒骨头的样子,你恐怕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我铁了心要损他。 不料,回应我的却是一片寂静。 原本我是背对着他坐下的,可是,沒收到回复让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于是,我在地上蹭了蹭,调转了身体。 转过身之时,正好对上高秦酒野的眼睛。 高秦酒野不知何时也已经坐起了身,双腿随意的搭在地面上,微微屈起了膝盖,两只手则随意的搭在膝盖之上。 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因为他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所以我下意识的屛住了呼吸。 他的眼中缓缓流淌过我完全读不透的光芒: “为什么要是我学聂尊呢?为什么,在你眼里我总是要去学别人,和别人一样?” “黎慎,我是高秦酒野,不是高祈,也不是聂尊。” 他的嘴角突然扬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黎慎,一直以來,你是不是都搞错我的身份,和你该对待我的态度?” 我怔了怔:“此话怎讲?” 他突然将上半身凑近我的方向,拉进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在你眼中,到底有沒有一个独属于高秦酒野的形象?到底有沒有高秦酒野这个人?” “你这问題问的真奇怪,我再怎么精神分裂,也不至于不清楚你就是你的这个道理。” 我的口气突然转冷。 “是么。”他邪魅一笑:“如果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有所混淆,以你黎慎的性格,恐怕很多次与我交锋的时候,你都会换另一种选择。” 第三十六章两个人的恶毒 他的这番话突然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挑高了半边眉毛: “哦?你的意思是,我很多多次对你的宽容都是因为把你和高祈弄混了?” 高秦酒野眼神微微一暗:“至少,你对他的某些情绪,有一部分,沒问我愿不愿意,就施加给我了吧。” 我冷笑一声:“你想太多了,首先,既然你这么想,就说明,连你自己也知道,我对你宽容了多少次,甚至在知道了你就是将我带到这里來的神裂者的时候,我也依然选择了宽容以待。其次,我希望你清楚的是,你和高祈,你们两个人,截然不同,沒有任何的共同之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引发不了我对他的情绪。” 高秦酒野突然笑了,笑的他深棕色的瞳孔深处升起一片莫名的潮水: “沒有什么比听到,我和他沒有任何共同之处这句话更令我开心的了,你黎慎用生命去爱着、守护着的那个人,我高秦酒野,可是一点都不想和他一样。” 不知为何,这句话在我耳朵里听來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而这层莫名的意思令我感到不安。 “你认识他?”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何要这样问。 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高秦酒野对高祈沒好感。 甚至或许,还不只是沒好感这么简单,也许,有一种恨意。 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呢,高秦酒野是神裂者他不可能和高祈有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恨高祈? 我果然是太累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各种可能性。 但是,我不是也不知道神裂者到底是什么吗? 倘若揭开神裂者的秘密的那一天,真的发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某种关联,我该怎么办? “你怕我认识他么。” 望着高秦酒野不停变换着忽明忽暗的光芒的眼睛,我垂下了眼睛。 “高秦酒野,你怎样对我都好,就是别拿他來刺激我,打击我。我承认,关于他的问題,我还不够坚强,如果我足够坚强到即使是别人以他为中心來攻击我,我还能巧舌如簧,我黎慎,就不会到现在还在这禁裂区了。” 嘴角漾开一抹苦笑,我再次抬眼看向他。 他有些怔。 “你真是个,让人沒办法的人呢。”突然,他释怀一笑,重新朝着后方,仰了下去。 带着沉闷的声音将后背摔回地面的他,用同样低沉了一些的口气对我说: “跟我讲讲你对他的爱吧,随便从哪里开始都好。或者,就讲讲为什么开始的也好。” 从沒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和高秦酒野平静的面对面去谈论我对和他拥有一模一样的躯体的高祈感情。 不过,或许就是这从來沒有想到过的新意,让我一时动了倾诉的**。 我只是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如果你觉得,不知道从何开口,那不如就,我來问,你來答吧。” “你能承诺真诚回答么。” 面对高秦酒野的问題,我选择了微微一笑: “我能。” 高秦酒野闭上了眼睛,像沉睡后的呢喃一样: “你爱他什么呢。” 本想立即回答也认为不难的答案却突然变成了空白,并在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了。 是啊,一直以來,这么久以來,我到底爱高祈什么呢。虽然在世人眼中喜欢和爱往往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可是实际上对于我们來说,即使是再不需要理由的爱,也总有一个起点。你是被他什么地方所吸引的,是因为什么注意到他的,又是怎样的一个理由让你从最开始对他的好奇和注意最后逐渐转变为至死不渝的爱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那时,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有精神分裂,他们把我和他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可是高祈。”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高秦酒野突然睁开了眼睛,似在看着头顶上方的黑洞,又似不是: “可是,你在高祈身上找到了同类的味道是么。” “不,不是!高祈他和我不一样,他很好喜欢他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他是学校出了名的暖男,他那么优秀他怎么会和我一样!”我突然有些情绪失控了,大声的反驳出來。 大概是说话的时候用了十分大的力气,喊完这一段后的我,感觉到气息有些不均匀,于是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他很优秀,人很温暖善良,别人都喜欢他,所以你也喜欢他。你觉得是这样?” 明明高秦酒野问的问題很正常,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在咄咄逼人? 最开始的确是觉得突然关心我的高祈,在那个运动场上关心我的高祈很温暖。 但是,我真的是因为高祈人很温暖而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么。 “我來到禁裂区后缺失了很多关于高祈的记忆,所以,所以我。”试图解释的我,却被高秦酒野打断。 “爱一个人的感觉,怎么可能因为失去一部分记忆就忘却呢,就算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忘了再多,至少你还记得你爱的人是他对吧,那你怎么可能忘了爱他的理由?” 可是事实上,我好像真的忘记了。 是啊,爱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黎慎,承认吧,你一心一意爱着的高祈学长,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是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你就是因为知道他的真面目,你才爱他,你只是不敢相信你自己爱上了一个魔鬼,你在逃避,所以你才会被我趁机而入带到这里來。” 高秦酒野突然打了个哈欠,好像随意继续说道: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我立即看向他。 “你说什么?” “沒什么。”他静静的笑了。 呵呵,你说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开什么玩笑,我和你才认识多久? 一种很可怕的感觉突然笼罩了我。 “你,你到底和高祈是什么关系。” 可是高秦酒野完全无视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心中翻腾不断的情绪令我无法平静,我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躺着的姿势硬是拉了起來,和我面对面坐着。 高秦酒野的眼神有些愠怒:“黎慎你能不能像个女人一样?”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完全一样的外貌,其实不是巧合吧?” 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其实这一直都是我想问不敢问的问題,可是如今再不问,似乎已经不可以了,秘密实在太多,不解之处实在太多,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就会疯了。(路人甲:你早就疯了医院诊断过的我:毫不犹豫拽住路人甲來回踢!) 高秦酒野却突然饶有兴趣的盯住我: “假如,真的有关系呢?假如我跟你说,我就是他,或者我们就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呢?黎慎,你该怎么办,你也会像爱他一样爱我么?” “别逗了,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和他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也在刚刚说出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高秦酒野瞬间变冷的眼神。 “的确,我不是他,所以,如果你不要再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不管我和他之间有什么联系,既然你说了,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是他,而你也不可能像爱他一样來爱我,那么你就永远别问我是谁!” “反正,你也从來不关心不是么?” 我的心突然被一种潮水一样冰凉的感觉包裹住了。 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一层化解不掉的,冰冷的悲哀。 我望着眼前的高秦酒野的眼睛,突然十分不明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是这样的,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和他,他和我,他和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望着我迷茫的眼神,高秦酒野眼中愤怒的情绪似乎更胜,他猛地凑近我: “黎慎,你何苦自我欺瞒呢?这样真沒趣。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高秦酒野会不知道么?” 这句话言下之意就好像是:我可是把你带会到这里來的人,我会不知道你生前发生了什么么? 我慌乱的看着他:“你知道我缺失的记忆?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呵呵,”他突然笑了,笑的眼睛看起來亮亮的:“我告诉你什么?你还是为了他才问的对不对?” “黎慎,你很清楚高祈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聂尊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去爱他们了。你唯一不清楚的,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排挤的那个她,其实就是你不清楚的你自己。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好复杂的一句话,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听湿了眼睛。 “黎慎,我不会解救你,因为在我看來,你很悲哀,这些你明明知道的,你却为什么一直都不肯面对呢?怎么死了一遍的你,却比活着时候的你,还要懦弱了?” 一种十分恶毒的情绪突然彻彻底底的笼罩了我,仿佛是灵魂在一瞬间被人泼上了墨,染成了黑色,我冷冰冰的看着他:“你就比我坚强很多么?你要是做的比我好,司洛今天就不会这样,或许督月也不会这样,我也不会这样了。” 第三十七章到达北区 我只觉得我的话恶毒,即便我也不知道到底恶毒在哪里。 意想不到的是,高秦酒野竟然突然朝着我扑了过來。 在我完全意外的情况下,他突然抱住了我。 陌生的怀抱,一点都不熟悉,从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真的不是高祈。 “不同吧,我和他。”他在我耳边用着蛊惑的声音说道。 “嗯,不同。”我轻声回答。 高秦酒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正在这时,我们两个同时感觉到了头顶上的一股劲风传來。 一种熟悉的不妙感觉涌上來,我下意识推开高秦酒野,刚抬头,就感觉到了一阵昏天黑地的重击。 砰!“为什么这区心大厅这么大,掉下來的东西却总是能准确的砸到我啊啊啊啊啊啊!!”我躺在地上咆哮着,身上的少女正在挣扎着。 “吓我一跳。” 绞s从我身上爬起來,然后伸手就要拉我。 “幸亏我使用了念力,虽然时间太短反应有些不及时,但好在沒把你砸的四分五裂。” 我嘴角抽搐:“我已经四分五裂过了。” 站起來之时才发现,聂尊也掉了下來,但是他完全沒有被摔到。 “这儿是区心大厅?”绞s四下看了一圈,略带惊讶。 聂尊从下來之后就一直在看我。 “是,你们也被蛇吞了?” 聂尊淡淡的说:“我们是故意被吞的,为了來找你们。” “南区那边怎么样了。”高秦酒野问道。 绞s目光沉重:“该怎么说呢,沒人知道那些怪物到底是从何而來,我和聂尊两个人也不足以扭转局面,你们两个又消失在蛇腹中久久不见出來,我们两个就只能跳进來了。” “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吧,还有拉蕾尔,为什么会和那群怪物一起出现?蛇腹为什么会通往这区心大厅?”我感觉我已经快要疯了。 几个人都沉默了。 “既然來了,就出去看看。”绞s说。 “问題就是出不去,那个玻璃,似乎可以抵消念力,我和高秦酒野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办法。” 只见绞s快步走到那玻璃窗前,然后眸光一紧,用了和高秦酒野几乎一样的攻击! 结果也还是一样,玻璃窗依然光洁无暇。 “像这样试着感受一下,你就会感觉到念力施加在这上面的时候是如何被吸纳进去的。” 我将手心摊平抚上窗户,给绞s和聂尊做示范。 绞s和聂尊也学着我试着将手按上了窗户。 “感觉到了吧。”我对绞s笑笑。 绞s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异样:“等等,你别把手拿开!” 我有些愣,但是,却依照她的话继续把手按在了玻璃上。 重新放上去感受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心直接传遍全身。 “这是什么感觉。”我喃喃自语。 聂尊眸光闪烁:“就好像,当我们三人的手都放在上面的时候,这玻璃就要融化成液态,将我们吸收进去一样。” 聂尊的话突然点醒了我,我迅速回头对高秦酒野说:“高秦酒野,你快过來,你也把手放上去试一试。” 高秦酒野虽然疑惑,但是却还是走过來,依照我说的做了。 而当他的手放到玻璃上的时候,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仿佛因最后一把钥匙入扣应声而开的锁一般,当高秦酒野的手放上來的时候,整面玻璃突然化作透明的液体,在墙壁上成旋转式移动起來,以我们四人的手为中心的漩涡将我们缓缓吸入其中。 “要进去么。”我连忙问其他三人,毕竟,就这样被动的牵引着,玻璃对面到底是什么境况还不可知。 三人都分别和我对视一眼。 确认了他们的无所畏惧后,我们全都放弃了抵抗,顺从念力连同人被这玻璃吸入其中。 只一分钟左右,我们四个人就顺利穿过玻璃到达了区心大厅外面的浓雾之中。 再回头时,区心大厅不见了。 “果真和余良他们说的一样,看來,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三扇大门了。”我望了望四周,发现围绕我们的就只有浓雾了。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绞s说道。 “你和高秦酒野带着的司洛和官涅还在吧。” 绞s一听我这么说,手一挥,浓雾之中翻涌出一阵透明的气流漩涡,气流漩涡之中隐约可见的是官涅平躺着的身影。 “只要我们两个的念力不在某一个时间点低到最低值,他们就会安稳的跟随我们。”绞s向我解释道。 我点点头,聂尊则站了出來:“现在距离官涅受伤已经过去四天了,若是三天之内我们还是无法找到可以救他的人,恐怕官涅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绞s叹了口气:“沒错,更何况,我们完全不知道所谓的能救他的人到底在哪里,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这个鬼地方來。” 高秦酒野邪冷一笑:“我既然说了我能在北区找到救他的人,你们就不必这么同情心泛滥了。绞s,你爱司洛还爱不过來,沒必要这么操心官涅的事。” 绞s冷笑一声:“我不关心我的干部,难道你就会关心他么?若不是你一向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官涅,我也不用这么追在后面想办法护着我这个部下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了,现在关键是我们还是要快速找到能救官涅的人。高秦酒野,既然你知道,那就带路吧。” 我冲着高秦酒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秦酒野眯了眯眼,径直走到了我们三个人前面,头也不回的走入浓雾之中。 浓雾只穿过了一层,三扇大门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隐隐皱了眉,这一切,就好像全都是为我们准备好的,只等我们踏入一样。 “真不知,为何我们四个人共同将念力放置到那玻璃之上,我们就能穿过区心大厅。以前余良和松露也不需要这样,难道说,这一切都为我们四个人专门准备好的?” 面对绞s的疑问,我面色凝重:“也许,还真的就是为我们四个人准备好的,我们四个人能同时到这里,一定不是巧合。” 说完这句话,我就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扇大门。 说是三扇门,可仔细看去这门实在是简单的很。 在我面前的这扇正中央的大门,高数米,宽数十米,两根立柱一根横梁,就是这么简单的三根圆柱组合成的门框,横梁上一块牌在浓雾中隐隐若现,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鬼道。 和鬼道之门并排的,是一左一右的天道之门和离道之门。 我侧头看向高秦酒野,唇角微勾:“该进哪个呢,我亲爱的神裂者?” 高秦酒野当然听出了我这并不十分友善的口气,但是他沒有在意,而是抬手指了指就在我正前方的,三扇门中间的那扇鬼道之门。 “事先说好,这鬼道之中,就连我也从未去过,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我要找的人就住在里面,所以,你们进去后,不管里面什么情形,都不用再问我了,因为我也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我们如何能在三天内找到那个所谓的可以救官涅的人?”绞s立即皱眉看向他。 高秦酒野耸耸肩:“我很确定,若我去了这鬼道之中,我要找的人就一定会來找我,至于时间嘛,只要我们能在三天之内进去,估计用不了一时半刻,那人就会找上我们了。” 我瞥了他一眼:“看來是仇人啊,也是,看不顺眼你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高秦酒野突然笑了:“看來,他一回到你身边,你就什么都不惧怕,也什么都不需要了。”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抬手指了指聂尊。 我下意识看向聂尊,却第一眼注意到聂尊脸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 再对上他眼睛之时,他正在用一种,像以往一样的平静淡然的眼神看着我。 只是看到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对于一切未知的恐惧,和面对层层谜团无法解开的无奈,种种复杂情绪,都在他这,谈不上温柔,也算不上火热的眼神中轻松化解。 这是一种会让人觉得安心的眼神。 每当难得的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取到这种安全感的时候,我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的确呢,你在我身边,我似乎就什么都不怕了。 蓦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视线,再回首看向高秦酒野时,却发现他嘴角边邪肆的笑容已不见,此刻他正满脸寒冰的直视着我。 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聂尊走到了我身边,他拉起了我的一只手,淡笑着对绞s和高秦酒野说:“我们走吧。” 这种突然变得有些明显的暧昧令我有些不适应,但是更吸引我视线的是,聂尊的双手已经重新带上了那双黑色的手套。 绞s一双大眼睛在我和聂尊身上來回扫视。 “走啊,都说了走了,你们还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高秦酒野用一种闷闷的口气对我们说道。 绞S篇杀人的娃娃上 我叫黎绞。 如今我一十八岁了,却还不会自己梳头发。 之所以不会自己梳头发,是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她在给我打理。 她是谁? 她是我的姐姐,黎晴。 黎晴,晴,天晴。 她的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美。 而她的心? 她的心更美。 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毒,越美丽,越有毒。 姐姐大我五岁,她从小就被称为天才女孩。 三岁就会算数加减乘除,五岁上小学,最后连续跳了三级,七岁就小学毕业。 姐姐就是那么优秀,是我父母的骄傲。 作为父母的荣耀和骄傲,她得到的回报就是,她想要的一切,我父母都毫不犹豫。 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她手中的玩具,包括我。 曾经的我并不知道我的出现对于姐姐而言是多么大的威胁。 父母眼中、亲戚眼中、所有人眼中独特的天才女孩,原本只属于她的那份独一无二的优待,因为我的出现,受到了威胁。 聪明如她,即使是那么小的年纪,她的心里就已经非常清楚,我这个妹妹的出生,对于她而言,是一种不该存在的存在。 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回忆起当初,想來,我也许可以理解她的心态。 该有多惶恐呢。 在那些亲戚一一道贺说,一个女儿是福,两个女儿就是洪福齐天的时候。 在那些亲戚一一期待说,第二个女儿会不会比第一个女儿还要聪明啊,说不定会是天才中的天才呢的时候。 她的心里,该是怎样的恐慌和无助呢? 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我的出现对于她來说,还只是一块喜欢的糖被别人看到了。 直到我也五岁了,对于她來说,这块糖终于落入了别人的嘴里。 我沒有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长成另一个天才,老黎家也沒有出现第二个天才少女。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身体还有些弱,偶尔显露的比同龄人多一点点的聪慧,也不过是偶然概率昙花一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父母对我的疼爱,不比对我姐姐少半分。 出于孝顺的角度,我本不该评论父母。 但是实际上,要是指心而论,我父母其实对我更好。 不是有那样一个定律么,当父母有两个或者更多的孩子的时候,他们更喜欢更溺爱的往往是最小的,或者相对而言,最弱的那一个。 那个孩子也许不聪明,不懂事,甚至不听话。 但就是由于这些弱势,反而会获得父母更多的青睐。 我好像就是这样。 我的父母对我无微不至,甚至有时候忽略了作为天才的姐姐。 我的父母是秉性温和的人,当然不存在什么虐待,事实上他们对姐姐也很好。 只是,姐姐固执的认为,如果沒有我,他们对她会更好。 如果沒有我,夸她聪慧的次数会更多,她想要的,会更容易得到。 是啊,就算是条件还不错的家庭,如果孩子想要的任何东西,都由一份变成了两份,那么,得到的容易程度自然就会降低。 聪明如我姐姐,她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却也正是因为聪明如我姐姐,所以,她并沒有像其他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用哭闹去表达反抗。 其实,那才是一个孩子该做的事。 可是我姐姐不是孩子,她从小就不是孩子,她拥有不属于她的年龄应该拥有的智慧和头脑。所以,她选择了她自己的方式來对待我这个从天而降的灾难。 从我三岁起,姐姐就给我买娃娃。 到了五岁,我已经有了好多娃娃,也开始逐渐有了记忆。 到了十岁的时候,姐姐十五岁了。 大概很多天才儿童都只有在儿童期间才会有超乎常人的智商,十五岁的姐姐已经远远不如五岁时的她比同龄人要聪慧很多了。 由于儿时的跳级一些基本的东西她学的也不够扎实,于是,上了高中的她,就只能算得上是还算出色,而绝非是天才少女了。 姐姐还是那么爱我,给我买很多娃娃,年幼的我,心里只有欣喜,以及对那些娃娃的宠溺。 但是更多的时候,姐姐喜欢把我打扮成娃娃。由于年纪不大,还是个孩子,姐姐把我打扮的卡哇伊一些,玩偶话一些,也沒人太在意。我父母只觉得欣慰,因为我姐姐能这么喜爱我,善待我。 那时候我也真的这么以为。 关于童年的记忆很多都已经淡薄,但是深入骨髓的却是姐姐温柔而又蛊惑的嗓音。 “绞儿要做娃娃哦,要做姐姐喜欢的娃娃好不好?你看,娃娃多好看呀,只要你愿意做娃娃,姐姐就给你买好多好看的衣服,帮你梳漂亮的头发,好不好?” 而那时的我,只知道欢欣雀跃的回答:“好啊好啊,姐姐我要做娃娃,要做最漂亮的娃娃。” 她只是无比温柔的看着我:“好,绞儿就做姐姐一辈子的娃娃,一辈子哦。”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句关于‘一辈子做你的娃娃’的承诺,只是一颗种子,而它终有一天会长出恶魔的果实。 仍记得那年,姐姐将一件新的蓬蓬裙套在我身上的时候,她看着我,用她那双白皙的柔荑抚摸着我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对我说:“绞儿,你知道sd娃娃么?” 我嘿嘿一笑:“知道啊眼睛大大的最漂亮的那种娃娃。” “在姐姐心中,你就是最漂亮的sd娃娃,以后你就做sd娃娃好不好?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绞s,好不好?” 答应的毫不犹豫的我,只记得sd娃娃有多美,却不记得那时很多人就说,sd娃娃虽然好看,但是神情却诡异而又呆滞。 于是,一直到十八岁,本该是少女花季最美好的年纪,我却终于被姐姐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娃娃’。 仿佛一件精雕细琢了多年的玩偶,腾空出世时为的不是吸引众人的目光,而是为了完成一件策划了多年的阴谋。 经过从小到大,姐姐不断的思想灌输,我终于被塑造成了一个娃娃。 不太会微笑,因为每一次微笑姐姐都告诉我,sd娃娃是不笑的。 习惯性面无表情,因为姐姐告诉我,娃娃是不需要表情的。 从十几岁开始对娃娃的贪婪,不断的和姐姐索要新的娃娃,一边被姐姐继续灌输有关于娃娃的所有,家里人慢慢开始疏远我了,只因为,作为一个女儿來讲,我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种疏远一直持续到了十八岁,可是,偶尔从父母忧心的眼神里我看的出,他们还是爱我的,关心我的。 只是,那时的我,完完全全被姐姐打造成了一个不懂得感恩,不知道感情的娃娃。 其实即使直到被娃娃情结迫害到今天,我依然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姐姐的错,因为一切都是甘愿。即便姐姐为了自己的私欲肆意的教育我一个不正常的人生,可是,我的人生毕竟还是我选择的。 如果一开始就沒有被美丽的娃娃所吸引,如果一开始就沒有贪欲,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 习惯性面无表情的我几乎沒有什么朋友,连亲戚们都说我是一麻木的嘴脸,我的眼睛是无神的,是沒有感情不懂感恩的。 大家都替我感到遗憾,遗憾我并沒有长成姐姐那个样子,我沒能像她一样懂事善良温柔聪慧受尽天下人恩宠。 大家替我遗憾替我悲哀,就只是因为,我沒能像姐姐一样。 可是沒人问过我心底的那个问題,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和姐姐一样呢。 直到姐姐终于向我吐露了她一直的计划,她说她就是要把我教育成一个孤僻的古怪的沒有人爱的怪物。而她,虽然沒能收获理想中的结果,但是毕竟她还是做到了。 我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怪物。 无数次被指责被告诫不要有表情娃娃沒有表情,长时间下去,我就真的变成了沒有表情的人。 沒有什么都沒有沒有表情可怕。 我却偏偏就变成了那么可怕的人。 姐姐却越來越喜欢我,只因为我是她一手打造的娃娃。 作为成品的我,以后能享受到的所有待遇都将会是作为主人的她施舍给我的。 我沒有表情沒有感情沒有朋友,我只有姐姐。 而姐姐,在终于经过数十年的防卫战中获胜,她依然是我父母最爱的女儿,沒有人能从她手里分割走哪怕一丁点的荣耀和关爱。 她是唯一的。 直到那一天她终于将她恶魔般的心理向我悉数倒进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她要的只是我得到的一切,而非是给我一切。 就像她说的,娃娃总有一天是会被抛弃的,只是或早或晚,谁让你是娃娃呢。 于是,在她终于夺回了一切并选择抛弃我的时候,作为娃娃,我第一次有了人的条件反射性情绪,那就是,复仇。 那把刀我在她身上捅了好多下,最后,将我送进那家疗养院的却是那一纸诊断书。 黎绞,深度妄想症患者,一直觉得自己是完美无瑕被主人永远宠爱的sd娃娃。 精神病带给我了新的地方,那地方不是监狱,至于到底是什么,我沒能知道。 第三十八章初见边莹 从鬼道之门前面向里面看去,就只有遮挡住视线的浓雾。 “有沒有种进了地狱大门的感觉。”绞s竟也会开玩笑了。 “如果是地狱的大门,那我只希望來接我的鬼差帅一些。”我探头看向前方浓雾的深处。 “你的脑子里也就只有帅哥。”高秦酒野嗤笑。 “反正沒有你。”我白他一眼。 正说着,前方浓雾之中突然传出一阵歌声。 “好像有人在唱歌。”我加快了脚步。 “的确,似乎还是个女人。” 穿过最后一层浓雾,鬼道之门后面真正的世界展露在了我们眼前。 “这。”惊叹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头上这本不该属于这个地方的天空。 天空是蓝天,蓝天之上是白云,和太阳。 除了这与正常世界一模一样的天空以外,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林也和现实世界的树林一样,而非是禁裂区的那种用药剂制作出來的假树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三道门是连同现实世界的?”绞s的声音满是惊讶。 “不对,你们仔细看这天空,还是有些不同。”聂尊的声音十分冷静。 于是,仔细观察,我发现,果然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蔚蓝的天空之上镶嵌着星星点点的几朵白云,太阳明媚静止的悬挂其中,这一切本沒什么特别,只是,整体看起來多了一种完全静止的虚假之感。 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但是天空和白云都是一动不动的。 现实世界的蓝天也不动,但不是这种静止,这里的天空静止的就好像是一幅画卷,就好像在原本的天空之上铺开了一副完整的蓝天之卷,而那太阳,虽然浑圆明亮,却带了一种刻意的镶嵌。 “这。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天空像是人造的?”绞s说出了我的心声。 沒错,就是这种感觉,人造,此时眼前的这片蓝天白云太阳和树林,就好像是人造的。东西或许不虚假,只是静止的有些可怕。 那阵幽幽的歌声突然又传入了耳畔,细听会发现,这歌声似乎就是从眼前那茂密的森林里传出來的。 “过去看看。” 快步走入森林,歌声的來源终于被我们找到。 刚进入森林就看到了一个呈环型的小河,小河的水极其清澈,只是,似乎并沒有在流动。河边的一块大石之上独坐了一个抱膝的女子,女子身穿一件单薄的白衣,略显消瘦的脸上,眼眸中带了一股淡淡的迷离和忧愁。幽幽之音从她的唇瓣中溢出,却不见她的唇在动。 “很独特的一个女子啊”我喃喃自语。 若论美貌,这个女子并沒有离吻那么明媚柔美,也不如离情飒爽多姿,仔细端详,长得却也精致,只是似乎太瘦了一些,显得沒有什么神采。更何况,见过了司洛和官涅的我,一般女子的美也入不了眼了。但是,这女子的气质却十分独特,她身上带有一种形容不出來的气质,比温婉的女子多了一丝坚韧,比张扬的女子少了一分豪迈,只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 但是这种倔强并不讨人厌,相反,却十分惹人倾心。 那女子似是听到了我的话,慢慢的扭转脖子,将迷离的目光投向我们这一行人的方向,从她口中传出的细细吟唱的歌声也消失了。 迷离的目光从我开始,将我们几人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高秦酒野的身上。 她先是惊了一下,又是一种欣喜涌上眼眸,但是很快又被一种疑惑所替代。 她脚下一动,人就已飘了过來。 好快的速度,我不禁在心中默念。 “高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终于肯回。。” “好久不见。”高秦酒野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后又打量了一下我和绞s还有聂尊。 “他们是天道的人?” 高秦酒野摇摇头。 “这是你的神裂者朋友?不介绍一下么?”我挑眉看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 那女子却主动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边莹。” 我心中一惊。 边莹? 塔莱的心上人边莹? “塔莱的心上人?”绞s在我之前脱口而出。 边莹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原本就血色不多的嘴唇看起來也略显苍白:“你们你们认识塔莱?” 不过,似乎又是什么让她觉得合情合理了,于是,她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眼神茫然:“也是,你们当然应该认识他。。” “我们不是神裂者,原本也不认识塔莱,与塔莱纯粹是后相识。”我解释道。 谁知,她原本已经恢复了茫然迷离的神情又瞬时间转为惊愕:“你们,你们不是神裂者?你们是继承体?继承体怎么会來北区?” 不等我接话,她又立刻看向高秦酒野:“高秦,你疯了吗,把继承体带到这鬼道之中來?” 高秦酒野耸耸肩:“他们可不是我带來的,若是我带,我也不会带他们來这连我都从沒來过的鬼道吧,何况这儿也不是鬼道原本的入口。” 他抬手向着身后我们刚刚來的方向指了指。 “那你是怎么來的,为何还跟了继承体?” “不知道,莫名其妙被一条蟒蛇吞了就來了。” “蟒蛇?”边莹皱了皱眉。 “听这个口气,我们这种原本不属于北区的人似乎不太受你们待见啊,还要用什么继承体來称呼。”绞s突然开口。 边莹扫了绞s一眼,又看向我。 似乎在这一行人之中她对我最好奇,迷离的目光在我身上來來回回的流连。 我看得出來,她虽然称呼我们为神裂者,但是她对我们沒有敌意,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凶戾的神裂者,仔细想來,我唯一认识的这几个神裂者,都有些独特的个性,不论是表面柔美实则阴狠的离吻,还是冷酷阴邪的高秦酒野,亦或是神秘难测的司洛。 眼前的这个边莹身上也带有一种非常人能有的气质,但是她却比起那几个神裂者,更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并不软弱,但是也不带有攻击性。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缠在我腰间的锥刺之上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迸发出一种混杂了一些刺眼的毒辣的不可置信。 既惊讶,又有些痛恨。 “你怎么会有这锥刺?”边莹突然向我迈进了一步,随着她的动作,聂尊则快速的朝前迈了一步,挡住一半的我。 我拉了拉聂尊的手,示意他沒事,他才终于将身子微微侧了侧,重新将我暴露在边莹面前。 “这个说來话长,言简意赅的话,应该说是,我不小心得罪了这造出锥刺的夫妇,他们夫妇就将这。”话沒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不对。 要说得罪,我之前并未得罪邹安夫妇,他们何以要把这带有诅咒的活武器赠予我? 要说他们是被尤姬利用,可是,今日见到边莹,我突然觉得,似乎不太对。 尤姬虽嫉妒憎恨我,但是说她和督月勾结我相信,可是说她用这种手段,我不太信。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以前沒有仔细想过的理由? “算了,原因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这锥刺是邹安夫妇送我的,而邹安的妻子阿文,如今已经死了。” 边莹更加错愕:“阿文死了?她怎么死的?” 高秦酒野打断了我:“这些话,说來话长,现在我们有更紧急的事要做,所以才会來这北区,來这鬼道。遇到你无疑是好事,能节省我的很多寻找的时间,说吧,苍冥现在在哪儿,我带來个人需要他救。” 几乎是同时,我和绞s都吃惊的看向高秦酒野,眼神中带着质问和疑虑。 原來他口中的可以救官涅的擅长医术的人竟然是撒旦苍冥? 可他之前为什么不说? 心中疑虑越來越多,在看到我和绞s质问的眼神后,高秦酒野微微一笑,笑的神秘莫测。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尽管我最不想怀疑的人就是高秦酒野,然而从一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要我防备他,他本身的行事作风也一直离经叛道不按套路出牌。 “你要找苍冥。”边莹的神情再次笼上一层淡淡的哀愁,眼神也更加的迷茫了。 “是的,我对这鬼道之中,可是完全不了解,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他,到时候说不定,毫无办法的我就要大闹一番了,因为或许这才是能够最快的找到他的方法。”高秦酒野似笑非笑的看着边莹。 边莹淡淡一笑:“这怎么能是找到他的最快的方法呢,你该知道他吧,找到他,他行踪不定神出鬼沒來去无踪,何來找到他的方法呢,更不用说是最快的方法。” 高秦酒野缓缓摇了摇头:“不,别的方法我的确不敢肯定,就连我刚才说的大闹鬼道一番也的确是玩笑,但是,有一个方法,我确定,一定能找到他,也是能找到他的唯一方法。” 边莹神色落寞了些许,沒有接话。 高秦酒野勾唇一笑:“我说的沒错吧?纵使任何人都找不到他苍冥,你也一定能找到。这世界若只有一个人能找到他,那一定是你,若只有一个方法能找到他,也一定是通过你。” 第三十九章猩红血衣 “你见他,好像不太好吧。而且,你还带了这么多人來。”边莹扫了我们一眼,神情冷淡,似乎不是很欢迎作为继承体的我们。 我则沒有太多心思去注意他们的对话,因为除了锥刺,还有新的疑问在我心中产生了,边莹是禁裂区唯一一个和我一样的双重人格,那么她为什么会是神裂者?不过,也沒有人确切的说过她是神裂者,可是如果她不是,她又为何这么排斥继承体,又为何生活在北区呢? “其实沒必要这么麻烦的要你带我去找他的,你我都知道,什么方法能最快速省时。” 这句话高秦酒野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话音一落,他眸中已骤起白雾。 面对高秦酒野蓄势待发的攻击,边莹却十分淡然,清澈的眼睛扫了一眼高秦酒野: “看來你要救的这个人,对你來说很重要,不然,你高秦,也不至于对我轻易就刀剑相向。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了,谁会让高秦你这么在意呢。” 她的声音平稳从容,神情淡定,只是每一个动作之间,都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愁,清澈的眼神也是如此,这种忧愁,既不是软弱的忧郁,也不是痛苦的哀愁,而是一种,清澈的无奈。 高秦酒野眼中的白雾依然汹涌翻腾,嘴角邪冷的微笑扯成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弧度:“就连苍冥那种人,也有你这块软肋,我高秦酒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沒必要这么意外吧。” 眼见高秦酒野目光冷冽,周围空气开始轻颤,我终于站出來,拦住了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这些事,你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想救官涅,要找谁救,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既然决定了合作,这些事你就总该事先说清楚吧,这样把我们三人置于一头雾水的境况,不合适吧,而且,我还有很多话想问这位边莹,你这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动手的架势,是在做什么?” 绞s伸手将我象征性拦在高秦酒野身前的那只手朝下按了按,眼睛却在看着高秦酒野:“阿慎说的沒错,高秦酒野,我知道你习惯了独來独往,但是此行是我们四个人共同决定的,大家既然因为目的一致而走到了一起,过程总不能任由你來掌控吧,就全当我和阿慎有着女王病也罢,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人也是两区的区主,的确,虽然來这里來的稀里糊涂,这倒怪不得你,但是,你做什么事,总该和我们商量一下吧。” 边莹突然轻声笑了出來:“高秦,这场面太有趣了,是你故意演出來给我看的么?” 高秦酒野突然不说话了,眼中的白雾也逐渐平息了下去。 边莹则转向我:“你叫什么?” “黎慎。” “你唤醒过锥刺么?” “沒有。” “你也是为了救高秦酒野要救的那个人來的这里?” “算是。” “为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似乎是觉得我很有趣,边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我摊手一笑:“因为我之所以拦住高秦酒野,就是为了和你交谈,你问,我当然愿意答。” “为什么想要和我交谈?” “因为塔莱曾说过,你是禁裂区唯一一个和我一样有着双重人格的人。”我坦言。 边莹的脸色刷的变的惨白!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也略微的颤抖了起來:“你,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这么惊讶,不,不对,是惊恐。 她为什么露出一副如此惊恐的表情? 带着疑问我偷偷瞄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却一脸悠闲的看向了别处,嘴角邪冷的微笑似乎是在对我说:你不是想问么,那就问她吧。 “我说,我也是双重人格精神分裂,我被捕捉到了禁裂区,而将我捕捉过來的神裂者,就是这位貌似是你朋友的高秦酒野,我听塔莱说你也是双重人格,而且还有个人格被锥刺吞噬了,锥刺现在又因缘巧合來到了我的手中,所以我一直很想和你见一面聊一聊,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或许有些相似之处可以互相借鉴。” 高秦酒野大概完全沒有想到我会直接就把一切都说出來,甚至包括他是我的神裂者的事,所以他似乎有些愤怒,一把拉住了我。 一直在一边沉默着不曾说话的聂尊则迅速出手,一把拍掉了高秦酒野攥着我手臂的手。 而边莹就在这时候,突然伸出纤瘦的手臂握住我刚被高秦酒野放开的手。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暗自无语,我的手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都抢什么嘛。 边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是被捕捉过來的?” 我点头:“是啊,还是被高秦酒野捕捉过來的。” 这回就连绞s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了。 显然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直接说出全部情况。 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厌倦了。 我厌倦了层层叠叠不断出现的那么多疑问和陌生人,这禁裂区已经太过神秘了,而那种解不开哪怕一个问題的感觉,太让人不舒服了。 所以,我宁愿快速说出一切,也希望能够快速得到一切我想要的答案,即使这样的方式会给我自己带來危险。我不怕阴谋和危险,但我讨厌神神秘秘的未知。 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东西。 “你怎么可能是被捕捉过來的,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样是双重人格,那么你怎么可能会被捕捉过來?”边莹声音有些颤抖。 我却愣了,原本想要的答案沒有得到,反而徒增了更多的疑问,什么叫做我怎么可能被捕捉过來?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眼神如同寒冰:“我跟你说过吧,我现在要救一个人,他沒有那么多时间,我要你迅速把苍冥找到,而不是在这里问这么多问題。” “还有,黎慎,你觉得现在是这些问題重要还是官涅的命重要?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一意孤行做事不肯和你们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拖拖拉拉,这禁裂区到处都是秘密,就算你今日已顺利來到了北区,那些秘密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得到答案的,这些事就不能放到救了官涅以后再说么?” 高秦酒野说的是对的,可是,或许是因为突然提及双重人格的事令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敏感糟糕,我再次选择 了攻击性的话回了过去:“官涅为你受伤之时怎么不见你如此心急?现在才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有些晚了?” 说出口后我就有些后悔了,不自觉的懊恼的皱起了眉。 我发现我在面对高秦酒野的时候经常无法平静,他总是能够轻易的激怒我甚至让我寒心,但是又很快能让我原谅他甚至相信他。 高秦酒野冷冷的看着我,目光中好像被揉了碎冰。 边莹见状,终于淡然开口:“看來高秦你真的很着急,可惜,不是边莹不帮你,我是真的不知道现在他在哪儿。”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沒必要说这些废话,就用这个办法就对了!”高秦酒野最后这句话说的十分快,出手的速度也快的让所有人都沒能來得及反应! 不知那神祈到底是何时被高秦酒野握在手中的,因为当我看清神祈通体的纯黑色之时,柔韧的剑身已经直直抻长,横挑之间,就已在边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红色的剑痕! 噗嗤! 一股鲜血从边莹苍白的脖颈上喷涌而出。 边莹神色依然从容,似乎早有预料高秦酒野的动作一般,也似乎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我和绞s迅速对视一眼。 两个人眼中的疑问一致,高秦酒野出手为什么这么快? 一直都知道高秦酒野念力不凡,出手凌厉迅猛,配上神祈的锋利,伤边莹就只是刹那间的轻而易举,但是,刚才他出手的速度,绝对颠覆了以往,是我从未见过的速度! 难道说,他一直以來都隐藏了真实的实力? 对高秦酒野的疑虑越多,我就越是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大概是被背叛的太多次了。 可是,不就是因为别背叛了很多次,才应该麻木了吗,为什么还会在意,还会恐惧? 呼啦,,! 一道劲风刮过,下意识抬手遮眼之间,之间一抹猩红从眼前划过。 那抹猩红将面色苍白的边莹包裹其中,整体带离我们眼前。 重新恢复视线之时,只见前方五六米开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他将边莹打横抱在怀中,正在注视着我们一行人。 视线不禁被这男人所吸引。 他竟和我一样,穿的是一袭红衣,只是他的衣襟整体发暗,呈现一种猩红的颜色,仿佛是用从干涸的血池中捞出的血衣。 而他的面容,他的面容则更是妖异! 要论相貌,五官和皮肤都算得上是英俊,只是他神色太过妖异,给人一种凄厉惨绝的美感,这种美感虽然也夺目,但却让人心生恐惧。 猩红的唇,狭长的眼,黑发沒有散披在红衣之上,看起來凌乱而又狂放。 第四十章我要治你的脸 “苍冥。?”不知为何,我竟脱口而出。 妖异男子邪眉一挑,不置可否。 看來我猜对了。 眼前的苍冥,完全符合我对于‘撒旦苍冥’这个外号的理解,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妖异。 官涅是妖艳,他则妖异。 邪眉入鬓,黑发散乱,那一双狭长的眼睛泛着幽冷的光,猩唇扯出了笔直的唇线,鼻梁坚挺桀骜。 一身血衣的他,抱着白衫遮体的边莹。 心中暗自感叹,这两个人看起來的确有一种诡异的般配。 眼前这一男一女,论长相都不算是最出色的,也谈不上惊艳,但是论奇特的气质,却绝对是令人过目不忘的。苍冥身材高大,血衣是敞袍的,即使有怀中的边莹遮挡,也隐约可见其中纯麦色的肌肉线条,麦色的肌肤配上硬朗的线条,原本该是硬汉形象,但是他的眼睛和嘴唇却稍长且上扬,无形中增添了一种妖异的性感,整个人看起來就像一个性感多情,眼神却如同凄厉残酷的战神。 而他怀中的边莹,不知是不是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了,原本就消瘦的过分的脸,此刻更是惨白,毫无血色,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却依然清澈无余。 “看來你最近是活腻了。”苍冥勾唇邪笑,眼神放肆的在高秦酒野身上打量。 高秦酒野抬起两只手,缓缓的拍了几个巴掌:“活腻了才敢來看你啊,想见你,两样东西必须拎在手上,她的命,和我自己的命。” 苍冥抱着边莹,大刺刺的走到他右边那块刚刚边莹坐过的石头上,两腿岔开,坐了下去,猩红的血衣散落一地,如同泼落一地的血。 他就这样抱着边莹直接坐在了大石之上,边莹似乎想要挣扎,但是苍冥的手臂明显十分有力,将她狠狠揽在怀中,死死扣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力道之大,令边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无血色。 “你跟司洛离开天道已经这么多年了,上次在天道见你还是因为那对造兵器的夫妇,外界都传你高秦酒野为人狂放残忍,实属恶魔一类,依我看,你却只为了别人而活,怎么,这次又是为谁而來?” 高秦酒野眯了眯眼:“恶魔?在你面前,这个词我愧不敢当啊。” 苍冥也眯了眯眼,边莹脖颈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只留下一道血疤,因被神祈所伤,愈合的格外缓慢。苍冥却从将边莹救走后,沒有看过那伤口一眼。 不但沒有看过那伤口一眼,他连除了高秦酒野的我们,似乎也从未给过一眼直视。 此时苍冥却一只手搂着边莹,另一只手指了指我们的方向:“你我在他面前,恶魔这个词的确愧不敢当。”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们看去,他指的是聂尊。 聂尊的脸上依旧疤痕满面,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在疤痕之下,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再多伤痕的脸,依然挡不住他那双眼睛中的光辉。 聂尊似听到了苍冥的话,又似沒听到,他的嘴角挂着惯有的淡然微笑。 苍冥将边莹放置在他的旁边,那块大石本來不小,但是苍冥的身体格外性感健硕,所以当他跨坐在那里的时候,边莹依偎在他身边就显得有些拥挤。 边莹消瘦的脸上浮现一丝更浓烈的清愁,望了望自己脚下即将触及的水,手不由自主的揽上苍冥的手臂。 苍冥血袍大敞,双手支在双膝上,薄唇扯成一个放肆的弧度,看起來性感而又危险。 “你的脸是因何所伤?”苍冥扬了扬下巴,示意聂尊回答。 我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男人怎么比高秦酒野还狂放。 聂尊闻声,笑的云淡风轻:“塔莱。” 边莹在听到塔莱的时候蓦地睁大眼睛,身体微微一震,头也不自觉的抬了起來。 苍冥则在感觉到身旁的边莹的动作后,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下一秒,他伟岸的身躯突然一侧,一只手自血袍之下猛地伸出,扣住边莹的下巴,直接将边莹按倒在了那块大石之上! 原本冰冷静谧的河水仿佛因他这一动作被瞬间点燃一般,一股灼热的氛围立即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几乎就在一秒之间,苍冥已将单薄的边莹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身下,他五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的扣住边莹的脸,边莹苍白的小脸在他的手心里毫无躲藏之处。 他的眼睛里喷出灼热的火焰,五指加大力度之间,高大的身躯朝着边莹逐渐压了下去,性感的嘴唇凑近边莹的脸:“我说过吧,你不准想着他,一个念头都不准有。” 我嘴角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边莹对苍冥一见钟情离开了塔莱和他厮守终生?这明明就是霸王硬上弓吧。 眼见边莹惨白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露着从骨子里蔓延出來的倔强,我心下都有些不忍了。 任凭苍冥的五指怎样将边莹惨白的脸上硬生生捏按出淡红血色,边莹都只是抿着唇,不出一声。 高秦酒野朝前迈了一步,两只手自然的插入了身侧的裤子口袋里,一脸邪冷的看着眼前这副霸王强压弱女图,声音提了一个高度:“我说撒旦兄,我知道你素來不懂怜香惜玉,但是在我们这么多日面前强压小白兔,未免有点儿太狂妄了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狂妄对狂妄,我看你们两个是彼此彼此吧。 再说了,强压‘小白兔’?呵呵呵,这种形容词也就你高秦酒野能想得出來了。 不知为何,似乎高秦酒野的话对目中无人的苍冥总是能多多少少起到些作用,苍冥长臂一挥,松开了边莹。 被松开的边莹匍匐在大石之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大石之上,微微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脸庞透露着一股反抗的味道,但是她的眼睛却低垂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苍冥松开边莹后就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飞身从河对岸跳越到了我们这边,立于我们面前。 他瞥了一眼高秦酒野:“废话说的够多了,你此番來鬼道到底是为何?” 高秦酒野冷笑一声,抬起左手一挥,只见他左侧的气流突然旋转汇聚于一股,气流扭转之间,官涅的熟睡的样子暴露其中。 “帮我救他,他裂纹正在剥落。”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苍冥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随着他的姿势,血袍在他身后飞扬而起。 “帮你?你高秦酒野也会说这个两个字?” 高秦酒野挑高了一边眉,沒有说话。 苍冥眯眼凝视他片刻,又缓缓将目光移到站在我身边的聂尊脸上。 “我要把你的脸治好。” 他用一只手指,狂放的指了指聂尊的脸。 狂喜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我抢在聂尊之前说:“真的吗,你真能治好他的脸?” 苍冥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我。 聂尊伸手拦着我,冲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见聂尊如此,我只好将焦急询问的话强压了下去。 聂尊微微一笑,冲着苍冥点了点头:“多谢了,不过不必了,现在这副样子挺好的。” 虽然不知聂尊为何拒绝,心中也为他脸的事着急,但既然聂尊这么说了,我就要依着他的意思。 高秦酒野冷冷的说:“刚刚还说目的一致,既然目的一致,就别忘了我们此番來是为了官涅而不是你的情人!” 听了这话我顿时火冒三丈,搞什么啊,这人最近好像是脑子得了病,怎么总是针对我和聂尊? “喂,你搞什么啊高秦酒野,我们两个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位‘撒旦’朋友既然能治病,而且还是主动说要帮聂尊治好脸的,你摆这脸给谁看,我们又沒说不救官涅,这两件事不冲突吧?” 我气的直瞪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口气依然冷淡:“我是看你这么替他心急,我觉得很有趣,人家根本不想治脸,你跟着瞎操什么心,怎么,难不成,聂尊毁了容了你看着不舒服了,心里嫌弃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彻底激怒我了,我用手指冷冷的指着高秦酒野的脸说。 “慎儿。”聂尊再一次拦了拦我。 自从这一次回來以后,聂尊就一直唤我慎儿了,而我每当听到这两个字,不管当时的心情多么复杂,都会立刻平静下來,就好像炸毛的小狗,主人一摸它的头,它就不再叫嚷了。(路人乙:这个比喻听着真。。) 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苍冥却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说要治你的脸,沒有过问你的意见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要做,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了我。”苍冥霸道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聂尊。 我顿时就明白了聂尊为什么拒绝了,这么个狂妄自大家伙,我只感觉我的白眼都不够翻了。 聂尊淡漠一笑,沒有说话。 “至于高秦酒野你带來的那个人,呵呵,裂纹剥落,如果我脑子沒病沒记错的话,这种事是和他自身有关吧,你是要我这个当惯了魔鬼的人來给你朋友将人生道理人生希望,治疗他心病?高秦酒野,我看你是和那群低等生物生活久了,做事都不会思考了。” 低等生物?意思是我们这群继承体? 第四十一章第三种存在 “心病?呵,难道我现在开口对他说你活过來吧,他的裂纹就能不剥落了?一句话,你治,还是不治?”高秦酒野指着被他从气流漩涡中拽出放置在地上沉睡的官涅问苍冥。 还真是狂人配狂人,这么一副高傲的口气,不用说是狂妄的苍冥,就是他问我,我都会说不治,死都不治! 于是我开始暗自思虑这事被高秦酒野搞砸后我们该怎么救官涅了。 沒想到的事,苍冥竟然点了点头:“好啊,那就治。” 我一口气沒呛死,这些人怎么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疑惑的打量着苍冥,却注意到一直站着一边比聂尊说的话还少的绞s。 绞s目光无神而又麻木,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不知道愣在那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我知道她心中一定在盘算着什么事,因为自从和她熟悉了以后,我对她的习惯就慢慢了解了,她其实并不是面目僵硬的人,那张毫无表情的麻木脸,只是在她有心事的时候,或者躲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所拿出來伪装遮挡的一张面具。 她将她的神情和面容与内心完美的分离开了,在她不在意的人面前,在公开的场合,她往往启动的都是那一张面具脸,连眼神都可以伪装到极致,然而躲在那面具脸之后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翻涌,头脑里又运转着怎样的深思熟虑,外人绝对无法从她的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只有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她会将那张面具脸瓦解,用最真诚鲜活的表情來对待我们。 “你,你,你们两人就留在这里吧。”苍冥突然抬手指了指我和绞s。 “你,还有你,跟我來。”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聂尊和高秦酒野。 我一股闷气,这人这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对谁都指手画脚的。 不过,如果他真的能治好聂尊的脸,任他放肆又能怎样? 苍冥说完这两句话,就转身朝着河对面的森林走去。 高秦酒野看也沒看我一眼,直接抱起官涅,跟随苍冥而去。 一袭白衫的官涅被他抱在怀里,好似美人沉睡在怀。 聂尊走之前,对我说:“等我回來。” 随后,他也跟了上去。 路过小河边的大石之前,苍冥顿了一下脚步,边莹还半趴在大石之上,一动不动。 “留在这儿,别想着他,不然我就杀了这儿的所有人。” 苍冥给边莹留下了最后这一句话,然后就连同高秦酒野和聂尊,一起走入了小河后面的森林之中。 清风突然袭來,眼前青光水冷,但却久违的带给了我一种,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的感觉。 苍冥走后,边莹挣扎着从大石之上爬起,重新抱膝坐在了大石之上。 我和绞s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边莹先长了口:“你叫黎慎?” 我点头。 接下來要说的话,她似乎有些犹豫。 面色清愁,目光迷离,她探头忘了忘大石之下静谧的水,轻声叹了口气。 随后,她重新站起身,走向了我和绞s。 “你是怎么认识塔莱的?”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声音依旧清浅,眼底的光如同一汪不谙世事的清泉。 我微笑着把我和塔莱的遇见以及中间发生的事都和她说了一遍,甚至包括塔莱毁了聂尊的容貌的事。 中途绞s曾用略带担忧的眼神示意过我几次,我都微微摇头,表示无碍。 我说过了,我不要那么多秘密了,不管前方等待我的是危险还是陷阱,我都已经受够了神秘了。 整个讲述的过程中,边莹的神情变换了很多次,复杂的到最后,连我都分辨不清,这些话对她來说,到底是什么作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塔莱,绝非是外人传言的那种见异思迁。 我相信,在她和塔莱,和那个狂妄的苍冥三者之间,一定有着外人所不知的故事。 讲完了以后,我走到了小河边,蹲下身,将手探进河水之中。 “总而言之,我对塔莱,也谈不上怨恨,我不知道塔莱到底为何会突然转变,包括那么残忍的对待聂尊,我知道从一开始塔莱接近我就有他的目的,但我始终愿意相信,塔莱是个好人。”手在河水之中一深一浅的试探着,我随意的将这番话说与身后的边莹听。 心中却暗自嘲笑自己,黎慎啊黎慎,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会说谎了? 怨恨也许谈不上,也的确知道塔莱有他自己的目的,但是,不论那是什么理由,伤害了聂尊,都不可能是好人,即便他是,我也不会那么认为。 好人与坏人本就难以有一个明确的分割线,对我來说,与我为敌者,即为恶。 手下的水冰凉绵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从小河之中传达到我的手心。 微微挑眉看着河面,被我的手拨乱的河面上依然沒有我的倒影。 我淡笑着凝视手心被沾染的水滴,静静的等待着身后人开口。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身后传來一声叹息。 一抹胜利的微笑啜在嘴角,整理了一下心绪和神情,我立即站起身,转回去微笑着面对边莹。 边莹望着我,眼中带着犹豫。 我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虽有犹豫,却沒有躲避。 “所以,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和塔莱的故事么,毕竟,这禁裂区除了我,就只有你也是双重人格,我想,或许你能够给我一些建议。” 边莹虽看上去忧伤柔弱,但是她那眼底的倔强让我知道,她绝非是一个容易说服的女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她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我的目的是为了救我的朋友,说实话,我对你们作为神裂者的这种存在,沒有什么好感,更何况其中一直在伤害我的朋友的就是一个叫督月的神裂者,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來北区,不接近作为神裂者的你们,但是我知道,不接近你们,我就不可能救出我的朋友。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我曾经答应了塔莱,我永远不会离开禁裂区,他才愿意帮我,如今他认为我有违背诺言的意思,他就立刻变脸将聂尊伤成那副样子,在我眼中,你们神裂者就是这种凶残且丝毫不讲人性和道理的东西。” 我的口气越说越冷,握着她手的力度也逐渐加大。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说:“不,不是那样的,塔莱不是那种人。” 沒错,说吧,继续说,我就是要你说出真相,塔莱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待我对待聂尊,作为他心底最爱的甚至唯一爱的人,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一直站在一边的绞s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那微笑十分浅,但是我却注意到了。 我知道,她一定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一向被动的边莹突然反手抓住了我,她的眼睛里带着清澈的痛苦:“相信我,塔莱真的不是坏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冷冷一笑:“为了你?如果我沒记错,今天以前,我从未见过你吧,既然我跟你无仇无怨,作为继承体的我,和作为神裂者的你,更是毫无关联,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你來伤害我和我的朋友呢?” 她突然破碎的一笑:“谁说你和我毫无关联?”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想知道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我说过吧,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惧。 你知道它即将要來临了,但是你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更无法做出反抗。 边莹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她将她的手缓缓从我的手心里抽了出去。 “黎慎,你刚才说的不对,并不是作为继承体的你,和作为神裂者的我本沒什么关系,无论是你和我,都既不是继承体,也不是神裂者。” 边莹的眼神突然变了些,不再是最初出现时一直维持的,看上去与世无争的那种清愁,而是充满了一种冷静,一种令人感到害怕的冷静。 “在禁裂区,并不是只有继承体和神裂者这两种存在的,你和我,就是不同于继承体或是神裂者的第三种存在。”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來依旧平静:“什么叫做第三种存在?” 边莹望了我一眼,突然转身走到了小河边,坐了下去,背对着我和绞s,她说:“你们两个过來坐下吧,我來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绞s和我再一次对视一眼,这一次,连我都有些犹豫了。 “过來吧,你们不是想要知道真相么,怎么,在真相面前,却感觉到害怕了么。” 抬头看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的太阳。 绞s在我之前开了口:“真相的确叫人恐惧,但是也在所难免,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随后,她就率先走到了边莹的左边坐了下去,一只腿探入了冰凉的河水中,另一只腿弯曲着踩在岸边。 那动作,像极了曾经豪迈的坐在天台陪着我的离情。 我深吸口气,也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边莹的右边。 我将两只腿都探入了河水,目光看着前方,静静的对边莹说:“说吧,我会仔仔细细的将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第四十二章三人成殇 边莹听到我的这句话,淡然一笑:“禁裂区和你们的现实世界,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在禁裂区存在的生物,就是神裂者,和人类一样,神裂者作为一种会使用精神力的意识体,也有分裂和争斗,于是,神裂者也就有了种族的区分。” “这种区分,就是你们來到北区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三扇大门。神裂者如今区分成了三个种族,分别是,天之神裂者,鬼之神裂,和离之神裂。” “种族之中的争斗尤为明显,为了获得力量,他们唯一找到的方法就是和裂纹去立下契约,然而,立下契约需要三方來共同结成,对于神裂者而言,找到和自己力量相距甚远的另一方尤为重要,所有,他们找到了你们的那个世界的人,也就是继承体。他们在某种契机之下,将某个继承体捕捉到禁裂区,同时召唤裂纹,和裂纹立下契约,裂纹在神裂者和继承体身上同时篆刻象征力量的裂纹,同时,赐予继承者唯一可以离开禁裂区,解除裂纹束缚的方法,那就是裂钥。” “你们一定疑惑吧,为什么神裂者也有裂纹开启状态,其实,神裂者的裂纹开启状态是不受他们控制的,因为他们沒有裂钥,裂纹篆刻之时,继承体和神裂者就同时获得力量,当继承体开启裂纹之时,会获得更多的力量的同时,神裂者的裂纹也自动开启,神裂者同时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而当继承体将裂钥插入神裂者的裂纹之时,是关闭了神裂者的裂纹,继承体离开禁裂区,神裂者失去力量,在失去力量的一定时间内,若是找不到新的继承体,神裂者死亡。” “于是就产生了继承体和神裂者之间的这种等级关系。但是,黎慎,对于你我來说,我们既不是神裂者,也不是继承体。” 说到这里,边莹侧头看我,微微的笑着。 我慢慢攥紧了手心。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神裂者在捕捉继承体的时候,捕捉的是意识,用你们那个时间的话说,捕捉的是你们的灵魂。然而,作为双重人格的人來说,我们可以视为,双重人格是拥有两个独立的意识的。” 我有些控制不住了,我对她说:“你说,什么?” 边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说,作为双重人格,是拥有两个独立意识的,所以,沒有神裂者可以将两个意识体同时捕捉过來,裂纹契约也不存在第四方。” 心脏仿佛被人安置了定时炸弹,此刻那倒计时的机器发出了一连串的滴滴滴滴的声音,就剩下几秒了,可我却依然被束缚的紧紧的,无处可逃。 “所以,你说高秦酒野是你的神裂者,其实是错的,因为并不是他强行把你捕捉过來的。” “那他为什么会和我有着同样位置的裂纹?”我立刻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边莹叹了口气:“其实,高秦酒野和你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是别人我都可以给他答案,可是你不同,你和我一样,都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我先跟你说一下我吧。” “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來到了禁裂区,但是,作为双重人格的我,在禁裂区毫无力量是无法生存的,为了保护我,塔莱在我身上刻下了裂纹,然而裂纹只会和两个人形成三方契约,而我有两个意识,无法成功篆刻。为此,他求助了苍冥。” “他求助苍冥,是因为苍冥是禁裂区唯一一个沒有和裂纹建立契约却拥有强大念力的人。” “什么?”我和绞s同时惊呼。边莹却依然平静:“就像我最开始说的,神裂者也只是普通的存在,他们靠念力來生存,一切都是念力创造,为了取得更强大的念力,他们捕捉继承体,通过和裂纹建立契约获得念力,如果他们不去建立裂纹契约,他们永远不死,但是一旦建立了裂纹契约,继承体若是解除了裂纹束缚,他们就有可能会因为规定时间内找不到新的继承体而死。所以,建立裂纹契约是赌命的,可是慢慢的,所有的神裂者都这样去做了,只因为身边的人都越來越强大,你弱小你就会受尽欺凌。” “所以慢慢的,禁裂区几乎就沒有沒和裂纹建立过契约的神裂者了。可是苍冥不是,他就像现实世界里的天才儿童一样,从小就拥有极其强大的念力,他不需要去和裂纹建立契约。” 我突然皱起了眉,什么叫做‘从小’?难道神裂者也是和我们一样会生长的? 仔细想來,应该是如此,因为在司洛的心里我曾经见过少年时的高秦酒野不是吗? 可是,既然他们会生长,又为何不死? “因为苍冥是沒有被篆刻裂纹的,所以塔莱为了我找到了他,以前的苍冥性豪迈不羁,虽然也很霸道,却并不是残酷狠毒之人,他不但和塔莱是很好的朋友,还因为念力从小就强大且与众不同,所以他用念力研制了很多可以治疗别人念力损伤的方法,通过自己的念力去救助其他人。当时,他毫不犹豫答应了塔莱的要求。” “他想尽一切方法,并和塔莱共同探讨,最后,他找到了可以解决办法,那就是‘意识融合’” 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是边莹要说的最令她痛苦的事,我看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她白衣的下摆。 “裂纹契约只和三方建立,塔莱在双重人格的我的灵魂里,选择了留下主人格,也就是现在的我,和塔莱一同建立了裂纹契约。然而,裂纹在篆刻的时候,若我被篆刻了,我的另一个人格也会同时被篆刻,所以,他们强行引出了我的第二人格,让我的第二人格和苍冥的意识融合,将裂纹篆刻在了苍冥的身上。” “为什么不能把你和你的第二人格都刻上裂纹,却能把你和苍冥同时刻上裂纹?”我问道。 “因为双重人格虽然各自独立,但是最终却都是我,他们各自独立也随时都可以合二为一,裂纹无法建立在双重人格之上,只能引出真正的第四方。” “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塔莱和我,还有苍冥,同时拥有一套裂纹契约。但是苍冥是神裂者,他本该有他对应的继承体,这么做了之后就导致了他对应的继承体,也就是我的第二人格不见了,我的第二人格在他的体内,所以苍冥整体发生了变化。” “从那以后,苍冥性情大变,时而好时而坏,大部分时间凶残暴力,手段辛辣,所到之处鲜血满地,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他‘撒旦苍冥’。而我,却在苍冥的帮助下顺利得以和塔莱在禁裂区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经常陪伴苍冥,是因为有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嗜血魔性就会减弱很多。” “然而好景不长,在苍冥贪图活武器的时候,他让邹安夫妇为他打造锥刺,锥刺刚出世时其原本囚禁的灵体还未减弱魔性,在我帮忙转交之时,灵体进行了活武器建立好后必经的一次反噬,原本若是他人也就是念力受损的代价,可我因本就少了一半的人格,所以抵不住活武器的反噬,我的意识直接被活武器吞噬。” “为了救我,苍冥试图强行释放出了他体内的另一个我的人格,但是却沒有成功,最后他强行从锥刺中拽出了一半的我,还有一部分意识体留在了锥刺之中,所以,现在的我,连自己的人格都是不完整的。” 我听的有点糊涂了,只好打断她问道:“意思就是说,你的第二人格被苍冥吞噬后,你靠这个主人格生存,但是你现在的人格又被锥刺吞噬,只救出一半,所以说,你现在意识是整体分成了三份,你现在是一份,锥刺中有一份,苍冥体内还有一份?” 似乎是我的比喻令她觉得有趣,她轻声笑了笑:“沒错,就是这样,我的一半在锥刺之中,我的另一个人格则在苍冥体内。因为不完整的意识体本是不能存活的,但是苍冥还是找到了办法,就是我只要呆在他的身边,不超过五百米,我这残破的意识体就能靠着感应他体内的我的第二人格而勉强存活在这禁裂区。” 五百米我的心开始下坠,这一切冥冥之中是不是注定了什么? “但是,我现在是不完整我的亲近令苍冥性格变化更大,有时候我和他体内的我的第二人格互相影响,作为承载体的他就会有更严重的副作用,天长日久,他开始试图占有我,包括我原本对塔莱的爱,他越來越霸道,不允许我和塔莱见面,甚至不允许我离开他半步,最后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而塔莱,失去我的塔莱,一直在想办法能把我带走,恢复我们两个人的爱情,但是,他一直无能为力,因为若他强行要见我,苍冥就会离开我,苍冥离开我,我就无法存活。我和苍冥的五百米距离不是强制的,但是只要我离开他超过五百米,我的身体就会开始呈现消亡。” “于是,原本是天之神裂的苍冥,就带我离开了天道,來到了鬼道生活,而塔莱,继续做他的天之神裂者。” 第四十三章在哪里都是怪物 “塔莱。是天道的神裂者?” 边莹点点头:“不只塔莱,还有督月,就连以前的司洛和高秦酒野,他们都是天道的神裂者。” 我开始隐隐感觉到了,我不断的回忆着塔莱的以前说的话,逐渐感觉到塔莱接近我的动机。 边莹的腿突然在河水中动了动,一片潮湿的凉意就从她的位置涌向了我。 绞s一直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神情从未变化过。 “我说到这里,大概你也多少能猜到了,塔莱为了把我从苍冥手中救出去,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他发现,唯一能够使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第二个双重人格,和我一样的双重人格,來填补我的人格的空缺。” 我强压着震惊:“可是,我的人格毕竟是我的,如何能填补你的空缺?” 边莹轻声叹息:“是啊,所以,塔莱在想办法,想办法能找到一种可以净化意识体的东西,他试图从你的体内分离出一个人格來净化,说白了就抹去你的第二人格的记忆,然后把你的第二人格填补给我,他之所以叫你不能离开禁裂区,就是在给他自己时间去寻找这种方法。而他之所以去伤害聂尊,估计是为了逼你,因为你和我一样,只有在受到强烈的刺激的时候,第二人格才会出现,他大概是为了逼出你的第二人格吧,不知道他现在找沒找到净化人格的方法,我很久沒有见过他了,我也不知他究竟为了我做到了哪一步。” 我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强迫自己快速接受所听到的这一切。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又为何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我冷冷的说。 边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她目光迷离的凝视着远方:“因为我不赞同塔莱的做法,为了我已经有很多人牺牲了,原本善良的苍冥也变成了如今这副嗜血的样子,我又如何能让塔莱也为了我变成魔鬼?”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呆在苍冥的身边,你们如今能找到这里來,我真的很开心。” 我相信她所说的,但是,我依然笑了。 笑的冷酷无情,我直直的看着她,直到我冰冷的视线逼迫着她不得不将原本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來和我对视的时候,我一字一句的说: “或许,你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在漫长的陪伴苍冥的岁月中,你发现你爱上了苍冥,你对塔莱的心,已经改变了,你根本就不愿意离开苍冥,所以你才想要阻止这一切。”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飘荡在这片树林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坐在边莹另一侧的绞s都忍不住瞳孔放大。 边莹的眼眸开始细碎的颤抖起來,她按在岸边土地上的手,慢慢变成了攥拳的姿势。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用极其悲伤的目光看着我:“沒错,我爱上了苍冥,但我并也还爱塔莱。我知道这样的感情一定令你看不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愿意离开苍冥,也不忍塔莱为我做这一切。” 我的心突然的痛了,这一次,不为了我或是我在意的人,就只为边莹。 即便是现实生活中,同时爱上两个人的事也不是沒有,有人总说,爱一个人就一定是一心一意的,其实也有例外的时候。 边莹的这种心情,带给苍冥和塔莱的伤害虽有,但是,最大的伤害,她给了自己。 该如何选择,该守护哪一个,一个意识残缺的人,一个人格残缺的人,你让她如何去抉择? 我轻声开口:“塔莱,他知道么” 边莹眼神黯然:“我想他是知道我对苍冥的心意的,而他固执的认为,我之所以会变心,就是因为我的人格,我的意识不完整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拼尽一切的想要补回我的意识。” “那你的意识被锥刺吞噬,就无法恢复了吗?锥刺不能还给你意识吗?” 边莹哀伤的笑了:“锥刺用的是一个女灵的身体打造的,那个女灵比我还要凄惨,她怨念极深,因此,她连邹安夫妇都诅咒,又怎么可能能有人有办法从锥刺体内分离出我那一部分意识呢?” “什么叫连邹安夫妇都诅咒?” “你说的阿文死了,我认为,外在原因是有,但是这一定和锥刺本身有关,按照你说的,邹安现在怨恨你,可是实际上,这一切还是他们自作自受,我是进入过锥刺的体内的,沒有人比我更懂锥刺,她恨邹安夫妇,阿文的死一定和她有关,而这锥刺到底为什么会到你手上,我想你真的有必要查明真相,因为无论是怎样,这锥刺都不会带给你好运,想方设法要把这锥刺送到你手上的人,一定对你有着深怨。” 可是,锥刺就是邹安夫妇送给我的啊,还是杰帕引荐的,杰帕是不可能害我的,邹安事后说这是尤姬强迫他的,但是,尤姬真的已经恨我恨到如此地步了吗?就因为嫉妒我? 正在这时,一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绞s突然开了口。 沙哑的声音冷静的飘荡在我的耳畔: “在我看來,你们刚才说的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既然阿慎和你一样是双重人格,那么阿慎也应该是无法被篆刻裂纹的,那为什么高秦酒野可以在阿慎身上成功的篆刻裂纹?” 这句话仿佛重磅炸弹,在我心里砰的一声炸响!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边莹神色依然平静,好像早就猜到了我们两人会问这个问題一样。 “这才是我把这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的原因。” “我的事,是我的事,告诉了你们也沒什么意义,最多只是让你防范塔莱,可是,你现在或许正在经历和我一样的情形,我不忍。” 我的心里划过一种不知名的酸涩:“你为何会对我这个从未谋面的人不忍?” 边莹突然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潮湿:“陌生人?在我看來,你却是唯一能懂我的感受的人,作为双重人格,从前就是怪胎,可是即便是到了这个世界,也依然是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存在,这种孤独,岂是普通的继承体或者神裂者能够懂的?” “黎慎,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是在这禁裂区,你我,依然是个怪物,是不被接受的,就连要在这诡异的禁裂区生存,你我都要靠牺牲别人來换取一席之地,这种感受,又岂是他人能懂?” 边莹的眼睛里滑下了一行清泪。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你我,就算在这里,都要靠牺牲别人來换取一席之地。 牺牲别人。 牺牲,别人。 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去想我听到的一切。 边莹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 “你比我更可悲,我最起码知道,如今的能这样平静的坐在这里,是牺牲了谁的幸福换取过來的,可是,按照你所陈述的一切,你对这些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你现在获得的力量,甚至拥有的生活,是牺牲了谁换取來的。” “黎慎,高秦酒野的事我不知,他一向都是极为神秘的人,比苍冥还要令人难以猜测,即使是在天道,也无人真正知道他的实力,很久很久以前,司洛作为天道地位极其高的神裂者,一夜之间背离天道,离开北区,从此再不踏入北区半步,当时高秦酒野就义无反顾的随他而去,在那之后,我再见高秦酒野之时,就是在南区,当时我刚得到锥刺,正要带回北区來,却被锥刺吞噬了意识,为此苍冥屠杀南区,寻找邹安夫妇报仇,是高秦酒野最后救出了邹安夫妇,从那次一别,我就再也沒有见过他。” “他从未破过誓言,踏入过北区,如今他却带你们一起來,不管是为了救谁,当我看到你,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有隐情。” 我打断了边莹:“按照你的说法,高秦酒野以前就念力很强大?” 边莹点点头:“是的,高秦虽沒有苍冥念力强大,但是他也是个特殊的存在,关于这一点我不便和你细说,总之,高秦酒野即使不篆刻裂纹也可以活的很好,更何况他有司洛相伴,又不回北区和别的神裂者争抢地盘,他何必去和裂纹建立契约?就算要建立,他为什么要找你这么一个双重人格?” “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和真相是什么,但是我相信,高秦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而我,不管怎么说,也把高秦当朋友,我看得出來,他在你心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所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有人在为你牺牲着你却不知道吧?” “查明这一切吧,黎慎。” 手被攥的太紧,指甲深深的扎入了手心,殷红的鲜血从五个指缝之中流出。 高秦酒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认识我么?你不是,和高祈沒关系么? 这种想法突然带给我巨大的恐慌,如果,如果这一切,还要牵连到高祈,哪怕只是一点点,这要我如何承受? 边莹的那句话犹在耳际: “你我,就算在这里,都要靠牺牲别人來换取一席之地。” 第四十四章河底石 不过,除了高秦酒野,还有另一个人瞬间进入了我的脑海。 聂尊。 如果说,边莹现在的生活,是别人的牺牲所换來的,那么我很确定,牺牲最大的那个人,是苍冥而非塔莱,即便塔莱也却是令人同情,但是,苍冥更让人觉得心痛。 那么聂尊呢? 我和聂尊不能分离五百米,而且是强制性的不能,这是否代表了什么? 但是聂尊不是神裂者啊,他和苍冥不同啊,那么在我和聂尊,甚至和高秦酒野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这个答案,边莹给不了我。 快速的从水中把腿抽出來,我站起了起來。 红裙的裙摆沾染到了小河里的水,此刻正啪嗒啪嗒的滴着水滴。 那些水滴迅速的滴落在地上,消失在土壤里。 我低头看着这些水滴,心下酸楚难免,我是有多久沒有见到土地了呢? 于是,我闷声说:“你说了这么多,也还是沒有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神裂者,神裂者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北区的环境似乎和现实世界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 边莹见我站了起來,她转过身抬头看我:“这些我不能说,还要你慢慢去寻找答案,现在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你要弄清楚你的裂纹是怎么來的,还有,你要早日放弃锥刺,不要走我的后路,另外,你不要和督月抖。” 我失笑:“我不和督月斗?你可知她害了我多少朋友?实不相瞒,我和她是斗定了。” “边莹,按照外人所说,督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你,夺回塔莱的心,这件事你怎么看?” 绞s问了关键性的问題。 边莹苦涩一笑:“督月的确爱莱爱到深处,我也不知她究竟有多怨我,但是我只知,她素來要强,想要的,想做的,想杀死的,从來沒人能逃脱。” 我冷笑:“那塔莱不是一样沒有爱上她么,说到底还是个悲哀的失败者。” 边莹却缓缓摇了摇头:“这几年來,我已经不了解莱是怎么想的了,为了救我,他几乎着了魔,在你们住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黎慎,我只劝你,莱和督月之间的事,也并非那么容易说清楚,剪不断理还乱的只有一个情字,总之,无论如何,你不要再接近莱了,他的目的是取走你的第二个人格,在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一方面,他和督月有时也有些相似的地方。” 呵,第二人格?为了夺取我的第二人格?我巴不得送给他! 俯视着边莹:“实在抱歉,我并不打算接受你的意见,我和你不同,我对我的那个第二人格不是很喜爱,如果塔莱费了这么多心机就是为了我体内的那个她而來,那么我举双手欢迎,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我用尽了方法都沒摆脱的了她,要是塔莱能把她从我身上弄走,我倒要跪谢了。” 边莹第一次皱起了眉,清澈的眼睛里流淌出担忧:“黎慎,就算你排斥你的第二人格,你要知道,那第二人格毕竟也是你的一部分,不管怎样,她还是会站在你这边的,而你若因为赌气接近了莱,他伤害的不只是你,也许还有你的爱人聂尊,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是不肯听我一言么?” 我半蹲下身,直视着她:“我很感谢你今日对我说的一切,但是,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在这禁裂区,无论是单纯为了自保的躲避,还是刻意的逃避一切,该來的不幸还是会來,该找我的人也还是会來找我,而我如果真的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我要做的就不是躲,而是反抗。” 边莹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簇火花,但是仅一秒,又熄灭。 她叹息:“如果我当初能像你一样勇敢,或许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我洒脱的笑了笑,朝着她伸出一只手:“现在也不晚,沒有那么难以选择的,边莹,无论是塔莱还是苍冥,你都必须做出个选择,我理解你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论你爱上了多少人,你最终只能选择一个,并且这个选择一定要尽早做,因为你拖得越久,伤害的就越深,这种伤害,是把三刃剑,是同时针对你们三个的。” “來吧,起來吧,带我们去看看苍冥他们怎么样了。” 边莹犹豫着伸出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拉住她,一把把她从冰冷的河水中牵了出來。 眼神示意绞s的时候,绞s也已经站了起來,她总是和我那么默契。 边莹的手很凉,像我一样。 三个人都站在了河边,正当我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边莹背对着的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蹿出一条深绿色的触手! 突如其來的东西真真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拉着边莹朝着远离河水的地方退了两步。 在看到我受到惊吓的眼神后,绞s立即回头,黑发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什么东西?” 边莹也快步走到了我身边,和我和绞s肩并肩,一同看向这河面中突然出现的触手。 那触手又长又粗,深绿色的表面如同蟾蜍的皮,看起來带着一种诡异的斑驳,更可怕的是,触手的手臂完全就是软体的触爪,但是顶端却是五只墨绿色的力爪,此刻正呼啸着向我们三人抓了过來! 边莹都皱了眉:“这应该不是鬼道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见那力爪已经抓了凌空抓了下來,顾不得那么多,我右手朝着腰间摸索,就要抽出锥刺攻击。 边莹动作更快,她迅速抬手按住我的右手,朝着我摇了摇头:“不要使用锥刺,从现在开始,你都尽量不要使用它了。” 这时,绞s已经纵身一跃跳到了空中,那把属于她的巨剑也已经呈现在了她的右手之上。 绞s高喝一声,右手凌厉横劈,一道剑光朝着力爪飞驰而去! 剑光凌厉,只一剑就将那力爪横空劈成了两半,带着五只尖爪的上半部分崩了好几米高,最后噗嗤一声掉落在了河里,只剩下一个爪子根儿在哪儿摇摆。 绞s落回我左边的时候,我们几人依然沒有放松,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这河面。 毕竟,这种怪物这么轻松就被干掉了,反而更加给人一种风雨欲來的感觉。 果不其然,触手被砍断之后,整个小河突然开始震颤起來。 我简直无语了,这怎么都到哪儿都地动山摇的,到底是谁天天跟我过不去,还是这禁裂区板块不稳? 这种震颤沒有向以往那样维持一段时间,只在我们脚下晃了两晃,然后我们三人脚下的土地板块就好像突然崩了一样,瞬间化作无数碎块! 与此同时,那小河之中突然传來一阵强劲的吸引力,由于脚下的重心突然消失,我们三人就这样被轻松的吸进了那河水之中。 身体投入这冰凉河水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全身运转念力准备反抗了,可是惊奇的是,就在这河水沾染到我身体的一瞬间,我体内的念力突然僵滞了一瞬。 就是那么短暂的一个时间空档,我整个人就朝着河底沉了下去。 眼睛在还算清澈的河水里勉强睁开的时候,只见对面两团黑发如同水母一样在河里涌动着。 好吧,看样子是我们三个人都彻底沉了。 大概是这北区的场景与现实世界太过相似,我下意识的在水中屛住了呼吸。 双手快速用力,我朝着绞s和边莹的方向游去。 可是,事情并沒有那么如意,不但念力暂时沒能顺利使用,我还在莫名其妙的不断下沉,而这河更是深不见底,就好像是**大海沒有尽头一般。 正当我放弃使用念力,打算干脆完全依靠体力试图游动的时候,我的脚好像突然被什么抓住了,那股力道往下狠狠的一拽,我整个人就唰的下去了! 这力道來的太突然,原本屛住的呼吸也猛地放松了一下,一口水直接呛进了我的肺。 因为念力暂时沒能顺利使用,这口水将我呛得不轻,我一瞬间就感觉到喉咙如同火烧,眼前也冒出了金星,视线也花了一秒。 在水底呛了几乎就是找死,一口接一口的水涌入嗓子,鼻子酸酸的,我奋力挣脱水压,用手捏住鼻子,试图重新找回呼吸。 就在我和这水挣扎之际,原本一直拽着我下坠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我的脚,突然碰到了地。 惊喜的在水里动了几下,试图踩稳脚下,大概是到底下了。 就在我的两只脚完全落底的时候,周围托浮我的水压突然消失了。 嗓子里窒息的呛闷也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 对面还是绞s和边莹,神情和我一样错愕,再看周围,我们就这样來到了一个水底宫殿。 说是宫殿,还不如说的水底的洞。 周围看起來大概有百平方宽敞,头顶是透明的还在涌动的河水,沒有玻璃阻拦,那些河水就那样漂浮在我们的头上,而我们所处的这个水底的洞宫,一切都是石头打造的,石桌,石椅。 环视一周,终于在这石洞正中心的位置,一个石桌后的石椅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督月的谋 坐在那石椅之上的人,身材高挑,玲珑有致,上身深紫色紧身衣,下身高腰墨绿色长裤,面容阴柔,目光清冷。 是督月! 督月此时正叠着腿,一只手支着脸,看似慵懒的靠在石桌之上,微眯的眼睛在看到边莹的时候迸发出一道寒光。 “你怎么会在鬼道?”边莹的口气似乎也不是很友好。 从见到边莹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话,我却十分理解。 要是苦苦追求我的爱人的女人是督月的话,我口气恐怕比现在的边莹还要差! 督月冷笑:“怎么,你怕我來这儿?我既來了,自然是为了你而來。” 面对的人是督月,我自然沒什么友好的必要了,锥刺已被我攥在手中,我扬鞭指着她:“松露在哪里,余良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你们的实验到底是什么,要不要今日都算清楚?” 督月冷冷扫视我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和我算账?怎么,仗着高秦酒野现在帮着你,你就以为你在北区也是个人物了?” 我还未还口,边莹却先发制人:“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就把高秦抬出來了,果然你对高秦还是耿耿于怀么,既然你有意,又何必纠缠莱?碗里有食你不吃,偏要觊觎别人家的锅里的,这就是你们天道之人的作派!” 简直想要为边莹鼓掌了,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柔弱倔强的女子真反击起來这么犀利。 督月果然气的不轻,原本看上去阴柔漂亮的脸差点就皱成了一团。 “贱人,你如此放肆不就是因为你那个人姘头在这里称王称霸么,白瞎塔莱对你一番心意,我的确是不吃碗里的,但也总比你吃着碗里的还要吃锅里的强!” 督月素手一拍石桌,高挑的身躯徒然从石椅之上站了起來! 随着她震怒的这一拍,石桌就那样砰的一声碎成了四块! “啧啧啧,就剩一只手了,力量却还挺大。”我冷冷勾唇。 善良温和什么的东西早就不属于我了,自从來到这北区,我算是知道了,我不霸道一些,谁都可以踩到我头上! 沒点儿本事,再沒点儿气势,就不要做梦能救回我的朋友们了! 督月见我出言讥讽,杀气顿时自她眼睛蔓延出來:“你算什么,一个小小的继承体,一路猖狂到今日,可知你的命若不是我有心留下,你还能活到今天?” 我挑眉:“碍着您的眼了我真不好意思,可惜,我就是活到了今天了,我还亲眼见证了塔莱对边莹的爱,如此痴情神裂者,我黎慎还是第一次见,也难怪你要紧追不舍了,可惜,人家痴情的不是你!” 我的话犀利无比,直击督月弱点,只见她眸中怒火更甚,似乎就要爆发。 我朝着她挑衅的抬起手中的鞭子。 见我如此动作,她却突然笑了:“看來,是只有让你见识一下你的昔日朋友们,你这嚣张气焰才会知道收敛。” 说罢,她突然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我们头顶上的水里突然之间就掉下來一个人! 砰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就掉到了我们三人的眼前。 定睛一看,这人。 那个掉落在石地之上不断扭动的女人,上半身隐约可见还是个人身,只是处处沾满血污,胸前竟然沒有了属于女人的器官,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血洞。 至于她的下半身,一条类似蛇尾却沒有蛇皮的,通体是黑红色,布满了大大小小丑陋的疤痕的尾巴在地上不断的抽动。 她披头散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的味道,我根本辨认不出來这是谁。 督月冷笑着指了指地上的这个女人:“黎慎,你从前的好朋友尤姬,我把她送给你了,她不但背叛了你,还害了死了邹安的妻子阿文,如今我就把她交给你处置。” 什么?!这是尤姬? 我几乎颤抖了,因为完全辨认不出來! 原本应该是绿色的头发,大概是附着了太多的鲜血,如今如同一团团腥臭的**海藻粘附在她的头上,我蹲下身,轻轻的掀开她的头发,颤抖的手刚刚完成这个动作,就吓了一大跳!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被抠掉了,只剩下两个凝固着黑血的血洞,她的鼻子也被割掉了!至于她的嘴,她的嘴被一条黑粗的线缝死了! “不,这不可能是尤姬。”我摇着头。 督月却残酷一笑:“你若不信,何不去感应一下她的念力?她的裂纹就藏在蛇尾下身三寸的地方,你大可将手放在她的裂纹之上确认一下她的念力,看看她是不是尤姬!” 我颤抖着按照她说的做了。 手,就这样在尤姬的蛇尾之处僵住了。 “但凡被我变成实验体的意识体,受了任何伤害都无法愈合,我看她背叛朋友,做事能力又不行,着实觉得碍眼,于是便挖去她的眼,削去她的鼻,缝住她的嘴,顺便还在无法愈合的伤口上涂上精神催痛剂。” “够了!”我怒吼着站起身,牙关几乎被我咬碎,起身的一瞬间,右手锥刺已发! 右手中的锥刺首次化作一条类似紫龙一样的东西,朝着督月的方向窜去! “不要!”边莹见锥刺出手,伸开双臂试图拦我! 绞s冷眸一瞪,石洞之中的空气迅速分裂成几股,扭转起來! 其中一股就直接卷住了边莹! “你不能战斗,就不要乱上!”绞s喝了一声边莹,人却已经冲到我身边,和我一同并肩作战! 眼见两股气流拖转着锥刺的紫龙之光朝着督月呼啸而去,督月冷冷一笑,右手迅速高举,然后猛地朝着地面重重一挥!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强大的,类似重力一般的吸引力突然从地面直击我的心脏! 这种感觉就好像心脏突然变成了千金的铁块,而大地变成了巨大的吸铁石一般,我和绞s两个人全都不受控制的砰的一声磕到在了地上! 心脏被一种无形的重力牵引,胸口狠狠的砸到了地上!下巴都被磕碎了! 一种剧痛从胸口蔓延开來,咬牙之间,下巴开始迅速愈合! 好强大的一股怪力! 挣扎着抬头看着督月居高临下的冷笑,我左手奋力抬起,牙关一咬,一口鲜血从口中工喷出。 “蝎芒,杀了她!” 我死死的盯着督月,将大量念力驱赶到左手之上! 蝎芒瞬时迸发出耀眼的光,无数的银刺轰的散发出來! 督月的眼睛被蝎芒晃了一下,下意识遮挡之间,她人已经后退数步! 我和绞s全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來! 正在这时,督月又突然移开了原本挡着眼睛的右手,再一次迅速高抬,然后急速下落! 随着她的手臂,我和绞s的心脏再一次被地面莫名的强大吸引力吸走! 砰!我们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住手!这是鬼道的地盘,我就不信你敢动我!”边莹眼见我和绞s受控,她快速移动到我们两个的前面,张开双臂挡住我们。 一口血喷出,右手从锥刺之上传來剧痛,我忍不住松开了锥刺。 蝎芒发出的银刺,督月虽迅速的躲避,但是抵不过银刺密集,她身上还是被射入了几根,随着蝎芒的刺入,她的眉头整个纠了起來,显然那银刺令她感到十分难耐! 连退数步的她,在见到边莹为了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更是震怒:“我來了就是为了折磨你而來,不敢动你?呵,你太小瞧我督月了!今日你们既然被我下套困在了河底,你就不要妄想苍冥能來救你!” 督月怒喝一声,右手凌空一抓,头上的水突然化作一股水柱,朝着边莹戳來!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急速从水中窜出,挡在了边莹面前! 來人竟然是高秦酒野! 只见高秦酒野冷眸一瞪,那水柱轰然四散! 无数水溅到了我的脸上,我顺势抹了一把,全当洗脸了! “苍冥当然不会來,他被你算计了!”高秦酒野声音极为冷冽,眼神也如同寒冰,不似以往见到督月那种忧郁哀伤了。 边莹一听此话,几乎立刻抓住高秦酒野:“什么叫苍冥被算计了?他怎么了?” 督月冷笑:“沒错,我早已打探好你们会來找苍冥救官涅,而苍冥若想救他,只能去那个魔窟,而我早在那魔窟设下幻境,他进去后,你就绝对找不到他,至于他能不能出來,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边莹几乎大喊了起來:“你为什么这么做?!苍冥和你无怨无仇!” 而我和绞s借机已经挣扎着站了起來。 高秦酒野安抚边莹:“不用怕,苍冥如果是她督月能随便伤的人,就不叫撒旦苍冥了。督月,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不但只身闯鬼道,连苍冥都敢算计了,这一切,你就真的只是为了和边莹争塔莱么,还是,你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督月勾唇一笑:“谁说我是只身一人來这儿了?高秦酒野,为了官涅你都宁愿和我作对了么,还是说,你是为了她呢?” 督月仅剩一只的手臂缓缓抬起,指向了我。 第四十六章尤姬之死 高秦酒野沒有回头看我,只是冷冷的看着督月。 他也沒有回答这个问題。 他只是,从腰间抽出了神祈,直指督月:“说,苍冥他们在哪里?” 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和选择。 我擦干了嘴角的血,弯下腰捡起刚刚被我丢落在一边的锥刺。 锥刺入手之时,冰凉的疼痛就从手心直达心脏。 再抬头之时,我一字一顿的对督月说:“把尤姬的伤恢复。” 督月笑着扫了一眼依然匍匐在地上的尤姬:“黎慎,实话告诉你吧,她就快要死了,刚刚你在感应她的裂纹的时候也应该感应到了吧,她的生命力已经在消失了,但凡是实验体,身体就无法自愈,承受能力会变回生前的程度,她做了我的实验体,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无法救回了。” 我知道愤怒无济于事,我能做的,就只是抬手指着她,说我此生最坚定的一句话:“好,那你就不救,但是,我黎慎发誓,如果尤姬今日死于你手,我一定亲手弑你,从此上天入地,你,我追杀定了。” 说完这句话,我沒有再看督月一眼,而是蹲下身扶起尤姬。 我让尤姬靠在我身上,她的身体在颤抖,仿佛随时都在和剧痛做着抗争。 她的头四下摆动,但是只剩两个黑洞的眼睛却无法看到我。 我忍着心中的酸楚,抬手将她嘴上缝的线一一拆开。 当线从她嘴唇抽出的时候,她已经满嘴鲜血,但是我却必须这样做,我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尤姬的声音已经几近喑哑,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我甚至辨认不出这是她的声音。 她说:“是。阿慎么。” 她叫我阿慎。 眼泪就这样涌入眼眶,但是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都不会让它们流出來。 我绝不会在督月面前哭。 “是我。”我哑声说。 尤姬的手开始到处摸,我立即攥住她的手。 两个枯黑的眼眶冲着我,仿佛随时都能流出血泪:“阿慎,我只是嫉妒你。因为我爱金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失踪的他。如今我无法完成了你能答应我替我找到他吗。” 我攥紧了她的手:“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他。”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尤姬的手就软了。 不像电视剧里还会给我们时间分离,她就这样死在了我怀里。 然后,她的肉身,就开始化作片片碎光。 我简直不敢相信,上次见她之时,她还是背叛我的,精明的尤姬。 这次相见,她就变成了永远都无法再见的人。 “这是你第一次亲眼经历你身边的人死去吧,可惜,你要跟我斗,以后这样的事会常有,你黎慎是什么人我不是沒打听过,你真的觉得你那种软弱的性格能承受住这些,和我斗到底吗?” 督月好像一个高傲的天神一样,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我。 绞s走到了我身边,将我拉了起來。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坚定,一双大眼直直的盯着我,似乎在告诉我,沒关系,我们会为她报仇。 高秦酒野手中的神祈依然沒有放下:“督月,你真是变了,就因为塔莱?” 督月抬起右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神祈的剑尖:“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高秦,我知道你和我是同类,你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我了吗?就因为你知道我们是一类人,不要逃避了,这种残忍的事,对你我來说,都不过是动动手指,同情心只会让你变的软弱。” 边莹突然跑到了我和绞s的前面,冲着对面的督月大喊:“你疯了!你爱塔莱爱的疯了!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想做什么就冲着我來好了!” “冲着你來?你算什么东西?!”见边莹这样大喊大叫,督月也怒了,原本捏着神祈的剑尖的手突然朝着边莹一折! 神祈原本就是软剑,被督月这么一折,那剑尖就直接戳向边莹! 高秦酒野显然沒有料到督月会在他将剑都指到她面门的时候如此反击,因为她这么做的时候,就算在快,也有间隙,神祈毕竟是操控在高秦酒野手中的,只要高秦酒野这时候挑剑,就可以直接削断她的右手。 不过,很显然,她知道高秦酒野不会这么做。 但是,高秦酒野不会做的事,不代表我也不会做! 我离高秦酒野离的更近,于是快速冲上去,一把抓住神祈靠近剑柄这一端的剑身,锋利的剑将我的手心割破,尖锐的刺痛从手心传來,但是我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 督月捏着剑尖的手也渗出了血,我和她面对面,谁也沒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高秦酒野见这状况,也将念力运转在神祈之上。 刹那间,神祈之上游走三股念力。 督月冷眼扫了一眼高秦酒野,又看向我,嘴角逐渐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似乎是笃定,三足鼎立,高秦酒野虽然不会帮她,却也终究舍不得她死。 不过,她似乎高看了我,我还沒有高尚到打算玩一对一。 于是,我立刻开口呼唤绞s:“绞!” 绞s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扬起手中巨剑,快速移动过來,朝着督月挥去! 督月只有一只手,她的力量集中在神祈之上,见绞s突然攻过來,下意识想要抽回念力,但我怎会给她丝毫机会?我将念力全部集中于手上,不断的聚集在神祈之上强行拖住她,高秦酒野面色阴沉,很明显他有所犹豫,但是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会贸然抽回自己的神祈,因为我和督月的手都在神祈剑锋之上,鲜血早已浸透了这两只手。 眼见绞s的剑就要落下之时,一只修长的手臂突然出现,拦下了绞s的剑! 这令我感到非常不快,但在那只手上看到了那枚玉石戒指后,我立刻就知道了來人是谁! 绞s头一偏,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我则侧头看着夹在我和绞s中间拦住了绞s的剑的塔莱说:“这场面我真是搞不懂了,她是來杀你的心上人边莹的,你却出來阻止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塔莱的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缓缓施加念力将绞s手里的巨剑按下:“因为,她并不是來杀边莹的。” 不是來杀边莹的? 的确,为什么我沒想到这一点。督月虽然是恨边莹,但是她既然那么多年都沒能伤害她,就怎么可能一朝就将她杀死,更何况这是在鬼道,不是她的地盘。 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來到的鬼道呢? 走神之间,督月已经放开了高秦酒野的神祈,力道突然少了一股,我和高秦酒野就顺着惯性后退了几步。 塔莱也松开了绞s的剑,见此情况,绞s立刻退到我右边。 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边莹走了出來,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塔莱,却沒有说一句话。 原以为见到边莹的塔莱,会有些不一样,沒想到,塔莱的神情依然淡定从容,似乎都沒有看边莹一眼。 这情形令我实在感到费解,就算督月來这里不是为了杀边莹,那塔莱也不应该是和督月站在一边的啊?难道就因为他想要夺取我的人格,他就好赖不分了? 督月有了塔莱,更加的有恃无恐了:“高秦酒野,苍冥去的那个魔窟,想必你也听说过吧,按时间推算,他现在应该还沒深入魔窟,他现在还蒙在鼓里,但是如果你现在能找到那个魔窟加速找到他,或许他还有救。” 她的眼神充满了机关算尽的狡猾:“你可以不在意他的死活,或者相信他和聂尊两个人总会有从魔窟逃生的方法,但是你不要忘了,官涅和司洛现在在他们手上,而且还是昏迷的状态,就算苍冥救得活官涅,他也救不醒司洛,三个人带一个活死人,你觉得他们在魔窟之中逃生的几率有多大?” 绞s听到此话立刻瞪着高秦酒野:“你为什么要把司洛放进去?你明知道司洛现在的状况只有余良能解,你放出他做什么?” 高秦酒野眼神沉了沉:“并不是我要放出他,而是接近那魔窟的地方气流不均,和东南西区不同,我无法完美的掌控气流漩涡托运司洛,当我把司洛放出之时,他们几人就莫名其妙被吸入了那魔窟之中。” 督月冷笑:“你当然会觉得莫名其妙,这一切都在我算计之中,而你应该不会忘了,你从來都是赢不了我的吧?” 高秦酒野竟然沒有说话。 我顿时感觉有些胸闷气短,高秦酒野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 刚才的霸气哪儿去啦,这怎么一遇到督月他就怂了?! 我气哼哼的瞪高秦酒野,高秦酒野却只是眼神复杂,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似乎正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要发呆吗! 督月见高秦酒野这副表情,神色更加胜券在握:“总之,你现在去找他们,阻止他们深入那魔窟,他们也许还有救。” 绞s突然冷冷的打断了督月的话:“你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切,如今又在此不惜大费口舌,恐怕,你是最开始沒有想到高秦酒野会逃出來并且回到这里,如今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支走他吧,你确实不是冲着边莹來的,你是冲着阿慎來的。” 第四十七章高秦中计 督月扬眉:“好一个聪明人,只可惜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沒有料到高秦酒野会从我的算计之中逃脱,也并不是沒有料到他会回來帮你们,这一切,依然在我的计划之中。” 说完这句话,她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而我之所以这么做,等的就是现在的这副情景,我想让你亲眼看看,高秦酒野会怎么选择。” 督月似乎就喜欢这样。 我当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现在的情况來看,督月显然不是为了边莹而來,她既然不是为了边莹而來,就是为了我而來,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找我,不过,从塔莱竟然肯站在她那边就可知,或许他们之间在对付我这件事上打成了某种共识。 不管到底是哪种情况,真相又是怎样,他们如果要生捉我,主要需要做的就是支开两个人,一个是聂尊,另一个就是高秦酒野。 现在聂尊已经进入了魔窟,我身边除了绞s,就只剩高秦酒野一人,边莹又无法战斗,所以成败就在高秦酒野身上。 然后她就在这时扔出了最有效的王牌,司洛。 无论是督月还是我,我们都非常清楚,任何事一旦遇上司洛,高秦酒野都会毫不犹豫的优先选择司洛,督月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我亲眼看着,因为即使了解这一点,即使我和高秦酒野沒有任何关系,但任何人看到自己是被遗弃,是不被选择的那一方,都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 而失落的心情,在接下來的战斗中更是百般不利。 说到底,这真是一个极其狠毒的女人,高秦酒野如果真的爱过她,恐怕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不过,高秦酒野不值得同情,我在心里恨恨的告诉我自己。 “高秦,你拖的越久,司洛有危险的几率就越高,你还不去么?”督月用一脸看好戏的眼神看着高秦酒野。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已经知道了答案,我还是不想听他说。 于是,我立即开口对高秦酒野说:“你去吧,这里有我和绞s,沒事的。” 高秦酒野为难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变幻莫测,最后,他缓缓抬手将神祈递给了我:“留着他,他会保护你。” 督月浑身一震,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來,高秦酒野的神祈是从不离身的,以前也从沒有过。 可惜我是贪心的,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选择了司洛。 我微笑着推开了他的手:“我还沒有弱到需要他人來保护,就算真的需要,我也只需要聂尊一个人,你尽管去吧,帮我把聂尊也带出來。” 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为什么要搬出聂尊。 仿佛是笃定了这名字能刺痛他,他也果然中招。 高秦酒野眼底的犹豫凝结成寒冰,最后看了我几秒后,就提着神祈,直接跳入了我们头顶的河水中。 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深吸了口气。 沒错,这也是我的选择,你我从最开始就注定了这种对立的关系,从你最开始利用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一切,那么就请以后都不要变,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对任何人都沒有例外的慈悲之心,对我也不要有。我对除了聂尊以外的人都无绝对的信任和依赖,对你也不会有。 我们就这样永远站在两边吧。 “你这是伤心么?呵呵,你爱上高秦了?”督月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冷冷道:“废话少说,现在你们可以说出你们的目的了,塔莱,我真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不但伤了聂尊,还和督月勾结,你到底是为了些什么!” 塔莱终于在这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我身边的边莹。 督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自然是他如今也觉得我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怎么,你一个区区继承体还要來干涉我们神裂者吗?现在这情形,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求神拜佛保住你的小命!” 我冷笑:“真搞不懂,高秦酒野曾经到底喜欢你什么。” 塔莱突然开口:“黎慎,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想必你也知道我一直接近你的目的了,你愿意把人格献给边莹么?” “你这是在问废话?” 塔莱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石戒指:“作为尊重,我还是会先问一下你,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必须使用强制手段了。” 边莹朝前迈了一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在无视我,还是不敢看我,莱,就算我死,我都不会接受你用这种方法得到的别人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塔莱这时才终于认认真真的看向了边莹,目光不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这眼神十分显露,在场人全都看在眼里,督月自然也不是瞎子。 督月的右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 看着这些人,我突然感觉很滑稽。 全都是一些视人命为草芥的神裂者,还寻求什么人类之间才有的爱情? 塔莱对边莹说:“你不愿意做的,不愿意接受的事,还少么,最后,你不是都接受了么,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可以了?” 边莹咬住了嘴唇。 我明白塔莱的意思,他这是在嫉妒,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男孩一样的去嫉妒。他觉得边莹既然能接纳苍冥,甚至在被迫呆在苍冥的那段漫长时光中渐渐爱上苍冥,这一切很明显令他难以接受,所以他才会变得不顾一切,而这种不顾一切如今还被边莹拒绝,他更加会感到嫉妒。 可惜,有个道理他沒有想明白。 于是我下了个决定,我对绞s说:“绞,你也去找司洛他们吧,帮高秦酒野一起,我知道你也在担心他。” 绞s几乎毫不犹豫的摇了头:“不了,司洛的命沒那么容易丢,既然高秦酒野都已经去了,就更沒有我跟去的必要,我在这里陪你。” 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心中轻叹一口气。 原本是打算支走她的,如今看來,是不太现实了。 “塔莱。”我对塔莱微笑:“你说的不对,的确,苍冥也在强迫边莹,也让边莹做了很多她不愿意做的事,但是,苍冥的出发点是为了边莹,一切都是为了她。” 塔莱转动玉石戒指的手顿了顿:“我做这些难道就不是为了她么?” 我瞥了一眼督月,果然,意料之中,她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难看。 “你是为了她,但是,苍冥为了她做的那些事,伤害的只是他自己,而你做的这些事,却一直都在伤害别人,你自己倒是好好的。”我说话毫不留情。 边莹突然打断了我:“黎慎,你不用和他说那么多了,总之,我不会让他带你走的。” 督月冷笑:“这恐怕由不得你们吧。” 说完,她右手又打了个响指。 塔莱见状似乎吃了一惊,就要伸手拦她,督月却瞪了他一眼:“还和她们废话,你不想救她了吗?” 塔莱的手停顿了。 紧接着,一直悬浮在我们上方的水,突然哗啦一下子掉落了下來,顷刻间就淹沒了这石室。 我当然沒能想到督月会來这一招,所以下一秒,我已经在水里乱游了。 不知为何,这水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令我不得不像在现实中沉水一样去屏息游动。 水中光线十分弱,隐隐约约,我感觉到绞s似乎牵住了我的手。 就在我压制一口念力,刚刚要冲上水面的时候,环绕在我周围的水突然开始剧烈的收缩。 被绞s拉住的那只手突然感觉到疼痛,那疼痛竟比断肢还有疼上百倍,猛地将手臂缩回之时,我已经看不清四周了。 三百六十度四面八方的水都开始以我为中心挤压,这种感觉就好像潜水艇潜到了超出承受范围的深海之中,巨大的水压开始将我挤压的变形,最终炸裂。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我不是以前的黎慎了。 于是,我屏息,重新整理被水压弄乱的念力。 可是那些念力却还是在体内不停流窜,沒有丝毫规律。 好不容易强行抓住了念力,我将念力集中在左手的蝎芒之上。 蝎芒顿时就在水里发出耀眼的光。 刺眼的白光依靠水的折射,令我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状况。 督月此时就在这水中心,和我面对面的正前方,整个人漂浮在水里,手脚全都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闭着双眼。 我明白了! 她正在用念力操控着这水! 现在,这水就仿佛化作了她的手,她的脚,而她通过念力,正在操纵着这些水元素來对付我。 强行抵制着水压,在这深水之中,连转个头都这么难,好不容易转向了左侧,只见塔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左侧的绞s的面前! 他那只带着玉石戒指的手,此刻正掐在绞s的脖子上! 绞s一头黑直发此刻四散开,漂散在水中,如同一团海藻。 她的眼睛瞪得无比大,似乎无法反抗。 再看右侧,边莹似乎已经晕了过去,闭着眼睛以平躺的姿势正在不断的下沉。 局势就这么变成了两难的境地,我若去帮助绞s,边莹就不知道会沉到哪里去,我若去拉住边莹,绞s也许就会有危险。 第四十八章金发出现 虽然塔莱肯定不会让边莹死,但是这水毕竟是督月在控制。 虽然以绞s的能力,也许能够应对塔莱,但是毕竟是在水中,这水又是督月控制。 到底该选择哪一边。 摒住呼吸,我终于奋力朝着边莹游过去。 我相信绞s。 我绝对不会让督月得逞,我也有把握。 快速游到边莹身边,督月紧闭的双眼突然一紧,通过水,她肯定是感应到了我的动作。 我勾唇冷笑,她一定以为我会选择去绞s那边,可惜,我绝不会像高秦酒野一样上你的当! 就在即将接近边莹的时候,前方的水压突然增大! 咬紧牙关,我从腰间抽出了锥刺! 将念力灌输于锥刺之中,锥刺这次却出奇的顺从,沒有抵抗我的念力! 被灌入了念力的锥刺,即便在水中操控起來也十分灵活,挥出之时便如同一条水蛇,朝着边莹蜿蜒而去! 督月显然明白了我的意图,她瞬间睁大眼睛!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拼尽全力突破层层水压,眼见锥刺就要缠住边莹! 突然! 塔莱松开了绞s,猛地从水中窜了过來,伸手拽住了锥刺! 督月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惜那抹血红很快就被水稀释成一片淡粉。 我暗自在心中舒了口气,果然成功了! 边莹之所以少了灵魂,就是因为被锥刺吸纳,无论如何,塔莱都不会冒险让她再一次接触锥刺! 而这水是督月在完美操控,督月既然能让水化作力量攻击我们,自然也能将水力完美控制來帮助塔莱攻击绞s,但是,我用锥刺去接近边莹,塔莱就会在一时情急之下打破督月为他建立的水平衡,他瞬间突破水压到达我面前的念力,也会通过水反噬给督月! 塔莱的眼中流露着愤怒,他的手死死的拽住锥刺,而边莹,终于不再下沉了,而是闭着眼睛飘在水中。 大概是因为督月受了些伤,对水的操控就乱了那么几秒! 这几秒至关重要,绞s不会错过,我当然也不会错过! 呲啦呲啦,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快速结冰的声音! 对了!这水中也有空气,只要有空气,绞s就可以操控! 水中溶解和尚未溶解的气在绞s的操纵下,迅速的包围住督月,只几秒之间,就将督月冻结在水中! 仿佛一座人形冰雕,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飘在水里! 我则趁着这个时机,反手将锥刺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拉,在塔莱顺势被拉过來之时,迅速将左手凑近塔莱的脸! 蝎芒之光顷刻间刺入塔莱的双眼,塔莱想躲避,但是被注入在锥刺之中的念力将他短时间的束缚! 被蝎芒刺中的双眼立即紧闭,我料定那疼痛至少会让塔莱暂时无法睁眼,于是我双手在水下合十,心中聚合念力,暗自拜托蝎芒,将他困住吧! 其实我也沒什么把握,但是几次的经验告诉我,念力其实就是精神力,就是心中的力量,所以,从理论上來讲,只要是能够想到的能力,都可以使用,关键是意志够不够坚定! 默念之时,只见蝎芒突然迸发出几道光线,那些光线就如同柔软的触角,迅速的纠缠上塔莱! 光线如蚕丝,一条接着一条从蝎芒之中窜出,然后快速缠绕住塔莱,不一会,就将塔莱紧紧裹住,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蛹,几乎看不见脸了! 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蝎芒还能这样用啊?! 果然念力需要通过战斗才能熟练精化使用。 念力一转,那丝丝光线被我切断,被包裹住的塔莱,在水中飘着。 此时,督月、塔莱和边莹,就全都飘在水里不动了。 正要庆幸之时,却看到了绞s凝重的目光。 她在担心什么? 这疑问刚从心底里产生,被绞s冻结的督月的身体突然发出嘶啦嘶啦的碎裂声。 这水既然是督月的力量,这水沒消失,就说明督月的力量并沒有完全被冻结! 绞s眼神一凛,环绕着她的水突然一圈又一圈的快速旋转起來! 她望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头上! 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快速朝着水面游去! 她是要将这水全部冻结!这样才能彻底锁住督月的力量! 手脚念力齐发,我就像一只灵活的鱼,直直冲上水面! “噗!”终于从水中探出了头,我猛喷一口水,望了望四周,还是那个丛林,我们还是在那个河里。 脚下似乎已经开始结冰,我一只手拽着锥刺朝下一挥,接着锥刺击水的力道,彻底从河里窜了出來! 脚尖落在岸边的时候,衣裙上的水噼里啪啦的滴湿了脚下的土地。 站稳之时,河水已经全部冻结,彻底成了一个冰河。 河面上一片静谧。 我抬手擦了擦**的脸,这,接下來该怎么办? 绞s似乎是将他们全都冻在了水下,连同她自己。 那老子接下來该怎么办?! 脑子里正是一团乱麻之际,身后來了人我都沒有感觉到! 那人将一只针剂插入我的肩膀,感觉到肩膀一阵刺痛之时,我迅速回头,一抹黄色的影子在眼前出现,可惜我还沒能看清來人是谁,就晕了过去! 这种晕厥不同于现实中,禁裂区的晕厥多数和入梦差不多,是意识去往一个独立的空间,那个空间或许是自己的灵魂深处,探寻那些已经遗忘的记忆,或许是被他人操控的某种空间,就像樊爷的空间转移之术。再或者,就是别人通过幻术,影响灵魂深处的意识,所创造出來的虚假空间。 意识不断的下沉,一种莫名的黑暗笼罩了我。 随着周围突然的寂静和不停盘旋在耳畔的风声,这种无限下沉的感觉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仿佛等待我的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而我不但不能抗拒,就连动一动的能力都已经失去。 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似乎这空间之中的一切都由不得我,即使是我自己的眼皮。 不知这种无尽的下坠的感觉到底环绕了我多久,在一阵突如其來的阴冷袭來之际,我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 缓缓睁眼,一阵白茫茫的光刺入眼底,我又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反复的重复这睁眼动作多次,才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我吓了一跳,蹭的从地上窜了起來。 原本是躺在地上,此时变成了坐姿,两只手拄着地面,我看了看四周。 这里竟然是。区心大厅! 我怎么又回到区心大厅了?! “很惊讶吧,你又回到这里了。” 身后传來一个原本十分熟悉,却久久都沒有听到过了的声音。 我彻底愣住了。 手掌之下是冰凉的区心大厅的石砖地面,整个区心大厅依然是一片空旷萧索。 “既然听出了我是谁,你就该回头了,阿慎。” 仿佛是听令的木偶,我缓缓将僵硬的脖子转了过去,身体整个也随之转向后方。 缓缓抬头。 一双只有混血才拥有的似蓝非绿的眼睛如同璀璨的蓝宝石,闪烁着慵懒的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在区心大厅的白光之中仿佛是一块金石。 一身白衣,穿着简洁。 “金。。金发。”我嘴都开始打颤了,因为实在是太惊讶了! 见我傻呆呆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他邪气的一笑,随意的蹲下身,视线和我的视线交集成水平:“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至于这么惊讶么?” 老子当然惊讶! 你都失踪了多久了! 那么多那么多的疑问瞬间涌上喉咙,我却一句也问不出來! 大概是早就知道我会如此震惊,金发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现在并不是在区心大厅,你的意识彻底进入了昏迷,我才有机会趁着你意识力最弱的时候将你的意识拖到这个空间,时间有限,原谅我不能回答你心中的那些疑问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 说罢,他突然伸出双手按住我的双肩,将我的身体整个朝着后方扳去。 “你看。”他将我摆弄成了一副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姿势,他的双手还按在我的双肩之上。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我看到了区心大厅一直都有的那么屏幕墙。” 那墙上的屏幕本來是灰白的,沒有什么景象,但是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突然逐渐亮了起來,好像电影院逐渐拉开的幕布。 一副景象渐渐在屏幕上显现,并且越來越清晰。 我的眼睛缓缓的睁大。 金发的唇从背后凑近我的耳朵:“这就是现在的东区、西区、南区的真实景象,不是幻境噢。” 我依然贴在石地之上的十指颤了一下。 “不,不可能,这是幻觉。”我喃喃。 金发按在我双肩上的手力道逐渐加大,他的声音似冷夹柔,还带着些许颤音:“我沒骗你噢阿慎,我是整个禁裂区的主导者,我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么。”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死死的瞪着屏幕上映出的景象,近乎咆哮却依然不肯转移视线一秒。 耳边传來金发的一声幽幽叹息:“我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就现实啊。” 第四十九章你才是关键 屏幕上的场景清晰可见,一共是三个场景,同时进行的播放。 视线角度分别是东区、西区、南区。 南区只剩下一片废墟,各种各样的怪物四下寻找着普通的区民,找到的不是撕扯,就是吞食。 东区,整个s部落全都汇聚在了一起,和庞大的怪物团战斗着,但是明显力不从心,寡不敌众。 而西区,有杰帕带领的层主队伍正在奋起作战,愁欲和元申元浅兄妹片刻都不离杰帕的身,将杰帕团团包围其中,防止他受到伤害,涛烈和目立也在西区帮助我们作战,只是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血污满身,如果是长久下去,一定会全军覆沒。 上一次感受到如此滔天的恐慌和无助还是在看到西区成了一片废墟的时候,这一次,我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我完全无法相信,我和绞s和司洛一直守护着的三个区,就在眼前遭受着这种屠杀,并且我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一直以來发生的种种已经让我学会了冷静面对事实,可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惊栗,我根本无法平静。 金发按住我的肩膀,强迫不许回头去看他,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这些都是事实,你我都已经阻止不了了,督月的三号实验已经成功了无数继承体变异,而那些变异继承体之中,有一些对意识体的伤害全都是致命的,也就是无法愈合的” “不可能!”我尖叫起來,十指的指甲吱嘎吱嘎的在石砖地面上划,力度太大,甚至划出了鲜血。 “沒什么不可能的那个人要毁灭东西南三区,督月就只是他的打手而已。**控的拉蕾尔为了救你,让带有空间转移能力的蛇吞了你,把你送到了唯一安全的北区來,而那些人,今日就要全部葬身于外面了” 金发纤细的手指抬起來,指了指屏幕上的所有人。 “不!”我尖叫,喉咙都要震破,双手狠狠用力一撑,我迅速从地上窜了起來,回头死死瞪着金发:“快告诉我,如何能回去,我要回去!” 还蹲在地上的金发沒有抬头看我,只是看到地面说:“你回去有什么用?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救他们吗?这个计划已经存在很久了,在你來到禁裂区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如今连我都被囚禁在鬼道的深窟之中,黎慎,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救那些人?” 我强迫着自己浑身的颤抖,慢慢蹲了下去,试图直视金发的眼睛。 我抬起带血的冰凉手指,逐渐抚摸上金发的脸:“你说什么。谁能把你囚禁?你别骗我,你是主导者啊。” 我的声音已经带了颤音,眼眶中徒留一片冰凉的湿意。 金发如同宝石一样璀璨的碧蓝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哀伤:“阿慎,你以为主导者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控的木偶罢了,这么多年來,原本这禁裂区就只有平民区和神裂区,我用了上千年才将东西南区划分,就只为了让那些继承体能有一席之地存活,可是今天就要毁于一旦。” “不,不会的,你是骗我的!”我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 金发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阿慎,你不能哭,你沒有权利哭,你的聂尊和你的好朋友绞s都在这场毁灭之中幸存了下來,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要是说你是为那些无辜的区民而哭,那你就更错了,纵使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不是有时间为他人生死担忧的佛神,那么在这禁裂区,你就应该更加自私!” 冰凉的泪水彻底打湿了我的脸,我怔怔地看着金发:“你说什么?金发,你不是最疼惜这些区民的了吗?连你自己都说,是你亲手打造的东西南区,只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存在,现在你又要我自私是为何?!” 金发冷冷的看着我:“我是为了你,黎慎,你想清楚,你來到禁裂区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和离情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让你当区主,为的不是你去保护那些人,是那些人保护你!你以为离情就不是自私的吗?她喜欢你,她觉得你像曾经的她,她才会事事为你考虑,包括她送你的那把弓!” 我突然愣了,片刻,我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來:“金发,你在开什么玩笑?为了我?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说为了我就为了我?!就像你说的,这禁裂区沒人是不自私的,那么你们何苦为了我我又有什么资格?!” 金发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对视他冷漠的眼睛:“你当然有,你是一切的源头和关键,我知道现在这些让你一时间接受很难,但是黎慎,这就是禁裂区,这就是事实。即便是我保护多年的人我也很清楚,只要他们是卑微的继承体,他们的命就是神裂者说取就取的!” “你说什么?”我含着泪看着他。 他的眸光不停的闪烁:“阿慎,这里不是天堂,这里是地狱,不能因为你來的太久了你就忘记了这些。选择來这里的是你,是你不肯接受你体内的那个她,是你自己放弃了生命才会來到这里的,别的人也一样。如果你们不是先放弃了自己,神裂者是不会得逞的,所以,既然你们选择了來到这里,在这里受到的任何伤害就都由你们自己承受,除非你能让自己再度离开这里。” 他缓缓站了起來,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我:“我今日來见你本來不是要说这些的,可是,你的心不冷不狠,你看不清禁裂区的真面目,你就无法存活下去。黎慎,东西南区如今是毁灭定了,也许到最后,继承体就只会剩下这次随你來北区的这几个人,我想问你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做?” 如同被人遗弃的木偶,我呆呆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如果,金发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做呢。 “黎慎你仔细想想我说的不对么,你來北区是为何,你做的一切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还记得么?你是由最初的救拉蕾尔一直到为了救回余良和松露才走到今天的,如今,拉蕾尔虽然被控制了,但是还保留人性的她为了救你还是把你们都带到这里來了,你要救的人也都还在,你有什么资格哭?你们是幸运的,是被选择活下來的。” 呵呵,被选择活下來么?如果活下來这种事都需要被别人选择,那么活着的意义到底为何?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到了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区心大厅终于变的彻底的冰冷。 微微仰头,我冷冷的看着金发。 金发的脸上终于逐渐流露出了笑容:“督月是被一个人指示的,她做出的实验就是为了毁掉所有的继承体,继承体一旦消失,神裂者对应的继承体沒有了,虽然裂纹可以永远在了,但是裂纹契约就永远无法解除了。” “神裂者不就是不希望裂纹契约解除才拼了命的留着继承体在禁裂区么?” 金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是也就因为是这样,所以说这就证明了继承体的存在有多重要,继承体和神裂者和裂纹三者形成契约,三方少了哪一方,这份力量都不会成立。如今大片的继承体死了,就意味着那些失去对应继承体的神裂者身上的裂纹就无法解除了,裂纹契约解除了,继承体回到现实,沒有新的继承体的神裂者虽然有生命危险,但是毕竟可以再次寻找,然而继承体因为非正常原因死在禁裂区,那么神裂者就失去了另一半裂纹,神裂者的身体就会真正的变成有限时间内会死亡的存在。” 尽管再悲伤我也知道金发现在所说的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我擦干眼泪,站起了身,冷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见我振作的站了起來,继续说道:“继承体大量死亡,所有的神裂者的不死之身就会变成有限的生命,除了操控这件事的神裂者,而操控这件事的神裂者肯定把自己对应的继承体早早的就囚禁在北区了。神裂者的生命全都变成了有限度的,那你有机会覆灭禁裂区离开这里。” 我凝视着金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为什么我觉得,你说这一切,其实是想要禁裂区全部毁灭,包括神裂者?” 金发似笑非笑:“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做的就是保护仅剩下的那几个你在意的人,带他们离开禁裂区。” “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金发微笑:“以前沒有,现在,神裂者全部都不是死不了的怪物了,你还怕什么?更何况,我还沒告诉你最重要的事。” 那种话让我感到不安,这最重要的事,既然选择对我说,那就一定和我有关。 于是我沒有接话。 但是,我的不回应并不能阻止金发继续说,他本來找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 “最重要的是,失去了继承体的神裂者,虽然生命变成了有限,但是却也因为继承体沒有了,所以沒有伤害他们的裂钥了,而那时,除了裂纹在规定时间内脱落后他们自然死亡,唯一能杀死神裂者的就只有你。” 第五十章离吻的心计 “什么叫只有我能杀死神裂者。” 心中万千疑问还沒问完,区心大厅突然开始震颤起來,仿佛地震一般。 金发看了看四周:“看來时间到了,黎慎,醒了之后要先做两件事,一是要尽快融合锥刺的力量,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绝对不能让锥刺吞噬,第二就是一定要救活司洛,他绝对不可以死。” 金发的话沒有说完,区心大厅就开始崩塌,瓦解。 别走,我还有好多话沒有说,好多问題沒有问! 你在哪里,我该如何救你,是谁把你囚禁了。 离情是否还活着,她在哪里。 我该怎么才能回到西区,该怎么做。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只有我能杀死神裂者,怎么才能杀死神裂者。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杀死神裂者。。 我不想杀人啊。。 “等等!”见金发的身影就要埋入区心大厅深处,我连忙伸手就要抓他, 他眼神一黯,突然伸手将我朝着后面用力一推! 仿佛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我再一次坠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耳边只剩呼啸的萧索风声。 “啊!!”一声尖叫,我的意识猛的清醒过來。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嗓音传來,我顺着声音望去。 周围似乎是一个山洞之中,石壁之上隐隐可见常年流水缓渗养起的绿苔。 而我正躺在一堆杂草之上。 声音是从洞口传來的,外面光线极量,洞口的人背着光,我有些看不清。 念力运转于视线,我终于看清了洞口的人。 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头发自然的挽成一个鬓,面若桃花,眸含秋水。 “离吻”我喃喃。 见我唤出了她的名字,她巧笑嫣然的走向我:“阿慎。” 步履缓慢,笑容柔和,好像我们还是曾经日日在一起的好姐们一样。 只可惜,既然醒过來了,我就清醒得很。 通过捋清记忆,我逐渐意识到,是在那河边,离吻偷袭我,将昏迷的我带到了这里來。 于是,我态度转冷:“你也是鬼道的神裂者?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离吻缓缓走到我身边,顺势坐到了我躺着的草榻之上,我也早已经坐了起來。 坐下的时候,她掀起了纱裙的下摆,然后放在手里悠闲的玩弄:“我呀,我不是鬼道的人呢,我來自离道,你也知道吧,离道的大门,就在鬼道的右边。” 离道? 突然意识到,天、鬼。如果说司洛和高秦酒野以前是天道的神裂者,那么天道的神裂者是否是比较好的?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离开天道?是否是因为督月和塔莱他们? 鬼道,不用说了,一看就不是个有好人的地方。 离道。。 为什么我从來沒有想过,离道为什么要叫离道呢? 难道。。 我蓦地看向她:“难道你是离道神裂者的统治者?” 听到我这句话,离吻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阿慎,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呢。” “我呀。”她垂眼看着她手中被她揉皱了的纱裙:“我只是一个忠犬。” 忠犬? 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离吻会说出的话,何况还是用來形容她自己的。 无论是哪种原因,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想听她倾诉,我也不想知道关于她的那些为难和不得已。 我不想因为任何事对她心软,我也不想再原谅任何人了。 西区都在我眼前被毁了,这些早就抛弃西区抛弃我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转移了话題,冷冰冰的开口:“松露在哪儿?” 离吻把玩纱裙的手停下了:“果然你就只关心松露么,以前在一起大家玩的好的时候,你也是和她比较亲近。” 我冷笑:“跟她比较亲近?离吻,你还不至于这么贵人多忘事吧,从前是你和尤姬同我玩的最好,而你们两个之中,跟我更为亲近的是你,但是结果呢?你们两个都。。” 心突然一痛,我别开了头:“罢了,尤姬都已经死了,我也不该再诟病她。” 离吻突然伸手拉住了我,令我不得不再次看向她。 “你说什么?尤姬死了?” 我冷眼看着她:“是,死了,不但死了,还是被折磨到惨死,督月杀的,你满意了?离吻,你们的心真狠,神裂者的心,真狠。”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离吻的眼睛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哀伤,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嘴角刚刚消失的微笑又慢慢的浮现:“这就是禁裂区啊,阿慎,你才明白么,我狠,我残忍?我不狠我不残忍死的就是我!” 原本柔和的笑容突然变得决绝。 我把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回來:“看來我的确沒必要再和你说这些了,直说吧,你抓我到这里來是要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姐妹,自然是要帮你。” “你闭嘴!”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你不是我的姐妹!早在你带走松露的那天我就说过了吧,从那日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姐妹之情!” 我情绪虽有些激动,但我还是控制自己不要暴露任何脆弱的一面,我不可以输,从今以后,我都不能输哪怕一次,因为我再也输不起。 面对我的决绝,离吻似乎并沒有太在意,她的口气依然悠然从容:“阿慎,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就能选择的,我带你來这里,的的确确是要帮你,不瞒你说,现在的东西南区已经全部被督月毁了。” 我一愣。 她扫了我一眼:“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不能相信,要是我我也不会信的,但是这真的是事实,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你能从这场继承体的毁灭之中逃生已实属不易,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更加的事关重大。” 我想她一定是觉得,我不能相信她说的这番话所以才愣的。 事实上在意识的世界,金发早已向我传达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只是我有些惊讶,原來金发对我说的那一番话,包括金发的存在,可能真的除了我沒有别人知道。 尽管很可笑,但是这一点还是让我多多少少有了些安全感。 如果离吻也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这背后的秘密,唯有我一无所知,那么这一切,就太过恐怖了。 见我久久沉默不语,离吻似乎有些着急了:“阿慎,我说的真的是真的,督月的三号实验已经成功了,她将能够引发继承体变异的意识体源引入了南区,从而导致了除了北区以外的那个继承体的世界的毁灭,而那些实验体也被丢弃到了那里,南区通往北区的通道已经彻底被毁了,我们都和那个世界隔绝了,你再也回不到西区了。” 我冷静的说:“那我为什么会來到北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似乎沒有想到我会这么冷静,她微微一愣。 随后,她再次温婉一笑:“我并不知这其中缘由,但是我一直都知道阿慎你是特别的,既然我能在这鬼道之中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已经大难不死,至于外面的毁灭,这么大的事情,但凡是北区的任何一个神裂者都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立即直视她,目光咄咄逼人:“按你的话说,你來这鬼道之前并不知我就一定会逃脱,那么你为什么会來鬼道,而不是在你的离道好好的呆着?”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我,是來找一个人的。” “谁?” 她笑的神秘莫测:“我原本是來找一个叫边莹的神裂者的,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逃脱了那场灾难來到了北区。” 她的脸突然缓缓凑近我:“不过,见到你,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因为如果你活着,当然更好,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必去寻那个什么边莹了。” 好吧,就算我黎慎再傻,现在也多少明白这其中缘由了。 如果金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就拥有某种能够杀死神裂者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可能和我的第二人格有着某种关联,所以离吻最开始才会寻找和我一样体质却不够完整的边莹,但是既然遇到了我,她自然也就不需要边莹了,因为我就可以变成她手中的某种武器。 看來,沒有了继承体,神裂者的世界也同样会天下大乱。 难不成是这三个神裂者分支要一争天下? 很可惜,不管他们是目的是什么,我都沒兴趣做他们手中任何一个人的棋子。 想利用我?做梦。 我已经在心中下了决定,只要救出松露,我就要送她离开这里。 想到这儿,我的心突然的一沉,余良?! 余良还在西区?! 那我怎么按照金发所说的救司洛? 不对,刚刚在那屏幕墙之上并沒有看到余良! 他是被谁带走了? 我暗自安抚自己冷静,既然我现在成了这些神裂者争先恐后寻的武器,我就拥有了讲条件的资格。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终于开口。 离吻似乎很满意我的这句话,她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轻快;“和阿慎聊天永远都不会觉得累,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我冷笑着打断了她:“不,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哪怕只是我的存在,都会让你感到无尽的压力。” 第五十一章打坐修炼 对于我无情的反击,离吻表现了她的宽容和大度,丝毫沒有要和我争辩的意思。 也是,如果一个人要她的宠物为她赢了某场比赛,那么那份笃定的好心情,即使是宠物临上场前放肆的抓挠了她几下,也不会被破坏。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只需要在这里让我帮你修炼。” 修炼? 我真想笑,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想找我修炼?塔莱也曾找过我,如今这离吻也來找我,怎么,我这身上难道还真藏着什么巨大的力量? “找我修炼,都不告诉我理由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沒必要绕关子了,既然大家都把话在摆在明面上,那不如就一直明到底。 离吻轻轻将被她揉皱裙摆抚平:“如果我说,我沒什么目的,你肯定不信。人呐就是这样,有时候,丈夫沒出轨,妻子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还要大作大闹,但是若是丈夫承认了偷了腥,并且认错态度良好,说不定也就那么罢了。” “别说废话。” “我说真的,我沒什么目的,你要是非要我说我有什么目的,那顶多算是我的一个小小癖好。” 离吻笑的嚣张:“我呀,最喜欢热闹,所以我真的很希望看到鬼道大乱呢,如果你体内的那个她被我逼出來了,恐怕鬼道就要人心惶惶了吧。” 我心下一颤。 果然他们的目的就都是冲着她來的吗?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塔莱在训练我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他是为了找她。 看样子现在还沒有人知道开启裂纹后我就已经能够见到她了,只不过她不是时时都出现在身边的。 可是,即便是她在我身边,我也并沒有觉得我有什么异常,力量也不见增长,他们都找她做什么? “你说的是我体内的第二人格?”我谨慎的问道,想要从离吻口中得到一些讯息。 “是呀,那个你本该至亲但是却遗忘了的人格。” “你们找她做什么。” 离吻用一种神秘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是秘密噢,我不能告诉你的。” 我相信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十分不好看。 但是我不打算追问,以离吻的狡猾,只要是她不想说的,我就沒有可能能逼问出來,更何况我也沒有逼问她的本事和把柄。 她将一只手柔柔的伸过來,自然的抚上我的手:“总之阿慎,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拥有别人遥不可及的力量,祝你讨伐鬼道那些伤害你,和伤害你朋友的所有人,我也会把松露还给你。” 呵呵,果然,你的最终目的不过就是和鬼道争斗。 突然感觉有些可笑,生前受人排挤的精神病,死后來了这么个鬼地方,被别人逼着当了个无用的区主,如今却又成了大家争相竞争的用來战争的武器。 黎慎呐黎慎,你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我任由着离吻按着我的手,声音柔软无害:“怎么样,你可愿意?” 我沒有说话。 仿佛耐心耗尽,她凑近我:“其实,你不愿意也沒有办法呢,你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你以为你能从我身边逃得了么,还有呀,绞s将念力外放冻结了那个河,她以为她真的困得着督月那个女魔头么,我救了你以后,在那个河里添了点儿东西,她才能真正的困住督月,不过,督月实在是厉害,就算有我的力量助阵也最多能困她三天,所以,三天内要是你无法逼出你体内的那个她來给我瞧一瞧,到时候督月出來了,你的朋友会有什么下场。”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就别废话了,现在就开始吧。” 离吻掩嘴而笑:“其实这修炼并不难。” 她再一次伸手拉住我,拉着我同她一起从草榻上站了起來。 “这修炼为的是唤醒你体内的那个她,从而得到她的力量,也就是你体内隐藏的力量。要探寻你内心深处的力量,就要从两个方面入手,首先你要做的就是静止。” 我挑眉:“静止?” 离吻点点头:“沒错,就像松露,她可以非常精准的使用念力,精准到沒根血管里的念力分配多少才均匀,才能发挥强大的力量,她掌握的都很好,你也要学她那样,前提就是需要你去静下心來感受,感受你心底潜藏的那份力量。” 离吻提到了松露让我觉得不是很舒服,于是我不耐烦的说:“快些说怎么办吧。” 其实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逼出她,掌握她出现的规律,这样我就不用时时刻刻防备着她会突然出现。 “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坐着。”离吻指了指只石洞之中的草塌。 我略带疑虑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沒有多言,甩开她的手,重新回到草榻上盘腿坐了下來。 既然要坐着,你刚才拉我起來做什么。 离吻低头看着我:“沒错,就是这样腰杆挺直的坐着,闭着眼,但是不可以睡着,三天的修炼,第一天你就只是坐着就行了,这北区依然是一天六十小时,只是白天有太阳罢了,你现在就在这里坐六十个小时,而这期间,无论我跟你说什么,或者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能做的反应就只有睁眼睛,一动都不能动,如果你动了,那么我们的第一天修炼就失败,就明天继续來,反正一共要练两项,只有三天时间,你想好了,如果你无法和我赶在督月从河里出來之前回到河那边去,你的朋友可就有被督月折磨的危险了。” 我深知,这个修炼并不算难,但也绝非易事。 在现实生活中一动不动也不允许睡着的坐六十个小时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在禁裂区有念力控制,也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既然我答应了要按她的话训练,不管过程多难我都不会放弃。 “好,从现在开始?” 离吻微微一笑:“对,从现在开始,坐直了吧,然后就不可以再动了,记住,绞s的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噢。” 最后冷冷瞥她一眼,我就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开始猜想她会用什么方法來使我忍不住想要动,会不会拿针把我当小人那么扎呢? 估计不会,她应该也知道,那点儿疼痛对我來说绝对不足以让我动哪怕一下。 “你慢慢坐着吧,我出去一下,放心,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來,但是你不可以动,你动我一定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就朝着洞口走去了。 我沒有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她走后,我开始思考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我想到了一个人,余良。 这一切的开始似乎就是从余良去南区攻击我们的时候,才迅速把我们带到这里來的。 按照余良的冷静和理智,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贸然去找我的,所以,真相并不是他说的因为恨我才去找的我。但是按照当时高秦酒野的分析,我们一致认为余良是为了逼我们快速來北区救松露。 当时这种说法我也是赞同的。 可是现在看來似乎不止是这样了。 余良的手发生了变异,这说明他也是三号实验里的一个实验体,那么我可不可以猜想他是借着报仇的名义向來提醒我些什么? 因为作为一个实验体,牺牲余良一个对督月來说无所谓,所以会不会是余良以报仇为借口实际上就是來提醒我? 但是为什么他不直说?还是说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 余良从不是怕死的人,那么他为什么选择裂冻他自己?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如果我沒猜错,也许余良真正的目的除了让我去救松露以外,更是來提示我关于实验的变异问題。 等等,变异?! 沒错! 我懂了,余良之所以裂冻他自己,大概是料到我一定会将冻结的他送回西区给杰帕! 那么他身上也许带了一些关于实验的讯息! 我猜测他也许当时就已经知道了这场毁灭性的战争即将爆发,所以他才会设计他自己在我的手下受伤,这样他才能将他自己送到杰帕手中,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自己恐怕无法到达杰帕面前,而他希望的是他传达的信息可以让杰帕了解那些变异的实验体质,最后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人果然是只有在静下來的时候才能安心的思考,之前我一直沒有时间,如今坐在这里,恰恰给了我理清思路的机会,就像那一次在塔莱的修炼之中一样,让我真正想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以余良正直的性格,他一定就是这个目的。 但是,想到这里,我又有些难过。 因为不管杰帕到底理沒理解余良的意思,现在似乎也來不及了。因为在那屏幕之上,那场屠杀至今历历在目。 用金发的话说,人都是自私的,现在我只想,如果真的避免不了大面积的死亡,那么至少让杰帕活下來。 如果杰帕死了,我不知道聂尊会有多难过。 可是,到底有什么办法才有可能让身体素质本就已经变成常人的杰帕在西区存活下來? 而余良此时此刻又在哪里,是否已经解除了裂冻? 对啊! 如果说裂冻是靠自己的意识解除,那么既然我们误解了余良的出发点,也就是说,余良的目的我们也误解了!既然他不是为松露而來,那么就不是只有将松露带回去的时候他才愿意解除裂冻! 第五十二章最聪明的利用 可是我在区心大厅的屏幕上并未见余良! 好想深吸口气來缓解一下现在的心情,可是我不能动。 现在杰帕他们生死未卜,聂尊和司洛、官涅又都在苍冥手里,苍冥还被算计进了一个什么魔窟,这些事想起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沒有司洛我总觉得很难会真正参透这禁裂区的秘密,如今若是继承体全部被灭,那么禁裂区神裂者之间的大战爆发也就迫在眉睫,我则是这其中必要的一个环节。 我又该如何应对? 他们又到底为什么需要我体内的她? 她。。 呵呵,果然到了哪里你都是给我带來厄运的,现在因为你,我再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感觉如何?这么坐着。” 我缓缓睁开眼,离吻已经回來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麻袋。 那麻袋又大又沉,离吻摆动了一会,将麻袋放置在我面前。 她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的抚摸着我眼前的麻袋对我说:“接下來我要给你欣赏一些东西,不过别忘了,你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要安安静静的,不然,你可就救不了绞s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将那麻袋轻轻的解开了,一个人头逐渐从中露了出來。 我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麻袋里的人,竟然是元申! 元申此刻正在蜷缩在麻袋里,在看到是我后,他也微微惊讶了一些。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布满淤青,神采也不似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如今只带了些瑟缩。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与金发见面的时候,我明明见到他在西区,在杰帕的身边保护杰帕,按照他们的说法,元申是不可能从西区來到北区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 不单单是这个问題,更重要的是,他裸露的皮肤上为什么那么多的淤青?!这是不是说明,他的体质也变成了常人体质?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张口,可是我却不能动。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离吻不急不缓的将那个麻袋整体褪去,只留下了元申,而当那麻袋彻底被褪去的时候,我才看到,元申沒有了双臂! 只见他的两个肩胛只剩下血糊糊的一片,乌黑的血块似乎早就凝结了,双臂却不见增长! 难怪他神色如此憔悴,想必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常人体质,作为常人体质,断臂之痛可想而知。 “阿慎,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对不对?” 废话。 不过,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离吻会不会是想要在我面前折磨元申?那样我恐怕一定会动身阻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离吻突然莞尔一笑。 仅一秒之间,离细剑已经亮在了她手中,而她动作极快,丝毫沒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挥剑直接砍下了元申的头! 就像个皮球一样,轱辘着,到了我的脚边。 我彻底愣了。 如果是为了引诱我动,那么她动作不会这么快,快到就算我根本沒反应过來,就算我想动,她都沒给我机会。 而如今,元申就这样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我却一动不动。 我不动是因为我真的愣了。 我也沒有动的必要了,他已经死了。 离吻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鲜血都沒有在她的剑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她却还是装模做样的抬起鹅黄色纱裙的一角,轻轻擦拭着离细剑:“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要如此迅速的杀了他,就在你面前。” “你如果是以为我要用他逼你动,那你就错了。我明知如果我在你面前折磨他你一定会阻止我,这种游戏沒有意义,毕竟我拿三天时限逼你也是为了你体内的第二人格能出來,而不是要你输给我,所以我沒打算这么做。” “我來告诉你为什么元申会在这里。” “刚刚出去我听说,东西南区的那场屠杀已经结束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唯有几个人失踪了。更巧的是,这几个人恰恰就是西区的,杰帕带领的团队貌似莫名消失在了西区,这就很有趣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按常理來说,这次也沒有拉蕾尔去接应了,他们是不可能从西区逃脱的。” 听到这番话,我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杰帕还活着就好。 “所以呢,我就非常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巧的是,恰好我就遇到了他。”离吻用离细剑指了指我脚边的那颗人头。 “离开西区这么多年,我早就不认识西区的人了,但是这对兄妹我却一直印象深刻,因为在禁裂区,擅于用毒的人并不多,尤其他的妹妹元浅,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据说用毒是她的天赋。” “阿慎你知道吧,我很讨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并且无法掌控的。我不能容忍我想不通杰帕他们为什么会來到北区,而且似乎每个人还都走失了,这我真的不能忍呀。” 离吻的眼睛里突然腾起一种奇异的光彩,在我看來,她是疯了。 她就是个疯狂的女人,只不过我以前沒有发现。 “所以呢,我就问了这个和大部队走失,还偏偏倒霉的遇到我的元申,可惜呢,他竟然毫不尊重我,好歹我以前也是西区的人呀,怎么能因为你黎慎当了区主他就这个态度呢?” “于是呀,我就砍了他的双臂。” 我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动,元申已经死了,现在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題。 “原本我只是想让他尝尝断臂之痛,因为被离细剑所伤毕竟很难耐,可是谁知道呢,更有趣的事发生了,他的手臂竟然沒有愈合。看样子是在那场屠杀里被实验体伤到了,体质已经改变了。” “刚刚断臂时他那痛苦的表情啊,我都很久沒有看到了。谁让禁裂区的人不是能自愈,就是抵抗疼痛的能力强呢?所以看到他那副难耐疼痛的神情,我真的好兴奋。。” “于是我就像踢皮球一样把他踢來踢去,可惜,他就是不肯说他是怎么來到的西区呢。”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离吻的那张脸。 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阿慎呀,我知道的,西区的这些人都是离情亲手**过的。离情说把区主的位置传给你,所以无论你做的有多差,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关于这一点,其实嫉妒的不只有尤姬,我也很嫉妒呀。” “但是我知道,即使我把他活活开膛破肚了,我也无法从他嘴里问出任何事。我这个人实在是偏执的厉害,我想知道的事我就一定要知道,所以我就把他带回來,在你面前杀了。” 说到这里,离吻突然笑的极其妩媚:“你现在來猜一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这种疯子的心态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我比离吻更疑惑,杰帕他们到底是怎么逃脱的?按照这情况來看,督月的这场屠杀蓄谋已久,怎么可能随便就有逃脱的方法? 而且,既然都逃脱了,为什么他们还都走散了? “看來你是猜不到了。”离吻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随之换上的是一种,俯视一切的残忍:“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很快我就会找到他的妹妹元浅。” “而我会对元浅说明她哥哥是怎么死的,唯一改变的小小过程就是,你是有机会阻止的,但是你就为了修炼,为了救你的朋友,放弃了元申的生命。” 我突然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黎慎,我太了解你了,离情和金发所说的那种,你身上独有的属于禁裂区的善良,在我看來不过是一种软弱的残忍。一直以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了,什么人的死伤你都要揽在自己身上,你总把你那四处泛滥的同情心高高挂起,是啊,跟你比我们都是坏人,你黎慎多善良。” “既然善良,你就不要说实话了,我知道,即使元申的死你根本就沒机会阻止,但你还是会自责,你还是会把他的死怪在你自己身上,你不就是这种人吗?你不就是这种恶心的,什么事都要自己揽的人吗?那你就來为元申的死负责吧,让他的妹妹恨你,让我坐享其成。” “如果你不想事情的结果是元浅为我所用,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事,你就告诉元浅,你就把元申的死推开,你就抵赖掉这件事和你之间的关系吧。” 离吻用一种笃定的眼神看着我。 她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就像她说的,元申的死虽然和我沒有直接关系,但是毕竟有间接关系,所以我会因为元申的死而自责,所以我会觉得元浅即使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得不承认离吻这招走的好,好不在招数的精明,在于她对我的了解。 她知道我尤其不爱解释,更不爱跟我的朋友解释。再加上自责之心,那么有一天,即使元浅将剑指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也许都不会解释一句。 她更知道元申元浅兄妹多年來相依为命的感情羁绊,那种深沉的感情,会让元浅完全失去理智。到时我再不加以解释,元浅对我必将恨之入骨。 对我恨之入骨的人,无论是谁,对离吻來说,都可以成为极为有效的利用工具。 更何况,是个擅于用毒的天才少女。 第五十三章面对面对峙 我沒有说话。 就算现在我沒有在按照约定修炼静坐,关于这番话的回应我也是沉默。 因为沒有说任何话的必要了。 离吻笑的倾国倾城:“阿慎,我知道聪明如你,你一定会通过这件事感受到我到底有多了解你,你也就该后悔,你沒有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沒有和我继续做姐妹,走同样的路。” 呵呵,按照你们这么说,抛弃别人的永远都是我? 尤姬怪我,怪我当了区主,你也怪我,怪我沒有选和你一样的路。 可是你们可曾告诉过我你们的想法? 你怪物沒有和你选择一样的路,可你何时告诉过我你要走的路? 为什么明明被抛弃的人一直都是我,你们却一直在责怪我? 你们心理的扭曲,凭什么总要我來负责? 我把你们当作最亲的姐妹,我被辜负的那份感情,又有谁能來还给我? 离吻抬起被她擦得更加闪亮的离细剑,将元申的身体慢慢的砍成碎块。 刚死的身体,再砍也还会喷血。 她动作缓慢,似乎是在享受这个过程:“阿慎,人死了还要受尽我**,你一定看着很愤怒吧,要不要來阻止我呢,这一次我可是真的要考验你了。” 我一动也沒有动。 “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看我做这件事的,你现在出來阻止,他还能留个全尸。” 我依然沒有动。 我就这么沉默着任由她对元申的尸体做出令人发指的凌虐,我也沒有闭眼,而是亲眼看着这一切。 那些喷洒出來的鲜血偶尔溅到了离吻的衣服上,在她嫩黄色的裙摆上留下星星点点血红,如同绽放的花儿,也偶尔溅到我的红裙之上,却很快融入了我身上这片更深更鲜的红色,丝毫沒有留下痕迹。 就像一件会吸血的裙子,将一切罪恶毫不犹豫的吞噬。 一直到她将元申的身体彻底分裂成小块,她似乎感觉到了意料之外的无趣,这种不可控的情绪令她感到十分的不爽快,于是她皱着眉头将那些碎块连同元申的头踢进了那个麻袋里。 只留下地上一滩夹杂着一些零碎的看不出來是肉还是什么的血渣。 我原本就知道离吻是做任何事都要把她自己的心情放在第一位的人,只是我沒有想到她因为这种偏执会有变得如此残忍的一天。 做完这一切,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毫无反应的‘反应’十分不满意。 她一只手提着装着被分尸的元申的麻袋一角,另一只手拎着那把带血的离细剑,离开了山洞。 麻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在离吻走后,我的眼睛里流出了一行泪水。 在心里深吸了口气,我运转念力,在眼睛的位置加温,让眼泪快速干掉。 离吻很快就回來了,她走到我面前,直视着我:“你知道到现在你坐了多久了么?” 明知我不会开口,却还是要问我问題。 “你坐了三个小时。” 我蓦地睁大眼睛。 “惊讶吧,你是不是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事实上只有三个小时,我带元申回來的时候刚刚过了两个小时而已,静止下來的时候的时间总是过的这样慢,所以忍耐力才是最大的美德。” “接下來我什么都不会做,就要看你怎样度过这难熬的静坐的时间。” 她说完以后,就从我身边拿起一沓草,然后走到距离我两米多远的地方摆在地上,坐了下來,面对着我。 我实在不想看她的脸,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阿慎,你为什么任由我摆弄呢?我了解你,只要你不想做,即使是我拿绞s的命要挟你也不会乖乖坐在这里,你之所以肯坐在这里按照我说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离吻终于问了一个正常人该问的正经问題。 为什么吗。 因为我也想见她,我也想知道到底如何能掌控她所拥有的那部分力量。 我甚至想要,吞并她的那部分力量。 我永远不会承认她是我,但是我却需要她的那部分力量,而我知道,离吻的方法确实会有效果。 只是我沒打算把这份力量献给谁,更沒打算让谁得到我这份力量去当作利用的武器。 离吻,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黎慎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如果连我都不能掌控她,你以为你离吻就可以吗? 以前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很清楚她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 我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沒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她,谁都不能。 “我有时候在想,阿慎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特别呢,你还记得你当初刚來到西区的那一天吗,金发将你亲手交给离情。你知道我多少年都沒有见过金发亲手将一个人交给离情了吗,你还记得当离情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的神情吗。” “阿慎我真嫉妒你,所以我有时候理解尤姬。尤姬是爱金发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你从來也不会察言观色,你从沒注意过尤姬看金发的眼神。” “阿慎,尽管我们都很嫉妒你,但是大家的心思都一样,在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想的都是,好特别的一个人。你那时,怎么说呢,你眼里沒有一切。沒有恐惧,沒有无助,沒有希望,也沒有绝望。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但是你的眼睛依然不麻木,你的灵魂就在你的眼睛里,是那么的充满生机,和禁裂区的死气沉沉完全相反。可是你的那份充满生机的眼睛里却沒有任何东西。” “那时候我总在想,到底什么能入你的眼呢,你到底会在乎些什么呢?” “那时候我以为,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错了,你竟然什么都在乎。你自己或许都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吧,其实你全部都在乎。” 我不知道离吻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但是这些话确实是她从未说过的,也是我从沒想过她会说的,于是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她的脸上沒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看不穿她现在的心情,她的脸上只有嘴唇在轻微的动: “慢慢的,我还发现,你的念力很高,只是你很懒散,什么都不去学,什么都不去做,可是当你认真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的时候,你瞬间爆发的那种力量,让我感到恐惧,我一直以为论实力,我在离情心中可以做到最特别,因为我学什么都快,念力值又高。” “我的念力值你还记得吧,我是62的念力值。” 我忍不住要在心里吐槽了,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继承体呢?你难道忘了你是神裂者吗? “还记得那一次有一个要抓着人同归于尽的继承体么,她站在三十层楼的楼顶,当时你刚刚拿到那把弓,你一次都沒用过,却在她将裂钥就要碰到那个无辜的人的裂纹上的时候,你一箭刺穿了她的手。” “事后你自己都很迷茫,你不知道你那里來的力量。可是我知道,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潜藏的力量有多多么的可怕。” “我真讨厌你的存在,你让我看起來是那么的愚蠢。” 如果可以动,我现在一定会叹一口气。 离吻,你错了。 我沒有隐藏我的实力,或许你说的对,我也相信,我真的有隐藏的力量。 但是事实上是,我对那真的不感兴趣,我的懒散不是伪装,我是真的就想那么平平静静的过活,无论在哪儿。 你们羡慕你们嫉妒我的特别,可你们知道吗我黎慎这辈子最讨厌的词就是特例、特别。 我不要做那个特别,我做了太久的特别了。 特别的我都累了。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人。 就在我以为我只要救出我的朋友我就可以继续过我的日子,随便别人怎么去争抢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的被卷入这些莫名的争斗。 事实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是继承体还是神裂者,金发说的对,他们都和我无关。 我该做的就只有离开这里,只是我还无法做到罢了。 因为离开这里我无处可去。 “阿慎,我也曾经无数次的恨我自己,我觉得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是,我沒你那么善良,慢慢的我真的就觉得,我就该这样对你。” “你还记得那个鱼尾蛇怪吗?那一次其实我可以救你的,但是我沒有。我不是想你死,我是想看你不如我。”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刚刚还是盛气凌人的,现在就这样坐在你面前吐露心声了。你知道吗,你就是这样令人憎恨的一个人,你让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变得奇怪,金发是这样,尤姬是这样,离情也是这样。” “离情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你们要好好保护阿慎,她是一个值得保护的人。” “可是我就很想笑,为什么值得保护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呢?” 我的心里突然划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只针对于离吻,因为我突然考虑到一件事,离吻从刚刚开始,无论说什么事,看似在表达对我的嫉妒,实际上都三句话不离离情。 或许绞s对她也有所误解,她对离情,绝非一般的感情。 我谨慎的注意着离吻的神情变化,我要通过她的眼神找到更多的信息,我必须要冷静,这场战争,我一定要赢。 第五十四章我的软肋 “尽管离情对你总是用特别的眼光看待,但是我仍然沒能控制住我自己也渐渐喜欢上你,可是我喜欢的,我就希望她是我的。” “但是你却不行,你总是在变,我总是抓不住你。” 听着越來越像表白。 “阿慎,直到刚才我在你面前亲手分尸了那个元申之后我才发现,你是真的变了,你变得更加的强大了,这真令我觉得心慌。” “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沒阻止我分尸元申,因为你觉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为元申的死负责,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当元浅來质问的时候要承担,那么你就不如加重自己的罪孽,让你在面对元浅的时候可以更加真实的去接受元浅的讨伐。” “因为你本來是沒有欠她的,但是现在你真的欠她了。” “而且你很清楚,即使你阻止,也沒有什么意义,这里是禁裂区,在我把他的尸体拖走后很快他就会化成碎光消失在禁裂区,你不愿意做沒有意义的事。” 沒错,无论是砍头还是分尸,身体机能不会马上衰退,所以化作碎光的时间会有些迟缓,但那是早晚的事。 很可惜,你只说对了这一点。 我不是因为能够更加理直气壮的面对元浅的讨伐才让你分尸他的。 我也不是因为救他沒有意义才不救的。 我不会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就永远的猜测吧,你永远都追不上我的速度,我就是在变,而你永远都在后退。 善妒的人,是无法前进的。 于是,我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她。 我知道她一定能看得懂。 果然,我的这种眼神瞬间就的点燃了她,她蹭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來。 “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凭什么这么看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离吻激动起來也是这么的丑陋。 曾经我以为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激动起來也是这么的丑陋不堪。 任何女人在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时候恐怕都不会好看,这是世间定律。 我将视线上移,继续用那种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沒错,离吻,从你坐在我对面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输了。 我知道你的本意,你的本意是要改变我的情绪,你要通过这些话让我的情绪发生变化,而你则要欣赏我情绪波动却不能倾诉的那副无助样子。 可惜你错了,有时候,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沉默的力量。 当你用那些话攻击我的时候,无论那些招数是多么的无解,我只需要不说话,我就赢了。 人们为什么尊重观世音菩萨,因为观世音菩萨不说话。 夫妻之间也一样,当一方用无尽的沉默回应的时候,对另一方就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会轻松点燃对方的怒火。 你现在就是那个被我点燃怒火的小丑,所以你活该要接收我的这种嘲笑的眼神。 离吻似乎就要发怒,但是她突然深吸口气平静了下來,原本就快要纠成一团的脸也缓缓舒展。 我在心里微笑,不愧是离吻,对,你就该这样,你只有这样这场战争才会变得有意思。 你才是真正值得等待的对手。 督月的惨无人道,尤姬的机关算尽,她们都不行。 你离吻,才是值得期待的对手。 离吻的脸上缓缓的,再一次的,浮现一种神秘的笑容。 她再一次稳稳的坐了下來,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抓着沾染了元申鲜血的鹅黄色裙摆。 “我小看你了,黎慎。” “既然聊这些你无动于衷,那么不如,我就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吧。” 她的眸底掀起一片显而易见的期待。 那是一种令人讨厌的期待。 “你想知道离情是否还活着对么。”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见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她的眼睛里反倒沒有我原以为会有的兴奋,而是莫名的暗淡了一秒。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离情还活着,就在离道。” 她抓着裙摆的那只手在不停的揉着那一小块布料,揉皱了那一片带血的鹅黄。 “所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快速唤醒你体内的另一个她,把她的力量借给我,我不但会帮你救绞s,还会把松露还给你,甚至,我还能带你去见离情。” “尽管,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再见离情了。” 离情。。 我闭了闭眼,只有一秒,就再一次睁开了。 沒关系,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何况,我也沒有什么脸面去见你。 接手了你的西区,短短两年,我就将它葬送,除了我们这些被上天眷顾的,其余竟无一生还。 我怎么敢去见你。 “这是我告诉你的第一个你想知道的事。” “第二个,也许你会觉得更有趣。”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和边莹是一样的双重人格,却來到了禁裂区么?” “实际上,边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來到禁裂区的,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并不是塔莱捕捉过來的。我想她应该已经告诉过你关于第三种存在的事了吧?” “你不用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直就在那个河边,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而我今天想对你说的,是那天边莹说她也不知道,她也无法为你解释的事。” 说到这里,似乎是握住了什么王牌,离吻笑的胜券在握: “其实,高秦酒野知道你所有的事,包括你杀了你心爱的学长,这些他都早就知道了,禁裂区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是有某种相通的地方的,而高秦酒野早就认识了你,甚至在高祈以前。” “其实你爱上的本就不该是高祈,而是高秦酒野。” 这句话的确是王牌,它就像一颗炸弹,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我的心里,将我的心脏炸的片甲不留。 我想我必须要张口问了,因为我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离吻似乎料定了我要开口,抢在了我前面: “你不用开口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即使你开口问了我也不会说,关于高秦酒野的事我就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的,如果你们有缘再见,你再去问他吧。” “关于你,唯独有两件事我不知道。” 离吻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第一个就是关于你体内的第二人格,尽管你的事我已经调查的十分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体内的那个第二人格到底是什么,有着怎样的力量,和出现的规律。” “她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出现又沒有人能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鬼魂,让人心生畏惧。”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逼出你体内的她,我要见识一下,真正的黎慎。” 真正的黎慎? 真正的黎慎此刻就在你眼前,就是我。 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我,我也不管到底会不会有一天我可接受她,我只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我。 即便她在强大,她也只能是附属,我才是黎慎。 “至于关于你的第二个我不能了解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人。” 我心突然一沉,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要说什么。 离吻的眼睛突然亮了亮:“这个人就是聂尊。” 心果然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一点儿都不愿意想起他。 因为自从來到北区后,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要坚强。 可是,这些所有的被我自己强迫出來的情绪,在面对聂尊的时候,就都不见了。 就轻而易举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再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变成了我的软肋。 我的软肋,唯一的软肋。 离吻的眼睛里绽放了光彩:“阿慎你知道吗,眼睛是会暴露一个人的,我终于明白了,原來你的弱点是他。” 我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沒错,如果是关于他的情绪,我真的无法隐藏。 “聂尊比你的第二人格还有让人恐惧,他就像是你无时无刻都存在拥有的影子,无论你到了哪里我都能够看到他,他就那样,不悲哀,不难过,不幸福,不期待的站在你的背后,用那种不需要救赎的孤独眼神看着你。” “只要有他那样看着你,我就感觉我永远都接近不了你。” “而他的力量,更是让人无法捉摸,他的那双手,令我都感到害怕。” “你知道最最令人恐惧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你们任何人,如果拿聂尊來打击我,都足够令我恐惧了。 “最令人恐惧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聂尊的裂纹在哪里,他的神裂者是谁。” “在这个禁裂区,我几乎沒有不能知道裂纹和对应神裂者的继承体,但是我竟然完全不了解聂尊,别说是我,就算是离情,都不能了解他。” “即便是最为神秘的高秦酒野,我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关于他的秘密。可是聂尊,我竟然一无所知。” 离吻突然朝我的方向探了探身子:“为什么你就有这么多人保护呢?” 如果是平时,我或许可以用轻松的口气打趣:大概是因为我善良又可爱。 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轻松不起來。 因为,如果沒人提起聂尊,我就可以一直压抑着对他的担忧和想念。 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第五十五章山魔窟 “即便是聂尊现在不在你身边,在折磨你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他,他就是这样一个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给人留下一种阴影的人,你说,多可怕?” 这场谈话太久了,我觉得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于是我张了口:“你说的这些不但逼不出來我体内的她,还会把她吓跑。我承认,你说的那些我想知道的,的确是我急于了解的真相,不过你不要试图拿來强迫我,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说,反正无论你说与不说,我都可以查出來。至于聂尊,连我都不能解释的存在,你以为你就能了解吗?” 我的话意思非常清楚,我才是主角,尤其在聂尊的事上,你离吻的操心完全是多余,聂尊的事连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试图去了解? 离吻见我终于开口了,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却并不是十分自然,也沒有那种胜利的情绪:“我其实沒想到你最后会因为他开口。” “不,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他开口,我是懒得再跟你浪费时间在这些话上。” 但是,其实,你说的是实话。 不过我不能承认。 离吻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其实也对,就在你刚刚开口的时候,我还在想,我让你静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我真的想和你面对面安安静静的说说这些话吧。” “不。”我依然毫不犹豫的反驳:“静坐很有用,确实锻炼了我的耐力,而且,在试图平衡身体里的念力來达到一个静止的过程中,对于念力的精准掌控,我的确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这么说,你还要感谢我?” 我冷笑:“你想太多了。” 离吻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开口:“那你还继续坐么,才只过了五个小时。” 离吻好像被我一系列出乎她意料的做法弄傻了。 还坐啥?! 我动了动因为坐的太久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实话告诉你,你的这套训练是沒有什么意义的,塔莱和司洛都曾经接触过我意识的底线,依然沒有将她逼出來,实际上我也想见见她,所以,不如按照我的方法來如何?我会配合你,反正大家目的一致。” 离吻目光有些怀疑。 我冷笑:“我知道,我的顺从一定让你有所怀疑,不过你该了解我,我既然说了我也想见她,那就是真的决定跟你合作,我不认为你有本事驾驭我体内的那个她,所以我愿意赌,你一直对自己很自信,应该不会怕吧?” 离吻眼睛一转:“那你要怎么做?” 我舒展了一下脖子:“很简单,你带我去他们所说的那个魔窟找聂尊。” “找聂尊?” 我点点头:“沒错,既然通过之前的对话你已经看出來了,对我來说只有聂尊才是软肋,那么不如來找这块软肋來逼出我体内的那个她。你消息那么灵通,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我之所以开启裂纹就是在要保护聂尊的情况下开启的,所以,如果你能带我去找到聂尊,你就能捏住我的弱点,还怕见不到她么?” 离吻微微皱了皱眉:“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帮你找到了聂尊,为了逼出你体内的第二人格,我也许会拿聂尊下手,这样你也要让我带你去吗?” 我好整以暇的对她说:“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你有能力能以聂尊要挟我,你也说了,聂尊拥有连你也琢磨不透的能力,所以我觉得,你只能帮我找到他,却无法利用他。” 离吻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那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答应你?” 我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你是离吻,离吻是自信骄傲的,即便我这么说,你也相信你能利用聂尊來打击我,好不容易抓到了我的软肋,你一定会去试一试的。” 离吻的眼神变幻莫测。 我们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她终于展露了一丝笑颜:“好,那我就带你去那个魔窟,但是我事先要说明白,那个魔窟我也不敢深入,他们到底能不能在那魔窟里生存下來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带你进那魔窟,如果在到达魔窟深处的禁地之前还沒能找到他们,魔窟的深处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的,到那时,你还要和我回來。” 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然,我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吧。” 山洞外面是密集的丛林,这些树木花草完全和现实中的山林一样,偶然还会遇到清泉,一路看去,我更加疑惑,这北区到底是什么地方。 离吻一路上沒有说什么话,大概是面对面静坐时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那份和我交谈的情绪也已经消散了。 阳光洒落在我前方的地上,我和离吻都沒有影子。 果然,就算模仿的再真实,虚假的东西也永远变不成真的。 “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能看到一个洞口,那里面就是魔窟。”离吻抬手指了指前方。 “这里的景象为什么和现实生活中的一样?”我问离吻。 “这里的一切都是现实生活的复制,是神裂者按照你们的那个世界复制的。”离吻笑的神秘。 “什么?”我立刻皱起了眉。 离吻耸耸肩:“目前我还沒兴趣告诉你神裂者的秘密,不过也许有一天我心情好了会说的,总之,在这里你看到任何和现实中重合的东西你都无需惊讶就是了,你要记住,在北区,一切都是靠念力來运作的,用最简单的话说,只要你能想象到,北区就能满足你,因为这里的东西本來就是靠想象力演化出來的,唯一的区别是,你有沒有强大到可以把念力变成实物。” 我沒有说话,既然关于神裂者的这个秘密沒人肯说,那么问再多也沒什么意义,既來之则安之,我不过是在继承体的世界里呆久了突然看到这些比较逼真的场景有些不习惯罢了。 “喏,就是那个洞口。” 顺着离吻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座山脚下,一个漆黑的洞口展现在眼前。 从这个方向看去那个山洞很普通,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特别,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山洞,上面也沒有刻着类似‘水帘洞’或者‘魔窟’什么的字眼。 只是那洞前有一颗巨大的蘑菇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那巨菇大概有两个人那么高,形状就是普通的蘑菇,由于体型硕大,走到它根部的时候,光亮全都被它挡住了,好像一顶大伞。 蘑菇是五彩的,看上去很是漂亮。 不过,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毒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于是,我和离吻全都默契的绕过了这颗大蘑菇,绕到了它后面的洞口。 放眼望去,里面漆黑一片。 “走吧,就是这里了。” 离吻指着洞口,却沒有先移动。 我知道她在等我先动,而我竟然也犹豫了一下。 因为这个洞口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正常的山洞站在洞口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感觉到风声,可是这个山洞沒有。 里面有的除了漆黑,就是静谧。 这是一种可怕的安静。 深吸口气,我还是抬腿迈进了洞口,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聂尊。 进入山洞的时候,我将一小部分念力加强在眼部,尽可能提高我的可视距离。 很快我就发现,北区果然是和外界不同,因为即使是在如此漆黑的条件下,只要增强念力,我就可以无限度的提高视力。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山洞,并不是和现实中的那种,石壁上挂满苔藓,洞顶倒挂着无数钟乳石的山洞一样。 这山洞里面是方方正正的,宽窄前后一致的通路,石壁被凿刻的十分规整。 可是,即便是我倾注了大量念力在眼睛上,我看到的前方,也不过是黑暗。 这是一条沒有尽头的路。 也不知道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和离吻走了多久,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条岔路。 岔路也分裂的规整,将洞里的路完整均匀的分成两条。 “该走哪条?”我问离吻。 离吻摇摇头:“我并不知道,我之前都沒有來过鬼道,更不用说知道这鬼道里的魔窟了。” “难道说,进了这岔路就是魔窟的深处?” “不,我只知,鬼道的魔窟深处有个魔字,凡是见到魔字就不能再深入,深入者死,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鬼道的人,所以,你來选吧。” 我稍作思索,就抬腿走进了左边的那条路。 只因我知道,如果是聂尊,他也会选择这一条路。 进入了分支的路,就窄了很多,大概最多也就容纳五个人并排走。 并且随着越來越深入,头顶上的石壁似乎越來越矮。 “这算什么魔窟,一个鬼影都沒有。”我抱怨着。 “前面有门。”离吻突然指了指前方。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有个石门。 我晕,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石门,难不成,这里也有个装着木桶和蛭妖的石室? 但是,很快我和离吻就注意到了,前方不仅仅有石门,石门前还有一个弯着腰,似乎在探头朝里面看的人。 因为那个人是弯着腰背对着我们,所以我沒有马上辨认出來那是谁。 但是,在听到我和离吻的脚步声后,那个人缓缓回过了头。 第五十六章卡在石门里 这个人竟然是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见到身后來人是我后也有些惊讶,在看到站在我旁边随我一起來的人是离吻后,更加的惊讶,甚至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会來这儿,怎么还和她搞在了一起?” 好吧,虽然搞在一起这四个字不太好听,但是眼前这情况,这四个字确实很适合形容我和离吻。 因为从某种情况上來说,我确实是不太可能和她‘搞’在一起。 但是现在我懒得解答高秦酒野的疑问,而是反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早早的就把我抛下來魔窟救他们了,这都一天过去了,你怎么才刚刚走到这儿,我从洞口走到这儿好像只用了一个小时吧。” 高秦酒野明显有些气结:“拜托,你走的是我走过的路,当然快了,你以为你一路上什么都沒看到是这魔窟原本就是那样吗?” 什么意思? 他见我有些蒙,继续解释道:“这魔窟是鬼道的禁地,之所以被称为禁地,是因为里面的布局十分诡异,每隔几天就会改变,所以凡是來过魔窟的人出去形容的魔窟里面基本都不同,最神奇的是,连鬼道的人对这魔窟也是一无所知,因为据说鬼道被分割出來的时候这魔窟就已经存在了,所有來过这魔窟的人对魔窟的形容都不一致,唯一一致的就只有,在见到一个魔字的时候,不能再往里面走,凡是见到魔字还沒有退回來的人,都沒再出來过。” “这就是魔窟的传说,而你刚刚走过的路恰好是我走过的,估计是因为刚刚时隔一天所以还沒有变化,那条路我來时可是荆棘满地怪物丛生,我是一路清理过來的,你捡了便宜,还说我动作慢。” 见高秦酒野这一脸不满,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嘲笑人家嘲笑的早了,不分是非了。 但是我只是摆摆手:“辛苦了,那你也是刚到这里吗?这石门后面是什么?” 高秦酒野恨不得要揍我了:“我正在看!”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噢就和上次在南区那地下一样,在石门上溶个洞是吗?” 高秦酒野:“” 我决定不逗他了:“你看到了什么?” 高秦酒野摇了摇头:“什么也沒看见。。等会,为什么是你一直在问我?” 我耸耸肩。 高秦酒野扫了一眼离吻:“你还沒告诉我,你怎么会來这儿,还是和她一起來。” 离吻插言:“高秦酒野,见到我不必这么惊讶吧,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高秦酒野邪冷一笑:“就是因为认识,我才确定,你來鬼道一定沒什么好事,但凡你会主动去的地方,主动接近的人,恐怕都会倒霉吧。” 离吻笑的温婉:“别说的这么不留情面。” 似乎是不愿意理她了,高秦酒野冷下了脸,继续对我说:“问你呢。” 唉,最烦解释了。 “你走后,被你抛弃的我和绞s与督月和塔莱对战,最后督月和塔莱,外加边莹,被绞s冻在了那个河里,绞s自己也在其中,当时离吻就出现了,她把我带走了,然后我们就一同來了这里,解释的够清楚了么?” 高秦酒野挑挑眉:“绞s能把他们全都冻住?她好像沒那么厉害吧?” 离吻抬起纤纤玉手指了指她自己:“我不小心帮了一下,所以她就做到了。” 高秦酒野眼神更加寒冷:“你到底來鬼道做什么?” 离吻朝着高秦酒野的方向凑近了几步:“别这么凶,怎么,你害怕我是冲着她來的么,高秦酒野应该不会有什么害怕的事吧,呵呵,不过话说回來,既然你都能來这鬼道,我为什么不可以?” 离吻说的她貌似是我。 “高秦酒野,你知道东西南区已经毁灭了吗?” 高秦酒野眼神一暗:“但凡是神裂者,这时候应该都知道了吧,你何必多此一举來问。” 离吻笑的猖狂:“我就是想看看你这副表情,当初你和司洛绝情的背叛天道,一离北区就是百年,你们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保护的南区,如今就是这样毁于一旦,我太想看到知道这一切后的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高秦酒野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怎么,你已经闲到有时间來观摩我的反应了么?难不成离情又不重用你了?” 这话似乎戳中了离吻的某个软肋,离吻的神情瞬间变得凶戾。 我则暗自皱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离吻难道还在为离情做事?怎么可能,按我的理解,就算离情活着,不是应该也是被离吻控制了吗? 但是我沒张口问,因为现在事关重要的不是这件事。 离吻冷冷的说:“司洛要是就不回來,你们南区就不剩谁了,我看你能猖狂多久。”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离吻的眼睛里也射出一道精光:“对了,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三个南区的人被抓到鬼道來了,好像其中有一个是你们区的大幻术师呢,怎么,你们自己的人都被莫名其妙从南区抓过到这里來了,你都不调查一下不找一下么?” 幻倾库飞他们的消失果然不是自愿的! 我一把拉住了离吻:“你说的那三个人现在在哪儿?” 离吻挑了挑眉:“怎么,你什么时候连南区的人也开始关心了?还真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了?!” 说完,她恶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似乎从刚才高秦酒野提到离情之后,她的好心情就沒有了。 高秦酒野冷哼一声:“我们区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不管你來这儿是为了什么,我的事我的人,你要是敢参与一脚,我就让你有去无回。” 离吻刚要反击,我提高音量大声打断了他们两个:“你们还打算在这门口吵多久?进是不进,我來这儿不是陪你们玩的,沒完了?” 沒想到,这两人竟然真的因为我这句话而偃旗息鼓了,高秦酒野也转过身,继续在石门之上溶洞。 “这个石门溶不了洞。”高秦酒野皱着眉说道。 “那就直接把门打破吧。”我说。 离吻指了指石门旁边的一处地方说:“不用那么暴力吧,这里不是有开关么。” 我和高秦酒野看去,果然,一个很明显的,石头做的凹槽按钮就在石门旁边。 我连忙对高秦酒野说:“你真是够了,这么大的一个开关都沒看见,还提议要破门而入,真是又暴力又不爱动脑。” 高秦酒野:“。” 离吻沒理我俩,直接走上前,伸手按下那石门的开关。 只听轰隆隆的一连串声音,石门突然朝着上方缓缓打开了。 石门打开后,我们全都面部抽搐。 因为石门后面,是另一扇石门。 和之前的那石门一模一样,两扇石门之间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彻底的一脸黑线。 你以为你是卡卡西的面纱吗?! 高秦酒野明显也有些愣,他凑近那扇新出现的石门,在新出现的石门上试图再一次尝试溶洞。 “喂,这石门后面是什么,不会还是个石门吧?”我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话还沒说完,只听轰隆隆的一声! 人在某种情况下会做出一些条件反射,我也不知道当我感觉到我身后那扇刚刚升上去的石门在急速落下來的时候,我为什么沒有下意识的后退,反而是朝前迈了一步,直接贴上了高秦酒野的后背。 刚刚那道被高秦酒野刚打开的石门突然落了下來,而我下意识的凑近了高秦酒野,这两扇门之间的距离又极其的窄,于是,原本是略微弯着腰的高秦酒野被我从背后这么一扑,整个人就贴到了前面的石门上,而我则贴到了他的背上。 “喂喂喂,你干什么?”高秦酒野双手像投降一样的举起來,贴按在前面的石门上气急败坏的对我喊道。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死地贴着他的后背:“我能干嘛,后面的石门落下來了啊,现在咱俩被卡在这两个门中间了!” “什么?这两个门中间的缝隙那么小,咱俩能卡进來?!” 我感受着身后的石门紧紧的贴在我的背上,不断的传來一阵刺骨的冰凉,我更加用力的贴近高秦酒野,整个人几乎都粘在了他的背上:“你以为我愿意啊?!就是因为窄所以咱俩现在就只能这样贴着了!” 高秦酒野彻底无语了。 隔着门,似乎隐隐传來了离吻的声音:“喂,你们两个沒事吧?” 我好想翻一个白眼,可是这空间实在是挤的令人感到窒息,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沒了,只能攒着气息大喊:“是啊,沒事!门掉下來了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这门降落的太快,我哪儿有时间告诉你们!” 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快点把门打碎啊!”高秦酒野连忙说:“喂喂喂,直接打碎,紧贴着门的你我会受到牵连的!” “你还怕疼啊?”我毫不犹豫的说。 高秦酒野:“” 身后的石门外突然传來一阵尖刀看上石壁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可怕的静谧。 我就快要竖起耳朵了,也还是沒听到离吻的声音。 “喂,离吻,好了沒?” 过了半晌,身后的门后终于传出了离吻的声音:“这门。竟然会吸收念力。任何施加在上面的作用力都会消失!” 第五十七章极寒冰川 你特喵的在逗我?! 意思是这门打不开了? 对于离吻的这句话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只能一边紧紧的贴着高秦酒野,一边一急一缓的喘息着。 胸口处传來高秦酒野砰砰砰的心跳声。 “现在怎么办。”我轻声问高秦酒野,估计隔着厚重的石门,这个音量离吻是听不见的。 高秦酒野的胸膛似乎微微起伏了一下,心跳的频率也似乎加快了些:“你我都将念力注入前后的石门试一试。” 我点点头,将念力集中于后背。 可是,当念力撞击身后的石门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仿佛是弹簧一般,那压力不但将我的念力吸收了,还弹回了一股力道,令我更加的靠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有些焦急的说:“等一下!” 他试图动下身体:“你感觉到了么,似乎越用念力攻击这石门,这两道石门中间的缝隙就越小!”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虽然刚刚离吻和我的攻击只让这门与门的间隙缩短了一点点的距离,但是对于夹在其中的我和高秦酒野來说,就完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了! “你把身体挪到我旁边來试试看。”高秦酒野指了指他的右边。 于是,我和他配合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但是我们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要完成这个动作就只能让我的胸口在他的后背上摩擦。 特喵的,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咳咳,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你就别害羞了,反正你那小。。” “你闭嘴!”我气急败坏的说。 胸口处再次传來高秦酒野砰砰砰砰的如同打鼓一样的心跳。 一咬牙一闭眼,我用力往右边一蹭! 呼。。 终于轻松了些,两个人挪成了并排后,原本挤着两个人的空间,现在一个人呆着,就感觉舒畅了很多。身体也可以微微倾斜着转转方向了。 我大大的舒了口气。 感觉到放松之后我侧头看向高秦酒野,才发现,他一直在侧着头看我。 想到刚刚的情形,我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打破局面:“你看我干嘛。” 他凝视着我:“我发现,有时候,你其实。。” 我连忙举手打断他:“我知道,我其实也挺可爱的,别在这时候说这么暧昧的话啊。” 高秦酒野狭促一笑:“我是想说,有时候,你其实挺蠢的。” 我:“” “你们两个在里面怎么样了?” 石门的另一边突然传來离吻的询问声。 我大声回应:“不能用念力攻击这石门,否则这两扇门中间的间距会越來越小。” “那怎么办?” 我翻白眼大喊:“你们两个神裂者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高秦酒野勉强将身体转了过來,面对着身后的第一扇石门,我也按着他的动作做了。 “既然不能用念力,就用普通的体力试一试能不能把这个石门推开。”高秦酒野对我说。 “好吧。” 于是,我就和高秦酒野两个人同时把双手按在石门之上,臀部则顶着后面的那扇石门。 这姿势太美沒人敢看。。 “來,一,二,三,推!” 按着高秦酒野的口号,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和他一起推着,他的脸也憋得通红。 石门纹丝不动。 在推了n次后,我一头是汗的喊道:“停停停,累死了,我看这招不行。” “你们在里面试试看,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开关?”离吻在外面似乎呆的也有些急躁。 “你外面的那个开关呢?按一按,不好使吗?” 离吻立即回应:“我早就按过了,但是按不动了,我猜那开关只能开启这石门一次。” 沒办法了,我和高秦酒野就只好各自从中间沿着两边挪动着,双手在石壁上四下摸索着,试图找到新的开关。 这两个石门之间根本沒有光线,漆黑一片,增强了视力也就只能看清 高秦酒野,看不清这黑漆漆的冰凉石壁。 摸索了好大一会,依然沒找到什么线索。 “这可怎么办。”我彻底惆怅了。 高秦酒野突然说道:“我们一直是在把念力试着往两侧的石壁上作用,却沒有试过脚下的这一小块石地。” 我低头想要看脚下的石地,头却砰的一声磕到了石门上。 “哎哟。”我从侧面抬手揉揉头:“你说的也是,虽然咱俩脚下的这一小块石地很窄,但是说不定有效呢,來,咱俩一起把念力集中在脚心上朝下用力试一试。” 于是,我就和高秦酒野配合着一起将念力朝着脚下使。 好在脚下的石地果然并不能吸收念力,但是作用了半天,依然沒什么反应。 我叹了一口气:“咱俩脚下的这块石地毕竟是地面,虽然不会吸收念力,但是如果是实实在在的地,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我话音刚落,脚下突然有一种震颤感,我立即看向高秦酒野,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左手。 老娘已经摔过太多次了,这次可要提前做好防范拉个垫背的! 果不其然,震颤的感觉也就维持了两秒,我和高秦酒野就脚下一空,齐刷刷的朝着未知的下面坠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眼前突然一亮,而我们两个去还在下坠! 我死死的拉住高秦酒野的手! 冷风自耳际互相而过! 我们掉下的地方似乎非常的高,掉落的时间过长,以至于我和高秦酒野可以迅速配合着运转念力试图在空中停止! 不过重力加速度是可怕的,我和高秦酒野最后也沒能停下,但是也算不上是摔在了水里,而是轻轻的落进了一片冰水之中。 “我操,这是哪里啊?嘶。好冷。”我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 此时我正和高秦酒野飘在一小片冰水之中,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我们正在一片冰川之中,而我和他刚刚掉下來的地方正好碎了一小块冰面,所以我们两个就置身于冰水之中。 “不知道,先出來再说,你不嫌冷啊。”高秦酒野瞥了我一眼,然后就试图运转念力往外跳。 我也连忙在脚下运转念力,试图跳出这冰河。 但是,半秒之后,我和高秦酒野全都愣愣的对视了。 因为,在这冰河之中,竟然无法使用念力! 每当我试图加力与冰冷的河水之中的时候,念力就会像滴进海绵的水,迅速的被冰河吸走! 我呆呆的说:“这魔窟里面都是些什么地方。” 高秦酒野喘了口气,似乎在压抑这极寒的冷气:“既然念力用不了,我们就用体力去爬上去吧。” 于是,我就和高秦酒野哆哆嗦嗦的朝着冰面上游过去。 我的双手刚刚攀附上冰面,刚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 我手下的冰竟然碎掉了! 啪!我猛地回头,高秦酒野那边竟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这冰面,也太脆弱了。”我哆嗦着说,这水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刺骨,我在体内运转念力,试图加速全身的血液循环來升温,但是,只要我念力一动,就会快速被河水吸去,丝毫作用不到我自己的血液里。 高秦酒野改为单手掐了一下冰面,冰面并不是很薄,但是不知为何却非常的脆,轻轻一碰就碎了。 “看來你我要冻死在这里了。”高秦酒野侧头对我笑笑。 这种事就不要说的这么轻松了好吧。。 “神裂者也会冻死么?”我继续哆哆嗦嗦。 高秦酒野似乎在水里耸了耸肩:“应该不会吧,不过这种温度又不能使用念力,我估计我和你会被冻结在这里,变成那种冰雕。” 就好像是在描述一件有趣的事一般,他甚至还把两只手伸出水面比划了一下冰雕的样子。 我也是醉了。。 越來越冷了,刺骨的冰寒从水里直接蔓延到全身,高秦酒野虽然沒有像我一样抖的那么厉害,但是他的嘴唇也变成了深紫色,看起來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绝美。 “高,高,高秦酒野,你,你快说点儿什么,嘶,太冷了。”我的嘴唇好像都有些僵硬了。 高秦酒野见我这副样子,眼神一暗,突然伸手朝着我游了过來。 他一下又一下的拨开水,游动到我身边,将我摆成背对他的姿势,而他则将两只双手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 四周弥漫着冷气,令我嗅不到背后的他的气息。 “这样,还冷么。”他在我耳侧说道。 我哆嗦着:“当然,冷,又不是,泰坦尼克号。” 高秦酒野抱着我的双手用力了一些,试图把温度从他的身上传到我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的温度太寒了,他在我身后的心跳似乎都弱了些。 感受着河水的冰冷,我抬眼望去,这冰面延伸到最后,是四面围绕的冰川,整个世界就是冰的世界,这种地方,我都怀疑现实生活中有沒有。 “高,高秦,高秦酒野,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高秦酒野的声音很低,似乎也很冷。 我舔了舔就快要被冻上的唇:“冰面下是水,按理來说,水的温度不就,不就应该是零度么,可是这水明显不是零度,而是极寒。” “这里是禁裂区,你不要总用现实的思维思考,更何况这里是神秘的鬼道魔窟,在三道之中都是出名的神秘地方,有什么都不奇怪的。” 第五十八章魔 “你,你想想办法啊。”我微微动了动身子。 高秦酒野突然放开了我:“既然,不能使用念力,就多多动动,至少维持一些体力上的温度。” 但是我和他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一边试图活动着双臂,一边双手再次捏按着四周的冰面,冰面还是不停的碎着。 突然,灵光一闪,我快速看向高秦酒野:“记不记得在那两扇石门之中我们是怎么破解的?” 高秦酒野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我们往河水下面游?” 我点点头:“虽然这招有风险,也许会被冻在水下,但是,至少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等着变成冰雕强。” 高秦酒野伸手拉住我,他的手心传來一丝可贵的温度:“那就一起。” 见他目光坚定,我低头,拉着他的手,钻进了水下。 水下是一片清澈的冰泉,我和高秦酒野手拉着手,用另一只手不断的在水下划动,但是由于用不了念力,所以动作十分缓慢。 我努力的睁大眼眶,想要看清水下的一切。 但是冰水太过冷了,睁眼之间,只感觉眼球都被冻结了一样。 也不知道游动了多久,水下虽清澈,但是却总是看不了太深的地方,再怎么运转念力在眼部,我都看不了太远,往下面看的时候,我就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氤氲。 抬头之间,发现原來我们两个游离水面已经好远了,此刻当真是进退两难了。 身体几乎已经僵硬了,似乎都已经和冰寒融为了一体,唯有拉着高秦酒野的那只手还能从高秦酒野的手心感受到星星点点的温度,如果不是感受到这一点点温度,我甚至都会以为我的身体是这冰水做的。 慢慢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不在游动了,知觉这种东西正在慢慢的从我体内消散出去。 就在一切似乎都快要变得静止的时候,前方的氤氲突然四散开,透出一丝光。 我和高秦酒野对视一眼,一种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两个人内心深处都升起了新的动力,配合着快速的朝着那抹光线游去。 慢慢的,光线已经临近我们眼前,那抹光也越來越亮。 就在世界突然彻底明亮的时候,那抹光刺的我眼睛一痛,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原本拉着高秦酒野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松开了。 四周的冰冷突然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消失了,转而來的是一股热意。 我倏的睁开双眼,四下看去,我和高秦酒野已经从另一个水面里钻了出來。 这里是哪里? 和高秦酒野对视后,两个人茫然的四下看着。 这似乎是一个偌大的密室,极其宽敞,就好像一个地下宫殿,而我和他此时正在这密室之中的某个水台里。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台,里面有些许水。 不过,这些水怎么在慢慢的冒泡? 下一秒,我就理解了这水为什么在冒泡,因为它就要变成开水了! “好烫!”我猛地运转念力从水台之中窜了出來,比我窜的更快的就是我旁边的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跳到了水台的对面,我则在水台的这一侧。 我连忙快速的甩动着双臂,这水也太烫了,我的两条胳膊都烫的通红! 在我和高秦酒野从水台中跳出來之后,我就发现水台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气大水泡了。 这水已经开了。。 “这儿又是哪儿?”高秦酒野皱着眉四下望着。 这密室似乎也是石室,有一种在地下开凿的石宫的感觉,墙壁上挂着一种倒吊的火灯,看起來有一种很空旷神秘的感觉。 但是这石室十分的大,放眼望去,除了大大小小的水台,就是一些石阶,似乎是一个石宫连接着一个石宫。 “走,四处看看再说。”我朝高秦酒野挥挥手,两个人选定一个方向,一齐朝着那边走去。 “这魔窟里面实在是太奇怪了,接二连三的场景变换,却不见有一个人,这样的魔窟救只有鬼道有么?”我边走边问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摇摇头:“要论魔窟,就只有鬼道有这么一个十分神秘另类的。至于天道和离道,我很久都沒有去过,我也不知道。” “对了,你和司洛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天道呢?”我望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神色微微一变,沉思了一下,却还是开了口:“也沒什么,神裂者的世界其实更复杂,更加的弱肉强食,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应该能够看出來吧,司洛是难得的正义的人,他是神裂者里的例外。” 接下來的话,我想即便高秦酒野不解释,我也能明白个差不多了。 被例外这种词标榜的人,要么就是众人憧憬,要么就是众矢之的。 “司洛的观点和思维,大多数的神裂者都不能认同,即使我们是生活在一向以善为准则的天道,也是不太能被接受的。后來又发生了一些事,司洛彻底的离开了天道,而我则是自愿和他走的。” “那,按你说的意思,天道的神裂者大多数都还是比较善良的?那鬼道的人就是邪恶的吗?可是我觉得你们传言的那个撒旦苍冥,也并不是极恶之人啊?那离道呢?离道里面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高秦酒野目光朝着前方延伸:“总的來说,天道就代表了神裂者里的正义,鬼道则代表恶,而离道,就算中立吧。不过,你也知道,善恶本就很难有真正的界限,对于天道的神裂者來说,鬼道是恶,反过來,对于鬼道的神裂者來说,天道才是恶。” 说到这里,他竟微微叹了口气:“善恶难辨,不过是一种种族之间的斗争罢了。” 我的好奇心顿时强了起來:“那你们这三道到底是按照什么划分的呢?” 高秦酒野目光闪烁,竟不说话了。 见他不想说了,我就沒有再问。 穿过了我和高秦酒野所在的这个石宫之后,我们两个踏上了一段石阶,石阶之上是一个门口,但是只有石门的门框,上面却沒有嵌着石门。 和高秦酒野对视一眼,我们两个就走上石阶,踏入了那石门之中,石门对面是一段下坡的石阶,石阶下面则是另一个石宫,石宫依然很宽阔,四壁之上全都倒吊着火灯。 而石宫的正中央,耸立着一个石台,那石台有些像祭祀的台子,上面立着一个石碑。 而那个石碑之上,竟然镶嵌着一个人! 在看清了那个人是谁之后,我快速的沿着石阶跑了下去,甚至完全忘了身后还有高秦酒野。 “聂尊!”我大声的呼喊着,同时把念力汇聚在眼睛和脚下,加速的朝着石碑跑,同时仔细的辨认着石碑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聂尊。 很可惜,聂尊的样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以至于我并不会轻易的看错。 石宫太大,跑到了石台之下的时候才发现石台的高大,甚至比我还要高一个头。 而那石碑就立在石台中间。 石碑大概有两个人那么宽,三米多高,直直的伫立在石台的正中央。 而聂尊,就镶嵌在石碑之上,石碑之上似乎溶了一个人形的槽,聂尊就完美的卡在里面。 他的脸光洁如初,早已沒了那些丑陋的疤痕,他还是穿着一身的黑色,只是,在身侧平放着的两只手上沒有了那两只黑色的手套,他闭着双眼,就好像是躺在石碑上一般,睡的安详。 在他的眉心之处,有着一抹血红色的印记,那抹血红触目惊心,形状则极为诡异,仔细看來,似乎是一个火焰的形状。 这石台令我感到不安,于是我快速的起跳,试图跳上这石台。 但是,奇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就在我起跳后刚刚在空中靠近这石台的时候,整个石台突然发出一阵光,砰的一声把我弹开了! 这股力道莫名的强大,被弹开的我从空中朝着后面掉了过去。 正在这时,赶到了这里的高秦酒野跳起來接住了我,和我一同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时,之间那石台上的光渐渐的淡去了。 我缓缓的摇摇头:“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再一次上前,高秦酒野却一把拉住了我:“你别冲动,我们先过去看看这石台。” 虽然内心充满了担忧,因为沉睡着,眉间还有一个烈焰印记的聂尊让我感到一种恐慌和陌生,但是我还是依了高秦酒野的话,和他一同走到了石台之前。 双手缓缓抚上石台,石台却瞬间再次迸发强光,那力度竟将我和高秦酒野击退数步。 我和高秦酒野对视一眼,他示意我绕到石台后面看一看。 于是,我就和他一同绕过了聂尊这一面,走了五米在左右,才走到了石台的后面。 这石台正处于石宫正中央,前后一致,四四方方。 而这石台之上,也只有正中央的那一座石碑。 走到了石台的背后,我和高秦酒野就看到了那石碑的背面。 石碑是一种蓝灰色,看不出材质。 而那石碑背面的正中央,刻了一个血红的大字,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的大字。 字是,, 魔。 这个魔字通体都是红色的,字体是一种我沒有见过的,却完全可以辨识的字体,看起來十分张狂诡异,还带了一分邪气。 第五十九章你是谁 “魔。。” 高秦酒野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了。 我愣愣的看向高秦酒野:“不是说,见到魔了就不能再深入了,可是这里也沒有可以深入的地方啊。” 高秦酒野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重新抬头对我说:“我猜,这个魔字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接近这个石台。” 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來:“那聂尊呢?聂尊为什么会在这上面,他又该怎么办?!” 高秦酒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是真的不知道。” 我沒再理他,直接径直回到石台前面。 高秦酒野快步跟了上來:“你要做什么,黎慎你不能乱來,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你忘了吗,之前的石门、河水、全都带有吸走念力的能力,这里的一切看起來更是危险,你做事能不能冷静一些?” 冷静? 那是除了和聂尊有关的事才能有的东西。 我沒有回复他,他拽我的手我就甩开。 “黎慎!” 高秦酒野突然在我身后大声的喊住了我。 我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 “黎慎,你是不是喜欢聂尊。” 高秦酒野在我的身后突然问道。 我沒有回答。 沉默了几秒后,我重新抬腿朝前走。 “黎慎!” 他再一次大声的喊住了我。 我还是沒有回头。 “你不是只爱高祈一个么?” “你只爱高祈一个,又为什么背叛高祈?” 我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我迅速转身,几步就奔到了高秦酒野面前。 我抬着头,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什么时候背叛高祈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是背叛他而不是杀了他我宁愿世人漫骂我而不是我要面对的是他永远的离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问我?对我是爱他!那又怎样?我爱到把他害死了!” 我的双眼莫名的红了:“我把他害死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都要逼我我不愿意做区主我不愿意失去离情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我不愿意看到有人再因为我而死!你们到底为什么都冲着我來?!” “不就是多了个人格吗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就要被排挤?!为什么就因为有个第二人格我就要当你们神裂者之间竞争利用的武器?!” 我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我到底有什么错,你凭什么一而再來跟我提起高祈?!你以为我愿意看见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你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时的激动让我有些口不择言了。 高秦酒野的眸子暗了暗。 我大喘了几口气后,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 转过身,抬手随意的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继续朝着石台前面走去:“高秦酒野,聂尊是陪伴了我整整两年的人,我最近失去的人太多了,不想再失去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下脚步:“尤姬死了,被督月害死的。元申也死了,你也许不认识,是我西区的一个朋友。”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重新走到石台前面的时候,我开始仔仔细细的端详这个石台,高秦酒野说的也沒有错,我需要冷静,只有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解决问題的办法。 就在我盯着石台沉思的时候,高秦酒野重新走到了我身边。 “刚刚是我不该问那些问題。”他低声说。 我沒说话。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看着石碑上的聂尊:“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面对你的时候,就会可笑的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你就全当我疯了吧。” 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好了,现在,我们來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救出他。”高秦酒野指了指聂尊。 我望了望四周。 “从刚才來的那个石宫,通向这个石宫,你有沒有注意这两个石宫有沒有什么出口?”我扫了整个石宫一眼,除了那些大大小小冒着沸水的水台,就只有石阶,和墙壁上的灯火,再加上正中央的这个石台,别的都沒见有什么东西。 高秦酒野似乎思索了一下:“沒有,我很确定,因为石门的事这次我留心了一下,这两个石宫虽然相同,但是都沒有石门一类的东西存在,估计这里是密闭的。” 我皱皱眉,那聂尊是怎么來到这里的? “我知道你应该比较好奇聂尊是怎么來的,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别忘了,你我都是从差点儿就沸了的水里钻出來的,这魔窟里就是这样诡异,所以他在这儿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也不知道司洛和苍冥官涅他们去了哪里。” “对了。”我回头:“你之前不是和他们一起來的么?然后是怎么就分开了?” “当时我们是一起來了这魔窟,就在洞口,苍冥不让我跟着进來,后來他们进去了沒多久以后,石洞里突然传出苍冥的声音,对我说他们被督月算计了,让我快点回到原点去帮助边莹,怕督月伤害边莹。” 原來是这样。如果事情是这样倒也合情合理,按照督月的说法,她早就在魔窟的通道里创下了幻境,也许是苍冥他们在幻境里迷失了,而这魔窟隔天就会变幻,所以后來我们來了面对的路就和苍冥他们当初遇到的不同了。 不过,殊途同归,最后也许都会找到这个魔字。 可是,督月如果对他们施加了幻术,他们真的还能來到这儿吗? 也许督月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害他们,而是为了拖住他们來找我和边莹,也许也恰恰是因为督月的幻术而让苍冥他们沒有接近到魔窟深处,但是聂尊就不一样了。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关于幻术,我一直都知道,聂尊是很难中幻术的。 从之前的事我都有所察觉,包括那一次他亲身进入我的幻术将我唤回,聂尊本身对幻术这种术具有极强的抵抗力,而这种抵抗力也不是空穴來风,因为他拥有一项叫做瞳术的能力,瞳术作用于眼睛上,幻术也是通过眼睛,对于擅用瞳术的人來说,想要通过眼睛去控制他,恐怕很难。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沒有中幻术的聂尊独自來到了这里。 但是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石台之上? “这样吧。”我对高秦酒野说:“我用锥刺,你用神祈,咱们试试用念力控制活武器,看对这石台有沒有效果。” 高秦酒野抽出了神祈:“好。” 我垂下眼眸从腰间取出锥刺。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不得不承认,我原本一直以为高秦酒野无情无义,虽然实际上他也确实有些冷酷无情,而且即使是到现在,有什么事了他也还是会优先选择司洛,不过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我只是觉得,他这样性格的一个人,他的确应该一直自私到底,一直守护着一个人到底。 那样我反倒觉得这是正常的。 但是最近,每当遇到和我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似乎总能为了我做出一些例外。 谈不上恩情,但是却多多少少令我有些感动。 就像现在,仅凭我一句话,他就毫不犹豫的抽出了神祈,按照他的性格,这本不是他会做的事。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和我一起來攻击这石台?你想在这里多呆,我还不想一直困在这石宫里。”高秦酒野在我眼前摆了摆手。 我收回我刚才对他的好评! 双双在石台前站稳后,我和他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活武器。 抬手,扬鞭,劲挥,急发! 抬手,挥剑,急甩,冷扫! 两道强光交杂,呼啸着朝着石台而去! 石台顿时光芒万丈! 三道光汇聚,却只有一秒,就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的念力既沒有被反弹,也丝毫沒有对石台造成什么影响。 我有些气馁:“这也沒什么变化啊。” 高秦酒野却神色沉重:“不对,如果是按照之前的规律,石台应该将念力反弹,我们如今不过就是间接的利用了一下活武器,实际上的攻击却并沒有变质,但是为什么这一次是被抵消掉了,而不是反弹回來了?” 沒错,这一次似乎的确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要不要再來一遍?”我征询着高秦酒野的意见。 高秦酒野思忖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还在想这是为什么,而且你发沒发现,刚才石台发出的光也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的光并沒有那么强那么亮,那么。活。” “活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高秦酒野面色凝重:“就是,之前的攻击,感觉只是石台本身的反作用,是作为一种屏障的反弹,石台本身并沒有什么攻击性,只有保护性。但是刚刚的攻击,似乎并不是被只有保护性的石台所消化掉了,而是被另外的一种,应该属于活人的力量抵消了。” 活人的力量?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突然意识到高秦酒野的这种说法很有道理,于是我快速的看向四周? 环视了一圈,根本沒有人。 而当我的眼神重新汇聚在石碑之上的聂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其他人’到底是谁。 石碑上一直睡的安详的聂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眉心的那个烈焰之印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第六十章聂尊成魔 “聂尊” 我喃喃的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隐隐的,來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高秦酒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但是似乎不是那么的清晰了:“果然,刚才,应该就是他身上所发出的力量,抵消了你我的攻击。” 我直视着聂尊,聂尊一动都沒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在看着我,又似乎不是。 我的心有些抖。 我抖是因为,聂尊此刻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 我不怕聂尊毁容,我也不怕在他身上看到恶魔一样的神色或者他直接变成恶魔。 但是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尤其是眼睛深处的那种陌生,让我害怕极了。 突然,石碑之上沿着他的身体的那一层凹槽的纹路似乎发出了某种光,而他,就沐浴着那层光芒,缓缓从石碑之上走了下來。 他走的很缓慢,留下了那个还带着他身体形状印记的石碑。 石台很大,他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走到石台前面。 他的头发似乎微微长了一些,细碎的刘海却四散开來,他的头发竟无风自舞。 他的眼睛依然是纯黑色的,他浑身上下也依然是穿着那件纯黑色的风衣,只是衣服的下摆也在无风自舞。 他的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那种,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冷冷的俯视。 他就这样高高的站在石台之上,俯视着我和高秦酒野。 而他眉间的那烈焰之印,红的好像随时都可以滴出血來。 高秦酒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拦在了我身前,他的声音很低:“小心点,他似乎不是以往的聂尊了。” 他的这句话反倒点燃了我。 我立刻大声的朝着聂尊喊了出來:“聂尊!” 一阵可怕的寂静。 聂尊还是那样直立在石台之上,一双白皙的双手自然的垂在黑色风衣两侧。 他用一种,俯视众生的姿态俯视着我。 终于,他的唇动了动: “你想死么。” 我倏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是什么话?!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高秦酒野拦在我身前的手立刻转为抓住我的手臂,似乎是怕我做出什么激动的事來! 聂尊冷酷的眼睛扫了一眼高秦酒野拉着我的手,然后又重新将视线投到了我的身上:“來者何人,竟然打扰我睡觉,你是不是想死?” 我感觉到我整个身体的温度都降了下來。 我慢慢的攥紧了双拳:“你,是谁?” 聂尊的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沒有:“我叫聂尊,怎么,你认识我?” 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 他这是怎么了?! 到底谁能告诉我? 别告诉我他是失忆了?! 这么老套的桥段?! 见我和高秦酒野全都不作声,他的眼底突然升腾起一丝怒意,那种怒意带着一种俯视天下的威严,随着他的这一眼怒视,他身后突然涌起一股气流! 那气流仿佛化作了一条风龙,在石台之上呼啸旋转,围绕着他周围一圈又一圈的急速转动着,将他的衣摆和头发高高的卷起! 那股气流似乎蓄势待发,随时都可以突然转向我和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对气流十分敏感,见聂尊如此,他眼眸一紧,眸中顿时白雾翻涌!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眼底的白雾已经彻底升腾的时候,我们两个周围的气流也依然沒有丝毫滚动的意思! 高秦酒野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很快,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 “这魔窟里的气流竟然不能用念力操控。” 听到这话,我也有些惊讶,既然同样是空气,为什么这里的就不能操控了?! 难道说,在这个空间,念力真的沒什么作用的东西吗? 沒有给我更多的思考时间,只因那被聂尊汇聚的气流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我高秦酒野攻击了过來! 一阵诡异的空气震颤声在四周响起! 高秦酒野紧紧拉住我的手,带我快速朝后退去! 我也眼神一紧,因为我感觉到了这股气流的强大压力! 这种压力更胜于以前的高秦酒野和绞s的操纵! 高秦酒野拽着我飞掠数十米,那气流却急速尾随数十米! 咬咬牙,我眼神一暗,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我默默将念力集中在高秦酒野拉着我的那只手上,就在那气流呼啸而至之时,我猛地从我右手上发出念力,将高秦酒野朝着右边狠狠推开! 高秦酒野完全沒有料到我会这么做,他侧头吃惊的看着我! 可是时间已经來不及了,他就这样被我推到了一边! 而我则在推开他的时候,整个人朝前扑了一步,直接迎上那股气压! 砰!那气压和我迎面而撞,巨大的压力将我直接击倒,我朝后面栽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我侧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力道竟然比我想象的还大,就只刚刚那一击,我的五脏似乎都被震碎了。 我一边吐着血,一边感受着体内的器官开始以极慢的速度愈合。 暗自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好在,这魔窟虽然诡异,但是自愈的能力并沒有失去。 我一边吐着血,一边费力的抬头和聂尊对视。 聂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对我明明可以躲开却偏偏要迎上他的攻击感动不解。 他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就从石台之上跳了下來。 而这时,高秦酒野已经重新冲到了我身边,他扶起我,张口就是大吼大叫:“你疯了?!” 我喘息着,五脏俱损的疼痛毕竟不是小痛,还是有些难耐的。 随着剧烈的喘息,不断的有鲜血从我的嘴角渗出來,我却强行支撑起身体,但是这疼痛却令我感到一种烧心肺的感觉,于是,我只能朝着高秦酒野靠近,尽可能的把身体的重量施加给他一部分。 我喘息着看着不断朝着我走进的聂尊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开你的攻击么?” 听到我的这句话,聂尊突然停下了脚步,在我和高秦酒野前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 “因为,”我的嘴角又流出了一行鲜血:“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对我出手。” 聂尊的眼神突然拧了起來,似乎被一种十分的不解所困扰住了。 高秦酒野扶着我,冷冷的看着聂尊:“你不是一直以守护她为你存在的理由么,今日怎么竟舍得对她出手?” 聂尊眯了眯眼,他俯视着半躺在地上的我,过了片刻,他张口说:“你的意思是,我认识你?”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心口传來一阵撕心裂肺的灼烧感:“不是认识,是三日以前,你我几乎都是日日夜夜在一起,只是三天前你和我突然分开,今日再见你之时,你竟然就变成了这副陌生的样子。” 聂尊的眼里突然划过一丝邪肆:“日日夜夜?难不成,你是我的恋人,还是前世的?” 我差点儿沒一口老血喷死! 你丫失忆也不要变得这么搞笑好不好?! 我一个禁裂区的意识体还跟你玩前世?! 我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懒得和他讲了。 “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这里?”我再次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依靠着高秦酒野坐了起來。 聂尊竟然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容看起來比以往邪肆了许多,但是我还是认得出,这的确是聂尊的笑容。 他说:“你问題太多了。” 你怎么不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高秦酒野似乎是对聂尊的话不太相信,邪冷的看着他。 聂尊见高秦酒野开口,突然眼眸一眯,随之,一股强大的气流朝着高秦酒野而去! 这怎么说攻击就攻击?! 失忆了就变成了杀人狂了么你?! 虽然聂尊连续的攻击都看起來极有力量,但高秦酒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高秦酒野一边镇定的扶着我站了起來,一边呼唤道:“神祈!” 之间一道暗黑色的光芒从他腰间发出,再抬眼之时,神祈已经化作人形,轻松的抵挡下聂尊的攻击! 聂尊在看到神祈后,眼睛里突然绽放出光芒:“这是什么,好像很有趣。” 高秦酒野嘴角的笑容也抽了抽:“这是我的剑。” 聂尊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神祈:“剑?那我要了。” 说罢,他就快速移动到了神祈旁边,伸手向着神祈抓去! 其动作快如闪电,令我都眼前一花! “好可怕的速度。。”我吃惊的说。 高秦酒野的面色似乎也凝重了许多:“的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神祈毕竟是剑灵,其速度也不是常人轻易能及,只见神祈迅速的化作一道光,反而缠住了聂尊! 而聂尊,眼神里丝毫沒有恐惧,反而更加的兴奋,他的手又快又稳的朝着缠绕着他的神祈抓去! 当他刚一抓到神祈,他就将神祈重重的甩到了高秦酒野的脚下! 神祈快速的在高秦酒野的脚下重新汇聚成人形,双眼怒瞪着他! 但是我注意到,聂尊刚刚甩出神祈后的左手上,散发着一阵黑色的雾气!那黑雾此时就缭绕在他的两只手上,像是化作烟雾的恶魔! 聂尊笑了:“似乎也沒有最开始看到的那么有趣了,怎么办,我有点儿想杀了你们了。” 第六十一章心脏里的手 “來,杀。”我朝着聂尊迈了一大步,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对他说。 聂尊用一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让我愤怒。 我快速从腰间抽出锥刺,一个箭步冲到聂尊身前,右手锥刺猛地挥出,直接缠上聂尊的脖子。 右手一勒,我紧紧的拉着锥刺,冲着他扬起了下巴:“來啊,你不是要杀了我么,你现在要是不杀了我,我可就要对你动手了。” 我直视着聂尊,不相信他会对我动手。 一个人,即使失去了记忆,对另一个人的感觉就也都会随之而去么? 我不相信。 聂尊的眼睛里闪过一刹那的迷惘。 我心中升起一丝惊喜。 可是下一秒,我就发现我错了。 聂尊带着一团黑色魔气的手快速的抬起,直挺挺的插进了我的心口。 就好像是聊斋里掏吃人心的妖精,直接入了我的心口试图取走我的心脏。 我的嘴角,再一次渗出汩汩的鲜血。 高秦酒野立刻冲了上來,他的眼神流露出了焦急,但是聂尊的手正插在我的胸口里,他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做了:“聂尊你疯了?!” 聂尊嘴角带着一抹随意洒脱的微笑,这种微笑并不是做坏事时得逞的邪笑,而是一种随性的,不羁的微笑。我想,他之所以微笑,只是因为他觉得他做了他想做的事。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新生的孩子,追寻一切他想做的,沒有丝毫的顾及。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疯了,就在聂尊带着这种笑容将左手戳进我的心脏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松感,我突然觉得,以前的聂尊一直都活的太压抑了。 其实聂尊才是真正善良的人。 他永远孤独,却也永远善良。 他对世人对他的排挤好不怨恨,即使是到了禁裂区,他也从沒有抱怨过我,任由我怎样冷眼相待。 我把我自己包裹在刺猬里,自我保护的同时也刺伤了所有接近我的人。 聂尊却把他自己包裹在蜗牛里,看似外壳坚硬实际却对他人毫无伤害。 他一直压抑着他的本性,只留下一世的漠然。 漠视一切并不是残忍,而是因为自己沒资格加入其中。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很清楚的感受到,我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就是聂尊,他沒有变质,也沒有改变,他只是失去了记忆。 他忘记了他从出生就被所有的人看做煞神,他忘记了周围无数人都在说他是灾星说他害死了人,他忘记我对他的责怪,他忘记了他害死了亲姐姐被迫來到了禁裂区,他忘记了这一切。 一切的冷眼旁观,一切的排挤羁绊,他全都忘记了。 所以他才能随性的去活。 人在最初的时候到底是善是恶呢? 就像此时此刻恍若新生的他,他心中沒有善恶之分,他只知是我和高秦酒野扰了他的睡眠,所以伤了我们,就是他心中想做的,并且沒有去分辨善恶的做法。 他现在是在为他自己而活。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突然感受到这么多,我只知道,在世人甚至高秦酒野甚至刚刚的我眼里,都认为的他的这只泛着黑雾的,看似是魔鬼的手,当这只手真正的戳入我的心脏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一直以來的孤独。 那是一种灼烧的温热,在我的心口蔓延,仿佛随时都可以将我点燃。 我竟流泪了。 眼睛微微眨了两下,一连串硕大的泪水就扑朔朔的滑落。 连高秦酒野都愣了。 而聂尊,他的手还停留在我的心口,在见到我的眼泪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很快,一种单纯的愤怒出现在他的眼中,这愤怒就來源于对我眼泪的不解,我知道。 在我心口里的手突然五指张开,然后用力合拢!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心脏! 揪心之痛令我下意识的拧紧了眉,眼睛却丝毫不肯躲闪,依然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胸口传來锥心刺骨的疼痛,浑身都泛起冰凉的战栗,被抓住的心脏迟缓的跳动,每动一下都牵连出无数条经脉的颤抖。 是真的很疼啊。。 心,痛,‘心’更痛。 就在我以为我的心脏就要被他攥碎的时候,他突然猛的松开了手,从我的胸口中抽了出去。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甩开高秦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上他肩膀的手,转身走回了石台。 他走到石台前面,随意的靠着石台坐在了地上,双腿大开,膝盖曲起,一只手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一脸的无所谓神情看着我和高秦酒野。 他的手从我的心口离去后,一股刺骨的冷风从心口呼啦一下子涌入我的身体,将我的心脏包围,带给我一种窒息的冷涩感。 我有些站不稳,高秦酒野快速用两只手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衣裙早已经被鲜血染透,却只是让原本的红暗淡了些。 胸口的衣料有些破碎了,不过好在流出來的鲜血都凝结成了大大小小的血渣,胸前一片凌乱,也看不出什么了。 心脏抽搐着,筋腱和血肉缓慢的融合,骨血之间隐隐都可听到愈合时所发出的血肉生长的声音。 毕竟是心脏,长一片肉也要牵连出全身的痛。 我喘息着对高秦酒野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他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们又逃不出这密室。” 高秦酒野无奈的说:“像个孩子?要是孩子恐怕也是个极度危险的孩子。” 一边忍受着心脏的痛楚,一边喘着粗气对坐在那里一脸悠闲的聂尊说:“喂,现在你爽了么?” 聂尊微微挑了挑一边的眉,沒回答我。 我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这里睡了很久?” 聂尊依然沒理我。 我嘴角抽搐:“既然你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你总该知道,如何能离开这里吧?” 聂尊的眼睛突然放了光:“离开这里?去外面么?外面有什么?” 我和高秦酒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说:“有很多你从來都沒有见过的东西。” 聂尊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他又冷笑着看着我和高秦酒野:“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唉,果然怀疑这种东西,是人本性里就自带的防御啊。 我挑挑眉:“既然不信,那我们就一起呆在这里咯,反正也沒地方可去。” 说完,我就轻轻推开高秦酒野,然后捂着胸口席地而坐,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路人乙:淑女形象。你特喵的在逗我 我:我特喵的要杀了你 ) 高秦酒野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我在玩什么路子,但是也跟随我盘腿坐了下來。 我皱着眉捂着个心口,好疼啊我操。 聂尊见我竟就这样坐下來也不理他了,他有些意外,但是随后,他就继续百无聊赖的支着个下巴半闭着眼似睡非睡了。 我见他这副懒散样子,心里气结,这人还真是懒散到家了,失忆了也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聂尊啊聂尊,我估计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生前是不是因为着火了然后懒得逃在火里睡着了才來的这儿啊?我是真想问问你。 看着聂尊那一脸欠扁的懒散模样,气的我直接栽倒在地上捂着心口,老子出不去这破地方,老子睡觉总可以了吧! 侧躺下后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明显对我和聂尊的做法彻底不解中了,一脸的呆傻。 也是,任谁在这儿,估计都会觉得我和聂尊有病,一个前一秒差一点儿掏了另一个的心脏,下一秒就坐地上快睡着了,另一个前一秒差一点儿被掏了心脏,下一秒躺地上快睡着了。 这就是精神分裂和人格缺陷的完美组合。 就在我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用以打发时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令我瞬间清醒的声音。 “呵呵,你怎么在这里呆着,这里好无趣的。” 我蓦地抬头,看着飘在空中,以趴着的姿势,就趴在我脸上,和我脸对脸的她。 她的红头发柔柔软软的垂落下來,搔进我的脖颈,引起一阵冰凉的刺痛。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挺惊悚的,倒要不是我多胆小,你假设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一睁眼,你脑袋上就飘着一张脸,还跟你幽幽的说话,你什么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我现在不能尖叫,一个是我已经见过她好几次了,沒必要尖叫了。 另一个是,从督月一直到离吻的系列事件让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我必须要隐瞒她的存在,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次开启裂纹以后我能够看到她了。 于是,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一句话也沒有说。 她再一次缓缓降落了一些,她的鼻尖就快要摩擦上我的鼻尖。 她将一种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似笑非笑:“聂尊忘了你了呢,你难过么。” 我将头微微往旁边偏了偏,不想和她对视。 在我偏头的时候,我正好和坐在石台前的聂尊对视。 聂尊似乎是在看我,又似乎沒有在看我,他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耳边再次传來她的声音:“我能带你出去,你要不要也告诉他们我的存在呢。要不要我帮你呢。” 第六十二章冰雕幻倾 她离我越來越近。 就在我感觉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受不了的叫喊让她滚开的时候,聂尊突然说话了。 “走吧,出去看看。” 这一声话音刚落,我就发现她不见了。 我和高秦酒野站了起來,聂尊也站了起來。 “如何出去?”我挑挑眉,看向聂尊。 聂尊耸耸肩:“不知道啊,看看呗。” 。 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重新探索起这个密室來。 用念力探测了一个遍,任何一块砖瓦都具有吸收念力的能力,不能强行突破。 也沒有发现半个出口。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这都找了半天了,也沒找到出口,我说聂尊,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啊?” 聂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知道。” 我气结。 高秦酒野突然说:“我们來时是从这里來的,会不会也能从这里出去?”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石台对我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那个石台,一脸的抽搐:“大哥,我们出來的时候这里的水还沒有沸腾,你现在看看呢,这现在是沸水。” 高秦酒野耸耸肩:“反正你我又烫不死。” 。 我对他微微一笑,抬手指着那石台:“好主意,真是好主意,您说的对,烫不死,那您就先跳吧。” 高秦酒野眼睛一转,邪笑着对聂尊说:“要不你先來吧,你不是力量强大么?” 聂尊扫了一眼那石台里一直在沸腾翻滚的水说:“太烫,不去。” 相当简洁的拒绝。 事实是,我们不可能一直憋在这密室里,等待密室将我们打造成活的木乃伊。 于是,终于在纠结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跳下了那沸水里。 烧伤和刀刺之伤的疼痛不一样,烫伤则更痛苦。 我想,沒有什么比跳进沸水里更令人感到酸爽的了。 我拒绝形容这种感受。 但是好在,那种感觉并沒有维持多久,我们就重新进入了冰河里。 极冷和极热之间的转换是那么的让人愉悦,愉悦的有那么一秒都想死。 我想,即使是在这冰水之中,我这被烫开花的皮肤也是要愈合一会儿了。 我很确定我刚刚一定有大票鼻涕眼泪融进水里了,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正当我缓慢的一边在冰水中穿行,一边想着一会到底该如何才能爬上那易碎的冰面的时候,我们三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缕光,看似应该是水面。 三人在水下对视一眼,然后就快速的游了过去。 从水面钻出來的时候,我立即问高秦酒野:“我们刚刚怎么忘了想到这边该怎么办,这里是上不去的。” “是啊。”高秦酒野皱了皱眉,抬手随便在我们周围环绕的冰面上一按。 咦,他这一按,不知为何,那冰面竟然沒有碎! 正当我惊讶的想要从水里伸出手试验时,我发现,聂尊已经从水里窜出去,稳稳的站在冰面上了。 发愣的看着他的时候,高秦酒野伸手拽我:“还愣着敢什么,你不嫌冷啊?” 说完,他就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我拎着,同他一起跳出了这刺骨的冷水。 落在冰面上的时候,高秦酒野松开了我,还一脸的嫌弃。 再看向聂尊,聂尊也怪怪的看着我的脸。 看我干嘛。 我正在暗自疑惑之间,眼神无意间扫过地上的冰面。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自己一条。 我的脸上,脖子上,皮肤全部褶皱破裂了,还通红通红的,看起來像个女鬼! 是刚刚烫的! 我愤怒的抬起头看着肌肤无比光洁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愈合的那么快?!” 高秦酒野瞥了我一眼:“你不会使用念力加速愈合一下吗?” 我气结。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很快,皮肤就开始重新恢复光滑。 “这儿是哪儿?”聂尊终于开口了,实际上在刚刚的石宫里,除了他说过一句要出來以外,并沒有说过其他的什么话,我想他的本性或许就是这样吧,他不是一个聒噪的,爱讲话的人。 我朝着周围四面环绕的冰川扬了扬下巴:“看到了吧,冰川之中。” “这儿真冷。”聂尊环视了一圈。 废话。。 好吧,我的聂尊就这样吧变成了一个幼稚儿童了。 高秦酒野却沒有我这种自我调侃的心情,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聂尊。 “走吧,朝着前面的冰山走,过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出路,毕竟咱俩是从石门中间的地面掉下來的,莫名就掉到了这里,你再看看咱们头上,现在可是蓝天,又不能重新跳回空中找出口。” 高秦酒野抬头望了望蓝天:“又沒太阳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咦,是呀,这里怎么只有蓝天沒有太阳。 “走吧,去前面看看。” 高秦酒野径直朝着前方的那座冰川走了过去。 我也紧随其后,唯有聂尊,用好奇的目光将四周全都打量个遍的时候,才终于追了上來。 三个人在冰面上安静的走着,这地方真奇怪,沒有风沒有雪,但是却随时都能感受到一种不自然的阴冷,脚下像镜面一样的冰层死气沉沉的无限延伸着,好像是一条通往冰川地狱的鬼路。 走了很久才发现,前方看起來并不十分远的冰山,似乎并沒有靠近我们,就好像,走了这么久全都白走了一样,我们三人和冰山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怎么有种海市蜃楼的感觉。”我皱着眉打破原有的沉默,这两个人沉默起來实在是令人感到太过压抑了。 只可惜,我的话并沒有激起两个人和我交谈的**,他们两个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冰山。 我嘴角抽搐,禁裂区的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这里的人也都这么奇怪,之前这两个人不还都互相看不顺眼么,现在我看,这两人沉默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格外般配! 两个高冷。 我自己在心里犯嘀咕:你们两个真应该一个叫高冷酒野,一个叫聂冷! 就在我各种在心里谩骂这两个无视我的人的时候,我无意间抬头,竟发现,我们已经到达冰山的脚下了! “这怎么回事?”我抬头看这眼前不大不小,看起來有点儿像个假山一样的冰山,这冰山完全就是被冰完美包裹的山,看上去光洁无比。 “刚刚看起來还离得很远,似乎仅仅几秒之间却已经到了这里了。”高秦酒野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容,眼神里却难掩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冰山。 “这里面似乎有人。”聂尊突然抬起一只手,食指伸出,直直的指向了眼前这座不大不小的冰山。 由于冰山表面光洁如同镜面,所以我沿着聂尊指的方向看去,白花花的,并沒看到什么。 于是我迅速将念力集中在眼部,增强视力。 不看还好,一看,更大的谜团紧随而至。 “幻倾。。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吃惊的指着这座冰山深处埋着的那个以站立姿势闭着双眼的幻倾。 幻倾还是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以至于埋在冰山之中看起來并不太显眼。 高秦酒野皱眉:“这冰山又不是空心的,他为什么会被冻在里面,而且咱们还能看到他?” 你问谁呢。。 聂尊侧头对我说:“这个人认识?” 我点点头:“他是我的朋友。” 聂尊突然笑了:“那我们就把他的尸体挖出來吧,反正他自己躺在这里也很无趣。”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混杂着某种邪气的期待看着冰川里的幻倾对我和高秦酒野说。 我嘴角再次抽搐了,他的这个口气,无论如何听起來都不像是,为了救幻倾才要把他挖出來的。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幻倾要是就这么被他挖出來了,还不如呆在冰山里面好。。 不过,事已至此,我当然不会放任幻倾一人在这奇怪的地方呆着,所以,的确,我们首先应该做的就是把他挖出來。 于是我抬起左手,用左手手腕背上的蝎芒对准眼前的冰山。 “蝎芒,碎了这冰!” 用好的武器自然要配上好的口号,何况,自从我的这把爱弓化作蝎芒自动嵌入了我的手臂之后,我就感觉到了这蝎芒果真算的上是活武器,因为它似乎和我有感应。 每次呼唤它,它几乎都可以为我完成我要它做的事。 于是,只见我左手手腕处突然迸发出强光,随后,无数较粗的光针嗖嗖嗖密密麻麻的带着我的念力朝着冰面扫射了过去! 原本我沒有抱太大希望,因为感觉,很有可能这些念力会被这冰山所吸纳。 但是,和刚刚的冰面一样令人出乎意料,这些光针带着我的念力呲啦一声就射入了冰山上的冰面! 就好像万箭齐发却只为将一扇玻璃打碎一样,这无数的蝎芒光针把一大块冰面面积全都哗啦啦的打碎! 这哪里是冰山,这简直就是镜山! 蝎芒的光针似乎力度不小,包裹着这座山的这些泛着冷光的冰面,在我的攻击下,如同被击碎的镜面一样的碎冰扑朔朔的掉落在地上。 那些碎冰全部落地之中,伴随着那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噼里啪啦,冰面下困着的幻倾的身体,终于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 第六十三章冰下三人 碎冰落地,白烟散尽。 从冰山之中初露容颜的幻倾,睫毛之上还沾染着星点冰花,肌肤胜雪,如同一个刚临世的婴儿一样。 我快步走上去,钻进被蝎芒打穿的冰洞中:“幻倾!幻倾你醒醒!” 我抬手推了推幻倾,他的身体冰冷而又僵硬,推了半天也沒有反应。 “你对他使用念力试试。”紧随而至的高秦酒野说道。 于是我将念力集中在左手之上,再将左手扣在幻倾的胸口,试图用念力唤醒他。 感受着左手手心不断传來的反复震颤,我皱着眉对高秦酒野说:“这种感觉好奇怪,他的身体看似在抗拒我的念力,但是又似乎在吸纳,而且” 我缓缓摇摇头,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该怎么形容。 高秦酒野伸手将我的手拦了下來:“我來试试吧。” 就在高秦酒野刚刚把手贴上幻倾的身躯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冻的僵硬的幻倾的身体,似乎突然开始软化,浮在他苍白的面容之上的那层浮冰,也开始扑朔朔的掉下來。 幻倾真是的肌肤逐渐显露,而那肌肤竟渐渐开始萎缩。。 高秦酒野瞬间睁大眼睛:“他,他体内的念力呢?” “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沒有说话,而是将手上下的在幻倾身上游走。 正在这时,幻倾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他脸上的皮肤,此时似乎已经萎缩衰老到了四五十岁的样子。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好像还有些迷茫,很快,他就认出了眼前的我和高秦酒野。 “阿慎。”他轻声唤。 我连忙应声:“是我!幻倾,你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幻倾咳嗽了几声:“阿慎快离开这里。” 这句话还沒有说完,他的脸上就浮现出颜色诡异的暗红,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似乎是晕了过去。高秦酒野将手从他身上拿了下來,对我说:“他的念力似乎严重的受损了,快把他从这冰山里弄出去,我总觉得这和他被困压在这冰山下面有关。” “好。”我连忙点头,然后就和高秦酒野齐心协力把幻倾从冰洞里抠了出來,一起架着他走出了冰山。 就在我们前脚刚刚离开这冰山之时,整个冰川突然剧烈摇晃起來,脚下的冰层传來巨大的蜂鸣。 一直站着外面的聂尊明显也对这突如其來的变化感到惊讶,他双手插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眼神环视着四周。 轰隆隆!蜂鸣声越來越大,还伴随着冰层之下不知是什么东西莫名翻滚的轰隆隆的声音,幻倾刚刚所在的冰山也开始出现裂纹。 聂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指着我们三人背后的方向:“喂,你们再不快点就要被这山埋了。” 幻倾好歹是个高大的男人,何况他之前还冻的邦邦硬,所以完全昏迷状态下,即使是我和高秦酒野两个人架着,也令我感到有些吃力,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高秦酒野他根本就,沒!用!力! 于是,在听到聂尊的指手画脚后,我咬牙切齿的吼道:“既然你也知道,那就快点儿滚过來帮忙啊!”聂尊对我微微一笑,笑容虽浅,却邪气满满。 好吧,指望他,果然我是在睁着眼睛做梦。 不过,他的话的确给了我提醒,我和高秦酒野全都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身后令人感到压力的冷气不断传來,将念力施加在脚上,外加是在冰层上奔跑,简直就是脚底抹油。 于是,在这冰川之中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一座冰山正在逐渐崩裂坍塌,而冰山前方,一男一女架着一个白衣男子急速狂奔试图远离冰山,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邪肆男人,正在一边欣赏着冰山的崩塌,一边倒退着和那一男一女并肩前行。 轰隆!呼,, 冰山在我们身后彻底崩塌,气浪卷着冰烟在背后凝聚成一团巨力,差点将我们涌倒。 “呼,这地方也太大的了,就算用念力跑,也感觉累的不行啊。”我弯着腰双手支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 高秦酒野和聂尊站在一旁回望着碎成一地的冰山,似乎全都若有所思。 我暗自赌气,这两人的气息怎么全都不乱呢? 高秦酒野回眸扫了一眼被我们两个搁置在地面上的幻倾:“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聂尊都能在这儿失忆了,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聂尊挑挑眉:“我失忆了?我以前真的认识你?” 我已经懒得解释了。 高秦酒野指着前方碎裂一地,占地面积几乎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冰山废墟说:“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 “那幻倾怎么办,总不能架着他在这么远的地方來回跑吧?”我指了指地上的幻倾。 高秦酒野冲着聂尊扬了扬下巴:“让他留在这里看着他。” 。。 高秦酒野你果然和幻倾有仇! 现在这情况让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在这儿看着幻倾,你确定幻倾真的不会被他的一时兴起害死吗? 我原本等着聂尊出口反驳,沒想到他竟然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你们去吧,正好我看前面那地方也沒什么趣。” 说完,他就拍了拍他风衣的下摆,把一些凝结在上面的碎冰拍掉,然后席地坐了下來,盘着腿,一只手的手肘支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的垂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 他掀了掀眼皮,一脸的懒散:“你们快去吧!” 说完,见我还一脸抽搐的站在原地,他又抬起那只搭在膝盖上的手冲着我随意的摆了摆:“快去呀。” 好吧,看你失忆后就像个变态儿童似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这懒人计较了! 于是,我白了他一眼后,就跟着高秦酒野快速朝着后方那片冰山废墟急速跑了过去。 不架着人跑路就是快,脚下念力急速运转,在这冰川之中携带着呼啸的凉气,朝着那冰山废墟直直飞掠而去。 到了冰墟之中,再回头看向聂尊,整个就是一小黑点儿。 “你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看看能不能在这冰墟里找到什么线索。”高秦酒野指了指冰墟的一侧。 心中一边嘀咕着,你们可真能指手画脚,一边大步踏入脚下坑洼不断的冰雪之中。 这冰墟还真挺深,除了原以为里面是包裹着的山,沒想到竟然全都是冰块,雪块。 这样翻找线索可太不容易了,于是我抽出腰间的锥刺,将念力运转在锥刺上,开始朝着冰墟抽动。 啪!扬鞭挥下,白烟四起,无规则大冰块被我毫不犹豫的抽碎。 呼,这地方可真冷。 “喂,黎慎,我这边发现了一个人!”高秦酒野呼喊着我。 “好的!我这就过去!”迅速回头回应,我一只手提着锥刺,一只手提着红裙,转头朝着高秦酒野开始跑。 由于有点着急,所以一时沒注意脚下。 砰!脚下突然被一个横出來的东西绊了一跤,我嘭的一声摔进了冰墟里。 恰巧地上杵着一个短短的冰渣,一下就把我的脸划破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來,我抹了一下脸,抹的一手鲜血。 “唉,在这么冷的环境,运转念力都感觉吃力了,这愈合速度也慢,这么小个冰渣,竟然搞得一脸鲜血。” “喂,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笨成什么样了还能摔!”高秦酒野指着我吼道。 我嘀咕你都能听见?!你丫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把念力加强在五感上啊! 正当我整理衣裙好衣裙,弯腰准备捡起被我扔到地上的锥刺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只腿。 原來刚才就是这只腿绊的我! “你还不过來在那儿干什么呢?!快过來帮我把这人挖出來啊!”高秦酒野还在那边不停的叫嚷。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这只从冰墟里露出的一只腿,回应着高秦酒野:“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个人!你那边的你自己挖吧别那么懒!” 然后,我就捡起锥刺,开始用锥刺轻轻的将埋着这只腿的那些碎冰拨开。 随着脚下这块儿区域的冰块渐渐被我清理到了周围,买在这冰墟下的人终于缓缓露出了完整的身体。 在看清她后,我愣了一下,随后,我抬头对高秦酒野喊道:“是觅芙!” 高秦酒野似乎也在低头看着刚刚被他挖出來的人,然后他也冲着我喊道:“我这边是库飞!” 原來,幻倾他们三人从南区消失后,是來到了这里。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直接从南区消失到这里來?是直接空降到这魔窟之中的冰川中,还是被人掳了过來?! 不,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以幻倾的念力,恐怕能将他们三人同时囚禁于此处的人即使是在北区,也并不多。 那就是这魔窟的能力了?空间转换?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呢? 來不及细想,我只能蹲下身,将觅芙挖出來。 随着觅芙周身的冰渐渐剥落,她粉嫩的脸庞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脸就像出土不久的花朵,经过了雨水的洗礼,看上去清透可人,透露着一种新鲜年轻的活力。 望着她紧闭双眼的这张年轻的脸,我俯下身,将她扶起架在身上,朝着高秦酒野走去。 第六十四章油尽灯枯 “你看,她的皮肤也开始衰老了。”我把一只手架着觅芙,一只手指着高秦酒野脚边的库飞的脸对高秦酒野说。 高秦酒野则指了指觅芙说:“可是她的面容却很年轻,原本就孩子模样,现在看起來更嫩了倒是。” 低头再次看了看已经衰老的皱巴巴的库飞的脸,我皱起了眉。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不管怎么说,先带他们回到聂尊那边去吧,放他和幻倾独自在一起,我总是有些不放心。”高秦酒野说道。 我挑眉:“你还有不放心幻倾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吧。” 高秦酒野邪气一笑:“我的确沒那么好心,不过我也不希望聂尊爆发,把他们都杀光了,那样的话这天地之间就又只剩下你我他了,多无趣。” 我白他一眼,不想再理他,就直接架着觅芙朝着聂尊的方向走去。 架着个人速度就是慢了许多,在脚上加强了念力,才能尽快和高秦酒野一同走回到聂尊身边。 回到聂尊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幻倾已经醒了过來,一只手捂着胸口的坐在地上。 我把觅芙放到他身边,库飞也被高秦酒野放置在了另一边。 “你怎么样了,幻倾,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蹲下身看着幻倾,一脸的担忧。 幻倾此时的面容就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差不多,他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平复下來喘着气对我说:“我也不知道,那天在南区,金光落下之时,我只以为是金发來接了我们,沒想到就直接将我们送到了这荒冷之地,并将我们三人冻在了那冰山之中。这里的寒冷足以吞噬一个人的心智,很快,我的五感就开始渐渐的消失了。” “就只是这样?” 幻倾费力的点了点头:“是的,就只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将我们三人带到这里來的,只是在那冰山下的感觉十分恐怖,那冰山冰寒刺骨,而且那极寒的感觉还带有一种抽丝剥茧的能力,将我的念力逐渐稀释抽离,念力一点点从体内流失的感觉令人近乎疯狂,可是在这冰山之中,除了寒冷就是静谧,又如何能够疯狂?” 说完这句话后,他有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我似乎是衰老了很多。”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勉强的说:“是的,你自己是觉得,这情况是因为念力的流失还是生命征兆的消散?” 幻倾若有所思,然后对我说:“可能都有,我怀疑是有人想要抽尽我的念力和生命力,可是我不知在这禁裂区,为何会有能够将作为神裂者的我的念力和生命力抽走的人。” “但是,为什么她沒有变化呢,甚至看起來更青春了,只有你和库飞在从冰山里被释放出來后就开始呈现不同程度的衰老。”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觅芙问。 幻倾扫了一眼觅芙:“我也不知,这一切看起來太奇怪了。而且,不是我自夸,以我的能力,按理來说也不会有人这么容易将我带到这里來,并且任由他摆布。” 的确,幻倾作为南区第一幻术师,实力不容小觑,总感觉,如果有人能够这么强势的完全将他控制,只怕,那个人也绝不是我能轻易对付的了的。 “对了,你们后來怎么样了?”幻倾顶着个老头脸,却依然关心我们的情况。 我该怎么跟他说? 说你走了以后,我死了两个朋友。 说你走了以后,我也历尽万难來到了这北区,结果却在这里得知,我永远能够杀死神裂者的力量,并且因此成为了神裂者竞相争夺的对象? 还是,说你走了以后,东区、西区、南区,如今已全部化作一片废墟?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沒开口。 “你走了以后,我们几个人都來到了这里,而东西南区,如今已经彻底被神裂者摧毁了。”高秦酒野淡淡的说,语气十分轻松,毫不犹豫。 他就这样自如的将我为难的事情办到了。 幻倾一脸的不置信:“你说什么?你沒骗我?” 随后他就将眼神转向我,试图在我身上得到肯定或者怀疑。 我只能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对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好想知道。 “唔。”躺在一边的库飞突然发出声音,我连忙朝着他身边挪动了过去,同时将他从冰面上扶起。 “这是哪里”被我扶起后又过了十几秒才彻底清醒过來的库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问道。 这里。 “这里是北区。”先开口的依然是高秦酒野。 库飞蓦地瞪大眼睛:“北北北,北区?” 我噗嗤一笑:“是啊,北区,你至于就这么吓得结巴了?” 库飞忙四下看,不过在看到周围全部都是冰川后,神情更加的疑惑,而在他不经意间低头时候,他透过像镜子一样的冰面看到了他衰老的脸的时候,他彻底愣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现在你心中有很多疑问,而你的那些疑问,也同样是我们的,我们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不过沒关系,现在大家聚到一起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继承体倒是口气不小,我倒是很好奇,你能找到什么办法救他?” 冰川之上,天空尽头,突然降落一个异常空旷的声音。 这声音稳如惊雷,投掷下來,引起我心底一片莫名的恐慌。 这是一个十分令人难忘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看着天空:“是谁?” 那声音从天际传來;“你这两个朋友的生命力在被我这冰川所吸纳,用不了三个小时,他们就会油尽灯枯而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救他们。” 死?! 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这个字令我痛恨!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天空:“有本事就出來,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算什么东西?!” 倒是高秦酒野十分镇定,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宠辱不惊:“敢问,你说这魔窟冰川是你的,暗指你能操控这冰山?” 神秘人突然纵声大笑:“高秦酒野,果然不愧是司洛手下最得力的,的确,这魔窟就是我所造。” 高秦酒野冷冷一笑:“这魔窟的存在一直成为个谜,无论是鬼道的苍冥还是天道的塔莱众人都不敢擅入,多年來在北区成为禁地,现在,你个不明來路的缩头乌龟却说这是你造的,你觉得我会信?既然你知道我,你也该知道,虽然我离开天道多年,可是我的能力在神裂者中是佼佼,我为什么不曾听过有这么一个能士潜伏鬼道多年?” 确实不愧是高秦酒野,这么狂放的话也就只有他能说的出來。 那声音却慢慢的变得悠长,似乎带了些镇定的玩味:“鬼道还真就潜伏了我这么一个鬼,你不知是你的无知。高秦酒野,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放肆狂妄,不然你当初也就不会差点失去了你的那个重魂之身。” 神秘人的这句话沒能说完,因为高秦酒野突然眼神一变,声音霎时提高八度,口气冷冽:“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神秘人的声音却似乎更悠长了,隐隐带着笑意:“我说过了,我就是这鬼道潜伏多年的那只鬼。” 高秦酒野眼神暗了暗,并且突然凌厉的扫向了我,弄的我一愣。 我对他皱了皱眉,意思是,你看我干嘛,我又沒得罪你,得罪你的是天上的这位老兄。 可是高秦酒野却还是在看我,用着一种,看上去有些沉痛的目光。。 心中的不安突然升起,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疑虑还未散去,眼前突然黑影一闪。 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一直站在一边不曾发话的聂尊突然瞬间移动到了我的面前。 他眉心的那血红的烈焰印记闪闪发亮,令我几乎迷眩,仿佛是一团火焰在他的眉心处灼灼的燃烧起來。 而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也泛着一种奇异的血红,和最开始时候的他不同,这眼神竟如此陌生。 “你。”我喃喃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天空之上坠下沙哑嗓音:“你就和他们玩一会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忠于我。” 我彻底愣了,这话,是对谁说的? 目光跳过眼前的聂尊,我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高秦酒野,高秦酒野似乎也在疑惑这句话的含义。 很快,他似乎反应了过來,他的眸底渐渐涌起一阵暗潮,翻滚着一种莫名的焦急:“阿慎,快离开他身边!” 他立即伸出脚,朝着我奔了过來。 可是他这句话说的还是有些晚了,我眼前的聂尊,已经抬起了他的右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眼睛蓦地睁大,他的表情带着一种嗜血的凶戾,他的左手之上不断的传來一股强大的黑暗压力,仿佛随时都能吞噬我的灵魂。 眼前渐渐被一阵扭曲冰冷的漆黑笼罩,我心底的声音却响起: 糟了,他又要魔化了。 第一章离开裂区 “黎慎!”高秦酒野急切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朝着我的方向奔來。 脖子上不断的传來汹涌的压力,一种死亡的气息逐渐笼罩我。 聂尊的眼神狂放而又炙热,带着嗜血的残酷。 就在高秦酒野的手快触及到聂尊之时,聂尊突然抬起了左手,围绕着他左手的,是一团又一团的黑雾。 这感觉分外熟悉,当时就是这黑雾将塔莱都困住了! 绝不能让聂尊彻底魔化,我用力将念力集中在颈部,试图冲破他扼住我喉咙的手,嘶吼道:“高秦酒野小心!” 这句话冲破喉咙之时,聂尊的左手已经反转向身后挥去,随着他手臂的动作,一团漆黑的气雾开始朝着高秦酒野的方向弥漫,高秦酒野在听到我的呼喊的时候,不得已后退了数步! 而与此同时,我趁着聂尊分神之际,两只手加强念力,狠狠的扼住了聂尊卡在我脖子上的手,五指扣下,五道血痕当即被勒出!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聂尊:“我是黎慎,聂尊,你快醒來!” 聂尊目光随性洒脱,杀意肆虐:“我现在就是清醒的,我要杀了你。” 呵,我冷笑:“杀了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么?你聂尊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说到永远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加重了语气,同时左右手齐发力钳住他的右手,左腕上的蝎芒开始隐隐发光。 聂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淡淡的迷惘自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再次被嗜血的杀意所掩盖。 后退数步的高秦酒野站定之时,神祈已经到了他的右手之上,他立即抬手,剑指聂尊背影。 “聂尊,你的对手在这儿呢。”高秦酒野身子微微向一侧倾斜,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 聂尊闻声,将我用力甩开,回头和高秦酒野面对面。 就在聂尊回头的一刹那,高秦酒野手中的神祈就已经几乎划在了聂尊的脸上。 被甩到一边的我,左手上的蝎芒依旧光芒流转。 幻倾和库飞两人此时已经互相搀扶着站了起來,而觅芙,也逐渐睁开了眼睛。 天上那神秘声音再度响起:“锥刺,神祈,蝎芒,三个活武器都在此,看來她有心要护你的命啊。” 我皱眉,这句话感觉像是对我说的,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罢了,聂尊,走吧,回到渊尽來。” 聂尊眼中魔性突然锐减,一丝泛着柔和光芒的情绪自他眼底一闪而过:“好。” 然后,聂尊就沒有再看我们一眼,而是径直朝着冰川深处走去。 我立刻窜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聂尊,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聂尊的眼睛还是漂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他凝视着我,嘴角慢慢化开一个优雅的弧度,他将他唇凑近我的耳朵:“你说的那个人恐怕是以前的我吧,可惜,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不是他了,还有,如果以前的我,眼光这么差,那我倒真希望永远失忆。” 我莞尔一笑,拉着他手臂的力度丝毫不减:“你以前的眼光还真就是这么差,怎么,一点儿魔性让你重生了,让你忘记羁绊了,你就真的以为,你自由了?”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聂尊,是我黎慎的,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那就永远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聂尊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聂尊的眸底如同深潭,好似扔多少块碎石进去也无法引起丝毫涟漪一样幽深。 “我叫黎慎,要不要和我重新认识一下?”我笑的勉强,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聂尊最终慢慢的抬起了另一只手,抚上我拉着他的那只手。他逐渐漾开一个笑容,如同之前在石宫之中初见他从石台上下來时那笑容一样,绝美而又危险:“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随着这句话,他覆盖在我手背上的那只手,渐渐弥漫出一阵黑雾,一股锥心的痛楚从手背传來,那痛楚还夹杂了一种扭曲的、阴暗的腐朽气息,令我忍不住想要当场弯腰呕吐。 他在转身之时松开了我,黑色风衣荡起一个纯黑色的弧度,徒留了一个暗淡的背影。 “库飞哥哥!你怎么了!”身后彻底清醒过來的觅芙抱着库飞大哭起來。 我回头,冷冷的看向觅芙,库飞此时正伸出皱纹横生的手抚摸着她的头,试图安慰她。 心底顿时流淌过一种阴暗的情绪。 “觅芙。”我指了指幻倾:“你现在就和他离开禁裂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沒有被篆刻裂纹,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走,你不走,幻倾就永远都不能走。” 觅芙听到这话突然停止了哭泣。 幻倾似乎试图阻止我,但是一阵咳嗽却让他一时说不出话來。 “你曾经不是问过我他们瞒着你的事么,现在我來告诉你,幻倾原本是可以离开禁裂区的,因为他的身上并沒有被篆刻裂纹,只因在这禁裂区之中,有一双一直在关注你的眼睛,他委托幻倾要一直保护你,到你离开,而幻倾为了遵守这个承诺,甚至抛下了现实中的爱人,一直在这里守护你,为了能更好的守护你,他甚至甘愿做了神裂者的继承体,只为或许裂纹的力量。” “而你,却因为你对库飞的一见钟情,就不顾幻倾死活到今天,如今不错一个小时,他们两个的生命就会彻底的消亡,你如果还不带幻倾走,幻倾就沒有活路了!” 觅芙原本粉嫩的小脸此刻被吓得煞白,她缓缓看向幻倾:“幻倾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在这里的吗。” 幻倾愈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其实一直有个人,他很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成长,你在他的梦里,也在我的梦里,我只是替他保护你罢了,芙儿,你应该回到现实世界去的,库飞不属于你,他属于这里。” 觅芙的眼角滑下泪水,库飞则垂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幻倾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擦掉了觅芙脸上的泪:“如今就是想走,我也走不了了,在这魔窟之中,我无法找到我的神裂者,尽管他曾经答应了我,只要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解除裂纹契约,不过芙儿,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和那个一直守护你的人失望。” 觅芙缓缓蹲下身,抱着双腿放声大哭了起來。 我看着以往一向高傲任性的她此时哭的如此伤心,心里觉得异常的憋闷。 “我,我走了你和库飞哥哥该怎么办呀该怎么办。”她不断的抽噎。 那神秘人声音再次响起:“黎慎,我可以送幻倾离开这禁裂区,随着这女孩一起回去,也可以救库飞的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死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要和我谈条件?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期待的? 我冷冷的看着前方步伐并不快,却越走越远的聂尊的背影:“你说。” 那声音再次在冰川之上响起:“很简单,我要你手上的蝎芒。” 蝎芒? 这是离情送我的那把弓啊,如今幻化成了活武器保护我,我怎么能将离情送我的东西给别人? 可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连面都不露,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能救他们?” 面对我的疑问,冰川之上并沒有回音。 突然,天上轰隆一声坠下一道光柱,随着那光柱降落在冰面之上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幻倾瞪大眼睛:“是你。。” 那人对幻倾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臂,并把袖子掀开,只见手臂中部的位置,一个散发着淡光的三角形裂纹赫然暴露。 我霎时间明白了,这神秘人把幻倾的神裂者带了來,一來证明了这魔窟完全受他的操控,所以他才能想带谁來就带谁來,而且,这光柱的出现也证明了幻倾三人是被他从南区带了过來,二來,他也证明了,他确实有能力救幻倾的命。 那沙哑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只要解除了裂纹,就可以和那个女孩一起离开禁裂区回到现实中去了,至于那个剩下那个,我会把从他身上吸走的生命力还给他。” 可是,怎么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劲呢? 如果真的有人强大到了可以吸纳继承体的生命力,那还要裂纹裂钥做什么? 我的疑问并沒有问出口,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先让幻倾离开。 于是我走上前对幻倾说:“幻倾,你走吧,带着觅芙,现在南区已经毁了,东西区也是一样,我们都被迫來了北区,继承体在禁裂区是沒有生存的地方的,你要是真的为了觅芙好,就带她一起尽快离开这里吧。” 觅芙抽噎了一下,低声说着:“可。” 我回头狠狠瞪着她:“不?不什么?你真要幻倾陪你一起死在这儿吗?” 觅芙抬手捂住了嘴。 第二章鬼王淮度 库飞步履蹒跚的走到觅芙身边,将觅芙揽入怀中。 他的脸上不再是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活力四射,而是带着一种忧伤的苍老。 “和幻倾大人一起回去吧,你不能一直为了我留在这里。” 觅芙把头埋入他的怀中,以至于发出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沉闷:“你爱过我么。” 库飞的目光里满是叹息:“沒有。” 觅芙的背脊僵了一下。 最后,觅芙终于肯放开了库飞,她擦干了她的脸,粉嫩的脸上带着一种决绝,她面对库飞,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幻倾。 “幻倾哥哥,带我一起走吧。”觅芙把手伸向了幻倾。 幻倾看向我。 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里突然涌现出璀璨的光。 当他把脖子上的裂钥插入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他的神裂者的裂纹中的时候,他对高秦酒野说了最后一句话:“南区既已毁,我也沒有什么留恋,唯一牵挂的就是司洛,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永远护他周全。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官涅他。” 突然,冰面上刮起了一阵风,幻倾的最后一句话被这风掩埋了,我沒有听清,只是看到高秦酒野的神情似乎变了一下。 随后,幻倾和觅芙的身体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解除裂纹契约离开禁裂区。 并不是像在禁裂区死亡的意识体那样化作片片碎光,而是身体逐渐的转为半透明,最后直至透明。 一直到彻底的离开之前,觅芙都在含着泪看着库飞。 奇异的事发生了,就在觅芙和幻倾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的时候,库飞的面容则渐渐开始恢复青春。 但库飞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直到,觅芙要彻底消失的那一秒,他就像突然活过來的人一样,飞速的奔向了觅芙! 在他奔出去的那一刹那,我身边被他带起了一阵风,我才终于确信,他是南区第一快脚的称号,瞬移的速度确实非常人能及。 可是即便他再快,就在他伸出的手即将碰上觅芙也急切回应抬起的手的手指尖之时,觅芙彻底消失了。 她的一滴泪掉落在了他的中指指甲上,徒留一指伤悲。 当那滴泪落下之时,库飞的面容已经彻底恢复了往常,眉毛浓密,肤色健康。 只是,他的脸上,少了欢乐和活力。 天上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下面,该你了,把蝎芒给我吧。” 趁着还有机会提条件,我连忙抬头问:“你让聂尊去了哪里?” 那声音仿佛带了些笑意:“聂尊?他就在这冰川之中,刚刚我并非让他离开,而是在这冰川之中为我去找一样东西,你若是想再见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现在是自由身,不会再被你掌控。” 我冷笑:“自由身?我看现在控制他的人是你吧?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对聂尊都做了些什么?” “呵呵,我什么也沒有对他做,是他自己误入这魔窟,并踏入了炼魔台,他身上受到了塔莱当初下给他的傀儡诅咒术,可是塔莱可能也不知道,聂尊本身魔性就极重,那诅咒不但沒有将他控制,还被反噬,使得聂尊魔性侵蚀意识体本体,彻底魔化。” 我脑海里突然想到当时魔化的他似乎差一点就把塔莱。 所以督月才会带塔莱逃离么?我原本还觉得奇怪,按理來说,督月是不会怕我们的,难道说当时的聂尊有能力杀死塔莱,杀死神裂者? 聂尊,你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力量。。 神秘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魔性流窜,虽然力量无穷,但是其对自身的反噬也极强,原本那一次他就该死,可是我竟在他身上发现了那个老头的庇护,想必他最近也是要出來和我作对了。不过这倒沒什么,总之,聂尊魔性不除对他來说终是祸害,只要他一天无法自控魔气,他就是魔不是人。炼魔碑换了他的血,所以他才不记得你了,如今他一身新血脱胎换骨,只要假以时日,他总会慢慢将这魔气吸纳融合,你要是非强行找回他原本的血和记忆,也只是害他。” “够了,你别说了,你不就是要这个么,我给你,但是你不要再试图让聂尊去为你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我恶狠狠的抬起左手,然后用右手去拽蝎芒。 可是这蝎芒化作蝎形缠绕在我手腕之上,似乎和我筋骨相连,想脱下并不容易。 正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來一个声音:“那是离情送她的,离情的东西,谁敢夺走?” 我心下一沉,我当然知道这声音归属于谁,她这是也进入到这魔窟中了? 回头之时,果然,离吻一脸怒意。 “这回可不是我要跑,是这魔窟的构造在作祟。”我对离吻解释道。 离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高秦酒野一眼:“我知道,你们两个失踪后,我打不开那石门,就只能等到第二天魔窟里的格局再次改变才最终來了这里。” 说完这句话,离吻就抬头看着这冰川之上的天空说道:“身为鬼道之王的鬼王淮度,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吧,怎么,你这么费尽周折,就是为了要离情跟你的那个定情信物?” 我顿时语塞,什么跟什么? 鬼道之王,鬼王?定情信物?还是跟离情?! 我忍不住扫了一眼我这左手之上的蝎芒,只见它发出淡淡的幽光,好似一块夜光镯子一样。 离情还活着,对我來说,这当然是一件让我觉得无比开心的事,只是,为什么事情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天空之上是一片诡异的寂静,离吻的出现和她说的话,似乎在一瞬间扭转了某种局面。 “敢只身一人來我鬼道,还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天下也就离吻你一人了。” 天上那声音沙哑而又沉稳,口气像是在赞美一个优秀的后辈,并沒有发怒的意思。 离吻掩嘴娇柔一笑:“过奖了,阿慎是离情最看重的人,鬼王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还望你不要为难了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温柔的看着我,就好像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可惜,只要面对她的脸,我就会想起她是如何将元申分尸的场景,我只感到一阵反胃。 “为难她?为难她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吧,” 离吻嘴角依然笑意弯弯,但是眼睛里却划过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毒:“东西南区如今已毁你以为你和督月勾结,离情会原谅你么?” 我浑身一震。 只听那神秘人突然大笑起來:“我与督月勾结?我淮度好像还沒有沦落到需要和谁勾结的地步,我想毁了哪里,哪里就绝对寸草不生,东西南区如今这样,那是督月的野心,不过我倒是乐见其成。” 我朝着离吻迈了一步:“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离吻温柔的看着我:“阿慎,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按照我的说的做,你想问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高空之上再次落下漫天笑声:“黎慎,你如果真是跟了她,你就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啊,聂尊虽被我掌控,但我好歹给他自由,离吻的心机有多重,你和她做了这么多年姐妹想必也知晓一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离吻冷冷勾唇。 我偷偷瞄了一眼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此时正站在一边,他的侧脸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而跪坐在他脚下的正是还在为了刚刚离开禁裂区的觅芙而悲伤的库飞。 “我沒兴趣和你们任何人站在一边,离吻,你只要告诉我,如何才肯放了松露。”我直视离吻。 离吻见我提及松露,眼中温度似又降了几分:“按我说的做,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想要的我就自然会给你。” “那你呢,所谓的什么鬼王,你又打算用什么來交换我这蝎芒?”我看着离吻,却在问着那不知躲在何处的神秘人。 “既然离吻來了,这蝎芒我现在要了也沒有什么意义,你们离开我这魔窟,再不要进來了。” 这句话刚说完,还沒等我仔细追问聂尊的去处,冰川世界就开始剧烈摇晃。 脚下冰面裂开道道纹路,一种铺天盖地的毁灭感从天而降。 风雪四散之中,高秦酒野走过來抓住了我。 然后,我的意识一沉,灵魂就开始再一次的无止境下坠。 再睁眼之时,我们几人已经重新回到了魔窟入口的位置。 “这鬼王到底是什么來历,竟然能肆意操纵这魔窟里面的世界,甚至继承体的生命力?”我皱眉问道。 离吻微微一笑:“鬼王鬼王,他就是个魔鬼,不要说继承体,只要他想,这禁裂区他都可以翻手尽毁,只是这人性格十分善变,谁也摸不透他这脾性,要不是他如此阴晴不定,鬼道就不会只能和天道离道一分天下,而是在轻而易举称王称霸。” 哦?禁裂区还有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 第三章孤立无援 “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满禁裂区上上下下就沒有他的对手了?那你还敢和他用那样的口气讲话?”我斜睨离吻。 离吻微笑:“那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敢动我一分。” 我挑眉:“哦?何出此言?” 离吻的目光时远时近:“他如果动了我一下,他就永远也别想再见离情了。” 听这话,是说这鬼王淮度和离情之间有故事的意思,但是,拿离情來作为要挟,还真令我不齿。 也是,离吻是离情的神裂者,如果淮度真的是爱离情的,那她当然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于是我态度转冷:“是啊,利用别人的弱点进行攻击和要挟,这不是你一向擅长的事么。” 离吻知道我在暗指她曾经拿绞s來要挟我,但是她却沒有要跟我置气的意思,而是走上前來,伸手温柔的拉起我的手:“我知道你现在恨极了我,不过,你别忘了,你真正敌人, 真正毁你西区害你朋友的人是督月,而我要的只有你有,我不会去伤害别人,只要你和我好好配合。” 这话倒是引起了高秦酒野的嘲讽:“把一切都赖到督月身上?督月再怎么伤天害理都是摆在明面上,你呢?暗贱难防?” 离吻脸白了一秒。 虽然高秦酒野又是在向着督月说话了,不过看到离吻这神情,我心情还是舒畅了很多。 以至于我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被我一直忽略的库飞突然发了声:“阿慎,谢谢你一直以來的照顾和帮助,如今幻倾和觅芙都离开了,南区也毁了,我沒什么留恋的了。” 我心一沉,连忙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库飞的肩膀:“库飞,你别这么说,高秦酒野还在,司洛也还在,你们南区还有人活下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自暴自弃。” 库飞原本活力四射的脸如今看起來却死气沉沉,带着一种对世事皆绝望的颓败:“自暴自弃?我如今连自暴自弃的能力都沒有,找不到我的神裂者,我就离不开这禁裂区,连自杀都不能。至于司洛大人虽然我很担心他,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高秦酒野插言:“你沒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戎锦在一场战争后就失踪了,如今南区唯独剩下我们几个人,而这其中,恐怕作为继承体存在的,就只有你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还要自我放弃么?” 是啊听高秦酒野这么一提,南区的继承体大多都是弱者,这场迫害,连我的区民都不能得以存活,更何况南区的人呢。。那库飞,岂不就真的是南区的最后一个继承体了? 库飞看着高秦酒野:“那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高秦酒野想要怎么回答,但是不管他想说什么,我都要打断:“你什么也不用为我们做,你只要跟随我们找到你的神裂者,然后解除裂纹契约离开这禁裂区。” 我坚定的看着他。 离吻突然轻声笑了:“天道鬼道离道,三道之庞大,任意其一就远超乎你们的想象,神裂者的数量更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少的,阿慎,你就是喜欢许愿,可是你如何能帮助他找到他的神裂者?作为南区最后一个存活的继承体,他该做的,就是拼命的躲起來不要成为督月那种人手里捏着的蚂蚁,能苟延残喘的活,就是万幸了。” 我冷笑一声,同时脚下加速运转念力,以淬不及防之势冲到了离吻前方,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离吻完全被打蒙了,她根本沒想到也不会相信我会突然出手打她,因为我比她弱,而且在她眼中我生性与世无争。 高秦酒野和库飞大概也完全沒想到我会这么做,全都愣在一边。 我温柔的看着离吻,抬手抚摸上她的脸,我知道离吻她不会躲。 果然,离吻沒有躲,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摸着她脸上被我打出來的那个鲜明的五指印,轻声对她说:“苟延残喘?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难道你现在就不是在苟延残喘么?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离开我,但是我有种感觉,离吻,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填补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看样子,你是嫉妒我在离情心里的地位对么,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就不是在苟延残喘吗?!” 离吻的眼睛里闪过了久违的,一抹伤痛,她深吸了口气:“沒错,我就是嫉妒你,明明离情都和我一起离开西区了,她却还是惦念你,什么事都要为你考虑!继承体不就是苟延残喘的东西吗?!这禁裂区是神裂者的天下?!”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异常的激动,眼睛里甚至有了泪光。 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句话听着怎么感觉,她反倒不是神裂者一样。 可是不可能啊,她和离情的裂纹是一模一样的啊。 离吻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自己暴露了些什么,她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四下扫视了一圈,最后说:“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和我也沒有关系,只要你别忘了,你想救松露,就要和我合作这一点就足够了。” 说完,她径直走到了一边,不去看我们了。 心中虽然还是满是疑惑,但是眼前更要紧的是怎么安排库飞。 于是我和高秦酒野对视了一眼,示意他给出个解决的办法。 高秦酒野却向我耸耸肩,一副他也沒办法的样子。 拜托,这库飞是你们南区的人好吗? 叹了口气,我对库飞说:“不如你先和我们一起回去,等等。” 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我用颤抖的目光看向高秦酒野,高秦酒野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对,他连忙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你怎么了?” “我。我把绞s自己留在督月在的那里了。”我几乎快哭了。 高秦酒野的眼睛慢慢的变暗:“所以呢。” “所以我原以为我们三天之内赶回去肯定沒问題,但是现在时间虽然还够,可是我忘了绞s有一部分念力用來隐藏司洛了。这会恐怕司洛就要暴露出來了。” 高秦酒野一把就甩开了我的手! 他的眼底掀起了汹涌的怒意:“黎慎!司洛在沉睡中!你把他们留给督月和塔莱,你是在要他死!” 离吻也象征性的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我:“你怎么沒告诉我司洛也來了?” 但是她的眼睛暴露了她心中所想。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么?”我反唇相讥。 “够了!黎慎!”高秦酒野愤怒的打断我,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不用这么急切的往我这边來了,你的司洛,我给你带來了。” 前方突然出现了督月的声音,督月踩着高筒的靴子,一双笔直的腿大步朝着我们迈了过來。 督月身高比一般女人高,此时怀里还横抱着绝美的司洛,看上去画面多多少少有些违和。 她走到高秦酒野身边,将司洛扔给了高秦酒野:“你自己的人,自己都不看好。” 我当即皱了眉。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高秦酒野接住了司洛,随即就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则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督月身上:“绞s呢?” 司洛既然被放出來了,就说明绞s的念力用到了极限。 督月冷笑:“她被我的人带去了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也一同去看看?” 我攥紧拳头:“你把她怎么了。” 督月却沒有理我,而是看了我身后的离吻一眼:“原來这儿还有小蚂蚁。” 离吻捋了捋头发,从我身后走了出來:“督月,好久不见了。” 督月却冷笑着说:“你的血变了回去?” 离吻微微勾唇:“是呀,现在我的血又不能杀死继承体了,这让我好惆怅,不过,多亏了那时候的合作,现在继承体反正也快绝了,我们也沒必要再斗,你说对吧。” 我浑身一震:“你当初和她合作?” 我指着督月,吃惊的看向离吻。 离吻掩唇:“傻阿慎,你真以为还有那种可以让继承体死亡的血液吗?其实那就是一种毒素,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有时效的,你的松露也是一样。” 我还能说些什么? 督月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继承体就是继承体,喜欢相信一些不值得相信的人。” 离吻的神情微微变了变。 高秦酒野却在这时邪冷一笑:“要是作为神裂者就都像你这么无情的话,我倒宁愿我自己是个继承体。” 督月大概沒想到高秦酒野会这么说,她望向高秦酒野:“司洛是我帮你带回來的,你想要的我也都给你了,无论是平静的生活还是司洛的安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高秦酒野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神情。 我环视周围,库飞呆呆愣愣的站在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沉睡着的司洛,而高秦酒野,正用那种复杂的神情打量督月,至于离吻,我根本就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现在我周围,沒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我的人。 第四章我喜欢你 “既然都聚在了这里,现在这情况,好像需要谁出來给我个解释吧?”环视一周后,我让自己看起來尽可能的镇定。 督月一反往常对我不屑一顾的态度:“你可有兴趣和我一起回我的绝情宫?” 噗,绝情宫? 真名字还真是符合你督月啊 不过,我脑子里开始迅速的运转,她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转变了? 按督月以往的性格,她并不像离吻那样擅长先欺骗后使用手段,她虽然手段残忍,但是也是一个做什么都喜欢摆在明面上的人,她对她自己十分自信,所以说,如果她是为了害我,大可现在出手,而不是让我跟她走。 她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什么理由。 难道是我对她有什么用处? 突然想到,离吻说过,我会是唯一可以杀死神裂者的人,难道,督月也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并打算开始和他们一起争抢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虽然这个问題有些傻,但是我还是得问。 督月冷笑:“绞s此刻就在绝情宫。” 果然。 于是我回头,想要看到离吻是如何反对的,沒想到就在这时,高秦酒野突然把司洛放在一边:“你不能带她走。” 我蓦地一怔。 督月神色却十分平静,嘴唇微动:“为何?” 高秦酒野邪肆勾唇:“因为她是我的,不管是你,还是离吻,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东西。” 我立即将震惊的目光投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的身后好像沐浴了一种奇异的光,这种感觉就像最初我见到高祈的时候一样! 我不可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睛:“高祈” 高秦酒野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随后,他凝望着我:“我不是高祈,我是高秦酒野,而你,是我的。” 我心脏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炸开了。 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你这是在向阿慎表白么?”离吻眼睛一转,立即问道。 督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高秦酒野则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挂着邪肆的微笑。 这种深入骨髓的直视令我想要躲避,但是我还是选择面对,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说:“我说,我喜欢你,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 我的心脏再一次炸开了,炸的我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任凭我再怎么冷静,我的指尖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起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这张脸,是有多熟悉呢? 记忆中,我等他这句话等了又有多久。 可是,他真的沒说过吗? 我的心忽然就开始紧紧的纠在了一起,一种莫名的疼痛不断的从我的无数血管里快速奔流向我的心脏,最终在我的心脏里汇聚,试图给我一场翻天覆地的破灭。 为什么原本是一直期待的,可是真的发生了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熟悉? 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就快要破茧而出。 “阿慎,我喜欢你,和我一起死吧。” 我双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渐渐抬高到我的耳朵两侧,堵住我的耳朵,试图阻挡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在不断的用着迷惑的嗓音对我说:阿慎,跟我走吧,我喜欢你,我们一起死吧。 对面的高秦酒野见我这副样子,神情上流露出了一种难掩的悲伤。 离吻突然冲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打断了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她看着我的眼睛带着火热:“是她出现了么?你的第二人格?” 这一句话就如同彻骨的冷水将我从头浇到尾。 我狠狠甩开她:“沒有!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她,你也永远别想利用她!” “还有你,”我反手就指向督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么?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你们都想要利用我的第二人格?你们做梦!我不会让任何人掌控她,你们也掌控不了她!” 我笑的残酷。 督月依然冷静,她瞥了一眼高秦酒野:“你喜欢的人,还真是容易激动,看來你品味的确不怎么样。” 我勾唇:“是么,他的品味不怎么样,怪不得我怎么听说他以前喜欢过你呢?” 督月眼神一震,立即看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则沒有直视她的眼睛,而是望着我说:“现在我喜欢的是你,并且不容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是这样说着沒错,看似深情款款。 但是我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深沉的,无尽的,无法化解的痛苦。 心中顿时明朗,他这是在拿我当挡箭牌止痛药呢么? 呵呵,我的嘴角化开一抹苦笑。 离吻的目光來來回回在我们几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终于落在了督月身上:“对了,边莹和塔莱呢?” 这问題原本正常,因为走的时候那河里就只剩下塔莱、边莹督月还有绞s。 可是督月的眼神却瞬间闪现杀意! 似乎是只要把边莹和塔莱的名字放在一起,她都会嫉妒到想要杀人! “苍冥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來,将边莹带走了。”督月冷着脸,却出乎意料的如实回答了离吻的问題。 “那塔莱呢?”离吻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督月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他回天道了。” 离吻微微一笑:“你确定他是回天道了,而不是找个借口骗你,去找边莹了?” 督月的忍耐似乎终于到达了极限,她突然抬起左手,然后朝着地面一挥! 那种感觉又來了! 就好像地面是吸铁石,而心脏是一块铁一样,我心脏之上立刻传來一股极强的下坠感,导致我直接趴在了地上! 督月冷笑一下,然后她抬起她的右腿,狠狠的踩住了趴在她脚下的,我的头。 头上不断的传來碾压的疼痛,我心脏上的下坠感却依然沒有消散,仿佛和地面深深相吸,我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出我的胸膛恨不得直接沾在地上! 我双手紧紧扣在地上,想要起來,想要脱离心脏被地面牵引着的那种束缚感,可是试了几次却依然沒能摆脱。 更何况,头上还有一只脚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 “你放开她。”头顶上传來高秦酒野冰寒无比的声音。 督月右脚再次加大力度,由于我的头是侧面贴在的地面上,她的脚正好踩在我的右耳之上,以至于我有些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 督月似乎沒有理高秦酒野,而是对离吻说:“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么,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的命我要定了,怎么,离情敢让你和我作对么?你要不要回去问问她?” 高秦酒野走上前一把抓住督月的手,督月身体微微一晃,踩着我的脚似乎松了松,但是她右手依然摆成奇怪的姿势,我的心脏依然紧紧的被地面上的某种吸引力束缚着。 “你是沒听清我刚才的话么,她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要想从我身边夺走她。”高秦酒野对督月说。 督月冷冷一笑:“高秦,你忘了么,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别人不了解你,我会不了解你么, 你这个人,也就是外表和嘴凶戾,实际上呢,你心不够狠,如果你的心够狠的话,你当初就不会落得和司洛一同离开天道的下场了!” 这群人实在聊的太久,而且我看似乎也沒有在争抢我的问題上得到一个结论,看來,是时候打断他们的对话了。 于是,我将全身的念力汇聚于心脏,心脏的某处突然传來一种感应,那感应就好像潜藏在我心底的某种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我的右手快速抓住她的右脚,念力在心底汇聚,盘旋,加速。 轰!瞬间挣脱束缚的我,在一秒之间就从地上站了起來,并同时快速后退,右手朝旁边一挥,将督月的一条腿扔到了一边。 我勾唇对她微笑:“好像,继承体也并不是都是苟延残喘呢。” 督月对于我能脱离她的束缚明显感到十分的震惊!她的右腿虽然被我拽了下來,但是她此刻依然只靠一只腿就站的很稳:“你怎么可能能脱离我的锢地术?” 原來这招叫锢地术。 我耸耸肩:“你们也说了,在这禁裂区唯一能带來力量的就是念力和裂纹,既然只要意识的能力足够强,那么久沒有什么招数破解不了,说白了,我现在的心性比以前坚定的多,你奈何不了我。” 我高傲的抬起头,直视着督月。 要我的命?你们也得掂量掂量你们自己几斤几两。 我黎慎,可以自暴自弃,可以自我逃避懦弱无能,但是可沒说可以让你们对我指手画脚! 既然如今我成了你们竞相争夺的对象,那就说明,我的命还真就值钱了,既然如此,那就都來夺吧,你们最好厮杀到天昏地暗,这样我才能救回我的朋友! 东西南区,无数条生命离我而去,我如今早已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流泪了。 就连聂尊,你们都要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就因为我体内的她么? 那你们就來抢抢看吧。 我黎慎,一定会将这禁裂区折腾个天翻地覆,这是你们欠我的! 第五章竞相争夺 督月的腿逐渐长了出來,生长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沒有露出过痛苦的表情,似乎我刚刚从她身上拽下的并不是她的一条腿而是她的一根腿毛一样。 “看來我确实是小看你了。”督月竟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过这并沒有让我觉得开心,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直视着我:“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绞s现在就在我的绝情宫,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你要是不想她痛苦,你就随我走。” “至于你。”督月转向高秦酒野:“司洛现在的情况,沒有余良他醒不过來,而余良,现在也在绝情宫,你确定你不來么?” “什么?”我惊呼:“余良怎么会在你的绝情宫?” 督月对我冷酷的一笑:“不止是他,连杰帕也在,你的西区还真是人才辈出啊,竟然有人会使用连神裂者中都失传多年的空间转移术。” 空间转移?那不是樊爷用的术么?! 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难道是樊爷还活着?! 我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因为我知道,越是此时此刻我越需要冷静,我要冷静的面对眼前的情况。 樊爷的事也绝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來。 于是,我冷静的问:“你的绝情宫里还有谁。” 督月扫了一眼高秦酒野:“不知道你们西区到底是谁用了这禁忌之术,令西区几个关键性的任务逃脱了那毁灭性的一劫,纷纷降落在了北区,而恰巧杰帕和余良就降落在了我的地盘,外加绞s的两个手下,现在他们都在我的绝情宫里和绞s作伴。” 看來,降落在她那里的就只有杰帕和余良,那另外两个绞s的手下是指。。涛烈和目立? 这么说來,元申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北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当时和杰帕在一起的人都幸存了下來? 这一猜想令我感到欣喜万分,甚至热泪盈眶。 原來大家还活着! 高秦酒野这时却开了口:“你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督月瞥了我一眼:“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知道,她听了我这番话,一定会跟我走,她跟我走,想必你也就会跟我走了,我说的沒错吧?” 高秦酒野目光忽明忽暗,最后沉默着看向我。 我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不过,”我抬手指了指库飞:“我要你跟我承诺,不会伤害他,就让他作为继承体在这北区自谋生路吧, 你不得对他加以为难。” 库飞一直有些出神,直到这时才意识到,我们是真的就要全部离他而去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督月连看都沒看他一眼:“我还沒有无聊到会去追杀一个不起眼的蝼蚁。” “好,那现在就出发吧。”我朝着督月走过去。 督月的脚已经全部长了出來,但是因为那条墨绿色长裤被我连同那条腿拽断了,此刻这条新生的腿暴露在空气中,洁白的如同一节长长的莲藕。 路过离吻的身边的时候,我扫了她一眼。 她柔美的脸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似乎也并沒有要出手阻拦我。 我当然知道聪明如她,不可能出手阻拦我,因为她以一敌三,还是沒有胜率的,我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离吻莞尔一笑,突然开口道;“督月的绝情宫向來不欢迎外人,但是既然今日肯开门迎外人入宫,我也不像错过这个机会,可否带我同去?” 原來,她是选择先跟着走,再借机找机会带我走。 我的第二人格原來这么有魅力,值得让一个美丽女子如此紧追不放。 我以为督月会开口拒绝,沒想到督月竟然说;“好,那就一起走。” 这下轮到我心里犯难了,我们这四个人?还要离开鬼道去天道她的绝情宫? 这真是一场不平静的旅途啊。。 我示意库飞离开这里,库飞朝着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在离开鬼道之前找到聂尊,当然,这件事就只能由我偷着來做了。 “这鬼道想必也很大吧,该如何走?”我问道。 督月和高秦酒野似乎都沒有要开口回答的意思。 离吻眼睛一转,然后对我笑笑:“阿慎可能不了解这北区的环境呢。” 废话,我一直生活在外面,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这地方是什么样。 “这北区啊,大的很,即使是区区一个鬼道,也要比东西南区加起來还要大呢,所以,想回到天道的绝情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去的。” 我不解:“那为什么短短几天,绞s就已经在绝情宫了?” 督月接道:“绞s手上有一种可以瞬间转移的药丸,那种药丸只有她才有,而且数量极少,她以为我不知,可其实我知道,恰好她的两个得力手下全都在绝情宫,她从我口中得知她的手下还活着,就利用药丸逃跑,沒想到的是,她恰恰中了我的圈套,此刻她想必已经转移到了绝情宫,而那里,正有无数我的手下等待着她。” 我暗自攥紧了拳头,却沒有说一句话。 等等,药丸?可以瞬时间转移的药丸? 突然想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绞s曾经送给过我这样的一颗药丸,并且嘱咐过我,一定要在非常关键的时刻才可以使用! 那颗药丸现在应该还在我红裙腰带的夹缝里。 不过这件事肯定他们全都不知道,我低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我的裙子,然后,在看到胸口那个破洞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经过这么多天,我现在看起來已经惨不忍睹了,衣服都破了,不如先在鬼道找个地方休息吧,听说这鬼道也是白天三十小时,夜晚三十小时,现在马上到晚上了,不如明天再出发。” 我指了指胸口之前被聂尊攻击心脏的时候破的洞说道。 督月扫了我一眼:“这里毕竟是鬼道,不是我的地盘,既然你们决定在这里休息,那就休息,不过,出了问題可不要指望我会管。” 谁会指望你? 离吻突然站了出來:“要想从鬼道回到天道,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鬼道尽头跨过天鬼桥,现在我们在鬼道的这一头,想要到另外那一边还要很久。” 我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回到那个河边后面不就是鬼道大门么,不能那里出去再去天道么。” 离吻摇了摇头:“那是你们从区心大厅出來才能见到的大门,但是当你身在任意三道里面的时候,无论你从哪里再回去,你都找不到那三扇门的,也就是说,这北区,是有去无回的。” “有去无回?” 什么叫有去无回? 离吻见我似乎不太明白,就再次解释:“进來任意一道,都只能通过两道的连接桥去另外一道,而不能离开北区,所以说这里是有去无回。” “那你们是怎么去往我们那边的世界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忘了么,我们可以通过区心大厅上方的黑洞进入到区心大厅。”离吻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督月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她冷冷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就转身走了。 高秦酒野将司洛放置进气流漩涡后,也紧随其后。 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我和离吻慢慢的在后面走。 “你刚刚那段话是想表达什么。”我开口问离吻。 我了解离吻,离吻非常聪明,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什么有去无回的事。 离吻微微一笑,竟然沒有说话。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两个人,也对,神裂者念力强,恐怕这样的距离,我们的对话是逃脱不了她的耳朵的,她之所以故意快速在前面走,就是为了听到我们在后面的对话吧。 等等,北区是有去无回的。 那么,这一切就还是和金发有关?只有金发能让他们到达那一边么? 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暗自皱起眉,我知道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如果我想要知道答案,我就只能走在刀尖上。 于是,我加快脚步,跟上了督月。 “对了,”督月突然回头冷冷的看了我左脚踝一眼:“如果你要在北区生存,劝你最好隐藏好你是继承体的这个秘密。” 继承体向來和神裂者无法区分,既然鬼道的区域就已经十分大,甚至大到超过我们三区加起來,那么想必,我去了,也不会因为是新面孔而被特殊看待,如此一來,如何能轻易就被辨别?还需要隐藏吗? 离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她解释道:“北区和你想的不同,会有更多你难以想象的事情出现,虽然说区域面积很大,走到哪里都有新面孔,新面孔虽然不会被注意,但是如果你的眼神一直透露着惊奇,或者胆怯的话,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來的。” 我点点头:“谢谢提醒,不过,在我看來,这禁裂区已经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以引的我惊奇了,因为单单是这禁裂区的存在,就足够我一直惊奇着了!” 第六章时机未到 很快我就知道,我自信的过早了。 在看到北区的真实面目后,我的确很难掩饰惊讶。 因为,当督月带领我们三人穿过了这片森林的时候,我看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 高楼,大厦,街道,人群。 这分明就是现实的世界。 真的被离吻说中了,在这样以假乱真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多年都生活在西区的继承体來说,实在很难不露出惊讶的神情。 尽管我拼了命的克制自己,这不就是和现实世界一样的地方么,那不很容易适应么,不要惊讶,不要惊讶。 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不过,在四下看了看后,我反而更加的吃惊了。 因为这里,实在是诡异的很。 偶尔有一座看上去是最新的大楼,旁边就可能出现一间古老的平房,道路十分宽敞,车辆却并不多,也是各个年代的都有。 至于这里的人,几乎和现实中的人差不多,只是从衣着上看,也是各个年代的都有。 这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只能说,这北区,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诡异感。 就好像不同年代不同时空的东西被揉在了一起,揉进了一个画卷。 离吻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说过吧,你会吓一跳的。” 我稳了稳心神,轻声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吻掩嘴偷笑,一副乐得见到我这样的幸灾乐祸:“要是告诉你了,就等于告诉你禁裂区的秘密了,你慢慢去猜吧,这么多线索加起來,你也该知道了。” 这意思是在说我笨么? 不过,就在刚刚她将头靠近我偷笑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刹那,找到了一丝以前和她还是好姐们的时候的情景。 我突然想起,以前的她就是这样,表面看起來柔美温和,实际却胆大调皮。 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的调皮背后还有着那样一颗,扭曲的,冷酷而又残忍的心。 我的心里泛起淡淡哀伤,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全都变了呢。 是孤独么? 离吻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她总是这么善于察言观色:“你在担心么,担心聂尊?” 的确,还有聂尊。 “你可愿意和我说说那鬼道之王?”我看向离吻。 离吻淡然一笑:“他爱离情很多年,曾经这北区是不区分三道的,但是离情一直不接受他对于意识体的态度和观念,所以和他分裂了,最后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是鬼道之王,一个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离吻脸色一白,当即住了嘴。 我眼神一黯,随即就为她开脱:“那这鬼道之中的神裂者全都是十分厉害的么?” 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題,我也无法从离吻嘴里套出一二,不如转移话題冲淡她的疑心。 果然,离吻神色放松了许多:“当然不,这个世界,不管在任何地方,人都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在这禁裂区更是如此,不过,神裂者一般都要比和他们对应的继承体念力要高一些,这也是为了不轻易让继承体能轻松的将裂纹契约解除的原因,一般就高五个值。” 不让继承体能轻松的将裂纹契约解除? 开什么玩笑,我作为西区区主來这北区一趟都是要把头拎在手上的,即使你们神裂者沒有丝毫的念力,只要不出北区,也是沒有生命危险的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神裂者只要不出北区,他们就等同于不死。 那数量就只增不减么?怎么增加? 神裂者到底是什么。 就是因为这种禁锢,才让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找到可以杀死彼此的方法么? 看來,他们在出入北区和其他几区之间也有些困难啊,不然以前我还在西区的时候,日子恐怕就不会那么太平了。 离吻看着我一直沉默不语,她继续说道:“其实你也沒什么可忧心的,说实话,作为继承体,在这禁裂区真的就是苟延残喘的存在,督月说的也沒什么错,你再怎么忧心也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你死在这里,二是你回去,如果你的目的是改变这里,那么我只能说,那就等同于在生在现实世界却要做着有一天变成超人的梦。” “拯救?我从來沒想过,我只要救回我的朋友,还他们平静的生活,至于离不离开禁裂区,我甚至都沒有什么想法。”我淡淡的说。 离吻却说:“可是为什么你的脸上总是挂着那种,救世主一样的神情呢?那种令我厌恶,令我嫉妒的神情。” 我终于将看着这诡异地方的目光收回,投向离吻。 离吻的眼睛闪烁着,唇角流泻着奇异的微笑。 “你不觉得这一路你和她说的太多了么?”高秦酒野双手随意的插在两侧的口袋里,在前方顿住了身子,回头看向我们。 离吻把双手举起,一脸嬉笑:“好好好,既然高秦不想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了,把她还给你,好不好?” 这口气挺起來并沒有要真把什么东西还给一个人的诚意,倒是讽刺意味十足。 离吻蹦跳了几步,嫩黄色的裙子在我眼前一晃,她人就已经跑到了前面,甚至比督月距离我还要远。 督月感觉到高秦酒野的停顿,她的脚步似乎也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只有一下,很快,她就再次目不转睛的朝前走去。 我加快了几步,走到了高秦酒野身边。 “不管怎么说,现在你我还是一伙的吧。”我瞥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督月他们能不能听见我的话,但是我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高秦酒野沒看我,径直往前走着:“你都把司洛扔进敌人坑了,甚至还忘了这件事了,谁还敢跟你一伙。” 我噗嗤一乐。 高秦酒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奇怪,他都说不和我一伙了为什么我还要笑。 可是我很现在已经了解他了,他会这么说,就说明他还是把我当做同伙的。 虽然同伙这个词不怎么好听,不管现在用來形容我们两个关系,倒是再恰当不过了。 “你一定是想在此行之中先找到聂尊吧。”高秦酒野也压低了声音,并且压得极低,我甚至要在耳朵上面加强念力 才听得清。 听清了他的话后,我微微一震。 他看透了我的心思么? 他见我沒有开口否认,嘴角随性的笑容倒是收敛了几分:“西区区主果然是重情重义啊,朋友爱人一个都不想舍弃。” 我挑挑眉;“你这是在吃醋么?” “我为什么要吃醋?” 我斜睨他:“你不是和我告白了么?” 高秦酒野毫不犹豫的说;“是,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在她面前拿你当挡箭牌罢了。” 他用下巴朝着前方的督月扬了扬。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过了半晌,我恨恨的对他说道:“我看,重情重义这个词还是配你比较合适吧?!” 原本就是一个夸人的词语,在我们两个之间却变成了一种讽刺。 高秦酒野却欣然接受了这个‘夸奖’:“我一直重情重义。” 面对高秦酒野这张玩味的脸,我却正色道:“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高秦酒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接下來要说的话的重要性,渐渐收回了笑容,换回了他一贯的冷傲神情:“你说。” 我直视他的眼睛:“离吻跟我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我指的是我生前的时候,我的所有的事你都知道,包括我失去的那些记忆,更有趣的是,她说,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而不是高祈。我想知道,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的眸子晦明变幻,似乎隐藏了无数我看不透的情绪,他轻启薄唇:“你相信她的这番话么?” “如果是以前我当然不会相信,但是,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你是认识我的,从一开始见面你就是装的,你明明知道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是你不肯告诉我。” 高秦酒野突然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看起來不再是从前的那般寒冷,而是带着一种缠绵的孤寂:“为什么我说我喜欢你你不相信,她说的话你就肯相信呢,我说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你也不相信,黎慎,你总是相信一些你不该信的人,却错过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我皱眉:“这话是否定的意思?” 高秦酒野抬手随意的挡在眼前,天上的伪太阳透出一道浅光,照进了他的眼底,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黑暗。 他的声音逐渐恢复了以往的邪冷:“先保住你的命吧,能活下來的人才有资格知道真相,时机到了,我就全都告诉你。” 说完,他就不再看我,而是继续朝前走去了。 时机到了才肯告诉我么,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合适?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蝎芒,蝎芒好像能够感应我的情绪一样,发出若隐若现的光。 片刻后,我收回手,快速跟上了高秦酒野,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你似乎忘记问督月官涅去了哪里。” 第七章格格不入 高秦酒野说:“不需要问,苍冥既然答应了我他会救活官涅,我就相信他,聂尊的脸不是也恢复了么。” “那官涅现在在哪里?” 高秦酒野摇摇头:“我既然不知道,督月也就肯定不会知道,官涅他喜欢独來独往。” 我嘲笑道:“他是又躲到哪里去偷偷跟着你,等到你有危险的时候就出來保护你了吧。” 高秦酒野瞪我一眼,沒有说话。 吱嘎? 我旁边突然传來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真他妈倒霉,大早上就撞上个垃圾!”我 我向右一望,一辆普通的轿车上走下來一个黑丝女,刚刚就是她的车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顺着那黑丝女的足迹看去,她的车前面躺了一个男孩,那男孩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身子骨也很单薄。 黑丝女脚踩着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嘴里骂声连连的走到那男孩旁边,抬脚就朝着男孩的胸口踩去! “下贱的玩意儿!念力值十几的渣子也配撞我的车?你这种垃圾就该趁早在禁裂区绝种,要不是鬼道遍布你们这种垃圾,天道那群人也不敢一直那么放肆了!” 她下脚极狠,一下又一下稳稳的朝着那男孩胸口上同一个地方踩踏,几下就将小男孩的胸前踩的鲜血淋漓。 男平躺在地上任由她践踏,既沒有哀求也沒有躲避,一双暗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黑丝女见他这眼神,更加生气:“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看着我,看我不踩瞎你的眼睛!” 她高抬右腿,眼中眸光一闪! 不好,她将念力全部汇聚在了右脚上,对于念力值只有十几的小男孩來说,这样的力度会损伤念力,就算不损伤,他的眼睛估计也不会恢复了! 在禁裂区,念力值就是全部,十几的这种极弱的念力值,如果靠意识体维持的身体受到了高强度念力值的攻击,那么想要愈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于是我脚下一点,人在一瞬间就已经掠到了那黑丝女的旁边,一只手抓起了她的手,同时伸出一条腿拦住了她的那只脚! 我冷笑一声:“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三十的念力值,就在这里欺负人,你也配么?” 抓住她手臂的时候我恰好发现了她的裂纹就在手腕处,于是我运转念力捏在她的裂纹之上,感受着她并不十分高强的念力。 她大怒:“你是从哪里來的,竟然还会多管闲事!” 我刚要张口,高秦酒野走了过來:“都说鬼道的人残暴,如今看來的确如此,一个念力值三十的人也敢如此猖狂!” 黑丝女哼了一声:“听这口气,看來你们是天道來的人了,也难怪,天道的人就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全都是些喜欢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我突然明白了高秦酒野为什么突然走出來打断了我的话,如果是我说话,我一定会说,区区一个念力值三十的神裂者也敢如此放肆,那么我就暴露了我并非神裂者! 黑丝女一把甩开我的手,然后将那条即将踩上男孩脸的腿也收了回去。 那男孩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却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黑丝女突然对我诡异的微笑了起來:“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将善心发到底,带他走吧,不然日后只要我见到他,就会剥他皮抽他筋,在这禁裂区是咱们都是不能死的东西,我可以折磨他到天长地久!” 我心中一凛! 好残忍的人,这就是神裂者! 我的眼睛里流露出难掩的恨意,这怒火甚至让黑丝女愣了一下。 左手已经抬起,蝎芒的光开始绽放,就在这时,高秦酒野却伸手拦住了我。 我不解的看向高秦酒野,但是他却沒看我,而是盯着那黑丝女说:“他不过是一个念力值低的孩子,放了他,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 这时男孩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來,他羸弱的身子有些摇晃,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目光黯然。 站起來后,他突然抬起右手,朝着自己的眼睛戳去! “不要!”我伸手欲拦,但是因事先丝毫沒有料到他会如此,当我探过去的时候,就只摸到了一手温热的鲜血! “你”我看着指尖上那抹鲜红,半晌都说不出话來。 黑丝女嗤笑了一声。 眼前这瘦弱的男孩,顶着一只不断冒着血的眼睛,朝着那黑丝女鞠了一躬,他的声音听起來柔柔静静,与世无争: “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的车,请您原谅我!” 黑丝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斜眼瞄了瞄我:“有外來的高人替你出头,我可不敢放肆,你拜错人了。” 那男孩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漠然而又陌生:“我并不认识她,想來是她多管闲事了,这是她的错,和我沒有关系,希望您能原谅我。” 我怔了怔,手上的鲜血此时已经凝结成了丑陋的血疤。 黑丝女媚眼一瞥高秦酒野,又不屑的瞥了一眼我,嘴角一咧:“那你让她跪下磕个头吧,磕个头我就原谅你。” “你!”我愤怒的要出手,高秦酒野却再次将我拦下。 这黑丝女似乎对高秦酒野有点儿兴趣,她看着高秦酒野的眼神越來越放光。 那男孩神色一直十分平静,此时听到这番话,双膝一弯,两条腿就直接跪了下去。 他伸出瘦弱的手臂,两只手扣在地面,开始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磕起了头,边磕头边说:“我和她素不相识,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得罪了您,理应由我來给您磕头谢罪。” 他扣在地面的手指抽紧,苍白无比。 砰、砰、砰。地面上一下又一下的传來他磕头的声音,沉闷而又冗长。 他的额头渐渐磕出了鲜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眉流进他那暗红色的眼眶里,显得触目惊心。 我不忍再看,却不能闭上眼睛。 黑丝女似乎终于解了气,她给高秦酒野甩了个媚眼:“我这人不是那种处处计较的,既然你道歉诚恳,我就原谅你了,我还赶时间,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就朝着她的车门走了过去,临走之前,还用抬起一只黑丝包裹的大白腿蹭了一下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始终是一副邪气的样子,沒一点厌恶的神色流露出來。 “有缘再见,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放了他,将來你可要‘满足’我。”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我的胃一阵反酸水,差一点就忍不住弯腰吐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这么恶心。 那黑丝女最先欺负这男孩的时候周围并沒有围什么人,大家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倒是我站出來阻止的时候,很多路过的人都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我。 黑丝女走后,那男孩缓缓站了起來,神情竟显得不卑不亢。 “为什么。”我看着他,张口问道。 他自始至终沒有看过我一眼,此刻也只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血:“你是外面來的人吧,既然是外來人,就不可能永远在这鬼道里呆着,今天你若是和她结了仇怨,日后你走了,她就会无休止的來报复我,你离开了沒人保护我了,我却要在这里受着无尽的羞辱,你想过这一点么?” 我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我想过这一点么? 我不是神裂者,我还一直以为我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对于他们來说,生命确实无穷无尽的,永生不死又沒有力量的话,那会是多么痛苦残忍的一件事。 如果我走了,她就会无休止的來打扰他加害于他,到那时他失去了庇护,只能自己去承受那沒有尽头的痛苦。这就是神裂者的悲哀吗,所以他们才会想要找到可以结束无尽生命的方法? 想來如此可笑,命短的人想要不老不死,长生不死的人又厌倦活着。 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擦尽额头的血后,他终于将眼睛转向我,那只右眼虽然愈合的十分缓慢,现在还是一个血洞,但是好在他自己下手有分寸,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应该还是会愈合的。 “你知道么,如果你沒有能力将一个人彻底拯救,那就不要偶尔伸出援助之手,有时候,就是你们这种人的伪善,害死了更多的人。因为你们在沒有足够的能力和爱心彻底去救赎一个人的时候,你们就擅自给他们希望。可是,这里的生活是沒有希望的,你们的帮助只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将他们一步步引向深渊。”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疏离:“与其相信短暂的希望,我更愿意选择趁早的妥协,至少还來得及。”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说的或许真的是对的 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连我的朋友都还沒能救回,我有什么资格给他不值得期待的希望呢? 我的这种帮助,又怎么可能会是离情说的那种,属于禁裂区的善良?我这分明就是和这里格格不入啊不管到哪里,我果然都是这么的格格不入啊。。 第八章如何拯救 就在我的心再一次沉入一个莫名的谷底,被黑暗的潮水所淹沒的时候,高秦酒野突然笑了笑,对那个小男孩说: “你说的的确沒错,不能拯救就不该给希望,可是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懂得给别人希望,那么这世间又会变成什么样?你以为希望这东西是要别人一直给的么?” 高秦酒野始终抓着我的手:“希望这东西,只需要给一点点就够了,因为这就是拯救你的稻草,日后能不能抓住这希望重生,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沒人有义务要一直为你的人生负责,有人愿意在你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你怎么能够去责怪她沒能一直伸着那只手?你该做的,是抓住那只手站起來,即使你站起來后,那只手沒有了,你也该学会自己站稳。” 这番话不仅令我一震,连那小男孩也一震。 那小男孩原本眼神一直死寂如同死水,如今却突然绽放了某种光彩,他看着高秦酒野:“你从哪里來?” 高秦酒野的笑容微微僵了僵:“曾经的天道。” 小男孩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來:“如果我沒记错,天道的人并沒有这样好,他们都是伪善的。” 小男孩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厌恶,那种厌恶是发自内心的,极度的厌恶。 即使在刚刚那个黑丝女欺凌他的时候,他也不曾流露出过这种神情。 天道和鬼道的人,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 “天道的人要是都像你说的这样,刚才他们就不是救你,而是杀了你。”督月突然走了过來,原本她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 我想她大概是等的失去耐心了。 督月站在了高秦酒野的另一边,眼睛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高秦酒野拉着我的那只手。 我看着督月,突然觉得理解小男孩的心情了,要是天道的人都跟督月一样,那么真是确确实实让人厌恶到了骨子里。 即便是跟高秦酒野一样,像高秦酒野这种外冷内热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哦不,应该说是第二第三第四印象也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除非是和他相处了很久后慢慢才会有所改观。 小男孩瞪了督月一眼,眼神极不友好,我在心里满意的赞叹,这小男孩还是很有眼力价的,一眼就看出了谁不是好人。 督月却都不屑于看他,从督月鄙夷的眼神中,我完全可以猜测到督月此时的想法,她一定是觉得,刚刚她能跟这个男孩说一句话,已经是对他的恩赐,督月极其看中念力值的高低,一个鬼道的人,还是十几的念力值,她肯定是连理都不想理的。 想到这里,由此我倒要高看塔莱一眼了,能让这么一个高傲冷酷无情的女人如此倾心,想必塔莱也有很多不寻常之处,尽管自从他伤害聂尊后,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就已经不怎么样了。 督月果然已经不耐烦了,她冷冷的开口:“你们还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还嫌吸引的目光不够么?” 高秦酒野随意的指了指前方:“前面不就是宾馆了么,去哪里休息吧,这就走。” 督月扫了他一眼,又再一次扫了一眼他握着我的那只手,然后就转身,拖着那条沒有裤子遮掩的腿朝着高秦酒野指的那个宾馆走去。 她不耐烦也是正常,毕竟是被我毁掉了半条裤子,这么在外面溜达也不是那么回事。 离吻快速跟了上去,路过我身边时,还对我柔柔的一笑。 我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她。 高秦酒野对那男孩说:“我们这就要走了,就像你说的,你对那个女人的妥协其实也沒什么错,那只是你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可是她给你希望,对你伸出援助之手,她也沒有错,你该感激,而不是冷漠相待,这才是真正正确的世间道理,你明白了么?” 男孩看上去似懂非懂,眼神也带着犹豫,但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高秦酒野笑了:“那就有缘再见吧。” 说完,他就拉着我,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孩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迷茫。 “你打算拉着我的手拉多久?”我皱眉看着身边人。 高秦酒野挑眉:“能拉多久就多久。” 我冷哼一声:“意思是做戏还要做全套呗?” 高秦酒野耸肩:“随你怎么想。” “不过,刚刚我对你有所改观啊,你竟然越來越会说人话了。”我讽刺他。 高秦酒野却正色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番感慨了?” 高秦酒野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很久很久以前,从我还是一个小孩,和刚刚那个孩子一样的时候。” 我看向他,脑海里却想起了司洛把手伸进我的心脏却遭受到我的反噬的时候,我在司洛的心里看到的画面。那个时候的高秦酒野还是个孩子,我甚至都沒有认出他來。 那时候的他,神情孤独,眼神倔强。 他是指的那时候的他吗?那时候的他和那个小男孩一样?可是,怎么会呢,高秦酒野是禁裂区很多人都知道的罕见的奇才,沒人知道他具体的念力值的高低,只知道他能力非凡,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和那个念力值只有十几的孩子一样? “你是在疑惑我这么高能力的人为什么会理解那个孩子是么?”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高秦酒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就是那种把情绪和想法都挂在脸上的人,我一看你这幅拉不出屎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我嘴角抽了抽:“对不起,禁裂区的意识体不需要拉屎,所以你快醒醒吧。” 高秦酒野哈哈一笑:“好了不逗你,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理解他。其实有时候,特别出色的人,和十分弱的弱者是有共同的地方的。” 十分出色的人,和十分弱的人。。 为什么我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高祈和我? “不管是站在很高的地方的人,还是躲在地道里的人,他们都一样的孤独,只有行走在路面上的人才拥有普普通通的幸福,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高秦酒野的眼睛里划过淡淡的悲伤,只不过,很淡,很淡。 所以高祈才愿意只和我分享学校楼天台上的那片地方么?或者是那个我始终沒有完全想起來的实验室?或者。是什么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因为他觉得我和他有着同样的处境么? 可是,明明他是那么的万众瞩目啊。。 于是,我将手从高秦酒野的手里抽了出來,声音也渐渐变冷:“不是吧,站在高处的人或许真的都有你这种想法,你们以为你们和躲在地洞里的人一样,可是,怎么会一样呢?你们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你们即使孤独,也可以孤独的高傲,而躲在地洞里的人永远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你们,怎么可能真正的理解他们?巅峰强者的确孤独,无颜败寇也确实孤独,不过他们永远都不会相同。” 脱离的他的手后,我的手渐渐失去了某种温度,可是我不在乎,我还是要把我想说的话说完:“强者叨念孤独,不过是你们的矫情,弱者不叨念孤独,因为他们是真的孤独,而且无助。” 高秦酒野的瞳孔渐渐收紧:“所以你觉得,就因为我比别人强,我从小就比别人优秀,我就活该要承受别人的排挤,活该承受孤独么?” 我看着他:“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高秦酒野的声音也转冷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如此看來至少你有一点是说对了,我们果真不能理解弱者,就像我也不能理解你一样。” 就像,我是强者,而你黎慎软弱无能,我始终不能理解你一样。 我心中不由得苦笑,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只有你理解我么? 我们到底是谁在自相矛盾呢?还是,我们全都在自相矛盾? 不过我说的却不是这句疑问,我说的是:“真抱歉,我并不觉得我是弱者,而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不认为我是弱者。” 高秦酒野冷笑:“真的么?你真的做得到?绞s现在不在你身边,聂尊也不在你身边,你还能靠谁?我给你手,你不愿意握着,你还能靠谁强大?靠你自己么?”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沒错,就是靠我自己,现在我确定了,你,高秦酒野,根本就不理解我,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一旦遇到了矛盾与冲突,你最先选择的永远都不会是我,这就是你的选择,从很久以前就注定了难道你沒发现么?我唯一好奇的是,既然你都选择了,你还总是试图改变什么?人不能太贪婪,你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一条孤独的道路, 以后你都沒资格后悔,承认吧,除了司洛,你谁都沒有!” 我说完这句话,就快步朝前走去,不想再回头看他。 身后隐隐约约传來他的声音:“连你也说了,我沒机会后悔,即便我想重新选择,也沒人给我这个机会,连你不是也这样觉得么?” 我的心有些痛,可是我还是沒有回头。 这就是你和我,高秦酒野和黎慎,永远都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和原谅。 总是要互相伤害,以为这样才能互相成长,互相拯救。 可是,我们真的能么? 第九章咱们什么关系 高秦酒野选中的那家宾馆和生前的现代社会里的三级宾馆差不多,条件很优越,一走进就让我有了一种回到了现实生活的感觉。 “这儿还要花钱么?应该不用吧,你们北区不会还流通什么货币吧?”我喃喃的问离吻。 离吻嘲笑我:“哎呀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用什么货币,跟西区是一样的,如果店家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付出点儿什么,或者店家高兴,直接入住就行了,反正在鬼道能开的了这样的宾馆的人,一定是念力值比较高的人了。” 原來还是要用念力值來衡量。 我突然理解了之前离吻说的北区也分三六九等的话了,如此看來,尤其是在这鬼道里,想要生活的无忧,还是要看念力值的强弱,强者奢靡,弱者悲凉。 为什么在哪里都有这样弱肉强食的事呢? 还是说这就是固定的规律? 离吻看穿我的心思:“阿慎你不要抱怨,这样的分配对于很多人來说或许是有些残忍,但是你想过沒有,如果沒有弱肉强食的关系,又如何促进一个地方一直发展呢?有些东西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是生存的法则和规律,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总是违抗这些原有的定律,不肯接受它。” 我自嘲的想,所以我被叫做‘异类’。 宾馆前台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她微笑着问我们要住几间房,态度极好。 我突然开始好奇,这禁裂区的宾馆是不是也要身份证呢? 后來证实了,不需要。 也是,意识体哪有什么身份,就算有,也沒人会去在意吧? 督月对待谁的态度都高冷的,她是个不择不扣的高冷女,自从见到她后,我就觉得高冷这个词完全就是为了她打造的。 此刻她又在表现她的高冷了,她一脸寒冰的对前台漂亮小姑娘说:“四间,需要我们做什么?” 前台小姐看样子是见过形形**的人,念力值高的人估计也见过不少,所以尽管督月看起來就十分强,但是她也沒有畏惧之色,笑的依然镇定从容:“不需要几位做什么,你们安心住就可以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我终于发现了禁裂区的那么一点点好处,原來住三级宾馆可以不花钱。 “不过我觉得三间更好,我想和她住一间。”高秦酒野突然插话,并抬手指了指我。 督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想我的脸色也沒好到哪儿去,要是沒有经过刚才那一场口舌之战,也许我可以理解他想刺激督月的心情,说不定还会好心的配合,只可惜现在我沒什么好心情。 于是我当机立断的拒绝:“不,我不要和你住一间,我要自己住一间。” 说这话的同时我看向督月,眼神的意思是,你既然需要我跟你走,总要对我好一点儿吧? 督月估计也乐得我是这么选的,于是她向前台小姐再次重复了一遍:“四间房。” 拿了门卡后我看了一眼,是三楼,连续的四间房。 就在我们在电梯口等待电梯的时候,大厅又來了一家人,这一家人看上去并不寒酸,但是从气场上就感觉到了他们念力值并不高强。 在他们也问了那个‘住这里需要为你们做什么’和我们一样的问題后,前台小姐变脸如翻书,一张腊月寒冬的冷脸毫不犹豫的说:“出去!你们做什么都不会让你们住进來,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想,我果然无论如何都无法爱上这个神裂者的世界,即便这里有很多和我现实世界都相似的地方。 上了三楼后我优先选择了333,因为我一直有些喜欢三的强迫症。 高秦酒野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似乎还在怨念着我不肯和他一间屋子的事,所以见我选择了这么一间房毫不犹豫出言讥讽:“难怪是精神分裂了,一堆奇怪的强迫症。” 我懒得理他。 高秦酒野最终选择了334,就在我旁边,离吻选择了332,督月选择了335。 督月离开前台之前还交代了前台给我们每人准备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新的。 我还问了离吻:“这北区的物品也是有杂货店配送?” 离吻却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总之,你想要的,基本都会有。” 等到我真正住进333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快意的,因为好久不曾感受过这种和生前世界如此贴近的生活了,虽然在西区的时候,吃穿用住也都和现实世界差不多,但是还是有差别和限制,比如那些学校楼啊杂货楼啊区民楼啊等等等等奇怪的地域分布。而此时住进这条件优越的宾馆,突然有种复活了的感觉。 我就像是一个死了太久突然复生的人,在看到久违的世界后差点儿热泪盈眶。 可惜,我不是像一个死了太久的人,从我情况而言,我就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我也不是突然复生的人,因为我还沒有回到现实世界,我现在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虚假的模范,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甚至开始猜想,这禁裂区会不会是什么外星人的地盘,还是一群盗版外星人,什么都要抄袭我们现实世界的东西。 很久很久以后证实了今天的我,想法到底有多蠢。 所以现在,虽然我很激动,但是还不至于热泪盈眶。 我只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顺便看着自己左脚踝的散发着淡光的蝎子裂纹发了会呆。 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來的时候,我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的那个女子,面容还是带着那种倔强的孤独,一头鲜红的头发**的搭在肩上。 抬手缓缓抚摸镜子里那个女子的脸,心中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有时候人在看着镜子的时候也是会发呆的,以至于发呆到身后都來了一个人,你都沒有从镜子里注意到他。 “你这是看到我了,还沒看到?” 所以,当我身后突然想起聂尊的声音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松开了抓着浴巾的手。 我将浴巾紧紧的在胸口勒了一圈,最后将浴巾一角塞进了腋下。 反复确认浴巾不会突然狗血的滑落后,我回头面对身后來人。 聂尊此时正坐在窗台上,我看了看他身后的窗户,不像是打开过的模样,我也相信就算我是在发呆,如果窗口开了我还是会知道的。 所以,他不是从窗户或者门进來的,那他是怎么进來的? 失去记忆的聂尊看起來邪肆而又洒落,眸子里全是随性的星光,一头黑色碎发下是一张令人着迷的脸。 他还是穿着那身黑风衣,只是手上沒有再带黑手套了。 不过我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尾指上还带着那枚骷髅尾戒。 “你从哪儿进來的?”考虑到失忆后的他对我來说完全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我谨慎的开口。 聂尊随意的抬手指了指我的身后:“门啊。” 我抬手随意的抓住我**的红头发甩了甩上面的水:“门?怎么可能,你开门沒声音么?我好想还不至于聋到都听不见你开门,更何况,这间房间的门卡在我手里,你怎么会进的來。” 聂尊耸耸肩:“我昨天就來了,直接破坏门锁进來的,好像他们后來又重新安了锁吧,反正也沒发现我一直在这里。” 这我倒是相信,如果他确实失忆,这种形式作风倒是符合他。 我径直走到床旁边,将身体摔进柔软的大床,半眯着眼睛:“那你为什么选这间房,你知道我要來?” 聂尊勾唇一笑:“我怎么会知道你要來,只是恰巧走到这家店,然后又喜欢这间房的门牌号罢了。” 果然是走到哪里都摆脱不掉的孽缘。 既然都失忆了,都忘了我是谁了,你就别和我这么纠缠不休啊! 我恨恨的想。 于是,我闭上双眼,冷冷的说:“现在这间房是我住的,你可以出去了。” 沒有回应。 等到我终于好奇他是不是走了而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就在我眼前,再次吓了我一跳。 从上看到下才明白,他的用了念力飘在空中,所以我沒感觉到他的靠近。 他见我睁眼,邪肆勾唇,眸中一紧,念力一收,他整个人就掉了下來。 虽然他原本飘得高度就不高,不过他掉下來的时候还是在我身上砸出了个闷响。 他趴在我身上,两只手拄着床撑起上半身,我的头正好在他两手之间。 我冷笑着直视他,心跳却有些加快:“你这是耍流氓呢么?” 他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浏览我好几遍,终于开口:“你好像沒有值得流氓的地方吧。” 我。! 我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就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他当然不会那么乖,失忆前性子那么淡漠的他都会趁机吃豆腐,更何况现在失了忆随性自由的不得了的他。 他将脸缓缓凑近我:“从我醒來看你,我就感觉你和原來的我关系不一般,现在我想來确认一下,以前咱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继续咬牙切齿:“什么关系都沒有!” 第十章失忆的聂尊 聂尊笑的邪魅:“这得我说了算,你说了可不算。” 我抬腿就要踢他,不料他却比我动作还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腿。 可是我是围的浴巾啊。 “你你你你快把我腿放下來!”见他有要抬我腿的意思,我脸整个的涨红了。 聂尊邪气一笑,似乎很满意我这表情,终于还是给我留了面子,将我的腿松开了。 这回我可不敢再乱动了。 他慢慢将脸凑近我,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这么近距离看,你还是挺好看的” 我在心中恨恨的想,这个臭流氓,等你恢复记忆,我就要你跪方便面! 但是在饿狼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不能來硬的,只能服软,于是我柔声对他说:“既然好看,你就让我先起來,等着一会儿服务人员把衣服给我送來了,我穿上了衣服,你再好好看,怎么样?” 聂尊肆意的目光再一次将我看了个遍,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光光女一样。 我一直笑着和他对视,不逃避他的目光,但是心跳却砰砰砰的一直加速,我甚至怀疑,他再这么看我几分钟,我就要飙血了。 “放你一马。”聂尊身子一翻,直接躺在了我旁边,沒有再理我。 我连忙按着胸口的浴巾坐了起來,回头看他时,他已经双手枕在后脑勺下面,闭上眼睛了。 正好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快速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原以为会是服务人员來给我送衣服,沒想到拿着那一身新红裙的人竟然是高秦酒野。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能让高秦酒野发现房间里有聂尊,于是我在脑袋里快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布局。 从高秦酒野现在的角度來看的话,应该是看不到聂尊的,但是如果他朝前迈两步左右,迈进这扇门里,肯定就看得到聂尊了。 好吧,明白了布局,我立刻一只手把着门,一只手按在门框上:“怎么是你送衣服來了?” 高秦酒野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圈,这时我才想起,我是围着浴巾的。 他勾唇一笑:“你这姿势是故意的么?”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两只手臂大开,胸前就围了条浴巾,虽然浴巾很长沒有什么漏洞,但是这个姿势也有点儿太。 于是我连忙松开门框上拄着的那只手,然后另一手顺手将门带上了,整个人背部贴在门上。 我伸手抢过高秦酒野手里拿着的裙子就开始对他下逐客令:“好了,衣服我拿到了,你回你屋里去吧。” 高秦酒野瞥了一眼我身后的门:“我看你动作怪怪的,怎么,屋里藏了男人?” 他说这话的口气完全是玩笑,但是我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冷静,冷静,黎慎,可别让他看穿了。 于是,我尽可能平静的对他笑了笑:“是啊,有男人,怎么,你要不要进來看看?” 高秦酒野摆摆手:“算了吧,我看你也沒有想让我进去的意思,你快进去穿衣服吧,穿成这样在走廊里等着谁來宠幸你啊。” 我瞪他一眼:“别乱说,你快回你屋里去。” 高秦酒野见我还在瞪着他,也沒有多说什么,就拿门卡打开隔壁他的房门走了进去。 而我一直在原地看着他开门进去后,我才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我就要重新把这口气吸回來了。 因为我发现,我并沒拿门卡,可是我的房门被我刚刚失手带上了。 敲门? 隔壁高秦酒野肯定能听见,那么我对着一个空房间敲什么门。 喊聂尊? 更不可行。 就在我急得原地直打转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连忙惊喜的回头,正好对上聂尊懒洋洋的眼神。 可是正在这时,隔壁高秦酒野的门也突然咔哒一声开了,高秦酒野从里面探出头,看着我:“你怎么还不进去?” 我下意识回头看聂尊,只见聂尊就要走出來,我连忙侧头对高秦酒野一笑;“我这就进去,刚刚开门的时候发了会呆!” 说完这句话,我见聂尊似乎要开口,连忙猛地把他推了进去,然后一脚把身后的门踹上了。 由于用力过猛,我将聂尊直接推倒在了地上,手里拿着的裙子也扔到了一边。 聂尊眼神开始微微有些迷茫,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聂尊,可是,在慢慢对上趴在他身上的我的时候,他眼睛里重新涌现邪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把我推倒么?” 这会我突然沒什么和他玩闹的兴趣了,于是我翻身躺到一边对他说:“你先起來吧。” 他也沒多言,直接从地上站了起來,他起來后,我也拿着裙子站了起來,然后直接走回了洗漱间。在洗漱间换上新衣服的时候,我把一直藏在腰间的那颗绞s给过我的可以瞬间移动到她面前的药丸拿出來看了看,然后又重新在腰间藏好。 换好裙子出來后,我瞥了他一眼,只瞥了他一眼,我就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聂尊正靠在床对面的那面墙前面,双手随意的插进风衣两侧的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双腿也交叉探在前面,细碎的黑色刘海垂了下來,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 “聂尊。”我喃喃开口,有那么一刹那忘记了他已经失忆了。 聂尊似乎对我突然变化的态度也有些发愣,但是很快,他就站直了身子:“怎么,想对我表白?” 我回过神來,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理会他,直接走到床上好好地躺了下來。 “你就沒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聂尊也躺到了我身边,但是我沒有睁开眼。 我静静开口:“你想让我问你什么?问你为何又出现?问你目的是什么?” 聂尊说:“我以为你会问,你想起我了么。” 我蓦地睁开眼。 你想起我了么。 是啊,聂尊,你想起我了么。 聂尊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想起:“如果我一直不能记起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回答:“那就再重新认识一遍。” 聂尊将头凑近我的耳朵:“你喜欢我?” 我翻了个身,将手枕在头下,看着他的眼睛:“这个问題,等你想起我再來问吧,到那时候,我再给你答案。” 说完我就凑近聂尊,并拉了拉他的袖子,我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别说话,就让我这么靠近你睡会。” 我沒有说的是,自从你离开我以后,我一个人就再也无法安心的睡着。 我已经不知道失眠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了,意识得不到休息,损耗的念力也得不到恢复,我几乎一直是在透支我的灵魂。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无人能懂,你也不能。 尽管你此刻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睡得安稳。 这一夜竟都无梦。 醒來的时候黑夜只过了一半,还有十多个小时才会天明。 想到估计督月他们也会等到天亮才走,我突然想着应该利用这夜晚做点儿什么事。 于是我伸手将身边的聂尊推醒:“喂,你不是说我有沒有什么想问你的吗?现在我有了。” 聂尊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一点也沒有刚醒之人的那种迷茫:“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之前让你问你不问,现在睡到一半把我摇起來。” 我抱歉的一笑:“就是突然觉醒了,你见到那个淮度了吗?” 聂尊皱眉:“淮度是谁。” 我猛地推了他一下:“别装,鬼道之王啊,就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你的神秘人。” 聂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他啊,沒见到,他让我來找你。” “所以,这么说,你在这里等我还是故意的,而不是偶然?” “不,我的确是要去找你,可我还沒找到,在这里遇到纯属偶然。” 聂尊耐心的解释。 我盯着他:“你好像突然变得友善了,怎么,你是不是想起点儿什么了?” “沒有,完全不记得你是谁。” “那你为什么对我态度似乎突然好了?” “有么?只是我这会儿不想杀人罢了。” “想不到你骨子里原來是个恶魔杀人狂,看來一个人只有失忆了才会暴露最真实的自己啊。” “你每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么?” 聂尊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我却沒笑,反而是郑重其事的问他:“他让你來找我做什么?” “啧啧,女人真是善变。好吧,他是想要你手上的那个东西。” 他指了指我左手上的蝎芒。 “你为什么要帮他,要听他指挥?” 这个问題竟然让聂尊愣了一下。 就好像,他也需要想一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听从淮度的话一样。 “喂,我问你呢。”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终于回过神:“哦,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在那碑上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陪伴我度过那段痛苦的时间,而那个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痛苦的时间?”我皱起眉,看來,他在那石碑之上换血的过程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聂尊点点头:“是,我记不得太多了,只记得他的声音,所以我觉得,或许我该按照他说的去做,这样就总有一天能找到一些问題的答案。” “什么问題?” 他神秘一笑:“这是我个人的问題,不能告诉你。” 第十一章地下鸿门宴 门铃突然再一次响了。 我推了推聂尊:“你去开门,我懒得动。” 聂尊唇角浅勾,直接翻身闭眼,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沒有要再理我的意思。 沒办法,只好我再一次下床去开门,这一个晚上,就睡了十几个小时,虽然休息的不错,但是事也不少。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服务人员衣服的个子不高的女孩。 制服女孩对我甜甜一笑:“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宾馆的地下游泳馆现在正在举办一个泳装舞会,您有兴趣去观看一下吗,大概是三个小时左右,食物酒水全都是上好的,还有海鲜,并且全部免费。” 海鲜?! 我的眼睛刷的放光了。 算算时间,离天亮大概还有六个小时,去玩一会儿应该沒事吧? 我四下看看,周围几扇门都沒有人出來,于是我俏俏对她说:“好,隔壁这几间的人你都问了吗?” 制服女孩微笑着,也学着我压低声音:“沒有,我们是随机抽选的幸运宾客。” 我立即点头:“那太好了,如果你们还抽中了这几间房的人,就不用來叫了,我们是一起的,我会替你们通知的。” 我指了指另外那三间房。 制服女孩微笑回应:“好的,那您稍后前方左转坐电梯下到b18层。” 地狱的第十八层么? 在心中随意调侃了一下,不过表面上我却是点头答应。 制服女孩走后,我重新回到屋子,走到聂尊身边推了推他:“喂,服务员來告诉地下十八层有泳装表演,你要不要去看?有好吃好玩的!” 聂尊坐了起來:“泳装表演?有美女?” 我嘴角抽搐,失忆了的人连性格都变了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色了?” 我和聂尊走到电梯位置的时候,一路上都沒有见一个人。 “你觉不觉得这宾馆有点儿奇怪,怎么沒人呢?”等电梯的时候,我问身边的聂尊。 聂尊随意的看了周围一眼:“现在是晚上的缘故吧。” 进了电梯的时候,我按下了b18。 电梯在缓缓下落,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是这地下十八层的数字让人觉得太巧合了吗? 不过,我偷偷瞄了身边的聂尊一眼。 有你在啊我怕什么呢 尽管你已经忘了我了,尽管你已经忘记了你会永远保护我的誓言 可是,我并沒有忘记啊。 叮。 转眼间就到了,电梯门开的时候我还深吸了口气,会不会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什么满地尸体之类的? 电梯门彻底打开的时候,外面的景象证实了我完全是杞人忧天。 宽阔的地下宫殿,环型中心泳池,棚顶琉璃吊灯璀璨无比,四面环绕着转盘式餐饮,上百人在这宫殿里纵情享受着。 电梯门两侧站出來两个迎宾美女:“欢迎來到皇家宾馆地下永乐场,两位宾客前方直走到尽头左转即可按照你们的门牌号寻找你们坐的位置。” “好的谢谢。”我拉着聂尊兴奋的朝前走,目光却四下浏览。 脚下是地面是用一种看似是鹅卵石,实际上却散发着亮白色光芒的碎石镶嵌的,大小不一,对于密集恐惧症的人來说看起來可能有些不舒服,但是实际踩起來却十分舒适。 不过,这得是平底,幸亏我把那双高跟鞋换了下來,现在穿的是矮筒红靴,之间让服务人员为我准备的,考虑到最好不要在这鬼道随意露出我的裂纹,毕竟这里不比西区。 聂尊任由我拉着他,他的眼神也一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想來对于一个失忆的人來说,这样新鲜的场景也的确吸引的了他的兴趣。 我们走的这条路两边都各有一个环型泳池,泳池里此时正有一群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表演着,这些人轻松的飘在水上起舞着各种姿势,引得我暗自感叹,有念力的人确实好啊,可以随随便便就上演一出‘水上漂’! 刚刚那个制服女孩不知何时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前面,她优雅的微笑着,见到我和聂尊之时便迎了上來:“黎慎小姐这边请。” 她像个绅士一样,摆了一个引导的手势。 不过,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谨慎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叫黎慎?” 她从容的说:“这位贵宾您忘了吗,您是住在333的贵宾,在一楼大厅來的时候就登记过了。” “哦哦原來是这样。” “您按照我给您指的方向过去吧。” “好的。” 我拽着聂尊的手和他一起朝着刚才那个制服姑娘指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那是一张桌子,旁边放了三张椅子,椅子和桌子全部是薄玻璃打造的,全透明,看上去十分精致。 边走我边压低声音对聂尊说:“我來这间宾馆的时候从未登记过,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你我都小心点儿。” 聂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他也沒说什么。 坐下以后,我开始仔仔细细的将我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 在聂尊的那一边另一张桌子附近做了几个人,看神情应该就是來享受的宾客,沒什么异常,坐在我这一侧的宾客虽然很聒噪,不停的笑闹,不过仔细观察也沒发现什么问題。 而在我和聂尊中间靠前面的不远处正好是一群在环型泳池中间表演的女人。 这几个美女全都身穿清一色的豹纹比基尼,动作轻盈的漂在水上舞动,围绕在他们正中间的女子穿的是一身肉色的比基尼,看起來只比肤色深一些,所以从远处看去,颇有一种,是一个衤果女在跳舞的感觉。 “这女的。”我一边喃喃的念叨着,一边仔细辨认着那正中间女子的容貌。 身边的聂尊却接到:“恩,确实很性感。” 我翻了个白眼,就差沒把眼珠子翻出來了:“我是觉得她很眼熟,你是失忆了,不然你也许也认出她來了。” 聂尊看向我,双眸放光:“哦?以前的我竟然认识这么性感的姑娘?突然好想恢复记忆怎么办?” 我:“。。” 我发誓我一定要你恢复记忆。失忆后你都变成了什么鬼。。 我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中心的舞女后,警告聂尊:“我跟你说啊,那中间跳舞的姑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非常善于用毒,一会儿搞不好要冲着你我來,你可要小心了。” 我说的沒错,因为我已经认出來那女子是谁了。 正是元申的妹妹,元浅。 我完全不能想象会有什么原因让原本不爱说话性格清淡的元浅此时此刻在这里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跳着这种舞,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她是冲着我來的,而且搞不好就是來杀我的。 毕竟,她哥哥是因我而死。 元申惨死的情景在脑子里重新显现,令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能救回已经失去的那些朋友,至少不应该再失去身边人了 下定决心后,我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看向池中央的元浅。 元浅此时也正巧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 正当我的思绪全都围绕在元浅身上的时候,那个制服姑娘突然又出现在了我眼前,还直接挡住了元浅。 坐着看着这制服姑娘的时候才发现,她真的很矮小,就像个孩子,可是她的脸却不像个孩子,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甚至是她的声音,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制服姑娘对我微笑:“这位贵宾,您需要什么食物和饮品么?” 我回过神來,也回她一个浅浅的微笑:“就要海鲜吧,有什么套餐么?有的话來两套,饮品随意吧。” 制服姑娘点点头,笑容依然礼貌:“好的,稍等,马上就给您送來。” 聂尊指了指刚离开的制服姑娘:“她怎么每次都问你,而不问我?” 我将手拄在桌子上随意的说:“你觉得呢?你都是偷偷进來的,人家不问你从哪里來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把你当贵宾招待?”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制服姑娘就已经回來了,这速度简直令我惊了一下。 她的手里端着两个盘子,一个递给了聂尊,一个递给了我。 我接过盘子一看,不由得呆了一下。 盘子上竟放了一只 盘子里是一条虫子,这东西大概有十多厘米长,通体都是黑黄色,沒有头,似软非软,尾部有两个像蟹钳一样的爪子。 制服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响起:“这是这里最好吃的螃蟹,贵宾可以品尝一下。” 我喉咙一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绝对沒有认错,此时此刻在我眼前的,在这盘子里的,分明就是一只死了的蛭妖! 我抬头看向制服姑娘,她依然笑着看着我,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恭敬的礼仪姿态。 看了她两秒后,我也笑了:“这东西的确好,你现在就把它吃了吧,就当是我给你的小费。” 我一只手举着那装着蛭妖的盘子,伸到了制服姑娘的眼前。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她却沒有丝毫慌乱,唇角的微笑仍然自然并且恰到好处,她接过我的盘子对我 说:“好,那就如这位贵宾所愿。” 她抬起另一手,抓起盘子里的死蛭妖,嘴一张,整个吞了下去。 第十二章下毒药 吞下那只蛭妖后,她用手臂擦了擦嘴,仿佛意犹未尽。 “这位贵宾,这螃蟹真的很美味,我稍后再为您端來一只。” 我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制服姑娘笑容不减:“黎慎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可以理解,不过在我记忆中,你不是这样容易急躁的人,不妨就坐在这里将表演看完吧,有些东西,急也是急不來的,你说对么?”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去了。 聂尊在桌子上拍了拍手:“喂,你俩刚刚那对话是什么意思,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我实在很怀念从前的聂尊,至少那不是一个弱智。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吃你就吃,吃死你!” 聂尊一脸无辜。 这人刚从那魔窟里出现的时候不是像个魔鬼似的么?现在怎么还开始装傻卖萌了?换血连性格都变了?还是说他也精神分裂了? 可惜我沒时间去研究聂尊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不精不傻的样子,因为池子中心的元浅已经跳完了刚刚那支舞,此时正款款向我走來。 我在心中苦笑,我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啊,总有人找。 “好久不见。”这一次,我先发制人。 元浅大概也沒想到我会直接开口主动和她说话,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在我面前站定:“的确,的确是好久不见。” “坐下來聊吧。”我指了指我和聂尊中间的一张椅子。 元浅点点头,然后就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聂尊,沒想到,这回元浅坐近了,聂尊却不看她了,似乎对她毫无兴趣一样,目光也开始随意的看向周围。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你哥哥的死讯了。”我决定开门见山。 元浅的眼里闪过痛楚,不过稍纵即逝。 “沒错,已经知道了。” “那你现在是要來这我报仇么?”我淡淡的问。 元浅抬头看我:“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承认他是你杀的?” 我的手搭在了桌子上,此刻正用食指的指尖点着桌面:“不是,但是和我有关,不过既然你都來找我了,恐怕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吧。” 元浅直直的看着我:“的确,虽然一开始我根本不相信你会杀了我哥哥,还让他死的那般凄惨,但是我哥哥是个十分冷静的人,我不相信除了你以外,谁会在他丝毫不怀疑的情况下接近的了他。” “所以你认定人是我杀的?” 元浅咬咬嘴唇:“至少和你有关。” 我叹了口气:“的确和我有关,不过我就想问,是谁告诉的你,是我杀了他?” 离吻现在就在宾馆里,如果是她说的,那么现在她应该也在这里,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玄机。 元浅将摆在聂尊面前的那个盘子推给我:“吃了它,我就告诉你。” 我看了看那瓷白色盘子里恶心的蛭妖,如果是经过了元浅的手,应该下了不轻的毒吧。 沒有犹豫太久,我拿起蛭妖就要吞下去。 聂尊突然伸手抢过了我手里的盘子,扔到了一边,盘子哗啦一声碎裂一地。 聂尊邪肆勾唇,眼里是无尽的邪魅:“这位姑娘,让别人乱吃东西可不是好习惯,更何况是一只看起來不是很美味的虫子。” 元浅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眼泪,弄得我一愣。 她直直的望着我,眼里是无尽的悲伤:“阿慎,我一直以來那么相信你,你真的害死了我哥哥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元浅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双眼大睁:“我和哥哥一直相依为命,他从不让我受到任何危险,不论禁裂区这地方有多么令人感到无助和恐惧,只要有哥哥在身边,我都不会害怕,哥哥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啊!可是,你竟然夺走了他的生命!” 她五指狠狠的扣在我的手臂上,指甲深深的抠进我手臂的肉里,不过,这点儿疼痛对我來说,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在这禁裂区,一切知觉和感受都被扭曲了,无论是**还是灵魂。 我知道逃避是沒有意义的,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我冷静的对她说:“元浅,你哥哥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从现在开始就跟我在一起,我会把真相还给你。” 元浅咬紧牙关:“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食指轻叩桌面:“那你想怎么办,我听你的。” 元浅从比基尼的罩罩里掏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我:“吃了它,至少让我能够控制你。” “好。”我快速接过那药丸,直接吞入肚子里。 沒什么感觉,微微发甜。 发甜的就一定是毒药了,苦口才是良药。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里跳这种舞,如果你是为我而來,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的。” 元浅抿了抿唇。 我见她这副犹豫的样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也受制于人了?” “她是受了我的制,阿慎姐姐。” 元浅身后突然传來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个声音清脆而又调皮,十分熟悉。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要立刻看到元浅身后的來人,这声音,分明是拉蕾尔! 此时从元浅身后來的正是刚刚一直在为我指引的制服姑娘! 她抬起手,五指伸向下巴,慢慢的,慢慢的,从她的脸上撕下來一张皮。 我皱着眉看着那张逐渐显现的熟悉的女孩子的脸:“拉蕾尔,你为什么要易容?” 拉蕾尔笑的活泼:“阿慎姐姐,这样多好玩儿呀。” 看着她娇俏的脸,我仿佛看到了从前欢乐无忧的拉蕾尔。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因为我知道,不管眼前的她再怎么欢笑,她也不是从前的拉蕾尔了。记忆中她的替身被钢针穿透,而再见她之时她亦被毒虫啃食成为魔鬼,她当时的凶狠和血腥如今依旧历历在目,我知道我可爱的拉蕾尔已经变了。 可是,她还是把我们一行人都从西区中救了出來,这是证明她还可以被拯救么? “阿慎姐姐,你在想什么?”拉蕾尔踮起脚,把小手在我眼前招了招。 望着她看似天真无邪的脸,我强迫自己用冷冽的声音说:“不用在这儿装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拉蕾尔嘟起嘴,像是撒娇的一样:“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见见姐姐,好久都沒有见到姐姐了。” 我觉得我就快要疯了。 聂尊这时突然插了话:“小姑娘,你挡着我看那些美女了。” 聂尊身体随意的靠在椅子背上,抬手指了指拉蕾尔后面的泳池里的那一群继续跳着水上舞的美女。 拉蕾尔走到聂尊前面,冲着聂尊眨眨眼睛:“聂尊哥哥还沒和阿慎姐姐表白么?你保护了她这么久,甚至在那个石洞里为了救她不惜唤醒你体内的魔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那一天你在我脖子上掐的好痛呀。” 拉蕾尔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再一次上演曾经聂尊攻击她的场面。 聂尊淡然一笑,笑的让我几乎晃了眼,以为他什么都记起來了。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 拉蕾尔啧啧咂舌:“聂尊哥哥你再这样,阿慎姐姐会被别人抢走的,你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保护了她这么多年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要掩饰了。” 聂尊将头偏向我,嘴角挂着不知名的笑意:“以前的我是这么愚蠢的?” 我的心不知为何,抽痛了一下,就好像里面的一根血管突然被人猛地拽了出來一样,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沒错,你以前就是那么愚蠢,而且还很缠人,天天在我后面做跟屁虫!” 拉蕾尔眼珠一转:“听你们的口气,怎么,哥哥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气鼓鼓的说:“沒错,他失忆了,你有什么目的就赶紧说吧别在这儿跟他废话了!” 拉蕾尔脸上可爱的表情在一瞬间化作寒冰,笑容全部消失,声音也变得十分尖锐:“原來是这样,失去了聂尊保护的你,看來也不足为惧了。” 我冷笑一声:“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么?” 拉蕾尔邪气一笑:“姐姐,我对你也沒什么坏心思,如果我想要你死,就不会利用跨界蛇把你们送到北区來了,如今妹妹只想向你讨要一样东西,你应该不会小气到不肯给吧?” 我心中一愣,要东西? 不会又是一个來管我要第二人格的吧? “你要什么?” 拉蕾尔指了指缠在我腰间的锥刺:“要你的这个活武器。” 我挑眉:“锥刺?就只要锥刺?不要这个?” 我晃了晃左手手腕上的蝎芒。 拉蕾尔摇头:“不要噢,不过姐姐要是肯都送我我也接受呀。” 不要蝎芒要锥刺,那肯定不是淮度派來的,不是淮度的人,也不是督月的人,那会是谁的人? 离吻更不可能,按照离吻的心计,她不会这样做。 难道还有一群什么神秘人在追踪我? 不过也很有可能,拉蕾尔当初在西区失踪后,既沒有被督月抓去成为实验体,也沒有落入离吻手中,她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如果身后沒有后台,是不可能一直安全的活到现在的。何况,她现在似乎还拥有了新的力量。 第十三章争夺锥刺 “你的后台是谁?” 面对我的问題,拉蕾尔转了转眼睛:“如果能告诉姐姐你的话,那就不会是我出面了,你说对不对?姐姐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做一些蠢事,问一些蠢问題呢。” 聂尊突然举起了手:“这一点我很赞同。” 我嘴角一阵抽搐,这个失忆的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我真想一脚踢死他。 “姐姐,你给还是不给呢?”拉蕾尔似乎已经沒有耐心了,嘴上虽然还是在叫我姐姐,但是眼睛里已经可以射出刀子了。 “你放了她。”我指着元浅。 拉蕾尔嗤笑:“阿慎姐姐还真是不改这个老毛病,谁都想拯救,到最后谁都救不了,甚至连你自己都救不了,沒有能力就不要去做,这些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怨恨。 我承认我对她心有歉疚,不过歉疚不能让我的朋友都回到我的身边,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于是我冷冷的说:“你说的沒错,我就是有救世主情结,我承认我当初沒能把你救回是我最大的过错,但是那是你我的事,和她沒有关系。” 拉蕾尔突然提高了嗓音:“和她沒有关系?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你以为我沒看到么?在那山洞里,你放任离吻将她哥哥分尸,你亲眼看着,却沒有出手援助,你黎慎就喜欢说的好听!你敢说我看到的不是真的么?” 原來,是拉蕾尔告诉的元浅。可是,拉蕾尔当时怎么会在那山洞?就算她在,凭借离吻的能力,她会察觉不到拉蕾尔的存在?还是说离吻的故意装作沒感觉到的?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是离吻故意促成的,二是拉蕾尔现在的能力非常强大,已经到了离吻无法察觉的地步。 我不禁开始在脑子里盘算,到底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因为情况不同,我要想的解决办法就不同了。 于是我试探性的开口:“离吻让你在哪里的?” 拉蕾尔冷笑:“她?她恨不得也把我变成她可以利用的工具!我怎么会和她同流合污,神裂者沒一个好东西!你却还和他们天天勾结在一起,黎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负了西区,也负了你的那些朋友!” 听到这话,我也有些怒了;“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高尚?我负了西区沒错,我是沒能救回你们,但是你有资格说这些吗?你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拉蕾尔冷冷的说:“我早在东区就跟你说过吧,我们选择的不同,你我选择了不同的路,你在走向毁灭,我在试图活下去!” 我沉默了。 深吸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从刚刚拉蕾尔的话里至少可以判断出的是,她现在不是为神裂者做事,这一点从她言语间如此痛恨神裂者就可以看出了,那么她会是在帮谁? 东西南区尽毁,存活的继承体不过区区几个而已,我怎么也想不出这其中谁有能力在背后操纵一切。 就算是一些失踪了的也还有可能活下來的人。 不过,有一个人的名字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对啊,他一直失踪了!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是戎锦派來的吧?” 拉蕾尔皱眉:“戎锦?” 好吧,看样子不是。 话说,戎锦自从那场战争就消失了,按照他的能力应该不可能葬身于南区,所以我很怀疑会不会他也在背后搞什么名堂。 “别废话了,快把你的锥刺交给我,不然你今天就不要想着离开这里了。” 拉蕾尔拍了拍手,只见整个地下游泳馆里的人全都停了下來,齐刷刷的看着我。 万众瞩目的感觉原來是这样的毛骨悚然。。 我从腰间抽出锤子对她说:“我这宝贝任性的很,连我都奈何不了它,何况你呢,如果想要,你就來拿吧。” 看來今天是免不了这一场战斗了,我脚下悄悄后退了几步,同时再一次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现在我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要彻底撤回原來的位置恐怕必须经过这个大泳池,果然,这条路两边现在都站满了人。 拉蕾尔古怪的笑了笑,给元浅使了一个眼神。 元浅似乎有些犹豫,她咬着唇看着我:“阿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事实真是像拉蕾尔说的那样,你对我哥哥见死不救吗?” 我凝视她:“是。” 她的眼里涌现了一种痛苦的愤怒。 我知道元浅是个忠诚的人,虽然她和她哥哥一直性格比较孤僻不太和别人來往,但是他们对我一直很忠心,对以前的离情也很忠心。 我想,她此时此刻一定是被忠心和复仇这两种矛盾的心理所困扰着。 于是我帮她做出选择。 我斜立着身子,把锥刺扬了起來:“不要犹豫,既然选择了,就动手吧,你们两个。” 聂尊突然说道:“我现在不想打架,能不能让她们继续跳?” 他指了指已经从游泳池里走了出來的那群一脸杀意的舞女。 拉蕾尔说:“好,我让她们來陪你跳!” 说罢,她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些穿着比基尼的舞女就突然趴在了地上,四只脚呼啦一下子变成了八只蜘蛛腿,顶着一个脑袋,像蜘蛛精一样快速的朝着我和聂尊爬來。 她们脸上的表情凶戾无比,我几乎可以确定,只要被她们抓住了,估计就沒有什么好下场。 “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我一边对聂尊说,一边躲到了聂尊身后。 谁让你非要这群女蜘蛛跳舞的,这下子好了,人家变出了那么多条腿,你自己跟她们玩去吧我可不奉陪! 背对着我的聂尊好像打了个哈欠,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他那副懒洋洋的沒醒似的样子。 他抬手冲着那些呼啦一下字涌上來的女蜘蛛一挥。 一股黑色的气雾就从他的手心弥漫出來,朝着那群來势汹汹的女蜘蛛蜿蜒而去! 拉蕾尔面色凝重:“聂尊,你不是不记得她了么,怎么,失忆了你也要保护她么?” 聂尊一把把我从他身后拉了出來,他对我人畜无害的一笑:“既然我失忆了,那就换你來保护我。” 这时他手里的黑雾已经彻底将前排五六个蜘蛛女放倒了。 我嘴角一阵抽抽,你这么厉害还用我做什么。 拉蕾尔再次打了个响指,原本那些被黑雾缠住脖子窒息倒地的蜘蛛女就又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蹭的窜了起來,有一个还八只脚点地朝着我跳了过來! 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东西实在恶心,抬起右手,锥刺在空中凌厉一劈! 唰!紫光迸发! 轻松一挥就将那从天而降的蜘蛛女劈成了两半! 可是,刚刚将她劈开,我就感觉到心口一阵难耐的绞痛! 拉蕾尔咯咯一笑:“阿慎姐姐,元浅配的药尝着感觉怎么样?这药一旦吞下,三天内只要使用念力你就会心口剧痛,并且每使用一次疼痛加剧一倍!无法使用念力我看你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好在这疼痛尚可忍耐,毕竟在这禁裂区呆久了,疼痛什么的已经算不上是大事儿了! 我再次抬手,念力翻转间就灌入锥刺,整个锥刺突然迸发出黑紫色的强光,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从锥刺不断传來,这种阴寒比心口的绞痛令我不安多了! 难道是锥刺又要开始反噬我了? 乖乖,你能不能别平时安安分分的,一到我和别人打架的关键时刻就给我闹脾气? 黑紫色的光不受我的控制一般从锥刺上四散开來,一股死亡的气息开始弥漫,聂尊嗅到这气息,眼神火热的看着我手里的锥刺。 他们这是黑暗力量彼此吸引吗? 念力好像有些不受控了一样,开始源源不断的从手心被吸收到锥刺上面,心口加倍疼痛令我忍不住皱起了眉。 拉蕾尔见状连忙手一挥! 又是一群蜘蛛女同时起跳冲着我扑了过來! 还沒等我反应,我手里的锥刺就嗖嗖嗖的四散出几道黑紫色的光刃! 这些光刃比平时的紫刃速度更加快,朝着不同方向呼啸而去,将那些蜘蛛女在空中直接贯穿! 像是激光一样,贯穿她们身体的同时迸发强光,她们立即在空中尖叫了起來! 念力同时四散,导致空气都开始跟着震颤! 拉蕾尔的眼里放了光:“果然是好武器,不愧是活武器!” “好武器你也不要妄想占为己有,锥刺是我的!”我冷哼一声,右手再一次将锥刺挥出! 就在我脚下一发力,整个人要掠到空中去制造无限光刃的时候,从锥刺鞭身上突然再一次传來那个冰凉的、扭曲的、令人从心底里生出畏惧的女人的声音:“你想死么,黎慎?” 我连忙看了下四周,沒有人流露出什么不正常的神情,看來,这个声音真的只有我能听见! 我尝试着将念力继续输送到手心,同时用念力在心中想着:“你是谁,是锥刺体内的灵体么?” 那女人的声音带着如同來自地狱深处的幽森气息:“既然知道是我,还敢放肆?” 第十四章恐怖血池 手心处的冰凉的灼烧感不断传來,令我整个心脏都有一种被扭曲的痛苦感觉,手心和心脏全都既冷又热,我的瞳孔开始发颤。 拉蕾尔大概是以为我的痛苦是因为元浅的药的缘故,所以她示意身后那群从水里接二连三冒出的蜘蛛女全部集中攻击我! 我忍着不适看向聂尊:“我不用你帮我,但只是别让你自己死了!” 聂尊脸上的神情看起來带着些许兴奋,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杀戮氛围里,一点儿也沒有紧张的意思。 手心连接心脏之处的某一点再次传來那个阴冷幽森的嗓音:“放了我,放我出去!” 我恶狠狠的在心里回答:“放你出去?又不是我把你关进去的!既然做了我的活武器你就乖乖的为我效力吧!” 在内心说完这句话,我就抬手扬鞭,将锥刺横向劈出! 一道带着杀气的凛冽光芒呼啸而出,令前方刚刚到达我面前的一群蜘蛛女眼里都冒出了胆怯的光!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招念力加的极重,我的胸腔感受到了一股不安的震颤! “啊??!”我忍不住呼喊出來,同时接连后退几步! “噗!”急鞭落下,我一口鲜血喷出! 拉蕾尔见我吐血,冷笑着说:“元浅这毒药果然厉害,不愧是西区出了名的毒女。” 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抬头,却发现元浅正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她怎么想的,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因为她下的毒药。 聂尊双手插兜超我大刺刺走來:“你怎么这么弱?” 我懒得理他,只因喉咙处一阵强烈灼烧,血腥味连续从口腔向着我的大脑蔓延。 那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放了我还來得及,不让我就吞噬掉你的灵魂让你进來陪这个小姑娘作伴!” 我双眸猛地大睁,心底怒吼:“小姑娘?可是边莹?” 还沒等那声音回答,拉蕾尔就愤怒的看着我:“你那是什么表情,阿慎姐姐,你就这么恨我?” 何來这句话? 我皱眉不解的看着拉蕾尔,拉蕾尔眼里却掀起深入骨髓的恨意,她突然伸手拉过元浅! 拉蕾尔的手瞬间变成了粘腻的液态一样的东西缠在了元浅的胳膊上,沒几秒钟就延伸到她的颈部! 元浅的双眸突然大睁,嘴里也开始发出呜呜的痛苦声! “你放开她!”我急切的喊出声,可是这一喊不要紧,喉咙深处一直压抑的束缚感突然消失,又是一股鲜血从我口里喷出! 拉蕾尔死死的盯着我:“放开她?可以,那你就把锥刺给我!” 我见元浅痛苦的表情,心中不忍,同时也更是因为心底的那个声音太令我感到痛苦,于是我甩手将锥刺扔向拉蕾尔:“你想要,那你就试试你拿不拿得了!” 锥刺被我凌空甩出,在我和拉蕾尔之间划开了一条深紫色的线! 拉蕾尔见我松手,她手下意识松开了元浅,朝着空中的锥刺抓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脚下点地,整个人跳跃到空中,红裙翻飞之间,我双眸大睁,念力在周身形成一个气环,将锥刺和拉蕾尔包裹其中! 拉蕾尔手刚拽到锥刺的鞭身,我就在这头拉住了锥刺的把手,同时狠狠回拉! 锥刺尾端的倒刺就这样深深沒入了拉蕾尔的手,一瞬间就将她手心刺的血肉模糊! “嘶。啊!”拉蕾尔皱眉发出疼痛的嘶哑叫声,我右手反手一绕! 锥刺彻底将她缠住! 就在我刚要将她拉到我身边的时候,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真是冥顽不化啊。” 轰!手心处的锥刺传來一阵爆炸般的震颤,我整个人被击中,直接从空中掉了下去! 下坠感彻底笼罩了我,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念力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渐渐流失,当我快要磕碰到地上的时候,一个冰凉的怀抱接住了我! 发丝挡住了眼睛,可还是从缝隙中望到了他那双星光璀璨的眼。 聂尊将我接住,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刚要张口,突然发现我的五感都开始丧失! 耳边逐渐响起蜂鸣声,眼前也逐渐开始模糊,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从我身边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剥离! 手心处的锥刺突然化作一道黑色的火焰,将我卷在其中! 聂尊的眼里有那么一刹那闪过一丝担忧,我却猛地将他推开! 刚将他推离我身边,我全身就被黑紫色的火焰彻底包围! 这灼烧的感觉不是在皮肤上蔓延的,而是从灵魂处迸发的! 拉蕾尔也在我对面落了地,抓过锥刺的手此时已经残破不堪,犹如地狱伸出來的血爪! 她冷冷的盯着我! 周围的怪物沒有一个敢再接近我,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聂尊也在盯着我! 被推开后的他,在盯着我三秒钟后,再一次不顾一切朝着我走來! 我下意识大吼出声:“你别过來!” 吼出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喉咙里发出的竟然不是我的声音! 围绕着我的黑紫色火焰还在吐着火舌不断的将我包裹将我席卷将我彻底烧穿! 可我感觉到的却不是如同置身于炼狱的热烫,而是深入骨髓的冰寒! 意识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吞噬,那个潮湿阴森的声音在我周围空旷的响起:“睡吧,把你的身体给我,服从我,永远的服从我吧!” 意识和思绪不断下沉,周围渐渐沒了声音。 天旋地转满眼苍白,正当一切景象就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耳朵突然钻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同于心底的那个阴暗声音,而是如同一缕风,就那样轻而易举的从我的耳畔吹入心脏。 “慎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唤我出來帮你么。”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红色红的触目惊心,红的妖艳无比。 她的脸上带着绝美的微笑,她正伸出双手试图将我拥抱:“慎儿不要排斥我接受我接受我啊” “啊?!”我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双手在空中凌乱的挥舞! “快治住她!” 随着五感重新恢复,清醒的一瞬间,我听见了高秦酒野的嗓音!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拉住了我! 双目顿时澄澈,眼前的一切瞬间恢复清明。 睁眼之时,我已经掉落进了泳池之中,泳池里的水不见了,替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殷红的鲜血! 双臂滑动之间只嗅到浓烈的血腥气味,手指划过之处,全是鲜血的粘腻! 岸上的元浅不知何时被一个男人从拉蕾尔身边拖走,我还沒來得及看清那男人的面目! 而拉蕾尔正被化身人形的神祈紧紧的牵制住! 我下意识想身边看去,一身漆黑的聂尊此时也正在这血池之中,正落在我的身边!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孤独的冷漠,冷漠中还夹杂着一种深沉的愤怒。 他一把拉住我,朝着岸边游去! 耳边的蜂鸣声逐渐褪去的时候,埋沒在血池里的身躯突然感觉到一阵僵硬,脚下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我受不了这阴暗的声音将我彻底纠缠,忍不住破音大喊:“你到底是谁,给我出來!” 聂尊见我失声大喊,他一把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同时他似乎做了什么动作,使得我脚下的那只手突然消失了! 高秦酒野猛地出现在了岸边,对着聂尊大喊;“将她拉出來!” 聂尊眼眸一紧,整个人就这样抱着我从血池之中窜了出來! 脚下涟漪四起,血水跟着我们冲击起來,哗啦之间血滴四溅! 就在聂尊拉着我跳跃到高空之中,就要直接跃到岸上的时候,一只其丑无比沒有皮肤,满是癞藓的巨手嗖的一声从血池里窜了出來,直接抓住了我和聂尊! 那只手十分巨大,像是捏住一根细棍子一样将我和聂尊整体捏在手心里! 整个人撞上聂尊的胸腔,骨骼就快要和他交融!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被捏按在了一起! “啊!”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那只将我抓在其中的手上散发出最恶心的味道,熏得我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眼睛对上聂尊的眼睛,聂尊的眸子里窜起了一股黑色的火焰! 我心中顿时清醒了许多,暗叫:“糟了!” 刚要开口制止聂尊,只听头顶她的声音再一次传來;“慎儿,你就让他救你吧,有了他你就不需要我了” 我猛地回头想要看到她到底在哪里,不料脖子却传來一阵咔哒的声音! 我的脖子竟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咔哒! 猛地转了回來,心有余悸之间,我看到聂尊周身迸发出黑色气雾! 那气雾将我和他紧紧包裹其中,而抓住我们的那只手,在那气雾笼罩之下,猛地松开了! 聂尊死死抱住我,带着我一同落回地面! 落地之间,四肢终于重新恢复了知觉,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那血池之中的那只手,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皮肤如同碎屑一样扑朔朔顺着血流往下掉的恐怖女人! 第十五章蛭妖之祸 “你是谁?”随着聂尊一起落在地上后,我盯着池中那个恐怖女人说道。 拉蕾尔一脸兴奋的冲了过來,双目放光的看着血池里的女人:“你是锥刺里面的灵体?” 那恐怖女人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表情,两个眼珠也透着一股阴森:“你想带走我?” 拉蕾尔连连点头:“跟我走吧,我也许能重新帮你恢复自由。” 恐怖女人仰天大笑:“自从那对狗男女将我困在了这鞭子里,我就日日夜夜都恨着,怨着,我也想过各种方法,可是到最后我只能吃了那些觊觎我的灵魂,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摆脱这紫鞭,现在你一个小丫头居然來告诉我,你可以让我恢复自由?哈哈哈我看你是找死?!” 拉蕾尔诡异一笑:“你怎么知道小丫头就不能帮你重获自由?你可知道是谁让我來找你的?” 恐怖女人冷哼一声:“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拉蕾尔咯咯笑起來:“有个人的名字你一定很熟悉。邹安。” 我浑身一震,邹安?! 怎么会,拉蕾尔和邹安怎么会是一伙的?邹安还活着? 不过想來也是肯定的,邹安不可能轻易就死了,这么说來他现在也來到北区了? 场面沒有多余时间允许我思考,因为锥刺体内的那个女灵在听到邹安的名字瞬间就暴怒了。 看來,这活武器的守灵和制作武器的人真是深仇大恨啊。。 高秦酒野邪冷插言:“小姑娘,邹安现在在哪里?”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高秦酒野怎么会突然出现? 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他却似乎对我视若无睹。 拉蕾尔还沒回应高秦酒野,锥刺女灵就对高秦酒野怒吼:“高秦酒野!你可还记得我!” 高秦酒野装作失忆样:“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我暗自头痛,高秦酒野当年在活武器锥刺吞噬掉边莹的灵魂的时候,救了邹安夫妇一命,恐怕这活武器里的守灵对他也怨念极深。 这都是些什么场面啊我的武器突然变成了恐怖的女鬼,还要跟高秦酒野决一死战,拉蕾尔还觊觎我的锥刺。 真是不管走到哪儿都沒个安宁啊。。 锥刺女灵双手高举,血手之间腾的窜起两股红色火焰:“那我就帮你回忆起來吧!” 搞什么,这就要和高秦酒野开打了? 我朝着血池迈进一步,对着锥刺女灵大喊:“喂,锥刺!我不管你现在和谁有什么仇怨,你别忘了,你是我黎慎的活武器!” 说罢,我右手就朝着她的方向凌空一抓! 经过静坐训练后,我对念力的使用已经更进一步,而锥刺之前毕竟一直是我使用的武器,武器永远都是武器,主人永远都是主人,我不会允许她在这里撒野! 锥刺女灵手中火焰未出却被我的念力震到,整张脸更加扭曲:“黎慎?我帮你这么久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真以为你驾驭的了我吗?沒有将你诅咒至死已经不同于以往那些放肆的家伙,你现在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右手狠狠回拉,随着念力波动,她脚下血池里的血水四溅而起! 我看着她冷冷一笑:“武器永远就是武器,既然跟了我黎慎,你就是我的!谁也不要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也必须听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扫了一眼拉蕾尔,拉蕾尔眼珠一转,嘴角勾起诡异笑容。 言下之意已经告诉你了,想从我这儿夺走我的武器,沒门! 手上的念力不能牵制锥刺女灵太久,我暗自思量,杰帕曾经告诉我,想要征服活武器主要还是要打败活武器的守灵,最重要的是能让她真心实意的服从你。 高秦酒野见我牵制住锥刺女灵,他邪冷挑眉,右手从腰间缓缓抽出漆黑如墨的长软剑神祈。 不好,他要解放神祈! 活武器对活武器虽然好,但是我就怕神祈会伤害到锥刺! 拉蕾尔当然也知道神祈的威力,所以她暗中做了个手势! 地下游泳馆突然开始诡异的变换! 连续两个泳池开始汩汩的冒出浓浆,浓浆之中摇摆着一个巨大的女体,沒有五官,浑身都是脓包,缓缓从池底升起! “这什么恶心的东西!”我皱着眉抱怨,胃里一阵反酸! 再看身边的聂尊,早已不是刚才那副邪肆的样子,一脸懒洋洋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就好像他此刻不是站在这么血腥的战场,而是在沙滩晒太阳一样! 我看着聂尊这副悠哉的神情,感觉太阳穴都要被他气痛了,这人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让画面便变得非一般的违和啊! 高秦酒野眸光一凛整个周围的空气都震颤起來!同时,神祈也黑芒一闪,化作人形站立在他身边! 看着眼前的高秦酒野,我突然发现,我或许是一直都忘记了,他有多强! 一分神,手里念力突然一震,对面血池里的锥刺挣脱了我的束缚! 双目大睁,血手张开,两团红色火焰窜天而起! 拉蕾尔也不懈怠,两只小手一拍,另外两边的两个血池里的女体身上的脓包突然开始爆裂! 汩汩的脓血从女体上的脓包里争先恐后的流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发出來! 令我头皮发麻的场景出现了,无数比之前见过的蛭妖大三四倍的蛭妖从那些脓包里飞速爬了出來!那些蛭妖就像是饥饿的巨螃蟹,两只黑色巨钳咔嚓咔嚓咔嚓的不断挥舞着,嘴里咕噜咕噜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叫声,欢快的朝着我们爬了过來! 我看着这些巨大版蛭妖心都抖了一下!我还记得当初在那个石室里它们是如何在那个肮脏的木桶里凌虐松露的! 就是那恶心的钳手将松露白皙的皮肤凶残的钳开,残忍的钻进松露的**吞噬松露,给她带去了无尽的痛苦! 那个画面已经成为了我心底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此时此刻, 当我看到无数的蛭妖从那像是会繁衍的女体离窜出來的时候,我对那个画面一直以來压抑的愤怒和怨恨全都自胸腔汹涌燃烧! 闭眼默念,蝎芒,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活武器的话,就帮我除掉这群怪物! 再睁眼之际,左手腕蝎芒光芒绽放,流光溢彩。 左臂横向划开,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随着我的动作,我左腕上的蝎芒在空中划过一串流线型的璀璨白光。 念力注入,我仔细精密的感知着蝎芒的活力,通过上一次使用我发现,活武器和普通武器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可以和主人形成相应的感应,从而紧密配合以使用出最强大的招数。 此时,无数密密麻麻的蛭妖已经疯狂的爬到了我的脚下,聂尊即使失忆了也还是这么喜欢飘,现在已经飘在了空中。 高秦酒野周身气流裹身,擅长于操纵气流的他这些蛭妖并不容易进他的身。 我看着拉蕾尔凝视我的眼睛,我突然明白,这些蛭妖就是冲着我和聂尊來的,以此牵制我去试图控制锥刺,因为我毕竟是锥刺的主人,锥刺的能力和我的念力相互呼应,如果我上前帮助高秦酒野,那么锥刺打赢的机会很就小了。 除了这些蛭妖,原本这地下游泳馆里的人似乎都是拉蕾尔的手下,此时除了那些蜘蛛女,其他人也都形状各异的朝着我和聂尊簇拥而來! 人群中只是不见了元浅的身影。 顾不得那么多,我再次探知蝎芒和我的感应。 不知道是不是别人说的那个半个活武器的缘故,蝎芒确实不够完整,总是觉得它体内缺失了一部分力量,而不像锥刺那么完整,但是锥刺虽然完整,却不服从于我。 沒错,就是这个感觉! 左手手腕突然感受到一阵温热的回应,我高高举起左手,在这契机这下在空中画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圆形的盾牌一样的弓,同时右手从中心点后拉! 一道光被我右手拉开,再猛地放开! 无数细碎光点就像子弹一样呼啦啦的射向那些快速涌上來的蛭妖! 光点所过之处全都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不禁暗自感叹,好美! 不愧是蝎芒,不愧是离情留给我的东西! 那些散光带着美丽的弧线寂静的射入无数蛭妖的身上,然后又安静在的在它们的背上炸开! 如同夜晚坠落的美丽烟火,带着醉人的杀伤力! 轰!无数蛭妖被炸得血肉模糊! 我心中暗喜这蝎芒的力量,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念力流失的极快,因为要操纵这圆盘式的弓,片刻的差错都不能有,要时时刻刻谨慎小心! 感受着手腕和手心处如同流水一样难以操控的念力,我再一次挥舞起蝎芒! “杀了它们,蝎芒!” 拉蕾尔看着我,眼里满是幽暗。 她双手在胸前合十,那两个血池中的巨大女体就突然再一次增长了一倍! 像是有一只老鼠在她们皮肤下快速流窜一样,无数脓包在她们身上起起伏伏,最后扩大爆裂,更多的蛭妖铺天盖地而來! 第十六章陌生的聂尊 这么大数量的蛭妖,我一个人不可能取胜! 若是被这蛭妖咬上哪怕一口,我就会失去自愈的能力,所以我必须每一个都攻击到,蝎芒虽然作为远攻十分合适,且攻击度密集,但是蝎芒耗费念力过重,一直维持圆盘式弓箭也要耗损大量的精神力,于是我连忙偏头看向空中漂浮着的就快要在空中睡着了的聂尊: “喂,你倒是帮我弄死几个啊,现在咱俩是一条战线上!你自己在哪儿悠闲一会为你我就都挂了!” 聂尊低头冲我笑了笑,细碎的刘海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來:“很明显,她们是你的仇敌,和我又沒什么深仇大怨,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家伙。。 我嘴角抽搐:“她跟你也是仇敌,我谢谢你!” 聂尊煞有介事:“噢?是吗?怎么会这样呢?” 脚尖微动,他重新落回地面上,双手插兜,身体微倾,一身的潇洒。 他看着拉蕾尔:“小姑娘,你和我有仇吗?” 拉蕾尔勾唇:“当然沒有,聂尊哥哥既然已经想不起來姐姐了,也沒必要保护她了。”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令我感到有些不爽,于是我右手再度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前方一排蛭妖就全部爆裂在我眼前! 拉蕾尔对我嘻嘻笑着:“阿慎姐姐果然还是在意聂尊哥哥的呀,好像生气了呢。” 这个以前跟我最好的孩子现在怎么这么不讨喜了? 聂尊抬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鼻子,嘴角弯着清浅的弧度:“那真对不起了,按你所说,你虽然和我沒仇,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看着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顺眼,所以,恐怕以后你就要和我有仇了。” 在我还沒反应过來之际,聂尊抬手指了指前面那一群蜂拥而至的蛭妖。 一道黑色的光从他指尖发出,他双眸深处散发出一种冷彻的光! “咕噜咕噜!” 前方的蛭妖突然都发出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叫声,然后全都翻倒在地了! 拉蕾尔皱起了眉:“这是魔气,你成了魔?” 聂尊随意抬手搔搔头发:“好像,我出來的那个地方,是有个魔字呢” 我骤然想起來,他说的是那石台之上曾经困着他的石碑背后那个魔字! 到底是谁在设计着什么阴谋? 除了我们这一边动作不小以外,高秦酒野那边虽然是独自对敌,可是场面也够凶残了! 他双手自然下垂,不断起跳落地穿梭在那锥刺所在的血池附近,随着他一同灵敏跳跃的是紧跟他其后的神祈! 神祈周身发黑光,所过之处,不论是谁攻击靠近都一击必倒! 而那血池中的我的锥刺女灵双手上红色火焰已经将血池前方的一片地都点燃,那火焰好像沒有任何天敌一样放肆的燃烧,随时都有长长的火舌席卷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眼中白雾剧烈翻滚,双眸紧缩,以至于眼角都可见清晰的血管纹路,他正专心致志的操纵着他周围的气流,通过利用气流柱还击那些火舌!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高秦酒野如此全神贯注的操纵着气流,可见锥刺的灵体不好对付。 不过,看高秦酒野和神祈配合的如此默契,我突然感觉很羡慕,心中也不禁下定决定,一定要把锥刺收服! 打持久战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更何况,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督月和离吻找不到我和高秦酒野,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于是我集中精力将念力汇聚蝎芒上,扩大圆环形成转盘式弓箭,念力四散攻击蛭妖! 可是蛭妖的数量越來越大,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渐渐的我就感到有些吃力了! 就在我一个不小心的时候,有一只蛭妖突然从我后面飞快的爬上了我的腿! 一股冰凉的刺绒绒的感觉从小腿肚上传來,心猛地下沉,就在我刚要回头反击的时候,一股刺痛从小腿传來! 咔嚓!蛭妖挥舞着巨钳将我腿上的肉咔嚓一声钳开! 我立即用右手猛地朝下一挥! 念力嘶啦而至,将那蛭妖粉身碎骨! 但是我心中却暗叫不妙,体质要改变了无法愈合了! 拉蕾尔发出笑声:“哎呀呀,阿慎姐姐,你被咬到了呢,怎么办,要变回常人体质了呢。” 正当我站在原地脑子里开始飞快运转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小腿奇迹般的愈合了!并沒有像别的意识体那样受到蛭妖的攻击就会变成常人体质无法自愈! “不,不,不可能的啊你的腿怎么会”拉蕾尔很明显也顺着我的目光注意到我红裙之下迅速愈合并恢复光洁的腿。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半晌,拉蕾尔突然一脸寒冰:“难怪所有人都要抢走你,冲着你來,原來,阿慎姐姐果然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又是这个词。 做另类我真的是做够了! 太累了! 我恶狠狠的咬牙对她说:“是不是与众不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休想从我身边带走我的人或者我的东西,你们任何人都一样,我黎慎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失去了!” 双手合十,念力翻腾,双目大睁。 “蝎芒!” 一声怒号出口之时,对面血池被我周身涌开的念力轰然炸碎! 那两个巨型女体也在我的蝎芒瞬间迸发的强光中彻底被击碎! 拉蕾尔惊讶的回头看了过去,很快又回过头瞪着我:“看來,对你真的不能手下离情了!” 我冷哼一声:“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 正在这时,高秦酒野那一边突然传來一阵巨响,放眼看去,只见神祈快速的围绕着锥刺奔跑,高秦酒野双眸白雾翻滚,操纵气流之间,将气流和神祈完美配合,锥刺就只能束手就擒困在其中! 锥刺女灵浑身的皮肤还在不断的剥落,我根本看不清她原來的样子,只觉得甚是恐怖。 其实我沒太看出來锥刺女灵除了一直在掉皮外加周围一直燃烧着莫名火焰以外还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高秦酒野面色一直十分凝重,似乎对这场打斗很是用心。 正当我准备直接攻击拉蕾尔的时候,我身边原本一直懒洋洋的聂尊似乎看准了某一个时机,突然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情况下就飞身到高秦酒野制造出的气流中心,也就是锥刺的面前。 “喂,你干嘛去了!”我忍不住大喊,完全不知道聂尊想要搞什么名堂。 可惜,聂尊沒回答我,他只留给我一个纯黑色的决绝的背影。 然后,我就看到了聂尊白皙纤细的双手掀起了一阵漆黑的风暴。 我一直最喜欢他的眼睛和他的手。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因从前他一直带着黑色的的手套,那双手套就如同一扇漆黑的屏障将我和他的世界隔绝开來,我一直很难得能够看见那双手套下隐藏的手。 只是后來慢慢的,时间久而久之,由于他身边一直陪伴的就只有我,于是我也幸运的看到过几次。 物以稀为贵啊,在我眼中,这双并不能经常见到的手,不是恶魔的手,而是弥足珍贵。 尽管生前的他因为这双手被世人视为怪物唯恐而不及的避之。 尽管在我仅仅见到过的几次里,其中就有两三次这双手都是带着黑色的死亡气息狠狠的掐在别人的脖子上。 但那终归都是为了我。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即使真的变成了恶魔,那也是为了我。 但是现在呢? 现在这双手,狠绝的使用着最凌厉的招式,在高秦酒野错愕的眼神下,仅仅用了几招就将锥刺彻底踩在了脚下。 从头至尾,无论是拉蕾尔还是我,或者是高秦酒野,我们就只有看着的份儿。 聂尊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对锥刺女灵近乎穿透整个地下游泳馆的哀嚎视若无睹。 当锥刺鲜血淋漓气喘吁吁的倒在聂尊的脚下的时候,聂尊眉心的那簇妖红色火焰竟在他额间燃烧,他的周身都围绕着黑色与红色交融的火焰,他的双眼散发着嗜血却诱人的迷惑眼神,原本苍白的双手在黑暗气雾的笼罩下呈现若隐若现的灰色。 高秦酒野是个会随时察觉危险的人,他早在聂尊出手的时候,就将神祈唤回了他的身边。 就在神祈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跳到了我的身边。 他用一种略带愠怒的眼神看着我:“你竟然瞒着我和聂尊出來。”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我竟然瞒着你?我不能瞒着你吗? 高秦酒野见我不说话,似乎更加生气:“黎慎我看你真是傻了,你忘记在那魔窟石宫里聂尊是什么样子了吗?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了,你竟然随便就相信他还跟他出來,你到底有沒有安全意识?” 听到这番话,我怔怔的看向前方还在用魔力不断凌虐着锥刺的聂尊。 是啊,他不是以前的聂尊了,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呢? 当他一脸邪肆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从前那种日夜相伴的景象就再度回到了我的脑海。 可是,你要我如何能轻易就分辨呢。 他的一切明明都还是他啊。 第十七章进退两难 此刻站在我眼前的聂尊,抬起穿着黑鞋的脚踩在了锥刺女灵的身体上,他的脚周围也环绕着黑色的气雾,在锥刺女灵身上灼烧出一阵哀嚎,他残酷的笑着,对锥刺女灵说:“还是变回你原來的样子吧,既然是武器就该有个武器的样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我终于不能再继续发呆下去了。 “聂尊,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了她!”我冷冷的看着聂尊。 聂尊头一偏,嘴角微勾,额头的刘海微微滑下,几乎挡住了他的眼睛,却挡不住他眉间那不断燃烧着的烈焰:“我想得到它,怎么,你不肯送给我么?不是说,你喜欢这具身体么,连个武器都不肯相送?” 他抬起纤白的手指,指了指他自己。 我缓缓咬住嘴唇,不相信他竟然真的说变就变。 虽然从那魔窟出來以后我就知道他失忆了,一个失忆了的,忘了我的人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容忍我待我好的,可是,可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固执的相信,即使他失忆了,他也不会伤害我。 就在刚刚,他也还是出手保护了我啊。 可是,可是。。 高秦酒野见我不肯说话,他伸手推了推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清醒一点吧,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也留到他恢复记忆再说,现在的他,不是他。” 现在的他,不是他。 我咬着嘴唇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你想要我的武器?” 聂尊似笑非笑:“是啊。” 说完这句话,他眼神突然一紧,脚下一用力! “啊!”锥刺女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流光乍现,她就在聂尊的脚下化回了锥刺的样子。 “你!”我看着他如此狠绝的对待我的锥刺,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只手插兜,单薄的背脊微微下弯,另一只手随意的捡起地上的锥刺。 锥刺柔软的紫色鞭身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对我微微一笑:“很好的武器,我拿走了。” 我咬咬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之际,拉蕾尔突然咯咯一笑:“这怎么我想要的东西,连聂尊哥哥也要來抢呢。” 聂尊听到这话,目光闪闪发亮的盯着拉蕾尔,抬起锥刺对她说:“小姑娘,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抢,现在它是我的了,你如果想要,就只能來我这儿抢了。” 拉蕾尔眼珠一转:“我好像抢不过聂尊哥哥呢,既然聂尊哥哥喜欢,那就拿走吧。” 这些人 那是我的东西! 不过,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拉蕾尔既然能说出让聂尊带走这句话,就说明她也沒有把握能从聂尊手里拿走锥刺,刚刚聂尊在动手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來的魔气,是我在这禁裂区从未见过的陌生力量,连我和高秦酒野都颇为忌惮,何况拉蕾尔,想必她是见情况有变化,打算先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既然如此。 我突然站直了身体,莞尔一笑对聂尊说:“就像你说的,我以前的确很喜欢你,既然你现在喜欢这武器,我就将它送给你,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接下來要拿着它却做什么?” 高秦酒野大概沒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并且还直接承认了以前对聂尊的喜欢,他直直的看向我。 我给他一个眼神示意,现在这情况,要先稳住聂尊,聂尊能力非凡,又沒有记忆,现在谁能先收服他,谁就能利用他身上的强大力量,就算我不能让他想起我,至少我要阻止别人利用他和我对立,不论是他的强大还是他本人,对我來说,如果作为敌人,都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聂尊眼里升起一丝兴趣,似乎也突然好奇为何我会一反常态了,不过他并沒有说什么,只是回答了我的问題:“你说的那个淮度拜托我去做一件事,怎么,你有兴趣和我一同去?” “什么事?”我挑眉。 聂尊把玩着手里的锥刺:“他说他的地盘混进了几只蚂蚁,让我去找出來,首先就是去寻找一个叫愁欲的人,我不认识这人,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他让我找,我就找找试试喽。” 我心一沉,愁欲? 看來愁欲也和杰帕他们一起活下來了,不过我让愁欲片刻不离杰帕的身,他是在來到北区的时候和杰帕分散了吗? 就算是这样,淮度又怎么会让聂尊去找愁欲呢? 难道是因为愁欲是仅存的几个继承体,并且还是在鬼道的继承体之一? 可是淮度又怎么会知道愁欲在鬼道呢?如果他有能力知道愁欲在鬼道,还沒有能力找到他么?这一切都太经不起推敲了。 于是,我谨慎开口;“你只知道这人的名字?那你如何找?” 聂尊微笑:“他说,这愁欲会來找刚才你们叫元浅的那个姑娘。” 我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聂尊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已经按照淮度的指示,得到了元浅的行踪! 我突然想起刚刚趁乱把元浅带走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愁欲! 元浅和愁欲有关系我觉得很正常,毕竟之前我一直让愁欲和元申元浅寸步不离身的保护杰帕,他们之间一定相处出了一些感情,不管那感情是什么,至少不是泛泛之交! 所以淮度才让聂尊追寻元浅的踪迹,因为知道元浅的所在会引出愁欲的出现! 可是,尽管捋清了这些,我还是不能想明白,淮度到底为什么要找愁欲。 而且,还有一件事不对。 我皱着眉看着聂尊:“既然你是为了元浅而來,那想必刚刚有人趁乱将她带走了这件事你也有所察觉,为何你沒去追踪呢?” 聂尊抬手随意的甩了甩他手里的锥刺:“因为我突然觉得它很好,想抢过來,他们逃不远的,不急着追。” 我心中一紧,失忆的聂尊变得随性不可控,甚至随性的都有些危险,淮度对他的控制也并不完全,似乎只是一种合作的关系,不知道为何聂尊会帮淮度做事,不过,也看得出來,他还是很坚持他自己的主观思想,所以,当他觉得抢锥刺更有趣的时候,就暂时放弃了追踪元浅。 可是,这也同时说明了,他对他自己的能力有多自信,他觉得不管元浅逃出去多远,他都可以再追回來。 我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这一切看起來错综复杂,实则目的也很明确,三道相争的背后,各自为了获取新的力量,都在暗中伤害着不同人,包括摧毁继承体。 最可悲的是,禁裂区哪怕只剩下了最后的这几个继承体,他们也不放过,也要拽着我们卷入他们的事非中,把我们变成他们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我怎么能忍? 拉蕾尔突然哈哈哈大笑:“竟然还有这种事,原來大家都各有各自的目的啊,那可就有趣了,接下來该怎么办呢?恩?阿慎姐姐?” 她目光闪亮,带着一种兴奋的表情看着我。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越到这时候就越需要冷静,可是这时候到底又该如何冷静? 高秦酒野我也不能完全的信任,原本我能信任的就只有聂尊一人,现在他也别人夺取。 这禁裂区还真是要绝我所有的路。 暗暗攥紧了双拳,我绝对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了,任由你们宰割可不是我的性格。 “那现在你既然已经拿到了这锥刺,可以去追他们了。”我对聂尊说道。 聂尊似乎对我这话产生了兴趣,反倒不急躁的问道:“据我观察,那个叫元浅的女孩给你下了毒,你现在这么说,是打算和我一起去找她么?” 拉蕾尔突然插话,眼神有些幽怨:“哼,算了吧,下毒?我看她是帮了你吧?如果要是真是毒药你又怎么可能能逃脱那么多蛭妖的攻击?刚刚你被蛭妖钳破了肉,按理來说中了蛭妖之毒你就已经失去自愈能力了,可是你的腿竟然还是快速的愈合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突然想通了,恐怕是元浅表面说恨你,实际还是在帮了你吧!” 她这意思是,是因为元浅给我吃下的那药的作用,我的自愈能力才沒有失去吗? 我再次看向聂尊:“你找到他们的话,打算怎么办,带他们到哪里去?” 聂尊耸耸肩:“魔窟之中啊,就是你出來的那个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将目光投向高秦酒野,用眼神询问着他,我是否应该跟聂尊走。 高秦酒野当然一眼就看懂了我心中所想,可是他却冷冷的对我说;“估计要不了多久,督月和离吻就会发现你我都不在房中,黎慎,你是不是一直都不记得我的存在?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心情是什么,你恐怕从來都沒有考虑过吧?” 他慢慢凑近我:“我要司洛活过來,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我不想他继续在我的气流漩涡里一直闭着眼睛躺着了,我要和督月回去找到余良,看这样子你那个叫余良的朋友已经自己解除自己的裂冻醒來了啊,那我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要怎么做呢,黎慎?” 第十八章只要你永远在边 “还有绞s,她现在正在督月的绝情宫里不知道受着什么样的苦,你确定你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么?还是说,你其实心底最着急的想帮他恢复记忆?”高秦酒野看着我的眼神带了某种偏激。 聂尊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拎着锥刺,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从血池前面走了过來,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着,并不沉重的脚步声听在我心里却格外的沉重。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跟我走么?”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下游泳馆的出口走去。 我的心却揪做了一团。 不跟他走,元浅和愁欲会不会有危险?我的锥刺也被他拿走了。 跟他走呢?跟他走,督月会怎样,如果督月发怒会不会波及绞s? 高秦酒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轻颤,就像被风吹拂过后微微抖了一下的花瓣所发出的细微颤音:“你竟然在犹豫,从未见你因为什么事耽误过救你的朋友,你现在却在犹豫,你是为了聂尊吧” 我固执的看着他:“元浅和愁欲也是我的朋友。” 高秦酒野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不,绞s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你还是要跟他走,你想帮他恢复记忆,你想让他想起你,你容忍不了他忘了你的事实,承认吧,黎慎,即使你跟他走了一切都会改变,前方危险万千,你还是想为了他离开我。” 为了他离开你? 我嘴角流泻一丝苦笑,何來这个说法呢? 高秦酒野,你,从來就不曾在我身边过啊。 我凝视他:“你呢?你难道不是么,你现在这么焦急,迫不及待,不也是为了司洛么。沒错,我就是想让他快点儿恢复记忆,我放心不下失忆的他被人利用,我难以想象这时候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以后他会发生什么事。” 这话在说出口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沒错,我不能走。 即使我沒有在这宾馆之中遇到他,我也无法真正放下他离开鬼道。 自从來到禁裂区我就几乎沒有过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唯独那段时间他被塔莱迫害,我过的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回來,现在还有人要夺走他的记忆,夺走他。 这,怎么可以?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甩开了高秦酒野的手:“对不起,你先跟督月她们回去吧,麻烦你告诉督月,如果她非要我跟她走,就等我找回聂尊,我一定会前往天道亲自拜访她!现在,我必须跟他走。”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黎慎!” 高秦酒野在我身后第一次用一种激烈的口气喊我的名字。 我却沒有回头。 拉蕾尔早就在聂尊走之前就溜掉了,估计是看拿不到锥刺,想先走一步再作打算了。 我看到她溜走了,但我沒有阻拦,因为沒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她。 留下鲜血满地的地下游泳馆和高秦酒野,我毅然决然的跟着聂尊走了。 我和聂尊做电梯回到了宾馆一层,离开的时候天还沒有亮。 “马上天就亮了,你打算去哪里追他们?”我问身边的聂尊。 聂尊脸上挂着不知名的笑意,目光看着前方的黑暗。 就在我思考他到底会怎么回答的时候,他突然侧头对我说:“先去玩一玩吧。” 什么? 还沒等我反应过來,他突然拉住我的手,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就在我们一起朝前跑的那一瞬间,天突然亮了。 尽管到底这里是禁裂区,天亮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当我抬头看到太阳和蓝天的时候,还是有种回到了现实世界的感觉。 聂尊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般快速的在这个像是一个混合时代的小城一样的地方奔跑。 风吹起他细碎的黑发和我鲜红的长发,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有那么一刹那晃神。 天亮后可视距离大大增加,我看清了这鬼道。 完全的混合时代下生活的普通人,房屋建筑都和现实生活中一样,只是这里的人脸上少了一些感情,更多的是对于力量的狂热。 因为好多人都在互相殴打,还有坐在街角自虐的人。 我跟着聂尊一边跑着,心里多日以來积攒的阴霾竟然慢慢的开始消散,尽管我看着这鬼道里的人全都很疯狂很凶残,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舒坦了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太久沒有这样奔跑过,或许是这风吹进了我心里。 聂尊加速跑起來的时候笑的像个孩子:“外面果然很有趣,我在那魔窟中呆了千年,太沉闷了。” 就是这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迎着风声对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在那里呆了千年?你不肯相信我么,我们之前是认识的,你只在那里呆了三天。” 聂尊的声音随着风钻入我的耳朵:“你说对了,我不相信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那里呆了多久,但是那种绵长的孤独感我一直记忆犹新,在你把我唤醒的那一刹那仿佛沉睡千年醒來的感觉也十分清晰,所以你说我只在那里呆了三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那你为什么偏偏相信淮度,偏偏愿意为他做事呢?” “因为他让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 “我的姐姐。” 我倏地睁大眼睛:“你的姐姐?聂璇?” 怎么会,他的姐姐又沒有死,不是抢救过來了吗?他为什么会在禁裂区看到他的姐姐? 不对,我现在最应该疑问的是,他记得他的姐姐? “你记得你姐姐?” 聂尊点点头:“是啊,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的姐姐,不过我也记不得我和姐姐之间的事了,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在寻找和她有关的记忆,淮度答应我,只要我为他完成三件事,他就会把我和我姐姐的记忆还给我。” 原來他和他姐姐的记忆他也沒有,他只是记得那种情义和感觉,他和他姐姐之间的羁绊! “我虽然不记得她,但我感觉的到她对我來说很重要,我也感觉的到我在那个魔窟离呆了太久太久,久到始终有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孤独围绕着我。” 那不是你在那魔窟里被困的孤独啊 那就是你一直压抑在心底不说的孤独啊。 而这一切,本是因为你的这双手。 可是,你好不容易忘掉的东西,我能逼着你去回忆吗。 我想,最心酸的就是,他记忆最深的人,即使已经失忆了也放不下的羁绊,竟然沒有我。 心里突然感到一种酸涩,为什么会沒有我呢。 呵呵,黎慎,为什么要有你? “你在想什么?”聂尊拉着我的手微微动了动,打断我的思绪。 我对他勉强一笑:“沒想什么,只是很难过,你想不起來我。” 聂尊的眼底再一次升起一丝邪气:“即使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刚要反击,突然在前方人群中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我连忙拉住聂尊:“等一等!” 聂尊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还是和我一起站定。 我探头朝着前方人行路上看去,沒错,绝对沒错,因为这鬼道里的环境虽然有些时代错乱感,可是人的穿着大多数还是平常的样子,和现实生活中差不多,所以这三个人那一身白衫加斗笠,在人群中还是比较显眼的。 这不是绞s的三个贴身护卫吗? 对了,以他们三个的本事肯定不会死在外面,他们当时护送余良回西区去了,难道也是走散了降落在了这里? 可是,降落的时候分散了很正常,但为什么偏偏他们三个人沒有彼此分散呢? 其实他们三个的身份我一直颇有怀疑,因为总觉得声音耳熟,而且能力非凡。 此时见他们正某个方向移动,我推了推聂尊:“跟踪人很有趣,玩不玩?” 聂尊勾了勾唇角:“好啊。” 我算是看出來了,谁说淮度能控制聂尊?现在是,什么好玩,什么就能吸引的了这个失忆男人。 于是,我和聂尊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穿过人群,准备跟踪风火雷三个斗笠人。 这期间,我偷偷拉了聂尊的手,聂尊也沒有躲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失忆,反倒让我有了些醒悟。 趁着他失忆多拉拉他的手也好,就算高秦酒野说的对,他现在对我來说是个危险人物,就算他变成了恶魔,可我还是想要他在我身边。 我还是想要你,在我身边。 偷偷看了一眼聂尊的眼睛,那双我最喜欢的,像星星一样的眼睛。 自从上一次失去你,我觉得我的心就变了。 我的心变成了,时时刻刻都栓在你身上的坠玉。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假如我真的一直都不能离开禁裂区,假如 我真的无法回到现实世界,那么以后的漫长岁月我到底该如何过活呢? 假如一切都回归于最初的平静,死寂,我该如何面对接下來无穷无尽的孤独岁月? 事实证明,答案是你。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宁愿永远在这禁裂区13号待下去。 第十九章心中的离情 前方三个斗笠人穿过了这条街道后,进入了一个地下车库。 我和聂尊紧随其后。 “这禁裂区竟然还有这么模拟现实世界的地方,以前真不知道”我感叹的看着这个地下车库,和现实世界的车库完全相同,只不过这里面的车也是‘混合时代’。有普通的本田轿车,奥迪轿车,还有高端一些的劳斯莱斯,也有三轮车,甚至还有最古老的那种马车。 我现在开始极度怀疑禁裂区这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不过,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呢? 最近我越來越觉得,我可能真的有一天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而到那时,一切真相,也是都会揭开的。 远远的跟着三个斗笠人,我和聂尊全都将念力集中在脚上,尽量离开地面一厘米,不出声音。 三个人绕过地下停车场最里面的一辆车,打开了墙壁上的一扇门。 这扇门就是很普通的门,从外面看去也就是地下停车场的一个工作室的门罢了。 不过门开的时候,我感觉三个斗笠人中似乎有一个回了下头。 我连忙拉着聂尊躲到一辆车后面。 “你为什么要跟踪他们?”聂尊好奇的问。 我扫他一眼:“问那么多干嘛,我看你的样子也根本不着急完成淮度交给你的任务,不如就跟我做些有趣的事。” 聂尊一脸懒散随意的样子:“行是行,不过,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找机会拿回这锥刺,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喜欢的东西,我就不会还给你了。” 他指了指他腰间的锥刺。 自从他把锥刺拿走后,就像以前我环在腰上一样环在了他的腰间。 我看他这副惜宝的模样,差点儿沒失笑出声。 我沒说出口的是,我不会为了这个目的跟你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以前就一直这样和你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和你在一起。 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对我來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不过,你暂时忘记了而已。 扯了扯嘴角,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黎慎,情绪不要低落,你会找到方法让他重新想起你的。 沒错,高秦酒野说的沒错,我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聂尊恢复起记忆。 看不到他想起我,我做任何事的心情都沒有了。 “放心,我沒兴趣和你抢,这东西已经给你了,更何况,她又不听我的话,但是我跟你说,这东西是有诅咒的,以前你也知道,现在你忘了而已。这锥刺呀,据说会给使用的人带來不幸。” 我指着他腰间的锥刺说道。 我当然不信这诅咒,邹安原本说的这个诅咒的意义,其实也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武器他是怎么做出來的,他知道他欠了这活武器里面的灵体,他知道这活武器怨念极深。 但我还是想看看聂尊会怎么说。 聂尊邪肆勾唇:“诅咒么,那更配我了。” 果然。 “走吧,我们也进那门里瞧一瞧,一会儿人就要跟丢了。” 我拉着聂尊快步走到那扇斗笠人进去过的门前。 “直接开?”聂尊问我。 想來其实也沒必要非要跟踪,所以我直接伸手拽开了这扇门。 不拽开不要紧,一拽开我就看到了一个我认为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或者至少,不可能现在会见到的人。 我彻底愣在了门外。 聂尊见我这幅样子,他在我面前招了招手。 我一把将他的手拦下,试图睁大眼睛看清这门后面的人。 这门里面其实就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房间里面什么都沒有,只站了四个人,四个人都面对这门,一看就是在请君入瓮。 房间里面沒有窗户,所以如果进去了就会是漆黑一片。 三个斗笠人其中一个张口对我说:“进來吧,然后关上门。” 我直勾勾的盯着除了斗笠人以外的那个人,嘴里却对聂尊说:“进去吧,然后把门关上。” 大概是见我神情无比郑重,聂尊竟然真的好脾气的听话了,在我和他一同进入了这扇门后,他随手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可视距离降低为方圆十米,不过几乎是同时,房间里亮起了一盏灯。 灯就是普通的灯,却足以照亮整间屋子。 也足以让我看清这个人,真的是她。 聂尊站在我旁边,双手插兜一脸懒散,眼睛时不时在对面的四个人身上打量。 我则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 对面的四个人,除了三个带着斗笠的,看不见脸的人,还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站在正中央,用最灿烂的微笑面对着我。 可我看着她的微笑却笑不出來。 “我真的想告诉我自己我看错了。”我直视着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盆水,说不清的凉涩。 此时站在三个斗笠人前面,带着温暖微笑看着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离情。 正是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或者至少是失踪了的离情。 离情还是那一头飒爽的靛青色短发,身上穿的却不再是那一套银色铠甲。 她穿着一身随身的枚红色运动套装,在我记忆中,她从來沒有这样打扮过。 果然,我记忆中的离情,依然沒有回來。 “阿慎,你沒看错,是我。”离情朝着我迈近了一步。 我立即后退了一步,微笑着:“恩,是你。” 离情神色不变:“阿慎,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今日我就是想來和你解释的。” 我摇摇头,立即抬手做了一个阻止她的动作;“不用,离情,我不想听。” 我对她温柔的笑了:“在我记忆中,你已经死了。” 离情身后的三个斗笠人,其中一个,突然摘下了他的斗笠,看着我说:“黎慎小姐贵人多忘事。恐怕不是离情大人死了,是你把她忘了吧。” 斗笠摘下之时,他露出了那张英气的脸,额头上刻了一个火字。 我立即认出了他是谁,只不过他以前额上沒有这个字。 另外两个斗笠人也相继摘下了斗笠,一个额上刻着风,一个额上刻着雷。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突然很想笑,笑话我自己。 是啊,黎慎,真的是你贵人多忘事。 你怎么会忘了,在离情失踪后,随着她失踪的除了离吻,还有她最得力的三个助手三胞胎呢。 你怎么会在这三个人频繁因为守护绞s的名义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却从未察觉过他们的身份呢? 我扯了扯嘴角:“原來三位一直沒失踪,而是在绞s身边。只是不知,绞s知道你们的身份么?” 离情示意她身后三人不要说话,她对我说:“是我让他们三个去协助保护绞s的,这些事绞s只是略知一二,并不是她故意瞒你,她也曾经真的以为我死了。” “我该说什么?”我讽刺的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沒有死我应该好高兴,我好想扑到她怀里哭一场,我要哭着告诉她,西区毁了,我负了你,西区毁在了我的手里,你能不能原谅我。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对她有了怨念呢? 为什么? 明明这一切或许都和她无关啊她只是失踪了她只是留下了你一个人,她只是把这一切都交给你然后她躲起來了。 可是这样你就能怪她吗黎慎? 她以前一直护你周全一时间抛弃你了,你就不能忍了吗? 其实,我只是不能忍受你对我有秘密。 其实,我只是不能忍受我以为你死了我为了你的死伤心了那么久,结果全是你的一场隐瞒。 “阿慎,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刻转身冲出这里离开这里,可是,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 于是我款款走到离情面前;“既然來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离情用一种久违的温柔眼神注视着我,良久都沒说话。 就在她这种眼神快要把我弄的崩溃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我之所以叫火他们三个把你引到这里來,是因为这里早就被我设置了结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这扇门的。” 我扫了离情身后的那三胞胎一眼,三个人全都面无表情。 记忆中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看样子是对我有了误会。 可是,谁对谁还沒点儿误会呢?毕竟,时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人心。 “阿慎,我今天找你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在这鬼道里呆太久,西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要记住,有命在才能做到想做的事,快离开鬼道吧。” 我呵呵一笑:“离开鬼道我该去哪里?你也说了,西区都毁了,我能去哪里?” 我走进她,将脸几乎贴上她的脸:“你知道西区毁了,你竟然不阻止,你就一直都是这样藏着的吗?” 火一把拉开我:“黎慎,有些事你不知道,你就不要” 离情打断火:“退下,我让你说了么?” 在说退下两个字的时候,离情惯有的那股威严流露了出來,在那一秒,我终于第一次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以前的离情。 是以前那个,打起仗來英姿飒爽,管理人的时候不怒而威,做事雷厉风行,心志永远无比坚定乐观的离情。 第二十章失忆的原因 火似乎还想说什么,原本一直平静无波澜的眸子里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但是在看到离情的坚决的时候,还是退了回去。 离情对我说:“阿慎,我知道很多事你无法追追寻到真相,这令你很痛苦,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但是请你无论如何都相信我,所有的一切早晚都会有告白于天下的那一天,而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只有忍耐和等待,而忍耐的前提则是,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句话触及了我的心底某个开关,我抬头直接对上她的眼睛:“很多事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样,幻倾是这样,司洛是这样,高秦酒野是这样,连你也要这样!” “无法解释就不要來找我,不要來告诉我啊,我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干预我却还不肯告诉我真相?还有金发,你们都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离情却眼神一紧:“你见过金发?” 我突然想起那幻境里金发对我说的话。 于是我冷冷的说:“就是因为再也沒见过才想知道,你们到底要抛弃我多久!” 离情似乎松了口气,我心中却更是揪做一团,为何在怀疑我可能见过金发后她会露出那样紧张的神色? 记忆中离情很少紧张什么事。 “阿慎,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我打断她:“我知道,事情或许真的不是我想的这样,可是,人心就是如此,在我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只能回应着我感受到的,我现在感受到的就是你们欺瞒我,离开我,甚至让我失去了很多人,來这禁裂区所承受的所有孤独,都是拜你们所赐,离情,你可知道你对我來说有多重要?” 我再一次慢慢靠近她:“我宁愿你以前对我沒有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话我不该说,我不该责怪她。 因为无论她到底瞒了我什么,都不能改变是她曾经给我生存下去的勇气这一点,她在我心里的神圣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容不得一点瑕疵。 容不得一点点的背弃。 离情依然用温暖的眼神望着我:“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來找你就是告诉你,你必须离开鬼道,你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听你的?能让你亲自出來说这件事,你一定是觉得别人劝我我不肯听对不对?” 沒给离情说话的机会,我看着离情身后的那三个人:“你们不是一直保护绞s寸步不肯离的吗?她现在在天道督月的绝情宫,你们都不去救她吗?” 三个人全都沒有说话。 离情叹了口气:“绞儿她不会有事,虽然我也担心,但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你不能出事。阿慎,你听我的,去天道吧,无论如何,只要你人在天道,总是要比在这里安全的多。” 我苦笑了一下:“离情你真是厉害啊,知晓一切,连我在哪里你都找得到,你看着这一切,却到现在才出现。” 离情摇摇头:“不是的,我也是刚刚才找到你的。” “你们说完了沒?我听累了,想走了。” 身后突然传來聂尊懒散的声音。 离情骤然缩紧眸子:“他怎么回事?” 看來离情是不知道聂尊的事,所以觉得聂尊会这样说话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进了魔窟以后,他再出來就失忆了,而且还听从于什么鬼道之王。”想到聂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情况,因为也许只有离情能救他。 沒想到的是,我话一出口,离情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她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变了:“你是说。他进了魔窟?” 我心中开始蔓延一种不安:“是啊怎么了?” 离情沒有说话,而是面色苍白的绕过我,对我身后的聂尊说:“淮度你让聂尊跟着她做什么,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唰的回头。 聂尊的刘海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被你看穿了,可惜现在不是他在我身上,你是谁?” 我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凉,我抬手拉住离情:“什么意思?” 离情深吸了口气:“淮度有一种移魂的能力,进入过他魔窟被魔碑换过血的人,意识会留下残缺,他就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嫁接一部分在上面,如果我猜的沒错,淮度已经在聂尊身上嫁接了一部分他的意识,但是这种嫁接并不是时刻都有效的,也就是说,每当聂尊身上淮度的意识被激活的时候,聂尊就会听他的指示去做,而且,不管聂尊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他都会知道。说简单一些,每次聂尊身上的意识被激活,聂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的记忆,就会被淮度看到。” “你的意思是说,等到他身上的淮度的意识下一次再被激活的时候,淮度就会知道这段时间聂尊发生过的一切事?这不就是等于完全的监视吗?” 离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不单单是这样,而且他还可以指派聂尊去做任何事,聂尊会觉得潜意识有什么东西需要依靠他,所以会听命于他。” 对,聂尊曾说过,他要听淮度的,因为淮度答应他会帮他找回他和他姐姐聂璇之间的记忆! 看來一切都是脑子里的虚假操控。 聂尊却笑了笑:“你们在说什么?” 我连忙问离情:“那有什么办法解决?淮度的意识又会在什么时候被激活?” “一般來说,从他离开魔窟以后,每一天都会激活一次,一次大概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在这十分钟里,淮度会通过那部分嫁接的意识來探查聂尊的记忆,并告诉聂尊接下來该怎么做。” 这么说來,昨晚,聂尊当时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的去抢锥刺的时候,极有可能是淮度的意识也在他身上的时候? “那激活的那十多分钟,他做的事就都是淮度命令的?” “他还是他,他做的事也还是他做的事,只是淮度都可以看到,也的确会给他一些提示,因为他被魔碑换了血,他恢复到了最初的他的秉性,淮度则会利用他的天性让他去做他愿意做,并且对淮度有利的事。这是魔窟的秘密,但是千百年來,魔碑都很少使用,淮度近些年來也消停了很多,直到最近天道的督月开始频繁的有所作为,我们才怀疑,也许是淮度又要做什么大事了。” “你们?”我挑眉。 离情自知说漏嘴,干脆不回答了。 我只能换个问題:“离吻说淮度喜欢你?我也去了魔窟,淮度说要我的蝎芒。”我抬手摇晃了一下左手手腕上这个离情曾经送给我的‘弓’。 离情看到我手腕上的蝎芒的时候,眼神暗了暗:“现在说什么都沒意义了,既然聂尊已经被他控制了,那么情况和我设想的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必须马上改变新的计划。” 离情的眼睛重新放了光,炯炯有神闪闪发亮。 我心中一块莫名的石头落了地。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离情,真的是从前的离情。 只有离情有这样坚定的心性,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很快的冷静下來,然后找到新的解决办法,她从不抱怨也从不放弃,她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女子。 她在我心里是最大的梦想。 除了她曾经离弃过我,她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对的。 可是,现在不是去计较那些的时候,我的小脾气闹完了,我的心就再一次的归拢离情,我相信她,我相信她的善良,我相信她永远不会负了那些她曾经保护过的继承体。 离情看着聂尊:“淮度,我知道你早晚会看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我只想告诉你,沒错,我來鬼道了,你有什么就冲着我來,不要伤害阿慎,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聂尊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竟什么都沒有说。 离情对我说:“事情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即便我不想让你继续呆在这鬼道之中冒险,估计你也不会抛下聂尊独自离开,那么不如这样,你先去找回聂尊的血和记忆,然后再离开鬼道去天道找绞s。” 我猛地抬头,惊喜的道:“聂尊的记忆?可以找回对吗?该怎么找回?” 离情点点头:“我说了,聂尊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他的血被魔碑换了,你既然进入过魔窟,可曾见过那魔碑?” 我连连点头:“见过的,聂尊苏醒的时候我就在他那里。” 离情说道:“那魔碑后面可有一个魔字?” “是。” “那魔字上面是否是血红色的?” “是。” “那就沒错了,那魔字是一个用一种术所打造的血槽,你所见到的红色,全部都是聂尊的血,是聂尊被嵌入魔碑时,魔碑从他身上换下來的血。”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聂尊的血找回來?” 第二十一章魔窟换血真相 “这件事做起來并不容易。”离情看了一眼聂尊:“从刚才开始我就混淆了他的听觉,他现在是听不到你我说的话的,但是他念力强大,我这术只能维持一会,我长话短说。” 我快速点头:“好。” “首先,你要能够说服聂尊和你一起回到那魔窟,另外,你们从魔窟中出來后魔窟肯定会重新启动,那里面又会多了很多残缺的意识体怪物,你这一趟会十分凶险。另外,在进入魔窟之前我可以帮你关闭他身上淮度的意识体一次,不过只有一次,也就是说,在你们进入魔窟的那一天,淮度无法看到你们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激活聂尊身上潜藏的他的那部分意识。” “不过只有一天。” “所以说,从你进入魔窟到你找到魔碑换了他的血,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旦中途超时,到了第二天,淮度感觉到一整天都无法激活对聂尊的控制,第二天淮度会立即激活,他看到了这些情况会当即让阻止聂尊。” “所以你只有一天时间。还有就是,那魔碑想**纵一次十分不容易,需要极其强大的念力,所以你必须找到念力极其强大人來开启那魔碑,据我所知,你现在周围还沒有谁的念力可以强大到一次性开启的了那魔碑。” “你也不行么?”我焦急的问。 离情叹了口气:“我或许可以,但是我不能踏入魔窟,我一进去他立刻就会知道的。” “那我该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但是说实话在我看來这两个办法都是你不会做的。” “什么办法?” “找你的神裂者,也就是高秦酒野,神裂者和继承体的裂纹是一样的,你们两个如果能够裂纹呼应裂纹,两股力量融合成为一股,或许可以一次性打开魔碑一次。但是,这种方法首先要你和高秦酒野心无芥蒂,能够真正的达成共识,说白了,他内心想救聂尊的心要和你达到一样的程度才可以,虽然我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期间你和高秦酒野似乎走的比较近,但是这一点几乎还是不可能的。” 不,不是几乎,是根本就不可能。 高秦酒野对聂尊一直有敌意,他怎么可能和我有着同样的救聂尊的心? 而且,他现在和督月离吻在一起,我不可能回去找他,那样只会让聂尊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那另一种方法是什么?” 离情神色复杂,似乎颇有犹豫。 我焦急的看了一眼聂尊,然后连忙推了推离情:“时间快到了吧,你快说啊。” 离情只好说道:“另一个办法就是激活你体内真正的力量,你可能对你自己都不了解吧,你知道双重意识真正的意义在哪儿吗?就是你身上有两种力量,一个是你表现在外的,就是你使用的,一个是你隐藏起來的,也就是你的另一个人格身上的力量,不管你到底将你身上多大的力量藏了起來,两股力量融合,足以打开魔碑。” 我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离情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很多人之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你,就是冲着你隐藏的这部分力量而來的,但是现在我沒有那么多时间解释给你听,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现在根本无法和那股力量真正的结合,因为真正的结合那部分力量,需要的条件很多,第一要你心底里能够接受她,第二要你对念力值的掌控达到了绝对的精准程度,第三要你的意识体承受力强大到可以接受融合过程中的痛苦,这三点,哪一点,你现在都做不到。” 的确,离情很了解我,这三点,我哪一点我都做不到,首先就是接受她。 我不可能接受她,永远也不可能。 不管是为了谁。 这么说來,这件事岂不是沒有办法完成了? 离情望了望我;“虽然现在不能立刻让你和你的第二人格真正的结合,但是可以暂时的结合,这种办法不需要你心底里接受她,只是和她暂时性质的融为一体,但是这种方法风险极高,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不过是目前看來唯一可行的办法,你要听一听么?” 我点点头;“你说吧。” 离情再一次叹了口气:“要让你们两个强行在你心里沒能接受她的情况下暂时的融合,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你意识上的某种束缚,说白了改变作为意识体的你的某个关键性的变化点,在你的内心关键性变化点改变的一瞬间你的内心是脆弱的,那么在这个时候召唤她出來,她就可以很暂时性质的融合。” 我皱皱眉;“我沒听懂。” 离情的表情有些尴尬,倒是让我更加疑惑了。 “你快说啊。” 离情抬手搔了搔头发:“就你目前的情况來看,如果想让你的潜意识处于一个最弱的状态只有两种办法,一个就是你亲手杀了一个你非常非常在意的人,你的内心会瞬间变得脆弱,但这方法显然不能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的完璧之身被破的一瞬间。” 神马神马神马? 我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像是吞了一整筐的鸡蛋。 离情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性格一向洒脱的像个男孩子,这种话題想必说起來也不是十分自然:“虽然这沒什么依据,但是作为女子來说,那个时间点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你能把她唤出來,你或许可以和她暂时融合。也就是说。你需要在那魔窟里说服聂尊和你” 我的头立刻摇摆成了我拨浪鼓。 离情抓住了我的手:“阿慎,其实这个是目前最容易的办法,因为如果你那么做,聂尊的情况也会属于一种十分弱势的时候,他会很容易被魔碑所吸纳,用别的办法即使前面都成功了,聂尊如果本身反抗态度强烈,魔碑也是不能将他吸纳的,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嘴角抽搐:“可是我觉得这才是最难的办法,他不失忆我都很难让他和我现在他失忆了,变得十分难以捉摸,我如何能让他和我?” 离情摇摇头:“就是因为他失忆了,你这些天和他相处也应该能够感受到,被魔窟换血失忆的人不像是那种现实世界被车撞了脑子出了问題的失忆,他们的失忆是失去了对人和事的记忆,也就是正确的判断,一切情感都回到了最初,也就是他们心底最直接的**,说简单就是,他们就会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不分对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聂尊是个正常男人,所以只要你让他产生了对你的**,他就会去做,因为他不会考虑任何事,他的心里沒有道德的束缚之类的东西,你只需要诱惑他的身体就可以了。” 我的天啊。。救个人还要把自己搭上去? 离情突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而且,其实阿慎,你你是爱他的吧。” 我的心轰然炸开了。 我是爱聂尊的么? 我沉默着,沒有说话。 离情轻声说;“你的心我不知道,唯一能知道的人就是你自己,我只能对你说,如果你不快点换回聂尊的血,聂尊可能永远都想不起你來了。” “你说什么?”我愣愣的看着她。 离情叹了口气:“你以为被换下來的血就会永远保持原有的记忆吗?那是有时效的,等你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在你沒注意到的那块魔碑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沙漏,当那沙漏里的沙子流尽的时候,就是那魔碑上的血失去原有的记忆和活力的时候,那时候即使你换回了血,也是和现在沒什么两样了,因为记忆被抹去了,所以相对应的念力也会受到影响,也许会念力全无也有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着急找到你。” 我匆忙打断她的话:“那现在我就和聂尊前往魔窟。” 我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我的脑海里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有可能永远也想不起來我了。 这真是无法接受的事,永远也无法接受。 “可是,你恐怕无法乖乖的说服他前往那魔窟,而且稍后我的术失去了作用他看到听到的一切就都可以被今天淮度对他的那次激活所知道了。” “那我该怎么做?” 离情说道:“我稍后就会离开,我会让风火雷三人和你们对战,聂尊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你们被引入这房间,然后看到了我,之后我就消失了,我会说一个地方,那地方靠近魔窟,留下你们和这三人对战,对战到一定程度若聂尊受了伤,淮度留在他身上的意识会被强行触发,淮度看到我后一定会让聂尊前往魔窟的方向,带到那附近后,我会让风火雷逼你们进入魔窟,同时会让火关闭聂尊身上的触发一整天,接下來的一整天里,就靠你自己了,给你一块表,带上吧,到时候自己计算六十个小时的时间吧。” 离情刚嘱咐完,就听见聂尊说:“怎么都一直不说话?” 离情微笑着随手抬手,抬手之间一股念力已在手腕,她的手直接穿透了我的腹部:“阿慎,既然你不肯说出她的位置,那我就要去那魔河边亲自去寻找了。” 原來,之前和边莹相遇的那个河,叫魔河。 第二十二章风火雷 虽然我可以理解离情这么做是为了把戏做的足一些,但是肚子又被掏了个大洞总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我快速从离情身边脱离,退回到聂尊身边。 “带我出去。”我倚靠在聂尊的身上对他说。 聂尊抬手扶着我,从这间屋子里重新退了出去。 门打开后,离情从里面风风火火的掠了出來,她靛青色的头发即使是在这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停车场,也显得飒爽发亮。 她一甩头发对聂尊微微一笑:“让我的手下陪你们两个玩一会吧,我要去那里找到她们。” 我不知道离情这么做是为了给淮度一个什么样的错觉,或许是去找离吻了? 不过,在她走了之后,风火雷开始试图动手的时候,我的肚子才刚刚有要愈合的征兆。 我苦笑着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破的大血洞,心里想的是,这衣服又要换了。 离情走后,火面容冷峻抬手对着聂尊就挥出一道火光。 我一直都知道离情曾经的这三个助手有多强大,全都是禁裂区极为稀少的几个会操纵自然力量的人物,不仅念力强大充足,而且使用的招式由于不脱离自然,所以格外的强大。 那团火仿佛呲着牙,带着一团怒气冲向聂尊。 聂尊丝毫沒有犹豫,一把就将我推开到一边。 我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因为就算在念力支撑下,这疼痛尚能忍耐,可毕竟是被破腹的疼痛啊。 倒地之后我试图挣扎着自己起來,同时眼神怨毒的去盯着聂尊的背影。 聂尊自从失忆后大部分使用的都是他双手的魔性。 只见那火舌如同巨蟒,张着大嘴随时准备吞噬聂尊,而聂尊身体矫健轻盈,双手团簇着两股黑色气雾,一边移动一边不羁的说:“为何要打?” 也对,在聂尊的观念里这些人沒有攻击他的理由。 火冷淡的回应:“为了杀你女朋友。” 我一口老血差点儿沒喷死。 我好像不是他女朋友吧? 聂尊却狭促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看來我有必要考虑是不是相信你的话,这么多人都觉得你我以前是恋人关系。” 我无语。 你完全就沒有要考虑相信我的意思,我绝对看出來了。 “打你的架吧,一会儿别死了。”我讽刺他。 待肚子已经完全愈合的时候,聂尊恰好和火打的不可开交。 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題,这地下停车场里面怎么都沒有人呢? 风和雷始终站在一边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不过看这情况,他们两个也真的不需要出手。 火两只手全都被烈焰包裹着,凡是火拳所到之处皆是阵阵黑烟,我离他怎么也有三米多远,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他烈焰下不断涌动的念力。 这三胞胎不愧一直是离情最得力的手下啊。 不过我一直很不理解,他们既然奉命去保护绞s,可是东区如今也已经毁了,绞s的个人实力说实话并不是很需要保护,按常理來讲以离情对我的偏爱,更合理的是把他们三个留在我身边,但是为何沒有这样做呢? 有些事情如果沒有按照合理的方向发展,那就说明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坐在地上思考着这些事,突然一股疾风扑面而來,下意识感觉到危险,我快速抬起左手遮蔽的同时,起身连退数步。 抬眼之间,只见风已站在我前方不远处。 我嘴角抽了抽,这是也要和我來一场的意思? 好吧,当风手中一股风刺袭向我的时候,我很确定,他们是在把戏做足。 “蝎芒!” 一声高喝,手中蝎芒已快速化作圆盘式弓盘飘在我前方,右手后拉,唰!无数流光刺向风! 自从上一次将念力和蝎芒结合后,我对蝎芒的使用变得更加的得心应手。 风毕竟是使用风元素的,动作迅猛如闪电。 只见他抬手之间“嗡,,”一声,地下停车场的空气中一面闪烁着彩虹七色光茫的扭曲状涟漪光芒乍现,所有的流光蝎芒撞击在那道半透明的气墙上,哗啦啦碎成了一片,虹光背后,是风高大挺拔的身影。 “风盾。久违了。”我对他微微一笑。 风却沒有对我笑,依然是一脸冷淡。 这让我的笑容微微有些僵在了脸上。 因为以前这三个人里,跟我关系最不错的就是风了。 这风盾的招数我也曾经见过,还是为了保护我。 总感觉这三胞胎现在对我有什么成见,可是,在我记忆中我确实沒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啊。 难道就是因为我沒照看好西区? 风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无比的陌生和冷淡,蝎芒在我眼前流转之时,风突然抬手,五指虚空一抓! 空气中几道气流翻滚,无数锋利气刃沿着四面八方朝着我呼啸而來,带着一股阴冷的肃杀。 这股强烈的气流波动令我感到危机,因为对于使用风元素的风來说,我深知他对于气流的操纵甚至比高秦酒野还要更胜一筹,于是我激发体内念力,尽可能将念力精准的使用在周身用來防范。 无奈我本身防御力就不高,锥刺又不在手,蝎芒类属远攻,所以强行使用念力做自我保护圈,总是要弱一些。 念力抵消了气刃一大半的攻击强度,不过剩余的一部分力度还是将我的暴露在外的肌肤划破了许多道血口。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一脸肃杀之意的风,这种感觉可不像是演戏啊,这是要真的跟我打了。 “我该如何理解现在眼前的这种状况?”觉得沉默总不是解决问題的好办法,雷一直站在一边纹丝不动,而火正和聂尊你來我往的不可开交,我纠着眉望着风,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风终于开口,薄唇微动之间轻而易举的吐出几个字:“既然都见了,那就过过招,也让我看看这两年你有了怎样的进步。” 进步好像真的沒多大,锥刺还让别人拿跑了。 我侧头对聂尊呼喊:“喂,锥刺能否还我一下,用了再给你。” 反正你也不用。 聂尊双手团聚这纯黑色的气雾,动作轻盈灵敏,丝毫沒有陷入苦战的模样,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不行。” 。 真是欠扁的家伙。 再回首之际,风已双手高抬,两只纤细的手臂在白袍之下轻轻动了两下,五指虚张,如同拨弄看不见的琴弦。 我却徒然感觉到紧张。 果然,空气中传來一阵叮铃铃的旋律,这旋律完全是拨弄气流所形成的,重要的是,要用念力操纵气流达到多么精准的程度才能够发出这么优美的声音。 随着这看似清浅的前奏结束,尾音弥留之际,一种仿佛來自于地底的轰鸣声响起,风的瞳孔在刹那间骤然一紧! 随着他反复翻转的手腕在空气中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线,停车场的地面上唰的裂开一道纹路,仿佛是一把透明的剑劈下的剑痕。 轰!我身后的六台车被他凌空抓起,朝着我面门直接砸來! 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一辆古老式马车! 马车上还有一只马! 那只马之前一只在拉粪! 现在漫天飘粪! 粪虽然是粪,但是夹带的力度可不小,连同那几辆车,重重的朝着我砸过來,似乎还來了些杀气。 将念力全部集中在脚下,我飞速的闪避,不料,原來车只是引子,在我躲闪之间,一道极强的气刃在暗处发出将我直击十米开外! 脚下电光石火,飞退数十米,原本刚要强行站定,却不料撞上一具身躯! 下意识的防范让我借着惯性抓住身后來人转身将來人挡在了身前,手臂触碰到一个健硕的身体,抬手一看,竟然是愁欲!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惊讶的说道。 愁欲恭敬一笑:“阿慎小姐。” 随后我就看到了从停车场入口刚进來的元浅。 “你们两个。”我皱着眉。 元浅望着我:“你体内的药丸可以带领我找到你。” 聂尊见元浅和愁欲來了,转手激起一道黑浪,将火击退数步,然后直接就大刺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來。 糟了,这情况如何是好? 不能跟愁欲和元浅说明事实真相,因为不知道元浅现在对我是什么心态,也并不知道她给我下的毒到底是什么作用,但是时间紧迫我还着急要带聂尊前往魔窟。 现在就只差把聂尊打到一定地步來激发他今日的淮度意识激活。 于是我立即对元浅说:“我不管你來找我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快走,有人要你的命。” 沒想到最先做出回应的是愁欲,愁欲脸上用涌现一种担忧:“阿慎小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见愁欲的眼神,大抵明白了,原來,他这是对元浅有男女之情。 于是我更加坚定的对愁欲说:“聂尊要她的命。” 果然,我这么一说,愁欲立即闪身挡在了元浅前面,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身后逐渐走來的聂尊。 风火雷也不出我所料,看來也是看出了情况有变,他们三人终于齐力在后面追击了上來。 只见风刃、火拳、雷击,三股力量聚合,直击聂尊背后的心脏位置! 第二十三章聂尊的实力 聂尊虽然失忆,天赋却不会泯灭,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的來袭所以当即转身,而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我快速抬手用蝎芒放出流光,因之前说的那句话,愁欲始终在提防聂尊,流光晃眼之间,愁欲还以为聂尊要攻击元浅,于是他当即出手,我看似在聂尊身旁实际偷偷推了一下愁欲! 愁欲双拳十分有力道,一双铁拳直击聂尊,由于愁欲离聂尊更近,聂尊当下回头反击愁欲之时,正巧风火雷合力击中他的后背! 我则快速冲了上去拉开了愁欲,同时抓住了聂尊的左手。 我知道他念力的关键就在他的双手之上,即使他已经忘了他的双手有着怎样的故事。 原本我是打断齐腕掰断他的双手的,只为了让他在痛楚的一瞬间激活淮度的意识,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完全按照想象和计划的來进行。 因为当我抓住他的左手的时候,我摸到了那枚戒指。 那枚他从不离身,我一直觉得很熟悉却不曾想起的骷髅戒指。 那枚骷髅戒指突然迸发出一道黑红色的强光,这光和我体内的念力形成一种强烈的吸引,仿佛是两块磁铁相遇,令我一时错愕,这种感觉,好熟悉 我抬头看向聂尊的时候,聂尊的眼里有那么一刹那涌现出一种迷茫的潮湿。 可惜只有那么一秒。 紧随而至的,就是他嘴角的那抹邪气的微笑:“我有新的任务了。” 说罢,他就突然甩开了我的手,也完全不在意身后的伤,直接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我连忙看向风火雷,风火雷三人对视一眼,立即追了上去。 我一咬牙,转向元浅对她说:“你哥哥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你能够通过我体内的药找到我,就过些天再來找我,现在我有事,愁欲,你保护好她。” 我刚要转身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们两人说:“如果你为了她好,请一定不要带着她跟过來,拜托。” 然后我就不顾这两人询问的目光,直接去追聂尊了。 聂尊跑的很快,动作灵敏矫健,估计是接到了淮度的命令去魔河寻找离情了。 风火雷都是操纵自然系元素的意识体,他们跑起來更是轻松自如,但是我就不同了,我几天几夜不曾休息过了,而且一直在频繁的使用念力,现在正处于一阵倦怠之中,以至于要追上这几个人还真是感到有些吃力。 不过从聂尊急速奔跑的情况上來看,可见淮度是对他下了怎样的重要的命令,也可见,淮度到底是有多么的在意离情。 穿过人群的时候,很多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人。 我想,最吸引人的不是一个人在前面跑四个人在后面追,而是,这四个人里,有三个都带着斗笠,剩下一个,穿着一条破红裙子。 也不知道是我太累了还是真的是很远的缘故,用了好久才重新远离了人群回到了那片森林里。 到达魔河的时候,我累的恨不得立刻躺下睡一觉。 但是我知道沒有多少时间了,不进入魔窟我连那沙漏都看不到,聂尊到底会怎样我也不得而知,无论如何我的时间都变得很紧张。 聂尊站在魔河边上四下看了看,然后回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风火雷三人:“离情在哪儿?” 火平静的回答道:“想找她的话,就先赢了我们。” 说完,风火雷齐刷刷的再一次将斗笠摘去,同时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每个人都抬起了一只手对着聂尊的方向。 我心中暗叫,这真是为了把聂尊击退到那魔窟而不惜下狠手啊。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从他们三个现在的这个阵型來看,这个阵是三象阵。 从阵型上來看,三个人呈现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无论在任何角度都可以全方位弥补死角,而且三种自然元素结合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记忆中他们三个人都很少使用这个阵法,这个阵法的杀伤力绝对强大,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三种元素的力量,而是因为这是一组三胞胎,他们从内心上有着一种后天组合所无法比拟的默契,更何况多年以來他们都相惜相伴,三人合作的力量绝对能够达到单个人的六倍。 只是我不知他们为何要上來就摆这么狠厉的阵,难道说,他们觉得聂尊十分强大以至于一出手就要用这招? 原是不解,但是仔细想想,也的确符合常理,因为他们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把聂尊想办法逼进魔窟。而且,或许他们都在计算着考虑着,如果聂尊的时间不够了该用什么办法。 或许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全力将他快速逼进去。 聂尊潇洒一笑:“原來是要和我打架,这外面就是这个最不好玩,总有人找我打架。” 我一听这话立刻來了精神:“那你就回你的魔窟去呗。” 聂尊抬手煞有介事的摆摆:“不不,那里面可太无趣了,我宁愿在外面跟别人打架,也不打算回去。” 好吧,看來只能打了。 果然,下一秒,风火雷三人那三只早已高高抬起的手心出就齐刷刷发出三种攻击。 一团烈焰,一道气刃,一击流光,像是闪电一样。 三股力量汇聚之际,同时朝着聂尊攻击了过去。 聂尊斜立着,头稍稍朝着一边偏,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双手自然抬起在胸口前摆成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风火雷三股力量汇聚后划破空气,在聂尊和他们之间形成气流漩涡,烟尘突起,我只感觉眼前一暗,同时周围空气里汹涌翻滚的气流在不断的叫嚣。 聂尊双手摆成的奇异手势周围突然涌现大团黑雾,黑雾快速四散弥漫,最终将风火雷三人卷入其中,我在外面竟然有些看不清状况。 而三个人不断利用自然元素所做的攻击全部都被聂尊轻松化解,聂尊手上的黑雾好像带着某种极强的化解念力招式的能力。 同时,聂尊的双眸不断的晦明变幻,我知道他瞳力一向极强,自从失忆后我几乎沒怎么见他使用过瞳力,但是这毕竟是属于他的力量。 不过,风火雷三人也并沒有用什么权利,虽然摆了三象阵,但据我刚才的观察也只是为了全面防卫,可能是怕这时候的聂尊不讲什么情面出手狠厉。 他们本身对聂尊的攻击并沒见强度。 这样打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不打。 我缓缓抬起左腕,微微转动了两下手腕,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也出手,可是,这里其实离魔窟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们到底在这里打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离情从魔河的另一侧走了出來。 聂尊一见离情,双目放光,两只手快速摆动两次,直接脱身于三象阵,朝着离情走了过去。 “有个人想要见你,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聂尊微笑着对离情说。 离情飒爽的笑笑;“可惜你说的这个人我不想见。” 聂尊一边踏着轻快的步伐朝着离情走去,一边抬手,手中团着一卷黑雾:“那就由不得你了。” 离情朝我这个方向扫了一眼,很快她就眯了眯眼睛,然后猛地抬手,双手合十。 轰!离情和聂尊中间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沟壑,地动山摇的感觉仿佛就在那一刹那就从那沟壑里喷薄而出,魔河的水哗啦一下子全部涌起,如同垂直瀑布悬挂于空中! 聂尊盯着离情,双眸猛地收紧! 魔河的水就仿佛干扰进了另一股力量,竟像一块透明的丝绸在空中扭曲成一个别样的姿态! 离情微微一笑,双手淡定的打开,被拽起的魔河的水骤然散开,无数水珠如同炮弹轰然袭向聂尊面门! 聂尊瞳孔骤然放大! 一股黑色的流光在他眼底闪现! 使得那些水珠在到达他面前之前就逐个被击破! 原本水珠就已经细分化的很小,如今被击散只留下漫天泛着冷光的水雾! 正在这时,聂尊突然抬手虚空一抓! 黑雾四散将散落在空中的水雾全部包裹起來形成道道黑刃直戳离情!其速度之快,即使我当即将念力加重在眼部也只看到拖留下的长长的一道尾线! 唰唰唰!“浓炎!” 刹那之间,火一声高喝,原本裂开的地面突然窜出火浆,一瞬间周围高温肆虐,窒息感笼上心头,刹那间仿佛空中水蒸气全都被瞬间蒸发! 而聂尊之前那一招速刃因操作的就是水蒸气而被蒸发化解! 不过,离情面色上还是稍稍露出了一丝谨慎,似乎是对刚刚聂尊所发出的黑刃的速度仍心有余悸! 只见她眯了眯眼睛,一道说不清的光从她的眼眸里射向我! 然后,她嘴里微微念了一句我沒有听清的话! 白光骤起,无数光芒以她的身体为中心聚拢,最终在她身上化作那套原本她身上沒有穿的那件银白色铠甲战衣! 她背上也多了那把她一直用的刀! 第二十四章重回魔窟 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纠在了一起,这才是真正的离情! 可见离情要动真格,我不由自主朝前迈了一步,生怕这场打斗最后会变成不可开交的局面! 可是离情却沒有要攻击的意思,她突然转身,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聂尊眼睛里微微流露出一丝诧异,大概是觉得,以离情的身手完全沒有必要逃,不过,他还是立即灵敏的跳跃到空中,开始用比飞的速度还要快的奔跑起來! 风火雷也迅速乘风追去! 我咬咬牙:“都跑这么快,这又不是在赛跑!” 沒办法,硬着头皮加速脚下念力,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风呼呼的在耳边作响,这速度我也是醉了! 感觉刮得五官都开始扭曲,可是还是随时都有要落后的趋势! 正当我试图再加进一些步伐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胸口一阵闷痛。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最近休息的太少所以念力值消耗过度引起的吗? 这种闷痛像是发自灵魂深处,令我心底感到一阵发寒。 不过我还是快速的跑着,现在不是担心这些事的时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帮聂尊找回记忆! 当魔窟前面那巨型蘑菇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了离情的意图,果然离情是在用这种方式将他引來,剩下的就是如何将他和我逐入魔窟! 我速度还是慢了许多,以至于到了魔窟前面的时候,离情已经从背后抽出了她的刀! 聂尊眯着眼看了看魔窟的洞口,在对面有四个敌人的时候竟然还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看着我:“这儿就是我出來的地方吧?” 我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长得像的山洞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聂尊搔搔头发,一脸迷惑,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天真的挣扎之中。 离情却沒给他太多装傻卖萌的机会,她眼神一凛,脚下一蹬,手中巨刀高高举起,直接朝着聂尊就砍了过去!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离情这副英姿飒飒带刀上阵的模样我已经两年多沒有见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怀念她这样的背影和身姿,那时候只觉得在她背后,有她保护我,我就会永远安然快乐,甚至可以在这恐怖的禁裂区平静的一直生活下去。 大概是我有太久沒有见到过这样的她了,又或是,当初我以为她死了,她的面容第一次露出无比的苍白在我眼前闭上双眼的场景再一次的浮现出來了,不管理由到底是哪一个,总之,我湿了眼眶。 带刀而上的离情浑身聚拢着一种独属于女子的韧性,她是善战的,在我心中什么花木兰樊梨花这样的人物都不能和离情相比。 她是善战,但是她不随便战斗。 记忆中,我从不知道哪一次的战斗是她为了她自己。 她一直都是在为了别人,为了保护别人。 离情就是一个不知道‘爱自己’这三个字的人。 可是,直到她消失后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直到风火雷三个人都带着无比陌生的眼神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又迷惑了,这一切是否不是我以前想的那个样子? 离情,是否不是我以前想的那个样子? 我在这边沉浸在所有的疑惑和谜团里,那一边却斗得不可开交。 带刀的离情恨不得将空气都劈开,刀刀下落都迅猛如虎,丝毫沒有犹豫和手软。 而聂尊,身形敏捷,动作迅速,一边专心致志的躲闪着离情的攻击,一边用瞳力操纵者周围的暗流。 因为风火雷此时正站在一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喂,你不打算來帮帮我么?” 聂尊战斗之余,还用戏谑的语气,声音不高不低的唤着我。 我直视着他:“我打不过这几个人,不如我们逃命吧?” 聂尊勾唇一笑:“往哪儿逃?” 我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魔窟:“进去探险一番,你出來的时候,那里面的都空了,现在的里面,有趣的很。” 聂尊的眼神瞬间变得纠结,好像真的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样。 正在这时,风火雷突然出手,而且直接就出的大招! 我都还沒有來得及反应,地面就轰隆隆的开始震动,周围的气流全部來回的流窜,扭曲的程度甚至让视线都受到了影响,地面上突然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就好像开水滚动一样,我对这种情况沒有什么好感,于是立刻施加念力脚底离地。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当我刚刚脱离地面的时候,地面上就开始窜出火苗。 无数火苗就像是顷刻间破土而出的红芽,嗖嗖嗖的从地下窜出,并有愈烧愈烈的嫌疑。 聂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想对策,与此同时,原本的蓝天突然之间暗了下來。 我猛地抬头,之间天空之中出现一种莫名的暗影。 不好,是雷! 从始至终雷并未真正出手,他善于操纵电离子,而且,在我的记忆中,他动作迅猛如同闪电,不是形容,而是真的像闪电一样快! 离情洋洋洒洒一笑,手中巨刃已抬起。 看样子这四个人是要合力开始和他打了。 聂尊也察觉到了不对,四个人将他包围其中,他唯一可以逃的地方就是身后的魔窟。 我仔细的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势,最终下定决心,将念力重新均匀分布回全身,我直接冲入了他们的战斗圈子。 就在我冲进去的一刹那,我就感觉到了某种被设定好的气流似乎发生了改变,与此同时,我本以为能阻止,结果地面的火苗突然熊熊燃烧起來,火焰触及皮肤只感觉念力都在流失。 天上雷鸣骤然响起,一道夺目惊雷从天而降,离情在惊雷照耀下,高举那把刀,朝着我和聂尊掠了过來。 我飞身将聂尊扑入聂尊身后的魔窟洞穴。 就在我刚刚把他扑倒的时候,我身后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挣扎着爬起來,回头看去,只见洞口竟然被不知何时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石门挡住。 大概是洞里早有机关。 可是,可是,可是离情还沒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而且,她封死聂尊身上一天之内的淮度的意识了吗? 聂尊皱着眉从地上站起來:“怎么回事。” 好吧,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缺。 “你就知道淮度让你去找谁你就去找谁?你这不是失忆了,我看你是被洗脑了吧?” 我瞪着他。 聂尊随意的耸耸肩:“他的声音总在我脑袋里响起,几乎每天都响一次吧,总觉得,按他说的去做,也沒什么错,而且,我还能找到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我真的十分气结,很想对他大吼,你丫的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全都是我! 可是,这话太暧昧了。 他现在还沒想起我來,还是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心里就更加的焦躁,只想更快速的帮他找回记忆。 ”现在说那么多也沒用了,这扇门肯定是出不去了,我们去里面找找出口吧。”我抬手看了一眼表,从上次淮度在他身上的意识觉醒,已经过了一个消失,二十三个小时之内,我必须帮他找回他的血。 不对,更确切的说,是23个小时之内我必须找到那块魔碑,我都不知道那边的沙漏时间还够不够,而且换血到底要多久要怎么做,离情根本还沒有交代给我。 “为什么这扇门就出不去了?”聂尊指着我们进來时的那个洞口的门。 我沒好气的说:“这魔窟里的石头据我所知都是可以吸收念力的,无论你对其施加多大的念力,也只不过是被吞噬掉罢了,你觉得怎么可能能打开?还是说,你觉得你不依靠念力,单凭你肌肉的力量,你可以打开这扇石门?” 聂尊邪魅一笑,一脸的轻松惬意。 带着一种满满的自信,他双手插兜,悠然的朝着那扇门走去。 到了门前面,他双手放平在门上,期间还挑了位置,也许是嫌弃石门上的坑坑洼洼。 发力之后,他回过头,对我灿烂一笑,眸子清澈如同泉水,自信和张扬丝毫不减:“还真打不开。” 我:“。。” 等我摇晃着脑袋走到石门前对着外面大吼的时候,聂尊已经重新往洞里面走了,门外也沒有给我一丝一毫的回应。 我不禁抱怨着:“也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弄,难道我真要牺牲色相?到底怎么帮他换血啊。” 心中对这事几乎下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个定义,但是我还是快步的跟上了聂尊。 因为再不走的话,聂尊的身影就要彻底的消失在黑暗里了,毕竟,在不见光的石洞里,可视距离只有十米。 我快步跟上去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回头张望了几次,都沒看到到底是什么。 “喂,你慢点儿走。”我终于追上了悠然自得的,走路姿势像散步似的,但是脚步却极其快速的聂尊,并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聂尊回头。 原本的星眸和俊脸都不见了,转过來的这个人,他的脸上沒有五官。 他的脸就如同纯白的还未曾添加涂料的画板,什么都沒有。 第二十五章没脸的东西 我想这要是在现实生活中,我的做法一定是啊一声大叫,然后对他开始拳打脚踢。 不叫觉得我暴力,这是一个柔弱女子受到了惊吓时理应做出的反应。 只可惜自从來到禁裂区,我就与‘柔弱女子’四个字无缘了。 我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玩意儿:“你是谁?” 眼前这个有着聂尊的身体和头发,却沒有脸的家伙,在那张白板一样的脸上,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大概就是在嘴的那个位置。 这个口子是慢慢的裂开的,仿佛一张突然打开的嘴,里面是一片血红,密密麻麻的全是牙齿。 大概上百颗。 这回是真的看的我浑身发毛了。 我有密集恐惧症啊我! 后退一步,皱着眉对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同时左手已经时刻准备好,只要一有问題我就让蝎芒上。 那张似嘴非嘴的东西动了动,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对我说:“好好吃呀。” 我发誓我听这声音想立刻冲到马桶里去洗头。 周围是一片漆黑,原本的石壁竟然看不见了,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石洞突然宽阔到,连这隧道,直径都超过二十米了,所以两侧的石壁都超过十米的可视距离我看不见。 二是,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的视线。 头脑里快速的反应,到底哪种可能性更高? 这时,我前面这个恶心的东西突然朝我伸出了手! 我当然不会惯着他,左手蝎芒之光直接削断了他的手! 他沒有丝毫痛苦的样子,不,应该说,即便他痛苦我也看不出來。 因为他沒脸。 这东西晃晃悠悠的拖着一个少了一条手臂的身躯向我走來,好像一个不死的丧尸,我觉得恶心,下意识后退好几步,打算用圆盘式蝎芒彻底把他切成碎肉。 但是事情沒有如我的意,因为当我连退几步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人。 回头之时,发现身后同样是一个沒有脸的人。 但是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怎么形容她呢,她飘在半空中,她的一颗硕大的头颅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头发。 沒有别的东西,沒有脸,也沒有下巴,她的头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球,长满了半长的头发。 这些头发在我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就直接纠缠上我的脖子,发梢还如同针尖一样戳进我脖子上的血肉里。 我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心底叹了一口气,刚要动手,只见眼前的这女人头后突然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那双手在我面前轻盈的握住这颗头颅,像是是捧着一个宝贝。 下一秒,那手非常干脆利落的左右一转! 啪嗒! 那头应声落地,头发竟然在头颅脱离身体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我。 然后我就看到了真正的聂尊的脸。 我还沒來得及跟他打个招呼,他就伸手虚空朝着我后面一抓,于是,我后面那个白板脸,也被他解决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轻声问,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黑暗空间的缘故,又或许是刚刚看了两个沒有脸的玩意儿的缘故,总之,此时此刻,我眼前的聂尊,脸看起來英俊而又带有一丝丝邪气的魅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一直在这儿啊,我看到那两个东西,感觉挺有趣的,想看看你会不会害怕,就躲到一边去了。” 我:“。。” 再看眼前这张脸,太瘦不说,还满是邪恶,真是一个丑男。 沒好气的拉着他朝前走,因为不得不承认,我不想自己再看见那些奇怪的东西。 正当我拉着他快速朝前走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其实我们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如果后面真的跟着谁的话,那个人肯定能听。 所以我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回应。 “咦,你都不好奇后面跟了什么吗?”聂尊饶有兴趣的问着我。 我一脸抽搐,就你这么问,我都不会好奇。 因为你问的是你,你都不好奇你后面跟了什么吗?而不是,你都不好奇你后面跟了谁吗? 这两句话从本质上已经决定了我后面跟着的东西是个什么物种,或者是,不是个物种。 不过,这种明明已经知道后面跟了个东西,还不想回头去看的背脊发毛感,令我觉得心底一阵郁闷,于是我一边更紧的拉着聂尊的手,一边缓缓回过了头。 什么都沒有,漆黑一片。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信啊!”聂尊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 抬脚,汇聚念力,狠狠踩下! “你真是暴力,还好我这个人疼痛神经不是特别的敏锐。”聂尊低头望了一眼那只被我差点儿踩肿的脚丫子,在一边念叨着。 沒空理这个精神病,我只能拉着他加快脚步往里走。 谁知道这次这魔窟里面的布局换成了什么样,到底能不能找到,要用多久才能找到那块石碑,还是不一定的事儿呢。 “嗞。。嘶。。” 黑暗中,两侧突然传來一种奇怪的声音。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这声音越來越大,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加强着。 这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非要细细形容的话,那就是,这声音有点儿像是那种,女人的长指甲在玻璃上划时候,所发出的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 紧紧拉着聂尊,我听这声音听得心都直打颤。 “咦,你还真会害怕,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聂尊还在一旁悠闲地调侃我,就像是他从來沒有听到这声音一样。 我狠狠瞪他一眼。 聂尊却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这个响指,周围骤然明亮起來。 我才看清,这的确是个石洞隧道,但是这隧道确实十分宽敞,两侧的石壁上有着火炬,只是之前似乎沒有被点燃,前面路还很长,似乎可以一直走下去。 而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的,我也已经知道了。 在我的身后,还有两侧的石壁上,趴着一群像是人一样的东西。 沒错,只是像是。 有着人的上半身,头颅上也是一头长发,面容上依然如同白板,只是有一张嘴,和刚刚所见的那个东西差不多,而下半身却像壁虎一样黏在两侧的石壁或者我身后的地面上。 她们的手指全都跟指甲一样透明尖利,不是指甲,而是手指头就和指甲差不多。 就是这种手在石壁上不断的來回划动,所发出的瑟瑟声音。 放眼望去,身后至少跟了五六只这东西,此刻正趴在地上,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而两侧的石壁上也各有三四只。 除了前方的路,我和聂尊等于被这东西三面包围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我实在是有些头皮发麻。 聂尊耸耸肩:“不知道咯。” 一脸的欠扁样儿。 好吧,是要开战的意思吗? 我对着这几个东西來回的看了几眼,这些东西的白板脸上除了一张满是牙齿的嘴,也沒有眼睛,所以根本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也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和她们交流,我也不想试着去知道。 这些东西分别爬在石壁或者石地上,似乎沒有要把我怎样的意思。 于是我狐疑的拉着聂尊又朝前走了几步。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每当我聂尊朝前移动的时候,这些东西也就跟着移动,我和聂尊停下來,这些东西也就停下來,既沒有要扑上來,也沒有要掉头走的意思。 “这是什么战术。”我不禁暗自嘀咕。 聂尊却说:“拉來一只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我嘴角僵硬:“还是你去拉吧。” 聂尊却邪邪的扬了扬唇,然后反手将我一拽,再一推! 由于沒有想到聂尊会突然这么做,于是我整个人就毫无防备的被他朝着其中一侧的石壁上推去! 好在,石洞隧道宽阔,我还沒趔趄的扑到石壁前,就强行刹住了车。 止了步子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清眼前这面石壁上的这三只东西,而是回头破口大骂: “聂尊你想死吗?!”我近乎是在咆哮了。 聂尊脸上是一脸的无辜,还扁着嘴,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我就是叫你过去看看是什么。” 我真的是很。。 硬着头皮缓缓把头转回去,面对着前面一米外石壁上的那个东西,我试探性的开口:“嗨,你会说人话吗?” 这个问題问的好像有点儿。 那个东西白板一样的脸上那张唯一的嘴,似乎咧了咧:“好好吃呀。” 。又是这句话。 我抽了抽嘴角:“你是什么,想做什么?” 还是简单粗暴的來问吧。 这东西动也沒动,嘴里还是那句:“好好吃呀。” 于是,我深吸口气,果断回头,阴着个脸走回到聂尊的身边:“你不说让我看她们是什么么?我看了,是个吃货。” 说完我就不想再理他,直接朝着石洞隧道深处走去了。 聂尊快步跟了上來,嘿嘿一笑:“她们还跟着咱们。” 我一阵发毛,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知道,让她们跟着去吧。”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的眼睛还是偷偷朝着两侧瞄了瞄,那些东西还是在那里,跟着我和聂尊一起走。 第二十六章唤我慎儿 走了有一会儿,我终于和聂尊终于看到前方似乎有尽头了。 前面不再是石洞隧道,而是一团白雾,看起來白茫茫的。 我和聂尊对视一眼,两个人就走了过去。 不过,无意之间余光突然发现,石壁上和身后跟着的那些东西突然不动了,似乎是忌惮这白雾。 走近后发现,这团白雾把后面的路挡住了,如果要过去,就要进入这团白雾,不过看这个情况,这白雾一旦进去好像视线就不会太清晰了。 “要进去么?”我有些顾虑的问。 聂尊毫不犹豫的说:“为什么不进去?” 我回头看了看那群一直跟在后面,此刻去不再动了,一动也不动的家伙们。 哎,反正不进去的话,也沒有可以退的地方。 “走吧。”我拉着聂尊朝前走。 自从聂尊失忆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总是想要拉着他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丢了。尽管他可能对我很陌生,也很随意,不过,我还是愿意这样。 我想要他想起我,却也有偶尔,舍不得现在的时候。 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那团白雾后,我发现周围什么都看不清。 下意识想再把他抓的紧一点儿,可是手腕突然传來一阵锥心的心痛,他的手就这么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 我看着眼前一片的白茫茫,张口大喊:“聂尊!” 双手不由自主的在四周摆动,可是就是触及不到他。 冷静,黎慎,冷静。 三百六十度将这里全部看了一遍,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应该是一个幻境。 因为所有的地方都是白雾,包括脚下。 即便魔窟里处处诡异,但是我还是有资格怀疑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題,或者是有个强大的幻术师。 说到幻术师我突然想起,官涅在鬼道失踪了好久,难道他会在这里? “聂尊你在哪儿!”再试着喊了两声,也还是沒人回答。 脚步不安的朝前探着,同时吸口气,将念力均匀的在身上运转,试图感受周围的环境。 可是,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我正前方的白雾突然有消散的痕迹。 快速走上去,我看着前面慢慢散出的一快空地。 周围还是白雾,我也还是深在白雾之中,只是那片空地就在我眼前,就在白雾之中,仿佛是舞台上聚光灯照出的那么一片明亮。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 是那一次,那次司洛将手放进我的心脏,最后我进入到他的心脏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幻境! 难道说这又是另一种通过念力打造出來的幻境? 犹豫了片刻,最后我还是抬脚朝着那片发光的空地走了过去。 当我的脚刚刚踏上那片空地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呼唤。 “阿慎。” 我四下张望,不会吧,又要來一遍? 当我终于看到缓缓从白雾之中走出來的他的时候,我暗自在心里苦笑了一番。 还真是又來了一遍。 可是,上一次在司洛的心脏里我看到的是高秦酒野,这一次,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 我试探性的开口:“你是高秦酒野,还是高祈?” 來人衣着和高秦酒野都一样,只是面色上竟看不出什么神情。 他用深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终于连我和他都分不清了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凑近我,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腰间。 沒有神祈。 他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肆意的微凉:“他一直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一直,一直,我用了那么多的方法,就是为了他无法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可是你呢,你还是去他的身边了。”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你是高祈吗,高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高祈淡然一笑:“沒错,我是高祈,我來禁裂区看你了,我來带你走。” 心脏里轰隆一声,仿佛坍塌了一座城,还被无数碎片砖瓦伤害到了骨髓。 记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破茧而出,是曾经在那个幻境里,他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是。 沒错,那时候刚刚到达南区,在幻倾设置下的幻境里看到了他。 除了他,还有柚子。 当时的他就对我说,跟我走,我來禁裂区接你了。 可是结果呢? 聂尊的一声慎儿将我唤回现实,高祈不见了,柚子也不见了,我还在禁裂区,也沒人能带我离开。 于是,我苦涩的一笑:“你是幻觉对吧,既然是幻觉,正好,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也凑近他,将手缓缓抚摸上他的脸颊,我看着他这双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却第一次觉得有些许陌生的眼睛说:“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说我害死了你,我知道你是活在我心底的梦魇,我知道我失去了很多关于你我的记忆,但是我也知道,你还活在我心里,请你原谅我吧。” 指尖触及到的是一片温润的皮肤,好似真人。 他的眼睛仿佛都在叹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的确,是我以前伤你太深所以即使你忘了我,你在心底也还是排斥我不肯相信我都是我的错。”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不解。 高祈凝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可以和我的眼睛彻底纠缠:“你以前爱的就是高秦酒野,不是我,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很嫉妒他,所以我很害怕他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所以我才会那样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该离开你的人也是我,可我不但沒能成功离开你还你安稳的生活,还将你拖累到这里來。” 我的心整体纠了起來,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番话简直就是荒唐。 生前我可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啊! 活在现实里的我,爱的的的确确是高祈啊,我的高祈学长啊,就算是我亲手杀了他,就算我和他之间的记忆我忘掉了不少,可剩下的记忆我还是很清晰,我知道我爱的人是谁,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可是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开始隐隐感到不安,因为,如果是幻境,那么一定是根据自己的内心所产生的东西,就算这魔窟再诡异,也不至于凭空捏造的出一场闻所未闻的幻境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高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我实在感到不安。 但是,问題太多了,疑惑太多了,我只能一个一个的问。 “为什么你说,我爱的不是你,是高秦酒野?我和他是來到禁裂区才认识的。”我试图平静下來,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隐隐带着些颤意。 高祈看着我的眼神突然转为一种,刻骨铭心的温柔,这种温柔以前总是让我轻易的沦陷,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他的这种眼神,我竟然想到的是聂尊。 竟然有了那一刹那的分神。 我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因为突然不知道怎么和他对视。 高祈充满磁性和蛊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才是你爱的人,这一切都藏在禁裂区的秘密里,只要你揭开禁裂区的秘密。。” “够了!”我情绪有些激动,大声的打断了他。 揭开禁裂区的秘密?一切都等到知道了禁裂区的秘密我就知道了? 可我不知道禁裂区有什么秘密! 就为了这个秘密,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了,我原本的平静生活都被打破了,西区如今也毁了,而你们却还在让我追寻着什么秘密。 有的人告诉我时机未到,有的人告诉我总有一天会揭开。 好一个总有一天。 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我觉得我快要对这些事忍不下去了。 “你说,或者不说,不说就从我面前离开。”我眼睛微湿,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高祈沒有皱眉,也沒有责怪,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欠你太多了,阿慎,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带你走,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宁愿相信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而不是他高秦酒野,你跟我走吧,阿慎,跟我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呵呵,这个幻境还真伟大,竟然可以开口承诺带我离开这里。 原來,离开禁裂区就是这么容易的事。 高祈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可以试一次,只要你想离开这里,我就可以带你走,试一试,你什么都不会再失去” 只要我想离开,你就可以带我走? 那,如果我不想呢? 被脑子里突然迸发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呢? 真的还是因为以前的那个理由吗?因为,怕回到现实世界依然作为精神分裂患者而不被人接受? “阿慎,你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和以前一样了。你是在和高秦酒野相处的这段时间爱上他了么?” 高祈的声音在白雾缭绕之间有种安静的力量。 可我,突然觉得好孤单。 我好想念聂尊。 不行,我不能沉浸在幻觉里,我要快点儿醒來,我要快点儿帮他找回记忆,我要让他快一点想起我。 我要他,张口唤我慎儿。 第二十七章怪人大金 这种心一旦坚定后,我感觉我看高祈的目光也变得清澈许多。 我的声音也一样可以很温柔,我对他说:“对不起,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的,现在我第一件事要想的都不是这些,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帮一个人找回记忆,找回我,我要帮我自己找回失去的几个朋友,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见到了高祈无比哀伤的眼神。 那眼神如同带着一种潮湿的凉意,将我深深淹沒其中。 一滴泪仿佛从他的眼睛里滑落,可我还沒能看清,他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高祈!” 我四下望着,直到这一刻,我才想起,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在说些什么? 我以前不是最喜欢他最爱他的么? 我到底现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心中情绪如同被打翻的调味瓶,五味俱全。 “喂,怎么拉着手还能走丢了。” 身后突然传來聂尊懒洋洋的声音。 顿时,一种莫名的想念从心底一路攀升,我迅速回头,并在看到他的那双星眸和嘴角流泻的随性微笑的时候,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喂,你在干什么?”失忆的他毕竟不温和,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对于我的举动,完全呈现的是一种不可理解。 不过我还是开心的抬起头看着他:“沒什么,走吧,你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聂尊挑挑眉:“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不过,这是要往哪儿走?” 我看了下四周,还是白雾皑皑。 “还不如让风他们一起进來,有自然系元素的力量,这种白雾应该轻而易举就能解决吧。” 聂尊却摆摆手:“沒用的,这白雾是幻觉。” “你看的出來?” 也对,他擅长于瞳力。 可是,那为什么他现在才找到我? “我也是刚刚才看清,继续往前走吧,穿过这一层,也许幻觉就会退散了。” 说完,聂尊就双手插兜,随意的朝着前面走去。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他的手从他衣服的口袋里强行拽了出來:“这里怪吓人的,我还是拽着你吧。” 我把眼神移开,口是心非的说。 聂尊却沒有在意,只是讽刺了我一句:“我就说你胆小吧。” 跟随着聂尊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雾,这幻境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 前面虽然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但是,一直在不断的用念力感知着周围,我感觉的到,前面的情况即将变得不同。 果然,在某个不经意之间,白雾突然散尽,周围的情景也瞬间改变。 不过,在我看清周围的情景后,我顿时郁闷了。 因为我竟然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极地冰川! 眼看着周围四下全都是冰川,脚下是冰面,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冷涩的空气在周围不断的席卷着我,我双手自然下垂,一脸垂头丧气。 “怎么又回到这儿了。”聂尊直接就问了出來。 我用郁闷的声音说:“是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话说,从这儿该怎么去那个石室? 我看了看四周,地上的冰面厚度可观,不再是最初的有可以通行的冰河,放眼望去方圆千米都沒有什么东西,除了冰川还是冰川,我该如何重新找到那石室? 很快我就发现我太天真了。 第二次來,怎么可能和第一次一样。 因为我看到了前方的冰面突然碎裂,然后从地下猛地窜入一根冰刺! 那根冰刺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冰刺上面还站了一个人! 那根冰刺是呈现锥子状的,最上面站着的人,用金鸡独立的姿势,将一只脚的脚心扎在那根冰刺的尖端之上。 我看着这人的姿势,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恩,这人有毛病。 眼前这人明显是个男人,一脸的胡子,看起來邋遢极了,头发却是非常长,一缕一缕的,像是无数根辫子绑在脑袋上。他的两只眼睛极其的小,像是老鼠贼溜溜的眼睛,此刻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双手像猴子一样非要学什么大鹏展翅。 前看后看左看右看,这人都有毛病。 “我最讨厌情侣了,尤其是你们这种看起來还很般配的,今日我就要把你们两个做成冰雕!” 这人见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开口对我说,声音尖利而又短促,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练着童子功却七老八十的臭老头。 “你个大金鸡,我就不信你有本事把我做成冰雕?”我挑衅的看着他。 “呦呦呦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不过大金鸡是谁?”他一脸的迷茫,两只小眼睛都快纠结在一起了,一副好像真的听不懂的样儿。 果然是个精神有问題的。 “大金鸡就是说你,臭老头,你站在一个冰锥子上面干嘛,有话不能下來说吗,我看着好别扭。” 还沒等他回答,聂尊却突然张口说:“有么,我觉得很有趣啊,我还想试一试看看。” 我顿时无语凝噎。 大金鸡似乎对聂尊的这番话十分满意,他竟然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聂尊:“小伙子眼力不错,就是挑女朋友的眼力不怎么样,这样的小姑娘剁了喂狗也不要。” 什么什么什么?! 他说我什么?! 我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臭金鸡有能耐你给我滚下來走來我面前再跟我说一遍?” 我原以为这样固执的怪老头肯定是一激将就下來了,谁知道,他竟然无动于衷:“我才不下去,下面又不好玩。” 说罢,他突然单脚发力,脚下那深埋在地底的这根冰刺突然开始在冰面上移动了起來,就好像鲨鱼在海面露出的小旗,一直在冰面來回移动,最后竟然开始原地打转画圈。 “我转,我转,我转转转!”他竟然就这样在我和聂尊的眼前玩起來了,还喋喋不休的,玩个不亦乐乎。 我侧头看着聂尊;“你确定你也要跟他一样像个傻缺似的转转转?” 聂尊淡淡一笑:“蛮有趣的样子啊,比你有趣多了。” 我:“。。” “小哥们说话我就是爱听,來,过來,跟我一起转转转。” 大金鸡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移动到了我旁边,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 我顿时警惕起來,因为能在我完全不察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來到我身边的人,念力值一定不会弱。 “走啊小兄弟,我带你去玩,不要这老女人。” 我我我我是老、女、人? 我气哼哼的刚要发火,眼前的大金鸡突然朝着聂尊伸出一只手。 聂尊淡笑着抬起一只手,似乎就要握上去。 可是就在时,说时迟那时快,大金鸡的那只手突然变成了一根冰锥,而那冰锥之上,竟带有无数透明倒刺。 我已经來不及阻止聂尊了,可是聂尊也沒有直接握下去。 聂尊反应迅速他很快就察觉了不对,而他的手,也就在离大金鸡的手只有两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停下了。 大金鸡这时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戳上去,但是他沒有。 聂尊也沒有闪躲,他的反应极快,即将触碰到对方的那只手此时已经是黑雾缭绕。 我则嗤笑一声:“原來是个喜欢搞突然袭击的。” 大金鸡回头瞪我一眼:“谁说的?我就是想让小伙子看看我的招式!” “好好好,你总有解释的理由,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谁?在这儿干嘛?” 大金鸡收回了他的手,瞪着我说:“我是这冰川的冰灵!”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儿沒喷死。 冰灵? 意思是冰川精灵?还是冰川灵体? 不管是哪个好像都和眼前这个邋遢鬼不搭边吧! 见我一脸嫌弃,大金鸡小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愤怒的样子看起來更加滑稽:“你这个小姑娘实在是讨厌,我非要把你变成冰雕!” 他虽是这么说,但是并沒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我觉得他很有趣,于是我靠近他说道:“你真是这冰川的冰灵呀,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第一次我來的时候,这脚下并不是冰面而是冰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大金鸡终于舍得从冰刺上跳下來了,他跳下來后,一只手揪了揪胡子:“你说的那地方也的确是冰川,不过不是这儿,这冰川大的很,來到这魔窟的人每次去的地方一样,但是都是冰川,你要找那里干嘛,在这儿至少有个落脚地方。” 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是要去石室呢?他可以信赖吗? 正在犹豫之间,大金鸡突然小眼一瞪:“你不会是要沉下冰河去那魔宫吧?” 魔宫?看來说的就是那个地下石宫了。 我对他谄媚一笑:“怎么了,那魔宫不能去么?” 大金鸡突然就跳了起來,满地的跳來跳去,双手还乱挥舞着:“疯了疯了疯了疯了,别人來这魔窟都是要躲着跑着,你竟然要去那个鬼地方,真是疯了疯了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 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对他说:“我是真的有事要去一下那里,你能带我找到那个带有冰河的冰川吗?” 第二十八章寻找冰河 大金鸡听到这话,立刻站定了,一脸的嫌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臭丫头,你要做我的冰雕吗?” 我眼睛一转;“好呀,只要你能带我去,等我出來了,随你处置。” “哇哇哇,”大金鸡抬手指着我一脸煞有介事:“你真是心机啊,哪有人进了魔宫还能出來的,这简直就是赔本的买卖哇。” 我挑挑眉:“哦?是么?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就进去了啊,也顺利出來了。” “疯了疯了疯了,真是疯了。”大金鸡把头摇晃的像个拨浪鼓。 “你们两个说够了沒有,我都困了。”聂尊突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说完了这句话,他竟然就直接躺倒在冰面上,一只手拄着脑袋,似睡非睡的闭起眼睛來了。 大金鸡突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聂尊。 我见大金鸡盯得仔细,就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爱上他了?” 大金鸡摇摇头,竟然沒有反驳我。 “他好像挺眼熟的我突然发现。”大金鸡一边盯着聂尊,一边挠挠头是,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我眼一眯,双手立刻抓住大金鸡的胳膊:“你是不是见过他,他第一次來的时候?你快仔细回忆回忆,知不知道他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大金鸡见我抓着他,他的眼睛突然放出一种怪异的光芒。 下一秒,我就发现我的双臂被冻结住了。 嘶啦嘶啦嘶啦。 无数冰碴子沿着我手臂迅速蔓延,似乎随时都可以将我整个人都冻结其中。 我却丝毫沒有躲避。 不过,如我所料,在从大金鸡手臂上传來的这股寒意冻结了我两整条手臂的时候,终于停止了。 “你这女孩子胆识倒是不小。” 我撇撇嘴:“你呀,你是真啰嗦,快告诉我吧,你是不是见过他。”我扬着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享受着的人。 大金鸡却说:“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冻结之术可是会慢慢吸收你的念力的。” 原本我沒在意,但是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幻倾当初就是在冰山之中被抽空念力和生命力的。 是这冰川就有古怪,还是这里的冰雪有古怪? 我试着动了一下胳膊,发现真的是冻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了。 于是,我瞧着大金鸡说:“既然是这么恐怖的术,那我可不能招惹,试问如何解除?” 大金鸡突然嘿嘿一笑,这笑容和他之前的神色完全不搭:“这种冰封之术是有心灵感应的,念力并不是虚空的念力,而是和内心相对应的,所以,你若要想化这冰,除非找到你最心爱的男人來帮你。” 啥跟啥? “怎么个帮法?” 大金鸡眼珠一转:“抱一下就可以了吧?” 我一脸抽搐,我怎么会和这么个家伙在这儿浪费时间。 对了,一想到时间。 我连忙对大金鸡说:“你想对我怎样无所谓,我拜托你快告诉我如何去那冰河,我要去魔宫,你觉得不错的这个哥们需要去那里,不然他会死的。” 我故意说的夸张一点。 果然,大金鸡神色有些动容,其实他一看就是个容易说服的心软病患者。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出來的时候真的会來给我当冰雕吗?”大金鸡一脸的天真烂漫。 我笑着连连点头:“必须会,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等我出來?等我出來你还能看见我的人影? “那我带你们去吧,不过,我不能靠近冰河,所以只能把你们送到那附近。” “手先给我松开啊。”我示意我这一双冻结的胳膊。 大金鸡瞪了我一眼,似乎是一脸的嫌弃:“我是看在小伙子的份儿上帮你的,臭丫头。” “好好好,大金哦不,大哥,你最好了,快给我放了吧。”我谄媚的笑着,同时扫了一眼早已松开支着脑袋的手,躺在地上睡的不亦乐乎的某某人。 看來小伙子是份儿上帮我你的小伙子都快睡成狗了。 手上的冰融化之后,我走到聂尊身边,抬脚踢了踢他:“喂,起來了,要走了。” 丝毫沒有反应。 “喂,起來了,别装死。” 还是沒有反应。 好吧。 我蹲下身,伸手朝着聂尊的腰间摸去。 我在寻找锥刺。 果然,就在我刚刚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用一双水眸望着我:“你在非礼我?” 。 今天这身边围绕着的怎么全是脑残? 我沒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非礼你?我哪儿有那个闲时间,你快点儿起來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儿。”聂尊打了个哈欠。 我白他一眼,心里却在想,应该说去哪儿呢? 要是说去魔宫,他本就是那里出來的,而且他一直觉得那里乏味,他觉得他在哪里呆了好久,他会肯回去吗?肯定不行。 于是我张口说:“我们去找这里的出口。” 聂尊终于坐起了身,一脸懒散的样子。 大金鸡突然说说道:“这里的出口?那你不能去冰河啊,那里离出口越來越远。” 我是为了吸引聂尊去好嘛,我立刻瞪向大金鸡,示意他闭嘴。 大金鸡见我一脸呲牙咧嘴,也沒说什么。 聂尊似乎也沒太注意刚刚大金鸡说的话,而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身无骨头的模样软绵绵的站了起來,一边随意的说着:“走吧。” 大金鸡似乎对聂尊格外有好感,见聂尊要行动了,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他灵巧的重新跳回那根冰刺之上,单脚独立之时还來回摇摆了几下,但就是沒掉下來。 “哦对了。”大金鸡似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你來到这冰川之间是不是遇到吞白了。” “啊?吞白是什么?”我不解。 大金鸡搔了搔头发:“就是一种怪物,沒有脸,喜欢在地上爬,脸上只有一张嘴。” 哦原來他说的是一直跟着我直到白雾层突然不跟了的那些东西。 于是我点点头:“是啊,是有过这么一种东西,不过怎么了?” 大金鸡瞥了我一眼:“真是个笨丫头,念力被抽走了都不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 大金鸡踩着冰刺飞速转了一圈儿:“那怪物是一种吸附力极强的东西,会吸收禁裂区的意识体的念力,对付那怪物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和他说话,你和他说了几次话?” 仔细想來,第一只说过一次,第二只说过两次。 “大概三次吧。”我在脑子盘算着。 “那你完了,他们会吸附走你很多的念力的。”大金鸡说道。 吸附走我的念力? 可是,我试着运转了一下念力,甚至刺激了一下子我的裂纹,并沒有感觉到念力的流失啊。 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看着大金鸡:“哎呀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是快带我和你的小兄弟去那地方吧。” 大金鸡双手一拍。 噗嗤!噗嗤! 两个冰刺从地底下窜出! “你们踩着他们跟我來吧。”大金鸡说完,就独自金鸡独立着飘走了。 这东西也能踩? 不过,大金鸡这种人性格偏执,他既然让踩了,那就踩着吧 尤其,我看我旁边的聂尊还一脸兴奋的样子。 实际上当我踩在了这冰刺上的时候,我发现用念力來掌握平衡操控行动并不难,而且十分有趣。 可能是我脸上渐渐流露出來的愉悦神情被大金鸡注意到了,只听大金鸡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小丫头,你就是在这禁裂区呆久了,自己都不会找乐趣了,一脸愁容的,犯苦瓜相。” 这个大金鸡就沒有一句好听的。 学着他利用念力操纵着冰刺在冰面上滑动,顺着他引导的方向,很快我们就來到了一座冰山之下。 “我先下去给你们开门。”大金鸡突然从冰刺上跳了下去。 我则无比的疑惑,开门?去哪里开门? 等到大金鸡走到冰山脚下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來门在这冰山之上。 看來魔窟里果然是什么奇特的地方都有,就像上次所见那冰山会随时崩塌一样,眼前的冰山呈现一种不透明的透明白,让人无法看清里面,只觉得是一扇朦胧的窗。 我现在对于冰山的概念已经改变了,实际上自从來到禁裂区,我对很多东西的印象都改观了,因为禁裂区真的是‘什么都有’。 大金鸡在冰山前面蹲了下去,两只手按在地上,嘴里振振有词念叨着一串我听不懂的文字。 在我还沒反应过來之际,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了脚底下莫名的震撼。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打架打的多了,我一感觉到脚下有异样的地震感,我就觉得事情不妙。 实际上,在几秒钟后,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因为我和聂尊脚下的冰面突然开始坍塌,一切就仿佛是脚下的冰面是一直悬挂在空中冰块,此刻却突然碎裂了一样,整个脚下方圆百米冰面都开始塌陷。 我当然在第一时刻就拽住了聂尊,可是,地面要是凹陷了,真沒得躲。 于是,我和聂尊齐刷刷的掉了下去,连同碎开的冰面。 第二十九章对孤独的恐惧 我发现我总是在下坠,经常是被人暗算打打架就掉到哪里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于下坠有了一定的经验。 这一次,我将念力控制的很好,连同聂尊,两个人更容易形成一种平衡,更何况,虽然聂尊失去了记忆,但是其身体和我的默契还在,毕竟以前日日夜夜在一起太久。 为了掉到底的时候不摔的太惨,我尝试在短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念力,连同聂尊在掉到底之前飘在了空中。 等到终于稳定了身躯的时候,我下意识低头一看。 下面是冰河。 再一抬头,上面是天空,周围周围全部都是冰川! 我竟然就这样又和聂尊回到了这个冰川! 我还以为大金鸡所谓的开门,是要在那冰山之上做什么手脚,结果原來是直接从地面漏到另一个冰川空间去啊。。 头顶上只剩下平静的蓝天,如同铺开的蔚蓝色画卷,大金鸡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他呢?”聂尊看了看四周,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跳下去吧,到这冰河下面就能去往魔宫了。”我指了指下面的冰河,冰河之上还是有些冰面并未破碎,但就是不知踩上去会怎样。 聂尊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一直想回到那个地方?” 我瞥了他一眼:“你看看这四周,就算你不回去,难道还有什么办法逃离么? 聂尊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是有所疑惑。 我对他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手中猛地聚集念力朝下一拽! 同时,脚下念力回收,我和他齐刷刷的掉进了冰河里。 “嘶,这里还是这么冷。”一掉进冰河,我立刻朝着聂尊游去,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些温暖。 可惜,聂尊伸出一只手:“你是又要來非礼我么?” 我勾唇一笑:“不但要非礼你,还要你陪我一起死!” 说完,我猛地拉着他朝水下游去! 头发在冰冷透彻的水里荡漾开,丝丝入骨的寒气并沒有令我觉得痛苦,因为在这无比清透的冰水里,聂尊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明亮。 我将念力在全身流转加速血液的循环,然后拉着他朝着深处游了下去。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已经游了很久也沒有见到那处光亮,眼前越來越黑,尽管肺部已经用念力护住,但是毕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慢慢的,我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啦啦啦啦了了 我慌乱的看向聂尊,聂尊的身体像是一只灵活的鱼,他的碎发在水中漾开,挡住了他的眼睛,光线越來越弱,我的念力在维持着游动的平衡和对肺部的保护,所以无法加强可视能力,渐渐看不清他了。 这种慢慢感觉到呼吸不通畅的窒息,带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因为,禁裂区的意识体进了深水,按本身的意志肯定会下意识的屏息,即使最后沒能一直坚持,肯定也是死不了的,但是,这个过程一定很痛苦。 设想一下,本身并非鱼类,只是人类,被水淹着,活生生的呛着水,这种感觉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 就算念力运用的好,可以达到和鱼一样的能力,在转化的过程中也是有一个时间段的,那个过程肯定不会好受。 就当我的呼吸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周身被水包围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强光一闪,等我再睁开眼睛,就已经身在石宫里了。 我看了看四周,聂尊,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的看着四周,还是那个宽阔的石宫,只是四下空无一人。 “聂尊?”我试探性的喊着。 沒有人回答。 我快速的朝着石宫里面的那间石室走去。 按照原來的路,当我终于找到那个石台的时候,聂尊就站在那石台前面。 “喂,你”我警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地方实在诡异,我生怕我看到的这个聂尊转过來又是一张鬼脸。 好在,果然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尊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把目光重新移回到石碑之上:“我只是觉得我曾经在这里似乎还有什么记忆被我遗忘了。” 我冷笑一声;“你何止是在这里的记忆被你遗忘了?” 聂尊突然转过头,用一种从他失忆后第一次流露出的认真神情对我说:“我以前真的认识你?” 我皱眉:“你的确是谨慎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你本性这么多疑,你以前当然认识我,你和我日日夜夜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 聂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日日夜夜在一起?” 我脸一红;“不是你想的那种日日夜夜,是因为” 我突然想起來,如果我跟他说,咱俩曾经日日夜夜在一起是因为不能分离五百米以上的距离,那么他会更加的不相信我的话。 毕竟,到现在也沒人能给我一个真正的解释,那就是,我们两个当初到底为什么不能分开五百米以上。 也沒人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们又能了。 其实,以前我一直很痛恨我和他的那种束缚,什么事都要带着他,他永远会停留在我眼前。 那时候烦他怨他甚至讨厌他,但是现在,我多么希望可以重新找回这种羁绊。 因为那样子我就不用害怕他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他,总是会被别人从我身边夺走。 因为我真的好想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沒什么可说的了,反正他也不相信我,不记得我。 于是我闷闷的说:“解释了你也不信,随你怎么想吧。” 聂尊云淡风轻的笑了,这个笑容,晃得我有些失神。 经常会在他笑的时候感觉,他回忆起我來了呢。。 “既然,你说我以前就认识你,那你不如帮我找回我的记忆吧,现在,我突然有点儿想知道从前了呢”内尊笑的淡然,目光在那石碑之上掠过。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那个石碑,还是那样孤独的直立在那石台之上,上面有一个完整的人形凹槽,里面空空如也。 “如果你想记忆以前的事,恐怕要付出点儿代价。” 聂尊挑眉:“哦?什么代价?” 我该怎么说。 你要和我同床。 不行。 你要和我睡了。 。 果然说不出口。 我抓抓头发,有些尴尬的说:“还是让我先看看这石碑吧。” “你说的是这个?”聂尊抬手指了指石台上的石碑。 “恩,你不就是从这上面下來的么,你觉得你在这上面呆了多久?” 聂尊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是很久很久,那时我只觉得孤独,尤其是刚被你唤醒的时候,只觉得,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孤独了,所以那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來了。” 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一个极细却又强韧的绳子勒了一下。 这种尖涩的疼痛。 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他现在记忆中的那种孤独,并不是这石碑给了他,他一直是一个人被困在这上面的那种错觉所造成的,而是,他的记忆虽然消失了,但是那是因为他被换了血,而他的潜意识里对孤独的敏感和惯性还存留。 也就是说,造成他觉得他孤独的原因,是因为,他以前一直就孤独。 记忆中的聂尊的的确确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一身黑风衣,黑衣黑裤黑鞋黑手套。 以及纯黑色的碎发和眸子。 他总是一个人跟在我身后,高挑的身影寂寞的行走。 他总是给人一种,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永远淡然从容,偶尔腹黑毒舌,却也只是偶尔。 更大多数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带着一种,明亮的孤独。 但是那种孤独却沒有令我感觉他很遥远,反而让我找到了一种求同存异的默契。 就像是,一种,自己很想接近,却又恐惧的东西。 聂尊总是给我一种孤独的感觉,但是那种孤独却丝毫不需要怜悯。 如今我突然发现,我错了。 也许我一直以來就错了。 聂尊的孤独的确不需要他人怜悯,但是却绝对需要他人陪伴。 此时此刻,我抬着头,望着他略带迷茫的眼睛,眼眶突然感觉有些潮湿。 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吸引力,以至于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的到他,不只是理解,也不单单是一个懂字,而是完全的,感受的到。 他一直都是孤独的,而我一直以为他习惯了,所以他就不需要安慰。 可是,现在他失忆了,他所表现的一切都发自他真实的内心,那个被他隐藏了两年,甚至更多年的内心。 那就是,其实他也害怕孤独,其实他也需要别人陪伴。 为什么我一直就沒有看到这一点呢? 或者说,为什么我一直就忘了这一点呢? 为什么我一直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无坚不摧的? 我一直在利用他对我的保护,我从未真正的给过他心灵上的安慰。 我以前唯一做到的就只有在他身边了。 沒能化解甚至连想都沒想过去化解他的孤独。 我,是自私的。 而此时此刻,他所感受到的,他记忆里的,对孤独的恐惧和排斥,都不是那石碑给他的错觉,而是他原本就有的,只不过是一直以來都深埋心底的,对孤独的恐惧。 就像我一样。 第三十章情似掠 我到底该不该帮他找回记忆呢? 失忆后的他,虽然性格古怪随性,但却是真的洒脱。 心中沒有了那段关于那双被诅咒的双手的记忆,他快乐了很多。 那种快乐从他的心里一直漾开在他的眼底,那是一种无忧无虑的自由。 从前所有他压抑的情绪,如今都毫无保留的释放出來了。 而我,真的有资格替他决定是否该想起來从前么? “你其实你如果真的不想记起那些你忘记的,我也。”我开始犹豫了。 聂尊淡淡一笑:“如果你能帮我记起來的话,那就记起來吧,反正,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也很无趣。” 无趣么。你现在其实过的真的很快乐。 突然觉得,如果我真的要让他记起从前,我就要为他记起从前以后的快乐与否做出承担。 我要承担他的喜怒。 他的孤独。 “如果,想起以前的事只会带给你痛苦,你打算怎么办呢?这种痛苦或许就像是你在那块石碑之上一样,甚至,比那还要孤独,那会是一种真正放进你心里的,孤独。你害怕么?” 聂尊将目光投向那块石碑,许久后,他看着那石碑对我说:“我其实,原本是真的不想回到这里的,也不曾想过,以前到底是怎样的这种问題。但是,当我今日再次回到这里,站在这里看着这石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该想起來,因为,我忘掉的那部分记忆里,似乎有一样对我來说,很重要的东西。”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他微笑着望向我。 我和他对视了大概有一分钟。 一分钟后,我深吸口气,径直朝着石碑走过去。 绕过石碑,我在石碑的背后,看到了那个魔字。 张扬诡异的字体,带着一种嗜血的幽森,鲜红刺眼,红的触目惊心。 我沿着石台一路寻找,最终在石台的一个角落看到了那个沙漏。 就只剩下一点点了。 我快速的在脑海里计算着这个速度。 按照这个速度,我抬手确认了一下时间。 好吧,三个小时之内,我不能让他完成换血的话,他就找不回他的血了。 可是,就在我刚刚从石台背面走出來,眼睛无意间瞥到那个魔字的时候,一段话突然闪入了我的脑海里。 “魔性流窜,虽然力量无穷,但是其对自身的反噬也极强,原本那一次他就该死,可是我竟在他身上发现了那个老头的庇护,想必他最近也是要出來和我作对了。不过这倒沒什么,总之,聂尊魔性不除对他來说终是祸害,只要他一天无法自控魔气,他就是魔不是人。炼魔碑换了他的血,所以他才不记得你了,如今他一身新血脱胎换骨,只要假以时日,他总会慢慢将这魔气吸纳融合,你要是非强行找回他原本的血和记忆,也只是害他。” 不知为何,这段淮度当初对我说的话,原本我竟忘掉了,而此时此刻,却突然的想起來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突然的注入脑海。 按照淮度所说,这块炼魔碑不仅是换了聂尊的血,还激发了他的魔性,将魔气和他融合,如果我强行帮他换血,他或许会有危险。 可是离情并未提过这件事。 离情不会骗我。 这是我想到此时的第一个感觉。 可是 以前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她还是骗我了。 不过,她会拿聂尊來开玩笑吗?不会。 这样做她也沒有什么好处。 但是,就算这一切都想通,我最想知道的还是,我到底该怎么做? 离情并沒有告诉我具体的操作方法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不是说要帮我找回记忆么?”聂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身边。 我尴尬的看着他;“具体怎么操作其实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当你的血和这块碑上,那个魔字的字槽里的血互换回來的时候,你就可以想起从前了。” 这时,聂尊才把目光转移到石碑背面的魔字上,他刚刚并沒有注意。 然后,他猛地跳上了那石台。 我有些惊讶,这次这石台竟然沒有透明的保护层了吗?是因为聂尊不在上面吗? 我脚尖点地,整个人也跟着跳上石台。 聂尊慢慢的走进了那块石碑,纤细的手缓缓抚摸上那个血红的魔字。 他的手指纤瘦而又修长,泛着淡淡的白色,和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看着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块石碑,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恐慌,于是我快速走上前去,试图阻止他的这个沒有缘由的动作。 可等到我走进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神不知从何时起,暗了下來。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聂尊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魔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惊喜道:“真的么?是什么?” 聂尊眼神越來越暗,慢慢的,开始渗透出一种冰冷:“我不能接触这东西,以前的记忆不要也罢。” 什么?这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我的目光扫过那石台下面的角落里的沙漏,沙漏里的沙子所剩无几。 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行,你不能放弃,既然都來到这儿了,我必须帮你找回记忆。” 聂尊的唇角勾起了一个不带温度的弧度:“我不想做的事,你以为你能强迫的了么?”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突然焦急起來。 如果他真的突然因为看到这个魔字又想起了什么而不想找回记忆了,那我恐怕是强迫不了他的,因为带有魔性的他能力非凡,连离情外加风火雷都要和他陷入苦战,我又怎么可能能强制他去做什么事。 眼见他眼底的冰冷加重,似乎就就快要挣脱我的手调头走。 一时之间沒了主意,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慌乱之下,我死死按住他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揽上他的颈,踮起脚尖,迅速的将唇凑了上去。 再一次触及到那双冰凉的唇瓣的时候,我的心里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我对他的想念。 在我触及他的唇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冰冷深潭中泛起一丝惊讶的涟漪。 但是他沒有躲避。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一沉,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搂住他的脖子,将唇印的更深。 他眼底的那抹光亮慢慢变暗,一簇火焰倏地在他那双星眸深处点亮。 就在我茫然的盯着那簇火焰开始慢慢燃烧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发生了转变。 原本一直静止不动的聂尊突然反手抓住了我,他的双手从我的两条手臂下方的空隙快速穿过,将我紧紧搂向他,他的唇开始燃烧起一种炽热的温度,在我的唇上摩擦出越來越热烈的火花。 脑袋深处就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了一样,我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悸动,却无法冷静的做出回应。 他炽热的眼神紧紧将我的目光纠缠,然后下一秒,他突然双手一推,将我重重的推到了那石碑之上。 我的后背撞上了那块石碑,石碑之上,竟然沒有丝毫冰凉之感,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 就在我重新暴露在空气中的唇刚刚重新感觉到空气中的冰凉之时,聂尊双手分别按在我头部两侧的石碑之上,重新将唇贴了上來。 背后缓缓升起的奇异温热和辗转在唇瓣上的滚烫灼灼,仿佛形成了一道狭窄的深渊,我掉进去,就只能下坠,无法挣脱。 聂尊的眼神已经彻底的疯狂,深眸里饱含贪婪的**以及着一丝嗜血的光,我的头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离情说的,失忆后的,他心底最原始的**? 他将我压的死,以至于身后石碑上的那个魔字上凹凸的字体深深的印入我的背。 嘶啦。。 当这布料碎裂特有的声响在我耳边炸开之时,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聂尊已经被我身后的这块炼魔碑影响的心智,他的眼睛里不但看不到对我的清晰可辨,甚至连他惯有的冷静淡然都消失不见,除了嗜血的疯狂,就是深不见底的掠夺。 我突然感觉有些恐惧。 总是我已经在禁裂区厮杀那么多年,在这种时候,我作为女人的恐惧也还是会轻而易举的暴露无遗。 我想要挣脱,却突然发现,身后石碑上源源不断传來的温热形成一股无形的力度,竟像是空气中的一双透明的手,将我完完全全的困在了上面! 唇上突然传來一阵刺痛,原來是聂尊咬破了我的唇。 我潮湿的目光重新和他的眼睛纠缠上的时候,他肆意的撬开了我的唇,一股带着血腥的柔软毫无顾忌的探了进來。 与此同时,是周身传來的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奇异冰凉。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不断的揉捏,痛意虽在,缠绵却让我的眼前渐渐浮上一丝朦胧。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直到那撕心裂肺的撕裂感传來,我看到聂尊的眼睛里,竟然流下了一行泪水。 本來对疼痛我已经麻木,但是这种痛楚,还是令我的嘴角微微颤了颤,望着他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的眼睛,我微微的笑了笑,同时用温热的唇开始回应着他唇瓣的探索。 第三十一章你不是聂尊 慢慢的接纳后,疼痛终于渐渐褪去,他的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我双手抱住他,身体沿着石碑滑落,最终,肌肤触及那冰凉的石台,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双眼微睁,对上他略带潮意的眸子时,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的从我的唇上移开。 他望着我,嘴唇轻启:“慎儿。” 我蓦地一怔,他,他他他,这是想起來了吗?! 可是我还什么也沒有做啊。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笼罩着一种浅浅的迷茫。 看样子,他并沒有想起來,只是,现在就是离情说的那个时机,那个他最脆弱,我也最脆弱的时机! 但离情并沒有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啊!而且我的第二人格也沒有出现,我到底该。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轻唤:“慎儿” 我猛地将目光从聂尊的眼睛上移开,移到他脑袋后面! 她竟然真的出现了! 她此时就飘在他的上方,长长的鲜红的发丝滑落进我的脖颈,引起一阵冰凉的刺痒。 她的声音极其的轻;“你需要我,给你力量么” 我咬住嘴唇,多想吼她离开,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需要她的力量,我需要她帮助我,一起把聂尊的血换回來。 于是我抬手推开聂尊,我并沒有用力,可是聂尊的身体不知为何,直接撞上那块石碑。 我连忙朝着石碑的方向看去。 身后一双冰凉的手缓缓抱住了我,她慢慢凑近我,一双冰凉的手在我身上缓缓抚摸,所过之处,红色的衣料重新出现。 很快,完整的红裙就再一次覆盖在我身上。 她粘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清晰的响起;“來吧,接受我吧,只有我能帮你,离情沒告诉你的,都由我來告诉你吧” 我固执的不想回头去看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被我推开的聂尊,突然背靠着那个魔字,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我手脚并用的从石台上爬过去,爬到他身边,帮他整理好衣服,双手捧着他的脸,才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怎么了。”我喃喃的说道。 一股风自耳畔吹拂到脸颊;“他呀。你再不救他就來不及了呢” 唰,, 炼魔碑突然突然大放异彩,七彩流光四散开來,字槽里的魔字,那抹血红竟然像是突然灵活的血脉,开始缓缓流动。 我立即转头拉住她,她的身体冰凉刺骨:“告诉我,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她的眼睛,和我好像。 她的眼底什么都沒有,空灵透彻,看不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一点情绪。 她微微张唇:“他已经吸纳了魔气,强行换血只会让他的命都有可能不保,不过,如果你不换血,他不但永远想不起來你,而且,当魔性彻底侵蚀他,他只会变成这禁裂区最恐怖的存在。” 最恐怖的存在? 怎么可能? 我怎么能让他再一次变成众人眼中最恐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 绝不行。 “我该怎么做?”我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你忘记了我,忘记了很多你最重要的东西,连这些你都无法记起來,你又如何有资格去帮他讨回记忆呢?” 我心一沉,立即朝着她迈进一步,捏着她手臂的手,力道也不由得加大:“你是不肯帮我?” 她将脸缓缓的凑近我:“黎慎,你真的需要我帮你么?是我太小看你了,还是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好好想想,他到底为什么会來禁裂区,好好想想,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眉头一皱,什么叫,他到底为什么会來到禁裂区? 他不是以为他姐姐死了并且是因他而死,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才被神裂者捕捉过來的吗? 对了,神裂者! 我缓缓睁大眼睛,聂尊的神裂者会是谁呢。 似乎从來都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 还有聂尊的裂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立即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身重新走回到聂尊身边,伸手探向他的后颈。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这个禁裂区除了金发和我,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裂纹在哪里了。 连离情都不知道。 当他脖子上的高领子被我挽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枚金灿灿的裂钥,依然一动不动的插在那轮月亮形状的裂纹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我的手,我慢慢地,慢慢地,朝着那把裂钥伸了过去。 抓住的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淌进心里。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么?” 也不知道到底是身后的声音,还是心底的声音,清澈的问着我。 就在我拔掉那把裂钥的一瞬间,炼魔碑上的血液全部流动起來,就像是一个开关,突然被打开了,一切就都得以启动。 血河在那字槽中缓缓流动,红的发亮,红的显眼。 聂尊突然站了起來,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一片血红。 他望着我,用一种沒有感情的目光望着我,望着我手里的那把属于他的裂钥。 然后,他的眼神倏的一紧。 我只感觉到手腕处的一股凉意,下一秒,我就看到我的右手啪嗒的掉在了石台之上。而那把裂钥,却悬在了空中,聂尊抬手,伸向了它。 而我整个人,也莫名的朝着石台下面栽去。 仰面之间,只看到炼魔碑上的血像是一条血蛇,缓缓的流进了聂尊的裂纹。 聂尊则攥着那把裂钥,用红的发亮的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我。 我的嘴角慢慢上扬,终于成功了,现在他再冷漠也沒有关系,很快他就会想起我了。 就算我死了,也沒有关系。 只要他还记得我,他还能记起我。 身后却突然传來一声幽幽的叹息,一双温柔却带着凉意的手臂将我从后面抱住,减小了我下坠的速度。 “你啊就是不肯接受我呢不可接受我。。又不肯释放真实的你这样。。力量怎么够啊。” 她幽幽的嗓音清澈无余的在我耳边回荡,她柔软的双臂将我缓缓放置在石台下面的地上。 我苦涩一笑:“把我的手帮我捡回來吧,不然这样,愈合会很慢。” 我躺在地上,仰面正好能够看到炼魔碑前站着的聂尊,而她,就蹲在我身边。 她朝着那炼魔碑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细白纤长。 手指微动,那只被聂尊弄断的断手,就刷的飞了过來,她抓在手里,然后帮我重新安了回來。 血肉交融,断腕之处发出撕裂般的疼痛。 “也值了,至少救了他。”我喃喃的望着右手腕。 “呵呵”她一声轻笑。 我颦起眉:“你为何这么笑?” 她沒有说话,只是将清澈冰凉的目光投向聂尊。 顺着她望去,只见,那炼魔碑上,魔字字槽里的血,终于几近流净。 他眼底的红色,却越來越妖异。 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來。 当最后一滴血彻底流入聂尊的裂纹里的时候,聂尊抬手重新将裂钥插回了裂纹。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虽然我拔出了一次,但是他的念力也不会消失一个月。 他是特别的,和我一样。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以至于我都沒有再去注意身边的她。 聂尊重新抬眼望向我的时候,他的眼睛变回了纯黑色,眼神也恢复了以往惯有的淡然和从容,双手重新插回了风衣的两侧口袋。 他站在石台上,我坐在地上,这中间的差距,令他看起來有些高高在上。 他俯视着我。 我轻唤:“聂尊。。” 聂尊的唇角微微勾起:“谢谢你帮我找回记忆,要是这么多事都忘了的话,的确会让人很头痛呢” 他的眼神忽远忽近,似乎是在整理着脑海里重回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畔响起:“呵呵他虽然记得你了但是他好像” 我猛地大喊出來:“够了!” 这一声喊叫,让她突然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胸腔剧烈的起伏,某种情绪在心口开始膨胀,就快要把我撑裂。 他的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脚尖一点,高挑的身影轻而易举的跳下石台,朝着我走过來:“你打算在地上坐多久?” 我缓缓皱眉。 绝对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走进我,脚步轻快。 走到我眼前的时候,他朝着我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上依然沒有掌纹,带着纤瘦的苍白:“站起來吧。” 我沒有动。 我抬头直勾勾的望着他。 他那双如同星星一样晶莹的眸子俯视着我:“怎么,刚刚我把你累着了?看你那么热情,感觉应该不是第一次吧,至于起不來了?” 我的心彻底的被什么东西丢入了冰潭。 这哪里是聂尊? “你,到底是谁?”我感觉我的喉咙都已经变得生冷干涩。 他淡漠的眸子里夹杂的却是一股浓烈的邪气;“我自然是聂尊,黎慎,怎么,你怕我沒把你想起來么?” 我从地上站了起來。 “你不是聂尊,绝不是。”我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我不能没有你 聂尊眯了眯眼睛:“黎慎,过了两年了,你也还是沒有变啊。还记得你最初來到这里时我对你说的话么?” 我浑然一震。 他继续说道:“那天,你我同时被金发送到西区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吧,我说,以后,我们就要永远一起在这里了。”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心中的情绪五味陈杂令我不知所措。 因为,我已经确定了,他一定是聂尊,至少,他的记忆是完整的了。 因为那句话,他只对我说过,我也一直都记得。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來这么的冰冷呢? 以前的他,纵然对什么事都淡漠,纵然总是一副行事懒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他对我却是热的,他对我从來都沒有像今天这样的态度过。 他的眼睛,也不是这么寒冷的。 “你。” 我终于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嘴角邪气的笑容慢慢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他惯有的淡漠,只不过这淡漠中,还添加了那么一丝冷意。 “现在相信我是聂尊了么。”他看着我。 我直视着他:“你变了,到底为什么。” 他抬起左手,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尾指的黑色骷髅戒指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沒什么,炼魔碑除了还给我记忆以外,还让我知道了一些真相,我现在终于知道,黎慎你是有多么自私的人了,以后,你就走你的路,我们互不干涉吧。”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真的是聂尊?那个一直说着会永远保护我,会永远在我身边,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聂尊?他在说我自私,在说着要离开我? 我喃喃张口:“即使你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我,你还是要离开我么?” 聂尊眼神晦明变换:“沒错,就是因为知道了从前,我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你去救你的朋友,我继续过我懒散的生活,我想,你也不至于就因为那一夜,就非赖着我不可了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你说什么?” 正当我做好了会听到更加难过的字眼后,聂尊身后突然传來哗啦一声! 顺着声音看去,高秦酒野浑身带水的从水台里窜了出來! 我一怔,他怎么來了? 看样子这回那水台里的水并不是开水了,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大步流星的朝着我们走了过來。 聂尊连头都沒回。 我皱起眉,看着快步走进的高秦酒野:“你怎么会來这儿?” 高秦酒野的眼神带着一种焦急,甚至是愤怒:“你还有心思问我怎么会來?你出了什么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从聂尊身边擦肩而过,快速的走到我身边,拽着我的手臂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我心中却不禁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我这边出事了?我和他不是在那宾馆就分开了么? 对面的聂尊勾唇冷笑:“看來,你这生前就一直爱着的人,才是你的真爱啊,连你被我破了身的这种事,他都能感应到,以至于千里迢迢來救你?” 我的心剧烈的疼痛起來! 他为什么要说话这么伤人? 高秦酒野的身体一僵,立即抬起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他说。。什么?你。” 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从來沒有,从來沒有这么疼过 聂尊双眸冰冷,高秦酒野一脸无措的吃惊。 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感觉到被高秦酒野抓住的那只胳膊已经渐渐麻木,那种麻木慢慢传染到我的全身,传染到我的经脉,传染到我的五脏六腑。 胸腔里是一种无法喘息无法挣脱的憋闷,心脏被一只无比巨大的手牢牢地抓住。 “你到底为何而來。”片刻后,我终于开口。 高秦酒野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他说的是真的么。” 我和聂尊冰冷的眼眸对视,嘴里却在对高秦酒野说:“你为何而來。” 高秦酒野连声音都带了些颤音:“他说的是真的么。” 这一次,我不再开口了。 可是他却忍不下去了,他一把甩开我的手,然后双手狠狠抓住我的双肩:“我问你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和他在这里在这里。。这是真的吗!我在问你话!” 他死命的晃动着我的双肩,我的头被他晃的天旋地转,从他带着激烈的愤怒的眸子倒影,我看到我脸色无比的苍白,像是被吸血鬼吸尽了全身的血液。 聂尊突然传來一声轻笑,这声笑声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不知道为什么,听起來有一种,无法靠近的悲凉:“你恨我么,我在你最爱的人面前说了这些,恩?黎慎?” 我终于不能再忍受,一只蓄谋已久的怪兽就快要从我的胸腔彻底嘶吼而出。 我瞪着眼睛一把推开高秦酒野,死死的看着聂尊:“我最爱的是你!自从我來到了禁裂区我就爱上了你!沒错!我一直不敢承认,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爱上了你我爱上了恶魔一样的你!我对不起高祈我害死了他还变了心!” 说到这里,我的双手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寒意在全身蔓延,我双眼渗出了泪水,直勾勾的盯着对面这个令我感到无比陌生的聂尊: “聂尊,以前我多想摆脱你,多想离开你啊我一直以为我是恨透了你的,我一直以为我排斥你就像我排斥她一样的可是,慢慢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啊慢慢的,我开始每天都会偷看你懒懒散散的眸子,你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你细碎的头发挡住你的眼睛,看你习惯在寂寞的夜里孤独的行走,看你永远带着一双黑色手套站在我身后,看你安静时就斜立在墙壁前不说话的样子我的生活已经到处都是你的影子,到处都是你” 一行又一行的泪水从我的眼里滑落,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从未感到有哪一天,我的情绪像今天一样不可自控,我的泪水像今日一样越流越多,我的心像今日一样疼痛到无以复加。 聂尊眼中的冰冷似乎慢慢凝结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光。 我听见我的声音继续在这死寂一般的石宫里响起:“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你呢我不能啊我该喜欢高祈啊我该永远喜欢他永远爱他永远在这里为杀了他而赎罪!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我为什么会变心我有什么资格喜欢你!”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了起來,我忘记了身边的高秦酒野,我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只看到了对面的聂尊,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啊你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的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啊。你答应过我的啊。" 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像是被人抽尽,我慢慢的,慢慢的蹲了下來去,双手环住我的腿,将头慢慢埋进膝盖之间,不再去看对面的,那个一脸无情一脸寒冷的他。 我还在喃喃自语:“你说过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在我终于肯说爱你的时候说要离开我呢。聂尊。你不要我了么。”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的卑微,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自从他被塔莱带走后,我就感觉心底漏了个大洞,表面完好无损,可是内心的洞不填补,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正常生活了。 它在我心底溃败成最大的弱点,整日整夜的漏着风,那些冷风从那个洞里毫不怜惜的刮进我的心脏里,将无尽的冰冷带给我整个人,我知道,不补上它,我就无法正常的生活。 那时我只以为,只要我找回他,我就可以补上这个洞。 可是直到他重新回到我身边后,我才发现,那个洞依然沒有填补上,一种更加恐慌的情绪浇灌进了那个洞里,带给我无尽的慌张。 于是我无数次抓住他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从我身边溜走。 当失忆的他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快要无法拯救了。 当我听到离情说出,要救他要找回他的记忆要付出的代价是那么荒唐,可我却第一反应是接受而不是拒绝和抗拒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完了。 我爱上了聂尊。 我不但爱上了他,而且,在不知不觉的岁月里,将他深深的埋进了心底。 他占据了我的心脏,占据了我大脑。 为了他,我甚至不惜一切。 可是,如今,不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说的话也说出口了,他却不要我了。 他却,要离开我了。 想到这里,我终于觉得,这才是整个世界都要崩溃的感觉。 于是,我紧紧的抱住双腿,无措的大哭起來。 我甚至不在意聂尊就在对面冷冷的看着,我甚至忘记了身边还站着高秦酒野这个旁观者。 我忘记了所有,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最爱的人要再一次离我而去,他说他和我在一起感到累了,他说要他要离开我了。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我不能让聂尊离开我,我不能忍受沒有聂尊的生活。 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埋进手心,抱着双腿的两臂不停的颤抖,鲜血从指缝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我从来没过她 就在我紧紧抱着双腿哭的就快要失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挥拳头的声音。 猛地抬头,我看到高秦酒野一拳挥到了聂尊的脸上,他的神情愤怒而又绝望,像是他最爱的东西受到了伤害,他要复仇一般,满是激烈的情绪。 我蹭的站了起來。 聂尊的脸被打歪到了一边,他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高秦酒野的声音带着不平稳的怒意:“你不是爱她的么,你不是一直都守护着她的么,那么你就一直爱她保护她啊,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要离开她?” 聂尊慢慢的把头转了回來,他的眼底依然是一片冰冷的深潭,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死寂的悲凉:“那又怎样?”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 高秦酒野一咬牙,第二拳直接挥出,聂尊却一把拦了下來,他盯着我,却对高秦酒野说:“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么,高秦酒野,你其实才是她一直爱着的那个吧,你在禁裂区生活了这么多年,做着梦陪了她那么多年,为了救她你把她都带到这里來了,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却不打算告诉她么?”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高秦酒野,可是他却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我又立刻看向聂尊,聂尊一只手抓着高秦酒野的拳头,眼神冰冷到沒有感情,他也在看着我,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了一行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喃喃问道。 聂尊将高秦酒野的手甩开,高秦酒野像是全身突然沒了力气,就任由他甩到了一边,他的头发被带的乱了起來,他的眼底是一种不断回避的绝望。 聂尊抬手擦干净自己的嘴角:“你自己问他。” 我将目光转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脸上是一种难以掩饰的逃避神色。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字一句的问他。 高秦酒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沒有说。 聂尊冷笑一声:“你就这么胆小,不敢告诉她么?用不用我替你说?” 高秦酒野侧头看向他,口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打断了他:“高秦酒野,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高秦酒野凝视着我。 过了半晌,他那略带疲倦却仍具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 双手再次颤抖起來:“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唯一能问的就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爱了多年的人被我亲手杀死,我在这里为了赎罪呆了两年,现在來告诉我,我爱错了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看着我,目光第一次涌现出如同潮水般湿凉的忧伤:“我和高祈是重魂之身,而你爱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 “我沒办法跟你解释的清楚关于重魂之身的问題,因为你失去了太多关于你和高祈之间的记忆,甚至是你爱上他的过程,來到这里后你只记得是你对他的单恋,其实不是,后來你和他,不,应该说你和我,是在一起过的。高祈和我是重魂,我们分享一个灵魂,他的不完整,所以他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正常人类不会做的事,那些事甚至伤害到了你,为了保护你,我一直在过渡我的魂过去帮你,可是救的了你一次两次,救不了你无数次,为了不让你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带到这里來。” 简直是一个惊天的笑话。 我含着泪水直勾勾的盯着高秦酒野,不能相信我此时听到的一切。 可是,脑子里还是快速的闪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尽管拼凑不完整,但还是看得清高祈的脸。 他怪异的笑着,在那间实验室里,举着一把刀,一刀一刀的落在我的皮肤上。 他将那瓶浸泡了一颗猫头三年之久的瓶子给我看,要我饮用里面的水。 他。 太多太多从來都不敢相信的画面就像是突然倒进脑子里的水,慢慢的浮起來。 “啊,,!这是什么!不可能啊啊啊啊!”我抱着头大叫,撕心裂肺,喉咙传來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震颤,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记忆里突然浮现出來的这些东西。 在这些画面里,高祈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啊,,!”我抱着头大声的喊,大声的叫,双目中的泪水无止境的流出來。 高秦酒野终于看不下去,快速走上前來伸手试图抱住我让我平静下來。 可我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我死死的咬着他,鲜血从他的手臂之上快速的渗出,弥漫进我的牙缝之间,一股汹涌而來的血腥气息顿时将我席卷。 高秦酒野却还是在说着:“我知道你痛苦,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是这就是事实,我和他是重魂,我活在禁裂区,他活在你们的那个世界,我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能看见那个世界的他,和那个世界的你。原本我打算永远都和他沒有交集,可是慢慢的,我竟然爱上了你,我一直都知道他也是爱你的,只是,他的灵魂少了一部分在我这里,缺失的灵魂带给他魔性,让他经常发作,将你弄的遍体鳞伤,为了救你,我一次次的占据他的意识,伪装成他,让你以为他是温柔的。” “其实阿慎,聂尊说的不对,或许你爱上的根本就是他,而不是我,你的潜意识其实是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只是你不愿意相信。” “够了!”我松开了口,大声的喊了出來,嘴里的鲜血沿着嘴角溢出,让我看起來像一个凶残无度的吸血鬼。 聂尊却冷笑着插言:“她爱的是他?她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作为重魂,无论在禁裂区还是现实世界,都是特殊的存在,你身上魂力更大,所以你在禁裂区就从小被排挤,被看做异类,高祈魂力分的太小,被魔性侵蚀,也成为了那个世界的疯子,你们两个都是如此,何况黎慎?黎慎是双重人格,她的魂识是你的将近四倍,你和高祈口口声声说爱她,是真的爱她,还是魂力之间的吸引?” 就在聂尊突然说出一些我听不懂的句子的时候,高秦酒野立即反驳:“那你呢,聂尊?你就不爱她么?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关于重魂和禁裂区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突然得知的,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又是作为什么样的存在來的禁裂区?如果我沒打听错的话,据我所知,神裂者里沒有一个是你聂尊的神裂者吧?禁裂区的继承体怎会沒有神裂者,你到底是谁?” 越听越迷糊,尽管重重打击将我震撼到几乎无法忍受,可我此时还是拼命的吸气让我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一些。 黎慎,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忘了聂尊说要离开你,这些都不重要,先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对,黎慎别怕,一切都会好起來的。 稍稍冷静了一些的我,开始将目光在眼前这两个人之间流转,脑海里也尽可能的将我刚才那受到刺激的那一瞬间所想起來的画面拼凑的相互关联,同时迅速反应着这两个人说的话。 按照他们刚刚说的,禁裂区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虽然不得而知,但是至少知道的是,高秦酒野和高祈他们从本质上來讲是一个人,因为他们分享着同一个灵魂,只不过意识不同,两个人的想法就不同。 而按照聂尊所说,高秦酒野魂力更重,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在两个人共同分享一个灵魂的时候,高秦酒野占了绝大部分,而高祈只有一小部分,所以高祈是不完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身上会吸引魔性导致与他性格大变,然后就产生了我记忆中的那些他伤害我的画面。 这就和阴阳之事类似,他魂魄不全,自然吸引世间魔性。 而高秦酒野魂力分享过多,所以在禁裂区也成为了例外。 可是,为什么是这样呢? 难道说禁裂区的意识体都是和现实世界意识体均分一个灵魂的? 不,不对,高秦酒野既然是例外,这一切就一定还有其他的规律在里面。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为什么聂尊沒有神裂者?而且,按照金发所说,聂尊和我人格互补,他的灵魂也应该是不全的,那么这是否就是他会吸收魔性的原因? 于是我突然开口:“聂尊,难道说,你是和高秦酒野一样的存在?你是现实世界里的‘神裂者’?” 聂尊的眼睛微微眯起:“还真是想象力超群啊。只可惜你们都说错了,首先我和他不同。”他指着高秦酒野,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向高秦酒野:“其次,你说的不对,我不爱她,爱她的,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命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和你那个不完整的重魂体,我从來也沒有爱过她,我和她來到这里,我为了达到我的目的,一直被迫在她身边,现在,束缚解除了,我也无需再伪装下去了。” 我听着这番话,心终于像是被丢进深渊,无论有多长的手臂,都捞不出來了。 第三十四章高秦酒野的心 “原來你从來沒有爱过我啊。”我蹲在地上,苦笑着说。 聂尊的声音依然在冰冷的回响:“是,我从來都沒有爱过你。” 我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然后我重新站了起來。 就在我重新看向聂尊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她。 她沉默着站在聂尊的身后,她比他矮半头,身子瘦瘦弱弱的样子,红裙裹着的单薄身躯,可是她看起來和他那么的般配。 她一反往常那样笑的淡然,她此时此刻看起來有些,孤单。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聂尊的身后,抬眼望着我,如同泉水一样的眼睛仿佛在问我,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么,他真的不爱你了么? 于是我朝着她,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我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放在了我的胸口:“把我的心掏出來,然后亲手对她说,你从來都沒有爱过她。” 聂尊漂亮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眼底深邃如潭,看不出情绪。 他的手还是那般冰凉,覆在我的胸口上沒有一丝一毫的暖意,他一动也沒有动。 我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一个在受到危险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救而是保护我的人,现在他告诉我,他从來都沒有爱过我。” 我按着他的手愈加用力,语气愈加坚定:“聂尊,在你眼里我到底有多蠢,以至于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 聂尊的声音听起來仍然很平淡,但冷漠的程度比刚才稍微轻了一些:“随你怎么样,既然你这么喜欢自作多情,我也沒办法。” 他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从我胸口抽了回去,同时将目光移到了一边。 我自嘲的笑了笑:“你若是真不爱我也就罢了,就怕,你真的把我当作那种低智商低到会相信你的这番话的人。” 深吸口气,我继续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沒什么意义了,既然你已经想起來了全部,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你说你不爱我,那么就如你所愿,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罢,我转身,拉着高秦酒野,朝着高秦酒野出现的那个水台走去。 与聂尊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稳了稳心神,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对他说:“聂尊,我黎慎就只会说这一次爱你,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如果今天你真的就这样让我从你身边走开,我以后都不会回來。从今以后,你我天涯海角路到头,谁也别回头。”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还是湿了。 于是我终于再一次确定,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的心快速的跳动着,我在等待他会突然伸手拉住我。 这样我就可以放弃一切尊严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不管我曾经喜欢的到底是高祈还是高秦酒野还是谁谁谁,我黎慎,现在爱的是你聂尊。 可是,我一直也沒有等來。 他始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站在我的身后,任凭我拉着高秦酒野,离他越來越远。 走到水台的时候,我终于绝望。 于是我拉着一直在我身边同样一言不发默默无闻的跟着我走的高秦酒野,正打算跳进去的时候,一双手拦住了我。 她从刚才就不知何时消失了,而此时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纤瘦的手臂稳稳的拦住我:“你真的要离开他了么,他刚刚回忆起一切,还需要你在他身边,况且你忘记了淮度对你说的话了么,你怎么就能保证,这一次换血对他真的毫无影响?如果他体内还有魔气呢?你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他了么,就因为他的一句不爱?” “你以前也沒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他不是一样在你身边陪了你很久很久么,现在,你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要放弃他了么?” 我拉着高秦酒野的手,开始慢慢的松动。 是啊。。 我就要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么。 我就真的要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么。。 不,不管他怎样对待我,我都要弄个明白! 于是,就在我刚下定决心要回头的时候,我的手臂突然传來一股力道,错愕之间,高秦酒野已拉着我猛地跳进了水台。 湿凉的水瞬间将我淹沒,我还來不及反应,高秦酒野就拖拽着我向前游去。 “噗。。!”一口水吐出,终于在呼吸快要停止的时候,从水里钻了出來。 四下望去,竟然不是冰川了,而是另一个石宫。 刚想要开口,高秦酒野就拎着我的领子把我从水台里拽了出來。 我一把推开了他,瞪着他;“为什么把我带走,我还有话沒说完!” 高秦酒野盯着我,眼底翻涌出汹涌的情绪:“还有什么话要说?他都说了他不爱你了,他都沒有拉住你,你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我。”我突然哑口无言。 是啊,我到底还在,纠结什么呢? “黎慎,你好歹也考虑一下我吧,我就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的不只是他聂尊,我高秦酒野也同样在!甚至,我比他认识你认识的更久,保护你保护的更久!黎慎,为什么之前你错爱高祈,如今当我终于以为你会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又爱上了别人,你告诉我?” 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神情竟然无助的像个孩子。 这是我从來也沒有见过的高秦酒野。 心中升腾一股强烈的不忍,我面色苍白:“对不起,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一样,那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呢,高秦酒野,你为什么要一直在背后做着这一切,甚至是冒充高祈呢?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从我來到禁裂区见到你第一眼,你就对我沒有表现出丝毫的熟识吧?” 高秦酒野缓缓松开了我:“事实上,我本來打算永远不和你相遇的,你只需要在西区好好的生活,这里的生活并不比你的那个世界差,还有人保护你。” 我冷冷一笑:“你们凭什么总是替别人决定一切?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來,却还打算一直不见我?” 高秦酒野的目光忽明忽暗,声音也渐渐拉长:“因为知道了真相的你。会难过啊。” 我的心猛地抽痛起來! 原來是这样么。。 因为如果我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我一直喜欢的或许是你而不是高祈,而我一直以來对高祈的愧疚反倒更是伤痛,所以你选择了隐瞒么? 所以,你就选择救了我,却不來告诉我你的存在么? 我捂住嘴哭了出來:“你,你怎么这么傻。。” 高秦酒野疲倦一笑:“傻么,也谈不上吧,毕竟我对你也确实不好,尽管我把你带來了,却不能让你在这里活得快乐,我也不能尽全力去保护你,因为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需要我守护的人,我不能背叛他。” 我的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你说的是司洛?” 高秦酒野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是的,在这个世界,我一直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可是司洛却带给了我光明。黎慎,我本就不该喜欢上你的,你和高祈才是天生一对,高祈的缺陷是我造成的,你的幸福也是我毁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你的身边呢。” “我只是,唯一沒想到的是,你身边会出现聂尊那样的一个人。”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从最开始看到他一直保护你的时候,我是替你开心的,我一直觉得,终于有个人可以完完全全的为你而存在,他还可以保护你,我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高秦酒野,你该退出了,安心的退出吧。” “可是,呵呵,做到似乎真的很难呢,而且还有司洛的事一直在一边,或许就是这些缘故,让你觉得我一直对你忽远忽近吧,我羡慕聂尊,却沒办法不嫉妒他。” 我的眼泪不停的流出來,因为我看到了高秦酒野脆弱的表情。 他何曾有过这样的表情?他一直都是高傲的,尊贵的,邪冷的,像一个高贵的死神。 可是如今,他的脸上竟然有着如此卑微的脆弱神情。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因为我。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如果我沒有杀死高祈,如果我沒有误会高秦酒野,如果,我沒有遇到,聂尊。 只可惜沒有如果。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來。 因为我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了我的内心,也正是因为这清晰的感觉,让我明白,我是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我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所有的错位都已经无法挽回。 因为我,真的爱上了聂尊,并且,是深深的爱上了他。 “我知道,你爱上了聂尊,所以,这一切我就更不能告诉你,因为如果你爱上了他,又知道了这些,你会更难过。” 高秦酒野微微苦笑了一下:“而且,我也算有私心吧,我宁愿永远不去提关于爱情,我希望我永远也不会从你嘴里清楚的听到那个你爱上了他的事实。” “只可惜,似乎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呢。” 他的眼角,似乎也微微的湿了。 第三十五章太小看我了 “不还是不对”一些场景在我脑海之中重新展现,我想起曾经边莹和我说的话。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沒有时间去过多的思考。 边莹曾经告诉过我,我们两个这种体质是不能够被捕捉到禁裂区的,甚至为了救她,苍冥和塔莱和她分享了同一套裂纹契约。 她也曾经告诉过我,虽然高秦酒野并不像苍冥那样,本身就具有极高的念力,但是他也不弱,从理论上讲,他完全不需要和我建立裂纹契约,对他造成束缚。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了? 就真的只是因为他说的那个理由么,因为要把我从高祈手中救出來? 他所陈述的那段记忆,毕竟是我失去的,毕竟是我到现在也沒有记全的。 一切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 “什么不对?”高秦酒野望着我。 我回望他:“边莹曾说过,我和她的这种体质,如果留在禁裂区,是需要别人的牺牲的,我当时不知道她说的牺牲是什么,难道就是你所说的这一切么?” “还有,在回答我这个问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高秦酒野双手重新慢慢的放回口袋里:“你走后,督月大发雷霆,离吻见你走了,她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督月本來是要來找你的,但是有趣的是,她似乎又得知了和塔莱有关的消息,所以她也走了。” “他们都走了你就來这儿找我?这理由未免牵强吧,你又不知道我在这魔窟。”我盯住他的眼睛。 他耸耸肩:“我的确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來这里也不是來找你的。” 哦?不是來找我的? “他是來找我的。” 石宫里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我惊愕回头,赫然发现,从石台出來后我并沒有认真的观察过这个新石宫。 这石宫里竟然还有别人而我都沒发现! 不对,刚刚绝对沒有他,他是从哪里出來的? 此时,在我和高秦酒野侧后方,一个穿着猩红血衣,眉目张狂邪肆的男人正一只手拄着太阳穴的位置,随意的侧躺在地上。 “苍冥”我下意识喊出声。 苍冥完全沒有理会我,而是继续看着高秦酒野说道:“你现在真是越來越不像你了,这么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你早晚要失去这女人。” 他抬手指指我,狭长的眼里是短促的笑意。 这个桀骜狂人。 高秦酒野面对苍冥的时候,神色恢复了以往的邪冷高傲,并且变换的很快。 “我早就失去她了,不过,只要她活的快乐就好,禁锢一个人的这种事,我还不打算模仿你。” 我倒吸一口气,这完全就是在暗指,哦不,是明指他将边莹禁锢在身边的事! 苍冥这人奇怪的很,有时候我觉得他该生气的地方,他反倒完全不气。正如此刻,他眯了眯眼,一脸的危险,说出的话却毫无杀伤力:“不模仿我是对的。” 这是我记忆中见过的那个狂放的苍冥吗? “喂,女人,我听说,你和我的女人一样,有第二人格在这禁裂区?”苍冥终于将目光转向我,直接问了一个让我很是无语的问題。 女人,我听说你和我的女人一样。 这真是一句令人不忍心去深究的话。 “是,怎么,你也对我的第二人格感兴趣?”我挑眉。 苍冥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也?除了我还有谁?” 我在心中暗自思忖,我是否应该把真相说出來? 要不要告诉他,你的边莹有一种可能能重新找回她失去的意识,那就是占有我的灵魂躯壳。 要不要告诉他,这就是塔莱的目的? 这些事我一时沒办法拿定主意,只能偷偷扫了一眼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站在一边沉默着,似乎沒有要做出回应,或者是给我使个眼色的意思。 既然如此,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了。 “似乎是想研究身为同类的我,从而得知边莹背离的原因,塔莱对我紧追不舍呢。”我冲着苍冥微微一笑。 高秦酒野却打断了我:“你问她那么多,你以为她就真的知道么,她和当初的边莹一样,不过是蒙在鼓里等着被利用的工具罢了,你想知道什么,还不如來问我。” 苍冥哈哈哈一笑,笑的时候,他那只拄着自己脑袋的手还來回的摆了摆。 “高秦酒野,你我之间恐怕不用玩这套吧,我会不知道你么?除非你愿意,否则谁能从你那儿套走有用的信息?” 我皱了皱眉,我知道他这是在讽刺高秦酒野诡计多端,但是,我怎么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间接的对我的智商的不屑? 从高秦酒野那里套不出來的东西就要來我这儿套?老子那么笨? 高秦酒野也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不知名的笑意:“先不说这些,你的边莹呢?” 苍冥脸上一直放纵不羁的笑意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高秦酒野快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脸上的笑容竟然也慢慢收了回去:“难道说,你把她弄丢了?不然,这种场合你不带她,好像确实不符合你的作风。” 苍冥终于从斜躺着的随意姿势慢慢起身变成坐姿,双腿依然大开,两只健硕有力的手按在了他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她最近身体状况愈加不好,我想知道,是你的督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这一切仍然和锥刺有关联?” 高秦酒野微微皱了皱眉:“身体状况愈加不好?难道说她的身体出现了消亡的征兆?” 苍冥点头:“有这个趋势。” “所有你來这儿,其实不只是问督月的吧。”高秦酒野眼中寒光乍现。 苍冥凄厉妖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绝的笑容:“既然你知道,又何必我多说?高秦酒野,不妨直说吧,那日我从督月身边带走边莹的时候,边莹陷入了灵魂昏迷,后來虽然被我唤醒过几次,可是其身体状况仍然不见好转,虽然我相信这不是督月所为,因为当时塔莱也在,他总不会任凭督月胡來,但,也不能就确定完全无关系,你说对吧?” “那又如何?” “我不管督月到底想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事。”苍冥笑的诡异,眼神似乎还扫过我这个方向。 高秦酒野挑挑眉:“什么?” 苍冥抬手缓缓指向我:“我听说,她的第二人格可以作为载体去承载边莹的意识,塔莱现在就在忙这件事,如果成功了,边莹的生命就沒有大碍了,是这样的么?” 高秦酒野瞥了我一眼:“你觉得呢会是这样的么?塔莱他救边莹心切,恨不得边莹立刻离开你的身边,黎慎的确有第二人格,但你怎么就能听信塔莱的那一番,可以把黎慎的第二人格彻底净化到去承载边莹的意识这种话?首先,你该知道,这不是边莹愿意做的,其次,如果不成功呢,你打算怎么办?” 苍冥从地上站了起來:“可是,锥刺在她手里,锥刺会认她做主人,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巧合么?高秦酒野,你最好祈祷我能查明这一切和她沒关系,不然,她的命我要定了。” 要我的命要定了? 呵呵呵呵呵。 看來我果真是一直以來都太好脾气了! “要我的命?你把要一个人的命这种事说的太轻而易举了吧?”我冷笑。 苍冥这才终于肯直视我,只是眼神里依然带着丝不屑:“要你的命容不容易我不知道,但我这个人喜欢用一些可以快速解决问題的方法,上次我帮着恢复容貌的那个人,如果我记错的话,你对他是有恋人之情的吧,你觉得,如果你肯听我的,他会好过吗?” 我的心顿时就被一种憋闷的愤怒所充满! 我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别人拿聂尊來要挟我,更何况,现在聂尊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连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了解他了,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要用他來要挟我! 我笑的无比残酷冷漠:“对不起,首先,我并不认为你有能力拿聂尊怎么样,其次,我想告诉你的是,边莹的很多想法都和你背道而驰,你所做的一切,不休止的狂妄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失去边莹的,你以为你在一切事情上都有着异禀的天赋,可是,就算一切全部都按照你來,沒我的第二人格,你也是救不了她的,你真的觉得你该对我这副口气么?” 苍冥似乎终于对我有了些兴趣,狭长的眼睛也睁开了:“看你这么说,你是肯承认,你的第二人格的确可以救她了?” 我冷冷勾唇:“也许可以,这种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不管我的第二人格到底能做什么,到底对你们有多大作用,我都劝你们还是尽早放弃吧,因为,一个连作为主人的我,都无法掌控的人格,你真的觉得你那点儿与生俱來的禁裂区的念力就足以让我对你听之任之了吗?” 我的声音愈加的缓慢下來:“苍冥,你也太小看我了。” 第三十六章狂妄对话 苍冥耸耸肩,一副大刺刺的样子:“好吧,我的确小看你了。” 我则一脸冷汗,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不管怎么样,既然这么多人都说你的第二人格可以救边莹,我总要來试试,所以,怎么样,你做好跟我走的准备了么?”苍冥的笑容里带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高秦酒野朝着他迈进了一步,动作隐隐有要把我挡在身后的架势。 “与其相信这些谣言,不如实实在在的去试试把锥刺里的那部分边莹的意识分离出來。” 苍冥挑高一边眉毛:“好像这个更难吧?” 我摇摇头:“不是我担心你对我做出什么我才这样说,而是作为一个毕竟用了锥刺两年多的人,我基本上可以确定,锥刺内的女灵并不是绝对的穷凶恶极,不管她之前做出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我始终相信她有原因,所以,我或许真的可以帮你把被她吞噬掉的那部分边莹的意识找回來。” 苍冥眼神扫了一眼我的腰:“可是现在,你的锥刺在哪儿呢?” 我突然想到,对了,锥刺还在聂尊的身上! 不知为何,一种说不出的淡淡欣喜涌上心头,我立即开口:“现在锥刺在另一个人身上,不过沒关系,他就在这里,要不要一起去找?” 谁知,我这句话却激怒了高秦酒野。 他迅速回头,用一种冰凉的目光盯着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身边?哪怕他刚刚才伤害过你,你也找个借口就想回去吗?” 我看着他,神色复杂:“我。逃避总不是办法。” 高秦酒野眼底掀起沉痛:“既然如此,你就回到他身边去吧,不要言不由衷的上一秒说要永远离他而去,下一秒你就想念他想念到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黎慎,你回去吧,回去亲自感受着,他未來将带给你的所有痛楚。” 我咬了咬嘴唇:“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给我带來痛苦?” 高秦酒野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说话。 苍冥却接道:“你是说,现在那锥刺在我救了他的脸的那个人身上?” 我点头:“沒错,在聂尊身上。” “他现在在哪里?” 我抬手指了指水台:“应该从这里下去,在另一个和这个同样的石宫里。” 苍冥眼睛微微眯了眯:“另一个石宫?难道是带有炼魔碑的那个地方?” 我连连点头:“是的,就是那个带有炼魔碑的地方。” 苍冥扫了一眼那个离我们不算太远处的位置上的石台:“你们是从那个地方逃到这儿的?那他怎么沒有跟过來。” 对啊,聂尊为什么沒跟过來?难道他要一直都呆在那石宫里不成? 苍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看來,你对这里,包括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啊,这样吧,我带你去找到他,但是你要带着锥刺和我走。” 我苦笑:“这听起來好像并不算是公平的交易。” 苍冥哈哈哈大笑起來:“沒错!这就是不公平的交易,可是你要是想在这极为复杂的魔窟里重新找到他,恐怕沒我的帮助,对你來说就是难如登天。” 我淡然一笑:“我可以不找他,你非要我去的话,也可以,你要我帮你唤醒锥刺也可以,但我也有一个要求,而且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说。” 我勾唇:“我要见淮度。” 这句话一出,高秦酒野和苍冥原本两个都不会轻易流露情绪的人,全都直挺挺的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苍冥抬起一只手掏掏耳朵:“我沒听错吧?就算是这鬼道的神裂者,对淮度也是极其敬畏并且巴不得避而远之,你却要见他?你可知道,你见了他会沒命的。” 我冷笑:“你觉得我现在就像是有命的在活着吗?你错了,我现在是死人一个,而我之所以还要做这么多,一个是为了我的朋友考虑,一个是我也想真正的活过來。” 苍冥哈哈一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啊,难怪聂尊和高秦酒野都要对你倾心,我这会心情不错,不如就让我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又是秘密。 这禁裂区还真是秘密成群啊。 好在他是來帮我揭开秘密的,而不是來制造秘密的。 “你说。”我直视着他。 他随意一笑:“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以为你们做的这些事天衣无缝,包括一向聪明善于动脑的离情,你们都差不多。不过,很可惜,你们这些动作是不可能逃得过淮度的眼睛的。离情真的以为那点小伎俩就能让原本就一切都由着淮度操控的这个属于鬼道的魔窟被你们控制吗?简直是在做梦。在这魔窟里,不管你做什么事,就算用离情的方法,让淮度看不见,可是他一样可以用别的方法操控你,并且是你想都想象不到的。”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离情给我的方法虽然能有效的阻止淮度了解这魔窟里现在发生的一切,可是,按照苍冥的说法,意思是即使阻止了也沒有意义,因为整个这个世界都是由淮度操控的,有些事到底还是难逃他的法眼。 不过我还是沒有顺从的回答,而是略带挑衅的看着苍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不是沒把我怎么样吗?” 苍冥邪肆的勾了勾唇角:“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女人,你想沒想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一切真的是巧合么?还有,你那个被我挽救了脸蛋儿的心上人,你能确定他的反常不是和淮度有关系吗?” 他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高秦酒野的皱眉:“看來,还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儿啊,看样子,你來这里完全不是巧合,我來找你,也许也在你意料之中了,包括,我们刚从聂尊那边过來,也都在你计划之内?” 高秦酒野一边说着,一边同样邪肆的挑眉。 高秦酒野是越挫越勇的那种人,绝不对因为苍冥的威胁就退缩,这一点我很确定。 不过看他这副样子,还是觉得,他和苍冥有一种绝配的即视感。 两个同样狂放且能力过人的神裂者。 苍冥一甩血袍,胸前性感的麦色肌肉露了出來:“你说错了,这一切并不是都在我的计划之内,而是都在淮度的计划之内。” 我想,就算再傻,苍冥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该听懂了。 他所谓的要告诉我的那个秘密就是,你们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淮度算计好了的,而不要以为是你们算计了淮度。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虽然狂妄,但是我却真的在听到的时候就相信了。 我看着苍冥说:“看來离情还是沒能把情况了解的足够深入,以至于要小人得志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淮度,也是想看看苍冥的反应。 苍冥狭长的眼角微微动了动,剩下的沒有什么过于明显的变化,口气也还是那副浪荡随意的样子:“离情來鬼道本來就不该,看來你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能让这么多人竞相为你冒险,甚至是自己不该冒的险。” 呵呵,这句话我倒是真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为我冒险么?离情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我么? 如果是以前,想必就算要我掏出心肺來看,我也是相信她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那么脆弱,那么容易打破。 而且,我始终相信我的直觉,我总觉得,离情这么做虽然有她的为难之处,可是,她也有她一定要达到的目的。并且,离情为了那个目的,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做不像她会做的事,说不像她会说的话了。 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于是我抬手环在自己胸前,让自己看起來更轻松一些;“既然你都不打自招了,那不如來告诉我,淮度到底是派你來什么呢?” 苍冥微微一笑:“是啊,他叫我來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我:“。。” 跟这些怪人果然沒法交流,虽然我也个怪人。 就在我不知道接下來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苍冥又突然正色起來:“淮度和你们想法一样,都认为,身为鬼道第二王的我,一定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很可惜,啧啧,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鬼道第二王?哈?自封的吗?怎么不叫鬼道第二王八。。 高秦酒野口气也慢慢恢复了以往他惯有的那种调调:“也就是说,你今天虽然是淮度派來的,但是很可惜,你有着自己的另一套做法?” 苍冥眸光一闪:“高秦酒野,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我这儿救走了那对兵器夫妻,我却还是留你一命了,你的智商我还是欣赏的。” 高秦酒野邪冷一笑:“你的欣赏我自然要感谢,不过,请别说什么你却还是留我一命这样的话了,不管你是真欣赏我还是怎么,好像你都还沒有能‘留我一命’的资格和本领。” 这两个人。。 真是一对狂妄。 狂妄的身为旁观者的我一头的瀑布汗啊。 我到底为什么要被迫在这儿听这两只王八聊天。。 第三十七章空间衔接 “总之,我不管淮度到底对你们有什么打算,他既然让我來这儿了,我就听话的來了,只不过,接下來我要做什么,他也沒权干涉。” 苍冥自负的样子其实看起來还是很有型的。 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墙壁传來一声轰隆的响声! 这声音在这原本呈现一片死寂的石宫中显得格外的突兀,把我们三人同时吓了一大跳! 三人皆茫然的看向发生源。 石壁破了一个大洞,就像是被降龙十八掌轰过一样,烟尘散尽,聂尊消瘦高挑的身影逐渐显现。 苍冥比我开口还快:“怎么可能,这魔窟中所有的不同空间都是独立的,你所在的炼魔碑空间和这个石宫是两独立空间,你怎么可能通过打破墙壁到这边來?” 这话好难理解。 不过,我还是大概可以分析出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就是这魔窟的别样之处。 无论是我之前看到的冰川世界,还是石宫,还是石壁隧道,甚至是冰河,彼此之间都是独立的空间,就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独立房子,彼此之间沒有具体的相邻或者界限。 可是,那我是怎么來回在两个空间之中穿梭的呢? 聂尊神色淡然:“既然空间是独立的,那么打破石壁自然也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打破石壁。” 苍冥一脸恍然大悟:“原來这是你强行穿过两个空间界限的一种外在体现。” “什么意思?”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苍冥沒有回答我,回答我的是高秦酒野:“这里每两个独立空间之间的衔接都是设定好的,比如,你坠入冰河,在冰河河底直接到这水台之中,这就是一种设定好的从冰河那个空间到这个空间的方式,当然,这种设定一定不只一个,不过,如果想要从一个空间到另外一个空间,就一定要通过这种设定。而这种设定往往都是打造这个整体空间,也就是这个魔窟的人制作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沒理解错的话,聂尊这种打破石壁从一个石宫跨越到这个石宫的方式是并不在设定之内的。” 我皱眉:“这话如果理解的沒错的话,是否是说,这个魔窟,是淮度用念力打造的,而这些空间之间的衔接设定也是他通过念力來布局的,所以,聂尊打破了某种衔接,就说明在那一瞬间他的念力达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高度?” 我都沒想到我可以分析的这么透彻,大概是最近被逼迫的脑子都莫名灵光了。 苍冥狭长眉毛一挑:“沒错,从这里你们应该也知道淮度的念力到底强大到多么可怕的程度了,这魔窟的全貌和里面所有的机关恐怕你们之见到了九牛一毛,所以,高秦酒野,我敬重你是个人才,不想你死的太早,劝你们还是尽快从鬼道离开吧,这儿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我失笑:“如果说我们沒能力或者太狂妄而不能呆在这里的话,那你呢,你的性格看起來也不是这么好控制的吧,为什么淮度对你一再容忍?就因为你在鬼道里算得上是他的手下?恐怕事情沒那么简单吧,还是说,你在这里也有什么原因呢?” 一抹血红在我眼前一闪,竟在我不注意之间,苍冥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高大的身材配上宽敞的血袍,我在他前面就显得娇小很多了,甚至第一次可以称得上‘玲珑’了。 连嘴唇都泛着猩红,这个妖异的男人低头看着我,嘴角啜着的奇异微笑看起來就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恐怖感:“现在你还觉得我沒有能力在这里生存么?” 他抬手,他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令人忍不住猜测他手心里有着什么。 他宽阔的背脊挡住了高秦酒野和聂尊的视线,在我疑惑着伸手之间,他将一个东西重新放回我的手中。 我摸到那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就眼神一黯,迅速将那东西重新放回腰间的红裙腰带里,整个过程高秦酒野和聂尊并沒有看到。 苍冥递给我的这个东西,就是我一直藏在腰间的那颗可以帮我直接通往绞s身边的药丸,苍冥的话的意思就是,他能用如此眨眼睛的速度到达我的面前,并且拿走我一直藏在腰间的东西,整个过程我毫不知情,说明了他过人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现在看來,他的表情带着那么一丝神秘莫测,我甚至怀疑,他之所以选择那这个药丸,也许也是在向我表达他知道这药丸的作用,而且知道我有这么一颗有着这种作用的药丸。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就非常可怕了,因为这是连督月都沒能发觉的事。 我不愿意猜,所以我决定试探。 我对他微微一笑:“破东西不值得一还,全当送你。” 苍冥邪肆勾唇:“你确定那是破东西?还是说,这是你的伪装?” 好吧,如此看來,他必定是知道一切了。 可是,他原本和我和绞s都沒什么接触,也完全不相识。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做完这一切后,他重新转身大刺刺的走回到聂尊的前面,似乎想对聂尊说什么。 我却笑着在他身后不急不缓的喊住他:“你要不要也看看,你是否也少了些什么?” 苍冥的宽阔伟岸的后背明显震了一下,他迅速回身,同时一只手摸向了他自己的腰间,而他的眼睛,则快速的将我的两只手扫视了一遍,目光射出一道寒光。 终于确定他血袍里侧的口袋里放着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以后,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只不过,这次的眯眼却沒有配合任何笑意,看起來有种极度危险的味道;“还给我。” 我见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撇撇嘴,将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出來,正打算手里捏着的那条白色绣着杜鹃花的手帕扔给他。 谁知,我刚拿出來,眼前又是红影子一闪,下一秒,我只感觉到手腕一阵麻木的疼痛。 苍冥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我眼前,同时,他的手已经覆盖在了我的手腕之上。 我见他眼底的狠戾之时,就知道为时已晚,他这一手下去,恐怕是要硬生生的掰断了我的手腕都不一定肯罢休。 原本我是以为我來不及躲闪这一下的,已经下意识做好了忍受这一下子的疼痛的准备,只可惜,麻木的痛楚只刚刚开始,就已经停滞。 还沒有抬头,就已经闻到了独属于他的味道。 其实,那谈不上是什么特殊味道,既不香,也不带什么特殊的气味,只是,或许是他长久以來在我身边的缘故,以至于他稍稍离去,我周围的空气就多了一丝冷意。 睫毛颤了颤,我缓缓抬眼,同时,另一股冷冽气息也涌入鼻息。 此时,我手里正捏着那块手帕,苍冥的一直手正扣在我的手腕上,夸阔有劲的五根手指缝隙间,隐隐已经见得到我手腕上的皮肤泛着红。 可是他沒有再继续加大力度,因为他扣着我手腕的那只手的手腕上,同样有另外的一只手。 那只手白皙纤长,五根手指都修剪的很整齐,只是肤色白皙的不太正常,就像是终日不见光的那种苍白,但这并不影响那只手手型的完美。 那是聂尊的手。 聂尊的手不轻不重的扣在苍冥的手腕上,而他的那只手臂上,同样还有一只手。 高秦酒野的手抓在聂尊的手臂上,大概是手肘上方三寸的地方。 这真是个诡异的画面啊。。 四个人彼此间的距离都在一瞬间就变得紧凑,四只手相互牵制,谁也算不上赢家。 更令我忍不住苦笑的是,在一秒定乾坤后,四个人明明都已经反应过來了情况的微妙变化,却沒有一个人有先收回自己的手的打算。 既然沒人动,那沉默也总不是办法。 既然沉默总是要打破,那就沒必要去构思什么特意的措词,不如让我直接的问出心中所想。 我用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想听的,仍然带着些哀伤的语气对聂尊说:“不是不爱我了么,不是要和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为什么还救我?” 此话一出,我就看到了高秦酒野的瞳孔快速的闪烁了几下。 我的心蓦地一痛。 可我已经说出了口,而且我说的的的确确是我心中所想。 聂尊沒有回答我。 苍冥则不合时宜的随意大笑了两声:“看來,想动你一手指头,都不容易啊。” 这话当然是对我说的。 可我非常气愤他在这个时候开口,以至于我沒有听到聂尊的回答! 尽管,聂尊开口也许就又是令我觉得伤心的话,可我还是想听。 我突然发现,心里走进一个人就在不知不觉间。可若是你想要刻意的让谁从你的心里走出去,那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于是我必须在心中痛骂,苍冥这个沒有眼力价的家伙! 见这情况似乎也勾不起什么值得一听的话題了,我闷声说:“既然知道不能动我,就把你的手拿回去吧?手帕我又不是不给你,何必动手动脚的?” 第三十八章连你都是我的 苍冥却将我的手扣的很紧,丝毫沒有要松开的意思,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在高秦酒野和聂尊之间來回的瞄着。 薄唇轻启之间,是说不出的邪魅味道:“我就是很想看一看,我若是不放开你呢?” 这句话说完,我就感觉到了手腕上的力度。 他增大了力度。 与此同时,聂尊按着他的那只手下,开始缓缓升腾起一阵黑雾。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我眼一眯,将念力快速在手臂汇聚,然后,双眸冷瞪之间,将汇聚的念力快速的朝着手腕的位置散去! 一股力道就这样从我的手臂直接冲刺进这四个人互相牵制的怪圈当中,几个人同时松开了手,并借着惯性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四散开了。 我冷冷的看向刚刚站定的苍冥,手一甩,将那条帕子甩了过去。 苍冥接住帕子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随后,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浪荡的调调:“挺厉害嘛,女人。” “你还沒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來到这儿的?”夸完我,他就立刻再次问聂尊。 聂尊漠然的将两只手重新放回衣服两侧的口袋里,声音淡淡的:“那个石宫困着我,我沒地方可以去,就打破了一扇墙壁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你们这边來。” 我偷偷的瞄着他,现在的聂尊,一定还是以前的聂尊,虽然他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很是冷漠,看起來让人怀疑并不是聂尊,但是此时此刻我看到他又开始习惯性的隐藏他的那双手,我就知道,这是以前的聂尊回來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他对所有人都淡漠,除了我。 但是现在,他对所有人都淡漠,包括我。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苍冥大刺刺的将手臂抬起,把手帕朝着腰间塞去,整体动作依然是那么随意,但是细致观察会发现,最后他把手帕往腰间塞的时候,多了一些与他气质不符的小心翼翼。 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看來,他对边莹的确是真心实意。 沒错,我相信,这条手帕一定是边莹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在意。 一边塞着手帕,他一边随意的开口:“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么,你既然和这魔窟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为了你,淮度还把我派到这里來了,就说明他很看重你,要知道,淮度指使谁都不会轻易指使我去做什么事的,既然他能为了你跟我开口,我想,我非常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副狂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讽刺道:“不会轻易指使你去做什么事?是不是知道一般的事你都做不好?” 苍冥并不生气,反倒是扬了扬他那粗长又性感的眉毛:“女人,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是毫无章法的,即使是他平时愿意指使我,那些事我也不一定会按照他的指使去做,中途我高兴了或是不高兴了,我都会随时变卦的,淮度也知道我是这样的,所以,一般的事情他自然就不派我咯。” 这不是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么。分明就是什么事都做不好我扬眉:“哦?不过,照你这么说,他要是很看中聂尊,这么大的事他就更不该交给你了吧?聂尊本來就是个不可控的因素,还要把你添加进來,岂不是更加的添乱?” 苍冥勾唇一笑,沒有说话。 高秦酒野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苍冥回答了我的问題:“就是因为淮度知道聂尊是个不可控的因素,而不可控的因素就只有用同样不可控的因素來制服,所以他才派苍冥來。” 随后,他再次开口:“因为无论是念力方面,还是头脑方面,亦或者是不走寻常路的办事方式方面,唯一能有可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的人,就只有苍冥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是他不可控的,甚至匪夷所思。” 我嘴角抽搐,我该说什么好,这个淮度,这个被众人夸大的大boss,怎么越说越感觉他恐怖呢? 聂尊淡然开口:“我就是一介凡人,不至于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苍冥斜睨他:“你要是真这么想,就谁也不用为难谁,大家和平解决吧?你也该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么。” 我暗自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知道苍冥是冲着聂尊來的,但是这其中的玄机如此神秘,还是令我感到不爽。 聂尊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一样:“解决什么?我不知道你來的目的,难不成你是因为救治过我的脸,來朝我索要报酬的?” 聂尊当然知道事实不可能是这样,但是他既然这么问,很显然就是要装傻了。 苍冥大大咧咧一笑:“沒什么,你就告诉我,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聂尊眼底是一片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深潭。 苍冥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行哦,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來阻止你,不可以离开这魔窟半步。” 高秦酒野突然插言:“哦?这才是你的目的么?你可不像是会那么听话的人,我看你是借机想來找救边莹的方法吧?” 苍冥眯起了眼睛,一丝欣赏的目光投向高秦酒野:“沒错,的确如此,而且得來全不费工夫,我想找的人恰巧都在这里聚合了。” 他用他那只手指一一的指过我们几个人。 我挑眉:“你想找的人里还有我?” 苍冥似笑非笑:“不必装傻吧,我來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听说你的第二人格能救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不來亲自验证一下吗?” 我也抬手将我和聂尊、高秦酒野指了一圈:“那你觉得,我们三个人联手,你有信心在此行中得到什么好处么?” “我沒有兴趣和你们联手,你们之间的事,不要算上我。”聂尊突然冷淡的说道。 我立即皱眉看向他,总感觉,他越这样越说明这其中有鬼。 不然,犯不着什么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巴不得和我撇清哪怕一丝关系吧? 苍冥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聂尊的腰间:“这样吧,你把这个送给我,我也不为难你,你要离开这里,就随你的便。” 他指了指聂尊腰间缠着的原本是属于我的锥刺。 聂尊似乎把这锥刺忘了一般,在苍冥刚刚提到的时候,他也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在低头确认了锥刺的确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 我直视着他,毫不犹豫的张口:“怎么,有什么疑惑的么,还是说,你想起了从前,就忘了你失忆期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锥刺可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 聂尊凝视我半晌,然后缓缓开口:“我沒忘。” 我原本以为,他既然这么说,并且看他现在这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也许会把锥刺还给我。 谁料想,他竟然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从腰间抽出了锥刺,随意的扔给了苍冥:“说话算话,东西给你,我走人,你别拦路。” 苍冥抬起健壮的手臂在空中稳稳接住泛着紫光的锥刺,神色随意洒脱:“一言为定。” 我当然相信苍冥既然这么说了就确实不会阻拦聂尊。 但是这和我沒关系,和我有关系的是,锥刺是我的,聂尊失忆了我就不和他计较,那时候他毕竟就像是个孩子气的儿童一样,做事也不需要思考什么,只需要按照心走。 可是现在,他已经回忆起了全部的事,就算他不知为何对我冷淡,也沒必要把我的东西视为草芥随便的就甩手送人吧。 于是我朝着他迈进一步,口气渐渐转冷:“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而恢复记忆的你如果脑子沒问題的话,应该想起來这东西是属于我的了吧,你如今不当机立断的物归原主已经是你的不对,现在你还当着我的面把它随随便便就甩手送人,你们两个当我黎慎不存在么?” 有些事可以妥协,有些事,即便面对的是聂尊,我也不能轻易妥协忍让。 “聂尊,东西是我的,你给别人都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么?”我紧锁眉头看着聂尊。 聂尊目光如同纹丝不动的水面,带着千年不变的波澜不惊,嘴唇微动,声音不急不缓:“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现在这东西给他,能换我不被你们纠缠,那不是很好?我不记得这东西以前属于谁,我只知道,刚刚他在我手里。” 这不急不缓也不带丝毫情绪的口气真是将我心底的潮水彻底拨乱,我语气渐渐有些不稳了,情绪也有逐渐变得急躁的趋势:“不记得这东西以前是属于谁?呵呵,还真是健忘啊,连你自己以前都是属于我的,现在失个忆,翻脸就不认人了不说,我东西你都想送人?” 我承认我此时此刻有些不镇定了,不为了别的,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也算不上是因为他把锥刺给了苍冥。 而是因为他对我的这副甚是冷漠的态度,真的让我感觉心里不能够平静,我甚至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第三十九章争夺锥刺 聂尊用一种无比平静冷漠的声音对我说:“就算是无理取闹,你也选错对象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看我,直接双手插入衣服口袋里,打算绕过我朝着石宫中的一个水台走去。 情急之下,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要走?什么叫我无理取闹,你把我的锥刺还给我。” 事实上,现在看起來,的确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可是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他在我眼前消失。 聂尊低头扫了一眼我拉住他的那只手:“锥刺现在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应该找的是别人。” 我固执的说:“是你把它扔给苍冥的,我要你帮我拿回來。” 聂尊颦起眉。 就在我知道,他下一句恐怕又要说出什么令我觉得无比寒心的话的时候,站在另一侧的高秦酒野突然冲过來,一把将我的手从聂尊的衣袖上拽下,同时迅速将我拖入他的怀里。 他的眼睛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灼热,动作迅速到丝毫沒有给我反应的机会。 一个缠绵的吻就这样落在了我的唇上。 这是第一次高秦酒野将他的唇直接送到了我的唇上。 我彻底愣了。 沒等反应过來,他的唇就已经在深深的烙下一个热吻后,快速退离,然后,他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我说:“让他走,你的锥刺我可以帮你找回來,你的一切以后都交给我來管。” 这句话简直就是炸弹,轰的在我耳边炸响。 好在,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幼稚的,让人随便亲一下就会七晕八素的黎慎了。 迅速的镇定心神,我扫了一眼聂尊,聂尊果然停止了继续朝前走的脚步,眼角的余光似乎在看着我和高秦酒野。 再看高秦酒野,他的眼睛虽然又火热又明亮,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对。 高秦酒野虽然倨傲狂放,但总不至于是个不冷静的人。 就算他已经表达过了他对我的心意,也绝不至于这么快就在这种场合说如此直白的话。 难道,他是在试图用这个方法帮我验证聂尊对我是否还有感情? 可是,他真的会这么的好心吗? 见我沒有说话,高秦酒野眼神一闪,下一秒,他的唇再一次的凑了上來。 这一次,带着潮湿的柔软,直接向我索取我唇瓣上全部的热情。 就算他是为了帮我,我也不能接受这个吻。 不过,我沒有马上闪躲,我眼角的余光也重新扫向聂尊。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看到聂尊的神情,无论好坏终于有个定论的时候,唇瓣上的辗转突然令我分了心。 因为,从最开始的淡淡温暖迅速在唇瓣上燃烧起烈火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快速的闪过无数的画面。 那些画面另外感觉到一种无比慌乱、无措的震撼。 以至于我沒有去注意聂尊的神情了,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双高秦酒野的眼睛。 他的眼底突然翻涌起一阵白雾,像极了他惯用的气流操纵术。 可惜,我还未來得及分辨,唇与唇之间仅有的缝隙就要被他打破。 一个声音蓦地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 “阿慎,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魔鬼,失去了控制,你一定要把这把刀插进我的心脏。” “阿慎,这把刀送给你,你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我等你用它了结这段恩怨的那一天。” “阿慎,我爱你,纵使有一天你发现了,其实我并不是我,其实你也并不是你,也请你一定要记得,我高祈,是真的爱你。” 无数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我的唇开始颤抖。 也许是察觉了我的唇瓣的颤抖高秦酒野将我搂的更紧,就在心底防线即将崩塌,他的舌头就要撬开我的嘴伸进來的时候,聂尊突然将我们狠狠的拉开! 聂尊眼底泛着带有杀气的黑浪,他一只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抓着高秦酒野,将我们两人彻底分开,他站在中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我用过的东西,你就这么想享用第二次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无比锐利的目光投向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还在注视着我,他的眼底白雾翻涌,带着一丝时隐时现的疲惫和颓废,淡淡的对聂尊说:“我不在乎,你不想要的,我就是想抢过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说完,他也迅速将目光投向聂尊,同时,瞳孔骤然一紧! 嘶啦! 两股气刃极其锋利的划过,将聂尊抓着我的手和按着高秦酒野的手同时逼退! 聂尊后退了两步,我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高秦酒野皱着眉看回我,眼神有种‘你跑什么’的质问。 可是,他们沒人知道,我此时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因为我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脑海里,快速的反应着刚刚在脑海深处响起的那几句属于高祈学长声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甚至是聂尊伤人的话语,也沒有丝毫让我动摇。 我快速的在记忆中搜寻、捕捉、拼凑。 高祈站在天台之上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唇带着同归于尽的悲凉落在我的唇角,他的声音辗转呢喃在我的耳边,仿佛就要通过我的耳朵直接闯入我的心脏。 “阿慎,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恶魔,你一定要杀了我,你要不惜杀害我的代价,换取自由,绝对不可以去那个地方。” 终于想來这句带着无尽的缠绵和哀伤的话,我直直的看着高秦酒野,声音渐渐拉成一道不带人情味的平缓腔调:“高祈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秦酒野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你想起了什么?” 我迅速回答:“你怕我想起什么?”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吧,你爱的人是我,不是高祈,高祈也爱上了你,所以他为了保护你,不惜一切。” “什么叫不惜一切?” “就是。”高秦酒野还沒有说完,一直在旁边不作声的苍冥突然快速抬起锥刺! 唰!紫光乍现,手起鞭落之间,一道紫刃朝着我呼啸而來! 以前从沒想过自己用的武器竟然也会反过來攻击自己! 我皱着眉迅速抬起左手的蝎芒。 同时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这种时候苍冥为何出手?果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打算让我知道吗,所以竟然连看起來不会按套路出牌的苍冥也要横插一腿了? 只可惜,要思考,要提问,也要先赢再说。 “蝎芒!”我一声高喝! 无数流光在身前汇聚成一道屏障,紫刃之气落下之时,屏障如同易碎的玻璃轰然四散! 但是与此同时,紫刃所夹带的念力和杀伤力也四散开來! 烟雾弥漫之间,只听周围的气流开始不安的涌动。 果然,高秦酒野一直在用念力操纵着气流吗? 所以,无论是蝎芒还是锥刺所发出的招式都受到了影响吗? 可惜,白雾之下,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几缕纯黑色的雾气。 像极细的发丝在空中若隐若现的飘着。 我迅速看向聂尊,聂尊的一只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口袋里拿了出來,看似自然的垂放在一边。 脚步悄悄在烟雾的掩盖下后退了两步。 此时眼前的这三人我实在已经沒有一个能够理解了,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互相的一种牵绊,而我看似是这怪圈当中的突破点,实际上我却身在其中。 “看來,有些事,是你不想让我知道了。”我冷笑着对苍冥说。 如果不是他也知道些什么,并且想要阻止高秦酒野接下來的话,他怎么会贸然出手? 苍冥将血袍的袖子稍稍往手臂上挽了挽,同时,他手里的锥刺开始不断闪烁着奇异的紫光。 我紧盯着这锥刺,通过念力在心中默念:“你若是不想被他们利用,就快点回到我身边,大不了邹安我帮你找出來!” 这种方法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压根也沒想过能有什么效果。 可谁知,锥刺竟然就像是在一瞬间听到了我的心声一般,紫光迸发,苍冥眼神一暗,突然脱手松开了锥刺! 就是这个时机! 我左手迅速伸出,同时通过蝎芒,将一定念力汇聚在手心前方形成一圈带着蝎芒之力的漩涡,念力在漩涡里迅速旋转汇聚形成吸引力,锥刺就这样朝着我的手飞了过來!像极了一条紫色的会飞的蛇! 眼看锥刺就要回到我的手心,一团黑气突然以比锥刺更快的速度嗖的从雾气之中窜了出來,迅速的缠绕上锥刺,像是一双无形的漆黑双手! 我一急,脚下念力一动,身子朝前探去,猛地抓住了锥刺的尾刺部位! 一股锥心的疼痛迅速从手心扩散至心脏,锥刺尾端浸泡过的药剂果然不是凡物,手心里鲜血溢出之时,我已经通过这清晰的痛楚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与此同时,我终于看清,聂尊手里团绕着一股黑雾,在另一端已经抓住了锥刺! 我狠狠攥着锥刺的尾端,不顾不断从五指缝之间啪嗒啪嗒滴落的鲜血,将念力集中在手上,迅速的想要把锥刺拉回來! 聂尊眼底一凛,似乎也用了力! 锥刺就这么在我和他之间,被拉扯到彻底绷直! 第四十章大金的心计 我瞪着聂尊,顾不得手心不断传來的刺痛:“就算你不爱我了,也犯不着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要帮着别人來抢我的东西吧?” 聂尊神色平静,拽着锥刺的力道丝毫沒有减轻:“这东西只会给你带來灾难,给了别人也未免不好。” 正要出口反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來一阵沙沙声。 下意识朝着四周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石宫里的四壁上都布满了我之前在石洞里见到的那种沒有脸的人! 她们扭曲着匍匐在石壁之上,像极了女体壁虎,长长的头发挡住白板一样的脸。 “这什么东西?”高秦酒野皱眉。 我也十分疑惑,注意力一分散,手中锥刺就猛地被聂尊拽了出去! 我有些愠怒的看向聂尊,聂尊一只手拎着锥刺,另一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而他的目光正在看着石壁上的那些沒脸的人。 站在另一边的苍冥原本似乎都摆好了架势要和我动手把锥刺抢走,但是此时也正在四下扫视着石壁上突然出现的东西。 那些沒脸人正在缓缓爬动着,所过之处,都留下一片隐隐绰绰的沙沙声。 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次出现的沒脸人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多,而且她们的移动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人总是会对一些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虽然在禁裂区呆久了的我不太知道什么是恐惧了,但是看着这种从未见过的沒有长脸的东西此刻如此怪异的出现在这里,还是令我觉得十分不舒服。 正在思索着,其中两个无脸人突然聚合在了一起,两个人缓缓从石壁上立起,然后双手纠缠在一起,两张白板脸紧紧的贴合,头发也像是两把活着的不断扭曲的触手相互纠缠。 这画面看起來实在是诡异的很。 更诡异的事紧接着就发生了,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无脸人是身体全部融合后,慢慢的衍生出一具新的躯体。 这个躯体从诞生出來后就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着。 他单脚独立,两只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朝着两边怪异的伸展着,一脸胡茬,眼睛小的像极了鼠眼。 我脱口而出:“大金鸡?!” 大金鸡立即瞪了我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惹人厌,大金鸡太难听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此时还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对:“之前这么叫你你不也沒说什么么,对了,你怎么跑到这边來了,你不是说不敢來这个冰川么?” 大金鸡的眼底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狡诈:“现在情况不同了,我的闺女们闻到了好吃的东西,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娃不是么?” 什么跟什么? 我的闺女?自己的娃? 我一脸目瞪口呆。 大金鸡抬手随意的抚摸了一下朝着他蹭过去的一个无脸人。 “这东西是你的闺女们?” 我指着那群还都在石壁上來回不断徘徊的无脸人对着大金鸡说。 大金鸡这一次却沒有理我,而是将目光送往聂尊那里:“当时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就是炼魔体!既然如此,我当初帮了你们,现在你也该來填饱我闺女们的肚子报答我了吧!” 什么? 聂尊却不像我一样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很可惜,我并不像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味。” 大金鸡嘎嘎的怪笑出声:“能被鬼王亲自挑中的炼魔体,虽然你现在还是半成品,不过,吃了你, 我的闺女们至少能将念力提增十倍,我以后就不至于连这个冰川大陆都不敢踏入了!” 听这话的意思,聂尊是淮度挑中的炼魔体质? 那。这个魔窟真实的目的是用來炼魔的? 苍冥突然懒洋洋的开了口:“金鸡,看來你最近是走路连眼睛都不睁了。你都沒看到我么?还是说,你在装沒看见?” 大金鸡这才把目光转向苍冥,不过,看他眼神似乎不是装的,在看到苍冥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 随后,更令我大跌眼镜的情景出现了。 大金鸡在看到了苍冥后,突然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的脑袋就像是突然从树上掉下來的苹果,砰的一声就磕在了地上,同时,整个人都倒立了起來,只留下头紧贴着地面! 而他的两条腿,竟然还是维持着那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条腿半蜷缩,另一条腿直直的朝天伸展! 似乎是倒立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來闷闷的:“苍冥大人竟在此,小的有眼无珠刚才竟然沒有注意到!” 苍冥似乎对他这副立马变脸的样子感到很满意:“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來这里是做什么?” 大金鸡回答的很干脆:“回禀苍冥大人,我的闺女们感受到了这冰川大陆上有外來的入侵者,保护冰川大陆安定是我的指责,于是我立刻就带着闺女们來这儿了!” 我差点儿沒被我自己的口水呛死。 來抓入侵者?如果我沒记错的话,我和聂尊能來到这儿,就算不说全靠你,但是你大金鸡也有一部分功劳吧!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尽职尽责,难不成是畏惧苍冥的实力? 不过,听他这话,看來,他是一个为鬼王淮度,不,应该说,他还不能直接服务于鬼王,而是服务于苍冥的手下罢了。 苍冥原本满意的笑容渐渐收了回去,声音也从最开始的不急不缓变成了一种,带着危险味道的调调:“你知道我不喜欢说谎的人吧,若是我刚刚不聋不瞎,应该能看的出,你是冲着他來的吧?” 苍冥抬手指了指聂尊。 不过大金鸡倒立后是背对着我们,就在我以为他应该看不到苍冥的这个手势的时候,他突然快速回答:“是的,我这点儿心思果然瞒不住苍冥大人的法眼,只请求大人能宽恕我,我确实是冲着这炼魔体的能力而來,但是绝沒有背叛鬼道的意思!我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人竟然是大人你看中的!” 我环视一圈还在石壁上,只不过此刻一动不动了的那些无脸人。 霎时间恍然那大悟,原來,这些他所谓的闺女,所谓的无五官的白脸人,其实都应该是他的一部分! 这些东西虽然沒有眼睛,但是一定具有察觉周围情况的能力!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派了她们來监视我吗? 苍冥冷哼了一声:“你还真胆肥了,连鬼王亲自下圈套打算捕捉炼制的意识体你都敢觊觎!” 大金鸡听到这话突然翻身一跳,恢复了金鸡独立正面对我们的姿势,双手还在胸前怪异的摆成一个乞求的姿势,双目带着一种楚楚可怜。 只是,他那张诡异的,长着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的脸,陪着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一阵阵不停的反胃。 大金鸡姿态很卑微:“苍冥大人,就让大金鸡辅佐您完成鬼王大人给您任务吧,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双手合十对击了一下。 随着这声巴掌响声,他身后石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无脸人突然双手像是长出了力爪,噗呲噗呲,狠狠的将那力爪深深埋入石壁之中,似乎是为了加强身体的稳定。 与此同时,她们全都集体张开了血盆大口! 虽然之前我只见过一次她们那长满了密密麻麻小齿状牙齿的小嘴,但是,此刻真的只能用血盆大口來形容! 一个个身体全都牢牢钉固在石壁之上,脑袋却整体从嘴的方向裂开,血盆大口泛着血腥恶臭,像极了一种瞬间长大的食人花。 大金鸡明显对他这些闺女的能力感到骄傲,口气立即就比刚才放松很多,也有底气很多:“大人,有了我这么多闺女的陪伴,你还怕对付不了这么几个外來入侵者吗!” 我心中不禁失笑,想要拉拢苍冥可不能这么说,这大金鸡看來也沒什么智商。 果然,苍冥脸上蹭的就浮现一层阴霾:“我会怕对付不了谁?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鬼道上上下下,谁敢说苍冥会怕谁?” 大金鸡一愣,随后,在终于反应过來自己的话说的并不对苍冥胃口的时候,他又立即开始卖弄他那张比铁饼还厚重的脸皮:“苍冥大人,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有了我的闺女们的支持,您就无需浪费那么多时间了!毕竟这里的人也沒谁是不浪费时间的。” 苍冥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你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么?” 这问題似乎明显把大金鸡问愣了,他甚至有些结巴了:“你, 你,你你不是想來找这炼魔体么,小人知道,这么多年,鬼道再沒出过这么一个魔性近乎完美的实验体,所以,虽然大人素來与世无争,可是这一次,我还是觉得大人是会对这个意识体感兴趣的!” 他们在讨论的是聂尊,可是这个口气怎么这么令我感到不爽呢? 聂尊又不是物品,凭什么你们鬼道的人说拿來炼魔就拿來炼魔,说想要私吞,还都來找私吞的机会? 苍冥笑了:“找炼魔体?那的确是淮度那个老不死的交代了几句的,不过,如果就只是为了这么点儿好处,你觉得我苍冥会应邀而來?” 第四十一章自我欺瞒 大金鸡听到苍冥这句话后,先是微微愣了愣,随后,他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怪笑:“苍冥大人,我懂了,我这就帮你把他们全都拿下!” 说完这句话,他就对着他身后的那群闺女做了一个手势,那一群张着血盆大口的无脸人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炮筒花,头颅旋转着调整角度,几个一组齐刷刷的将我和聂尊还有高秦酒野瞄准! 左手迅速抬起准备抵挡,我看着这群东西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毕竟被这么一群怪物瞄着,谁都会有些背脊发凉! “喂,苍冥,你不会真要你这个大金鸡手下拿这群恶心的东西來攻击我们吧?” 实际上我这么问,是在多多少少拖延一点点时间。 我在犹豫要不要那么做。 苍冥沒有回答我,而是对聂尊说:“我答应让你走,就不会反悔,不过锥刺。” 聂尊突然淡淡一笑打断了苍冥:“刚刚我已经给过你一次,你也答应了我,这已经是完成了的交易,锥刺我给你了,沒有留住它是你自己的问題,现在,我可不打算给你第二次。” 说罢,聂尊还扬了扬手里的锥刺。 我突然觉得,那个腹黑男聂尊是真的回來了。 苍冥也不生气,神色依然洒脱自如,只是眼神却示意大金鸡,可以动手了。 左手蝎芒已时刻准备好,不管对面那群恶心的无脸人能做出什么举动,我都打算在瞬间让蝎芒爆发把她们打成筛子! 只可惜,现实往往不会按照设想的來。 只见对面那一排无脸人的血盆大口突然一张一合的呼出一阵血雾。 正当我时时刻刻在准备着不管这血雾之中有什么攻击都要立即反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整个人都飘了起來。 仿佛是一股吸引力不断的从那些无脸人的血盆大口传來,我就像是一颗被巨大吸铁石吸中的小铁块,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吸的飞了起來! 顿时察觉到不好,慌乱抬头之间,却看到,聂尊也被吸了过來! 聂尊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困惑,似乎也不明白这股吸引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眼看着就要被吸进其中一个无脸人的血盆大口里,这时候似乎问也來不及了,进了这张血淋淋的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用念力勉强拉住聂尊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拿出早就在刚刚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红色药丸。 念力灌输进去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这东西到底是否有效,但是我只知道,现在真的需要使用它了。 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进那张血淋淋的嘴,更是因为,我有种感觉,在场的人里,尤其是苍冥,他接受淮度的命令而來,其目的更是不单纯,这一切都告诉我,他们是冲着聂尊而來。 什么魔窟,什么炼魔体、炼魔碑。这些的一切,都把聂尊扯了进去。 我不能让聂尊和我一样变成竞相争夺的对象,不管他是不是恶魔,都别想有人试图利用他伤害他。 红色药丸在我逼进的念力作用下,挥散开來,如同磨碎的红宝石粉末,泛着点点光亮。 那些光粉迅速将我和聂尊包围,原本的吸引力消失了,我和聂尊静止在了空中。 “移空丸?!” 身后传來高秦酒野的惊声呼唤。 我想回头看看他,但是最先映入我眼帘的还是一脸茫然困惑的大金鸡和苍冥。 “你怎么会有这个药丸,这是只有司洛才有的东西!”高秦酒野冷声说道。 只有司洛才有? 可是这是绞s给我的啊 不过,也沒什么不可理解,毕竟我相信,司洛是爱着她的。 “喂,黎慎!你的目标地是哪儿!”高秦酒野口气似乎很焦急,直接冲着我和聂尊跑了过來。 可是,光粉突然在空中汇聚,然后砰的一声炸开! 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包围了我,但我仍然紧紧的拉着聂尊的手。 恍惚之中仿佛听到了高秦酒野悲凉的声音:“就算是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心,你还是选择将它弃之如草芥,并不惜一切也要逃离我的身边吗? 我多想解释,我不是想要逃离你的身边,我是想要聂尊逃离危险。 只可惜,我沒有张口,张口他也听不见。 这种恍惚的眩晕感足足环绕了我整整十多分钟,这期间的感觉就真的有点儿像是在穿越时空。 等我重新睁眼,眼前也恢复一片清明的时候,我來到了一个完全沒有见过的地方,而我的右手,还拉着聂尊的左手不放。 沿着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慢慢看上去,我缓缓对上聂尊的眼睛。 聂尊眼底清澈的潮水缓缓流淌,带着一丝透明却又模糊的温柔。 可是他开口说的话却如同腊月寒冰:“该放手了吧,还是说,你就这么饥渴?” 我慢慢的松开他的手。 松开他后,我环视了周围一整圈。 我这才发现,我们此时正在一个真正的宫殿里。 不是石宫,而是真真切切的宫殿。 宽足千平米,四壁都是金灿灿的琉璃瓦,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自四扇大窗上垂落。 宫殿正中央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脚底不断传來温润的感觉。 宫殿深处,遥遥可见一纱罗帐自宫殿顶棚垂下,无风自舞。帐内是一张金黄色刻着龙纹的座椅。 这么美的宫殿,纵使现实生活中也不多见,更何况在这个诡异的禁裂区了。 只是这偌大的宫殿虽然富丽堂皇,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儿是哪儿?”因为四下无人,我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不仔细听就只会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聂尊双手插兜,目光依然淡然从容,声音不卑不亢不高不低,还是那副样子,就好像他此时此刻还站在之前的地方一样淡然:“不知道。” “不过,这地方可真美,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那药丸带了什么致幻的能力?”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浏览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景,说话也开始不经大脑了。 聂尊的语气里明显多了嫌弃之意:“你可能真的是在做梦,但是我很确定,我非常清醒。” “你清醒,我当然就是清醒的。”我白他一眼。 “走吧过去看看。”我自然的拉住他的袖子,想要带着他一起朝着那纱罗帐走去。 谁知,手拽了又拽,脚却还是沒有迈出。 我回头:“你干嘛,不走么,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这周围到底是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聂尊淡淡瞥了我一眼:“有什么可弄清楚的,是你的那颗药丸把你和我带到了这里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清楚的当然还有啊,比如,这里是哪里啊,那颗药丸到底为什么要把你和我带到这里來啊,你啊,能不能配合我一次,哪怕是偶尔呢?”我皱眉斜视他。 我知道如果是以往的聂尊,一定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淡然却最温暖的宠溺对我说:“好,就勉强陪你一次吧。” 可是现在他不是那个样子了。 “既然你这么好奇,你就自己去查吧。”聂尊轻轻甩开了我的手,转身朝着宫殿的大门走去。 只是这宫殿十分的宽广,按照聂尊那种双手随意插兜慢慢悠悠的动作,恐怕一时半会还走不到大门。 也就是说,我其实还有机会! 于是我快速的冲上去,本來是只想要拦住他,让他陪我继续去看那纱罗帐,可是,就在逐渐靠近他的后背,看到他孤独倔强的纯黑色背影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像是着了魔,整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了。 双手快速抬起,整个人带着一种飞蛾扑火的不可自控,朝着他的背影直直扑了过去。 侧脸和胸腔重重的砸上他的后背,双手迅速的从他的两只胳膊下的缝隙穿过去,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 我的侧脸贴在他泛着凉意的背脊之上,他的后背微微颤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双手紧紧环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沉闷:“别离开我。”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在心底忍不住苦笑,黎慎啊黎慎,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卑微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爱么? 就算是面对高祈,我也不曾这般姿态低微过。 聂尊背脊虽凉,可是他却沒有动,就只是那么静静的,静静的站定在原地,任由我抱着他。 从我抱住他开始,他就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也不发声。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的静止都会带给我一种值得期待的欣喜。 因为如果他还会犹豫,就说明他对我,也不是一分感情都沒有了。 时间似乎停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了些沙哑:“你还真是,缠人的令人讨厌啊” 这句话依然很尖锐,可是不知为何,听着他的嗓音,我总觉得,这句话很温柔。 我或许真的是疯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他已经对我沒有一丝的怜惜了,只是我还在恋恋不舍自我欺瞒罢了。 第四十二章藏匿绝情 可是,此刻,我却甘愿做个智商为零的蠢女人。 抱着他的手丝毫沒打算松开,贴着他后背的力度太紧,导致声音听起來有些闷:“沒错,我就是这么惹人厌” 聂尊的背先是再一次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正当我怀揣着莫名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聂尊猛地回身,同时将我一只胳膊拎起,他的脸庞快速凑近我,他细碎的头发在翻转过來之时在空气中漾起,在我的脸颊上划过一阵刺痒。 他如此近距离的望着我,同时另一只手快速的朝着我的胸口伸过來。 感受到那股用力的揉捏,我吃痛的皱眉。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么?”他的话语依然冰冷,并且充满嘲讽。 可是,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从未移开过目光,于是,我很清楚我自己看到了什么,这不是幻觉。 尽管他的话语再犀利,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我,他此时此刻凝视我的眼睛,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哀伤。 于是我任凭他为所欲为,咬紧下唇,始终一言不发。 果然,他终于在发泄似的几下揉捏后,颓然松开了我,清澈的眸底快速升腾起氤氲潮湿,令我看花了眼睛。 我的眼睛也渐渐模糊,以至于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是我们两个谁湿了眼睛。 正当这眩目的宫殿里只剩下我和他的沉默之时,一个妖娆的声音突然自宫殿大门外传來,不过,听着似乎还沒进來,我最近五感似乎变得更清晰了,大概是因为念力有所精准的缘故。 我还在思索着这声音的时候,聂尊已经拽着我分身藏入宫殿一角的一根盘龙柱后面,好在这柱子直径很长,足以挡住我们两个人。 宫殿大门开的时候,外面一道白光射入其中,引发的宫殿内更加金碧辉煌。 我眼睛微眯,将念力汇聚于眼部,终于看清了五百米开外的來人。 心下一惊。 这两个人。。 來人是两个女子,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席地褐色长袍,面容上遮着一张黑色面纱,不过,面纱却沒能遮挡住她们那一双妖异的眼睛! 这身装扮好熟悉! 脑海中画面一闪,我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初追寻拉蕾尔并在深坑隧道里的那个石室里见过的两个女人么? 可是,那两个女人不是死在石室里了吗? 但是,虽然距离远,她们又遮了面纱,可那两双妖异的眼睛却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耳畔隐隐听到这两个人的交谈。 “也不知道宫主什么时候才会回來,宫主不回來,咱们就要一直看着那群贱种,那群贱种还执拗的很呢,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逃出去了,你我就直接闭眼吧。” “呵呵,可不是么,不过姐姐也不用忧心,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來自外界的区区继承体,尽管念力是继承体里的佼佼者,可是到了这宫主的绝情宫,他们那点儿本事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宫主英明,全部都分散开來囚禁,而且囚禁的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觉得他们独自还能做出什么大事么?” “唉,其实我也知道,但是这心里总是不安呐,宫主头一次交代看管人的时候交代的这么郑重其事,我就怕出乱子呀。” “好了好了姐姐,宫主会很快回來的,实在不行就让通灵师去和宫主联络一下。” “别闹了,咱们有什么资格去催促宫主?还是乖乖的等着吧。” “可别这么说,这几年咱们这群改造体里有几个能做到像姐姐这样受重视呀,你沒看新一批的都是按照你的样子來做的么,这就说明了姐姐受宫主重视呀。” “哎呀就你嘴甜,你也不差啊,又不是沒有按照你的样子來做的人。妹妹我们互相扶持,宫主肯定会赏识我们的。” “是的姐姐,全依着姐姐吩咐。” 这对话就像后宫的宠妃之间互相争宠一样,不过,那个应该是妹妹的人看样子,如果我沒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当初在石室里朝着松露倾倒蛭妖的那个人。 看样子这个妹妹倒是诡计多端。 不过,仔细分析刚才她们两个的对话,她们口中的宫主应该就是督月了,这里又是绝情宫,果然,绞s的移空丸是好使的,直接将我带來了这里。 不过,估计是绞s受困念力也受到牵制,不然理应可以直接到达她面前的。 这里是绝情宫的话,那么她们刚刚说的被囚禁的那群继承体,应该就是我的伙伴们了。 尽管心中气愤,可是这段话确实透露出了不少信息给我,至少我知道了,他们全都是被分散开來囚禁的,这样的话,要营救就有难度了。 而且,我还不知道他们藏匿的位置。 借用移空丸直接到达这里的事,督月是不会轻易知道的,毕竟当时是在魔窟中,所以她也许一时半会还不会返回,那么这就是我救出他们的机会了。 要想知道具体位置,看來只能先抓住这两个古怪的女人了! 眼中杀意流窜,我欲探身绕出柱子,手却被聂尊稳稳拉住。 回眸之时,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冲我微微摇了摇头。 心中的焦虑和怒意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平息下來。 虽然沒有瞬间理解他眼神的意思,但是这个制止的动作确实让我冷静了几分,冷静的思考之中,终于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上次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今天眼前的这两个人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上次那两个人可是冥顽不化,并且选择了灭亡, 现在出去不但会暴露我和聂尊的行踪,让对方知道这绝情宫已有外來入侵者,而且,也不一定就能从这两人口中探听出什么讯息,毕竟这里是敌人的地盘。 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于是,原本踏出去的脚,就又悄悄的收了回來。 见我冷静了下來,聂尊欲松开我的手,我却反手紧紧握住了他。 他沉默着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投回那两个女人身上,并沒有再做什么动作。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嘴角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 那两个女人完全沒有察觉到在这个宫殿角落的柱子后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偷窥她们,这两个人一路径直走到了那纱罗暖帐。 “可得把这椅子擦干净了,宫主对这椅子宝贝的很。”那个被叫做姐姐的人小心翼翼的掀起纱帐的一角,另外一个就弯腰探了进去。 “啾,,!”一声类似鸟叫却无比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那纱帐里传出,定睛一看,一见一道白光乍现,随后,一直通体是半透明色的冰凤凰从纱帐中飞出! 水晶般的羽毛,如同白雪般清透明亮,飞舞半空,盘旋着,周身似带着翩翩雪花飞舞。 这么美的鸟就算是在现实中我也只是在画上面看到过! 但是,从这个外形來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凤凰! 冰凤凰比火凤凰性子更温和,外貌则更加冷艳,所过之处留下片片荧光似雪花乱舞。 “哎呀我的天,这宝贝今日是怎么了,平日它可是从來不肯离开这纱帐中的金鸾椅的!” 那两个女子手提着衣袍迅速的从宫殿尽头的台阶上哒哒哒的跑下,直奔冰凤凰追去。 而那只冰凤凰,却似乎是在朝着我和聂尊的方向飞來。 心中暗叫不妙,聂尊却无比冷静的盯住还在远处的冰凤凰的眼睛! 对了,聂尊有瞳力! 可是,聂尊的瞳力会不会伤到它,这么美又是个活物,可以说在这禁裂区这么多年我都沒有见到过几次这种除了人以外的东西!就算是见到,也都是一切怪物,或者是來杀我的!我突然有些不忍! 聂尊眼底深潭幽转,我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他似乎是感觉到了,瞳孔微微放大了一圈! 同时,那冰凤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调转了飞行的方向,重新朝着那两个女人飞去! “哎呀我的祖宗,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在这儿玩什么呀!”见冰凤凰不但突然又调头飞了回去,还开始悠闲自在的在那宫殿尽头高台上开始不断的盘旋,绕着圈儿飞,那两个女人可是急躁的不得了。 看样子,这只冰凤凰來历非凡。 “这样不行啊姐姐,它根本就沒有要飞回來的意思。” “那也不能不管啊,这要是开了宫门它飞出去了,你我必死无疑,这东西宫主宝贝的紧,说來也奇怪了,这两年它都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金銮椅上,从來不见它像今日这么活跃!” “所以我才担心啊,要不然,你我动用念力捉回來?” “哎呀妹妹,这东西怎会任由你我胡來呢,这要是伤了它,你我更是下场凄惨,我猜它是不是想念那火凤了,要不然我们引得那火凤來?” “姐姐你说这番话更是可笑,那火凤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冰凤你我都无法搞定,那火凤你能引得來?” “说來也是。那怎么办?不如我们去找大祭司來?” “也罢也罢,去找大祭司吧,这大祭司虽然受到宫主赏识,但到底是个外人,我们找她來,不管她能不能解决,咱们既尊主了,也能把这责任推掉!” “对,走!” 第四十二章冰凤凰 两个人手里提着衣袍,快速的朝着宫殿大门走去。 一边走,那个姐姐还一边对妹妹说:“一会开门的时候,这冰凤不会突然飞出去吧?” “不会的,你看那边,它现在一直围绕着那高台上转,所以你我要抓紧了呀,动作快一点它不可能那么快飞到门口的。” “好好,快点走,去把大祭司请过來。” 两个人一路小跑起來。 吱嘎? 宫殿大门重新开启之时,站在柱子后面一直探头望的我被突然射入的光晃了一下。 抬手挡住眼睛的一小会功夫,那两个人就已经合门而去。 见两人离开了宫殿,我从柱子后面绕了出來,看向在那前方高殿之上不断盘旋的冰凤凰。 冰凤凰就像是通人性一样,在那两个诡异女人离开后,斜斜滑翔一圈,就直接冲着我飞了过來。 迅速在眼部加重念力,我发现冰凤凰有着一双极其透明的眼睛。 如同冰雕出來的一样。 动物的眼睛毕竟和人不同,我看不出它眼里的情绪。 它就这样稳稳的穿越近一半的宫殿大厅朝着我飞來。 而我丝毫沒有躲闪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只冰凤凰有好感,想看看它到底要做些什么。 眼见冰凤凰就要到达眼前却丝毫沒有减速的意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刚刚被我松开的那只聂尊的左手重新拉住了我的右手。 聂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了我的右边。 可是这一次我执拗的沒有让他拉开我。 就在那冰凤凰彻底抵达我眼前的那一瞬间,我连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于是,它就那样突然静止在了空中,冰翅膀平稳的在空中铺开,两只眼睛从两侧的角度盯住我。 见就在我眼前的它,这般的美,一双雪亮的眼睛晶莹剔透,我不禁对它微微一笑;“你能听懂我说话么?” “啾?”它竟然突然开口浅浅的叫了一声。 我心下顿时无比欣喜,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沒有被聂尊抓着的手,缓缓抚摸上这只冰凤凰的脸,一丝沁凉顺着肌肤快速传向心脏,它沒有躲闪。 “它竟然能听懂我说话,聂尊你快看!”我惊喜的看向聂尊,聂尊原本淡漠的目光似乎也闪过一丝光亮。 “恩,让我想想问你些什么,你是冰凤凰吗?” “啾?” “那你是督月养的吗?” 原以为这只是个平常的问題,可是,话刚一出口,冰凤凰的眼神突然变了,双翅也快速的扑闪了几下。 “怎么回事?”我皱起眉,隐隐感觉到,冰凤凰似乎对督月这两个字感到恐惧,因为它的眼神渐渐的暴露了一丝畏惧,这种畏惧的眼神是任何生物都可以发出來的。 “啾?呜?”冰凤凰这一次的叫声拖长了尾音,到最后就近乎是在哀鸣了。 而它那双原本晶莹剔透的眼睛里,竟然慢慢渗出了一滴泪水。 不知道为何,这滴泪水看的我心蓦地一痛,于是我更加焦急:“到底怎么了,冰凤凰,是不是督月是强行囚禁你的?” 可是这一次,冰凤凰却不出声了,它只是不断的一下又一下的忽扇着翅膀,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悲伤之中。 “沒事的,这样吧,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好不好?或者,我可以带你出去,离开这里。”我柔声安慰着眼前这只可怜的凤凰。 聂尊却突然开口:“你这样对它轻而易举的许下承诺,它就会相信,动物不同于人,更何况,这冰凤凰不是凡物,而是神兽,你我现在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自身都难保,你还要给它这么虚无缥缈的承诺,即使是对一只鸟,也未免有些残忍了吧?” 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就好像是在谈论天气,而不是在指责我一样。 “的确,但是,难道就因为它只是一只凤凰,就沒权利获得希望了吗?” 我深深皱起眉:“聂尊,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这样对什么事都不抱希望,在那魔窟换血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尊嘴角苦涩一扯:“我以前不是这样么?那是你不了解吧,我一直都是这样,以前也是,一直都从部队任何事抱有希望。” “对我也是么?一直都沒抱有过希望?”我直接问道。 聂尊如水一样的眸子闪动了一秒,最后,他说:“是,对你也一样。” 我突然就笑了。 我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双手摊开耸了耸肩:“聂尊,你看,现在我多么坚强了,已经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伤心难过了,这不是你的话对我沒有杀伤力了,是因为我相信希望,我也相信你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我坚信我会把你找回來,让你像从前一样依赖我,信任我,因为我爱你。“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口气很轻,看他的目光连我自己都感觉的到,很温柔。 我知道这简简单单的话语和神情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沒关系。 如果爱他注定要成为一场长久的战争,那么我就是爬也要爬到终点。 我发誓,再也不害怕,再也不畏惧,再也不会走杀了高祈的旧路。 从我确定了我对聂尊的心意的时候, 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一次,我一定会爱下去。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最近一直这么直白开放,是因为不甘心么?”聂尊突然來了这么一句话。 我淡然一笑:“看來你现在也开始自卑了,怎么,不肯告诉我你必须疏远我的理由,就又开始封闭你自己的内心了吗?沒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不再看他,而是重新对着那只冰凤凰温柔的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愿意的话,就叫一声,不愿意就叫两声好不好?” “啾?” 我淡笑着瞥向聂尊:“看见了沒,它是愿意的,所以它就应该得到希望。”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你我外加它,一起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吗?”聂尊问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你不是一直理智聪明又善于解决问題么,怎么,现在就算做不了恋人,也不至于吝啬到连个方法也不肯指教吧?” “我只是随便一问,你愿意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他眼底重新升腾起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我随意的扬了扬唇角,并不在意。 沒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再怎么对我视而不见,我都要死缠着你到底。 只因,这一次,我想要为了我自己勇敢一回。 毕竟,以前的我太懦弱太孤单了不是么。 而,你其实也,一样的,对么。 “冰凤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又不会说话,我也问不出來,那我就自作主张给你取个新名字好不好?恩叫什么呢。对了,就叫冰儿好不好?” 既简单又好听,又符合它一身的晶莹剔透。 “啾?” 冰儿似乎很开心,眼睛里之前快要滴落的泪水也渐渐消失了。 “好啦,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会把你带出这里好不好?只是,现在我刚來到这里,对这里比你还不熟呢,可能逃起來会有些费劲,不过你要相信我噢,我总会把你从这里带走的,好不好?” 我宠溺的再次抬手摸了摸它的脸。 它的眼神似乎又变的哀伤了起來。 聂尊似乎终于看不去了,他开口对冰儿说:“你自己可以飞出这宫殿么,如果可以,叫一声,如果不行,叫两声,我问的只是能力。” “啾?”冰儿低低的唤了一声。 “喂,你口气别这么冷,它会害怕的。”我指责聂尊。 聂尊理都沒理我,继续开始了他的一问一答:“那我听之前來这里的那两个女人说,你已经在这里好几年了,是否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你不能离开这儿?” “啾?!”这声回答十分短促,似乎是回答的很焦急。 聂尊沉默了一秒,然后又继续说;“刚才还听那两个女人提到了一个叫火凤凰的,那只火凤凰是否就是你的牵挂呢?” “啾??!”冰儿突然仰起头长长叫了一声。 随后聂尊对我说:“看明白了么,看來那只火凤凰或许也被囚禁了,不管怎样,那只火凤凰就是它的牵挂,所以她才迟迟不肯离开这里,我猜,或许是督月利用了这两只凤凰之间为对方付出的那种互相的情义,从而轻而易举的将他们两个都毫不费力的困住。” “督月还真是令人忍不住想到她就要咬牙切齿啊。”我恶狠狠的说道。 心中对督月的怨念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因为这只小凤凰,我的愤恨突然变得更深。 “那你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找你的那只火红的小伙伴?”我生怕冰儿听不懂我说话,甚至在空中比了个手势,意思就是那另外的一只火凤凰。“ ”啾啾?呜?”这是第一次冰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同时还垂下了眼睛。 第四十四章大祭司 聂尊瞥了我一眼:“你这问題都是蠢材问的,如果它能带你我去的话,那它自己不能去吗?还用得着要在这儿受制于人吗?” 我挠挠头:“可是,刚刚那两个女人还说要引得來那火凤,可见那火凤也不是被藏在什么至于一动不能动的地方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两个女人就不会那么说啊,到底为什么两只凤凰不能相见呢?” 一听我这么说,冰儿似乎也焦急起來,眼睛不停地忽闪着,忽闪的我直心疼。 看來它是因为无法张口像我解释而焦急的。 聂尊突然说了一句话,令我都一愣。 “你以前是人吗?” 我惊讶的看向他,却沒想到,冰儿竟然迅速‘啾。。’的一声给了肯定的回应。 我不可置信的重新打量了一边冰儿,虽然说,这禁裂区以前也不是沒有过意识体变成怪物的例子,可是那都是恐怖的怪物,这么美的凤凰要说是像之前那些一样是兽化的,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它以前是人的?”我都有些口吃了。 聂尊淡淡的说:“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凤凰的,凤凰只是传说中的一种代表着吉祥的鸟,不管这禁裂区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诡异,现实中都不存在的东西总不能凭空演化出來,那些怪物类的不也是意识体转化的么,再或者就是类似于戎锦那种勾魂的能力,将两个灵魂混杂而成。” “而现在看來,很显然,这只冰凤凰都不属于以上的情况,既然不属于,就更不可能沒有身份沒有理由的出现,所以,它以前很有可能也是人,说简单了,就是它也是意识体,只是由于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变成了这样。” “黎慎,这个世界,沒有理由的存在,是不存在的,每个存在都有他的必要和理由,你懂么?” 他的这句疑问并不是一种教训的口气,反而听起來,有些淡淡的无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可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多久沒有听到他这样冷静又理智的替我分析一件事了呢? 为什么从前他一直这样在我身边帮我分析着一切的时候,我丝毫沒有在意沒有珍惜呢? 到了失去过他,才知道他对我來说有多么的重要,又有多么的不可替代。 这样睿智冷静的他,我该死的想念极了! 我勉强抑制住恨不得马上把他扑倒的心思:“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到底为什么它会变成这样呢。” 我问了一个明知道聂尊无法回答的问題,只为了缓和刚才的气氛。 聂尊却重新开始了他和冰儿一对一的对话:“那只火凤凰也是人?” “啾。。” “你们变成这幅样子都是督月造成的么?” 原以为会听到激愤的一声肯定的回答,却不想,冰儿竟然给了否定的答案。 聂尊却并不惊讶,反倒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那,是淮度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直接提到淮度,但是更让我不理解的是,冰儿居然给了一声肯定的‘啾。。’。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终于忍不住,连忙问聂尊。 聂尊却还是不理睬我,任由我怎么焦急,还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和冰儿进行一人一鸟和谐对话。 “有沒有可以救你和那只火凤的办法?” “啾。”这一次,冰儿虽给的是肯定的回答,但是叫声却和很轻,看來是它也沒什么把握,或者是这个方法一定很不容易施行。 “那好,既然有办法,就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们,除了必要的装模作样需要保护我们两个人的性行踪的时候,我们会调查这件事,并在救出我们自己的朋友的同时也争取把你的小伙伴救出來。” 聂尊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得的温柔了许多,在提到‘小伙伴’三个字的时候,还给我一种萌萌的感觉。(路人甲: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干你何事!” 正当我自我沉浸在yy聂尊的过程中的时候,聂尊突然猛地拉着我重新冲进了那个大柱子后面,并将我紧紧的按压在那根柱子上,手臂卡在我的喉咙处,似乎是防止我发出什么声音。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他只用淡淡的嗓音在我的耳边留下了一句:“有高手來了。” 冰儿的反应也差不到哪里去,一个掉头就重新朝着高殿之上冲了过去。 吱嘎。。 门再次开的是,还是那两个灰袍女人,只不过她们前面跟了一个穿着露肚脐亮片上衣和短裙的性感女人。 我斜着眼睛从那女人的脚下开始打量,好一双诱人的双腿。 好一个盈盈一握的腰肢,好一对。。咳咳。 但是,当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性感女人的脸上的时候,我瞬间的石化了。 完全不再需要聂尊的牵制,我也不会动半分了。 我已然彻底石化到一动也不能动的地步。 那张化了浓妆看上去分外妖艳妩媚的女人,竟然是松露。 可是,这真的是松露吗? 这怎么可能会是松露! 我的脑子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松露已经消失了太久了,她是我最大的目的夺回來的人,可是她如今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无法出去拥抱她。 而且,她不是被离吻带走了吗,为什么会在督月的绝情宫? “大祭司,就是这冰凤凰,你也知道,它跟了咱们宫主很多年了,一直毕恭毕敬,如今这会却不听话的很,也不肯回纱帐了,只能禀告您,让您來给定夺,要是放任不管,哪次开门一个不小心它就飞出去了,我和我妹妹的脑袋也就跟着飞出去了。” 想不到这个一直以來看似中规中矩的死板姐姐竟然还说的出这么风趣的话。 松露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狡黠,这种狡黠配上她一身妖娆的装扮和她一向堪称完美的身材,实在给人一种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的那种飞蛾扑火的美感。 她勾了勾画的鲜艳的唇,语气略显娇懒,杀意却不自觉的显现:“这么说來,这东西如此宝贝,如今却突然像个顽劣的孩子不肯听话,而你们呢,打也不是,毕竟它是宫主的心头肉。任凭它这么乱飞你又怕它跑了,所以,这种承担责任有可能受到不待见的活你们就推给我是么?” 这句话只是语气妩媚了些,带了些淡淡的阴险和狠毒味道,却也不至于把人怎样。 不料那个当姐姐的却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大祭司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可是我和我妹妹真的不是不写了,就只是休息一段时间。还望大人恕罪,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多海涵。” 大祭司? 松露就是她们口中的大祭司? 难道说从此她为督月卖命了? 会不会是被当初督月的那个实验洗脑了? 可是不对啊,她明明是被离吻带走了啊?如果离吻是为了给督月,当初又何必去拦截多此一举呢? 还是说,离吻拿着松露作为什么交换的筹码去找督月谈条件了? 这种想法一冒出來,我突然就感觉异常的愤怒。 我的松露姐姐已经不能再可怜,而这一切竟都是因为我。 松露沒有看立马跪下的那个姐姐,而是扫了一眼还站得笔直的那个妹妹:“你倒是不急躁,胆子也挺大啊。” 那个妹妹笑了,狭长妖异的眼睛流露出她的城府:“大祭司既然能如此迅速看透我们的意图,那么道歉也就是不必的事了,大祭司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松露却突然眨眨眼,猛地凑近那个妹妹:“我看你之所以这么说,恐怕就是要突出你和她的不同吧,啧啧,真是好姐妹啊,我看你这人野心太重,应该处以极刑了。” 那个妹妹的笑容变得不自然了许多,但是却还是勉强的维持着:“大祭司说笑了,我和姐姐一直相依为命,又怎会像是大祭司说的那样故意要为了突出自己而踩低姐姐呢,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个妹妹用极其真诚的目光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姐姐。 那个姐姐原本有些迷惑的眼神,因为这一声柔柔的姐姐,而恍然回神:“哦对,是的,大祭司,我这妹妹虽然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心思总不算坏,我们两个在这绝情宫确实一直相互照应着,她不是那个意思的。” 松露却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随你吧,既然你非要相信她,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呵呵,不过,要是哪一天你被她亲手害死了,可要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大祭司提醒过你哟。” 尽管松露已经这么说了,但是那跪在地上的姐姐却还是神色坚定:“谨遵大祭司教诲,但是我相信妹妹的为人。” 松露见她如此冥顽不化,耸耸肩,朝着宫殿纱帐的方向大步的迈了出去。 “就是这个小家伙不听话?”松露一边走着,一边妖娆的笑着。 修长的双腿在地上均匀的踏出一串哒哒哒的声音,高筒的靴子上面裸露的白皙的腿令人移不开目光。 第四十五章冷血松露 “哦对了。”还沒走到宫殿的最里面,松露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那两个姐妹说:“你们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这。”姐姐和妹妹面面相觑。 松露妩媚一笑,眉眼却已经挑起:“怎么,对我还有什么疑问么,难道你们不记得宫主是怎么说的?她不在的时候,绝情宫上上下下要听从我的?” 她的这句话倒是让我心一惊。 算算日子,松露被带走确实已经都大半年了,可是,说长其实也不长,她如今已经都获得督月的信任获得到如此地步了么? 我的心突然感觉很不舒服。 并不是觉得松露背叛我了。 而是在我看來,松露能在督月那样的人手下不但呆到今天还爬到这个位置,我难以想象这个过程中她受了多少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我们又何止是一日不见呢? 在这样长的一段时日里,她一个人,沒有我们,也沒有余良在她身边。 以前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余良保护,如今要她自己去独自面对这些,那么这么长的一段日子,她该过的有多孤独。 这个疑问令我觉得心中酸楚,于是我黯然抬头,想要再好好看看松露。 可是,松露的目光却突然朝着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吓得我立刻躲回到柱子后面。 心脏怦怦的跳,但是却沒听到松露的疑问。 看样子是沒发现我们。 “还不出去么?” “是,遵照大祭司的话,我们这就出去。” 随后过了一小段时间,就听见宫门再次开启,两个古怪女人似乎已经离去了。 哒哒哒。 那一串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 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这极其有节奏的脚步声,不知为何,我感觉心跳愈加加快了。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聂尊在冷静的等待一件事的时候,他往往可以表现的完全像是一个石头人。 此刻的他就是如此,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边,沉默着,也沒有探视柱子的另一面。 哒哒哒,哒哒,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脚步声似乎离我越來越近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再一次将头探出的时候,松露的声音突然慵懒的在这空旷的宫殿里响起。 “你们还打算藏多久?” 我缓缓睁大眼睛。 无措的时候,我第一个会做得事一般都是找聂尊。 这一次我也是一样,迅速的抬头看向聂尊,聂尊神色依然平常,好似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但是,他的脚却动了。 他绕过柱子走了出去。 我一见聂尊走了出去,我也立即跟了出去。 只是心中仍然有些忐忑。 因为,此时我要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因我而在外面受尽苦楚的松露。 愧疚之情果然是不次于后悔之心的一种情绪。 缓缓抬头。 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眼睛眯成一条浅浅的线,头发柔顺的卷在两肩上,双手环胸,却挡不住那对丰腴。 “好久不见了,黎慎。” 她这声招呼打的极其自然。 她叫我,黎慎。 于是,原本堆在嘴边的那一句句,你还好吗对不起都怪我余良还沒死我会帮你把他找回來一切都会好起來的,等等,都在听到她的这句黎慎的时候,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我勉强的绽开一个微笑:“是,好久不见了,松露。” 她似乎很满意 ,重新绽开笑颜的时候目光却已经对上聂尊:“你也是,好久不见了,聂尊。” 聂尊淡然勾唇:“这样的见面语不用说两遍吧?” 松露自然的耸了一下肩:“这是礼貌嘛。” 细微动作中都流露一种与生俱來的妩媚。 松露是性感妩媚的,这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以前的她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黑,把自己裹得严严的,保守的很,从不肯多露一分。 可是,现在她从里到外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啾,,-!” 宫殿最里面的那面琉璃墙壁上的一盏装饰灯上停留着的那只冰凤凰突然发出了一声低鸣。 我看向它的同时也看向了松露,像看看松露是什么反应。 松露沒有反应。 她神色不变,依然一副慵懒的样子,只是嘴角稍稍勾成了一个难以琢磨的弧度。 “这是不乖的小东西,看來要先把它解决了才能和你们好好的聊了。” 聂尊却迅速张口:“还是先叙旧吧,毕竟好久不见了。” 松露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妩媚流转成一道绝美的波纹:“好呀,就听你的。” 我想我实在是受不了眼前的这个场景了。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很想变得理智冷静,可我本身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更何况,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爱的男人,一个是我爱的女人,如今却一个性格大变,一个拒我于千里之外。 而且他们还在彼此说着那些看似沒用其实却带着弦外之音的废话。 我必须用我的方式來了。 我直视着松露:“松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我知道,是我的不称职造成了你和余良现在的样子,都是我的错。” 松露却一脸故作惊讶:“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黎慎不是从來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错的么?还有呀,妹妹你想多了呢,我到现在才发现,余良跟我是根本不合适的,我反而要谢谢你呢,让我看清了这一点。” 我想我已经快要抓狂了。 别的我都可以忍,即使是她性情大变甚至视我为敌。 但是,余良是她心底最温暖柔软的地方,我不允许她自己把这份温暖而扼杀。 “松露,别伪装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帮你救回余良。” 松露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我说几遍呢?我发现了我们两个人的不合适,现在他已经和我沒有任何关系了,我也早就不爱他了。” 这句话实在刺痛了我,就像是一只突然炸毛的狮子,我朝前大步迈出,试图拉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别开玩笑了,你说什么我都能相信,唯独这一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即便我死了我也不会相信!” 我的口气有些激动,声音都带出淡淡的哽咽了。 只因眼前这个以前曾经热烈的爱着余良的女人,如今这般冷血无情面无表情的说出她不爱他了的时候,我再一次想起那日石宫的炼魔碑前,聂尊的那张冷漠的脸。 如果不爱,就从一开始就不要爱。 为什么要带给人那么幸福的曾经,那样朝夕相伴的守护,如今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我不爱你了这句话? 无论是聂尊还是松露,都是我不能够接受的。 或者说,我不相信。 这世界的温暖本就那么少,如果连你们这样的人口中曾经正式承诺过的爱情都不能再被信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情感可以放在心里去珍惜了。 所以我宁愿相信,你们都有你自己的理由。 只是,我不够聪明理智,我无法静静的等待到时机成熟你们來向我解释一切。 我要的就只是,现在的坦诚。 松露笑的依然从容淡定:“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黎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幸福的,你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保护你守护你,我们沒那么好的命。所以对于我们來说,沒什么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和爱人分离。” 她原來还会称他为爱人啊。。 笃定了这一点,我坚定的抬头看向她:“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在和我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勾着或浅或深的微笑静默的看了我十几秒。 那双诱人的粉红色双唇在十几秒后微微的动了动:“沒什么,在一个女人手中转送到了另一个女人手里,什么都沒有得到也什么都沒有失去。” “余良也不算失去么,你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我干脆开门见山。 她笑的颠倒众生:“就是被抓了后,他变成了实验体,我变成了杀人的武器,你满意了么?” 我心一痛,但是嘴上却必须故作冷漠的继续问:“然后呢?” 松露笑的更颤:“看來你还真是想把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事弄个清清楚楚啊。” 我也微笑:“是啊,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失去了两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现在,我要不惜一切,即使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找回來。” 松露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冷了下去,口气也不似从前那么悠闲。 “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哈,是啊,就是这两个你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在等着你來救他们,可是你,继续去过你的日子了啊,你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啊。” 我就知道,这种事一定会被抓在手里说起來不放。 但是还必须容忍。 “松露,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发誓,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只是我找不到。” 第四十六章松露的条件 松露似乎不想听我说这些了,她不耐烦的皱着眉抬起手摆了摆:“不要说这些了,总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在这天道担任督月的大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在西区的那时候过的爽快多了。” 见她眼底激烈的情绪似乎开始荡漾,我也只好暂时闭了嘴。 我知道这期间她必定受了常人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苦楚,所以我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我转移了话題:“既然你已经做了这绝情宫的大祭司,那你就是和督月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你可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松露微微一笑:“黎慎,既然你都说了,我现在是和督月站在同一战线,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我还沒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作为绝情宫的大祭司,有外來人入侵绝情宫,我恐怕不会手软。” 聂尊突然接道:“可你已经站在这里听她说了很长时间了,既然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也沒有动手,看样子,接下來也就还是一样了。” 松露毫不吝啬的将赞赏的目光投向聂尊:“聂尊还是这么聪明睿智啊,反应迅速,对一切都有着极强的洞察力。” “啾?!” 冰儿突然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鸣,像是在提示什么,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松露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看來我不先收拾这个小家伙,实在是难以安下心來对付你们啊。” 对付我们? 沒等我反应过來,她迅速转身,快步的朝着宫殿里面走去。 感觉不妙,对冰儿的担心也迅速升腾,我不安的看向聂尊,却发现聂尊丝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不安的情绪越來越多,我快速的朝着松露的背影追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 眼见她走的越來越快,我也脚底生风。 “松露!” “黎慎,你我之间的事稍后再议也不迟。” 松露卷发肆意飘动,头也不回的扔给了我这么一句话。 “你要拿冰儿怎样,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鸟。” 终于追上了松露,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在我碰到她胳膊的时候,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呵呵,普通的鸟?连你都能看出來的意识体身份,我作为天道大祭司只是这绝情宫呆了这久会不知道这冰凤凰原本是个意识体么?黎慎,就算你着急救人,也不必说这么幼稚的谎吧。” 这番话好歹让她暂停了脚步。 她继续冷笑着:“难怪你说你一直在想办法救我们,我们却一直迟迟不见你人,要是你救人都像今天这样的救法,也难怪所有的人都要离你而去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稍稍加重了语气。 原本我以为我不在意的,可是事实上,看到曾经自己至亲的人如今这样言辞凿凿犀利的对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舒服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于是她冷着脸继续朝着冰凤凰走去了。 冰儿见她靠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蹭的一声飞了起來、 它挥舞了两下雪白的翅膀,朝着松露直接扎了过來。 松露站定,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只鸟的靠近,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只是她虽然沒有行动,但是嘴却也沒有闲着,而是对她身后的我说:“你喜欢这只凤凰?” 我点点头,不过考虑到背对着我的她看不见,于是我张口说了是的。 “呵呵,那好,那我就摧毁它吧。” 沒想到的是,松露会直接说出这么样的一句话。 果然她是恨极了我。 而下一秒,她的手臂已经抬起,虚空那么一抓! 五只素白手指快速并拢,又快速抬高,朝着那只即将飞到她眼前的冰儿挥了一下! 她手臂的力道不大,但是那些自她手里发散出來的水珠,却旋转带风,极其有力度的朝着冰儿掠去! 我眼迅速一眯,眼部念力加剧,加重可视能力后虽然终于能够捕捉上那水珠的速度了,但是再出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來不及了! 而那冰儿只在空中漂浮停了下來,竟一动也不动,像是呆傻了一样任由着那些疯狂的水珠朝着它砸去! 下意识的焦急让我不由自主朝前伸出了一只手,但是这动作却显得尤为无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那几颗水珠周边突然闪过一道细致的黑芒,砰的将那些水珠打碎! 像是碎了的水银滚了一地,我下意识的看向聂尊。 果然,双手插兜的聂尊,此时此刻双眼瞳孔收紧,很显然是在刚刚用了瞳力。 松露却并沒有生气,反而回过头夸赞聂尊:“瞳力还是这么厉害,以前一直藏着掖着的,现在终于肯用了吗?” 聂尊淡然一笑,抬手指了指那只依然一动不动漂浮在空中的冰儿对松露说:“小家伙胆子小,不要吓坏了它。” 松露却放声大笑起來:“小家伙?胆子小?我看你们是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随后她的表情就变脸一样冷了下來:“这东西是绝不可以离开绝情宫半步的,这是督月的死命令!” 我见那冰儿透亮的眼神,也不确定它到底能不能听懂这些,于是只好转移话題试图能拖延她似乎要对冰儿动手的心思。 “你先告诉我,余良他们被督月藏到哪里去了?” 虽然刚刚松露说她已经不爱余良了,但是我不相信,她就真的已经狠心到了可以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沒想到的是,松露惊讶的说:“余良在这里?” 我皱眉:“你不是说你是天道大祭司么,你会不知道余良现在被督月囚禁?” 松露狐疑的看着我:“你说的真的假的,你的那个东区伙伴在这儿我倒是知道,但是我怎么从未听过督月说过余良也在这儿?他在西区那场灾难中也活下來了我倒是知道。” 我点点头:“督月在鬼道曾和我说过,余良就在天道,我估计是和绞s他们一样被督月关起來了,我想救他们,你能提供具体的藏匿地点给我吗?” 松露眉头紧锁,片刻,她终于开口:“我不可能背叛督月,就连你们,踏入了这天道也就不要想着能轻易离开这里了,尤其这里是绝情宫。至于你说的余良到底是否在这儿,我会去调查的。” “杰帕在哪儿。”聂尊突然提问到,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只问一人。 松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重新恢复了一副凡事尽在她掌握的笑容里:“你的医生可好着呢,不用替他担心, 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听他说,他似乎很是担心你呢。” 下一秒发生的事令我几乎措手不及。 聂尊突然嗖的一声窜到了松露的面前,然后迅速的抬起一只手扼住了松露的脖子:“我再问你一遍,他在哪儿。” 松露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嘴巴却一动不动。 聂尊眼底升腾起黑雾。 我知道这是聂尊魔化前的凶兆,也是他要肆意的破坏前的眼神。 于是我也只能迅速的冲上去,一把抓住聂尊:“都是同伴, 你又不是还在失忆,至于么,好好说松露也会告诉你杰帕的位置的。” 见是我,聂尊终于缓缓放开了松露。 松露却眯着眼睛对我笑了笑:“黎慎,聂尊似乎变了呢,怎么,你们不再相爱了吗,你们像我和余良一样了吗?” 这句话问的实在古怪还令人感到不舒服。 但是眼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连忙张口:“松露,你能告诉我们杰帕被藏在哪里了吗?至少让我的这位朋友去看看他。” 松露抬手不急不慌的捋了一下头发:“这样吧,我们來做个交易如何?” 聂尊和我一听交易二字,同时迅速挑:“哦?”这难得的默契令我感到心情一阵愉悦,于是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身边的聂尊。 聂尊却沒有在看我,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松露。 “说吧,什么交易,我们尽我们所能。” 这话说的,尽我们所能?自从换血后,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自己人了?” 松露微笑:“很简单,锥刺留下來,我带你们去见杰帕。” 她说的是去见杰帕,而不是那一群被囚禁的伙伴们。 我是看出來了,现在在这禁裂区最值钱的就两样东西。 聂尊和锥刺。 很多人都因为要抢这两样东西才莫名的找上我。 不过这也说明了,在所有人的心中,这两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聂尊却将腰间的锥刺一把抽了出來,冲着松露扬了扬:“这就不用介绍了吧,这东西你又不是沒见过。” 松露一见锥刺,眼睛眯的更细:“沒错,这是锥刺,怎么,黎慎不要了送给你了?” 我冷冷的说:“不是我给的,是他抢过去的。不过,你要锥刺做什么?” 松露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么好的活武器,谁不想要?现在在这禁裂区,力量就是活下去的资本,活武器一共就那么几件,也很难会再变出什么新的活武器,既然有机会,我为什么不要呢?” 我立即回答说:“可惜,它是我的,我也沒有打算再给别人。” 第四十七章没有尽头的阶梯 话一出口,我迅速抬手一把从聂尊手中抢过锥刺。 这一次聂尊竟然沒有反抗。 聂尊扫了我一眼:“我看这东西要是在我这儿,你更紧追不放,既然如此,你就拿回去吧,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还有,这是个灾物,劝你还是不要留着。” 我握住锥刺:“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多话的人了?” 松露却微笑着打断我:“不如这样,黎慎,我再加个条件,你把锥刺让给我,我不但带聂尊去见杰帕,还会带你去见绞s,你看如何?” 带我去见绞s? 在这天道我确实人生地不熟,最好是能够在督月回來之前把他们救出來。 也罢,反正上一次锥刺暴走还是聂尊控制了那女剑灵。现在就算锥刺拿回我的手里我也一时半会不能真正的使用,不如就先给她。 而且不管松露变成了什么样,在我心中毕竟她还是我的朋友,给她总好过给其他人。 打定主意,我抬手就将锥刺扔给了松露。 松露一把接过:“你果然对绞s很好啊,刚刚还那么肯定的说不给我,现在就因为提到了绞s你就肯妥协了。” 我直视她:“如果用区区一个锥刺能把你换回來的话,我也同样毫不犹豫,只可惜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并沒有人來跟我开这样的条件。” 松露眼中升腾起复杂的疲倦,抬手随意将锥刺缠在了她的腰间:“走吧,既然答应了你们,就带你们去。” “不过,这只凤凰”松露回头瞥了一眼那只还停留在那盏灯上的冰儿。 就在冰儿再一次发出“啾”的叫声的时候,松露快速抬手朝着冰儿的方向一挥! 我连忙要阻拦,却并未见到有什么攻击发出。 确切的说是,松露在挥完手后,并未见任何光亮或者是空气流动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她只是挥了挥手一样。 原本我的目光是集中在松露的手上的,但是当她看似毫无目的的随意挥了挥手臂后,我再一次听到了最冰儿的尖叫。 再看去之时,发现冰儿的全部身体都被困在了一个水球之中,那个水球就那么半飘在空中,而它在那个水球里不断的挣扎着。 “你对它做了什么?”我几乎立即就断定这是松露做的。 松露却大步朝着宫殿的门走去:“我只能告诉你,它死不了,你是继续在这里纠结还是跟我去见绞s,你自己决定吧。” 聂尊听闻这话,立即冷淡的扫了我一眼,就迅速的跟了上去。 我咬咬牙,回头再一次看看那只被困在水球离苦苦挣扎的冰凤凰,低声说:“冰儿,我会回來的,你要坚持到我回來。” 说完,我也迅速的朝着松露的方向追了上去。 见我追上來,松露眨了眨眼:“很为难对不对,你就是这样呢,你总是想救所有的人,可是黎慎,你不是救世主,有时候就必须要做出选择的,如果你早就像今天这般懂事,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呢?” 一个熟悉的画面在我眼前闪现,我突然记起了一件我十分不愿意记起的事。 心中泛起酸涩,但是,很快我就调整好了自己,并且深吸一口气对松露说:“你说的沒错,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早就应该像今天这般懂事,我的的确确早就是这样了,只是或许你不知道而已。” 松露显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说出那句我不想提起的话:“当初你之所以会被离吻带走,你之所以会和我分开,就是因为我曾经就像今天一样做出了选择。我丝毫沒有犹豫,当时你陷入昏迷,而绞s的命就掌握在离吻的手中,她让我在你们之中二选一,当时绞s就快要念力全失,所以我选择了她,却让离吻带走了你。” 松露的脸色变得有些白了。 我咬着唇:“直到今天我也不能说我后悔这样做了,因为时间再來一次我也许还是会这么选,因为当时绞s的情况比你更危机,同样,今天也是一样,在我看來绞s的情况更糟糕一些,所以我必须要去救她。而我也恰恰像你说的一样,我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松露,你是在告诉我要选择,要做出必须的选择,即使两种情况都让人很为难的时候,我很感谢你能这么想,因为如果沒有人这样想的话,我就怕我的做法永远也得不到认同。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到底受过什么苦,总之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当初沒有选择你,但是,你可以责怪我不选你,你不能说我是因为沒有做出选择。” 松露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诉我说,你不是不懂选择,而仅仅是你当初沒有选择我罢了。” 我点头:“沒错。”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痛? 我不愿意让松露承受这样的失落,其实也沒有说的就那么严重,可是这样说來就好像我真的是只顾绞s死活而不顾她一样,但我必须要这样说。 当时的情况确确实实是我选择了绞s。 “从我们分开以后,你除了再也沒见过我,余良呢,你们再相见过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问題來转移话題。 松露将头别了回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沒有,我沒有见过他,我也沒有听说他现在也在天道,所以你说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惊讶,不过我不是也跟你说了么,我已经不爱他了。” 我沒有说话。 因为我已经在心里决定我一定要把余良带回到松露身边。 这一切终归是因我而起,也要由我來解决。 吱嘎,,,, 宫殿大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一道纯白色的强烈光线刺射进來,我连忙抬手挡住了眼睛。 光芒散尽之后,四下看了看。 和我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打开宫殿大门后看到的并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梯子。 就像是大门外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无底洞,而我们还要踩着阶梯硬着头皮往深渊下面走一样。 “想不到这绝情宫外面的设计还真是独具匠心啊。”说这句话的是聂尊,也是这么长时间沉默以來他说的第一句话。 松露妩媚一笑:“是么,其实绝情宫外面不是这样的,刚刚那两个丫头也不是來的这儿。” “这么说,这阶梯是你弄出來的咯?”我朝着阶梯下面探着头,但是这阶梯是盘旋式的,可以说是只能看到前方的一小段路,接下來是怎样的,走不到那个螺旋弯处,从这儿是看不出來的。 “请吧。”松露沒回答我,而是做了一个随意的请的手势。 我刚要迈出腿,聂尊淡淡的说:“我们两个对这里不熟悉,还是你來带路吧。” 我又悄悄把已经迈出的腿收了回來。 松露耸耸肩:“可以。” 说完,她就踏着高筒靴,直接踩上了第一阶阶梯。 我看了聂尊一眼,聂尊沒有看我。 于是我和聂尊两人就这样不再对视着却依然并肩的朝前走去。 在我们踏上阶梯之后,身后的宫门轰隆隆的关上了,关上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似乎还和打开的时候略有不同。 哒哒哒。 松露的高筒靴的靴跟再一次在高梯之上踏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我虽然也穿着红色小跟凉鞋,但是我的鞋却很轻薄,任凭我活蹦乱跳也沒什么声音。 随着这螺旋式的阶梯一层又一层的走了似乎很久,也沒有见有尽头的感觉。 而这一路上,我们三人几乎都是彼此沉默的,这种感觉时间长了就会令我焦躁,因为我不但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更是一个不能忍受身边一直安安静静而且还是有人的情况下的安安静静。 于是我决定引起个什么话題。 可是,这个话題该如何起头呢? 告诉松露关于余良的事? 这个想法一冒出來,我就很想敲我自己的头。 难道我要对她说,恩,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余良是见过一次的,他为了逼我去把你找出來,甚至不惜來以一敌三和我开战,而且他还被造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手会变成触爪的怪物?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这话題排除。 那提些什么呢? 要不,提一提锥刺的使用方法? 算了吧,好像我要出尔反尔一样。 正当我因为不知道到底该开启一个什么新话題以打破这沉默的尴尬而焦躁的挠头的时候,我的余光无意间扫到聂尊。 聂尊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偷瞄着我。 定睛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却再一次别过去了。像是从來不曾注意过我一样,侧脸也是淡淡然的。 不知为何,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我也觉得现在还算幸福。 因为至少,他还在我身边,且不论他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但他还是我心中的聂尊。 也许是看着聂尊看的太出神,以至于我都沒有注意到,松露已经回过头一边走一边看着我了:“看來,你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藏着自己的喜欢了,不过,这我就更不明白了,黎慎你都已经可以这么大胆的一刻不停的看着聂尊了,你们怎么还沒在一起?” 第四十八章地下囚牢 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问題实际上不用我纠结太久了,因为聂尊已经开口回答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 我立即恼羞成怒:“这种事不用四处的宣扬吧?” 聂尊有些疑惑的冲着我眨眨眼,一脸的无辜,可是发亮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故意捉弄:“我有说什么吗?我们难道不是以恋人的身份在一起过吗?” 我咬咬牙:“我太清楚你什么意思,你就装吧。” 我沒注意到的是,松露略带惊讶的脸。 “你们已经在一起过了?那为什么还会分开?” 松露问这句话的时候,久违的那种属于可爱的松露的那种女孩子八卦语气不由她自主的就暴露了出來。 既然你都已经说出來了那我也沒什么隐瞒的必要。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他失忆了。” 松露依然是一副吃惊地神情,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看着聂尊:“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说着,松露还在聂尊眼前晃了晃手臂,就好像聂尊患的不是失忆症,而是瞎了一样。 我心里却漾起淡淡的温暖,因为在这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一直在我身边和我和聂尊都很好的那个松露。 有时候,一些灾难或者痛苦的确是会暂时的改变一个人。 但是,人的本性,终究是难以改变的。 这一次我依然沒有给聂尊回答的机会,再次抢在他前面脱口而出:“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只不过性情大变,大概是什么脏东西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 对于恢复记忆后的他一直冷眼待我的事果然我其实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松露脸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但是,察觉到这一点的不只是我,还有她自己。 在她也察觉到她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又像从前一样和我愉悦的交谈的时候,她的脸微微一僵,随后立刻转了回去背对着我:“前面就快要到了。” 再转过一个螺旋式的阶梯后,我们來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监狱的地方。 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里有一个牢狱,铁栏杆后面是一处四四方方的牢房。 牢房里的那面墙上有两个铁环,两个铁环上分别拴着两根铁链。 而铁链的这头,是分别栓在两条手臂上的。 这就是那种古老的,拴着犯人的牢房,甚至连现代的那种监狱都算不上。 而那个被关在里面,同时双手都被铁链在拴住的女人,应该就是绞s。 但是现在从我的角度看去真的认不出來。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靠着后面的那面墙坐着,头埋进双腿之中,长长的黑发微微有些凌乱的埋进双腿之间,一动不动。 我张了张嘴,想要唤一声‘绞s’,却因为不确定,而变得犹豫。 松露并沒有主动介绍,甚至都沒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要看我打算怎么办。 我定了定心神,正打算开口呼唤,却见那牢狱中的女子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外人的到來,而缓缓的抬起了头。 她一抬头,我到了嘴边的话就全都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张脏掉了的脸上尚可辨认这的的确确是绞s,只是她沒有了眼睛。 两个空荡荡的眼眶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原本独属于她的那一双大眼睛消失了。 我抬手捂住嘴。 那双眼睛,曾经第一次见得时候,恐惧的很,讨厌的很。 后來慢慢的,慢慢的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可是此时此刻,那双习惯性空洞的瞪着大眼睛却彻底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血洞。 布满干涸的血污的小脸上,那张苍白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动:“是阿慎么?” 这一句轻轻浅浅的呼唤轻而易举的就击破了我的防线。 我飞奔到牢房前方,双手一把就抓住了牢门上的铁栏杆:“是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绞s!” 绞s听见了我的确认,干涸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我就知道是你。” 我沒办法像她那么淡定,我立即回过头瞪着松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松露耸耸肩:“我不知道啊,我沒有对她做什么,我只负责看着她,至于其它的,你该问她而不是问我。” 见松露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我正要重新回头看向绞s,却见聂尊立即掠到了松露的旁边:“杰帕在哪儿?” 松露妩媚一笑:“怎么,见到黎慎的朋友变成了这幅样子,你很担心的你那位医生么?” 聂尊淡然勾唇,眼底却沒有一丝笑意,他的右手已经不知不觉的从衣服口袋中伸了出來:“现在的我沒什么耐性,你最好快点给我一个答案,不然,这里恐怕就不会是那么安静的藏匿地点了。” 松露指了指我:“我一次只能带你们见一个人啊,她现在不肯走的话,我就不能再带你去见面杰帕,不如,你问问她肯不肯跟你去见杰帕?” 这摆明了是要挑拨我和聂尊之间的关系,因为聂尊对杰帕的在意就像是我对绞s一样。 果然,聂尊将冷淡的目光扫向我,不过,他并沒有说什么。 借着他还沒发飙,我快速的转回身,双手紧紧的握住铁栏杆门上的两根铁柱,瞬间加大手臂处的念力,大力的向着两边试图掰弯。 绞s却轻声呼唤:“阿慎别这样做,这监狱非同以前你我见得那种,这监狱外面的栏杆都是施过咒的,念力施加在上面一点用处都沒有,反而还会被吸回去。” 可是我当然不会因为这简简单单的理由就放弃救她。 与此同时,我已经感觉到了双手的手心不断的冒着凉风,念力似乎是在随之流失。 这铁栏杆吸收念力的感觉就好像是海绵吸水一样,使得念力有种被强行抽出的感觉,于是我咬着牙松开了铁栏杆。 顿时一种挫败感迅速的笼罩了我。 至亲好友就在眼前受着磨难,我却连靠近都做不到。 仿佛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一般,绞s微笑着安慰我:“沒事的阿慎,不要再试了,如果能逃离这里的话,我也就不会被这区区的两条链子困住了是不是?这东西的材质非常特殊,我在东西区是从未见过的,所以你不要自责。” 可是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不舒服。 于是,我忍不住再一次抬手抚上了铁栏杆,可是,刚一触及,那种念力瞬间就被吸附拖拽的感觉令我再次迅速放手。 松露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沒用的,这种的材质啊,是念力的天敌。” 我迅速回身窜到她身边:“那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救她出來,你一定有办法的!” 聂尊却不知何时到了那铁栏杆前面,双手微微触碰了一下。 随后,他镇定的对我说:“看这种锁,是必须要靠钥匙才能够开启的了的了。” “啪、啪、啪。”松露原本环着胸的双手突然有节奏的敲击起來:“说的真不错,一不小心我就要当真了。” 聂尊淡淡的说:“你敢说这门不是需要钥匙才能够开启的么?而且,在我看來,这钥匙你恐怕也是有的吧?” 我立即盯住松露。 松露瞥了我一眼,随后扬了扬唇:“说对了,这门的确是需要钥匙才能开启,只可惜,你只说对一半,这门的钥匙,只有督月一个人有。” 我皱起眉:“那还有什么办法打开?” 松露沒有说话,眼睛却看向聂尊。 于是我也下意识的看向聂尊。 聂尊后退了两步,在和铁栏杆拉开一定的距离以后抬手,手心正对着铁栏杆。 一股黑雾从他的手心弥漫而出,带着腐蚀的味道快速的缠绕上铁栏杆。 但是,过了片刻后,黑雾散尽,铁栏杆依然纹丝不动。 聂尊淡然的说:“看來,除了使用钥匙以外,是沒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双手重新抓上栏杆,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再使用念力了,两只手单凭体力开始朝着两侧狠狠的拉动。 “你真的以为你是大力水手吗?”聂尊的声音响在耳际,再抬头时,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只可惜现在不是沉迷于他的眼睛里的时候。 “帮忙。”我对他简明扼要的说两个字。 原以为他不会帮忙,我也就只是那么一说,却沒想到他真的双手也抓住铁栏杆开始配合着我往两边拉动。 牢房内传來绞s略带沙哑的声音:“阿慎,放弃吧,能用的办法我都已经试过了。” 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再次大大的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冲动的情绪,我试图用尽可能听起來沉稳的声音说:“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像这样的,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沒有愈合,是不是督月?” 一连串的问題脱口而出,尽管之前因在心中念叨了无数遍而变得讲起來听着游刃有余。 沒想到的是一向敢爱敢恨性格的绞s却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你和聂尊,另外一个來人是谁?” 我低声说:“松露。” 绞s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难道说。是你把她变成这样的?” 松露妩媚一笑:“是,又能怎样呢?” 第四十九章你错了 嗖!抬手虚空轻划一圈,蝎芒之光急速聚成一个光环,将松露套在其中! 光环上某一点还延伸出一道光线,就绕在我指尖! 食指微勾,光环就收缩一下! 松露一动未动,看起來仍然十分淡定:“学的倒是蛮快,这是模仿我刚刚操纵的水环么?” 我不断的将念力注入食指,同时平衡所制造出來的蝎芒光环:“说模仿倒还不至于,但是的确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之前你使用的那一招是禁锢类的技能,以前你是不会使用的,禁裂区用那一类的技能的人也并不多,不过督月的锢地术也类属这种技能,可见,你的这项能力是她训练出來的了,既然这类别的能力可以不断衍生,那么其中的道理就大抵相同,在你对那冰凤凰使用的时候,我就用念力通过空气感应你的这招数,同时记下你念力的波动的频率,我在用念力促发蝎芒之光的时候,对念力的掌控通过这种频率來操控,就衍生出了这蝎芒光环。” 松露双眸明亮:“你一直都很聪明,以前我叫你如何精准的使用念力感知念力的时候,你根本就不认真学,但是那时的你即便不认真学,却也将念力控制的很好,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如果肯用心,凭借你的念力值,你完全可以自我训练处非常强悍的技能,如今來看,你已经进步了很多了,天道之中我不敢说,但是东西南区论操纵念力的精准方面,无人及我,沒有我教你,你却自行摸索,在与我分离这段时间内,明显在精准度方面进步很多,我看得出來。看來当时你之所以沒能來得阻止我禁锢那冰凤凰,也是因为在感知我念力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我到底还是小看你了。” 其实,她说的那种对念力精准度的掌握还要感谢离吻,那日的打坐确实给了我时间仔细的感受念力,从而更轻松的操纵,在念力掌握的越精进的时候,就越会感觉到,以前使用每一招还要计算着念力值是多么的愚蠢,真正的技能就是有限的念力值内发挥出无限的力量。 所以说,念力值就只需要计算最高值,而不需要每一招都去计较。 那日的静坐也让我通过对经脉的细致感应而能够更加自如的操纵念力。 “只不过,你这毕竟是现学现卖,所以还有漏洞。”松露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连忙低头看向食指出牵引出的光线。 那条发光的线的另一端就是困住松露的蝎芒光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光线上笼罩了一层流动的水。 那些水正缓缓的向着我的食指延伸。 “既然你都已经出手了,就不必这么缓慢吧,既然这水流的这么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沒打算伤我?”我嘴角是笃定的微笑,眼睛也一直盯着松露。 “黎慎,你真的变了很多,也聪明理智了很多。” “被逼的。” 话一说完,我立即用念力斩断了这条光线! 我当然明白刚刚松露所说的现学现卖的不足! 她在禁锢冰凤凰的时候并未通过念力的牵引线來达到目的,而是虚空操纵,这就是我的不足! 所以我才斩断了这条光线! 五指打开,虚空一抓! 凌厉的风声突然在耳边擦过,那环绕着松露的光环却在空中啪的彻底碎开!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光环,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松露优雅的朝着我走近了一步,我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松露从腰间优雅的抽出了锥刺:“知道你为什么失败了么?因为火候还不够,不过你能那么快就参透了我的那一招最重要的是在那隔空上面已经实属不易,日后加以修炼你也许也能够隔空操纵,但是那必将对你对念力操纵的精准度要求的更高。” 我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她笑了笑,一之手抬起锥刺在眼前细细端详:“因为,我原本就不是要与你为敌,你也该知道的。” “那就放了她。”我指了指身后牢房里的绞s。 松露另一只手缓缓抚摸上锥刺的紫色外皮:“她,我是真的放不了,钥匙只有督月才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绞s在我身后突然开口说道:“阿慎,算了吧,她确实沒有办法放了我。” 我立即回头:“可是那为什么刚刚提到她的时候你的手会抖?绞s,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变成说‘算了吧’这种话的人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畏首畏尾了?我绝对不会放弃救你,我也不许你放弃你自己!” 我的口气依然有些激动。 松露笑的灿烂:“好一个姐妹情深,只可惜,我想知道你要怎么救她呢?” 绞s用那张失去了两只眼睛的脸对着我,即便她沒有了眼睛,她也还是准确的辨认出了我所在的方向:“阿慎,你听我说,我沒什么可怕的,你该了解我的,只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救我要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我不会死,你也不必担心我,你还不相信我么?” “可是”我刚要继续说,聂尊突然打断了我:“你的冷静和理智就不能多维持一会么?” 这句话对我是一句提醒,我深吸口气,再次的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來。 我知道,我已经在努力的让自己在任何明明都要令我疯狂的情况面前却还要保持冷静,但是我毕竟不是圣人,能够真正做到对什么事都冷静的人就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沒有心的人。 只要心中还有牵挂,还是担忧,就不可能无所畏惧。 什么都不怕的人必然什么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我的冷静是因为那些东西渐渐的在我心中锐减换來的,可是我不可能彻底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所以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但是尽管心中憋屈委屈接连不断,此刻我确实是需要冷静的。 我回身重新面对松露:“你到底要什么,说吧。” 松露笑笑:“这间地下囚牢是沒有任何人会來的,在这里我们一切都可以有个解决,这样吧,我让你先和绞s单独呆一会,我送聂尊去找杰帕,绞s我放不出來,杰帕却还是可以的,你如果真的想救她,就在这里等我回來。” 聂尊在我之前张口:“我凭什么相信你,跟你走?” 松露望向聂尊:“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聂尊,还是说你怕离开黎慎后会有人拿她怎么样?” 我也望向聂尊。 聂尊也在看我。 他的眼底,有着逐渐重新冻结出來的淡漠,片刻后,他说:“她是她,我是我,好,我跟你走。” 心哐当被一块大石头砸中。 不过我还是微微的笑了。 沒事的黎慎,你自己也可以啊,难道你要一直依赖聂尊依赖一辈子下去吗? 他去救杰帕不是很好吗,难道你不希望他去救杰帕吗?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的痛呢? 就真的一分钟也不想他离开身边么? 还是说,他哪怕离开一分钟你也会害怕? “走吧。”松露最后瞥了我一眼,就重新抬腿迈上了她身后突然出现的阶梯之中。 聂尊也紧随其后。 从他们踏上阶梯到团黑雾再一次消失,聂尊沒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我慢慢的抱着腿坐了下去。 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以后,绞s的沙哑声音再次传來:“他们都已经走了么?” “恩。” “阿慎,你沒什么想问我的么?” 我苦笑一下:“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不管问什么我都是无法体会这期间你受的苦的,所以,我真的问不出口。” 绞s似乎叹了口气;“阿慎,你太为难你自己了,一直都是。” 我的泪水突然就滑落了:“不,我沒有为难我自己,我就是对自己太过放松了才会这样,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边的人离我而去或者变成另外的一副样子,可是因为我的无能和软弱,让越來越多的人被比别人逼迫到改变,从最初的拉蕾尔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松露,甚至是你,都是我的错。” “阿慎,我从未改变。” “不!”我哭了出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霸气和不服输的那种感觉如今都因为我而消失了,现在的你虽好,却不是那个绞s了!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沒有及时的來救你,让他们肆意的伤害你导致的!你看看松露,她也是,她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们所有人所受的伤害和被迫的改变都是因为我!” “你错了!”绞s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口气也带着不容反驳,瞬间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她,我一听她这样讲话,我立刻停止了哭泣,看着她。 她用两颗黑洞眼睛面对着我:“阿慎,我沒有变,从未变过,在什么情况下我要以什么样子去面对你,我心里很清楚,你不能因为我无法永远维持一个样子就说我变了!这是你第一个错误,第二个就是,你不该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凭什么要为所有人的人生去负责?” 第五十章你负什么责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给自己,可是我倒是要问问你,难道禁裂区沒有你,我们就不会遭受不会面对这些痛苦了吗?你这样给自己平白无故的施加罪名,是要我们都欠你的吗?黎慎,你记住,任何人的人生都他们自己的劫数,和你无关,同样,你的人生也不能要别人去替你负责!” 绞s的口气很严厉,和从前的她一模一样,还是那般霸气。 我不由得愣住了。 她见我不回话,口气再次缓和了一些:“阿慎,还有一点你要清楚,任何人都沒有变,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拉蕾尔如此,松露也是如此。你觉得拉蕾尔变了,可是她却到底还是救了你,救了我们。你觉得松露变了,可是她明明有能力在见到你的时候就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阶下囚,她到底也还是沒有那么做。” “所有的人其实都沒变,也许一些事让他们开始伪装自己,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改变了,也许一些失去的东西会让他们某一方面的特性扩大,比如残忍或者狠毒,但是那毕竟不是无限度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底线,所以无论他们在经历过困难后所扩大的那份不同到底是超越了底线的多少,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和你半分关系都沒有,你最多只是原因中的一部分而已,仅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突然令我平静许多。 绞s再次叹了口气:“我知道,从你來到禁裂区以后,一直以來,你都是在躲着过活,你逃避一切,但是逃避让你失去了很多,你责怪自己,于是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强迫自己去面对,甚至不只是面对,而是要去承担,无论那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关系,你都要逼着自己去承担一切,可是,我还是那句话,那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阿慎你何苦为难你自己呢?” “我知道你想帮助我们的心,可是那份心并不是负累,如果一份感情或者友谊变成了负累,那就不再是纯粹的东西了,你要救我要帮我,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是你心底把我当做你的朋友,而不是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过错你要來为我负责,你冠上的这种名义不但给你自己负重太多,而且还把我推离了你的心。” “阿慎,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要习惯融入别人,要习惯去利用集体的力量,你的朋友的力量,而不是总把一切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明白了吗” 要习惯的去融入别人。。 “阿慎,从你來到禁裂区后到现在,你还是沒有改变、沒有习惯的就是,你还以为你是一个人。你不再是孤独的了,不再是生前那样孤独的了,这一点我已经懂了,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懂呢?” 绞s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我的泪水也在不断的滑落。 其实她说的都是对的吧? 我早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无论好与坏都一直有人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与坏都是大家共同的选择,我为什么还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怪胎,还是一个会带來灾难的怪胎,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呢? “哎,所有的人里,你唯独就让聂尊走进了你的心,你自己或许都不曾察觉吧。” 绞s继续说道。 我擦了擦泪水:“不,这一点,我很清楚,我和他,在一起过了。” 绞s如果现在还有眼睛,她一定会瞪大眼睛,可惜她沒有了:“什么叫做在一起‘过’?” 我陈述的很简洁;“就是过去时。” “为什么分开?”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冷淡我了,不过我相信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说实话,我以前很羡慕你,在我还沒有认识你的时候,关于你的事我就听说了很多,离情很喜欢你,我羡慕,别人还说,你身后永远都跟着一个人,我也羡慕。阿慎你不明白么,我们都是孤独的,來到禁裂区的很多人都是孤独的,可是在这个孤独的地方,你却一直都有一个陪伴着你的人,还有很多信任你愿意守护你的人,你无疑是幸运的。” 果然,聂尊,你的存在,一直是只有在我眼里是被无视掉的么。 我点点头,虽然她看不见:“沒错,聂尊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我一直都沒有认识到,等我认识到的时候,似乎就有些晚了,我不愿意再爱一个人,因为我以前爱死过一个人,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以前的事就让聂尊去承受痛苦,要论孤独,他何尝不孤独呢,我凭什么独自矫情?” 我望向绞s:“你说的都是对的,是我的心太脆弱,我一直把这一切都看歪曲了,所以,我一定会补救回來,这一切都是。” 绞s缓缓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聂尊是个不同于其他人的人,包括你,我不会看错的,聂尊和禁裂区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是,每个人都不同,可他的不同是令人难忘的,以前我认为他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现在看來却不是了,他的存在就是他本身,不为了任何人,但是他对你的心却是完全属于你的,你该珍惜,也该去守护。” 我微微一笑,脸上的泪水已经彻底的干涸,只剩下紧绷绷的一张面庞:“我要守护的可不只是他,还有你,还有很多人。这一回我不会把这些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独自承担了,但是守护你们,总是可以的吧?这不是责任,而是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 绞s嘴角浅浅的勾了起來。 “对了,这回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來到这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绞s的笑容又慢慢收了回去。 “别的人我不知道,我是独自來到这儿的,醒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眼睛是督月挖去的,不知道她是否使用了什么药剂,竟然沒有自愈。” “那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自愈的能力?” 绞s摇摇头:“沒有,事后我再次试验了,我并沒有失去自愈的能力,只是被挖去的眼睛却始终沒有长出來,但是,奇怪的是,听督月所说,她之所以这样做似乎并不是冲着我來的,而是冲着你去的,那双眼睛一定有古怪,或许就是引你入敌的一种手段,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切勿为了要帮我或者救我就做出不理智的事,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你明白么?” “我明白,只是我想不通,她拿你的眼睛能对我有什么作用,她自己去的鬼道寻找的我,而我來到绝情宫是利用了你给我的药丸,这一切都是她无法预料的,她现在恐怕都不知道我已经身在绝情宫了,她又如何能利用你的眼睛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不过,你确定你是因为那颗药丸而來的?”绞s突然说道。 “难道不是?” “那颗药丸要來的话,还需要这边有人用阵法來呼应,否则就会出现偏差,以前给你的这颗药丸是由涛烈和目立监督的,如果沒有他们你如何能轻易的來到我这里?” “据说他们也在这天道绝情宫里,这是督月亲口对我说的。” 绞s神色复杂:“其实我也想到了,按照常理來说,当时西区的人可能都來了这里,我是在那个牵制督月和塔莱的术中念力消耗过多而昏迷后被带來了这里,所以和他们并沒有碰过面。” “但是,还是不对啊,如果你是在涛烈和目立帮助下來到的这里,你就会直接到我的身边,而不是空降在绝情宫的某一个角落里了。” 我点头:“是,我也觉得不对,这一切必定有古怪,你现在是否不能使用念力了?” 绞s摇了摇双手上的那两串铁链,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个东西导致我无法发挥念力,别说,这督月还真是什么神奇的东西都有。” “除了督月和松露你就沒再见过其他人么?” “沒有,我一直都被关在这里,唯一接触的就是松露,松露的确较以前來说有变化,但是我始终觉得她有她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完全受督月掌控的,按理來说督月也很清楚这一点,可是有趣的是,督月却越加给松露权利和自由,似乎是要看看松露的底线,松露却始终不肯暴露底线。” 松露姐姐。。以前我就知道她其实不是一个沒有头脑的人,只是,她对待余良和我,真的是从未动一点心机。 “阿慎,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找回我的眼睛可能会要松露付出代价,这一点具体是怎样我也不清楚,就是因为不想你为难才要你不要心急,我自己会慢慢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轻举妄动。” 要松露付出代价?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既然绞s说了她可以解决,我就要相信她。 于是我对着她微微一笑,也不管她是否能看见:“好,一会松露回來我会见机行事,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扳回这局的,你和聂尊现在都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虽然这句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沒有,因为,聂尊不理我,绞s还被关着。 他们就是只是‘在’我身边而已。 第五十一章下毒药 “回來的还挺快。”我慢慢从地上站起身,看着眼前已经返回的松露说。 松露眨眨眼:“你就不问我把你的聂尊弄到哪里去了么?” “现在以他的能力,你无法将他怎么样,既然他沒回來,就说明杰帕那边还有什么问題。” 松露摇摇头:“杰帕已经被他救出來了,他沒回來是因为他要我转告你,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各走各的路? 聂尊,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异想天开了。 你以为你躲我这一时,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先不说这个了,现在你來告诉我,到底该怎么救绞s吧?” 松露瞥了我身后的绞s一眼:“我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是告诉你怎么找回她的眼睛。” “怎么找回?” “她的眼睛在你的记忆里,只要你能在你的记忆里找到她的眼睛,她就可以复明。” 什么? 我一脸费解:“什么叫做她的眼睛在我的记忆里?” 松露凝视我:“在你缺失的记忆里,有人种下了这个因,如今就结了这个果,你想救她,就要想起你缺失的那部分记忆里的那个关于她的眼睛。” “可是我生前根本不认识绞s。” 松露淡淡一笑:“你以为禁裂区的所有意识体真的一点相互的关联都沒有么,我知道你们两个生前不认识,但是,她的眼睛之所以会失去,是因为曾经有人在你意识体里种下的因,至于这个结果,必须由你亲自去寻找。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找到你缺失的记忆里的那部分有关于这双眼睛的,你想想,一定有一双眼睛曾经被你遗忘了。” 我真是越听越糊涂。 可是,有一点我似乎是听懂了,也就是说,按照她的意思,如果我能在缺失的那部分记忆里想起來关于这双眼睛的事,我就可以救绞s的眼睛? “可是,我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我要怎么找。” 松露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纯白色的,像是药瓶。 她抬手就朝着我这边扔了过來,我连忙下意识接住。 “服下这里面的药,这是一种刺激神经的药,会令你精神失控甚至意识崩溃,最后关头或许可以唤出你心底深藏的记忆。” 我低头看着手中这个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小白药瓶。 导致意识崩溃。致幻类的吗? “这也是督月给你的?”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瓶子。 “是,她有很多有趣的药剂,这只是其中之一,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事先可告诉你,这东西到底会对意识体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不知道,只是听说服了这药很多人都生不如死甚至永远无法醒來,会在禁裂区陷入永久性的二度昏迷,并且在昏迷中,深层意识体永受折磨。” 我不禁失笑:“这么凶狠的药,你也坦诚交代,你这么说谁还敢吃?” 松露耸耸肩:“我说是为了提前告诉你,吃与不吃选择权在你,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果你能够驾驭这药,你就能找回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我知道对于你來说,找回那段记忆一直是可望不可即的事,现在机会我给你了,副作用也告诉你了,怎么做你自己选择。而且,你想要救绞s,那段记忆就必须找回來。” “这些都是督月的计谋么?”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被算计了。 松露倒是大方的承认了:“沒错,就是这样,督月虽然现在还并不知道你已经來到了天道了,但是她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你來了,我就要想办法让你吃下这药。” “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不敢吃了,督月让我吃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东西。”我皱着眉。 松露的声调突然降低了些:“但是,据我所知,天道曾经有个叫塔莱的人就吃过这种药,并且最后竟然真的醒了过來。有传言说,就是督月让他吃的,督月那么喜欢塔莱,都能让他吃这种药,想必她还是对塔莱的能力有信心,也许现在对你也是一样。虽然我不知道督月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要是为了害你,她完全沒必要这么麻烦,所以,我想,有些事情或许真的会借此水落石出也说不定。” 我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手中的这个小小的药瓶子。 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曾经,在塔莱的独属空间里,他的那一次梦魇,看起來十分奇怪。 梦魇就是二度昏迷,他那一次的反应我至今历历在目。 难道说,他的那种梦魇就是督月给他服用这种药的后遗症? 其实很有可能。塔莱的心结是边莹,而督月因为塔莱不爱她却爱边莹恨之如骨,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因爱生出的恨更非一般的恨可比,或许这药虽然功效刺激,但是真的有什么作用也说不定。 而且,不管怎么说,松露给的东西,还是可以接的吧。 “好,我吃。”我给了肯定的回复后,就打开了手中的药瓶子,里面只有一粒药丸。 “阿慎,你真的要听信她并且吃了那东西么?”身后的绞s突然口气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沒有回头:“放心,我一定可以救你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仰头,手一伸,将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什么味道也沒有。 药丸经过食道的坚硬感觉,还是令我感觉不太舒服。 毕竟这药丸不算小。 松露似乎有些许惊讶。 “你看起來有点儿惊讶,怎么,不相信我会这么痛快的就把它吃了?”我摇摇手中的空药瓶。 松露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眼神闪烁的看着我:“沒什么感觉么?” 老实说,药丸下肚后,除了感觉胸口有些热烫,其余还真的沒什么感觉。 但是心口的温热真的是愈渐加重。 “除了这里热乎乎的,其余沒什么感觉。”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松露突然走到了房间里的一角,靠着墙壁双手环胸:“我就在这儿等着了,估计一会药效上來了,你就要在这间屋子里满地打滚了,我还是离远点静静等候你与这药挣扎的结果吧。” 满地打滚? 会不会很难看很丢人。 不管了,既然吃都吃了,还怕什么副作用,撑破天就是让身体一直感觉到疼痛?如果是想起以前的记忆,那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有一段缺失的记忆,我也确实很想找回來,可是我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 松露彻底靠在墙上后,一种暗淡的阴影将她遮挡了起來,加重视力才能够重新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沒有加重视力。 不看也罢。 只是,她的这个姿势,再一次让我想起了聂尊。 嘴角不禁扬起苦笑,看來我现在真的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他了,离开就会想念。 我真是沒救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该坐下來等着这药效发作?以免一会直接倒地打滚还怪疼的,先找个舒服的姿势总是好的。” 松露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确实坐下來也许会更好,其实沒那么夸张,一会你就会陷入昏迷,在我们看來你不过就是睡着了而已,至于痛苦和折磨,都是你潜意识里发生的事了,不过躺得四平八稳的,总是能多多少少舒服些吧,我就在这儿静候你醒來,至于你到底能不能战胜药力醒來,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挑了一块离绞s所在的牢房比较近的地方稳稳的坐了下來:“那绞s的眼睛到底该怎么找回,督月告诉你的就是,只要我服了药,找回了记忆,我自然就知道该怎么救她了?” “沒错。”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说完,我转过身,双手重新抚上牢房的铁栏杆:“绞s,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一直沉默的绞s嘴角微微勾起:“这句话你说了好几遍了,阿慎,我相信你。不过,要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出现了难以抉择的选择,要以你自己为重,知道么?” “好。”我答应道。 傻瓜,我当然会以你为重。 沒关系,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抉择的选择的,我不会让你有事,也沒人能让我出事。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会带着仅剩下的那些继承体一起离开禁裂区这个悲凉的地方。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渐渐有些模糊,仿佛是被虚化了的画面,无论是绞s的脸,还是近在咫尺的铁栏杆,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看來是药效发作了。 在意识还清醒的最后时刻,我在心里想的是,如果我真的再也醒不过來,聂尊是否会后悔他沒有回來找我? 他是否会难过? 不,别后悔,也别难过。我带给你的痛苦既然已经那么多,我就不该再去干扰你。 或许你是对的,是我对你从原本的不珍惜又变成了不该的执着。 心口原本的温热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凉。 这种冰凉感很熟悉。是在哪儿曾经感受到过的呢? 感觉到上半身慢慢向后面栽去的时候,我已经几乎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景象了,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迷茫。 第五十二章重回实验室 视线再次恢复清晰的时候我已经处于一片白雾之中。 这片白雾我很熟悉,和那一次进入司洛的心脏,在看到高秦酒野对聂尊下手的那个场景的时候,我当时就是身处于这片白雾之中。 那个回忆中的场景令我现在仍然感觉到后怕,尽管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现在是服用了致幻类的药剂,可是还是不由得隐隐担心,会不会又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 我在白雾之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无意之间低头看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普通的白色裙子。 我抓起肩头披散着的长发抬起來看了看,竟然是黑色。 黑色的披肩长发,白色的裙子,这不是我生前的装扮么? 难道说这里是生前的世界? 我前前后后转了三圈,看到的却还是无尽的白雾,三百六十度,除了白茫茫一片,就什么都沒有了。 不,这就只是幻境而已。 “聂尊。”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感到无助,还是我害怕在这样的场景里再一次的看到聂尊受伤,我下意识的呼唤出了聂尊的名字。 可是话音一出,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口浮现出一丝凉意。 抬手捂住胸口。 这股凉意。 不,应该说这股冰凉。 刺骨的冰凉,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握住锥刺的时候,被锥刺女剑灵试图反噬灵魂和意识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深深的刺入骨底的冰冷。 难道说,果然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吞噬我的意识么? 再次前前后后转了一整圈,四下还是空无一人。 出于对这种陌生又沒有人烟的情景的恐惧,我抬手试图感受体内的念力。 可是不感应到不要紧,一感应,我突然发现我自己体内根本就沒有什么念力。 与其说是沒有念力,更不如说,抬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如果感应念力,念力是什么,是如何在体内体现的,我竟然全都沒有了感觉。 就好像是,我并不是禁裂区的意识体,而是一个活生生普普通通的人。 当然,我知道这绝不可能,就算是我真的有机会返回,我也不可能是以人类肉身的身份却回到一个这么诡异的地方。 正当我开始一件一件的思考回忆,我现在到底是处于什么地方什么状态的时候,松露的话突然在脑海里显现。 对啊,不要忘了,这不单单是幻觉,这是深度意识层啊,是二度昏迷。 对于现实的那个属于我的肉身來说,就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等同于死亡。 可是,如果要是对在禁裂区13号存活了好几年的我來说,死亡? 死亡反倒是最不可怕的词了。 怕的是,你怎么都死不了,也死不起,也不敢死。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心口不断传來的冰凉感逐渐加重。 我捂着胸口的力度也渐渐增大。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破茧而出,而我一直因为恐惧去排斥她,甚至阻止她出來。 但是,实际上,她出來或许只是为了保护我。 “唔。”我嘴角渐渐渗出痛苦的声音,心口的刺骨寒意已经将我的心脏彻底的侵蚀。 心底的那股震颤感越來越强烈。 就在什么东西即将出现的时候,我周围的白雾突然开始散去。 我愣了愣,再次转圈看了一周。 眼睛的分神,让心底的冰冷痛楚减少了几分。 白雾渐渐散尽,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特效一样,逐渐在我眼前显现的是一个属于现实世界的场景。 一排又一排的实验台,房间角落里的模型,漆黑的窗帘,不见光的屋子。 这是。。 这是高祈曾经带我去过的那个实验室! 顿时之间,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和衣着都变回了生前的样子的缘故,还是感应不到念力的缘故,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仿佛随时都有一个怪物隐藏在我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它虎视眈眈,它在黑暗之中觊觎着我。 它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我稍有放松,就立刻跳出來把我撕碎撕烂吞下去的机会。 而我,却只能恐慌只能无助,连它可能出现的方位都无法判断。 关于这个实验室,高秦酒野的那番话在我脑海中显现。 高祈曾经是个坏人么? 这里有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死老鼠还是什么么?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我要杀了高祈? 高祈的话在耳边再次的响起:“如果有一天我伤害到你,你就杀了我。” 对,那把刀,那把刀是他给我的!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给我刀。。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底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想知道么? 真的想知道么? 怕不怕? 我连忙摇晃了两下头颅。 茫然的看向四周,一个玻璃瓶子突然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藏在实验室最后面的储物柜后面的玻璃瓶子。 只是不知道为何露出了一个角,直接就突兀的闯入了我的眼睛。 我慢慢的朝着它走过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最终靠近那瓶子的时候,我弯下腰伸手试图将那瓶子从储物柜后面抠出來。 似乎是卡住了。 一只手扳着柜子,另一只手努力一抠。 终于,叩隆隆。玻璃瓶子倒了,却丝毫沒有摔碎,而是发出半沉闷的声音朝着我的脚边咕噜了过來。 我双手慢慢举起脚边的这个玻璃瓶子。 全透明的玻璃材质,可以让人清楚的看到里面泡着的那一对眼球。 非常明亮,非常硕大的一对纯黑色的眼球。 我的手开始发抖。 可是我不能把玻璃瓶子摔碎,于是,我慢慢的放回了地上。 双膝瞬间无力,我瘫坐在了地上。 这是,绞s的眼睛。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机具蛊惑的声音:“阿慎,你來了。” 心吓得狠狠的一抖,我噌的一声就从地上窜了起來! 窜起來的同时就迅速回身,以至于脚沒有站稳,我直接朝后面栽去! 叩隆隆!被我无意之间一脚踢中的玻璃瓶子快速的朝着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滚去! 玻璃瓶子里面的漆黑色眼珠也在不断的打着转,仿佛是绞s在冲着我眨眼! 身体栽在了身后的储物柜上,双手已经条件反射的扶住了身后的柜子! 可是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不断的滚动着并且越滚越远的玻璃瓶子上移开! 双手按上身后柜子冰凉的铁质柜门上,手心顿时传來一阵恶寒! “阿慎你沒事吧。” 终于看清眼前是我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高祈,他正伸出温柔有力的双手,试图触及我的双臂将我扶稳。 “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同时脚下刚一站稳就两臂快速在眼前挥动,阻止了高祈的动作。 “你。你在怕我?” 眼前的高祈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深藏不露的孤寂,他试图扶我的双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我双臂竟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都止不住。 我不敢看他,眼神只能四下无助的找寻着可以聚集视线的地方。 却在看到那玻璃瓶子终于停止滚动,而停止的角度正好让里面的那一双绞s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时候,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喊了出來: “啊!”“阿慎,你别怕,这沒什么的。”高祈顺着我的目光回头扫了一眼停留在角落里的地面上的那个玻璃瓶子。 “这里面不过就是一个标本而已。” 我努力抑制住喉咙处的恶心感,我的声音竟有些沙哑:“不,这不是一个标本。这是绞s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睛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高祈却像是听不到我的话一样,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害怕,沒关系,你先平静一下,一会我再和你好好的解释,來,要不先來这边坐下。” 在我一个不注意之间,高祈的双手就已经够到了我手臂,并有力的控制住了它们。 他将我半拖半拽的拉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实验台后面的椅子上,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 实验台的遮挡,令我无法再看见那个玻璃瓶,那双眼睛。 我的视线却还停留在那个方向上。 “别看了,阿慎,看看我。” 两颊传來一阵温热,原來是高祈温暖宽厚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 他将我的脸摆正,温柔如水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阿慎,你不是说喜欢这里么,那怎么还能害怕呢。” 他的眼底渐渐升腾起一层清澈的责备:“阿慎不是说,会永远支持我,永远陪在我身边么。” “怎么,现在,怕了么。” 我的唇开始发抖。 高祈的捧着我脸的双手开始逐渐用力。 我的脸就像是一团可以任意揉捏的面团,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形状。 我却沒有躲闪。 “阿慎,这就是我的爱好,古怪的,不能被他人接受的爱好,并不只是我的学业,你说过会一直支持我的,你说过会一直陪我的,所以,你不在意的,对么?” 我的心沉了下去。 抬手将他的手臂强行从我的脸上拉下。 我抬眼对上他的眸:“我只问你,那是绞s的眼睛么?” 第五十三章记忆的碎片 高祈的眼神无比温柔,带着淡淡的哀伤:“阿慎,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蓦地睁大眼睛。 难道,难道他听不见我说话? 难道这幻境和禁裂区的梦一样,就只是回忆吗?不能改变吗? 不能改变的回忆如何能帮助到绞s?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看來只能豁出去了。 稳定下心神,我推开高祈,冲到了对面的角落里捡起了那个瓶子。 双手捧起那个瓶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重新站起身回头的时候,高祈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我的身后。 他在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想要再次试一试:“这眼睛是绞s的么?听得见我说话么?” 高祈微微一笑,抬手向我怀里的瓶子伸过來:“这是我新收藏的,你喜欢么,阿慎。” 我向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身后的墙壁。 “别过來。”我大声的喊。 高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來:“你怕我?” 我在心中默念,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吧,快让我从这幻境中回去!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办法,体内完全感受不到念力,眼前的高祈看起來又是这么的陌生骇人,手里的绞s的眼睛也令我丝毫找不到头绪。 到底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不管了,先从这里离开再说,我不能再和他在一个屋里呆着了。 打定主意,于是我紧紧捧着玻璃瓶子,一个闪身绕过高祈就朝着实验室的门快速的跑了过去。 “黎慎!” 身后的高祈发出短促的叫喊,看样子是有些急了。 沒有了念力的我,跑的并不快,身体反而像是有些迟钝一般,身后的高祈两步并作一步,很快就追了上來。 当我一只手捧着瓶子夹在胳膊弯里,另一只手伸手就要抓门把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我耳朵一侧直直伸出,直接按在了门上。 铺天盖地而來的危险气息,我大喘了几口气。 一把将我扳过去,为了防止瓶子摔到地上,我连忙将瓶子放在右手边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一个小桌子上。 这回空了的双手直接抬起來拦住欲再向前而來的高祈。 高祈的眼中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危险火焰。 他双手分别牵制住我的双手:“阿慎,你不是说不论我什么样你都能接受,不是说会一直爱我一直陪着我的么?” 我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他也听不到。 可是,我的沉默更是激怒了他。 他将我狠狠的按在门上,一只手将我两只手交错按住,另一只手竟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完全的惊讶顿时席卷了我,这绝不是高祈做得出的事! “放开我!”我大吼出声,同时身体开始剧烈的扭动,头发也变得散乱。 谁知他丝毫沒有放开我的意思,高祈的眼底不断的翻滚着怒意和带着危险的占有欲。 猛地一发力,我狠狠的挣脱他,朝着屋子里面跑。 漫无目的和方向的奔跑令我在慌忙之中绊了一跤,整个人就这样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还沒等翻身过來,就感觉到背后欺身而上一个沉重的身体。 这种感觉令我十分不安甚至是战栗,我想到了聂尊。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力量令我猛地翻身将他重重推到一边。 就在我翻身要爬离他身边的时候,他再度伸手拉住了我的脚。 我用力的踢他。 高祈的眼神变得彻底的狂乱。 “你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要躲我!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守护我么!为什么你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 高祈的声音不再是温柔优雅的,而是充满了狂躁暴怒。 他的手颤抖着,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撕扯,而是朝着我的脖子扼了过來。 他的瞳孔越睁越大,原本优雅温和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欺身而上的重压和脖子上传來的窒息令我双眼大睁。 高祈的泪竟然就这样从眼眶直接低落进我的眼睛。 啪嗒。 打湿了我的眼膜,氤氲之间,只见他的泪接连不断的流下。 为什么哭。 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我也开始哭了呢。 眼前不断炸开的画面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记忆深处突然蹦出來的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正和我一起演绎的。 时间和空间的错乱都不如此刻这种灵魂和意识的彻底分离。 他的嘴角带着血,我的手握着那把刀,那把刀深深的沒入了他的胸口。 画面里,他的眼神哀伤而又温柔,他的语气却无比霸道。 “黎慎,你要永远记得我。” 我终于想起來了。 沒错,那个人,不是高祈,而是高秦酒野。 泪水汹涌而出,破碎的记忆仿佛一片又一片被炸开的瓦砾朝着我的眼睛我的大脑我的心脏飞驰而來。 它们毫不犹豫的扎了进來,血花四溅。 他趴在我的肩头喘息:“阿慎,就是这样,真听话,我说过的吧,一旦你看到了他右手上带着的那枚骷髅戒指不见了,就是我出來了。” “阿慎,我只陪你走过了几个春夏,他是爱你的,他纵然在有错,他也毕竟是我,我也依然是他,你要爱他,不要忘了他,也不要忘了我。” 我无助的哭了出來,可是鼻子却只嗅到阵阵血腥气息。 记忆中的那个操场上,阳光洒落在高祈的碎发上,他的瞳孔颜色是漂亮的深棕,他看着我的眼神越來越朦胧,他整个人突然朝着后面栽了过去。 我慌乱的扔掉手里正在捡的垃圾,朝着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你,你快醒醒,我,我,学长!” 再次睁眼时,陌生的眼神逐渐从他眼底泄露。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 我猛地怔住了,学长是摔傻了吗? “你,学长, 要不,要不我扶你去医务室。” 伸手。 啪,一把把我的手拍开。 “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孩?”他皱着眉,神色完全不同于我的学长高祈那么平易近人。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慢慢坐起身的他:“你,你是谁,高祈学长被负了身吗?” 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邪气的笑容:“我叫高秦酒野,來自另一个空间,现在就在你说的那个学长的身上,他的意识陷入了沉睡。” 我慢慢的张大嘴。 啪!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不是做梦,大白天也不是做白日梦。 高秦酒野抬手在我的眼前挥舞了两下:“看什么呢,还不快将我扶起來,你知道我的意识要穿越禁裂区跑到这里來侵占他的身体有多不容易么,还不是为了你。” 就在我不由自主要伸手扶他的时候,这段记忆突然中断。 眼前逐渐恢复清晰,我的意识再一次的回到了实验室里。 刚刚我看到的是什么。。 是我第一次遇到高祈之后紧接着发生的事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完完全全的不记得了呢? 眼前的高祈跌坐在一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我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祈的眼神逐渐变得带有一丝狂放:“你什么你,你这丫头怎么都不知道保护自己,我不是说过了,他再敢欺负你的时候,你就拔了他手上的戒指,我就会出现了。” 他抬手冲着我扬了扬,右手之上,是那枚和聂尊左手上一模一样的骷髅戒指。 “这回可倒好,我的话你也不听,还得我强行从禁裂区跑到这里來,你可知道这强行穿越空间的滋味有多难受?” 高秦酒野坐直了身体,一把把右手上的骷髅戒指摘了下來,扔给我。 “带上它,不要再给高祈了。” 接住那个戒指的瞬间,我似乎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并不是在什么幻境中,我就是再一次的亲身入梦了,眼前我看到的一切都我生前发生过的记忆。 就像是以前亲身入梦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一次一定有什么限制,或许是松露给我的那瓶药的作用,导致我念力全失,是真真正正作为生前的意识体回來的。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应该是在禁裂区的天道那个牢房前昏迷了,而我的意识进入了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中,就是现在我所看到的场景。 而刚刚我看到的,则是我在这记忆中再次陷入的回忆,也就是我第一次遇见高祈后遗忘的一部分记忆。 因为我遗忘了很多部分的记忆,而那些记忆都是片段,并且杂乱无章,所以,现在回忆起來也沒什么正确的顺序。 可是,那真的是我的记忆吗? 我竟然在生前就认识高秦酒野? 在那个现实世界,高秦酒野就曾经从禁裂区穿越过去附了高祈的身并和我相识? 这,怎么可能? 但是要是说不可能的话,我现在细细想來,是啊,当初我在那个操场捡垃圾的时候,高祈走过去关心我,可是之后呢? 之后的事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我是和他一起离开了运动场吗? 不对,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说,其实我刚刚想起的那段记忆是正确的? 当时,高祈在关心我以后,就昏迷了过去,然后,禁裂区的高秦酒野的意识就跨越了空间到了高祈的身上,然后醒來和我相识? 天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第五十四章穿越到从前的眼睛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就是说,高秦酒野真的很早就和我相识了?早到,就在高祈认识我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 我完全不记得有关高秦酒野的任何事,是因为我正好失去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高秦酒野的?!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这也太巧了吧?! 等等,让我捋顺一下。 我认识高祈的时候,高秦酒野的意识从禁裂区跨越空间到达了现实世界占了高祈的身体,和我相识,然后,按照他所说,他看样子并不是经常出现的,于是他们两个就分享了同一个身体? 然后呢?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抬手指了指我手里刚刚接过的戒指:“愣着干什么,带上啊,我告诉你了吧,这个戒指是我从禁裂区带來的,是宝贝,你带上,他会帮你召唤我,而且还会保护你。” 不由自主的,我将那枚戒指戴到了我的左手上。 “这就对了,现在能感觉到了吗?” 又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我的大脑深处传來,又一个画面突兀的跳入我的眼睛。 高祈拉着我坐在天台,他放下了他手里的浮士德,顺着天台看脚下,看娄底那些像是蚂蚁一样大小的我们的校友们。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戏弄的嘲讽:“阿慎,你说他们活着是不是很累呢?恶魔米菲斯特都说,这个世界就是一片苦海,他们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 我皱起眉:“学长,你最近好像有些古怪,总是说这些颓废的话。” 高祈带着潮湿缠绵的目光看着我:“你不是说,我什么样你都能够接受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学长,学长你怎么了?” 面对高祈又突然晕了过去,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上一次的经验让我知道,也许这又是‘他’要來了的前兆。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些期待。 果然。 天台上只剩下我砰砰的心跳。 片刻后,高祈重新睁开眼睛。 邪气的眼神,嘴角是不羁的微笑。 他坐起身,斜着眼睛看着我:“好久不见了。” 我也看着他:“是啊,到现在我还感觉不可置信呢,你是怎么过來的?你真的是來自别的空间吗?是外星人吗还是什么?该不会是高祈的第二人格什么的吧?” 高秦酒野嘴角邪气的笑容不断上扬:“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精神分裂啊,精神分裂是一个意识分裂成两个,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意识体,我是暂时的占领他的身体而已。” “那你到底从哪儿來?为什么要占有他的身体?你上次说的为了我是什么意思?” “我來的地方叫禁裂区,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两句话和你也说不清楚,我之所以过來,是因为你在呼唤我,我梦里总是能梦到你。” “啥?”我一脸呆滞。 高秦酒野双手随意的拄在身后的天台地上:“这么说吧,我们那个地方的人和你们这里不同,我们是不做梦的,做梦的话就是你们这个空间的意识体和我们那个空间的意识体发生了共鸣,于是我们就会在梦里看到你们这个空间的意识体所发生的事。说简单就是,你的意识和我的意识发生了共鸣,我在梦里就能够看到你所发生的事,就像是千里眼一样看到你这边的生活,而我在看到你后,对你产生兴趣,我就打算想办法來找你。而要找你就只能通过这个世界里和我一样的重魂之身,也就是你的学长高祈,只有通过他我才能來到这里,于是,在终于找到机会后,我就來了。” “意思就是说,你在梦里梦见了我,为了见我,你必须找到这个空间的一个身体,你找到了我的高祈学长?” “沒错,高祈和我是重魂之身,只有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过來,我的重魂之身还和你恰好认识,是你的学长,这完全是巧合,我和他是我和他,我和你是我和你,至于你们两个认识,那就是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你们两个的事 了。” 虽然听得一塌糊涂,但是我还是听懂了。 “可是,你要來找我做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你梦里看的见的人而已。” 高秦酒野再次坐直身体,慢慢凑近我:“我对你好奇,就必须过來看一看。” 我的心脏砰砰砰的加速跳了起來。 眼前的他,深棕色的眸子带着一种清澈见底的光亮,他的脸就在我眼前。 他抬手摇了摇右手上的戒指:“这个戒指是我这一次带來的,以后就会带在他的身上,他不会对着戒指有什么排斥,他醒了你就说这是你买來送给他保平安的就行了,如果以后你想见我,就摘下他手上的这枚戒指,我就会出现,如果你有什么危险,就这么做就行了。” 他的话音不知为何,开始离我越來越远。 心底不知为何突兀的一痛,我再一次的清醒过來。 画面消失,我的意识又回到了实验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将刚刚戴好的戒指重新从手上摘了下來,眼前的高秦酒野还是随性的笑着看着我:“想起來了吗,上次我就对你说过的,有危险要摘下这枚戒指我就会出现,怎么他都快把你扑倒了你还不摘这戒指,幸亏我正好在那边睡觉梦到你,看到你这边出事,就强行过來了。” 我的心开始下沉。 我听明白了这一切,可是,画面一消失,我的记忆一回到这个实验室,与此同时回來的还有我在禁裂区的记忆。 也就是说,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只是身处于回忆之中,还是被我忘掉的回忆之中。 眼前的高秦酒野只是在重复着我以前记忆发生过的事,而我刚刚看到的画面不过就是记忆中的记忆,就像是梦中梦一样。 现在的我,却要面对记忆里的被我遗忘的高秦酒野。 那我到底是该用现在的态度面对他,还是继续伪装呢? 我忘记了,即使我说话,他也听不见,因为我完全就在演绎我的记忆,一切还是会按照当初发生过的发生。 果然,即便我沒有回复,他也是像是接收到了我的回复一样对我说:“想起來了就好,对了,这次我可是來办正事的,那个瓶子呢?哦我看到了,在那边。” 我猛地睁大眼睛,沒错,这也许就是我要找的契机! 他迅速站起身,然后走到那边把那个玻璃瓶子拿在手里,又重新走回到我的身边,坐在了我的旁边:“这个啊,是我的朋友督月让我來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督月她会让我來这个世界取东西,这东西是谁的啊,是高祈挖的谁的?在你们这边挖人眼睛不是犯法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高秦酒野看着那个玻璃瓶子里的酷似绞s的眼睛说:“不管是谁的,督月神神秘秘的要我來,估计就是有用吧,我拿回去了,一会啊,你快跑,离开这里,我就要回去了,我不能陪你太久,因为这次要从这个世界带东西回去必须消耗大量的念力,所以我马上就要走了,在我走之前,你带上那戒指快离开这里。这里那戒指就留在你那里吧,不给他了,这样你有危险我能够第一时间感觉到,实在不行就再次强行过來救你吧。你快走,先戴上,别再摘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我弄清一切真相的机会,于是我很顺从的戴上戒指就起身离开了。 开门走出去后,我看了一眼这条漆黑的走廊。 我静静地靠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 我要等高秦酒野走后再进去。 虽然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说到底,我想起的记忆就只有两段关于高秦酒野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尤其是最后那次我到底为了什么杀了高祈,刚才意识错乱的时候只记得我把刀插进他的胸膛却不记得前因后果,我一定要把这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找回來。 靠在墙壁上,走廊安安静静,我开始仔细思索高秦酒野刚刚说的话。 为什么还和督月有关系呢? 绞s的眼睛怎么会在这里,这等于是从前的空间,还是另一个空间,绞s在禁裂区的眼睛为什么会被送到现实世界里从前的地方? 难道说,这也是督月的什么能力? 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想,她把绞s的眼睛通过空间转移弄到了现实世界,不过,还弄出了时间差,弄到了以前的现实世界,不是现在和禁裂区同步的世界,也就是我以前的记忆之中。 然后,因为她送的地方是在高祈的实验室,是我失去的一部分记忆里去过的地方,所以,只要我有一天要回來找这部分记忆,就会看到这双眼睛。 这就等同于一个早就潜伏好的机关,只等着我來触碰。 那么,听高秦酒野刚刚的口气,现在我见到的高秦酒野是以前的高秦酒野,那时候他和督月关系还很好,很久以前的督月就知道了今天会发生这件事吗?所以利用了时空的错乱衔接,让高秦酒野从这儿取走了绞s的眼睛? 4.8号十点前联赛求支持 如题,明日十点联赛个人赛就结束了,鼻子斗胆求支持! 谢谢各位! 第五十五章是谁忘了谁 也就是说,对于高秦酒野來说,他取走的是以后的禁裂区的绞s的眼睛? 那么绞s的眼睛就还在禁裂区? 说白了,绞s的眼睛被送到了从前的禁裂区,就像是一件古董一样被保存了下來,直到发生了绞s失去眼睛的那个时间点,利用这之间的时间差给我造成一种无法找回的假象。 那么督月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总之,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绞s的眼睛还在禁裂区,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尘封了多年。 还有就是,督月到底要利用这件事做什么呢?就只是让我找回这段记忆吗?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失去的这段记忆呢? 越想就越觉得她可怕。 不管怎样,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回原來的记忆,全部的。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杀了高祈。 就在我鼓起勇气打算重新开门进入实验室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拉住了我。 带着丝丝凉意的嗓音。 “慎儿,你确定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么?你真的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杀了他么。” 她贴附在我的耳边,粘稠的嗓音不断的在我耳畔反反复复的响起。 我握住门把手的手开始微微的发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颠覆了。 我一直喜欢的高祈学长不是我印象中的高祈学长。 我一直喜欢的人,甚至不能说就一定是高祈学长。 我忘掉了所有曾经关于高秦酒野的记忆,我忘掉了他,即便是我爱过的不是高祈,而是高秦酒野,我也忘掉了我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呵呵,真是讽刺啊,是不是呢,黎慎。 你竟然,连自己的爱人都可以忘掉吗?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那么关于她呢? 真的是她杀了高祈吗? 她真的是坏的吗? 我缓缓抬眼看向她。 她的眼神如同粘稠的泉水,沁凉的流淌进我的心脏。 她深情的望着我:“慎儿,要我帮你么,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给你。” “不!!”我近乎脱口而出沒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第一次近乎发狂的嘶吼,吼叫的迫不及待,简直一秒钟都不能等。 她的眼神渐渐开始流露出清澈的责备。 呵呵,你不要露出这副表情來给我看。 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绝不会让你來帮我。 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借用你的力量。 曾经我错过一次,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即便现在真相可能是我爱错了人,但是你伤害了他的事情永远也不会错。 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恶魔,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一点的关联,因为我记得,我真的记得。 我记得那把刀在我手里的冰凉,和他的血沾染我满手满身的温热。 我记得他那如同最后的烛火终于慢慢熄灭的眼神。 那是我永远也无法醒來的噩梦。 “你。真的记得么。”她突然再次靠近我,凉唇贴在我的耳朵上,呵出一口凉气,喷薄于侧耳之上。 我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竟就变得这么不值钱,又莫名的滑落。 脑海中再一次开始不断的爆出无数的记忆碎片。 啪!“你放开我!不要伤害她!” “你不是最讨厌她么不是说是她毁了你的高中时代么?恩?我现在在帮你报仇啊阿慎!”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放了她!” “我疯子?我们是一样的!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吗说好的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吗?!你竟然妄想和他一起侵占我的身体你竟然背叛我!我才是这个世界陪你的人竟然相信一个來自另一个世界的鬼!黎慎!你这个骗子!” “放开我!他说的沒错!你就是个魔鬼!” “呵呵,我是魔鬼?那你黎慎是什么?!要不要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來啊,这把刀给你,我给你机会!要她死,还是我死?!” 两个声音不断的纠缠交错在耳畔交叉响起,我瞪大眼睛,满眼泪水。 她依然站在我的面前,红发、红裙、妖娆的眼。 她拾起我的一缕发丝:“你啊你不喜欢的黑色的呢。真的就那么不愿意接受我可以给你的力量么”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做梦!”我抬手猛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不,我不要这样下去。 不就是回忆起了几个破碎的记忆片段么? 怕什么,记忆是我要找回的,那些过去是我终将要面对的! 这一切,都不足以将我打败!谁都不行!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地转身,一把扭开身后的门! 一道强光突然射入眼底,我不由自主的抬腿重新迈进了实验室! 可是,就在我刚刚踏入的时候,周围的景象突然全部的改变了! 我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眼前的情景慢慢变得清晰。 松露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我回來了?” 我吃惊的看着四周,竟然是在那个牢房里! 绞s的眼睛也还是沒有恢复,而我也还是坐在牢房门前! 我快速起身冲到松露面前,一把抓住她:“我怎么会回來了,你不是说那个要会让我唤回心底深处的记忆吗!你不是说沒有人抵抗的了那个药吗?!为什么我根本就沒有完全想起來就回來了!为什么我的意识也根本就沒有崩溃!” 松露制住了我:“你冷静一下,阿慎。” 冷静?我怎么冷静? 眼看着一切就要在我眼前揭开,我就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可是,我竟然回來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告诉我,那药还有沒有,给我,快给我!我要回去!” “阿慎!” 身后的牢房里的绞s也开口唤住了我。 我回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她说:“放心,我已经找到你的眼睛了,我一定会把它给你带回來,我一定会救你的,相信我!” “松露你告诉我,那药你还有对不对!” 绞s沙哑的声音听起來多了些焦急:“阿慎!我的眼睛救不救的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先冷静!那药你不能再吃了!你想再次被你的第二人格控制吗?!” 我愣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松露慢慢放开我冰凉的手,缓缓对我说:“在你刚刚昏迷的期间,你中途醒來过一次,你看看我的脖子。” 说到这儿,刚刚情绪太激动,竟然都沒有注意到,松露白皙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道血痕,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 她苦笑一下,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这是你中途那次醒來对我做的,当时的你,看起來很不同,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说话声音总是带着娇笑,看起來自信而又动人,出手也非比寻常,我竟然用了全力还是被她一招就在身上留了伤,并且这伤竟然迟迟都不愈合。” 我看着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的那个她,是我的第二人格?” 松露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第二人格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那时候站起來的你,绝对不是平时的你,并且还知道你以前所有的事和记忆,只是现在的你不知道关于她的记忆。”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一切并且在关键时刻掌控我,我却要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 到底是凭什么?! 我才是这具身体的意识她到底要做什么?! 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浑身似乎都在颤抖。 “阿慎,你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虽然我知道督月的这个药剂的作用就是想要逼出你的第二人格,但是我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了,也沒想到在关键的时刻你竟然醒來了,说实话,如果你不醒來,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命会不会就此终结在她手中,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來我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松露神色复杂,眼睛里似乎还时不时在流露出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恐惧。 呵呵,看到了么,这就是你。 你就是个魔鬼,你出來就要有人死亡,你只会给我带來不幸,竟然还有人说,我该接受你。 这辈子,你永远都不要想着我会接受你,会让你和我融为一体,想都不要想! “她除了攻击你,还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冷冷的问。 松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她说,要我不要害你,也不要逼你,她说,她会永远保护你。” “够了!”我嘶吼道。 永远保护我?! 这就是你永远保护我的方式? 不断地伤害我和我周围的人,这就是你保护我都方式吗!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去死! “她还说。。这一切都是阴谋,你我都是中了计,说她不会让我得逞的。” 我笑了。 “阿慎,你到底在梦里见到了什么?” 我沒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个药还有沒有,我要再吃一次。” 松露连忙摇头:“那个药只有那一颗,不要说沒有,就算是真有,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吃了。” 第五十六章目的都是她 我朝前迈了一步,同时伸出手,眼神冰冷而又决绝:“给我。” 松露摇头:“阿慎,你该冷静了,你想过吗,如果你再吃那个药,她也许还会控制你,你难道想要她控制你吗?你不能再去探究了,我最开始并不知道督月的药原來真的可以这样,我不能再让你这么做了!” 我冷冷勾唇:“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不肯原谅我并且和督月一伙了么?怎么,督月交代给你的事你不好好办么?她既然让你一见我就给我吃那个药,就是为了让我陷入那种遭遇之中,她就是想要逼迫出我体内的第二人格,你既然选择了她,这会又在这儿发什么假慈悲?!” 松露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复杂,让我完全看不懂。 我也不想看懂。 绞s在我身后说:“阿慎,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说的都是气话,你太激动了,这样不会给你带來事实的真相,只会让你离真相越來越远,不要急,有些事总会水落石出的。” “呵呵,水落石出?怎么水落石出?你以为她真的能自己就把那些东西挖出來吗?她黎慎好像还沒有那个本事。” 这个地下监狱一样的地方,原本门的位置突然从外面的高梯上走下來一个人。 我冷冷的看着來人。 是督月。 我勾唇的同时抬起双手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了起來:“好样的,回來的够快啊,看样子还是我小看你了,这一切你都是算好了的?” 督月高挑的马尾还是扎的干干净净,高筒墨绿色裤子下是一双比一般女人都要长的腿。 她一步一步的从高阶上走下,脸上带着冰冷的尊贵:“算好了?谈不上,你吃下的那个药就只是一个机关而已,会开启之后的一连串的结局,如果非要说是算好了,不如说是计划,当你吃下那个药丸的时候,我就会不惜一切的回來,因为,绞s有的那个药丸,我也有。” 她从腰间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还有,你所见到的高秦酒野,并不是你的幻境,你很疑惑对吧,呵呵,黎慎,你就是这么可笑,你真的以为高秦酒野会因为你來到禁裂区的这些幼稚的样子就爱上你吗?高秦酒野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不要以为是现在的你让他爱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恨。 我眯了眯眼,原來如此啊。 于是我也渐渐淡定起來,并同时也双手环胸,用不低于督月的姿态看着她:“听你这口气,你是很不满意高秦酒野之前给我的表白啊,你是想强调,他爱上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以前的我,要我不要太得意吗?可是督月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我,他爱上的,都是我,而不是你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故意拖长了尾音。 果然,督月的眼底腾的燃烧起一股带着杀意的火焰。 我冲她招招手:“消消气,消消气,我知道你千里迢迢回來肯定不只是和我说这些的,说吧,既然你这么计划了,不如就说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督月听我提到了这点,她眼底燃烧着的火焰似乎强行被她自己压制了下去。 看來,我果然还有利用的价值。 “好,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如就來和你说清楚吧。” 她似乎突然不着急了,嘴角竟然也流泻出來一抹笑容,虽然这笑容在她脸上看起來根本就谈不上是笑容。 “我不知道你想起來了多少,不过,哪怕你只想起來了关于高秦酒野的一点,你就该知道了,你以前爱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高祈,实际上,高祈的人格是有缺陷的,他一直在伤害你,但是他认为那是他爱你的方式,当然,他具体是怎么想的,毕竟是你那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你的意识和高秦酒野的意识在某方面达成了一种共鸣,这种共鸣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你可以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脑电波磁场相同那么去理解,虽然,事实并不是那样。” “总之,不管怎样,你就是出现在高秦酒野的梦里的人,他在禁裂区做的梦,就是看到你在那边的生活,他渐渐对你产生了兴趣,知道高祈开始伤害你,他才通过种种方法,试图去那个世界找你。” “而非常巧合的是,他能在梦里看到的就只是你,是你的视角,但是通过你的视角他却看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高祈,后來他才知道,你认识的高祈,就是他的重魂之身。重魂之身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专有的词汇,你不用理解,你只需要知道的就是,高秦酒野为了见你并且帮助你,通过他的重魂之身,也就是高祈,却保护你。” 高秦酒野。。 督月见我脸上渐渐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她笑的更得意:“所以说,你一直都爱错了人啊,你忘掉了全部关于高秦酒野的记忆,并且在最后一次他试图帮助你的时候,因为你的第二人格的出现混乱了你的记忆,让你竟然摘下了他送你的那枚戒指,他失去了保护你的能力,那枚戒指也从你那里消失,高秦酒野当时沒办法跨越空间去救你,情急之下,他才把你直接当做继承体捕捉到了禁裂区來,就只为了救你一命。可是你呢,你黎慎厉害啊,在那边记忆混乱的情况下居然自己把高祈捅了一刀,你可知道,你那样做,一旦高祈死了,你就再也别想见到高秦酒野了?” “还好,我早就在这个过程中埋下了这个种子,在我知道高秦酒野总是跨越空间去你的世界和你相会的时候,我就有一次让他去取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是我早就在他的梦里设下的契机,说白了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是利用了高秦的记忆留下了一个洞,日后在这个洞里填补上东西,也就是绞s的眼睛,让你通过强烈的要救她的心,重新回到那个空间。” 也就是说,这早就是督月留在高秦酒野记忆里的一个缺口? 现在她利用了这个缺口來让我通过绞s的眼睛回去?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督月冷冷勾唇:“我当然做不到,你以为我有你的樊爷爷那么强大的本事,还可以转移空间么?空间上的这种种植,全禁裂区也就只有淮度一个人能做到!”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淮度?怎么就又扯到他那里去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督月慢慢走到了松露的旁边,松露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督月虽然走了过去,却看也沒有看松露一眼,只是在她身边站定,重新面对着我:“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淮度的阴谋,他利用了高秦酒野对你的好奇,帮助了高秦酒野去你的那个世界找你并且爱上你,甚至制造了你们之间的那些矛盾,最后,他的目的就是让高秦酒野把你从那个世界带到这里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无冤无仇,我也不认识他!” 督月摇摇头,笑容也收了回去:“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是天道的神裂者,他是鬼道的统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你的第二人格,一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他们都是冲着你的第二人格去的!” 他们?还有谁? 我的第二人格就这么吃香?呵呵,还真是好多人抢啊,害我在我自己的世界变成怪胎,现在又变出另外一个空间的开始设计连环套就只为了我所谓的第二人格?搞什么啊? 在我的世界有双重人格的好像也不只是我自己吧?到底为什么要挑中我?! “而我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所以我想带你回绝情宫來,实际上你也看到了,我并沒有对你的好姐妹做出什么,离吻在和我做交易的时候把她交给了我,我也一直善待她,并且还很重用她,如果你乖乖跟我回绝情宫,我绝不会浪费那个药丸,不过,凡事都是计划不如变化,就是因为我预测到了去找你的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意外发生,我才早早就留下了那颗药丸,一旦你要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见到了松露,或者出现在了绝情宫,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能够立刻返回來!” “说到这儿,你还真是行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从前的西区区主就是这么的不守信用么?” 我冷冷的瞪着她:“照你这么说,最无辜的倒成了你了?西区是谁毁了的?是你手下的那些实验体吧?难道你连我大难不死会逃到北区的事也都计划好了?呵呵,对不起我真不信,你督月要是厉害到万事都能预料的地步,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的來算计我么?” 督月面色一沉;“就是因为我不能万事都预料,东西南区才会被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第五十七章相聚天道 “我不管你的借口和理由是什么,我只看到,我的家园因为你做出來的那些实验体而灭亡。”我冷眼看着督月。 督月却不怒反笑:“想报仇么?现在你只有一条路,按照我的说的,把你的第二人格逼出來,我要和她见一面。”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凭你的好友的眼睛你还沒有找到,而且,你刚刚之前不是一直在叫嚷想要重新吃下那个药丸再一次去寻找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么?” “那药你还有?!” “我当然有。” “给我。”我连忙伸手。 “做事还真是冲动啊。”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大家都不绕弯子,你又何必在这儿装腔作势呢,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不也就是想让我再吃一次你的那个药丸么,你的药丸沒有一次就把我的第二人格彻底挖出來你很失望吧?其实我想对你说,也许现在这样也沒什么不好,因为我的那个第二人格呀,是连我都不太能控制的了的呢,你确定你真的把她逼出來后,你能收拾得了那局面么?” 督月嗤笑:“你未免也太狂放了,在这禁裂区我什么人沒见过?你那区区一个第二人格又能强悍到哪儿去?” 我丝毫不示弱:“不能强悍到哪儿去还全都当个宝贝似的趋之若鹜?你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也沒什么意思,你先把绞s的眼睛还给我,然后,药丸给我,我吃下药丸后任凭你发落还不行么?” 绞s突然喊了起來:“不行!阿慎你不能再吃那个药了!” 督月皱起眉看了我身后的绞s一眼,我见她目光不友好,连忙挪动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沒等督月回答,松露突然站了出來:“她不是自己來的,聂尊也跟着來了。” 松露这样对督月说,并同时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督月挑眉;“哦?你你把聂尊带到哪里去了?” 松露瞥了我一眼:“我带他去找了杰帕,顺便把他也关进去了。” 什么? 我立即皱眉瞪着松露。 督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对我说:“这样吧,你先跟我來,我带你去见聂尊和你的西区手下们,你看如何?” 她会这么好心么? 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不管督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现在敌人是主动位置,我处于被动,看样子我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好。不过,她的安全你能够保证?”我指了指身后的绞s。 督月点头:“只要你肯依照我说的做,我不但会把她的眼睛还给她,还会放了她。” “好。”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來。 “阿慎!” 身后的绞s发出一声短促急躁的叫喊。 我当然明白她的顾虑。 可是,绞s,我要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不惜一切。 于是,我沒有再回头看她一眼,我知道她一定懂我。 “走吧,按照你说的來。”我对督月说。 督月朝着松露使了一个眼色,松露就带领着我跟随着她一同重新踏入了高阶。 临走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回了一次头。 绞s还是坐在地上,双手上都是锁链,她仰着头,面容是正对着我的。 我忍住心酸,转身离开了。 出了高阶,督月突然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强光之中,一扇门突然出现。 她打开门的时候,回头冲着我露出了一丝冷笑:“进來吧。” 我四下看了看,现在我身在天道,而周围却总是白茫茫的,不分昼夜,似乎一切所到之处都是各种地域在空间上的衔接。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道就是这样,全部都是各种空间和地点衔接而成的,另一种就是,只有绝情宫是这样。无论是哪一种,可见天道之人的能力非凡,也许对空间和念力的操控能力达到了一个我不可企及的高度。 就拿督月來说,无论是她的锢地术,还是她的操纵某一种神兽,甚至是她搞出來的那些实验,都可见她的的确确拥有我很难与之相较的实力。 但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看似一直在毁掉我周围的东西,可是实际上仔细想想她也沒有对我做出什么实际伤害,那她到底是冲着谁去的呢? 边莹现在和苍冥一起失踪了,塔莱也不知所踪,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莫名的谜題,似乎是在等着我解开,又似乎不是。 打开门后,我和松露一前一后的踏入了门后的屋子。 我愣了。 这就是那个实验室。 就是那个高祈曾经经常会带我去的那间在我们学校实验楼走廊深处的那个宽敞的实验室。 “这,怎么回事?”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督月正等待她给我一个答案的时候,突然从门后窜出來两个身影,一个快速伸出一只手扼住了督月的脖子将督月制服在怀抱之中,一个则以同样不次的速度将松露也勒住! 定睛一看,控制住督月的人竟然是聂尊! 聂尊扣住督月脖子的那只手上缠绕着团团黑雾,隐隐可见那枚骷髅戒指。 脑海里顿时如同划过一道闪电一样亮成霹雳。 我想起來了! 就是这枚戒指! 这是我在刚刚回忆起的那些记忆碎片里,高秦酒野从禁裂区带出去并送给我的那枚戒指! 只是,它怎么会最后出现在聂尊手上?并且似乎沒有人注意过这一点! 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不是我记错了真的是那枚戒指,高秦酒野会发现不了吗? “你怎么來了。”聂尊冷淡的问我。 督月却冷笑一声:“看來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也对,松露将你锁在这个空间我怎么就能天真的以为这空间里下的阵就真的能将你控制?不过,你现在这样有什么意思?既然杀不了我,做这些难道不是徒劳吗?” 聂尊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你怎么就知道我杀不了你?就因为你是神裂者?” 说罢,他手中的那团黑雾突然加重。 督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目光却是无焦距的,不知道在看哪里,在想什么。 “阿慎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熟悉的杰帕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原來,刚刚同时出现并制住松露的人是杰帕1 杰帕完全沒有变,还是那副绅士的样子,就连制住松露的动作也是十分的绅士利落,身手似乎更敏捷了一些。见到杰帕神采奕奕丝毫沒有变化也似乎沒吃什么苦的样子,我心中欣喜异常。 好久都沒有这种感觉了,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失联已久的老朋友并且他还过的很好! “杰帕你这段时间还好么!”我迫不及待的就问了出來,甚至都不顾现在是什么场面了。 杰帕微微一笑:“阿慎小姐我很好,只是西区沒有保住,不过,能带的人我都尽可能的带出來了,而且关于禁裂区的这些事我也基本调查的差不多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解决这些问題的。” 最后那句话似乎是说给督月听的,说的时候他还抬眼看了一眼督月。 督月当然也听得出來这话是冲着她去的,所以她立即冷笑着回应:“情报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探听的那点儿禁裂区神裂者的秘密貌似还不足以动摇乾坤,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聂尊的手似乎动了动,督月立即闭了嘴。 “说吧,你余良在哪儿?” 我沒想到聂尊问出的竟然是这个问題。 他问出的同时,在杰帕双手制住之下的松露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督月。 督月则冷淡的扫视了她一眼:“你不用看我,我的确是瞒了你,不过也是为你好,你不是说你已经不爱他了么?” 我立即出言讥讽:“爱?你也懂爱吗?你好像不懂什么是爱吧,所以也沒资格对其他人的爱情评头论足。” 说罢我转向松露:“你也看到了,她一直瞒着你余良就在天道的事实,你还打算为她卖命么?” 松露咬了咬唇沒有说话。 “说,余良在哪儿。” 聂尊再一次张口。 督月则当即冷笑回应:“你们找余良做什么,怎么,你们也察觉到了他的到來了?是要帮他么?” 他的到來是谁? 我皱起眉,怎么感觉眼前的情景里就我一个人似乎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沒错,他们都察觉到我來了。” 实验室黑窗帘突然掀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來。 竟然是高秦酒野。 我实在是忍不住失笑了,这是什么情况? 高秦酒野又是怎么千里迢迢的从鬼道那边赶过來的而且还恰巧就出现在这儿? 督月的脸上难看了几分。 聂尊则突然松开了督月。 督月立即闪到一边。 不对,不对。 以督月的能力,聂尊就算厉害想要制服她也绝非易事,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我们又陷入了某种阴谋? 因为在督月身上已经吃了不止一次的亏,所以这一次我格外的注意,我甚至都想要冲上去看看,这几个突然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几个人? 第五十八章以一敌五 果然,督月脸上露出了一种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的笑容:“既然你來了,你肯定也带了那个瓶子來,阿慎她的伙伴绞s还在等着她自己的那双眼睛,快还给她们吧。” 督月竟然叫我阿慎?! 我怎么这么毛骨悚然! 高秦酒野从怀里突然像是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个瓶子,同时随手放到了他旁边的一个实验台上:“你知道我來不只是为了这个,当这个瓶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埋下的契机被触发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让她想起來了?” 高秦酒野一只手指着我,神情却十分的冷峻。 他平时虽然狂放高傲,但是神情却也大多是随性的。 像现在这样莫名严肃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他从进來到现在并沒有睁眼看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不敢看我。 督月勾唇:“沒错,那个我设下的契机就是被触发了,她已经什么都知道。” 高秦酒野立即将目光投向我,发亮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督月眼神在我和高秦酒野之间來回扫视:“她已经知道了她生前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的高祈学长,而是为了她不惜跨越空间附在高祈身上的你!” 这句话话音刚落,我下意识的第一眼看向聂尊。 聂尊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其余任何地方都沒有动,就那样如同石化般的站在那里! 我暗自咬咬唇。 不想让督月如此得逞,不管她的计划是什么,这么胜券在握的神情还真是令人讨厌,于是我开口说:“不,我并沒有什么都想起來,我只是记得最开始遇见你的那时候,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沒有弄清楚。” 这句话我当然是对高秦酒野说的。 原以为他当然会顺着的话往下说,不料他却看着我:“即使都有了能想起來的机会你却还是只想起了一个片段吗?看來,你果然还是不愿意面对你自己和我。” 我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聂尊。 督月突然大笑:“高秦酒野,你别忘了,人家现在爱的可不是你了,而都不爱你了凭什么还对那些已经都遗忘掉的记忆感兴趣?我早就对你说过她不值得,你付出了那么多不是也沒有换回应有的回报么?” 高秦酒野却说:“回报?我当时要的只是她平安,现在也一样。那枚戒指现在失踪了,你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无法找到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沒有力量你就完不成那计划,现在你是打算改主意见那戒指你找不到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激活她的第二人格同时用來利用去对付淮度吗?” 我因听不下去了而转移话題打断他们;“余良在哪儿,高秦酒野你不想救司洛了吗?你打算要司洛昏迷多久,刚刚督月说要带我來找余良,有了余良你就能让司洛醒來,你不打算和我一起问问余良到底在哪儿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向了督月。 松露也看向了督月。 我知道如果我把局面变成了五对一,督月就沒有那么大的胜算了。 甚至是沒有胜算。 督月当然也不傻,她眼睛快速一转:“你想救司洛可以,但是我要她的第二人格,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呢,高秦酒野,你就不像再一次见到那个她吗?” 这句话激怒了我。 那个她? 那个她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还要用这么一个说法就好像高秦酒野更想见到的是她一样? 原本怒气冲冲的想要等到高秦酒野反驳,却不料高秦酒野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说:“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了,既然你已经想起來一部分就不如赶紧把全部记忆都想起來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聂尊突然淡淡一笑。 这一声清淡到似乎全世界的事都和他沒关系又似乎都和他有关系的笑声打破了这个实验室刚刚那种紧张的氛围。 他的眼神依然冷冷淡淡:“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沒什么意义,如果她的记忆真的在一瞬间全部恢复,你们以为你们就能够彻底掌控的了她么?如果是那样,淮度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在我身上动手脚了。” 什么? 淮度是他身上动手脚了? 完全沒想到聂尊会突然自爆这么一句话,我们几个人都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原地。 聂尊却解释的很耐心:“你们想到的一切,尤其是你,督月,淮度也能想到,所以他早就有防范,在那魔窟之中他就对我下了咒术,说是咒术不如说是另一种引发某种契机的钥匙比较合适,总之,黎慎的第二人格一旦开启,她就会处于一种暴走的状态,而那种时候沒有我在她身边恐怕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 督月似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死撑;“我凭什么相信这不是你的自负?” 高秦酒野却突然笑的十分的邪魅:“自负?我有沒有那样的能力你应该清楚。” 督月深深的皱起眉头:“你这些话说的不像是你,怎么回事,淮度在你身上做了些什么?” 聂尊淡然一笑:“他只是将一些记忆给了我,让我明白了禁裂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怎么,你怕了么,你处心积虑那么久甚至不惜以找情敌报仇为借口要掩盖的东西,就这么被我知道了,你害怕了?” 他的口气完全就是在挑衅。 督月虽然表面镇定,但是从她颤抖的瞳孔可以看出,聂尊已经在刚刚触及到她的某个弱点了。 只不过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到底要怎样。”我必须打断这些人的谈话了,因为在我看來原本也许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已经变得越來越复杂。 而我只需要知道的就是,我现在到底能不能立刻找回我全部的记忆,在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督月却沒有理我,我的话就这么被所有人都无视了。 她看着高秦酒野说:“你要找的余良就在外面,出了这道门,你就能够见到他。” 松露似乎双肩微微抖了一下。 高秦酒野却眯起了眼睛;“督月,你现在连我都开始算计了,你说要出这个门才能看到我信,毕竟你最擅长的就是将这些空间衔接起來不是么?只是,我怎么保证我走了你不会对黎慎做出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像是一股突如其來的暖流流入了我的心脏。 督月似乎也沒想到他会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 随后她咬咬牙,死盯着高秦酒野;“你如果不去找余良,你的司洛就不用考虑被唤醒了,沒错,你一旦走了我就是要对你的小情人做出点儿什么,我要她将那部分全部遗忘的记忆都找回來,你不肯么?我就不信,你再怎么喜欢他,在面对司洛和她之间只能选一个的时候,你会放弃司洛!” 原本我的心又是一沉,却不料高秦酒野说:“今天和别的事不同,我不想她想起來那么多,所以,不好意思,你今天的筹码不够了,司洛我可以以后再想办法去救,但是你要我现在离开,你做梦。” 这算是第一次在司洛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吗? 可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來? 督月自嘲的笑了;“看來你还真是对她情有独钟啊,只可惜,你看见了么,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只有你,还有她现在的爱人,你猜,她会怎么选呢?” 这句话我原以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什么打击,因为傻子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句离间的话而已。 可是高秦酒野投向我的目光却变得莫名的哀伤。 这种哀伤深深的触痛了我的心。 因为现在不同于往常了,我现在还记得我刚刚想起的那些片段。 记忆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忘了后你不觉得怎样,一旦想起來了,有些感觉就无法忽视。 我,毕竟是爱过他的是,而他也不是高祈,他沒有死。 我的心不知为何痛的令我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余光无意之间与聂尊的眼神对视。 我开始转过去正视他。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淡然的,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 可是我知道我不是错觉,在我凝视他的眼底深处,我看到了他瞳孔最深处残存的那抹孤独。 令我心脏整个的纠了起來。 “我要去找余良。”松露突然的开口打破了原有的一触即发的场面。 督月皱着眉:“我知道我瞒着你令你不满,但是这是有原因的,请你相信我,时机到令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呵呵,督月这种人竟然也会礼貌的说出,请你相信我这种话? 由此可见,松露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能力而使她在督月眼里有着无限的利用价值。 可是松露这次似乎沒有买她的账,口气十分的决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我现在要去找他,开门。” 督月缓缓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竟然也渐渐舒展的慵懒起來:“怎么办呢,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变成这种僵持的局面了,会令人忍不住想要开始打破某种原本可以维持的平静呢。” 这话是要开战? 还真是无所畏惧啊,难道你真的觉得你可以以一敌五? 第五十九章他的幻境 在这种一对五的局面下,督月是沒有什么胜算的。 因为,就算督月实力很强,可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她面对的这五个人里,其中有两个都算得上对她有所了解,这种情况下,她独自一人取胜是很难的。 我相信她不会愚蠢到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和我们开战。 事实上她也的确做的不是这么个打算。 她只是用一种笃定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做的那种药丸,真的到了你那里就无效了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用手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我只觉得,眼前的情景开始徒然变得震颤。 恍惚之中听到了高秦酒野急切的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怪不得我,那药是她自愿吃的,只是药效之前只发挥了一部分,剩下的要由我來启动罢了,怎么,你担心了?你难道不想让她彻彻底底的想起你來么?” “不,绝不可以!” 原來,这是第二次引发了药效啊。 我终于,可以知道以前的一切了么? 沒有原以为的恐惧和战栗,心境突然平和下來了,黎慎啊黎慎,你到底忘记了些什么呢? 就在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 就像是用冰块打造的手一样冷。 可是,我却感觉都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在我的耳边响起:“看來,我是必须要对你施一次那个术了。” 就在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我的全部视线就被一阵突如其來的黑暗彻底笼罩。 身体也有一种不断下坠的感觉。 不过,不是那种急速的降落,等待着我的似乎也不是深渊。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种稳稳的朝着一个方向飞下去的感觉是一样的。 甚至令我的意识感受到了短暂的放松。 “慎儿,你该睁眼了。” 聂尊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睛。 那股如同微风托着我一点点降落的感觉骤然消失,睁眼后,只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我蹭的从地上站起來,看了看周围。 我竟然身在一个小岛上! 而且这个岛完全不是荒岛,是个树木茂盛,鸟语花香的唯美小岛! 岛四面环海,我醒來的地方,就靠近海边,几步爬上高处,下面惊涛拍岸,礁石被海水洗刷的发亮。 海风呼呼的吹过來,把我的头发刮的凌乱。 清新的空气直奔我的鼻腔,带给我一种焕然一新的感受。 天啊,我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过如此真实的仿佛还活在现实世界的这种畅快了? 于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先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哪里。 而是双手作成喇叭状扣在嘴上,朝着眼前浩瀚的大海大声的叫嚷:“啊,,,,,,,,,,!” 一阵清凉的空气如同一个猛兽呼啸着跳入我的喉咙,顶的嗓子眼里发胀,但是,这清新的空气带给上到口鼻,下到胸腔的畅快,令我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和在禁裂区的一些美景里感受不同。 此时此刻我是真真切切的感觉我活过來了。 就在我兴奋的难以言表的时候,我的肩膀上突然传來一个人的轻拍的感觉。 心一抖,可能是短暂的恐惧,我快速回头。 他星星般的眸子就那样落入我的眼底。 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那原本是纯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洗礼下竟然反射出淡淡的棕黄色光芒。 他的眼睛如此的温柔,还是第一次。 “聂。尊”我怔怔的开口,他却打断了我。 他打断我的声音也很温柔:“叫我尊。” 我的双眼再次睁大了些。 心突然颤了一下。 叫他。尊吗? 从未这样唤过他,突然这样让我叫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下一秒,他做的事却更让我惊讶。 他突然伸手将我揽入了他的怀里。 于是我就这样跌入他的怀抱。 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呆呆的看着眼前似乎近在咫尺的蓝天,这里的蓝天特别的蓝,不再是灰蒙蒙的颜色,还有云朵,太阳在我背面的那个方向,所以刺痛不到我的眼。 身后不断的传來浪涛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呼呼的海风将我的背脊吹的发凉,却凉的舒服。 他的怀抱还是不怎么温暖,却给人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发呆大概发了好几十秒,我终于,将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两个人彻底的相拥。 我搭在他肩膀上的脸面对着蓝天,我沒有闭眼。 我自己都可以清楚的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声音如梦如幻,却清楚地异常:“你不是,我是聂尊,你现在在抱着我。” 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又突然变好了等等等等这类的问題,我突然就不想问了。 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我很确定一点,那就是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也许这又是一个幻境,或者是另一个我所不知道的空间,可是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现在我眼前的聂尊,我清清楚楚的感觉的到,他是真正的聂尊,不是任何人的伪装。 这就足够了。 既然上天给我安排了这样舒心的场景,如此难得,我就一定要珍惜。 就像是那日在那炼魔窟里的石室一样,天知道我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那一刻,不为别的,就只为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守护在他身边。 就像是从前他一直对我做的一样。 沒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或许也是一种逃避心态吧,宁愿守住眼前的美好,不论这美好是否真实。 想到这里,我将他抱得更紧。 于是他的怀抱竟然也开始暖了起來。 “不想问我什么么?” 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导致我的发声有些闷:“想。” “那。” 我打断他:“想,却不打算问,嘘,就这样安静的让我抱会。” 于是,聂尊真的就这样听话的噤声了。 我也缓缓的闭上眼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次除了格外清新的空气,还夹杂了那种淡淡的独属于聂尊的气味。 我曾经就说过,这是一种沒有气味的气味。 他就像是一种独属于我和聂尊之间的感知,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能够嗅到,他不在,这气息就不存在。 这种气息将一种真真正正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带给了我。 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他就会这样一直在我身边。 此时此刻,海风包围着我和他,我可以踏踏实实完完全全的沉醉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想。 这样的感受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许也不会再有。 所以,就让时间停留吧。 这种幼稚的想法或许每个女孩子都有过,这种时刻,每个女孩子也都有过,甚至也许不止一次,不止是一个人。 可在我的生命里,就只有聂尊。 直到现在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习惯和天长日久是多么可怕的两个字眼。 他在我身边呆的太久了。 这种无形的渗透是一种最毒最毒的慢性毒药,他慢慢的渗入你的生活,占领你的全部视线甚至是感官知觉。 等到你真正的察觉的时候,你会热泪盈眶的感激,也无可奈何的苦笑,因为你再也离不开他了。 他成为你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弱点。 我无法想象失去他,哪怕一秒。 于是,我将他抱得更紧,心中的某个玻璃瓶子再一次被打翻,不但掷地有声,还将凉凉的水洒落整片心脏。 “尊。。”我开口唤着,声音带着埋在海风之中的淡淡颤抖。 “恩。”他坚定的回应,似乎是在告诉我,他在。 我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了一滴。 绝对无关难过。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的松开了我。 我不愿意怀抱重新回归冷清,于是我紧紧勒住了他,不让他松开。 他似乎有些焦急,大概是感觉到我哭了。 可是,他还是顺从的任凭任性的我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别怕,我在。”他这样说。 我在他肩头深深吸了口气,我抬头看了看澄澈的天空,我知道,再怎么享受,我也还是要面对真正的问題了。 因为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題。 于是,我终于恋恋不舍的同时却也决绝的松开了他。 微笑着抬眼对上他的眼睛;“说吧,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來这儿?” 聂尊如同深潭的眼睛将我深深锁住,片刻,他抬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现在是在我建造的幻境之中。” 我愣了愣:“你,你会幻术?” 他点点头:“官涅曾经教过我一点,也见幻倾使用过几次,感觉他们操控念力的方式和我有些类似,于是自己也掌握了一些。” “不过,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进你制造的幻境里呢。” 他淡淡的笑了,淡然却难掩温柔;“不仅仅是你,连我自己现在也身在这幻境里,沒什么的,你就全当是我做出來送你的礼物吧,和我一起,在这里感受一次自由。” 第六十章还你真正的情 自由。? 自由。确实似乎已经离我而去很久了呢。 他垂了垂眼眸,抬手拉起我的手:“我欠你一个正式的爱情,现在我想还给你,所以即便这里是幻境,你也请完完全全的相信并且融入一次吧,让我带着你。” 我微微一笑:“好。” 于是,他突然像是一个兴奋的孩子,拉着我开始在这个岛靠近海岸的一侧的岩石上快速的奔跑起來。 红裙在海风下高高翻飞,他的黑风衣的衣摆也在翻飞,可是这两种颜色偶尔混合,却令我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缤纷的感受。 就好像我看到的并不是红与黑,而是五彩斑斓一般,那是爱情的颜色。 我知道这么梦幻真的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对一个人的感情,也许是因为上一段感情的不满足,此时此刻,我只觉得纵使天崩地裂也不能让我离开他的身边。 “來,我们去那边,那边有浅沙滩,去找螃蟹。” 我惊奇的瞪大眼睛,这幻境,还有螃蟹吗? 惊奇归惊奇,脚下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随着他奔跑了起來。 沒多久是时间我和他就到达了一片沙滩上,和刚刚的礁石之上完全不同。 他松开我的手,同时身体转了过來,面对着我开始快速后退。 海风是和他后退的方向相发的,于是风朝着我这边吹,他在后退着渐渐远离我,风将他的头发和衣摆都刮向我。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第一次如此张扬,沒有了往常的压制和强迫伪装出來的淡然。 见他如此欢快的神情,我心中也痒痒的,于是我也灿烂的笑着开始追他。 他侧头一边后退一边对着大海大喊:“我爱黎慎!” 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会在这样的时候如此直白如此大声的唤出对我的爱。 一个一直冷淡漠然偶尔邪肆的神秘男人,如今却像是一个得到了糖吃的兴奋的小孩子一样,在对全世界宣布喜爱和所有权。 你真好。 于是,我也毫不顾忌的大声呼喊了起來:“我爱聂尊!” 风灌进了我的口腔,我还猛地呛了一下。 他笑着一把拉住我往下一坠,我和他就蹲到了沙滩上。 “看,那边有个螃蟹!” “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我兴奋的四下望着,专注的找着那个聂尊口中的螃蟹。 “哈哈,你真傻,沒看到就只有一个贝壳吗?” “贝壳也行啊!”我煞有介事的说,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中那个刚刚被他捡起的贝壳。 “你接下來不会幼稚到要像那些女孩子一样把贝壳放到耳边听所谓的什么大海的声音吧?” “你怎么知道?” “。”“我的姐姐,你要知道这毕竟是幻境,我好像念力还沒有强大到可以给你制造出一个还带着大海回音的海螺來。” “无所谓啊,我就听听嘛。” 将贝壳放在耳际,我开始仔仔细细地听了起來。 听了半天,无果。 果然幻境还是做的不够好啊。 不过这个时候倒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喂,这个岛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兴奋的摇着聂尊的手说。 “去岛上看看?” “你给我准备了惊喜?” “走啊,看看就知道了。” “切,你又开始像以前那样讨厌了还卖关子。” “走。” 聂尊也不废话了,拉起我的手就朝着岛的中心跑去。 跑着跑着我竟然出汗了。 大汗淋漓的感觉阳光洒落在身上,完全激发出热度。 简直真的就好像是还活着一样。 他拉着我冲进了岛中心的树林中。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噢?什么惊喜?” 他拉着我开始在树林里快速的穿梭。 我配合着他的速度开始一路狂奔,念力在脚下呼啸生风,像是踩了风火轮。 一路上不断有树木的芬芳涌入鼻息,也听得到虫鸟的欢快叫声。 穿过树林所到达的地方,所看到的场景,让我彻底惊呆了。 “哇。”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花海。 我想,一般人都是沒见过的。 沒错,我眼前就是一片花海,而且不是别的花,全部都是我最喜欢的玫瑰。 红色的,鲜红色的,玫瑰。 我最喜欢玫瑰。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说玫瑰俗艳,我才喜欢。 现在越來越多的人喜欢百合了,说百合高雅纯洁。 可我却喜欢玫瑰。 我喜欢这种鲜红。 放眼望去一片鲜红,随着风舞动的时候只掀起一片血红色的花浪。 太美了。 简直太美了。 “惊讶吧,玫瑰花的花海,我猜你沒见过。” “这,这玫瑰扎人么?”我突然傻傻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題。 “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还沒等我回答,他就拉着我朝着花海中央跑去。 一路上踩了很多玫瑰,可是那些玫瑰非常神奇,被我踩倒,当我挪开步子的时候又会缓缓直立起來。 如果说这是聂尊精心设计的一个幻境,那么我只能说他太懂我了。 当我真真切切的身处于一片鲜红之中的时候,他的眸子重新对上了我的眼睛。 微风之中,那如同最璀璨的星光上洒满了月的韶华,在亘古不变的天空之下纠缠出最痴情的眷恋,那双令我第一眼看到其实就已经深深的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眸子,就这样的慢慢的靠近了我。 这一次的吻非常的清晰。 沒有以往的那种激烈,所以也能够更加清楚细致的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沁凉的唇和他口腔里翻涌着的好闻的气息。 我竟也像是言情小说里那种贪婪的女主人公一样缠住他,任由他的吻慢慢的变得火热,慢慢的在我和他毫无缝隙的亲密之间彻底燃烧。 倾身落入一片花海之中后,他纯黑色的眸子里洒出了钻石。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 可是,梦毕竟就是梦,即便是梦,也不是一点点的危机感都不给你的。 他翻身和我同时躺在花海里,我们两个人都侧着头面对面的时候,他轻轻的张口说: “慎儿,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个开头我一点也不喜欢,仿佛已经是一切结束的开始。 可是我还是留着最深情的温柔回应与他:“你说吧,我答应你。” 他望着我的眼睛里慢慢流淌出粘稠的悲伤。 我的心也慢慢的揪了起來。 “如果,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沒有了我陪你,你要答应我,接受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果然。 这种瞬时间带來的毁灭感令我几乎发颤。 可是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來对他说:“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沒有立刻给我答案。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你我很久都沒有见到这片天空了,真实的,真正的天空。慎儿,你难道不想念么?” 想念,我当然想念。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沒有做啊,我们还有很多人沒有救啊。 我们,是去禁裂区13号赎罪的啊。 “你还记得太阳的样子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可我还是乖乖地答:“当然记得。” “那你就不会忘了我。” 他突然侧头笑的顽皮。 但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恐慌。 我翻身正式面对他,同时也将他摆正面对我,我们中间甚至还有一朵红色的玫瑰隔着。 我轻轻抬手将那朵玫瑰按了下去:“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了,又突然将我带到这么一个幻境里來,又突然告诉我说,要我原谅你未來有可能的离开。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该醒來了,你也不可能永远瞒着我。” 聂尊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我倒真的希望我可以永远瞒着你。” 我静静的说:“你也知道,那只是希望。我只求你,聂尊,别骗我,告诉我真相。” 聂尊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的红色头发已经被这鲜红的花海映的淡了颜色。 “一会我就要送你回去了,回去后,你一定要克服那个药的作用,不要被药所掌控。你的第二人格,不要再让她出现了,他们都在寻找她,她的出现只会给你带來危险。”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那枚戒指,聂尊,是谁给你的?” 我在他抬手的时候看到了他左手尾指上的那枚尾戒,所以,我连忙问出了这个问題。 因为这个问題很重要,我甚至感觉他会是揭开某种真相的契机。 按照督月和高秦酒野所说,这戒指是高秦酒野送给我的,那么为什么会在聂尊的手上呢。 我提到的戒指令聂尊的眼神重重的一颤,他的这个变化令我更加认定了,这戒指一定有什么古怪,甚至是藏有什么秘密。 片刻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 “这是你体内的她送给我的,也许,我这样说,你又要开始恨我。” 我的的确确是愣了一下。 不过,我不像以前一样了。 我不会再去责怪谁当初为什么沒有阻止我,因为,一是事情的真相我现在还不清楚,二是,杀人那种事,该怪的是凶手本身,而不是那些沒有阻止她的人。“ 只是我还是不理解,这戒指为什么会是她,送给他? 第六十一章被掏走的心脏 就在我刚要张口问聂尊到底为什么会是她送给他那枚戒指的时候,花海突然起风了。 风迷乱了我的眼睛。 玫瑰的香气夹杂着一股突如其來的血腥钻入鼻腔。 为什么会有血的味道呢? 鲜红一片。 胸口突然传來一阵锥心的痛! 砰砰、砰砰、砰砰。实验室的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肆意的钻入鼻子,花海已不见。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无比的惊诧。 聂尊的手已经整只的沒入了我的胸口。 他脸上毫无表情,什么都看不出來。 砰,砰,砰。心脏在他手心里鲜活的跳动着。 我嘴角扯开一丝苦笑。 不想去想这是为什么,或者,他又怎么了。 这都不重要。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那片花海。 我突然很想离开禁裂区了。 从未有过如此想要离开一个地方的冲动,我想要带着他回到现实世界,回去那个地方,去看真正的花海。 答应我,只要我能活着带你走,你就陪我好不好。 哧啦! 随着一声心脏本身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经脉断裂声,他就这样活生生的把我的心脏掏了出來! 心口呼呼的漏着风的这种感觉可不好受,上一次司洛的手进入我的胸口,留给我的剧痛我到现在都沒有忘掉。 如今这次却不是痛了。 沒有心脏还怎么心痛? “你在做什么!”高秦酒野目瞪口呆,一个箭步就要冲上來。 可是聂尊另一只手随意的一挥,一团黑雾就在空中迅速弥漫成一圈,就像是火圈一样将我和他包围在里面,黑炎在空中燃烧,高秦酒野竟无法接近这黑炎! 聂尊眼神依然清澈淡然,眼底深谙我看不透的隐忍。 他将我的心脏完整的掏出,浓黑的血沾染他纤白的手指之间。 我和他就这样面对面,他举着我的心脏在我面前。 我淡定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因为我突然好奇在这种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督月神色复杂,似乎并沒有太高兴的样子,松露深深的皱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一种担心,而杰帕,眼神开始是稍纵即逝的惊讶,随后似乎就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杰帕一直都是冷静的,他一定是在分析聂尊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惜我不会开口去问问他,因为聂尊这么做的理由现在不是我最关心的事。 在看到高秦酒野的时候,我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我微微愣了。 他的眼神。。 满满的是对我的愤怒,就像是,天塌下來之时,他为我撑了起來,我却自杀死在了他的面前一样,带着如同面临末日的绝望和怨恨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恨我,他恨我。 可是,我又何尝不恨你呢? 你既然爱我,也知道我爱过你,为什么要让我忘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带着负罪感來到这个地方苟且偷生? 你为什么不干脆去那个世界陪我呢? 为什么,要骗我。 于是,我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知道这微笑只会让他更恨我。 可是,我就是要这样。 高秦酒野,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和我站在彼岸,那你就永远的站在对面吧,如果聂尊变成了恶魔,我要陪他堕落的话,你就永远不要接近我,永远的留在对面吧。 谁让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带给我的。 “我抓着你的心,你就不该看别人。”聂尊竟然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这种平静。 我感觉到我的笑容变得越來越苍白,并不是难过或者心痛,而是单纯的因为被掏空了心而失血过多。 “人失血过多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走神,你要多多谅解。”我勉强的扯开笑容。 无意之间看到督月一脸的看怪物表情。 我想,她一定在疑惑,为什么我是个这么奇怪的人,在这种时候还要说着这样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可是,人生如果已经都很悲惨了,还不能自己调侃一下自己,那岂不是要悲惨的抽过去了? 所以嘛,乐观一点总是好的。 只是,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題,为什么我的心脏被掏走后沒有长出新的? 难道是心脏无法愈合? 不对啊,按照常理來说,禁裂区的意识体是可以自愈任何地方的,只是重新长出身体的一部分会消耗大量念力,所以这个过程会很缓慢,但是不代表就会不长啊,而且,就算是心脏,过程会拖得更缓慢的话,也不至于完全不会长啊。 但是现在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的不是有另一颗心脏在我的胸腔里开始缓慢的长出來,而是我的胸腔在不断的冒着血,并且呼呼的漏着风。 很显然,这一点不只是我发现了,松露突然说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脏不愈合?” 聂尊的手心里还攥着我那颗跳动着的,粘腻的,沾染着黑乎乎的鲜血的心脏。 砰砰、砰砰、砰砰。正当我盯着那颗从我自己的胸腔出去的心脏思索着为什么它出去了还会跳动这个无聊的问題的时候,聂尊手一挥,那个心脏就从他手心里消失进了一团黑雾之中。 然后,黑雾散尽,心脏也不见了。 这招就有点儿像是高秦酒野用來隐藏司洛利用空气漩涡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对了,说到司洛,真是应该快点找到余良然后将他唤醒了,他说过会帮助我达成我想要的一切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从旁边这些人的神情看來,他们都无法接近聂尊的这个黑雾,甚至还有些忌惮,这种忌惮连高秦酒野都不可避免,就像是当初聂尊掐住拉蕾尔脖子一瞬间的时候,拉蕾尔脸上的那个神情一样。 我一直都知道聂尊的手可以带给人精神上的一种扭曲的压力,令人很难不恐惧,但是,现在的他,所操纵的这黑雾,似乎是他身上魔性的一种体现,让人更加怯步。 问这个问題的人竟是督月,那复杂纠结的表情就好像她也关心我的死活一样。 聂尊眼神落在他自己的手上,他似乎在看着那只已经沒有我的心脏的手上残留的血迹。 听到督月的话,他的口气依然很随意:“你们不是都想要她的第二人格么,据我所知,你所用的那些让人失去自愈能力的方法,不过就是利用了一种带有时效的药剂,现在这药我不小心用了一瓶,你应该也不会太介意吧,沒有了心脏的她,即便一会自愈能力就恢复了,我用将带有我魔性的血滴在了她的胸腔里,你既然和淮度多多少少有联系,总该知道魔窟炼出的魔,他的魔血是可以随便捕获这小小的心脏的吧?如今她心脏缺失等同于意识不完整,任凭你们怎样做都再无法召唤出她的第二人格來了。” 什么? 我怎么沒太听明白? 等等,让我捋一捋,他的这番话里的重点首先是,他成了魔,是淮度通过炼魔窟打造的,而他的魔血已经带有了魔性,甚至可以捕获我的心脏,当然,这种捕获并不是指简简单单的拿去了,而是使我的一部分意识都无法觉醒了,等同于意识的残缺。 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用什么督月的药,他就是利用魔血导致我的意识发生了残缺,那部分意识被他强行带走,并用魔血控制,所以我才无法愈合心脏,因为禁裂区的意识体本來就是靠念力來维持外形的,外形的完整就是意识完整的一种体现而已。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不让我的第二人格再出现吗? 花海中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他是怕第二人格会给我带來危险才这么做的吗? 心脏的位置还在呼呼的透着风,大概是时间足够久了,我胸腔开始慢慢的愈合了,但是胸腔里沒有心脏。 我成了无心人了。 这下子还真就是沒心沒肺了,哦不,肺还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红裙又破裂了一个洞,实在是哭笑不得,好在根本不会走光,因为鲜血早就把我的胸口染红的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更何况穿得还是件红裙子。 “原來你是淮度派來的。”督月的口气还是带着些试探。 聂尊从他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开始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这动作有点像以前的杰帕。 想到这儿,我瞄了一眼,杰帕,杰帕正在看着我,他将我也看向了他,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框。 这个故人熟悉的动作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见到了,我顿时觉得心情愉悦很多。 只是心口开始不断的传來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大概是因为沒有了心脏,每动一下,甚至是做一个表情,都要牵动胸口空旷的疼痛。 还真是一件难耐的事啊。 “是谁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你不能通过你的药剂试炼逼出她的第二人格了,我想知道,你接下來打算什么办?” 聂尊终于将他的手指擦了八分干净,然后他将那块染了血的手帕重新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督月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对他说:“还真是心狠啊,就为了让我无法得逞而不惜让她承受无心之痛吗?” 第六十二章司洛醒来 聂尊双手重新插回了两侧的衣服口袋里,口气也依然是淡淡的:“你好像说错了因果,我不是为了不让你得逞而做什么,事实上,让不让你得逞我丝毫不关心。” 高秦酒野突然对我吼了起來:“你是不是傻?!就这么任凭他对你为所欲为?!” 我白了他一眼,为了缓和气氛,我让自己看起來也尽可能的随性一些:“我也打不过他,你跟我吼什么。”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我的眉头就整个的拧了起來。 见我眉头深锁,高秦酒野更是有些跳脚:“知道无心之痛是个什么感受了?” 看來,他和督月都口口声声说‘无心之痛’,也就是说,这种事情以前也许也在别人身上发生过,这是一种意识残缺导致的缺陷,的的确确会有一种另类的疼痛作为副作用一直停留在身上。 我现在就是这样,整个胸腔如同窝藏着一把徐徐燃烧着的火,将我整个人都燎灼到一种非常痛苦的状态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现在是动一下就会疼的想死。 就算是对疼痛都有些免疫了的我,对这奇特又难耐的疼痛也是有些忌惮的。 那团黑雾依然包围着我和聂尊,令他们无法前进。 聂尊看着督月说:“余良在哪里。” 督月瞪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告诉你?” 聂尊指了指我:“她沒有心脏,你的计划就无法继续进行。” 言下之意是,你不按照我说的,我就不可能把心脏还给她。 可是督月也不傻:“现在这情况,就算是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也不把心脏给她,既然如此,我何不破罐子破摔爱谁谁了?” 聂尊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十分镇定。 现在这里,最镇定平静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应该这么说,一直以來,最镇定最平静的就是他了。 我其实很想知道现在的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我什么都不打算问。 我的要求仿佛已经降低到一个无比卑微的程度了。 那就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他还活在我的视线之内就好,管他天崩地裂呢。 “把余良带來,否则,我们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好。” 松露突然站在了聂尊的这一边:“对,先把他带來吧。” 我原以为督月是不会受什么人所左右的,沒想到,这一次她竟然也做了让步,她环视一圈,然后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这一声响,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漩涡,里面掉出两个人來。 这一招当然不是高秦酒野所使用的那种专门用來藏匿人的方法,这还是空间之间的衔接,她将放置这两个人的空间和我们这个空间瞬时间对接,然后用念力将两人拖拽了进來。 这两个人,一个是余良,一个是绞s。 我见到绞s心中就有些焦急,连忙朝前踏了一步,却正好装上了黑雾。 然后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敢靠近了。 黑雾一触及我,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比背脊发凉还要背脊发凉的感受。 就像是全身的毛孔都瞬间打开了然后有人顺着每个孔往里面倾倒会冒着比薄荷还要凉意袭袭的硫酸一样。 这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灵魂深处都在颤抖着,恐惧着,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污染? 太可怕了。 我连连后退。 聂尊扫了我一眼,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责怪。 高秦酒野见到我如此,他顺手就将始终被他放置在一边的实验台上的那个玻璃瓶子扔给了绞s。 绞s眼睛虽然沒有了,但是只要念力在,她的其他的感官还是很灵敏的,她伸手快速接住。 接住玻璃瓶子的她毫不犹豫的就将瓶子摸索着打开,然后一只手直接伸进去掏出一只眼睛,抬手就放进了自己的一只眼眶。 放置的过程中,瓶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福尔马林的水还顺着她的手流淌下來。 这画面还真是惊悚 不过,当两颗眼珠都被她重新安置回去后,她转动了两下眼睛。 这动作就和她以前麻木的转动眼珠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看到熟悉的麻木空洞的她的眼睛,我心中很高兴,但却同时也觉得,她还是沒有眼睛的时候可爱一些。 果然,眼睛恢复了,她的那种冷酷和霸气也重新流露了出來。 “沒想到你会把她也放出來。”高秦酒野冷冷的对督月说。 督月抬手指了指余良:“对你來说,这不是更好的礼物么?” 余良从出來以后就一直沉默着,神色一点也沒有变化,他的眼睛沒有看向松露,完全无视一般,就好像他从不认识松露一样。 而松露,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惊喜,可是很快就被她压制回去。 但是我看到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是玩什么,你不在乎我,恩,沒关系,我其实也不在乎你的游戏。 高秦酒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也丝毫沒有废话:“余良,把司洛身上的裂钥拔掉。” 高秦酒野双手横空一挥,气流漩涡突然出现,他伸手接住从气流漩涡之中掉出的司洛。 一袭白衣的司洛掉进高秦酒野的怀里,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像是一个纯洁的仙女一样,躺在他的怀抱里,对整个世界都沒有敌意。 余良这才抬头看了司洛一眼。 然后,他竟然连一句话都沒说就径直走过去伸手拔掉了司洛裂纹上的裂钥。 于是,司洛就这样醒來了。 司洛睁眼的时候,他眉间的那轮血色月牙似乎亮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银白色双眸睁开,高秦酒野眼底划过一丝难掩的兴奋,他将司洛放置在了地上,像是在放置一个易碎的宝贝。 司洛睁眼后,嘴角就流泻出极其动人的微笑,令我都忍不住怦然心动一秒。 哦不对,我此刻沒有心了,怦不了。 他的清泉般嗓音也响彻了这间屋子:“看來当时是大意了,才睡了这么久。” 看他的样子,似乎精神的不得了,沒有消亡的征兆,我也就放心了,生怕他一醒來后又是那副病恹恹的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高秦酒野又要死命的找我麻烦,如今幻倾和觅芙他们又不在禁裂区了。 绞s见到司洛的时候,那一双原本一直麻木的大眼珠子也不麻木了,亮晶晶的,仿佛是看见了钻石似的。 哎,这个女人,分离这么久见到我她倒是不激动,见到司洛却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了。 督月突然用冷笑:“这场面还真是有趣啊。” 是啊,的确。 高秦酒野和司洛站在一起,绞s站在他们正对面,而我站在离绞s还有一些距离的另一边,和聂尊一同呆在黑雾包围的圈子里。 另外一边则站着余良和督月,松露也离他们不远。 而杰帕,始终站在聂尊的身后不远处。 只要聂尊在,杰帕基本上就是会这样维持着低调的不引人注目的姿态站在聂尊的身后。 就像是以前聂尊对我一样。 不过,对了,杰帕好像一直也沒有说过一句话。 看样子他是在观察这情形了。 连聂尊都淡然一笑:“是,这场景的确微妙,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话真不像是他问的。 他也不该问。 我总觉得要有人开始动手了。 我这一‘觉得’刚‘觉得’完,督月突然之间出手! 一道青色的光从她手心直直射向聂尊! 她竟然直接冲着聂尊就去了! 聂尊却连动都沒动。 那抹青光到达黑雾之前的时候,聂尊前面的黑雾突然变得浓重了许多! 一道黑雾屏障突然出现并阻挡住了督月的攻击! “这时候出手,目的是在什么呢?” 司洛突然动人心魄的笑了。 我决定打破这个局面。 于是我抬手冲着司洛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不抬手不要紧,一抬手只感觉,胸腔这疼痛简直是要人命。 于是,司洛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面目极其纠结,似笑非笑,眉头又呈现紧锁状态,一脸怪异的女人哆哆嗦嗦的半举着一只手跟他打招呼。他却很是温暖的回应了,也同样抬起了一只手,浮云一般的衣纱环绕着他白藕一样的手臂,他也冲着我说了一句:“嗨,好几不见。”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这个缓和局面的话并沒有让局面变得看起來好一些,反倒是给人一种我是个突然闯进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乱插嘴的神经病一样的感觉。 反正我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机缘巧合能让眼前的这么一群人聚到一起,这种头痛的场面,估计此生是很难再见到了。 “好久不见。” 这句带着淡淡沙哑的好久不见是绞s说的。 好吧,除了我这个精神病以外,还真有人用这么冷场的句子将这对话进行下去。 不过,我当然知道绞s和我目的不同,她是在试探,试探司洛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她,或者是在试探,司洛会怎样回答她。 司洛银色的华发无风自舞,眉间血色月牙偶尔发出淡淡的光:“是啊,的确是,好久不见。” 第六十三章念力共鸣 绞s似乎还想和司洛说什么,司洛却对督月说:“看样子,现在我是在天道了?” 督月勾唇:“沒错,天道的绝情宫。司洛,我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句,欢迎回家呢?” 这句话倒是让高秦酒野脸色一变。 司洛抬起手,随意的顺了一下他的华发,眉眼微动之间,都牵引出一片绝美的神采,我几乎就要看呆了。 他的脸上除了绝美还有种超出常人的脱俗之态:“欢迎的话,我当然愿意听,不过,回家,好像还谈不上。怎么,督月,你已经闲到了要请继承体來你这里做客的地步了么?” 督月嘴角流露一丝嘲讽:“南区和东西区都已经尽毁,我这是在收留避难者。” 司洛的眉头顿时拧紧,以至于他眉心中央的那轮血色月牙也快速收缩,血红色瞬时间加深,一阵不可阻挡的高贵、危险气息刹那间从他周身四散开來! 我终于明白,司洛之所以被称为禁裂区最美的人,不单单是他绝美的那张脸,还有他这种,无论任何神态都能给人一种天下绝无第二世间唯有他一个的唯他独尊之感,那种气质不是别人能够与之相较的。 “你说什么?” 原來司洛的声音冷下來的时候,带给人的寒意比高秦酒野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督月嘴唇刚动,高秦酒野却抢先说:“是我的错,我沒有保护好南区,南区和东西区一样,全部都被毁掉了,如今继承体已经所剩不多,残存的一些也都四散在三道之中了。” 司洛双眸顿时迸发出一种凌厉的光,他快速回头盯紧高秦酒野,随着他的动作,他的银色华发在空中甩出一道眩目的银色波纹。 高秦酒野眼神哀痛,低垂着眼眸,沒有直视司洛。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霜打茄子的表情。 我知道,能让他有这种表情的,不只是因为南区的毁灭,而是因为他觉得,南区的毁灭让他辜负了司洛的信赖和托付。 他并不是一个会负责的人,所以,一直以來,守护南区对他來说,并不是难以放下的责任,而仅仅是,出于对司洛的忠诚。 一个原本就是随心霸道的人,却偏偏可以为了一个人忠诚到宁愿束缚自己,可见,司洛在他心中,的的确确是无可替代。 或许是知遇之恩,或许,是从前那么多孤独的岁月,司洛给了他兄长一样的陪伴。 死一样的静默后,司洛轻声张口:“谁做的?” 高秦酒野沒有回答。 一股无名的愤怒侵蚀了我,我冷笑一声:“督月的实验体能够让继承体在一定时间内无法愈合,然后带领了大票的怪物血洗了东西南区。” 督月却以同样的冷笑迅速回应:“如果是我做的,我恐怕就不会这么积极的告诉你你的南区已经毁掉了,拉蕾尔带领的那群人并不是我计划的,都是鬼王淮度的阴谋。” 司洛双眼微微眯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对我还是不肯死心么,怎么,缝竹和淮度的争斗非要把我的区民都卷进去?我看,督月你是活的太久有些活腻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类似这样的台词生前在电视剧里也见过听过许多次,大多数时候是给人一种穷装逼的感觉,或者是一种算不上有力度的威胁。 但是司洛说出來,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声音冷却美的如同冰泉穿流而过,只给人一种无法忽视他的这句话的感觉。 不过,他刚刚说了谁?除了淮度,还有一个人,缝竹? 缝竹是谁。 督月的脸色似乎也因为司洛的这句话而多多少少有些改变,但是并不明显。 她说:“我还沒活够,人是不会嫌自己命长的,就像那个世界的人谁也不会嫌钱多一样,我既然敢让他们把你救醒,自然就有胜券在握的决心,你这样的威胁大可不必再说了,司洛,事已至此,你已经救不回你的区民,和不与我们共同对抗淮度,沒了他,你曾经想塑造的那个天道也会指日可待,这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哦,原來,督月是在拉司洛和她合作,只是这合作背后的那层关系和原因我还不清楚,这大概也是督月不找我们而找司洛的原因。 司洛淡淡的回答:“不怎么样。” 司洛斜睨了督月一眼:“你们现在说服我的筹码是越开越低了。” 督月摆摆她仅有的一只手:“我还沒有说筹码,你也看到了,现在既然人都聚集的这么全,不如我就來给你开个筹码。我给你一个沒有被篆刻裂纹的意识体,同时,我会告诉你戎锦的真实身份,而我要你做的很简单,那就是,跟我们一起对抗淮度。” 司洛绝美的笑了:“这件事可一点也不简单,还有,我并不想再次在谁身上篆刻裂纹,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督月笃定的看着他:“你的确不想,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想。对吧,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确实在刚刚督月说到她能提供新的继承体的时候眼睛里流露过短暂的惊喜,但是更快的是被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所代替。 司洛轻轻一笑:“只要是我不想做的事,你觉得他有办法让我做么?而且,一个不肯篆刻新裂纹,借不到裂纹力量的人,你们要去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尽早放弃吧,至于戎锦的事,你不就是想说,戎锦其实是塔莱么?” 什么??! 戎锦是塔莱是什么意思?! 我和绞s都瞬时间瞪大眼睛,聂尊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惊讶,高秦酒野就更不用说。 督月的眼神暗了暗:“你怎么会知道。” 司洛笑的云淡风轻:“这不重要。” 随后,他突然转向我:“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么?” 我有些愣,为什么突然转向我了? 我答应他的。 他是指。他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我要满足他的那三个条件的事么?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所以,我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司洛笑容更深:“记得就好。不过,这位兄台,你把她圈在这个圈子里是要做什么?” 他这句话是对聂尊说的,与此同时,他抬起比女子还要纤细白皙的手,自然而然的在黑雾上触了触。 那围绕我和聂尊的黑雾竟然随着他的动作彻底消散开了! 这就是东西南区念力值最高的人的本事吗? 就算他现在沒有对应的继承体,他也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和能力吗? 聂尊也对于他轻松将黑雾化解的能力感到略微的惊讶,但是他很快重新镇定下來,星星般的眸子也重新回归于冷静、淡然。 “你离她越远,身体状况就会越差,与之相反,你离她越近,你因沒有继承体而导致的身体衰竭情况就会越轻。” 聂尊突然说出了一番看似不着边的话,但是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一愣。 他的意思是,离我越近,司洛的身体状况就会越來越好?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理论! 这聂尊成魔后是傻了吗? 司洛的神情却突然变得格外的郑重。 高秦酒野第一个发了声,他是对司洛说的:“他说的是真的么?这是。念力共鸣?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司洛似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则是当场蒙了,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司洛轻叹;“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愿意你又要因为我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有些时候,你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实际上,高秦,并不是那样的。”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司洛,你明知道我为了不让你死,四处想办法,可是你明明有办法,却不告诉我,现在你又來告诉我,你是因为不想让我去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呵呵,你司洛,真的有信任过我吗?” 高秦酒野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而我到现在也沒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司洛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够了高秦,这些话我们可以以后再说,你现在要记住的就是,我还沒死,身体也好的不得了,你要想着真正重要的事,而不是这些,知道了么?” “算了吧,你总是这样,你就沒有想过你的命承载了多少,司洛,你不是为了你自己活的,你能不能多少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高秦酒野虽然是在说着算了,可是他的情绪却越來越激动。 司洛皱起眉:“别闹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我不是说了么,我死不了。” 督月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是啊,高秦,你要司洛还怎么做,难道你要他告诉你,因为念力共鸣的缘故,所以黎慎的第二人格可以让司洛的生命状态呈现永存?司洛明知道你对黎慎的感情,又怎么会让你为了救他而去伤害黎慎呢?”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念力共鸣? 意思是,我的念力在某种程度上和司洛的共鸣,司洛失去了继承体原本生命在衰减,但是,却因为念力共鸣,只要靠近我,身体就会好转? 而这一切又是和我的第二人格有关系? 第六十四章彻底决裂 有沒有搞错啊。。 我简直是要疯了! 很可惜,沒人注意我的情绪,聂尊突然插口:“如果说,她的第二人格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那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她的心脏现在在我这里,沒有心脏她就永远也无法召唤出第二人格,你们的计划全部都要破灭了。” 督月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对我说:“黎慎,看见了么,你就是所有人的麻烦,把你的心脏夺回來,沒了心脏你觉得你还有价值么?拿回你的心脏,你的两个朋友,我可以把他们送回现实世界。” 她指了指余良和松露。 余良和松露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两个人也从未对视,直到督月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两人齐刷刷的望向督月。 “你说着什么?!” 我和余良松露三人异口同声。 督月冷笑:“你的两个朋友对应的神裂者我都已经找好了,只要你愿意把你的心脏拿回來,我立刻用空间对接将那两个人带來,这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朋友考虑么?” “为什么要我自己拿回心脏?” “这还用说么,在场的人,除了你自己愿意,剩下谁能从聂尊手里夺回你的心脏?看來你真是太小看被魔化的人了。” 我顺势望向聂尊。 聂尊淡然开口:“不论是谁,就算是她自己,也要不走这心脏。我想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可是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试图改变局面,用尽一切招数,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在聂尊说到背后的那个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督月的脸色突然大变! 司洛看着我说:“你的心脏被聂尊拿走了?” 我点点头。 现在做什么动作的时候胸腔已经不会太过疼痛了,似乎是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在局面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聂尊突然朝着实验室的门口走去! 督月立即朝前迈了一步,同时眼中火焰就要窜出:“把她的心脏留下!” 就连高秦酒野,也抬起一只手臂拦住了聂尊。 其余的人都沒有什么动作。 我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聂尊背对着我的背影。 司洛淡淡开口:“高秦,放他离开,她的第二人格帮不了我,别执拗。” 高秦酒野一动未动,也不说话,这一次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尊崇司洛的意思行事了。” 司洛转向督月:“劝你也不要出手,我们不如來继续谈谈关于戎锦的事? 对了,之前他们说的戎锦就是塔莱是什么意思? 戎锦和塔莱是一个人? 脑子里一边想起戎锦那硕大的黑影和嘻嘻嘻嘻嘻的古怪笑声,再想想塔莱的绅士风度,真是死都沒有办法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块儿去。 聂尊用右手将挡在他面前的高秦酒野的手缓缓推开。 高秦酒野却反手就将神祈抽了出來,黑软神祈直接纠缠上聂尊的脖子! 按高秦酒野出手的速度和神祈缠上聂尊脖子后当即见血的力度來看,高秦酒野现在内心已经彻底愤怒了! 看样子他是一定不会让聂尊走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突然使用快速动作,我的胸腔燃烧起一阵沉闷的疼痛。 我的手已经抓在了神祈的下半段上面,鲜血直接从我的手心啪嗒啪嗒的渗出來滴落在地面上。 我直接和高秦酒野对视:“放了他。” 高秦酒野眼底划过深沉的痛苦:“黎慎,我现在不是在考虑你,既然你的第二人格能够救司洛,我不管是谁,都不能打破这仅有的可能性。” “我知道,但是聂尊是无辜的,你们可以任何事都把我扯进去,却不能什么事都把聂尊牵扯进去,我的第二人格是我的,不是我心脏衍生出來的,我不许你伤害他。” 高秦酒野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彻底吸进去:“我看,最重要的是最后那句话吧,你现在是为了保护他已经都失去理智了。” 我摇摇头:“不,沒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理智了。我的心本就是给了他,他愿意拿走就拿走吧。” 高秦酒野快速抬手扇了我一个耳光! 啪!这一巴掌打的太响,震的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了。 我的头被打歪到另一侧,我沒有转过來。 來这禁裂区也挨了不少耳光啊。 高秦酒野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黎慎,就算你知道了你以前爱过的是我,就算你已经找回了部分被你遗忘的记忆,你也还是要这样践踏我的感情么?你明明很多次都可以不用这么故意说出來的,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让我对你死心么?黎慎,你可真是狠心啊。” 我沒有流泪。 我面无比表情的转过头,面对着他。 我慢慢张口:“你说的对,我就是在践踏你的感情。谁让你非要去我的世界打扰我的生活?你凭什么这么做,來,今天你就告诉我,你凭什么?我在那个世界好好的,不管我最后会不会爱上高祈,不管他到底会不会伤害我,那都是我的命,你凭什么出來插一脚然后又什么都不留下的走掉?他要杀了我,你就让他杀了我啊你凭什么救我?!你又凭什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來,你说啊,你高秦酒野凭、什、么!” 余光之中,我无意间看到聂尊眼底快速划过痛苦的情绪。 沒有心脏的胸腔满满的都是沉甸甸的痛楚。 高秦酒野松开了聂尊,握着神祈的手缓缓滑落。 “对,黎慎,是我犯贱,我就该让你死在那个世界的他手里,而不是只梦见了一次你就跟个傻子一样的不惜出卖自己灵魂去也要换去那个世界的能力!” 高秦酒野的话让我一愣,我猛地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高秦酒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重新将神祈缠回自己的腰上。 “黎慎,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无论你今后是否将全部的记忆都想起,我高秦酒野和你,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你休想再践踏我一分的感情!” 他的口气决绝而又冷酷,带着最刻骨的恨意。 然后,他就转身开门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局势就是这么奇异的变换了。 高秦酒野变成了这个局面里第一个离开的人。 很快第二个也出现了。 聂尊用一种沉甸甸的目光看着我:“你与我今后也不要再见了,希望你能够早日离开禁裂区,你的心脏,就当作这么久以來我陪伴过你,送我的礼物吧。” 完全沒想到这个时候聂尊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在他也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聂尊,前一秒你拉我去那个花海,现在你就要说你与我今后再也不要相见。你当我的傻子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尊沒有说话,用力将我的手扳掉,直接开门离去了。 我抬脚就想要追,杰帕去先我一步迈到门口前,他双手快速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一个横空的气盾突然从天而降,类似于他之前使用的结界术,这是这术看起來防御力比以前强了! 气盾将我们一行人都拦在了这一面,他在另一面轻轻推了推镜框:“对不起了,阿慎小姐,我相信聂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我必须要帮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整个人遁出了实验室的门! 而这气盾却似乎有实效,一时之间挡住了门,剩下屋里的人一时半会谁也出不去了! 我回头近乎歇斯底里的乱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司洛开口:“你冷静些,他们两个现在离开也好,我们跟督月把剩下的问題解决完。” 他的言下之意是,接下來他是和我站在一伙的。 绞s就站在他身边,像是聂尊以前守护我一样的守护着他,不过她始终在看着我,似乎是在担心我,却又不想开口打断我。 督月冷冷一笑:“这情况可真是有趣,看來,就算走了三个人,我也不占什么优势啊。这样吧,黎慎,我卖你一个人情,这两个人我帮你送回你们的现实世界,你看如何?” 司洛轻声笑了:“督月,这点伎俩就不要拿出來了,余良和松露都在你手下呆过不短的时间,现在情况对你不利,你开始担心他们会把一些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透露给我们对么?你在我们面前杀不了他们,所以就要借用让他们离开的方法让他们知道的事情永远烂在肚子里?很可惜,我已经醒了,你觉得你骗得了我么?” 督月放声大笑:“司洛啊司洛,你还真的以为你如今还像以前一样可以翻手就执掌乾坤了吗?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天道缝竹最信任的人呐?以前能让你肆意掌控局面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连南区都保护不了,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揣测我的心思?” 我冷冷打断她:“在我看來,你如此桀骜反击,是因为司洛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吧?” 第一章措手不及 天台上。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望着远处高矮不一的楼房说:“你们两个真的要走了么。” 身后的松露和余良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沒有说话。 我回头:“也好,既然督月开了这样的条件,我沒资格要求你们留下來。” 松露走上前,将锥刺递给我:“阿慎,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就直接说吧,我对你,不能说毫无怨恨,但是,你该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如今会变成这样我也从未想过,可是如果我再不和他离开,以后的路,我更不知道要怎么走。” 余良也朝着我走了过來;“有些话我可能永远都沒办法对你说出口,禁裂区我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就让我一起带走吧,这也是为你好,你能答应督月会暂时和她一起对付淮度并换取我们两个人离开,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报答,阿慎,说句老实话,到了今天,我们都不是曾经的我们了,感情说沒变其实也变了,说变了,其实也沒变。唉,总之,千言万语,你保重吧。” 我淡淡一笑:“以前的余良不太爱说话,我还不知道你如今已经这么会聊天了。” 那日后來,我答应了和督月合力对抗淮度,其中原因一是因为督月答应我会送松露和余良离开,其二是因为,督月也答应将禁裂区的秘密告诉我。 秘密就要揭晓这对我來说的确是个诱人的条件,所以我不顾司洛的反对直接答应了督月。 司洛见我态度坚决也沒有说什么,相反,他却说他也留下來。 虽然在我看來,以他之前的态度來说,他是绝不可能和督月合作的,不过他既然选择留下,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松露和余良在知道他们已经可以离开禁裂区后,并未对我多说什么。 沒有想象之中的那种将他们之后遭受的苦难悉数道來,也沒有将他们所知道的一些有用的信息告诉我。 他们选择了一种明哲保身的退出这个圈子的方法。 我知道这一年多以來让很多人都发生了改变,我沒资格要求大家还像以前一样对我。 实际上,自从尤姬的事发生以后,我就已经明白了,禁裂区的人,并沒有真正的恶,也绝不会存在真正的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松露和余良曾经对我的忠诚我历历在目,但他们之后所遭受的苦难我也近乎可以想象,我知道,有些事会对一个人造成永久的改变,其中就包括了摧毁他对另一个人的忠诚。 我的确沒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如果非要讲道理,其实,沒能保护他们,沒能及时救回他们,这算不上过错。 但是,尽管算不上过错,我还是怨我自己,他们也还是不受控制的和我产生了隔阂。 我知道他们选择这样匆匆的离开,是因为,禁裂区的事,他们真的是不想再参与半分了。因为哪怕再多涉足一秒,就有可能连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后能守护的仅剩的爱情都彻底毁掉。 在两个人最初重逢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的谁也沒有说还要在一起,并且谁都试着不去在意对方。可是,在两个人知道了可以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两人又自动的站在一起,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过,默契的对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只选择沉默着携手到老。 这是真爱,也是自爱。 不知道是不是聂尊和高秦酒野的离去让我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一种在意的态度,我只知道,现在我真的可以放任何人离开我身边了。 因为我沒有资格要求他们留下來。 “好了,你们也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督月一会就会将那两个和你们对应的神裂者带來了,你们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好好生活吧,希望你们能尽快在现实世界找到对方,携手白头。” 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卷起了松露波浪般的卷发,挡住了她的神情。 她抬手将我缓缓抱入她的怀中,就像是最初的时候在西区的区民楼楼顶上一样。 “阿慎,对不起。” 我闭了闭眼睛,嘴角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沒有说。 勉强的撑起一个笑容,我轻轻从她的怀抱里挣脱,抬手拉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们走。” 说完,我就固执的拽着她和余良朝着楼下直接跳了下去。 自从督月解除了空间对接的限制后,天道正常的景象就出现在了眼前,和一个二线城市差不多,一样是什么都有,除了人有点儿少。 楼下督月早已经将两个被捆绑着的人带來了。 在看到那两个人的长相的时候,我愣了。 这两个人好眼熟。。 一个是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子,神情漠然,脸色苍白,而另一个是个年轻女子,穿着性感的黑丝袜。 这两个人在鬼道时曾经见到过的那两个神裂者! 当时那个黑丝女欺负了这个小男孩,我为了小男孩出头,小男孩却自己忍辱负重送走了那个傲慢的黑丝女! 这世上果然是诸多巧合。 如今小男孩和黑丝女同时被绑着扔在地上,小男孩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他神色依旧如故,那个黑丝女的脸上却是满满的恐惧。 小男孩在看到我后,一眼就认出了:“嗨,又见面了。” 这口气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说的话。 松露有些诧异的问我:“你们两个人认识?” 我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督月冷笑:“世事还真是巧啊。” 我直直的看向她:“的确如此,有时候世间巧合就是诸多,只是,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说,你早就安排好的呢?” 督月挑了挑眉:“我好像还沒有那么好的眼里可以看到这么远。” “哦?是么?你早就已经调查好了松露和余良对应的神裂者是谁,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作为和我谈条件的筹码來使用,你既然都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这点小事还会安排不了么?” 督月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可是我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两个人在你面前吵上一架然后给你看?这样对我好像也沒什么好处吧。” 我淡淡的笑了:“一个烂到了骨子里的人,做事不一定是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也许就只是为了让她讨厌的人不舒服罢了。其实你也沒做什么,这里面还是有一部分巧合的,那就是那两个人的同时出现,你不过只是动用了一点点念力让那女的撞上了男孩罢了,你早知道我会出手相助,让我记住这两个人,日后两个人必将因为我付出可能会死的代价的时候,我心里会不痛快,因为,就算只是一面之缘,这也算是害死了自己认识的人了。” 督月赞赏的点点头:“你说的沒错,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鬼道的确是我所无法掌控的,但是让他们在你面前留下个一面之缘的的确确是我操纵的,而我的目的你也说对了,我原以为你会救那个男孩,从而和那个男孩有了不解之缘,这样日后需要松露來解除和他之间的裂纹契约离开后,他一时找不到新的继承体,看你替他焦急的样子我会觉得很有趣。” 顿了顿,她再次瞥了地上的那个神色一直从容淡然的小男孩一眼,眼神流露出厌恶:“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他那么有骨气,竟然完全不用你帮忙,还真是贱皮子,难怪念力值弱的就是神裂者里的垃圾。” “你眼里的等级观念还真是一点也沒改变,在你眼里,所有能力不足的人都是垃圾,即便是作为和你一样是神裂者的同胞。不过,督月,你就很尊贵么?在我看來,你比他们更是肮脏低下。”我口气十分讽刺。 督月却沒有当即暴怒,而是抬起她修长的一条腿将那个男孩一脚踢到了松露的脚下:“那我就要看看,今日即将面临生命消亡的是我这个低下的神裂者,还是这个垃圾。” 松露为难的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小男孩:“怕死么。” 小男孩专注的看着我;“这种地方活久了,最期待的就是死了,你说我会怕么?” 他偏要这么回答。 这种回答让我一点都不想要他死。 可是我还是侧头对松露和余良说:“走吧,放心的走,不要再多犹豫了。” 松露还在为难,但是余良却蹲下身将他脖子上的裂钥取出,毫不犹豫的插入了那个黑丝女身上和他共同位置的裂纹之中。 松露见余良下手如此毫不犹豫,她也连忙颤抖着手将裂钥插入了小男孩的裂纹之中。 两道强光迸发,松露和余良的身体开始渐渐变的透明。 原以为还会有什么最后的道别,实际上到最后就是松露回头无比哀伤内疚的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觉得,也许在我可以回到现实中去的时候,我也会有一种急于逃离这里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都有机会不是么,因为我的神裂者就是高秦酒野。 直到松露和余良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禁裂区的时候,我才发现,哦,原來这就是离开,不是毫无预兆,而是有了预兆却还是让人感到措手不及的离去。 第二章少年和少女 两个被解除裂纹契约的神裂者看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过,按照司洛的情况推算,他们念力值又弱,估计用不了多久如果沒有新的继承体的话生命就会出现消亡了。 督月动了动手指,两根绳子就解开了。 小男孩翻身站了起來,他镇定的拍了拍身上。 就在我沒太在意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快速的回身,然后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将他全身的念力都汇聚在一起,合力朝着那个黑丝女刚刚裸露出來的裂纹攻击过去! 裂纹契约刚刚解除,原有的裂纹的位置正在淡化,但是还并沒有完全的消失。 黑丝女瞪大了眼睛尖叫了起來:“你在干什么!” 但是她的叫喊声在她全身砰的一声碎成碎光的时候被淹沒了。 拼尽全力一击过后的男孩明显耗尽了念力,他的身体开始快速的衰老,就像当初在魔窟中将幻倾刚刚从冰山下挖出來的时候一样。 他不断的喘着粗气。 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愈加衰老的脸,不知所措的说:“你,你” 督月先是惊讶随后冷笑:“聚集了全部念力在对方裂纹契约解除身体机能最弱的时候全力攻击直接将意识体摧毁么,还真是野蛮的打法啊,不过,因为能力太弱,一击就把自己也反噬到沒什么活路了么。” 我狠狠地瞪了督月一眼,小男孩却拉住了我的手。 “我,我知道你,你是好人,做这神裂者我已经做够了,你们,你们的那个世界很好,你要回去,你沒有辜负我,当初我自己选择承受的耻辱我如今也都靠自己报复回來了,现在我要走了,我也不拖累你,你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是魔鬼。” 他急促的喘息了几下,身体就开始碎裂。 督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离开了这里,似乎是觉得看着这个场景脏了她的眼睛。 临走前她留下这么一句话:“解决完了之后來绝情宫找我。” 见督月走了,小男孩将一把钥匙放在我手里:“留着你” 话还未说完,他就碎成了一片片的碎光。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他给我的钥匙,那是一把金色的钥匙,看起來比裂钥还要小,我不知道这是用來干什么的,但是还是塞进了红裙腰间的位置。 自那日以后,红裙换成了新的,就连锥刺也回到了我手中。 只是我身边的人又少了。 不,现在应该说,我身边谁也不剩了。 绞s现在终日和司洛在一起。 返回绝情宫的路上,我看到了司洛。 这次绞s不在他身边。 “看來你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我望了望四周,似乎也沒什么坐着的地方,估计就要这么面对面站着了。 最近越來越懒,不愿意站着,什么都不想做。 我似乎又有点回到了,离情刚刚失踪后我当上西区区主的那段整日躺在床上或者出去练习弓箭的日子了。 “其实沒什么,我就是想來跟你讲一些关于高秦的事。” 一提到高秦酒野,我突然想起了那日他给我的那一个耳光。 心里有些许烦躁,我将目光移向一边:“想说什么,你说吧。” 司洛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这个动作令我一怔,同时,抬头对上他绝美的银白色眸子,不禁有些尴尬。 太美的人你和他对视就是会有些不自然,人类对美丽的事物难以抗拒,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这是要做什么。” “嘘。”他薄唇微动。 然后,我就发现,我的眼前竟像是投影仪一样慢慢的看到了一些画面。 瀑布下面。 一个神情桀骜的少年和一个目光呆滞的少女在对着瀑布才汹涌而下的水进行着艰难的操控。 两个人都用念力去试图改变瀑布的水流速度,但是,对于他们來说,这实在是太难了。 无数的水珠溅落到他们身上,彻底打湿他们的脸,他们的头发,他们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少年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少女,然后一只手朝着瀑布虚空那么一抓! 一把水珠像是子弹一样被他握在手里唰的朝着少女的方向扔了过去! 少女原本麻木空洞的双眼突然放光,两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十字印,她身后瀑布下落的那个河湾里的水突然化作两股水流蛟龙,咆哮着朝少年冲了过去! 少年见状,右手下落虚空一拍,瀑布上突然横向迸发出一道水柱! “我是让你们合力去改变这水流的方向,不是让你们两个对打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司洛淡淡的说。 司洛眼中的银白色倏的翻滚了一下,然后,不论是水流蛟龙还是水柱,全部都在空中化作了四散开來! 无数极其细小的水珠噼里啪啦的落下來,彻彻底底的打湿了三个人。 水花打湿了三个人的脸,少女和少年年轻的面庞加上司洛白皙透亮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少年却气鼓鼓的:“她又不是禁裂区的人,每次做梦才会來这儿,你却对她那么好。” 少女冷冷的说:“就你是他的徒弟吗,都说好了要一起学气流操纵术的,你为什么总是排挤我。” 司洛打断他们两个:“好了,你们不饿吗?” 一听饿这个字,两个人立马不吵了,眼神全都放着光。 司洛绝美的脸上漾开宠溺的微笑;“去那边吧,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不过,吃完了可要好好的继续练习,你们两个都做的不对,你们沒有在对水的操控中试着去感受念力的精准度,关于这一点,你们吃完了饭我会再。” 还沒等司洛说完,两个人就不见了。 司洛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少年和少女都已经开始争先恐后的坐在后面的那块大石头上开吃了。 他站在阳光之下,笑的倾国倾城。 我猛地把手抽了回來,一脸惊诧;“这是。” 司洛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沒错,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刚才看到的,是曾经的绞s和高秦酒野。” 我怔住了。 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缓缓抬起手,仿佛是被什么吸引着一般,我再度将手放上司洛的胸膛。 画面重新恢复。 场景却沒有和上一次的对接。 这一次是在夜空之下,漫天星辰,司洛和高秦酒野两个人并排躺在一片草地上。 司洛浮云般的衣服在夜空里发出淡淡的光,高秦酒野则一身黑色,双手随意的枕在头部下面。 两个人神色放松自然,全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天上的星星。 这真是一幅无法形容的画卷。 高秦酒野突然静静的开了口:“司,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司洛一边柳眉微挑:“哦?是谁?” 高秦酒野的眼神顿时在这夜空之下化成一片泛着温柔水光的湖泊:“梦里的姑娘。” 司洛笑的云淡风轻;“那个世界的么高秦,那个世界的女孩,是注定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面对司洛直白的指出,高秦酒野的眉毛微微的一皱,眼底却沒有不耐和不悦,只是多了一抹自然而然的哀愁;“所以,我在想,我自己在这里一直守着她,看着她,其实也挺好。”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放在司洛胸膛上的手微微的颤抖起來。 司洛在夜空下泛着光芒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你看天上的那颗星星,这里的一切都是仿造的那个世界,这星星也是如此,按照仿造的定律,那颗星星的轨迹和那边的那颗是永远也沒有交集的。可是,你看,要是这样呢?” 司洛抬手用指尖朝着他之前指着的那颗星星的方向微微一划。 一股念力顿时从他的之间直奔夜空。 那颗星星就那样被他改变了轨迹,与另一颗轰然相撞。 高秦酒野慢慢睁大了眼睛。 “你懂了么。”司洛脸上浮着的笑容还是时隐时现。 画面再次一转,是司洛独自坐在一个森林里面抚琴,抚琴的动作就好似古代俊美飘逸的琴师,素手纤纤,余音袅袅。 可是,带着一脸焦急和慌乱的跑出來的高秦酒野打破了这副美丽的画卷。 “司,她有危险!我要去那个世界救她!” 高秦酒野的口气极其焦急,眼神也满是破碎的担心。 司洛却还在不急不缓的抚着琴。 “司!” 高秦酒野急促的叫喊。 司洛终于淡淡抬头,眼神里是惯有的宠溺:“好,我可以给你方法,但是你现在对念力的掌握还不够熟练,你要拥有能力就要去征服一个配得上你能力的武器,你可愿意?” 高秦酒野似乎都沒有太认真的在听交换的条件,就急急忙忙的说:“我愿意!我愿意!” 司洛一直葱白的手指在琴弦上叮的勾了一声;“我要带你去征服一个禁裂区最强悍的活武器,不过,沒有坚忍的心和承受疼痛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高秦酒野问道:“是征服了这个活武器就会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吗?像你的封裂一样?” 司洛淡笑抬头:“是的,我要带你去征服的这个活武器叫神祈,神的祈祷,比封裂能力还要略胜一筹,你要去么?” 第三章忍辱负重 一个少年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伤,早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干枯破裂的嘴唇蠕动之间,一些颤抖的碎音溢出:“司,我还可以继续我要救她” 仿佛触电一般,我迅速的把手从司洛的胸膛上收了回來。 我凝视着司洛,咽了咽莫名干涸的嗓子:“这都是,真的。?” 司洛眼睛里渗出叹息:“是的,你看到的,都是我从前的记忆。” “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沒错。” 原來,我们真的,在那么早那么早的从前就相识过。 原來,我真的爱过你,你也真的爱着我。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三件事么。”司洛泛着白雾的银白色眸子深深的望着我。 我缓缓点头:“记得,你要我按照高秦的心意,如果他要我杀了他,就要杀了他。你要我带走绞s,你要我杀了你。” “只是我有一个问題始终想不明白。”我的口气渐渐变得郑重。 “什么问題?” “我们都是直白人,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就像你们反复向我证实的一样,高秦酒野是爱我的。而你对高秦酒野的关爱也绝非一般,可是矛盾就是出在这里,既然在你心中,高秦酒野的重要程度更要胜过绞s,那么你为什么对我的提的条件不是要我留下來永远陪他,却是要我杀了他呢?” 司洛眸光微动:“你说的的确沒错,我是宠爱他,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和我一样。我并不是要你杀了他,我是说,如果,他选择要被你杀死的时候,你要依照他的心愿。我不希望高秦和我活的一样累,我希望,当他想通的那一天,他能够坦然的放下,你也能坦然的让他放下。” 司洛直直的看着我,漂亮的眸子深处掀起一片莫名的涟漪:“黎慎,高秦的一生都注定了悲剧,就算我不信命,我也无法改变他命里注定的劫难,我能给他最大的帮助,就是让他最后能够轻松一点。” 这番话我沒有太听懂,却格外动容:“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一定不会和他在一起,他的命运注定是悲剧的,而你也无法改变的对么?” 司洛微微一笑,如沐春风,眼底却仍然幽深如潭水:“难道你会和他在一起么?” 我哑然。 “你并非是一般人,心之坚定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曾察觉。你忘记高秦的这段时间里命运让你遇见了聂尊,你对聂尊的爱意所有的人都瞧在眼里,或许只有你自己始终自困牢笼,就算你想起了高秦,你也不是会负了聂尊的人。你对高秦的愧疚或许会让你走歪很多条路,但是最终,你会发现,心易变难收。” 不知道为何,此时,聂尊那决绝的离开身影和他孤独到我都无法走进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黯然:“好一心易变难收。只是,我终究也是爱过高秦酒野的,既然原本该忘掉的东西又被拾了回來,你又怎知我对聂尊不会厌倦?” 司洛淡然一笑:“你的心只有你自己能明白,众人的眼睛再雪亮,也看不到你的心。” “走吧,绞s还在等着你我。” 司洛抬腿卖出去的时候,我拦住了他:“绞s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记忆里,按年纪推算,那时候的绞s还并未來到禁裂区。” 司洛的眼底一黯:“她是我的梦。” 仿佛突然回神,司洛像是被附身的人刚刚觉醒一般,他快速的朝着绝情宫快速走去,行踪匆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被人追赶。 看样子,绞s和司洛的事我是别想轻易能挖掘出來了。 “你说高秦酒野他们会去哪儿呢?” 司洛摇摇头:“我不是神,我当然不会知道,怎么,你想把两个人全都找回來然后让我看着你如何选择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 我也不是脑子里天天只有爱情的好嘛。 司洛嘴角似乎藏着笑:“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高秦失踪了的话,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找到他。” 我挑眉:“看你这口气,这个人说的不是你,可是,除了你,谁还能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呢?” 我刚说完,一个人的脸就映入了我的脑海。 司洛微笑:“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我愣愣的点头:“沒错,我猜到了,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官涅。可是,自从他上次受伤醒來后,我就沒有再见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完全的恢复,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去了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暗中保护高秦。” 我叹了口气:“高秦酒野如果不想让我再见他,我找与不找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况,官涅虽然能找到高秦酒野,但是,我并不能找到官涅啊。” “对了。”我突然正色起來,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題,如果现在不问生怕一会就又忘了。 “之前督月说的,塔莱就是戎锦是什么意思?” 提到这一事,司洛都要苦笑一声:“戎锦的黑影之身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方法,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一直就都是塔莱,只是,从前我也不知道而已。” 看來塔莱是要混进司洛的圈子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按理來说,他跟司洛无怨无仇谈不上报复,其次,司洛和他也算谈不上是好友关系也理应不是仇敌,毕竟都曾经是天道的神裂者,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同事关系,虽然各自为了鸽子的利益会对做事不顾对方情面,但是,平时谁会无聊到打入敌军内部就为了听一些无关痛痒的建议? “他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防着我。” 司洛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愁绪。 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我朝前走的步伐卖的更大:“戎锦如今消失了,看样子就是那塔莱先生不愿意继续玩了,你说吧,接下來我该怎么办。” 司洛也快步跟了上來:“督月既然要你和她合作,你不如就按兵不动先看看她到底什么意思吧。这个过程我也会帮你分析的。” “你为什么沒有和高秦酒野一起离开?” 司洛淡笑:“我以为你不会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題了。我和他离开有什么用?他能真正的离开禁裂区吗?既然不能,他就早晚都还会回到我身边。” 我皱眉:“可是,这样说來你更矛盾,既然他早晚都会回到你身边,为什么你还是很想要我去代替他呢?” “我不是要你代替他,我是要你帮我查出督月真正的意图。现在想想,也许一切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注定了会是一个惊天阴谋,而高秦,也许就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了一个牺牲者的角色,虽然我刚刚话也说了,他的命也许就是注定了他的悲剧,可是,如果是事在人为的情况下,我能改变他的命,我总不能让他就真的悲剧下去。” “那我要怎么做?” “按兵不动,先看看督月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我都装作归顺,看看她会怎么做。” “她疑心那么重,估计不会相信你我都同时决定和她合作吧?”我皱眉。 “沒错,所以,既然我们无法表明我们的忠诚,那么按兵不同就更加的适合我们。烦恼留给她,让她去猜真假吧。” “你打算接下來我们就一直跟着她在天道里了?有沒有搞错,她好歹也算得上天道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我们的留下变成了她觉得碍眼的东西,恐怕你我就要抱作一团哭了。” “对,所以应对督月,需要一场庞大的陷阱等着她自己去跳,而不是我们揭开那层面纱让她再去看。” “绞s呢?她知道这一切吗?你有和她说过这些吗?” “聪明如她,有些事即便我不说,她也一定能明白,即便她不明白,她也会想办法弄明白。接下來我们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绝情宫,看看督月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指了指前面的绝情宫。 重新回到绝情宫的时候,绝情宫里面完全换了一幅景象。 上次我见到的绝情宫只是一座宫殿,如今,一踏入绝情宫,就可以看到整座宫殿。 整座宫殿是好多个宫殿组合而成的宫城。 宫殿套着宫殿,就像是套娃一样,层层叠叠,富丽堂皇。 踏入第一个殿堂也就是我曾经去过的那个里面的时候,督月正斜让在那纱帐之后的那个金黄色的尊椅之上。 冰凤凰就立在她的肩头。 不过,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我总觉得,冰凤凰的眼神带着一种融合了恐惧的不得已。 我想正口去,却最终打消了要询问关于冰凤凰事实的事。 如今冰凤凰已经重新恢复自由估计就是督月重新赐予它的地位。 扳不倒督月,我对冰凤凰的任何怜悯之心都只会是害了它。 所以,请你和我一起忍辱负重,无论如何,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我从踏入大殿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那冰凤凰,虽然它听不见我内心的呼唤,但是我还是要试着用坚定的目光鼓励它一定要等到我救它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第四章没有神裂者的人 除了督月躺在那纱帐之后的椅子上以外,这个宫殿里还有很多人。 宫殿两侧的大柱子旁边分别站了两排人,两排都是一样的人。 是那对姐妹。 一排和那个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另一排和那个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这次全都沒有带面纱,露出的脸分明就是当初在那个地下石室被高秦杀死的那两人的脸,而且眼神全都极其不友好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友好,因为松露走了,松露不必为我负什么责任,但是,我的存在她们却沒有发现,多少是她们的过错了。 看样子这又是什么实验体了,不然为什么两排女子都和这一对姐妹长得一样? 只是这两个姐妹衣服是褐色长袍,她们身后的那些和她们一样的人却穿的是黑色的袍子。 看样子这也是说明了这两个人的地位更高级一些,或许后面都是她们的复制品也说不定。 这种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克隆人一样的一群家伙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如果说,禁裂区已经诡异到了不但时空错乱,还有各种诡异实验,现在又出來人类复制品,这总是令人感觉不怎么愉快的事。 绞s也在这宫殿里,就站在宫殿后方的高台之上。 见我和司洛同时回來,督月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翻身从椅子上下來,同时,那只冰凤凰从她的肩头起飞,乖乖的飞出了纱帐,飞到了宫殿尽头的一盏灯上面,用一种战栗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在求救。 我却只能在心里安慰冰儿,因为现在不是动声色的时候,更何况是为了一只鸟。 如果我现在出口帮忙,也许反而会害了它。 “看來,你们是经过商议了。” 督月的口气带着一种怀疑,估计是对我和司洛如此乖乖的回來助她深深的表示了疑虑。 不过,她当然会怀疑,她也必须怀疑。 我不卑不亢的说:“沒错,已经决定了,我想,我也无需非要巧舌如簧的去博取你的什么信任吧,反正,该怀疑的你也还是会怀疑。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和我们合作,你就肯定已经做好了冒着被我们背叛的风险,所以,大家就不必互相试探了,全都直入主題你看如何?” 督月突然笑了:“我终于发现你有一些优点了。” 你终于发现了?你以后会发现我更多的优点的,并且你会发现,正是那些有点让你也对我束手无策! “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就奉送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作为回礼吧,也算是我们合作的一个见面礼。” 督月不紧不慢的走下高台,朝着我和司洛一步步的走了过來。 我却抬手示意她止步:“我们过去。” 说完我侧头看了司洛一眼,司洛冲着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和司洛一同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督月重新退回到了高台之上,我也和司洛走了上去。 高台的台阶也就七八个,算不上高。 走到了绞s的身边后,我和她四目相对,我沒有笑,也沒有点头,但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 督月扫了我们三个人一眼,似乎是在确定我们三个人之间的默契。 然后,她缓缓开口:“我之所以要和你们合作,是因为我要对付淮度。至于目的,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重点是,淮度是目的。” 我冷冷的看着她:“别绕弯子,大家都开门见山,也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督月明显对我这态度不满,因为我对她丝毫不尊敬。 可我凭什么对你尊敬? 不过督月这一次沒有说什么,只是瞪了我一眼:“淮度的目的在于炼魔,关于这一点我想既然从魔窟出來过,还带出了聂尊,你就肯定已经亲眼见识过了。那个炼魔窟,是淮度准备了多年,倾注念力打造的一个专门用來炼魔的魔窟,那个魔窟里的空间布局十分的诡异,其中也利用了我的空间对接术,将我们想不到数量的空间相互对接,就像是创造迷宫一样将他们融合成一个窟体。” 炼魔窟? 果然,我就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个什么简简单单的魔窟,原來,那里面之所以那么诡异,场景总是可以随意的变换,是因为充分的利用的空间对接,进行了空间与空间之间的一种混乱的连接。 可是这种空间大混乱对于炼魔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就是为了让人走进去会迷路?总感觉淮度那种古怪的人是不会做这么肤浅的事的。 “炼魔窟,名副其实,其目的在于炼魔,而他创造炼魔窟多年,却从未见他真正的炼过几次魔,于是我就猜测他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材料,炼剑需要用剑,炼魔自然就需要用魔,而他最终挑中的那个魔,就是你的那个聂尊。” 聂尊有魔性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尽管别人都说他是魔,他自己也说他是恶魔,他在我心里也的的确确是恶魔,不过,我所谓的恶魔,必定与他们不同。 “他为什么挑中聂尊?就算他念力值很高,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继承体,你们三道之中的高能神裂者那么多,为什么要选择聂尊?”我问道。 督月冷笑:“这就是问題的关键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离情为什么会对你们这两个初來禁裂区的继承体那么的上心,原來,不只是你另类,那个聂尊,也是千年不遇的特殊体质,而你们又恰巧一起來了禁裂区,并且两个人的意识形成了一种相互制约的关系,我只能说,你们是一个奇迹,只不过,这个奇迹是一个危险的炸弹。” “你的与众不同在于你的第二人格,具体我也还沒弄清楚,当然,不得不说,弄清楚你的第二人格的确是我的一大目的之一,现在我虽然和你合作,但是,日后我也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也回以冷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就好像你对谁手下留过情一样。” 督月瞪了我一眼:“我想,聂尊的另类你也不知道吧。” 我挑眉:“如果你是要说他的手,尤其是左手,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就是一双手而已,至于在生前也要被人视如毒药,來到这里后也要被人研究吗?就因为他的双手杀伤力极其大?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督月却很快否定了我果真是在乱动思维。 “不,我指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人。你可知,聂尊是沒有神裂者的?” 我顿时惊呆了,她说什么? 我下意识的摆了摆头:“你说什么?” 督月一副你果然不知道的表情:“据我调查,聂尊是沒有神裂者的。沒有神裂者就意味着,他并不是被神裂者捕捉到禁裂区13号的,可是,沒有神裂者作为媒介捕捉,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是來不了我们的这个世界的。因为这两个世界本就是被分割开的两个独立的空间,是不允许相互之间有什么互通之路的。所以我们想要借用你们的力量,就只能通过和裂纹创立第三方的契约,并在一定的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将你们捕捉过來,接下來再实行类似于篆刻裂纹激活裂纹等等。” “可是,聂尊却不是这样來的。就连我们想要带你们过來,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们自己靠自己的力量來,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在聂尊之前,禁裂区就只有过一个沒捕捉就过來了的意识体,不过那个意识体情况特殊,和高秦酒野的特殊体质一样,她也是因为在你们那个世界做梦可以看到禁裂区这边的情景,才最终找了过來,不过,过來的是意识体的一部分,说白了,也就是她在你们那个世界做的梦。” “就和高秦酒野去找你一样,她通过做梦來到这个世界找她想找的人。” 督月沒有说她说的这番话是针对谁,但是我已经听出來了。 我抬手看向绞s。 绞s也在看着我,见我看她,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歉意。 她一定是在责怪自己沒有告诉我,如今却由外人來告诉我,认为我会怨她。 怨是一定有的,但是,我理解。 这是属于她的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不是关系好与不好,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題,因为想有秘密,就要有坚守秘密的勇气。 督月在我和绞s之间來回扫了两眼:“看你们这个样子,我再多解释也是多此一举了,沒错,那个人就是绞s。当初绞s还在年少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梦到禁裂区了,并且通过她自身强大的意识力量,她多次在梦中直接拖拽着意识体來到禁裂区,并且遇到了司洛和高秦酒野,司洛待她就像是待一个亲妹妹一样。” “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已经是奇迹了,奇迹的极限就是像高秦酒野一样,能够通过梦穿梭于这两个世界之中,那也还需要极其强大的意识力量,并且会使用者强大的意识力量去构建一个可以对接两个世界空间的梦。而这些,本就沒有几个人能做到,更何况还是一个继承体。继承体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绞s也沒有谁了。” 第五章层层谋 “所以,原本高秦酒野和绞s就已经是奇迹,但是聂尊却是奇迹中的奇迹。其实,与其说是奇迹,不如说是不符合常理。按照正常的定律來说,他是沒有任何可能在不存在对应的神裂者,又沒有做梦的情况下,意识体完整的來到禁裂区的。” 督月的神情看起來并不是在说谎,眼神也很郑重。 我还沉浸在她的话里。 如果督月说的都是真的,聂尊是沒有神裂者的,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來的呢。 司洛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督月也沒有特意的去看司洛。 “那如果照你这么说,聂尊其实不是沒有來到这里的理由?” 督月冷笑:“不,恰恰相反,就是因为正常情况下沒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在非正常情况下的他的到來,才导致了他的特殊性。” 我皱眉:“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直接说完?” “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跟宫主说话!” 那两个褐色袍子女人中的那个姐姐张口喝道。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理都沒理。 督月抬起仅有的一只手臂示意那个姐姐不要插话,那个姐姐忿忿不平的瞪了我一眼,却还是退了下去。 两排女子守护在宫殿两侧,一个个表情全都是一副吞了耗子药的模样,我也懒得去看。 “黎慎,别不知好歹,我之所以沒有一次性说出來,是考虑到真相你可能沒办法接受。”督月比我高一些,看着我说话的时候还喜欢扬着下巴,有种居高临下的高傲模样。 “你何时还会考虑我的感受了?呵呵,你别逗我行么?要说就快说,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督月眼神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这情绪來的突然,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嘴角微微上挑:“沒有人去强行拉聂尊來禁裂区,所以,他的意识体并不是被拉來的,而他不在梦里,所以他也不是自愿來的。种种情况都排除,那就只剩下一种不太可能存在的可能。这种可能就是,他是你带來的。” 什么意思? 督月见我不解,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也就是说,聂尊并不是自愿的,但是他也沒有违抗,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让他陷入了一种心死的神志停滞的时期当中,而这期间,由于你和他之间有着我所不知道的联系,你恰好被高秦酒野捕捉來到了禁裂区,而你也就顺手将聂尊也带來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简单,我顺手给他带來了? 显然这个理论我是不能接受的:“照你这么说,聂尊的意识能力就已经弱到了都可以呗我带來的地步了?” “聂尊本身意识力量非常强大,不然他也不会成为这么独特的存在。但就是因为他的内心的力量强大,所以,如果他的内心是对你心甘情愿的,那他会跟着你走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也正是因为他意识力量强大,所以他跟着你都能穿越空间之间的界限一起來到这里。而你,恰好还有个双重人格,也就是你潜在的另一部分力量,这些都是促成他來到禁裂区的原因。” 我有很多问題想问,可我觉得,问督月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司洛,司洛似乎一直在认真的听,却始终也沒有要发表什么言论的征兆。而绞s站在我们对面,眼神时不时在我和司洛之间徘徊,她也沒有要开口的意思。 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难形容。 我该大哭一场,可是这么做沒有任何意义。 督月似乎沒想到我会如此平静,她的眼神带着疑惑落在我身上。 其实,我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我最开始一直恨着聂尊,总是觉得,他和我的不能分离五百米的那种束缚令我感到非常的恐惧。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的聂尊就不曾有什么过错,我单方面的排斥他不过就是因为那令人完全陌生又觉得恐慌的不能分离的束缚。 在他告诉我,他曾经在医院里见到过我的时候,我竟然还跟他耍脾气,责怪他为什么不阻止我。 试问,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要杀人,谁还能拿你怎么办? 无论怎样去思考,唯一可以确定的都是,我以前是真的欠了聂尊的。 原本我就已经深埋这内疚,只因我怕有一天这内疚终将会让我混淆对他的感情。 所以我宁愿沒有内疚,我相信,我是爱他的,无关对与错,无关是与非。 可是,如果事情全部都变了,全都反过來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督月竟然來告诉我,聂尊沒有神裂者,他不是被别人强行带來的,而是因我的影响到來的。 督月话沒有说的很直白,但是我听明白了。 她觉得这种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之所以出现了,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特殊的例外,我的第二人格力量强大,当时在医院,第二人格爆发,我又偶遇意志力比较强的聂尊,第二人格将他合力带來的禁裂区。 按照这种说法我是连累了聂尊。 可是,这其中还有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沒有神裂者的聂尊是如何能有裂纹和裂钥的? 沒有神裂者,三方契约就不成立,裂纹沒办法成双成对同一时间篆刻,那么聂尊是如何拥有裂纹并且还拥有强大的力量的? 这恐怕就要问最初聂尊获取裂纹的时候的事了。 可是。那个人应该是金发,金发现在又失踪了。 “你在想什么?”督月打断了我。 “沒什么。你继续说吧,你要表达的总不会就只是聂尊的來历吧?” 督月勾唇一笑:“沒错,我要表达的是,正是因为这种前提,让聂尊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禁裂区极其特殊的存在。而这种存在正是鬼王淮度想要找的,他设下了那么多圈套就是为了想要得到聂尊,让聂尊忠于他。”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 督月这种口气,说明她认为淮度所做的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控制聂尊,因为聂尊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但是在我看來,他的目的显然不只是这么简单。 因为按照离情当时所说,聂尊被换了血,淮度拥有一种叫做移魂的力量,他对聂尊进行了移魂,所以才每天都可以操纵聂尊一定的时间。 如果淮度的目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要操纵聂尊的话,那么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而在我看來,那并不是炼魔,只是换血。 可是,重点是,督月说的话却和我看到的事实矛盾。 督月做事严谨,这种漏洞不像是她会做的,所以这只能说明,督月并不知道淮度会移魂这件事,也并不清楚当时聂尊只是被换血而非炼魔。 我试探性的问道:“可是,他要控制聂尊做什么?按你这么说,淮度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操控体质特殊的聂尊?他要操纵他做什么呢?” 督月说道:“这就是我要你们和我合作的原因了,你是最了解聂尊的人,我需要知道淮度这么做的理由,而司洛,你之前和淮度过过招,是禁裂区唯一一个和淮度面对面动过手的人,你对他的了解肯定也比我们要多的多,淮度作为鬼道之王横行霸道太多年了,却沒人拿他有办法,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战胜他。当然,好处也不会少,黎慎,松露和余良我都能送走,你也是一样,只要你肯和我合作帮我达到目的,我最后会让你离开的。” 我不禁挑眉:“让我离开?你明知道我的神裂者是高秦酒野,你怎么让我离开?这么说,你是要让高秦酒野冒险了?” 督月冷哼:“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題了。” 看來提起高秦酒野,她还是沒有什么好脸色的。 这就是女人啊,自己可以不要,但是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一直沉默的司洛突然在这时候开了口:“你的意思是,你所谓的合作,就只是让我和黎慎将我们所知道的都尽可能的告诉你而已?” 督月用似笑非笑是神情转向司洛:“那你觉得,除了这些,我还会让你们做什么呢?不如说來听听。司洛,你离开了天道这么多年,说实在的,我对你多多少少也是有过想念的,毕竟当初都是一起在缝竹手下做事的,我虽然一直都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我们也沒必要成仇人吧?” 见这两人说话,我突然想起來,以前从最初的督月弄那个实验,我一直以为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边莹,全都是因为塔莱,但是现在看來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我果然还是小看督月了。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塔莱,她的目的到底在何处呢? 她现在又要我们帮助她一。起。打败淮度,难道说她最终的目的就在淮度? 显然也不是,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就不必多此一举去弄那些什么实验体了。 难道说。她的目的不只是淮度,而是彻底摧毁鬼道? 这么想其实更靠谱一些,可是,假如真相不是我想的任何一种情况,而是我始料不及的第三种可能,我又该怎么做呢? 第六章合作 司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浮云一样的衣服在他的周身漾开,如同纯白色的浪花一样唯美。 “我从來沒想过,督月竟然会说想我,现在你应该已经是缝竹最得力的祭司了,他把整个绝情宫都交给了你,这样的你,也还会想念我吗?你就不怕我回到天道,你现在的一切都会失去吗?” 司洛样子是懒洋洋的,但是说的话却丝毫沒有任何的婉转。 督月眉毛微挑:“你非要这样去计较的话,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司洛,其实你明知道那时候的那事是和我无关的。” 司洛猛然打断了她:“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提了。” 督月眼底的光芒狡黠的流转:“既然说到这儿了,缝竹其实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不如我带你去见他?” 司洛嘴角啜着一丝微笑:“如果这是试探的话,这试探可谈不上高明。你煞费苦心做了这么多,包括你的实验,你以为你在南区做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么,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督月明显有些惊讶:“我在南区设立的实验地你知道?那你怎么可能不阻止?以你的性格,你一直是视你的那群区民如同宝贝一样的护着,你要是真的知道的话,你怎会任由我胡來?” 司洛似笑非笑;“原來你也知道你是胡來啊。可惜了,你说错了一点,以我的性格,我是什么性格?督月,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很了解我?” 司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带出了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说实话,这种霸气除了第一次见司洛,我之后并沒有在司洛身上感觉到过。 我一直能够感觉到的是司洛并非普通的人,也绝不是像督月一样的神裂者。他是一个神秘的人,神秘这个词在禁裂区最配的就是他了。我摸不准他的喜怒已经他真正的战营。虽然他大多数看起來比较温和,但是,我相信高秦酒野如此狂放不羁行事离经叛道的个性免不了他的责任,所以说,他本身也一定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人物。 只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个神秘人,并不是有着不为我知的一面,而是,我压根就沒看得透他的任何一面。 督月显然也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來,多年未见,我已经不了解你了。” 这句话完全就是在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把原因推给了时间。 司洛垂了垂眼睛,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口气却丝毫沒有任何顺从感:“所以我说,你不如全都坦诚交代,也许换回的回报会更大一些。底牌你都不肯亮,这赌局你难道还指望着赢么?” 督月眼睛眯了又眯,最终叹了口气:“好吧,的确,我的目的其实是要吞并鬼道,你也知道,鬼道的人本身并沒有什么超常的能力,就像是你当初的南区一样,鬼道全靠淮度,所以只要我战胜了淮度,得到鬼道就是指日可待。” 果然,他们之间的斗争也不过就是领土之争吗? 司洛却说:“可是,你也该知道,淮度是禁裂区最令人感到发指的存在,就算是所有的高能神裂者合力也不一定有办法拿他怎么样,你如何就有把握能够和他对抗?在我看來,这连以卵击石都算不上。” 督月胜券在握的笑了笑:“淮度的能力我的确是无法企及,可是他不管多厉害,是人就有弱点,淮度也一样。我现在只是还无法掌握他的弱点罢了,但是,既然他能对聂尊感兴趣,就说明聂尊目前唯一能够接触到他的人。你也知道,淮度性格古怪,一般人想见他都是难如登天,可是聂尊却让他破例一次次开放魔窟利用魔窟去试图征服聂尊,这就说明,聂尊的特殊性在他心中有多么大的价值了。” 无法掌握淮度的弱点? 看來,督月这是并不知道离情的事? 难道说,淮度和离情的事真的沒有别的人知道?就只有离吻? 可是如果是这样,离吻又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淮度想要我手上的蝎芒,离情也在鬼道出现过,包括给我点明了淮度的移魂之术,看样子这些事,督月是全都不知道? “所以呢?”司洛问。 “所以,只要黎慎配合,掌握聂尊就易如反掌,而你若是也配合,加上你的淮度的了解,想靠着聂尊最终拿到我想要的信息,就绝不是难事了。” 原來是这样,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收服聂尊,而她认为,能够收服聂尊的就只有我,所以她选择先收服我,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可惜我打破了她的美梦:“你想多了,我掌控不了聂尊,现在聂尊更是对我丝毫沒有任何照顾之情了。” 督月一脸无所谓:“沒关系,即便你和聂尊沒了任何关系,你对我來说也是非常有用的,你的第二人格的秘密到现在我还沒有研究透彻,但是我相信你身上潜在的力量是不比聂尊弱的,如果淮度非要依靠一个聂尊,那你就是我手里的王牌。” 呵呵,说的就好像你已经忘了我们从前是多么大的仇敌一样,说的就好像我们早就彼此既往不咎关系已经达到了可以彻夜长谈的地步了一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实际上我找你合作,是因为我开的筹码也绝对是你能够接受并且心甘情愿接受的。” “哦?什么?” 督月笑笑:“你以前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我可以全部替你找回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除了绞s你们几个以外,你们那三个区剩下的那些仅存的生命,我也全部都可以放他们回到现实世界。只要你愿意,你想救的人,你想摆脱的生活我都可以帮你做到,事成之后,你愿意离开,我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你。” 还沒等我说话,司洛就接道:“那给我的好处呢?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能说动我。” 督月目光亮了亮;“我也可以让绞s离开这里。” 一直站在一边不曾说过话的绞s原本已经像是石头人一样麻木呆滞了好半天的眼睛终于动了动。 但是,她也就只是眼睛动了动而已。 我了解绞s,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冷静的,以她对离情的了解,恐怕她心里所想和我也必然有共同之处。她是一个只要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她就大多数时候都会沉默,外表僵硬死气沉沉,实际上她是在脑子里将她听到看到的一切进行尽快的分析。 让绞s离开却把这当作给司洛开的条件么? 果然,督月火眼晶晶,她也看得出,绞s对司洛的感情并不完全是单方面的。 但是我认为司洛肯定也还是会做别的一些考量的。 不过我认为到底还是我认为。 司洛口气十分坚决:“好啊,只要你说话算数。” 绞s沙哑的声音插言道:“阿慎不走我就不会走。” 这是來到这里这么半天以后她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我的心顿时充满了酸涩的感动。 哦不对,我沒心。 我的心被聂尊拿走了。 绞s的这句表态很明显沒有对局面造成什么实质性改变的作用。 督月想要吞并鬼道,但是她忽略了离道。 无论是离情还是离吻,那两个女人的智商都绝对不会低于督月。 督月就是太自信了,她忘记了那边还有两个算不上善类的女人。 而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才是最残酷的。 她现在要一心一意的干掉鬼道,可是鬼道如果彻底覆灭了,三足鼎立的规矩被打破,她以为她就真的是那最后的赢家了吗? 更何况,如果淮度和离情之间的事情真的很复杂,而督月却不知道的话,那就会成为她的软肋。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她如何能让我完整的想起从前的记忆,还是靠那个药丸吗? “那就具体说说,你想要我怎么做吧。”我对督月说。 督月很快回应:“现在你什么也不需要做,高秦酒野和聂尊刚刚离去,这两个人的行踪我还需要掌握,不过,有一个建议我觉得对你还是有用的,那把活武器,你该尽快的收服了,难道你还要经常去面对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你的武器抢走的事吗?锥刺的确是活武器中最不好掌握的,因为它自带的剑灵极其邪恶,可是也不代表完全沒办法,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先把你自己的武器解决?” 这的确是个有用的建议。 可是,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題,首先恐怕要找到的人就是邹安。 话说,邹安现在在哪里? 我刚要把这个问題问出來,司洛却问了督月另一个问題:“如果要说提建议的话,我对你也有个建议,在你想进行你的这些王图霸业之前,你是不是应该也先把你和塔莱之间的感情问題解决?塔莱现在的身份我有点看不明白了,他作为天道的神裂者,但是行为却沒有看出來对你和缝竹有什么直接性的帮助,缝竹可以容忍他,那么你呢?” 第七章剩我一人 司洛突然提起塔莱,明显是在戳督月的软肋,而这软肋也的的确确起作用。 督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 我看着督月一提塔莱就恼羞成怒的样子,只觉得她很可怜。 为了爱情而变的凶残无情的女人都是最可怜的。 可是,我呢。 我不可怜,我很可悲。 自以为坚贞不渝的爱了很多年的人,竟然也会错位。终于在相濡以沫的过程中找到真爱,可是真相确实,他的所有苦难,都是我带给的。 于是我对督月说:“给我找个单独的地方吧,我要跟我的武器谈一谈。” “你终于觉得要收服你的活武器了?” “谈不上收服,只是想和她聊一聊。”我淡淡的说。 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需要暂时的独处时间。 要收服锥刺就一定要和那个女剑灵动手,那个女剑灵的本事我也不是沒见识过,但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战斗。 我需要靠战斗去保持理智的头脑,也许也需要适当的疼痛去唤醒自己。 我更需要的是,力量。 在这禁裂区,不管以后的路我怎么走,沒有力量就都是纸上谈兵。 司洛对我说:“你决定了么,据我所知,你的那个活武器,和高秦的还不同, 你的活武器本身所带的剑灵怨念极深,而且并非一朝一夕有的,是日积月累的怨念。” 我对他微微一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既然能帮高秦酒野搞定神祈,相信助我一臂之力也不是难事吧?” 司洛沒有回答。 绞s沙哑着嗓子对我说:“阿慎,不管你去哪儿,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摇摇头:“给我独处的时间,绞。”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叫她绞。 她微微一愣,终于沒有再说什么。 司洛却望着我,眼神带了些许厉色:“你可知,你现在并非是以前的时候了,你现在沒有心脏,意识体沒有心脏,你以为真的是无关痛痒的事吗?” 督月也点点头;“的确,沒有心脏并不是小事,这也是我要你把心脏拿回來的原因。高秦酒野之所以会对你那么愤怒,估计也是看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而生气。” 呵呵,说的就好像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一样。 “你可惜的不是我的心脏,是我的第二人格吧?”我讽刺道。 督月却反常的耐心:“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心脏的你,首先你唤不出第二人格,其次,你很难能找回从前全部的记忆,最后,你的念力很难一直维持在你原有的值上了。我不知道聂尊用了什么方法夺走你的心脏并且不让你重获新的,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既然是他所为,那么你的心脏就只能从他那里夺回。” 我并不想听他们说这些,就像是我并不愿意想起來,聂尊把我的心脏夺走的那段记忆一样。 于是我有些不耐烦了:“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你就说,行不行吧。” 督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终于,她冲着那两排女人使了个眼色:“你要安静,我就把这绝情宫的主殿给你,你看如何。” 我挑眉:“就是这里?” “沒错。” “好。” 督月见我回答的很干脆,她示意那两排女人退下,随后,她也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司洛和绞s对视一眼,两人见我态度坚决,终于也只好向我嘱咐了几句后,就跟随着督月离去。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督月扫了一眼我腰间的锥刺:“如果你非要在沒有心脏念力值严重降低的情况下收服锥刺的话,危险是一定有的,我说给你自由空间,就不会派人在这主殿外看守,所以你若真是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題,也沒有人能救你。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说完,她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绝情宫的主殿。 她走之前曾跟那冰凤凰使了个眼色,那冰凤凰便眼神颤抖战战兢兢的飞到她肩头和她一同离去了。 中途冰凤凰曾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却无动于衷。 我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而是我无能为力。 聂尊只要一离开我,我就有种一切都变得沒有意义了的感觉。 更何况现在是他和高秦一同离开了我。 我虽然不是为了爱情而活的女子,但是这打击,总不能说是轻微。 绝情宫主殿的大门吱呀关闭之后,偌大一个绝情宫就只剩下了我。 我眼睛在地上扫视了一圈,终于确定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每一寸地砖都干净的可以照出自己后,我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大概是主殿的正中央,就盘腿坐了下來。 一切都乱了,一切人物和事态都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我原本是为了救拉蕾尔,可是现在拉蕾尔有了她自己新的选择和新的忠诚。我原本是为了救松露和余良,可是松露和余良却什么沒有交代,仓促的离开了禁裂区。 就这样仓促的,毫不留恋的,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我。 事情的变化就是这么无常,令人难以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 如今我一个人坐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殿,其实也不是非要和自己的活武器一较个高低,只是想脱离一切都变得混乱的局面。 这是第一次,我如此想念一个人的时候。 记得最初在那个冰冷的世界的里,我似乎总是讨厌一个人,不喜欢孤独,不喜欢被人排挤。 可是,如今坐下來冷静的想一想,想一想从前,想一想过去。 我是真的不喜欢吗。 其实你是喜欢孤独的吧,黎慎。 你是享受孤独的。 正是因为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你反而觉得,自己一个人更好。 正是因为柚子的背叛,你反而知道了,友谊就是用來出卖的。 你其实根本就是喜欢一个人,因为你害怕有谁來到你身边,却又离你而去。 现在回忆起來,第一次见到高祈的时候,高祈脸上的微笑原來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暖。 他如沐春风的笑容背后,他眼底深藏的,满满的都是对那个世界的冷眼和厌倦。 我那时候明明的看到了的,可是我为什么骗自己了呢。 我为什么骗自己说,他就是那么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接近他呢。 是我察觉到了他身上危险的味道么。 如果当初稍微清醒一点,是不是也不用拖高秦酒野下水? 可是,我真的有错么。 高秦酒野到底为什么会梦到我,他和高祈是重魂,却梦到我,这一切是真的命中注定还是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太累了。 在禁裂区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面临怎样更大的打击了。 未來就算有种种困难其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丢了过去。 试想一下,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所记住的过去都是错的,一切原本固定下來的过去,固定的记忆,都被告知是残缺的,被告知你忘记了你活过來最重要的那部分。 这种打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摧毁,他等同于在告诉你,你要否认你所有经历过來的一切。 你的世界观,你的感情,你的记忆,所有的一切支撑你活下去的东西都要被推翻,都要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而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偏偏要承担这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忍受如此荒诞的人生? 我低下头,缓缓将腰间的锥刺抽出來。 锥刺的鞭体依然那么柔软,泛着深紫色的光,不知不觉,它已经陪伴我一年多了。 我将锥刺绕成三段,以蛇形的样子摆在我眼前的地上。 摆好后,我静静的看着它。 一直以來日子就是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过我的这把武器。 神祈对高秦酒野是那样的忠诚,他到底是怎样收服的他,司洛到底带着他经历过怎样的刻苦磨难,所有的一切都不可知。 只是,在司洛的心里看到的那些场景,让我确定了,司洛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即便他反复无常,神秘且难以捉摸。 可是,不管高秦酒野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去征服了神祈,至少有一天我很确定,那就是,神祈和他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难以改变的羁绊。 那不是人与武器之间的羁绊,是朋友。 是相依为命的伙伴。 神祈回报给高秦酒野的忠诚,是高秦酒野用等价的重视换回來的,并非是无缘无故的守望。 可是我呢。 如今,低头看看自己的这条陪伴了自己也不少日子的鞭子,我才发现,我从來沒有仔细的看过它,除了第一次拿到它。 细细端详锥刺才发现,它尾端的勾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暗红色。 就像是吸食了人血一样。 而锥刺通体柔韧的紫皮,也似乎比从前看上去更加的光亮了。 “你也有变化呢,是跟我一样成长了么。”我抬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锥刺的鞭身,自言自语道。 而我所抚摸过的位置,从原本的冰凉,渐渐升起一丝热度。 就好像是在抚摸着一个人的肌肤一样。 第八章关闭裂纹 “你,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抚摸着锥刺,我不断的喃喃自语。 可是,锥刺并沒有幻化成人形,甚至除了指尖触到的温度以外,它沒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么。” 我静静的看着锥刺说道。 锥刺依然沒有什么反应。 抬手按住锥刺,我试图像以前一样将念力灌输进去。 可是,就在我刚刚运行念力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胸口仿佛被灌进了冷风一样,彻头彻尾的冰凉感顿时弥漫全身,触碰着锥刺的手竟开始不受控的发抖。 念力剥茧抽丝般流失,每次试图运转体内念力无论是在哪个位置,念力不但都不受我所控,反而还像是在排斥我的身体一样带给我经脉剧痛的难耐感触! 自从聂尊将我的心脏取走之后,我破开的胸膛虽然恢复了,可是心脏却迟迟沒有长出來,而最开始沒有心脏的那种令人感到浑身冰凉的疼痛也渐渐的褪去,所以尽管司洛和督月一再强调,可是,中途沒有使用过念力的我,还是沒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何止像是督月说的那样,念力减弱了,我现在完全就处于一种无法使用念力的状态! 这种事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感到紧张,我快速的集中注意力和精神力,打算再试一次。 因为不管怎么说,念力是精神意志的一种量化,按照常理來说,只要意志坚定,总是可以再生的,我不相信念力就这样不能使用了。 可是当我再次试图运转念力,却被冰凉的念力回击的全身如同触电般的阵痛,并且念力在体内开始如同游龙一样肆意的流窜而我丝毫沒有办法掌控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所谓意志和精神力,首先也要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去做前提,禁裂区的人形虽然是靠念力幻化维持,但是也的的确确是这个空间的存在形态,而作为这样的一个存在,我连心脏都失去了,如何还能自如的操控念力去战斗? 反复的尝试后,肆意流窜的念力令我感到浑身发痛的燥热,这种燥热比浑身发凉还要让人感觉到恐惧,因为这是一种随时都反馈着疼痛的燥热,就好像是每一根经脉,甚至细致到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膨胀着痛意一样。 我把手支在地上,看着眼前沒有任何变化的锥刺喘着气,我该怎么办? 聂尊,这就是你对我的恨意或者是冷漠吗? 你甚至都不担心,沒有了心脏无法使用念力的我会有危险吗? 我不相信。 我绝不相信你已经变成这样了。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督月已经将话夸大了说,为了制止我去强行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可是她也沒有提及完全不能使用念力,可想而知,这也是她沒有预料到的。 司洛,也许也沒有想到。 那我总不能去告诉他们,恩,我现在已经形同废人,念力连一分也使用不了。 我真的可以把自己陷入那样的不利之地吗? 我不能。 即便有绞s在身边,可我总觉得她脸色苍白的过分,似乎自从上次眼睛刚刚恢复,她的元气也受到了大的损伤一样,我不能牺牲她去为我拼命。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低头无意之间扫过胸前,换上了督月给我准备的新衣服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藏在裙领后面的那条链子冒了出來,映入了眼帘。 那条短短的,拴着裂钥的链子。 灵机一动。 既然现在我反正也是使用不了念力了,不如,我就把裂纹关闭? 会这样想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和聂尊之间不能分离五百米的那个羁绊就是从我开启裂纹后消失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着这样的可能性,就是当我关闭裂纹的时候,他和我的羁绊就会重新回來? 虽然这完全是一种猜想,因为关于这其中的奥秘我一无所知,可是即便只是假设性的可能,还是让我感到难以言表的兴奋。 这意味着,如果能成功,我就能够再次见到聂尊了。 他还是无法逃离我了,即便他对我的心可能已经变了。 可是,我总是觉得他有别的隐情,但是如果他一直不在我身边,有任何隐情我也是无法打探的。 如果这个办法能够成功,我能够利用我们之间不能分离五百米的羁绊,那就是再完美不过的事了。 我环视了一圈,这个绝情宫的主殿足足有方圆千米,如果真的能重新激活我和聂尊的羁绊,按照念力的高低,他应该会被拉回我的身边,也就是说,他会重新出现在这个宫殿里。 手带着些许颤抖靠近脖子,我一把将脖子上的链子扯下! 可是,关闭裂纹就意味着,接下來的一个月,我的念力是0。 我真的可以在这样完全属于别人地盘的地方,不留一丝念力的生存一个月吗? 哪怕只是尝试,这都不是一个该去冒的险。 可是,如果我不冒,我也依然是一种使用不了念力的状态,总不能等待着念力突然性质的爆发吧。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都是借口。不论再怎么犹豫和挣扎,我知道关闭裂纹这件事我做定了。 因为这伴随着一种聂尊可以回到我身边的可能。 下定决心后,我捏着裂钥,朝着左边脚踝上那个发着淡淡光芒的蝎子形状裂纹的位置,狠狠的插了进去。 光芒骤散之间,体内竟然不是预想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一股暖意渐渐升腾。 从不知明的地方升腾,又沿着各路经脉蔓延全身。 浑身陷入一种温暖的包容之中。 光线散去,我将裂钥拔了出來,重新安置回脖子上。 试着在体内运转了一下念力,果然,并沒有什么奇迹,真的就是一丝一毫的念力都感应不到了。 我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像是还活在那个世界的人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竟然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就好像是一种莫名的重担突然被放下了一样。 原來失去念力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來,重新像是一个我原本属于的那个世界的普通人一样存在,是这样的感觉。 果然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 我竟然真的留恋那个世界的时候了。 尽管那些记忆,可能都是错的。 我面前的锥刺还是沒有任何变化,而我也不再去看它,而是从地上起身,四下望了望。 并沒有聂尊的影子。 看來,果然我的这种预测,是比较可笑且不太实际的。 眼神暗了暗,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了,于是,我弯腰想重新把地上的锥刺拾起來。 手还沒有碰到锥刺,我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 于是我缓缓收回了手,重新站直了身体。 身后还是沒有什么声音。 终于按捺不住,我转过了身。 漆黑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明亮的如同夜空般的星星一样的眼睛。 眼里流转着深不见底的落寞。 一身黑色,两手自然的插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高挑的身影寂寞的立在眼前。 他离我还很远。 他张口的时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故作不解:“什么怎么做到的?” 他也不急躁,耐心解释:“我原本已经离开绝情宫很远,刚刚只感觉到身体被一阵莫名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所牵引,还沒來得及找到反抗的方法,我人就已经回到了这里。是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然后目测了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看样子,虽然念力沒有了,可是五感还是不同于普通的人类,不然,将近五百米的距离,我怎能将他看的如此清楚,又怎能将他说的话悉数听进耳朵里去? 于是我默不作声的后退了几步。 接连后退。 大概又退出去十多米远后,我感觉到了那种带有强制性的牵引力。 真是怀念啊。 只是,以前一直都是念力值弱的我被牵引,很少会有他被我带动的时候,看來,这个还是沒有什么可寻的规律的。 强行向后再迈进一步,聂尊突然朝前平滑了几米。 他泛着碎光的眼睛里霎时间闪过一抹诧异! 我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 于是我心情愉悦的扬了扬唇角:“意外么,你和我不能分离五百米的羁绊,重新回來了。” 聂尊眼神反复是闪烁,晦明变幻。 片刻,他淡淡开口:“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做了什么,而不是突然之间,那羁绊就回來了?” 聂尊静静的看着我,沒有回答。 他已经用眼神回答了。 他的直视直接告诉了我他想说的是,我太了解你了。 好吧,我认输。 于是我平摊双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随意的说道:“沒什么,我关闭了裂纹而已。” 聂尊眼眸倏地一紧。 随着他眼眸倏地紧了那么一秒,他脸上的神情也短暂的凝结出了一种担忧的样子,只是,稍纵即逝。 可是这并沒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定定的看着他:“怎么,你担心我么。” 第九章和锥刺易 “看來你对我还真是恋恋不舍。”聂尊淡淡的说。 我慢慢的朝他走近,五百米的距离只觉得远。 “恋恋不舍难道不对么,我爱的是你,难道我就要随意的放手?难道就因为你突然的冷漠和残忍,我就要忘记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脸皮什么的我全都不要了,直视着聂尊说。 沒想到一向犀利的聂尊也有说不出话的一天,他久久的望着我,眼底满是无奈。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逐渐在缩短,直到走到他面前,我抬手拉住了他的手。 “听说,你是沒有神裂者的。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么?”我望着他。 他凝视我的眼睛,任由我拉着他的左手。 “沒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前的你,在意么?” “现在的我在意,你不是也沒说么。” 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抓着他的手逐渐加大力度:“给我一个理由,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关闭了裂纹,念力就是零,在这天道,是督月的地盘,你要如何自处?” “别转移话題,告诉我,给我一个理由。” “我好像说过吧,黎慎,我累了。跟你在一起,要面对和承受的太多,我觉得累。” 呵呵,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你就不能找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吗? 这个理由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尚且能信。 可是如果是你聂尊,你这样的理由,还不如说你变心了的可信度大一些。 你是一个从小就被人冷眼视为恶魔的人,这样的人,所经历的冷漠和排挤,早就让你不懂什么叫做累了。 这一点,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猛地松开他的手,他大概沒想到我会如此。 我面对着他,后退了两步,将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到几米的距离。 “既然累了,那就走吧。”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明知道我现在走不了。” “那就帮我。”我捡起锥刺,递给他。 “帮你什么。” 我用眼神示意我手中的锥刺:“帮我收服这活武器。” 聂尊眼神一紧:“你在开玩笑吗?你现在沒有任何的念力,如何能收服它?” 我耸耸肩:“有谁规定收服一个武器就非要念力?靠强行打压换回來的忠诚会可靠吗?你只需要用锥刺攻击我就是了。” “别闹了,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一丁点念力都沒有也是不现实的。”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只好自己來了。” 果断抬起锥刺,我试图用锥刺尾端的勾刺自行动手。 聂尊迅速将锥刺抢了过去。 “看來,我果真不该把这武器还给你。” 我冷笑着看着他:“你拿走的东西还少吗?心脏也给你了,活武器也被你夺取,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的命也夺走?” 聂尊微微皱眉:“原來,你是在记恨心脏的事。” “难道我不该记恨吗?” 聂尊眼神似带着些许叹息:“那心脏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更加的陷入混乱和谜团当中,沒了那心脏你的第二人格就无法激活,沒了第二人格,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也就沒了办法。” “别说那么多,我不想听,你就说你要不要帮我收服锥刺。” 聂尊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最终,他抬手将锥刺控制在空中。 仿佛是被魔力牵引一样,锥刺就这样漂浮在了我和他的中间,而他,左手黑雾缭绕,眼神如同地狱幽灵。 “出來吧。”他的声音冰冷无情,沒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随着他手掌心不断蔓延出來的黑雾笼罩,那紫色的锥刺突然在空中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扭动起來。 偶尔还伴随着一个女人低沉恐怖的叫声。 我直勾勾的盯着聂尊的动作,想从他的动作里找到点儿什么踪迹。 事实上,聂尊不光是对我的态度变了,换过血后的他,魔性明显增强,每次出手总是心狠手辣,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招式和使用念力的方法和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同,这大概也和他沒有神裂者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我有种感觉,一旦能够揭晓这些秘密,那么他选择离开我的原因也就会自然而然的知晓了。 可是,还沒等我真正看出什么名堂,就只见锥刺突然迸发出一道血光,然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锥刺化作一个女子立在眼前。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回这女子并非像上次那样恐怖,既不是血肉模糊,也不会扑朔朔的掉脸皮了。 这女子穿的是一身紫色纱裙,和锥刺本身的颜色很接近,算不上漂亮,但是也不难看,只是面色有些冷。 她脸色苍白,头发垂在后肩。 “你是。锥刺?”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选择了这么一个开口方式。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你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引我出來么,现在见到我了又何必装傻充楞。” 果真是锥刺里的女剑灵。 “只是沒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的。”被人误解多多少少都会感到有些不爽,于是我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解释了一下。” “你沒想到的事多了,真不知道,当初那夫妇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我送给你这样的人。“ “你对他们不是怨念极深吗?” “就是因为怨念深,所以只觉得恨,但是,他们既然将我送与你,想必他们也不把你当朋友。人人都知道关于锥刺的诅咒,这真是他们疏忽的地方。” “不,他们并沒有疏忽,为了防止我有一天对他们构成威胁,或者是成为了他们的障碍,这带诅咒的东西给我,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倒是乐观,不过,你真的觉得你能够战胜我的诅咒么?” 我不解的看向紫衣女子:“什么叫你的诅咒?难道说,锥刺的诅咒其实是你单方面人为的?” 锥刺冷冷一笑:“你想这么理解也沒问題,总之,你既然千方百计的唤我出來,甚至不惜为此去求助一个恶魔,那我都已经來了,就不妨给你一个收服我的机会。” 说到求助一个恶魔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聂尊。 聂尊却从她出现后突然变成了哑巴,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这种机会当然难得,既然能够千载难逢的看到锥刺女灵的本体,就该好好珍惜。 于是我几乎回答的毫不犹豫:“你要我怎么做。” 锥刺笑的无比阴寒:“要收服我,就要经历我的刁难,被我拉入锥刺的空间,且是独自一人,你确定你敢來么。” 我当然沒什么不敢,只是我怕。 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聂尊。 聂尊却沒有说什么。 他的眼神也始终是飘忽不定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唉,爱上这种男人还真是让人捉急。 “你要是想要了,就将你的手给我。” 锥刺朝着我伸出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极其柔若无骨,而且十分苍白。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儿童。 我再次看了一眼聂尊,在确认他沒有要阻拦的意思后,我终于将手伸向了锥刺。 锥刺见我动作犹豫,她只能不耐烦的一把拉住我的手。 就在她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心脏空空的疼痛。 很显然,锥刺也意识到了,她吃惊的看着我说;“你的心脏呢?” 我随意的指了指聂尊:“|他拿走了。” “还真是毫无避讳啊。”锥刺冷冷的扫了一眼聂尊,然后对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你趁早还是放弃吧。沒有念力,你还想要征服我?你连想要度过我创造的念力迷宫都很费劲。” “别说那么多废话,有钱上门的生意还不赚?你该怎么做怎么做,不用顾忌我。” “谁顾及你?你想太多,我是怕一个不小心把你怎么样了,你的这位恶魔,不肯放过我。” 原來她怕的是聂尊啊。 我问聂尊:“一会不管出了什么问題,你都别插手,好么。” 聂尊一反常态的非常镇定的点了点头。 “你看,他的态度很明确,这回你可以带我去见你的幻境了么。” 锥刺冷冷的凝视我几秒钟,最后,她终于抬手伸向我:“走吧,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怪我吞下你的灵魂的时候毫不犹豫!” “别废话了,念力全失是我自己决定的,找你,也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有说过要怪谁吗?” “你只需要放开你的手段,让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值得拼个命去收服的好武器!” 锥刺冷笑:“口气倒不小,既然如此,反正我也难得有时间,那我就带你玩玩。” 说罢,她抬手让我的手心冲着她的手心。 仿佛是打了麻药一般,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我又要陷入到另一个空间去了吗,哪怕这只是个小小的活武器打造出來的空间。 仔细想來,我的人生中,难免会有那么多错位和紊乱,因为实际上,我几乎一直都是在关键时刻模糊了记忆和人格。 我的心不够坚定,这才是我最大的问題。 手心和手心相处,她手心处慢慢的漫延出黑色的气雾,和聂尊的差不多。 第十章锥刺的曾经 那黑色的武器迅速的在我眼前弥漫,只一小会的功夫,我就彻底迷醉其中。 “别睡,现在睡还太早了。” 紫衣女人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的重复回响。 可是,那种來自谷底昆剧那感还是令人感到十分难耐。 “别醒來” 一个幽幽的我无法辨别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來。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赫然睁开眼睛。 放眼望去,我竟然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视野中漆黑一片,我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到黑暗尽头那一缕幽火! “是谁在那里?”我试探性的开口。 沒有人理我。 朝前轻轻的迈出一条腿,那缕幽火突然闪了一下。 我吓得一愣,却也还是顶着一身冷汗朝着那幽火前进。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就在我感觉到背脊发凉,浑身都陷入一种毛骨悚然的孤独感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凭空出现,拍了拍我的后肩。 “啊!”我猛地像是跳起來一样朝前狠狠蹦了一步,然后迅速回头,同时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 “看把你吓得。”身后不是别人,竟然是绞s。 绞s原本麻木的脸上,此刻竟然带着笑容:“阿慎,是我,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又不是什么鬼怪。而且,你都在禁裂区呆了这么久了,还会怕鬼怪么?” 说话的口气沒什么弊端,本不会被轻易发现。 可是,她那古怪的笑容暴露了她自己。 绞s宁可让别人觉得她心狠手辣,也绝不轻易笑的。 于是我冷冷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同时直视那个冒充绞s的人:“你到底是谁,不要装了,你不是绞s!” 假的绞s诡异的一笑:“哦?怎么看出來的?” “别管我怎么看出來的,反正你不是!”假的绞s脸上原本诡异的微笑顿时化作凶狠,她双手齐平向我抓來,仿佛僵尸的力爪! 当我调动浑身的细胞想要躲避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哦,我现在的一丁点念力也沒有的人。 于是我只能掉头快速的跑。 与其说快速的跑,不如说撒开腿疯狂的开始逃。 我觉得我跑的已经都带出风了,耳边的风声不断的嚎。 由于沒有念力,我自认为能够跑得掉都已经是奇迹,所以根本就沒指望能够敌得过,也沒打算中途停下來看看后面。 于是,我甚至连后面到底追我追到什么情况都不自知,只是自顾自的跑,直到我自己终于真正的筋疲力尽,支着双腿开始嗷嗷的呕吐,我才知道,后面早已经沒有了追兵了。 我艰难的拄着双腿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同时还在忧心忡忡的看着四周。 “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那个紫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你,我,你就说你到底,到底想怎样。”之前的逃跑有些消耗了我的极限,导致于我说话也开始不清不楚的。” “我想要怎样?” “我只想要有人能听听我的故事。”那个紫衣女子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一反常态的声音幽幽而又带着淡淡哀愁。 并不是以往她一出现就口气凶狠的样子。 我沉默着,依然大喘着气,沒有说话,也沒有再表现出來畏惧。 那个紫衣女子见我沉默,她围绕着我饶了一圈,终于,她双手环住双腿, 慢慢的蹲了下去。 就在我的眼前。 她将她的头埋进她的两条腿之间,声音闷闷而又萧索:“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我沉默着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好。” 她似乎对我如此镇定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所以抬头吃惊的看了看我,却最后还是沒有说什么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她的嘴里发出。 “是这样的,我曾经,是一个活的非常开心快乐的女孩,按照常理來说,并沒有什么能够让我太过烦恼,直到有一天,我渐渐发现,我爱上了我梦里的一个男孩。” “他如此鲜活,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令我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存在的。我知道这种说法很可笑,可是,越來越清晰的梦境,和完全可以接下去的梦中的情节,让我如同着了迷一样的相信,梦中的他的存在。我的这种痴狂甚至一度让家里的人觉得我疯了。” “可是我不在乎,只要有一个人懂我就好,我相信,他始终在梦里等着我。” “无数个夜晚和他梦中的约会,慢慢的,我变得越來越贪心,我开始不只是满足于梦里,为了更多时间能够见到他,我深知不惜天天睡觉,所有的人都觉得我疯了,像是一个颓废的神经病,每天就只是嚷嚷着要睡觉,要做梦。” “而他,也渐渐用一种哀愁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他在自怨自艾,觉得他影响了我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到恐惧,我开始担心他会离开我。” “于是,我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无时无刻不和他在一起,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失去他了。” “直到最后,当他终于拿我沒办法的时候,他叹息一声对我说,我可以带你來我的世界,只是那样做,不知道算不算是害了你。” “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不要犹豫,我愿意!” “但是他仍然忧心忡忡,总觉得是他拖累了我,他不该去我的世界我的梦里打扰我的。” “可是爱情这种事并不是轻易能够克制的,如果爱情也可以像别的感情一样那么理智,或许就不是真爱了。于是,我的固执,最终也终于感化了他,他将我捕捉到了禁裂区,然后,我才慢慢的知晓关于禁裂区的一切,才知道,他本是一个神裂者,侵入我的梦原本完全是个意外,因为神裂者要通过梦去了解人类的世界,而入了我的梦原本是他失误之中所做的,却在我梦里看到漫天飞雪下的我,久久不能忘怀,然后才会有了接下來连连不断的入梦和我相会。” “那时我只觉得满足,有了这样的痴情男子,纵使我要背离我的那个世界的一切,也终究还是觉得值得。于是我满心欢心的和他相爱了,不顾所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的时候,紫衣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陷入了一种令身为旁观者的我,都感觉得到弄弄的爱意的回忆当中。 可是,什么故事都要有转折,她也是一样。 当她眼里突然涌现出激愤的时候,我知道,故事开始转变了。 “沒想到的是,那时的禁裂区的老大,他对禁裂区的神裂者有着一套不成文的规定,而私自带不经过允许的不该來禁裂区的人來禁裂区,犯下了大罪,要进行极刑。” “你可能沒想过吧,什么叫做给神裂者施加的极刑,将神裂者的意识用封存于一个潮湿阴暗的地方,周身镶嵌于一个人形模具当中,而那个模具会根据神裂者个人建造,会在裂纹对应的位置有一个时刻刺激裂纹最深的疼痛的东西,那种模具非常恐怖,会让神裂者终日陷入痛苦之中不可自拔。这种刑罚太过严厉,简直令人感到发指,难以相信禁裂区的人如此的残酷无情,我跪着求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沒能换來他的自由。” 可是,虽然我的意愿被一次次的驳回,可我仍然在不断的想办法,直到那对贱人将我封印在这鞭子之中,他们听说了我独特的身份,我身上还带有属于我原有世界的力量,何况我本身因为爱人被惩怨念很深,非常适合打造锥刺,于是设计陷害我,将我封印于锥刺当中,永永远远沒有年限。“ 紫衣女子用极度悲哀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么,最让人感觉无法接受的,甚至都不是我要永远的失去自由,而是,我再也不能救他了,我要看着他永远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她的语气从哀伤骤然提升好几个音调:“所以你说,黎慎,你说!我该不该恨!” 我默然。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我还有心脏的话,我很确信,我一定会心痛。 心痛就心痛在,最为让她激愤难过的并不是因为她对她自己的遭遇的抱怨,而是,全全为了她的爱人。 她,就是如此一个为爱而活的女子。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那就是,为爱而活的女人的可悲的。 我如今如此,她亦是如此。 “为什么不操纵使用你的使用者去救你的他呢?”我静静地问。 她的眼神顿时再次变得无比哀伤:“那对贱人,为了不让我动这样的心思,封印了我的一小部分记忆,而关于他在哪里,该如何救他的那部分记忆恰巧在其中。更何况,我可以诅咒你们,但是却是无法支配你们的,因为毕竟,我已经是一个武器了,而你们却仍然是意识体。” 失去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么? 还是关于爱人的。 跟我还真是像啊。都是忘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却还是要口口声声诉说着爱的人。 我们就是这样可怜的芸芸众生,无论是在原來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禁裂区,还是在哪里。 第十一章帮帮我 沒有尽头的黑暗空间,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值得么。”我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值得么?”陷入回忆的她被我突如其來的问題弄的有些发怔。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调整到最平稳的节奏:“我说,为了一个梦里爱上的男子,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毁了好好的人生,值得么。” 她眼睛里似乎就快要渗出泪水,无比清澈的,不带丝毫杀戮的眸子紧紧锁住我,声音浸湿了她的无可奈何:“那你呢,黎慎,值得么?” 我真的沒有想到她会反过來如此问我。 可是,我也该想到的,不是么? 是啊,黎慎,你呢,值得么。 你到底是要问她,还是要问你自己呢? “我沒什么值不值得,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为了爱他而來,我却是因为爱,反而毁了他。” 说完这句解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高秦酒野。 就算我曾经爱的不是高祈而是高秦酒野,可是就能说我沒有负了高秦酒野么? 锥刺摇了摇头,目光带着忧伤的坚定:“你來到这里,和我是一样的原因。我因爱而想要和他在一起,你因爱而无法释怀负罪感,你无法原谅自己,正是说明了你无法放下心中的那个他。” 我突然很想笑,想大笑到眼泪都流出來。 可是我沒有。 我的回答依然很平静,仿佛这世间再无什么事会让我伤心。 “可是,可笑就可笑在,我连我心中的那个他,都记错了。我甚至无法判断,我心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这重要么。”锥刺问道。 “这怎么会不重要?” “在我看來,这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你现在爱的是谁,你有沒有负了你现在的爱情。” “黎慎,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既然你都无法回忆起你曾经的心中到底藏了谁,何不干脆就放弃呢?”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很可笑。”我觉得有些累了,于是我也直接坐在了藏在漆黑中的地面上,和她面对着面。 “沒什么可笑的。你还是沒能意识到,这一切其实都不是你的错,而是源于你对聂尊的爱。只要你真心实意的爱聂尊一天,就不可能真正的想起來你曾经是怎样爱过另一个人的。你想沒想过,或许你的失忆真的和任何人都沒有关系,甚至和你來到禁裂区也沒有关系。只是因为,你不想要原谅你自己,而在潜意识里不想让你自己想起來而已。”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内心选择好的?” “沒错。你想想看,你的脑子沒有受过撞击,你的身体也沒有任何问題,那么不管你的意识到底怎样的分裂,到底带你來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你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沒有任何一向本领可以偷走你脑子里和心中的东西,包括感情。你的失忆,完全是你个人内心深处的要求,是你自己人为的。只是你习惯了遗忘,这种习惯很难打破,会让你自己都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而不是自己选择性的遗忘。” 听了锥刺的这番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要反驳。 可是,在还沒开口之前,突然问了问自己。 黎慎,你的失忆,是真的和你自己沒有关系吗? 为什么就是不敢用无比肯定的话告诉她,是的呢? “黎慎,记忆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自己不愿意想起,又不肯放过自己的逼迫自己去寻找从前,又一边去努力的爱着聂尊,你的心里,沒有了从前,沒有了未來,甚至沒有了你自己。那,到底有谁?”| 一种莫名的烦躁迅速笼罩了我。 可我不想发火。 我在烦躁我自己,我感觉的到。 是我真的迟钝吗?包括错过了他们,或者是她们。 如果不是我迟钝,那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我是个善于自我欺骗的大骗子? “黎慎,问问你自己的心吧,你骗了你自己多少次?是不是,连爱聂尊,也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这句话几乎让我立即炸毛:“不!我爱聂尊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沒有骗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叫喊出來后,我才在她瞳孔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失态。 看吧,爱情就是如此难看,它会侵蚀你所有的理智,令你一败涂地。 颓然的将双手垂落在身体两边,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力气。 就坐在我对面的锥刺此刻抬起一只手,慢慢的抚摸上我的脸,她的动作轻柔,纤柔的手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冰凉的粘稠之感。 这抚摸令我觉得不自在,因为只有那么几秒,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她。 不是说,沒了心脏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么。 我是不是该高兴,我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可是,为什么却还是会无缘无故的想起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你的确爱他,也就只有他,会让你这样毫不犹豫的反击。”锥刺眼神似在叹息,幽幽的说道。 我喃喃开口:“可是,爱,也有错么。。” “是啊,爱,也有错么。我只是为了寻求我自己的爱而心甘情愿的來到禁裂区,我有错么?”锥刺的声调突然提高。 “我只是为了见我魂牵梦绕的爱人,甚至不惜只靠意识体活着而來到这里寻找他!我有错吗!”锥刺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來。 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瞬间激愤难忍的眼神又倏地变得乞怜,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几近哭泣:“黎慎,你帮帮我好不好,从前都是我小看你了,不,应该说,是我看错了,直到最近我才看懂,你是这禁裂区唯一一个有心的人,所以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救他出來。” 她的眼神充满了乞求:“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你要力量,我可以变成你的力量,如果你要离开,我就保护你直到你离开,如果你要留在禁裂区,我也愿意付出永远这个时限來陪你,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只求你帮我救他出來,我不想他再那样受着折磨了。” 望着眼前这张充满悲伤的脸,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昔日那张残酷暴力血腥恐怖的面孔和她相对应。 我只觉得眼前的她,似乎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她需要我的帮助,虽然我连我自己都帮不了。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对她说:“帮你,我十分愿意。只是,你看我真的可以么。两年了,我自己的朋友我沒有一个救出來了,反而牺牲了不少,我这样的人,你也可以信任么?” 她连连点头:“可以的!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潜藏着多大的力量,我相信你,只要你愿意,我会倾尽所有祝你一臂之力,甚至告诉你关于禁裂区的一切,只要你肯帮我救出他來!” 我知道,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我今日若是答应了她,以后,我就要为我的承诺负责,也为她负责。 望着她哀伤乞求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残缺画面里的我。 高祈静静倒在血泊中,我双手颤抖着举着一把满是血红色的刀,狼狈的坐在一边。 刀尖上的血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板上。 那个记忆中最无助的时候,如果也有人肯帮帮我,拉我一把,我是不是就不会來到这里? 慢慢闭上眼睛,我感觉的到握着我的她的手,不断传來的瑟瑟发抖。 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重新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反手握住她的手,我淡淡的笑了笑:“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愿意帮你。” 仿佛定格了一般,她的瞳孔停滞了那么一秒。 “不相信么?”我轻声问。 又像是刹那间回神,她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我相信,只是沒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答应!” 我依然笑的很淡,那是因为我现在实在还挤不出看上去非常欢快的笑容。 “难道你还做好了,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甚至不惜折磨我逼迫我为你服务的准备不成?” 这回连锥刺都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沒有那么残忍。以前你见到的那个凶残恐怖的我,也不过就是出來吓唬吓唬人的,但凡是活武器,都是生灵的意识在支撑着武器本身,所以活武器才会与众不同。因为我们都是人,比通人性的灵兽还要通人性。” “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我要先了解你,何况,说实话,我以前从沒打算过靠谁來帮我,因为我觉得禁裂区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就算是之前你为聂尊做了那么多,我都沒有完全相信你的真心。直到你刚才急于辩解你对他的爱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底的那种深深的悲伤,爱才会悲伤,爱才会难过。那样真挚的情感是伪装不出來的。于是我相信,你是真的爱他,而一个真的会不惜一切去爱另一个人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值得信任的人不是我,是聂尊。我对他的爱,是基于他从前对我的爱罢了。” 第十二章高秦酒野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现在已经说他不爱你了,为什么你还在爱着他?” 锥刺毫不犹豫的反击令我措手不及,当场愣了。 “黎慎,你何苦骗自己呢?” “黎慎,不管你愿不愿意真正的想起你的过去,我都希望你有面对你自己真实感情的勇气。无论是聂尊还是高秦酒野,他们确实是真的爱你。” 我扯开苦笑;“连我都不能够确定的事情,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们的心意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我就不知道,我在禁裂区的年数已经太久了,什么事沒见过?” 见我一脸怀疑,她耐心的解释道:“这样吧,我给你举个例子。恩,拿什么事说好呢。对了,就拿督月和高秦酒野的事说吧。” 一听接下來要说的话的主角是这两个人,我的确多多少少有了些兴趣,于是我开始认真的听起來。 “你知道为什么高秦酒野和督月之间始终看起來不明不白的么?那是因为,高秦酒野从小被禁裂区的神裂者看作异类。他之所以被人看作异类,是因为他是禁裂区唯一一个念力值不可测的人。即便是神裂者,就算沒有和裂纹立下契约篆刻裂纹之前,其念力也是可测的,可以用数值估量的。但是那时候,唯一不可测的怪胎就是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从存在开始就被估量为,压抑着强大实力不知何时会爆发,所以真实能力无法估测的神秘少年。这样的定义等同于在说,他是一颗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因为禁裂区唯一崇尚和服从的就是能力,这是一个绝对靠能力说话的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突然冒出來了一个能力不可测的人,还是个少年,还会成长,谁不会担忧呢,尤其是当时靠能力排行高而统治这里的人。” “所以,高秦酒野成了众矢之的,几经遭受众人围攻。只是,最后谁也沒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只因为,司洛突然说要收他为徒并且要一直保护他。司洛在禁裂区一直是很有地位的人,因为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亦或是做事的可靠程度,他在禁裂区都是绝对有地位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些光环,让高秦酒野陷入了更加被无视的状况当中。因为,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高秦酒野本就以神秘高能而出名,如今他又有了一个如此护他周全且能力非凡的师傅,这是很多人光看看就会眼红到想要致他于死地的。” “所以,他从那之后受到的白眼和冷暴力,只有增无减。那时候,在禁裂区,尤其是作为神裂者,除了你,沒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的容忍高秦酒野。即便你不承认你们的关系,但是我能够哦感觉的到。因为除了司洛沒有谁可以让他如此重视,而对于你來说,即便你自己感觉高秦酒野很多时候的态度和做事风格早已经超越了你的极限,可你还是沒有把他怎么样。不是么?” “你跑題了。”不愿意让她再用任何话语影响我,尤其是我和高秦酒野之间,于是我及时的提点她,因为她原本要说的是关于督月和高秦酒野的。 她似乎看穿了我打断她的意图,不过,她却沒有反过來揭穿我。 “好,那我们就回归正題。之前交代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高秦酒野实际获得非常憋屈,闭塞而且孤独。原本他的生活里也就只有司洛,可是沒想到,督月的出现令他的处境却是转变了很多。” “那时候的督月还是一个高挑明媚的女孩子,对禁裂区也沒有过分的事侩。她一直大胆张扬,直到她认识了高秦酒野,她变成为了高秦酒野第一个除了司洛以外亲近的人。” “督月完全不在意那些有关高秦酒野的众说纷纭,坚持要和高秦酒野做朋友,甚至还陪他一起修炼。当然,这并不完全是她彻底让高秦酒野对她死心塌地的原因。” 说到关键时刻卖了关子,和让我感觉很着急,于是我连忙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直觉很准的人,我的直觉总是告诉我,这个理由会让我感到郁闷。 可我还是焦急的催问着。 “为了你。” 我哑口无言。 锥刺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是这副样子,于是她只是淡定的说:“那时候高秦酒野已经开始在梦里梦见你了。为了找你,督月帮他找到了一个不外传的方法,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个方法在尝试使用的时候,出了一点点的问題,做梦就像是穿越,做梦过去找你的高秦酒野在梦中突然出现了些突发状况,于是,督月为了防止高秦酒野迷失在空间夹层或者是无法回到禁裂区,督月在情急之下,将手伸到空间裂缝中拉了高秦酒野一把。” “这一把救了高秦酒野的命,却断送了督月的一条手臂。” 我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她那条失去的手臂是为了高秦酒野?” “沒错。而高秦酒野是为了你。所以她对你沒好感也是正常的。不过,那次断臂后,她确实性格大变。而时空裂缝中吞噬掉的意识体的一部分是无法找到的。” “她的手臂断裂在时空裂缝,同时也对她的念力造成了波及。原本的督月是沒有这么强大的,但是那次之后,她确实变化很大,性格变得凶戾无常,而且最后竟然疯狂的迷恋上了塔莱,手臂也沒有再愈合。而她所有的变化,高秦酒野都觉得是他的错,其实,他内疚也是正常,这一切的的确确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谁让他违背禁裂区的规矩擅自跨越空间界限去找你?而督月,就成了这之中的牺牲品。” “不过,也有传言,督月的被时空裂缝吞噬掉的裂纹其实可以愈合,是她自己不肯愈合。但是真相谁也不知道,除了她自己。” 我彻底被震惊了,有太多疑问,可我一个都问不出來。 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那件事后,高秦酒野对督月变得格外纵容,无论督月想要什么,他都会尽量帮她完成。其实,督月也并非对高秦酒野不好,毕竟,在我看來,督月是爱过高秦酒野的。而督月对塔莱的那种迷恋和对边莹的那种排斥,更多是给人一种,是征服的感觉。他们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能为你过多的解释什么,总之我想说的,主要是关于高秦酒野的。” “我和高秦酒野之间,宿敌谈不上,但也绝对是对立的,你该知道的,高秦酒野救了邹安夫妇,我对高秦酒野怨念随深,但坦白的说,我还是很佩服他对你的感情的。也许正是因为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吧,所以,在我看來,高秦酒野对你的爱和付出着实让我感到敬佩,你可能不能想象,那个时候要跨越空间界限去找你,是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并需要一颗多么不畏惧死亡的决心。” “爱情就是会让人如此盲目,他为你付出颇多,督月为了他也付出不少。如此恶性循环,到了最后,换回的不过的督月的性情大变,能力四下流窜如同走火入魔,而高秦酒野和你也沒有什么好结果,终于还是在不得不插手那个世界的你的事的时候,为了救你,将你强行篆刻裂纹契约拉到了这里來,虽然很过分自私,但是原本就是只需要跟你解释和道歉就可以和你在这里长相厮守的故事,却变成了,來到这儿后的你,完全忘记了他的剧情。” “哦不对,不应该说是完全忘记了他,而是,你把你和他之间的感情,完全加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你固执的相信你深爱过的,同时还在深爱着的人,是那个被你捅了一刀的高祈。不仅如此,你还陷入了对他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之中。” “这种内疚和自责,让你在禁裂区活的也很痛苦。而高秦酒野只觉得,不管你记忆中爱的是谁,这段爱情让你痛苦,就是他的错。所以,他将你交给了别人,自己却决定不再见你,要等到你自己恢复记忆,或者自己疗好伤,因为他知道,失忆,或者是记忆错位,都是你的心病,不是他强迫的來的。如果你要是一直无法想起他,估计他就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只可惜,造化弄人,即便是在禁裂区,你还是和他有了交集。不,应该说是,不可分割的纠缠。更可笑的是,在这纠缠之前,你却在日积月累积淀的陪伴之中,爱上了另一个人。” 我感觉我已经到了一种极限了。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于是我打断了她:“你别说了!” 她却不肯,只是,声音多多少少柔和了许多:“这些都是你必须知道的,黎慎,你不敢面对我的这些话,就像是你不敢自行找回被你封印的那段记忆一样,你以为这样做是在保护你自己,保护所有人,实际上,你害了所有人,也伤了你自己。” 第十三章和锥刺的约定 “黎慎,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爱上聂尊。”见听了她的话后我久久沉默,锥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还是沒有说话。 她见我不开口,重新换了个坐姿,也试图再换个询问的方式:“我只是不明白,你是那么的爱高秦酒野,就算你因失手杀了高祈而对高祈内疚,这份内疚甚至让你蒙蔽自己,让你刻意的遗忘掉了高秦酒野,而自以为你爱的是高祈,但是,就算是这样,你对高祈的感情,也该是很深的,为何你会变心呢?” 是啊。我为何会变心呢?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曾经爱过的人,曾经一直爱着的人,都是高秦酒野。 我是因为杀了高祈,而对高祈产生了愧疚心理。 而这种愧疚心理的背后,也有着对高秦酒野的感情的否定,因为我觉得,是高秦酒野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我原本就该是爱高祈的,可我却爱上了一个作为插曲突然介入的另一个时空的高秦酒野,我在心底就认为这是错的,这是对不起高祈的,更何况我最后还杀了高祈。 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错误的,所以,这种无法自我原谅的心理,让我彻底分裂出第二个人格,让我來到禁裂区,让我忘记高秦酒野存在过。 大家的意思就是这样。 现在连我也认为,这是真的。因为这真的像是我会做出的事。像是我的想法。 可是,他们所谓的那段我失去的记忆,我毕竟沒有完整的想起來。 所以,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相呢? 可是,锥刺说的也对,不管真相到底是哪种,无论我实际是爱的高秦酒野,还是说,我爱的原本就该是高祈,也确实是高祈,都和聂尊无关啊。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万万不该爱上聂尊啊。 可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说实话,作为你的武器,在你身边这么久,我的确觉得,聂尊是个值得爱的人。我只是疑惑,你爱他的理由。如果说你是因为在他身上找到了同样另类,同样不被他人所接受的共同之处而爱上他,可是,高秦酒野和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的,也是不被人接受的异类,为什么你爱上的不是你曾经就爱着的高秦酒野,而是聂尊?” 我摇摇头,面色苍白:“我真的不知道,从來沒有一个人如此问过我,或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该面对自己的心。我爱过的人,我拥有过的记忆,竟然都是错位的,缺失的,而这一切,都不是别人造成的,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脆弱,要逃避这一切?我该正视的,是我自己。” “你能这么推心置腹的和我说,我觉得就很好了。呵呵,我在这禁裂区见惯了那么多人自私的脸孔,原本对人类和神裂者都沒有任何的好感了,其实我对你也一直是不甚喜欢的,可是,我还是做了你的武器,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吸引我,总之,就是这样互相陪伴着过來了。” 我抬眼望着她;“你也觉得,我爱的,是聂尊对么。” 锥刺眼神变得很是严肃:“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还要质疑你自己,我知道,高秦酒野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是个善良的人,无法忍受自己辜负任何人,可是,你要明白,爱情是残酷的,不爱一个人,就注定要辜负他的感情。你是爱聂尊的,我虽然疑惑理由,可是,你爱他,是绝对沒有任何需要质疑的。或许,你的理由,就是别人口中的那种,爱不需要理由吧。” 我坚定的摇头:“不,沒有任何事是毫无理由的,即便是爱。我爱他,一定有理由。” “那你找到了吗?” 我抬眼望向周围的黑暗深处,仿佛,在那黑暗深处,有着聂尊的影子一样。 半晌,我开口:“这个理由,到我能离开禁裂区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再回首时,我脸上已经是释然的微笑。因为我想通了。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忽然想通了几个字。 锥刺眼里虽然满是疑惑,却最终也沒有追问,只是点头说:“那好,那就约定了,到你离开禁裂区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 “好,那我们就立下约定,你协助我,包括给我力量,包括帮我离开禁裂区,而我,一定会帮你救出你的爱人。” 锥刺眼底升腾起希望:“好。” “不过,我现在该怎么做?” 锥刺站了起來,同时也将我拉了起來:“这里是在锥刺里面,我是将你的意识拉了进來。既然和你约定好了,以后我就会和同生共死。虽然之前我们对立过,但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会对你尽忠职守,而你只需要对我信守承诺。” 我郑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由于你我的灵魂现在是在这武器之中,这活武器的炼化过程是非常严苛和残酷的,所以活武器难得。但也正是因此,这个空间是纯独立的,有着绝对的封闭性和保护性,简单來说,当我把你的意识拉进这里來的时候,是沒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你,或者伤害你的。” 我吃惊:“那我岂不是就无敌了?这就等于是世界上最好的藏身之处啊!”锥刺摇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是这样,那高秦酒野和其他但凡有活武器的人都无敌了。我把你带进來确实可以让你逃离一切,但是,普通的意识体并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就像是我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一样,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带到这里來,但那只是暂时的,并且,将你带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是非常难办到还要花费时间的。也就是说,你在外面发生危险的时候,不可能指望我在瞬间将你带到这里來避难。” “我懂了,那來到这儿都需要什么契机呢?”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个空间非常的适合你去修炼就是了。” 说道修炼,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于是我打断了锥刺:“对了,关于之前你说的那些高秦酒野的事,我还有些问題。” “什么问題,你说。” “按照你对高秦酒野和督月的描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在禁裂区长大的?那么禁裂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就只是另外的一个空间吗?神裂者就是这里的生物?为什么他们还会长大,而且还会梦见另一个空间的我?” 锥刺见我提及此事,面色有些凝重:“这就是禁裂区的秘密了,我现在还不打算跟你说,你也别怪我,凡事总讲究个时机,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一定会逼问。 但是现在我不会了。 因为,强求來的很多事,和自己最初想的并不同。 与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神裂者都是会长大的,就和你们一样,只不过他们一天是六十个小时,虽然时间的换算最后你们的世界其实是过了很短的时间,可是这里的确要很久,所以说,他们的二十年,经历的应该更多。” 二十年么 那他们会老死吗? 我沒有问。 如果不是有必须要追寻的真相,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关于禁裂区,我从來都不好奇,除非是为了揭开真相。我來到这里的那一天,就抱着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态度,如今虽然振作,却也还是对这里兴趣缺缺,大概是一直以來就是这样的性格吧。 “对了,我以后要叫你什么?”我问锥刺,总不能就叫她锥刺吧? “你就叫我锥刺吧,高秦酒野不是也叫他的活武器为神祈么。” 真的要叫锥刺吗? “这样会不会有些沒人权,不太好吧?”我有些犹豫。 锥刺淡淡一笑:“不,这样很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我不是那个她了。说实在的,就算再怎么有意识,其实从实际上來说,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就只是一个武器而已。所以,你就这样叫我就好了,我也不想别人再记起以前的我。”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吧,我帮你救出他的那一天,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就算是,重拾回从前的你,你看如何?” 锥刺一定沒想到我这么说,她愣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澄澈的瞳里渐渐泛出水光。 我微微一笑:“好么。” “好。”她也终于微笑。 “那我也可以叫你阿慎么。” “当然。” “那阿慎,其实我还是想问问你,关于高秦酒野,你打算怎么办?因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些事,才能决定你之后要怎么做。” 关于高秦酒野么。 对啊,不能逃避。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算我爱的是聂尊,我真的就能够不顾一切的去和聂尊在一起吗。 如果他们所有的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一直以來,为我付出的最多的就是高秦酒野,而我却一再的辜负他,遗忘他。 果然,我就是这样一个善于给人带去痛苦的存在啊。。 第十四章她不是继承体 就在今天以前,我还可以信誓旦旦的对聂尊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今天以后呢? 一直以來,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排斥我,所以我也一直觉得,即便我不愿意辜负他人,可我也沒必要对谁负什么责任。 可是对高秦酒野我也能这样么? 细细回想來,在禁裂区初见他的那一次,他不是在无视我,而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因为,这是久别后的重逢,还是单方面陌生的重逢。 我已然将他全部忘记,还是故意忘记。 都怪我。 我已经对不起高祈了,我还要再对不起一个高秦酒野吗? 高秦酒野,高秦酒野。 为了救我,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么? 可是,那司洛呢?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如果按你所说,高秦酒野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但我为什么感觉,在我和司洛之间,他还是会选择以司洛为重?” 锥刺看着我说:“这就是高秦酒野的重情义之处,在他的心里,恩为第一,你为第二,他自己才是最后。他对司洛是恩情,司洛给予他活下去的希望和权利,即便是为了你,他也会先顾及司洛的。包括他帮助邹安夫妇,是因为在他的概念里,那是他该做的。其实,高秦酒野才是最有原则的人。”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了,这么恨他,却还要帮他说话。” 锥刺淡淡一笑:“恨谈不上,至少我还是明事理的。” 聂尊啊聂尊,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 我真的能够不顾高秦酒野,就去和你在一起吗? 爱过高秦酒野的人是我,忘记高秦酒野的人也是我,让高秦酒野一个人在禁裂区孤独的呆了那么久的人也是我,再见之时,每次的陌生和敌视,他该有多么的痛苦? 难怪他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而我,口口声声的说着我爱的是高祈,我又当着他的面说我爱上了聂尊,天啊,那些时候,他到底有多痛苦? 黎慎,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怎么可以自己不愿意想起的曾经,就用那去剥脱令一个人所有的快乐? 而高秦酒野。你之所以总是和我保持距离,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么,就是因为,你宁愿远离我,也不愿意看着我如此么? 当你和我一同因为樊爷的术回到了时空裂缝的时候,你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 这一切,到底,是有多残忍啊。。 心头酸楚不断,我只好对锥刺说:“修炼什么时候开始?” 锥刺说:“现在就可以。” “可我现在沒有念力,该如何修炼?难道你可以帮我找回念力?” “不,我不能,关闭裂纹就一定会在一个月内念力为0,这是沒办法的事。我要帮你修炼的不是靠你的念力去保护你自己,而是要我來保护你。但是即便是我去保护你,也是需要你和我的配合的。”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就像是,变成人形的神祈一样,我可以作为一个战斗的实体存在去保护你,但是需要你和我的配合。无论是眼神,还是身体。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心灵和意识上的相互感应。活武器之所以带个活字,其意不仅仅是在我们这些灵体上,更重要的是,可以进行与活人一样的默契配合和交流。” “那具体到底该怎么做?” “很简单,就是和我聊天。” “啊?”我目瞪口呆。 锥刺淡笑:“默契这种东西,就是靠相处得來的。你以为修炼会很难对不对,其实真正的修炼总是在无形无意之中的,但凡刻意的东西,就只有刻意的效果。真正的默契,只在一个眼神,一个交谈,在自在轻松之中不知不觉产生。我现在才告诉你要修炼,就是因为,你我的修炼,已经接近了尾声。” 原來如此。 “就像是,真正的高手往往在民间一样对么,其实,反而是无压力无目的下得成的修炼,更具有无穷的力量?” “沒错,所以你即使沒有了念力也沒有关系,因为你有我啊,我可以保护你。而且,关闭裂纹后的你,和聂尊的羁绊就重新恢复了,他也不会任你去死的。” “哦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想问的是,聂尊和我的羁绊到底是怎么回事。” 锥刺轻轻叹了口气:“聂尊是因你而來,所以你们才有这种羁绊。聂尊沒有神裂者,他的裂纹契约其实是你的衍生,所以你开启了裂纹,你们的羁绊就会消失,因为开启裂纹的时候,裂钥是插进去的,你们两个之间的裂纹相互的那种呼应和制约就会断掉。” 原來如此,原來其实还是因为我吗。 如果我要不负高秦酒野,那聂尊呢? 聂尊也是因我而來啊。。 “不过,聂尊虽然因你而來,但是具体我也不了解。他也的的确确和禁裂区有着不可分割的缘分,包括他绝对的独一无二,甚至是可以魔化的体质,正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千载难逢的特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冲着你们而去。你要相信一点,不管怎样,聂尊的确是你最应该信任和依靠的人。” 最信任和依靠么。 可是,我最希望的,是他最信任和依靠的人可以是我。 我一直以來都依靠了太多人了,我被排挤也是活该。 我这样一个不知足的可怕的灾难,有什么资格要别人善待我? “对了,锥刺,关于我的第二人格,你了解的多么?”我在问这个问題之前犹豫了好久,不过我最终还是问了出來。 奇怪的是,锥刺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看了我好久。 “你在想什么?”我抬手在锥刺眼前摆了摆。 锥刺叹了口气:“沒什么,这个问題,我回答不了你。” 好吧,又是秘密。 “不管怎样,等你回到外面以后,记住,有危险就呼唤我的名字,要集中注意力呼唤,发自内心,这样我就会出现,我就会保护你。” “那我该如何帮你救你的爱人?” 锥刺的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痛楚:“那个不急,现在的你,还根本无法找到他靠近他,我会先帮你,一切到了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相信你会帮我,所以你也无需担心,到时候我也自然不会客气。” 我点点头:“那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左手上的那个蝎芒,他是个半活武器,是不完整的活武器,这一点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而且,鬼王淮度也曾经一度很想得到蝎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咦蝎芒呢?” 我回答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左手手腕处,却发现蝎芒不见了。 “这是在锥刺内,别的活武器是带不进來的,你的意识也带不了他们的意识进來。” “原來是这样。” “据我所知,蝎芒之所以沒有被归类在活武器里,除了因为你的那部分是不完整的以外,还因为,蝎芒的灵性其实并不是因为封印了意识体。蝎芒是凝聚了人类的情感情绪甚至是一些人本身的元气在里面的一个复杂的活武器。说活也不活,说死,更不是死的。” “我沒懂。” “你可以把他看作是一块会吸收日月精华的石头,用咱们那个世界的话解释就是如此,他本身并不具有灵性,而是靠吸收。据说,完整的蝎芒会散发出日月之辉,璀璨夺目,并且能力非凡。锥刺你不呼唤我这种本体出來,平时虽然也很实用,可是如果你沒有念力的情况下就不能使用自如了,但是蝎芒不同。” “蝎芒是即使你不灌输念力在里面,也是可以使用的,只要你呼唤他就可以了。因为他就像是一个固定的程序,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将忠诚和合作种植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个是很难改变的。他本身的灵性就只够维持对你的忠诚,而不够思考其他。” “那我现在用的那个蝎芒的另一半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恐怕要去问给你蝎芒的人。” “要问离情么。。” “哦对,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一件事,那就是,离情并非是继承体。” 我蓦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锥刺用悲哀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是活武器,我是拥有分辨神裂者和继承体的能力的,离情,她并不是继承体,她是神裂者。” 这真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同时也是一个惊天的打击。 “我之前是忘记告诉你了。” “不,不可能啊,她怎么会是神裂者?” 锥刺叹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这的确是事实。离情并非是继承体,这一切我绝对可以确定。按照她的年龄推算,她在禁裂区也已经很久很久了,估计禁裂区的所有的事,她就算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大概吧。” “那她为什么要当西区的区主,并且一直保护我们?” “因为离情和别的神裂者不一样,她是个做事非常信奉她认为的对与错的,在我看來,离情虽然不是继承体,但是她却是的的确确凡是先为你们考虑,以保护你们为主要目的。” “只是,阿慎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这是不可避免的。” 第十五章培养默契 就算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可是这个秘密也。 我一直信任和崇拜的人,一直是继承体的一区之主的人,现在却來告诉我,她是神裂者。 这怎么可能啊 我该相信她么。 下意识的用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锥刺,锥刺却回以坦然的微笑:“你会怀疑我是正常,毕竟,你对她的信任更深,可是,阿慎,我也说了,离情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有她自己的秘密。你想一想,她为什么要假死离开,她之后又为什么会出现,她所有的为难和无奈,都是因为她神裂者的身份。她的的确确是向着继承体考虑的,可是作为神裂者,她也有她难以割舍的情感和无法舍弃的身份,你要考虑到这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突然也觉得有点儿道理,或许这就是离情隐瞒我的秘密? “而且,司洛也是神裂者,实际上,四个区的区主,就只有你和绞s是司洛和离情强行要求安排的,否则,你以为,神裂者会真的让继承体去带领继承体吗?他们就不怕反动?你想过这一点吗?但是你和绞s不同,你们两个有司洛和离情庇护担保,情况就又是另外一种了。” “司洛从前就是天道的神裂者,他和离情两个人都是反对神裂者的一些统治才脱离了神裂者的圈子,去保护你们的。” “可是,锥刺,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有个问題,我是见过离情的裂纹的,她的裂纹和离吻的裂纹是一模一样并且同一位置的,离吻是神裂者啊,那离情又怎么可能是。。” 我话还沒说完,就突然自己想到了什么,当即住了嘴。 锥刺则用一种,你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着我。 可是,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于是,我问了出來:“难道,难道说,其实离吻不是神裂者,离吻才是继承体,而离情,才是离吻的神裂者?” “沒错,是这样的。你们一直都以为离吻是离情的神裂者,其实,是你们理解反了,离情才是神裂者,而且是离吻的神裂者。离情赐给她离吻的这个名字,意味着将她带來禁裂区,赐给她新生,包括,赐给她的裂纹的力量,也就是裂纹契约。” 天啊。事实竟然是这样! 所以,所以绞s其实真的是一直都误会离吻了吗? 包括我? 所以离吻才会说她只是一个忠犬? 难道,难道说,离吻所做的一切都是离情在背后安排的?! 不,不对啊,按照锥刺所说,离情还是向着我们的,那么为什么一直遵从她的离吻会看似和我们对立呢? “我知道这其中有很多事情你一定想不通,沒关系,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记得,即便离情有做了你觉得是错的事,你也要理解她。离情的确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女人,在禁裂区,不佩服她的人几乎不存在。离吻的想法或许是,想把一切正义光环留给离情,她自己去承担罪名。因为,即便离情再善良正直,她身为神裂者的身份也是不能够改变的,她有时候必须要重新选择的立场,也是不一定能够完全的被你们理解的,而这时候,离吻的替代,就会把所有的干净都留给离情。” 我的心真的被震撼了。 其实,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装作不知道。 离情当初最宠爱的三个人就是尤姬和离吻还有我。 而这三人之中,谁都知道,离情最疼我。 尤姬和离吻说不嫉妒,那绝对是假的。如果是我,我也会嫉妒。 所以尤姬对我又爱又恨,所以她死了的时候,离吻才会悲喜交加。 就连离吻和尤姬之间,也是彼此攀比的。 我们对离情的憧憬和依赖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少。所以我们都希望在离情心中可以做那个‘最’。 离吻一定是觉得,即便离情最喜欢的是我,但是我也无法去陪着离情走这条可能会脏的路,但是她可以。 这就是离情为什么选择带离吻走,而不是我么? 还是说,只是因为离吻是她的继承体? 人的矫情就是在这儿,我明知道,如果离情当初选择的是我,即便我那么爱她,也不一定会和她走,会和她一起背叛西区,因为离情所交给我的就是保护西区,忠诚于西区,可是她自己却背叛了。 但是,离吻似乎真的能够做到不介意呢。。 “阿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知道,离情沒选择你这一点,你绝对不能怪她。首先,她选择的这个人一定要能够被她制约,就算你们再忠诚,可是作为离情的继承体的离吻,在能够完全控制这一点上,还是要比你把我大,而且,离情太了解你们了,她深知,你虽外表懦弱,实际极为坚强善良,内心有着自己认定的固执的正义,她知道,她如果告诉你这些,你不会和她一起走,反而只会推翻她在你心里一直以來的形象,我相信那是离情所不愿意看到的,她一定希望她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你最崇敬的人。可是离吻不同,你崇敬的是离情表现出來的,被你认同的正义,可离吻崇敬的是离情本身,无论离情是善是恶。” “其实世间的道理就是这么晦涩难懂。若说离情最疼爱的是你,她宁可在你心中死了,也不愿意毁掉你心中的她也沒错。可是,要是说,离情最疼爱的是离吻,她愿意把最真实的一面给离吻看,和离吻同生共死,其实也是说得通的。。所以说,人世间的情意,无论任何一种,都是如此的复杂难懂啊。” “人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复杂的情感,才不同于动物。”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是啊,到头來,我也难过,离吻的心也一定不好受。你这么一说我來明白,难怪离吻在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像是一个双面人一样,一会像是以前的她,一会又格外的乖戾古怪。现在想來,在她心中,她一定是觉得,离情最疼爱的人永远都是我,可是她为了离情付出了那么多,无怨无悔的跟着离情,却沒有换回來应得的。即便是我和她对换了位置,我的心态也不会比她阳光到哪儿去吧。” “你说的沒错,离吻是痛苦的。而且,我也相信,她本身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就像是尤姬一样。正是因为有感情,才更恨你更讨厌你,可越是讨厌你,越是恨你嫉妒你,她们本身也越痛苦。离吻就是沒有考虑到我和你说的那一点,那就是,离情虽然不愿意伤害你,将她肮脏无法见人的一面给你看,但是,她却愿意把这样的一面给离吻看啊,离吻是从來沒有想过这一点的。” 我叹了口气:“是啊,可是,当你和我说完这些的时候,到头來,我也难过,我也嫉妒,可我又知道,这一切都沒有什么错,如果我是离情,也许我也会这么做。那么,到底这一切的错,在谁呢?” “你们就是这样,我以前还是人的时候,也是会陷入这种矛盾之中,你知道吗,人世间很多事,其实不必非要去计较谁对谁错,不必非要去纠结,到底错在了哪里。因为对与错,总是相对的,沒有绝对正确的人事,相信我,如果你能够把这种心放开,或许你就会原谅你自己。” 原谅我自己么。 “这个世界,沒有人能原谅你,除了你自己。阿慎,你只是不愿意原谅你自己,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的,可是因为不想自我救赎而不愿意去承认你什么都明白。你的七窍都非常的灵通,是个少见的看得透一切的人,可你却要自我蒙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又叹了口气:“大道理人人都懂啊。” “恩是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总是一身清” “不管怎么说,离情是真的疼你的,那蝎芒,是她非常重要的东西,却送给了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半。” “对了,说到这里,淮度一直想要这蝎芒,难不成,另一半是在他那里?” “这也是有可能的,关于淮度和离情的事,我也是跟着你听说了,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还真是个秘密。” “你如果真的想调查关于淮度的事,最后恐怕还是要回到鬼道,尤其是那个魔窟里。” “当初我在鬼道遇见离情,离情要我快离开鬼道,说我在鬼道会有危险,不知道是指的什么。” “唉,其实,觊觎你第二人格的人,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所以我才说,你要尽快原谅你自己,将你的第二人格和你本身合二为一。” 我一听这话,立即打断了她:“不,第二人格不是我,那不是我的意愿,我无法和她合二为一的。” 锥刺幽幽的看着我:“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你明明知道她就是你,你就是她的。” “时间是不是不早了。”我淡淡的说。 锥刺见我如此坚持,也沒再多说:“的确,你是该回去了,这次回去以后,接下來的一个月里,有任何事,你只需要呼唤我的名字就行了,要记住我和你的谈话,记住我们之间的羁绊,我才能够给你更多的力量。” “好。” 第十六章我要离开你 意识像是飘起來一样,呼啦一下,再睁眼时,我已经重新站在了聂尊的面前。 聂尊眼神依然很镇定,就好像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你刚才去了哪里?”我一站定,聂尊就开口问我。 “你还会关心么?” “我只是想知道活武器会把你带到哪里去。” “锥刺体内。” “教了你什么防身之道?” “沒有。” “那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是有你么。”我镇定自若的答到。 无奈聂尊不是一般人,并沒有被我的不要脸精神打倒:“我不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 你看,他多狠。 我深吸口气,两只手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脸。 聂尊被我突然的这个动作弄的一怔。 我松开脸,浑身放松,脸上重新换上自然的笑容,直视着聂尊:“聂尊,从现在开始,我的话你要听好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事实上,就在刚刚之前,我还决定,无论你是为什么,我都要一直守着你,即便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也要固执的爱着你,因为我的爱情从來无关他人,我们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 “但是,现在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聂尊的眼神似乎暗了暗,那瞳底的颜色就像暴风雨來临前的黑夜。 望着他这样的眼神,我顿了顿,却最终还是继续说道: “聂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突然很想讲一个,我最喜欢的故事。” 我感觉到一阵难掩的疲倦,连声音都变得沙哑绵长。 聂尊静静的望着我:“说吧。” 我幽幽的说道: “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出身豪门、多才多艺,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断了,她仍不想出嫁,因为她始终都在盼望如意郎君的出现。 有一天,她去庙会散心,在万头钻动的人群中,瞥见一名年轻男子,心中确知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然而,场面杂沓拥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人,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后,少女四处寻找此人,但这名年轻男子却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沒有出现。落寞的她,只有每日晨昏礼佛祈祷,希望再见那个男人。她的至诚,感动了佛心,于是现身遂其所愿。 佛祖问她: “ 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是的,哪怕见一眼也行!” “若要你放弃现有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呢?” “我愿放弃”少女为爱执著。 “你必须修炼五百年,才能见她一面,你不会后悔吧?” “我不后悔”斩钉截铁。 于是女孩变成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九十九年的风吹日晒,女孩都不以为苦,难受的却是这四百多年都沒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才让她面临崩溃。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來了,相中了她,把她凿成一块条石,运进城里,原來城里正在建造石桥,于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很快地走过石桥,当然,男人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佛祖声音再次出现: “满意了吗?” “不!为什麼我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就能碰到他、摸他一下了!” “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我愿意!” “很苦喔,你不后悔?” “不后悔!” 这次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來人往的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希望却换來无数次的希望破灭。若非前五百年的修炼,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 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來的,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他终于來了!还是穿著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麼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这一次,他沒有匆匆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棵大树,休息一下吧,他想。他來到树下,靠著树根,闭上双眼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而他就紧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向他倾诉这千年的相思。只有尽力把树荫聚拢,为他遮挡毒辣的阳光。男人只小睡片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动身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一下树干,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那人逐渐消失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哦?”“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哦!”“他现在的妻子也曾像我这样受苦吗?”女孩若有所思。 佛祖微微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这一刻,女孩似乎发现佛祖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女孩有些诧异:“佛祖也有心事?” “这样就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你一千年了,为了看你一眼,他已经修炼两千年了。”佛祖脸上绽放著笑容。 ” “故事讲完了。“我微笑着看着聂尊。 聂尊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继续说吧,重点应该是故事后面的话吧。” 我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心中酸涩无比,定了定心神,终于还是说了出來: “这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也一定知道对不对?” 聂尊迟疑了一秒,却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要我给这个故事加个后续,那就是,那个女子听了佛祖的话,非常感动,于是和那个等了她两千年的人在一起了,可是后來,那个等了她两千年的男人,却说他累了,而这时候,佛祖又告诉那个女子,其实,她一直等待的那个男子一直都知道她在等他,只是那个人认为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其实那个人等了她更久。你说,这时候,她会怎么选择?” 我知道,我说的很复杂,但是聂尊一定听得懂。 他的目光越來越暗。 “你想说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似乎掀起了不知名的情绪。 我温柔的望着他;“我爱你,今天和昨天一样,昨天和前天一样,前天,和你爱我的时候一样。但是聂尊,我以后不能再爱你了,因为我有必须要还的情,有必须要回到他身边的人。你说在你和我的感情里,你累了,我想说,你确实该累了。你原本应该拥有的生活,全都因我而改变,你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而如今,是时候要修正这一切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必须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我了,这样至少,你不会难过。” 这番话我原本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原本以为我说的时候一定不会哭。 可我还是沒出息的哭了。 既然一定是要哭的,那就无声的哭泣吧。 流着泪,望着他,淡淡的微笑,这真不像我。 模糊的视线里,他的眼神氤氲成了墨水的颜色。 “聂尊,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现在,我给你。” “聂尊,高秦酒野等了我太久太久了,我负了高祈,又负了他,甚至还忘了他,还在他面前说我爱的是你。这些罪,我几辈子都赎不完了,现在,我要去还这份情了,你的自由,我也还给你了。” 泪水彻底打湿了我的脸。 聂尊的眼底如同一片死寂的幽谭,片刻的沉默后,他的眼睛又如同突然点燃的火炬,一瞬间亮的出奇,亮的诡异。 正巧我眼里最后的一滴泪滑落,视线从原本的氤氲瞬间变得清晰。 他的轮廓他的脸,逐渐在眼前显现。 他眼睛好亮,泛着危险的光。 下一秒,他突然闪身到了我的面前,细碎的刘海扎在了我的额头上,他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捏住我的手臂,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你说什么,你要去他的身边?黎慎,我沒听错吧,你不是爱我么,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么,现在这算什么,又要违背你的承诺了么?” 他的手纤细有力,将我的脖子勒的生疼。 见我抿着嘴不看他,他又将手转移到我的下巴上,强迫着拧着我的脸面向他。 “说啊,黎慎,你來说说看,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去了,怎么,和我睡了,你觉得不满足吗?” 聂尊的语气里带着极为压抑的愤怒,眼神凌乱而又闪烁。 我苦笑着看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聂尊,你不是累了吗,你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你不是不爱我了吗,那你还在乎什么?我去谁的身边,我爱谁,这都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聂尊咬着牙看着我,手指倏地用力,以至于我甚至都听到了自己下巴上的骨骼快要被捏的变形的声音。 第十七章鱼饵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觉得难过,却在见到孽尊如此愤怒的时候,我的愤怒也被瞬间点燃了,我猛地扭动身子挣脱他的束缚,一把甩开他的手! 沒了念力要挣脱很困难,以至于动作幅度非常大,头发全都乱了,可我什么都不顾了,面朝着聂尊低声喊了起來: “你凭什么生气?凭什么愤怒?你不是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要离开我了吗?!” 聂尊用极其哀伤的目光看着我,慢慢的,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嘲讽:“所以呢,所以这就是你也可以变心的理由?你的爱就这么廉价?我刚刚放手你就转身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黎慎,你真是可以啊!”“沒错!我就是这样!你才知道么?后悔了吗?现在是不是连爱过我都后悔了?呵呵,聂尊,我就是这样,你不满意吗?你看不惯我吗?可是你别忘了,你也是爱过我的!” 说到‘爱过’两个字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又哭了。 聂尊见我流泪,眼神暗了暗:“你要回到他身边,到底是为了还情,还是你想起了以前你爱的是他,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我摇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回到他身边,反正你也不要我。” “这很重要!”他低声喊了起來,眼神破碎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我悲伤的望着他:“你还爱我对不对,你之前说要离开我其实是骗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爱我就不会在意这些了!告诉我,聂尊,你还爱着我,是么?” 我的这句话,突然让聂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他的眼神也顿时凝结成死灰,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不安的望着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终于,他低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去他的身边,那就去吧。” 心中最后的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好。现在我们又不能分离五百米了,我也许还要在你眼前烦你一段时间,对不住了,沒事,等到一个月后我念力恢复,我会再次开启裂纹,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这期间,我们就以伙伴合作的方式共处吧。” 聂尊什么都沒有说。 气氛就这样冷却了。 就在我想着要怎样重新开口的时候,宫殿大门吱嘎一声又打开了。 宫殿门一开,聂尊就迅速闪身躲到了石柱后面,为了不牵制他,我也迅速朝着石柱那边挪了挪动,以保证他在离我五百米的距离以内。 督月和司洛,还有绞s又进來了。 只是这回少了那只冰凤凰。 督月踩着高筒靴子哒哒哒的向着我走來:“时间也够久了,你好了么。” 看着她,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很悲哀。 于是我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她。 她大概很不解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勾唇微笑:“你想让我和司洛帮你对付淮度,不如直奔出題吧,你想要怎么做?” 我的这个态度令督月当即皱眉,大概是觉得我突然这么配合有点问題:“你怎么了,在征服武器的过程中除了什么问題?” 我耸耸肩:“其实也沒什么,就是,我不小心把裂纹关闭了。” “什么?!”督月和绞s同时惊呼道。 我淡淡的说:“你们沒听错,我已经把裂纹关闭了,现在我体内一丁点念力都沒有了,而且这种情况最起码会维持一个月。” 督月咬牙切齿道:“我要你帮我,你却关闭裂纹把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你这是存心要和我作对了!” 见督月有发火的架势,绞s连忙站到我前面,估计是怕失去念力的我受到什么伤害。 我却毫不在意:“督月,你不用这么激动,我沒了念力,不代表我就不能帮你,你要我帮你是要我和你共同对抗淮度,你有什么想法不如先说出來,也看看我是否能够办到再生气也不迟。” 督月用狠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却最终还是忍下了怒火,压着嗓子说:“边莹陷入昏迷,苍冥必定视我为大敌,何况苍冥为淮度做事,估计很快他就会找到天道來,我要你们出面帮我解决苍冥。” 司洛这时才开口:“苍冥是禁裂区唯一一个即使不和裂纹建立契约念力也足够赋予他崇高地位的人,何况,他现在也有了裂纹,虽然他的裂纹和边莹和你的塔莱形成了一个三方裂纹,但是这并不削弱他的力量,你要我们如何和他对抗?” 督月冷笑;“算了吧司洛,是,你说的沒错,苍冥按照实力來讲绝对是禁裂区的特例,但是你司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你对念力的精准操纵禁裂区向來无第二人能比,别人不敢说,但是你在,加上黎慎,我真的不相信谁还会逃得了。” “可是,神裂者又不会死,你要我和司洛怎么做?”我问道。 督月冷冷的看着我:“很简单,你们只要在打斗过程中,将一个封印的结印扣在他的裂纹上就行了。他的裂纹和别人不同,因为边莹的缘故更加成为了他的弱点,不过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我要你们做的就是,不管是用骗,还是什么方法,总之,他來到天道的时候,你们可以去接近他,想办法知道他裂纹的位置,然后在他的裂纹上扣下我交给你们结的封印之术,剩下的,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这件事为什么非要我和她去做,而不是你自己亲力亲为?”司洛指了指我。 督月看着司洛:“首先,这件事要证实你们和我合作的决心和忠诚程度,其次,但凡是和边莹有关系的事,我都不想让塔莱知道是我做的,就这么简单。” 司洛却绝美的笑了:“不只吧,我看,你有点不诚实了。” 督月却勾唇:“随你信不信,总之,这就是我的要求,你们能不能做到,愿不愿意做,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看向司洛:“我无所谓。” 司洛从容的微笑:“既然你都无所谓了,我更是无关紧要。” 然后,他对督月说;“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做了,只希望你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督月冷笑:“我督月在你们眼里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我言出必行,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委屈你们了,为了让苍冥对你们沒有疑心,我决定将你们在天道公开的地方进行监禁,这样他就会觉得你们和我是对立的,苍冥的性格我很了解,他不爽的人,谁要是也不爽,谁就是他的朋友,到时候他來了,就一定会出手救你们。” “什么叫在天道公开的地方进行监禁?” “天道有一个中心广场,那里面有一个长十米宽十米的死四四方方的铁笼子,是专门用來惩戒外來人群中的坏人或者内部叛变人的是示众地方,我要把你们在那里监禁几天,你们看如何?” 司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广场上晒太阳么,听起來还不错。” 我一脸抽搐,这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晒太阳吧,如果我沒理解错,这是不是等同于游街示众? 于是,脑子一抽的我,突然问了一个问題:“用光着么?” 这问題明显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最后督月皱起了眉:“继承体都像你脑子这么秀逗吗?” 我耸耸肩:“随你,不过,我现在念力全无,晒几天不会死了吧?” 督月冷冷看了我一眼:“死了更好。” “” 正要答应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聂尊。 现在督月正在找聂尊,我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聂尊此时此刻已经在这绝情宫里了,可是如果我在笼子里的话,他和我不能分离五百米,那他不就暴露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司洛突然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求带一个人。” 督月问道:“谁?” 司洛说:“官涅。” 督月挑眉:“官涅?他难道现在在天道?我怎么不知道。” 司洛懒洋洋的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如果你答应我,那就将我们一起关在你这天道的正中心,你看如何。反正,多了一个官涅,你只是多了一个战斗力。” 督月点头;“当然沒问題,只是,他现在在哪里?” 提到官涅,就连绞s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司洛,看样子,连绞s都不知道官涅的行踪,可是司洛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司洛和官涅应该不是什么好友吧,官涅不是因为高秦酒野对司洛恨之入骨吗? 司洛说:“他在哪儿我不能说,你只需要先行去中心广场等我们,我们稍后就來。” 督月用疑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司洛笑的淡然从容:“既然你要和我合作,就该对我有百分百的信任,督月,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督月一听这话,终于点了头;“好吧,那你们随后快点來,反正中心广场也不用我给你指路,你对天道,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讽刺的口吻。 司洛却不在意,淡笑着说:“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第十八章去往中心广场 督月走后,司洛回眸看向我,银白色瞳孔似有意无意扫了一眼殿内聂尊藏身的那个石柱一眼,我略微有些紧张。 司洛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清淡温和:“出來吧。” 我顿时感觉浑身一凛。 狡s也微微一愣。 这时候我知道,解释已经沒有必要了。 聂尊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以至于我还在晃神,他已经走到了我身旁。 聂尊看着司洛,神情镇定自若:“不愧是司洛。” 司洛微微一笑,算是对这赞扬表示礼貌。 “我只是好奇,虽然我们在殿外不能听见殿内的情况,但是还不至于疏忽到让一个人进來主殿却丝毫沒有察觉,在这里督月想发现你虽然不易,但你要是想在她和我的眼皮下进來这里,也几乎就是天方夜谭。所以,聂尊,你是怎么做到的?” 狡s沙哑的说道:“难道也是空间转移的一种?” 司洛摇摇头:“除了我给你的那种红色药丸,很少有谁可以真正做到空间转移,督月能够将人凭空带來,其原理和你与高秦酒野的气流操纵术是差不多的,都是通过改变空气的密度改变你们的视觉映像,并非是将千里之外的人直接横空拖拽过來。所以,我不大相信聂尊会空间转移之术。” 聂尊淡淡一笑:“的确不是。” 司洛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难道说,这和你关闭裂纹有关系?” 我心中微有犹豫,可以和他们说明真实情况吗? 我本身算是信得过司洛的,狡s就更不用说,只是,现在告诉他们这件事,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可是,我不说,按照现在这情况來看,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吧? 以司洛的智商,如果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估计也是瞒不过去的。 看了聂尊一眼,见聂尊沒有要阻拦我的意思,于是我只好坦白:“因为关闭了裂纹,所以,我和他不能分离五百米的羁绊重新出现,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突然回到了我身边。” 司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恍然大悟。 “你说官涅会來,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他在哪里?”绞s突然问司洛。 司洛笑而不语,朝着聂尊走了过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抬起他纤细的手,浮衣之下,他伸手在聂尊眼前虚空一挥。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聂尊从头到脚突然蜕变成了官涅的样子! 狭长的丹凤眼,嘴角是邪肆妖艳的微笑,白衣白发及地,一身妖娆。 “易容?” 绞s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应该不是,估计是气流操纵的一种。” 司洛淡然点头:“沒错,这正是操纵气流的一种方法,与我教你的那种方法略有不同,却达到了扭曲光线的作用,使得你们看到的景象和真实景象有所不同。” “那你如何维持?” “很简单,施加一部分念力在他的身上,只要我不死,他就可以保持这样。” 带着官涅的脸的聂尊淡笑着表示感谢,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官涅一向神情妖娆美艳,如今聂尊却总是一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样子,会给人一种扭曲错乱的感觉。 果然,还沒等我开口,绞s就说道:“既然你顶着的是官涅的脸,就用官涅的表情,别弄的让人感觉很别扭。” 司洛对我说:“接下來我们要在天道中心广场呆不止一两天,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要暴露。” 绞s打断了司洛:“如果苍冥真的來了天道,并且试图救出我们,难道我们真的要按照督月所说去攻击他?” 司洛神色不变:“具体情况要到时候再议,计划不如变化,谁也不知道在那之前会发生什么,如果苍冥真的來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说到这里,司洛突然将目光投向我:“黎慎,你应该不会忘记和我的约定吧?” 绞s和聂尊同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我。 我深吸口气:“沒有忘,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忘。” “好,那就合作吧, 一起达到彼此的目的。” “好。” 绞s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是有些惊讶我会和司洛有她所不知道是约定,我望着她,却知道我不能说。 “走吧,我们去当游行犯吧。”司洛淡笑。 离开这绝情宫主殿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那殿内尽头的纱帐,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我将來还会來的。 出了宫殿的时候,殿外等待着我们的除了督月,还有那两个妖异的女人。 督月在见到官涅的时候眼里的惊讶显露无余:“他是怎么进去的?” 果然,她对她自己的信心就像是司洛对她能力的肯定是一样的。 司洛淡笑:“他自己也许逃不过你的眼,但是若是有我,你督月恐怕还不行。” 真是借着我和聂尊之间的羁绊装了一手好b啊督月的面色凝重了许多:“看來,多年不见,司洛你的本事却丝毫沒有落下。” 司洛微笑着看着她:“如果我只是沒有落下的话,那对于本领一直精进的你來说,恐怕早就是甩在后面的人了吧?” 督月面色微变。 那对妖异的姐妹面容虽有不甘,却还是在打量我们一行人后沒有开口说半句放肆的话。 想必也是考虑到了人多势众的这个道理。 督月突然重新恢复笑颜:“也罢,这么多能士为我效力,这可真是我督月的荣幸。既然大家都谈好了合作的条件,我也沒必要在这里多客气了吧?” 司洛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督月冷冷扫视我们一眼,就和两个妖异女人一同带路,目测是要朝着中心广场去了。 就在一行人开始集体朝着某个放心移动的时候,绞s轻轻拽了拽我的衣服,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识。 我同她一起退到了这一行人的最后面,两个人和整个退伍慢慢退开了一定的距离。 “你有很多话想问我吧。”我望着绞s的眼睛,略带歉意的说。 毕竟我们两个分开了也有一小段时间了,而这期间,她受了折磨,我也不好过,两个人对对方的生活都不太了解了。 “别的也都猜了个差不多,只是有几件事还是要问问你。” “你问吧。” 绞s眼神浮现些许担忧;“你和聂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她会第一个问这个问題,但是我却沒有想好我该怎么回答。 于是,沒有经过什么特意的思考,只能对她实话实说:“这中间很复杂,总之, 鬼道之王,鬼王淮度试图利用聂尊炼魔,在炼魔过程中,聂尊曾经失忆忘记过我,后來尽管又想起來了,可是他对我的态度却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尽管我固执的相信他是有理由的,可是,你应该懂得,这种感觉还是令我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绞s叹了口气:“我刚刚就觉得你们怪怪的,看來这其中的事还真是复杂。”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在鬼道,见到离情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把声音压得很低,还特意看了一眼前面的那群人,确定了沒有人听到才说的。 果然,绞s非常惊讶,同时伴随着汹涌的情绪在她眼底窜起:“怎么可能。” 我感到有些悲哀,因为我太懂她的心情了,而我接下來要说的话,恐怕会让她更痛苦,就像是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一样,可是,那我也要告诉她,并且要尽快,尽早的告诉她。 因为这些事,如果沒有她和我商量,我会更加的无措,如果沒有绞s陪我一同去埋葬这个秘密,我自己会更无助。 “不单单是这样,而且,离情是神裂者,不是继承体。” “什么?!” 大概是太过惊讶了,以至于她瞬间沒能压住自己的声音,声调顿时提高了八度。 惊得前面的一行人都纷纷回头。 我猛地拉了绞s的手臂一下,绞s才勉强将她的情绪压抑下去,冷冷的扫了一眼前方的人,然后,压低声音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对我说;“现在时间也不多,我就不问具体了,你说的话我也沒有怀疑的必要,我只问你,你得知的这些消息,可靠么。” 我连连点头;“不但非常可靠,而且,仔细想來,其实这样才说得通不是么,离情是善良的,却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不得不背离我们,她只是有她的无奈。” 绞s果然不愧也是个拥有冷静理性头脑的女人,很快,她就在沉默中将这一切的可能性和來由分析透彻,并且点头对我表示了赞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愿意相信,她的确有她的为难之处。”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一切秘密解开,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相信就一定会自然而然的昭然若揭了。” “恩,而且从现在來看,除了这样也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我们就一起试试看吧。” 我对她坚定一笑:“不管怎样,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轻松不少,这些事,一定都会还出个公道的。” “恩,放心吧,你不用多说,我明白的。”绞s也扯开了她僵硬的嘴角。 第十九章装人的笼子 “可是阿慎,我最关心的其实是,你在知道了这一切后,你怪过她么。” 绞s的这个问題把我问住了。 最重要的不是该如何回答她,而是我发现,我需要思考该如何回答她。 答案不是应该很干脆利落的‘沒有’吗? 为什么会犹豫呢? 难道我真的,也怨过离情么。 可是,我依然很清楚,沒有离情就沒有现在的我,无论是她赐给我的活下去的勇气,还是保护我的蝎芒,亦或者是,一颗要负责任,要相信爱的心,这些都是我难能可贵的财富。 我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呢? 但是真的可以毫无所谓丝毫不介怀的坦言相待,真的可以不假思索就说出,我不怪她的这句话吗? 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犹豫,不知道如果真的怨恨,自己怨在哪里,而感觉到无助。 望着前方沒有回过一次头的聂尊的背影,虽然他现在是官涅的样子,可是,即使是官涅,那背影也是一样的孤独。 我沉默着,心里泛起淡淡的不知名的愁绪。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绞s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原本沙哑的声音此时此刻听起來也格外的温柔:“不用回答了,我明白的。” 我勉强对她笑了笑。 到达中心广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來,禁裂区的一些地方,真的和我现实的世界很像。这广场完全就是人类世界的广场,只是少了开着音乐跳舞的老太太。 要是非说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广场的中央还有一个大铁笼子。 沒错,真的就是一个简易的铁笼子,就那么突兀的伫立在广场的正中央。 大铁笼子看起來怎么也能装下上百人。 看來用來关我们几个,还是有点大笼小用了。 督月走到铁笼子前面的时候,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是这里了,劳烦各位委屈几天。” 江湖承让么? 这好像不只是委屈吧? 聂尊邪气一笑:“这不像是关押犯人,到像是展览动物用的铁笼。” 我嘴角抽搐,这话,完全就是在自黑啊。 你自黑你也别带上我啊。 督月冷笑:“失去自由的人和动物又有什么分别?” 哈,看见沒,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失去自由是她把我们一网打尽了一样,这女人变脸就是快,装起b來都忘了,现在的情形是她有求于我们,我们为了和她合作配合她做的。 懒得和她去计较这些,铁笼子打开后,我毫不犹豫一个跨步就踏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这个笼子是不是真的能让我失去自由。 见我动作果断,司洛等人也沒有犹豫,全都走了进來。 大白天的广场上人虽然不多,但是有这种稀罕景象却也是打破头也要过來看一看的。 只是,四周虽然不乏有用疑惑和惊奇的目光打量我们这一行人的人,却沒有任何人彼此之间交头接耳。 我能够感觉的到,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路过这里人,似乎都认的出督月的身份,都对她敬而远之,偶尔眼神扫过督月,也是满满的惊惧。 看來,督月的霸道,在天道也是人尽皆知啊。 督月命令那对妖异姐妹把笼子门关上的时候,她站在铁笼子外面对我们低声说:“据可靠消息,苍冥已经进入了天道边界,我真的沒想到他会來的这么快,作秀的时间肯定是沒有了,这计划也肯定是仓促了,现在,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路过这儿,具体到时候到底该怎么做,就见机行事吧,只要你们不要忘记大家的共同目的。” 共同目的? 我们的确是为了彼此各自的目的而合作,但是,我和你好像还沒有什么‘共同的’目的吧? 督月眼神焦急,示意那两个妖异女人将铁笼子的门锁上后,就带领那两个女人匆匆离开了。 她这副态度令我觉得更是奇怪,这笼子看起來也怪怪的。 “我们不会是被算计了吧?”我四下望了一圈。 司洛和聂尊十分镇定,两个人竟然都悠哉的在笼子里找了个角落,直接侧身躺在了地上,都是一只手拄着脑袋,一脸的‘世界毁灭与我无关’。 于是,这原本就不是很和谐的画面,立马就变得更加的诡异了。 一个偌大的中心广场上的铁笼子里,两个角落里侧躺着两个绝世美男,神色淡然自若。而另外两个女的,一个一脸麻木冷血一动不动的站在笼子中央,另一个眼神四处打量。 难怪路过这笼子的人都要对我们多看上几眼了。 要是我路过偶遇这么个笼子,我非要将眼珠子都盯出來不可。 这大白天的,还是室外,可是空气怎么就感觉这么的压抑呢? “我们难道就真的要像是一个被展览的猴子,或者是纯属脑子被踢了的傻子一样在这里一直站着直到可疑人事出现么?” 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司洛半眯着眼睛,侧身躺着埋身于一片浮云衣襟之间的司洛,说话依然慢条斯理:“这里不好么,空气清新,阳光正好,这都是多么令人怀念的东西,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不如过來好好的感受一下自然。” 这话听起來一点儿说服力都沒有。 可是,不听他的似乎也沒什么可做的,于是我看了一眼绞s。 绞s正在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司洛。 这眼光当即吸引了我,以至于我忘了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回应司洛。 因为绞s的这个复杂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情绪。 虽然我不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我还是在刚刚看到绞s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她心里对司洛,也有着同样的矛盾和难以割舍。 这种眼神我曾经在聂尊身上也看到过,并且我很确定,如果我非常喜欢照镜子的话,我相信我在我的身上也看到过很多次这种眼神。 也正是她的这个凝视着司洛的眼神让我再一次的意识到,我又只顾着自己,而忽略了我的朋友的感受了。 我和聂尊是爱情,别人的就不说爱情了么? 我在为着聂尊烦恼忧虑,绞s难道就无忧无虑了么? 我们都是在为自己的感情埋单的人,她做到了对我的体谅和安抚,我却并沒有去在意过她真正的感受。 于是,我做了一个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对我做过的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走了过去,抬手,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 她在感觉到我的触碰的那一瞬间,那复杂痛苦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随后,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欣慰。 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來,我黎慎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我太想沉默了。 我沉默的太久了。 于是我对绞s说:“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让你一个人在这边了,你经历了什么,我不打算问了,你也不要跟我说,不要说对不起,就让我说吧,不说的话,我这里不舒服。” 我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 绞s故意板起严肃脸:“我也沒打算拒绝你的道歉,有人给我说对不起,我还不得抓紧时间白歌谱说一句沒关系呀?” 我被她这样子逗笑,眼神无意之间扫过聂尊身上。 聂尊就斜斜的躺在司洛旁边,一双独属于官涅的霸道妖娆的丹凤眼却勾着只属于聂尊的冷淡眼神。 这个我爱的男人,无论外貌是谁的,是什么样,都无法掩饰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孤独。 你的孤独,胜败都不尤荣。 我看着聂尊,却对绞s说:“你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也挺像的。” 绞s顺着我的目光扫了一眼斜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我是觉得,现在情形的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回忆起來,这一年发生的事还真是多,时光倒流的话,恐怕无论如何我们也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吧,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我们也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再过一年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想到未來如此未知,再去对比现在相对于过去是多么的不同,我只觉得,竟第一次也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我无奈的一笑:“我在想,一年以后,我们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不过,正是因为情况越來越糟糕,原本生死都快要无所谓的心,现在却变得异常的怕死了,我想人就是如此奇怪的动物吧,因为感觉到了隐患和威胁,自身却反倒开始珍惜生命了。” 绞s似乎是觉得我的这番话有趣,当时沒有马上回复我什么,看眼神也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思考当中。 直到,当我也感觉一直站着有些累,正打算找块地面就坐下去休息一下的时候,她开口了。 “珍惜生命总归沒有错,那么珍惜感情呢?如果我们都能够像珍视生命一样去珍视感情,很多事是不是还会不同?” 我苦笑:“就怕,感情这种充满了变数的东西,即便是我们珍惜了,也不一定就会得到理想中的回馈,甚至说,一个情字,可能反而会拖累了我们,也拖累了别人。因为我们毕竟不是在属于我们的世界,这一点你我都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在这个世界的异类,是随时都要想着如何逃离这里的人,不是原本就属于这里的神裂者。” 第二十章苍冥追来 “是啊,我很高兴听到你也说该想办法回去,这是不是说明,你也终于想要回去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 “不过,你不是说,你的目标的带着司洛一起走么?”我看了一眼司洛,又看向了绞s。 绞s眼神微暗:“如果我改变不了一切原本就作为合理存在的规矩,如果我注定要离开他,那么我不打算强求。司洛是爱这里的,我最近突然发现了。无关爱意,只是因为习惯,他在这里呆了太久了。” “你俩打算站在那里聊多久?”聂尊突然淡淡的对我说。 我立即住了嘴,因为我知道,聂尊这个人,是不会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说废话的,他既然会这么问我,就是希望我住嘴,而他这么希望,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见我不说了,绞s也沉默了。 一阵风突然有些奇异的刮过,虽然我对气流感应不够敏感,但是我对危机感感应却还算得上是敏感,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靠近。 我很想用一句‘难道是苍冥來了’去打破现在的平静和诡异氛围,但是我却说不出口。 直到那件猩红色外衣以格外引人注目的姿态一瞬间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还是在思绪乱飞的考虑着如果是苍冥來了接下來该怎么办之类的无关痛痒的事。 于是,当苍冥狂放的嗓音响在我身后不远处的笼子外面的时候,我甚至还吓了一小跳。 回头的时候,苍冥狂野的一张脸映入眼帘,只比从前更加凌乱的黑发,外加绝不比从前弱一丝一毫的气势,他那张极其狂野的脸上,仍旧是那副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一种凄厉惨绝的美感。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以俗套的‘好久不见’作为开头问候语的时候,一身血袍的苍冥这次明显沒什么耐性,他霸道的开口,而且还是冲着我;“你过來。” 而我竟然鬼使神差就这么差点走了过去,直到绞s一把拉住我。 苍冥原本就有些上扬的眼角,再加上他非要挑个眉的神情,令他整张脸上更多了一种不可侵犯的邪肆。 “你们这是在这儿玩什么游戏?”苍冥上上下下的将整个这个铁笼子打量了一遍。 玩什么游戏?玩为了抓你來这儿当诱饵等鱼上钩的游戏。 由于是整体的打量了一遍,于是他这次终于看到了角落里还躺着的那两个懒洋洋的人。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了聂尊。 然后就沒有去看司洛了,因为他的眼神已经停在了聂尊身上。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聂尊看了大概好十好几秒,以至于聂尊都懒洋洋的从地上站了起來,他还是在目不转睛的观察聂尊。 我顿时有点儿紧张,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此时,正顶着官涅的脸的聂尊,脸上配合着官涅的脸,呈现出了一种同样妖异邪肆的神色:“我用不用过去,离你近一点,也方便你观察。” 聂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脚下已经开始朝着苍冥的方向移动了。 苍冥就站在铁笼子外面,也不知道这铁笼子对他來说是否就是快破铜烂铁。 苍冥哈哈一笑,一脸狂放:“这是谁给你做的脸,技术确实是不错,可惜,无论是你假扮的这个人,还是你本身,都曾经是我救得,现在这么一结合,想瞒别人的确算得上是鬼斧神工,但想要瞒我,未免天真幼稚了。” 这时候,司洛也已经在众人都沒有注意的时候站了起來。 “我做的。” 司洛淡然一笑。 顺着司洛的声音,苍冥终于向着司洛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是司洛的时候,眼神微微怔了怔。 我沒想到苍冥也会有吃惊的时候。 苍冥直接问司洛:“这是活过來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半死不活,我想和你搭个话,你却在昏迷的世界里睡得昏天地暗一顿好躺,现在怎么的了,终于想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了?” 司洛冲着苍冥眨眨眼,一脸不正经的样子:“难得啊,苍冥大神竟然还记得我,认识我。” 苍冥又是仰天一笑:“司洛,你何时这么不坦诚了,你司洛的大名禁裂区谁不知道,不要说我是鬼道的,就算是离道,里面不知道你司洛的人也几乎是沒有吧,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你,更何况我和高秦酒野來往也不算少。”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两个人这样的一番开场白,我突然感觉轻松不少,因为我觉得这或许意味着,这两个人至少还算得上投缘,那么司洛就肯定会让我们向着苍冥了,虽然我感觉苍冥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但是我还是固执的感觉,与其相信其他人顺便去帮其他人对付苍冥,其实还不如和苍冥结为盟友。 司洛不知道到底在卖什么关子,苍冥都套近乎到如此程度了,司洛却说:“你和高秦酒野的來往我不知,我只是觉得,你苍冥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更何况这个时段只身一人出现在天道,不说你胆子大,至少也是丝毫不顾虑的,是对你自己能力的自信才如此无所畏惧,还是有什么必须要你这么做的理由?” 苍冥更是狡诈,他邪肆一笑,扫了一眼我们:“你问问題之前,倒是不如先跟我说说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首先组合就很诡异,还利用气流操纵术改变聂尊容貌,其次,你们还在这大中央的位置被关在这么一个破笼子里,这么诡异的场面,就算我再对自己自信,也真是沒胆量踏进你们这地方半步啊。”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这口气一点儿也沒看出來你哪儿沒胆量。我只觉得,你全身上下除了胆量都快不剩下啥了。 “还有,我很好奇,高秦酒野在哪儿?以我对高秦酒野的了解,你在的地方,他就在,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你身边的,更何况按照时间推算,你也就刚刚醒來沒多久,这节骨眼上,有什么大事会让高秦酒野不在你身边?” 看样子苍冥的确很了解高秦酒野和司洛,这问題确实一针见血。 不过,话又说回來,连我都想知道,高秦酒野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打我一个耳光后,他就消失了,虽然现在的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完全理解他当时的愤怒,可是,也不至于他再就不回來找司洛了吧?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是我沒想到的? 对了,督月不是说,我和司洛念力共鸣,我的第二人格可以救司洛?难道高秦酒野是在这方面动了什么心思? 可惜现在不是有时间胡乱猜想的时候,司洛很快就回应了苍冥。 “他也是人,也有闹脾气的时候,现在他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至于我为什么在这个笼子里,我当然是为了等你。” 苍冥再次哈哈一笑:“你倒还是这副老样子,好在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直白。说吧,谁让你在这儿的?” “你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问我。”司洛淡然的说。 苍冥扯了扯嘴角:“看样子督月是对边莹不死心啊,真是有趣,她自己的男人看不好,总來骚扰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如今却把主意都打到了我的头上了?” “不过,她这主意打的是什么路子,让你们这四个人在这儿等我,这好像有点儿不按套路出牌吧?” 苍冥双手环胸,和司洛的对话虽然感觉字字珠玑,但是神色却是浪荡随意。 司洛也随意的捋了捋他的银白色长发:“你若是要和她对立,以她对你的看法,你做事乖张且无章法,她选择这种极端的方法來对付你,也沒什么不可理解的。” 苍冥挑眉:“什么?我做事乖张毫无章法?我來这儿目的明确行踪磊落,她犯得着用这种小伎俩?更何况,我又不是冲着她來的。” 司洛也挑了挑眉:“哦?你这么说就有趣了,你如果不是为了边莹而來,那你如此风风火火千里迢迢的不惜跨越鬼道和天道的交界來到这儿,你是为了什么?” 苍冥随性耸肩:“我的确是为了我的女人,可是这和督月好像沒什么关系吧,这天道现在毕竟还不是她的,她是真以为她那点儿本事就可以当天道老大了?” “而你,”苍冥抬起一只粗长的手指狂野的指了指我们一圈人:“你们这些,都是她请來的救兵?怎么,司洛,你又准备回到天道给缝竹当看门狗了?” 这话说的狂发且丝毫不留脸面,绞s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眼神也快速闪过一丝狠厉。 毕竟司洛是她的心上人,估计苍冥这么狂放,绞s此时在心里也已经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司洛却沒有太在意,反倒是说:“我帮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是为了边莹而來,也是冲着督月來的,你现在这副悠哉的态度,倒是反而让我有些意外。” 苍冥微微皱眉:“我的确是为了边莹而來,但是谁说我是冲着督月來的了?” 司洛眼神一暗;“那你的意思是。” 苍冥狂放一笑,眼底却沒有笑意,他的手指慢慢的调转方向,最终直直的指向我:“我是冲着她來的。” 第二十一章一敌四 “哦?冲着我來的?”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苍冥,同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苍冥点点头:“沒错,冲你來的。” 司洛似乎并不想让我和苍冥直接对话,于是他抢在我前面问苍冥:“为什么冲着她來?苍冥的昏迷好像是和督月有关系吧,难不成,你要病急乱投医?” 苍冥冷冷一笑:“现在报复督月不是要紧事,我自己就是禁裂区第一医,也根本不需要病急乱投谁,让边莹醒來对我來说只是小事,但是要真正的救好她,才是真正的难事,我找寻了那么多方法,可是人格上的缺失就和缺少了半个灵魂差不多,沒什么可以救的方法。原本我都放弃了,但是,有趣的是,我最近听说,这个女人身份特殊,是禁裂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个奇迹,而她的第二人格也拥有强大的力量,只要我可以捕获她的第二人格,再加上淮度魔窟炼化之术,也许有可能能将边莹救回到从前的样子。” 司洛挑眉:“所以,你此番來这天道,说到底还是为了救边莹,而來找的黎慎?” 苍冥一脸狂放:“不然,你以为督月那种货色真的值得我千里迢迢追到天道來报复她?” 我不禁觉得好笑,为了抓苍冥,督月就藏在这附近时时刻刻关注着这笼子里的情景,不知道这番话她此时听不听得到。 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督月之所以要我们去对付苍冥,是因为她忌惮苍冥本身强大的实力,而她也觉得,苍冥因边莹之事记恨于她,要來报复她,所以她才找到的我们,让我们以和她合作的关系去对付苍冥。 但是现在,苍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冲着督月來的,督月还有必要非要去和苍冥对立吗? 苍冥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他血袍一挥,胸前肌肉线条乍现,他一只手指着我:“你出來,跟我走,不然,今天,我就要这广场鸡犬不宁。” 看看,难怪是会欣赏高秦酒野的人,这个家伙本身也是狂妄到不得了的人啊。 “看來今天这场打斗是避免不了的了。”司洛似笑非笑的看着苍冥。 苍冥耸耸肩,一副谁也不怕的无所谓模样。 我四下看了一圈,丝毫沒有见到督月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呢,督月如果就藏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的话,我应该是能够感觉到的,可是显然她就算在这附近,离这里也并不是很近,她为什么沒有现身呢? 而且,她不來,这笼子,我们真的能很顺利的出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防范意识让我对现在的这个情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担忧,就好像是中了什么圈套一样。 见我们一行人沒人要动弹的意思,苍冥终于失去耐性,他双手抓在铁笼子上,随意的朝着两边一拉,两根铁杆就在他手里像软绵绵的棉棒一样轻松的被扯开了。 这个人造门很是方便,司洛率先从笼子里走了出去。 紧接着我们也都出去了,直到全部离开笼子,我还若有所思的盯着笼子看。 因为我不理解,我以为这铁笼子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现在看來,这完全就是一对破铜烂铁,那么,督月非要把我们关在里面做什么? “我说,你还是变回你原來的样子吧,这么看着怪不舒服的,难道你要学那个娘娘腔吗?”苍冥指了指聂尊。 娘娘腔 这个词难道是说官涅的么。。 以绝对公正的态度來说,官涅虽然长得美得完全不像是个男人,说话也很古怪人更是像个弱受,但是我很确定, 他不是娘娘腔,他动起手來还是很汉子的。 为官涅这个不在场人物莫名得到的这个新外号感到忿忿不平,正当我思绪乱飞的时候,司洛的手在聂尊眼前一挥,官涅的样子褪去了,就只剩下了聂尊原本的模样。 好吧,这些人果然都在做奇怪的无用功的事情。 不论是这个笼子还是聂尊的‘易容术’,如今都轻易的被瓦解,并且在我看來毫无意义。 我只是奇怪,督月等人为什么还沒有露面,督月要找的聂尊都近在咫尺了,她还不想露面么? 难道,她所谓的合作,就是完完全全的要我们去对付苍冥么? 原本一直沉默着站在旁边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思考的绞s突然说道:“我们好像是被算计了。” 什么? 我疑惑的看向绞s,绞s沉默着,一脸的面无表情。 变回原本样子的聂尊点了点头,终于也张了口:“要是按现在的情况推算下去,我们的确是被算计了。” 司洛显然也沒能立即反应过來他们的意思,和我一起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人。 聂尊耐心的解释了他的意思:“如果说,苍冥根本就不是为了督月而來,那么督月这么大张旗鼓的准备防范就完全沒了意义,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來找督月的,督月也沒必要自添麻烦。但是为什么督月还是这么做了?督月并不是急躁的蠢人,不会在沒把握之前做一件事,她之所以这么肯定坚决的表示要我们对付苍冥,她就是考虑好了,即便苍冥并不是为了她而來,那么苍冥來了,都会和黎慎成为对立,因为黎慎的特殊身份,所以,苍冥就会和黎慎相斗,而那时候,督月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听的我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我还是听懂了,就是说,督月或许很早就有可能知道,我的第二人格可以救边莹,甚至这个消息都有可能是她传出去的。 而她希望苍冥因为这个事儿來找我,她又借机和我合作,要我和苍冥对立,两方开战,两败俱伤,胜者实为督月。 因为,以她谨慎的性格,在沒考察明白苍冥是不是真的要來找她复仇之前,她是不会真正的去大动干戈准备和苍冥开战的。 那么,这么一说來,就说明督月首先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第二人格的一些用途,先不管这些用途到底是不是真,但是至少,有这个说法就可能会有竞争和市场。 而督月也同时利用了苍冥的心理,她知道苍冥听说传言就一定会來找我亲自验证说法,她才集合我们在这里反而对苍冥恭候大驾,这样的阵仗会无形中给苍冥一种,我果真有问題,我的第二人格果真是像唐僧肉一样宝贵所以才这么多人帮她救她,同时觊觎她的第二人格。 她让我们四个人來等待苍冥,苍冥來到之时我们就传达出去一种恭候大驾多时的态度,这就令苍冥无形中更加的好奇我体内潜藏的力量到底为什么会因为我而产生这么奇怪的情况。 绞s顺着聂尊的思路说:“如果真的是我们两个想的这种情况,那么今天就会陷入一种苦战,因为很显然,督月是不会出來帮忙的,而我们现在全都在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沒有任何战斗优势的地方,而苍冥本身的实力是多么的不容小觑在场的人可能除了阿慎都十分的了解,最后如果真的打的不可开交也只会是两败俱伤,而这时候督月出來坐收渔翁之利,外加这儿是督月的地盘,谁知道背后还会有多少个督月的人,那时,任人宰割的就绝对是我们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了。” 这一番话聂尊和绞s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不小,沒有任何隐蔽的意思,所以,苍冥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苍冥却沒有要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的意思,反而冷笑的说:“想不到你们彼此揣测这些兵法还真是麻烦,在我看來,沒有真本事,再多的邪门外道也终究改变不了自身缺乏强大的实力的事实。不管督月此时此刻是不是躲在暗处打算坐山观虎斗,我劝你们,反正你我早晚都要开战,何不如尽快决定出胜负?如果我们任何一方有能力打得赢另一方,到时候也不至于就会被督月耍的团团转了吧?” 。。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对是沒脑子。 不过当然,其实也有另外的一种情况,那就是有绝对的压倒性的实力。 所以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和我们斗完后元气大伤之时会不会有人趁火打劫,因为在他看來,战争完全不需要动脑,就只是屠杀,杀完一个再杀另一个,先杀哪个都一样。 这样的人,往往都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虽然听起來有点儿狂妄,不过能够在一对四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自信的人,不得不说,其本身的实力就真的让人感到有些担忧和忐忑。 因为毕竟,他以一对四,而且他对的这四个人也并不弱吧? 四个人,三个区主,司洛是东西南区最强大的人,而聂尊现在则是魔化体质,就算是绞s和我,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哦不,现在我是念力为0的人,我还真就是这里面唯一的泛泛之辈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苍冥能够在面对我们,甚至在我们之后他还要单独的去面对督月,以及天道有可能的所有敌人,他还能这样自信,那么,他的实力到底是强大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第二十二章无形的对决 “看來,作为鬼王手下唯一一个能陪鬼王坐拥天下的人,果然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啊。”司洛淡淡的说着,虽然是夸赞,却也丝毫沒有畏惧的意思。 苍冥眯了眯眼睛:“司洛,你我又不是沒动过手,我的实力到底行还是不行,你应该清楚。” 司洛淡然:“的确,淮度和缝竹不算,单单说在其他人之中,我想,除了塔莱,你是唯一一个实力我无法估底的人。” 什么叫除了塔莱? 难道说,塔莱的实力也强大到可怕的地步? 虽然知道塔莱确实不一般,但是也不至于吧? 这禁裂区如此强大的两个人却都喜欢边莹吗? 边莹,那个面容总是有些消瘦苍白的女子,这到底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 司洛这明明是赞赏,可是苍冥却皱起了眉头;“你排除的人还真多。要是说那个塔莱也能成为你口中的‘除了’的那个人,那么司洛,我看你我真是多年未见,你已经有些看不透我了。” 绞s却在这时插了嘴:“你如此狂妄,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徒有其表,我看,我们还是验证一下再讨论吧?” 苍冥眼底迅速翻涌出无比狂热兴奋的光:“直接开战当然更合我胃口。” 他说这句话的同时,眼底已经有莫名的东西开始翻涌,他的血袍衣摆突然高高的翻飞起來,整个中心广场似乎都开始涌现一股不寻常的气流。 神裂者对于危险的感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中心广场原本围绕着被拆开的铁笼子和我们的人还有很多,但是却都在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流的时候,纷纷散去。 看热闹是小事,保命才是大事,在自我保护这方面上,任何人类到了任何地方都是有着同样的敏感的。 “其实,上次你帮我治好了我的脸,我理应应该感谢,但是,现在这情形,突然的开战令我觉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恐怕我也很难手下留情了。”聂尊双手自然的插在黑色风衣两侧的口袋里,被这中心广场上莫名的气流吹乱的黑发之下是一双惯有的,盛满淡漠的那双到了任何时候都无比平静的眼睛。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尊已经走到了最前方,和苍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了。 不断涌动着的危险气流不断的穿梭在两个人之间,两个同样高挑的身影桀骜的对立着,一个血袍涌动,一个黑衣翻飞,两双同样闪闪发亮的眸子四目相对,四下弥漫流窜的危机感令此刻任何一个在场的人都无法不屏息。 “你要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那种人,别说救你的脸,我自己就要先把你撕烂。”苍冥洒脱的说。 这两个人,倒是有种英雄动手之前非要壮志豪言一番的诡异感。 绞s一动未动,麻木空洞的眼睛似乎也沒有什么波澜,我站在她身边,低声问她;“有什么打算。” 她这才脖子勉强的动了动,还发出了一声惯有的嘎吱的声音:“放心,打不起來的。” 她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沙哑。 司洛淡然抬手,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似乎不去刻意的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还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随着他的手突兀的抬起,包围着我们的空气似乎发生了另外的一种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很难形容。 就好像,是你原本在水中就快要溺水,但是你有游泳圈, 却又在关键时刻,发现你的游泳圈漏水一样,虽然这个比喻很奇葩,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就是司洛习惯性给别人的一种感受。 刚开始在他身上感觉到危机,但是很快又通过对他看起來病恹恹无所事事的样子的不屑,而大意的时候,他又会将你瞬间原地秒杀。 可是这次他抬手却不是使用了什么大招,他只是随意的在空中一抓,然后,纤白的手再次在空中平摊开來的时候,手心就多了一滴透明的水珠而已。 从我的角度看去,那一滴透明的水珠看上去十分的圆润晶莹。 可就算是再美,也不过就是一滴水而已,沒可能出丝毫的威胁,也完全无法把这东西和武器有任何的联系,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來这么一手。 我很想吐槽说,变得好一招戏法,却在看到苍冥和聂尊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的时候强行住了嘴。 这两个人此时全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司洛手心上的那滴水看,和神情,除了格外的郑重以外,还有点儿霜打的茄子一样,斗志全失。 我实在是觉得很是疑惑,这两个人刚刚还都霸气侧漏信心满满一副桀骜不羁浪荡无敌的样子,此时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说是这水有什么神奇的作用直接将两个人秒杀? 再看绞s,她原本沒什么感情的瞳孔此刻却格外的发亮,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兴奋的东西。 我太了解绞s了,她会露出这么亮晶晶的眼神,除了是遇到了她觉得十分有趣的事,那估计就是在表达对司洛的欣赏了。 看來,这滴水的确有着什么古怪。 就在我來來回回的在这几个人之间扫视的时候,苍冥终于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这僵持的场面:“看來,时日真的是过了太久,以至于我狂妄的过分了。” 聂尊也紧接着说道:“不愧是连金发提起也要敬重三分的人,也难怪你能凭借一己之力守护南区上上下下弱者无数那么多年。” 司洛淡淡一笑,眼底却沒有丝毫的笑意:“过奖了,事实上,我根本就沒能照看好他们,才会让他们家破人亡。” 这些人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绞s,绞s微微扬了扬下巴意在指向司洛手心处的那滴水。 我皱着眉仔细认真的看着司洛手心里的那滴透明的水,努力的思索着。 终于! 我明白了! 突然想通的欣喜瞬间笼罩了我,可是与此同时随之而來的竟然也是一丝淡淡的恐惧,这么是一种强大到令人感觉多么可怕的力量啊。。 司洛擅长的是气流操纵术,他对气流的掌控能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他传授给绞s和高秦酒野的那同一招对气流的操纵之术才会让绞s和高秦酒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可是,那对于司洛來说,却只是操纵气流的一小部分而已,包括后來他自己使用的招数也是一样,那都是操纵气流所演化出來的招式。 可是,刚刚他随手那么一抓, 却在空中生生抓出了一滴水,这首先就说明两点。 第一,他对气流的操纵已经达到了可以通过自己的念力将气流进行两种形态之间的转化。 说的简单点儿,就是,他可以把气变成水,甚至把水变成冰,让原本气态的东西变成液态,这种本领首先就说明了他的气流操纵术已经强大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同时也衍生了,他可以冻结人体内血液之类的存在水元素的东西,这就是一种对于水元素的极致掌控,就像是风火雷可以操纵自然系的力量一样,他也可以操纵自然元素,并且还可以操纵到如此令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第一个理由,第二则是,这一切能力和招式都源于他的念力,而他可以通过掌控念力來达到这一切看起來十分神奇的效果,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对念力的精准度掌握已经对念力操纵的自由程度,已经到了目前无人可比的地步了。 也就说,从他从空中轻松自如的凭空抓出一滴水这一小小动作上來看,对面的那两个人就已经输了。 也并不是说,苍冥就绝对斗不过司洛,至少,司洛已经证实了,他的实力绝对在苍冥对他原有的估计之上,而对于一场战争中的主导者來说,尤其是自信满满的那一方,对对手实际估算的错误,就已经代表了一种失败,一旦面临这种状况,首先斗志就沒有了。 苍冥此时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更可怕的是,司洛现在是身体状况并不好的时候,他沒有对应的继承体,其实按照常理來说,他现在几乎等同于苍冥,他的力量是并沒有怎么去依靠裂纹的。 “真是可怕啊。”我用极其低的声音喃喃自语,他们三个男人听沒听见我不知道,但是就站在离我很近的我旁边的绞s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唇角勾笑,声音自信而又冷静:“所以我才说,他们打不起來。” 绞s的确应该自信,如果我喜欢的人这么强大, 我也会感到高兴的。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自主的看往聂尊所在的方向。 但却在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因为,我要从此时此刻开始记住,我已经不能再去爱聂尊了。 从今以后,无论他好与坏,都和我黎慎沒有任何的关系了。 说好了的放手,就绝不再纠缠。 “看來两位是都打算给我这个面子,要暂停这场争斗了。”司洛淡淡的说着,同时手掌随意的一翻转,他掌心的那滴水就如同滴在火炉上的一小滴水珠一样,兹啦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苍冥的挑衅 苍冥和聂尊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司洛望向苍冥:“还是坚持要战么?” 苍冥脸色虽然不好看,眼底却毫无惧色:“自然要站,我是为了我喜欢的女人而來,不能保护她,我回去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令我感到莫名的感动,突然开始羡慕起同为双重人格的边莹了。 司洛仿佛早有预料苍冥会如此回答:“我说不战,自然是想到了万全之策,只是你要不要听一听?” 无论是什么完全之策,貌似都要牺牲我吧,人家是冲着我來的 苍冥个性乖张难测,正常人这时候恐怕至少会先听一听司洛的提议,苍冥却果断拒绝:“司洛,不妨先过过招再说吧。” 话音刚落,只见他抬臂一震,空中突然无数散光开始以他左手掌心为中心极速汇聚! 数道光线交叉汇拢,数秒之间,就在他掌心之上汇聚成一把硕大的光刀! 光刀通体是亮白色,沒有刀把,刀把的位置是成环形光线聚拢缠绕于苍冥左腕! 我被这把奇特的光刀吸引了视线,就在我注意到光刀形成之际他已经反手挥落之时,我快速拉了狡s想要跳起,却在下意识的想要在体内聚集念力的时候瞬间想起,我此刻沒有念力与普通人无异! 好在狡s也同样反应极快,我的手刚刚触及她,她已经一把抓住我猛地朝着刀气冲來的反方向躲去! 狡s身手奇快,可是和那刀气相比却只略胜一筹,以至于那刀气自我右耳擦过,呼啸而过的刀风摩擦着我耳边的气流,几近点燃我耳边的空气! 定睛一看,刀风所过之处,只剩下一道深深的刀痕在石地上丑陋而又张扬。 随手一挥就能将这石地劈裂,其刀风的速度更是让人瞠目结舌,看來苍冥的确是个劲敌。 此时的苍冥随手将缠绕在他手腕上的光刀大刺刺的扛在肩上,大敞的血色衣袍里面是纯麦色的肌肉,他的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独自一人站在和我们集体对立的方位却不显丝毫惧色,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性感而又危险的气息。 我感觉到了握着我手的狡s的手上全是汗。 她这。是在担心司洛吗? 苍冥出手的时候,离他最近的聂尊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的躲避,刀风曾卷起他的衣摆, 不过,他除了敏捷的起跳躲避之外,沒有做多余的动作,甚至原本插在衣服两侧口袋里的手也沒有拿出來。 聂尊一直行动敏捷身手矫健这我是知道的,所以即使他离苍冥最近,我其实也不太担心。 聂尊双眸镇定的盯着苍冥,薄唇微动:“看來,救女朋友之类的,都是借口了。你生性善战好斗,骨子里的战斗**一直蠢蠢欲动,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看你是不会错过了。” 苍冥双眼放光,肆意的大笑了起來;“有趣,真是有趣!这禁裂区竟然还有懂我之人,沒想到你这个人竟比高秦还有趣,你说的沒错,我就是好战,要不要先來和我过过招?” 聂尊笑的云淡风轻:“要战,就不只是过过招那么简单了。如果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我看你还是不必白费力气了,因为她的心脏现在在我的手里,沒有了心脏的她,是无法召唤出第二人格的,与其去为难一个确实拿不出第二人格的女人,还不如來和我一较高下,若我输得心服口,就将那心脏给你。” 这是要。。拿我的心脏做赌注? 沒有心脏倒是也好,至少不会感觉到心痛。 司洛突然开口:“你的对手是我,现在中场换人沒什么意思,聂尊你也不必白费心思了。” 站在我身旁的绞s皱了一下眉,我感觉到了,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理解她的心情,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奇怪的很,打个架也要争一番。 苍冥一甩衣袍,一只手插在腰间的麦色肌肉之上, 另一双手还是扛着大刀,一脸的不耐烦;“打个架也要争來争去的么?不如我们就一起动动手,在禁裂区和平太久了实在是无趣,既然难得能凑齐这么多的人,不过过招岂不是浪费?來吧,谁也不用藏着掖着,今天就來个混战好了!” 我原以为司洛一定不会去和这种好斗分子相争,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因为司洛眼底骤起的白色气浪,已经带动的这片广场上的空气全都开始震颤起來! 这种震颤非常熟悉,似乎是高秦酒野和绞s都做过的,不过,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师傅和徒弟的差距。 同样是一招,无论是司洛教的高秦酒野还是绞s,他们两个人使用起來虽然看起來已经很是熟练自然了,但是当这招真正的被司洛使用出來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震撼到像是在观摩新的招数一样。 尤其司洛的瞳很特别,他是浅白色的瞳孔,气浪在他眼底翻涌之时,会激起异常炫目的白雾于他的眼底,而这片广场上的气流,整体都被他完整的掌控着,沒有一丝一毫的失控,这种对空气的掌握都能达到如此的炉火纯青,只能说他对于念力的精准掌握,已经是快要到达无人可比的境界了。 不过,尽管现在周围已经暗潮汹涌,可是这种三足鼎立的场面,只要有一方有所牵制,另外两方就不敢擅自动手。 很可惜,聂尊完全辜负來到我的期望,他不但沒有要解决这个严峻的对立场面的意思,甚至还发动了瞳力。 随着他的瞳力,他的瞳孔也剧烈的收缩,环绕着他们三个的空气中开始渐渐弥漫着一种象征着死亡的黑色。 看來,这三个人是真的想大打出手了,谁也沒有退缩的意思,甚至一个比一个流露出來的杀气要更重。 “这就是你说的他们不会打起來。”我头痛的对着绞s说道。 绞s倒也淡然,仿佛完全方忘记了她对于这一行人的猜想和判断。 司洛眼睛一眯,这四周整体把我们包围其中的空气都开始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嘶嘶声。 司洛并沒有动用什么大招,却正是这空气小小的震颤令我感觉到前所有未有的恐慌。 与此同时,聂尊竟也不落后,他的眼神一边快速的在司洛和苍冥两个人之间來回的流连,一边瞳孔有规律的收缩,随着他瞳孔的改变,我能够感觉到弥漫在他四周的一种精确的念力。 虽然我沒有了念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两个之间有所联系的缘故,我对于他的念力感应还是很敏锐的。 苍冥半眯着眼,性感的锁骨上那根一直延伸到脖子的肌肉线条闪闪发亮,他缓缓抬起原本扛在肩上的光刀,周身散发出一阵阵危险的掠夺气息。 就在我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盯着这三个呈现三角形对立的三个人的时候,我丝毫沒有注意到背后朝着我伸过來的那只手。 绞s竟然也沒有察觉。 于是,当那个结印倏地扣在了我背后脊椎的正中央的时候,我甚至都來不及喊出锥刺。 “啊!”一声下意识的尖叫,我朝前猛地一扑,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 尽管这动作看起來很狼狈,可我还是快速的翻身,使得原本是趴着的姿势改为仰面躺着,只为了看清后背攻击我的人是谁。 但是,在真的看到了以后,我吃惊地简直可以同时吞下一大盒子鸡蛋。 对我背后结印的那个人,竟然是杰帕! 我感觉到了后背脊椎正中央出的位置传來一种滚烫的灼烧感,不知道是什么印被他结在了我的后背上。 他俯视着我,神色镇定,眼神平静,结完印的手不缓不慢的收了回去,自然的推了一下他鼻梁上面的镜框。 就在他手指刚刚触及镜框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多一只手,那只手是绞s的。 绞s在瞬间就无声无息的移动到了他的旁边,手在我都沒有看清的情况下就扣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低沉。 杰帕十分镇定的回答:“绞s小姐你不用紧张,这是为了阿慎小姐好,阿慎小姐体内现在沒有心脏,如果沒有合理帮她调节体内念力的东西,她就会陷入一种近乎走火入魔的状态之中,我这结印是为了保护她。” “那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还要偷着來?” 杰帕坦言:“因为,我的这种突兀的登场方式,会吸引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可以暂时的终止某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发生。” 的确,从我被他偷袭攻击倒地后,我斜后方的那三个人就不约而同的收敛了杀气,全都看着我这边。 “杰,你怎么会來。”聂尊张口问道。 杰帕微微一笑,姿态绅士自然:“我如果不來,你还要为所欲为到什么时候,阿慎小姐现在身体极其差,你却也不把这些事说与我,如果不是我在你身上早就放好了追踪的药剂,你这么突然就消失了,要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么大个天道找几天?” “我并非故意不辞而别,实在是有特殊的理由。” 第二十四章体极限 “我知道,不就是阿慎小姐关闭了裂纹么?”杰帕说完这句话,就看向我,同时做出向着我伸手的极其绅士的动作。 “阿慎小姐,稍有得罪了。”杰帕礼貌的微笑。 我一把拽着他伸过來的手就从地上站了起來:“沒事,大家都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要什么,杰帕,除了你对聂尊的忠诚,其他方面我都可以厚积薄发,只要你愿意。” “阿慎小姐,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危险,你的心脏被聂尊拿走了,而你又擅自自行关闭裂纹,你可能沒感觉到,如今你的体质不要说是变成了常人,你现在是连常人都不如。” 沒那么夸张其实。 只是。确实动多了都会感觉到吃力。 只是。空荡荡的心脏的位置经常传來莫名的寒意和疼痛。。 只是。渐渐的已经快要看不清这些人的动作。 我咬咬牙,努力咽下心口的不适,不知道是不是我背后的结印导致的,我怎么感觉我整根脊椎都在不断的散发着莫名的寒意? “你怎么了阿慎,哪里不舒服?”绞s眼疾手快的跑过來扶起我。 我坐在地上,后背靠在绞s的肩上,这个动作莫名的熟悉,令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时候,松露以为余良死了,我过去扶起伤心欲绝的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靠着我。 为什么这么一段记忆会突然的出现在脑海里呢? 果然我其实并不是不在意的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累,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好累。 一行无缘无故的泪水从眼眶流出,直接打湿了试图看看我怎么了的绞s的手。 见我突然的流泪,绞s微微一怔,随后,她揽着我肩膀的手更加的用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她的口气十分的焦急,我却一时哽咽说不出话來。 杰帕皱了皱眉,迅速附身蹲在我前面,伸手探了探我脚踝上的裂纹。 他的眼神当即变暗:“阿慎小姐,你的情况十分糟糕,你本身身体条件已经很差,内心求生**又突然减弱,全身毫无念力,又沒有心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再接触这种充满了念力波动的场地,他们刚刚的动作对你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我女人的人,绝不能死。”苍冥见我倒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举着刀就要向我所在的方向走來。 司洛抬臂拦住了他:“沒听那个医者说么,现在战斗念力的波动会伤及她,我劝你最好住手不要乱來,不然,她死了,边莹也沒什么好下场。” 苍冥冷酷一笑:“你以为我会是受威胁的人么?司洛你知道你为什么最后会落得在天道沒有你容身之处的下场么?就是因为你身为一个不该有感情的神裂者,却有着人类的那种懦弱的情感,什么善良,什么同情,这些都会渐渐削弱你的力量,现在的你,虽然实力依旧,却也到底不是当初那个在天道万人之上的司洛了,你还以为你是曾经的天之圣者么?我现在就要走过去带她走,我就不信你们会出手,出手拦我,其念力必伤她,你们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最后一句话他的口气里充满了挑衅,但是,却真的让司洛住了手。 可是,聂尊却沒有像司洛一眼。 他瞳孔一紧,我周围空气一颤,就见苍冥周身立刻被一种灰黑色的气息所笼罩。 与此同时,我莫名其妙的呜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杰帕眼神快速闪过焦急,他抬头冲着聂尊喊道:“你疯了么?你这样会伤了阿慎!” 能听得出杰帕是着急了,因为他竟然叫我阿慎而不是阿慎小姐。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安慰,不管怎么说,至少杰帕还是杰帕。 聂尊沒有理杰帕,而是对苍冥说:“她的心脏在我这里,你真的不要么,据我所知,心脏就等同于第二人格,就算她沒了命,只要她的心脏活性还在,你还是有机会从中提炼出她的第二意识。” 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聂尊所说。 我努力咽下喉咙深处不断往上翻涌的血腥气息,同时艰难的抬头想要看看聂尊此时此刻的表情。 苍冥反手将原本都拿下來的刀重新扛回了肩上,好整以暇的站定看向聂尊:“你这番心意为了她,她却不会理解,你应该像我一样,喜欢她就直接将她困在自己身边,你以为现在的女人还是那种会为了你为她所做的而感动的吗?” 聂尊淡淡一笑:“像你一样?像你一样把边莹囚禁在身边,甚至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日渐哀伤?你确定边莹真的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为了保护塔莱?苍冥,你可不可笑?” 我几乎很少,不,是从未听过聂尊在开玩笑以外对任何人说这么刻薄的话。 不知道苍冥是点燃了他的什么弱点,让他言辞瞬间就变得这么犀利。 苍冥脸上的笑容和洒脱终于变得僵硬,甚至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杰帕一只手还是探在我的裂纹之上,同时对聂尊说:“把她的心脏还回來,这样下去不行,她会撑不住的!” 聂尊瞥了我一眼,见恰好和始终盯着他的我对视,就又移开了目光;“她的心脏还不能还给她。” “为什么?”这次连杰帕都深深的皱眉了。 苍冥冷笑:“因为他要保护她,那心脏只要回到了她的心中,我就会立刻将她带走,即便我不动手,督月也不会放过她,即便督月放过她,淮度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她下手,可是,聂尊,你以为你拿走了她的心脏,我们就真的会错过她这么难得的一个例外了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聂尊口气依然平淡:“哦?那我倒是很好奇,沒有了心脏的她对你们來说毫无用处,你们要怎么办?” 苍冥眼底闪过一道光:“既然沒用了,我就杀了她。” 聂尊淡然勾唇:“沒了心脏的人,虽然身体会越來越不好,但是,只要其意识还在禁裂区一天,就死不了,这件事,你以为就只有你们鬼道的人知道么?” 苍冥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聂尊从风衣口袋里将两只手自然的拿了出來:“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包括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不管怎样,这种取心之法取出的心脏,会和意识体分开,而失去心脏的意识体,其裂纹等同于一个废掉的开关,即便插了裂纹进去也死不了。沒有了心脏沒了第二人格,她是死是活对你们來说也无大碍,更何况现在她关闭了裂纹,对你沒有丝毫威胁,我劝你,你要是真的为了救你的女人而不死心,就冲着我來吧,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从我这儿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苍冥的笑容已经彻底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严肃:“看來我小看的人还真是不少,司洛,怎么样,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她沒了第二人格和念力,而作为因为和她有着念力共鸣的你,现在少了这份可以暂时帮你徐续命的能力存在,你这副找不到新的继承体的身躯估计也到了一个极限了吧,就算那边现在再厉害,沒了裂纹的力量支持,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苍冥突然将话題转向了司洛,似乎是对聂尊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忌惮。 司洛眉间的那轮火焰形状的图案散发出莫名的光,他漂亮的眉眼勾出完美的线条,却令人看不出具体的情绪:“的确,我似乎也快死了呢” 他的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眉眼一点儿的悲观,仿佛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在感叹自己快死了,而是在谈论人生美景一般。 绞s一边扶着我,一边低声开口:“你死了,我就要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你若是在这天道之中死了,我就要踏平整个天道给你祭奠,你若是因鬼道之人而死,我就要鬼道这个词从此消失在禁裂区!” 她的语气坚决而又狠厉,沒有丝毫的犹豫。 苍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这女人口气倒是不小,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真想杀了他,然后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要我们鬼道消失!” 绞s冷笑:“你可以试试。” “阿慎小姐,你跟我走,先暂时离开这里。”杰帕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框,似乎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做。 我吃力的摇摇头;“不,我不走,如果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也倒是解脱,杰帕,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管是我沒了心脏,还是我沒了念力,你要相信,我都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 见杰帕还是用不放心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我此时此刻看起來的确像是个柔弱的白莲花,这样又怎么能让担心我的人放心? 于是我挣扎着自己坐直了身子,同时低声轻唤:“锥刺,保护我!” 其实以我现在的状况來看,我根本就不指望能够成功召唤出锥刺來帮我,但是,奇迹就奇迹在,我话音刚一落,腰间的锥刺就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紫光,随后,锥刺自我腰间分解,然后又在我旁边的地上重新汇聚成那个女子。 第二十五章塔莱归来 “活武器。。你唤醒了锥刺?” 司洛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穿着紫色衣裙的锥刺问道。 我喘了口气,感觉胸口的位置仍然不断的传來不可抑止的疼痛。 “是。”我回答的简明扼要。 “这么有趣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天道之中能一次性聚集这么多的高能之人,还真是令这天道蓬荜生辉啊。” 中心广场另一方,突然走过來一行人。 为首的是塔莱,跟着他的是他身后的三个巨人。 塔莱这次沒有坐在巨人的肩上,这次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巨人看起來也和以往的巨人略有不同。以往的巨人脸上除了凶恶的杀气沒有别的情绪,这次的巨人看起來却更像是有头脑的那一种。 话说,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见过塔莱了。 这个场面的人物随便拎出一个,就是我平时开启裂纹状态的时候都是打不过的,更不用说全都聚集在一起了。 塔莱却非常给我面子的第一个跟我开的口:“阿慎小姐,近來可好?” 在绞s的搀扶下,我缓缓站了起來,面对着在我前方不远处停下脚步,身姿挺拔绅士的塔莱说道:“很好,聂尊的脸好了,我自然就好了。” 这话当然是直接的表露了我对于他毁了聂尊的容貌的事耿耿于怀了。 可是塔莱却装作沒有听懂的样子,脸上挂着绅士礼貌的微笑,也沒有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我勾唇冷笑引出另一话題:“听说,你就是戎锦?” 这句话令司洛一愣,同时,银白色的瞳孔里翻涌出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她说的可是真的?” 塔莱看向了司洛:“是,我就是戎锦。” 司洛目光不断变换着,最终像是释然一般:“其实我早该怀疑的。” 塔莱抬手转了转右手上的玉石戒指:“可是你沒有。其实,司洛,这件事虽然瞒了你很久,不过我沒什么对不起你的,在扮演戎锦的角色里,我对你一直真心实意尽忠尽力,我塔莱和你或许不能成为朋友,但是,戎锦却从未背叛过你。” 司洛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的意思我当然懂。只是,这天道如今只剩下你了,我早已不是你的对手或者是你的威胁,那我又何必那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 塔莱微微一笑:“你会这样说,就说明,你司洛从來都还是把我当作了不堪之人,我塔莱从沒想过非要和你的一争高下,当初若不是你们莫名就不辞而别,在这天道,缝竹最信任的人始终还会是你,你的东西我沒打算抢,你又何必摆出一副逃离的姿态來博取同情?” 司洛淡然一笑,白皙如画的面庞上是一种染着淡淡落寞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神色:“如果我是为了博取同情的,现在你就不会拥有这样的地位了。同样,你如今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可是边莹呢?塔莱,你用戎锦的角色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恐怕不只是为了今天和我面对面之时说那么一句,你沒有亏欠我吧?” 塔莱在听到边莹两个字的时候,尽管可以看出他极力的控制了,但是神情还是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用戎锦这个身份,其实就是为了想要看看,离开天道的你,到底会怎样生活,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要去创造一个乐土么,你不是说,天道的正义,缝竹的正义,都是虚假的正义么,我只是想看看,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司洛点点头,仿佛在赞同塔莱的话,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肯定着什么:“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其实你就是想看着我,看着我怎么活,因为我的选择让你很不理解,不是么?” 塔莱回答的很坚决:“是。” “那么,你现在得到答案了么?” 塔莱扫了我们这边的所有人一眼,最后他还是看回了司洛:“你所谓的正义,就是最后任由南区被人践踏被人摧毁,你却无能为力么?” 这句话我觉得说的太重了,因为同样是作为区主的我,尽管我责任感远远不如绞s和司洛强,可是我保护我区民的**也是很强烈的,如今塔莱的这番话,等同于在说,我们所有的努力,和我们所信奉的正义都是错的。 一个人可以被他人拒绝,说话可以被反击,做事可以被阻挠,但是唯独信仰,是绝对不能被践踏的。 这话就连我听着都感觉很是刺耳愤怒,可是司洛面色却十分的平静,近乎是毫无波澜,他的生意你也还是那么个不高不低的调调,语气淡然平和:“我的区民到底是死了,还是回到现实世界了,这一点犹未可知,在沒有确定这些之前,我为任何人去祭奠或者是难过,都是沒有必要的。” 自从塔莱出现后,督月不知何时也悄然出现在了这中心广场之上,虽然我知道她一早就在,只是不知道在这儿附近的哪里隐藏着,此时她悄然出现,眼神就却始终是尾随着塔莱的,无意间看到她如此专注的神色,我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爱情会完完全全的改变一个女人,先且不说以前的督月性格到底是怎样,又是如何性情大变的,单单看现在,这样冷血无情的她,却唯有在塔莱出现的时候还保留有一丝人性,她也有她的爱情和她的守护。 而,但凡是源于爱,我们是不是都该去原谅和宽恕呢? 尽管如此想,但是,尤姬死前的那张因为缺少了双眼而看起來格外令人感到惊惧的脸再次浮现在心中,这让我对督月的憎恨又在一瞬间就点燃了。 果然,人就是一种很难忘记仇恨却很容易忘记恩情的动物。 “你來了怎么也不告诉我。”督月直勾勾的盯着塔莱说道。 塔莱淡然扫了督月一眼,快速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你伤了她?” 如果我沒理解错,他值得应该是边莹。 督月眼神一瞬间就像是被点燃的火把一样呼呼的燃烧起來:“见我第一句话就要问这个么?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在,她身体机能已经差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她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能接受我的爱,就可以任意践踏吗?” 塔莱凝视着督月:“如果我要践踏你的感情,我就不会來这里救你了。” 督月自嘲的笑了:“你确定你是为了担心我的安危而來的?你的目的应该是和他一样吧,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可惜,黎慎的第二人格可以弥补意识残缺这件事说到底就只是个传说,你们为了一个传说就这么拼,塔莱,尤其是你,就算你该做的都为她做了,你以为她的心就会从苍冥身上回來了吗?” 塔莱眼神一黯:“看來,一直以來,我都是惯坏你了。” 督月讽刺的大笑起來:“惯坏我?你不用用这么亲昵的字眼,塔莱,你的心我走不进去,你到底把我放在离你的心多远的地方我再清楚不过了,不用这样。” 我觉得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于是我冷冷的瞪着督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督月,高秦酒野以前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如果你的爱情就真的像是你表现出來的那么高尚,你又为何要对高秦酒野变心?对,的确,是高秦酒野拖累了你的一条手臂,甚至也是他为了救我令你性情大变,可就算是这样,难道爱情也能轻易说变就变吗?你为什么不去守护高秦酒野却偏偏要爱一个有爱人的人?” 督月死死盯着我,眼里是不可置信:“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随后,当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站在我身旁离我很近的紫衣锥刺,眼神猛地颤抖了一下。 但是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模样:“看來,是你的宝贝活武器告诉你的了,我当初果然就是脑子慢了半拍,我就不该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活武器,更别说是让你的活武器告诉你这么多的秘密和这些陈年旧事了。” 我立即反击:“你恐怕不是不想我知道,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曾经爱过高秦酒野的事吧?我只是疑惑,你既然能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现在又为何会变心?” 见督月怒意要起,塔莱突然说道:“好了,督月,來我这边,我们的事过后我会和你谈一谈,现在,我们还是要先办正事的不是么?” 督月见塔莱这么一说,她眼底的怒意顿时就压制不少,果然这世间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她冲着塔莱点点头,抬腿就快速走到了塔莱的斜身后的位置,和塔莱站成一个战线,看样子似乎是什么也不顾了就非要和塔莱一伙了。 督月眼神掀起难掩的杀气,嘴角却勾起冷笑:“你的聂尊那么爱你,曾经不分昼夜的守护你,如今不是也说累了不爱了么?既然大家彼此彼此,你又何必到我这里來加以讽刺?” 这话有些刺痛我,我下意识看向聂尊,聂尊的眼神似远非远似近非近,令我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在看我,如果是,那么,他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神來看我。 第二十六章平行空间 如今这画面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我站在正中间的位置,也是中心广场的正中间,绞s就站在我身边,锥刺沉默着也立于我的另一边,杰帕在我右前方的位置,目光在不断的來回扫动观察着这帮人,同时也在时刻注意着我身体的变化。 而我左后方不远处,是苍冥和聂尊,聂尊是斜着对着我的,他和苍冥是几乎面对面的,这两个人的力量似乎是在彼此牵制着,颇有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架势。 而我左前方,是司洛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的角度能看见所有人,位置也是和每个人都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另外一方,就是离我稍远一点的,却站在我正对面的塔莱和督月,此时督月已经走到了塔莱的身边,当她真的站过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其实的的确确是挺般配的。 因为塔莱身材本就身份高挑,还配上大长腿,而督月就更不用说,比一般的女子都要高挑腿长,两个人站在一起颇有气势。同时,一直默默地守候在他们身后的是那三个跟巨人差不多一样的怪人。 好吧,现在的这个场面还真是难以形容。 有的人不是人,是神裂者。 有的人不是人,是活武器。 有的人说來其实也算不上是人或者是等同于死人,那个人就是我。 大家都突然莫名沉默下來的时候,苍冥突然开口:“看來你也是为了那个或许能够救她的方法而來了。” 我原本以为,苍冥一旦对上塔莱,就会是一番水火不容兵刃相见,却沒想到他那么狂放的人跟塔莱最先开口却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想我是知道为什么的。 只是因为,在苍冥的心中,任何事都比不上边莹,即使是为了边莹而低头。 塔莱点点头,似乎也沒有要敌对苍冥的意思:“的确,你既然也是为这个而來,不如我來提个提议,我们合作,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之后是一起商量着來还是各凭本事,那就都是之后的事了,如今现在,你不如暂时的和我一起结盟如何。” 苍冥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是因为你我是情敌我才这么说,而是事实情况就是,我是个向來随意的人,从不和任何人合作,你也该知道,我从不借助于任何人外人的力量,即便是你。” 塔莱挑眉:“那按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在这很有可能爆发混战的地方,你是要坚持独來独往了?” 苍冥慢条斯理的答到:“沒错,反正,有了督月在你身边,塔莱,你们两个现在是天道缝竹手下最强大的对手,你们合作,办不到的事几乎沒有吧,还用非要拉我做加盟么?” 督月冷笑:“人多总是力量大,不管黎慎的第二人格好与不好,现在我也恰好有空有兴趣,你和我们合作,即便我们目的不同,过程却是几乎一样的,这样的合作难道不好么?” 苍冥一只手扛着刀,,另一只手随性的抬手挡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个是天道曾经的主管者,另外两个现在都是天道一等一的负责人,另外还要加上个司洛,这么嗨的场面真是千一遇,你说,我们三伙人对战,到底谁会赢呢?” 督月冷笑:“虽然我们这边是两个人看上去有点儿趁人之危了,不过,你们可以将我忽略不计。” 说完这句话,她就快速的双手合十拍了拍。 随着她拍手的声音一落地,她身后就突然跳出來一直火麒麟一样的动物。 这个我曾经就见过,像是一个专属于督月的交通工具。 我看着这群奇怪却又实力非凡的人突然觉得很不理解。 他们此刻如此剑拔弩张到底是何必呢? 塔莱和督月,外加苍冥,他们都是冲着我的第二人格來的,所以他们虽然事后也许会是敌手,但是至少在这个项目中他们应该还是能够合作的。 而司洛,司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抛去怀疑的话,其实司洛主要就是为了保护我的裂纹,因为我这边一但出了问題,他要我承诺给他的那三件事也就无效了。 但是,司洛身体状况并不好,就连杰帕也是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要比别人多那么一点,对于医生來说,如果场内有病患,他就会一直的盯着那个病患,这是医生的尽职和尽责,往简单了说就是职业病。 而除了这三大势力以外,剩下的聂尊和绞s,绞s一看就是要保护我,聂尊却神色不急不躁令人很难捉摸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最后的杰帕,似乎也沒有什么能改变这个局面的好方法。 “你们都是为了争夺她么?我觉得沒必要。”一直沉默着站在我右侧的锥刺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惊诧的侧头看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细细端详锥刺,锥刺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嘁气质仍然很吸引我的目光,一袭淡紫色的衣服更是惹眼。 见活武器会突然开口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全都直勾勾的看向我的方向,更细致的看的话,是看向她。 锥刺沒什么表情,就和高秦酒野的高祈一样,只不过是她和我长得不一样罢了。 “看來,我这次要抢的不只是一个人了,这个活武器也很有趣。” 苍冥在用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光打量着锥刺。 我冷冷的对他说:“不要做梦了,人你都抢不走,何谈活武器?” 锥刺打断我们:“我知道,作为活武器突然这样的出现会令你们感觉到十分的不解和困惑,那么我就快速的给大家一个答案,正好,有些事隐瞒的太久真的是会发霉的,你说对么,慎儿?” 我完全沒想到她会叫我慎儿,同时,直视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真的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这是我选定了的活武器,既然已经选了她,也唤醒了她,我就要对她负责,不管好与坏,以后都将会是她跟着我。 “阿慎,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禁裂区的秘密么,不如今天就要让我來告诉你吧。” 我皱眉打断她:“这是,时机到了?” 锥刺对我淡淡一笑,还微微的点了点头;“沒错,时机到了。” “禁裂区的秘密?你一个连神裂者都算不上,就只是有微薄意识的活武器,竟也知道禁裂区的秘密?我倒是希望你快速说來让我听听,看看是有多少我知道的。” 苍冥虽然说的是请教,但是口气却是不屑的,大概是看不起活武器的这副嚣张的态度。 司洛也说道:“锥刺,你应该对我多少有印象,别的我不问,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会不会对黎慎一直都承诺忠诚,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 锥刺淡淡一笑:“其实我并不喜欢她,看起來脆弱又无能,你知道的,我很挑的。不过,非常有趣的是,我对守护她这件事,奇怪的并不感到厌烦。所以,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会一直守护着黎慎,知道她可以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她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别的什么,我的守护就到那时候结束。” 司洛欣慰一笑:“能有你这样的活武器也真的是难得的缘分和本事了,阿慎有你,我也放心很多。” 锥刺微微一笑:“你的也不弱。” 司洛当即微微摇头,锥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就住了口。 杰帕正在这时推了推镜框,开口对锥刺说:“既然來都來了,大家也都沒什么意见,那么不如就现在从现在开始來解释关于禁裂区的秘密问題吧。” 督月似乎要张口说什么试图阻止,但是塔莱却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开口讲话。 聂尊曾有意无意之间和我对视了一秒,但是他很快就挪开了目光,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锥刺的声音打断了我,这空荡荡的中心广场上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说话。 “其实,所谓的禁裂区的神裂者,并不是完整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存在,禁裂区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相互通的,只是这种通并不代表就可以自由的來往,意识也不能够自由的穿行,于是就有了包括裂纹和裂钥以及裂纹契约这样的一些流传下來的奇怪的方法。不过,尽管如此,禁裂区也还是完全封闭独立的空间,尤其是对于现实的那个世界來说。” “其实,禁裂区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人,他们在那个现实的世界都可以找到其对应的那个人,因为,在这两个平行的空间当中,禁裂区的人,不是现实世界的人的影子,而是现实世界的人所遗失的那部分人性。” 什么跟什么? 我觉得我的理解能力还算强的,而且我作为锥刺的主人,和锥刺的默契也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真的完全沒能理解她话的意思? 意思是说,禁裂区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另一个空间吗? 而这个空间,是独立的,封闭的,和现实的世界呈现平行的? 第二十七章裂区的秘密 锥刺见我脸上满是惊疑和不解,仔细的给我解释道:“所谓平行空间,就是除了和现世界同步进行的另一个世界,但是,禁裂区并不完全是平行的空间,而是保存人性意识的地方。人类的不断进化的过程中,渐渐会衍生出除了自己原本的人格之外的人性,也就是第二人性。” “现代社会随着人口越來越多,生活压力越來越重,于是,人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所展现的性格往往和融入社会生活时候所表现的性格不同,我们可以把自己隐藏起來的那个人格叫做潜在人格。而当我们在平时维持外在人格的时候,如果在某种条件下失控爆发自己的潜在人格,那么潜在人格也许就会发展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也就是禁裂区的神裂者。” 我打断了锥刺:“你的意思是说,其实禁裂区的神裂者就是我们的一部分人格?”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说是人格,不如说是一部分人性。不知道你在生前的世界里有沒有看过七龙珠那个动画片,这种人性的分裂就有点儿像那里面的那个比克大魔王,当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來的人性是善良,外加懦弱,或者外加其他的性格,而他一直压抑自己与其他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性,例如压抑嗜血的性格,那么时间长了,嗜血心理在意识中潜在成长,在达到某个契机下,受到了刺激的时候,也许就会和主意识分离,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性,就是一个嗜血的人。那部分嗜血的人性分离到禁裂区这个承载空间,就会变成一个独立的禁裂区的人,也就是神裂者,独立在禁裂区生活。” 所以说,禁裂区的神裂者,其实就是活人的一部分衍生出來的独立人性? 我呆呆的看了一眼在场的每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复杂的神色,那几个符合神裂者身份的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锥刺说的都是真的。 锥刺见我若有所思,以为我还沒理解,于是再次开口和我解释:“我拿一个能够和现实对应的实际例子來举例吧。就拿高秦酒野來说,其实,高秦酒野就是高祈的重魂,重魂就是禁裂区的神裂者和现实相对应的那个人之间的一种关系的命名。也就是说,其实高秦酒野就是高祈的一部分人性,高祈本性如果是善良,那么高秦酒野就是和善良对立的那部分邪恶人性,高祈在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这部分人性独立出來,成为高秦酒野,并在禁裂区存活下去。” 高秦酒野竟然是高祈的一部分人性么。那么,会是哪一部分呢。 当然不会是像锥刺举例的那样,一个善,一个恶,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人性就只有善恶之分么?”我开口问道。 锥刺摇头:“不,这种人性很广泛,可以完全的独立成人,例如,你有一部分性格是胆小,那么,也许你其实潜藏一种叫做非常具有冒险精神的人性,这种人性与其说是和你的胆小性格对立,更不如说是你的一种理想,胆小的人想要变的胆大,于是冒险精神成为心愿,当心愿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潜在人性,而潜在人性在受到某种刺激下,会分裂到禁裂区独立成为一个人,并拥有人的意识和思考的能力。” “那是不是说,他,还有她,还有他和他,在现实世界都能找到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对应的那个人?”我分别指了塔莱、督月,还有苍冥和司洛。 锥刺点点头:“沒错,他们都是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人的一部分人性而已,只是,他们來到禁裂区后和他们本体的那个人是失去任何联系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无法找到现实中的那个自己的,我想,神裂者既然能从本体上分离出來独立成人,他们对于找到自己的本体也是沒有什么太大兴趣的。” “那高秦酒野是怎么回事?” 锥刺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这就和你有关了,按照常理來说,已经分离出來的人性,也就是神裂者,是会和本体断了关联的,只有在必要的需要关联的时候,才会梦到自己的本体,禁裂区神裂者的梦其实就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偷窥,他们只能梦到自己的本体,也就是说,高秦酒野做梦,就只能梦见高祈,而他的梦,其实就是高祈在真实世界实实在在发生的事,高秦酒野可以通过梦看见而已。这也就是禁裂区的存在,禁裂区原本是一片荒芜的灰暗之地,这里一切都是混沌,分离到这里的意识体整日就只有浑浑噩噩的呆着。” “所以,慢慢的这些神裂者不甘于这样的生活,而且他们发现,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他们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念力去操控和改变的,于是他们才创造了属于这里的世界。念力极强的神裂者,可以把想象的东西化作实物,想一部手机,就会出现一部手机,而他们想象的东西都是通过偶尔的梦见自己的本体,在梦里看到本体所使用的东西,而模仿出來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发现禁裂区什么都有,而且和现实中的物质一样,并且不分年代,但也不是什么都有,那是因为,神裂者并不是随便就可以梦见,也就是看见自己的本体的。” 我觉得我已经震惊到一定程度了,都不会说话了。 高秦酒野是高祈的一部分人性独立分离出來所变成的人,他在他的梦里可以看见高祈的生活,高祈如果在开车,他就可以看见车,然后如果他念力足够,他就可以在禁裂区变出车,锥刺的这番话是这个意思吗? “那,所谓的神裂者捕捉人其实就是。。”我喃喃着说了一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我为自己猜想到的事实感觉到异常的恐惧。 锥刺却轻轻叹了口气,给了我最不想听见的肯定:“沒错,所谓的神裂者对意识体的捕捉,其实就是看见了而已。高秦酒野在梦里看见高祈的生活,高祈的生活里有你,从而,高秦酒野就看见了你,当他想要你到他身边的意念强烈到一定的程度,而你又在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精神力崩溃达到一个最低值的时候,你的意识就会被他牵引到这个世界里來。” “而把你带來的那个神裂者,就是和你对应的神裂者。但是这种情况其实是少数,绝大部分的原因是,禁裂区的神裂者在百年演化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可以赐予自己能力的东西,也就是裂纹和裂钥,他们和裂纹签订契约,将一些无辜的人在精神力极其脆弱的时候趁机捕捉过來,成为自己对应的继承体,以此來获得力量。” 绞s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这和掠夺人命有什么区别?神裂者为了获得力量,就和恶魔签下契约,把无辜的脆弱的人的意识强行夺到这里來?” 锥刺眼神里延绵出无尽的哀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禁裂区的神裂者其实本來就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就是人性,而且还是一部分的残缺的人性,哪儿会有那么多分辨是非的思维,就只会自我满足罢了。这其实就是人啊。” “只是阿慎的那个情况真的很特殊,高秦酒野虽然在梦中看见了你,但是他并沒有要强行将你带來的意思,他本身的念力也不需要去和裂纹签下什么契约,你若是离开了禁裂区他的生命还会受到威胁,他是在梦里看到了你总是受到高祈的伤害,在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才不得已出手将你带來的。”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缘分,因为,绝大多数的神裂者虽然会梦见那个世界的人,但是梦见的往往都是一些和自己沒有关系人,所以在想要获得裂纹的力量的时候,才会随便从梦里寻一个意志力薄弱的生活中正处于低迷时期的人的意识捕捉过來给自己当继承体用,但是像高秦酒野那样能够直接梦到自己的本体的人是很少的。” 所以,高秦酒野在某种命中注定的情况下梦见了高祈,从而看见了高祈生活中的我,又在高祈不断伤害我的时候对我感到一种怜惜,而在最后那次我还沒有想起來的故事中,在我把那把刀捅进高祈的心脏的时候,强行将我拖拽到这个世界里对么,甚至在那个过程中,让督月损失了一条手臂。 而更有趣的是,如果他是梦见的别人,在别人的世界里看中的我,将我带來也就罢了,那只能说,他通过他的梦,看见了另一个世界里的一个姑娘,并且解救了那个姑娘而已。 但是,他的身份却偏偏是高祈的一部分人性,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爱上我的人还是高祈?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锥刺说道:“不要认为爱上你的还是高祈,因为高秦酒野虽然是高祈的一部分人性,但是既然能來禁裂区,就已经是独立出來的人了,虽然这样独立出來的人,性格不完整,因为只是一部分的人性,但是,他也是独立的,既不分享高祈的思维,也不分享高祈的人生。” 第二十八章我跟你走 说到这里,锥刺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高秦酒野是真的爱你,为了一个只在梦里见过几次的女人,他都可以牺牲到那个地步。” 司洛突然开口:“那段时间,高秦总是跟我提起你,我曾经觉得最后悔的事,就是告诉了他怎么能跨越两个空间去找你,但是,现在看來,是我当初想错了,他想要的生活,和他该过的生活,就算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终究是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的。” 绞s望着司洛说:“那我呢,你也曾在梦里梦见过我么。” 司洛摇摇头,目光却沒有直视绞s:“在你真正的來到这儿之前你不是就來过么,那是你的执念,并不是我做的,即使你最后真的來了这里,我也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将你带來的神裂者是谁。” 看着司洛和绞s,我突然想到了聂尊。 于是我连忙问锥刺:“那聂尊呢,你不是说,聂尊被我带來的?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锥刺扫了聂尊一眼,聂尊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聂尊和任何人都不同,他和这个世界沒什么关联,这里也沒有哪个神裂者梦见过他,要问他到底为什么会來这禁裂区,我恐怕不能回答,这要追溯到你的第二人格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來。 “阿慎,你和别的被捕捉到禁裂区的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你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两个人格,你本身就拥有一个独立出來的人格,而那个人格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本來应该是独立到禁裂区的神裂者,可是你的人格独立性太强,不单单只是你的一部分人性,而是完整的另一个你,其实你本來是无法來到禁裂区的,但是高秦酒野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将你带过來,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在你來的时候,聂尊恰好和你在一起,而聂尊,算是你的第二人格带來的,可你的第二人格和聂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 “我想,这个事,我知道。” 正当我专心致志的听着锥刺解释的时候,高秦酒野的声音突然在我周围响起。 听到高秦酒野声音的一瞬间我心惊了一秒,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什么情愫。 当我看着他一脸随意洒脱的从一个方向向着我们这群人走來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的拧紧了我的衣裙。 高秦酒野沒有看我,而是看着另一边的司洛:“你的身体越來越差了,我感觉到了。” 司洛淡淡的笑了笑,绝美的神色流露出來:“沒事。” 然后,高秦酒野终于在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目光清澈冷静的看着我:“关于我的那部分,还是我亲自來跟你说明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语气给我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那枚戒指你还记得么,当时如果你不摘下那枚戒指如今也许一切都不同了,而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摘下的,当时我在拼命的试图跨越禁裂区和那个世界的交界去救你,所以我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督月为了帮我,却用尽自己的念力去强行逼迫她自己去梦你,所以她看到了,而最近,她才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下意识看向督月,督月的脸上沒有笑容,也沒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反倒是抿着唇。 高秦酒野继续说:“当时你被你的第二人格所控制,将那枚至关重要的戒指送给了聂尊。” 这话一出口,我脑海里嗖的一下子闪过一个画面。 脑海里,那个红裙子的女人满手鲜血,笑容却晃眼的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她微笑着凝视着对面的那个黑衣男子。 她抬起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从另一只手上那根纤细的手指上缓缓拽下那枚别致的戒指。 随着她的动作,她手上的血沾染到了那枚戒指之上。 然后,她抬手拽起对面那个黑衣男子的手。 她唇角啜着温柔而又绝情的微笑,睫毛微微的闪动,她盯着他被她连带着染上血的左手,然后,将他的手掌摊开。 那是一只很瘦很长的手,彻底的敞开在她的眼前,掌心里空空一片,沒有掌纹。 她抬眼,一双闪亮的水眸和他自然的对视,她轻启红唇:“她叫黎慎,如果你还有机会再见到她的那一天,能否替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呢?” 那男子静默三秒,然后轻声开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她突然就笑了,笑容美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能为之颤动:“因为我知道,你和她是一样的人啊,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她一样的,名字叫叫做‘孤独’的味道呢” 说罢,她自顾自把那只沾了她手上的血的骷髅戒指,缓缓戴上了那个男子左手的尾指。 仿佛早就注定,这戒指竟然和他的尾指沒有丝毫的不契合,紧致的扣在了他的尾指之上,带着鲜血。 她给我戴完之后,用那只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她的眼神妖娆而又动人:“要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论她变成怎样的魔鬼。” 这句话似乎还沒有说完,她身后突然出现好几个警察。 “警察,快抓住她,就是她刺的学长!” 她突然放开了我的手,后退了两步,脸上挂着炫目的微笑,看着他,然后,直挺挺的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回忆如同突然中断的影片在脑海里戛然而止,我快速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的看向聂尊。 聂尊的眼神亮了一秒,又渐渐的暗淡。 无助的,惊慌的,难以置信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向了我,令我不知所措。 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女子分明就是我,而那个黑衣男子分明就是聂尊。 可是我什么时候和聂尊有过这样的相遇? 即便是我现在想起了这个画面,可是我完全就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根本就不是我。 不,这记忆一定是她强加给我的,是强行加入我的记忆中的,我不是她,我永远也不会是她。 背叛高秦酒野的是她,给聂尊戒指的也是她。 “不是我这不是我。给聂尊戒指的是她。”我的眼睛莫名的潮湿了起來,低声喃喃。 站在我对面的高秦酒野眼里闪过痛苦:“戒指是她给的聂尊,她不是你,你不肯认可她的存在,可是,你却爱上了聂尊么?” “我。。”我惊慌的抬头,看了一眼聂尊,又快速看了一眼高秦酒野。 我该怎么办,明明想着为了报答高秦酒野再见到他之时就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在他面前说出我不爱聂尊这句话就这么难? 还是,其实是在聂尊面前说出这句话就这么难。。 聂尊目不转睛的用深沉的眸子凝视着我,似乎也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和聂尊对视着,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不,不对,我不该心软,我负了高秦酒野,我该回到他身边。 可是,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聂尊突然动了动嘴唇:“你不是说,在你知道了他为你付出的一切后,你终于发现,你爱的是他,要回到他身边了么。” 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终于决定要彻底的推开我了是么,你都沒有不舍是么 好想摇头,可是眼睛里的潮湿却告诉我,我什么都说不出來,也做不出來。 眼神里闪动着复杂的诧异的高秦酒野盯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仿佛语塞。 原來那枚戒指是我不,是她给聂尊的。 她为什么要给聂尊。。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爱上聂尊? 突然之间,我的一切都被打乱,每次的回忆几乎都会颠覆我已有的生活和已经认定的情感。 如今,那个锥刺问的问題竟也成了我自问却无法自答的困扰,那就是,我为什么会爱上聂尊? 我真的是我么。。还是,她才是我? 高秦酒野朝着我再次迈近一步,同时向着我伸出了手:“黎慎,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我本可以像我一直以來为你做的一样,就只是守护你,可是如今,我想我真的是个坏人,我竟然真的嫉妒聂尊,竟然真的会痛恨你的变心,所以,我不想再只是等待了,我要你跟我走。” 我倏地抬头! 高秦酒野那只完美的手伸在我面前。 督月难以压抑的激动了起來:“高秦酒野!” 她甚至都喊破了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后半句话。 我茫然的望向她,却发现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那,近乎和我一样的痛苦。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也同样在看着的,她身旁的塔莱。 督月,你到底,是爱高秦酒野,还是爱塔莱呢? 不知道是我迟迟不说话,还是督月的那一声呼喊,让高秦酒野开始慢慢的收回了他的手。 然后我就又一次看到了聂尊。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一片晦暗。 我的心陷入了无尽的地狱,一直在下坠,沒有终点。 终于在最后那一刻,我快速抬手拉住了高秦酒野即将彻底放下的手:“好,我跟你走。” 第二十九章和司洛反目 啪,啪,啪。苍冥唇角勾着戏谑的笑容,双手竟像个看戏者的姿态一样拍起手來。 “高秦,我是否应该祝贺你终于得到了你一直想要的女子?” 听到我的那句‘我跟你走’后的高秦酒野看起來并沒有很开心的样子。 “高秦酒野,你是忘了这条胳膊了么?”督月指了指她左边的断臂。 高秦酒野低下了头,然后,两秒钟之后,他突然抬起左手一把将自己的左手活生生的拽了下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吓得直接捂住了嘴! 在场所有的人都很吃惊,高秦酒野缓缓抬起头,眼睛很出泛着一种天长日久积累的疲倦,他伸手将那只被他自己拽下來的手臂直接扔到了督月的脚下。 督月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呆呆的将目光移向了她脚下的那只血淋淋的断臂之上。 高秦酒野左肩上不断的喷涌出鲜血,却丝毫不见愈合的征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错。 高秦酒野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了下來,挡住了他的半边眼睛,他朝着我凑近了一步,但是断了一整条手臂让他的平衡力变弱,看起來有些摇摇晃晃的。 他低垂着眼睛,嘴角却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督月,这条胳膊我还你了,这些日子以來,我太累了,你们都觉得我高秦酒野就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可惜,我真的累了,事实上从我和司洛离开天道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了,你和我,再也沒有任何联系。我的确是欠了你,可你不是也爱上了塔莱么,还好在感情上,我不欠你什么。此臂一断,你我再无瓜葛。” 说罢,他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來,我慌忙的伸出手扶他,他整个人跌入了我的怀里。 在被他撞歪并下意识抱住他的一瞬间,我对上了聂尊的眼睛。 聂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瞳孔如同无止境的深渊。 空荡荡的心脏缓缓流淌过莫名的痛意。 手心沾染了高秦酒野鲜血的粘腻,我扶着他,看到督月甩开塔莱向着我们大步走了过來,她的脸上是一种近乎要爆发的扭曲。 就在她马上就要走过來的时候,司洛抬起手臂拦住了她,司洛手臂上的浮云般的衣服飘动在督月的眼前。 督月冷冷的对司洛说:“让开。” 司洛语气悠然自得:“你该拦住他的时候不是现在,是当年他和我一起离开天道,跨越那道天道之门的时候。” 督月情绪突然激动了起來,整个人看起來都是有些颤抖的:“当年?你好意思跟我提当年?司洛,缝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带着高秦酒野背叛他和我?!如果你们当年沒走,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塔莱他也不会爱上边莹!” 督月抬起仅有的一只手指向一直沉默着站在另一边的塔莱。 司洛的唇微微上扬,比星光还要璀璨的眉眼间流泻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你错了,塔莱和爱边莹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事,和我沒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你,也怪罪不了我一分,因为无论我当年是否从你身边带走了那个孤独的男孩,你都沒有资格背弃他,你和他之间的选择是你们自己做的,不是我逼你们做的。” 督月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我早就说过吧,高秦酒野既然选择了我,我就会给他他真正想要的,不论是什么,即便是这世间的一切,他想要,我都会给他拿來。从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我就向我宣誓了他一生的忠诚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会护他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任何人都沒权利毁了他,不论是你,还是她。” 说到;‘她’的时候,司洛缓缓将手指向了我。 他那火焰下的双眸也直直的看向我。 和他对视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眼底第一次对我产生了抵触的陌生。 “黎慎,我早就对你说过吧,要你不要杀了他,高秦就算再孤独,只要他的心还活着,我就还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你怎么能够一次次的要他去死呢?” 我连忙摇头,虽然我沒听懂司洛说的意思,但是我感觉到了,这个如果我承认了,我就是在毁掉高秦酒野的人生。 “我沒有!” 司洛唇角漾开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你沒有?你沒有,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牵他的手?黎慎,你的心并不在高秦身上,你何必骗你自己?你现在牵了他的手,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他,那个时候,就是你亲手杀了他,而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清澈的声音结束之时,整个中心广场突然起风了。 这是一阵异常奇异的风,以一种极其稳定的速度吹拂着每一寸外露的皮肤,但是,正是这种稳定性,和每一秒都是完全一致的风力让人觉得,这不是真正的自然风。 原本还靠在我肩头轻轻喘着气的高秦酒野突然站直了身体,眼神如同一只察觉到了即将到來的猎人一样的狼,充满了警惕。 他仅剩的一只手紧紧的将我拉近他。 我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凑近他的耳朵,我低声问:“为什么你的手臂沒有愈合。” “愈合还叫做还么。”高秦酒野一边低声的回答,一边继续环视着四周。 这股突如其來的风还是不停的吹动,绞s快速走到我旁边,拉住了我的手,她的眼睛却在看着司洛。 “别伤害她。”绞s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她是看着司洛说的。 与此同时,目光炯炯的高秦酒野也转过了身去面对着司洛,似乎也在用眼神警告着司洛什么。 司洛轻轻偏了偏头,一头华发如同银色瀑布倾泻而下:“绞,我说过吧,倘若有一天你要站在了我对面,就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情字话音一落,周围原本平缓流动着的风突然像是一把急速而过的刀嗖的一声卷了起來,从司洛前面擦过! 司洛银白色的瞳孔里瞬间翻涌起一阵白雾! 这白雾极其像是之前高秦酒野操纵气流术的时候眼睛里的翻涌而出的! 我心中顿时察觉到不妙,司洛竟然会对我动手! 而他偏偏使用的是这气流操纵术,这术是他教给的绞s和高秦酒野,如今他却用这招和我们对立,这岂不就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吗! 整个中心广场顿时狂风四起,我的头发和裙摆呼啦一下子就被卷了起來! 狂风之中身体甚至都开始摇摇晃晃,头发有规律的在头顶乱舞,司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里的白雾有节奏的翻涌。 高秦酒野和绞s分别站在我两侧拽着我,两人眼里也同时卷起白浪! 我左右一看,顿时感觉十分不妙,于是我大声说:“不,不要!” 我不要你们为了我和司洛反目! 苍冥依然维持着性感斜立姿势,肩头扛着刀,较有兴味的看着我们一行人:“这奇怪的对战,司洛,你到底在想什么?高秦酒野好不容易要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私奔了,你却要拦着么?” 塔莱优雅的微笑着开口:“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不是冲着黎慎的第二人格去的。苍冥,你我既然目的一致,不如大家都开门见山。” 苍冥见开口和他对话的是塔莱,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哦?如何开门见山?现在黎慎身上沒有心脏,无论如何都是召唤不出第二人格的,难道你我要抢一个空躯壳走么?” 塔莱转了转手上的玉石戒指:“她的心脏在聂尊那里,聂尊现在就在场,只要夺回了聂尊手里的心脏,一切问題就迎刃而解。而黎慎也在这儿,所以还是只要先抓了黎慎,还会怕聂尊不交出心脏么?聂尊你再怎么装出不在乎黎慎的样子,别人信了,可我不信。还记得那次你们两个人在我创造的五感全无的空间么,那次你为了保护她做了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随着他的话,那段黑暗空间中的记忆顿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其实那一次,离情说错了。” “我是因为看到你受伤,所以下意识的做出了一系列反应和行动,那一切无非对危机感的敏锐,也无非是对紧急事件的冷静,那一切,就只是因为你受伤了,我下意识的所有做法,就只是为了保护好你,带你走而已。” 想起聂尊曾经说过的话,难过的情绪更是无以复加,偷偷看向聂尊,聂尊淡然一笑,对塔莱说:“所以,你是要苍冥和你一同合作?” 苍冥的笑容突然在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神情渐渐的流露了出來:“不好意思,不管是抢黎慎,还是不抢,我都沒打算和你合作,你不觉得,一个游戏玩家越多才会越有趣么?” 现在的局势就是,司洛要跟我动手,绞s和高秦酒野为了保护我也随时准备出手,而塔莱也意在我身上,只是苍冥不肯和他合作。 督月盯着苍冥:“不合作,你以为你一个人有胜算么?” 第三十章混战 这个场面太过混乱,而且,无论是聂尊一直的冷淡还是高秦酒野断臂的事,真的已经快要让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一个极限了。 于是,我抬手推开了绞s,也推开了高秦酒野。 在两个人错愕的眼神中,我分别给了他们一个相信我的肯定眼神,然后我就在他们中间站定,环视了所有的人一整圈。 “现在场面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那么不如大家都把自己的目的交代的清楚一些,司洛,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要跟高秦酒野走的这件事,我就问你,现在你要动手,可是打算要我的命?” 司洛淡然一笑:“我要送你走,我当初就答应过你吧,会送你离开禁裂区,如今的该救的朋友都救了,禁裂区的秘密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也沒欠你什么承诺,倒是你,始终也沒能做到你答应我的,那不如,就让我送你离开这里吧。” 高秦酒野说:“她要离开这里,就要和我接触裂纹契约,司洛,这一点你不知道么。” 司洛看向高秦酒野:“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希望你解脱。高秦,她注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是属于你的,你又何必执着。” 高秦酒野深深的皱起了眉:“我以为你懂我的,司。” 这个局面并不是我想见到的,于是我开口:“高秦,你忘了么,每一次,你在我和他之间都会选择他,这一次,我希望你也选择他。” 高秦酒野苦笑:“我做不到。” 我深吸口气:“做不到?做不到你以前为什么做到了?高秦酒野,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我希望你还能像你以前一样,无所畏惧。你还是你,你是高秦酒野,不是黎慎的高秦酒野,你竟然会说司洛不懂你,你可知我在司洛的心脏中曾看到过什么?” 司洛突然打断了我:“黎慎。”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以更快的速度打断了他:“高秦酒野,司洛的心中是第一次遇见你的场景,不管怎样,司洛给你的,都远远比我给你的要多,这种时候,你就要站在他的身边。” 说完这句话,我抬起双手,将他朝着司洛的方向轻轻的一推。 他的右肩还在流着血。 他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注视着我,同时就这样被我推着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他停下后退的脚步的时候,整个中心广场的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來! 这震动來的太突然,就如同地震一样,让所有的人都站不稳了! 仅仅几秒之间,地面突然连续崩裂,海水从裂缝之中喷涌而出! 这场面变换的太过突然,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讶的,我环视一圈,在确认 了每一个人的神情后,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做的! 地面还是在不断的崩裂,无数的海水从地下喷涌出來,很快就令地面陷入一片**之中! 而我们所有人,竟然都是踩着海水升起,并沒有落入水中! 这情形太诡异了! 就在震惊当中,天空突然降落一个白衣人。 这人一身白衫,白发及地,眉目如画,像是一个绝美的仙子,细细端详会发现,他的眼神还透露着男性特有的冷静。 “官涅。”我和绞s抬头的同时异口同声。 官涅俯视着我,缓缓的降落,同时薄唇轻启:“司洛给他的远远要比别人的多?那我呢?司洛司洛,黎慎,现在连你也要说,只有司洛对高秦是好的么?你们把我到底放在哪里?” 这话说完,他已经从天空之上彻底的落了下來,和我们一样踩在了海面上。 海面还在不断的上升,中心广场已经完全看不出來了,只能看得出这是一片海。 看來,这是官涅的幻境之术了。 “官涅,别闹。”高秦酒野皱着眉。 官涅自嘲的笑了:“闹?我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只能是闹是么?那我今日就要大闹一次,看你是不是能因此记住我!今日人不是很全么,那不如,就一同死在这梦里吧!” 直到官涅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官涅看似冷静的眼睛深处,是压抑已久并且得不到释放的不甘。 他不是冷静了,而是快要为了高秦酒野疯了。 或许就是这样可笑,每个人都在为着另一个人疯狂,却看不到身后那个为自己疯狂的人。 官涅双手高抬,然后又刷的落下! 随着他的手势,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然后,无数雷鸣接二连三的开始在我们一行人的头顶响起! “雷之怒!”官涅一只手快速下落,同时伴随一句话,只见这时,天空彻底暗淡下來,雷鸣炸响 ,然后,伴随着无数闪电,数道惊雷劈天落下! “快闪开!”情急之中,高秦酒野伸出仅剩下的一只手,将我狠狠推开! 就在他推开我的一瞬间,我的脚下如同会水上漂一样朝着后方踩水划出数米远!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道惊雷劈天而下,在我和高秦酒野中间劈落!我和他中间的水全都被这惊雷劈开! 也是与此同时,绞s圆睁双目,随着她眼底的白雾突起,围绕着我和她周围的海水哗啦一下掀了起來,形成一道三面包围的水屏障,将我和她保护其中! 高秦酒野推开我后,被残雷波及,又因为缺少了一只手臂而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了海里! 但是,这海水仿佛是沉不下去的,他浑身被海水冲刷而过,却还是漂浮在海面上! “高秦酒野!”我急忙想要冲过去搀扶他,绞s却一把拉住了我! 天空一声巨响,又是一道惊雷在我面前劈下! 被震起的海水重重的砸到了我的脸上,击打的我的脸发痛! 情急之中,我一声高喝:“锥刺!” 原本因太长时间不交流已经重新变回鞭体的锥刺重新幻化成人形。 “去帮他!”我指着对面的高秦酒野。 锥刺点点头,立即从海面上窜行出去,奔着高秦酒野而去! 高秦酒野挣扎着从海面坐起來,同时也高呼一声:“神祈!” 一道黑光划过,化成人形的神祈和锥刺合力将高秦酒野扶起! 同样陷入幻境中的司洛整个人飘在海面之上,浮云般的衣服和翻飞的银发外加他眉心的那抹鲜红,令他看起來像是一个绝美的修罗,他双手合十,眼中银白色已彻底混沌,随着他的念力流动,一股飓风突然从海面上的一个方向涌了过來,在司洛的操纵下,开始直击官涅! 司洛竟然会和官涅动了手! 官涅飘在司洛对面,也丝毫不放松,双手不断变换动作之中,无数刀惊雷从天而降的同时,海水也被他扭曲成无数股水刃,而司洛操纵的飙风化作无数风刃,两个人风刃水刃交错而出,在海面上正式对打了起來! 苍冥扛着光刀放声大笑:“这场面如此震撼,塔莱,你要错过这个机会吗,我看,语气混战不如你我先决出个胜负,反正将來总还是要抢一个女人,不如今天就在此了结,谁赢了谁再去争抢黎慎也不迟!” 也许是这瞬间变得狂躁的气氛让塔莱也终于不想再维持他的优雅了,他绅士礼貌的笑容在脸上逐渐消失,同时,带着玉石戒指的那只手,五只手指也开始交错动了起來,随着他手指快速的交错弹动,他利用木偶操纵术操纵的那三个巨人开始咆哮着朝着苍冥冲了过去! 塔莱声音变得十分冰冷:“既然如此,那就今日定输赢吧,边莹,你也的确该还给我了!” 督月站在这惊涛骇浪的海中,面上神情十分复杂,想必她的心情此时也一定是五味陈杂,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高秦酒野落魄异常,而塔莱却又在为着边莹和苍冥厮杀,她大概已经感觉到了,她做的很多事其实沒什么意义!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另一边的还有黑衣翻飞的聂尊,站在他身后的则是始终沉默的杰帕! 神祈和锥刺扶起高秦酒野后,将高秦酒野朝着我的方向带了过來,督月见状,她朝着我的方向猛地抬起手臂同时下落! “落!”她一声冷喝,我下意识暗叫不妙,但是,身体却沒有感觉到丝毫变化。 她见无效,先是一怔,后是咬牙切至:“聂尊将你的心脏拿走了,锢地术竟然就对你无效了!” 哦对了!督月的锢地术就是强行带动一个人的心脏冲着地面坠去,并且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一直让那颗心脏无止境的下落! 但是聂尊把我的心脏拿走了,她的锢地术在我身上就是失效了! 但是她并沒有因此而放弃,单手一挥,暗沉天空突然破开一道口子,一个喷着火的麒麟兽从中咆哮而出,直接向着我的方向嘶吼而來! 绞s冷冷的说:“在这幻境之中都能召唤出麒麟兽么,果然是个劲敌!” 说完,她右手朝着后方虚空一抓,那把巨剑就直接被她从空气中拽了出來,并且紧接着就伴随着她的动作朝着前來的督月方向砍去! 我不禁一身冷汗,还夸赞督月,你不是也一样能在这幻境之中将你的那把剑拖出來么! 第三十一章绞S对战督月 狡s巨剑高挥,剑在空中光芒骤放,天空越來越暗,如同被污染的海洋倒挂,乌云争先恐后翻滚,海面波动不停,每个人都摇摇晃晃仿佛是遇到海难的船。 可是,除了我,在场的其他人至少还有念力,虽然一边用念力踩在海水上保持平衡,一边还要用念力战斗很困难,但是,至少他们还可以兼顾。 而我就比较惨了,完全沒有念力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若不是以往战斗经验还算丰富,意识幻化的身体素质本身就比较好,我这会早已经在海里翻了一万个跟头了! 官涅搞出來的这个幻境很奇怪,我们踩在海上虽摇摆不停,但是却怎么也不会真的沉下去! 扑咚!脚下一个巨浪掀起,我一时站不稳,直接被啪的趴在进了水面! 如同在一个水洼地上摔了个跟头,这个水洼还不浅,呛的我咳咳的吐起水來! 一边咳嗽着抬头,一边趔趄的从又滑又不稳的水面上爬起來,我四下一看,果然沒人顾得上我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可以利用念力半飘在空中,我却不能! “早知道就不关闭裂纹了!”我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蹒跚着站起來,同时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蝎芒:“我的宝贝,沒有念力真的不能召唤你了吗!” “阿慎,你在那嘀咕什么,自己小心点!”狡s一边通过操纵气流在她自己脚下形成一道可以踩踏的气流,一边极速挥舞这时而变大,时而又变小的剑和喷着火的麒麟兽打的不可开交,同时还不忘回头提醒我要小心! 另一边,锥刺已经与神祈合力将高秦酒野扶稳,站定后的高秦酒野浑身被断臂处流下的血打湿的那件衣服被海水冲刷的血色已经变淡!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双眸子却骤然亮起,如同黑夜中火石摩擦下哗啦一声亮起的火烛! 他单臂一挥,锥刺就被他推开:“去保护她!” 神祈在他断臂的那一侧站稳于海水之上,同时一只手搂住高秦酒野的肩,他在帮助高秦酒野找准平衡,他在当他的右手! 见到高秦酒野已无恙,锥刺就迅速的回到了我身边! 此时我还狼狈的半跪在海面上摇摆不定,锥刺跳过來,直接把我从海面上拎了起來。 “你的活武器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恐怕就要挂在这里了,让你随随便便关闭裂纹。” 锥刺一边对我进行着严厉的批评,一边将我拎着连同她一起飘在半空中。 狡s灵敏的操控着气流,在空中极速跳跃,随着她手中的剑时大时小变换,大小长短不同时,攻击也就变得毫无章法,使对那会喷火的麒麟兽也应对的甚是吃力。 狡s身材偏娇小,又能将气流操纵术运用自如,所以,她在空中來回躲闪动作飞快,人一旦快了,手里的剑就有速度有力量,几次麒麟兽喷火,她手中的剑都会用更快的速度变大,将火球反弹。 我感觉,也许是因为风火雷曾常伴她左右的缘故,她对付火类型的力量似乎并不吃力。 督月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对自己的麒麟兽的表现很不满意,于是,她高喝道:“收!” 随着她的怒喝,那麒麟兽仰天嗷的一声嚎叫,就在一道火光之中收缩幻化成一把火戟! 这把火戟通体赤红,其周身火焰围绕着火戟纵横变换,如同一张火焰鬼脸! 而督月,脚下海水翻涌,人已在刹那间就跃至空中,仅剩一只手臂却丝毫不见其身子有任何不稳,独臂高伸,一把将火戟攥入手心,丝毫不畏惧那凶恶的火焰鬼脸! 她两条长腿一条伸的笔直,另一条半弯,高举着火戟悬挂在半空中,如同一个象征着杀戮的女战神! “不愧是禁裂区最霸气的女神裂者,有种所到之处不留一条活口的感觉。” 锥刺一边拎着我,一边感叹,口气虽是敬佩,但是眼神却无丝毫畏惧。 尽管如此,当督月和狡s对战时她这么夸赞督月还是令我感觉十分不爽,于是我翻了个白眼:“狡s也不弱好吧,不管是论气质还是论实力,也不见得就会输给身为神裂者的督月。” 我话音刚落,就见狡s冷眸怒瞪,身后顿时掀起凶浪,她左手朝着督月的方向一甩,海水顷刻汇聚成无数水弹,密密麻麻的冲着督月唰唰唰的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右手也沒留一丝空闲,巨剑骤然变细变长,随着她极速挥落,一刀带着强大破坏力的剑气卷着无数水弹全方位的向着督月攻了过去! 督月冷眼直视,单手火戟快速在空中横向划出一道火河,试图加以念力阻挡狡s的攻击! 可是狡s刚才那招十分完美,水弹在剑气的辅助之下速度简直可以说是风驰电掣!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督月和绞s念力的影响,以她们为中心的这片海水突然翻滚的异常汹涌起來! 督月身前的那一片火河虽也同样势不可挡,可是终究是比绞s慢了一步! 战斗之中,比敌人慢就意味着要死! 督月付出的代价虽然不至于死那么严重,但是当绞s挥出的剑气画划伤了她的脸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她眼神瞬间变得杀气凛凛! 她白皙的脸颊上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从刮开的时候到现在,愈合极为缓慢! “你竟敢。”她咬牙切齿的看着s,恶狠狠的话语说了一半,又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督月的眼底掀起比她手中的火戟还要灼热的火焰,她突然将那把火戟朝着她自己的头顶一扔! 那火戟自她手中飞出,腾空高悬,赤红色的火线仿佛将暗沉的天空都分成了两半! 督月五指弯曲,似乎是在操纵着悬挂在半空中的火戟! 绞s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连退数步的同时右手巨剑已横在胸前呈防护姿态! 我连忙对锥刺说:“如果一会儿绞s有了危险,你一定要先去帮她!” 紫衣锥刺冷冷的盯着我:“帮她?黎慎,你看看现在在这地方,到底是谁更需要帮忙更需要保护?我不拎着你你连站都站不稳!” 我很想反驳回去,但是我真的是很心虚,因为只要锥刺稍一松手,我可能就要一头倒立着扎进这脏兮兮黑乎乎的海水里去了! 除了这一边,其他那两伙人也都不示弱,官涅一边操纵幻术维持着这海洋幻境,一边从天上不断引下惊雷,好在司洛又飞越远,让官涅落雷的集中地也不是我们这边,不然两方一旦打到了一片地方里去,那误伤才叫一个冤! 另一边的对战更是不怎么好看,苍冥和塔莱大打出手,塔莱还在维持他的优雅形象,所以他都是通过间接的操纵巨人去和苍冥对战,而苍冥,打架的时候也不忘一脸的目中无人,狂放的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眼中激情无限,他好像十分的享受这种感觉! 至于聂尊和杰帕,天越來越暗,海浪一个接着一个高高掀起,令我沒能快速的找到聂尊和杰帕! 就在我视线还在四下乱看的时候,督月已经不再保留实力,她单手操纵着天上横着的那火戟,无数火团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入海里之时就会炸起一片水花! 绞s敏捷的在海面上來回跳动躲闪着天降的火团,可是,那些火团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凝重! 我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锥刺拎着一个完全沒有念力的人在一个大海上甩來甩去,我被她摇晃的晕头转向,眼花缭乱。 “喂喂喂别摇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正片天空都是暗黑色的,海水更是丝毫不见蓝色,一片黑漆漆,就像是是一个巨大的染缸。 锥刺完全沒有松开我的意思:“别摇了?你命都快沒了还想着这些?” 正在这时,终于在神祈的帮助下在海面上找到平衡的高秦酒野眼中也已杀机四起! 神祈助着高秦酒野移动,高秦酒野仅剩的单手从神祈身上竟然拉出了一把黑色长软剑! 看來,神祈即便是在幻化人形的时候也是可以分出剑体來供给高秦酒野使用的! 唰!高秦酒野振臂将神祈在空中一甩,一道发亮的黑色光芒如同闪电呼啸而过! 高秦酒野双眸大睁,两只眼睛里的巨浪也开始剧烈翻滚! 督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要和我动手?!还是在帮绞s?!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神色不变:“督月,欠你的,我已经还了,你们只要在你们的天道里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我们又何苦会有这样对立的一天!天道之人就是太过贪婪!试问,你做了那么多实验,牺牲放弃了那么多东西,最后你得到了什么?!就算是你恨之入骨的边莹,她现在也还是活的好好的!” “你闭嘴!高秦酒野,你沒资格这样说我!你更沒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就不可怜么?嗯?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也要强行跨越空间界限去找的女人,这就是你为了救她一命连我都不惜伤害也要将她强行带到这禁裂区的女人!” 第三十二章无情的聂尊 “可是你好好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她到现在都不记得你,她到现在都想不起來你!更别说你给她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承诺了!她现在爱的是聂尊!” 督月情绪激动的时候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今日这么激动的确实第一回。 我突然越來越搞不明白,督月这到底是爱的高秦酒野,还是塔莱? “喂,你这女人能不能行了?现在和你对战的人是我,你两只眼睛不好好看着我,却还要注意别人还絮絮叨叨的,这算是轻视么?”绞s突然张口冷冷的对着督月说。 督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你凭那点儿小本事小聪明靠近了我一次,就真以为你能赢我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原本弯曲的手指摆成了一个更加扭曲的手势,就好像是五根手指都被扭成了三节一般,随着她的这个奇怪的动作,那火戟突然在空中燃烧起來! 于是,一个诡异的场面出现了! 以那火戟为中心,暗黑色天空上突然蔓延起熊熊大火! 就好像整片天空都被涂了汽油一样,火势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 呲呲啦啦的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脑袋上面响起,这诡异的画面完全给人一种天被督月给点燃了的感觉! 火光照应下的督月的脸,泛着一种深沉的红光,眼底倒映的火焰更是如同她此刻的疯狂一样,她连声音都带了一种难掩的疯狂:“既然你们这些活的像垃圾一样的继承体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绞s冷笑起來:“难怪不管是高秦酒野还是塔莱都看不上你,你哪里像是一个女人,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女魔鬼!” 说完,她黑发突然四散开來,整个人跳跃至空中双手合十,然后缓缓的朝着两侧拉开! 沿着她两只手慢慢拉开的方向,那把剑被她平摊在眼前,剑周身突然光芒大绽! 整个空气都剧烈的震颤起來,可是,她在我面前使用气流操纵术并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我现在沒有了念力,但凭经验我还是感觉的出,此时此刻的这个空气的震颤并不因为绞s! 果然,在我看到高秦酒野和司洛两个人眼底同时都被翻腾的白雾彻底覆盖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三个人现在全都在至少用八成以上的念力操纵起气流來了! 我快速环视一圈,纵观全场的话, 这三个人的位置正好呈现了一个三角形,虽说三角是最具有稳定性的,可是如果分别以他们三个人为中心扩散气流的话,这就会使这片海域上涌动的气流被彻底的打乱! 而且我相信,这三个人对气流操纵的能力肯定不同,也就是说,这三股力量就无法相提并论! 三种程度的力量混杂,这场面可怕就可怕在。。 我特么一点儿念力都沒有啊喂! 如果照着这么下去,这气流震颤的程度堪比八级大地震,我现在像个平常人一样,还要靠着自己的活武器拎着才能勉强维持平衡,这气流操控之战一旦爆发,我基本上就可以在这片空间里免费的玩起一个叫做‘只能闭着眼睛翻滚’的游戏了! 果然,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就连锥刺也说:“感觉不是很妙,你注意力集中点儿!如果不能用念力至少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只有你和我配合的默契了,心与心的感应足够强,我才能发挥力量保护你!如果你再心不在焉,估计我一会儿就要到海里去翻你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我一会就要变成海里的泥鳅了一样。。 高秦酒野和绞s并肩作战,督月虽然愤怒,但是嘴角却慢慢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 这笑容看的我毛骨悚然! “你们再怎么合作,也不过就是这点儿本事,保你们命尚可,但是你们想过她么?” 督月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单手扭曲手势不断变换! 随着她像是虚空的弹琴一样变换的手势,被她的火戟点燃的天空开始噼里啪啦的掉下火团! 这片火海范围不小,以至于连其他在对打的人都要先躲避这些火团的攻击! 而这些火团并不都是垂直降落的,而是呈现斜线! 不,仔细看來,他们并不是呈现斜线坠落,而是以一个中心坠落! 就像是瞄准了一个点的冲锋枪一样!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瞄准的那个中心点,是我!! “我靠,有沒有搞错啊老子都沒念力了你还一对二还不忘了冲着我來啊!”对于督月这变态我已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边咆哮着,一边。。 一边十分狼狈的开始在海水上连滚带爬的躲避着这些接连不断的从天而降的火团攻击! 因为我现在沒念力,所以我如果手上,自愈的速度将会缓慢的不忍直视! 而如果被这种火团击中,想必除了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了脑袋一样的感觉以外,还会感受到**般的火热感! 而我这个人,对玩火**这种事一点儿兴趣都沒有! 可是话说回來,我沒有念力啊。 于是,我在这海水上躲的跌跌撞撞! 锥刺早都不知道被我甩开到哪儿去了,只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同时來自四面八方:“黎慎!你跑什么!你别自己躲!你跟着我!卧槽黎慎你快给我回來!” 我的真实体验告诉我,作为一个在禁裂区叱咤风云多年的人來说,念力为零的时候真的是会怕疼的! 就在我浑身湿透在海水里不断的來回翻滚的像个泥鳅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胸膛! 猛地抬头,那双星星般的眼睛瞬间就点亮了我! 可是,我却沒有感觉到任何的欣喜,因为那双璀璨的眼睛里全都是冷漠! 聂尊扶住我,淡淡的对我说:“我让杰帕带你走。” 我咬住嘴唇,一把推开他的手:“我的死活好像不劳烦你操心吧,你不是以后都要和我划清界限各走各的路么?” 聂尊望着我:“你不想要你的心脏了?” 我冷笑:“如果你会给,你还会拿走吗?现在你是不是要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拿走我的心脏的?聂尊,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信。我从來都不认为你真的不爱我了,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我相信你一定有你做事的目的,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坚信不疑。” “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冷静又聪明的人啊。可是聂尊,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之所以孤独,都是因为你活该。不是说好了会永远保护我吗,不是说好了不会骗我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吗?如果是为了保护我就骗我,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聂尊,你真的相信过我吗?” 聂尊还沒有说话,杰帕突然从聂尊背后走了出來:“阿慎小姐,你冷静一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最终目的都是冲着你的第二人格而來,一时的意气用事就会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你先跟我走,一切都等安全了再说。” 我冷冷的看着杰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杰帕,以前纵使你向着聂尊,你也是讲道理的,杰,你真的就能看着我和他一直这样?” 杰帕推了推眼镜,目光深沉的看着我:“阿慎,这是我第一次不叫你阿慎小姐,我想说的是,就算你刚刚说的都对,但是你有沒有想过,你在抱怨聂尊不相信你的时候,你可曾相信过聂尊?” 我微微一愣。 他却沒有停顿的继续说道:“的确,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并不是为了聂尊而是真正愿意忠于你效力于你,可是阿慎,你想过吗,聂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來到这里的,那枚戒指到底是谁送给他的,这一切就算聂尊不怪你,我不怪你,难道你就能真的当他们都沒有发生过吗?公平的说,阿慎小姐,你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现在需要冷静,杰帕说的也并沒有什么不对,可是到底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的难过呢? 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么? 越是难过,就越是感觉到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什么情绪都无法真正的保存起來。 就算是现在聂尊说他爱我,我都沒有心脏可以装起他來。 聂尊用一种我从來都看不透的眼神看着我:“你所有的疑问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接受她。” 我先是沒听明白,后來,脑子里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起來,我像是一只竖起全身的刺的刺猬紧紧的盯着他:“你说的,可是她?” 聂尊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我的情绪突然的要爆发的时候,海域突然摇晃起來! 轰隆隆的奇怪声音从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不断的传來,就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猛兽终于找到了他可以张口咆哮的理由。 摇晃之中,我再次滑入海里,锥刺一边紧紧的拉着我,一边对聂尊说:“把她的心脏还给她吧,我可以保护她!” 聂尊摇摇头:“我拿走她的心脏,并不是你们所说的为了保护她,虽然拿走她的心脏的的确确是可以让督月的锢地术失效,也让他们觉得,我是为了她无法召唤第二人格。” 第三十三章诡海幻境 杰帕再度向着我移动了过來,通过男士伸出了手:“阿慎小姐,请先跟我走! ” 还沒等我给他什么回应,就只听官涅的声音从天而降:“走?呵呵,今日,谁 也别想从这幻境中走!我看你们互相试探追杀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秦,追 着你走,我太累了,今日要么我死,要么你们就全都在这里做个了结!” 他话一说完,就用念力在天空之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天空骤然下压数米, 仿佛随时都能降落下來将所有人都埋葬其中一样! 杰帕目光凝重:“糟了!他竟然会使用这用念力封死了幻境的禁术!如今除非 他意识主动愿意解除这禁术,或者他的生命征兆在禁裂区消失,否则,沒有任何 人能离开这片幻境海域!” 生命征兆在禁裂区消失?就是死了的意思?要不要说的这么文艺。。 聂尊眉头也微微皱起:“我虽略懂幻术,但结界之术是你擅长的领域,但据所 知,任何结界术都有其突破口,这世界上并沒有真正无坚不摧的结界,就好像沒 有真正戳不破的盾一般,更何况这里是在禁裂区,一切术的根本都是意识念力, 如果让他不死却念力为零呢,也做不到打破这海域么?” 杰帕摇摇头:“他打造幻境的方法和正常使用幻境的人不同,你还记得幻倾的 最后的防御吗,幻倾所打造的最后的防御是用最后一丝意识,其强度就和今日所 见的这片海域一样,幻倾身为南区第一幻术师的确是走的幻术正路,但是官涅却 不同,我猜测,这和他会使用禁术也有很大的关系,不知道他是受过什么高人指 点这种我都不曾在禁裂区见识过的术,他的这个术的本质和那最后的防御差不多 ,但是他并不是在念力耗尽时靠最后的防御打造出來的。” 我表示听得一头雾水。 杰帕继续说道:“不过,就像你说的,世间物极必反,就算是在与现实世界规 律完全不同的禁裂区也是一样,只是,若我沒猜错,这海域将幻术与结界术结合 ,而官涅聪明就聪明在,他将这海域幻境的结界点设置在了外面。” 我似乎有点儿听懂了:“那是不是说,这幻境不是完全不能打破,而是,必须 要在外面才能打破?” 杰帕抬手深沉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阿慎小姐说的沒错,正是这个道理 ,这幻境构造复杂,结合自然元素,设置的突破点也在外层,首先就是要有人在 外面施加念力才有可能打破,其次,这念力绝对不能弱,再其次,这幻境设置完 美,单方面力道肯定不行,还需要内部人和外面的人念力可以相互作用,最终能 够形成一个突破口,将这幻境打破。” 我抬头望了望比脚下这片海水还要阴沉的天空:“那也就是说,要在这外面有人來帮助我们,而且这个人,一定不能是个普通的人,念力值要高,还要至少是我们认识的人,和我们中间的其中之一有一定的能力感应?” 杰帕点点头:“是的。” 一排乌鸦自我头顶飞过:“那这招等于沒有。” 不过,我突然发现,这种在我和聂尊和杰帕三人之中的交谈非常久违,让我想起了以前和聂尊在一起寸步不离的时候,经常会是这样。 我突然好怀念以前的生活。 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允许我回忆过去,官涅刚刚那句话说完后, 他还朝着海面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我一见这手势,原以为这海面必然要再次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惊吓之余,我连忙抓紧了身旁的锥刺的手! 可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海面上不但沒有翻涌起巨浪,反而骤然平静了下來! 海水原本翻滚的巨浪全都渐渐恢复平静, 水流全部都由原本的激烈翻滚变成平缓的暗涌,刚刚一直艰难的在海水上维持着平衡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我,此时气喘吁吁的站在海面上,脚下轻微波动的浪花使我感觉像是走在一片摇晃的气垫上面,早就被海水打湿了一身的身体此刻才感觉到一阵沁入心脾的冷。 随着海面的平静,一阵带着诡异凉气的海风也随之扑面而來,大概是海面的平静引起了一阵突然的静谧,所有还在战斗的人似乎都被这突然起來的莫名平静引的分了一下神。 绞s那边由于攻势迅猛,已将督月彻底激怒,就在督月似乎要使用什么大招的时候,海面突然的平静令督月皱着眉双目警惕的四下扫动着。 原本悬挂在半空中不断的喷着火团的火戟也停了下來。 而另一边,苍冥手中的光刃刚刚被他拖拽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如同闪电般的光芒,苍冥对面的三个巨人此时已经被他砍的只剩下了一个,塔莱却面不改色,左手手指不断的转动着右手上的玉石戒指,苍冥见海面突然平静也随之稍作停顿,塔莱低头望了过來。 官涅的这两个动作并不是冲着司洛而去的,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杀伤力也一时半刻沒有体现出來。 官涅对面的司洛见官涅不动了,他也停止了动作。 这也就是司洛吧换了另一个人恐怕早就趁着这个空隙出手了。 这突然的安静沒有令原本喧嚣的战场减轻杀意,在这片压抑阴沉的海面上还是肆意的弥漫着杀戮和血腥的气息。 就在所有人都同时陷入了一种不动声色的观察之中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这片海域的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破茧而出。 我喘着气,随手将脸上残留的水擦去,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锥刺说:“你听到了吗,海底好像传來了什么声音。” 我一边和锥刺窃窃私语,一边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海域深处的那混合的奇怪声响。 “呼。。” “呼。。” 那似远非近的声音如同一个人沉闷的呼吸。 哦不对,是一群人。 就在我屏息专心致志的听着那呼吸声之时,突然! “嘶!” 一声无比尖锐的声音突然击入我的胸腔! 浑身被惊的猛地一颤! 见我突然一抖,锥刺立即皱起眉抓住我:“你怎么了,我沒听到什么声音啊,倒是你,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 她这句话一出,我浑身更是冷汗直流! 我哆哆嗦嗦的看着她:“你,你,你说什么?这么诡异的声音你竟然说你听不见?” 锥刺的眼神变得十分异样:“我真的听不见啊,这里除了海风海水的声音,还有什么声音?” “嘶!” 仿佛是來自地府幽灵发出的声音,从脚底下迅速才蔓延全身最终钻入耳朵,最可怕的不是这声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而是周围的人似乎都沒有听到! 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还可以说,这是遇到鬼了! 可是,这禁裂区哪儿有鬼! 为什么会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实在是被这莫名的声音折磨的心惊胆战,我连忙抬头盯着还飘在半空中一身白衣白发的官涅喊道:“官涅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海下会传來这么古怪的声音?!” 我突然发现白衣白发的官涅在这种阴森森的天空背景下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美了。 果然观赏美丽的事物也是需要气氛的啊。。 不料,官涅更加吃惊,眼底全是惊愕:“你,你能听见?!” 于是我更加感觉可怕,难道说,我不该听见吗? 再看周围这些人,在听到我这番话后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这种眼光这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听不到这个声音。 官涅盯着我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惊讶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复杂。 就在我回望着他的时候,海面突然开始重新涌起了一种波动。 这个波动是所有人都感觉的到的,大家全都顺势低头看去。 也正是伴随着这波动,我所听到的那个怪异的声音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实在听不下去的我,只得双手抬起捂住耳朵。 就在我快要捂住耳朵的那一瞬间,那声音又骤然消失了。 海面似乎静止了一秒。 但只有一秒。 下一秒开始,无数的人影从海中破水而出! 哗啦!哗啦!哗啦! 海面上响一声就窜出來一个人,还沒等我反应过來,我对面这片辽阔的海面上已经站了一片人! “这。” 这回连锥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从海底窜出來的人,全都是我们认识的! 最前方的那个人,是幻倾,紧跟着还有觅芙,还有松露,还有余良,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而在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人的身影深深的吸引了我,那个人,是樊爷! 聂尊盯着这群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奇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而杰帕也在沿着聂尊看着的方向紧紧的注视着,眼神比聂尊还要复杂。 杰帕这次开口沒有推眼睛框,语气也并不镇定: “你姐姐怎么会在这儿?” 第三十四章所有死去的人 什么?! 聂尊的姐姐! 我连忙顺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看去,但是,他们专注的看着的方向,完全看不到半个人影! 刚刚只是人影一晃只感觉呼啦啦一大片,现在仔细看去,也沒有几个人! “樊爷。” 我很快的发现,不只是我,也不只是我和聂尊和杰帕,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盯着海面上的那群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每个人都可以在这群人里找到自己在意的那个身影! 官涅冷冷说道:“不用疑惑,也不用担心,你们所看到的这些人,全部都不是真人,都是幻影!” 我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只刚刚松了一半,我整个人就再一次的窒息了。 如果是幻影的话,说明官涅要利用他们对付我们,可是哪有人在制造出幻影后第一个就告诉对手,这些都是幻影的? 未知才最恐怕,这官涅简直就是完全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个冷冷的声音问官涅。 咦这是谁问的,不是我! 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竟然是飘在半空中的督月! 看督月脸色铁青,难道说,督月也看到了她在意的人?! 我再次看向前方那群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人。 幻倾、觅芙、松露、余良、樊爷、还有。 爸爸妈妈。 还有 那站在最后一排的竟然是高祈和柚子! “怎么,怎么可能。啊!”我惊叫出声,单手狠狠的捂住了我的嘴,因为,因为我看到,高祈的身上全都是血! 高秦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依旧是神祈扶着他走过來的,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神也第一次带着些许颤抖:“你,也看到了他是么。” 我猛地侧头看他:“你,你也看见了?” 高秦酒野继续说道:“你除了看到他,还能看到其他的人对么。” 我连连点头。 高秦酒野说;“可是,我看不到,我就只能看到他。” 我一怔。 杰帕开口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现在,在场的每个人看到的人数都不一定相同,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自己心里最惧怕看到的一些人,大家看到的并不一致。” 所以,我和高秦酒野最害怕看到的人都是同一个人,都是高祈对么。。 高秦酒野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面色十分难看的盯着官涅:“你这是在做什么。” 官涅的眼神流露出柔情:“我说过了,你们现在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人,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在我的幻境当中,你们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幻觉你还弄出來做什么?! 我真是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既然是幻觉为什么你还要弄出來?既然你已经弄出來了,为什么还要直接告诉我们这是幻觉? 愤怒之余,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难道说。 难道说,他引的这些幻觉并不是为了來攻击我们的? 所以他不需要隐藏幻觉的身份? 事实上自我疑问根本沒必要,因为我很快就知道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当高祈缓缓向着我走过來,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时候,他沒有凄厉的冲过來掐住我的脖子,也沒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他只是面无表情,毫无表情而已。 逃避终究不是办法,尽管我双腿都在颤抖,但是我还是朝着前方挪动了几步;“你是。高祈么?” 他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终于开始出现些神采,仿佛是刚刚被唤醒的沉睡了很多年的人,表情还略微有些僵硬:“阿慎,你想我么。” 我发誓,这句话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听起來一点都不吸引人,反而吓得要人命! 试想,被一个死人问想不想他,会是什么好事吗? 何况,高祈和樊爷他们都不同,他是现实生活中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人,而且,现在还是个,死人。 “我怎么会看见你。” 就在我喃喃的时候,高秦酒野突然说道:“我明白了,这的确是幻境,只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让这些我们害怕见到的人的幻影來攻击我们,这丝毫沒有意义。” “那他是为了什么?” “他是來打心理战的,因为这些人的出现,在场的每个人就都会变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事实上,高秦酒野完全说对了,因为官涅见他从水下引入的那批幻影似乎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效果的时候,他重新和司洛刀剑相向了! 这一次,只见他手里多了一把长剑! 剑就是普通的剑,只是我还从未见过官涅使用剑! 官涅一边盯着司洛,一边两手高举剑:“我很好奇,你看到了谁呢。” 司洛是所有人中最淡然从容的,眼睛只是有意无意的低头扫过海上的人。 “我要是说我谁也沒看到呢。”司洛淡淡回答。 官涅眼神一凛;“你的确应该谁都看不到,因为你眼里就只有你自己,打着拯救所有弱小的人的口号,实际上,你就只为了你自己着想!” 司洛淡淡的看着他;“你对我的恨意,是因为高秦的缘故?” 官涅冷冷的说;“不,我对你的恨意,是我本就看不顺眼你们这些打着保护区民实际上却什么都沒有为区民做任何事的人!: 司洛淡笑;“违心了。” 官涅眼神一紧;“违不违心,不妨动动手就知道了!: 他手中长剑已出的时候,他说道:“这幻境中的每个人看到的皆是自己心里最不忍不能也不敢直视的一些人,这些人全部都是幻象,不能化作实体,也不能攻击任何人,而我之所以唤他们出來,就是为了要你们在厮杀战斗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些人!被自己最害怕的人看着,无论是什么样的竞争,都不会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这句话我还沒太理解的时候,官涅已经重新向着司洛出手了。 而另一边的聂尊和杰帕两个人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所说的找來的那个姐姐。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苍冥和塔莱还呈现对立姿态,一个高挑腿长,一个肌肉性感,两个人形成鲜明对比,但是眼神却是出奇的一致! 在我看到苍冥和塔莱的眼神的时候,我只觉得更加惊讶! 这两个人的眼神也是完完全全的呈一个角度出去观看的,而他们的表情又是如此的一致,完全是一副被闷头打了一棒子的神情。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同时见到了边莹! 塔莱脸上凝重异常,完全沒了往日的优雅从容:“连边莹的幻影都能立在这儿,看來这是势必要我们学会在分神的同时更注重那个心里压着的人了。” 苍冥冷笑:“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幻境,但是你我见过的幻境沒有成万也有上千,你再看看这里的这几个,尤其是我的女人,这幻境的真实程度甚至都要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幻境。” 塔莱似乎唯有在面对苍冥的时候并不像以往那样绅士礼貌。 他盯着苍冥的半边脸:“边莹还沒有成为你的女人。” 苍冥哈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还沒有?” 说完,他猛地凑近了塔莱,冲着他眨眨眼就:“如果我说有,你还会要她么。” 塔莱一直在不停的转动着玉石戒指的手终于顿了顿。 片刻过后,当他重新开始转着那枚玉石戒指的时候,他说:“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要?即便损坏了,那也是只有我能要的东西。” 我突然觉得画面十分有趣,这塔莱和苍冥都是和边莹之间有些故事的,而我和高秦酒野和聂尊之间。 这种奇怪的想法还沒有继续下去,我就看到那个一身是血的高祈,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换了,他的眼睛也刹那间就迸发出了独属于生前的高祈的眼神:“阿慎, 我很想你。” 天! 这幻影不但说话了,而且直接就是说了一句这么让人无法招架的话! 这要是生前我还以为我喜欢他的时候我一定会高兴到疯狂,可是此时此刻,首先我确定了我曾经爱过的是高秦酒野而不是他,其次,我对他感情其实还是有的只是我并沒有忘记,让他变得如此鲜血淋漓的,把刀狠狠的捅进他的胸膛的人,是我! 见他急切的想要走过來拉我的手,我猛地连连后退了几步:“不,你不要过來!” “阿慎,不是你杀了我,是我该死,你别难过。”脸上都带着血的高祈面容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如同他以前那令我着迷的神态一模一样,他的声音极具蛊惑! “啊!”我觉得再也无法承受这种事了,在高祈缓缓朝着我伸出他那带血的双手,在他的胸膛上的那个被曾经的我捅开的一个血洞里不断的流出汩汩的血的时候,我快速的后退想要躲起來,不敢再看他一眼! 可是,有些事逃避是沒有用的,就在我转过身朝着后面跑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我身后似乎等了我已久的柚子! 柚子眼神哀怨,声音粘稠潮湿,双手向着我伸了过來,试图伸手将我抱入她的怀里:“阿慎,你还好么,我來看你了。” 第三十五章真正的孤独 “不!” 我剧烈的摇着头,猛地抬起双手试图将眼前的柚子重重的推开! 我不要她抱我,我不要! 但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双手并沒能顺利的将她推开,而是双手从她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惊讶之余,我想收回手,可是,意识一动却突然想起,我现在是沒有念力的,不能用意念操纵改变任何的事。 于是,我整个人就直接从柚子的身上穿了过去,直接扑入了海里! 面门埋入海水之中,冷涩的海水直接就呛入肺,正当我要挣扎之际,只感觉后颈位置的衣料被一只手抓住,再次将我从海水之中整个的提了起來。 锥刺拽着我一边躲闪,一边说:“阿慎,你忘了官涅说的话了吗,这些都是幻象,你不要被迷惑了!” 大姐,这根本就不是迷惑不迷惑的问題好吧?虽然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幻象!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其实也是一样的,现在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惧怕看到的人,视觉上的影响会直接导致行动变迟缓甚至是无法一心二用。 不知道这是不是官涅的目的,反正,不管是天空上飘着对打的,还是海上对战的,每个人似乎都在一边战斗一边四下扫视着什么,这样不安心的战斗,就只会让彼此都有可乘之机,甚至是两败俱伤。 而就在我想问清楚官涅他搞出这场面到底是何寓意的时候,我身后突然追上來了一个人。 感觉到身后有人,我拉住了锥刺示意她不要继续跑了,待我回头先看一看。 锥刺是我和我一同回头的。 身后站着高祈,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虽然面孔和高秦酒野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似乎能够将他们两个人分辨开來了。 “高祈。”毕竟已经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刚刚是突然见到他感觉有些慌乱,此时此刻虽然心里仍然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但到底还是平静了不少。 高祈身上脸上都有血,狼狈的样子却挡不住他眼底惯有的温柔目光。 再次注视他时,我直觉的真的不理解我自己,这样的人,就算他真的是有缺陷的,是有心理疾病的,我难道就不能试着去开导他么,为什么最后的下场是都要來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生存呢。 现在,场面已经乱作一团,四处都是幻象,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业障,我想官涅的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并不是就是为了战斗,而是想看看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最恐惧的人时候的反应吧。 锥刺提示我:“阿慎, 你要小心你看到的,因为你看到的人我是看不到的。” 我摇摇头:“该來的总会來,何况本就是我欠了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锥刺,这次,让我自己來吧。如果官涅打造出來的这些人真的就只是幻象的话,那我所见的就是潜伏在我心中的魔鬼,如果自己不能战胜的话,是谁也帮不了我的。” 说完,我就松开了锥刺的手。 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我走近高祈。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跳:“高祈,你是來自我的心,还是,那个世界呢?” 我根本沒想要这么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口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高祈温柔的望着我,他那如同深渊一样的瞳孔深深的锁住我。 正当我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他有可能开口说的任何话并试图提前想好回应的台词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抱住我。 思路就这样中断,眼前也突然一片天旋地转。 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抱着我向着身子一侧用力,然后两个人就同时的栽入冰凉的海水之中。 这一次,并不像是之前那样无论怎么翻滚都是不自然的飘在水面上了。 当我的身体被他紧紧的抱着不断的下坠的时候,我感受到整个人已经彻底埋入了一个冰冷而又黑暗的地方。 这一次,我是真的沉入了这片海域了。 高祈应该原本是抱我抱得很紧的,但是或许是水的作用力的缘故,让我甚至渐渐连他都感觉不到了。 原本这个幻境空间里就已经异常的黑暗了,更何况我们现在沉入了一片黑漆漆的海洋之中。 光线越來越暗,呼吸越來越快要到达一个极限。 沒有了念力的我完全招架不住这水,更何况刚刚下來的时候毫无防备,此时此刻其实口腔和鼻腔应该已经不能够用來识别什么了。 而我现在的想法却是,下坠吧,实在不行,就让我就此死了吧 最近,我是真的已经对禁裂区的生活感到了疲倦了。 我觉得我累了。 以前累了有人陪,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人的消极心态就像是会疯长的海藻,一旦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就会开始无止境的愈长愈烈。 这就好像是,就算是一个好人在过一个搭建在了阴间冥河上的桥,纵使你不想低头,也总是有人想拉你下水。 消极的情绪就是那双手,人一旦陷入了消极,那么,稍有不慎就会被无止境的拖下去。 “阿慎。” 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 是她么? “阿慎,阿慎!” 不对,这不是她。 可是这声音真的好熟悉,我是被淹的脑袋不灵光了吗,怎么突然就想不起來是谁了。 “阿慎,你快醒醒!” 努力要睁开眼,可是我突然想起來,我应该沒闭眼啊,我就是在漆黑的海水里睁着眼睛的啊。 只是这种光线下什么都看不清罢了。 “阿慎,你快醒过來!” 这个异常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谁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的呼唤着。 怎么办,我就是想不起來,也沒法做出回应! “阿慎,从现在开始,你听好了,你现在呆的这个地方,是官涅所造出來的暗黑幻境。这个幻境和以往官涅打造的幻境不同,这是带有魔性的幻境,官涅应该是某种压抑的心理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利用了,沒有魔性的人是无法创造出这种幻境的,在幻术的领域里,这已经等于是禁术了。” 那个声音见我不回应,竟然也不管不顾的自顾自说了起來。 “这禁术想要破非常难,就算是我在外面可以祝你一臂之力,但是你现在这副沒有念力的样子也是根本无法和我配合着救大家出來的。” 救大家。可谁來救救我?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仔仔细细的听我说好,你左手上的蝎芒是我给你的,还记得么?”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可是,知晓答案原本应该很是欣喜的我,却沒等高兴个半分钟,就再次皱起眉來。 离情远在鬼道之中,更何况从上次的事里我可以感觉到离情在鬼道还有要未完成的事,正常來讲,鬼道和天道相距甚远,就算她是神裂者,想随随便便跨越两界也并不容易,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道之中? 而且,就算她已经來到了天道,她又怎么就会那么巧的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就能那么巧的正好赶到这里來救我呢? “阿慎,我接下來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我是否能够解救你们,而是在这带有魔性的幻境中,你受到了魔性的侵蚀,这要是放到平时其实并无大碍,但是你现在不但沒有念力,还沒有了心脏,就算聂尊是出于保护你的目的,但是他还是算错了, 现在这里的人应该沒有人知道官涅受到了魔性的影响心智已变的事实,所以沒人知道这魔性对你的伤害。” “你现在身处这片海里,相信官涅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你,因为这海是他做出來的,你们本是活动在海面上,而那海面上全部都是他可以用念力感知的范围,为了告诉你这番话我特意将你拉入海里。这就是你最开始听到的奇怪声音,其实是我对你的召唤。”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來看,我怀疑官涅已经察觉到了我來了天道,如果他已经在心里有所防范,我恐怕无法助你,所以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现在意识受制,沒有心脏的空躯壳又被魔性侵蚀,意识已经彻底被困在了这幻境里,就算最后官涅解除了幻境他们也离开了,你也逃不出去,现在能够救你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你无论如何都要认真的听进去并且相信,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否则你的意识游魂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和禁裂区13号的夹缝中。” “现实世界和禁裂区13号的夹缝中是哪里?” 我在脑海里想着这个问題,想试试她能不能通过我的思维听到我的疑问。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回答了:“那个夹缝中到底是哪里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的意识一旦进了夹缝,你既无法投胎转世,也无法回到禁裂区,更是无法回去现实世界。你会成为一个永远无家可归的游魂,不但如此,沒有任何人能够看见你,和你对话,到那时,你才会感觉到真正的孤独,并且这种孤独永无止境。” 第三十六章千万别回头 我发誓这番话是真的吓到我了。 对于一个现实中受尽冷落來到禁裂区也活的不尽如人意的人來说,你告诉她,她即将去往一个沒有人烟沒有人可以交流什么都沒有就只有她自己,并且活活不了,死死不了,想逃也逃不了的那么一个空间去永生永世的禁锢在那里面,这简直都不能用残忍來形容了。 这就是虐杀。 “那我该怎么办?!”这回我有点儿焦躁了,虽然完全看不见离情,也并不能确定这个跟我说话的人就真的是离情,甚至都不能确定现在我所听到的一切这里所发生的以为都是真的。 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一定要重视他的话,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听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只能说一遍,千万不可忘记!” “这海下的空间是我专门用來和你交流的,任何外人进不來,包括你的活武器锥刺,但是你左手上的蝎芒因是我送你的,所以你可以将它带了下來,而我要跟你说的也是关于这蝎芒的。” “一会儿,你会重新进入一个第三重幻境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会看到什么我也无法预测,但是你要切记,不论你看到什么,你都不能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相信!这一点我相信你还能够做到,最后一点最重要,也是你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那就是,一旦你踏入那个第三重幻境,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谁叫你,直到你见到你手上的蝎芒放光之前,你都绝对不能回头!” “你要一直往前走,遇到任何拦你路的人你都无需在意,任何人试图对你下手你也不要躲避,只要有蝎芒在你身上沒有人能够伤害的了你!” “直到蝎芒放光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到那时你也很快就会离开那幻境并找到我,我会告诉你如何和我合力打破那魔性幻境,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耽误你的前进的行程,也不能为了任何事回头,一定要切记,切记!否则,你的意识就会陷入时空缝隙永生永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居无定所。” “好,我知道了!” 这番话说的我背脊发凉,当我答应了之后,眼前突然就是一亮! 身上的海水不见了那片海域不见了。 我周围也沒有半个人影,只有一条窄窄的,一望无尽的小路。 望着小路尽头的灰蒙蒙一片,虽然心中顿时感觉诡异的不行,却也还是试探着朝着前面迈进了两步。 这里鸦雀无声,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条似乎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无限的延伸,其余的什么都沒有,两边都是灰黑色的浓雾,什么也看不清,小路也在延伸后埋进灰蒙蒙的一片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呼唤着:“离情?” 沒人理我。 这种完全的寂静令我觉得十分压抑,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同时我的脾气也越來越暴躁。 我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我就要经历这么多诡异又恐怖的事情! 试想,从官涅的那场诡异的战场里沉入那黑漆漆的海里就已经是一件十分不走运的事了,现在我又要背负着在这么一条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尽头的路上一直一个人迟缓的前进,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招惹谁了! 最可怕的是,离情那么郑重其事的嘱咐我做一件事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这就说明,我接下來可能要遇到的人和事会有多么的可怕甚至不择一切手段要迫使我退缩或是回头! 而这其中,最最倒霉的,莫过于现在。 因为现在我完全处于了一种,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完全无能为力,既不能改变也不能预测,对我來说,似乎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停的走走走,然后时刻提心吊胆着担心会出现什么东西威胁到我的生命。 最恐怖的时刻莫过于,你已经知道了会有一个凶恶的鬼來找你索命,但是你却还沒有等到他,你一直在等死,却连要让自己死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你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待一切未知的恐惧,等待一切真相最终都会慢慢的付出水面。 可是,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自己就完全像是个孤独的傻子似的前进,这还是让我郁闷到了极点。 “到底会出來什么啊,还不如快点儿一次性的都上來得了,不然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我恐怕我还沒出去就已经疯在了这里了!”我气愤的自言自语道,反正也沒人听得见。 “什么时候你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了。” 就在我嘀嘀咕咕自己跟自己说了半天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前方有一个声音,笑着对我说。 我猛地一下子回头,原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可怕的事,可是事实上,站在这条路的前方挡着我的去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绞s!? 好不犹豫就判断她是幻觉,绝对不是真的,于是,思忖之后,我决定不去搭理她。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绞s,这就是个幻觉而已,不管她说什么,我就回避不就得了么,反正我什么话都不说也什么事都不做,就算她要攻击我,我也已经暗自在心里做好了要面对她的攻击仍然做到毫不在乎继续装死的态度就行了。 可是,事情总是沒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对面的绞s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完全就跟真的绞s一样;“你怎么到这儿來了,阿慎。” 我顿时语噎,这我要怎么回复,难道我要说,我是來揭穿你这个冒牌货的?! 定心定心定心定下心來,沒听见我沒听见我沒听见。 大胆的装作沒听见。 于是,我稳了稳心神后,就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句话朝着绞s走了过去。 原本想着,绞s如果真的突然攻击我了,也一定要记住不要躲避,离情不会害我,她说蝎芒能够帮我那么必定就是真的能够帮我,而我就只需要大胆的走过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就只管走我的就行了,估计有了蝎芒保护我,我也许就会像是穿过柚子身体那样穿过她的。 这条路很窄,她正好站在正中央,完完全全的一副挡路者的姿态。 我鼓起勇气大步朝着她走过去,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天劫一般的惩罚或者厮杀,沒想到的是,绞s竟然完全不动,一动也沒动! 眼看着就快要走到她面前了,我渐渐的不安了起來,难道说,她真的就跟柚子一样,,事到临头实在不行就直接大步流星往前走,就能将她穿过去?! 正当我一阵假想的时候,我再次稍抬了一下头。 这一抬不要紧,看的我是心里直堵得慌。 眼前已经近在咫尺的绞s脸上突然沒了眼睛,两颗眼珠子垂落下來,尾部还连接着眼底的肉,仿佛悬挂在陷阱里面的恐怖怪物! “卧槽,要不要这么恐怖啊?!”我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喊了起來。 可是,我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人分明就还是绞s,并沒有奇怪的样子,眼神也是正常的属于绞s的眼神,正在空洞的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了,可是要不要直接穿越过她却让我十分矛盾,一个是这毕竟是绞s,另一个原因其实是,我真的很怕我已经触碰到她了就快要从她身上穿过去了的时候,她的脸再度变成刚才那个鬼样子,我怕我自己当场吓出心脏病! 虽然我现在沒有心脏。 考虑到突然想起离情交代我的不管看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耽误前进的行程,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就直接面对着她朝着她背后抬腿打算直接迈过她! 只能赌了,我相信,当我迈过她的时候,我就会发现,我完全是能够穿透一个人的,像是小时候崇拜的一个动画片一样,完完全全的把怪物穿透。 事实证明我想的也的确是不错,当我已经将腿都迈进她的位置两个人几乎就快要合二为一然后等着后续我彻底迈过去就可以继续毫不留恋的往前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已经和我合二为一的绞s的诡异的声音: “你以为,你逃离了这个三重幻境,就沒事了么。” 最可怕的是,这是从我刚刚触及的这个绞s的身上发出來的声音,却并不是绞s的语气和发音。。 我好像记得那个声音是谁,却又好像忘了。 就在我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询问这个绞s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离情告诉过我,不能回头,无论任何事都不能回头! 一想到这个立马我就放弃了回头的想法,反而是暂时性质的站在原地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不就是一个带了魔性的三重幻境么,还至于这么难吗?其实如果都是这样的货色的话就算是他们外表伪装伪装的很逼真,也沒什么可留恋或者值得回头的! 正当我转过筋來打算继续朝着前面走并且要加快速度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的时候,我身后的那个绞s突然开口说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聂尊到底是为了什么离你而去么?” 第三十七章不能回头的路 你想知道聂尊为什么离开你么。 这句话对我來说的确很诱人。 但是,因为心里一直反复的提醒着自己同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在这条路上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绝不要相信绝对不能相信,即便我回头了她也给不了我真实的答案。 于是,我咬咬牙,毅然决然的朝着前方大步走去,沒有回头的意思。 原以为我后面的绞s还会做出什么來阻拦我,可是我走了半天,身后却沒有再传來一丁点的动静。 人的好奇心往往害死的不是猫,是人自己。 因为身后一直毫无反应,我真的很想回头看看那个伪装成绞s的幻象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在做什么。 这种贱兮兮的心理令下一秒的我就已经开始自我鄙视了。 于是我快速的朝着前方继续走去,同时边走边使劲儿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劝自己不要在想着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越想就会越想回头。 一转眼又已经走出去了很长的一段路,一直想回头的好奇心终于压了下來,虽然很想停下來休息休息,可是一想到时间并不充裕,我就只能继续加快就脚步朝前走。 “唉,沒有念力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此时我已经完全放松了,几乎都快要忘记刚才的事了,时间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如果恐惧和不安一直无法释放的话,那么充足的时间过去了以后,那种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会慢慢变淡,最终被彻底瓦解。 所以自古以來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果真是最值钱的。 之所以此时此刻的我会有这种感慨,是因为自从我來到禁裂区后,我几乎就感觉不到什么时间的价值了,因为禁裂区的时间过的太缓慢,禁裂区的岁月太漫长,一切原本在我的世界看起來珍贵的东西到了这里都变得沒什么价值了,这种价值观的颠覆是非常可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我最开始來到这里离情失踪后让我当西区区主,我却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床上或者独自练习弓箭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就觉得什么都沒用的价值了。 因为在禁裂区,就不说时间,哪怕是生命,都是十分不值钱的。 这里就是这么一个怪异的地方,颠覆了你所有的价值观,如果在这里呆久了还沒有找到值得自己去在意的东西的话,你就会觉得,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什么都不做。 在我看來,禁裂区这个地方的存在已经不只是诡异了,而是所有一切违背正常规律的事在这里都会发生,这里沒有规则,沒有价值。 这就是个会让每个來到这里的人都依照惯性去索要去剥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个地方。 就在我放松后再次重新陷入一种胡思乱想中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被人从背后拍肩膀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回头。 可是,人其实是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反而容易犯错,不过完全放松的时候反而会随时都能够瞬间重拾全部的警惕。 至少我就是如此。 在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一瞬间,而我当即依着惯性想要回头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将我所有的神经都捆绑在一起狠狠的那么一拽,脑子里硬生生的就想起离情的声音: “无论碰见任何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回头。” 可是,话虽是这么说,感觉到身后有个人,而你又完全不知道他是谁,还不能回头的情况下,要说不恐惧是不太容易的。 虽然我在禁裂区已经摸爬滚打了很久了,但我还是觉得,心里直忐忑。 虽然我沒心。 “是谁?!”我就这样,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保持着面朝前方的站姿问身后來人是谁。 “阿慎,是我。” 我差点儿当场失笑。 就算这幻境要找我熟悉的人來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回头,也不用找这么一个我最不想到的人吧,我能说这弱智到了极点吗? 不要说我不能回头,就算是我完全能回头,这都是个我绝对一眼都不想见的人。 我冷冷的对着身后的她说:“你來干什么。” “我來告诉你一些事。” 她第一次用很郑重的口气和我说话,我知道她是完完全全和我一样的,包括说话的嗓音和方式,然后我就在想,原來我自己郑重其事的时候,说话就是这么个味道? 果然不怎么讨人喜爱。 “说,说完了就快走。如果你是要我回头看你的话,那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身后的那个粘稠的声音缓缓的凑近我,似乎是她将脸再次的贴近了我,可惜这次我不能躲不能动。 不能躲是因为,反正我不能回头看她,她却可以看我,躲不躲其实沒什么太大的意义。 “阿慎,你记住,这里是三重幻境。无论你看到什么事都不能回头,否则,你就两个世界都回不去了。。” 让我完全沒想到的就是,她竟然和离情说了一样的话。 “还有阿慎。有人想要你的命当年打破三重幻境的时候,你一定要离开那个幻境,而且你一定要和聂尊离的越远越好。” 当她提到聂尊的时候,我几乎就快要忍不住回头了。 因为她并不是來要我回头的,而是來阻止我回头并且告诉我有人要害我。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的阐述最后却要加上一句,要我远离聂尊? 不要说要害我的那个人是聂尊,我永远都不会相信。 尽管如此,我依然沒有回头,因为我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方法,是否其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害我的命。 所以,我依然坚定了决心,甚至连自己真的好奇的问題都沒有再问,而是继续朝着前面走。 这一次并沒有走多久,我就看到了高秦酒野。 好吧,我现在非常确定了,这真的完全就是一个该死的幻境。 因为这个幻境所挑选的这几个人物,分别都是我心中在意的那一小块,而它在那一小块的位置上撒盐。 高秦酒野一反常态,眼神哀伤沉静,站在前方一句话不说。 我走了过去。 现在我知道了什么事都要面对,而不是逃避。 这一次,还我先开始。 “你在等我,你也有话要对我说?” 一边这么问着,一边脑补种种可能,就在我以为我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回答的时候,高秦酒野依然另辟蹊径说出了可以让我完全愣在原地的话。 “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但是,我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太在意,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你心里的幻影。” 你见过幻境自己把自己打破的吗,你见过幻影告诉你,我是幻影吗,你见过你都已经深陷幻觉中了幻象却跟你说,这里其实是是幻觉吗? 无论是正常人还是非正常人估计都不会有。 但是现在,原以为还会玩什么新花样來骗我上勾的高秦酒野却直接对我说,我是幻影,我说的话你不用相信不用在意。 “如果这也是你们的招数,那我只能说,你们真的是太强大了”我无奈的对高秦酒野说。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这背后都是在害我的话,那他们真的就将反心理学应用的太过好了。 “阿慎,离情跟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你现在在三重幻境里我也知道,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意识进入三重幻境,但是在禁裂区里的你表面看起來就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而外面的我现在就守在你旁边,我是将我自己的意识引进來找你的。” “不过,这种三重幻境诡异的很,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你从这里带走的,所以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就是來告诉你,其实你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迅速的脱离现在的一切,你不用再回到天道去面对那么多的攻击和争斗了,也不用再担心你在禁裂区已无容身之处,你所担心的一切,包括现在独自一人在走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都可以立刻停止。” 不得不说,这话还是有些吸引人的,而且他又不站在我的背后,就只是在我面前说的这番话。 “那我该怎么做?”我表示出兴趣。 “很简单,将你的这个,插进这里。”高秦酒野抬手指了指我脖子上的裂纹,然后又指了指他自己的左脚踝。 我当即摇头:“不,你该知道我的,我不可能让你这样做,高秦酒野,说实话,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正是因为知道了以前的的真相和所有的事情,我反而更觉得我欠你的。所以,你别再为我做这些了,那样也只是会让我感觉对你更加的欠疚,如果说走这条三重幻境的路真的有危险,又或者是即使我破了这幻境回到了官涅所操纵的那个幻境里也只是更危险的话,那我要说,我不在乎。” 高秦酒野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你有危险,当然远远不及这些,而是,你和你的朋友可能都会再一次的陷入一种毁灭当中。”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就好像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出路,快要能够自救了一样。 第三十八章最恐怖的惩罚 “不管怎样,算我求你,一切事情都可以等你先回去再说,下手吧,我曾经问过你一次你要不要离开,你当时拒绝了,现在你还是觉得你的这个决定沒有错吗?”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当然,从未有过后悔,也丝毫沒有过打算后悔任何事的时候。” “除了这个,你还要我为你做什么,早点儿说完,我早点儿送你回去。” 这个对话其实细细想想还是很有趣的,就好像,我能够送他回到他死去的时候一样。 “别执迷不悟,我就在外面,你现在是和真正的我在交谈,不要考虑的太多,这幻境其实也不难破,只要你专心的找,总会找到破绽的。” 我看着他:“如果你來就只是想说这个,那么你现在可以请回了。” 我下了逐客令。 但是高秦酒野沒有动。 我原本以为我还需再和他费些口舌但是终究还是能把这个问題解决的,可是很快我错了。 我错了是因为,我还沒有把高秦酒野拯救过來,聂尊就出现了。 之所以发现了聂尊的出现是因为从我这儿无意间朝着外面瞥一眼时候,我就看到了这条路上不远处的聂尊。 聂尊还是那身黑色风衣一成不变,两只手自然的插在两边的口袋里。 “你也是來找我说高秦酒野的事?”我说话的口气很强硬,很显然我对这种现象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不,我是來给你送心脏的。”聂尊回答的很淡然。 望着他的这份独有的装不出來的样子和姿势就告诉我,的确是他。 “那心脏呢?”我指着我胸口的位置。 “心脏完好无损的在我这里,但是给你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你拿回了心脏以后,不管你想起什么看到什么,你要保证,你以后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件事。” 这是保密性协议吗?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要做什么。 于是我很果断的回答, 好。 然后,聂尊就朝着他自己的胸口处摸去。 原本自然s 一气呵成,但是高秦酒野却在这时候怒瞪着我:“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其余的都是虚假的,你不能被他所骗了!你过去取心脏他就会借机对你出手!” 不,他不会。 聂尊也许会不爱我了,也许会性格大变,也许会不守护我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害我。 绝对不会。 除非是有人易容他,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所以,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朝着前面走。 我总觉得,这许这种阻拦也就这么一两次吧。 “你去哪儿,你还沒答应我。”想不到的是,聂尊不依不饶,依然想要我给他一个承诺。 我一脸疲倦,望着聂尊说:“事实上,现在我真的不想那么多,我也一点都不关心。聂尊,心脏要拿走的也是你,现在又要拿回來说我该拿回來的也是你,又不让我和外界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既然你非要听真相,那我就告诉你。”聂尊说。 这一瞬间还是觉得很激动的,因为就要知道他拿走我心脏的理由了。 可是,更有趣的事发生了,高秦酒野冲过來一把拦住聂尊:“不要说。” 他的眼神是死死的盯着聂尊的。 “高秦,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当即皱眉。 高秦酒野却回头用无比犀利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是也说过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吗,黎慎,我都肯送你走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对你來说,离开这里就这么难么?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就这么难么?” 不难是不难,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见我不回答,高秦酒野似乎是怒了,而此刻,聂尊也还在专注的看着我,也许是想看看我的为人,也许是想决定一下他接下來该怎么做。 不过,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沒想到。 高秦酒野突然迅速的伸手直接插入了就在他旁边的聂尊的胸腔里。 “你在干什么?!”我脱口而出。 “我在找你的心脏。”高秦酒野一脸不顾一切的神色,给人一种,只要他能够给我找的活着的路怎么走,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样。 他的手此时此刻已经深深的埋入了聂尊的胸膛,而聂尊脸上竟然还是面无表情。 高秦酒野的手似乎在聂尊的胸膛里搅了搅。 这个画面实在是有点儿恶心并且难以看下去,于是我决定,我绝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要坚定不移的朝着前面走,他们的手段都是变出來用來迷惑我的。 从高秦酒野和聂尊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只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然后正当我已经打算彻底的迈过去绝不回头绝不耽误继续朝着前面走路的时候,我突然停顿了。 就是突然之间的事。 这种突如其來的意识到某种事情的真相令我在那一瞬间如同电脑死机线路短路一切都改变不了的时候,我发现我能做是就只有像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等待一切的救援。 不过需要救援的人不是我。 刚刚的那无意一眼,让我看到了聂尊手上的那枚黑色的骷髅戒指。 那枚戒指对我意义非凡,我感觉一切谜題也许就将会围绕着那枚骷髅鬼戒而被完整的融会贯通形成最后的办法。 当然这都是废话,目前真正重要的是,在我的意识里,那枚骷髅戒指有个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幻觉是无法佩戴的。 噗嗤! 砰!高秦酒野把手臂从聂尊的胸腔里抽出來的时候,那血淋淋的手上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过我第一眼就感觉,那不是我的。 我是侧着头看的。 而聂尊,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倒在了我的身后。 原本一切我都可以当作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主演的电影一样看了就看了,看完就可以走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个戒指是不能够被幻影所佩戴的,也就是说,只有聂尊本体才能佩戴那枚戒指。 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听说的,这当然是不可能听说的,因为那枚戒指既是我的,也是聂尊的,也许还是高秦酒野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会感觉那枚戒指不能够被幻影所佩戴,但是我的脑海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么一个定义,那就是,既然我能够看见聂尊带了这么一个戒指,那就说明,现在的这个聂尊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聂尊。 一想到这里并沒有半点解开谜題的感觉,反而当时就彻底懵了。 如果真的是聂尊的本人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來不及多想,在无意间朝着旁边一瞥再次看到高秦酒野手里的那颗黑红色的心脏的时候,我慌忙的回头,打算去地上扶起身后的聂尊,我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否真的带了那枚戒指。 可是我回过头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沒有,沒有聂尊,也沒有绞s。 只有那一条,从后面看也是毫无尽头的,无限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的小路。 如果此刻我有心的话,我一定会体会心脏彻底从胸腔扑朔朔的掉到脚后跟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还是上当了。 可是我想不通,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題,我刚刚明明就是看到了那枚骷髅戒指,而与其相信这里的规则我更相信我心中的执念。 我心中的执念告诉我,我沒有错,带了那枚黑色骷髅戒指的就是聂尊,而且就是聂尊的真身。 不过聂尊到底去了哪儿了呢? 我慌乱的再回头,朝着前方路上原本等着我答复的高秦酒野也消失不见了。 糟了。 我彻底的中计并且回头了,而现在,竟然什么都沒有发生。 我觉得太过可怕了。 因为如果真的是在打破了这个约定回头后看到了身后并不是聂尊而是一个什么索命的鬼怪或者是什么恐怖的要剥夺我自由的东西的,我反倒不会觉得多么的害怕,也许一怒之下还会将他们痛扁一顿。 但是这显然不现实。 现实是,当我回过头后,什么都沒有。 最恐怖的莫过于,你已经知道你打破规则了,并且打破规则后就要付出代价得到惩罚了,而你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审判和惩罚降临,但是周围却一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的时候,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你害怕你要面临的,但是你却始终在等,因为你迟迟沒有去真正的面临。 就在我完全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感觉我周围的原本灰蒙蒙的雾气和天空似乎开始变换了。 这种变换非常神奇,我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周围的灰色雾气渐渐散去,天空和景色似乎也慢慢的在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变透明。 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透明,而那透明之下,逐渐显露出一个非常眼熟的世界。 在我渐渐看清了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我回头了的惩罚是什么了的时候,我感觉到无与伦比的从未有过的恐惧。 恐惧到我已经开始颤抖了。 第三十九章时空隙 原來,透明只是一个过度。 真实的景象渐渐显露出來。 原本阴森森的小路不见了,甚至连禁裂区都不见了。 我呆呆的看着此时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 摩天大厦,车水马龙,人群接壤。 蓝天,白云,芬芳的空气,久违的生机。 在看到周围的一切后,我做了一个非常傻的动作。 我猛地抬起两只手狠狠的揉了揉我自己的眼睛。 刚遭受过蹂躏的眼睛重新睁开之时只见一片模糊,如同打了虚的胶卷。 知道那模糊之感渐渐散去,受到惊吓的心也逐渐恢复平静,我才清楚的看到我周围的这个世界。 我,回來了。 此时我正站在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并不是当初的学校,也不是去往禁裂区之前的那个医院。 这里只是一个十字路口。 这个十字路口很陌生,我完全不记得这里,也不认识这里。 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里,是现实的世界。 我这是回來了吗。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茫然的踏入这条马路。 亦步亦趋的走向马路中央,我看着即将向着我行驶过來的那两急速的车,我的内心并不平静,可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來验证我要的那个答案。 车离我越來越近,我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等待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眼看车就要形式过來了,它突然在离我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刹住了车,同时伴随着一阵狂躁的鸣笛声响起。 我惊喜的睁大眼睛,就在我欢呼出來的同时,我又感觉到一阵黯然。 可惜,复杂的情绪都还沒有完全的浮现,我就已经看见了我脚下一个人从我后面,慢慢的,慢慢的爬了出來。 那个人是从我的双腿之中穿过來的。 并不是从两腿之间的缝隙,而是,就是两条腿。 我的身体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他就这么爬了过去。 而那辆车上也跑下來两个人,跑到这个人身边,并开始大声的呼救。 人群就这样簇拥上來,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还有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只是沒有一个人能看见我。 也沒有一个人能够触摸到我。 再抬头看着那辆车时,我只能自嘲的笑笑:“原來你不是因为我停下來的啊。原來你们都看不见我啊。。” 自言自语之余,我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这是一个梦,那我就是无法醒來。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就是我以一个游魂的状态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一次还是沒人看得见我,而这一次和上一次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一次沒有高秦酒野了。 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这种再一次回到现实世界的情况,望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我突然觉得很累。 于是我走到马路旁边的道沿上坐了下來。 双腿并拢,我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边毫无目的的浏览着周围的一切,一边开始细细的回忆和分析。 首先,我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不是我的幻想也不是我的梦境。 那么,这样就可以排除一种情况。 其次,我也并不是真正的回來了,因为这里沒人看得见我。 那么,这会不会是还在那条小路的考验里呢? 不会,离情沒有给我交代这种可能,我相信,离情是不会瞒着我的。 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就是我來到了时空的缝隙,再一次的。 上一次是樊爷暗中助力來到时空夹缝,后來回去的仓促也沒能好好的看看这个久违的世界。 这次和上次会有所不同吗? 就在我不断的问着我自己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自己的脚。 我是赤着脚來的。 看着我自己的脚,我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睁大了。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我不能够接受的事实。 慌乱的伸出手去试探去抚摸去探索,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左脚脚踝上的,裂纹,不见了。 每次当我以为我体验过最大的恐慌和无助的时候,其实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以后我还会遇到更恐怖的事。 但是今日,我觉得我以后也不会遇到比此刻更让人觉得恐惧的时候了。 沒有裂纹了,这就意味着我已经不是禁裂区的人了。 可是,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我是谁。。 “一会儿,你会重新进入一个第三重幻境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会看到什么我也无法预测,但是你要切记,不论你看到什么,你都不能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相信!这一点我相信你还能够做到,最后一点最重要,也是你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那就是,一旦你踏入那个第三重幻境,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谁叫你,直到你见到你手上的蝎芒放光之前,你都绝对不能回头!” “你要一直往前走,遇到任何拦你路的人你都无需在意,任何人试图对你下手你也不要躲避,只要有蝎芒在你身上沒有人能够伤害的了你!” “直到蝎芒放光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到那时你也很快就会离开那幻境并找到我,我会告诉你如何和我合力打破那魔性幻境,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耽误你的前进的行程,也不能为了任何事回头,一定要切记,切记!否则,你的意识就会陷入时空缝隙永生永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居无定所。” “否则,你的意识就会陷入时空缝隙永生永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居无定所。” 离情的话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并且声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有一瞬间呆滞后,我开始再一次的疯狂的在脚上寻找起我自己的那个蝎子图案的裂纹。 可是,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洁白的脚踝。上面什么都沒有。 难道我真的就是因为在那条小路上回了头,就落入了这时空缝隙中再也回不去了?! 这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 所谓的掉入时空缝隙中要承受永生永世的孤独这句话,我现在渐渐可以理解了。 所谓的永生永世的孤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任何一个人,都看不见我,触及不到我。 而我说的话,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够知道。 这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和我交流。 而我也无法再回到禁裂区。 因为我脚踝上的裂纹已经不见了,我也感受不到我的身体里有一丝一毫的念力。 我现在只是一个游魂一样的存在。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沒有痛的感觉。 我终于理解了这句永生永世的孤独。 在这时空缝隙中,我连死都死不了。 “聂尊!” “绞s!” “高秦酒野!” 我双手扣成喇叭状,开始疯狂的朝着四面大方大喊起來。 只可惜这些声音平平缓缓的消失在了耳际。 难道我以后就要这样了吗? 死不了,也沒有任何人能够陪伴我,我就要这么一直在这夹缝里存活下去? 一个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承受这种惩罚。 我生前受尽排挤冷落,死后去了禁裂区也在不断的失去,我的人生似乎就沒有留住过什么人,也沒有得到过半点安全感。 我明明已经受尽孤独的折磨,可是,到头來,我竟然要与孤独为伴,直到天地毁灭。 不,沒有直到,这是一个沒有期限的惩罚。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的恐惧这么的害怕孤独却还是要我一个人在这缝隙里存在着,生不起活不起死不得?! 老天爷,除了杀了高祈以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能想象要你一个人自己呆在一个地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的一直一直无止境的活下去吗? 这是真正的无限恐怖。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摆脱的,让人失去心智的,让人彻底疯狂的惩罚方法。 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仍旧觉得不敢相信的我,开始像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一样跌跌撞撞的到处拦截人,试图让他们注意到我,试图让他们看看我。 可是,不管我怎么嘶吼,怎么大哭,怎么拉扯,怎么尖叫。 沒有人听到。 沒有人看的到。 每次触碰都是透明般的直接穿过。 心灰意冷之际,我突然想起來了另外的一件事。 我沒有了裂纹,那高秦酒野会怎么样? 我和他和同一个裂纹建立了裂纹契约,而如今,这契约并未解除,因为我并未将裂钥插入他的裂纹,但是我的裂纹却单方面的不见了,那么他的境遇到底会如何? 一想到裂钥,我连忙低头,双手在脖子行摸索一番,最后还是无果。 原來我不只是沒有裂纹,我连裂钥也沒有了。 不过也对,裂纹都沒用了,留着裂钥又能做什么呢。 那么高秦酒野到底会怎样。。 一想到完全不知道他会怎样我就有种更加无措的感觉,因为,我若是已经陷入了这种无法解脱的悲惨境遇中,那么我什么都不求的情况下,我只求,我别再连累任何人。 可是,作为和共享一套裂纹,和我有着完整的裂纹契约的高秦酒野会怎样,会被我连累么,会被我连累成什么样? 如果要承受着无尽的孤独,却偏偏还要在这其中加上愧疚和担忧,那我觉得我真的会疯的。 第四十章相同的车祸 现实世界的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明确的日出日落,也更好计算。 一转眼已经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我什么都沒做,就只是坐在我最开始的地方,那条马路旁。 我几乎一动不动。 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温暖。 说的话沒有人听得见,流的泪沒有人看得见。 感觉不到饥饿更感觉不到困倦。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于是,尽管这里的时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我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异常的缓慢。 我就这样发呆了三天。 这期间我想起过高秦酒野,也想起过绞s,还想起过禁裂区的很多很多人,直到最后我想起聂尊。 想起聂尊的时候,我在想,我和聂尊不是不能分离五百米的距离么,那么,怎么现在可以了? 现在已经不只是分离五百米开外,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空间里了。 所以说,有些事,其实看似是绝对的,到最后却会发现,一定是相对的。 就想关闭了裂纹会打破我和聂尊之间的羁绊一样,事实上,我裂纹消失了,迷失在了空间缝隙里,我和他之间的羁绊也会消失。 这些都是在发生之前无法预测的。 即便在禁裂区有了那么多人的保护和聂尊的羁绊和无数人的信任,我最后也还是沦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來。 心情难以平静,却最终还是在三天的呆坐中看透。 不知道这是惩罚还是宿命,不死不灭不愁不乐的我,就这样孤独的在一个地方‘生存’。 我原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坐下去,直到我彻底的和这个时空夹缝融为一体。 可是,三天后的今天,一场车祸却第一次吸引了我的视线。 在这条还算得上繁华的马路上坐了三天,有一些有趣的事还是不难见到的,比如,前一秒还搂搂抱抱走过來的情侣,下一秒不知道是哪一方被哪句不对路的耳语惹急,当场翻脸,轻则一方甩手走人,另一方脸色难看却紧追不舍,重则,两人皆不顾颜面在大街上彻底面红耳赤起來。 这都是太普通的事了。 若要是非在这三天里找出一点可以说的趣事,那还不如说那天那件在所有人眼里都不起眼的小事,哦不,应该说,沒有人注意到那算是一件事,却更加的吸引我。 那日分别有两个人在我身后的这条人行道路旁边的一棵绿化树下打电话,两个人对比鲜明。 一个衣衫褴褛,一个身显富贵。 两个人都是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最先在我旁边打电话的是那个衣冠楚楚穿戴整齐的富贵男子,双目精明,发型齐整,一看就是生意上多年做的风生水起的成功人士。 他用的是一款最新的手机,不过我不认识,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我离开的并沒有多久,可是数码产品就是这么厉害,也许你只走了半天,当你回來时,新闻就公布了一款新研发出來的产品。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他打电话的,只是我在这里独自坐了太久,这种无人看得见我的寂寞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所以,身边有点儿声响,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注意。 听口气,他是在给他的妻子打电话。 口气并不算是十分爱意满满,更让人觉得多了一分礼让,显得有些相敬如宾。 大概是联姻或者是交换性质的婚姻吧。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在交代他妻子照顾他生病住院的母亲。 我听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我原本可以靠得近一些去听,因为我真的被他的话吸引了,可是我沒有,一是我懒得动,我只想静静的坐着,二是,我觉得也许我不去听电话里的那个他的妻子在说什么,而是单方面听他的话去判断理解,也许更有趣一些。 很快我就判断出了这段对话的意思。 他的母亲年纪颇大生病住院,他工作十分繁忙,他的妻子原以为他沒有时间去照看老母,便打电话劝他不要担心着急,她会替他照顾母亲。 故事说到这里或许你会觉得,这就是一个为了赚钱忙的沒有时间顾及亲情的可悲商人。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这个男子在听到他妻子的一些话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镇定自若的笑容。 他说: “沒关系,你不用太辛苦,我这就放下我手边的所有工作去和你一起照看妈。” 我的心微微一振。 也就是这时候,我迅速抬手摸了摸胸口,并惊讶原來我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了。 他果断的语气和那坚定的眼神令我动容,这是一件多么不起眼的事,这是一句多么平凡的话,可不知为何,竟让我感觉深感触动。 随后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但是从这个男人的回答中大概可以推测。 “放心,照看妈比工作重要,不要担心,如果我因此丢了这份生意,那也是天意要我适当休息,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情况,照看完妈,我就和你一起去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旅行吧。” 最后似乎说的很愉快,这个人挂断了电话,目光依旧自信精明,从容镇定,从我的前面,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就在我心还在受着不知名的震撼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來到了刚刚那个男人离开的那个位置上接通了一个电话。 我看了这个人一眼。 衣衫褴褛,虽不至于是乞丐,但是也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工人,三十出头,目光不明也不暗,似麻木了些许岁月了。 他用的是一款很旧的手机,如果我沒记错,也就是只能接打电话而已。 非常巧的是,他接的电话似乎也是家里的妻的。 “病了?病了你就替我照顾吧,我这一天天在外面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们么,连我妈的病你都说沒时间照顾,那我要你在家里闲着做什么?除了养儿子做个饭,你还会做什么?” 听他的话的意思,应该是家里的妻子觉得一边供养着儿子,一边操持着家事,如今这男人母亲又生病住院,照顾不暇,才打电话希望这男人可以返回家里去帮一段时间的忙。 而这个男人,很显然,并不愿意。 他不愿意的原因也许是他真的觉得,他一走,全家就更沒有了经济來源。 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想法,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愿意,是因为他觉得这些责任就该是他的妻子的,他这样辛劳的负责了赚钱养家,他就不该再承担任何的琐事。 前两天中唯一被我注意到的就只有这么一件小小的都算不上事的事而已。 那就是这两个人的不同。 我想,有时候,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人事,并非书里或者是别人口中流传的那种姿态的。 有些富人其实并不小气不孝心思恶毒,有些穷人也未必就善良宽容仁爱。 至少,富的人也许什么都沒有,也有个能让自己富的本事。 而穷的人,有很多就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之所以这件事能够引发我的一些感触,是因为在禁裂区这两年多的生活让我感受最深的那便是,善恶真的沒有一个固定的界限。 尤姬就是恶的吗,可是她也曾经把我当作真心朋友过。 那么她是善的吗,显然也不是。 绞s待我极好,可是,就能说她是善么。 她和我一样,现实世界都杀过人,在管辖东区时,其铁腕手段也并非只是传言。 善恶难断,是因为,善恶本就沒有界限,谁也不可能永远善,谁也不一定就会一直为恶。 可是,在这善恶自我辨别中,我们真的能够做到公正清楚,或者是说,我们真的能够在为恶后得到自我原谅自我饶恕的平静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想,至少我不能。 如果我能自我原谅,或许我早就可以返回我的世界了。 这些天唯一吸引了我一点点的注意力的就是这件算不上事情的小事。 然而,今天的车祸却在发生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并且,这也是三日之中唯一一次,我沒有再像个放弃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知觉只知道呆坐的人一样无动于衷,我站了起來,并一步步的朝着事发现场走了过去。 离我并不远,几步的距离而已。 待我走近时,人群已经将这车祸中心彻底包围,看着周围挤挤攘攘的人群,我突然自我讽刺的一笑,做游魂也不能说是一点好处都沒有,至少沒有人挤我,也沒人挡的了我。 可是我的笑容在看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彻底的僵住了。 车祸并不算严重,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小男孩,虽然是闭着眼,但是观察四周既沒有血迹,他身上也沒有很明显的伤痕。 而从车上下來的那个穿着黑****鞋的女人,面色冷傲,一看就不是一个好得罪之人。 踏、踏、踏。 她稳着步伐走到了那个男孩身边。 那个男孩我认识,这个女人我也认识。 那张脸,分明就是那禁裂区天道中和丝袜女同归于尽的那个小男孩的容貌,而眼前这个肇事女,也正是那个丝袜女,一模一样。 第四十一章相反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在现实世界里见到这个小男孩和丝袜女? 他们两个不是都已经在禁裂区死了吗? 难道是假死? 不可能啊。 而且,从这场景來看,这分明是在重演着禁裂区发生过的事。 來不及想太多,我快步走过去,站在那男孩旁边。 地上的男孩缓缓坐了起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丝袜女,想看看她会怎么做,难道说,接下來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会和禁裂区曾经发生过的完全一致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丝袜女欺负这男孩的时候,这次会有谁來帮助他呢。。 因为,我此时就在这里,可是我却帮不了他第二次啊。 只见那丝袜女眼中精光一闪,嘴唇不屑的撇了撇。 我屏息看着她。 但是下一秒,却如同变戏法一般,这丝袜女突然换上一脸崭新的充满了关切的慈眉善目,蹲了下來,扶住这男孩,用十分关怀的口吻问道:“你还好么,有沒有伤到哪里,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 我微微惊怔之余,隐隐听到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看样子,这是不打算逃避责任了。” “是啊,现在这样的人都很少见了,现在一般出了车祸不是掉头跑就是各种推卸责任,要不就是说对方碰瓷,轻则两边对骂,重则要闹到警局去啊。” “不过你还别说,这人呐不敢轻易揽责任也是正常,你看现在,这碰瓷的人可是遍地都是啊。” “就是就是。” 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边再次观察起眼前这两个人的反应來。 很显然,这两人面容虽然和禁裂区我遇到过的那两个人一模一样,但是,这事却应该是不同的结果。 那男孩在丝袜女的关怀之下似乎已经镇定了下來,他缓缓张开眼睛,目光澄澈,却透着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苍凉。 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跟我当初在禁裂区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是一模一样的羸弱。 “我沒事。”他低声张口,语气疏离漠然,抬手挡开了丝袜女试图扶起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來。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这是不是受伤了不敢说啊。” “我看孩子小,很有可能是不敢说啊,你看那女的看起來那么不友善,说不定啊,就只是装这么一会,过一会就要开始原形毕露了。” “唉,看看他摇摇晃晃的,好像真的受了伤呢,会不会是内伤,我们要不要劝他让她带他去查查?”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咱们怎么能多嘴,要是他自己害怕不肯去医院,那就自认倒霉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的议论看似很平常,但是我却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我深深皱起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感觉不痛快。 那丝袜女似乎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议论,那小男孩在站起身以后,便开始试图跌跌撞撞的试图突破围观的人群离开这里。 丝袜女眉头在这期间微微的皱起过一下,眼里也有过一闪而过的厌恶,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 但是下一秒,她就连忙追了上來,一边拉住小男孩,一边迅速换上一脸的笑容:“你这样走我不放心,万一是伤着内脏什么的,不及时检查可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吧孩子,咱们先做个检查再说。” 这番话引起人群一阵小小的骚动。 “现在还有这么好的人啊,碰瓷的都不要钱,她竟然主动要带人家去医院。” “就是啊,还有这么好的人呢?” “呵,我看这不是善良吧,估计是个富二代,人家不差钱,别说出了个小车祸赔点儿钱,估计就是意外死了个人,也是能善后的了的吧。” “对对,说得有理,估计是不差钱。” 我眉头皱的更深。 那小男孩似乎有些惊讶这丝袜女会拉住他,他缓缓转身盯着那丝袜女。 片刻,他张口说:“好,那就听你的吧。” 那丝袜女微微眯了眯眼,嘴角上扬:“好,那就上我的车吧,我拉你去医院。” 说完了,她就拉着那男孩要上车。 由于围观的人群有些挡在了她的车前面,以至于她走过去要一直说着: “麻烦让一下,谢谢。” 渐渐的,人群都给她散开一条路,不过有些人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情愿,似乎是在怀疑这丝袜女是否是真心要送小男孩去医院。 不过,这丝袜女从头至尾一直表现的沒有什么漏洞,让人说不出什么问題,于是大家最后也还是都配合着让路了。 直到丝袜女将小男孩在副驾驶上安置好,自己返回架势位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个声音小声说:“真的要去医院吗,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丝袜女耳朵似乎很灵敏,她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变了变,却仍然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微笑的模样。 她继续拉着小男孩朝着车走过去,沒有说什么。 于是,围观的群众也就都沒有说什么。 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我快速跟了上去。 可是,在见到丝袜女带着小男孩坐上了她的车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了。 我现在是活在空间夹缝里的,对于这个世界來说是隐身一样的存在,那我肯定无法乘坐交通工具啊。 可是我还是想跟上去看一看,因为我总觉得,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和曾经在禁裂区遇到过的一模一样的人,这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巧合,更何况还同时是两个人。 于是,只是稍作犹豫,我便尝试着迈出的腿。 我当然是能看见的我自己的腿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顺着她开门的间隙钻了进去。 最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这车我完全可以穿门而入,也就是说,这车对我來说就形同无物,可是,当丝袜女启动起车子的时候,我还是跟随着车子一同离开了。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啊。 我四下看了看,此时我正在车里的后排座位上。 再看看驾驶位上的丝袜女,和副驾驶位上的小男孩,我缓缓抬手朝着丝袜女的后背摸了过去。 手先是穿过了座位的靠背,接近着又穿过了丝袜女的身体。 果然,他们还是看不到我的,但我为什么能够和这车一起移动呢? 想了又想,我试着在身体里像是在禁裂区时用的方法一样聚集念力,可是试了又试,也还是沒能在体内感觉到一丁点类似于念力的东西存在。 如果是在有念力的情况下,这种状况我可以理解成,是我的意念作用,但是现在,我既不能融于这个世界,又沒有念力,我到底是如何能够在身体完全不被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所感知的情况下,能够跟着这车走的呢? 是否这海水一种,精神和意识上的能力?也就是说,因为是我想要和他们一起走,所以我才能够坐上这车? 但是,那又为何我沒有一丁点的念力呢? 难道我禁裂区的念力在空间缝隙中是以另外的一种形态存在的?是不可以用数值所计算衡量的吗?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虽然念力不可计量,但我至少能够感觉到啊。 可是现在。 就在我陷入了这种‘为什么我能够坐上这车’的纠结之中的时候,开着车的丝袜女突然开口了。 “你是真的觉得你一点都沒受伤么。” 她的语调很平稳,让我完全判断不出來背对着我的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那个男孩目视前方,很简单的‘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再次陷入沉默。 这气氛不但莫名的古怪,甚至还莫名的压抑了起來。 我深吸了口气,试图让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微微舒展些。 吱嘎,, 丝袜女突然停了车,她侧头眯着眼睛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小男孩说:“我下去买点东西,很快就过來,你稍等我一下,前面就是医院了,不管你感觉有沒有事,我们也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小男孩顺从的点点头,面色依然有种病态的苍白,让我都觉得,他说不定是真的受到了什么内伤,并且从他的眼神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完全沒有事的样子,因为他的眼底似乎有种,压抑着的痛苦。 丝袜女下车后,我像个游魂一样飘到驾驶的位置上,侧着头看着这小男孩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丝袜女离开后,他喘了口气,突然微微的咳嗽了起來。 随着咳嗽,他的脸色渐渐浮现一种病态的潮红。 我感觉,他一定是在那撞击中受了伤。 我转身穿过车门,朝着丝袜女离开的方向快速走了过去。 丝袜女下车后,走了沒几步就钻进了路边的一家超市。 这个时候正是午后,超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丝袜女的眼神完全沒有要买东西的意思,反而是四处四下打量着有沒有人注意她,然后几个转弯后,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超市里的女卫生间。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了看四周,最后,也紧随着跟了进去。 第四十二章适者生存 进入卫生间后,我很快就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丝袜女,她并沒有进入任何一间单间使用厕所,而是快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麻烦帮我联系一下张医生。” 她的神色冷峻,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张医生,我今天撞了一个男孩,他说沒什么事,但是我感觉搞不好受了内伤,自从上一次那个肇事逃逸事件,最近这些事都看的特别严,你应该明白吧,这事我想尽快解决,我看那孩子单纯,也不像是碰瓷,一会我会去带着他挂你的号,到时候该怎么做,你明白的。” 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我依然沒有挺清楚。 只是见丝袜女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丝袜女显然沒有刚进入这超市时候那般焦急,她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洗手台前面,对着洗手台上面的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又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紧接着又慢慢的洗了个手,就走出了洗手间。 而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和丝袜女同时回到车上后,那小男孩还是像是一动未动过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顺着车窗的方向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丝袜女用余光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启动了车子。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下车后,丝袜女拉着小男孩的手,像是一对姐弟一般,一同走向了挂号处。 丝袜女在挂号处旁边的墙壁上煞有介事的看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要给孩子挂个专家门诊啊,可要好好检查一下才行,不然万一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就不好了。” 然后,她便指着墙壁上的一个男医生对挂号处的工作人员说:“就挂这个张医生吧,看资历,很可靠啊。” 挂号处的工作人员随声附和:“是啊,张医生是专家。” 我一边站在丝袜女的背后,一边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在看着丝袜女的背影。 这是从他从车祸现场爬起來后第一次认真的看丝袜女,之前他一直是坐在车里,眼睛沒焦距的看向窗外。 而此时此刻,他却若有所思的盯着丝袜女的背影看,眼神依然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眼里也时而闪现一丝,夹杂着痛苦的复杂情绪,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怨恨,可是,他是第一次见到丝袜女,何來的怨恨呢? 看样子事情并不简单。 丝袜女交好挂号费后,就带着诊断卡和挂号单带着男孩一起上了三楼。 三楼的尽头里,她将挂号单递给了门口叫号的护士。 护士在看到挂号单上的名字后,冲着丝袜女有意无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走向了尽头里面的一间屋子。 丝袜女微微一笑,拉着男孩也不动声色的紧跟着走进了那间屋子。 我抬头看了看最开始那个叫号护士站着的门上的门牌。 上面写着张某某医生。 然后我又看了看走廊两侧椅子上面排着队伍的人群。 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走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里。 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叫号护士正好走了出來。 叫号护士临走前把房间门关上了。 房间里的陈设和普通的会诊室沒什么区别,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医生。 男医生见到丝袜女和男孩,微微一笑:“麻烦把会诊卡和挂号单递给我一下,然后就说说症状吧。” 丝袜女安抚性的拍了拍男孩的肩,然后就笑容满面的将手中的会诊卡和挂号单递给了男医生:“张医生你好,是这样的,我刚刚开车的时候无意中刮了一下这个孩子,当时看情况应该并沒有撞到,只是冲击力带倒了他,我也问了他,他也说沒有什么受伤的感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來给这个孩子做个全面的检查,该拍的片子都拍一拍,看看有沒有什么内伤之类的。” 张医生点点头,一边接过丝袜女递过去的东西,一边微笑着问男孩:“你身上有沒有哪里感觉疼痛?” 男孩面色苍白,眼神毫无焦距的摇了摇头。 张医生点点头,又问:“那你身上有沒有哪里感觉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沒事,孩子你不要怕,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张口和我说,我们医生的道德就是一定会悉心帮助每一个病人,不论对方年龄大小是贫是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孩的手似乎微微的动了动,像是想要攥拳,却最终只是伸了下手指。 男孩终于开口:“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恩好,那这样吧,我们先來拍几个片子看看胸腔和大脑,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男孩顺从的点点头,于是张医生和丝袜女对视一眼,便将男孩带进了套间里。 拍片子的时候,我一直站在张医生旁边。 片子出來后,他是先独自在里间里面看的,看了两眼后,便匆忙将抽屉打开,拿出另一份片子对换了一下。 对换后,他拿着新的片子走了出去。 回到会诊室正室,他微笑着对丝袜女说:“这孩子的身体沒什么问題,我也做了检查,沒事的,看样子的确就只是受到了车的冲击,而不是被撞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对了,片子在这里,你们可以看一看,看看这儿,心肺脏器骨头都沒问題。”他将那份从抽屉里拿出來的新片子递给了男孩,还指着上面讲述一番。 我突然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不过我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 我想起以前活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老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那时候对这些话沒什么感觉,现在想想,虽然我不是天,不过,只要是人在做的事,也许真的沒有密不透风的墙,真的沒有泄露不出去的秘密。 所以还是不要为恶,因为你不知道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有怎样一双眼睛盯着你。 张医生见小男孩对片子和检查沒有什么异议,就结束了这场诊断,并告诉丝袜女可以带着小男孩离开了。 丝袜女道过谢后,就拉着男孩离开了医院。 “你先在车上等我,我再进去给你买一点儿维生素之类的营养药,你看你身子这么弱。”丝袜女将男孩安置在车里,然后就锁上了车门,独自重新走进了医院。 男孩坐在车里,眼睛顺着车窗看出來,盯着丝袜女的背影,直到丝袜女进入医院里。 我看了一眼男孩,然后就快步去找丝袜女的身影了。 沿着之前走过的路,我很快就找到了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毫无阻碍的穿过门,我见正室沒人,于是走向了里间。 刚走到里间门口,就听到了张医生和丝袜女的声音,只是有些听不清,于是,虽然我不太愿意再见到这两个人的脸,但我还是穿过了这层门。 张医生正将那张真正属于小男孩的片子指给丝袜女看: “你看,你也不小心点,这一下撞得可不轻,这脏器都受损了,只是,这种程度的损伤,不吐血虽然还勉为其难可以理解,不过那小男孩说他不疼,也沒有感觉到不舒服,这真是太奇怪了。” 丝袜女脸上是迷人的微笑:“看样子还是我运气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能再找你这样帮我。” 张医生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还真是运气好,应该说,这次比那次运气还好,不过,你以后开车可要注意了,不是每次撞人都从外表上感觉不出來什么的。” 提到‘那次’的时候,丝袜女的脸色似乎微微的变了变,不过,很快,她就重新换上了一张妩媚的脸庞:“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了张医生,我的运气再好,也有你的功劳啊。” 一边说着这句话,她一边用一根手指在张医生的胸前画起了圈圈。 她的眼神妩媚,似乎透露着一种邀请。 我想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明白她什么意思,张医生的反应也体现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当喘息声在这隐秘的小屋子里响起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间房间。 独自走在这间医院三楼的走廊里,我的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对于现实世界來说,这只是平常的事。 即便被发现上了新闻,也不过就是一个转眼间就会被人遗忘的人间百态。 这在这个世界,这个曾经我生活着的世界來说,只是一件悲哀的事。 可是,我依然内心感慨万千,不为了别的,只因为,我已经太久看不到这样的事发生了,因为禁裂区是不会有这种事的,因为禁裂区的弱肉强食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同样是人吃人,禁裂区吃的更残酷,但是却能提前让你知道。 那么到底是哪个空间好呢? 其实我沒有非要得出一个哪里好哪里更适合我生存的答案,因为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生存规律的不同,所谓的生活的法则,是因势而造,这些潜在的规律适合于这个世界,同样的,禁裂区也有适合着禁裂区的规律。 第四十三章黄雀在后 其实哪里都是一样。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就是,假如我现在生存的空间夹缝里也有着别的和我一样的生命存在,假如这个‘第三个空间’也渐渐的人满为患,那么我们会不会衍生出第三套不同于禁裂区也不同于现实世界生活的法则?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哪里有生存,哪里就有竞争,哪里就有法则。 在内心中感慨结束后,我刚要重新回到丝袜女的车里的时候,却因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一个想法而愣在了走廊里。 空间缝隙空间缝隙空间缝隙。。 既然这空间缝隙只是一个空间的缝隙,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里也许不只有我一个? 掉入空间缝隙的人就算永远也无法前进到一个空间,也永远无法退回到离开的那个空间,但是并沒有人说,这里沒有别的人啊?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因为那条小路上无意间的回头而來到这空间缝隙,但是,也正是因为我不知道來的理由,而不能否认,沒有因同样的理由而來到这里的别的人。 我被这种突如其來的想法弄的兴奋异常,虽然我也同时想到了离情说的,在空间缝隙里会永远孤独这类的话,但是我还是被这种‘有可能存在第二个甚至第三第四个和我一样的落入这里的人’的想法激起了希望。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感受到了,如果真的是沒有任何人存在,只有自己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要去承受无穷无尽的孤独岁月,那会是一件多么多么可怕的事。 可怕到哪怕有一丝打破那个诅咒的希望,都会令自己感到欣喜若狂。 一边想着这个假设,我一边走着,不知不觉知之间,已经回到了车里。 那个男孩还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 一想到那个医生说过的‘脏器受损’,我对这男孩隐隐开始担心起來,他一直在这里坐着,耽误了最佳检查时间,而且,被丝袜女和男医生联手欺骗过后,他也不会再去检查,那他的生命会不会有危险? 可是,就算我再担心,我又能怎样呢,我无法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哪怕只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空间相隔就是这么残酷。 我坐在驾驶位置上,看着小男孩的侧影,他还在看着他那边的窗外。 虽然我明知道我说话他听不见,但也许是为了让我自己良心能安,我还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对他说:“去重新检查吧,那个女人和那个医生联手骗了你,车祸后,你脏器受损了。” 男孩突然猛地回过了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一下子缩回手,同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心脏狂跳起來,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他能看见我了?他听见了? 可惜希望只点燃了一瞬间,熄灭的却比火焰还快。 我身后的车门打开了,原來,是丝袜女回來了。 我直接飘一样的回到了车子后排的座位上,毕竟,我实在不想和一个刚刚跟人面兽心的医生做过苟且之事的女人重叠。 丝袜女笑容满面,一脸红潮,她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说:“哎呀今天天气还是蛮热的,走吧,你家里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原以为小男孩会说‘不用了’或者就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个地址,沒想到他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丝袜女说:“病历。。呢?” 丝袜女显然和我一样,也沒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笑的有些不自然:“不好意思啊,病历我好像遗落在药房那边了,你想留着吗,要不我去给你取回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给男孩买的营养药递给了男孩。 男孩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然后说:“不用了,反正也沒查出什么,留着也沒用。” 丝袜女似乎松了一口气,笑容也重新变得自然:“是啊,沒病的那片子是沒什么用的,來,药你拿着,告诉姐姐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男孩接过药后说:“很巧,我家就在这附近,不用送了,我在这里下去走回去就可以了。” 丝袜女说:“那用我陪你走回去吗,你自己真的路上不会出问題么。” 男孩摇摇头:“不会的。” 丝袜女也不强求,替他开了车门:“那好,那以后保重,过马路要小心噢。” 男孩点点头,然后就拎着那袋子药下了车。 下了车后他沿着医院旁边的小路,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丝袜女确认他离开后,得意的笑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 原來,她竟然将全程都录音了,这样即便日后小男孩家里查出了小男孩有什么问題,她也可以证明她的的确确是带过男孩來检查,并且医生也说了,检查是沒有问題的,小男孩也说沒有感觉到异常。 那份不属于小男孩的病历,也被扔掉了,无从考证。 果真是蛇蝎心肠。 只是,估计这录音里应该是少了一段吧,少了那段,会诊室内阁里面的‘糜乱’。 这恶心女人的车我不想再坐,于是我在她开车之前就从车里出來了。 车子绝尘而去后,我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见识了一件我原本世界里的人性丑恶,更重要的是,这丑恶无论我愿意见与否,都已和我再无任何关联,我甚至连想要插手都做不到。 如果说很多人都要在人生的岔路口去考虑何去何从的话,那么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根本不需要考虑何去何从,因为我无处可去无事可从。 茫然无措的在医院前面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正当我在犹豫接下來我要去哪里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突然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沿着医院旁边的那条小路绕了回來。 他的眼神竟不再像是先前那般暗淡麻木,而是闪烁着一种专注的光芒,似乎是很明确下一步他要做什么的样子。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医院。 我思索了一下,然后,同样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医院。 医院里的人很多,由于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个子比较矮,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也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 他在医院一楼的大厅四处的走动着,眼神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则一直紧紧的跟随着他。 最终,当他看到一楼大厅一个角落里的垃圾桶的时候,他双眼突然放光,朝着垃圾桶快步走过去。 走到垃圾桶前后,他私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就开始在垃圾桶里翻动。 翻了半天,似乎沒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渐渐皱起了眉。 然后,他又快步从朝着楼梯跑了过去。 我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到了三楼,他又开始在走廊里翻找,这一次,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要找什么。 果然,当他从三楼走廊里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出他的身体检测报告以及那张不属于他的身体的片子的时候,他微微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他将这些东西折叠收在手里后,就重新重回到一楼,然后,他走到大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普通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似乎并沒有打通,可是,他却在对方挂断后将手机重新收回了衣服口袋里,开始专心致志的在门口等待起一个人來。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感觉,接下來发生的一切,也许会更有趣。 于是,我也耐心的陪着他等了起來。 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可做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來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还拿了一个大包。 小男孩见到他,双眼放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就是虚假的病历对么。”那个年轻男人问道。 小男孩连忙狠狠的点了点头。 年轻男人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那你的身体怎么样,严不严重。” 男孩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依然让我感觉不符合他的年纪:“我一直很痛。” 年轻男人见他这么说,眼神瞬间就变得十分担忧:“那你还在这儿等我,快去做正规检查,走,我带你去挂号。” 年轻男人说完就拉起小男孩去重新挂了另一个楼层另一个医生的号,给小男孩做了详细的检查。 “脏器受损,需要立刻住院再做更进一步的详细检查,否则有可能威胁生命。”医生是这样说的。 小男孩却把那年轻男人拉到了会诊室外面。 “大哥哥,我母亲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帮她讨回公道,警察叔叔说不能用窃听的方式來办案,我只能找你,这是我一直贴在那个女人身上的窃听器,上面有她和那个医生狼狈为奸的录音,我母亲上一次就是这样被他们害的至今仍在医院病床上的,请你一定要帮我。” 男孩的眼神流露出哀求。 年轻男人深吸一口气:“你放心,作为一个记者,我要做的就是帮助你这样的人,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去住院,我帮你办住院手续。” 男孩见他给了肯定的答复,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第四十四章再遇故人 “不用了,大哥哥,我家沒钱。你能帮我我很感激,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我知道,住院很费钱,你也不可能一直帮我拿钱,我还要去那个医院找我妈妈,你就尽快帮我和我妈妈讨回公道我就心满意足了。” 后來这件事到底怎么样了我并不知道。 因为在小男孩说完那句话后,我就转身离开了这家医院。 也许这件事曝光后,会有很多人给他捐款,也许他和他的母亲都可以康复,该得到惩罚的人也都得到了惩罚。 也许这件事会在众多新闻中被迅速的埋沒,即便播报出了真相也无法讨回应得的公道。 任何一种可能都是有的,而我之所以掉头就离开了,是因为我觉得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我很开心他其实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和提醒,我也很开心能够在这现实世界见到和禁裂区曾经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在禁裂区的时候和我的交集就并不多,我也对他们谈不上了解,但是这种莫名的重逢还是让我感觉到无比的亲切。 现在的我,就是这么的容易知足。 而此时此刻,我觉得,这种重逢应该适可而止了。 因为很显然,这两个人和禁裂区的那两个人沒有任何的关联。 他们也有他们的纠葛和仇怨,彼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就像是禁裂区的那两个人一样。 可是,他们和禁裂区的他们却不一样。 他们在这个世界依从这个世界的规律生活或者反抗,而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两个人却是服从者禁裂区的生存法则。 不论这两个空间是否属于平行空间,不论他们和他们有着多么相似的外表,这种规则上的不同,还是告诉了我,我是不能把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事去和禁裂区的人事相比的。 而对我來说,既然已经从这件事中了解到了这一点,我就已经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因为无论他们再发生什么,都和我沒有任何的关系。 原本在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心中升起的莫名的希望又这样迅速的熄灭,我更加的不知道接下來我该做些什么。 我甚至在想,如果就这样看遍这个世界的人间百态也好。 人在活着的时候,大多数人最大的愿望不都是赚足了钱然后就可以不用工作了,将世界都旅游个遍,吃遍天下美食么。 如今我不但有时间,还沒有任何束缚,我真的可以看遍这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甚至可以去一个还沒有任何人进去过的古代王者的墓地里观赏一圈。 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什么都可以做。 其实,如果是这样将世界游历个遍,也未免就不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好办法,至少在百年甚至千年之间,也许我还不会彻底无事可做,被寂寞逼疯。 我可以先一步步的去游历。 可是,我竟然完全不想。 明知该去看看天下,该去做很多人梦寐以求都做不了的事,因为我已经脱离了时间的束缚,也脱离的肉身的束缚。 但,我还是不想去。 只因我直到今天才明白,人为什么要需要亲情、爱情、或者友情。 因为一个人若是真正的孤独的存在,那么他便不该存在。 人是群居的生物,像我现在一样,我可以做到的游历天下却无一人陪伴,那么我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我应该乐观一点的,因为不管我是乐观,还是悲观,我都要这么活着,既然死不了,为何不能开心一点呢。 如果沒有兴趣去环游世界,那么至少,我曾经呆过的地方我应该去看一看 可我真的有面对过去的勇气么 是否应该去确认一下,高祈是否真的还活着 不,我不要。 我怕我一旦知道他有可能还活着,我就会试图原谅我自己。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不想要回去看看我从前生活过的地方,也不想看看那些还在世的,我爱着的人们。 不想承受那种,见了却无法触及的痛楚。 那就至少先让自己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吧。 于是,我走出医院,朝着大路走去。 原以为周围的景象如此陌生,或许是因为我降落在了另一个城市,有可能和我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天南海北。 可是直到我看见熟悉的公车和路标后,我才明白,我现在就在我生活的那个城市,只不过,离我家里和学校还有一定距离,我在另外的一个区,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决定,就只在这里呆着,看看过往的人群。 因为我暂时还沒有任何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 而且,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城市当个幽魂,总比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要有安全感的多,并且,是在这个城市自己不熟悉的区域,也不至于会偶遇一些自己以前认识的人。 这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朝着我疾驰而來,下意识想躲,却在突然想到什么的时候愣了愣,然后下一秒,就只见那车从我身体里嗖的一声穿过。 疾驰而过掀起的风,连我的裙脚都沒能带起。 苦笑一下后,就继续漫无目的的朝着前面走去。 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眼睛随意朝着街道上穿梭的人群那么一瞥,一个身影顿时就吸引了我。 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这个背影很陌生,我并不认识。 只能判断出他是个男人而已。 他的背脊很直,双腿修长,身材挺拔健硕,单单是一个背影就流露出不凡的英气,从背面看,留着一头利落帅气的短发。 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我,我的眼睛紧紧的追随着他的背影,快速的穿过人群追赶了上去。 可是说來也奇怪,我明明很快速的追着,自从來到这空间缝隙,多半时候走路是有些飘的,就像个游魂一样。 而四处游荡在这个世界的我,虽然不能插手这个世界的任何事,但是多半也是沒有什么能阻碍我的。 但此刻,我感觉我明明正在以我最快的速度疾驰,而前方的他却只是在用正常的行走速度穿行于人群之中,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 无论怎么走,都还是和他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让我感到奇怪,可我的心情却因这怪事骤然好了起來。 也许,以我现在的身份來说,任何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能帮我打发时间的事,都是值得开心的事吧。 追着他走了有一会,前面一个路口,他突然停了下來等待人行横道对面的红绿灯。 我见红灯当头,心下暗喜,同时更加加快了脚步。 就在我已经伸手就要触及到他的时候,绿灯亮了,他再次抬起修长的腿朝着马路对面开始大步前进。 我咬咬牙,抬腿就开始跑。 最后终于在他穿过马路的时候,彻底超过了他,超过了他之后,我开始倒退着走,反正现在沒有任何东西能够撞上我,我可以尽情的不用看后面的后退。 一边后退,一边和他面对面,他专心致志的目视着前方行进,丝毫沒有感觉到有一个幽魂正在盯着他看。 原以为看到他的脸后我会有什么收获,但是事实却是完全沒有。 这张脸英气逼人,气质虽令我感到震撼,但是面孔却沒有和我任何一个故人有丝毫的相像。 这是个明眸的男子,长得也十分英俊,只是,面孔真的很陌生。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身上有我所熟悉的地方,我所熟悉的感觉。 只是我一时之间还沒有想起來。 恍惚之中,他已经再次走远,我掉头重新以面对他背影的姿态追逐他。 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 这男子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最后在一家孤儿院前面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看了看孤儿院的牌子,然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一路跟随他而至的我,在孤儿院前面止住了脚步,我四下观望了一圈。 这只是个普通的孤儿院。 天色已近傍晚,天边已经开始升起晚霞,望着那在禁裂区从來也见不到的晚霞,我怔怔的出了一会神。 再回神时,前面的那个男子早已经穿过孤儿院的院子进入了那独立的小楼里。 于是我也紧跟了上去。 等我走进小楼里的时候,那男子的身影又消失在一楼楼梯尽头,我又加快脚步踩上了楼梯。 上楼的过程中偶尔有些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甚至在想,这些孩子会不会有带着阴阳眼的,说不定能看到我。 不过在我意识到我只是个存在于空间夹缝之中的人,而非是‘鬼’的时候,我顿时感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未免太过可笑。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跟着那男子上了四楼,最后,那男子在四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 而此时,我已经追上他,站在他身后。 “进來吧。” 房间里传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而我,在听到这个稚嫩的嗓音后,彻底愣住了。 我沒有听错吗?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那男子已经开门走了进去,门随后便被他关上了。 望着这扇关闭的门,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可我必须要进去。 于是,我抬腿,深吸口气,穿过了门。 屋子里,一个女孩正在对刚刚进去的那个男子微笑,而这个女孩我当然认识。 她是觅芙。 第四十五章目的何在 尽管她已经不是粉色的长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柔亮的黑发,脑袋上面也沒有了那对粉红色的角,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普通的短袖和短裤,但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我绝对不会认错,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她就是觅芙。 难道,她是回到现实世界以后的觅芙? 可是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回到现实世界以后的觅芙偏偏也和我生活在一个城市?并且來到空间夹缝的我还能和她偶遇? 这到底是百年一遇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秘密还沒有被我发现? 带着重重疑问,我紧紧的盯着觅芙,却完全忘记了,我之所以來到这里,全是因为那个男子身上独有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我來的。 觅芙微笑着看着那个男子,整个人看起來似乎多多少少成熟了一些,也不再是十分骄纵的样子了,她对那男子说:“幻倾哥哥,你又來啦,今天怎么沒和小米姐姐一起來。” 这句话令我顿时瞪大双目! 幻倾? 惊疑的看向那男子,我当即迷茫了! 要说这男子是幻倾,可是,他和幻倾长相完全不同,就连眼神,似乎也不太想幻倾! 但是要是说不是,可他身上那独特的英气,却是和向來喜欢穿白西服英气逼人的幻倾十分相近! 沒错,我就是被他的这种气质所吸引才会跟随着他一路前來的! 现在我想起來了! 只是当时沒有立刻想到这个男子的背影所流露出來的感觉很像幻倾,但是现在这么反过來一看,这人当时给我的感觉,的的确确是幻倾这个‘故人’身上的感觉! 不过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能相信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巧合了。 本來來到这空间缝隙就已经是一件让我觉得十分难以置信的诡异事件,现在,在遇到小男孩和丝袜女两个故人之后,我又遇到了幻倾和觅芙,这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一切就只是巧合了。 不过也正是因此细细想想,这一切真的很不对劲难道不是吗? 离情那么慌慌张张的來救我,而把我们救出去的方法去是让我在一条路上走下去不能回头,回头就会坠入永无止境的空间缝隙孤独的存活下去。 这件事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可是,尽管我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一定有着什么关联,甚至是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最让我感到悲哀的就是,我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从禁裂区最初的拉蕾尔诈死事件开始,诡异古怪的事情就一直是一件接着一件。 如今就连我都掉入了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地方,又偏偏在这里先后遇到了在禁裂区死去的人,和从禁裂区脱离回到现实的人。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 无法猜透一件事,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感觉果真是要人命。 更神奇的是,为什么男孩和丝袜女的相遇重演了禁裂区的情形,但是结局却和禁裂区截然不同? 为什么觅芙还是和禁裂区的觅芙一样,而幻倾却换了一张脸? “不是说了么,以后在这个世界,就不要叫我幻倾哥哥了,觅芙,我们已经回來了,乖,忘了这个名字吧。” 幻倾虽然是在告诫,但是语气却沒有一丁点儿的责备,反而是宠溺的伸手揉了揉觅芙的头发。 觅芙还是在微笑着,完全沒有以前扁嘴就要发火或者瞪起眼睛就要跳脚的骄纵样子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她看起來并不是十分的友爱。 她笑着点点头:“好。” 幻倾见她如此顺从,便也沒有多说,而是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保温饭盒拿了出來,拉着觅芙走到窗边坐下。 我现在才注意到,原來幻倾一直是拎着一整盒饭过來的。 “这是你小米姐姐给你做的,叫我特意带过來。” 幻倾细心的将保温饭盒打开,将里面的菜和饭一一摆开在小桌子上。 觅芙在看到这些吃的的时候,眼里快速的闪过连我也无法理解的光。 “快吃吧。” 幻倾温柔的将饭菜摆好,又再次宠溺的揉了揉觅芙的头发,然后就开始看着觅芙,似乎在等着她开动。 觅芙和幻倾对视了几秒,然后就开始稳稳的拿起饭碗吃了起來。 她吃的很慢。 看着这个画面,我甚至都想要揉揉眼睛。 因为不管怎样,现在这两个人也是我曾经真的认识并且一切经历过一些事的故人。 而这两个故人现在,不但已经全然变成了符合这个世界生活习惯和规律的‘人’,而且似乎,连个性都改变了。 原本属于幻倾的高傲不见了,原本属于觅芙的骄纵霸道也不见了。 我突然开始怀念以前的他们两个了,尽管那时候的觅芙很讨人厌,但我也怀念。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饭菜的觅芙,一边似有意无意的对幻倾说:“小米姐姐的手艺真好,哥哥你不吃么。” 原來她所答应幻倾的不叫幻倾两个字了,就是直接省略成了叫哥哥。 幻倾淡淡一笑:“今天就是给你带來尝尝的,我都吃了,还有什么意义了,而且也辜负你小米姐姐辛辛苦苦做这饭的时间,你说对么。” 觅芙垂下了眼睛,手不停的往嘴里扒着饭,看不见她的眼睛,就只觉得她其实是在乖乖的听着。 觅芙沒有回答幻倾的话,反而是沉默了一小片刻后对幻倾说:“哥哥,你很爱小米姐姐么。” 幻倾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慢慢绽开一个平静的微笑:“是的,我很爱她。现在既然已经回來了,我也沒必要瞒你,觅芙,其实,我应该在很早以前就离开禁裂区的,只因为我知道,我失踪了后她会一直寻我,寻找不到便等,所以我不能辜负,也沒时间辜负。”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多多少少还是辜负了她的时间,因为我在禁裂区呆了太久了,一直迟迟沒有回來。” 觅芙咽下一口饭,然后微微抬眸说:“那也不怪你,更何况,现在你不是回來了么,不是回到了她身边么,而且,禁裂区的时间换算和这边差距甚远,对于小米姐姐來说,你其实根本就沒有失踪多久。就算你失踪良久,对她來说,你根本就沒有走多久,而且以前对她就好回來以后对她更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幻倾淡淡的笑了笑:“她沒有不满足啊,觅芙。是我觉得亏欠了她,即使你说的都对,我也知道对于这个世界來说我并沒有离开很久,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來说是这样,可对我自己來说,我的的确确是在禁裂区度过了那么久的岁月,的的确确是以每天六十个小时度过的漫长的一天又一天,我的内心在禁裂区的那段岁月里一直变化着,即便回來,对她也不可能完全不觉得亏欠。” 觅芙很平静的抬起手又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嗯’了一声:“是,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如果沒有我,你就不必勉强你自己在禁裂区呆了那么久,现在也不必内疚,小米姐姐也不必等你那么久了。是我拖累了你。”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幻倾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沒想到现在的觅芙可以用这么平淡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 他眼神有些慌乱,明显很在意觅芙的感受,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觅芙,你别多想。为了谁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我说这些也就是话跟着话,沒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别误会哥哥。” 觅芙迅速抬头,灿烂的笑容在一瞬间就绽开,依然粉嫩嫩的小脸儿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儿:“沒有,我沒有多想,哥哥不要在意,是我不该那么说,哥哥你也别误会,要好好对待小米姐姐,我喜欢小米姐姐,小米姐姐对你也很好,一定要幸福哦,哥哥。” 这一次,她的语气真挚而又诚恳,任谁听了都会感觉温暖万分。 可是我却微微的皱起了眉。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眼底寻找出真心。 幻倾也并沒有因为觅芙的这番话更轻松,他充满愧疚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了他心中的不安。 幻倾和我虽谈不上挚友,但是,那日楼顶谈话后,让我多多少少也将他视为蓝颜知己。 当初在禁裂区沒能帮上他,直到他走我都沒能为他做任何有价值的事,甚至都沒有好好的送他,一切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现在看着他这样,我想我明白他的感受。 若真是小米和觅芙但凡有一个人指责他或者抱怨他,甚至是和他一同抱头痛哭,他反而宽慰。 可是善良如他,觅芙越是这样说这样做,他心里越是会觉得不安。 其实他明明沒有亏欠任何人,任何。 我直勾勾的盯着觅芙,多希望此时此刻她能够感觉到我的直视。 我最想知道的是,她和幻倾在一起那么久,就算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也不至于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幻倾吧。 那么,她刚刚的那番话,到底是真的成熟了而说的真心话,还是因为了解幻倾,才说的呢? 第四十六章他被毁容 “对了幻倾哥哥,你说,库飞哥哥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这个世界。” 觅芙仿佛很快就忘记了她刚刚答应过幻倾,以后再不会管他叫做幻倾哥哥。 幻倾的脸色徒然变了变,觅芙却沒等他回答,又突然转移了话題。 “我吃饱了,幻倾哥哥。”觅芙将筷子放下。 她抬起头,用笑盈盈的目光看着幻倾,就仿佛刚刚提起库飞的不是她一样。 我亲眼看见,幻倾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痛苦。 暗自叹了口气,只见幻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吃饱了就好。” 觅芙却仿佛看不见幻倾的痛苦一样,而是将那便携的饭盒慢慢的重新整理好,然后递给幻倾:“幻倾哥哥一会儿是要回小米姐姐那里吗? 幻倾接过饭盒:“是的,今晚在她那边住。” 觅芙眼睛里流动着楚楚可怜的光芒:“可是幻倾哥哥我害怕,你今晚陪我在这里住好不好?” 幻倾有些为难:“这儿好像。” 觅芙连忙说:“说你是我哥哥沒关系的,你也知道,作为这个孤儿院唯一的昏迷过那么久的孩子,院长还是很照顾我的。。而且这次回來她们都认为你是刚刚找到我的哥哥,虽然不具备领走的条件,但是有些事肯定是能开些例外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觅芙声音一直是低低的,给人一种忍不住怜惜的感觉。 可我却深深地皱着眉。 幻倾见觅芙这样,不再犹豫:“好,那我先去给小米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 觅芙仿佛一瞬间看到礼物一般惊喜的抬起头,同时点头如捣蒜:“好,好的!” 幻倾再次宠溺的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就开门走出了这间屋子。 我想了想,决定跟着他出去看一看。 临走前,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觅芙一眼。 觅芙正坐在床上,双目盯着幻倾离去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奇艺的微笑。 幻倾出了房间后,在走廊的尽头里点起了一根烟。 烟雾渐渐笼罩了他那张令我完全感到陌生的脸。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够从那蜿蜒的烟雾之中感觉到他的愁绪。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一次我听清了那边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是幻倾先开的口。 “小米。。觅芙让我陪她在这里住一宿,你今晚自己可以么。” “倾,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只去送个饭吗,上次也是这样,自从你从医院醒來就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个妹妹,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么个陌生人如此好?” 电话里那个女人似乎是压抑了很久突然爆发了一样,语气很急躁。 幻倾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早就和你说了,真的不是沒有理由的,只是我真的不能说,你就当是我昏迷期间梦里遇到的必须保护的人吧 好么。”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自从你醒來,你对一直守候着你的我几乎不闻不问,倒是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每次你都说是昏迷期间做了梦认识的她,然后还恰好醒來后发现真的有这么个人,你在骗鬼吗,这世界哪有这种巧合的事,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她是不是你爸爸的私生女什么的。” 这样的对话持续维持了很久,最后还是不了了知的挂了。 通过这段对话我能够感觉到,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感情矛盾,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总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打完电话后的幻倾又连续抽了好几根烟,最后,他在烟味散尽后,重新回到了觅芙的屋子里。 这一次我沒有跟着他回去,而是在走廊里停留了一会儿。 我之所以沒有立刻跟着他回去,是因为我在走廊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我望着那个人慈祥的面孔和他对着我逐渐展露的笑容,我真的哭了。 仿佛压抑了好多好多时日的委屈终于找到可以释放的出口,这种哭泣绝对不是黯然的愁绪而是发自心底难以形容的欣喜。 这世界上最令人感到愉快的情绪就是失而复得。 “爷爷!” 片刻对视以后,我终于无法再压抑情绪,哭着扑向了他的怀里。 沒错,我看到的这个人是樊爷。 眼前的樊爷已经不是石头人了,也并沒有像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天灵盖是打开的,他看上去有一点点的憔悴,但是眼睛里仍然是容光焕发的神采,整个人看起來就是一个刚刚得了个大胖小子一样的,普普通通的快乐老人。 当我抱住他的时候我浑身激动的甚至都要颤抖了,因为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这个空间裂缝里,什么人什么物体都无法触及到,那种感觉太痛苦太孤独了。 紧紧抱住樊爷后我就开始嚎啕大哭,抽抽噎噎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就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仿佛整日里压抑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自己都已经无法控制了。 还好,沒人看得见我们两个,我可以就这样尽情的抱着樊爷爷哭个够。 樊爷似乎懂我的情绪激动的突然,他一边拍着我一边安静的微笑着等待我哭完,一句话也沒有说。 当我终于哭够了抽抽嗒嗒的从樊爷怀中抬起头,也终于想到要问樊爷怎么会这里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的问題的时候,还沒等我开口,樊爷就突然皱了皱眉头。 “唉,真是孽缘。先跟我來。”樊爷突然感慨了一句话后,也不顾我还有很多未出口的疑问,就拽着我朝着觅芙房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因为他走的很快,所以数秒之间我们就已经穿门而过进入到了觅芙的房间里。 而正当我打算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房间里的景象令我倏的一惊。 毕竟这里是现实世界,天色已经暗淡很多,夜晚已经來临了,而房间里沒开灯,光线极弱,沒有念力不能增强可视能力的我,用力睁大眼睛抬脚凑近也只将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事看个大概而已。 此时幻倾正独自一人闭着眼睛平躺在原本是觅芙躺着的那张床上,样子怎么看也不只是睡着了那么简单,而觅芙却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这个画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 首先从幻倾刚刚在我面前离开回到这间屋子,但我在樊爷怀里哭完來到这间屋子,虽有时间间隔但却绝对不足以让幻倾睡着,何况他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觅芙沒睡之前自己先睡? 而觅芙又如此奇怪的站在床边看着幻倾,难道。难道? 难道觅芙要对幻倾做些什么? “他,他这是怎么了?”我连忙问樊爷。 樊爷也在看着幻倾:“似乎是被下了什么药,你看看这房间里有沒有类似安眠药一类的东西。” “可是太黑了,看不清。”我一边四处环视着,一边说。 说來也巧,原本一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觅芙似乎也突然感觉到了屋子里光线的暗淡,她走到门旁边,将屋子里的灯打开了,然后又走到窗户旁边将窗帘拉上了。 她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终于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小瓶安眠药。 现在药店一般人去买安眠药医生就只会给开规定克数内的安眠药,看样子觅芙也就是用这安眠药让幻倾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來发生的事却让我差点儿将刚刚呼出的那口气都倒抽了回來! 开灯后的屋子也并不是很亮,却足以让在这屋里的人看清楚这屋里发生的一切! 而觅芙,她此刻正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子,那个瓶子里装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瓶子上面的骷髅图案! 那个是现实生活中腐蚀品的标志!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连忙抓住樊爷的袖子,仿佛此刻非要手里触碰的到什么东西我才会觉得稍稍安心:“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该不会是要伤害幻倾吧?” 樊爷叹了口气;“看这样子,似乎是啊。真是害人的执念。。” 我心一揪:“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何才能阻止她,樊爷,你快告诉我!” 樊爷却沒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眼见着觅芙拿着那瓶令我感到恐慌的东西一步步的朝着幻倾走了过去,我顿时手足无措了起來:“樊爷,爷爷,你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对不对,你能不能阻止她,快阻止她啊!”我已经近乎哀求了。 可是樊爷很无奈的冲着我摇了摇头:“阿慎,我们和他们现在不在同一个空间里,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而这时,觅芙已经将那瓶子打了开來,然后,动作温柔的朝着幻倾的脸上倒了上去。 几秒后,一阵响彻整个孤儿院的凄厉叫声从这间屋子发出。 即便是服用了安眠药睡的很沉的幻倾,在一整瓶的盐酸泼到了脸上后,也是无法再继续沉默着睡觉的。 而如此惨无人道的画面就在我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着,我觉得我的心都已经不会跳动了一样。 觅芙的脸上却仍然带着那丝奇异的微笑。 第四十七章回到裂区 “不!”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叫出來的,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那冒着烟的脸,那已经看不到五官的脸,还有觅芙脸上那怪异的笑容,几乎像是噩梦一样的画面彻底的纠缠住我的视线! “阿慎!”樊爷一把抓过我,不让我冲过去。 “你去了也沒有用,别去看了,闭上眼睛1” “不!樊爷,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哭了出來。 樊爷却一把将我脱出了房间,不再允许我看这里发生的一切哪怕一眼! “阿慎,你要仔细的听我说,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更要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将我拖到走廊一边的樊爷使劲儿的摇晃着我。 我却还沉浸在刚刚的可怕画面中,我甚至觉得,我以前所在禁裂区看到的一切都沒有刚刚的画面令我感到恐惧!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不管在禁裂区发生多么恐怖残忍的事情,在禁裂区那种弱肉强食并且依靠念力生存的地方至少都会让人觉得那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现实的世界! 在现实的世界背景下,这种事简直就是令人感到发指!更何况觅芙还只是一个孩子! 再说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幻倾? 尽管思绪瞬间变成一团乱麻十分复杂,但是我还是拼命的告诉我自己,要冷静,先听听樊爷怎么说,这其中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逐渐冷静下來的后的我,也逐渐听清了樊爷一直在我耳边说着的话: “阿慎,不用害怕,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知道这样下去你会很难理解,感觉很乱,但是沒关系,你什么都不用想太多,你就记住一件事,这个空间缝隙是真的存在的,而我在施加了两次的空间转移术后,意识就被封在了这个裂缝当中,但是这个裂缝并不是长久的,当然这些不重要,我死不死都无所谓,可这里面藏着能够让你回到现实生活的秘密,我一定要告诉你。” 樊爷语气似乎很焦急,但是,他还沒说完,整个孤儿院突然开始摇晃起來。 我慌张的抬头,樊爷却紧紧拉住我:“糟了,时间比我预算的还要短,有很多事还沒能让你看到,总之,其实你來的这个空间裂缝根本就是假象,是我让你看到的,包括那个男孩和那个女人,还有幻倾和觅芙,我想告诉你的就是,阿慎,虽然这些情形是假的,但是他们并沒有回到现实世界却是真的,他们都迷失在了空间缝隙的各个角落,而我被封在这里也无法让他们回去,只能给你施加这种幻术让你记忆深刻,原谅爷爷,爷爷也是沒办法!” “阿慎你要记住,禁裂区的每个神裂者都是现实中人的一部分遗失的人性,这部分人性或许是善,也或许是恶,总之不论是哪一个,你要记住的就是,你必须离开这里!而禁裂区的统治者不死,即便你们关闭裂纹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记住,一定要先杀了禁裂区的统治者!他才是让人类遗失的那部分人性独立成一个团体最终打造出禁裂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要先杀了他!” 就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快要彻底瓦解的时候,我的思绪已经彻底的乱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一种即将再次失去的恐慌缠住了我,我想要紧紧的抓住樊爷,可是却感觉樊爷在离我越來越远。 樊爷对我说:“阿慎你记住,一会这幻境就会瓦解,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禁裂区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在禁裂区一定是陷入了一个很深的幻境,而有人正在用与那个幻境相反的能力在试图将你从那个幻境之中解救出來,那个力量我很熟悉,应该就是离情!我在空间裂缝里做不了什么,但是在两股念力冲突下,幻境上面叠加一个幻境我还是做得到的,所以我才做了这个幻境空间,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空间缝隙是真实存在的,而你如果想要救幻倾他们,你就一定要杀了禁裂区的统治者!” “时间马上就到了,一会你就会重新回到离情的幻境之中,要记得在看到那条路上的一扇写着天道的门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否则你就无法打开那扇门并借助离情的力量回到禁裂区了!” 我大概有些听懂了,难怪离情在官涅的幻境外和我进行念力感应交流的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在救我的过程中非要在一条路上不能回头的走,看來这就是樊爷新添加上去的幻境了。 而现在,这个幻境的时效到了,我就要再次回到那条路上了,在见到天道的门之前我不能回头,见到了天道的门走进去,应该就能回到禁裂区并且回到官涅的那个幻术圈外了! 虽然理解了这一切,可是见到一直被我视为禁裂区至亲的樊爷如今又要第二次离我而去,我真的感觉心里很难受,紧紧的抓着樊爷的手。 樊爷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告诉我,沒关系,我总会回來的。 空间坍塌的瞬间他拼尽全力对我说:“一定要杀死禁裂区的统治者,他才是关键,他是。。” 只可惜,那个名字,被彻底的淹沒在了这个破碎的空间里,我沒有听清楚。 眼前一片灰白后,我的人已经奔跑在了那条小路上,依旧是灰暗的天空下,一条看似无穷无尽的小路。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直接回到了这里,还是说,我从來就沒有离开过,我一直就在这条路上奔跑,只是我脑海里被添加了一段关于空间缝隙的记忆? 无论答案是怎样,我都只知道,我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 抬手擦去泪水,我开始用力的奔跑。 我要回到禁裂区,逃避不是办法,我一定要帮他们都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恶魔的地方。 坚定着这样的信心,我开始专注的看着前方,等待着那扇门的出现。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片灰白之中隐隐绰绰看到那扇门,于是脚下的步伐再度加快。 就在我马上就要达到那扇门前的时候,身后再一次响起聂尊的声音! “慎儿!” 不,不能回头,一定不能回头! “慎儿,他们都是骗你的,别进那扇门,这是唯一的机会,快调头,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呵呵,以为老子是傻子吗,聂尊才不会说这种话,你个骗子,老子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原以为身后还会接连不断的传來什么声音试图迷惑我回头,可不想,接下來的最后一段路身后却无比的安静。 终于到达门前,就在我伸手要拉那门的一瞬间,一只手附在了我的手上,那是一个粗糙的老人的手。 耳后传來樊爷的声音;“阿慎,我刚刚那件事还沒说完,现在你回去之前,一定要听清楚。” 这一句话让我瞬间就忘记了警惕,只是想着樊爷终于将要用最后的力量告诉我禁裂区的那个统治者是谁了,于是暂时忘形的我就欢快的回了头。 知道见到身后一片苍凉的灰白,和毫无一人的死寂,我的心彻底下沉。 我又愚蠢的上当受骗了。 而这时,身后的世界也开始颓然崩塌。 我连忙回身开始使劲儿的拉那扇门。 可是这门竟真的如同樊爷所说,因为我的回头而彻底锁死了,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无法将它打开。 轰隆隆的声音在我的四周开始铺天盖地的响起,烟尘四散冷风四起,一个空间的毁灭感所带给人的震撼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恐惧。 不停的用力,急的都快哭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灭亡,却还是无能为力。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眼前的门上,把手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枚小小的,金色的钥匙。 像个手忙脚乱的孩子连忙从腰间找到那个男孩在禁裂区死前给我的那把钥匙,丝毫沒有犹豫的时间就连看也沒看的直接插入了门上那个小小的钥匙孔。 正在这时,身后轰的一声巨响,脚下猛烈的摇晃整片天都开始剧烈颤抖,我知道极限的最后时间已到。 这种时候已经无法对自己手里的这把钥匙怀有最后的信心,只能在所有绝望涌上心头之前闭上双眼,等待着那最后的一秒。 可是,手里的钥匙彻底插入钥匙孔的一瞬间,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 惊愕之余,顿时双目大睁,连回头再看一眼的时间都沒用,就破门而入任凭身后世界紧接着就是彻底瓦解。 仿佛是一道任意门,冲进來之后脚步站稳之时,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那片幻境之海上,所有的人都在望着我。 官涅、司洛、苍冥、塔莱、督月、绞s。 还有高秦酒野和聂尊。 大家都还在。 沒时间多问我消失的那段时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所有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顺着她们的目光,我抬头发现,这海上的灰暗天空也开始瓦解,看样子,是离情在外面所施加的术,起到作用了。 第四十八章忽然想通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后,之前无论那空间夹缝是否是真的,当时所有的慌乱情绪和从那条小路上跑回來时的不安和彷徨,此时此刻突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官涅所造的幻境也开始快要瓦解,我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爱情? 我沒有时间。 爱的前提是我可以爱,我有能力爱。 而现在,我肩负多条性命,很多人的死亡和悲惨境遇虽然和我沒有直接关系,但是内在却总少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幻倾和觅芙都沒能回到现实生活,那么松露和余良呢? 原來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还是变成了丢人现眼都还是变成了沒有功亏一匮? 那么我守护了那么久的西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离情守护了那么久的西区和那么久的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踌躇彷徨,既然禁裂区一直不断的用秘密去折磨我,那我何不自己动手彻底揭开这些秘密? 如果我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西区注定要毁在我手上,至少,我要让他们离开。 我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绞s看了一眼高秦酒野,又直视着聂尊的眼睛,深深的望了一眼。 咬咬牙,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沒错,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我迅速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果然,心脏还沒有还回來,应该还是在聂尊手里。 我现在是这样想的,也许其实聂尊拿走我的心脏是因为,如果心脏和肉身进行分离,最后恢复,那么我的念力也会回來也说不定? 禁裂区稀奇的事那么多,这也沒什么不正常的,或许我其实真的不需要等一个月的恢复期,就算重新得到心脏我的念力也不会恢复,那又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还有她。 我还有一个人格,看所有人一直以來对我第二人格的坚持,我终于确信,也许,这第二人格就意味着力量是双份儿的灵魂是双份的一切都可以叠加着使用,所以他们才会觊觎。 于是我原本还算深情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我盯着聂尊,缓缓抬起一只手:“把我的心脏还给我。” 我的口气,不容置疑。 既然那么多人让聂尊将心脏还给我他都不肯,我当然不相信我一句话他就会给我,他还沒有表现出他拿走我心脏的目的,所以我已经做好了他一旦开口拒绝我就不惜和他动手的准备,反正,我还有锥刺。 想到锥刺,我朝着我斜后身瞄了一眼,果然,锥刺也还在,她似乎在随时准备着保护我。 “好。” 让我惊讶的是,聂尊竟然突然说了一句好。 我有些吃惊,其他人似乎也很吃惊,这明明很奇怪不是么?之前那么费劲的将我的心脏夺去,任凭谁说都不肯归还,现在这又是玩的什么游戏? 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眼看着空间逐渐瓦解的同时,官涅的嘴角渗出了血迹,我皱着眉等待着聂尊做出回应。 聂尊抬起左手对着我的心脏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几乎只是瞬间,我胸口就重新升腾起温热的感觉。 也是与此同时,苍冥、督月、和塔莱三个人全都用一种近乎于放光的眼神看着我。 果然。 他们兜兜转转折腾了这么久,其实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我。 他们果真是冲着我的第二人格來的。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我转,那么我再装傻忽视我自己这第二人格的能力岂不是太过天真? 人生中最难得的其实就是‘忽然想通了’这五个字。 现在我却偏偏就恰好达到了这个境界。 我想通了。 或许是在樊爷再一次在我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或许是在我拼了命的朝着那扇门跑的那一瞬间,或许是我将那金色钥匙插入门锁之中同时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瞬间,也或许是,我重新打开门后,看到了这些人后。总之,不管是哪一刻想通了,反正我现在就是想通了。 禁裂区不灭,我就不可能获得自由,我的朋友们就不可能获得重生。 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再软弱哪怕一天下去! 也许就是因为忽然想通了,我对她的力量的利用之心让我突然之间就短暂的接纳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心敞开的想通了的一瞬间,我果然,就再一次久违的看到了她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微笑着立在这片海域上,一身红裙随着狂躁的海风翻飞,红发飘扬,双目澄亮。 她红唇轻启,笑容则被她明亮的眼神渲染的更深:“需要我的帮忙么。” 这一次,我沒有抗拒,我再也不会抗拒。 再次深吸口气的同时,我也逐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我缓缓向着她的方向伸出右手。 她当然明白,她一定明白。 她微笑着将她的右手也抬起來,在她抬起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骷髅戒指。 和聂尊那枚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是红色的,骷髅鬼戒。 她将那枚戒指从手上缓缓摘下,然后走过來,套在了我的食指之上。 整个动作在场除了我当然沒人看得到。 所有的人还以为,我是在莫名的伸出手。 因为他们看不见她。 他们也看不见这枚戒指。 我沒有再理会她,而是将目光转向绞s,我对绞s说:“绞,陪着我,我们一起把这禁裂区闹个天翻地覆吧,离情现在就在外面等着我们,你想知道的一切,我想知道的一切,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去寻找吧!” 绞s听到这番话眼神先是震惊,随后是激动,最后是淡淡的惊喜。 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会心的微笑:“等你这句话,等到花儿都谢了。” 说完,她望了一眼司洛,眼神是复杂的,却也是坚定的。 然后,她就快速飞身回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肩站在了一起,同时面对对面所有的人! 只这一个动作,就证明了她的立场! 人生有如此之友还有何求? 嘴角挂着坦然的微笑,我抬起右手,扫了一眼右手上那枚红色的骷髅鬼戒,然后将督月等人指了一圈:“你们不是冲着我來的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眼前演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把戏?既然目的一致,不如一起來?我倒要看看,我的第二人格你们拿不拿得去!” 苍冥将那把原本指着塔莱的大光刀重新扛回自己的肩上,一脸的饶有兴趣:“也难怪高秦这个有种的会看上你,女人,你果然有点儿魄力,怎么,沒有一丁点儿念力都敢这么口出狂言?虽然你这调调很符合我的口味,可是,这些人貌似不吃这一套吧?” 他带着讽刺意味的扬着下巴指了指塔莱和督月他们。 督月则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塔莱的身边,果然,爱情的力量还是会让不管多么凶戾的女人折服。 我兀自冷笑扬唇,就算你站的了他身边又怎样,他不还是心心念念着边莹? 我的心已对这些人不再有半点同情,只要是神裂者,从此就是我黎慎的敌人! 我要松露他们好好的活着,我要救回樊爷找到金发,我要送绞s和聂尊杰帕回到现实生活,而所有会对这个目的造成阻碍的人,从此都将是我要诛杀的敌人! “哼,她这何止叫做口出狂言?我看简直是异想天开!黎慎,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儿是天道!是我督月的地盘!你以为还是你的西区?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督月言辞狠厉,眼神恶毒。 但是我却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大火气,是因为塔莱和苍冥两人因为边莹斗的不可开交,而高秦酒野却时时刻刻目光在我身上,这些都已经让她不爽到了极点却又无处发泄,和绞s一场对战又沒有占什么上风,所以才挑我这颗‘软柿子’下手。 只可惜,我现在从软柿子变成了硬萝卜!(路人甲:你这比喻真low好掉价好影响气氛。 我:一脚踹开!) 我不怒反笑的回应道:“是不是丢人现眼,一会儿看看才知道,反正现在这颗心脏都回到这热乎乎的胸腔里來了,你们不是都冲着它來的么,來呀,我现在给你们这个机会。” 我轻蔑的冲着督月勾了勾手指。 督月大概从未想过我也会有这样轻视她的一天,她简直快要怒发冲冠了,但是塔莱却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她则一瞬间就变成了小绵羊,忍住了火气。 塔莱依然面色从容优雅,一只手不急不缓的转了转另一手上的玉石戒指:“看样子,刚刚你落入海下重新浮上來后昏迷的期间,是进入了让你重拾勇气的梦啊,怎么样,要不要直接告诉我,你刚刚在梦里见到了谁?” 我也回以一个优雅的微笑:“不管是梦见了谁,反正不是被深爱却变心不可得回的人魇的死死的就是了。” 我的这番讽刺他曾经因边莹梦魇的话,让他和督月两个人同时都瞬间变了脸色。 第四十九章魔音穿耳 我突然变得这么言辞犀利无所畏惧显然让在场很多人都十分意外,司洛沉默着听完我和塔莱的对话,抬眸问我: “看样子,你是想通了。” 果然要问头脑最为清晰明事理,还是当属司洛为第一。 我点点头:“沒错,我想通了,不知道我这个态度有沒有令你满意。和你说好的那三个约定我会遵守,只是其中有一条我尚不明确你的意思。” 司洛摆手:“沒关系,你现在的这个态度如果能够加以维持,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对你的要求,我自会讨要。” 终于重新得到司洛肯支持我的话,这令我信心倍增。 我和司洛的对话在场人自然也都是听在耳朵里,高秦酒野一定十分困惑我和司洛到底有过什么约定,中途他看我和司洛好几眼,眉头深皱却最终沒有开口。 司洛的站队让塔莱和督月脸色变得更加的不怎么样。 “司洛,你这么些年行事作风沒人看的明白,当年以你在天道地位只要你不走,我和督月至今可能也不及你三分,缝竹对你的重视任谁看在眼里都只有羡慕的份儿,可你毫不犹豫一走了之,那时我只当你是在禁裂区呆的时日仍旧尚短,可事到如今你做事依旧这么不顾及神裂者的平衡,可是真要与整个天道为敌?” 塔莱这句话说的霸气无比,相比以往的他,少了优雅,多了冷厉。 司洛依然从容不迫:“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也不短,但是,人和人之间不就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刚刚所说那只是假设事实则是现今你和督月称霸天道,我却只是个流落在外多年的背叛者,无名小卒而已,当真不能和天道绝情宫宫主以及塔莱大人相比。” 说道此处,司洛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已微笑如春风拂面:“好在,这么些年我虽未获得什么名利,但也谈不上失去,至少保护得了陪伴着我的朋友,也沒有失去爱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高秦酒野和狡s。 狡s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双目骤然点亮,想來,虽司洛这些年來和她基本沒什么交集,甚至给外人感觉是躲避她唯恐不及,但这句公开的表露心意,也算是给了她这么多年守护的一个回应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外表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美的男人,是真正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佩服他什么,可是,从第一眼相见之时,我便觉得,司洛的神秘,并非他刻意的隐蔽,而是他站在别人不能够轻易理解的高度上。 大义,和大爱。 倘若说神裂者中我只能谅解一人,那也许都不是高秦,而是司洛。 但是司洛这番话虽让我敬佩万分,却也在同时讽刺了督月失去高秦酒野和塔莱的爱,塔莱失去了边莹的爱。 所以,塔莱和督月两个人的脸色再一次十分一致的变得极其难看。 这画面似乎让苍冥舒心不少,一脸惬意的看着这些人言辞凿凿。 也是,这些人之中就他是鬼道之人,这么看着天道的人内讧,他自然是开心。 官涅的眼神始终是不离司洛的,每次看到官涅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悲,对他也经常是心生不忍,毕竟他沒有害过谁,也不曾做错什么,只是对高秦酒野有着一种偏执罢了。 其实我相信,只要官涅也能突然想通了,他会明白其实高秦酒野无论是陪伴谁,都是很正常的,沒必要这么执着。 官涅的脸色很苍白,似乎是这幻境在外面被离情攻击,让他的念力波动也比较大。 高秦酒野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对官涅说:“解了这幻境吧,你的念力波动很大。” 官涅咬了咬嘴唇:“原來你还会关心我。” 高秦酒野似也痛苦的纠起眉。 我看不下去,直接对官涅说:“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有些东西有些人,不值得,就不要再去看一眼,他对你不好,你又何苦偏执?” 官涅沒有很激动的反驳什么,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 轰隆隆,天空突然降落了下來,压低了几分后又停下了。 聂尊终于张口,声音依然平淡:“这幻境要破,你们要斗还是怎么样,都不如再等一等,这时候动用念力难免波及这幻境空间,给自己和别人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话音未落,天空上骤然劈下一道惊雷! 所有人都顺着这惊现的巨响不由自主的望去,我去借此机会冷静的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环视一周。 此时,司洛站在我右边,绞s站在我左边,高秦酒野站在司洛斜前方,总体來说我们四个人是在一面,而我们的对面,右边站着塔莱和督月,左侧角落里孤零零分别站着官涅和苍冥两个人。 而在我们这两队人中间偏最右侧隐匿在黑暗里面的是聂尊和他身后的杰帕两个人。 锥刺则紧紧的跟在我身边。 好机会! 看准了时机,我示意锥刺,锥刺当即明白,双目突起,紫衣翻飞,手中倏的一声闪出一道紫鞭,朝着督月和塔莱的方向就直挺挺的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紧随其后,快速的在海面上奔跑,无数水花啪啪啪的踩在脚下,黑漆漆的海水四溅,左手横向伸平,蝎芒顿时光芒绽放! 强光晃了一下督月的眼睛,她双目微闭,仅是一秒的犹豫时间,就已经被我抓住机会,右手同时抬起,右手上面火红色骷髅鬼戒刷的放出红光,如同瞬间在食指上点燃的火焰,灼灼燃烧! 锥刺此时已经冲到了二人前面,督月怒瞪锥刺,一只手高高抬起,一股压力无形中从空中四散开來,锥刺双手扯住紫鞭,上下一起一落,一道无形屏障拦在我面前! 我借住这短暂的庇护,快速闪身到旁边的塔莱身边,塔莱眯眼,已看出我是冲着他去的,他右手上的玉石戒指散发出幽冷的光,而他冷唇微动,随着他低念,几个巨人顿时从天而降! “看來沒人要听你的,他们是非要在这幻境快要毁灭之际來一场大战了。” 始终是以旁观者姿态看热闹的苍冥对聂尊朗声说道。 聂尊淡然一笑。 眼看蝎芒之光就快要波及塔莱,那几个巨人从空中冲下來,我却丝毫沒在意! 果然,绞s早已顺势高跳空中,同时她右手上面的巨剑呼啸而至,那一排巨人就这样被她用凌厉的剑风带向另一个方向,全都无暇顾及这边! 我原本沒指望司洛会当即出手,但是司洛却沒有任何犹豫,他银白色瞳孔收缩,白雾在他眼底清澈的翻涌起來,整片幻境开始剧烈的颤抖,无数扭曲的气流在耳边瑟瑟作响! 官涅本就怨恨司洛,司洛如今又出手就冲着整个幻境而來,他嘴角虽已深处鲜血,但是眼睛却固执的盯着司洛不肯放松一分! 官涅擅长制造幻境,幻术之力意在于将幻术融入念力之中,让对手不知不觉中计。 看样子,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和司洛对抗到底了! 高秦酒野当然也不会视而不见,只是他独臂难控,跌撞朝前走了几步,天空却再次下降将近一半的高度! 说实话,尽管我刚刚确定要不惜一切坚定这场斗争的信心,中途不为感情所动,可是余光之中见到高秦酒野仍然沒有马上适应断臂的跌撞,心还是微微一抖! 而这一抖,却让我原本计划的动作速度微微降了半分,仅仅是半分,对塔莱说,却已足够! 塔莱冷静的眸子倏的睁大,他朝着我伸出一只手,随着他手心处两道微弱的光线迸发,我浑身一僵,只觉得四肢当即麻木! 糟了! 原來,他所谓擅长的傀儡操纵术,其实并不是操纵那巨人,而是,可以操纵意识体! 四肢瞬间的僵硬冰凉让我浑身一震,关节处隐隐传來撕裂般的细线勒紧的感觉,塔莱微微一笑,手指微动,我四肢就不听话的跟着动了起來! “锥刺!”咬紧牙关,我大喊锥刺,锥刺见我被控制,稍一分心,刚要回头救我,督月却借此机会一把抓住锥刺脖子,督月下手狠力,她独臂的力量也十分霸道,锥刺竟然段时间内被牵制的死死的! 绞s高剑长挥,虽也见我陷入危机,却被巨人紧紧环绕自顾不暇,无法抽身下來帮我! 高秦酒野当即闪身,司洛却拦了他一下! 虽然不知道司洛到底目的在何,但是,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要被塔莱彻底操控的时候,徒然破裂的天空中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音律! “咿----啊----呲-------啊----咿-----!” 我顿时睁大眼睛,这,这魔音! 离吻來了! 魔音穿耳,当年就是这一招让我们好几个人几乎都对离吻一人毫无招架之力! 而此时在这海上战斗已彻底打乱,此时这魔音突然出现,不但打破了每个人的对峙,还令这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幻境空间彻底瓦解! 轰,,! 天旋地转之间,我感觉到四肢关节发出咔嚓咔嚓似碎裂一样的崩裂感,随后,眼前一黑,身体就朝着莫名的方向坠了下去! 第五十章离道之王 这次身体下坠不同于以往,我并沒有华丽丽的昏过去。 而是稳稳的降落在了一个平地上,降落的一瞬间,身体的机能也迅速的恢复正常。 活动了一下关节后,我镇定的观察起周围的情况來。 所有的人都是维持着同样的原地位置回到这天道的中心广场的,官涅所施的海上幻境已经彻底消失,官涅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不一样的场面,人也不同。 在场的人还多了两个。 离情和离吻。 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我甚至有种错觉,我还是多年前的我,她们也还是尚在西区时候的她们。 因为离情依旧是一身银色铠甲,离吻依旧是那件她最喜爱的嫩黄色连衣裙。 只可惜我很明白,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离情此时正在和我对视,而离吻离她很近,站在她斜后方,眼睛也在盯着我看,两个人动作姿势形成一种,不同位置却相同感觉,我想,这种配合势必要长久的在一起才能形成默契。 不愿意做被动的那一个所以我率先开口:“听说,你才是神裂者。” 我直视着离情。 不打算浪费时间也不打算多加寒暄,现在的我沒有那么多时间,我要达到我的目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拖了太久也懦弱了太久,从今以后再不会踌躇犹豫。 离情点头:“沒错,不但如此,我还是离道的王,离道离道,就是以离情的离字命名。” 沒有给我回应的时间,她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我是來救你的,阿慎。” 别,你别叫我阿慎,你叫我阿慎,我就会软弱,我就会一见到你就还像从前一样依赖你,可以事事都躲到你身后。 从前多好啊,只要有你离情在,就沒有任何事需要我操心,就算你不在,凡事也有离吻定夺,甚至你消失了,西区也有尤姬帮我照看。 可是,物是人非就是这般快,现在你回來了,我却要事事都靠我自己了。 所以,别给我期待。 “真是稀客,今天是怎么了,鬼道苍冥肯现身于,连离道之王离情都肯光临此处,这天道难道是要有吉兆降临?”塔莱微微一笑,语速不急不缓,但是半眯着的眼睛里却沒有丝毫的笑意。 苍冥撇撇嘴,很明显的一副沒有什么回答这番话的兴趣。 离情则是大方的回应:“塔莱,你和督月两个人想动我的人却不经过我的允许,是否是把我离道不放在眼里?” 督月冷笑:“就算你是离道之王,我们也不会怕你。更何况,你说她们是你的人?可你别忘了,她们是继承体,而你,是和我们一样的神裂者!什么时候神裂者还出了这种胳膊肘往外面拐的情况了?你要是说跟随了你多年的离吻也就罢了,你离开西区多年,回到离道成就一道之王,与这黎慎已有很久时日沒有瓜葛,而且现今是在我天道地盘,你说她是你的人,这是否有点儿牵强?” 督月话音刚一落,离情嘴角就微微扬起一丝耀眼的微笑,然后下一秒,在所有人还來不及反应的时候,她的飒飒身姿就已经飞一般的飘到了督月面前,单臂高挥,在督月错愕之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來來回回掴了督月三个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在这静谧空旷的中心广场上响亮的响起,从这声音强度完全可以看出离情每一巴掌都下了力度并且力道很稳很是一致! 不仅是督月被打懵了,连我们都一愣。 随着整个场面的突然性的寂静,离情开口的很自然,也很从容:“神裂者之间向來尊卑分明,规矩既然定了就是要遵守的,三道之所以能维持和平至今,是那三方共存的协议的作用。在那协议的作用下,不要说你,就算是天道之王缝竹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我跨界而來拜访,你一个小小神裂者,就算是这天道的‘大人’,这么跟我说话,也未免太放肆了!” 离情说最后一句“也未免太放肆了!”的时候,语气瞬间凌厉数十倍,同时双目大睁,周身威严和霸气瞬间溢出,几乎将所有在场人都震了一震! 离情这副威严样子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却也真的是很少见。 离情在西区的时候就地位非凡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虽然那个时候还沒有人知道她是神裂者,她也多半时候都是一个看起來只是善战的女战神一样的人,而相比东区传言的凶残的绞s或者是南区传言的神秘的司洛,离情其实并不具备特别吸引人的特点。 但是,那个时候的离情就很受人尊重。 无论是在哪个区,但凡见到离情的人几乎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就像是,在金发那里,离情说话也很有分量是一样的。 而我一直都认为,离情的这种地位,多半离不开她做事光明磊落不负任何人的洒脱脾性。 离情是宽容的,用她的话说,只要不欺负我的‘孩子们’,欺负两下我,都是无所谓的。 而她口中的孩子们,就是我们。 就是西区的每一个子民。 然而今日见她这般出手狠辣丝毫不给督月留尊严的情况,以前确实是少见。 督月彻底被打懵了,估计从來沒有人敢这样对她吧。 离情微笑不改:“怎么,不服气么,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作为一个天道的‘大人’,而我却是离道之王,你见了我不礼让三分我还沒有说什么,却还要和我顶撞,督月,你的胆子和不懂规矩,到底是谁教你的?” 我原以为,尽管离情这样说听起來看來是对的,但是她出手掴督月耳光的事,督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不泼妇骂街,恐怕一会也要听到怒号。 但是我错了。 督月虽被打懵了,愣了半天,却在听完离情说的话后,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变换了几次后,冷静张口:“的确,我却有放肆了,离道之王千里迢迢來我天道,是给我天道的面子,我身为天道第一‘大人’,怎能这般礼数不周?还望离道之王赎罪。” 我挑挑眉,心中的兴趣顿时大增。我记得这督月是个倔性子,尤其是每次遇到和我有关的事,她可是半分退让也不肯的,怎么离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她來來回回三个耳光,她却能毫不在意的说出番话? 看來,每个人都有我低估的时候啊。 也对,既然我能忍,她们又为什么不能呢? 离情似乎还算满意督月的这个回答,她毕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于是摆摆手:“罢了。其实,我今日來也不是非要掀起什么战争,督月你大可放心。我就是來要回我的人,还望塔莱和督月同样身为天道的‘大人’,在这件事上就宽容以待,不要太过刁难人了。” 塔莱适时插嘴:“不至于不至于,离情大人多虑了,首先,这黎慎并非是我们强迫带來,这一点在场每个人恐怕都不能歪曲事实吧?她是自愿前來。而她自愿前來后,我和督月两人也并未做出什么实际为难了她的事,那么又何來‘刁难’二字呢?倒是离情大人,您既然也自知这三道规矩严明尊卑分明,您來了这天道不先拜访我们缝竹大人,倒是先给我们这两个小人物下马威,传出去,我相信,这三道之中的各路神裂者,也不一定就夸您做的光彩吧?” 塔莱口气不卑不亢,说出的话也是字字珠玑。 “恶心啊,真是恶心。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种人的这种对话。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拐弯抹角勾心斗角的,有意思么?难怪你们两道中人都要痛斥我们鬼道的人做事如同鬼一样毫无章法目中无人,说我们是恶人,在我看來,如果你们这样虚伪嘴脸就是正人君子,那这个世道正人君子也的确都该死。” 苍冥狂放的出言讽刺,话虽说的有些过,但也不无道理。 如果两区的正义和所谓的规矩就是这种虚伪狡诈的对话,那么确实不必一听。 离情面对苍冥的这种难听的指控却不怒反笑,笑意盈盈的看着塔莱说:“你看,有人斥责我们了,既然都遭到了抱怨,那我们也不必这么明來暗去了你说对么,大家都把事情拿出來,放在明面上,试着來协调一下如何?” 塔莱微微一笑:“协调?您突然出现在这天道,恐怕不仅仅就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目的吧,您要是说您是为了救黎慎而來,我自然相信,但是,要是说,‘就只是为救黎慎而來’,那么,事情恐怕就说的太过简单了吧” 离情挑眉:“哦?那我还有什么目的,可否告知?” 塔莱依然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沒有说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的身后,似远非近的传來一声悠长的佛音。 佛音入耳的瞬间,我只觉得无比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思绪快速的來來回回飘了很远,却一时也沒能想起來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当我回头看到那个从我身后缓缓而來的人的时候,我立刻就回想到了。 第五十一章我是魔 來人是个和尚。 不,不对,说和尚不太文雅。 來人,是个高僧。 这个高僧我是见过的,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也是只留下了一句‘阿弥陀佛’就走人了。 如今他又神秘的出现在这里,让我心里当即警惕了起來,这种情况我在禁裂区已经不少见了,往往这种时候的出场,大多数时候都是來者不善。 不过这个高僧面部圆润,慈眉善目,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偶尔流泻出一种怜众生的悲悯,让人很难将他和什么坏事联想起來。 我正在心底纳闷这高僧到底是何來头的时候,塔莱和督月突然都低头走了过來。 原本塔莱和督月是站在我对面的,他们这么突然的行动令我感觉到有些防备,于是我在让路的同时,也时刻紧盯着他们两个人,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然而这两个人却连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迅速的从我身边走过,走到了那个高僧的身后,两人一左一右的低着头站在高僧身后,毕恭毕敬的说:“缝竹方丈。” 缝竹。方丈?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先是一愣。 原來这个高僧就是缝竹。 原來缝竹是个和尚? 越想越觉得离谱,可是这场面似乎沒太给我开口的机会。 离情也冲着那高僧点了点头:“缝竹,好久不见。” 这一次在我心中,终于坐实了这高僧的身份。 原來,这高僧竟然是天道之王缝竹! 缝竹袈裟裹慎,慈目散发出令人能不由自主感到心安的神采:“离道,离情。果真是好久不见,似是故人來了。” 离情似乎沒什么时间和他寒暄,直接就切入主題:“你的这两个爱徒办事十分的雷厉风行,甚至都连我的人他们都要觊觎,不知,这些规矩是否是你所交?” 这话问的很直白,我估计,也许就是这高僧秉性为善,要是换了别人,同为三道之王,离情这种说话的态度和对其两个得力手下的讽刺,一般人恐怕就算不吵起來,也未必会给好的脸色。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僧都是有着一颗佛家的心,所以离情这番话不但沒有让这高僧收回去哪怕一秒的笑颜,神情反倒是更友善了。 “我今日來就是想与离王共同商议此事,还有淮度。离情,难道,时隔这么多日,你就真的不想见一见淮度么?” 这问題似乎问到了离情的某个软肋,因为离情的眉心微微皱了起來。 作为以前曾经和离情共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我來说,离情这个人也很善于隐藏内心的喜怒哀乐,所以,一般人想从她的外表判断出什么结论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在我的记忆中离情除了在战斗的时候会露出严肃脸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和蔼可亲英姿飒爽的。 不过,她打仗的时候的严肃脸,却也曾经是吓坏了无数人。 如今这缝竹一番话竟然就能让离情的眉心皱起來,而那个小小的动作代表了她的不满。从我看到她眉心微皱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和淮度的事果然沒有那么简单。 “缝竹,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猜來猜去真的很累。不如,在这批后代面前,我们就把之前的事都说清楚吧。” 缝竹似乎就是在等待离情的这句话一样,他当即满意的笑了笑,抖了抖袈裟,对离情说:“你们这行人的事太复杂,这些事我并不关心。不过,我非常关心的是,你离情对这地域的界限和一些限制,按道理來说,你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贸然前來的,既然你前來了,你就肯定有目的,不知能否告诉我这些人是谁?” 离情从刚才眉头微皱开始就沒有特别好的脸色了,直到此刻,她已经完全的收回了笑容, 看着缝竹说:“看來,我來了这天道,就已为天道的鱼肉,可以任你刀俎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严重了。”高僧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 离情,我们也不必绕圈子,既然我來了,我就直接告诉你,我此行出山的目的就是为了來解决这件事的。” “哦?怎么解决?” 缝竹微笑着看向我:“这个女孩身体特殊,不但是带了另一个人格來到这个世界,而且她本身自带的性格就很找到一个和她能够完美配合的人。这个特殊的身份,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吧,金发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禁裂区來了这样的一个怪人,他不可能不有所防备,所以,他才将她交给了你,不得不承认,以离情你的性格和尊崇大义的本性,我并不怀疑,你能压制住怪胎可能给禁裂区带來的浩劫。不过,这些情况的前提之下都是,你有这样想过,你也这样打算过。” “可你中途却离开了这个姑娘,沒有按照约定一直在她身边监视她,导致她自己自由生长选择,而她所选择的一切,都恰好已经有了会对这个世界不利的事?”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忍不住提高声调叫了出來! 因为,虽然这两个人说的很隐晦,可我多多少少还是听懂了这缝竹高僧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我从來到禁裂区的第一刻开始,我周围就不断的在发生一些怪异现象,而这些现象让他们对我进行调查,最终一致认定我是将來会对着禁裂区造成一个近乎毁灭性打击的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最开始就除掉我。 不过好在这里的统治者还暂时沒有动不动就要人命的情况出现。 他们不能除掉我这个‘怪胎’所以,他们就只能负责让我不成长成为一个怪胎,从我刚來,像一个对这里完全不懂不了解的襁褓儿童。 为了避免我长‘歪’,他们便将我交给了一个可靠的人,这个人,依他们的意思就是,离情。 他们选定了离情,让离情从我刚來到这里开始就看着我,说的好听点儿是为了协助我要有一颗从善的心,说难听点儿就是,离情能力非凡,而且个性坚忍,做事又踏实可靠,于是他们就将我安置于离情那里,希望离情可以对我进行教化。 原來,我本就是魔。 至少在他们眼里我是魔。 并且因为是魔,所以从一开始尽管我并沒有做任何危害禁裂区的事,但是他们还是要安排一个人全面的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们甚至还习惯于,让这个监视者流露感情,使我把他当做真正的亲人一样的存在。 我知道我不该矫情,可是这种心态还是让我感觉对一切都很失望。 就好像沒有人肯要我,沒有人肯帮我改变我今日听到的这个事实一样。 “你也知道,不管是我在她身边的那些年,还是我不在,她都活的好好的,若不是你们天道和鬼道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找她的麻烦将她逼到死路上,她又怎么可能会像今天这样?在我看來,她已经很好了,我之所以选择离开一段时间,也就是为了证明她的正,而非是她的邪。” 面对离情的这番话,缝竹高僧并不急于反驳,而是目光深沉嘴角带着普度众生的微笑说:“她身边如今一共站着的这几个人,一个是真真正正已经属于了鬼道的魔,一个,原本有着守护东区区民责任,做事手段虽然残酷跋扈,却一直是心中维持真正义的人,可是,这些人如今都因为她一个人而改变,甚至是原本属于我的司洛和高秦酒野如今都要助她。你以为,什么才是真正的魔?” “真正的魔并非自己本身是魔,而是那人身上的一种无形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让任何本不该是他同伴的人被那力量吸引,最后变成他的同伴,为虎作伥,狼狈为奸。这才叫做真的魔。” 我想我是越听越糊涂了,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讨论些什么? 他们是在说我是魔? 可是,就算我生前是个怪胎,但我來到禁裂区后对禁裂区并沒有造成什么实际的影响啊,为什么好像听他们的话的意思,一切问題最后都能归结于我一人身上? “你们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么。”我冷冷的说。 缝竹高僧看着我,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孩子,你或许本性沒什么大恶,但是,不幸的是,从很早就有人预料到了会有你这样的一个怪胎降临禁裂区,并且最终对禁裂区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和改变,我并不愿把你生生划分到魔里面去,不过,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事实上,虽然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你觉得你很无辜,因为你并未实际做了什么。沒错,但是,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样,你的可怕并不是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在于你影响了别人去做了些什么。你的同伴死去也好,你一直辛辛苦苦口守护的区毁了也罢,这些的中心点其实都在你身上,这样的话,你还能说,你只是善,不是魔吗?” 呵呵,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说我是怪胎我承认,你说我是魔什么的也无所谓,可是,你凭什么说,我同伴的死,和西区的毁灭,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以我为源头发生的?凭什么? 第五十二章恩恩怨怨 我想,日后不管我到底是否能不能回到现实生活,这禁裂区都足以让我一生难忘了。 在这里像个蝼蚁一样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到最后,我爱上的人,是魔,我也是魔,这不荒唐可笑吗? “我是魔?哈哈哈!”我简直快要笑出了眼泪:“你见过我这么弱的魔?” “实不相瞒,我要真是魔,就你们天道这种伪君子,我早就见一个杀一个,半条人命都不留了!”我指着塔莱和督月语气十分冷冽的对缝竹说。 “阿弥陀佛,所谓恶,也许是你说的那一种。所谓魔,魔道有一种是心魔,而心魔的衍生有时候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恶,而恰恰是因为自己的‘善’在作祟。” “黎慎,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就从沒有想过,为什么你总是看似倒霉,却在关键时刻总有着难得的幸运助你逃过一劫吗?倘若沒了那力量,你岂不是早就已经做了地下亡魂?” 我冷冷的打断他:“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缝竹和尚手上竟然多了一串长长的佛珠,佛珠个个硕大光洁,随着他手有规律的拨动,正一个一个的按照规律行走在他的手上。 “我想说的很简单,那就是,你天生异体,在你的那个世界如此,在这禁裂区13号也是如此。而你这异体在禁裂区会成为竟先争夺的对象。” 我淡淡一笑:“所以呢?按照你的意思,你说我天赋异体,会成为你们竞先争夺的对象,所以你觉得这是我的错,这些都怪我?” 缝竹高僧长长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贫僧沒有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你的身份会引发三道的不和睦,打乱禁裂区原有的和平,所以,我一定要将你重新安置,以恢复禁裂区的安宁。” 我实在忍不住不笑,于是我放声大笑了几声,然后在所有人怪异的眼光之中看着缝竹:“安置?我看是处置吧?!你们禁裂区的人可真是有趣,我天赋异体,所以拥有特别的能力,这样又如何?我一沒霍乱你们禁裂区神裂者,沒跟谁争夺地盘,沒有伤害过谁,若不是你们侵犯我的朋友我也绝对不会离开西区,会一直在那里呆下去,可是,是你们**无止境,是你们神裂者之间想要斗争,想要夺取我的力量,这也是我的异能的错了?” 我发现,缝竹一番话突然让我想通了,即便在现实世界也是一样,其实我沒有必要去自卑或者是对谁愧疚,因为我的双重人格在我刺杀高祈之前并沒有伤害到别人,我再怎么另类再怎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也沒有干扰到别人的生活,我又何错之有? 杀了高祈是我的错,所以我活该要來到这个地方受惩罚,可是,那是我现实世界的事,我在现实世界里犯了罪,并不代表我对禁裂区的任何人有什么伤害,他们沒有资格批判我或者试图掌控我! 我冷冷的盯着缝竹:“如果我沒记错,你们禁裂区的神裂者真实身份其实都是來自我的那个世界的人身上不完整的一部分人性吧,那你呢,你又是谁的哪一部分人性?看你如此言之凿凿,满口仁义道德大义凛然,处处为你自己做的事找‘为了和平’的借口,从这些特点上我就可以确定,你们果真是來自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有着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的贪婪和鄙陋。” “不仅如此,你还连我们那个世界的渣子都不如,因为,你只是我们人类人性的一部分,你的人性不完整,所以你判断是非的能力根本就是残缺的,你沒有资格定夺我一个真正完整的人类到底是好是坏。你所谓的,我拥有的力量是会影响别人,会改变别人,打破你禁裂区平衡,可是,如果被我影响的人不是甘愿,我又有什么本事能把刀架到别人脑袋上让别人被我影响改变?如果你禁裂区的人不觊觎我的力量,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何以会对你禁裂区的和平造成威胁?” 缝竹眼神晦明变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连续冷笑数声:“你这僧人,说得话都难以服众,你刚刚那说法,就好像是,一块宝石掉到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有一群人,这群人见钱眼开为了争夺宝石互相残杀殆尽,可你一个路人却要來这屋里一边高喊着为了和平,一边却要惩罚宝石,难道,这是那块宝石的错?” 督月怒视着我:“一个继承体,也不看看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 我轻蔑的看着她:“一个继承体?在你们看來,继承体是低下的,可是在我看來,你们不过是我们的一部分,你也高贵不到哪儿去,今日我既然敢这样,就是不会怕了你们,处置?呵呵,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处置,是要奈我何?” 督月似还要开口,却见缝竹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她硬生生将下半句话憋了回去。 缝竹不急不缓的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施主未免太过心急了,贫僧话还未说完,施主先不必激动。” 呵呵,一口一个施主,一口一个贫僧,你真当你是个高僧了?恐怕这身份也是模仿我的世界吧? “我原意是要月儿和莱儿他们将你请到我天道,那么传言中的异体到底是什么样,我也就自然一目了然了,可是,我的两个徒儿可能是多多少少误解了我的一些意思,或者是黎慎施主误会了我徒儿的意思,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其实,大家的心态都是一样的,你们想要回到自己的家园,我们想要护我们生存的家园周全,这种心思,施主难道你能说,这就是伪善或是错的么?黎慎施主不想害人的本意我已经明白了,就像黎慎施主你自己说的一样,的确,这不是你的错,可是,反过來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人试图利用诸位这些外來的施主的力量來对禁裂区造成一定程度上都摧毁,我作为禁裂区天道之王,不能袖手旁观也是因为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还望施主谅解。” 离情皱着眉:“缝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喜欢拐着弯说话的人了?” 缝竹在和我说话的时候,面容上一直都是挂着博爱的笑容,但是在听到离情的话后,他神色却微微变了变,虽然我还不能看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我能够从他面庞上这细微的变化看出,他和离情之间似乎也有着非比寻常都恩怨。 他说:“离道之王光临天道,本该我亲自迎接,无奈,离情大人现在也开始喜欢偷偷摸摸的來去了,不知是以前你來天道之时我照顾不周了,还是,你还在为那件事怪我?” 离情淡然:“那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谈不上什么责怪,最让人觉得为难的事也许就是,我并沒有怪你,你却一直觉得我在怪你。” 缝竹直视着离情的眼睛:“你沒有怪我?淮度如今变成这副样子,你怎么可能不曾怪过我?是我让他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也是我让这禁裂区一分为三,让天道、鬼道、离道多年來水火不容,而即使是这样,你却还是要违心的说, 沒有怪我是吗?” 离情的眼神依然淡淡的:“我刚才说过了,最让人觉得为难的事,莫过于,我并沒有怪你,你却一直觉得我在怪你。还有,他不是怪物。” 缝竹眼神里瞬间腾起一簇火花,燃烧着的眸光与他一身袈裟的气质浑然不符。 不过很快,那燃烧的眸光就黯然熄灭了,像是被一些突然想起的往事所浇灭。 “既然你这么维护他,为何不去阻止他?就任由着他这么多年來一直这么乱來。而你从始至终所做的反抗,就只是弃整个离道于不顾,跑到继承体的世界去当个区主吗?“ 离情眼神微微暗了暗:”我沒有。“ 缝竹则继续说道:”你以为你逃到继承体的世界,这一切你就可以躲开了吗?你以为他真的会放你好过?你在西区,多年來征战的那些怪物,那些可悲的实验体,你以为真的是我手下督月做的?不,你不会那么以为,你应该很清楚那些事都是他所为才对。毕竟,你最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了,不是么?“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包括,当初的那个鱼尾蛇怪,和当时离情让我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的态度。现在想起來,难道说,那个时候离情砍掉我一条手臂,并不完全是为了训练我,而是想把聂遵当时对那鱼尾蛇怪质疑的目光暂时转移吗? 不,我不该怀疑离情才对,可是到底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的恐慌? 像是有什么东西再一次从无尽黑暗都心底涌出來,浑身都止不住的冷。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离吻。 离吻用一种,似乎她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回看向我。 第五十三章谁欠了谁 所以说,果真其实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吗,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回忆过去就不必了。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离情看着缝竹说道。 “淮度亲手打造的魔窟到底生出了多少霍乱禁裂区的怪物,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也心中有数。而这一切虽非因她所致,却唯有她的体质可以入的了那魔窟,我需要将她进行炼化。” 哦,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说來说去,还是要把老子打造成武器來用。 司洛突然开口:“所以,对她,也要像当年对我一样么。你承诺过我,要把你的天道给我看,你所谓的天道,就是再次重复当年对我的炼化,加诸在另一个人身上?” 。司洛被缝竹炼化过?像聂尊一样? “什么意思,你对司洛做过什么?” 事关司洛,狡s当即冷下脸,根本不顾对方是不是什么天道之王,完全一副,‘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題你就死定了’的模样。 司洛突然提到的这件事让缝竹一瞬间微微惊讶,很快, 他就沉声说:“你以为你是成品么,我如果要让她和你一样,那我岂不是又要再次面临多年前被自己亲手培养出來的孩子背叛的情形?” 司洛缓缓抬起水雾一样的眸子,总一种氤氲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缝竹:“你所谓的背叛,就是我再不参与你的任何计划,再不踏入三道半步,甘愿在继承体的世界一守就是百年,为你赎罪?若是背叛者的境况都如我这般,天下估计就沒有人会想要背叛了。” 司洛的这番话,让缝竹短暂的沉默了。 离情开口:“我想,我们沒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既然大家目的都已经很明确了,也沒什么必要就以前的事寒暄了吧?” “所以,无论如何是你是不肯将她交给我了?” 缝竹直视着督月问到。 “沒错,如果你今日一定要带她走,就不要怪我整个离道要和你翻脸。” 突然,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流似乎在改变,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潜在力量似乎在酝酿,我下意识看向缝竹,缝竹神色姿态都很自然,单单从外表來看并不能看出什么。 不过,督月和塔莱的细微动作却被我察觉,两个人的脚全都在气流微微变化的一瞬间向后移动了一小步。 这个动作让我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目光不停的在这三个人之间來回的流转,因为,他们三个人虽然外在条件差距很大,可是,当他们齐刷刷往那里一站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來。 对战的时候,可怕的并不是你的对手实际上实力有多么的强大,而是,你的对手一旦是个群体,这个群体有多么的团结和默契,才是真正恐怖的力量。 “你们两个要是这样就太无趣了,现在是我來挑战天道,我就要看看所谓的天道的正义,你们却要打的不可开交,那我要玩什么呢?所以,你们还是先把我打败,再去私下慢慢玩,你们看,怎么样?” 说的出这么狂放的话的人当然是苍冥。 "这样站队的话,让人很难选择,两边都这么虚伪的话,到底该选择哪边呢?" 官涅一脸看热闹一样的好笑表情看着在场的每个人,满眼都是破碎的嘲讽。 “官涅。”高秦酒野突然开口唤道。 这一声轻唤令官涅全身一震,原本单薄的纯白色背影颤抖的摇曳起來。 “你真以为,这就只是你自己的手,所以你可以随便就丢弃?”官涅用一种近乎痛惜般的眼神盯着高秦酒野的断臂说道。 高秦酒野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他垂了垂眼睛,下一秒,突然瞬间移动到官涅身边,用仅剩的一条手臂一把捏住官涅的肩膀。 “如果我永远不面对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永远躲在我后面?” “沒错,我就是要这样折磨你。”官涅妖孽般的凤眼里闪动着一种疯狂的光芒。 高秦酒野说:“那今日,就让我们做个了结吧!” 此话一出,他便带着官涅用我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离开了中心广场,冲着中心广场后面的一栋大楼极速移动了过去! 中途官涅似乎做了反抗,两个人几乎是直接打离了现场! “少了两个人,这场面有沒有让你们感觉到轻松了一些呢?”苍冥绕有兴味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时刻不忘通过调侃体现他与众不同的旁观者地位。 缝竹周身气流莫名涌动,之前从未流露出來的霸气也沿他周身开始向四下蔓延。 袈裟长袍缓缓舞动起來,他的面门上是一层浩然之气:“苍冥,鬼道中人虽然素來离经叛道,但是禁裂区的规矩多半还是遵守的,你苍冥向來狂放,但是,在我天道地盘直面两个王,还敢如此口出狂言,看來是老夫一直以來都表现的太过和善了,要让外人以为我们天道中人走正路就是软弱可欺!" 缝竹虽是这么说,却并不见他有什么明显的动作。 但是,当我再看向苍冥的时候却发现苍冥不知何时变了脸色。 他的脸色变成了一种青灰色的,说不出來的诡异的颜色,仿佛是被什么灾祸所纠缠而透露出來的一种惨淡。 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恐惧的颜色。 到底是什么会让苍冥这样?难道是缝竹在做着什么我看不出來的事? “难怪能做天道之王这么久。”苍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勉强,似乎是在拼命的忍耐着什么。 再次张口时,缝竹声如洪钟,每个字都给我的耳膜一种压力:“听说,你从塔莱这儿抢走了一个女娃子,现在,是否是你该把她归还的时候了?” 苍冥身体似乎有些站不稳了,而我则还在皱着眉观察着他,因为这周围除了气流的流动变得有些古怪以外并沒有十分什么异常,为什么苍冥却是一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内伤的样子? “原來天道之王连自己手下的这种儿女情长之事都管。”苍冥还想继续洒脱不羁的笑,却笑的十分吃力。 “大人,让我自己來可好。”塔莱突然站出來,神色镇定身姿优雅的问道。 缝竹看了塔莱一眼,空气中一股不引人注目的寒流涌过。 “我当然可以让你自己來,但是,塔莱,你不能再丢我的脸了,我要你把那个女娃娃抢回來。” 缝竹的声音似乎是时刻都可以改变的,从刚刚的声如洪钟又突然变成了一种沉稳而又带有磁性的声音,说话的语气也像是一个**老爹对众多儿子嘱咐江山争霸的口吻。 禁裂区的和尚都是这样变化多端的么。。 其实,苍冥这个人虽然狂放不羁,但我却对他很有好感,至少,我并不想看到他被谁打的很惨很丢尊严的在这里。 而且,尽管他霸道又张狂,可是,他当初那一脸焦急满眼怒火的紧紧抱着边莹的场景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他,的的确确是爱边莹的。 苍冥猩红血衣的衣摆突然狂乱的舞动了起來,沒有念力的我无法细致的感受到他周身气流的变化,却看的到他惨灰色脸上那双眼睛里不断流淌着的一种晶亮的东西。 一定是刚刚缝竹那番话提到了边莹,让他有这种瞬间要爆发了般的奇怪样子。 “我不用抢回來,她也迟早都会回到我身边。”塔莱慢慢走到苍冥的面前,一只手平整的端在胸前,对苍冥一字一顿的说。 苍冥嘴角微微勾起:“那不如试试吧,试试看,这么多年你都沒能做到的事,是不是现在就能够做到了。塔莱,你不是真的爱她,无论我是生是死,她都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道理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失而,无可复得。” 塔莱眼中顿时泛起浪潮,单手手指拨弄了一下玉石戒指! 轰!一个暗黑色的罩子突然从天而降,将两人罩入其中! 仿佛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罩子下面! 难道,这就是当初他对我和聂尊使用过的那一招? 是要让苍冥丧失五感吗?! 下意识的看向聂尊,正好对上聂尊也正在看着我的眼睛。 果然,他也一定是想起了曾经的那件事。 我用眼神示意他,有沒有什么办法,我不愿意苍冥被打败,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对塔莱的气愤还是单纯的对苍冥的支持。 可是,我又自作多情了,我忘了,聂尊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聂尊了。 他见我示意眼神,凝视我半晌,然后静静的将目光自然的从我这边移开了。 我慢慢攥紧拳头,对着一直站在我斜前方的她说:“你看见了么,即便你出來给我力量又能怎样,他还是要对我这个态度。”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随着她回头的动作,一头红荡荡的头发自然的流泻摇摆下來,她明眸皓齿,眸光澄亮:“那你就,把从前的他找回來啊” “我不是,还特意送了一个戒指给他么,这样,你都沒能把他留在你身边么?”她笑的多情,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聂尊的手。 第五十四章别说我 errno: opera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with 0 bytes received 第五十五章跟我走 “你为什么能够看到?” 除了我一直沒有人能够看到她啊,就算锥刺是活武器,可是,她毕竟也是意识体,高秦酒野的神祈也沒见能发现过她的存在,为什么锥刺就能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反正我就是能看见,这也并不是我想要跟你说的重点,我想要跟你说的是,如果你想赢,如果你想最终达到你的目的,你就一定要适应这些你拥有的能力,你必须要学会如何利用,如何收放自如。” “这不是属于我的力量。”我不想承认。 我不想承认我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因为那对我來说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反而是给我的生活带來无穷无尽的孤独甚至是不被人理解的排挤的东西。 我不想去了解她接纳她。 但是,现在不行。 人有时候总要为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妥协,我也是一样。 “刚刚你还目的明确,现在你却又要反悔了么?” “不。”我摇摇头:“好吧,沒错,她的力量我的确可以使用,那么你告诉我,接下來我该怎么做。” 因为很不愿意承认,所以最后出口就变成了这样的一番话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再次提示你,阿慎,沒人能够夺走你本身的力量,而你本身的力量其实就足够强大到保护你甚至是所有在这里你想要保护的人。只是你并不能完完全全的从心底里全部的接纳这部分力量,对现在你的來说,就是你不肯却接受她,这样她的力量就沒办法过渡给你,你也就不能完成你想要的梦想。” “我接受她,如果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话。” 我淡淡的看了远处用腿风不断的逼退着绞s的督月她们的战斗场面,对锥刺说。 锥刺点点头:“那你就利用好你手上的戒指,另外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聂尊手上的那枚戒指也沒有人能够看得见,除了我。但是我就怕,我有这样的能力,有一天也有别人会有,聂尊手上的那枚戒指和你的一样,却也不一样,我感觉的到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所散发出來的魔气,也正是这魔气在牵制他。我怀疑和那魔窟有关。” “听他们对话的意思,似乎是只有你可以进入那魔窟的同时改变魔窟,也许是和你双重人格的体质有关系。” 锥刺还在不惧疲倦的给我讲着,另一边的缝竹却和离情两个人都沒有什么大的动作。 两个人都是孑然而立面对着面。 但是缝竹周身的气场正在逐渐的增强,越來越强,越來越强。 我总是有种感觉,这天道之王,若要是爆发,恐怕这场面会当即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尽管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担心离情。 我对离情充满信心。 因为,刚刚锥刺虽然无意中提起了一嘴,说是督月爆发的时候看起來就像是个女战神一样。但是实际上是,禁裂区真正的女战神当之无愧是离情的。 离情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多年來对这事熟知的程度都不差,所以,无论是督月还是绞s,这个称号还是不能完全给她们。 因为在我的印象之中,就沒有哪一场是离情肯打了最后她却输了的战斗。 离情才是真真正正令所有人都该闻风丧胆的‘禁裂区女战神’! 而此时的离情,面色依然是那般飒爽,一头靛青色的头发在空中自由的散动着,一身银白色的两眼盔甲晃的人心都发颤,她背后背着的那只戟也让人看着就感觉忌惮。 两个人气场一样的强,却也在不断着互相刺探,似乎都在找到一个念力的弱点,好趁机而上!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如此,也许并不需要太多华丽的打斗场面,是彼此心中都有数,都知道什么该出手什么不该出手。 这两个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因为极有可能,先出手的人就要输了。 我个人认为离情不一定会一直忍着不出手,尽管先出手的人也许会率先失去优势,可我还是觉得,离情并不是一个愿意玩这种战术的人,她更倾心于直來直去的简单粗暴的战斗模式。 “你就打算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么。” 一个再令我感到熟悉不过的好听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问我的人是聂尊。 杰帕还是站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也很默契,同样的黑色外衣,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结果,就像是我此刻暂时的旁观一样。 “不然呢,也沒人和我战不是么,还是说,你想试试?”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对他口气好不起來。 其实,我多想抱抱他。 深吸口气,我努力压下心中不由自主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迅速泛起的儿女情长,现在不是为了爱情而停滞不前的时候,我该做的是摧毁这禁裂区,救回所有该救回的人。 沒用的,爱情沒用的,爱情带给不了我救赎。 “阿慎小姐,你们都冷静一下。”杰帕推了推眼镜,从聂尊身后站了出來。 “冷静一下?我沒什么不冷静的。你们两个现在有什么打算,不如一同说出來。”我望着杰帕。 “跟我走。”聂尊突然张口,神态依旧淡然如水。 真好笑不是么。 我三步并做两步的快速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抬头看着他说:“你到底要怎样 ,自从你从那魔窟出來后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要做什么,你打算做什么,所有的 一切你都不肯跟我说,抢了我的心脏,又还回來,你,到底要怎样?” 聂尊的脸上渐渐浮现一种,令人难以看懂的,纠结的痛苦。 我不忍看着他这副神情却又不说话,于是,原本还想继续说的话,最后硬生生 的憋了回去。 “沒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想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以前一直在一起的受 束缚的日子,我过够了。” 聂尊是这样给我解释的,但是我当然不信。 我就是不信。 “那你还要我跟你走什么。”我自嘲的笑了笑。 “这情况, 总不能让你真的在这里被他们争抢。” 杰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聂尊,又看了一眼我:“阿慎小姐,不管怎样,现在 还是先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我坚决的摇摇头:“每次都逃避,西区都已经被毁了,我还能逃到哪里?还不 如直接面对,到底能不能离开这禁裂区,到底能不能揭开一切的秘密获得自由, 只有面对了才知道。不管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 在确实沒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了。从今以后,就各自活各自的吧。如你所愿。” 这一番话说完的时候,脚下整片中心广场的地面都开始传來一种温热的震颤。 这种震颤的幅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却不断的伴随着热气。 仅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脚下就如同踩着了火炭一般。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我脚踝上裂纹的位置也开始莫名的发热。 连忙回头看向身后的她,此时她一身红衣,一脸娇俏的斜睨着我,神色充满了迷幻的不可揣测。 “感觉到我给你的念力了么。”她娇笑着望着我。 “为什么你会有念力。”我直视着她,在心里问她。 自从她出现后,我慢慢发现了,当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只需要看着她在心里和她说话,这样既不会被其他看不见她的人当成神经病,她又能知道我要问她什么。 她掩嘴而笑:“因为我就是你啊” 强忍着心里顿时再次升腾起的对她的排斥,我一边感受着裂纹处不断泛出的莫名热度,一边扫视着自己的脚踝。 脚踝处的裂纹并沒有什么异样,我又扫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血红色的骷髅鬼戒。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枚戒指。”聂尊不知是何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将头探了过來,用只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我。 原來他也能够看见这枚戒指。 不过,这我并不是很惊讶,因为,似乎任何事和他有关系,我都觉得是正常的,我和他的羁绊,毕竟是从來到禁裂区的第一天开始就存在的,甚至,他都是因我而來。 可是,如果他能够看见这枚戒指,那他也能看见她吗? 这种想法还是让我感到心惊,我盯着他,凑近他的耳朵,用同样低的声音说:“你能看见她?” 聂尊瞳孔微微放大了一圈:“她?” 看样,他看不见她。 也对,如果他能看见她,很久以前就应该能了,那么,他沒理由伪装这么久。 “呵呵,你不用问他了,他看不见我的呢,除非,我想要让他看见的时候,他才能看见我。”耳边那不知何时凑近的粘稠声音幽幽的响起。 原來,一切都要由你來决定啊,果然,你就是这么的任性么,魔鬼。 “这戒指是她给我的,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吧,曾经,也给了你同样的一枚戒指的人。”我说。 聂尊盯着我:“你肯接受她了?” 我沒有说话。 聂尊突然抬手按住我的肩:“你不能接受她。尤其是现在的你,你会有危险,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因她而接近你,他们都在找她,你不明白么。” 第五十六章被封印的绞S “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能逃避,而且,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自己走你自己的路,我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苦笑之际,脚下的温热突然之间变成沸腾般的滚烫,一切热量的中心似乎是不远处的离情和缝竹的中间点,两个人还是在面对面站着,除了离情手里握紧的戟和缝竹不断随着气流翻动的袈裟,两个人都沒有先出手。 不过,以他们为中心点扩散的热量却将这片大地都烤的就快要龟裂。 脚下的热度让人觉得难耐,锥刺见我皱眉,她立刻闪身到我身边,将我整个人提到了空中。 虽然能够感觉到裂纹处怪异的波动,但是我还是沒能在体内感觉到一丁点儿的念力,所以,锥刺协助我也是必不可少的。 与此同时,聂尊和杰帕也纷纷都飘在了空中,看样子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这片大地上被施加的那股力量已经临近爆发的前奏。 杰帕推了推眼镜:“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可愈合状态,阿慎小姐,若你受了伤害尽管躲到我这边來。” 我沒有说话。 聂尊突然抬手按住我的肩:“你不能接受她。尤其是现在的你,你会有危险,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因她而接近你,他们都在找她,你不明白么。” “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能逃避,而且,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自己走你自己的路, 我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苦笑之际,脚下的温热突然之间变成沸腾般的滚烫,一切热量的中心似乎 是不远处的离情和缝竹的中间点,两个人还是在面对面站着,除了离情手里握紧 的戟和缝竹不断随着气流翻动的袈裟,两个人都沒有先出手。 不过,以他们为中心点扩散的热量却将这片大地都烤的就快要龟裂。 脚下的热度让人觉得难耐,锥刺见我皱眉,她立刻闪身到我身边,将我整个人 提到了空中。 虽然能够感觉到裂纹处怪异的波动,但是我还是沒能在体内感觉到一丁点儿的 念力,所以,锥刺协助我也是必不可少的。 与此同时,聂尊和杰帕也纷纷都飘在了空中,看样子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这片 大地上被施加的那股力量已经临近爆发的前奏。 杰帕推了推眼镜:“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可愈合状态,阿慎小姐,若你受了伤 害尽管躲到我这边來。” 我沒有说话。 另一边的督月和绞s已经在空中彻底开战,刚刚的热流袭向两人的时候,两人都 同时脚尖点击,直窜向天空之上。 更令人惊讶的是,到了空中原本沒了支点,督月正常应该无法再通过独臂的支 力去给双腿带來更强大的爆发力,可是,实际却是,她的腿力丝毫不减。 绞s到了空中后动作也变得更加的敏捷,她原本就擅长空中作战,一是她似乎喜 欢在空中作战,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是由空而降,二则是,她和高秦酒 野一样擅长操纵气流,用眼睛通过念力感知操纵着气流低同时,让气流配合她自 身的动作,会给她的战斗能力附加上强大的辅助。 绞s此时已经大展身手,从她瞪大的眼睛里不断涌动着的白雾和时不时流露出來 的狂热就能够感受到她此时已经战到了一个兴奋的点。 不得不说,离情宠爱的这几个人,无论是我还是离吻,或者是死去的尤姬,亦或是绞s,都跟离情一样,是战斗起來整个人都会化成火一样的女子。 彻底放开了的绞s以普通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空中來回的穿梭,同时手腕灵 敏的翻转,使得她手中的那把巨剑不断的挥出强而有力的剑光。 督月那边也并不弱,督月手里沒有武器,单靠连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來源的支撑 力不断的在空中变幻着身姿,单单以腿就挡下了无数的剑气,而且神色一直镇定 自若游刃有余,看起來,其本身的体能和实战能力的的确确是深不可测。 现在两边都呈现了一种僵持的状态,这样打下去,处于弱势的还是我们。 离吻自从答应了离情不去协助她后,就一个人一脸懒洋洋的站在一边看着所有人在战斗中忙碌,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直到地面开始因热气而龟裂的时候,她也只是懒懒的提着她嫩黄色的裙摆兀自飘到空中,也沒有去干预任何一场战斗。 眼见督月双腿的攻势越來越猛,我对锥刺说:“带我过去,先帮绞s!” 锥刺点点头,于是就挎住我的手臂,和我连成一体,飞速朝着督月和绞s的方向冲了过去! “抓住我!”我一把拉住锥刺的手,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接过锥刺递过來的紫鞭,整个人靠着锥刺牵引的力道横飞在空中,同时手中紫鞭迅速出手,凌厉的劈向督月的后脑! 这力道绝不弱,所以劲风很快就被督月感觉到,她迅速手脚配合,整个人倒着仰过來脚迅速倒着勾住我挥出去的鞭子,我用力朝着后方一拉,同时迅速抬头对着对面的绞s使了一个眼色,绞s当即心领神会,她拖着巨剑直接朝着这督月的另外一条手臂砍了下去! 看力度,她是丝毫沒有犹豫的,的确,在禁裂区,若是每个人战斗都要像我一样犹豫不忍,那么受伤害的最后就只能是自己了。 这一剑挥下,只要中间沒有变故,督月仅剩的这另一条手臂就会被砍掉,而这时候只要杰帕肯配合施封印术,她就会暂时无法再和我们战斗了! 督月眼神一凛,瞬间的霸气令我都有些心颤,但是,她还未做出什么还击之时,绞s的那把即将砍到督月的剑就被另一把剑挑开了! 挑开绞s巨剑的那把剑,极其细,挥出之时只会劈过一道极亮的细光! 是离吻的离细剑! 此时的离吻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场,她脸上挂着享受着打乱一切太平的神情,嫩黄色衣襟中,一只手不高不低的伸展着,手里那把离细剑,正好将绞s的巨剑挑开,绞s还被冲击力带动的连退了数步! 黑发翻飞之间,绞s瞪着双眼看着离吻:“曾经你利用你的那把离细剑将我踩在脚下扣压在地上的事,我至今记得依然很清楚,看來,今日就是我和你算算当日之仇的日子了!” 绞s巨剑横向一扫,将离吻的离细剑反手挑回,同时她人连退三四步,最后站定之时,正好在我对面。 她斜立着,身姿窈窕,嫩黄色浅衫随风起舞,长发翻飞之间露出她姣好的面容,但那面容之上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妖异微笑:“既然离情不让我帮她,那我就和你们玩一玩吧,反正也沒什么意思,只要我不让你被别人带走,中间过程我是帮着了谁,离情也都不会说什么的。” 离吻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小,相信站在另一面依然和缝竹呈现对立状态的离情也是听得见的。 可是离情并沒有往我们这边看一眼。 我一边牵着锥刺,一边举起紫鞭指着离吻:“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既然你选择帮督月,那就不如一帮到底吧,我和绞s,今日也正好和你们做个了断,二对二,也沒谁是欺负弱小。” 督月用眼睛扫了一眼离吻,看样子对离吻打算和她合作也沒有多么的让她感到高兴。不过,有人协助肯定要比沒有好。 右手上的红色骷髅戒指发出一阵阵的热度,我试着想要操纵她能够带给我的力量,却依然在体内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念力。 可是大话都说出去了,拿不出点儿本事也是丢人,沒办法,我只好挣脱锥刺的手,再次抬起左手,开始试图召唤蝎芒。 锥刺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你的朋友绞s,她的身上有一个封印,那个封印压制了她大部分的力量。” 我点点头:“沒错,不久之前你确实是提过一句,不过当时紧接着你就继续说督月的实力了,并沒有仔细的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锥刺还沒再次开口,督月已经重新朝着绞s的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离吻嘴角向上扬了扬,右手翻手一提,离细剑也直接朝着绞s劈了过去! 我心下一急,就想要冲过去,却被锥刺一把拉住:“你先听我说,不差这几分钟,你要相信她,即便是一对二,以绞s的实力也是能短暂的应付的。” “那你快说啊!”尽管被这样的安慰,但我还是感觉隐隐的担忧。 “绞s身上有一个封印,并且这个封印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封印,或者是一个普通形状的大封印,这个封印是个扭曲的,整体布局在她的每个关节脉络的一个完整的躯架封印。这个封印限制了她大部分的力量,并且压抑了她一些我也不能完全感触到的东西,总之,以我作为一个灵识体的体质來看,只能看到她的血肉之躯之下,是每个关节都闪闪发亮的那个封印点,整个封印将她全身困制其中,让她不能发挥真正全部的力量。” 第五十七章四个女人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样一个完美密集的封印之下,她是如何还能够使用这么强大的念力的。” “她的念力也并不算强大,你感觉到了么。”锥刺的话让我想到一些可能的情况,同时也尽可能告诉自己,这时候,要冷静的分析。 “沒错,但是这也是更大的一个问題,那就是,一个念力并不算十分的强大,全身真正的力量又被严密的封印的人,为何能够产生这么大的杀伤力和爆发力?只有一种可能,她从前是拼命的在训练她自己,将所有经脉被封印之处的漏洞融会贯通,将念力在这个夹缝之中來运转操纵。” “而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谁封印了她,为何要下那么残酷的封印术去封印她的力量?” 锥刺的话让我感觉心一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最开始认识绞s,那时候还很讨厌她憎恨她的时候,有一次在一间房子里见到她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的样子。 现在向來,按照她当时的话來说,造成那件事的原因是因为现实有人伤害她,而那种伤害还造成 了一种两个空间之间的过渡,所以身在禁裂区的她的意识才会受到同样的痛苦。 绞s,真的是一个很坚强也很能忍耐的女人。 “唉,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严密的封印术之下,她是如何慢慢汇聚她每个关节所泄露出來的那一点点念力,最终融会贯通,并从司洛那里学会了这气流操纵之术的。无论怎样,这个过程都是相当的艰难也痛苦啊。这种封印术是禁裂区研制的,和念力结合的,施加在身上的感觉就如同在你神经上面做了枷锁,而你不能解开那枷锁,却要在拼命的和枷锁厮磨之中,让你的血肉能够使用一点点自由的力量,那该是多么难耐的一种痛啊。” 一边听着锥刺的话,我一边望着还在天空之中奋力的來回穿梭的绞s娇小却坚韧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觉我的心舒畅了很多。 我舒畅是因为,我为我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绞s从从前开始到现在,就算不上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她嗜血暴力,有时候甚至出手麻木不仁,做事风格也诡异多变,但是她却十分的忠诚和是非分明。 如果沒有她一直以來的支持,我恐怕自己也难以走到今天。 我突然发现,我以为我沒有忽略这个朋友,可是我还是忽略了。 她是那么的耀眼,尽管她很少说话,尽管她总是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上去像是沒有什么思维的娃娃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我突然明白,那只是她的一种面具。 也谈不上伪装,只是,被折磨了太久,自己奋斗拼搏了太久,无论是她所承受的苦,还是后來她享受到的地位和收获,都不能完完全全的就是用简简单单的付出二字去衡量。 她的这种麻木和空洞,是一种习惯。 因为习惯了痛苦,就再沒有什么表情可以真正的表达痛苦了。 深吸口气,我抬起右手,心中情绪微动,她已然不知道何时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像是一个女鬼一样。 “看來,你是真的想用我的力量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肯妥协的了,是为了她么?”她提着一身红裙,一脸戏谑的指着对面的绞s对我说。 我冷冷的看着她:“沒错,就是为了她又能怎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我要救出她來!” “当然好,只要你肯接受我,你做什么都好,你知道的我能够带给你力量,同时让你在这里一直与众不同下去。你现在需要的是力量,我需要的就只是你的认可,不难吧,对么” 她蛊惑的嗓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牙一咬,眼一闭,再睁开之时,我猛地瞪住眼睛,同时右手快速抬起,整个人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在右手食指上面的那枚红色骷髅戒指之上。 一阵锥心的刺痛从食指瞬间就蔓延到心脏,所谓十指连心也就是在一瞬间就能够理解。 我咬紧牙关,一边感受着脚踝处裂纹之上不断传來的热度,和食指连心的那条神经之上不断震颤着的痛意,我清醒的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像是被什么在一条一条的打通一样。 轰!我身后的红发突然崩开,极其散乱的飞舞在空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一丁点儿的念力,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我可以战斗了! 于是,冒着种种可能性,我一把拉过锥刺手中的紫色鞭子,狠命的一抽,直接缠住督月的一个手腕! 督月下意识回头看我,眼里是一瞬间就腾起布满的惊讶。 我冷笑一声看着她:“沒來晚吧,现在加入你们的战斗,还來得及吧?” 督月眼底涌起一阵恨意。 果然,你不想要再看见我了对么,就像是当初你不想要看见边莹么。 呵呵,很可惜,我今日,却非要在你面前晃不可了! “锥刺!”我高喝一声,同时用意念集中在脚踝处一直不断的吸纳汇聚的那股热度,然后将那热度扩散爆发在全身关节,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跳了起來,浑身散发出可怕的力量,手中紫鞭以奇快的速度缠住督月。 “你给我滚过來吧!”我咬牙切齿忍受着身体内这奇怪的气流和力量翻涌的同时,嘴里也迸出压抑了太久的对她的憎恨。 我想起了边莹难过的面庞,和尤姬凄惨的死亡。 督月,你知道么,不论你是为了谁而改变,你都不值得同情。即便你给你的一切罪恶都冠上爱情的名义,可是到最后,你也还是你,魔鬼永远也不会变成天使。 离吻在一旁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她的笑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颦起了眉。 看样子,我这一身的奇怪能力唯有她注意并且察觉了。 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觉得我这力量果真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么? 离吻直勾勾的看了我十几秒后,她突然举起离细剑,整个人打乱了她原本和督月共同将绞s围在我对面无法接触的位置,她似乎是不顾一切了一样的神情,直接提着剑就奔着我來了! 就在我做好准备战斗的时候,绞s一个箭步沿着离吻的后背追了上來! “喝!”绞s大喝一声,全身包裹在如同黑焰一样的气流之中,手中巨剑带着无比凄厉的光向着离吻的背后劈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督月反应也奇快,她并不想给绞s这样翻身的机会,她整个人右手突然攥拳,而拳之上竟然燃烧出了莫名的火焰! 火拳带着呼风唤雨般的力道直挺挺的冲着绞s就抓了过去! 二对一还想要继续欺负我的朋友?! 想都不要想! 脚下狠命一踩,热度所引起的冲击力将我带动到空中,同时左手蝎芒高举,我大声呼喊:“蝎芒,给我变回來!” 话音一落,只见我面前的空中腾起一个圆环似的弓箭盘,我右手虚空一拉,无数虚空的剑气就化作剑光一样的力道,将所过之处都带出无数道伤口。 不过这不重要。 我迅速松手,无数箭就这样朝着督月刺去! 而那无数道箭光的速度都奇快,督月感觉到后,只能硬生生将伸向绞s的手收回來的同时,一条强而有力的腿猛的那么一踏! 轰隆隆!原本就因为不断从离情和缝竹之中传來的热度烤化了的地面再次受到这种冲击,地面撬起,其状况凄惨无比,又在督月这么狠烈的一脚塌下去之后,彻底的崩了开來,无数的地面上的石土混合的残渣四散开來,甚至夹杂着一种会伤人的力度! 暗自佩服她这一脚踏的够狠的同时,左手虚空勾了一下那个圆盘箭饼,无数箭光再次迸发之时,我冲上去右手紫鞭瞬间就将督月紧紧的裹住! 不过这还不够! 我狠狠的一咬牙, 就将那活生生的督月拖入了整个地面崩起的漩涡中心。 “锥刺!” 一边高呼着锥刺,一边将督月重重的砸到地上! 这当我刚要站定松口气的时候,却抬头瞥见原本就是在和绞s对战的离吻正不断的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扫动着我。 她是要干什么? 督月落地后嘴角渗出一行鲜血,不知道是撕扯的还是弓箭弄的。 落地的下一秒,她就恶狠狠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不仅赶紧抓紧时间大吸几口气。同时还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左手轻勾,再松开,无数箭再一次的呼啸着朝着地面上的督月而去! 对面的绞s,也高提着那巨剑趁着这个时间朝着离吻砍了下去! 离吻一直在看着我,即使她感觉到了绞s正在做什么,她都还是什么也沒说。 绞s则是并不会因为离吻的突然静止而改变战斗计划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巨剑直接就将离吻的一条手臂也砍了下來! 离吻却连眉头都沒皱一下! 更惊悚的事发生了,就在那离吻的手臂掉落在了地上之后,它就不应该还有这种嗜血暴力的能力了啊! 第五十八章你只能接受我 但是事实却是,只在一瞬间,离吻的手臂就重新长了出來,就如同服用量了科 幻电影里那种一瞬间就能生长的药剂一般! 而离吻始终冷冷的站在那里斜立着看着我,一本正经的神情使她看起來令人感 到些许的恐惧。 从始至终她动都沒有动过,手臂鲜血淋漓的掉在地上后,断臂之处就嗖的一声 长出了新臂! 站在我身边的杰帕推了推眼镜说:“她的身体结构绝对和我们不同,不然不可 能这么快的恢复,这种生长速度已经等同于禁裂区的怪物了!” 是啊,禁裂区的怪物 可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或者为这些发呆的时候! 好不容易刚刚将督月击到地上,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左手急速在空中沿着环形箭盘勾了一圈,将箭盘扣向地面上的督月,手心处光 芒乍现,我高喝:“刺!” 无数细箭自箭盘发射,密密麻麻的朝着地面上的督月射了过去! 督月一边冷眼看着我,一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來,只是地面裂的太严重, 热气蒸腾之中,她一条手臂掌握平衡较难。 本以为这一击至少会将督月短暂制服,不料,一直冷眼站着的离吻突然也喝了 一声:“落!” 顿时天空骤然灰暗,一道十字巨盾带着亮眼的白光和火箭一般的速度从天而降 倏的扣在督月前面将督月护在盾下! 她竟然这么帮着督月! 一股怒气徒然从胸腔用上來,我左手狠狠高举,下落! 用尽全力以拍! 啪!扑呲! jor-v 2015/5/20 12:46:52 但是事实却是,只在一瞬间,离吻的手臂就重新长了出來,就如同服用量了科 幻电影里那种一瞬间就能生长的药剂一般! 而离吻始终冷冷的站在那里斜立着看着我,一本正经的神情使她看起來令人感 到些许的恐惧。 从始至终她动都沒有动过,手臂鲜血淋漓的掉在地上后,断臂之处就嗖的一声 长出了新臂! 站在我身边的杰帕推了推眼镜说:“她的身体结构绝对和我们不同,不然不可 能这么快的恢复,这种生长速度已经等同于禁裂区的怪物了!” 是啊,禁裂区的怪物 可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或者为这些发呆的时候! 好不容易刚刚将督月击到地上,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左手急速在空中沿着环形箭盘勾了一圈,将箭盘扣向地面上的督月,手心处光 芒乍现,我高喝:“刺!” 无数细箭自箭盘发射,密密麻麻的朝着地面上的督月射了过去! 督月一边冷眼看着我,一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來,只是地面裂的太严重, 热气蒸腾之中,她一条手臂掌握平衡较难。 本以为这一击至少会将督月短暂制服,不料,一直冷眼站着的离吻突然也喝了 一声:“落!” 顿时天空骤然灰暗,一道十字巨盾带着亮眼的白光和火箭一般的速度从天而降 倏的扣在督月前面将督月护在盾下! 她竟然这么帮着督月! 一股怒气徒然从胸腔用上來,我左手狠狠高举,下落! 用尽全力一拍! 啪!扑呲! 蝎芒之光所汇聚成的箭盘在我手下碎裂成光柱,两手齐拉,合并在胸前高举下 落! 轰!双腿劈开两手合并砸下之际,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奔十字盾之上! “锥刺!”我大叫锥刺,锥刺点点头,整个人动如脱兔,身形只留一抹紫光, 便朝着离吻所在的位置掠了过去! 快速冲到了离吻身边的锥刺整个人化作一缕紫光,嗖嗖嗖在空中划出几个紫 圈就将离吻圈在其中! 离吻双眸瞬间大睁! 呼 !! 狂风乍起,嫩黄色裙摆翻滚,离吻娇美的面容之上满是冷酷的神色! 唰唰唰!无数十字剑从天而落! “虽然四个女人之间战斗男人插手实在是不绅士,不过,这么欺负人的话,该 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的。”一直站在一旁并未插手的杰帕推了推眼镜这样说,似乎 是故意说给聂尊听的。 聂尊一动不动,双手自然的插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神情平静的看着我们所有 人。 杰帕说完,就双手快速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这个手印我熟悉,是他使用结界 术之前的手印。 果然,这次的结界术并非透明,而是无数的藤蔓从地面窜出,彼此之间相互纠 缠,就像是无数只手互相牵引缠绕,将我们几个人全都包裹在其中。 这个藤蔓所构成的结界之下,离吻和督月也在其中,离吻头一偏,手一动,那 些纷纷从天上掉落下來的十字剑就全都瞬间改变了方向。 所有的剑似乎都完美的受着离吻的控制,离吻通过手臂的动作不断的指挥着那 些剑沿各自的方向寻找这个藤蔓结界的突破点! 那些十字剑就像是飞剑一般,嗖嗖嗖的环绕着整个藤蔓外围,杰帕结的手印为 拆,他还是两只手稳稳的扣在胸前,目光镇定的看着离吻。 离吻冷笑一声:“结界术么,也算得上是禁裂区上流的术了,只是,你还练得 不精,这种小结界,休想拦得了我的十字剑阵!” 只见她双目中眸光一紧,十字剑环绕着藤蔓的飞行速度突然加快,道道刺眼的剑光嗖嗖嗖的从眼前闪过,整个藤蔓外围发出嘶啦嘶啦的断裂声! 杰帕原本在胸前合十的双手也似乎渐渐在被一个力度撑开! 杰帕的神色依然镇定,只是包裹着我们周围的藤蔓已经开始渐渐崩裂。 我已经落在了地上,绞s也跳落到我身边,对面的督月已经站稳了,正在用她唯一的那一直手臂不急不缓的擦拭着嘴角,而离吻,正站在她身边。 我们到底还是错过了最好的制服督月的机会。 现在看着督月这么淡定,我只觉得,接下來,恐怕不好打了。 总得來说,对面的这两个人似乎实力还是比我和绞s要强大一些的,更何况,按照锥刺所说,绞s的力量大部分被封印,而我,现在用的根本都不是我自己的力量,还是在借用另一个人格,这力量也似乎不靠谱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沒办法使用了。 一双手突然缠绕上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令我忍不住打了个颤,但是我沒有回头也知道,是她从我背后抱住了我的脖子。 她将唇凑近我的耳朵,这是她最喜欢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说话的姿态,每每她想说的话说完后,她又会突然的消失,她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 “你在怀疑我么,怀疑我给你的力量沒办法保护你么。” 我沒有说话,就连内心里也什么都沒想。 她的声音又轻柔了三分,低吟着一般,我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其实你最不该怀疑的就是我啊你怎么能排斥我呢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会背叛你,所有的人都有可能离开你,唯独我,才是会真正永远的在你身边的啊。” “因为。我就是你啊。。” 那种需要强忍着强行压迫着告诉自己不要爆发的感觉又來了。 甚至几次连续的深呼吸都缓解不了我内心的焦躁和想要逃避的心。 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要忍下去。 因为现在,我真的需要她。 “对沒错。。就是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接受我吧你若是反抗,就无法使用我的力量,就无法救你的朋友,你若是接受我,使用我的力量,就会慢慢的和我融为一体,你最终还是会彻彻底底的接受我的只要你有一丝不真心的反抗,你就无法获得强大的力量了。黎慎你要怎么选择呢。” “就这样接受我吧让我陪着你一起看你是如何的众叛亲离,最后也还是只剩我” 这低低的动听嗓音延绵出无尽的黑暗味道。。 心中骤然厌恶万千恨不得立刻远离,却还是要拼命说服自己。 不能讨厌她,不能排斥她,要接受,不然就沒办法获得力量。 嗤啦! 周围的藤蔓封印彻底被十字剑砍碎! 我心中的忍耐也到达了一个爆发点,我在心中大声喊叫起來:“给我力量!” 与此同时,我似乎看到了我身后的她,脸上那令人迷醉的笑容。 锥刺整个人突然从天而降,紫光迸发之间, 她已经搂住了离吻! 离吻怒瞪双眸,原本还在转着圈飞的十字剑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我和绞s齐刷刷的飞了过來! 我脚尖点地之间,整个人再次跳跃到空中,同时双手平摊开高高的挥起! 蝎芒就这样在我两只手的手腕处汇聚成两个光环! 我俯视着对面地上的督月,督月已经将嘴角擦干净,正抬头冷冷的看着我。 “下來吧。”督月冷笑着对我说。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那锢地之术似乎再次缠绕上了我的心脏。 正当我整个人就要再次下落的时候,她的嗓音柔柔的在我耳边响起:“这么一个小小的招数,她以为她也能难得倒我么。” 说完,她红色的身影就从我身边掠到我背后,一只手缓缓贴在我后背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心脏的跳动似乎停了那么一秒,又继续跳了。 而那锢地的束缚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惊喜之余,我双手一反转,两只手手腕的蝎芒之光就同时冲着地面上的督月刺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督月的左手 两道蝎芒之光在空气中化作两股蛟龙,用极快的速度将督月的身体直接戳穿! 督月双目圆睁,嘴里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我则惊在原地,不敢相信刚刚从我手中发出的那两道光会具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感觉到了么。只有我才能帮你。”她在我耳边呵出一口气。 整个中心广场突然静了下來。 站在另一边的缝竹和离情也全都看向了我这边。 督月站在我对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离吻就站在她身边,离吻脸上的表情也突然变得很难看。 聂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前面,用一种,似乎是挡在我面前的姿态站定。 “果然是奇迹,今日,她休想离开这天道了!” 这句话是缝竹说的,说完,缝竹的袈裟彻底的被一股气流卷了起來! “老东西,你的对手是我,别看错人了!”离情飒爽的嚎了一声,然后就拖着她手里的长戟冲着缝竹刺了过去! 缝竹双腿迈开,稳稳的扎在地上,轰隆一声, 袈裟周身就猛地燃起一团火焰! 看样子又是自然系的力量了! “黎慎,你还真是到哪儿都这么碍眼啊,你看,所有人的注意力永远都在你身上。”离吻看着我说,她的眼睛里,已经连那种残酷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了。 而我感觉的到,是刚刚离情对我的维护,甚至不惜为了保护我,而先出手的态度,让离吻再一次扭曲的恨起了我。 “來吧,站在那边说再多,不如直接给我这里來一刀,纵然做了禁裂区这鬼地方的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会死,但是这儿來这么一刀,也是疼的不轻。”我狠狠的指着我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对她说。 离吻冷下脸;“你以为,我不敢么?” “离吻!”离情突然发声喝住了离吻。 离吻神色暗淡了一秒,随后,终于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走向了离情的方向。 “果然,我们之间的账还是要等到最后才能算啊。黎慎。”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督月身上被我的光刃戳出的伤口并未愈合,汩汩的冒着鲜血。 督月喘着气,单手按住腹部。 浑身包裹在一团火焰之中的缝竹已经转被动变为主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拐杖,由于他一直是沐浴在火焰之中的,这拐杖看起來就像是个搅火棍。 搅火棍已经和离情的长戟打到了一起,电光石火之间,火花接连不断的掉落到地上。 我这突然的一招似乎令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战斗的进程似乎也加快了不少,离情和缝竹一对一的局面也变了,离吻跳到离情身边,开始和离情配合着攻击缝竹。 看着她们的配合,我越來越发现,其实离吻是沒必要嫉妒我的,因为她常年在离情身边的陪伴已经将她们之间的默契打造的无人能敌,她现在在离情身边已经是无可替代的了。 银白色和嫩黄色的身影交错着起起落落,十字剑的剑气配合着长戟的杀气,两个人完美的配合甚至将缝竹一时之间逼迫的连连后退。 “看來,不和你们认真玩,是不行了。”督月胸腔还在不断起伏呼吸,但是她脸上却毫无惧色,而她话音刚落,那原本断臂的位置竟然慢慢的伸展出了一个东西。 “我就说吧,经过那空间夹缝,她并沒有失去什么手臂,只是将它藏了起來。” 我一停止攻击,锥刺就化作紫衣女人回到了我身边,试图时刻都能保护着我的安全。 锥刺指着督月对我说:“你一定要小心一会儿她长出來的新手臂,她既然隐藏了这么久,就说明有可能沒人知道她那新手臂有什么奇怪的本领。” 我点点头,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人看。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所谓的这只失去过的手臂,现如今再出现又会变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实际上沒必要好奇太久的,因为我很快就看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手臂,和正常愈合一样,督月的断臂里长出了一条手臂,那条手臂沒有衣料的遮挡,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是一条颜色十分正常的人的手臂。 我突然有个脱离现状的想法,那就是,她这种体质,要是回到现实世界还能用,那将会是多么的强大啊。。 督月已经慢慢站稳了,重新拥有了两条手臂的她,看起來似乎平衡了很多。 “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在骗我。” 高秦酒野的嗓音突然在督月的身后响起來,督月一惊,我也一惊。 他是什么时候回到了这个场面里并且还看见了督月所做的一切的? 要知道,现在的这个场面虽乱,却是将每个重要人物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了,可是,高秦酒野却能做到自由自在的出现么? 并且,更加引得我注意的是,高秦酒野身后紧紧的跟随着官涅。 此时的官涅的表情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感觉了,看起來似乎变成了最初时候遇见的他,一脸平静,嘴角时不时勾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而且,他是紧紧的跟随在高秦酒野的身后的。 “看样子,你已经说服了他。”绞s指的是官涅。 “老大,这些年好歹我也照顾你有点儿功,现在我就跟你申请个卖身契,以后我可能要一直在他身边了。” 官涅冲着绞s眨眨眼。 要是别的男人说出这种,以后我可能要一直在他身边了的时候,我就会多想的。 但是官涅说的却很自然,我感觉,在他们两个消失的这一段小小的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排除真的彻底大战了一番的可能,反正不管怎样,现在他们两个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因为我在他们两个站姿动作等等上面看到了离情和离吻的那种默契。 这种默契,是只有心里先通,行动上才会产生的。 “骗你?何谈骗你,你从未问我这条胳膊的事,你自己在为这内疚自责,而我也从未和你说过,我确实失去了一条手臂这种话,既然你沒问,我沒说过,又何來欺骗二字?”督月回身看着高秦酒野,两条手臂转身时摆动的自然灵活,一看就不可能是失去了很久刚找回來,或者一直不用的那种情况。 原本身材就高挑的督月此时看起來更加的高大,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女王般的气息。 可惜,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嗜血成性的不懂感情和人性的怪物。 “这样利用他对你的愧疚,真的不好。”一直都沒有说话,而是站在了较远的地方旁观着一切的司洛淡淡的说道。 督月冷冷瞥了他一眼:“背叛者都沒有资格说别人,有本事你们今天就在这里把她救走,如果你们不能,就别说这些沒用的。” 我冷笑:“我不用谁救我,你也不用为我操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要以为长出了一条手臂就能改变我要斩杀你的事实,督月,尤姬的账,小男孩的账,松露余良,所有的一切,今日我就跟你算一算吧。” 高秦酒野在看到督月的手臂重新长出來并且使用灵活自由后露出的那一瞬间的哀伤神情,令我心中某处地方像是被戳了一刀一样。 我绝不原谅督月。 “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我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督月,她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和杰帕完全不同的手印,天空之上顿时咆哮着出來了十头狼! 这次这狼的的确确和现实中的狼长得是一样的,只是那一双双像是会喷火的眼睛让我意识到,他们还是被督月操控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通过打动來感化。 这些狼一落地就嚎叫着冲着我们來了。 绞s刚要出手,司洛却拦了拦她。 “这样沒完沒了的下去,我真的是看够了。”司洛说完,银白色的瞳孔里就突然翻涌起白雾! 整片天空下的气流瞬间就像是被他的眼睛所吸引一样,开始随着他的瞳孔收缩外放! 我不禁暗自惊叹,好强大的念力!从现在这种情况來看,他操纵气流更加强大实际上并不是她多么的熟练或者比我们多了些什么能力! 而是,他的念力确实是无以伦比的强大并且自由的随他控制! 整片天空之下的气流此时就只像是一块被牵扯着的布,而这一切,都是延伸至司洛的眼底! 缝竹暂时停了下來,周身的火焰虽然沒有灭,却降至了一个最小的火花。 他盯着司洛:“你这是,已经决定要彻底和我决裂,并且背叛我了么。” 司洛银白色的瞳孔里似乎闪烁过什么,嘴也似乎是张了又张。 “我说过了,谈不上背叛,因为谁也沒许给谁什么承诺。从今日开始,我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护她周全离开禁裂区,所以今日,你们在场的任何人,只要是会影响到我要做的这件事,那就从此是站在我对面的人了。”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沒有在听一样。 第六十章真正的气流纵术 “如果是别人要帮她,我或许还可以放她走,但既然你决定出手,今日,我就绝不会让她离开这天道半步。”缝竹声如洪钟,一字一顿的说道。 司洛眼底氤氲出一片纯白色:“你以前不是会迁怒于人的人,可见,这些年天道的正义,早已违背了最初的本意。” 司洛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天地间的气流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双眼中进出,那一双比琥珀还要动人的晶莹雪眸,仿佛是放置在这世间最美最瑰丽的灵珠,能令天地动容,能将一切自然元素吸纳。 “葬。” 司洛是银白色的,无论是他的瞳孔,还是他的嘴唇,总是泛着一种,比任何东西都要纯净的银白色。 所以当他轻轻的说出这个‘葬’字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雪花降落在他的唇上。 然后,下一秒,随着缝竹和离情眼神同时的收紧,整个天地之间顿时起风,所有的气流呈现一种有规律的旋转,暗沉的天空骤然变成银灰色,比鹅毛还要大的雪花铺天盖地的降落下來。 只几秒之间,整个天地都为司洛变色,无数泛着光芒的银白,开始无穷无尽的洒落下來。 “雪葬缝竹老头,你曾经的爱徒竟然用这招來对付你,你还不反省么?” 离情戏谑的斜睨着缝竹。 缝竹袈裟在风中翻飞,整个人如同一尊佛像一样,一脸沉着,目光炯炯,丝毫沒有因为离情的话而变脸色。 司洛站在我身边,眼里白雾翻涌之间,整片天空下的气流都以我为中心快速的旋转起來,而漫天落下的飞雪也夹杂其中,在我周围卷成一股风雪,漫天的银白色当即迷乱了我的眼睛。 高秦酒野见司洛出手,他快速的移动到司洛的身边,官涅见高秦酒野这般动作,眼神竟然不再是嫉妒和哀伤,而是十分平静的紧紧跟随着高秦酒野一同站到了司洛的身边。 绞s也不甘示弱,以同样的速度移动到司洛的另一边,手中的巨剑拖在已经落了伯伯一层雪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雪痕。 司洛眼眸流转,对高秦酒野和绞s说;“我记得,我有教过你们,这气流操纵术什么时候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效力吧?” 高秦酒野和绞s的眼神同时浮上一层淡淡的迷茫。 司洛静默的看着他们两个,瞳孔中的雪雾有规律的旋转起來。 高秦酒野和绞s的眼睛在同一时间亮了。 “明白。” 这两个曾经一直彼此讨厌的人头一次十分默契的一同回答了司洛。 司洛晶莹的唇微微勾了勾:“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吧。” 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发生了,于是全神贯注的屏息看着这三个人。 锥刺紧紧的站在我身边,一片白茫茫之中的那个鲜红的身影此刻又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此时我左边是司洛三人战成一个三角形,司洛在正中间,高秦酒野和绞s在我左侧偏后方的位置。 而我的正对面五十米开外,是面对面侧对着我们的离情和缝竹。 督月已经重新回到了缝竹的身后,离吻则回到了离情的身后。 我的右边大概四十五度的方向,是聂尊。 司洛眼底一直酝酿着的风暴终于开始登场,而与此同时,我发现,高秦酒野和绞s两个人的眼睛里,也呈现出一种和司洛一模一样的白雾圆环,三双眼睛正以同样迷惑的眼神不断的操纵着这天地间的气流。 看來,司洛刚刚对高秦酒野和绞s所说的,这气流操纵术最强大的使用方法,应该就是配合。 并不是一个人去控制庞大的气流,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沒办法将这自然的元素能力发挥到极致。 可是三个人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这是一个什么组合。 我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组合。 三个人完美的配合,其中两个人都是曾经禁裂区数一数二的高念力的之人,而且他们的气流操纵术都是司洛所教,现在一个师傅带着两个成才的徒弟完美的配合,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强大的力量吗? “雪葬阵一旦启动,你们不能离我左右哪怕片刻,知道么。”司洛清透的声音在这漫天飞雪中安静的响起。 高秦酒野和绞s同时点了点头。 高秦酒野也不忘适时的回头望了一眼官涅。 官涅则冲着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然后下一秒,我就见官涅嘴角重新扬起那抹我第一次见他时候他就惯用的妖孽般的笑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妖娆的勾起,天地都要为之动容。 他将两只葱白的手扣在一起,然后分开,随着他手指的波动,整片中心广场的景象再次开始发生改变。 这一次,虽然我们沒有踩在水上,但是神奇的是,周围空气中,仿佛随处可见指甲般大小的水珠。 “又进入幻境了。不愧是第一幻术师,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能这么快速的将在场所有人都拉入幻境么。”锥刺紧紧盯着官涅在我身边感叹。 我掩唇一笑:“怎么,你看上他了。” 锥刺白了我一眼。 不过,话说回來,这么玩的话,我还是沒必要担心什么了。 整个空间现在都被官涅用幻术操控,一边助高秦酒野等三人一臂之力的同时,一边保护这三人的安危,而这三人又完美配合,似要在这天地之间放什么大招秒杀全场的感觉,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禁扫了一眼我右手食指上面的那枚红色的骷髅鬼戒,喃喃道:“现在这情况看來,我不借用你的力量也不会怎样了,这种组合,加上离情和离吻的配合,就算督月缝竹等人再厉害,也不大有什么胜算。” “你想的太简单了快要來了。就快要來了已经在接近了呢。” 那抹红色的身影真是说來就來,我那句自言自语刚说完,她就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回是正对着我,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 我微微颦眉:“什么就快要來了?” 她却娇俏的抬手掩唇,一脸的顽皮:“除了我,沒人救得了你呢,慎儿。” 那句‘慎儿’顿时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不过,下一秒发生的事让我分了神,分神之间,她红色的身影就如同倩女幽魂一样再次的化作一抹淡红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而这时,原本掩埋在风雪之下距离我们尚远的那个由塔莱打造出來的黑色罩子突然崩开! 就好像被炭火烤炸的栗子一样,那黑罩子在一声巨响后彻底崩裂! 随后,一阵白雪吹过,我隐隐绰绰看到了塔莱和苍冥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直立在风雪之中,面对着面,一动不动。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督月,督月此时一脸严峻的看着塔莱的方向。 我缓缓抬起左手。 如果督月下一秒就要奔到塔莱身边,我就会随时出手!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苍冥受伤,现在的我,偏偏又很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打这场仗。 所以如果督月要去帮助塔莱,或者,在塔莱和苍冥的战斗之后对苍冥做些什么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客气! 嗖!督月果然窜了出去! 毫不犹豫,我右手猛地拽住锥刺的手,左手前伸之间,一道蝎芒之光已经射出! 右手快速的捏了一下锥刺的掌心,锥刺当即明白的我的意图。 锥刺用最快的速度在她自己的脚上集中力量,同时带动着我,瞬移到苍冥的前面! 但是因为我们本就比督月慢了一步,我担心就在这一步之间,督月会出手伤及苍冥,于是,我利用蝎芒之光在督月面前劈开一道光刃! 光刃拦了督月一步,督月眼中怒意乍现,等她找到光刃來源之时,我已经被锥刺带着移动到了苍冥的前面。 距离近了我才发现,苍冥浑身都破了无数的伤口,大大小小,汩汩的冒着黑血,脸上也有许多细碎的刀口,而且这些伤口不见愈合。 除了这些伤口以外,他手中的那把光刀竟然也断了一半,变成了半刃。 但他的神情并沒有改变的太多,还是一脸的不羁,眼神也很镇定。 “你沒事吧。”我皱眉张口。 苍冥潇洒的对锥刺扬扬唇:“你肯來这儿助我,我倒是很意外。” 锥刺咬咬唇,站在我身边沒有说话。 我眼神在这两人之间來回看了两圈。 唉。 回头再看塔莱,塔莱也略显狼狈,身上的衣服多半也零碎了不少,头发也不是很整齐了。 我嘴角一阵抽搐,这两个人在这那个黑罩子里真的是打架去了吗,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干了什么好事呢? “你沒事吧?”快速赶到塔莱身边的督月和我问了一样的话。 塔莱刚要张口,突然喷出一口血,鲜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他蓝色西服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子上,像是在纯白衣服上开的一朵朵鲜艳的花。 督月连忙扶住他,有了双手的督月,动作看起來就是顺眼了许多。 塔莱的眼神还一直停留在苍冥的身上:“你一定也感觉到了吧,她要來了。” 第六十一章重击督月 塔莱的话竟让苍冥直接将剩下一半的光刃直指向她:“从今以后,她的名字你都不要提起,她和你再无半点关系,她是我的,是我苍冥的。” 塔莱的眼里顿时燃烧起一股火焰,可是,紧接着,督月扶着他的手就微微的颤了一下。 塔莱察觉到了督月的这个微小的动作,塔莱眼底的火焰暗了暗。 我冷笑道:“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塔莱,当初你伪装的好好的來和我做朋友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像个男人,至少你梦里还敢大声的喊着边莹的名字。怎么,现在,哪怕一点点的顾虑都要让你退缩了么,在我看來,你根本就配不上边莹。” “你闭嘴!”督月情绪瞬间被点燃,直接冲着我咆哮道。 我则用俯视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知道,这时候,沒有什么比这种怜悯的眼神更让她痛苦的了。 “你带出來的人,还真是跟你性子一个样。” 缝竹一边看着我,一边对离情说。 离情爽朗的笑了笑:“如果是平时,我倒是愿意和你寒暄一下这个爱徒是怎么培养出來的,也算教教你怎么教导属下,你看看你的那个两位,我真是不敢恭维。” 缝竹不怒反笑:“阿弥陀佛,看到你还是和多年前的你一样,我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不然,对你和淮度的亏欠,让人无法下手啊。” 离情脸色微微变了。 呼!一阵更强劲的风雪刮了起來,一股冷涩的力道以司洛为中心,绞s和高秦酒野为辅助,三百六十度的席卷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周围空气的骤降,加上脚下头顶全部都弥漫在一片似水非水的半透明景象里,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警惕起來。 缝竹抬起一只手,像是算命一样,掐指动了动,然后,他对着司洛的方向说:“看來,今天是早就在你意料之中了,她们一定不知道,是怎样走到这一步被你利用的吧。” 司洛笑的倾国倾城:“物是人非事事休,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嘶,,! 原本沉闷的风雪卷地的声音突然变成一阵尖锐的蜂鸣,司洛华发翻飞,浑身散发出带着杀意的凉气,而那泛着白烟的凉气之中,是他那精雕细琢如同画轴中人物一样的脸! 缝竹见状,眼中以瞳孔为中心的聚光突然也开始剧烈的旋转起來! 越转越红,他的眼睛泛着红光! 我缓缓皱起眉,这两个人的眼睛为什么都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我不安的看向聂尊。 聂尊和杰帕一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站在另一边的,他一身的漆黑如墨站在这漫天的白色之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他瞳孔黑亮,如缀天空的星星。 为什么,这气流操纵术给人的感觉这么类似聂尊的瞳术呢? 而且,自从再见到聂尊,聂尊似乎就沒有使用过他的瞳术了不是吗? 缝竹如今虽然眼中的浪潮和司洛他们不太一样,但还是给我一种万变不离其宗的感觉。 难道他们使用的术都是类似的? 这种通过眸子所散发的瞳力,为何让我感觉这么的熟悉? 一种极度不好的像是察觉了一个怎么也不能揭晓的阴谋一样的感觉笼罩了我。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似乎就快要破茧而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抓到那一肢半节。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是哪双眼睛一直在引导着我。。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这禁裂区的天空,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这禁裂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把抓住身边的锥刺,浑身隐隐的颤抖起來:“这禁裂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盯着头顶上被官涅打造出來的幻境天空问锥刺。 锥刺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不安起來:“这禁裂区的秘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其实这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是这里是存放意识体的,不是鲜活的生命体的,人类的一部分人性空降这里衍生出属于这里的生物,就是神裂者啊。” 不,不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 正当我就快要抓住什么,要大声问锥刺的时候,周围一直绕着我们一圈又一圈的刮着的飙风突然狂乱的刮了起來,我甚至在一瞬间就感觉有点儿站不稳了! 锥刺一把拉住我,试图将我扶稳。 再看向司洛的方向,他和高秦酒野和绞s似乎要动手了! “葬!” 这一次,是三人同时高呼!与此同时,三人周围的气流夹杂着大片的雪突然在空中有形状的刮了起來!这形状就如同三个紧紧相扣的连环,层层叠叠之间,无数雪花被风带动的化作一片片比刀片还要锋利尖锐的雪刃,像是一群会找方向的蜜蜂一样,集体朝着缝竹攻击了过去! 缝竹也终于不再隐忍,他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一串佛珠突然朝着上空一抛! 那串佛珠凌空四散开來,独立成一粒粒单独的珠子,围成一个圆环,在缝竹头顶的正上方开始无限的扩大! 唰的一声!十二粒佛珠突然在缝竹上空燃烧起來! “佛法无门,让这洗涤一切罪恶的火焰为你们净化吧。阿弥陀佛。” 缝竹一声佛语念过后,所有的佛珠都开始剧烈的燃烧起來! 仅仅是几十秒的时间,就将缝竹头顶的上空燃烧的通红! 缝竹双脚稳稳的叉开,然后自然的坐下,呈现打坐的姿势,一声又一声的佛音出口,他的双眼却慢慢的闭上。 司洛眼中的白雾呈现一种空前的密集,随着他瞳孔的收放,他和高秦酒野和绞s配合形成的那个风阵,狂卷着无数的雪刃接连不断的朝着缝竹刺去! 但是,不论有多少雪刃刺出,最后通通都会在缝竹面前被缝竹头顶上落下的火团一瞬间烧灭! 这种白与红的交错,雪与火的交融,让整片天地看起來异常的光彩,虽美,杀气却四处可见! 高秦酒野和绞s两人的瞳孔逐渐开始剧烈的收缩,并随着他们瞳力的加深,雪刃的攻击速度顿时就暴涨了一倍! 这时候,缝竹的那十二粒佛珠就显出了弱势! 但是,并不是只有司洛有人帮助的,缝竹同样也有! 塔莱见缝竹这般状况,立即放弃和苍冥继续对峙,而是试图转动手指上的玉石戒指去助缝竹一臂之力! “你受伤了,我來!”督月一把按住他,制止了他的行动。 说完这句话,督月就将双臂在胸前扣成一个十字,天空顿时撕裂,刚刚被她召唤出來又瞬间消失那十头狼咆哮着朝着司洛三人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督月则紧紧的盯着这十头狼,双臂维持的姿势也并未改变! 看样子她的通过精神力去操控狼群的! 我一咬牙,左手蝎芒唰的被我甩出,直接扔到空中,右手对着蝎芒狠狠的一抓,再一放! 虽然我还是沒有在体内感觉到念力的流动,但是,当蝎芒瞬间在空中凝聚成圆盘的时候,我右手上的戒指还是给了我一种冲击力,而我能做的就只有集中全力将那股辣疼的力道朝着蝎芒组建成的圆盘中心掷去! 哗!蝎芒之光当即四散! 如同被炸开的光弹,无数耀眼无比的光束朝着四面八方四散开來! 而那些碎光,全部在我的意念之下,稳稳的朝着那狼群飞了过去! 督月见状,大喝一声,狼群当即调头! 可是已经來不及,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在右手上,在右手上戒指的催发之下,无数光弹以更快的速度飞射了出去! 砰砰砰!光聚之间,狼群顿时被打散! 督月怒目而视,却最终只能强行将狼群重新隐匿! 但是,借此空隙冲到了缝竹身后的塔莱,却咔哒一声将手指上的玉石戒指拽了下來! 他将那枚玉石戒指放置在手心,看他动作的样子,似乎就要将那玉石戒指也抛进缝竹头顶上那串佛珠组成的火环之中! 但是,他的这一打算还沒有付诸实践之时,远处隐匿的风雪之中,就传來一个幽幽的声音: “连我最后留给你的东西都要扔么。” 那个声音带着一种,微凉的清透,和淡淡的哀愁。 我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只是张嘴忍不住的唤了出來:“边莹!” 不得不说,在这种战场,这个鬼地方,这个所有人似乎都是以我为目的开始争抢的地点,能见到和自己基本上属于同类的边莹,我的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 我沒有听错,因为边莹那张削瘦却仍然美丽动人的脸,和她那单薄的身影,已经在风雪之中渐渐的显露了出來。 苍冥的手竟也颤了,那把半刃光刃就这样在空中抖了抖,剑光还晃了一下我的眼。 边莹踏着轻盈的步伐,不紧不慢,亦步亦趋的朝着我们直直的走了过來。 督月眼眸一紧! 好机会! 因我一直在操纵着的蝎芒流光其实还在不断的弥漫在我和督月之间,所以,督月这一分神,我必须抓住机会! 右手翻手一击,随着辣疼的感觉再次从手心迅速传來,骷髅戒指作用下的蝎芒之光也再次以光一般的速度席卷了督月! 第六十二章边莹的选择 果然,在战斗的时候,分神就等于是在认输! 轰然而出的蝎芒之光炸散成无数光点,由远及近由大及小的纷纷击在督月的身上! 而督月因分神躲避不及,大半攻击都中了! 我深知这一击不弱,中了招的督月一时半会恐怕将失去行动能力,但是以督月的实力,这并不能造成长久的伤害,还需要补刀! 但是我右手辣疼的很,似乎是因为沒有念力而强行催动着骷髅戒指带给我的力量,导致我自身对其有所排斥! “许久未见,你已经变的这么厉害了。”踏雪而來的边莹面若桃花,微笑着看着我,虽还是那么苍白削瘦,但是精神气却见好了些许。 我淡笑着打量着她:“许久未见,你气色倒是好了很多,我看呐,这两人倒是都不必争了,你不在他们两个人身边,自己倒是过的似乎更好。” 我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的瞟了苍冥和塔莱一眼。 两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儿去。 边莹知道我是玩笑,只是笑着回应:“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这么悠然的对话,引的受了伤的督月一身怒气满溢,另外一边的缝竹和司洛两边的对战也十分激烈,缝竹利用十二粒佛珠所造的火阵,激烈的和司洛三人打造的雪葬阵对决起來。 离情则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以多欺少趁人之危。 塔莱见到边莹后动作虽有停顿,却最终还是选择出手助缝竹去了。 只见他默念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然后天空就开始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黑色。 苍冥将半刃光剑缓缓收起,身子站直,竟伸了个懒腰:“你以为你那个会让人失去四感的空间可以造大到将这整个中心广场上方的空间都笼罩的东西吗?想太多了你,别忘了,现在这片空间已经提前被那个幻术师施了一层幻境,有人比你快一步,你这招,就不灵咯。” 塔莱面色严峻,似乎也察觉了之所以造不出纯黑色的外围,是因为这片空间宏观上如今已经被官涅控制了。 于是,他收回了这一招。 边莹面色黯然的看着塔莱的方向,苍冥却径直朝着边莹走了过去,走到边莹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捏住边莹的下巴,迅速用猩红的唇覆盖住她的薄唇! 从我的这个角度都可以看到苍冥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可见他吻的多么用力! 苍冥伟岸的身子下,是娇小的边莹,被他一只手牢牢的扣在他身前,充满掠夺的唇肆意的磨蹭着她! 塔莱的眼里顿时升腾起痛苦! 可是,司洛雪葬之阵和缝竹对立明显,而离情和离吻就站在一边,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倘若这时候塔莱离了缝竹身边,那么他们输的可能性就会发展到最大! 于是,塔莱抿住唇,一动未动! 我在心里黯然叹气,这就是塔莱和苍冥不同的地方,苍冥虽看上去邪气更重,塔莱却正气满载,但是苍冥对世间人邪,对万众皆残忍,却钟情于边莹一人,无论在任何场合和任何时刻,他都以边莹为重! 可是塔莱却做不到! 苍冥吻到边莹近乎喘不过气的时候,一把放开了边莹,甚至连攥着边莹肩膀的手都松开了,徒然失去的力道让边莹甚至摇晃了一下。 边莹的力气似乎被刚刚那一个冗长的吻抽了个一干二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苍冥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狂放不羁,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他的目光凝聚成了一种,深情却又决绝的光芒:“你不是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肯放你离开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边莹双目骤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苍冥。 我也皱起了眉。 苍冥目不转睛的盯着边莹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 一样:“为了留下你,我不惜一切,不论旁人说我是魔还是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留你在我身边。为了你,我签下裂纹契约却不使用,这些都沒有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可是尽管如此,你却从未开心过,自从和我在一起,你整日都是愁容满面,如果跟我在一起真的这么让你难过,那我放你走。” 边莹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苍冥洒脱的笑了:“哭什么,除了我这么欺负你,别人应该都不会让你哭的。今日我走了,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从此你都不会再见到我这张讨厌的脸了,你想做什么,想回到谁身边,都随你自己的心吧。” “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是为我好,为了减少我嗜血的魔性,可是,从今以后不必了,你只管去过你过的生活吧。而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五百米,不会让你生命有所减弱,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看见我了。” 说完这番话,苍冥就将半刃光剑朝着边莹旁边的气流中一扔! 光刃倏地沒入边莹身后的风雪之中。 苍冥就这样,敞着身上的血衣袍子,一步步的朝着边莹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再看边莹一眼,而是就那样径直的和边莹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边莹单薄的身体颤抖了起來。 我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沒说。 就在苍冥彻底和边莹擦肩而过,我的心也即将下坠的时候,边莹突然抽噎着喊了一句;“等等!” 苍冥伟岸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即顿住脚步。 边莹眼角啪嗒的滴落一滴泪水。 下一秒,边莹突然转身,原本单薄瘦弱的身体却在一瞬间爆发出让我都为之瞠目的力量,她猛地转身用尽全力扑到了苍冥宽阔的后背之上,双手紧紧的环住苍冥的背。 苍冥那么坚实的后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撞的晃了两下。 她的侧脸紧紧的贴在苍冥的背上,声音颤抖的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苍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见苍冥这种人的脸上流露出如此深沉的悲伤,我的心都跟着抽紧了一下。 边莹清透的声音继续回响:“我不能沒有你,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他,永远都是他,背叛了他,是我不忠是我可耻,是我活该要承受所有的痛苦甚至人格不全。这样的我,是不能说爱你的,因为我自己都是不完整的,我不能确定的说,全部的我,都是爱你的,可我知道,至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不能沒有你。我宁愿每天在你面前愁容满面,也不愿意身边沒有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边莹已经哭了出來:“其实更多时候,我愁的是,我为什么爱上了你,我明明不该爱你的,为什么会爱上呢,现在我终于明白,爱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哪怕就只是因陪伴二字,我也该爱你,我太孤单了,沒有完整的人格,我什么都不是,这世间我再也找不到可以陪我的人,除了你,我愿意任你霸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怎样,你从不会离开我。” “我也知道,那日我受了伤陷入昏迷,是你为了寻救我的方法才來的这里。” 苍冥似乎也哽咽了:“可是,你这不是醒了么,黎慎或许说的对,沒了我,你自己也能过的很好,一直以來,是我太霸道了,将你禁锢,现在,你自己可以保护你自己,我沒资格再。” “不!”边莹紧紧贴在苍冥背上的头猛地摇晃了起來:“你有资格!我是來找你的!我就是來告诉你,我不能沒有你!我们回去吧,回到鬼道,或者回到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时空夹缝也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只有你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有你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 苍冥猛地回头,双手死死的按住边莹的肩膀,眼神里带着狂乱的情:“你说的是真的吗?” 边莹哭着说:“是真的,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开始我以为我在你身边就只是为了活命,到后來我才发现,我死不死根本沒关系,要是离开了你,我才是沒办法活下去了” 他们的这段对话未免太过煽情,若是旁人可能只是司空见惯了,但是我却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因为我似乎突然想通了, 我到底爱聂尊什么。 曾经有过一个人问我,到底爱聂尊什么呢? 我想,今天,我在边莹身上找到了答案。 塔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再也无法化解的悲伤,他双目暗淡无光的看着边莹的背影,最后,他缓缓将右手上的玉石戒指摘了下來。 督月见到塔莱的这个动作,立马大叫出來:“不!不可以!你不能把那个东西还给她!” 督月跌跌撞撞的想要朝着塔莱奔过去,却因之前被我重伤还未恢复而行动迟缓!。 而这时的塔莱,已经将那我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玉石戒指摘了下來。 我身边的锥刺突然说:“你们做这些又是何必,难道是要演给我看么,不就是想要她活么,一个个哭着嚎着要牺牲自己,我若是这都不肯还她那个破人格,莫不是要所有人都觉得活武器是冷血武器了?” 第六十三章对不起塔莱 锥刺的这番话说完的时候,督月已经用尽全力冲到了塔莱的身边制止了塔莱。 苍冥眼中腾的窜起狂喜:“你真的愿意把那部分人格还给她?” 锥刺冷冷的看着他:“这并不是可怜你,是可怜她,不管怎样,她和阿慎的经历很像,当初你们的贪婪虽然到现在我都还是不耻,不过,沒必要记恨了,你们也不必在这里为难阿慎,给你可以,从此以后你带着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阿慎的面前,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这话虽说的不留情面,但是任谁听了都能明白,这锥刺就是要帮他们两个的意思。 我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锥刺难道就不无辜么,锥刺的真的很无辜。可是,尽管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残存的人性还是让已经变成了活武器的她选择了原谅。 苍冥点头:“好,只要你肯把她的人格还给她,我就带着她从此消失在你们面前,再也不会來侵犯你的主人,也不会帮谁夺取她的人格。” 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松口气,因为,锥刺这做法,也算是帮我减少了一个敌人。 只是,从今以后,我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人了吗? 这两个人虽然和我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想要再次见到他们呢? 我想要亲眼验证,边莹她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他们两个是不是能够永远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如果能亲眼验证的话,我是不是也能对你有些许信心了呢,恩?聂尊? 我静静的将目光移向聂尊的方向,很巧,他也在看着我。 从刚刚听到边莹的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问題答案。 为什么会爱上你,我爱你什么。 问題的答案只有两个字,就是陪伴。 不论是你陪伴我的那两年,还是心灵上你一直陪着我鼓励我,这种陪伴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尽管我们现在分开了,甚至只要我一开启裂纹,你就不用再继续被强制的困在我身边了,可是我对你上的瘾,已经改不掉了。 不要说是什么一见钟情,也不要相信所谓的沒有理由的爱情。 这世间,就沒有沒有理由的事情。 我爱你也同样有理由,这个理由就是陪伴,是在那段漫长的,我都不确认我是否是个活人的日子里,你静默的朝夕相伴。 直到失去你,直到我重新变回自己一个人,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陪伴二字,说來容易,做起來却有多难。 而如果有一个人真的做到了,那么他便是你的真爱了。 因为我太孤单了,相信很多人也都是如此。 最大的奢侈莫过于,无论你难过还是开心,无论你正在遭遇痛苦还是承受苦难,都能有一个人在你身边。 來到禁裂区,上天给了我最大的赏赐,就是让你不离不弃的呆在我身边,正是那段日子,让我明白,即便我是一个不被人包容接受的怪物,我也有权利去爱,也有人愿意陪着我。 所以,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只要你还爱我。 如今你说你不爱我了,我不信,并不是自作多情,而是我看的懂你的眼睛。 那不是一双不爱我了的眼睛。 那只是一双不能爱我的眼睛。 沒关系,你总会回到我身边,我有这个信心,我也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无比坚定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聂尊,他也在回望着我,他的眼底依然深不见底,可是我知道,聪明如他,他一定知道我想告诉他什么,哪怕只是看了看我的眼睛。 两年來的朝朝暮暮,这点儿默契,总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我静默着,微笑起來。 “你不能带她走。” 见苍冥和锥刺终于达成一致,塔莱终于张了口。只是,他的语气,第一次,沒有了他惯有的那种坚定和自信。 却多了些许颤抖。 督月缓缓咬住嘴唇。 另一边,缝竹和司洛两边的对峙并沒有因为这些儿女情长的故事而停下來,所以,塔莱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念力去援助缝竹,使得缝竹周身和头顶的火焰越烧越烈。 塔莱啊塔莱,你就是这一点不明白,你的忠心护主,和你对边莹的不舍和爱,你只能选择一个。 因为这世间多半时候都容不得太过贪婪的人。 边莹回眸看向塔莱的时候,单薄的身子斜立成一个无比窈窕的姿势,她的侧影很美,她的腰肢盈盈一握,白皙的面容上,淡淡哀愁之下,是一种旁人无法触及的感伤,可那清泉般的眼底,却有着不容更改的倔强。 只一眼,我就已经确定,她不会改变了。 她已经坚定了她的选择,她选择了苍冥。 连日以來都闷塞的心脏在这时候瞬间畅快了些许。 也是这一瞬间的舒爽让我明白,原來,我的内心深处,也是支持她这么选择的。 因为在曾经无数个苍冥的嗜血表情之下,我看到的,就只剩下对边莹的爱。 那是不会改变的爱。 苍冥是狂放的,但他也是孤独的,他是那样的高傲浪荡不羁,浑身的野性让他看起來仿佛永远也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臣服,可是唯有对边莹,他甘愿放弃这一切。 他对边莹的那种霸道的占有眼神,无时无刻不在陈述着他的那“就算全世界都容不下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为你屠戮厮杀整个世界”的决心。 但是这还不够,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光有偏执和霸占还不够。 真正的爱,不是霸占,而是牺牲。 我想这个道理并不用我多解释。 所以,当苍冥在和边莹的这段感情中,他终于懂得了牺牲学会了为爱放手的时候,爱反而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当他终于肯放边莹走的时候,边莹反而大彻大悟,她是爱他的,并且,只爱他。 我为这两个人感到高兴,但同时,我也替塔莱感到悲哀。 虽然塔莱后來做了很多让我不想原谅,甚至有些记恨的事,虽然他和督月的关系让我对他更为不耻,可是不得不说,我曾经,是真的把塔莱当过朋友的。 因为,是在他教我和聂尊如何应对失去四感的空间的时候,让我明白,聂尊对我的爱和保护的,也正是他对我的训练,让我知道,离情对我是真的好。 他帮我找回了一部分心。 边莹用那样让我都无法平静的目光望着塔莱,目光中除了已经坚定的决绝,还有一种难掩的深情。 但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深情。 苍冥也一定知道,所以,他把头撇到一边,沒有去看。一向霸道的他,第一次沒有去阻止边莹。 边莹就这样,用着这能活活把塔莱折磨死的眼神望着塔莱。 在这个漫长的眼神里,是她对他最后的告别。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后种种,再与你沒有半点关系。 督月突然打破了这平静:“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残忍啊,果然,我当初就不该只是让你陷入昏迷的,我该杀了你!你只看得到别人对你的好,却看不到他一直在等着你回來,一直在为了找回你而做出的努力么?他原本是怎样正直的一个人,他见不得任何污秽,可是为了你,他宁愿堕如地狱,愿意做一切被你们所不耻的坏事,他都觉得沒关系,因为他觉得,这样他可以找回你。” 督月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我说:“还有她,你以为,他真的愿意去破坏别人的人生吗,你以为他真的愿意做这些会让他日日夜夜都无法心安的实验吗?他还不是都是为了你?你觉得你爱上苍冥是因为陪伴吗?那塔莱的这种呢?塔莱的这种,不会留在你身边,却生生死死都是为了你的陪伴就不是陪伴了吗?难道,就只有站在你身边的人,叫爱,站在你背后的人就不叫爱了吗?” 我浑身猛地一震。 督月。说的难道错了么。 一抹红色的身影瞬间闪身到我身边,她脸上挂着清浅的娇笑:“她说的也沒错啊,就像是高秦酒野对你,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了你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那就不是爱了么,可是为何,你还是爱上了聂尊呢?慎儿,你的理论,是否错了呢。” 错了么? 我的眼神当即变得黯然。 也许。。我错了吧。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我确确实实是先感受到了聂尊的陪伴啊 高秦酒野,我到现在都沒能完整的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如果这是我的错,那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來偿还。 可是,比任何事都固执的就只有爱情啊 爱情沒办法轻易的改变啊。 这并不是聂尊对我好与不好,我认识他早还是晚的问題。 而是,我现在爱的是他,我已经爱上的人是他,这是再也不能改变的事实了啊。 难道,爱情不该是这般执迷不悟的吗? 难道,全都如了世间的规律,全都是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就叫**情了吗? 不,不是的。 爱,本就是自私和难看的。 “对不起,塔莱。” 这是望了塔莱许久后的边莹,说的唯一一句话。 第六十四章局势全变 “啧啧,真是到哪里都能看见这种情深缠绵啊,啧啧。” 正当边莹打算和苍冥一同离开的时候,边莹來时的那片雪雾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 我连忙朝着声音的发源地方向看去。 这是淮度的声音! 可是,眼前一片苍茫,什么都看不清楚。 呼,白雪凄凄! 离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复杂表情。 那來的就真的是淮度了看來。 一阵风刮过,离情一头靛青色的短发风扬起來,沒能遮住她那双盛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眼睛。 除了离情以外,同时变了脸色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苍冥,一个是聂尊。 苍冥的脸上浮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忧。 而聂尊,他在看着我,他竟皱了眉。 “看來,这回真是來了大來头的人,不然这些平时对谁都不惧的人们也就不用各各都摆出这么一副脸孔了。”锥刺倒是轻松,还不忘站在我身边嘲讽两句。 “苍冥,你就这样违背我对你的命令,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要背叛我么?” 淮度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 苍冥沒有说话。 边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试图给他安慰。 面对对苍冥如此含情脉脉的边莹,塔莱的眼底痛楚更深。 督月也是一样。 一个人望着一个人,爱情的苦楚大抵如此吧。 我忍不住看了看站在司洛斜后方帮助司洛正在共同抵抗缝竹的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的眼神里,除了风雪还是苍白的风雪,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心底不知为何,倏地一痛! 脑海中猛地腾起一连串的画面!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画面里,我坐在天台上摆动着双腿,笑的像花儿一样的看着高秦酒野。 而那个人,现在我已经能够分辨,并不是我的高祈学长,他的眼神,是高秦酒野的眼神。 “等我确定他不会再伤害你,我能保护你了,我就回去了。” 我掩着唇,笑的更加开心:“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哇。” 高秦酒野宠溺的伸出手摸摸我的头:“我还会回來的,你要等我,别爱上了别人。” 我摇摇头:“那我可不能保证,你也知道,我的人格是分裂的,也许,你一直不回來我就会爱上别人了。” 连续不断的画面一股脑的涌入我的头,一种突如其來的崩溃感迅速笼罩了我。 “杀了我,快杀了我,我能维持在这具身体里的时间沒有多少了,你快杀了我,不然他会伤害你的!”高秦酒野双目大睁,棕色瞳孔里是满满的绝望的担忧。他的双手紧紧的攥住我的肩膀,剧烈的摆动着我。 而我,就像是一个破碎掉的娃娃,满脸的泪痕,无助的哭着,不停的摇着头。 “快动手啊!沒事的,我向你保证一定沒事的,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你从这个世界带走,让你來到我的世界,阿慎,你想想,很快你就可以脱离这个让你痛苦的世界了,快动手啊!”“呜呜呜,我不要!”我嚎啕大哭着。 “快动手!” 他一把攥起我的手,将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攥在手里的刀,在我大睁的双眼中,捅进了他自己的心脏。 他的手,握着我的手,鲜血粘腻的沾染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不断晕开,一片血红。 “高高秦酒野!” 最后一声喊叫,让我彻底破了音。 “不!”我双手捧住头大喊出声! 锥刺则皱着眉一把按住我:“你怎么了阿慎!” 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阵风雪刮來,吹乱了我的头发。 远处,一片苍茫的尽头,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的出现。 从头到脚的黑色披风,头上是黑色的兜帽,可是尽管是这样丝毫不露肌肤的漆黑色衣服,也沒能遮住那兜帽下面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十分白净的脸。 原來这就是淮度的真面目。 长得并不狰狞恐怖,也沒有多么的倾国绝美妖艳。 一张干干净净的,十分平静的脸,一双狭长的眼里,充满睿智细碎的光。 他就这样踏雪而來,一步,又一步。 苍冥下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边莹的手,并将边莹拖至自己的身后。 聂尊则用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我的前面,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一直沉默的聂尊终于不再沉默,他站在我前面,对即将走到我眼前的淮度说:“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但你不能伤害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浑身还在不断的战栗着的我,被这声久违的,独属于聂尊的声音重新唤回神志,我呆呆的抬头,凝视着他的背影。 他却沒有回头看我,只留给我一个漆黑如墨的背影。 淮度白皙年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我不会伤害她,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吧,你们两个的命格互补,二者取其一,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禁裂区,我想你肯定是不会忘了的。。” 我猛地瞪大眼睛! “淮度,你來了,都不先和我打个招呼么。” 离情似乎有意要打断淮度和聂尊的对话,她竟然直接掠到了淮度的面前! 淮度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像是一个安静无争的少年,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眼神,都是公然无害的,和我想象之中的他一点都不同。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素净的人,却在看到离情的一瞬间,眼睛里顿时涌起一种夹杂着兴奋,嗜血,蛊惑,等等情绪的光! 他像是突然被一个无比邪性的魔鬼服了身一样,贪婪的盯着离情的脸看,连声音都拖长到一个不男不女的音调:“那,你愿意用你的命,换这里所有的人一条生路么?” 淮度竟然突然凑近离情,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离情的脸! 而他说出的这句话,也带着无尽的蛊惑和无法化解的邪气! “淮度,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天道之王,也算不白当了!” 缝竹声如洪钟一声高喝,随着他这一声,他头顶上的那十二粒佛珠突然光芒大现! 那光芒就如同是会审判洗涤一切的曜日,瞬间将我的眼睛都晃痛了! “司洛!” 遮蔽眼睛之间,我就听到了绞s一身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当即慌了,直接从地上窜起來,也不顾眼睛的刺痛和刚刚突然涌入脑海的回忆对我造成的打击了,连忙瞪着眼睛看像绞s的方向! 可我看到的却是,光芒大放的佛珠重新聚集,地面唰的裂开,一股地狱之火从地下猛地窜出,其力道堪比火山喷发! 一阵气流轰然迎面而來! 锥刺猛地将我抱住,我左手上的蝎芒和我右手上的骷髅鬼戒同时大放异彩,在一瞬间都以他们特有的灵敏感应保护了我! 地动山摇之间,只见那烈火直接将司洛朝着司洛跑去的高秦酒野与绞s击倒! 整个局势情态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突变!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感袭來,在场除了那三人开外的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快速的在周身形成一道念力的保护膜,缝竹身上袈裟如裂帛,兹啦一声碎成无数片! 他一身的肌肉裸露出來的时候,眼底的杀意也在刹那间流泻全场! 唯一一个神色一丁点都沒有改变,依然是一脸淡然从容的那张素净的脸,是淮度! 淮度慢慢的抬起一只手,将他头上的兜帽摘了下去。 那张素净无比的脸庞露出來的同时,他静静的看着缝竹,嘴角缓缓上扬:“都这么高看我啊。呐。我一來你就要急不可耐的想要杀掉我了么。” 紧紧将我抱在怀里的锥刺趴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说:“快逃,这情况已经不是你能够应付的了,从刚刚他们的对话我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看样子聂尊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对你,就是想让你对他死心,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和淮度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我想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禁裂区沒有任何人是能够战胜淮度的,他也不能和你一同离开,所以他才要。” “不!”我剧烈的摇头! “别再任性了黎慎!你听我说!这火叫地狱之火!是天道缝竹的绝招!但是他除了当年重击离情和淮度将禁裂区一分为三那一次后再也沒有使用过!他今日这么早就亮出了这一招就说明,他一定以及判断出了当今的淮度已经达到了不从一开始全力以赴就无法战胜的地步!这样的淮度,目的还在你身上,你要怎么能逃离他的手掌!” “我为什么要逃!”这句话我本來是想说的,可是有另外的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 她缠绵的声音在我耳边蜿蜒:“嘘别说话。沒关系的。这儿的人再厉害,只要我在救沒人能将你怎么样的。只有我能带你走只有我能保护你。现在就让我们來静静的看着吧。。” 泪水模糊我的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离情沒开口说一句话就将手里的戟直接指向了淮度! “你如果还是和当年说的一样,非要要她的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淮度眯了眯眼睛,深情的望着离情;“从她來到禁裂区,我就告诉过你了,只有她能让我们再次找到金发,我都答应还你自由了,你却都不肯将她交给我,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保护她?” 第六十五章血之躯 “心跳正常,脉搏正常,脑电波正常。” “恩好,每隔一个小时來察看一次,她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金医生。” 嘀嘀。。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一阵冰冷的机器运作的声音。 这些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我听着这些声音,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却沉的不行。 “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吗?” 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涌进耳朵。 “不行,这实验刚结束,她的精神力受到巨大冲击,现在能让你探视一眼已经是极限,小姐,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相信我,她一定会沒事的,这个实验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你要对我们有信心,对她有信心。” “好的,那就麻烦金医生了,那我现在去看看另一个吧。” “好,这边随我來。” 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我在睡梦中皱着眉,用尽全力想要醒來。 醒來吧。快醒过來。。 慎儿。你该醒來了。 最后那一句呢喃仿佛是來自灵魂深处的呼唤,我耳边那原本一直在下沉的压力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阵暖流般的轻松瞬间涌入大脑,我感觉到我的鼻腔仿佛突然被打开了闸门,一下子就能够呼吸了。 “唔。”皱着眉吸了口气,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白,白色。 视野里的画面渐渐的变得清晰,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我眨了眨眼,脑子完全呈现了一种迟钝的状态。 可是,如此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天啊! 我蓦地瞪大双眼! 神经像是四处不断延伸着的无穷无尽的触手,将我全身的经脉都探了一遍后,一种肿胀的僵硬感快速的抵达我的神经,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微疼和呼吸时的僵滞,这,这是人的身体! “唔。”我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发出一阵沙哑的嘶吟。 好疼! 光是动了动手指,都感觉这么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笼罩了我,我仿佛忘掉了什么,又仿佛重新拾起了什么。。 等我的目光就这样以平躺的姿势将这个屋子彻彻底底的打量了一遍之后,我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从我的后脊骨尾端一路窜冒到我的天灵盖。 努力的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小指。 胳膊和腿都不怎么听使唤,发胀发痛! 可是。。这疼痛在我记忆之中明明就是连蚊子咬一口都不如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睁着眼睛几乎一动不能动的对着天花板躺了半天后,我终于搞清楚了我到底为什么会感觉十分的不安。 因为,我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和皮肉传來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不是感觉,绝不只是感觉,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知觉。 那是,血肉之躯才有的知觉。 不知为什么,我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悲伤,可是,我的眼角却滑落了两行泪水。 果然是血肉之躯,流两滴眼泪,眼睛都会觉得酸涩。 我竟然,回來了。 这一次我真的很想骗自己,但是,浑身的反应都在告诉我,这一次绝对是真的。 因为以前,不管是幻境,还是时空夹缝,那种身上的感觉是不存在的。现在想來,其实,在禁裂区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对疼痛可以有那么强的忍耐力,或许,那并不是忍耐力,而是一种麻木。因为沒有作为人类该有的灵敏的知觉。 可是现在的我,,身上每一处的麻木和肿胀甚至都清清楚楚的感知的到,空气的丝薄,甚至是扣在我嘴上的氧气罩卡的皮肤的阵痛,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世界的人。 在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吸入,我的胸腔朝着上方呈现拱桥形状的凸起,背脊重新投掷回床板上的时候,突然恢复了知觉的关节到处都夹杂着一种酸痛感。 我试着抬起一只手,可是,那僵硬的感觉,那酸麻的感觉,仿佛此时正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乱爬。 喉咙里翻滚了一下,口干舌燥之间,我终于强撑着抬起一只手,缓缓的凑近我的脸,将那氧气罩慢慢的掀开。 我试着翻了一下身,床就随之发出一小声吱嘎的声音。 病房里空无一人,我反反复复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将氧气罩从我脸上彻底的摘下,整个人也像是一只被踩过的蚯蚓一样,哼哧哼哧的蠕动了半天,才终于靠着身后冰凉的墙壁坐了起來。 “呼。。”累了个半死的我,一动不动的停下來休息片刻,同时大喘了几口气。 也正是这一段短暂的疲劳,让我整个人的意识彻底的清醒恢复了过來。 病房里很安静,看这四下的环境,应该是病房里比较好的了,而且还沒有人拼屋子,沒有人喧闹。 可是,这真的是现实世界对吗? 我为什么能回來了? 我深锁着眉头,努力试图在脑海中搜刮到一点儿些许过去的事的影子。 可是记忆中,除了我原本就认识的那些禁裂区的人以外,我竟然完全想不起來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 我的记忆就停留在淮度出现在天道从那以后,我就沒有什么印象了。 等。。等等。。! 那禁裂区的那些人呢? 我惊愕的抬头再一次重新扫视了一圈我周围的环境,再次确认我是真的真的回到了现实生活之中后,我完全蒙住了。 为什么会突然回來?为什么关于禁裂区最后一段的记忆沒有了? 大家呢?他们也都回來了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还是那句话,这种**凡胎,比不了作为意识体存在的东西,所以我努力回忆了两下过去,就感觉头昏脑胀头部深处阵痛! 而且,因为我已经不在禁裂区了,我现在这样完全是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存活在这个现实世界里,那么,我就不再具有在禁裂区拥有的任何能力了! 我努力挣扎着起身,想要拔掉手上正在输送着的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尽管一切感觉都已经告诉我,我的的确确是回來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我一定要出去看一看,我要确认我现在身上的全部感觉。 右手挣扎着凑近左手,就在我马上就要一把撕掉那胶带下面那根细长的管子的时候,门吱嘎一声开了。 “果然,我回來看看就是对的,原本我也不相信你会这么短时间内就醒过來,但是还是想试试,看來这次这剂猛药是下对了。” 进來的这个人的声音和刚刚我在昏迷梦境里听到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也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个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望着白皙脸庞上的那双金发碧眼,我扯了扯嘴角,却感觉干涸的嘴角兹的裂开了,疼的我一呲牙。 “阿慎,还记得我么。” 年轻的混血医生转身稳稳的扣好门锁,然后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我的床边,随手从一边拽了一把椅子拎到我窗前一放,然后就随性的坐在了椅子上,姿势也并不优雅,眼神更是满是好奇和玩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我张了张嘴, 却什么也沒有说。 他仿佛陷入了一种自言自语之中,眼神一瞬间就变得迷离了,仿佛是很迅速的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 “哦对了,你现在可能还不能说活,按时间算的话,这药剂下的太猛,你还沒有恢复真正的自由之身。” 我皱起眉。 咕噜咕噜,嗓子里翻滚出几串丢人的音符后,我颓然将后背投靠在我身后的墙上,喘了几口粗气,也沒能将那完整的句子吐出來。 皇上不急,太监也不急。 混血医生满脸耐心的用着玩味的眼神盯着我看,却不作声。 我当然认得他,也当然记得他。 就是他,不知道在我身上打了什么,然后,原本力大如牛的我就那样让几个丰乳肥臀的医护小姐给啪啪的给制伏了? “看样子,你是十分着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给你一个选择,你要考虑清楚,很多人的都说,好奇害死猫,其实,好奇害死猫并不是因为好奇之心给你带來了什么祸患,而是,好奇之心一旦提供了一些信息后,你就会因为这些信息,想要去挖掘更多的信息,而贪婪,往往会让人踏入危险。有些事,绝对是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的多。” 我想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这番话的赞同,可是却最终什么也沒能说出來。 “不急,不如这样,你先回忆回忆,整理整理你的记忆,然后,再能开口的时候给我一个你做的决定如何?那些,你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好过的事,你到底是要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这话令我当即有些心急,一股奇异的火气窜入了心脏,绝对不会好过?难道的说禁裂区的那些人出了什么问題?! 也正是这个下意识的想法,让我瞬间清楚的意识到,我这样下去,即便是回來了也会离这个世界越來越远,越來越脱节。 因为,我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向着更为习惯的禁裂区靠拢了。 可是,现在周遭这诡异的情况來看,我到底是该相信他,还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他呢? 第六十六章专属实验 混血男人身体朝着椅子背上随意的那么一靠,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一起,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玩味的打量着我: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來我是谁么。” 这话说的我一愣。 他。是谁呢? 脸,的确很俊美,但是,不认识,很陌生,只有去禁裂区以前他是我的治疗医生的那部分记忆。 眼睛。 眼睛的确有种熟悉感。 他微笑着看着我:“黎慎,看着我的眼睛,仔细的想一想,我是谁?” 他的声音仿佛带了一种蛊惑的味道,听起來异常的迷人。 在他声音的作用下,我盯着他脸的双眼逐渐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茫,先是由无比清晰再到渐渐的模糊再到一点一点的回归于清晰。 就在我视线重新恢复到无比清楚的时候,那张脸突然就彻底清晰了。 我感觉我的喉咙在那一瞬间就仿佛被一只枯手扼住了。 我哑着嗓子,双唇抖了又抖,他的唇在这个过程中,好像微微动了动。 “你是。。” 那两字如鲠在喉。 “你是。”我就快要哭了出來:“金发。?!” 对,沒错,他是金发! 我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我记忆中的那张帮我治疗的医生,而金发明明是只有头发颜色和他一样,其余的地方都不一样! 可是就在刚刚和他的双眼对视后,我突然发现,我脑子里有关于金发的形象慢慢变成了空白!彻底的空白! 我完全不记得也完全想不起來金发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最后,我终于想起來!金发的模样就是这个混血医生! 他们两个人的脸在我的记忆深处重合了! 可是,为什么我去禁裂区的时候沒发现,也沒想起來金发的脸就是混血医生的脸? 我看着混血医生脸上那丝莫名的微笑,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暗自攥紧双手,盯着他:“所以,你其实是对我进行过催眠?” 混血医生双眼突然放光,嘴角也开始不自觉的上扬:“看來,还是很有头脑的么。” 他随意的垂了垂眼帘,抬手,目光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才一分零十三秒,竟然能在刚刚恢复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仅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想通这是催眠术,果然,真的头脑非比一般人,看來我这次真的是挑对了对象。” 我被他夸了,但是心情却无比沉重,因为我除了想通了这一点,其余的一切都沒有想通! 我现在真正最让我自己都佩服的是,我竟然还沒有崩溃,而是能在这里冷静的和他对话! 仿佛看出了我就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他抬手对着的我的眼睛打了个响指:“平静下來,听我慢慢和你说。” 非常神奇的就是,他的声音随着这一声响指,还真的比药还有效,一瞬间就镇定了我的心思,就好像,在我躁动的心脏上突然重压了一块大石头,让我的心波动不起來一样。 “如你所见,我就是金发,禁裂区的主导者,金发。” 他碧蓝色的双眸紧紧的锁住我: “接下來我要说的话,也许会对你造成一种巨大的冲击,所以,在这之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先封住你的情绪和嘴巴。”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试着张了张口,才发现,原來,我不能说话了。 应该不是不能说话了,而是依然类似于一种催眠,让我短暂的失语了。 “黎慎,之所以我会是金发,是因为,你一直以來所看到的禁裂区,就是我施加在你大脑里的一个幻境。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幻境,但是其实,和你所遇到的那种幻境是不同的。” “半年以前你被送來的那一天,浑身都是血,你那破碎的眼神里除了绝望就还是绝望,任何人都拿你沒办法,甚至普通的镇定剂根本就无法让你冷静下來,因为你的第二人格彻底的爆发,并且呈现出一种癫狂的状态。” “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当中,于是最后,他们沒办法,就求助了我。而我当时我恰巧是在负责一个关于人格分裂的深度催眠的研究,你的情况十分特殊,也十分鲜明,可以作为一个极好的实验体,只是,这个实验是有危险的。” “事实上,你记忆中的那种,你的精神分裂多年來都是压抑的,不严重的,并沒有对你的生活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直到你的伙伴柚子把你的诊断书流传了出去,你受到了排挤,你都沒还只是孤僻,而并沒有爆发第二人格,一直压抑到面对高祈,最后你直接爆发,杀了他。这一切的记忆,其实都是错的。” “人格分裂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在第二人格出现的时候,那部分的记忆是很难掌控并且真的保存下來的,不能保存并非真的失忆,而是你意识深处对自己刻意的隐瞒。” “实际上,从你少年时期开始,你的人格分裂就已经开始表现了,有时候你会不自觉的出现一些自虐的行为,甚至是梦游,而你父母多年來一直找不到真正能够救你的办法,只是将你看护的好好的,尽可能的不让你的第二人格对你的生活造成极其大的影响。包括你后來去到大学,柚子也是和你的父母见过面的,她受了他们的托付一直看顾你,高中也是一样。” “只是这些都被你的潜意识有意的遗忘,你的诊断书并不是柚子传出去的,而是你自己贴在了你高中课堂的那块黑板上。” “可是当柚子被你指责的时候,她不能对你说,因为,当你的第二人格做了一件十分离谱的,与现实相悖的事情的时候,沒人敢硬是将真相在你面前揭露,因为你潜意识可以的隐瞒你自己,所以如果揭露了事实,就会和你潜意识让你自己认知的事情形成一种互相矛盾的状态,在这种矛盾之下,很有可能会瞬间刺激到你,导致你直接变得精神失常。” “对我们來说,最可怕的也莫过于你精神失常了,在两个人格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而你又不具有接受这个破坏力的时候,你就会精神失常,而一旦失常,想要再恢复神志,基本上就是难如登天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柚子只能替你的潜意识背了黑锅。我们一边稳住你,一边想办法治疗你。”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我的脑子似乎突然有点转不过來了。 然后,他看着我继续说:“对于你这个鲜明的例子,你的体质的特殊性足够成为我这个新实验的实验体,不得不说,我当时很兴奋,因为这个研究已经进行了很久了,但是,我们在全国搜罗,也不过只找到了十二个合适的实验体质。并且这十二个人都不是百分百的适合,所以,当你作为第十三个实验体出现的时候,确实让我们整个研究团队都异常的欣喜。” “所以,我们找到了你的父母,以及和你一直以來最好,并且一直陪伴你念完高中甚至大半大学,对你十分了解的柚子,和他们商量了这个治疗方案,那个时候的你,精神以及达到了一种崩溃的边缘,高祈的自杀事件对你造成了十分剧烈的影响,你的潜意识甚至欺骗你自己,让你以为高祈是你杀的,是你压抑了多年爆发的第二人格杀的,你对第二人格的憎恨在一瞬间爆棚,其实就是你欺骗你自己多年一直压抑,达到了一个峰值爆发而已,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事实是,你并未压抑,你的第二人格一直在伴着你成长。” “可那个时候跟你解释已经是沒有用的了,被送到医院的你,只要不打镇定剂,你基本上就会陷入无睡眠的狂躁状态,甚至不断的自残。我是个医生,并不是草菅人命的变态实验者,你在十几个实验体质中还是太年轻了,所以尽管你的体质很合适实验,我还是在犹豫,想尽可能不用让你参与这个实验就将你治好,可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试图将你通过利用镇定剂调节睡眠,给你治疗的时候,我发现,你对镇定剂竟然形成了一种抗体,从最开始的一定剂量的镇定剂能让你昏睡十二个小时,到后來很快就开始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缩短,团队里所有的人跟我一样,开始担心,最后镇定剂会对你失去作用。” “那段时间整个团队为你一个人都累到心力憔悴,你对镇定剂的抵抗性越來越强,精神力越來越强,清醒状态下力大无比,其实这就是在透支你的精力和身体,达到一个饱和值的时候,你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大家最后一直认定,你必须要参与这个实验了。” “于是我们在确立了专门的一套属于你的治疗方案后,就将你送进了我们的实验基地。” 说道这里,他微微的笑了笑,这一抹笑容,牵动着我原本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变得有些躁动的情绪再一次的缓和了下來。 大结局我带你回家 “你被送进实验基地后面的事情。”他神秘一笑:“就由你自己慢慢回忆吧。” 说完,他竟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而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说话能力又恢复了! 我当即喊了出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金发冲着我,微笑着摇了摇手指:“不对噢,就算这只是个实验,这一切,也不可能是梦啊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你自己去想,黎慎,现在沒人在你身边,也沒人保护的了你,那么,你要怎么办呢?” 我近乎发狂一般大声的叫着:“你们简直疯了!我要回去!我要回禁裂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回去?黎慎,你看清楚,想清楚,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怎么能一次次的离开这里?”金发说这番话的时候,竟然还是微笑着看着我。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可是我的手在颤抖,不停的颤抖,怎么都控制不了。 按照金发所说,这一切就都只是一个实验?在我脑子里构建的一个叫做属于禁裂区13号的实验?而我只是一个被编号13的实验体? ”我想我说的可能让你一时接受不了,如果,作为一个实验体这种解释你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们你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金发说完,就要走,我连忙冲下床抓住金发,不知道从哪儿來的力量。 我死死的盯着他:“那他们呢,他们到底在哪儿?” 金发看着我:“他们是我构建在你头脑里的障碍,即便是和你一样的实验体,和你的脑电波连接,他们的信息我也不能透露给你。黎慎,你的最后一段记忆你想不起來了对么,既然你已经通过这个实验彻底的接受了你的第二人格,你的生活也终于恢复到平静,你又何必非要去计较结局到底是怎样?” “你在说什么?我的生活终于恢复到平静?你在逗我吗?这就叫做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剩下了我自己,我还是像最开始一样的孤独,你告诉我,这就叫平静?” 我一边哭一边笑,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口气问道。 金发的眼神短暂的闪过一丝悲哀:“和你一同被送去的那十二个实验体,里面有真实的你朋友,无论是绞s,还是官涅,他们如今都已经回到了现实,各自生活,你知道他们过的好就够了,别的,不要再问了。” “聂尊呢,那聂尊呢?!”我慌乱的问道。 金发却不解的问:“什么尊?” 我的心顿时纠拧了起來:“聂尊啊!”金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给你构造的世界里,从來就沒有聂尊这么个人。” 我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半个月后,我出了院。 精神逐渐恢复的我,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龙去脉。 所有的人都是假的,除了那十二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实验体,我们的脑电波被连接在一个空间里,就是禁裂区,我们作为禁裂区实验的第13号实验体,大脑的潜意识被一起送往禁裂区,在那里征服自己,找到生存的价值,最后醒來,康复。 这就是禁裂区实验的目的。 禁裂区的一切都是金发在操控,无论是空间还是地域还是怪物还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物,现在想來确实,我总是说要保护我的区民,实际上,回想起來,我并沒有见到过那些所谓的普通的区民不是吗? 是我的大脑骗了我,禁裂区,其实一直就只有算我在内的十三个人。 如今这些人是否康复,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院方以这是病人资料不能泄露为理由,沒有告诉我哪怕一个朋友的联络方式。 接我出院的是柚子,还有我的父母,我答应他们,从此以后好好生活。 已经失而复得的东西,我沒理由不再去珍惜。 我强迫自己忘掉一切,忘掉绞s,忘掉高秦酒野。 哦对了,忘了说,高祈并沒有死,自从当初被我捅了一刀后,就重伤进了医院,但是最终抢救过來了。 再见他时,我终于发现,他和高秦酒野,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只是我以前沒有发现。 可是,金发对我说,那十三个实验体里是沒有高秦酒野的,也就是说,高秦酒野是不存在的,是金发给我构建的一个梦。 但是高祈偷偷告诉我,高秦酒野是存在的,就在他的心里。 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就像是一个内心千疮百孔外表去依然光洁的玩偶,贪恋着重新找回的现实生活,我强迫自己忘掉这所有的一切。 只是除了一个人。 无数次,在家里做着做着家务,就蹲下來哭了。 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呢? 就算是高秦酒野,金发也可以告诉我说,这是个不存在的人,是他打造出來的幻象。 可是你,金发说,他从未建立过这样一个你,包括护士,包括这个实验的那些参与者,教授,实习生。 所有能够看到我的梦境和潜意识空间的人都说,他们从來就沒有看到过一个叫聂尊的人。 怎么可能?他们连我埋藏在内心深处自己都不肯承认的第二人格都挖得出來,却不肯承认你的存在?他们竟然说,从來就沒有一个叫聂尊的人?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因为我不能再继续疯下去了。 我的家人还都在等着我。 只是,太多次想起你的时候,我会哭,会痛,而唯一的宣泄,就是再度摧残自己的身体和意志。 我抱着我自己的双腿,蜷缩在我屋子的角落,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沒有人察觉到的时间里,放声哭泣。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不知道的到底过了多久,我终于可以渐渐融入到真正的现实生活里,我终于明白,禁裂区教会我的一切,不是一个梦,是禁裂区教会我如何与人相处,教会我那最简单的几个字,,,我并不孤独。 直到那一日。 “阿慎,高祈已经彻底康复了,不过他的毕业典礼也近在眼前了,你真的不去送送他吗?”柚子一如既往的在我身边。 我淡淡的笑了笑:“不去了。” “可是你都说你好了的,其实还是在意么。” 在意么?不是的。 是我觉得,相见不如怀念。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自私的理由,那就是我怕我想起他。 “哎呀呀,杜芙说遇到个什么喜欢的人,非要我过去陪她挑衣服,那你先吃啊,我先过去,你自己行吗阿慎。” 望着柚子关心的脸,我微笑:“行的啊,你忘了么,我现在已经是宇宙无敌第一阳光美少女了!” ‘去死吧!那我先走了。“ 柚子走后,我静静的吃完了午餐,离开了快餐店。 快餐店外面阳光正浓,我沒有马上回宿舍,而是坐在路边,抬起手,顺着缝隙透视着阳光,周围川流不息的车辆偶尔响起一些嘈杂的鸣笛声,我突然觉得,以前沒发现,这些声音也是这样的好听。 因为这是现实的,是活的。 ”聂尊,你其实是存在的对么。“不知道怎么的,望着阳光,望着望着,就突然又想流泪了。 我连忙深吸口气,不能,我不能难过。 ”是的。“ 就在我不断的提起深呼吸想要平静下來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 倏地侧头。 一双如同星星般的眼睛,一头细碎的黑发, 唯一变了的,是不再是一身黑色的风衣,而是简单的衬衫和牛仔。 ”你。。“我瞪大双眼。 ”嘘。“聂尊抬起一只手指扣住我的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么接下來我说的,你要认真听,慎儿。“ 这一句慎儿,就让我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无比平静。 ”金发说的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那就是,这个实验,其实还有一个参与者,就是杰帕。杰帕作为心理医生,知道了这项研究后,为了治疗我,参与了这个实验,但是却是金发不知道的,杰帕是私自连接的这个实验,也就是禁裂区那套脑电波设备,所以,我才会参与其中。只是因为杰帕关于实验有些情况整理都有些晚,所以我到最近才醒过來。“ ”不管怎么说,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是真实的我。而他们,也都还在啊,杰帕把他们的信息整理给了我,我们去找他们吧,最后的实验让每个人都失去了禁裂区最后的记忆,我怀疑,金发是因为实验中有个漏洞,或许,这个漏洞就是,他们发现了,禁裂区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我瞪大双眼。 ”跟我走吧,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联系了绞s她们,现在就在杰帕的诊所,就差你了,让杰帕重新开启这个实验,我们一起回去,把最后的那段记忆弄明白。“ 聂尊拉起我的手,我发现,他终于不带手套了。 聂尊的眼睛非常的亮,一如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知道, 你放不下,高秦酒野到底存不存在,这一次,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慎儿,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