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绝适衣舞》 1车祸 溪水市人民法院门口。 “宁衣舞,你他妈到底收了多少好处费,竟然把那老头子给找出来了。”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被告的律师,原本以为此案就此收尾,而这个女人却半路使出一张王牌。 “陈泽,律师本就是为了澄清真相,给原告一个公道,你这么帮着罪人,迟早会遭天谴的1衣舞一身职业装显得更加成熟,二十五岁的她刚干这行不久便得到法院的赏识,她的师傅大多数案子都让她接手的。 “哼!天谴?你太天真了。”陈泽不屑的从她身边走过,“你就等着华盛的人来找你麻烦!" 衣舞叹了口气,从她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开始就知道会有风险的,但那个女孩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太不值了。做律师是她从小的心愿,不能扭曲它的本职,职业是神圣的,不可玷污的。 衣舞开车回公寓,一身疲惫不堪,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 大人物通常以钱买断一切,而她就是要奋不顾身的揪出真相,有钱人犯罪不坐牢,凭什么?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女孩找出的证人,一切迎刃而解,让华盛集团的公子蹲了大牢,本就是合情合理的。 她拿开手机想约好友丽莎去餐厅吃饭,而荧屏上的一个字却使她下不去手。 四个月了,她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接到过一个电话,跟那个人的父女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么? 生来没娘爱的孩子多么痛苦,而他这个做父亲的竟能不管不顾,将她丢到小姨家寄宿,每个月给她一点微薄的生活费,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寄宿还会有好生活么?受姨妈姨夫的白眼够多了,做的家务也够了! 她的印象里,早没了父亲的存在,除了这点血缘关系,再无亲情可言。大学毕业那年,他已是一个商店小老板,带着新婚的妻儿回来,压根没有让她一起生活的意思。也好,受他一个人的气就够多了,再来个后妈加弟弟,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她狠了狠心,按下删除键,永别了!这座城市,她再也不想回来了,没有美好的童年,没有不可磨灭的记忆,再也不会回来了,已经调职了。 这夜,她睡得很早,月上眉梢,在窗户上的荧光柔和而清冷。 一坐白玉砌成的华美宫殿,青藤流光门上“凤族”二字铿锵有力,门内传出孩子的欢笑声,幸福的欢笑声······她好奇的走向青藤流光门,所有的流光立刻消失了。殿内有红黄二色凤凰栖息,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羽翼上灵光闪闪,几丈长的凤尾随意搭在桃花树上,慵懒的姿态高贵而优雅。殿内大大小小的宫殿无数,在蓝天下雄伟壮观,空中偶尔几只白凤起舞,在红色琉璃瓦上留下细碎的金光,美得让人窒息。几片白色的羽毛,如雪花般飘开,孩子的欢笑声再次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继续寻声音而走,瞬时大地摇动,她左摇右晃,拼命往外跑着,脚却移不动了。 “啊~”衣舞大叫着,眼睛猛地睁开,侧卧着的她看见了一轮圆月的光辉。原来是梦。她深深吸了口气,起床倒了杯水。 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么,竟然做这种奇怪的梦。拿着玻璃杯走到窗前,夜市里还有车流运行,彩灯照亮了这座繁华的城市,看了很多年的城市,最终也厌倦了。 餐厅内,钢琴曲悠扬动听,安静而舒适。隔绝了车水马龙,此处绝对是吃饭的好地方。 “怎么,连下午都有黑眼圈了,连粉都遮不祝”丽莎调笑着,既然案子都结了,还能失眠。 衣舞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家里傻坐一整夜,无所谓笑道:“最近找个男人被甩了。” 正在喝咖啡的丽莎一喷:“你还找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哪的?干什么的?······” 衣舞笑着等她说完,她就知道会是这反应。“吹都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切,真不够意思1丽莎一张美艳的脸庞皱眉仍是带着娇媚。 “今天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点到你吃不下为止,这下够意思了吧?”衣舞知道拿她没辙,只得堵住她的嘴了。 丽莎立刻两眼放光:“好样的,偶尔献几次血,身体肯定健康。" 下午三点,两人终于消灭了一顿大餐,又去商场准备扫荡了。刚买了几件衣服,衣舞便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来电。想了想,假如别人有工作事找她 呢?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衣舞啊,你爸爸脑溢血突发了,你赶紧来趟中山医院吧1电话里传来路婵着急的声音。很久不曾听到这个后妈的声音了,这会子她爸爸出事了才来找她,送钱去的吧? 衣舞低头沉思一会,毕竟妇女一场,走之前送点钱给他也没什么。“好,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出什么事了?”丽莎从试衣间出来问道。她听见衣舞接了电话,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爸脑溢血突发住院了,可能在手术,我得去医院一趟。”衣舞淡淡道,心里却还是有些急,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他的死活本就与她无关不是吗? “要不要我陪你去?”丽莎知道她的所有情况,但某些地方还是看得出来,衣舞还是希望被她父亲在意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下次有空约你出来。”衣舞说完,朝门口走去 丽莎看着她孤独的背影暗叹一口气,找个男人嫁了吧,你太孤独了。 红绿灯处,衣舞心情有点慌不得已才紧急刹车。 怎么回事?刹车不灵了?眼看着跟对面的车子要撞上,一掉头冲进人行道,正在行走的人四散开来,车子却仍刹不祝再往前,汽车维修处的一辆宝马正在维修,几个人连带衣舞吓得大叫,擦出的火花震撼了她的心,白光闪烁,便失去了知觉。 2穿了 衣舞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冰蓝色的丝帐,头部的酸痛及四肢的麻木让她毫无意识。这是哪儿? 还记得她刹车失灵冲入汽车维修厂,然后车子……衣舞不敢想象那副惨状,应该也伤到不少人才是。 转过头,没有她预想白色床单,消毒液的气味也荡然无存,一张金黄檀木雕花椅静立床头,接而一张圆桌上茶具齐全摆放中间,木雕纸窗边翡翠吊坠珠帘拢皱,朱墙青瓦上还有细碎的移动声。这是什么?古代? 衣舞大脑来不及运转,开门声便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小姐?”一女子青葱绿衣宽袖绸服,小巧的圆脸旁吊着环状乌发,碎银钿错落其中,更显得一双大眼璀璨夺目,脸上惊愕的表情不亚于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 衣舞眯了眯眼,“你是在叫我吗?”衣舞挣扎着想起来,但似乎这个身体非常柔弱,从纤纤素手经脉突兀可见。 “小姐,您是人还是鬼?”那丫鬟模样的女孩颤巍巍不敢上前,衣舞不知所措。 “我……我应该是人吧。”衣舞纳闷道,她也不明白,怎么就穿越了? 虽然认证了穿越的事实,却仍摆脱不了记忆全无的现象,这位应该就是婢女了。 那女孩踌躇着上前,“小姐可认得我?” “我失忆了1衣舞两手一摊,颇为无奈。 女孩伸手感受到她的体温,呼吸也顺畅,“绿裙马上去请大夫过来,还要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说完便匆匆离去,像一只活泼的小麻雀。 不到五分钟,门再次被推开,先是进来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叟手提木箱,白发苍苍,骨瘦嶙峋,大概是郎中之类的人物。接着便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身旁跟着一个小斯,他一身青衣长袍带着书生气息,眉色浅淡,看起来慈光满面。 “舞儿1那中年人见衣舞正坐在床头安然无恙,激动的跑了过去。 衣舞不喜别人太亲热,下意识的有些闪避。 刚刚叫绿裙的丫鬟见此上前阻拦:“老爷,小姐刚醒来便失忆了,您别吓着她了。” 那中年人听罢也不恼,毕竟文官出身对于下人这种无理不做计较。“舞儿,呢失忆了?”他吃惊的看着衣舞,既有心痛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言语间已透漏出这个人的身份,通常一家之主都被叫做老爷,那么他便是自己的爹了。 衣舞看着他木讷的叫了句:“爹,我的确失忆了。” “大夫,劳烦你帮舞儿看看,可还有身体欠安之处?”之前宫廷御医面对衣舞都束手无策,中了蛇毒后便一觉不醒,毒已遍布全身,对他说无力回天,他当时便痛哭不已,现在人是回来了却又得了失忆症,上天何苦折磨他的女儿啊! 那大夫点头应“是1,便开始把脉了。 片刻后,郎中摇了摇头,“宁大人,四小姐全身并无大碍,蛇毒不知何故已清楚,但这失忆的病根却是找不出埃” 衣舞愧疚的看了眼那个慈祥的老人,她实在说不清楚她是穿越来的,所以只能以失忆的名义来应付。 “罢了,人无碍便好。”转身叫了身旁的小斯,让他送大夫出门,又令人做了银耳莲子汤送过来。 “舞儿,可还有身体不适的地方?”宁青云坐于床头椅上,苍白的脸上有担忧之色。 “谢谢爹爹关心,女儿无碍。”既要叫爹又要咬文嚼字,这回可是惨了。 绿裙本站在门口,又神色慌张的过来禀报,“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来了。” 见绿裙面色凝重,衣舞微微差异:这两位夫人小姐难道是豺狼虎豹么?只不过来看下她,至于这么提心吊胆吗? “舞儿,要不你装睡吧,免得被她们打扰。”宁青云语气亲切道,宠溺与温柔的气息顿时软化了她的心。 “嗯1衣舞虽不知为何要她假装睡觉,但这个爹看起来对她很好,不会有错的。 “奴婢见过两位夫人,两位小姐1绿裙在门口便跪下了。 许晴等人带着数名婢女大方的走过,这地方本就是常来的,把她不当人看也已经习惯了。 “老爷(爹爹)”。四个人齐声叫道,本以为大夫走了这么久他应该有了,结果还是好好的坐在这,许晴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衣舞的确已经好了,命人将灵堂都撤了吧1眼里是闪烁着光芒的喜悦。 许晴抬眸看了看床上睡着的衣舞,胸前起伏代表着她还有气息,瞬间怒气膨胀,却竭力在宁青云面前忍下“那妾身恭喜老爷了,等衣舞好点了我们再来看她1许晴向旁边的梅兰芯使眼色,一干人等连坐都没坐便走了。 “姐姐,那个贱人又活了,现在怎么办?”梅兰芯在一旁怂恿着她出下一个对策。 同样生得眉眼精明却不及梅兰芯狡猾的许晴肉脸一横:“下次请个好点的杀手。”狠厉之色模样甚陋,后面跟着的两个千金小姐还浑然不觉两个老妖婆的计划,一大一小牵着散步,着同款衣舞的二人本是双生,走在街上回头率定是百分之百,一个婉约如菊淡雅清香,气质出众,一个喜形于色千娇百媚,牡丹风中一舞,叫百花羞于面世。同为京城两朵花,提亲之人踏破门槛却是拒之门外一律看不上,自侍美艳无双的宁仙仙还不让妹妹在她前面出嫁,十八年华还在家中抚琴绣花。 “舞儿,她们走了,你且好好休息吧1宁青云起身,叫醒衣舞后准备离去。 “爹爹为琐事繁忙,不用担心我的。”衣舞朝他笑了笑,有些苦涩。若是她的亲爹有这样她也满足了,说到亲爹,也不知在医院怎么样了,如果她死了,她的遗产也够他们用了吧? 宁青云走后,绿裙便围了过来。“小姐,汤来了1 衣舞接过汤问道:“绿裙,家里谁过世了,为何要设灵堂?” 绿裙面部僵硬,怕她伤心,只敷衍了事:“其实没什么的,前些日子老爷请了些戏班子来唱戏,就在前厅设了灵堂1 衣舞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疑惑戏班子用得着这么认真么,还是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刚刚几位夫人过来,你怎么那么慌张?” “这……这……奴婢只是怕她们说些不好听的话使小姐生气,幸好老爷在此,呵呵……”绿裙一脸不自然的笑意。 不好听的话?哼,只怕是问她怎么还没死吧?“绿裙,我娘在哪?”说来也奇怪,这么久怎不见她娘出现,刚刚出来了大夫人二夫人,那她娘就是三夫人了? “小姐,三夫人她……她在很久以前便去世了。”绿裙愁眉苦脸,很不愿意说出事实。 衣舞风轻云淡的“哦”了一声,再无下话。又是死了娘的,看来老天真是待她特别呢。 绿裙奇怪于她的无动于衷,难道小姐没有娘一点都不伤心么? 3残疾? 吃过莲子粥后,衣舞的胃总算填饱了,她还不了解这个新世界,一切认知都是零。尊为官宦之女,得爹爹宠爱,听起来不错,但既然被宠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 “绿裙,替我拿些衣服过来,我出去走走。”衣舞推开被子刚想下床,绿裙一个健步冲上来。 “小姐,您不能走路,您的双腿天生残疾,您都忘了吧。”绿裙拦住她掀开被子的手,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残疾?搞什么名堂,我明明是个正常人。不行,我一定要试试看0绿裙,给我拿两根拐杖过来。” “协…小姐,您可是从来没下过床埃”绿裙为难道,小姐可从来没想过起床,府里又没残疾人,上哪去找拐杖? “作为一个残疾者,首先不应该身残志坚吗?如果从来不尝试走路,永远都只能是个残废。”衣舞不确定自己的腿是否完好,但对于残疾这个结果肯定不能接受的。 绿裙一惊,这是她们小姐说出的话吗?义正言辞,字字珠玑,自从小姐失忆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情了,但也坚强,不再柔弱了。 “小姐,府内应该暂时没有拐杖,不如等明天绿裙去木匠那儿说一声您再下床?” 衣舞点了点头,不为难她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绿裙礼拜退下,带上了有些凉风侵袭的木门。 衣舞不敢相信的摸向自己的双腿,手也颤抖着,难道因为车祸的缘故,她的腿在那边也残废了?不管了,今天一定要试试。 她扯开厚厚的棉被,一双细长的腿在白色裤子的包裹下如火柴棒一样。试着移动的脚,好像还是运用自如的感觉,接触到地上,一双竹青色绣花鞋摆在床边,淡淡的染上一层灰,似乎很久没穿过吧?她膝关节慢慢由曲折到直立,一点事都没有,看来是虚惊一常 月白如冰,孤独冷清。微光在天空中闪烁,美得令人心碎。 衣舞趁无人时独自搬椅坐在一大棵枫树下,门口的灯还亮着,一切安宁。 吹着风能使人心情舒畅,满身疲惫随风而去。往事不堪回首,这或许是天意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刹车的突然失灵,估计的没错应该是人为的,此生为事业也做得够多了,年纪轻轻便要来这边享福,看来也不尽是坏事。愿那些被她撞到的人没事才好,不然她是不会安心的。 抬头仰望苍穹,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似乎有个人在围墙上。屏息凝神,定睛一看才知是个黑衣人。 衣舞蹑手蹑脚的躲到树后,只见他手提白刃泛着阴冷的光芒,四处瞄了一眼,确定无人便从窗户爬进了她的屋子。 衣舞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拾起一个石头扔上了屋顶,那黑衣人不出三秒钟就跑了出来,一看就没什么武功,居然是靠爬才上了屋顶,还没等你爬上去别人就先把你杀了。衣舞又好气又好笑,笨到这种程度还来杀她? 等黑衣人爬上屋顶,发现空无一人,懊悔的再次下屋子逃走了,大概是发现屋内没人吧? 衣舞进屋一看,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那床被子被脏手碰过,她立马换了被子。 次日,又是晴空万里,衣舞的床上可触摸到太阳的温度。本就无事可做的呆在床上,女红虽好但是没耐心绣那些个花花草草,让绿裙去拿拐杖后自己坐在床上看些书。 “哎哟姐姐,看衣舞这生龙活虎的劲儿,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一三十多岁的妇人提起粉色荷花边裙裾踏过门槛,嫌弃的看了衣舞一眼,故作优雅的拍了拍裙子,简直像扭秧歌的老妈子非要跳芭蕾舞。 衣舞眉头一皱,看着她俩一唱一和。 许晴见衣舞安然无恙坐在床上看书,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没有了之前望而生畏的样子,还摆起了谱,气不打一处来。“贱人,还不知道请安么?” 衣舞这才抬起头打量这位体态丰满的妇人,水桶腰上一根丝带系不住的玫瑰色百褶裙直直垂下,本就生的黄豆大小的眼睛上眼皮处还涂了厚厚的眼影,头上步摇金钗晃得人犯头晕,最主要的还是那满脸的脂粉红得像猴屁股。就音色看来,应该只昨天来看她的那位夫人没错了? “请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谁是贱人?你这胖的跟猪一样的老妈子。”衣舞佯装不知,顺便将她骂一顿。 许晴单手一甩,眼看就要拍到衣舞白皙的脸上,衣舞将床边椅一提,正好撞在了椅子上,许晴反弹回来的手骨关节发出一声响,疼的她龇牙咧嘴。“你······你竟敢打我?” “这位大妈,您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在打谁?您凭什么一来就骂我一顿,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衣舞坐在床上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衣舞,你反了?竟敢打大夫人?”梅兰芯边扶起许晴边教训她。 衣舞故作惊讶的大吃一惊:“你···你是我大娘?我昨天刚刚失忆了不知道啊!大娘,是衣舞的错,请您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了我吧?” 许晴吹了吹红红的手,咬牙切齿道:“这事我不计较了,昨晚可睡的踏实?”她比持续要把事情搞清楚,那杀手到底是逃了或者被抓住了。 衣舞眼睛一眯,露出狐狸尾巴了么?好,很好。“谢大娘关心,昨夜出了一只猫被冻死在屋顶上后我一直睡得很好。” 许晴的心漏跳一拍,猫冻死在屋顶上,难道······不行,不能问她,如果露出破绽一定会被查出来的。“睡得好就好,那我和你二姨娘先走了。” 衣舞点了点头,微笑着送她们离去。大夫人是么,好一个大夫人! “小姐,拐杖买回来了~”远远看见绿裙拿着两根拐杖进来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衣舞收敛了脸上的冰冷,一如既往的温柔看着她。“辛苦了,快坐下喝口茶吧?” 绿裙听了话一愣,狠狠地点了下头“嗯。”小姐竟变得比以前还要体贴人,心里暖暖的。 等绿裙倒水时,衣舞假装用拐杖支撑自己站了起来,可把绿裙吓得不轻。“小姐,让奴婢来扶着你1 衣舞轻轻的搭在她身上,怕压着她。“看,我说能走路的吧?” 绿裙眼里星光闪烁,无法言喻这一刻的心情,她从来都不会去想小姐站起来的那一天,似乎从小姐重新活过来的时候,她的世界就改变了。以前的小姐不会有笑,不会跟她说很久的话,整天忧郁不安,如今的小姐如夏日的阳光,明媚夺目,身体也好了。好人总会得到好报的。 4法力 七月七日,情人的梦想日,也是女孩子的自由日与姻缘的决定日,而正不巧,这天也是衣舞的生日。 过了及笄之年女子的生辰便再无意义,当然像衣舞这么一个半身躺在床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姻缘可说,外界甚至都不知道宁府还有一个四小姐。 为了给衣舞庆生,宁青云命下人折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花灯,或朵朵华贵的牡丹一枝独秀,或簇簇清幽的腊梅遗世独立······当夜晚点上蜡烛,每个灯笼的花纹都如真花一般开得奇艳无比。 兰苑的竹篱笆上爬满了葡萄藤,正等待着某对男女月下私会,定终身姻缘,按衣舞二十一世纪的年龄也该结婚了,而在古代也是十八年华了,除非她这双脚能站在地上,不然很少有男的能接受。不过一切都淡了,随着她工作的繁忙,已经不需要了。 黄色的光晕包围着整个宁府,在这热闹的一天镀上温馨的色彩。宁府的下人在院子里陪着衣舞庆生,一家人只剩衣舞,宁青云和池云雁围桌而坐,少了碍眼的人胃口更好才是。 如果猜的不错,许晴定带着她二人上街寻找王孙贵族去了。也是,十九岁了,还在家里没嫁出去,这会倒急了。 “舞儿,今日是你的设生辰,爹与四姨娘就送你一卷书画好了。”宁青云打开搁在桌上的盒子,一副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是她前些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时看书的情景,单手托腮,她正看得尽兴之处时咧嘴浅笑,没有古代女子笑不漏齿的矜持,朱唇上扬划出完美的弧形,两个酒窝都勾勒出来了。那灵动的眼眸灿若星光,把她整个人画得惟妙惟肖,更添几分天真烂漫。 这副画的色彩都偏浅色,使整个人看起来艳而不俗,最重要的是它的神韵连情绪都能描述出来,可见是位大师的作品。 “爹,这幅画是何人所作,简直出神入化1衣舞惊叹不已,虽说她现在这副容颜生的羞花闭月,出尘脱俗,但病态略显,如林黛玉般姣花照月却没有她身上浓厚的书卷气息,此画是她本人的升华,也是鼓励她积极向上的寓意吧? “此画是老爷的学生,也就是蓝苍国第一画师赵贤所作。”池云雁接了衣舞的话。 衣舞细看池云雁,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颦一笑皆露风情万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长长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看得出是个稳重而又蕙质兰心的人。今日生辰她也算很给她面子了。 “谢谢姨娘相告,此画出自大师之作,衣舞又不胜欢喜,请允女儿抚琴一曲聊表心意。”衣舞从小便是古筝的爱好者,对这七弦琴亦是爱屋及乌。 “奴婢这就去抱琴来1绿裙顿觉小姐豁然开朗,几年前就不曾动过琴弦,今夜果真是个良辰美景的好日子。 清脆的琴声徐徐响起,舒缓如流泉,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青笋破土而出,琴声委婉连绵,像一碗清汤的香味四溢开来。 曲毕,衣舞抬眸见他们的表情,是惊讶,是不解,是赞赏······ ”衣舞,这是什么曲子?”宁青云回忆好久,没有哪首词的音律对的上啊? 衣舞这才想起自己弹得他们都不知道,直接敷衍过去。“此曲为女儿独创,无名。” 宁青云听罢,大加赞赏:“我的女儿果真是非同反响,不仅文采出众,还能自学成才谱曲抚琴。” 衣舞不好意思的笑着,你要知道我是抄袭别人的肯定被气死了。 七夕之夜,她过得第一个生日,只有在这个世界才感受到的温暖,她拿什么来回报这个世界? 一片片的凤凰花飘飘洒洒,在这片林子里风化殆荆这是哪儿?衣舞往深林处走去,冷风随通道灌了进来,顺着光亮处走去,一只金黄色的凤凰迎风而舞,金翅灵活摆动,玉足上系着一根蓝色丝带,似乎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闭眼不可自拔。衣舞走进,雪白色的尾巴扫过衣舞的脸颊。衣舞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是谁?”衣舞终于问出了口,就是她引她来这里的吗? 那火红色的眼眸突然张开,亮光折射进衣舞眼里,突然消失不见,化作一堆土,而土前的石碑上写着:宁衣舞之墓。 “啊1衣舞再一次被惊醒。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一座墓碑。“我死了吗?”她喃喃自语。 天已经大亮,远处的鸡鸣声依稀可闻,心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衣舞伸手去推窗户,还未触及窗户已经自动打开。衣舞迅速缩回手,头伸出窗外,空无一人。一定是幻觉,幻觉!衣舞安慰着自己。 她举步维艰的回到床上,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根蓝色丝带,跟梦里的那根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没系过蓝丝带,我……衣舞不敢往下想了,难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我已经死了?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更衣了。”每当这个时候,绿裙都会准时来,自从知道她赖床的习惯后,就没再一大早进来了。 这一声,将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衣舞拼命吸气呼气,终于稳定了。“进来吧1 绿裙推门而入,手上拿着洗漱用具。绿裙还是昨天的绿裙,花苞头上带着绿丝带,翡翠耳坠一闪一闪,惹人怜爱。“绿裙,今天我有什么事吗?” 绿裙诧异的抬起头,“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上次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凤凰,结果第二天就死了。今天凌晨又梦到凤凰了,还有她的墓碑,这在暗示着什么? 衣舞许久才答道:“没事1 黄铜镜前,衣舞耷拉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发呆,绿裙正在脑后编织着繁琐的发髻,都问了衣舞好几次今天要带什么花样的首饰,衣舞像是没听到一般。 绿裙没多问,总觉得今天的小姐又有些奇怪了。接下来就是穿衣服,衣舞木讷的低头:“那根丝带不用摘下来么?” 绿裙正在整理裙子的褶皱之处,忽听到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小姐,什么丝带?” 衣舞弯腰摸下去,摸了摸脚踝,却什么都摸不到。这不是丝带么,为什么摸不到?连绿裙都看不到,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真要疯了。 “小姐,你怎么了?”绿裙担忧的撑起她的双肩,一张痴呆版的衣舞吓了她一跳,“小姐,你别吓我1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 衣舞回过神,莞尔一笑,“小姐吓你的啦,我是说你头上的丝带散了1衣舞假装着将她头上的丝带取下,又重新系了上去。 “哎呀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绿裙拍了拍心口,深深呼出一口气,小脸皱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小姐,您慢点走1院内,衣舞撑着拐杖几乎跑了起来,急得绿裙满头大汗。 “哈哈,等我脚好了连你都追不上1衣舞得意的一笑,虽然假装腿疾很辛苦,但尽量少暴露的好。 “妹妹,那不是衣舞吗?”宁仙仙与宁若蕾本是去花园散步,就这么走着走着,就来兰苑了,就在此看到惊人的一幕。 “姐……衣舞她,她……”宁若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的盯着衣舞的双脚。 “快回去告诉娘,她的脚好了1宁仙仙拉着宁若蕾就跑,丝毫不顾及把她的手捏的都快紫了。 5庶女翻身 “什么?你说那个贱人站起来了?”浓妆艳抹的妇人拍桌而起,恨不得用眼神杀死那个贱蹄子 “娘,这回该怎么办?”宁仙仙媚脸上露出不符合这张脸的狠厉之色,一切源于嫉妒。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处处得到她爹爹的青睐,而自己在爹的眼里一无是处,尽管她长着绝色容姿,光耀了宁府的门坎,那个废物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他的一切,最好的都要想着她,她不甘心!不甘心! “这个宁衣舞已经不想以前那般好欺负了,上次派的杀手竟然没能将她置于死地,我还被她耍了一道,她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要再下手的话肯定有难度1许晴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毒蛇毒不死,杀手杀不死,你这个废物还真是命大,估计你娘的寿命都压在你身上了。 “娘,决不能让她站起来了,等她站起来爹肯定连个正眼都不给我。”宁仙仙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的盯着兰苑的方向。 许晴宽厚的嘴唇一抿,两边的两坨肉多得要掉下来了。哼,站起来也得把她压得死死的。“乖女儿,娘这就去教训教训她1 “谢谢娘1宁仙仙兴奋的笑着,有娘在就是她的靠山,一个庶女比不上嫡女尊贵是事实,地位自然不能相提并论。看那个女人不好过她心里就舒坦,她就是眼中刺,肉中钉。 “奴婢给大夫人请安1绿裙看见门口来的妇人气势汹汹,早已乱了阵法急的跌倒般跪下请安。 许晴不屑于看她一眼,直接超衣舞走过去。见衣舞在床上没有一如既往忌惮的模样,坐得好好地淡笑着问她:“娘,您来了?” 一看见这笑容,简直跟她那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顿时怒意横生,走过去就是一巴掌:“贱人,难道还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还不下来给我请安?” 第一次被人扇巴掌,不是一般的疼,但是她忍了,从来没被人扇过,许晴,你不死难解我心头只恨。她忍痛不屑道:“大娘明知我有腿疾,还让我请安?。” “以前?以前那是你腿残了,现在你都好了还想乱了这数?也对,什么样的娘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整天一副狐媚样子,装娇贵给谁看?” “娘若是不想看就眼不见为净,为何还来这肮脏的地方闹一身晦气?还有,你不许侮辱我和我娘,你没资格1 “好啊,你这贱蹄子还敢教训起我来了,看我今天不用家法整顿门风1许晴又羞又怒,这jian人现在竟敢跟她叫板,什么时候有这胆量了?“来人,送鞭子来1 “住手1一声怒吼从天而降,吓得屋里人一阵哆嗦。原来是绿裙把宁青云叫来了。 “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衣舞竟敢教训起我了。”许晴假哭着,整个人凑了过去,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衣舞心里冷笑,这回怎么不叫贱人了?“许晴,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张丑恶的嘴脸1衣舞从来没骂过人,这是史无前例的头一回,不要挑战她的极限。 “老爷,你看,你的好女儿是怎么指着鼻子骂我的?”许晴哭丧着一张脸,却无半点泪痕。 “舞儿,你······怎么能骂你娘呢?”宁青云转过头,见衣舞半边脸红肿,血丝已经留下来了,在白衣上触目惊心。“舞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解释了,爹可会信我?”衣舞忍住眼眶的眼泪,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但不代表没有脆弱,当自己最亲的人不信任时······· “你说什么爹都信1宁青云痛心的看着她,这是他最疼的女儿,怎能让人给打了?在这里除了许晴没人敢打衣舞,他自小视为珍宝的女儿怎能让人打成这样? “老爷,你·······你竟然相信她的话?妾身真没······” “滚出去,永远不要踏进兰苑半步1宁青云就知道是她干的,平时他太纵容她们为所欲为了,这个府里永无宁日。 许晴这回事真的气哭了,她一个正牌夫人还比不上一个庶女,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她的地位又能有多高? 衣舞捏紧了拳头,真想回她一巴掌,这个蛇蝎心肠的恶人,我诅咒你出门被毒蛇咬。 “挨······”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宁府,正是许晴。衣舞与宁青云双双往外看,一条黑色红花蛇正缠在许晴的脖子上,她肥大的脖子上冒出血来。 看到这景象,衣舞惊呆了,这只不过是她想象的而已,难道真的?······难道她真的有法力了?她闭了闭眼,暗唤道:“够了,走吧1正好宁青云冲了过去,衣舞害怕蛇会咬到他,那条蛇奇迹般的滑了下去,扭动着纤柔的躯体扬长而去。 “阿福,阿福,快去交大夫,快1宁青云大叫着,用了平日听不到的穿透力十足的声音。 虽然刚刚骂过她,她爹总不至于不念及夫妻之情吧?唉,丑人多作怪,罪有应得。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终于知道了,她该怎么办呢?这世上若存在仙,她一定会找她们问问清楚。 绿裙动作比较慢,没能跟上宁青云的脚步,刚进兰苑便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她张大了嘴巴朝屋里冲了进来。“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衣舞一笑,臃肿的脸上又流了血,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我没事1 绿裙盯着盯着,眼泪就出来了。“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是奴婢早些来就不会······” “傻瓜,我真的没事1衣舞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这个姐妹永远都在为她着想,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以前,饱受折磨的时候,一定比现在的她惨吧?挨了多少巴掌,收了多少委屈敢怒不敢言?自己受一巴掌就疼得不行了,她们下人却每天靠这个过日子,打了你还得笑,没有一个想他爹这样的人处处维护她。 两个人抱作一团,泪水湿了彼此相互搀扶的肩头。人生路中,总有那么几个朋友陪你风雨无阻,为你倾尽自己的一切。不是只有男女之情才会有的,是友谊专属的,干脆又纯净的情谊。 “小姐,我们换间屋子好么,我怕蛇又咬到你了。”绿裙仰起脸一阵担忧,上次本以为把屋里的蛇都找遍了,这会儿又冒出来了,不过还好是咬的大夫人,要是咬的小姐她又得肝肠寸断了。 “这条蛇只不过因为她肉多才去咬她的,不用担心。”衣舞造就编好的谎言,虽然有些玄虚做假,但绿裙一定会相信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哦1绿裙憋了瘪嘴,再不继续这话题。这就是朋友,永远相信你,支持你的朋友。是非黑白皆逃不过一个情字,有情在,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6苦肉计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如轻纱般透过皮肤,柔柔滑滑,格外舒坦。 衣舞单手捂住刚消肿的面孔,隐隐作痛。从来没人甩过她巴掌,许晴?哼,那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整天看见你那张恶心的脸。 “娘,您快醒醒碍呜呜”宁若蕾和宁仙仙二人扑在许晴床边痛哭,如果她们娘倒下了,她们在这个家就没有依靠了。 “二小姐,让夫人好好休息吧1王妈明事理的劝道,大夫人刚吃完药,正是犯困的时候。 听了王妈的话,两个人都停止叫喊,只是不断的抽泣,宁仙仙目光如炬道:“宁衣舞,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从死尸变成活人带着一身晦气,只会害人1 “二小姐,四小姐在宁府一天,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不如想办法让老爷对她厌恶?”王妈提议道。 宁仙仙沉思一会儿,“这个主意不错是不错,但我们没有能力啊?”她爹对衣舞宠爱至极,如果没有爹爹的庇佑,看她能活几天? “二小姐,奴婢倒是有一计。”王妈谄媚道。 宁仙仙看了宁若蕾一眼。“你出去吧。” 宁若蕾担忧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她从来都不支持她们去伤害衣舞,明明都是姐妹,衣舞也没招惹到她们,为什么要加害她?低头,秀眉紧蹙,只化作一声叹息。 次日中午,阳光和煦,花园的早菊开得朵朵惹人怜爱,小小的花骨朵花团锦簇,红的,黄的,白的,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 哼着小曲的仆人勤快的在花园浇水,每天与花为伴,可是极大地荣幸,各类花的香味都记得一清二楚,偶尔给老婆,孩子摘几朵入鬓间携带,看起来都能年轻好几岁。搏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抬头巡视哪片还没浇过,却见宁仙仙一身红衣刺眼的闪过,这二小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怒气冲冲她的带着三小姐往兰苑方向走去,他摇了摇头:四小姐肯定又要倒霉了。 这么好的天气衣舞就在院子里学走路,拿着拐杖吃力的走着,显然装出来的比真残疾了还累。主仆二人累得香汗淋漓,却是笑逐颜开。 “宁衣舞,快滚出来1宁仙仙一声怒吼,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十足的泼妇典范。 衣舞皱眉道,一大早真讨人嫌。“两位姐姐为何这般生气?” 宁仙仙一脚踢开院门,做势要去掐衣舞的脖子:“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娘就是被你害的1 绿裙拼死保护着衣舞,挡在她前面愤愤道:“二小姐不要血口喷人,大夫人的事本就与我家小姐无关。” 见这架势,又要惹出一场风波了。“宁仙仙,你够了1衣舞的怒吼颇有威慑力,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宁仙仙呆了半天,这废物刚刚是对着她吼?哼,还真是蹭鼻子上脸了。 见近不了衣舞的身,把气洒到绿裙身上,使劲儿扬起了手,眼看着就要打在绿裙脸上,衣舞手急眼快的抓着她的手一推,宁仙仙往后一倒,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她却倒地上了? 宁若蕾吓得花容失色:“姐!你怎么了?”宁若蕾跑过去扶起宁仙仙,看着她头上流着血,立刻在一旁作呕。“大夫在哪,快来救救我姐1眼泪又不住的往下掉。 阿福听到吵闹声就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宁仙仙也吓了一跳“三小姐别急,小人马上去请大夫。” 衣舞冷冷的看着,她轻轻一推怎么就撞成这样了?肯定是她自己撞的。绿裙吓得抓着衣舞的袖子,红着眼眶自责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小姐。” 宁若蕾放下宁仙仙,发了疯的要抓衣舞,“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克死你才甘心1刚说完,自己也倒了下去 绿裙捂着嘴瞪大眼睛:“三小姐,你怎么了?”忙上去接住快要挨上地面的她,只见她身旁长满了红色的疹子。她将她放在地上,推开衣舞劝道:“小姐快走开,二小姐她…她有传染病1听到此话,衣舞心里一沉,双管齐下还真是够有面子,竟为了一个我付出这么大的带价。真是好狠的心啊,连亲妹妹也如此对待。 宁青云刚起床不久,与阿福和大夫一起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宁仙仙和宁若蕾在地上躺着,脸色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早还闹成这样了?” 阿福也吃惊不小,怎么一会儿两个都倒下了?吞吞吐吐道:“这…小人也不清楚。” 大夫替宁仙仙看了看伤口,忙拿出药箱清理伤口。 “大夫,小女伤势如何?”宁青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许是为了朝堂上的事熬夜太久,本就疲惫不堪,再一次被阿福吵醒。 大夫严肃的回答:“大人,小姐伤势严重,只怕脑部受损,会留下病根啊1 “请大夫务必治好小女,老夫感激不荆”宁青云拱手肯求道。 “宁大人言重了,草民定尽力救治。”那大夫也知太傅是个清正廉洁的官,为百姓的事操了不少心,常想皇帝提议减少百姓赋税,给灾民找居所,命军队去洪灾之区修建堤坝······这样的好官,他的后代也该享福才是。 衣舞和绿裙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见宁青云没有发话,也就不妨碍大夫诊治了。 那大夫接着给宁若蕾把脉,眼睛睁得老大:“大人,这…三小姐中毒了。” 宁青云吓得往后退一步,心口一痛,无力的垂头,声音嘶哑:“我这造的什么孽啊1 “老爷,当心身子1阿福扶住宁青云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急如焚。 宁青云忍痛吩咐道:“快扶两位小姐回房,去皇宫请太医。” 一干人等风风火火的走了,被无视的两人愣在原地,相互依偎着,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没用。不过这件事自有她对付的办法,我就让你撞,你这一撞也算白撞了,谁叫你遇上的不是那个好欺负的宁衣舞。 一阵凉风吹来,让绿裙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的恐慌,又惹祸上身了么? 衣舞幽幽道:“绿裙,我们进屋吧。” 看着衣舞单薄的背影,绿裙的心都碎了,老爷自始至终没跟小姐说过一句话。心里默默感叹道: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我的小姐?愿来世你只当个普通女子,抛弃权贵,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有爹娘疼爱,夫婿相伴。 7流言四起 大厅内,宁青云端坐主位,衣舞因腿疾被安置在旁位坐下,而绿裙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如遭雨淋的小鸡簌簌发抖。 “绿裙,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宁青云愁容满面,他一直都很相信衣舞,她绝对不会动手打人。她一直都是忍气吞声,就算被欺负了也不会跟他说。 绿裙喉咙哽咽着,已经害怕到极点。伤了两位小姐的罪名落在她头上不死也残了。一咬牙,不顾一切的豁出去吧。 “老爷,今早四小姐和奴婢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不料,二小姐和三小姐突然来兴师问罪,说四小姐是扫把星,害大夫人被蛇咬,拼命的去掐小姐,奴婢护主心切才失手推倒二小姐,三小姐见状来看二小姐,误会是四小姐又将二小姐陷害了,不知道怎的自己就昏倒了,接下来的事老爷都知道了。”绿裙一直低着头,泪水滴在地上晕开,竟如流水。 “不,不是这样的,请爹爹明察。二姐本是来找我算账,见绿裙护着我才要打绿裙,女儿失手推倒二姐的。”衣舞急忙辩解道。心里又感动又着急,这个傻瓜竟然给她背黑锅,等她们姐妹俩醒来把事情真相一说,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绿裙抬起头坚定道:“不,老爷,此事是绿裙一人所为,与小姐无关。” “绿裙1衣舞双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你再颠倒是非,我真要生气了。” “小姐……不要……”绿裙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心里一紧,小姐承受过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这次再扣上个罪名还指不定会疯掉的。 “你们主仆二人是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抢着被罚?”宁青云看着她俩争论,心里烦透了,她俩感情深厚他是知道,但现在他只想明白事情真相。 “爹,此事确实与绿裙无关,望爹爹不要难为绿裙。” “等仙仙和若蕾醒来就真相大白了,你们就是不让府里安生啊,这坏事一出接着一出,是想让爹早点死吗?”那是他的无奈,女儿们的争端永远存在,这个宅子就不会安宁。 “爹,女儿不肖,还请您当心身子1衣舞着急的想跪下,被旁边的丫鬟拦住了。 “罢了罢了,你且先回去吧,希望你不要叫爹失望。” “是,女儿告退,爹爹保重身体1 宁青云无力的点点头,看着衣舞挺得直直的背,心里也有几分佩服,但毕竟都是他的骨肉,看着女儿一个个倒在地上,谁不会乱了方寸。 如今许晴母女三人都在衣舞院内出事,免不了一些争端,不管府里人怎么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会力争到底的,况且,她还有法力呢。 一回到兰苑,绿裙抓着衣舞的衣袖着急道:“小姐,此事都因绿裙而起,为何不让绿裙去担那罪名,叫小姐受了委屈。” “你个傻瓜,谁让你替我受罪了?那早上二小姐和三小姐都看着是我推的,本来她们就是冲着我来的,等她们醒来都一口咬定是我推的,这就造成了欺骗,我就更不能让人信服了,罪上加罪不说,还背上个不仁不义的骂名,让忠心的丫环去顶罪。”衣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傻丫头太善良了。 “可是这件事怎么办呢?”绿裙别开脸,花了妆的脸如三月桃花,娇美怡1人。 “有些事还是要抓住细节的,不能光凭眼睛看到的。"衣舞无所谓的笑笑,搬起椅子就往外走。 绿裙似懂非懂的愣在原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丝毫没发现衣舞根本没用拐杖便走出去了。 下午的阳光带着暖意照进屋内,肉眼不见的尘埃在光下游动着。床上的妇人睁开红肿的眼睛,眼睛接近看不见光明的样子。脖子被包的跟粽子一样,本来就粗短的脖子这下变得没脖子了。 那条蛇让她记忆犹新,她真后悔去那种地方,又是那个贱女人给她惹的祸,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夫人,您醒了?”王妈激动的喊着。 “嗯1许晴轻轻应着,脖子上的伤让她不敢大声,从来都没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候。她一定不能输给宁衣舞,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 二十余年的夫妻感情竟比不上她们的父女之情,她有多恨,多委屈?一直以来,宁青云都是好脾气的书生模样,从不对她大声说话,这次还吼她,让她滚,叫她情何以堪? “夫人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端来1 “把仙儿和若儿叫过来吧1她不在,还有两个女儿。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这……夫人,您有所不知啊,二小姐和三小姐为了给您讨回公道,去兰苑跟四小姐理论,四小姐不认罪,还恼怒的把二小姐推了一,被那狠毒的四小姐推到地上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啊,至今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1王妈煽风点火的说道,还一抹鼻涕一把泪的假哭着。 “什么?”许晴气得大叫一声,扯动了伤口,疼得带着哭腔“氨了一声,喘着粗气 王妈见状忙去帮她顺气,不住安慰道:“夫人息怒,当心身子。” “宁、衣、舞!我有生之年一定不让你有一天好过。”许晴咬牙切齿的骂道,对衣舞的恨恨到骨子里。 “夫人,这还只是其一呢,其二那三小姐见二小姐受了伤,想为二小姐报仇,结果不知四小姐使了什么药让三小姐中了毒,当场倒地,不醒人事,还…” 许晴“氨的吐出一口血,又昏了过去,显然是气血攻心。 王妈抿着嘴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效果,做事就要做绝,让大夫人对宁衣舞的恨更深,宁衣舞死得越快,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 王妈装做惊慌的样子找了门口的丫环,大声喊道:“快去请大夫,大夫人刚刚做噩梦吓得吐血了,她在梦中不住的说‘宁衣舞,不要来找我,你这蛇精’1 那小丫环更是吓得不清,四小姐是蛇精?难道被毒蛇咬了就变成蛇精了?怪不得四小姐能死而复生,那大夫人她也······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还不快去?”王妈一声怒吼,这丫头是着魔了么。 那丫鬟清醒过来,被这声音吓得一颤,“是…是,奴婢…这…这就去。” 顿时府里流言四起,一些丫鬟私底下言传:四小姐是蛇精转世,从小克死娘亲,长大又招来蛇咬了大夫人,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惨糟她的毒手…一系列的流言让绿裙气得快咬破嘴皮。 “小姐,那些人太过分了,乱嚼舌根子,道您的不是…”绿裙一脸的怒气,恨不得挽起袖子拿刀去砍她们。 衣舞一笑置之,平静的说:“流言而已,没证据就什么都不是,让他们说去吧。” 绿裙气急败坏“小姐,您还笑得出来啊1 衣舞继续淡笑着不作答,她会怕那些个人才怪,当她是好欺负的?她们才是引火自fen,大错特错。以前被凌辱惯了,忍气吞声够了,如今的衣舞,可不是省油的灯!脑残的伎俩还来陷害她?谁让她们不看宫廷剧。额,古代没有电视。 8江瑞鸣 因少了大夫人及几个女子的争斗,府里突然清静了许多。 这日黄昏,夕阳无限好,通过窗户可见余辉几许留恋。而月亮的倩影正悠然登场,圆月屋檐遮半,清风珠帘遮全。 “四小姐,老爷让我给您传话,让您跟他一起进宫1阿福在门外恭敬的传道,不得擅入小姐闺房。 爹怎么会让我去?衣舞非常疑惑,去皇宫带她干嘛?再者刚因某事被怀疑,还算是个待罪之身吧? 见衣舞没说话,接着解释道:“今天宫里有人传话,让老爷去宫里赴宴,可带上家眷1尽管别人说小姐是蛇精转世,他可不信。小姐人那么好,若是蛇精转世早找大夫人她们报仇了。老爷爷一直都相信小姐的,不然也不会带上小姐。 原来如此,去看看古代的皇宫也不错。“好吧,你去给我爹回话,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小人告退1 “小姐,奴婢还从来没去过皇宫呢1绿裙一脸的向往,把衣舞逗笑了。 “皇宫里那些王公贵族可是个个都长得俊呢,说不定哪个看上了你还可以当上王妃玩玩1 “小姐,您好讨厌1绿裙涨红了脸,又羞又恼。 “好了,小姐我今天放过你了,快过来帮我上妆换衣服。” “好,小姐是最美的人了1 “就属你嘴甜1银铃般的笑声渲染了萧瑟的黄昏。 今日月圆,明日月半。呵呵,衣舞觉得好笑了起来,古代怎么光看起月亮来了。 大门外,几辆颜色各异的马车停在石狮旁,流苏随风摇动,四角边上的宫铃叮叮作响,看起来很令人向往 “老爷,怎么她也来了?”二夫人梅兰芯厌恶的盯着衣舞,只见她一身岚媛蓝色水雾裙,气若轻云之蔽月,风流之回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既不张扬又不失礼数,如空谷之幽兰,却让人不能忽视,把那梅兰芯一身粉红烟沙裙比了下去,让她心生妒忌。 宁青云瞪了梅兰芯一眼,梅兰芯不情愿的低下头,闭口不言。 “好了,快上马车吧1宁青云催促道,不管何时,他都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衣舞看了梅兰芯一眼,看来这女人也要跟她作对不是?哼,既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别怪她不把她当人看。 绿裙扶着衣舞上了马车,与四夫人一个马车,衣舞也不喜欢跟人搭讪,做律师做旧了,出口就是大道理,显得没人情味了。 一路上静默无言,绿裙也没说什么,见主人没发话也不敢擅做主张调节气氛。看了看池云雁,又看了看衣舞,只得没趣的掀开车帘看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下了马车,衣舞和绿裙跟四夫人一道,反正总比跟梅兰芯在一起的好。 这四夫人果然是身形姣好,举止大方,温婉高雅,难得的一个美人,年龄又最小,比那几个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让他爹如此宠幸。却不知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娘是美是丑,从她爹对她的宠爱程度来看,一定在他心里占了很大的分量。 宫门口的人络绎不绝,跟宁太傅打招呼的不计其数,衣舞一律闭口不言。跟宁仙仙宁若蕾有些交情的都没上前打招呼,倒是盯着衣舞这个残疾人匪夷所思。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宫殿里华灯通明,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后花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不计其数,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末初秋,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清宫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直到坐在桌上衣舞才抬起了头,桌子上坐的果然个个都是美艳无比的贵族名媛,各种靓丽的装束皆为搏龙颜大悦。如花枝招展的孔雀,自认为美到空前绝后,艳盖群芳,想一跃舞台迷倒众生。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选美。她无心去欣赏这些莺莺燕燕,又不是个男人。 “皇上、皇后驾到1一声尖锐的嗓音让在坐的人都镇定下来,原来当太监还可以这么威风,衣舞心里暗喜好笑。 “皇上皇后万福金安1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衣舞见见绿裙害怕得脚抖得厉害,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 “众爱卿平身1年轻的皇帝声音亲切中透漏着威严。 当衣舞抬起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是韩国明星么?真是妖孽至极啊,一个皇帝竟然可以长得这么美,令女子嫉妒的容颜。墨色黑发优雅的束在头后,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一双丹凤眼中,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妖艳。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抚媚微笑。推己及人,所有第一次看见皇上的女子都是痴痴看着他,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早就有人找他搭讪了,要放在21世纪就该有尖叫声和被鲜花砸了。 “今日为庆祝我蓝苍国又新添一批文官,望众爱卿能多多提携栽培埃”皇帝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像一个弯弯的月牙,异常可爱,这男人还真是电死人不常命的主儿。 百官皆拱手赞许:“臣等定不负皇上所望1 “新科状元何在?” “臣在1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答道,未着官服身材挺拔,只是看着后背,他的头发却是一头短发,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以后你就归入宁太傅门下,不知宁太傅意下如何啊?”年轻的皇帝与其说是听他的意见,不如说是直接下了皇命。 衣舞见说到了她爹,便盯着他爹的身影,只见他恭恭敬敬拱手道:“臣遵旨1 那状元郎也谢道:“微臣谢主隆恩1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刚一抬头碰见衣舞探索的目光,本来低下去的头又猛的抬起来,整张脸变得冰冷。衣舞还奇怪了,那个男的怎么也那么帅?还是个短发的,之前不会是个和尚吧?她再抬头一看,那状元竟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她,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假装没看见。真是有病吧,瞪个毛线啊,我又不认识你! 酒菜吃到一半,衣舞先下席位了,她想看看这古代皇宫到底是个啥样。撇下绿裙一个人走了,别人奇怪的看着她,拿着拐杖走得慢悠悠的走也不让丫环扶,满脸的鄙视和嘲讽。 “这样也敢来皇宫,还真是丢人现眼1某一小姐讥讽着。 “是啊,也不怕触犯龙颜啊1一提到龙颜,无不显出满脸的娇羞模样,真是异想天开! “……” 绿裙听见这些,又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早在电视里便听说了皇宫后花园的美,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精美无缺。 穿过一片绿草地,人群变得稀少,皆是些巡逻的官兵,估计那些千金小姐不是找青梅竹马叙旧就是不愿离开皇上的视线,想一举成名。 “撞了人就这么跑了么?”一个语气不善的男音响起,似曾相识。 衣舞转过头,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原来是新科状元,“不知大人何出此言,请恕小女子愚钝不得其解。” “你不用班门弄斧,你就是二十一世纪开车撞入汽车维修厂的那个女的对不对?”他明显有些不耐烦。 衣舞一惊,难不成?“你······你被我撞到了?” “我要是被你撞到哪还能认识你的样子,劳资是被你死的那惨状吓到心脏病突发了,最后不知怎么就来这鬼地方了。”他一副憋屈的样子,衣舞不禁莞。 这样还能穿越,那好歹也算有个同胞在了。 “我是撞了人,可是我也是被陷害的,你心脏病突发我能有什么办法?说道车祸她还是受害者呢,找她有屁用,现在两个人都穿了她也无能为力。 “靠,要不是你劳资现在还在办公室抱着美女数钱了,劳资真后悔去了那鬼地方修车。”江瑞鸣一次又一次抱怨,衣舞听得头皮发麻。 “嘞,你现在官也做了钱也数了,美女也该排着队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他妈有本事被皇帝在猎场射一箭然后被迫去当太监试试?”就差声嘶力竭的吼了,想想那天的状况就后悔,穿到猎场被箭射,救回宫中那皇帝非说他是什么神兽,非得呆在他身边,后来总算好了。多不容易啊! “噗1衣舞忍不住笑了,“太监!太监叫什么名啊?” 竟瑞明瞪了她一眼,“江瑞鸣,杀人凶手你呢?” “我就是你老师的四女儿,姓宁名衣舞。”总算能混个朋友出来了,以后也不无聊了,刚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力没,绿裙的叫声就过来了。 “叫你的吧?”江瑞鸣没好气道。 “嗯,改日见了。”衣舞边走边说,甩开拐杖跑了两步又用拐杖撑着,看得他一愣一愣的,搞什么名堂? 9出招 一家人经皇宫之行,可见脸上光晕犹存,两位夫人虽不和谐,但在某些时候还是记得给宁青云长脸面的。 马车刚停下,门口就看见了王妈在此等候。“老爷,大夫人和大小姐都醒了,只是两人都闹得厉害,说四小姐是扫把星害她们受伤1 “荒唐1宁青云听罢,一甩衣袖就径直去了大夫人那,才刚回家就得闹一身晦气,家不成家,还不如呆在皇宫不回来了。 其余人都下了车,梅兰芯诡异的瞧着衣舞,看你还不死! 衣舞并未察觉到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只盯着王妈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王妈看着衣舞冰冷的目光心漏跳一拍,紧张的避开她探索的目光转身离去。 衣舞眼睛一眯,早料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一副德行,现在知道害怕了么?可惜晚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绿裙担忧看着衣舞。 “绿裙,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腿好了。”衣舞不打算瞒着她啦,或许许晴她们很快就会找她对质,那她就给她们个“惊喜。” “小姐,真的?”绿裙扬起一脸的兴奋。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衣舞的腿好了。 “嗯。”衣舞淡淡道,丢开拐杖进房间补眠。 绿裙盯着她走路的腿,快速又沉稳,像是走了许久的正常人。 法力的拥有,注定她的一生不会平凡,而人性的恶劣,逼得她的天性展露…作为律师,从来依法行事的她,不会对任何一个犯人心慈手软,在古代,这个宗旨也是不变的。 夜里,冷月疏星,树影斑驳,窗纸上摇曳的鬼影让静谧的夜变得诡异。 一个白衣女子翻窗而入,带着今盏菊的沁香。如鬼魅般落入地面。冷冷的看着床上的人,睡得真是安稳呢。 玉手一挥,掌风向床扇去,床单带人立马翻到地上,王妈疼得“氨了一声。 夜深,眼前一片模糊,本以为是自己掉下来的,欲再持续好梦,室内油灯突然亮起,王妈吓得张嘴想大叫,被白衣女子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她盯着王妈命令道:“你再叫一声,我就杀了你1。 王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没有半点迟疑的跪下:“四······四小姐饶命啊!四小姐饶命1她万万也想不到,那个手无缚羁之力的的衣舞,竟是武功高强的正常人。 “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在大夫人和下人面前挑拨,败坏我名声,置我于死地1 “都是我家主人指使的,与小人无关啊,求四小姐放过奴婢吧1王妈像一条可怜狗跪在地上求饶,越是让人看着碍眼,衣舞一脚踢上去。“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下贱的女婢还骑到主任头上来了。” “一切都是······是…二夫人指使的,求……求四小姐饶了老奴一条狗命吧……” “梅兰芯?她为什么这么做?”衣舞忍不住疑惑,明明与她有过节的自始至终只有许晴一人,怎有扯到梅兰芯身上去了? “因为大小姐嫁往杭州是小姐在老爷面前说的情,二夫人根本不满意这门亲事,大小姐跟小姐姐妹情深,自然希望大小姐能嫁得如意郎君,只是杭州离京都这么远,二夫人见不着大小姐,也没人撑腰,所有对小姐您心存怨恨。”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不能轻易放过你#”衣舞虐杀的眼光死死盯着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小姐饶命啊,奴婢还有儿女要照顾,望四小姐怜悯我这个老人吧!奴婢愿做牛做马来赎罪。”王妈满脸泪水,不住的磕头央求,一张老脸被凌乱的头发盖住,活脱脱一个女鬼。 “明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肉去喂狗。” “是是……奴婢明白,谢小姐不杀之恩。” 衣舞走过去打开窗户,风吹起她的长发,分外妖娆。娴熟的飞出窗户,衣袂飘飘。 王妈身体如同被抽空一般。四小姐一直在伪装,如果再欺负她下去,只怕自己迟早会没命的。马上走,对必须走。王妈翻箱倒柜搜着自己的衣服,顾不得天黑没给了,她给的期限是明天早上。 回到兰苑,此时毫无睡意。掌灯打坐,调整气息,真正开始她自己的修炼,她空有一身法力却无招数,想来是不是该去修炼了? 据绿裙讲,蓝苍国有一处修仙地——灵台!金昭国有冰月,北河国有玖宫,子邱国有天剑。其中灵台的仙最多,收弟子无所谓国界,为的都是维护六界安宁。衣舞很奇怪她的法力是如何来的,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很轻松,若照绿裙之前来讲,这副身体的主人不该是修仙者。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灵台闯一番,不然怎么对得起一身的法力? 此日清晨,衣舞起得比往常早,了却心事一桩也该轻松一下了。天气渐冷,她里三层外三层穿了一堆衣服。用自制的牙刷洗漱一番便梳理起了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得意的一笑,果真是祸水。不过她向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以前梳头都是绿裙的任务,她从来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也真服了这些古人,梳头真是浪费时间,美是美,只不过她一向认为:女为悦己者容!再好看也要有人欣赏,平时只要不失礼数就行。 “小姐,奴婢能进来吗?”绿裙好听的声音,让人心情很舒畅。 “进来吧绿裙。” 绿裙推门而入,一张素颜的衣舞出现在眼前,黑发高高束在头上,让绿裙愣了半天。“小姐,您美得像天仙。” “傻丫头,再美也不过一张脸,世上女子皆美,美就不足为奇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美啊1 绿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姐说话真奇怪。 “快过来帮我梳头吧,不过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带些粉色和紫色的珠花,不要金银之类的,再戴两根碧色或者白色的簪子。” “奴婢知道了1 绿裙的巧手从来不会叫她失望,反正只是孤芳自赏,无人问津的院子,再美的花也是小野花,她也宁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与世无争。 “奴才给四小姐问安1阿福没推开门,礼貌的说“四小姐,老爷和大人请您去前厅问话。” 动作还真够快,衣舞嘴角一勾,看谁能笑到最后。“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阿福叹气着离开,为衣舞捏了把汗。他只是一个奴才,不能为小姐做什么,但他一定是相信小姐的。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绿裙满面愁态。 “等下你就知道了。”衣舞得意的一笑,看我不让你们无翻身之力。 10反将一军 衣在告诉绿裙后,也不准备在府里隐瞒了,走路飞快,脚步生风。路过之地府里的下人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是四小姐吗?我没眼花吧?” “当然没有,看见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了。”浇花的园丁插嘴道,这四小姐当真受天仙保佑,连腿疾都好了。 果不其然,干活的人都分了神盯着衣舞看,衣舞现在没空跟他们解释。 “女儿给爹,娘请安1一进大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早知他们的反应会跟外面的人如出一辙,宁青云最激动了:“舞儿,你的腿好了?” “好了,爹1衣舞微微一笑,拿眼瞄了其他人,得意的一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恨得握紧双拳,然后又变成得意的笑:“老爷,说正事1 宁青云脸一跨,皱皱眉轻声软语问道:“舞儿,你二姐可是你推伤的?” “我确实推过二姐,但她额头上的伤,绝对不是我造成的1 “胡说,明明是你把我推到地上撞的1宁仙仙几乎是吼出来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面部狰狞,目光如炬的盯着衣舞。 推过却不曾伤过,这从何作解?宁青云也不禁愣住了。 衣舞慢悠悠晃到宁弱蕾面前,她知道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也一定会说实话的,所以她在给她压力。“当时三姐也在场看着的,三姐,你说我是从二姐的正面将她推倒还是侧面?” “你是正面将二姐推倒,二姐是侧面摔下去1宁若蕾不知衣舞要干嘛,只紧张的看了宁仙仙一眼。 “二姐,这话您可认同?”眼睛一竖。 宁仙仙立刻乱了阵脚,这些跟她有关系吗? “是…”宁仙仙心虚的回答,其实她不记得怎么回事,不知衣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福叔,麻烦你帮忙拿五床厚被子过来1 “是1阿福立刻去拿被子,四小姐聪慧过人,又会闹出什么新花样? 宁青云一手拿着茶,一边看看许晴又看看衣舞:“舞儿,你这是…” “老爷,她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误导我们1 “哦?大娘这是害怕了么?衣舞可是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故弄玄虚了?您倒是给在场的各位说说,衣舞哪儿玄虚了?”衣舞微笑着。 “这~”哼,许晴掉过头,斗嘴斗不过她,何必受这份气。 阿福和几个丫环把被子拿过来,衣舞一床一床叠放在地上,让绿裙站在被子前。“三姐,以二姐的伤势来看,我当时一定推得很重对不对?” “是的1这点宁若蕾也会肯定的。 刚说完,衣舞狠狠推绿裙一把,绿裙仰面摔下去“氨了一声。 “绿裙,别动1衣舞喝住她挣扎起来的身体。 绿裙委屈的应了声“嗯,奴婢知道了1 “爹,您看看绿裙,我用很大的力气推她,她根本没有侧身倒地的时间,绿裙也伤不到额头,而是后脑勺1 “舞儿说得有礼1 宁仙仙急得大叫“当初我是侧身倒地的!这跟当时不一样1 衣舞心里冷笑,我就让你心服口服。“绿裙,站起来,侧面对着我1 绿裙忙爬起来站稳,衣舞一把推过去,绿裙侧面摔在被子上,半张脸贴在被子上,头昏昏的,想起来都没力气了。 “爹,您看,每个人侧面摔到地上都是半张脸贴在地上,而且脸部会被擦伤,若二姐当初也是这样,为什么她当时只有额头受伤,脸上连一粒沙子都没?那只能说明她当时是自己轻轻倒下,然后额头点地自己撞得。” “你…你全部都是胡说!我怎么可能自己撞伤。”宁仙仙气得脸涨得通红。 宁青云若有所思,衣舞的推理毫无破绽,仙仙的语气明显在逃避,这只有一个可能:仙儿自己故意撞到地上然后嫁祸给衣舞。不由得来一肚子气:“够了!你这样陷害你四妹,到底还有没有姐妹情谊1宁青云真的发怒了。 “老爷,仙儿她不懂事…”许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都是仙儿那个没脑子的。 “我没有…我没有…爹…”宁仙仙吓得哭着跪下。 看着她额头还受着伤,宁青云不忍再说她了。“晴儿,你教女无方,你们都面闭思过去吧,三天不准出门。” “老爷…” “爹,都是仙儿的错,您别怪娘1 “回房去1宁青云一声怒吼,下人们都自觉的扶自家主子回房。 宁仙仙咬牙切齿的看了衣舞一眼,她心有不甘,为什么一次次她都要输给她!而衣舞依旧不为所动。 “舞儿,让你受委屈了,幸亏你蕙智兰心1宁青云还不望安慰下她的女儿,果真是慈父啊! “爹,女儿没事的,恐怕三姐的毒也是她们自己下的,您得好好查查,那“满天花”的毒应该是下毒之后一个时辰才发作,绝不可能是女儿下的,若是不查清,她们又得说我是害的了1 “爹相信你,一直都信1宁青云为宁仙仙感到心寒,为衣舞感到欣慰,这个女儿真没白疼。 “谢谢爹,那女儿也告退了,您别气坏身子了!好好休息。” “去吧1宁青云露出苦涩的笑。 “小姐,你好厉害哦1绿裙已脸崇拜的看着衣舞,整件事就那么简单,小姐还把它分析的这么清楚,果真是秀外慧中。 “绿裙,刚刚摔得疼不疼?”衣舞歉然的看着她,事先也没跟她打招呼,也是为了演戏的效果,自私了一回。 “奴婢一点都不疼,下面有被子呢。”绿裙仰头一笑,向一朵坚强的向日葵,朝气蓬勃。 “嗯,没摔坏就好,吃饭去1两个人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定要把一早上的补回来。 哼,她们还真是心急,一大早就要自导自演这场戏,一个无法收场的结局让她们丢尽颜面,这场仗,她胜了。 11故人来访 经过这件事,那母女果然消停了许多,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衣舞如一只懒猫,闭着眼睛假寐,朱黄色的榻上香气袭人,独特的木质味道及香薰过的木兰花味,顿觉心旷神怡。 绿裙远远望去,在金色阳光下的衣舞更夺目三分。初秋时光而至,落叶翩然而舞。衣舞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一副宁静的与世隔绝的画卷,永远都不想打破。 “奴婢给四小姐请安1绿裙本无心打扰,而宁青云身边的丫鬟冬舒却突然出现,似乎有什么喜事般容光焕发。 衣舞慵懒的睁开眼睛,黑色瞳孔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叫冬舒为之一振,这是四小姐第一次穿艳色衣服,叫人移不开眼。 “原来是冬舒姑娘,不知所谓何事?”衣舞见她盯着自己发愣,好心提醒着。 冬舒回过神,尴尬道:“小姐,今科状元江大人来访,说与小姐在皇宫有过一面之缘,老爷让奴婢来请小姐去前厅见客。” 衣舞听罢一笑,原来是他,倒把这人给忘了,正好给她找乐子。“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冬舒转身离去,不自觉就笑了,说不定那江大人看中她家小姐要来提亲,不然怎么指名要见小姐?再看着她们小姐听到江大人来访露出的笑容,说不定小姐与江大人两情相悦。衣舞要知道冬舒这么想的,早到一旁去吐了。 “小姐,看来状元爷还惦念着咱家小姐呢。”绿裙终于找到机会打趣她了,可惜衣舞一向脸皮厚,没有如她所见面颊绯红,娇羞神态。 “丫头,这江大人是爹爹的门生,那是不是对二小姐和三小姐有意啊?”衣舞早知道她们的心思,古人埃就是爱把很简单的一件事复杂化。 绿裙努了努嘴,无话可说。 “民女给江大人问安1衣舞莲步轻移,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四小姐不必多礼,在下冒然来访,还请小姐见谅。”江瑞鸣起身接见,刚抬眼,稍作打扮的衣舞生得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着白色软纱更显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宛如一朵初绽清莲,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蒙江大人抬爱,宁府欢迎江大人还来不及呢,有怎会有责怪之意。”衣舞毫不客气的盯回去,显然是自己这副相貌入他的眼了,但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欣赏也就罢了,这家伙也是眉清目秀,剑眉星目,脸型绝美,无不透露着高贵与优雅之气,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富二代,这种气质自然天生就有的。 在一旁的宁青云云抚了一把胡子,二人竟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轻咳道:“瑞鸣啊,你本是在我的门下,这宁府理所当然的也是来去自如,哪来的失礼之说?” “小生三生有幸拜得太傅门下,承蒙太傅不嫌弃。”江瑞鸣颔首鞠躬,颇有谦卑的后生样。 宁青云笑得眼睛都眯了,对这个学生可是越来越青睐了。“既是初次来宁府,不如让舞儿带着你熟悉下宁府的环境?” “太傅,这恐怕不太好吧,四小姐可是……” “诶……无妨,既是友人,哪来尊卑之分,舞儿先带江公子四处逛逛吧,爹先回书房了。”宁青云匆忙离去,生怕耽误他们在一起的一刻钟。 衣舞无语了,这摆明了要把她俩撮合在一起,不过既然知道彼此不可能,误会就误会呗。“女儿知道了1 宁青云走后,衣舞带着江瑞鸣去了后花园,绿裙识相的走开了,直把衣舞气得冒烟,连那小丫头都要来掺和。 “看来宁府待你不错嘛,即使是个庶女。”江瑞鸣调笑着。 衣舞叹了口气,哪有这么享受。“我爹待我是不错,不过那些个夫人姐姐们就难说了。” “嫡压庶是古代不变的真理,想必也欺负不到你。” 衣舞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你现在一个人住一座府邸?” “不然呢?找个女主人也很难啊1江瑞鸣两手一摊,颇为无奈,才来古代多久,哪来的艳遇? “才来几天就想成亲了?还有你今年多大啊?” “我今年也就二十一啊,还在公司帮忙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1江瑞鸣越说越来气,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回二十一世纪。 “嗯,还正值奋斗的年纪,不过建议你在这娶老婆要找大点的,太小了总觉得有点像摧残祖国的花朵1衣舞干笑着,对他的怒意视若无睹。 “你不会在这拐弯抹角的说你自己吧?这儿除了你还有谁不是十五六岁就出嫁的?”江瑞鸣痞痞一笑。 “去你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母老虎or丑八怪?” “你就把我当损友啊,我真的有个才貌双全的人选1 “那到底是哪家千金嘛?” “有缘自会相见1衣舞得意的一笑。其实她说的人就是宁若蕾,本性很温柔的,只不过被宁仙仙抹黑了而已。 “找死吧你,还给我卖关子。”说完便呆呆的盯着远方。 衣舞纳闷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宁若蕾闻花时迷人的侧脸。 “喂!看傻了?” “她……不会是你爹的小妾吧?” “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衣舞调皮的眨眨眼。 “我去问一个女孩子不好吧?你说出来会死啊?” “色狼!其实她是我三姐啦,还未出阁,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1 “我像是那么以貌取人的吗?只是欣赏下美人罢了1 “少在那装啦,看我的1衣舞清了清嗓子,“三姐,今日好兴致啊1 宁若蕾听到衣舞的声音,有些愧疚的不敢看她,不过转念一想,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躲也没用。抬起头报以微笑:“想不到妹妹也在此”,看了看江瑞鸣,脸微微泛红“这位公子是?” “三姐,这是今科状元江大人,如今在父亲门下,今后三姐总会看见的1衣舞就知道运输看头了。 “三小姐有礼了1江瑞鸣拱手道,难得有这么玉树临风的一面。 “江大人有礼,民女刚刚不知,还请大人勿怪1 “三小姐不必多礼1近看宁若蕾,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与宁衣舞是两种不同的美。 “三姐,我们一起逛逛吧?”衣舞趁热打铁提议。 “这……”宁若蕾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衣舞仿佛不在意她的过错,她倒也心存感激。“那好吧1抬头与江瑞鸣对视,他那俊朗的容貌惹人脸红,又快速别过头。 12争夫 就这么平静了一个月,而衣舞与宁若蕾的关系也得到化解。自上次得到教训后的许晴再没了兴风作浪的勇气,而这种现象得到缓解后又变成了夺夫之战。 这日上午,又是江瑞鸣来宁府的日子,府内的人表现各异,一场明争暗斗正在上演。 “珠儿,你看我这样好看吗?”青铜镜前难得面容娇羞的宁仙仙一反常态的温柔,令其丫鬟珠儿哭笑不得。 “小姐已经够漂亮了,只是小姐若取下那金镶珠宝半翅蝶簪和金镶珠石云蝠簪,换上一串粉白相间嵌花垂珠发链比较好看。”珠儿这次终于勇敢的发表意见,最近的小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本来已经足够美的小姐却突然在打扮上注重起来。 宁仙仙二话不说赶紧拔掉,换上发链,果真更高一筹。于是满意的理了理衣裙,迈着莲步出门! “香鸾,我穿这身衣服可好?”宁若蕾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玉钗及其配饰,衣领微低,花边领更衬面色娇美。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显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测,让人觉得好一个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姐不管穿什么江公子都会觉得好看1香鸾知道主子脾气好,尽管语言造次也不会被斥责。 “油嘴滑舌,若比美,衣舞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心里却是甜蜜的,因为她知道,衣舞也极力撮合他们二人,又怎会与她争夺。 “小姐别自欺欺人啦,小姐多次与江公子私下相约,把酒作诗,别当奴婢这明眼人不知1 “小蹄子,倒编排我的私事了,看我不教训你1做势要敲香鸾的头。 香鸾巧妙一躲,求饶道:“小姐赎罪,奴婢错了1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闺房。宁若蕾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这才是女为悦己者容吧! “小姐,你为何总把江公子推给三小姐嘛,江公子年轻有为,俊美不凡,而且每次与小姐谈笑风生,好不开心1绿裙打抱不平道。 “小丫头,你倒是偷窥我的私事了,我与他只是朋友而已,两个人都无意,怎能成连理?” “那是小姐不愿争取嘛1绿裙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 衣舞一瞪眼,“你要是觉得好,小姐也给你引荐引荐?” “小姐……”绿裙跺了跺脚,“你倒也为自己想想嘛。”。 “走吧,咱看戏去。” “看什么戏啊?”绿裙疑惑的看着衣舞。 “去了你就知道了1衣舞单手一指,故作神秘。 衣舞和绿裙来到假山后的凉亭,因秋至寒冷,亭外有珠帘挡风。 帘内之人素手翻飞,琴音如流水般泻出,缠绵绯恻,亦有空谷幽兰之韵,足见抚琴者琴技之高。 衣舞见江瑞鸣在珠帘之外用心聆听,不用猜就知道是她三姐在里面,京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曲毕,江瑞鸣拍手叫好,刚想掀开那阻碍的珠帘,看看心仪的女子,不料帘内的人已迫不及待的出来。 “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才,怎能入得了尊耳?”宁仙仙柔柔的话语一阵酥麻,娇羞的脸蛋媚态十足。 不光是江瑞鸣,衣舞也一愣,怎么会是她呢?她能弹出这么动听的乐曲?衣舞简直想把这鸠占雀巢的女人一脚踹出去! 江瑞鸣一愣,随即问道:“原来是二小姐,在下唐突了1 宁仙仙甜蜜的一笑,被意中人称赞自然心情舒畅。“公子怎知是小女子?不知阁下是?” “在下江瑞鸣,在宁太傅门下学习,之前已经见过三小姐和四小姐,所以凭相貌也猜得出是二小姐1 “原来如此,公子果然聪慧过人,今日有缘寻一知音,不知公子可否赏脸陪小女子伴奏一曲?” “这……在下出门未曾带玉笛。”江瑞鸣无奈了,弄错了人还脱不了身! “公子若不嫌弃,我倒是有支象牙笛1宁仙仙不依不舍,穷追不舍,丝毫不懂婉拒之意。 不嫌弃个毛线,你都不介意给别人用了,别人还会嫌你一个姑娘家赃?衣舞在心里狠狠的把宁仙仙骂了顿,真不知廉耻! “那就却之不恭了。” 衣舞真想上去扇人了,这江瑞鸣搞什么飞机,还会吹笛?刚想着,只见假山的一处宁若蕾哭着跑了出来,一张俏丽的瓜子脸上梨花带雨,拼命的想逃避这刺眼的一幕。 衣舞见状立即上去拦住她。“三姐,不许逃跑,这本就不是江公子愿意的,你别误会1 宁若蕾哽咽着声音:“可是……二姐要是喜欢她,我该怎么办?”二姐说过的,她未出嫁我根本嫁不了,长幼有序。 衣舞拿出手绢帮宁若蕾擦干眼泪,脸上的妆也擦没了。“别急,我有办法1 衣舞拉着宁若蕾的手向远处的两人走去,两人正坐在珠帘下不知道说些什么,衣舞假装不知道里面没人,大声说道:“三姐,这太阳烈得很,不如咱去凉亭小憩一会儿?” 果不其然,听到衣舞的声音,江瑞鸣掀开珠帘,如福星来到一般,冲着宁若蕾璨然一笑:“原来三小姐和小姐也在此,不如我们一起坐坐吧?” 看着宁若蕾哀怨的眼神,红通通的眼睛,江瑞鸣愧疚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哟!原来二姐也在啊,妹妹刚刚没看见,还请二姐莫怪1衣舞打着哈哈说。 宁仙仙气得冒烟呢,哪还不责怪,若不是看在江瑞鸣在早就冲上来甩巴掌了。假笑道:“妹妹说哪里话,一家人又怎会见怪。刚刚与江公子商量着要去合奏一曲,既然两位妹妹来了,不如把位置让给你们,我们另择一处。” 衣舞见她如此心急,灵机一动:“二姐琴技过人,妹妹我佩服得紧,可否让妹妹我学点技术,一起欣赏如何?” “姐姐琴技一般,若想学何不找三妹,她才是京都第一才女。” 你倒还会跟我唇枪舌战了,哼,那就试试吧?“原来如此,这个绿裙倒没跟我提过,既是第一才女,想必舞艺了得,正好三人一起,岂不妙哉?”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仙仙紧攒着手绢,心有不甘的望了宁若蕾一眼,恨的牙痒痒。“那都不必走了,就在此地吧1 衣舞得意的朝宁若蕾眨下眼。“今日可是荣幸至极,欣赏到人间极品啊1 没想到江瑞鸣那家伙的笛子吹得那么好,宁若蕾的舞姿妙曼,笑容更是倾城,与江瑞鸣眉目传情,把宁仙仙当空气,那宁仙仙还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将琴音弄得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想让宁若蕾出丑,而宁若蕾和江瑞鸣本是乐器高手,紧跟着旋律也觉得很轻松。 衣舞朝她讽刺的一笑:你就像个跳梁小丑,在哪都是失败者 13说媒 自有了争夫之战,宁若蕾和宁仙仙的姐妹情谊也出现裂痕,宁仙仙见着宁若蕾都是绕道而行,明显的疏远让宁若蕾左右为难。她是该让还是该争取? 衣舞这蹩脚军事也总算起了些作用,经常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而宁仙仙自从吃了衣舞的亏再不敢跟她较量,什么花招都是徒劳的。明明两人两情相悦,可偏有人想横插一杠,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二姐,你就另择良人吧? 宁仙仙的闺房内,许晴在座上发着火,拇指上的指环被摔碎,而地下跪着的宁仙仙泪眼婆娑,磕头求饶。 “你若再和江瑞鸣那小子有来往,就别想出闺房半步1许晴对宁仙仙再次警告道。堂堂宁府嫡长女,竟跟着芝麻官有来往,毁了姑娘家的名誉不说,以后还指望嫁给谁? “娘,我就是喜欢他嘛……求你了1宁仙仙狼狈的跪在地上! “喜欢?除了那副皮囊,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能成什么大事?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了,你一个宁府的嫡长女,怎能委身于区区一介小官?凭你的相貌地位,就是进宫当妃子都绰绰有余,明年就会选秀了,你安分的在闺房呆着,叫几个嬷嬷来叫你些礼仪,别再肖想那个浪荡子。” “娘,我就是喜欢他嘛,我就要嫁给他……我不想当什么妃子,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要,我家就很富裕了1宁仙仙泪流满面,一双手拉着许晴的裙子,被她一脚踹开。 “混帐东西,如此不听劝告,若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了结了那小子。珠儿,给我看好小姐,倘若她出闺房半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1说完甩袖而去。 “是!夫人1珠儿吓得一阵哆嗦,大夫人一直都很可怕,此刻却到了想杀人的地步,她可不敢挑衅半分。 “娘……娘……”宁仙仙苦苦哀求,只换得一个无情的背影,顿时心如死灰! “小姐,先起来吧,地上着凉1珠儿心疼的看着目光呆滞的宁仙仙。屋子里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外面锁门的声音。 书房内…… “爹,今天天气晴朗,不如女儿陪您去外面散散心?”衣舞微笑着递过去一杯茶。 “也好,爹老了,这身子骨不行了,很久没有锻炼筋骨了。” “爹才不老,风华正茂,身子硬朗着呢,怎说这般话?” “哈哈……就属你的嘴伶俐,不过爹的身体爹自己清楚得很,自从你娘过世后落下的病根都好不了,也活不了几年了1 “爹,不许胡思乱想,病总有医治的法子,爹一定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衣舞就不喜欢听他说服老的话,这是她此生唯一的父亲,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的父亲,若是有那个本事,一定为他延年续寿。 “好了,不说这些了。爹看你年龄也不小了,给你留意了几户清白人家,打算替你寻一门好亲事1宁青云看着她,眼睛笑成一条线。他的女儿定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爹……女儿的亲事还不急,两位姐姐都不曾出阁,怎伦得到我?”衣舞有些撒娇的意味,今天可不是来谈她的亲事的。 唉,可怜他都这把年纪,三个女儿还没嫁出去,不是不贤良淑德,而是她的夫人眼光太高,恐怕到最后一个好男儿都没。 衣舞才想着该怎么开口,现在都扯上这个话题了,那正好说开了。 “爹,你觉得江大人为人怎么样?”衣舞试探着,希望能够成功吧。 宁青云“嗯?”了一声,刚刚还说着不急着嫁人,这会子倒问起瑞鸣来了,果然是口是心非。 “怎么?舞儿中意他?”宁青云慈爱的笑着。 衣舞就知道他会误会,自从上次江瑞鸣来,唉不提了······ “哪有……女儿是替别人打听而已。” “原来如此,爹还以为我的女儿终于想嫁人呢!不过瑞鸣这孩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埃”宁青云大加赞赏,直把衣舞乐的。 想他初出茅庐,自己本不愿意带心高气傲的新官,却没想到他谦虚上进,刚正不阿,在朝堂上敢直言不讳。在官场和生意场上做事果断精明,对兵法见解独到,心思缜密,他都自叹弗如。 “既然爹这么说了,我倒有个主意,爹不如将三姐许配给他?” “蕾儿?”宁青云又陷入了沉思,这蕾儿人倒是不错,只是······“好倒是好,但是你大娘她也不会同意啊1宁青云脸一皱,别提有多气,她要是不同意的事,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那种人。 以舞见他这副模样,知道有些为难,苦口婆心劝道:“爹,宁府的事一直都是您做主,如若三姐这么大岁数再不出嫁,恐怕到最后成了老姑娘倒遭人嫌弃了,其实只要找个踏踏实实的人,比找个显赫的家族强多了,您说呢?”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若与你大娘有了分歧,只怕又无安宁之日了1这是他所担忧的,上次打衣舞的事他记忆犹新,倘若衣舞再受到伤害,不说他心疼,他也不能把许晴怎么样了吧? “爹怎生糊涂,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求一道圣旨赐婚,谁又能怪你呢?大娘要埋怨的也只能是皇上了,可是君无戏言,大娘又能如何?” 宁青云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必须弄清瑞鸣有没有定亲1 衣舞一想,古代人还真是麻烦,虽然知道他肯定没定亲,但也不好直接跟她爹说,不然露馅了。“嗯,爹说得在里,像江公子那么年轻有为,父母早逝,想必不会有婚约。” 宁青云摸了摸她的头,“但愿如此吧1 次日中午,宁青云一脸喜气的走进宁府,手上拿的是金黄色的圣旨,府里人也知会有喜事,扫地的阿福小心翼翼的问了问:“老爷,何事令您如此高兴?” “等下你就知道了,喜事,大喜事啊1 宁青云手拿圣旨直入大厅,府内人见他容光焕发,也都聚集到一起了。 “那小人先恭喜老爷了1阿福跟在他身后,还是不知所以然,看着那圣旨说不定是老爷要加官进爵呢。 “大家都去前院聚聚吧,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1 “是,小人马上去。”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府里的人都聚在一起,宁青云始终挂着一脸笑。“今日圣上赐婚,将宁府三小姐指配给今科状元宁大人,想必大家都已熟悉,十五日后成婚,所以大家准备准备1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1所有人听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江公子的为人他们也知道,平时乐于助人,在宁府也不摆官架子,几次见他与三小姐在一起,故意不告诉大夫人,就盼望着他们能生米煮成熟饭呢。 宁若蕾满脸娇羞惊喜,不住的搓着手绢,虽有惊讶,但还是知道是衣舞的点子出的好,其余一些暗恋江瑞鸣的丫鬟顿时芳心碎了一地,比起小姐,她们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宁仙仙失魂落魄的呆在那儿,眼神空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什么都比不上别人,连若蕾都不如。 许晴先是一愣,皱了皱眉,怎么又是江瑞鸣?不过这样断了仙仙的念想也好,以若蕾那性子要是进了宫,必定不讨喜,她也调查过江瑞鸣,果真是得到大家一致好评,倒也不委屈了若蕾。转而一笑:“蕾儿,娘终于盼到你嫁人了1 “娘……”宁若蕾低着头羞红了脸,诧异于她的反应。 衣舞倒是没多大反应,早知结局。倒是绿裙那丫头惋惜的说了句:“要是赐婚的是我家小姐该多好啊1 衣舞敲了她一下“你呀……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还是考虑什么时候把你嫁出去比较好。你说什么瞎话,小心别人说我闲话。” “小姐,你的年龄也不小了……”绿裙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就许你平时取笑我。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你家小姐自有心上人1 “啊???”绿裙张大了嘴,随即又笑着问“是哪家公子嘛小姐,快告诉奴婢……” “这个嘛……”衣舞顿了顿,又敲了下绿裙“秘密1随即转身离去。直把绿裙气得跳脚。 宁府一时间由阴转晴,经过几次内战,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宁府的下人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倒是受了不少大夫人她们的气。有事没事拿她们当出气筒,下人们苦不堪言,谁让她们是个没权没势的下人。 14司徒楚楚 这日清晨,衣舞正赶着做鸳鸯戏水绣枕,欲送予宁若蕾当新婚礼物,绿裙在一旁做绣花鞋,大红色的牡丹雍容华贵,绣工精致金色边镂空花勾勒,更添几分贵气。 “小姐,三小姐和三姑爷来了1绿裙在门口坐着,忙进来禀报。。 衣舞停下手中的活迎了出去,见二人似神仙眷侣郎才女貌正携手同来,心情很激动。 “三姐,三姐夫,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其实衣舞本部情愿叫姐夫,但是碍于宁若蕾是她姐,让江瑞鸣那小子嘚瑟去吧。 “妹妹难道不欢迎吗?”宁若蕾难得调戏一番。 “姐姐说哪里话,妹妹高兴都来不及,快屋里请1 三个人坐在简陋的圆桌旁,丝毫不讲究主客之礼。本就熟识了,也免去了客套。 “妹妹,我同瑞鸣前来是为了给你道谢的,听爹说这都是你出的主意,才让我们在一起,姐姐对之前的做法惭愧至极,却不知妹妹如此大度既往不究,缕次帮助于我,姐姐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对玉镯做个念想,望妹妹不要嫌弃。”说完便拿出翡翠绿的镯子,实际上衣舞也瞧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 宁若蕾温声软语劝道:“妹妹不要推辞,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 “妹妹就拿下吧,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1江瑞鸣也掺和了一句。他最讨厌磨磨蹭蹭拉拉扯扯的了,爽快一点多好! 看着宁若蕾点点头,衣舞接过镯子“谢谢姐姐1 “过些日子我就不再府里了,相见的日子更少,二姐和我娘对你偏见很大,经过上次的事,想必她们也不敢再找你麻烦了,有些事还望妹妹手下留情,姐姐在这里谢过了。”宁若蕾说得动之以情,走出宁府大门也不放心自己的娘亲和姊姊。 衣舞一愣,让她放过她们吗?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如果不是她们先找麻烦,她才没这个心思跟她们浪费时间。 衣舞勉强笑了笑,“姐姐,本是一家人,我还是明白这个理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宁若蕾知道衣舞说话一向不食言,也就放下心了。 “如此姐姐便放心了,也望妹妹能早日寻得良人1 “谢谢姐姐,妹妹只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我的事八字还没一撇。” “那我们便先走了,妹妹体弱,多注意点身子1 “妹妹自会注意,劳姐姐挂心,日后妹妹定上府与姐姐叙旧。” “好,我们走了1宁若蕾不舍的离去,江瑞鸣回头看了她一眼,貌似是在警告。自己本就是害他穿越的,就卖给他妻子一个人情好了。 衣舞目送她们离去,心中倍感欣慰,她还真是促成了好姻缘,一个是跟自己同类的,一个是古代的姐姐,想来就觉得好笑。 风和日丽,幽香萦绕,美人篱下,雁过人字。衣舞置身于这和谐的气氛,了无牵挂。想来也该去灵台山修炼了,上天赐予一身法力,必定有可用之处。虽无长命百岁之心,不求武功盖世,只求有力自保,好不容易来此世一遭,何不闯荡江湖,做回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听绿裙说,明日便是大嫂司徒楚楚的回归之日,与她交情挺深的大嫂挺让人期待的。 这么个挚友,自然得以礼相待。能进宁府的门,还能跟她关系密切,那跟许晴······哼,想必她也是英姿飒爽,文武双全的主儿。 这大嫂也真够特别,全不似那些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在闺房穿针引线,抚琴作画。倒跟着那大哥一起外出做生意。听说大哥宁豫在杭州一带做官,顺便做点生意,再过几个月便可调回来做京官。 “小姐,刚刚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红秀过来传话,让奴婢帮您领些过冬的衣裳,不知小姐是否还要白色的?”绿裙小心翼翼的问。 看来以前的衣舞倒是挺喜欢白色,虽然颇有神仙妃子的条件,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倒显得更加憔悴。“白的要一件即可,紫色和红色也都准备着吧。” 绿裙惊讶的抬起头,见衣舞还在想自己的事也不多问了,“是,奴婢这就去1 衣舞点点头,又陷入沉思。有仙必有妖,她修仙必定会有训练,打些小妖练练手,她还没见过妖精呢。倒是越来越感兴趣,还有那些仙风道骨的师傅,一定得要她大爱于天下,任务不断,不过也不打紧,没有挑战的生活会枯燥乏味的。 几个宁府的主人都等在宁府门口,远远的便见一辆粉色马车缓缓驶来,阿福兴奋的喊了句:“老爷夫人,是阿权1阿权是宁豫的书童,马车上自然做的宁豫和司徒楚楚了,衣舞期待着。 “老爷,真的是豫儿1许晴面露惊喜,大半年不见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1宁青云慈祥的笑了下,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不以他的名义在朝中做官,不攀龙附凤结识权贵加官进爵,一切靠自己的努力在朝中站得一席之地。 待马车近了,阿权跳下车,掀开车帘,一青衣长袍的男子跳了下来,随后转身扶着车上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妇人,裹着毛领外套。二人相携前来“(楚楚)孩儿给爹娘请安1 许晴立刻笑的合不拢嘴,“楚楚,你竟有孩子了1破天荒的上前扶着司徒楚楚。 司徒楚楚温柔的笑笑,怀了孕性子也温和了。“娘,相公不让我告诉您,说是给您一个惊喜1 “豫儿,你怎么不早说呢?”许晴宠溺的埋怨道。 “夫人,进屋子里说吧,外面冷1还是宁青云果真是体贴入微。 “哟,看我这高兴的1 经过衣舞的时候,司徒楚楚停住了脚步:“你……是衣舞?”司徒楚楚睁大眼睛看着衣舞。 衣舞朝她笑笑“嫂子,正是我,我可以走路了1 “真是太好了,这样聊起来方便多了1司徒楚楚向来是有话直说,却不知众人将她当成了关注的焦点,待她反应过来,募地脸一红。倒真是耍起了小女儿心思。 “楚楚,你有了身子就不要乱走了,这万一要是磕着碰着,怕对胎儿有影响。”许晴有些不悦,一回来就惦记着跟这个庶出的妹妹,那嫡出的两个亲妹子倒是关心无几。 “娘,楚楚会注意的。”宁豫忙出来打圆场,知道他娘对衣舞有偏见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自己的娘子喜欢就好。 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在古代真难得,倒也值得结交。人生难得一知己啊,只不过和这知己呆的日子不长,很快便会天涯海角各一方了。 15双喜临门 宁府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红花系上牌匾,整个宁府都喜气洋洋。 众人皆知宁大人是个贤德之人,这大好日子里总少不了他们的福泽。街上的乞丐,混吃混喝都不在意。 玉嫩秀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两颊绯红,朱唇微勾。大红色的喜服量身订做,纤腰紧束,凤冠霞帔高端典雅,显示着主人今日是婚礼上的新娘。宁若蕾虽不及宁仙仙娇媚,不及衣舞冷艳,却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柔美之态,如弱柳扶风,别有一种风情。眉眼盈盈处,秋波缓缓流。 “三姐,这是妹妹最后能帮你做的了,望三姐与姐夫白头偕老,福寿安康。”衣舞终于化好了妆,好歹也会那么几下子,用法术帮忙配的一些化妆品,比古代好多了,看着宁若蕾的样子,打扮起来比宁仙仙差不到哪去。 “衣舞,姐姐自知以前不曾关心照顾你,羞愧至极,若是有机会,定弥补以前的不是。今日出嫁,不能与妹妹朝夕相对,但愿妹妹早日寻得良人,若有困难,尽管来江府找我。” “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吉时已到,姐姐还是不要让姐夫等得太久,不便去轿前相送,妹妹就此别过,娘和二姐也等着你呢。”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保重”。宁若蕾被搀扶着去了前厅,衣舞望着她的背影默默祝福着。 转过假山,衣舞有些漫不经心的走着,想着与大嫂去学学武功路数也是好的,法术不是万能的,她的能力也有限,比如不能呼风唤雨,不能变出真人来……每当使用时总觉得气往上飘,用过之后有点疲倦,许是要废些内力什么的。 忽见凉亭内一华衣妇人出神的盯着湖面,手中的粉色手绢被搓了不知多少次,竟是二姨娘梅兰芯。 前厅喜气洋洋,她这二姨娘倒在这暗自伤神,怕是触景生情,想起远嫁他乡的女儿,好像还是衣舞促成的好姻缘,这月老也太闲了些,却不知哪日能牵到自己的红线?衣舞顿时觉得不对,做大事的人,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困? 不知怎的,那四姨娘池云雁破天荒的出门了,还好死不死的撞上了毒蛇妇,想必这冷美人碰上长舌妇又避免不了一场口水之战。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1不卑不亢的声音,不柔不弱,也不强势。 这声音拉回了梅兰芯的思绪,她怎能让人看见她的脆弱,她是那么高傲的人。换上一堆笑脸讥讽着:“哟!这是哪阵风把我宝贝似的妹妹吹出来了?” 池云雁依旧无表情,不屑与这种人浪费口舌吧。“妹妹最近气闷,便出来走走,身子骨好多了,这会儿正想回去,姐姐若是无事,妹妹便先回房了。” “身子不爽?我瞧着妹妹面色红润倒不像有病,难道是不想与姐姐说话?姐姐可是好生想念妹妹。”梅兰芯步步紧逼,让池云雁脱不开身。 衣舞都想吐了,想念?想她死吧? 池云雁低头淡淡道:“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老爷,近日都让下人熬些滋补的药。” 本是无心搬出她爹,却被某人听成了炫耀,顿时嫉妒得一发不可收拾。“既是身子不爽,却日日霸着老爷,若是妹妹没有能力服侍好老爷,还使出媚术把他栓在身旁干嘛?” 衣舞无语了,果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这事也好意思说,自己没本事倒说别人狐媚,这古代的男人爱去哪个夫人那就去,怎是她们女人能左右得了。 池云雁眉头皱了皱,两人都没带丫鬟不好劝阻,她再也不想多费口舌了。“妹妹先走了1无视某人,池云雁径直走了过去,她本不喜欢争。 梅兰芯见这情形,自己脸上也挂不住,气急败坏的拉住她的手“你这什么态度?还有尊卑之分吗?” 池云雁被她一拉,不知怎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梅兰芯也着急了,扶住了身体咬牙大叫“快来人,四夫人昏倒了1 远处的下人们闻言,聚拢查看,二话不说就去请大夫,衣舞与几个丫鬟婢子一起迎了上去。 池云雁的丫鬟吃力池云雁,焦急的问:“二夫人,二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1本来一肚子气的梅兰芯被这情形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好气的答道。 那丫鬟委屈的咬着嘴唇,不敢多言。 得到消息的宁青云也匆忙的赶了过来,比大夫还快一步可见这人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宁青云也不废话,直接喊大夫“大夫,快来看看。”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刚从前厅赶来,好不容易忙完了女儿的婚事,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好的人怎么就倒下了? 那大夫就在原地把脉,看着手腕上紫色的手印蹙了下眉头:“夫人的手被勒过?” 梅兰芯听后,内心紧缩,目光闪烁,咬着唇不说话。 衣舞心里冷哼,敢做不敢当了?她不是圣母,也会记仇的,没道理别人想害死她她还帮着别人,况且给她一点小惩罚也没什么。 于是,衣舞轻飘飘的说了句:“刚刚我正好经过花园,见四姨娘要走,却被二姨娘拉了回来,可是不小心勒红的?”她眨巴眨巴眼,狡猾的笑着。 宁青云怒了,瞪着梅兰芯“你没事拉她作甚?你知道她身子不好,又没招惹你,何苦为难于她?”他都活了几十年了,难道还不清楚枕边人的性子?她最厌恶她们这样争风吃醋,把府里弄得鸡飞狗跳。 梅兰芯红了眼眶,委屈道“老爷……您知道妾身不是故意的?”眼里虽有泪水,心里却恨死了衣舞。 许晴眨巴着眼睛又想些鬼点子。梅兰芯这蠢货没她帮衬着果真一事无成,如果顺嘴求个情,记住她的恩德,以后也好为她办事。 许晴拉着宁青云的袖口谄笑:“老爷,您还不清楚兰芯妹妹吗?她也服侍您二三十年了,怎会与云雁妹妹计较。” 果不其然,梅兰芯感激的看了许晴一眼,如抱住了救命稻草。 许晴朝她温柔的一笑,其实内心里厌恶极了。这个草包,什么都自己做,难怪让人抓了把柄,不过,倒挺适合做替死鬼。 “一切等云雁醒来再说,大夫,夫人是怎么了?”宁青云颇不耐烦,这大喜的日子不是用来吵架的。 那大夫意味深长的一笑“老爷,夫人这是有喜了,恭喜老爷了。” 宁青云立刻抓着池云雁的手,舍不得放,心里掩饰不住的喜悦“真的?” “老爷可让其他大夫来把脉,绝无差错,夫人身子弱,需好好调养,再加些安胎的药就好。”还是上次那个郎中,这些天治宁府的人治得可真够多的,果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宁青云自然是相信他的医术的。“阿福,打赏1 “谢老爷1大夫躬身退了出去,其余人各怀心思。 原来是有身孕,怪不得如此柔弱且气闷,衣舞为宁青云老来得子有些高兴,真不容易啊! 在一旁许晴愣了,竟然怀上了,这么多年没有动静,便是得了极多恩宠,再怀上了,那还得了? 梅兰芯看了许晴一眼,整个人都呆了。心里是嫉妒,恨。仗着年轻就怀上了,她更加无依无靠了。当初她怀上的时候也没见老爷这么开心过。 人群四散,各自揣度,对于大家来说,有人欢喜有人悲,可这跟衣舞又有什么关系?迟早会离开这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王权富贵皆浮云,如是而已。 16准备出门 秋高气爽,天蓝的像浩瀚的海洋。花园后红枫飘洒,给青石路上铺了层毛绒绒的红毯,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娇艳欲滴。 闺房内,衣舞和绿裙在司徒楚楚这谈天说地,好不开心。衣舞讲述着在宁府今日的生活,而司徒楚楚则讲些外面的所见所闻,繁华市井,洋洋四海。 “妹妹,今儿个天气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司徒楚楚笑着问衣舞。 衣舞小心翼翼的与绿裙一道扶着,“大嫂说的是,多活动活动,这肚子里肯定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少爷1 司徒楚楚甜蜜的一笑,又不着边迹的问了句“妹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衣舞想了想,实话实说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好,只是性子不同而已,我倒觉得女孩子比较好养。” 司徒楚楚也略沉思了一会儿“就如你所说,生个女儿也好1 衣舞打趣的问了句:“大嫂,如今大哥不在身边,一个人可曾无趣?” 回来生孩子天经地义,但官还是要做,生意也还要做,毕竟不能两全。 司徒楚楚低下头,有些落寞吧,抬起头来又是一副笑脸“才分别一个月,怎能这般矫情,别人家当兵上沙场杀敌的,妻儿在家望穿秋水,三年五载都习惯了,我又怎可例外?” 衣舞深感欣慰,这么贤淑的女子,真不愧为她的知己。“大嫂能这么想自然是好1 “只怕……”司徒楚楚欲言又止,只怕无人相伴,另寻新欢,糟糠之妻终是过去,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她又能奢求什么?守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好,她知道娘给他安排了亲事,选了几户好人家的女儿做妾,她做妻也值了,不甘心也只能忍了。“算了,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妹妹可有许配的人家了?” “大嫂有所不知,妹妹无心出嫁了,或许是上天给了我恩赐,让我双腿恢复正常,可是却是被人治好的,他便是灵台山的神仙,当日与我约定,只要我愿意当他的弟子,他便治好我的脚。”这是衣舞很久才编出来的谎话,连绿裙都不知道。 司徒楚楚与绿裙皆是一阵错谔,这叫人如何能接受?“小姐,竟有这事?”绿裙有些伤心的问。 “千真万确,此事我会向爹爹说明,我觉得很值了,又能走路又能做神仙,有何不可?” “妹妹……你怎这么糊涂,不是人人都能得道成仙,断绝七情六欲,整天心系天下苍生,孤身一人,怎适合你?”司徒楚楚有些动容的哭了。 衣舞也虽然不舍得离开这么温馨的家,但也是她的命吧。 衣舞以手握着司徒楚楚,一手握着绿裙:“绿裙,大嫂,衣舞深知你们对衣舞的情,只要衣舞能如正常人一样呆在你们身边就够了,十八年了,站起来是我的心愿,我觉得能站起来一会都值了。”她说得天花乱坠,感人至深,内心却是万般嘲弄,骗了这么多人,何其不忍······ “妹妹(小姐)……”司徒楚楚和绿裙都哭成了泪人,这如晴天霹雳的消息,着实悲伤。 衣舞拿着手帕两边擦着泪水,“师傅交代过,十九岁以前必须进山,我的时日不多了,大嫂绿裙不要哭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大嫂,以后绿裙便托付给你了,她是个机灵的丫头,会保护你的1 “怎么这么急?”司徒楚楚一惊,才见面一个月就要别离,或许是永别,怎舍得。。 衣舞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也无法选择,她必须弄清自己的身世,如像江瑞鸣那样做个闲人便罢了,又平白无故一身法术。“大嫂不必挂念,一有时间我便归来看你们,学了些本事,或许有些用处的。” “小姐……绿裙陪在您身边这么些年,真不舍得离开你,你带绿裙一起去吧,绿裙可以照顾您。”绿裙不住抽泣着,声情并茂。 “傻丫头,不是人人都进得了灵台山的,何况你今后也是要嫁人的,不能老陪在我身边,大嫂会像我一样对你好的,寻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痛苦不言而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黄昏时刻,书房内。 衣舞同样把这件事告诉了宁青云,依他的性子怎能任她而去。“舞儿,你怎不早告诉爹,只要上仙不带走你,他开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爹,舞儿不孝,这些年给您添这么多麻烦,还不能在您膝下承欢,舞儿万不能再让爹爹受苦了。” 宁青云皱眉,他哪知道会来这么一出,只知道是上天垂怜,让衣舞的腿恢复正常,却不知有这么大的秘密。“舞儿,爹不阻拦你,但爹担心你的安危,一路上得让人护着。” “嗯,护我到灵台山下就好,那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衣舞点头应着,怕谎言被揭穿,总有法子甩掉他们的。接着补充道:“大娘和二娘那儿爹就不必告知了,只说去拜师学医就好。” “此事不必担忧,爹自会处理,爹就怕你……”说着老泪纵横,生生泣。 衣舞也哭着安慰道:“灵台山是蓝苍国的宝地,舞儿不会有危险的1虽然不是亲爹,但这个人和她身体里流血同样的血,给了她无尽宠爱,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的。 “舞儿……叫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啊1 “爹爹,人各有命,女儿走的未尝不是条好路,您不必自责。”衣舞扯开裙摆跪了下去“恕女儿不能给爹尽孝,愿来世能做您的儿子,一辈子守在您身边。”磕了三个头,泣不成言。 一老一少挑灯长谈,灯花落尽言无荆衣舞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父女之情虽深,缘分及浅,若不是自身原因,也不必天涯海角各一方。 夜半无星,秋风瑟瑟,衣舞于窗前思忖着。 梦,本不足为奇,若梦成现实还危及生命,她必须要解开这个梦。长叹一声:岁岁年年,只愿爹能安享晚年。 17送别 前厅人声鼎沸,嘻笑连连,准备进宫的女人们争先上马车。为了了金银珠宝无尽赏赐?为了取悦龙颜飞上枝头做凤凰?衣舞无心去想,独居兰苑,一樽对月,愁上心房。寒气逼人,琼浆无味人不醉,心中凄凉谁可会?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今夜,明天就要动身,还有几个月才能到灵台山。不想徒增伤感,撇下绿裙不让她作伴。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想自己去揭开命运的谜底,不想稀里糊涂的带着一身法力,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深人静,秋风渐起,衣舞踉跄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入闺房,只是她没发现在暗处的一双泪眼,那是绿裙。多年的主仆情谊亲如姐妹,怎舍得…… 衣舞一身男装,意气风发,身高就有172cm,逊于多少男子,虽是男装,也盖不住绝世风姿。面无表情是最好的伪装,有男子的沉着稳重之态,步履轻快,怎么也看不出是大家闺秀。 送她的有宁青云和许晴,司徒楚楚和绿裙,宁仙仙和梅兰芯,除了在意她的,基本上都是满心欢喜的让她快走,特别是许晴,难得对她露出千年一见的笑脸。 “爹,多保重,绿裙照顾好大嫂,衣舞——走了。” 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却沉重如山,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去,她不想招惹眼泪,只是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几个随从也跟着上了马车。 “走”冷冰冰的一个字,勾起了心里埋藏的眼泪。不去看车帘外不舍的目光,不去想她们流着泪说保重,留给她们一个潇洒的背影,让她们不用担心。 日渐西斜,寒风呼啸,树枝摇晃着,摩擦着,给人心里留下阴霾。虽有人保护,衣舞第一次在这样密集的森林行走还是第一次,何况天这么快就黑了,车内静得可怕。因为他们晚上要守夜,衣舞让他们白天补充睡眠。 马车突然停止,衣舞纳闷的喊了句“怎么停了?” 车外毫无声响,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肆意呼啸。这诡异的事情,不免让人心惊胆战。 “勺子?”衣舞大声的喊了句。 静,死一般的静,来得更恐怖,车内的三个随从早就醒了,遇见这种事不免有些害怕。“小姐,属下出去看看。”一个胆大的随从说着便要掀开车帘。 衣舞不容思考的拉住了他的手,冷静的命令道“等一下1再顾不得暴露法术,随手一伸,两个大火把凭空而出。若是妖魔鬼怪,火也有些用处,不管怎么样,用火照明总是好的! 三个随从惊恐的看着衣舞,“小姐,你这……”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也许……我们遇到麻烦了”她听到了一点沙沙的响声,一股腥臭味,还有……一股冷风。一掌劈开了马车,用火光照亮,一个庞然大物正申着舌头在她们头顶打量,大家都冷汗涔涔,衣舞也吓得不轻,准确来说,那是一条巨蟒,嘴巴大得正好生吞一个人。 怪不得车外一点动静都没,八成勺子被它吃了。它与夜色混合为一体,赶路的人根本看不清它的存在,没来得及惊叫便被吃了。 那蛇估计怕火,后退了些,虎视眈眈的盯着衣舞。 这么大,肯定成精了。 衣舞又变出两个火把给另外两个随从,“拿着,它似乎怕火。” “小姐,我们……怎么办?”颤抖的声音似乎要哭了。 衣舞一个火把迅速扔向巨蟒,那巨蟒也不是吃素的,匍匐在地,尾巴一挥,将火把弹了回来,衣舞手一申,火把被挥向别处。 它有些慵懒的看着衣舞,有些轻蔑,仿佛在挑衅,“这种小把戏也能伤得到我?” 衣舞也怒了,腾空驾起,气凝在了一起,周边的树枝如利剑般冲向巨蟒,巨蟒迅速抖动,有些树枝插在身上,流出了血。终于恼怒了,将地上的沙石挥了出去,衣舞吃力的形成一道气墙接着,又送了回去,那巨蟒早有防备,况且它的皮那么厚,如不是带法力刺进去,根本伤不到它。 沙石落地,衣舞奇怪的看着巨蟒,怎么忽然停止,再往下看,虎四的剑狠狠的插入了巨蟒身体里,脸上溅了一脸的血。巨蟒轰然倒下,压住了虎四,衣舞一根白绫飞出,缠着巨蟒使劲的拔,最后好不容易把它从虎四身上移开,眼前一黑,掉了下去。消耗力气太多了,她这凡胎肉体,怎经得住这样折腾。 18上官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日上三竿,丝丝滑滑的光抚摸着脸庞,有几分惬意。 衣舞的头被包着,僵硬得很,有些疼痛,却不知身处何地,身体像散架一样。她轻轻叫了声“齐多”。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小姐,您醒了?”齐多惊喜的上前。 衣舞轻轻“恩”了声,又问道“虎四怎么样了?”毕竟和她一样只是凡胎肉体,怎受得了蛇泰山压顶。 齐多笑笑,“小姐不必担忧,他并无大碍,今早就醒了1 衣舞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巨蟒……死了么?” 齐多有些后怕道:“死了,当时虎四杀的是它的七寸。” 衣舞恍然大悟,她这个笨蛋只知道一味用蛮力,不知杀它死穴。“好了,帮我拿些粥来,我有些饿了。” “好,我这就去1齐多一溜烟的跑了,有些孩子心性吧。 身子调理一番也就好了,一路到了叫居昌的地方。听说此处美女如云,各有千秋,皇后娘娘也出自于居昌。传说居昌女子不重视琴棋书画,反而舞刀弄枪,颇有巾帼英雄之气概,英姿飒爽。也难怪,红颜祸水,自然得学防身之术。 衣舞一行人在路上走着,惹得女子频频注目,因为扮作男装生得俊俏吧。得到上次的教训,这次赶路得打听好路况,免得没到灵台就白白葬送性命。 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游人商客络绎不绝,磨肩接踵,真正体会到沧海之一粟,江渚之一福 四人边走边擦汗,这里实在是太热了,本想在一十字路口歇歇脚,喝口茶,怎料各店铺门庭若市,锦衣长袍的男子,玉冠高束,腰配玉石,全部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衣舞顿时傻了眼,何处可容身? “公子,这该如何是好?”齐多有些茫然了,对此事也无法作解。 衣舞皱了皱眉,“你去问下对面楼上的店小二,问是否有客房,在客房歇息下也无防。” 齐多点点头“是1随即上了那凝香楼。 衣舞感叹道:“这居昌的生活也太奢侈了1 “居昌之富,独贯天下,地少人多,媲美京都。”虎四的解说道,似乎很懂这些,脸上不带丝毫得意卖弄。 衣舞带着一丝欣赏,笑着点了点头。名不如实,实在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做一个侍卫,大材小用。 “公子1齐多刚从凝香楼出来便叫着。 “可有余房?” “从小二那得知,今天酒楼茶楼全部住满了人,这几天正是居昌首富贾员外的女儿比武招亲,相传她是居昌第一美女,如果有人打得过她便让此人做贾府的女婿。” 衣舞眉心一拧,颇有不爽,难道今天让她露宿街头不成?“查查此处可有爹爹旧友,拿着爹爹的信物去拜访,想必他会给这个顺水人情。” 齐多眼睛一亮,他倒忘了。“属下愚钝,此处知府便是太傅的学生,与属下也是相识的,属下这就去问问知府的府郏” “如此甚好1衣舞也安心的一笑,招亲虽不关她的事,可是间接影响了她的生活,何等美人,如此狂傲?仙子下凡也用不着这么高调,差点让她们无容身之地。 四个人前前后后的朝湖西口走去,若不是他们比居昌男子相较高,有可能会走散。 到了人烟少点的地方,转过几条街,终于见到了上官府。 齐多首先上去敲门,几秒钟后一个仆人开了门,恭敬的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小人不曾见过公子,恕小人无礼。” 齐多也谦逊的说了句“在下只是知府大人的旧友齐多,来自京都宁府,麻烦你通报一声。” 一说宁府那仆人立刻明了,“请公子稍等,容小人前去禀告。” 仆人进屋后,衣舞等人也来到门口,最后那知府大人亲自迎了出来,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纪,眉清目秀,书生气很浓。拱手弯腰道:“原来是齐公子,在下有失远迎了1 齐多还礼“知府大人不必多礼,应是我们冒然来拜访,叨扰你了1 “先进去再说吧,各位也都辛苦了。”上官寻将目光投向衣舞等人。 “好1齐多爽快的应着。 这上官府占地面积不大,应该是居昌地少的缘故,建筑不是特别富丽堂皇,体现了主人儒雅及勤俭节约的品质。花草茂盛,雅致清新,阁楼小巧玲珑,池水清而见底。 果然是有修养的人,下人们见到这群人都微笑的问好“(奴婢)小人见过大人,见过各位公子。”不知这样的话听了多少次,总算是到了前厅。 “齐公子,不知这几位是?”上官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三位是跟我一起在宁府的一等侍卫。”齐多指了指虎四等人,转过头又指向衣舞,“不瞒大人,这位是宁府的四小姐,因体弱多病,去灵台山拜师学艺,我等负责护送。为图方便,一路上便男扮女装。” “小女子见过上官大人了1衣舞恭敬的行了女式行礼样子。 “四小姐不必多礼,不知是四小姐,请四小姐见谅1上官寻在宁府那会儿倒从来没见过衣舞,难怪面生得很,见她比男子白了许多,唇红齿白,身形窈窕,当时就有一丝惊艳,不想她是女儿身。 “上官大人客气了,小女子此次前来无落脚之处,需叨扰您几日,不知上官大人可方便?” “在下求之不得,四小姐别说是几日,就是几年也无妨……”本来是一句客气话,不过恩师的女儿当然不可怠慢。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住几年那不成了他夫人了?顿时有些尴尬“四小姐,我没有那……” 不等他说完,衣舞便抢道“上官大人的心意衣舞明白,不必挂在心上。” 上官寻礼貌邀请,“那在下这就设宴,小姐和各位公子坐下喝些茶水解渴吧?” “衣舞谢过了1这次倒是像江湖人士一样的拱手抱拳。 一行人就在知府家落脚,虽是父亲的门生,也不便过多熟络。 19九尾狐 次日清晨,衣舞早早就起来吃饭,估计大家都知道了昨日贾府招亲事件,她也就直说了“上官大人,听闻今天是贾府千金出阁之日,不知我们能去凑个热闹?” 虎四等人立刻僵住了,他们不是要赶路吗?这别人成亲干她何事? 上官寻思考一会儿,随即微微一笑“四小姐想去当然可以,不过得带几个人保证你的安全1女子出阁,肯定是热闹非凡,场面盛大,想必四小姐到了这年纪想长长见识,说不定也动了出嫁这心思,这女儿家的心思很难猜测,明明想谈婚论嫁,却又借口去看热闹。 衣舞要知道他心里这么想的铁定会发疯。她笑道:“我带着虎四便是1 虎四脸部抽搐了下,显然是不情愿,为了她的安全又不得不混这趟浑水。“上官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小姐。”虎四说完又低头扒饭。 吃完早饭,衣舞便快速来到昨天看比武的地方,今日看贾小姐出嫁的人还真不少,基本上都是女人,想必对那龙妖墨恋恋不舍,想再见他一面,若有机会,说不定可以当个小妾什么的。 贾倾凤也在帘内等待,衣舞透过薄帘可以看到她大红色的嫁衣,头上似乎没什么凤冠霞帔,似乎二分之一的头发绾起,一个复杂的发式,一朵红花别在左边,前面用些插式花簪,浅紫色的极其高贵典雅,倒也花了些心思。 风起,百花落,众人皆知,这是龙妖墨来了!仍然是一顶红色的轿子,上面象征性的别着成婚的大红花,在四个角上格外妖艳。这回轿子没有下来,只停留在空中,龙妖墨依旧一身红衣,与昨天的不一样,更加妖娆。风华绝代的俊脸不怒自威,紫色的眼眸看不出是深情还是犀利。一朵更大的红花捏在手中,缓缓飘下,落在贾倾凤前,美得让人窒息。 贾倾凤掀开帘子,对上那魅惑众人的凤眼,再次心跳加速,她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她的夫君,只是呆呆的看着。 龙妖墨嘴角一勾,将手上一串发链戴在她头上,一颗炫目的红色宝石。“娘子,久等了1 一句话拉回了贾倾凤的思绪,愣楞的看着他,飞快的晕红双颊。“相公1 他把大红花塞进贾倾凤怀中,抱紧她就飞上了花轿,是名副其实的花轿。幽幽的传来一声“把聘礼放下1轿后面跟着的少女飞身而下,从腰间的一个宝袋里拿出不计其数的箱子,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从那么小的袋子里一箱一箱的拿,最后塞满整个擂台。 贾员外看到这儿,早就眼冒红光了,哪管他女儿嫁给了何人,命人上台开箱,里面是价值连城的宝石,珍珠,每一箱都不一样,这下天下首富可能就是他了。 衣舞看这情形有点心慌,那可能是法力高强的仙或妖,要么就是修仙者。如想得道成仙,不可在修仙之时有七情六欲,除非双修。如是凡尘之人想学得法术自保,可去北河国天剑山,红尘之事毫不影响。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轿子看似小巧,只有进了里面的人才会发现,里面大得如一间房,绝对是真实的。玉砌成的桌椅,桌上放着一篮花,开得正艳。千年冰蚕丝做的床垫,帐子是红的,金丝缭绕,勾勒出来的花朵栩栩如生,妖冶如火。很温馨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龙妖墨横抱着早已意乱情迷的贾倾凤,缓缓走向大床,贾倾凤将头埋在他充满男性气息的怀中,有淡淡的香味,让人很痴迷。 “相公,我们……还没喝交杯酒。”贾倾凤面色绯红,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 “交杯酒?”龙妖墨疑惑的问了句,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啥。 “这是人尽皆知的习俗埃”贾倾凤也有点吃惊了,他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可我不是人。”平平淡淡的一句,却把贾倾凤吓得不轻。 “不是人?那你是……”贾倾凤心里没底了,他竟然不是人?开玩笑吧? “我是九尾狐,妖界之王。” 贾倾凤心里止不住的颤抖,手在龙妖墨脖子上紧了紧,忽而又安心了,那又怎么样?他那么宠自己,那么厉害,那么帅气,还是妖界之王,这算不算她的荣幸?又换成一张笑脸“相公果然是妖界之龙,只是我一个凡人怎能……” 龙妖墨把她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宠溺的一笑“别担心,我会让你和我一样,永不老去1 觉得心里兴奋极了,大胆的在他的红唇上印下一吻,柔媚到骨子的一句“相公1 龙妖墨充满柔情的将她享用,即使初经人事,她却不似那般矜持,完全沦陷。 他穿戴好一切,讥讽的看了眼熟睡的残花败柳,果然还是不该贪图美色,明明只有萱儿一个人。“来人1 “奴婢在1一婢女答道,见妖王陛下一身红衣,忍不住女儿心乱跳了。 “找护监执法将她送到锁魂塔1看了看那抹刺眼的猩红,又不悦道:“将这床换了” 那婢女将事情一一记下,恭敬的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已经九千九百九十八个了,还差一个萱儿就能醒过来。萱儿,等我! 20半路遇袭 衣舞等人告别了上官寻,再次踏上了去灵台山的路,行走了半个月,离灵台山还有很远。经过上一次在森林被巨蟒攻击的事,她再不敢夜里穿林了,指不定下次出来个什么。 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衣舞等人再一次穿过森林,森林中树木很少,太阳光投在地上的光斑格外耀眼。 沉睡间,“叮”的一声响,衣舞被惊醒了。齐多在马车外大喊“来者何人,为何暗中伤人?” 车内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衣舞直接从车顶飞了出去,手握长剑,目光凌厉的扫视四周,草丛里全是人。那些人见衣舞出来,直接冲了出来,为首的男人长得道貌岸然,手垂在身后笑道“财物留下,人——可以滚了。” 衣舞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暗示虎四他们上,顿时众人便厮杀在一起,对方大概四五十人,不过是些草包而已,既然厉害就不用带这么多人了,以为吓唬吓唬别人也会适得其反,他们怎是虎四他们的对手。 衣舞没多少武功路数,直接做在轿子上拋飞镖,在21世纪她很喜欢玩这玩意儿。 土匪头看起来竟不着急,也悠闲的做在一边,看着衣舞。衣舞射了他几遍也没射着,显然对方实力不弱。忽而森林中又出来一拨人,手中都拿着箭往衣舞那边射,衣舞拿起箭就挑开了,谁知箭上挂着白色药粉,觉得天昏地暗,栽下了马车,虎四他们遇到同样的情况,也支撑不住药力的作用,全部昏死过去。 “不知好歹的东西1那土匪头骂了句,他没想到这区区几个人伤了他那么多人,他要狠狠的折磨他们。 缠绵过后,贾倾凤早已虚脱,昏睡过去。龙妖墨看她的玉体,轻笑一声“果真是天生尤物1怪就怪你是七月七日出生的,怪就怪你太招摇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床上的蚕丝床单被他扔了,因为她的落红把它弄脏了,而这个女人,他会取她心头之血,去救他最爱的女人。必须等她明年过生日的时候取,那么暂且留着她的命,第一美人?呵~也不过如此,脑残的女人。 “主人,前面有七月七日出生的人类女子1一女子禀告道。 听到这个消息,龙妖墨兴奋的掐指一算,确实如此。“把她送到锁魂塔,让她一直睡到明年七月七日1冰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问他为什么跟她成亲而不直接抓走她,实际上他孤独了一千年,遇到一个绝色美女也会饥渴。与其用强的,还不如让她自愿,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 四名红衣女子飞走,龙妖墨换了一身白色衣服,努力使自己更接近人类,可惜他长得太妖艳,实在遮不住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寨主,这四个男人怎么处置?”一狗腿子问道。 “除了穿白衣服那个小白脸,其余的……送地牢1一白衣女子冷声道,手上拿着茶杯不紧不慢的转着,似乎无聊透顶。 “红姬,你……”那白衣男子恼怒不已,正是刚刚那土匪头,实际上他不是头,而是眼前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二十几岁了,表面单纯无邪,长得冰清玉洁,实则狠辣至极。劫了财宝还不够,连男人都要劫上来,越俊俏越好,这不?衣舞假扮的男人被她看上了。 “萧玉,是你自己捉来的,怎么?”冷笑一声,妩媚又冷清。 那土匪头再也忍不了她肆意妄为了,“人是我抓来的,自然由我处置1 红姬眉毛一挑,“那就看看萧公子有没有这本事了?” “红姬,不要逼我动手,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1 “是么?挑战了又怎样?”红姬挑衅道。 “我会收回我的山寨,然后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却拿别的男人来羞辱我,别怪我用强1 “先看看你自己那副德性再来给我说教,我只不过因为此处风景钟灵毓秀,才赏脸在这住几天,当真以为困得住我?” “你……”萧玉有些迷茫了,他承认他对这女人很感兴趣,他可以给她他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他的真心,三番五次的拿俊俏的男人来消遣,独独不能接受他。他捏紧了拳头,还是下不了手。 “下去吧,我很累1不再废话,她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她要什么没有?还稀罕他一个破土匪窝? “好,你尽情玩吧1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自己甩袖而去。 衣舞被抱到了床上,正昏迷不醒,红姬一双手肆意在他脸上抚摸,手感极好,她满意的笑了。拿出刀子便往衣舞脖子上割去,忽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她回头一看,一白衣男子低着头站在她后面,她的心漏跳一拍。这男人长得太妖媚了,可是她却不敢动他,凭他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背后,能够控制她,她确实没那个本领。 “兔子精,见了本王还不行礼?”一句威力十足的语言把红姬吓得魂飞魄散。“小妖……拜见……妖王陛下。” “哼!愚蠢的小妖,没见着她是女的么?你竟敢喝她的血,毁了几百年的修为。” “妖王陛下……协…小人不知。”她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招来这尊大佛,如果喝了女人的血,少则减少法力,多则将内丹隐藏,她会如人类一样老去,虽不会死,却一直都会老下去,这就是老不死! “这个女人我要了,你以后好自为之1 “是……小妖明白,谢过……” 话没说完,眼前的人已消失不见,她的心跳得厉害,这会儿全身都打哆嗦,感到后怕。 21妖界 冷!好冷!衣舞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打了个寒噤,无奈的睁开了眼睛。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前的男子非常高大,白衣胜雪,发如泼墨,仅一个背影,如谪仙般神圣不可侵犯。等等!身边怎么这么多云,好像在往身后飘? “啊嘁1一个喷嚏打得格外响亮。衣舞有点害怕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在腾云驾雾。 龙妖墨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又转过头去,他没必要解释什么。 衣舞看清楚了他这张魅惑众生的脸,这不是今天刚刚才成亲的龙妖墨吗?这会儿怎么在这?还带着她?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她承认她的心开始颤抖了,但她不想像一个傻子一样不清不楚。 “龙妖墨,你抓我做什么?” 耳边响起了女子的抱怨声。她竟然敢这么唤他的名字?找死吗?不过现在不能杀她,他完全当没听见的继续赶路,速度加快了些。 他这什么态度?衣舞非常气愤,因为她趴在云朵上不敢动,便直接骂了起来“龙妖墨,你丫的耳朵聋了?今天不是你成亲吗?你抓我做什么?抽风了还是脑袋进水了?”她不轻易骂人,除非惹她生气到极点。 龙妖墨面部一冷,眸子里带着杀意,他也愤怒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1 衣舞听了心中一紧,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反正横竖是一死,她还会点法术,这样跳下去应该没事。于是,她将外套留在云端,尽量不发出响声,轻轻往后一仰,倒了下去,她纵使在害怕,也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 龙妖墨是何等人物,她怎能从他身边逃走?他是有点佩服这女人的胆量,还有不被他所迷惑的镇定,但是她不知道,她从脱掉外套的那一刻就听见了她的动作,从她倒下去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他为什么当睁眼瞎呢?原因是——已经到妖界门口了,相信那几个侍卫会把她抓祝心中忍俊不禁,真是有趣的女人! 不知掉了多少千米,衣舞的心里总算有些放松,只要离开那个魔掌就好了,于是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右边飞去,龙妖墨要追她肯定往后飞,以为她会原路返回,但前面更是死路一条,这就是进退维护了?无奈的苦笑。 “啊!!1衣舞大叫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回头一看,是一只又大又长的蜘蛛脚,一个一头黑发像稻草,唇发紫的女人抓住了她,她死活也挣不开,随手变出一把匕首砍了下去,那脚立刻刘出黑色的血。 蜘蛛精没想到她会变出一把刀子,顿时脚疼得厉害,将衣舞甩到地上,另一个法力高的蝎子精见如此情形,迅速的用两只钳铗夹住衣舞,钳铗上的刺割进了肉里,她疼得眼泪直流,不敢挣扎,生怕被夹的粉身碎骨。 妖界的侍卫是不允许随意杀人的,既然在妖界门口,生死权只有妖王能决定。蝎子精把衣舞夹着丢进手中提的小笼子里,笼子在变小,人也变小了。衣舞的白色长袍早已被血水浸染,抽搐着抱着疼痛的身子。 “放开她罢1冷眼旁观的龙妖墨说道。 一句轻飘飘的声音把他们吓得够呛,他们妖王陛下竟然回来了。“参见妖王陛下1两人齐刷刷的跪下,笼子早已收了回去,衣舞已经痛晕了躺在地上。 龙妖墨手一挥,红光一出,格外刺眼,蝎子精的两只钳铗已经断掉,蜘蛛脚也断了,二人趴在地上不住叫喊“妖王陛下饶命……妖王陛下饶命1 “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她若死了,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衣舞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七月七日出生的女子,明年他就可让萱儿苏醒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乱子。 两个侍卫也很委屈,他们向来是秉公办事,人都到了妖界门口她们不抓吗?今天妖王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不敢讨回公道,更不敢抱怨,这会儿妖王正在气头上,一不小心弄得他们魂飞魄散。 龙妖墨亲自抱起衣舞往殿内走去,对他们不屑一顾,他也知道他们没错,但是坏了他的计划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怀里的人很轻,面部狰狞,眉头紧锁,看来真是痛得不行。 “参见妖王陛下1一女子一身红衣跪在龙妖墨面前,她是一只九尾狐,法力高强,除了龙妖墨没有人能打得过她,但两人的实力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只不过是狐族最妩媚的,最得力的手下,也是爱龙妖墨爱到发狂的人。 “牡丹,起来吧1没有看她一言,仅此一句便自顾自的走了。 他怀中抱着的男子她不敢多问,但是让她有些嫉妒,他连个男人都抱了就是没抱过她,心里有些愤恨。 牡丹走到妖界门口想去散散心,见门口的蝎子精和蜘蛛脚缺了脚,顿时差异道“是妖王打的?” “牡丹宫主,我们……”蜘蛛精欲言又止的哭泣着,让牡丹不知所措。 “出了何事?” 那两人把刚刚龙妖墨为了衣舞打断他们的脚的事说了出来,牡丹听着又是震惊又是恼怒,难道妖王有断袖之癖?她一定会弄清楚那男子的底细,被柳萱打败她心服口服,那么骁勇善战,英姿飒爽的女子她比不过,难道连一个男人都要来抢她的妃位? 妖王可以有两个妻子,一个妖后一个妃子,必须是有能力的人,而目前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只能当炮灰了。狠毒的笑容绽放在嘴边,她的位置不能动摇! 22情殇 龙妖墨为衣舞治好身上的伤口,随即让婢女为她沐浴更衣,他不想把她送去锁魂塔,因为在漫长的等待中他总得找些乐子吧?而衣舞就是她的玩偶。那个人,跟萱儿长得好像······ 很舒服,好香!是梦?但愿不要醒来。温泉,花香,洗去一身污秽。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没那么舒服了,衣舞有些恼怒的睁开眼,两个女人在帮她穿衣服,她愣了一下,虽然都是女子,但让别人穿衣洗澡也很尴尬。 “你们是何人?”衣舞捂住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快穿好了,可她还是带着本能的防备。 “妖王陛下让我们为您沐浴更衣1一婢女恭敬道。 “妖王……”衣舞喃喃自语,可笑!还是送到了他手中,既然是快要死的人还沐浴更衣作甚?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好了,应该也是他做的吧,可是为什么他不杀她? “奴婢参见妖王陛下1两个奴婢跪下见礼。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这个人……衣舞站在原地僵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们先下去吧1龙妖墨淡淡道。 两婢女走后,衣舞开始感到不安,毕竟刚刚从水里出来,衣衫不整,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身上让她不舒服,赤着一双脚,薄如蝉翼的纱群拽地,同样妖娆至极。 龙妖墨呆呆的看着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想到的便是这个词,一张脸被温水蒸红,身体线条很美,锁骨若隐若现,让他忍不住拥她入怀。他痴痴的叫了句“萱儿……” 衣舞有些茫然,萱儿是谁?她对上龙妖墨深情的紫眸,心颤抖了一下,只是觉得他有些凄美,有些可怜,第一次这么近的对着龙妖墨,她发现自己也快要崩溃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妖界之王,不是因为他要杀自己,让她尚存理智,她这个从未恋爱的少女,只怕会春心荡漾。“我不是萱儿1 显然,龙妖墨听到这句话有些发狂,她们两人有七分像,只是衣舞的眼下没有那颗痣。打破了他的幻境,他失望的仰着头,长叹一口气“你……终究不是她,不是她……”近乎痴呆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衣舞不知道改说什么,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容易多愁善感,此时完全没有惧怕。她整理好衣服,朝他走了过去“你抓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龙妖墨缓过神来看着这张清秀的面孔,顿时恼怒不已。他是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于是他狠心的挥了衣舞一巴掌。“马上给我滚出去1 衣舞捂着脸不甘的看着他,变态的男人,绝对变态,她绝不会这么罢休,出人意料,她迅速给了龙妖墨一巴掌,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龙妖墨在毫无防备之下才被扇了一巴掌,脸上当然也很疼,但心里却愤怒到极点。一掌挥向衣舞的心口,衣舞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打断了,如断了线的风筝,口中流着血,与红色衣裙粘在了一起,黑发遮住了脸,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龙妖墨有生以来被人扇的第一个巴掌,而且是被一个女人,他何曾这么生气过,仗着与萱儿长得相似,挑战他的底线,他也忍不下这口气了。想到萱儿,眼神变得柔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刚刚太冲动了,如果打死了她,萱儿如何回来?暗自懊恼,这个女人真有气他的本事! 粗鲁的将她丢进池中,因为他对她有些厌恶了,刚刚那一巴掌是他的耻辱。待衣舞身上的血泡没了,他像提一只鸡一样把她捞起来,直接用法力给她烘干,他还不屑于亲自动手,更不屑于看她的身子,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女人。草草的给她服下一粒丹药,在背后运起了功疗伤。 过去了一个时辰,龙妖墨睁开了眼睛,筋骨都连接好了,五脏六腑受损,也好了一些,需要服药才可痊愈。衣舞躺在床上,他怔怔的看着她,那张与萱儿相似的脸让他留恋,他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便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情不自禁吧。 “原来如此1躲在暗处的牡丹狠狠的盯着衣舞,她恨不得把她撕碎,她与柳萱竟这么相似,凭什么!心里嫉妒得发狂。 是的,仅凭那张与柳萱相似的脸,她就输得彻彻底底。她必须毁了这张脸。 一把短刀旋转着射了出去,到了半空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牡丹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他竟然设了结界!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竟然有如此重的份量,日后非杀不可,捡起了那把刀,看了衣舞一眼就走了。 坐在隔壁房间的龙妖墨冷冷一笑,他听到刀子掉在地上时就赶过来了,见牡丹那架势,床上的人还非死不可了?找个机会给她一个教训,他的人岂是她能动的? 柳萱,什么都是柳萱,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残忍?牡丹步履蹒跚的走着,身旁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还记得花海中惊鸿一瞥,还记得奋不顾身加入红狐族,被整个白族耻笑,只因为他一句“白族的人永远别想与我做朋友”,从奴婢做起,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落下凤头钗,屈身于此,几千年来为他悉心照料,换来的除了无视还是无视,她曾经以为他的心是化不开的冰,没想到还是爱上仙界的公主。 她什么都不比柳萱差,付出得更多,就是得不到回报,怎样的她都不喜欢,她落得如此下场,找谁怨去? 23锁魂塔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衣舞感觉身子都散架了,她在心里早把龙妖墨骂了千百遍,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不见天日的妖界,让人的心情很压抑,暂时还不能起床,两个婢女很称职的寸步不离。 她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这里没有沙漏,更没太阳会告诉她是白天还是晚上,只是那龙妖墨没来找她麻烦,她也觉得心里踏实。一个要死的人还有这种待遇,不知道龙妖墨到底想做什么。 龙妖墨独自饮着美酒,似乎有些醉了,他趴在桌子上,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很快他便进入了梦乡。 “父皇……你不要……不要杀墨哥哥。”一红衣女子泪流满面的求道,两只手被天兵死死地抓祝 宝殿上的人正襟危坐,眉间有傲视天下的威严,“萱儿,我是为了你好,自古仙妖两道水火不容,这个邪派的妖孽怎1能留下?” “父皇……女儿愿代他去死,你就放过他好不好,女儿愿意一死1 “萱儿……不要1龙妖墨面红耳赤,被绑在斩妖台上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与心爱的人分离。 仙帝一拍桌子,“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这种杀人无数的恶魔,杀一千次也不解恨。” “父皇,那是过去了,他已经改了不是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三界主宰,怎不知也体谅一下妖界,更何况墨哥哥杀的都是坏人1 “杀了就是杀了,没有理由,你马上给我让开1那男人气急败坏。 “女儿——不让1柳萱咬破手指,默念咒语,一颗痣出现在眼下,她下的相死相生咒,这是她一个人拥有的咒语,也是不为人知的。 玉帝不知她做了什么,但他必须杀掉龙妖墨,司法天神的融魂剑正要刺入龙妖墨身上,柳萱自断手臂,挣开拉住她的天神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玉帝和龙妖墨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目,司法天神也颤抖了双手,柳萱身前流着金色的血,苦苦央求道“父皇……求……您放过他!我……已经……跟他的命……系在一起,相死相生。”她的嘴角挂着微笑,重重的低下偷去,她是神仙,对融魂剑早已熟悉,如果失去三魂,那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但是也会像活死人一样,沉睡下去,她只要他活着便可,她也就安心的睡下了。 “萱儿……萱儿……”龙妖墨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等他睁开眼,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内心的痛,苦苦煎熬了快一千年,她要他的萱儿醒过来。 “陛下有命,即刻送她去锁魂塔1一紫衣女子命令道。她是妖界执法护监,她的命令相当于圣旨。 看着衣舞的婢女一惊,眼中一阵悲伤,又有一个女子送命了。 衣舞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不明白锁魂塔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也无力挣脱束缚。走到门口幽幽道:“走吧1 “锁魂塔是干嘛的?”衣舞有些担忧,难道要受酷刑吗? 紫葵依然冷漠前行,她的话充耳不闻。衣舞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话,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这人是七月七日出生的?”一红衣女子姗姗走来,眼里满是兴奋,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紫葵依旧不理踩,拽到死。 “紫葵,没听见我说的话呢?”牡丹也生气了,拿她当透明人? 紫葵正色道:“牡丹宫主,我在执法不方便说话1 “哈哈……”牡丹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向衣舞“你是七月七日出生的?模样倒挺狐媚,只是可惜了。” “是1衣舞淡淡的回答,她希望借这个人来给她一个答案,虽然这个女人有些讨厌。 “哈哈……当真以为凭你这张脸就能勾引到妖王么?告诉你吧,明年七月七日就是你的忌日,有缘相遇,我便做个好人替你寻口棺材。不用太感谢我的,你知道吗,他就是为了救他最爱的女子才抓你来的,你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他,真是愚蠢至极1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在她的印象里,龙妖墨光凭他那张脸就能把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前段时间送来一个,这会儿又一个。 衣舞皱了皱眉,她无可救药爱上他?晕!爱个毛线。不过事情也弄清楚了,只是这种理由应该是事实,他爱的是那个叫萱儿的女子吧。可是她只不过是七月七日出生的,这样就得稀里糊涂的死去?心里有太多的恨,太多的无奈,她没有能力挣开他的魔掌。“那牡丹宫主你就有机会了?若是有机会也不必呆在这里几千年成不了妖后吧?”到死了也不忘气死这个女人。 “你……”刚想出手便被紫葵拦住了,她早就不耐烦了。“牡丹宫主,她的命——你可不能要1紫葵看了她一眼,让她顿时泄了气。 “你……算你狠1牡丹捏紧拳头愤恨离去。 衣舞冷冷一笑,跟她斗嘴,你还嫩了! “死到临头还笑的起来?”紫葵也诧异于她的淡定和伶俐。语气没有丝毫鄙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干嘛要一直悲伤下去。”在二十一世纪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害怕死,更何况她是天天在于生死搏斗的律师。 紫葵听完这席话,那张万年不曾笑过的脸也被她说动容了,她有些佩服,也对她有些好感,如果她不是七月七日出生,或许可以做朋友。 何曾怕过死,况且她觉得自己并不会死,因为上天让她重生了,那么,她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24姐妹 锁魂塔的位置偏远,不知拐了多少弯道才看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塔,直插云霄。 衣舞深深看了它一眼,吸了口气,自我安慰道“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1 “我想……你应该没有机会的,因为心头之血——需要整个心脏的血,人类失去心脏无法活下去1紫葵惋惜的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真够狠心!为了他所爱的女子杀这么多人,爱情真的让人疯狂。“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么?” 紫葵摇了摇头,“仙界和人界修仙者,无人能进得锁魂塔,妖王下过的咒语很难解开,但是妖界的人只有我跟妖王才能进入,也不知妖王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法。” “你为什么不放她们出来呢?” 紫葵叹了口气“有时,是迫不得已吧,他的命令,我无法不服从1 衣舞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往前走着,不知打开了多少道机关,终于来到了顶层。 “你先躺在床上吧,我这有两瓶药,长眠丹和抽魂丹,长眠丹可以让你睡到明年七月七日,抽魂丹……是我自己配的,可以让你魂魄离体,去看你的家人或其他的。” “谢谢你,紫葵姐姐1仅是萍水相逢,却如此帮她,她多少有点感动。 紫葵解释道:“魂魄离体,七日之后必须回归,否则肉身便如正真死了,你变成了鬼,重新入轮回道,你自己小心点,若是有其他的想法,我便无力回天了,还得受到处罚。”同为人类,知道生离死别的痛苦,她自己国破家亡······过去那么多年,早就忘记了,即使有过阻止的想法,但是还是选择服从命令。 “我会回来的1不管怎样,她都不愿呆在这鬼地方,哪怕是离开一分一秒。打开瓶子,毫不犹豫的倒进了嘴里,瞬间便晕了过去。 紫葵迅速抽出魂魄放进了小瓶。“别出声,我带你出去才不会被发现。” “护监大人,夜深了,这是要去执行任务吗?”门口守门的蜘蛛精谄媚道。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1紫葵笔直的走出妖界大门,不停顿一秒钟跟他们废话。 蜘蛛精尴尬的退回,心里无比羞愤。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你的,咱走着瞧。 夜渐深,迷雾林的树簌簌的响着,这是远离妖界的净土,让紫葵从没有过的安心。脱离了妖界的大小事物,涉罚臧否。 白色气体从瓶中飞出,迅速形成一副悬浮的躯体。慢慢化作白衣的衣舞的模样。“这里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紫葵姐姐的恩情,衣舞永生难忘,若有来生,定当涌泉相报。” “你……”紫葵看着衣舞的眉心,似有金色印痕,然而一眨眼又不见了,或许是错觉吧。 衣舞看着她的表情疑惑道:“紫葵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自己小心,遇上修道之人就麻烦了,定会将你超度。” 衣舞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衣舞白衣翻飞,渐行渐远,紫葵心里第一次感到开心,似乎在做着一件很神圣的事,每次杀人或者惩罚,她的心总会有些堵,即使这件事已经做了几千年。 风渐渐变得极速,看着树木被风吹得摇晃,衣舞却是不能再感受到风的大小,一缕孤魂,飘在荒山野岭,这境况着实凄凉。 前面山头隐隐约约有火苗在雀跃,似曾相识的山顶?衣舞加速向前,面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这哪里是火苗,前面整座山的半边被围了起来,而面向她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秋风山,她被绑架的地方,虎四他们还在里面!衣舞恍然大悟。 细观之,官兵把秋风山团团围祝衣舞慢慢往下靠,清楚的看清了为首的官员——上官寻。既是上官寻到了,虎四他们又身在何处?“大人,齐公子他们已找到密道机关了,请大人前去查看1 上官寻抬头闪过一丝惊喜“带路1 “是1 听到这,衣舞就确定虎四他们没事了,心里松了口气。凭他们的身手,逃出去应该不难,加之上官寻在此,那土匪应该都被抓了吧?她微微一笑,往京都方向飞去。 天空泛出鱼肚白,衣舞心底一沉,她不能见阳光,只得躲在绿裙的房间里,看着她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不能现身,怕吓着她。如果知道她被龙妖墨抓走了,她那年迈的爹肯定痛不欲生。 “小姐,小姐……”绿裙嘴里呢喃着。 衣舞惊慌的后退,她以为绿裙看见她了,没想到她又熟睡了。 分别数日,似乎又瘦了点。她一直在惦记着她,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肯定又难过得要死了。就算所有人抛弃她,绿裙也不可能抛弃她的,喉咙里梗塞住,这么好的姐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衣舞不用睡觉,整日呆在绿裙房里,看着绿裙那巧手做的女红,还有一幅图没绣完,只绣出一个女子的侧面轮廓,一只手顶住下巴,其它的都看不出来,光这一小块就得绣很久了,她也佩服古代女子的耐心。 靠窗户的桌上摆着几本书,竟都是医书。到底谁病了?衣舞紧张的翻开,不由得一愣:全部是写治脚疾的。这里除了她,还有谁有脚疾?为了她,付出这么多,耗尽心血也要治好她的腿,要早知道便不装了残废了。 再冰冷的心,都被那丫头抚热了,她虽认识绿裙几个月,但感情却骗不了人。在这里欠的人太多了,占着这个主人的身体,同时也占据了她的一切。 25命悬一线 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活下来!衣舞心里坚定道。龙妖墨法力无边,妖界之王,嗜血修罗,无人不闻风丧胆,只有上灵台求助,才有一线希望。 这宁府一如既往,父亲在朝中有了江瑞鸣的帮衬,锦上添花。嫂子与胎儿都很好,只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绿裙,即使跟了她大嫂,依旧对她念念不忘,这份真情,很可贵。 想要保护人,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没想到遇上龙妖墨。死她不畏惧,就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死了又活了,一会又死了,这不是玩弄她的生命嘛?她不服阎王这么玩她。 沿着原路返回,路上也碰到不少孤魂野鬼,她尽量避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适应跟鬼打交道,她还没死。 “这么漂亮的女鬼,本王都舍不得吃呢。”一碧衣女子拦住衣舞的去路戏谑道,在月光下一身碧衣泛着光泽,几根鸟羽插在头上,红色的眸子如滴血的宝石,绿色眼影更添几分妖娆。 衣舞看到她红色的眼睛,心头一跳,这又是个什么妖怪啊?即使怕,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给她,强装镇定道:“你想干嘛?” “干什么?当然是吃了你,好填饱我的肚子。”碧衣女子眸光柔和,给人一种紧紧的压迫感。。 魂魄还能吃?她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这下麻烦了。“真是变态1衣舞小声嘀咕着。 突然,一根碧色带子缠住了衣舞的脖子,一扯便飞向碧衣女子跟前。衣舞拼命的扯着丝带,自己仿佛要窒息。“放······” 正在这时,一把青玉剑飞了过来,斩断了那跟丝带,衣舞“啪”的掉在地上喘着粗气。 那妖怪眼睛一眯,像是找到更有趣的猎物“滚出来吧1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珠链,不屑之意尽显。 从树影间窜出一个紫衣女子,竟是紫葵。在出来的同时又发起了进攻,那妖怪巧妙的都躲开了。“这么弱的对手也来送死。” “快走1紫葵感觉到了危险,来不及跟她解释。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妖怪冷笑,随即向俩人发起攻击。 衣舞本就无心逃走,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岂会丢下紫葵。但是凭她的本事只有闪躲的份。紫葵武功比较高,一时半会伤不了。 抵挡不住了,衣舞全身没了力气,紫葵也在拼命护着她。 “本王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说罢,手中的三根翎毛向紫葵刺去,那是孔雀翎。 紫葵一惊,这是……仙妖?能使出孔雀翎的只有孔雀家族,在仙界的威望仅次于凤族,不归天界管辖,但是一旦成妖,就是所有仙所缉杀的对象。 紫葵也在一节节败退,内伤外伤,让她凌厉的外表更加狰狞。她是妖界的执法,不会退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选择逃跑。这是龙妖墨当初对她说的。 当紫葵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仙妖再次发出孔雀翎,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拦住了孔雀翎的袭击。而那妖怪的手也动不了。 那仙妖气恼道:“来者何人,给我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话刚说完,一阵非常强劲的风将仙妖刮飞了。衣舞和紫葵都看不清是什么情况,眼前的人却不知所踪。救她们的也不知道是谁,但就是这样一阵风,让她消失了,这个仙或者妖的力量到了何种境界? 难道是……银月弓?紫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冰月湖的至尊宝物,冰月湖湖主所有,为人处事更是如水般无影无形,无声无息。银月弓一发,必中心脏,法力小的无论人,妖,仙,必死无疑,法力高强者心脉俱断,且无灵丹妙药三年不可痊愈。 既是如此,便也安全了,有心搭救便无意为敌。紫葵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向衣舞。“衣舞,我可以让你回家,却不能放你去灵台,陛下的命令,我必须服从。” 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没有过的严肃。衣舞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她,生与死都在紫葵的掌控之中,她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能让她被龙妖墨处罚,要走,也要凭她自己的实力出去。“我明白紫葵姐姐的苦心,是衣舞太贪恋人世,自私的逃走,这就与你回去吧1 衣舞被收进瓶子里,紫葵塞进腰间便运功飞行。 凉风习习,繁星点点,清月含笑,在这般惬意的环境下,紫葵却怀着沉重的心,同样为人,她却亲手害死这么多人,即使错,也要错下去。 胃里好难受,有什么要吐出来了。“噗……”吐出一口血,紫葵的头便有点晕,想封住穴道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黑,从空中掉了下去。 孔雀翎竟然是有毒的,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狠狠地撞上一块石头,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点,结果等待她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想再次运功,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毒恐怕更深入了,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急速坠落。 26得救 菱叶萦波荷毡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雨后的湖面上雾气朦胧,接而缓慢散开。粉的,白的,红的莲花依偎在纤长的荷叶下,似恋人般如胶似漆。有的则不惧风雨,得雨后滋润更清丽脱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叶上托着水珠,如同呵护着他们的儿女,怎么也不让它掉下去。 一叶轻舟从荷叶下缓缓钻了出来,抱着莲蓬的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水底沉睡的鲤鱼。 “师兄,今年的莲子很甜呢,师傅肯定喜欢。”说话的少女,二八年华,如玉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特别是那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睛,惹人注目。额前一颗水蓝色宝石,衬得她更冰清玉洁。穿着粉色的衣裙的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红莲,亭亭玉立。 撑船的白衣男子宠溺的一笑,三月春风般沁人心脾。“只要是朵儿摘的,师傅哪次说过不喜欢了?” “那倒也是,不过咱们几个月没回去师傅也挂念的紧,不如咱俩用飞行术飞回去吧?” 流欢轻轻摇头“师傅曾吩咐过,学法术只为护身救人,除去奸邪作恶者,唯护三界和平,切不可扰乱市井。” 朵儿憋嘴道:“我们从山上过去不就好了,师兄我先走了1朵儿得意的朝他一笑,凌空而去。 那一笑,拨动了他的心弦,既有些任性,又极其可爱,他疼爱都来不及,怎会责备?急速的追了上去。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层岚叠嶂的山若隐若现如海市蜃楼,地上的小草形成一块绿毯温暖着大地。生机勃勃,农家的牛悠悠的吃着也忍不住低嚎,与万物分享愉悦的心情。山间的小溪欢快的奏着歌儿向东去,如诗如画,如泣如诉,谱一曲夏季的恋歌。 朵儿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吸引,像一只粉蝶,低飞在花间起舞。野花一片片,错落在山间迎接雨后的阳光。 “师兄,这里好美哦1朵儿落在最高的一座崖边,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斜之感。因为灵台太高,所以看不清下面的美景,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还是山,这回非要玩得尽兴。 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弯弯曲曲的田像阶梯一样,远处的建筑整整齐齐,错落有致。雨后的薄雾,笼罩着一切,形成一种朦胧美。流欢也暗自感叹,本来很平凡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是时间无与伦比的珍物。 “咦?这个小瓶是干什么的?好可爱1朵儿在石头边看见了一个乌色的瓶子,似木非木,也不是陶瓷。 流欢低头看,皱了皱眉,“以后不要随便捡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如果是毒药岂不害了自己。”那奇怪的花纹,特殊的制工还真看不出是何物。 “师兄,你就会大惊小怪,一个瓶子而已,再说了,中毒了你给我解开就是了。”说着便伸手去开瓶子。 “慢着!这如果真是毒药可就麻烦了,回灵台再开1 “好吧1朵儿叹气道,反正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快赶路吧,马上就到灵台山了。” 朵儿随手将小瓶放入腰间,欢快的像只精灵一样像灵台山飞去。殊不知,瓶内之人正想前往灵台。 紫葵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的内伤外伤让她疲惫不堪,四肢麻木。透过冰蓝色的帐子,顶上是一颗明亮无比的夜明珠,足以照亮整间屋子。想起身却全身无力,筋骨断裂太多,到底是谁救了她?偏过头,屋里的桌子,凳子竟是半透明的紫色水晶做的,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高贵,品味更是高雅。 手摸向腰间,却没摸到自己的药物和瓶子,不由得晃神,这回倒是自己把她给害了。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哪会找得到?那衣舞……到底瓶子掉没掉她不知道,如果掉在深谷,过了七日她必死无疑,在妖王那也不好交待,她奋力的想起身,身上的伤口裂开,渗出大片血花,她低叫了一声。 “不想死最好别动。”一个好听的男音响起,冰冷的语气带着一种震撼力。他径直走到桌旁坐下,也不扶下紫葵。月白色长袍拖在地上,腰间的环珮是月牙型,带着银白色面具,紫葵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 “不用管我是谁,你先养伤不要急着回妖界,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男子打断她的话语,同时也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谁?” “这个你无需知晓,奉劝你不要试着逃跑。” 紫葵还有很多事没做,他救了她,又掌控她,如她不回妖界,龙妖墨也一定要找到她。她不知此人来历,但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可是龙妖墨出手,必定血流千里,她会连累到他们。“你既已知我身份,想必也知道妖王的行事风格,若不想被我牵连,还是别留我这种祸害。” 面具下一张俊的脸顿时冰冷,他绝对不会把她放出去,不管以什么代价,龙妖墨的法力无边他不是不知道,即便如此,他也要拼一拼。“就算凭我一人之力不行,灵台夏侯绝适又岂会坐视不理。放任他为所欲为,在人间做乱?一时不进妖界救人并不代表不会救,妖界与仙界对抗,又有几分胜算?” 紫葵听了他的说辞,心头一跳。他竟对三界之事如此详细,不是神就是仙了。“妖界的实力又岂会是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想从我这套取情报,你就死了这份心。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关于妖界,我是一个字都不会透漏的。” 男子心底一痛,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强硬,一如当年她对他不屑一顾。他的尊严,真心,全部被践踏,一千年以后,一个为仙,一个为妖,正邪不两立。“要想出去,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手一挥,划出一个结界,狠下心来出去了。 27逃走的灵魂 一阵酒香飘洒在空气中,醉了木榻上的人儿。一席红衣拽地,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皮上轻轻颤动,睡梦中的美人极不安稳。猛的睁开眼眸,紫光闪烁,竟是一如花美男。 突然好想见见最后抓来的女人,她和萱儿有着相似的容貌,多少得到些安慰。鬼使神差的起身,漫步到锁魂塔,打开结界和各层机关,很快便来到顶楼。 眼前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同样鲜红的衣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躯体,看来睡得很清静。待他走进,盯着朱颜仔细摸索着每一个相似的部位,恨不得将床上的人揉进骨子里,若非他存在一些理智。 等等!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气息?若非……龙妖墨惊慌失措的用手在鼻下试了试,没有气息!转而找她的脉搏,已经没有跳动的迹象了。紫葵从来不会出这种错,怎么会死了?没喂长眠丹?他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出了塔。 龙妖墨焦急的徘徊在前厅,等待着紫葵给他一个解释。 “陛下,据守门的绿纱和黑鬼说,护监执法三天前便已离开妖界,至今未归。” 龙妖墨大惊,“有谁知道她出去干什么没?” “没有。” “下去1 “奴婢告退1 紫葵从来不会出去这么久,以她的武功又怎会这么久不回来?肯定遇到麻烦了,他必须亲自出去一趟。 灵台山上。 “师傅,您看这莲子粥好喝吗?”朵儿眨巴着大眼睛,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恩,还是朵儿孝顺。”郭阁主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那师傅,您就多放徒儿去外面锻炼锻炼嘛,徒儿给您带更多吃的。” “恩?哈哈……”他当然知道她那可爱的徒儿拿这些东西诱惑他,为了让他们能在外面多玩些时间,可她们才刚刚领悟一些基本法术,不知道外界的危险。“小丫头,别给师傅耍心机,不是师傅不让你们下山,而是外面太险恶,你们还没到火候。” “师傅……”朵儿嘟着嘴,摇着郭阁主的手,准备撒起娇来了。 郭阁主盯着流欢,用眼神告诫他快把这小丫头弄走。 得到求救信息的流欢上前一步劝道:“朵儿,师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要打扰他了。下次有机会和师傅一起下山就是了。” 朵儿一想,也不纠缠,憋了憋嘴“好吧,不过师傅要答应我,下次下山一定把我带上。” “好好,你们快去休息吧1郭阁主敷衍着,真拿那可爱的徒儿没办法。 “嘿嘿,那徒儿先下去了。” 待郭阁主点头,朵儿便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可是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师傅,你看看这个瓶子吧?我在路上捡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郭阁主拿着这瓶纹一看,脸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哪捡到的?” 看到师傅表情变了,立刻慌了神。“怎么了师傅?这是我在断刀崖上捡到的。” 他盯着瓶纹仔细揣摩,“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聚魂器,灵台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难道……里面是一个鬼魂?”流欢猜测道。 “不知道,你们先把门窗关好,如果真有鬼魂,会被阳光伤到的。” 朵儿和流欢忙关好门窗。 “朵儿,你要是害怕就别看了。”流欢看着朵儿那颤抖的样子,从来没见过鬼魂,不免有些担忧。 她脸一白,明显底气不足,“没……没事,我才不怕呢。” 郭阁主默念咒语,瓶塞自动揭开,一团白雾自瓶中而出,慢慢化为人形。衣舞虚弱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今天是第六天了,如她不回去就会死的。 见衣舞在地上不起来,且似乎受了伤的样子,郭阁主问道:“你是何人?怎不去投胎转世,何苦眷恋人世?” 衣舞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可能他们以为她是已死之人,忙解释道:“小女子本蓝苍国太傅之女,从小体弱多病,欲往灵台得道修仙,路遇妖界之王龙妖墨,将我抓回妖界,在明年七月七日取我心头之血,但妖界护监执法念我身世可怜,取我灵魂让我回家探亲,怎料途中遇一吃魂妖怪,幸好那护法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不过她也因此身受重伤,然后就看到了你们,我也不知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瓶子里。”衣舞简单的说了下,不必要的就省了吧。 “龙妖墨?”流欢听到这个词,为之一振。 郭阁主接触过龙妖墨,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既然是从妖界逃了出来,也算万幸。“那姑娘的意思是……” “能否求几位救命恩人放我一条生路回妖界,今天已经是魂魄离体第六天了,不然衣舞明天难逃死劫。” “姑娘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何不让人取回你的肉身?等你回去龙妖墨不一定会放过你,让你躺回去。”朵儿提议道。 “姑娘的方法是不错,但目前有谁能那么轻易的进去妖界,别说取东西,能安全出来的又有几个?”谁有这个本事去帮她?她认识的都是人,不是神,别人也没有这个义务,她的死活关别人什么事?还得冒这么大的险去救她,真不划算。 郭阁主见她年纪轻轻不忍就此丧命,“姑娘莫急,待老夫去请少掌门,他可能会帮忙。” 衣舞知道此事的凶险,她不敢奢求别人去救她。她呆在这是明天死,在妖界被挖心而死,还不如在这或许有一线希望。“衣舞谢过大师,少掌门若不愿不必强求,衣舞本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不想临死之前还连累其他人,所以少掌门如果没把握千万别冒险,不然衣舞下辈子罪孽更深了。” 一番话说得何其诚恳,眼前的女子果真是无畏生死,心地善良,如果救了她也算做了番好事。“徒儿,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千万别让人打扰到姑娘,我这就去灵台悬坛。” 衣舞被关在屋子里,流欢和朵儿在屋外守着。她的命目前是系在那个少掌门手上,非常讨厌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但是她目前是在古代,还是人神魔的时代,没有那个资本去保护自己,再不服气又能怎样? 28夏侯绝适 生与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仙坛如一世外桃源,悬浮在空中,上面住着灵台掌门姜天峰,少掌门夏侯绝适。他们并不是父子,只是师徒关系。 仙坛上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被紫竹林环绕着,设置了各种阵法结界,里面却是小桥流水,杨柳依依,双鱼戏水,蝶舞群芳。何等的享受,却也只有这种神人独善其身。 郭阁主刚走到花丛中,便见一白衣人在前面等候,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绝适1郭阁主大老远就呼唤他的名字,如父子重逢,一股暖流渐入身心。 男子如泼墨般的头发搭在肩上,随着玉带纷飞,形成一种凌乱美。琥珀色的眼眸,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白璧无瑕的脸,像冰山上的雪水融化,一触即破。 “师傅1夏侯绝适微微颔首。 见他一笑,郭阁主高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几年没见,他还是那么俊秀无双,一尘不染。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徒弟,灵台三位阁主和一位掌门,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而他不辜负师傅们的期望,成为三界最有威望的人物,无论是智商,修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他疼爱有加,视如己出。 若无大事,就算是他们做师傅的也绝对不会去打扰他,他们的徒弟心系天下苍生,每天为三界琐事奔波劳累,见上一面可能要等几年,但他总是记得他们的。 郭阁主高兴道:“今日能见到你,也算是那姑娘有福气啊1 夏侯绝适早在他上仙坛破结界时便在此等候,不过对他的目的不明,所以为他的话也疑惑不已。“师傅这话从何说起?绝适怎听不懂?” “我们已知龙妖墨在抓七月七日出生的女子,之前是打算明年七月七日为萱公主造魂苏醒时再进行营救,可如今有一女子已从龙妖墨手中逃出,灵魂出窍而肉身却还在妖界,所以今日特来让你为这女子取得肉身,如过了明日不与肉体融合,这姑娘恐怕就无辜送命了1郭阁主面露愁容,他知道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完成,又怕自己的徒弟出什么意外,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知道龙妖墨对绝适的仇恨有多深,一旦被发现定然不得轻易逃脱。 “师傅莫急,此事绝适定会尽力而为,今日便择出万全之策。即便是取不回肉身,我也会帮助那姑娘重造肉身。” 郭阁主一惊,他的本领竟到了如此境界……“好,为师先下去了,事成之后便来找师傅吧。” “师傅等等1夏侯绝适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葫芦。“这是王母的万年琼浆,上次蟠桃会见师傅喜欢,便向王母讨点来了。” 郭阁主眼睛一亮,笑的眯成一条缝。“知我者,徒弟也!师傅走了。” “师傅请1夏侯绝适弯腰拱手道。 待那白发苍苍的身形消失在眼底,夏侯绝适叹了一口气。他哪有那么大本事去造出肉身,那是逆天的行为,只不过让他们安心点罢了,妖界的锁魂塔这回是去定了。先下坛去看那姑娘的模样才能找到肉身。 屋内二人焦急的等待着,衣舞有小小的期待又觉得不甘心,毕竟她的命与别人无关,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插手且保证万无一失。 “姑娘不必着急,少掌门那么大本领,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一千年前将龙妖墨活捉过,怎会怕他?”朵儿嘴里直安慰屋内的衣舞,把夏侯绝适夸得天花乱坠。 “朵儿姑娘,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本贱命一条,何苦为难他人,生与死早已看淡,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比别人幸运,临死前还能得到这么多朋友,此生足矣。”唉,说得轻巧,她还是不想死埃 “姑娘不必拘束,叫我朵儿就好。若不嫌弃喊我妹妹也行,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我姓宁,名衣舞。朵儿妹妹说哪里话,我怎会嫌弃,这是姐姐我高攀不上的,哪能轮到我说嫌弃。” “衣舞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性子,直爽,又体谅别人,不像某些人……”朵儿眉毛一皱,像是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算了不说了。” 衣舞暗自好笑,看样子应该是情敌吧,不然怎会发这么大火,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 风将屋里的窗帘刮起,床上的人却感觉不到冷。一人已经潜入屋内,只有不惧生死的衣舞在这榻上躺着,虽然她不需要床或什么被子,但习惯了这样睡觉。 一白色身醒慢慢现形,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看着床上女子的面容一愣,虽是鬼魂也无损她的芳容,同样一身白衣,衬得她的面容白润如玉。更重要的是,她跟萱公主的相貌竟如此相像。怪不得这姑娘竟从龙妖墨手中逃了出来,应该是龙妖墨对她减轻了防范吧! 不再多看一眼,就翻窗下山去了。 “少······少掌门?”守门的弟子不确定道,毕竟几年才见他一次何况这三更半夜的。 夏侯绝适笑笑“阿权,许久不见又长高了不少。”灵台新进的弟子也不是马上就能得到各位师傅的真传,阿权是新进门的弟子,必先锻炼锻炼意志。 “谢少掌门过奖1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两年前还是少掌门亲自将他带回来的,这份恩情他怎会忘?本是一个纨绔子弟,如今能够心平气静,语言谦卑的说话简直是奇迹。 “我先去办事了,你得精神点啊1 “是1他恭恭敬敬道,少掌门是他最钦佩的人了。 因为灵魂不会怕冷或者怕热,所以这夜的冷风没有打扰到她的好梦,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不曾知道有人来过。濒临死亡的人也会有美梦,谁又知道这个美梦会不会一直继续下去? 29冰窖 整座山上的树都化为灰烬,连土都变成了焦红色,像几千摄氏度的岩浆,溶尽世间万物。 夏季的雨,软绵绵的,似是婴儿的抚摸,也救不回这片领域所有的生物。而在这雨中,只有一个人的衣服是干的,无风自扬,纤尘不染。在他头顶上的雨,自动绕道,似乎接触一下就能粉身碎骨。 那是火山爆发后的妖界之王,紫色瞳孔中布满了嗜血的光芒,似要杀尽天下所有碍眼的东西。他一直很迷茫,坏事一件件接踵而来,任他有无边法力竟也无能为力,所在乎的都人一个个从眼前逝去,一切都无法挽回······ 一千年了,他苦苦等待着心爱的女子复苏,然而在这关键的时刻,抓来的人死了,他的执法护监也不知所踪。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少了一个就会前功尽弃,人类女子被他抓了那么多,如今再找是难上加难。 白衣胜雪,发如泼墨,琥珀色眼眸如华月清光温柔的注视着前方。迎风而立,羽化登仙。 这个地方,他很久不曾来过,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便不会被仙界处决。最大的敌人,或许只有龙妖墨一个,当初放他一条生路,不过是玉帝的私心,公主与他相死相生,他不敢让他死。 龙妖墨游行于人间,杀人无数,所杀之人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仙界本就爱惜人的生命,岂能容他视如土灰。或许公主下凡后曾感化于他,但那些死去的人,早已判定了他的罪行。 千思万绪化作一声叹息,夏侯绝适潜入了妖界。 妖界,一如既往的不见天日,凉风飕飕,令人顿生寒意。再往里一点,竟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毫无杀虐和血腥味,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的心。难道天界所说的妖界是嗜血的魔鬼是错的?这与人间无从分辨的生活又从何作解? 或土胚房,或阁楼小榭,亭台红瓦······一眼望去,青烟直上两重天,小妖如孩童般戏耍,大妖在田园耕作,市井行商,没有打打杀杀,闻不出一丝血腥味。 “这陛下和紫葵姑娘皆不在,那牡丹宫主还真当自己是妖后了。”一狐狸精妖媚的眼神里满是妒忌。 “嘘……小声点,不然被听见了有你好看的1同样是一族的狐狸精,不过是一年轻男子,看起来比较识时务。 “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怎么说我也是皇族的,她能奈我何?” “就你这张嘴,迟早会出大事,如今没了陛下撑腰,还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她要真把你怎么样,你找谁当靠山去?” “你……”那女狐狸脸上满是不甘,凭什么让她去守冰窖,把她当丫鬟使唤呢。 “别耍性子了,如今那姑娘的尸首还在冰窖里呢,如果在我们手上出了意外,不等妖王陛下回来我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1 姑娘的尸首?夏侯绝适听到着似乎看到了希望,或许龙妖墨还没察觉她灵魂出窍,以为她已经死了,如此便好办了。他屏着气息,悄无声息的尾随其后,不费摧灰之力便找到了冰窖入口,轻松的从俩人中间穿了进去,顺便加了点药物,使得二人昏倒在地。 冰窖里的路有很多条,像一座迷宫,用万年寒冰砌成,越往里寒气越重,根本看不出哪条路是往冰窖中心去的。在这里走迷宫只会浪费时间,只怕还没找到肉身,那姑娘就已经归西了。 有脚步声,夏侯绝适感觉到了,于是屏住呼吸飞向洞顶。 不一会,只见一红衣女子气势汹汹的走来,眼神布满杀意,四处张望,估计在找机关进口,她是何人? 见她往迷宫里面走,他悄悄地跟在这女子身后,向其中一条路进去,看起来是一个大洞,里面却还是有不少支路,无数冰柱让人眼花缭乱。 又走了许久,那女子在一个冰柱上扭了机关,所有冰柱都移动位置自动形成一条路,待她走过去后,夏侯绝适也赶紧跟上。又是一个机关,将身后的路还原。幸好他走的快,不然后面的路肯定使他进退维谷。 不知打了多少道机关,不是左右皆有路,就是上下飞行,夏侯绝适也不得不服这机关的复杂巧妙。 当最后一道机关打开,里面竟是泛着蓝光的冰泉水,说准确点是水里有蓝色的精灵,这种蓝精灵身含剧毒,对入侵者不会客气,使出全身的毒,直至对方到死。而水正中央放着的便是紫灰色冰棺,冰棺里是一副肉身,正是那名女子的。夏侯绝适的目的似乎很快就达到了,他并没轻举妄动,想尽量不造成打斗的局面。 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也格外好看,虽然没有表情,但五官清晰可见,在如水晶般的冰块下,显得更加冰清玉洁。 那红衣女子眼里满是恨意,很洒脱的割破手,将血往水里滴去,那蓝色的精灵如饿牢里放出来一样,迅速聚集在一起,红衣女子得意的一笑,将手中瓶里的粉末倒在蓝色精灵聚集的地方,精灵全部结成冰,发出耀眼的蓝光,形成一根长棍,但不是冰柱,似翡翠,又似水晶,将水全部吸干,由蓝色慢慢变成红色,像一把嗜血利剑,自动插入冰棺上方的圆孔,一片冰蓝色的冰窖竟成了红色。冰棺渐渐打开,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红色,唯独那张让她嫉妒的脸白如积雪。 夏侯绝适被这奇异的景象所震撼,或许前面的机关更加让人惧怕,他要是擅闯进来的话,结果不得而知。这女子来这是就她吗?如果是就好办了,但是如此熟知冰窖机关禁地的人应该也是妖界之人才是,或许那女子本身为妖而向灵台求救? 一切答案都不得而知,那红衣女子靠丙冰棺很近,似乎在观察她的脸,不放过没一个细节,忽然便笑了,一热滴泪滴在上面,迅速凝成了冰块。 30等不到的爱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蛇蝎美人牡丹,一场苦苦等待的爱,由希望,到渴望,到奢望,再到绝望……柳萱的长眠,让她死灰复燃,然而再次一千年的等待,换来的,依然是冷眼相待。 “你们为他做过什么,我长得并不比你们差,我爱他比你们更深,为什么你们要夺走我的一切?我连一个活死人都不如1那是撕心裂肺的呐喊,无奈与悲愤的共鸣,无数个日夜的折磨,终于得以宣泄。 这样阳光自信的女子,此刻的狼狈模样,让人心疼。夏侯绝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却忘了自己来到这的目的,被这样凄美的氛围所感染。 那一日,桃花林里的少年,一身火红的华服慵懒的靠在树上的模样,掀起心海中的波澜。过了一会儿,眼前的男子突然消失,心中满是失落,以为再不复见,南柯一梦。 那一天白狐族与红狐族男女联姻,她贵为公主自是不愿随意挑选,不是贵族,何以门当户对?她独自一人去牡丹园赏花,竟在花海中再见那精灵般的少年,她这一次鼓起了勇气,想与他攀谈。那男子紫色眼眸里尽是冰冷,一脸厌恶的看着慢慢走进的她。“想跟我联姻,不用做梦了1 男子狂妄而又无情的话语,无疑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彻彻底底,但她的心,却不会因此而凉,她从来都是自信的,高傲的公主。“我不是想与你联姻,我只是不认识你而已1平时语气傲慢的她,此刻竟然底气不足,连她自己的吃了一惊。 “白族的人,永远别想与我做朋友1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她在原地痴想,这一次真的心凉了。 因他一句话语,她自毁修为,祈求红族长老改变她的内丹,让她成为红族的一员,她受到了家人,族人的多少辱骂殴打,改族所经历的痛苦,只为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从公主,变成下人,为了他改变了多少,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感动,在他身边一呆就是五千年,她身心早已疲惫,不堪重负,然而柳萱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因为嫉妒让她变得疯狂,变得心狠手辣,凡是与柳萱长得像的女子,必死无疑! 看着那冰冷的肉身,牡丹惨淡一笑:“很可惜,你不能留全尸,我,绝对不能让柳萱醒过来。”或许,这也是龙妖墨把一切重要任务交给紫葵办的原因,这一切,龙妖墨可能都是知道的。 “毁灭吧1脸上是报复的快感,一手挥去,一道红光像一把利刃劈向冰棺。 就在她快要得手之际,一白衣男子突然出现接住了她一招,来不及多想,迅速出手,恨不得将他化为灰烬。“你是谁?” “我是来救人的。”夏侯绝适微微一笑,令人炫目,牡丹失神了一会便又发起了攻击,“跟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1 才不过几招,牡丹就被夏侯绝适点了睡穴,在她闭眼前一秒,她终于明白了,他是夏侯绝适,灵台少掌门,也正是一千年前抓走妖王的人,想再反击,眼皮却狠狠的搭下,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罢。 夏侯绝适无意伤她,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将衣舞收入仙袋,便沿原路返回了。 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这女子心中的怨太深,逃过这一次,或许还有下一次,再者,对她本身也是一种伤害。从仙袋中取出一颗丹药给她服下,心中安定了许多。 这是一颗“逝前尘”,顾名思义忘掉了此生最爱的人,既然这份爱带给她这么多伤痛,何不帮她一把。 他的心,永远都这么善良,无论妖,仙,人。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夏侯绝适,你既知她的爱会让她痛苦,那么,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你的爱,是无私的,永远是大爱,爱三界众生,爱这个太平盛世。 他微笑着离开,沿着来时的路打开了四道机关,当开第五道机关的时候,没有开,竟是后路被堵,四面皆是坚硬的冰墙,而脚下……冰一点点的裂开! 夏侯绝适大吃一惊,他不可能按错机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去的路跟来时的不同?容不得多想,身子在裂开的冰里极速下降,四面是光溜溜的冰,阻碍不了下落。 一把短刀狠狠的插入墙内,他挂在了半空中。 上面和下面,高不见顶,深不见底,寒气越来越重,凭借着身上的刀一点点往上面飞,总会找到出口的吧?想当然的这样思量,却仍然排除不了心中的恐惧,困在这里会耽误时间,救人也白救了。 31还阳 弹指之间,人就离顶端不远了。顶端当然也是死路,活路只有靠自己走出来。 巡视四周,除了冰墙还是冰墙,但顶部冰的形状像雕刻而成的伞状,再近些,可以看到清晰的纹路。 冰,伞?难道是……冰之迷境?夏侯绝适大吃一惊,这里竟会有这种幻术。 在灵台的藏书阁里,曾有少量记载,冰之迷境如今已成仙界禁术,虽不痛不痒,但会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入境者七天不出,与境内冰块凝结在一起,从此无肉身,与冰无异,但思想尚存,且永世不可投胎。 一个人成了冰块,且带着思想生生世世禁锢在一个地方,多么可怕的惩罚! 发现这个问题,夏侯绝适开始严肃起来,他不是万能的,这种幻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破解之法,只有八个字。“半壁冰山,生于火海。” “火海?”夏侯绝适琢磨着这两个字,如果猜得不错,火海是指三界大战时死伤无数,凤凰一族将无数的人,仙,魔的尸体化为灰烬,那一场大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便有了火海之称,如今是寸草不生,如无边沙漠。至于半壁冰山,到底隐藏着什么信息? 要想找火海的方向,首先得知道东南西北四方,如今在这洞中,如何辨别东南西北?忽而眼睛一亮,仙袋中还有太白金星送给他的司南。 方向终于找好了,那么这面冰墙到底该怎么出去?半壁冰山,冰山生于火海,那么上面的“杀便不是伞,该称为山了吧。夏侯绝适飞上顶端,他的法术偏于水性,但其它的属性也不错。自古以来,水火不容,在火性法术上明显处于劣势了。 自手中起了一个火球,砸向顶端四分之一的“冰山”,那冰丝毫不为所动。无奈只有零距离接触,对着冰长久的烤着,那冰面慢慢融化开来,水滴正好滴到他手上,竟是火辣辣的痛,如灼烧一般。 手上开始泛红,这到底是不是冰?怎么会是烫的?他立马收手,而顶部本该融化的冰水竟又凝结在一起。到底是冰还是火? 生于火海 生于火海 …… 他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最终眸光锁住顶部,这是幻象,当你用火来融化它时,它掉落下来的水并不是水,而是火,如果用利剑的话,岂不……夏侯绝适俊眉深锁。亏得他修炼的水属性法术属仙界第一,不然真对这冰束手无策了。 闭上眼,两道冰蓝色光自手中起,半壁冰山已全数变成水往下涌来,夏侯绝适侧身于另一面,冰山已然出现一个洞口,只见四面墙及顶部瞬间变成火红色,从洞口望去,上面是熊熊烈火大有趋近之势,夏侯绝适布下一结界飞出洞口,如今已被火海包围,而脚底下那冰山,奇迹般长出了一块冰,又恢复成冰色。 许是继续往火海方向走吧,待他再次布下结界,往火海方向飞去,无丝毫灼热之感,且真正的到了火海。 经过战火的洗礼,这里已经有一千年不曾有生物存在,被焚烧过的黑色焦土已慢慢褪色,此番萧条之景,让人痛恨战争,拥有和平变不会有那么大的灾难。 狂风吹来,远处几拨松软的土被掀起,在这黄昏中任风化,显得卑微无助。 再无时间去揣摩三界之事,落日偏西,催促着他快些回到灵台救人。刹那间,人已凌云之上,飞速前往灵台。 郭阁主,朵儿和流欢正焦急的等在灵台的顶端,虽然夏侯绝适的本领出神入化,但龙妖墨的诡计多端,朵儿的手心已渐渐捏起了香汗,郭阁主也面露愁色。一柱香过后,终于见一白色身影翩然而至,三人终于松懈下来。 “我就知道少掌门一定会回来的。”朵儿雀跃道。 “少掌门做事从未失手过。”流欢淡笑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男子,依然成为了他心目中最伟大的人物,虽然只听过传闻,自谋面之后只觉得他混身散发着灵气,使人心情舒坦! 四人一起走进郭阁主的卧室,衣舞的魂魄已经没有知觉,夏侯绝适从仙袋里取出肉身,与魂魄相吻合,随即掏出一粒还魂丹。心里也终于轻松多了,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龙妖墨的妖界更叫人心惊胆战。“过一个时辰她就该醒来了,师傅,我先回竹屋了。” “少掌门,你为什么不多呆一会儿呢,也亲眼看看衣舞姐姐醒嘛?”朵儿便是这种单纯无邪的女孩,说话也不加思索,只是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衣舞当然也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少掌门定有其它要事,时间耽搁不得,朵儿若想让少掌门教你法术,还是等少掌门把玉帝指派的任务做完再来叨扰他吧1流欢识大体的说明了缘由,也流露出对女子的疼爱,不焦躁,不显摆,处处小心翼翼。 “那便可惜了。”朵儿这是第一次见到夏侯绝适,当然内心有点激动,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就在眼前,撇开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种崇拜。 夏侯绝适也温柔一笑,“各位师弟师妹也告辞了,择日再聚。” 夏侯绝适一走,郭阁主和流欢便也相继出去了,只留得朵儿在床边守护。由于衣舞的肉身在冰窖里,所以衣物虽七天未换洗,也没有气味,再者朵儿也不敢造次,让她醒来自己换洗便是。 待衣舞醒来,朵儿已趴在床边睡着了。借着淡淡的月光,那娇小的身体显得晶莹,无一丝杂质,正如她天真无邪的内心,是所有人心中的一片净土吧。 轻轻为她披上披风,落地无声的去窗口把窗户关上,这种有实体,再次融入人类的感觉真好,那个救她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月光淡淡的映在窗纸上,如荧屏一般,上演的又将是怎样的一场戏?主角正与朵儿一起趴在床沿编织着美梦,哪去管将来的命运如何? 32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唤醒了沉睡的生灵。风轻轻拂过,屋外那片含苞待放的紫色鸢尾羞涩的揭开了面纱,娉娉婷婷,一抹紫色的沁香被风传送至各个角落。 晨曦的微光如一层轻纱笼罩着床沿两朵并蒂莲,睡得极不安稳的衣舞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虽然动作懒散缓慢,还是惊醒了睡了一宿的朵儿。 衣舞尴尬的笑着:“朵儿妹妹,不好意思,不小心打扰到你了。” 朵儿显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上扬的嘴角划出一个甜美的酒窝。“衣舞姐姐,你终于醒了,朵儿昨日睡过头了,未能即刻看到姐姐醒来,姐姐别怪罪才是。” 衣舞友好的抓着她小巧玲珑的手放在掌心,“亏得妹妹多日悉心照料才苟活至今,岂能对救命恩人有责怪之说?” “真正救姐姐的人还是少掌门,妹妹可不充当这救命恩人。”灵动的眼眸尽显活泼之气,惹人疼爱至极。忽而拍头暗恼“姐姐昏睡多日身子还需调养,应该用沐浴调养下身子才是,朵儿立马去准备换洗衣物和早膳。” 衣舞也觉得骨头都舒展不开了,腹内空空如也,对朵儿的体贴入微千恩万谢。“如此便麻烦妹妹了。” “不麻烦不麻烦,姐姐稍等。”说着人便匆忙踏出屋外,裙摆生风,一缕淡淡的女儿香萦绕在衣舞鼻间。 她这一生碰到的贵人实在太多了,死而复生,得到了宁青云极大的宠爱,与绿裙的姐妹情深,还有紫葵和朵儿……这一切,是她前世想都别想有的无价之宝。前世一人忙忙碌碌的活着,与父亲关系随着时间冲淡,想必那个女人带着拖油瓶嫁进来,她也可有可无吧?穿越也挺好的,两全其美,顶多父亲少了个女儿,有后妈和那个未曾见面的弟弟照顾着就好了。 久寻未果的龙妖墨沮丧的回到妖界,每个见到他的小妖看见那千年冰封的脸都敬而远之,他若生气,他们绝不敢跟他走一个道,他们妖王陛下一个不如意便放点火,放几把剑……谁愿意当那炮灰去? 那对守门的狐狸蹑手蹑脚的来到妖王寝宫,互相推搡着谁去给他们伟大的妖界之王说有人闯进冰窖了,且她俩还不知是谁进去了又干了什么。这一消息在盛怒的龙妖墨面前提到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还是你去吧,我……我在外面等着受罚就好。”那女狐狸少了那日嚣张跋扈的模样,此刻像一只淋过雨的山鸡,瑟瑟发抖。 “我才不去送死,要死一起死,当初咱俩一起守的冰窖。”那男狐狸自然觉得不甘心,凭啥让他去当出头鸟。 女狐狸眼中尽是厌恶。“就你这样没骨气的男人,还指望我嫁给你,哼1 “拿你跟命相比,当然是命比较重要,狐族那么多贵族小姐,也不是非你不可,没命还怎么享受?” 女子顿时羞愤:“你-…”声音越吵越大,俩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如幽灵般的妖王陛下已经走到他们身后。 “你们在吵什么?”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龙妖墨,语气里颇不耐烦。 这如地狱阿修罗的声音吓傻了争吵的两人,这回倒是和谐默契了:“妖王陛下饶命啊,卑职守住冰窖被歹人用毒药所害,让他进了冰窖……”说话的是那男狐狸,果真还比较理智一点,与那女狐狸一起跪在地上,虽然刚刚跪的有点急促,两人的腿皆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却硬生生憋着不敢叫出来,两具跪在地上的躯体依偎着不住的颤抖。 龙妖墨本想举手运气,停在半空中想明白了什么,说了句“回来再找你们算账”就拂袖而去。 两狐狸跟虚脱了般,顿时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早晚都是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也或许他们妖王陛下会法外开恩饶他们一条贱命。 看着机关被打开过的痕迹,龙妖墨的脸沉的如一池黒潭,连波纹都未曾有过。 当他打开最后一道机关,看着空无一人的冰棺,脸色煞白。再看到倒在一旁的牡丹,顿时了然。 他没有立刻杀她,却要她生不如死。这些年对她的纵容太多,看在她一心一意对他的份上饶过她很多次,但是这次,他决不会再给她机会。 龙妖墨一手像拧鸡一样把她提着,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随着两缕红色的裙裾拂尘而去,机关也在复原。 然后刚刚走到太急的龙妖墨忽略了一道重要的机关没有复原,冰之迷境竟然有人破解了,那说明进冰窖的还不止牡丹一人,凤眸半眯,这个人,还真是想死得太早了点。不过破得了冰之迷境,也算他有些本事。 一身红衣美艳至极,配上这副算的上倾国倾城的姿容看起来是那么完美和谐,但这女子此刻却被锁在铜柱上,不知残留多久的血痕还带着腥味遍布在这个邢房的裸露之处,四肢俱拴住,底下是淬火作出喷发之势,与女子宁静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 闻到血腥味的牡丹忍不住作呕,当她睁开双眼,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及那个绝美的男子为何用眼神就想杀死她的表情。她深深地感到恐惧,但她父王怎会让她陷入此番绝境? “你是何人?为何将本宫抓来?”纯真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虚假。 龙妖墨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话是这样的。“牡丹,不会一趟冰窖之行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吧?那个女子到底是被你杀了还是怎样了?”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被他一问,她满头雾水却不知如何作答。“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抓我来此?我父王若知道,定不会放过你1她的记忆都在遇见他那天戛然而止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如空气一般透明,她只是说出了实话。 一番话说得龙妖墨想发火却又无从说起,她没理由装疯卖傻,他了解她不会怕死,是不是她也是受害者?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龙妖墨陷入了沉思。 33正式修仙 一只修长的手搭上牡丹的脉搏,感觉良久,看不出任何异样,他第一次觉得有挫败感,竟看不出有何疑问? 为何牡丹看他的眸子如初见时那般清澈,很久没看到过这种眼神了。刚想把她打昏了,利用玉思进入她的梦里,探得到底发生何事,却在对上那无害的眼神时而止住了手。 “罢了,你先去歇着吧。”早晚都可知道真相,也不急于一时,在看到那副眸子的同时,让他想起了他的萱儿,那时不食烟火的她也是这样一双灵眸好奇的打量他,说他长得怎么比她姐姐还美。那时他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拿男子与女子相比,难免会显得过于阴柔,心里虽不舒服却不反感她的赞美之词。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直是浅眠的,有挥之不去的戾气,如斯温和之态,倒是他从未见过的。 玉帘内,琴声起,若流水般缠绵悱恻的音符正窥探着牡丹的梦境。一个个镜头快速闪过,儿时的牡丹,少女时代的牡丹,长大后的牡丹,但记忆却在白族红族联姻那天戛然而止。 龙妖墨惊讶的睁开眼睛,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此,关于他的一切,以后的五千年,全然不知。 所有的源头都找不到蛛丝马迹,这一出接着一出的烦恼,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出现。眼前浮现出那个俏丽的面孔,忍不住轻声呢喃:“萱儿,我该怎么办?” 那些如刀刻的记忆,让他永生难忘,日夜思念,折磨了他一千年,他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奢求一件事,只想跟萱儿携手走过以后的千万年,他自认为并无过错,他从来就没滥杀无辜,玉帝将虚有的罪名往他头上扣,他便如他所愿,做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午后阳光明媚,在灵台这灵气聚集之地丝毫不觉夏日之炎,两棵垂柳间用数根花藤编织而成的秋千前后摇荡,衣舞睡在上面万般惬意,因不会古代繁琐的发饰打扮,只得让它懒散的搭在两间,头上一顶花环如圣洁的天使。紫色的裙摆在绿色的草地上,与不远处的紫色鸢尾融为一体,而她就如花间那紫色精灵,婀娜多姿。 闭目间,一只初出巢穴的小鸟竟停落在她的香肩,轻微的触感是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这只可爱的鸟,不忍吓跑它,咧嘴一笑便又闭目养神。 远处一紫衣少年见此情景,冷酷的嘴角竟然扯出一个弧度,这是哪家的仙子来灵台作客,面生的紧。他自小对任何人物过目不忘,记忆的镜头里毫无这女子的倩影。 停下观看一会儿,便因任务在身缓步离去。 衣舞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朵儿的幻月阁,希望借她之口留在郭阁主门下拜师学艺,她知道灵台山收弟子要求很高,资质要好,心存善念……且要经过考试,但她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岂能无功而返?抱着良好的心态去试试,也说不定得上天垂怜,她的运气一直都很好的。 幻月阁内女弟子颇多,这才真正称得上美女如云,经过千挑万选,不管内在气质,还是外在仪容,世间能有多少女子兼具其二? 看着衣舞青丝未绾,一群女子秀眉微促,衣冠不整怎还能如此从容的抛头露面? 衣舞顿时明白几分,在现代这是很普通的事,在古代却称得上失礼了,不过她真不会梳那种头发,草草用根红绳绑着,倒有几分温雅之态,不过登不上大雅之堂。 被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也不是个事,索性不管了,直接去了朵儿的闺房。 朵儿正在院子里练着剑法,衣舞不懂这些,看起来很帅气的样子,有点跃跃欲试了。 “衣舞姐姐,你来了?”舞完剑的朵儿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 “妹妹勤学苦练,将来必有大仙之才。”衣舞真心夸道。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我也才来灵台几年,离小仙尚远,大仙更是天方夜谭了。” “修仙真有这么难?”衣舞诧异道,她还以为朵儿已经成仙了。 “其实只要领悟能力高,按照师傅的教导,也不难。”说着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如果她在聪明一点,也不至于成不了仙。“流欢师兄与我同日修仙,却有少掌门之智,学习各种法术得心应手,再加上他日夜兼学,早早便修成正果。” 想不到流欢竟有如此大本事,看来朵儿跟了他也不算吃亏。至于少掌门她从未谋面,听灵台的弟子传得神乎其神,自己也曾命系他手,修为深不可测。 “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能不能帮这个忙?” “姐姐尽管开口,妹妹定尽微薄之力。” “我想留在灵台与你们一起修仙,不知郭阁主能不能收我这个弟子?”衣舞期待的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朵儿低头一笑:“姐姐所说,我也曾想过,这件事得师傅做主,我肯定会尽力劝劝他老人家的。” “真的?”衣舞兴奋的拉着她。 “姐姐先跟我去找师傅吧?” “好1走到这一步也真不容易埃 “这个……我倒想收衣舞姑娘为弟子,只是还是得经过一些考验方能接触法术。”郭阁主若有所思的抚顺自己的白胡子,放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师傅这么说是答应了?”朵儿高兴的摇着郭阁主的手,她就知道师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衣舞再次入了龙妖墨的魔掌。 “谁说我答应了,还得看衣舞姑娘的造化。”郭阁主故意摆出一道,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 “谢谢郭阁主成全。”衣舞慌忙跪下准备磕头。 郭阁主微笑着点点头,“你跟我来。” 衣舞和朵儿相视一笑,兴奋之意尽在不言中。 34相逢不识君 永远如白昼的世界,梦幻般的水晶色,是她喜欢的颜色,无法言喻的美,也是一种无形的牢笼。 困不住她的心,也要困住她的人,即使她恨他。 一簇簇的珊瑚在水中舞动,如一条条酣睡的鱼儿。五光十色的,在水中缔造了缤纷的天堂。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手中浮动着一条鱼儿,如宝贝般呵护着的紫色小鱼,亲昵的蹭着他的手掌。可他白俊的面庞上却无丝毫亲昵之态,忧郁,甚至还有惶恐。 如果那个女子也这般温顺就好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冰冷的面具下,嘴角那么温和的笑着,那么凄凉。 再次推开了这扇门,他缓缓的进入结界,那挥之不去的倩影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奈何相逢不识君。认识又如何,她也不见得领他的情。 “你又来干什么?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何必如此折磨我?”紫葵眼里尽是冷漠和不屈,就算他救了她,她也不稀罕,她若回到妖界,龙妖墨也一样可以救她。 “我不杀你,更不会放了你。”他平静的说道,丝毫不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仿佛与生俱来的隐忍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你祈祷最好不要让我出去,不然终有一天,我定会铲平你这鬼地方。”她犀利的眼神对着他咬牙切齿的威胁。 “葵儿,你还是那么不留情。”言冉忧伤的说道。 紫葵一愣,被这种称呼惊讶到,也有些恼怒。有一些熟悉感,却记不真切。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你到底是谁?” 看着接近疯狂状态的她,他心疼又无可奈何,还是拿她没办法不是吗?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安心呆在着无天日的湖底。“葵儿,你好好歇着吧,都过去了,我怕我忍不住做些什么事出来。” “你……”突然有种怜惜的感觉,紫葵放低了语气:“你到底是谁?” “一个该被你杀死的人而已1他不等她的答复,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那蓝色的背影,萧条落寞之感油然而生。一个该被她杀死的人……她一剑在手,杀孽无数,该死之人何其多,她又怎知是哪一个?不过,那个身影……神似一千年那个人。 一千年前,北河国叫紫仙国,国君紫扶南继位不过十五年,得六子一女,唯一的紫葵公主更是集万宠于一身。从小聪慧过人,长着娇小玲珑的外表,内心却孤傲无比。紫王越发宠溺穆贵妃,让那生出太子的皇后岌岌可危。于是,一场内战便拉开了帷幕。 皇后韩氏一族手握兵权,其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来太子继位可名正言顺,而太子天生愚钝痴傻,苦寻良医无望,眼看着就要废太子立穆贵妃的儿子继位,她们找到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进行了逼宫。 紫扶南在位之时,洪涝灾害年年来袭,国库早已不堪重负,经过层层官员的贪污,发放到百姓手中的只有一碗粥水。每天忍饥挨饿,百姓苦不堪言,对于紫氏江山的灭亡,他们冷眼相对,他们只想安居乐业,谁去管坐在皇位上的是哪家? 韩氏即位后,韩帝雷厉风行,凡事亲力亲为,微服私巡多处,得到百姓贤君之称,紫氏在政的时日早已被人遗忘。 那一日,在世界各地游览的韩言冉,回到紫仙国后,即被封王。其母沈氏虽不得宠,在后宫被孤立也落得清净,国事之变他有所耳闻,不过他的态度保持中立,一朝为人臣,一朝叛变,总会背负着骂名。但紫氏江山趋于灭亡之势,他日也会被其他人取代,父亲的为人他知道,不过想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那日他去母后寝宫,路过冷宫之时,被一紫衣女子吸引。头上虽无饰品,但骨子里透出那种冷冽高贵的气质却吸引了他。幽于冷宫之中,除了紫氏皇族及不愿屈服的臣子,也有韩氏一群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他常年在外,自然不了解这女子的来历。 有了第一次的惊艳,他进冷宫也频繁起来,与那女子畅谈琴棋书画,人生趣事。因而身份关系,他并未透漏,怕惊吓了她,不敢敞开心扉与他交谈,终有一日两情相悦,他许诺娶她,却不知她是前朝公主。 那日他央求父王从冷宫带出一女子,不是后宫嫔妃,希望他能成全。韩王从小便对他不多关注,便也随他而去。 当紫葵公主与他走出冷宫回府后,得知他是韩氏之后,羞愧难当,灭族之恨让她在新婚之夜刺杀执手之人。 “弑父灭国之仇不共戴天,可笑我亡国公主竟要嫁给你这杀父仇人1爱恨交织,她在新婚之夜流下了眼泪,家族的屈辱,爱人的欺骗······ 在他中剑后她便听到她这么一番话,惊讶,痛心,一时间难以接受。他本可以置她于死地,他却办不到。爱至深,死也无怨。 “既如此,你便为你父亲,你的国家杀了我吧1他一步步向她走进,剑穿进胸膛,越来越深,他嘴角的血流得更多。 紫葵看着他前进,爱恨纠缠,却只是后退一步。为了更加刺激他,也不愿他死去,只发下狠话:“认识你,为的只有这一天,别以为我多么喜欢你,爱你,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是游王,只不过我故意引你上钩罢了。也让你父亲看看失去亲人的痛苦。” 心中百感交集,心痛胜过剑伤所致之痛。看着她跑出王府,他也不叫唤下人传太医,想就这样一死了之。 紫葵一路上被韩王的追兵追杀,最终遇上龙妖墨,而韩言冉却被冰月湖湖主水冰月所救,那时她路过王府正往玖宫山而去,欲探望身体不适的妹妹玖宫山宫主水舒玖。见他危在旦夕便出手相救,而不想留恋于人世的韩言冉做了她的弟子。 当然这些紫葵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韩言冉穿心而死,眼前之人怎会是他?不管是与不是,她又将怎么面对他?是继续报仇,还是逃避现实? 不想去想那么多,她们注定此生为仇,他的生死与她何干?泄气般的躺了下去,不知所措。 35冤家易结 衣舞随着郭阁主进入藏书阁,当然又过了数道机关,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郭阁主从一排排的柜子里随手抽出两本书。看着那一排排秘籍,好想据为己有,对修仙有点迫不及待了,衣舞讪讪的想着。 “这两本书你且先拿回去熟背,等你领悟其中含义,再来找我。”郭阁主微笑的看着衣舞。 衣舞双手接过,表尊重之态,等她看到书籍名字顿时傻了眼,两本都是《修仙之道》,里面的内容大约是修仙前具备的一些条件,修仙后要怎样怎样云云……这是要再上一次政治的节奏么?虽失望至极,却不好在面上表露,只得硬着头皮道:“弟子谢过师傅,定不负师傅所望。” 郭阁主满脸欣慰的点点头,并嘱咐道:“这藏书阁乃灵台机密处,师傅看你本是诚心之人,定不会将这机关泄露给他人,所以除了朵儿和流欢外,万不得将其他人带入此地,虽说灵台弟子都是千挑万选,大多数却是来自天上各路神仙的子女。” 听郭阁主此番话,衣舞感慨万分,每天跟神仙生活在一起,她这凡人修仙该有多大的压力啊?“师傅如此信得过弟子,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你且回幻月阁让朵儿给你找间房,往后日子长着,修仙更不是几年就能修成正果,一定要坚持住啊1 “弟子一定会努力的,所谓笨鸟先飞,即使再愚笨,只要勤学苦练,弟子不管呆在灵台多久,一定会学无止境,直到吾命休矣。”虽然这句话说得过早,也不太实际,但是任重而道远,何年何月出得灵台能独当一面,她其实不是很担心,最怕的是还没来得及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她便一命呜呼了。 果然这些话很受用,立刻把郭阁主逗笑了。“衣舞鸿鹄之志,师傅甚感欣慰。” “那师傅,弟子告退了1 郭阁主点点头,看着衣舞的背影心里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他破例收下的弟子,但愿真能给灵台出一份力。 衣舞随着朵儿进了隔壁的一间房,可以说这一排房只有朵儿一个人住在这,每个弟子都有自己独立的一间房和院子,大概是为了给弟子独立修炼的才腾出这么大块地方来吧。 “朵儿一个人住在这最后一排房屋可怕过?为什么只有你一人住在这无姐妹相伴?”衣舞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朵儿明显的停顿了下,装作无所谓的笑了下“姐姐有所不知,灵台百年才收一回弟子,到朵儿这一回,只有朵儿一个女弟子,其余的都是天庭上仙的子女,她们身份好贵,自幼交好,不愿与我这凡夫俗子有交集,也罢,朵儿一个人多自在。”虽看上去毫不在意,语气里却盖不住淡淡的忧伤。 她才这么大点,估计除了流欢和郭阁主,其余的弟子都不待见她,衣舞一进来,也只得和朵儿才能以姐妹相称吧,不过没关系,她从小到大都独立惯了,也不屑于巴结那些自命清高的仙姑。 “以后有姐姐陪着你,便不会闷得慌喽?” “所以朵儿很喜欢姐姐哦1朵儿调皮的朝她一笑。 衣舞选了间宽敞的房子,最主要的是窗前有水,可以看得见水中的鱼,岸边的垂柳上还能看得见各种鸟,是个好地方。 天渐渐黑了,衣舞还在背着两本修仙之道,虽是郭阁主放水进来,但有些规矩却不能破坏,比如先懂得如何做人,成仙后该怎么造福百姓,虽然天下苍生这个词离她很远,她也没这个志向,但是玉帝的责任很重,比人间皇帝重得多,所以天界的神仙自然也多了,为神仙便要造福百姓,与人类的官员在其位谋其政是一个道理,得道成仙后为的是别人,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长生不老,与日月齐寿。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自然是活那么久干嘛,过得快乐就好,人免不了生老病死。但这是个修仙的时代,每个人有自己所向往的人生道路,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但是得道成仙也没什么错,在没有与爱情对立的情况下,还是值得向往的。 睡懒觉睡惯了,衣舞是被朵儿叫起来的,有点不好意思。按理说第一天为弟子就迟到,这态度摆明了不给几位师傅脸面,幸而有了朵儿。 作为一名古代女子不会梳头实在惭愧至极,“朵儿,又得麻烦你了。”跟朵儿混熟了,衣舞也随便了,不会觉得尴尬。 朵儿高兴的摇摇头:“这点小事妹妹还是能做的,可能姐姐的头发以前都是丫鬟梳的,不会自理也是人之常情。”将最后一根琏沐兰亭御茫簪斜插入发间,朵儿情不自禁的感叹:“姐姐好美埃” 朵儿的手真够灵巧的,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头上饰物以浅色系为主,平添几分清丽,但朵儿自己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儿,显得娇小可爱些。“妹妹谬赞了,姐姐哪比得上妹妹倾城之姿。” “姐姐……”朵儿顿时脸红了。 “好了,一道吃早饭去,莫错过了学习时间。” “恩”朵儿应了声便跟衣舞搀扶着出门去了。一个出尘脱俗,气若幽兰,一个如芙蓉出月,娇俏可人,一对姐妹花的日子再也平淡不了。 “流欢师兄,帮忙把那盘菜递过来下好吗?我够不着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个甜甜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衣舞看着旁边的朵儿面色一变,心里的醋坛子早就翻了吧? 进了门才看见一些女子挤满了流欢在的那张桌子,另外还有两张桌子,一张以身着宝蓝色男子为主的桌子上照样挤满面容娇美的女子,那男子长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妖孽的眨着,引得一堆女子心花怒放,颇有百花争容之范。而第三张桌子上坐的是三名男子,身着紫檀色衣服的男子俊美非凡,脸上有一股冷冽的气息,与流欢旗鼓相当,大概是那些女人怕他,所以不敢接近他,只有几个男子跟他在一桌。 流欢旁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朵儿的,但是朵儿见那么多女子对他示好,他还乐在其中,便生气的跑到那紫衣男子的桌上,二者就只有这边有多的位置,朵儿不会一个人去那边而把衣舞丢在一边。“姐姐,我们去那。”语气里带着怒气。 衣舞也皱了皱眉,流欢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子见朵儿今天没来,便以为她不会来,以往不愿意看她脸色没那么直接接近流欢,不是怕她,而是流欢真的很宠她,她们看着也不是滋味。这事衣舞不知道,不然又怪自己起晚了让朵儿来生这门子气。 衣舞见这气氛不怎么好,便厚着脸皮喊了句:“流欢师兄,来我们这桌吧,那边太挤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眼里满是轻蔑和讥讽,她们都没这么直接,哪还轮得到她? 衣舞当然也没注意到穿紫色衣服的男子在夹菜时的手在听到她这句话时顿了顿,原想她那么清丽的人不会与这些女人一个货色,看来也不过如此,算他看错人了。 流欢被这些师妹挤的脱不开身,又不好意思离桌,看到朵儿来之后生气了心里也不好受,有了衣舞这句话给他解了围,他不胜感激。所以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流欢坐到了衣舞和那紫衣男子中间,因为朵儿旁边没位置了。 看到这,朵儿心里偷偷乐了,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看到这些女人吃瘪,她还是欢喜多过生气。 那些女的没见过衣舞,此时也不知道她是谁,见她相貌出众,更是心生妒忌,衣舞也成了她们的公敌。 36刮目相看 自从有了早上的嫌隙,朵儿便不主动找流欢了,嘴巴嘟得能挂一桶水。衣舞由郭阁主引见给同窗,显然大部分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得出郭阁主对她的特殊对待,都收敛了外表的怒气。 由于衣舞是后来的,赶不上进度,但是她很认真的听,做笔记,用二十一世纪的字体代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至于笔纸,自然还是毛笔加宣纸,反正没人认识,鬼画胡也无所谓了。 今天授课的是曲阁主,他老人家比较严厉,本来火系属性不适合女孩子学,极少有女孩子学这个,所以大家都觉得曲阁主讲得索然无味,昏昏欲睡。而不管胡子眉毛一把抓的衣舞则是广泛涉猎,没有专攻,所以无论讲哪一属性的,她都一丝不苟的听着,认认真真做着笔记,却没想到得到这曲阁主的青睐。 快下学的时候,衣舞被曲阁主叫到他的屋舍,寒暄一番。“衣舞,初次入学,可还适应?” 衣舞礼貌的朝他一笑:“多谢师傅挂念,衣舞很喜欢在这上学堂,师傅讲得生动易懂,弟子很是受教。”这些恭维的话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人厌恶吧?特别是老人。 果不其然,曲阁主闻之很是兴奋:“衣舞如此好学,以后有不懂之处可多向师傅请教,火系法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选择专攻时可要考虑清楚了?”前些天衣舞当着三位阁主的面将那两本《修仙之道》很流利的背诵下来,后来又能够逐字逐句的发表见解,三位阁主对她印象不错,一致认为她能够成为灵台的一员。然后见衣舞认真听他讲解每一个细节,这种态度也很合他心意,有意让衣舞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衣舞知道他在间接为自己打广告,她也不反驳:“此事的确不可马虎,弟子谨记。” “如此甚好,你且把这本书拿去温习吧,前面的内容和讲解都在。” 衣舞一看那龙飞凤舞的刚毅字体,便知道是他的杰作,跟备课本一样,她激动的表示谢意后便退下了。 六月份的天气有点闷闷的,衣舞和朵儿一起在两棵垂柳下乘凉,秋千上坐着两个人一边享受着树荫下的微风,一边欣赏着湖里戏水的鱼儿。 “姐姐,可有打算入哪个师傅门下?”朵儿一脸的期待看着衣舞。 “曲阁主”衣舞不假思索道。她觉得其余的杀伤力没有火属性强,迅速,而且她的性格并不如表面那么安安静静,她是个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什么事都喜欢速战速决有些不耐烦。 “火?”朵儿大吃一惊,“姐姐怎会选择这个?历来选择火属性的女子寥寥无几,且近些年来几乎都以男子为主,女子一般都是学的风和水两个属性,本来女孩子较男子体力弱,修炼火属性法术要吃很多苦头……” “朵儿,万事不要一开头就想着它有多么难”衣舞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解释道:“虽说女子这方面不如男,但这却是我所向往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到底,如果修炼法术只为了能与流欢师兄,全羽师兄……这些人为伍,不思考自己适合哪种属性,一味随波逐流,那么择师会便失去了意义。” 一番话堵得朵儿羞愧不已,当初确实抱着这种心态,只为与流欢朝暮相对,忘了自己所喜好的,不过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她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 两名女子的对话,吵醒了停泊的小船上打瞌睡的轩辕瑾,衣舞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入他的耳中,他对她刮目相看,本以为她会因为流欢而选择风属性,却不想她坚持自己的意愿,并连带那些为男色而放弃自己的志向的女人也指责一番,心里暗自得意。火属性么?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紫色锦袍的边缘掉入水中都不自知。 “朵儿,可知何处打坐可收集到更多灵气?” “灵台山各处灵气都很纯净,特别是落花谷旁,那里百花盛开,灵气密集且无杂质,但是很难找到好位置,各位仙子都是爱花之人,早早便占满了谷边。妹妹为了避免与她们接触,也很少去那边。” 那是属于灵台每个人的修炼场,不是只有她们才可以去的,所以衣舞决定去那里收集灵气加速修炼。“好,明日黄昏,妹妹与我同去吧?” 话刚说完,只见秋千两边的藤蔓断开,衣舞和朵儿正好荡到水里。 “哈哈哈哈……看她们两个1站在对岸的一堆女子以暮霞仙子为首全部幸灾乐祸的看着水中狼狈挣扎的两人。 衣舞还会游泳,朵儿却只有灌水的份。衣舞拼命护着朵儿,心里没空生那一堆女人的气,头发和衣服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船舱里的紫衣男子皱了皱眉,这暮霞仙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知哪来的一股怒气,他将对岸树上的鸟巢掀翻盖到了她头上。那暮霞仙子难受的抓着头发上的鸟粪便,恼怒的一扯,那绾好的青丝被扯的凌乱不堪,连头发也扯掉了几根,痛得她龇牙咧嘴。 衣舞这时已经带着朵儿回到岸边,冷眼看着对面的一群人,绝对和她们拖不了干系。“堂堂一仙子在灵台还使些阴谋诡计,真是仙家的耻辱1 听到衣舞的羞辱,暮霞仙子不甘示弱的顶回去:“卑微的人类,你放肆1 衣舞挑了挑眉,看着对面不打自招的蠢人笑了下:“我可曾指名道姓说是暮霞仙子你啦?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我也无话可说。还有,你的祖先也是从人类修炼成仙的,你生来就是神仙不代表你身份高贵,你说人类是卑微的,是在骂你的祖先么?” “你……”暮霞仙子恼羞成怒的运气打出一掌,湖水掀起一层屏障,砸向衣舞,衣舞下意识的想飞身后退。却被身旁的朵儿拉着飞了起来。 “暮霞仙子,你够了,我们姐妹俩没招惹你,何苦与我们为难?”朵儿涨红的一张脸也似要喷出火来。 暮霞仙子因为仪容不整,怕被全羽或者流欢看到了,只得作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有一天,流欢师兄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又携着众仙女风风火火的走了。 衣舞虽不知那鸟巢是谁弄的,反正看到她出丑,心里也出了口气。“朵儿,咱俩回去换衣服吧?” “姐姐,这秋千……”朵儿惋惜的看着那水中的花藤。 “傻朵儿,秋千还可以再做,只是她们太过分了,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跟朵儿回房间换衣服了。 她们没有发现,船舱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正贪婪的看着她的背影,因为全身湿透,夏天衣服单薄,依稀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酮体,妙曼的身姿一览无余。 仿佛被她迷住了呢。轩辕瑾的冰山脸再次融化。 37落花谷 夏季的天黑的晚,当衣舞她们到达落花谷,太阳还在西边悠晃。 灵台高耸入云,鲜有昆虫,空气较稀薄,不是很热。落花谷旁空无一人,衣舞和朵儿是来得最早的。 谷顶上几块椭圆的石头正好栖息纳凉,俯瞰整个谷,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花一片片高低起伏,花团锦簇。而谷底则是一条小溪,相隔甚远,不知是清澈还是浑浊。光这番美景,足以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在二十一世纪,想要让花分类而开,必须是盆景或者亲手栽种,然而此处却是天然形成的,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朵儿,这么美的地方你怎不来,可惜啊可惜1衣舞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谁让那小妮子不愿跟那群仙子抢地方。 “姐姐,我们开始打坐吧。”随即找了块石头坐了下去。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凉风习习,在这静谧的山谷上,内心如释重负一般,宁静悠然。灵气一点点渗入身体,衣舞可以感觉得到,比之前要多,所以有股说不出的清爽飘逸。 “姐姐,你看她们1暮霞仙子指着石头上的二人对旁边的轩辕蝶说,脸上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竟然不识好歹抢她们的位置,轩辕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随即一招手,一条蛇出现在石头上。 衣舞感觉到有东西在脚边蠕动,本想置之不理,可那东西竟往身上爬。她忽的睁开眼睛,看到一条扁担长的青黑色蛇往她身上爬,吐着蛇信子让她的心无法平静,如果此时她动了一定会被咬,所以她在想办法。在膝盖上的莲花指轻轻一弹,一条同色的蛇出现在衣舞脚边,压着原来那条蛇的蛇尾。 暮霞仙子和轩辕蝶本来更得意一番,竟有两条蛇,果然是锦上添花。她们一直以为衣舞是个凡人无任何法力,却不知衣舞自身就是一个不解之谜。 很遗憾,并没有如她们所愿,那两条蛇都没伤害到衣舞,而是后来的一条蛇将原来的蛇吸引下来,两条蛇缠绵在一起,往谷底方向而去,轩辕蝶怒不可遏。她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她变得蛇不听使唤了? 衣舞终于松了口气,她们忽略了蛇也有雌雄相吸的规律,估计除了她没第二个人知道。 衣舞睁开眼后,终于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蛇,那是因为有蛇蝎心肠的女人在此作怪。她站了起来,假装没看到她们,随即翻身,一个石子打在轩辕蝶的膝盖上,她“氨的一声痛苦的跪了下来。吵到了一旁打坐的朵儿,她还以为衣舞出了什么事。 “姐姐,是谁在喊?” “几条野狗在这乱咬人啊1衣舞故意拖长声音,使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暮霞仙子沉不住气立刻跳了起来:“你说谁是野狗?你这个贱女人?” “哟,这回又是暮霞仙子你不打自招,我好像没说暮霞仙子你吧?”衣舞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轩辕蝶立刻拔出了剑向衣舞刺入,她知道一定是衣舞打的它。大喝一声:“看招1 衣舞没有武器,只得躲避,况且她没有武功路数,哪对付得了轩辕蝶。在一旁的朵儿怕衣舞一介凡人会受伤,赶紧上去帮忙,而轩辕蝶那边则也狗腿的附和而上,衣舞和朵儿很快被逼到了谷边,虽说吸收了不少灵气后身子轻盈了不少,仍旧没有她们飞的快,轩辕蝶的剑带着蓝色的剑气,恨不得把衣舞杀死,但这是灵台,她最多只能造成重伤。 衣舞的肩膀上流出了金红色的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顾着打杀。衣舞本以为会冲入谷底,突然听到一个万年寒冰般的声音:“蝶儿,够了1 听到此声音的轩辕蝶手一偏,衣舞才幸免了那一剑。她非常感激这个男人。 轩辕蝶谁都不怕,就怕她这个既疼她又非常严厉的二哥。“二哥,她先欺负我的1她的腿一跛一跛的走到轩辕瑾面前。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这种人吧。衣舞一手捂住伤口,一边踉跄着让朵儿跟她一起回去。她不是没有骨气,不报仇,因为她目前没有这个实力与她们拼,何必自不量力? 轩辕瑾一身玄色衣袍衬得他冷峻无双,他错过了轩辕蝶拦住了衣舞的去路:“舍妹无礼,在下教导无方,在这儿向衣舞姑娘赔礼道歉了。”说完从腰边掏出一瓶药来递给衣舞,“此药涂抹在伤口上,一个时辰后便可愈合,明日定会无疤无痕。”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轩辕瑾,他不是视女人如空气吗?而且他轩辕瑾何时这么好脾气给人道过歉? 衣舞看着他的眼里,的确有诚意,虽说轩辕蝶与她有仇,但她还是讲理的,不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再说有药干嘛不用,逞强做什么?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清高。“我接受你的药物,这是她欠我的,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没有错,要道歉就让她来1 朵儿在一旁扶着衣舞,心里为她捏了把汗,她竟然在轩辕瑾面前敢以这种口气说话。她怕轩辕瑾变脸,毕竟那是他亲妹妹,说什么也不会为衣舞而为难她。“姐姐,快回去治理伤口吧。” 一旁的轩辕蝶听了衣舞的话跟炸了毛的鸡一样:“要我道歉,除非我死,你也不瞧瞧自己算哪根葱?” 轩辕瑾一个转身甩了她一巴掌,怒斥道:“还嫌丢人不够吗?是谁答应父王母后会在这好好修炼,不惹是生非?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听话的主,搬出龙王来压制她的理由显得微不足道,这分明是在偏袒衣舞。 轩辕蝶满脸泪水,“二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这个女人打了你亲妹妹,你不是我哥……”说着便跑远了,刚刚跛着的脚也正常了,肯定也是装的。 衣舞自己也有些惊讶了,这轩辕瑾做得实在有些过了吧,毕竟也就那几句话而已,他竟然打了她。 “轩辕公子还是去追下令妹吧,衣舞便也不计较了。”毕竟别人轩辕蝶也是捧在手心的公主,嚣张跋扈了点是真,被自己亲哥哥打了肯定不好受,她虽不是什么圣母,但凡事有个度,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轩辕瑾冲了出去,回头还看了衣舞一眼,只是衣舞没发现那双担忧的眼神,自顾自的走路,树倒猢狲散,其余的人只有暮霞仙子一个人放出狠话:“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你会尝到恶果1 “自己的姐妹受了伤,你是不是应该追出去安慰几句?还有心情在这跟我斗嘴,你算哪门子的好姐妹?” “你……”暮霞仙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是有些虚情假意,被衣舞这样说出来难免有些难堪,说不定轩辕蝶还是受她教唆的,不然她怎么这么乐意看戏。 衣舞再不管她,懒得浪费口舌,与朵儿回幻月阁了。 38谁乱了谁的年华 自落花谷事件后,日子平静得如无风的湖水,连涟漪都不曾有过。 衣舞,轩辕兄妹,暮霞,朵儿,相互之间的牵绊,隔阂,越来越大,这种表面的平静现象,是一个人在努力维持。 “蝶儿,对不起,是哥哥失控,你打哥哥打回来好不好?”他头一次向妹妹低头,只为那一个人从此不再有麻烦。 “从小到大,父王母后都不曾打过我,如今哥哥却下狠手,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轩辕蝶不甘心,她的二哥虽然冷酷,但至少还是疼她的,他怎么可以…… “蝶儿,你自问不是你先挑起事端吗?堂堂西海公主,却与凡人斗得不可开交,穿出去西海颜面何存?” “当初在场的也只有哥哥罢,你若不说谁有知道?若神仙便不可动手欺弱,是不是有理说不清了?” “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暮霞仙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那种墙头草,你认为可靠?”自知当时肯定不是蝶儿故意恃强凌弱,那女人肯定又在耳边吹了什么风,下次相见定要她吃些苦头。 “二哥……反正你就是不能这样对我。”轩辕蝶自认理亏,忙扑进轩辕瑾怀里闹腾。 轩辕瑾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哭花脸全羽可都不要了1 “二哥……没有的事1轩辕蝶脸一红。 “今日算哥哥错,哥哥任你处罚还不行么,不过暮霞仙子你少与她来往罢,她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凡事只会指挥别人动手惹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道理还不懂么?” “那哥哥对宁衣舞又是哪种感情?” 听到衣舞的名字,有瞬间失神,手也僵了下,正好被轩辕蝶捕捉到。“一个连朋友都不算的人,你说该是哪种感情。” “是么?蝶儿相信二哥便是。”脸上强装微笑着,心理却对宁衣舞恨到极点。宁衣舞,想勾引我哥哥,你还不配! 为了避免与轩辕蝶她们再有摩擦,衣舞改为早上打坐,黄昏只与朵儿在自己院子里打坐小会儿,错开与她们一起修炼的时间。晚上温习过功课,便早早上床睡觉。 天亮的特别的早,衣舞要赶在早饭前回来,所以每次去落花谷都特别早,偶尔带着淡淡的月色,凌晨的灵气似乎更纯净,衣舞知道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轻盈,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修仙大业,还得等个几年。 是日,月如钩,淡淡的光辉拉长了影子,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朦胧感。 衣舞一头长发高高束起,脖子感觉到微微的凉意,初夏时节也不是特别热,更何况这是凌晨,没有朵儿的帮衬,扎马尾就成了她的习惯。 待她走到谷顶,却见山谷中央的半空中出现一道人影,她惊吓得差点叫了出来,理智让她捂住嘴巴躲在了石头边上。就算她不怕鬼,这个时候冒出了个人在半空中悬浮着,哪还能平静得下来。 只见那身影的周身竟泛出蓝色的光芒,从背影可看得出是一个男子,一身白衣,如丝如缕,如梦如幻。 不一会儿,那蓝光渐渐分散,变成星星点点的荧光,男子慢慢张开双手,那些繁星般的光点便在空中游离,注入整个山谷花中,就像现代的植物上挂满了蓝色的彩灯,不过他这里是活物一般,可以动,跟二十一世纪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衣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做梦都看不到的美景,美得如诗如画,让人只想坠入其中,永不复还。 那男子是何方神圣?突然好想他回眸,一睹真容。 静静地等待着,那各种珍稀的花慢慢的摇曳起来,见一团红光骤起,从花间升起一朵红色的花,慢慢变大,那花含苞待放,随着光芒四射,一点点张开,待所有花瓣落下,竟是一穿着轻纱的红衣女子,头上一朵红色的花,连头发都是红色,如瀑布般挂在背上,她赤足而立,如精灵般,艳而不俗,翩若惊鸿。 那女子面向男子盈盈一拜:“芦梢见过玄合天神1声音不卑不亢,轻快活泼,虽然声音小,通过回音依然清晰可闻。 “仙子请起,如今已修成人形,快去百花仙子那领职去吧1男子的声音清澈如水,却不带阴柔之气,听起来格外宜人。 “芦梢能有今日,全是得玄合天神相助,以后若天神有用得着芦梢的地方,芦梢定然全力以赴。” 男子点点头,“去吧1 “芦梢告退1说着便往天上飞去,纱裙迎风而舞,有嫦娥奔月之姿。男子欲转身离去,没有看见那一幕依依不舍的仙子回眸之态,那眼神,是感激,仰慕,哀怨…… “公子可以出来了。”那白衣男子转身之际,衣舞迅速往石头下躲了,虽然她很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但偷窥别人的确是不好的。当他说那句话时,险些摔倒在地,以为被发现了,幸好他说的是公子,偷窥的还有其他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有动静,也不见任何声音,衣舞便缩着脖子往石头上一瞄,一张俊脸在她面前迅速放大。“啊~”惊叫一声屁股就与大地接吻了。 “你……”她很想说你怎么会在这,却被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惊呆了,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光泽,似是要滴出一滴水来,那温柔的神态,只让人想溺死其中。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坐在石头上,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无意间露出的慵懒姿态,却不像龙妖墨那般邪魅的妖娆。一根简单的玉簪,与月白色长袍完美的相衬。关键是此时,他正盯着衣舞,当物品一般探究的眼神,这种距离,让她快要窒息,更加不知所措。 39才知是恩人 待他看清衣舞那张脸,瞬间想起什么。“原来是姑娘,姑娘身着女子的衣服,为何作男子发髻打扮?” “……”原来如此,就因为扎了马尾才被当成男的。“我喜欢简单点的发型。” 白衣男子一想,温柔的笑了笑。“看来姑娘的爱好挺特别。” 那一笑,又让她失了魂。“你能不能不笑啊1衣舞羞愧的摇了摇头,心里也胡思乱想。“你……刚刚是在……” “天机不可泄露。”他打断了她的问话,便跳转了话题,“姑娘这么早便独自一人来这,不怕遇险?今日若是遇到歹人,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应付?” “我日日来此打坐,此时落花谷灵气最是纯净,灵台山仙人弟子众多,谁敢为非作歹?” “原来姑娘已经成为灵台弟子了,这样勤学苦练,姑娘定能修成正果。”说完便又往空中飞去,待衣舞回过神,人已在千里之外。 “你……”等一等,她的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有什么理由挽留,只不过黄粱一梦罢了,那种仙人怎是她能奢望的,自嘲的笑了笑。 天渐渐亮了,坐了这么久,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被那个人扰了心,再怎么平静? 衣舞无精打采的在路上走着,白色裙摆上的芍药娇艳欲滴,荆棘丛生的地方划破裙裾也没察觉,可见她心不在焉。 一望无际的花海,婀娜多姿,一圈圈由低到高的花枝争奇斗艳的绽放,午时火辣辣的阳光毫不留情的吸取了她们汁液,芳香,有的则只剩下萎蔫的残枝在苟延残喘,殊不知化作春泥更护花! 花海中央,那一片片的荫下睡着两个极会享受的人。“朵儿,你可知玄合天神这号人物?” 朵儿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玄合天神不就是咱灵台少掌门么?姐姐没听师傅说过?” “师傅只字未提,我无从知晓。”原来是救了她性命的大恩人,她醒来未曾见过一面,连名字都没问,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啊啊碍…昨天的表现真是差极了,面对救命恩人,她连感激的语言都没说一声。 “少掌门姓夏侯,字玄合,号绝适,故玉帝封之玄合天神。从我成为灵台弟子的那一天起,与少掌门未曾谋面过,只借师傅之口得知少掌门天资聪颖,惊为天人,后被三位阁主和掌门悉心栽培,才得以成为独一无二的天神,修为甚至于玉帝之上,但他一生淡泊名利,虽位列仙班,仍在灵台为人间出一份力量。” “夏侯绝适……果真是绝世之人,风华绝代于他而言,再适合不过了。”衣舞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姐姐昏迷后不是没见过少掌门么?怎知他风华绝代?” “碍…”衣舞忽而尴尬的笑笑,“听朵儿这么一说,我自是晓得他了,无论相貌或修为,都应该是绝代的吧?” “姐姐这话也没错,从前我只知少掌门法力无边,举世瞩目,却不知其相貌也如此举世无双。少掌门是我见过比流欢师兄还好看的第一人,不同于流欢的呆板中透漏出温柔,不同于全羽师兄的妖艳邪魅,更与轩辕瑾师兄的冷俊南辕北辙。”朵儿也忍不住溢出赞美之词。 “碍…流欢师兄?”衣舞大叫一声。 朵儿惊慌的到处瞄:“师兄在哪……师兄?” “哈哈哈……傻朵儿,我骗你的。” 朵儿脸一红,“姐姐你……” 谁让她对她们少掌门的敬仰之情那么深,若流欢听到此话会作何感想?“好了朵儿,少掌门既在灵台,为何不见其人?” “少掌门住在上面呢,除了我们师傅,谁也上不去埃”朵儿指了指空中。 衣舞一抬头,什么才发现那空中有一个黑点,那得有多远碍…“住空中?” “是啊,少掌门据说只在灵台有大会时出现,也许是几年吧。” 这人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唉!衣舞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而夏侯绝适以为她是知道的,他也不想旧事重提为自己邀功,她才稀里糊涂的从朵儿口中知道那位是她的恩人。 其实从夏侯绝适的很多话都看得出来他见过衣舞,只不过那时衣舞的神经不是那么好使,只被美色吸引了。他说:原来是姑娘。并不是指她是位姑娘而不是男子,如果那样他会说:原来是位姑娘。还有后面的:原来姑娘已经成为灵台弟子。说明他之前知道她不是灵台弟子。 “碍…”朵儿大叫一声,一只蜜蜂蜇了朵儿的脸。 衣舞赶紧把她拉了出来,“快走,这鬼地方。” 最后两人跑的香汗淋漓,朵儿的脸也变得红肿起来。 “朵儿,我给你上药去吧?” 朵儿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顿时挤出了几滴女儿泪。“姐姐,我这样还怎么见人啦1 夏季蜜蜂不出现才怪,还是在花丛,可能朵儿脸上的脂粉香也吸引了蜜蜂,衣舞一张脂粉未施的才避免了蜜蜂的热情。“其实……过些时间就好了,灵台有这么多灵丹妙药还怕什么?我帮你到师傅那请病假去就行了。”朵儿一想也是,一张苦瓜脸总算有了光彩。“也只能这样了。” 40不速之客 夏夜微凉,月明星稀,湖畔上荡着秋千的姑娘,为这花前月下之景平添一丝生气。 凉爽的风,轻轻撩起乌黑的长发,痒痒的,原本平静的编着花环却被那倾世之颜慌乱了心。 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捂住脸紧张道:“流欢师兄,这么晚还不入睡?” “今日听闻衣舞师妹说你病了,放心不下,所以……”如果不是太黑,可以看到那张俊脸已然染上一层红晕。 听闻此话,朵儿心里跟翻了蜜罐似的,也顾不得掩饰脸上的疤痕。“师兄不必担忧,只是朵儿贪玩,不甚被那顽皮的蜜蜂蛰了口,无大碍。” “你……”四目相对,虽只有漆黑的眸子没有转动,情意却流露了出来。流欢顿时不知说什么了。 “师兄有话直说就行了,跟我还需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朵儿本就是爽快的性子,虽平日里流欢有点呆板,她甚少说他,此刻却一股脑儿说出来,没了往日的礼节,却多了份亲密。 “我……我……” “哎呀,什么你呀我的,再不说话我去睡觉了。”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朵儿……” 一听到他的呼唤,朵儿立马停住脚步。“怎么?” “我……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你真是个呆子,哼1撒腿便跑了。 那句我想和你双修,始终未说出口,他知道朵儿对他好,但是还不确定到底于他是兄妹之情还是……“哼,叫你不说话1朵儿一回来便坐在椅子上灌茶水。 就是不肯说一句我喜欢朵儿,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说出口,真是烦死了! 因他俩都是凡胎肉体,比不得别人天生仙体,法力再厉害,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双修能让他们加速成为仙人之躯。这一点,郭阁主当初是极力赞成的,流欢和朵儿虽是凡人之躯,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天上各位仙娥,贵族子弟,哪一个把他的绝学传承了? 朝暮相对,情愫渐生。最近的距离也是最遥远的距离,没有主动的一方,两个人只能默默相对。年年相伴,风雨同舟,朝朝相惜,形影相随解君忧。不是仙葩,不是美玉,却是彼此一生的牵绊。 窗前的雨滴如珠滑落,窗纸与之奏出了欢乐的乐章,吵醒了正在美梦中流连的人儿。 乌发在额前耳边惺忪,略显狼狈,却遮不住灵动的双眼折射出光华,如陶瓷般的肌肤透露的冷艳气息。新的一天又来了,衣舞又得去打坐了,风雨无阻,这小小的雨是困不住她的。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需归。 这是她来此世第二个生辰,七月七日,前世不曾过,今世平平淡淡的过,又有何不可? 落花谷在雨停之后,更生机勃勃,花间一点晶莹,滋润了花,亦有灵活的姿态。 若是他还在,这番景致是否更胜一筹?惊鸿一瞥,已乱了年华,再相逢,是放快脚步去追逐,还是保持距离来个君子之交?呵呵,别人是少掌门,玄合天神,岂会瞧得上她这凡夫俗子的黄毛丫头?不做多想,打道回府吧。 转身之际,却被眼前的人吓软了腿。“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你……不喜欢本王送你的生日礼物吗?这也算一个惊喜吧?”他凤眸一挑,眼里全是戏谑。红色华服拖在地上,却是纤尘不染。 “你……你想干什么?”衣舞的确有点怕他,刚从他手中逃了回来,却这么快又要羊入虎口,她还真是雨打浮萍。 “本王到此处,你就该知道自己的后果,我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夺走我手中的东西,原来是那不可一世的玄合天神。”说完一根丝带缠住了衣舞的腰,瞬间便到了他跟前。衣舞拼命的挣扎:“放开我,你这个变态1“本王都亲过你了,是不是更变态?恩?” 一句话把衣舞气的半死,“你……为什么这样?” “愚蠢的凡人,不需要知道。你若乖乖的走,我不伤你分毫,若耍花样,我还是让你死一次。” 对他的话,衣舞是深信不疑的,这个阴晴不定的妖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衣舞在云朵的后面,他在前面。一个以蹲着的姿势蜷缩着,一个妖娆一世的站着。“我灵台弟子,岂能让你带走?”一句清冷的声音唤起了衣舞的神识,这是……少掌门? 抬头望去,少掌门拦住了魔头的去路,并未面对他,侧着身子,手背在后面,对他不屑一顾,这姿势……帅的没话说!衣舞顿时安了心,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他在,衣舞一点都不害怕,这张午夜梦回过的脸庞,怎么看都看不厌。 “夏侯绝适,你还认为你挡的住我?”眼前的人,是他一辈子的仇人,他恨之入骨,就算决一死战,也要等他的萱儿醒过来再说。 “我认为你可以带着她走出去试试。”在气势上,他也好不输人,对手下败将,以这种遗世独立的姿态,已是极大的讽刺,何况言语相激? 不由分说,龙妖墨那沉不住气的就开打了。他不是普通的妖魔,夏侯绝适必须认真对待,在他们扭打之际,衣舞非常卑鄙的逃走了,她不想当炮灰,当然少掌门本来就是来救她的,她识相的应该赶紧走。少掌门的武功不弱,怎么也担心不到吧。 龙妖墨也累出了一丝薄汗,夏侯绝适不容易对付是真,余光瞥到了那丫头逃走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趁他分神,夏侯绝适给了他一掌,见势不妙就得逃走。唉,这种狐狸,不需要什么骨气,即使是妖界之王。 夏侯绝适看他逃窜的背影,也淡淡一笑,并未追逐,当然也赞扬了那个没良心又聪明的衣舞一把。 41难忘的礼物 回到房间,那颗心才平静了下来,死里逃生,又欠了夏侯绝适一条命了。唉,世事多艰,命运多舛,庸人多命,傻人多福,唯衣舞独占齐全。 为什么要捉七月七日出生的女子去就他的心上人?这个谜团,看来少掌门应该知晓。 “姐姐1脆脆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朵儿,你这是……” 朵儿拿着一碗面,笑嘻嘻递上“姐姐生辰,妹妹送上长寿面,愿姐姐福寿无疆,容颜不老。” 衣舞顿时了然,“好妹妹,亏你还记得。”执起木筷就吃了起来,味道好极了。 “朵儿的手艺竟如此精湛,不输厨娘之手。”衣舞不吝啬的赞叹着,这面嫣然入心,只有甜甜的,暖暖的味道。 “姐姐就别取消我了,长寿面我经常做罢了,再说了,姐姐未曾知道厨娘煮的长寿面有多好吃,怎相比较?” “你呀,就爱钻牛角尖,若不好吃,那姐姐还吃它作甚?”说着便赌气般放下了碗筷。 这回弄得朵儿都不敢自谦了,“姐姐说的是,姐姐定要吃完的。” 衣舞听完便笑嘻嘻的狼吞虎咽了。 她从来没过生日,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吃的第一份长寿面,她父亲都不记得她的生日,还指望谁能给她庆生? 黄昏的太阳总是那么温暖,如母亲的怀抱,温馨而又柔和。竹篱笆外,一紫色身影挺拔的站立着,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屋子的主人已推开了门。 衣舞诧异的看着他“轩辕师兄,可有事?” 看着那脂粉未施,白衣便服亦不能削去半分美感的衣舞,又变得不自在了。“我……请你出去走走。”从来都冷酷的轩辕瑾,什么时候结巴过了?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了?又什么时候跟女子这般亲密过了?唯有衣舞,能打破他的惯例。 衣舞放下手中刚洗完脸的盆疑惑的走了出去。两个人静静的走着,多么和谐的画面,可是,会走到生命尽头吗? 轩辕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送你的生辰礼物。” 衣舞看着那乌红的盒子,雕花非常的精致,长方形的,很快打消了是戒指之类的童话。“轩辕师兄怎知是我的生辰?” 衣舞结果盒子,随手便打开了,是一根白玉中透着草绿的簪子,光滑细腻,晶莹剔透,衣舞一看便喜欢上了。 看到她洋溢着惊喜的面孔,他就知道他成功了,为博美人一笑,一块龙鳞又何妨?他这才慢慢道来:“上午见朵儿师妹给你送长寿面,便猜出是你的生辰。” “这簪子我很喜欢,谢谢师兄。” “喜欢就好,那我送你回去歇憩吧。” 衣舞这一天才有了心慌,轩辕瑾是不是喜欢她了?但是这种话又不好意思问出口,那便顺其自然,以后再说吧。 好不容易一路沉默,挨到门口:“谢谢师兄,师兄也早点休息吧1 轩辕瑾点下头,看着衣舞关上门,还恋恋不舍的发了会呆,心里喜滋滋的。这大概是他们接触的最近的一次吧,也是落花谷那次后第一次说话。他还担心会因他妹妹的原因而疏远他,却不想衣舞只字未提。心里松了口气,身影一闪而逝。 那棵柳树下,多谢一个娇美的身影,愤恨的看着衣舞的住所。“宁衣舞,你会为你勾引我哥哥做出代价的1 夜色袭来,风未起而雨已至。衣舞盯着窗外湖角里的一片并蒂莲,却被突如其来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 “你……”衣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 “吓着衣舞姑娘是在下的错,在下像姑娘赔不是1 “这……这是小事,少掌门怎知我叫衣舞?” “在下一共与姑娘见面三次,怎会不记得?”夏侯绝适好笑的看着她。 衣舞暗自懊恼,怎么一碰到他就变得这么笨了?该死0少掌门一共救了衣舞两次命,还未登门道谢,是衣舞不敬。”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才说,还真是好意思! “无妨,姑娘不必挂在心上,举手之劳。”夏侯绝适坦然一笑,他那里她也进不去埃 “那少掌门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这位神仙当然是她染指不得,所以不能理解为私会。 “若非碰上妖王,我也忘记了姑娘的生辰,以后姑娘可能还会遇到妖王,所以送上一件宝物,也当是生辰礼物吧。”夏侯绝适掏出一个白色的珠子,闪闪发亮,在夜色里炫人得很。 “这是……”衣舞惊讶的看着那发亮的珠子,此时不是想到它的功能,而是想着它价值连城。贪财的啊,真没用。 “我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姑娘,若姑娘以后遇到危险,将此珠扭动一下,我便知晓,好来救姑娘。” 衣舞看着那有微小痕迹的珠子果然可以转动,立马点了点头,这真是个好宝贝,这样就能总见到他了不是吗?这算不算……护花使者?呸……太自恋了,相比较而言,少掌门才是花吧。 “少掌门……”衣舞感动的,眼泪还是掉不下来。 “好了,我该走了,姑娘且休息吧。”说完就不见人影。 衣舞还呆呆的站在那,捕猎他呆过的气息,淡淡的香味,却让她记了一辈子,只要有这个味道的地方,就有他的存在。 轩辕瑾,宁衣舞,夏侯绝适,总是在一个为另一个人沉沦时,另一个却为第三个着迷。三个人的爱恋,却只有两个人痛苦,因为第三个,是最不易动情的。 42无家可归 风沁凉,密密麻麻的树叶间,一红色身影若隐若现。 红色海棠绢花倒钩至下巴,一对黑色宝石耳坠一闪一闪,红润的脸颊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浸花,玉杯化不了哀愁,疲惫的歪在树枝上,眼角的泪水如两根细线,在脸上摸索着下滑的轨道。一身镂空丝质罗裙垂落,一根紫色飘带已在地上被风吹着像远方翻去。如错入凡间的仙子,在这新世界里不知柴米油盐。又如一只脱壳而出的小鸡,得不到母亲的护佑,独自在这色彩斑斓的世界,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家人都这样对我?父王说早已与我恩断义绝,我怎还有脸说是他的女儿?母后虽有心维护,却也妥协了,说我不忠不义不孝,与红狐族为伍,抛家弃族。 我到底做过什么?我不是才刚刚在联姻会上出来,怎就被扣上这么多虚有的罪名?流离失所,何处是家? 偏过头,从缝隙里看到那张邪魅的俊脸,一时间竟然不由得痴迷。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何事,族人不认我这个公主?”牡丹拦住他的去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没有痴迷,只有幽怨,一种强硬的命令般语气。 可惜,她面前的人是妖王,对她视如草芥的妖王陛下。他张狂一世,没有人威胁过他,对他如此态度。刚在夏侯绝适那受了气,你这时不是去老虎头上拔毛吗? “给本王让开1龙妖墨黑着一张脸,头都不曾抬过。 “不回答我的问题,休想过去。”手中一把弯刀飞速旋转出去。 “不自量力。”龙妖墨单手凝聚出一个紫色光球,强大的力量将那把刀震出数百里之外,牡丹也受内力被弹到地面上口吐鲜血。 她缓缓的抬起头,嘴角的血正滴落在红色裙子上,似乎消失不见,她的身心更加疲惫了,她只想好好睡觉,再也不醒了,再也不想醒…… 眼睛闭上的一瞬间,只看到了他决然而去的背影,渐渐模糊。她惨然一笑,愿永不复醒。 只是没看到,在她闭眼之后,那人停住了脚步,回眸看了她一眼,对空中打了一个手势,一绿衣女子将她抱起,叹了口气又转身离去。 衣舞这次下学后没有直奔房间,而是打算去树林练习飞行之术。虽然她能够飞行,但掌握的不够牢固,虽能自如飞行,但是遇上敌人却不能快速逃跑,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她突然发觉,有少掌门的庇佑,也不算一件好事,连逃生的本领都没,全依赖于他人会显得她很没用。 在几棵树间来回飞行,旋转,躲避……一根软剑直逼眉间。她慌忙偏过头朝后退去。但剑的主人并不想放过她,一招招更狠厉,她躲避不急,掉了下去。 “宁衣舞,这就是师傅的得意弟子么?”轩辕蝶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法术不代表一个人的一切,你的力量是你天生所有,这本就不公平。”衣舞辩解道。 “不公平?哈哈哈哈……就只会这些烂借口么?你的骨气呢?站起来跟我打一架啊?你不是很行么?”轩辕蝶一步步走近,手中的剑也蠢蠢欲动。 蓝色的剑气快速刺去,衣舞在地上狼狈逃窜,手上不知被划了多少条伤口,剑被一细丝缠绕得动不得。 轩辕蝶恼怒的扯了下,没有扯动。转过头,一玉树临风的蓝衣男子不悦的站在那,她顿时慌了神,“全羽哥哥……你……” “法术不是来对抗同门,而是来对抗歪魔邪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师妹?现在不是切磋的时候。” 轩辕蝶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全羽哥哥,她使媚术勾引我哥哥,你得帮我做主。” “她若能有那本事能迷惑得了你哥哥,怎会为你所伤?” “全羽哥哥,连你也护着她,我……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便流着泪跑了。 衣舞正艰难的试着爬起,手上的筋骨似乎被伤到了,已无力气再起。 “你怎么样了?”全羽走了过去,一双桃花眼不似往常那样邪魅。 “谢谢全羽师兄的信任。”衣舞脸色不喜不悲,亦不气氛,那是坦然接受,是一种隐忍。当然,她只是没那个实力,轩辕蝶欠她的,她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全羽有一丝惊讶,她不是谢他的救命之恩,而是谢他的信任。看来这个女子,把名誉看得比性命重要。“我先送你去疗伤。”也顾不得衣舞那薄弱的反抗之力,直接横抱起她往树林更深处走去。 衣舞有些昏昏欲睡,想到此男子是一如花美男,身侧仙姑无数亦不动心,对她定无企图,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就安心的睡了。 正如她所想,此男对她并无好感,且对所有女的都没有好感…… 43齐仙宴 待衣舞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门外有一股子药味刺鼻得很,她皱了皱眉,都不想再呼吸了。 “全师兄?”衣舞试探的叫了句。 “姐姐,你醒了。”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朵儿进来了。 “朵儿,怎么……” “哎呀,姐姐有所不知,全师兄说他照顾你不方便,你身上的伤口不易清换,所以便叫我来了。”朵儿打断她说出了她的疑问。 “那师傅那……” “这个姐姐不用操心了,我只说姐姐练习时不小心受伤,想请假休养。” “朵儿,又麻烦你了。”衣舞朝她笑笑。 “姐姐老是这么见外1朵儿抱怨了句,逗得衣舞笑得扯动伤口。 “姐姐喝完药便歇息会儿吧,我还得赶回去听师傅讲习。” 衣舞点了点头,便开始拿药碗了,苦涩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怕等会儿忍受不了,吹冷后便一口气把它喝完了。兴许是药的作用,这会儿又想睡觉了。 夜幕降临,一片黑暗,屋中一角一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眼角隐隐藏着泪水,不知是梦里的,还是内心苦涩而致。 玄色衣袍的男子痴迷的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有自责,有愧疚。 衣舞在灯下看见了那模糊的身影,熟悉的人影使她放弃醒来的念头。。轩辕瑾,若为我好,便离我远点。她向来恩怨分明,他的恩情她会报答,他妹妹的仇她也会报,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不会因为他而放过他妹妹。 果不其然,凳子上的人等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他很失望,没有等到她醒,但与她共处一室,只怕遭人误解。在门口,还不舍的回望一眼,期待她能转醒,可还是被失望取而代之。 你的恩。于我可有可无,你无错,我不接受你的任何辩解之词,以及道歉。 “为什么不跟他说几句话,据我所知,他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全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窗外翻了进来,将一切看在眼里。 “不过一新来的弟子,图个新鲜罢了,与别人无异。”衣舞辩驳着,有些底气不足。 “他从未对哪个女子上过心,你应该懂得他对你的感情。” “一个对我有心的男人是不会让我受伤的,而且还是他亲妹妹。” “你这是在生他的气,吃醋吗?”全羽打趣道。 “生他的气,是有的,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受伤,至于男女之情,我想你猜错了,我对他无好感可言,只是不讨厌。” 那双桃花眼在听到她的坦白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此话当真?” “当真1衣舞盯着他,有些不自然,怎么听到她说对轩辕瑾没意思这么高兴,难道……衣舞瞪大眼睛看着他。“师兄你……” 感到自己的失态,全羽立马转口,“快看看能不能起来,我给你煎药。”说完就目光逃避的往外走,只剩下衣舞在屋子里傻笑。 齐仙宴,顾名思义就是众仙家参加的宴会,而且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大多数以威望实力为重,家族地位为次。仙家与各家族各立为王,不受天庭管束,必须拥有与天庭抗衡的实力。神与仙渊源颇深,有时仙界有难,诸神还是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四大望族,龙族,凤族,孔雀家族,还有拥有多种珍稀神兽的狐族今日都赏脸到常人间颇有威望的灵台山掌门姜天峰,少掌门夏侯绝适,天剑山掌门武云天,冰月湖新老湖主水冰月和水言殇,玖宫宫主水玖舒亦到常战神褚项城,百花仙子舞君妍,九天玄女赫朝琪…… 新帝在位一千年,在这种无战争的情况下还是不错的,就是少了些经验。上任仙帝因偏袒公主之事,放走龙妖墨,自认愧对于众仙,天庭法规,以及治理无方等一系列罪名,放出权位。其实本是一位明君,只是在感情的立场上他没有安定下来以大局为重。 四位人间的掌门人与夏侯绝适和水言殇一桌,本就是相互扶持的盟友,坐在一起也聊的开。 “仙帝此番盛宴,定有大事发生吧?”褚项城猜测道。 “仙帝前不久跟我说,想要各路神仙祝仙家一臂之力救出被龙妖墨抓去的无辜人类,再趁机将他铲除。”夏侯绝适娓娓道来,因他在仙帝面前多有走动,也是诸神所仰慕之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绝适,这件事你如何看待?”姜天峰自闭关后,人愈发精神了,也更严厉了许多。 “弟子认为,人可以救,但妖界并不是都做伤天害理之事。”当他想到上次去妖界的事,真的很不忍下手,也怀疑是不是他们对妖界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斩草不除根,以后会出来更多个龙妖墨这样的邪魔。”姜天峰薄怒,语气上已经很明显。 水冰月见此忙劝道:“事关重大,此战必有冥界和魔界想从中渔翁得利,容我们稍后再议。”这时如果意见不一致,灵台山最有威望的两个人有了分歧,只怕此战难有必胜的把握。 夏侯绝适虽对师傅很是敬重,但原则上他想容他查清楚后再做决定,也不决定妥协,他离席而去,需要冷静的想一想。“师傅和各位前辈慢用,绝适失陪一下。”没有甩袖一走了之已经很给姜天峰面子了。 他自小对师傅们的话是言听计从,但当他慢慢明白事理后,便也开始斟酌他们的做法,话语。也许师傅脾气不好他应该谅解,他还是灵台的掌门,回去后应给他赔不是。面子还是要给,但他的想法同不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玄合天神1一个好听的女声惊喜的唤着他。 “芍药仙子。”夏侯绝适微微点头一笑。 芍药被这笑吸引住了,竟不知礼数的赞叹:“天神之俊颜,天下无人可比。” 夏侯绝适虽知有很多人赞美,但当着他的面说的不曾有过,也有些尴尬,“仙子谬赞了,此等容颜实属平凡之姿。” 意识到自己失礼,芍药忙转话题,“得天神相助,小仙在天庭也得到百花仙子重用,近日屡立大功,就是不知对恩人如何作答?”如果她有那个资格,她当然想陪在他身边,哪怕是一个丫鬟。只是连前任战神那样举世无双的奇女子为他舍生忘死,他也不为所动,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入得了他的心。 “仙子无需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们都是为了天庭。”忽而觉得她的目光实在太灼热,他有些不自在,便借口离席太久,芍药只得放行。 44裂痕 回到宴会上的夏侯绝适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他含笑拿起手上的紫金壶,为桌上的每一个人倒一杯酒。“巧遇百花仙子,有幸拾得一壶百花酿,各位前辈请。” 姜天峰的脸色虽有好转,却是皮笑肉不笑。“百花仙子一向对你挂念。” 大家都听出姜天峰的言外之意,为夏侯绝适捏了一把汗。这姜掌门今日怎这么大脾气,少掌门处处不得好脸色,此等小事也大作文章。 夏侯绝适心中有苦涩,却并未计较师傅的讽刺。“徒儿上次为其推荐一得力助手,想必是为了还那份恩情。” 姜天峰闻此并不做声,仍是冷着脸。 一桌子人因他师徒二人有分歧,气氛陡然下降,不过一件小事,姜掌门从不生夏侯绝适的气,此时怎斤斤计较起来。 宴会完毕,便是瑶池议事了。如夏侯绝适所言,仙帝为仙妖两界之事头疼得很。仙家虽有几大神族帮助,始终忌惮冥,魔二界从中作梗。此三界非等闲之辈,特别是神秘的冥界之王,几万年来不为人所知,传说已达到冥者最高境界,让人心里没底。 “今日为仙妖两界之事请各位天神上仙至此,寡人不胜感激。此事虽关吾妹性命,却也无可奈何,必须舍小家顾大家。” 众人听完此话,对这个贤帝多了份赞美。“陛下英明。” “寡人在位之时,大战极少,对其他三界实力所知甚少,特请各位爱卿和天神各出良策,以除重患。” “陛下,再过一年便是妖王让公主苏醒之时,我们准备的时间也没多少了,依老臣之见,仙家独抗妖界足矣,至于魔,冥二界,相信四大家族亦不在话下。其余二界虽无犯乱之心,但天生歹毒,杀孽不比妖王少。虽古有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正邪不两立,有朝一日总会捅破这层纱,来犯仙界,不如趁此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完姜天峰的话,有的人赞叹,有的人惊愕,此举太过冒险,这种称霸六界的胆识,真让人好生佩服。 “陛下请三思,妖界的仗虽必打,可魔冥二界也不可小觑。同时攻打三界,我们胜算未知,伤亡必定惨重啊,请陛下三思。”夏侯绝适坚定道,他从没想到他师傅如此着急打另外三界,这种荒唐的做法着实不可认同。 “哼!这完全是妇人之仁,你若不想打,师傅代劳就好,不见得青出于蓝就要胜于蓝1 这句话另众仙神惊叹不已。“这姜掌门和少掌门是怎么回事,两人尽唱反调?” “大神的心思难以猜测。” “……” 各种猜测不绝于耳,唯有夏侯绝适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他脸色坦诚道:“师傅……徒儿绝无此意1 “此举虽险,却能保天界太平,无外患。尔目光短浅,早晚会被他人入侵1 仙帝看到这师徒二人争执不休,左右为难。两位大神都有道理,帮谁都不是,“两位爱卿暂且稍安勿躁,此事需从长计议,权衡利弊,且看众仙神有无良策。” 仙帝这是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们,他们哪敢对此事做议论,两位大神都不能得罪。 “陛下,老臣认为先除去妖界,可震天威,待养精蓄锐后,再做打算也不迟。一来赢了妖界可以杀鸡儆猴,二来不动兵攻打其余二界,也能缓缓他们入侵,此后攻打了,天兵的信心也会大增的。”太白金星年纪虽老,说话还是挺有威信,也就他敢出面说上几句话解燃眉之急。 “爱卿此计甚好,姜掌门和少掌门意下如何?”仙帝和众仙神都对太白金星的提议表认同,但还是让这两位天神都满意了才好。 “小神并无异议1夏侯绝适恭敬道,此计虽然可行,但夏侯绝适仍然觉得不妥。出于上次对妖界的了解,他的心里还有一丝疑惑,不管是表面现象还是怎的,总归查清楚是好的。 “陛下说如此,老臣也无话可说。”姜天峰还是得给陛下这个面子的,虽然自己的意见被稍稍改了,心里不痛快,但一切计划于他而言,攻打了总是有益的。 会罢,众神心思不定。绞尽脑汁想对策也有些累了,王母便传宫娥献上歌舞及各种乐器丝竹。而每个桌上的仙神都有说有笑,将自家之事与众仙神们分享,一派其乐融融之景,唯灵台师徒茶酒不断,不发一言。脸色淡然,执杯饮酒的频率却是出奇的一致。众仙神无人敢劝,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师徒二人的是非恩怨,总得他们自行解决。 刚回灵台,夏侯绝适毕竟年少,对师傅还是很敬重的,本想开口服软,却在张口之际看着师傅继续闭关进山。 姜天峰一走再未回头,夏侯绝适觉得心里很堵。他与师傅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意见不同,何至于此? “师傅……”夏侯绝适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几万年的师徒情谊,他不想有一丝丝瑕疵。 “今日见你言辞果断,可曾把师傅放在眼里了?”姜天峰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师傅,徒儿自认为有发言的权利,纵使与师傅意见不同,也不至于要与师傅唇枪舌战,冷眼相对吧?”他也挺无奈的,怎么就碰上师傅的雷区了? “那你为何对攻打妖界之事有异议?” “徒儿去过妖界,未曾发现妖界都做丧尽天良之事。”夏侯绝适如实回答,希望得到师傅的谅解。 “那只是表面现象,绝适,你从来都很听师傅的话的,这次就不能帮师傅一把吗?” 夏侯绝适看着待他如亲子的姜天峰白发苍苍,眼中尽是疲惫,心中一动便点了点头。“徒儿自是会助师傅一臂之力。” “绝适,此刻师傅便也放心了,你要理解师傅的一片苦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师傅的难处。”说完便继续前行了。 夏侯绝适愣了愣,师傅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会与攻打三界有关?他对师傅的了解还真是少,譬如今日齐仙宴,他的心里毫无头绪。 45巧遇 衣舞的伤势有所好转,许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早就被这药味熏得难受。 对着镜子草草绑了下头发就出去了。此时的阳光温暖宜人,刚抬头却看见一双炽热的眼神。衣舞的心跳的厉害,随即慢慢平静下来。“轩辕师兄来此找全师兄吗?” 轩辕瑾一笑,有几分苦涩。你明知我是来找你,何苦这般躲避。“此番是为了探望师妹,不如去那边走一走?”轩辕瑾指着屋后的一片湖,湖的对面是陡峭的翠华峰。 “好1这次衣舞没有拒绝,她只想把话说清楚。什么事总该有个了解,不然恩怨纠葛不断,受伤的是几个人。 这次轩辕瑾的脸没有那么严肃,面色坦诚。“舍妹对师妹再次出手,怨我管教无方,还需向师妹道歉。我知道师妹对舍妹的三番五次咄咄逼人怨恨已久,若日后想一解心头之恨,希望师妹能冲着我来1 轩辕瑾,你让我怎么下的去手。你对我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你却把她的罪加注在你的身上,这绝对不可能。“师兄是个明理之人,我懂,但以后的事,我自有分寸。”衣舞转身离去,并不想多说,她受不了他受伤般的眼眸,怕一心软就说出什么舍妹还小,我不与她一般计较。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的度量没那么大,轩辕瑾亦不是她所爱,所以没有放下怨恨的理由。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轩辕瑾无可奈何,一个是他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叫他左右为难。 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丢入水中央,转身离去。那荡漾着花纹的水面,渐渐泛出红色,一条死鱼浮了上来。 衣舞回到屋子里,拿出一些糕点充饥,便打算往旧居去了。路过幻月阁的拱桥,又遇见了暮霞仙子。她本不想多费口舌,擦肩而过,那暮霞仙子却不打算放过她。 “师妹看来气色不错,这伤可全好了?”说着手便捏了上去,暗暗用力。 衣舞知道有的伤口可能裂开了,但她忍住疼痛,反握住她的手如平常推脱一般,她的内力也不容小觑。 “碍…”暮霞仙子疼得低叫一声,再松手,红色的血斑凝聚在一起。“你……你竟敢……” “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暮霞师姐,恕不奉陪。”衣舞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手上却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回到旧居,她赶紧拆下右手的绷带,果不其然,好几条伤口都裂开了,而里面……竟是红色和金黄色混杂的血?这是…… 这一现象衣舞说不出原因,这不可能是脂肪,更不可能是脓水,她如往常般拿出伤药给自己包了起来,一只手多有不便。 翠华峰上长满了青竹,爬山虎一类的植物,想必登上去又是一番美景。衣舞慢悠悠的走着,落日之前应该能上去。半路上却是累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口无甘露,大汗淋漓。心里后悔不已,刚刚出来也没这么热,这会儿像被火炉炙烤。 半山腰时,实在按捺不祝她往下一看,应该没人,便暗自集中念力,直接飞上翠华峰。可刚想落地,却被一个蓝色的光球包裹着悬浮在空中,衣舞“氨了一声,人却在头倒栽入地面的时候停了下来。又缓缓立正,落在地面上。 衣舞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的面孔更红了。她双手撑着膝盖,抬头望去,一个白色身影正慢慢走来。 “衣舞师妹,我又吓着你了。”他亲手扶起她,还递上一块手帕。 衣舞愣了愣,竟然碰上他。她竟傻傻的笑了起来,忘了给少掌门行礼这回事。“少掌门,无碍。” “师妹怎会上翠华峰?”黄昏时日已偏西,那样的光线投在他白皙的面庞上,更多了几分温润之色,且他的身上并无一滴汗。 “翠华峰上观落日,亦是人间一大趣事1衣舞笑了笑,却不敢用他的帕子擦汗,这么纯洁的帕子,怎能被她这臭汗玷污。那一缕淡香沁入心底,全身都不再感觉热了。 “想不到师妹如此雅兴,我却把此处当发泄情绪的地方,惭愧!惭愧1 没擦汗,衣舞也并不打算还回帕子,私心在作怪吧。“少掌门有何烦恼,衣舞可否得知一二?” 仙界之事,衣舞哪帮的上忙,但夏侯绝适不想给她泼冷水,淡笑着:“只是一些职务上的事,师妹得过些时日才能帮的上忙。” 这过些时日恐怕是指几十年吧,等她练到他这个地步,几百年都不一定帮的上忙。顿时也不说什么,只觉得此刻他们俩人一起看着夕阳西下,就如前世情侣一种浪漫的消遣。她俩一齐站在峰边,都没有说话,衣舞侧过脸偷看他,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师妹为何看着我笑?”夏侯绝适怎会发现不了,但是他并不知是什么原因。 “能见得少掌门这么多次,我且算的上灵台山最幸运的弟子吧?” “师妹说笑了,我不过一平庸之人,不过比你们早入灵台几万年,何来仰慕之说?” “少掌门还是师兄,可这师兄比我们资历多这么几万年,有了我们努力不到的成果,做了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足以相比的善事,当然对少掌门望尘莫及。” “师妹伶牙俐齿,我自叹不如。”夏侯绝适好笑的看着她,这么聪慧的小姑娘,将来若能修成正果,应该不输于他。 衣舞也报之一笑,并不再说什么。这种单纯的人就是好欺负,你偷看他不用尴尬,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他竟然不会把这种偷看行为想成爱慕,若有朝一日她对他示爱,他是不是还是不懂?想到这,衣舞又想笑了。 当日头隐没,衣舞还不愿走,与他多呆一刻钟都是好的。 夏侯绝适把她当小姑娘看待,从来不去思考她是否对他有没有另一种心思,因为衣舞的举止并无不妥,在他眼里,完全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师妹,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下山吧?”夏侯绝适竟然也绅士了一回。 衣舞当然乐意他送,但是若被师傅看见耽误少掌门这么长时间,再被别人一误会,她不用修仙了。少掌门是仙,有情无情无所谓,但她是绝不能有一段情。思考这么多,她忍痛婉拒:“谢少掌门好意,少掌门有事可先行,我可以用你送的天元珠借着光亮下山的。”说着便拿了出来,果然照亮好大一块地方。 夏侯绝适也不再坚持,心里又夸赞了她一番,嘱咐道:“那师妹小心1便飞走了,回到了他悬浮在空中的住所,衣舞看得有些不舍,也无奈的下了山。 回到屋子里,借着珠光看那张手帕,几枝墨梅像是点上去的,再瞧瞧边上,一个脏手印让她自责死了,都怪那时手上有汗,她只好去配些冷香将帕子洗净。 才转头,又看见柔和的月光悄然入室,想必今晚美梦连连吧。 46轩辕瑾的决定 这一日,是洛阁主的课。洛阁主是三位阁主中最年轻的一位。他面容和蔼,颇受徒弟们欢迎。 下面一排排聚精会神聆听书中精华的学子中,衣舞还是一丝不苟做着龙飞凤舞的笔记,背后是一对憎恨的目光,她视若无睹。 下学后就是午饭时间,而轩辕兄妹却双双缺席。衣舞对轩辕蝶避之不急,哪还管她那破事,这会子得了清净,正合她意。 下午衣舞她们是户外活动时间,可以相互切磋。或者以彼之长,补己之短。或自行练习,场地随意。 朵儿与衣舞二人照旧往落花谷去,而衣舞却想去翠华峰,换个环境也换份心情,再者,如有艳遇更好不过了,这就是她的私心。 幻月阁湖边是一堆欢送的女子,午饭过后的轩辕蝶突然拿起包裹对昔日同窗挥手道别。“姐姐,怎走的这样急,也不跟妹妹打声招呼?”暮霞仙子惺惺作态,似要挤出几滴女儿泪,偏偏轩辕蝶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谢谢众姐妹多年来的照顾,实在是家中父王父母身体欠安,做女儿的应当膝下承欢,以安其心。”轩辕蝶不自在的转过身,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去找宁衣舞算账了。 “姐姐如此孝顺,可惜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 轩辕蝶心里冷笑:哼!姐妹情谊么?就是坏事把我往前推,好事都没我的份。嘴上却还是顾着些虚礼,“妹妹若闲来无事,可去龙族做客。” “妹妹定会记得去探望姐姐1 这你来我往三言两语,也就那几句客套的话,轩辕蝶看着远处的和全师兄,便兴冲冲的走了过去。 “全羽哥哥1轩辕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因为全羽心里还记挂着她。 “师妹1全羽也露出一贯的宠溺笑容,但这张笑颜,总显得虚无缥缈,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了。从什么时候起对她没有那种兄妹之间的亲切,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在宁衣舞出现的这一阵子,这份情已经变了质。 “好了,你们若有什么话就先去那边说吧。”轩辕瑾为他们提供单独相处的时间,全羽却是不自在得很。 “全羽哥哥,我就要走了,你可有不舍?”轩辕蝶大胆的问,不见有丝毫害羞。 “毕竟与师妹一起这么多年,总会有不舍吧。”全羽敷衍着,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显然轩辕蝶对这种回答不满意,她拦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全羽哥哥,叫我蝶儿1 全羽看着她生硬的蹦出两个字:“蝶儿。” 轩辕蝶听他这不情愿的口气,顿时不开心了。“全羽哥哥这么多年来,难道还不明白蝶儿的情意?” “蝶儿待我如亲哥哥,我心里自然明了。” 轩辕蝶更放肆的在他性感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令全羽错愕至极。“这还是兄妹之情么?”说罢已泪眼婆娑。 全羽拿出帕子为她擦泪,小心翼翼但也很认真的对她说:“蝶儿不要胡闹,我与你做兄妹更好。” 轩辕蝶挣脱开他,眼泪流的更急了,“全羽哥哥,你在骗我,这不可能,不可能1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蝶儿,我早已有了心上人,的确不曾骗你。”就算她伤心,他也要把话说清楚。 “我懂了,你走吧1听到这句话,轩辕蝶真够死心了,她本就知道,硬是要求个真相让自己遍体鳞伤不是?只因为不甘心,也不愿意一等再等。 轩辕蝶哭累了,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兴奋的抬头“全羽哥哥1却是空欢喜一场,全羽哥哥已经走远,他的哥哥来了罢了。 “蝶儿,不要再哭了,走吧。”轩辕瑾扶起她安慰着。 “哥哥,说不定我离开这儿,还是一种解脱。”轩辕蝶自嘲道,仿佛瞬间长大了。 一开始带着玩的心态与哥哥一同来灵台,只不过想看一眼就走,却在几百个灵台弟子中看到了他。他坐在最后一排,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双桃花眼却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左手与右手对弈玩得不亦乐乎。顿时心生好感,强与哥哥一同留在灵台。 “蝶儿,你既长大了也不要与哥哥为难好不好,宁衣舞根本没做任何事勾引你哥哥,是我自己真心喜欢她的。” “哥哥,你既为了她让我离开,我就知道你被她迷住了,就算我不找她麻烦,父王母后那你又如何解释?公主姐姐在龙族等着你回去成亲,你却负了她,置龙族和几位王的脸面于何地,公主姐姐又怎忍下被抛弃?她若知是宁衣舞拆散了你们,定叫宁衣舞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出手的就不止妹妹我一个人了。” “你明知洲王的心思不诡才将欲将罗芯许配于我,这门亲事我不会答应,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玩耍,别人有意让她嫁我,婚事不曾定就别说她是我未婚妻之类的话。” “哥哥,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你自己多保重,我回龙宫去了。” 轩辕瑾对她的话显然入了心的,就算她不动手,罗芯一家也绝不会放过她,那么,他就尽全力护着她。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被迫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活了几万年,就对这一个女子动了心,必当视如珍宝。 轩辕蝶回去的缘故,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轩辕瑾的逼迫,还有龙族内争位之事。兄妹俩非得有一个要回去,而轩辕瑾当然想着他妹妹回去是两全其美的事,就半威胁半相劝着把她劝回去。再加上全羽的拒绝,她是非回去不可了。只是轩辕瑾不知道,全羽这么愉快的答应他来给他妹妹送行的原因。 47每逢佳节倍思亲 从落花谷回来后的两人,得知轩辕蝶的离去,有震惊,有释怀,但也有不安。 “姐姐,这轩辕蝶怎会突然回家?按理说,她对姐姐有敌意,唯恐你与瑾师兄在一起,她走了不是放任不管么?” 衣舞也不懂,但走了总比没走好。她实力不济,免得受更多苦,走了也总会有相遇的一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蹊跷,必有她自己的原因,走不走都不是我们的事。” “说得也是,不过全师兄她也能放心得下,想必她家中必有大事等着她回去。” “轩辕师兄怎不随她一起?”衣舞在考虑这个严重的问题,兄妹俩一起来自然也一起回去才是,这轩辕瑾莫非…… “姐姐我们快下山去吧,不然天黑了不好走。” 衣舞点了点头,与朵儿一道走了。当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的小道,一白色身影出现在了翠华峰边。 他手执长笛,却迟迟没有送与嘴边,毫无心境,毫无心思,怎能吹出好曲子?随即又将白玉笛放入腰间。 今日又前往妖界,他更不忍心下手攻打妖界啦。那家庭美满的和谐场景,没有厮杀,没有血腥味的妖界,真该被灭绝吗?师傅说的话,他从来都不去质疑,以前言听计从的那个徒弟,要渐渐逃出他的掌握了。 单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阻止这场战争,明年七月七日,总是要打的。两边打起来,不可能不伤害他们,此时,却是找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轩辕蝶不在的日子,幻月阁不如以往那般热闹。暮霞仙子失去了靠山,也不敢贸然前来找茬,总之树倒猢狲散,这是灵台山几位阁主喜闻乐见的。 花园里的桂子压低了枝丫,那小小的花儿一簇簇争先恐后的绽放,香飘十里,催人入梦。衣舞拾起散落一地的花儿,想晒干后做桂花茶,她的爹爹最喜欢桂花茶了。 每年的中秋节,宁青云必会泡一壶桂花茶清清神,那书房挑灯夜战的身影是否又佝偻了?那奋笔疾书的手是否又颤抖了?那绞尽脑汁去计划国家大事的头上白发多了多少根?……不行,不管怎样,回家探望一下总是好的,就算师傅们不同意,她也得下去。 夜里,万籁俱寂,衣舞飞向高空欲冲出结界,躲开防线,却被一曲悠扬的笛声吸引。若判断无误,应该是空中传来的,不是掌门便是少掌门了。她尽力压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家事为重,压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走到灵台边缘,却还不见有结界挡住去路,真的很奇怪。不做多想,她如重出鸟笼的鸟儿般兴奋的逃了出去。 不知怎的,她的飞行速度好像快了很多,不知是她回家心切,还是法力见长。总之,这一趟很顺利,到宁府时,天已经大亮了。没有惊扰到别人,更好不过了。 衣舞激动的走到门边,本想敲门,门却自动开了。 阿福拿着扫帚正要扫门槛,却被眼前的人吓到了,“四……四小姐?” “福叔,我回来看看爹爹。”衣舞朝他笑笑,这个中年人还是那么勤勤恳恳,在宁府呆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了宁府的一份子。 “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小姐快请进1 穿过回廊,路过花园,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的一片花,宁府的人都很勤劳,一点都没变。得知爹爹在四姨娘那,她也顾不得礼节,拿起洗漱用具就往四姨娘那去,丫头们都拦不住她。 房间的门微敞着,证明人已经起来了,衣舞敲了敲门。 “进来”宁青云的声音还是带着三分威严。 衣舞推开门,拿着洗漱用具一拜“给爹爹,四姨娘请安1 宁青云转过身,愣了下,露出了惊喜“舞儿,真的是你回来了?我以为……” 衣舞走上前,浅笑安然的看着她爹:“爹爹,真的是舞儿回来了,您和四姨娘身子还好吧?我那未出世的小弟弟也快临盆吧?” 池云雁先前就因梅兰芯的事欠她一个人情,听着衣舞还把她临盆的事挂在心上,真是受宠若惊。“亏舞儿还记得,我和老爷都还好。” “让舞儿伺候爹洗漱吧?姨娘身子不方便,应当躺在床上歇息,不必为了迎接我累坏身子。” “还是舞儿细心懂事啊1宁青云对衣舞满意得不得了,恨不得宠到天上去。 池云雁也对她感激涕零,本就知道她受宠,却不摆架子,虽是一个庶女,在宁府的地位却比任何一个人都高。 大厅里一时挤满了来看望衣舞的人,只有许晴和梅兰芯的脸更臭了,面上却要摆出一副欢喜的样子。 “小姐1“衣舞1绿裙和司徒楚楚齐声叫道。 衣舞已顾不得行礼之类的,一冲上去就抱着两人,“你们都还好就好了。”抱着司徒楚楚的手感不对,随即问了句“大嫂可是生下男丁了?” 司徒楚楚握着她的手,和绿裙一人一只。“是个女孩。”并不见有多大起伏,只有许晴听到这一句时头冒青烟,又没好脸色给司徒楚楚了。 “恭喜大嫂了,女孩好,女孩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1 “小姐真会说1绿裙从来都是佩服她们小姐的。 衣舞似想起什么,转过身对许晴说:“大娘,我二姐呢?” 听到这句话许晴半是炫耀半是忧愁。“你二姐已进宫为妃了,为宁家长了门面1她自己心里也有些苦涩,自进宫后,就再也没见过女儿的面了。 衣舞干笑着,虽是意料之中却明显不太理想,她那种贪慕虚荣,又无头脑的人进了宫别指望为宁家长门面,能把宁家所有人头都保住就不错了!伴君如伴虎,爹爹岂会不明白,可是人都已经嫁进去了,还能怎么着。 “大娘和各位姨娘都累了,女儿久未回归,今日中秋佳节,女儿就献丑给大家做份早餐吧1 “小姐你会做饭?”绿裙有点不确定,她家小姐从不进厨房,哪里会做饭? “不会做饭就别逞能了。”许晴轻蔑的说了一句。 “我从师傅那学得的,大家等等就好了。”想必也只有这个借口能塞唐过去了。 48宫宴 衣舞只不过做的一些酱拌面加上一杯豆腐脑。豆浆是磨不出来了,但豆腐脑可以从磨坊得到,放些糖便可食用。 当那些东西放到桌上,大家都觉得那黑糊糊的东西是否难以下咽。还是绿裙比较衷心,当着大家的面不客气的说道,“奴婢失礼先尝一口啦。” 那酱里放的花生,肉末,各种调料,黄豆,味道却是极好的。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 于是大家都纷纷动筷尝试,对衣舞这奇怪的做法都赞不绝口。后来又喝了这豆腐脑,滑滑的,甜甜的,又美容养颜,大家却没人喝这东西,后来喝了才知道如此香醇可口。 这一天,绿裙,司徒楚楚,宁青云都不曾离开过衣舞,难得回来一趟。 “舞儿,你为何被土匪穿去后无缘无故消失,爹可找了好一阵子。?” “爹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此事一言难荆那日独女儿被抓在另一个牢房,此地极为密闭,爹爹未能找到情有可原,所幸后来被一仙人发现,带我去了灵台修仙。” “衣舞真是吉人自有天相1 “大嫂,我能平安回来,定多亏你平日祈祷菩萨。”衣舞调笑着,心中那抹苦涩谁能懂,龙妖墨那段就省略了吧。 “小姐现在是不是拥有法力之类的了,能不能让奴婢见识一下?”绿裙天真的说道,又把衣舞逗笑了。 衣舞想了想,还是不能把法术到处用的好,万一暴露行踪,会惹来祸事的。“绿裙,法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事,不可随意使用的1 “是奴婢愚钝了。”绿裙尴尬的低下头。 逛了一天,重温旧景,实在有些乏了。回到兰苑,还是简洁大方的布置,没有一点灰尘。 “小姐,自你走后,奴婢天天来此打扫,就知道小姐会回来看我们的1绿裙甜甜的笑着,让人不忍说些永不会再见的话。这是她违反灵台的规矩才回来的,下一次,恐怕是没有了。 “绿裙,你辛苦了,我走后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大少奶奶对奴婢也很好,处处护着奴婢。” “也难为大嫂了,大嫂如今也不得大娘喜欢了,你也一定要照顾好大嫂1 “奴婢自然知晓,大少奶奶没为宁府添男丁,必定会让大娘生厌。” “你晓得就好。” 晚上又是携家眷去皇宫赴宴,衣舞并不是怎么向往,但大嫂她们都去了,她夜深就要走,也想与她们多呆些时辰。 还是一年前的景象,不过少了几个人,宁仙仙,宁若蕾,池云雁。衣舞比去年更漂亮了,修炼使她的步履更加轻盈,人也更有仙子的气质了。 下车入宫门,又是一阵客套,虽是虚礼,倒也少不了。 “爹爹1熟悉的声音让衣舞抬起了头,是宁若蕾和江瑞鸣。 “若儿都有了身孕怎还出来?”许晴斥责着江瑞鸣。 “娘,别怪相公,我是想来见衣舞的,衣舞呢?”说罢抬头在后面搜索。 “三姐1衣舞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连江瑞鸣看见她都有一丝惊艳。 “衣舞果然被山水养的更像仙子了,就是瘦了些。” 衣舞在那受伤过几次,每天勤加练习,哪会胖的了。“三姐说哪里话,三姐面色红润,倒更是风韵见长了。” 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宫,比哪家都有气氛。 还是在御花园那边设的宴,只不过宴会上多了一个仙妃。不用猜就知是宁仙仙,长得貌若天仙,故为仙妃。衣舞苦笑,相貌从来不是后宫女人的骄傲,总有一天年老色衰,旧人被新人笑,哪会好过? 显然宁仙仙也看到她了,虽着锦衣软纱,珠光宝气,华丽无比,却对衣舞是嫉妒恨。她见衣舞比以前更出尘脱俗,赛过她了,心里哪会甘心。 歌舞上,宁仙仙和宁若蕾都是擅长的,唯衣舞终年抱病在床,哪有功夫学这些。 “皇上,臣妾的妹妹远道而来,今朝也有十八年华,能否让臣妾的妹妹献上一番才艺以择佳婿?” 听完她的话,所有人都往衣舞这边看。衣舞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的年龄是到了,但是她绝不能成亲,她多想皇上能拒绝。 宁青云脑袋顿时白了,这个不孝女历来与衣舞不和,明知衣舞不会歌舞更不能许配人家,还在皇上面前如此一说,这让衣舞难堪到极点。惊慌之下竟跪在地上:“皇上,臣女并不善歌舞,且如今归隐寺庙,实不能婚配。” 看见他都跪在地上,皇上知道这件事肯定有蹊跷,一家人唱反调,这到底是演哪一出?一边是他的爱妃,此话并无不妥,一边是太傅,还是自己的丈人,更不能搏他的脸面,他的理由也是合理的。最大的原因是,究竟这个人是谁,让妃子和臣子,更精确点是父女二人争一人,真有好大的本事。 这时衣舞也跪在她爹旁边。“皇上,民女谢过仙妃娘娘的美意,却并不能婚配,民女自幼双腿残疾,被一大师所治愈,民女为报答他的恩情,自愿当了他的弟子,从此远离凡尘,还请皇上替民女谢过娘娘的美意。” 一番话说的诚惶诚恐,也给足了宁仙仙的面子,也道明了缘由,也将那番拒绝说成皇上替她谢过娘娘美意,此女果真秀外慧中。 皇上见面前低头的父女二人以及座上的爱妃的惊慌,便去座下虚扶起他的老丈人和他的小姨子。“太傅与令千金确实有苦衷,哪家闺女不愿出嫁从夫,佳偶天成?朕也不强求了。”当他看到衣舞抬起的面孔,也呆滞了一瞬间,这样的女子若能伴他左右……君无戏言。顿时有些惭愧了,第一次被女子所迷,他是不是步商幽王之后了? 宴会又恢复了歌舞升平,只不过很多王孙贵族包括上头坐着的那位,频频把头往衣舞这瞧,然后做惋惜状叹气摇头,议论纷纷。衣舞也尽量避开他们的目光,这还得谢谢那皇上埃刚一抬头,碰上皇上直视的眼睛又惊慌的低了头,这皇帝看她作甚? 那位君王见她也看了他,心里有那么点得意,可终究是话一出口,无返回的余地了,这样的女子,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49你永远那么好 宴罢,杯盘狼藉,名媛贵族欢聚一堂,任哪家公子与小姐暗生情愫,喜结良缘。 曲终人散,出宫门的马车轱辘的转着,夫人们,姐妹们,情侣们……各回各家,依依惜别。 “爹,时辰不早,我该回灵山了。”衣舞面露愁容,离家的孩子总是千言万语道不尽保重的话语。 “舞儿,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赶路,再怎么也等楚楚和绿裙明日一道来送你。”宁青云听了女儿的话,不免心痛。 “爹,实不相瞒,这次女儿是偷偷跑出来的,若不晚上赶回去,被发现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的。” “舞儿……”宁青云听到此话,感动的哽咽了。他的女儿,总是孝顺他的。 衣舞拿出天元珠,光亮划破夜幕。“爹,女儿不忍看她们伤心的面孔,这就走了。”缓缓升入空中,向灵台方向飞去。再回头,父亲的身影在背后缩小,她狠心的回头去了,眼角的泪水顺流而下,洒在夜中,颗颗泪珠都是眷恋,都是不舍,更是爱。 夜风渐寒,又是那一片黑漆漆的森林,毛骨悚然。 “哈哈哈……我们又见面了,美人1柔媚的笑容,却让人心底顿寒。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人未出,碧色丝带已经缠住衣舞,此刻她并未像以前那般害怕,拿起剑就斩了下去,可惜这丝带不是普通丝带。 “到底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红色的瞳孔在衣舞面前放大,竟是那仙妖。 “你……又是你1衣舞气愤挣扎着。 “本王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这回竟然成了人,有趣!不知道孝敬给我们魔王会有什么好处。”某孔雀一手轻佻的抚摸着她的下巴。 衣舞被捆住,双手动弹不得,天元珠的光芒在渐渐暗淡,这回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美女,还是你吃了我吧,你们那魔王肯定看不上我这庸姿。”就算死也要留个清白吧,衣舞鼓起勇气跟她打商量。 “丫头,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啦可惜……”一只手又搭上了漂亮的脸蛋,只不过半空中被人砍断了手。“碍…”一只手被砍得鲜血四溅,衣舞满脸的血腥味。 “孔雀家族的耻辱,也敢动我灵台弟子。”轩辕瑾青衣飘飞,手上冰蓝色的气球慢慢凝聚。 原本被这景象惊呆了的衣舞看见了救命稻草,轩辕瑾本是冷酷的面孔,竟倍感亲切。“轩辕师兄1 正抱着截肢的手痛哭的孔雀仙妖面部扭曲,红色瞳孔放大,已经陷入疯狂状态。“龙族,我定要你付出代价的1左手上的孔雀翎飞速射去,轩辕瑾手疾眼快将它粉碎。“魔王有本事就来龙宫找我,随时奉陪。”拽拽的声音才是王子真正的形象吧,“留你一条狗命给你们魔王通风报信去。” 嘴角还流着鲜血的孔雀被激怒,六颗骷髅头飞速朝衣舞旋转而去,衣舞本能的用剑抵挡,即使抵挡不祝可预料的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轩辕瑾化作一条苍龙一尾巴扫了回去。 衣舞睁开眼,看着轩辕瑾的原身一愣,目前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帅呆了! “本王没空陪你玩。”化为原身的轩辕瑾横抱起衣舞往回飞去。衣舞像做梦一般将头枕在他手臂上。“轩辕师兄,我自己可以走的1衣舞尽量避开他的眼神,怕自己失态。 “没关系,有没有伤到哪?”温柔的话语,跟刚刚决斗的龙太子判若两人。 “我没事,师兄怎会来此?”衣舞干笑着,为了掩饰尴尬。 “今天休息一天没看见你,有些担心,我一直在外面找你,恰好灵台的结界全都没了。想必你就在外面。” “对不起,让师兄担心了。”衣舞心里一暖,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 说话间,一白色身影挡住他们的去路。“师妹这么晚,怎还在外面?” 听到这股魔音,衣舞第一反应就是跳出轩辕瑾的怀抱,她最不想让他误会。“少……少掌门!我……” 轩辕瑾也放下了衣舞,虽然很不情愿。他对夏侯绝适也是尊敬的,抱拳道:“少掌门1 夏侯绝适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明显的不高兴了。“灵台弟子不可随便外出,更何况修仙者不可有儿女私情。” “少掌门……我只是昨晚回家看了父亲,并未与轩辕师兄有何牵连,不过刚刚路遇孔雀仙妖,被师兄所救……这才……”衣舞忙着辩解,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不管怎么解释反正都是错。 “少掌门,的确如此,若是少掌门要罚师妹外出之罪,由弟子承担好了,是弟子怂恿她回家的。” “轩辕师兄…你……”衣舞瞪大了眼睛看着为她脱罪的男子。 “这不是最重要的。”夏侯绝适打断了她的话严肃道,“天元珠有破结界之能,而你让灵台山失去了防线,这使灵台弟子陷入危险之中,幸好并未酿成大错。今日就由你们帮我一起布下结界吧,此事就此了结。不过不可对外提及,被掌门知道受罪的将是三个人。” 衣舞知道自己小小的回家计划就差点铸成大错,对夏侯绝适感恩戴德。“谢谢少掌门1与轩辕瑾一齐拜了夏侯绝适,不过被他扶住了。 “事不宜迟,你们随我布结界吧。” 衣舞和轩辕瑾都点了点头。衣舞抱歉的看着轩辕瑾,这回欠他的更多了。注视着夏侯绝适的背影,心里暗喜,这就代表着她在他心里比较特别的吗?或者你对所有女子都如此,永远都那么好,让人无可挑剔吧。 50孤立无援 天灰沉沉的,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庭院宽敞,枯叶还在树枝上做垂死挣扎,终究敌不过身衰力竭。 衣舞难得的搬出摇椅静心沉思,考虑自己的将来以及儿女情长,情之一字,难解难道。 “姐姐今日却有闲情雅致赏景,叫妹妹好生羡慕。”朵儿手上握着一朵粉红色的莲花娇艳欲滴,一只手拿着莲蓬正想跟衣舞分享。 “妹妹怎有空来我这闲坐,流欢师兄又被那几个仙姑缠住了?”看见朵儿衣舞就忍不住调倪一番。 朵儿这回倒是不怒反笑,得意的与衣舞分享这个好消息。“这回可不是,师兄已经去了师傅那安排我们双修了。” 衣舞惊讶的看着朵儿:“真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1 朵儿踌躇着,不知想表达怎样的心情。“姐姐,日后我们便离开了,或许是三年五载,或许是十年,二十年……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姐姐。” 衣舞不自然的笑着,“朵儿,你的离去是好事,姐姐不会伤心的。” “姐姐,我好舍不得你1朵儿丢下手中的莲子莲花,抱上了衣舞。 朵儿对她由之前的救命之恩到姐妹相称,短短数月,朵儿其实更像她的姐姐吧,她什么都不懂,万事都找朵儿帮忙,让她操心。 衣舞随手拔掉头上的簪子,是一根白玉簪,透着草绿色。 “姐姐没什么可送你,这根簪子做个念想吧。” “姐姐,好漂亮1朵儿兴奋的接过,“以前怎不见姐姐戴?” 衣舞今日才带,因为它是她珍藏着的,没想到今日竟戴着,还送给了朵儿。这是轩辕瑾送给她的,衣舞恍然大悟,可是礼物已送出手,怎好意思再要回,轩辕瑾应该看不到的吧? 礼物是很是很轻易送出手,但她不知这根簪子的主人只能是她。那是轩辕瑾用龙鳞磨成粉末使得白玉簪比其它簪子更光滑,手感更细腻,颜色更纯正。这份情,她怎能随手抛却? 三天后,朵儿和流欢携手前往冰月湖修仙,除了衣舞和郭师傅,就剩下那堆死迷恋流欢的花痴,个个都红了眼圈。朵儿看在眼里,半恼半喜,这个男人,已经属于她了。 衣舞瞬时处于孤立无援状态,首先这梳妆打扮就成了问题。她最后选择大义凛然的扎了高高的马尾,着实让她的同窗吓了一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贱婢。”暮霞仙子不能错过讽刺她的机会。这女人的衣服上扮着男人的模样,怪胎! 衣舞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对付这种货色,当你跟她斗得越起劲,她越高兴,你若不说话,她便感觉无趣了。 “怎么?哑巴了?” 一旁的轩辕瑾忍住拍桌而起的冲动,只在衣舞旁边坐下,“师妹这番装扮,英姿飒爽,颇有男子气概。” 听了他这话,衣舞的心瞬间沸腾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暮霞仙子看着桌上的俩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对轩辕瑾辩驳也不是,对衣舞叫嚣也不是,索性闭上嘴不发一言。 自此,衣舞对轩辕瑾的感激又多了,只是刻意避开男女之情,她知道她无法给他一点点的爱,形势必须如此,内心想法也如此。 轩辕瑾帮了她那么多次,礼节上也应当谢谢人家吧,只是对于龙太子,她真不知什么礼物能入得了他的眼。 其实衣舞不管送什么,轩辕瑾都会喜欢。 衣舞的针脚功夫应该不错,而且礼轻情意重嘛,轩辕瑾应该会卖她这个薄面。于是乎,衣舞到处搜集材料,想做一双靴子给轩辕瑾。从此晚上挑灯夜战,一针一线丝毫不得马虎。继而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人家少掌门也帮了她不少,是不是也应该备份薄礼表达感激之情? 最后思来想去,觉得少掌门的天人之姿,白衣胜雪,只可送白色的东西,而最常用的当然是玉冠了。 那一日,红枫在树林里燃烧,浪漫不言而喻,衣舞忐忑的站在那,等着轩辕瑾到来。轩辕瑾一路上傻笑个不停,与她擦肩而过的仙子看着轩辕瑾对她笑,顿时心花怒放,立马准备好去追这个英俊的龙太子。 衣舞看见那身紫色衣服,瞬时觉得自己太明智了,做了个紫色四龙纹靴。 衣舞迎了上去,在红色的枫叶下笑面如花,神采奕奕,看得轩辕瑾心头一热,又紧张了。“师妹,抱歉,让你久等了。”轩辕瑾并未迟到,但让她等总是不好的。 衣舞朝他笑笑:“我也刚来1随即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灰色的包伏内装着那双靴子。 “师妹这是要离开灵台?”轩辕瑾诧异道。 衣舞噗的笑了。“师兄真会说笑,我要离开灵台昨日便不回来了,这是送给师兄的。” 轩辕瑾这回是喜不自胜了。接过包袱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双紫色四龙纹靴子出现在眼前,做工精致,面料柔软,那龙纹正如他一般霸气。“这是师妹自己做的?” 衣舞点点头,“可还入得了师兄的眼?” “这是我见过最别致的靴子。” 衣舞知道自己做的还是可以,这个男人也算诚实,没有说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靴子来讨她开心。“喜欢就好1 这回轩辕瑾怎么也淡定不了,按捺不住内心表白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衣舞还是凡人之躯怕影响她修仙,硬生生憋住了。“枫林落叶飘零,师妹可愿共赏?” “吾之幸也1衣舞终于放宽心了,总算没有其它表示。 51揭开面目 冰月湖的水一如既往泛着淡淡的涟漪,正如美女浅笑盈盈。 湖底绿藻丛生,珊瑚翩飞,鹅卵石上可见静躺着的鱼儿假寐,可见湖底多么宁静和谐。 水言殇踏着优雅的步伐,戴上银质面具,再次来到紫晶宫,那里本就是为了那个女子打造的。紫晶宫的主人虽住了进去,却没有冠上湖主夫人之名,因此也颇有伤感。 水言殇推开门,迫不及待想见到他心爱的女子。她三千青丝未绾,打坐自行修炼,或许想有朝一日能打开他的结界回到妖王那。他苦笑,她的心已不在他这,他自私的将她禁锢在此,只怕有朝一日她将更恨他。 紫葵知道他已经来了,却并不想睁开眼。但是他说了一句话,让她不得不理睬。 “仙界与神界四大家族已联合起来攻打妖界,明年便要三界大战。” 紫葵盛怒,单手结果了床边的紫水晶凳子。“放我出去1 “明知你有危险,我怎还让你去冒险。”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们这些打着正义的幌子为非作歹的神界仙界,只会把一切罪名往妖王身上扣,若不是你们,也不会逼着妖王为公主重铸三魂之事。” 水言殇揭开面具,一张俊秀的面庞含情脉脉。“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喜欢妖王还是喜欢我的。”他已经不敢说爱了,他没有信心面对这个骄傲的女子说出那个字眼。 紫葵看着韩言冉的面孔,大脑瞬间空白。她日夜忏悔,一千年来对他的思念,让她流下了眼泪。那句“我爱你”还哽咽在喉咙,她蹲在床上抱头哭泣着。自刺杀以后,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如水般温柔的男子,也无颜以对。那个宠她至极的男子此刻正在她面前,她不知所措。 韩言冉见状,进入结界,将她埋在自己怀里,恨不得揉到骨子里去。“葵儿,这一千年,我一直预感你还活着,但是得知你在妖王身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自私的把你留在我身边,是我错了,你若想回去,我便放你回去,我想通了。” 他对她这么好,让她舍不得离开,想就此埋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再也不管三界之事了。但是龙妖墨的恩情,她不得不报。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了韩言冉,以表思念之深。韩言冉愣了下,变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倒在床,这个迟来的洞房也该了结了。 俩人躺在床上,紫葵的脸还泛着潮红,想不到自己还是无法将恨加注在他的身上,一千年的恨,也足够遗忘。但是爱,却很难。 韩言冉轻拥着她,“葵儿,妖王之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仙界一言,便觉得该框扶正义,去除妖界。” 紫葵安静的埋在他胸前静静道来:“若妖王是邪恶之人,当年也不会救我不是?他常教育妖界不得与其余五界为敌,挑起事端,不走捷径修炼,不欺负人类,所以仙界的生活场景跟人类无二般。”紫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以前六界都是各不相扰,自前任妖王妖后去灵台赴宴,被魔王暗算,自此矛头首先对准魔界,但妖王却迟迟不肯动兵攻打魔界,他觉得此事定另有蹊跷,待事情查清再为爹娘报仇才是。这些都是我从妖界老一辈里听来的,若是妖王喜欢杀掠,也不必在双亲被杀之时还能公正严明,非要查他个水落石出。公主一事,若不是仙界欺人太甚,妖王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只有自己清楚,道听途说,最后以假乱真,真相总是被谣言掩盖。” 韩言冉听完此话,非常震惊,作为名义上为正义的一方,是该出手帮妖界,还是仙界。韩言冉也迷茫了。“葵儿,三界大战,你希望我怎么做?” 紫葵抬起头,上身微凉,她也不再矜持羞涩了,只坚定道:“你的处境我明白,你只需不插手这战事便可,暗中助我一臂之力更好。” 韩言冉默许的点点头,“我也该去会会妖王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徒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水冰月从屋顶缓缓落下,两人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师傅,恕徒儿不便下床行礼,此事的确不可盲目。” “哼,你当师傅是瞎子吗?你竟听信了这妖女的谗言,你忘了她一千年前是怎么对你的?她若对你有爱,就不会杀你。” 芙蓉帐内,紫葵愧疚的低下了头,是的,她的爱很渺小,永远不及他的情之重,爱之深。 “师傅……” “别再说了,三界大战,不用你出手,我自会领兵出战。你们久别重逢,就呆在这紫晶宫不出来好了。”一道红色的结界出现在房间,水冰月甩袖而去。 紫葵盯着韩言冉,“是我连累你了。” 韩言冉轻抚着她的面颊,“我们是夫妻,有难同当不是吗?是我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你。” 紫葵动容的流下了眼泪,他只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是对她这么好,让她拿什么来爱他? 52雪中浪漫 自朵儿走后,衣舞常常独自一人上学堂,头发依旧是马尾,一个人吃饭……当然,练功更加刻苦,不仅仅是为了成仙,也为了使自己更强大,保护自己,有朝一日能有所成,赶得上那人的脚步。 转眼间雪落无声,寒风袭来,衣舞亦能轻纱蔽体不惧寒。而一年一度的择师会也正在筹办,请柬已送了出去,由几位阁主和掌门选关门弟子。 那一日,衣舞登上翠华峰仰观宇宙之大,千里冰封之景颇为壮观。层层叠叠的山峰黑白相间,如巧克力冰淇淋一般。 天空万里无云,灰白的颜色也隔外刺眼,石间一棵白梅含苞待放,衣舞忍不住摘下那开了的花骨朵别在披散的发间,篏在扣住头发的发链间自恋起来。 转身一眼便失了神,那衣与天地一色,那发头一次未曾绾起,只用一根绳别在脑后。封神俊朗的面孔微微一笑,千树万树梨花开。“师妹又来此赏景?”夏侯绝适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了。 衣舞有些不自在的笑着点头,自上次被他误会以及犯了错误,衣舞不敢见他。别在发间的梅花忍不住用手想拿下来。 “不用拿下来,就这样挺好的。”夏侯绝适一句话,让她的手僵在耳边。 “师兄今日为何不别发了?”衣舞没头脑的说出了这句话,却忘了她自己也没有梳妆。不叫他少掌门,那样更生分,还是叫师兄显得她们平辈。 “师妹不也是?”夏侯绝适不答反问。 衣舞很想说她不会梳头,只得说:“天寒,将头发披着可以挡风。” 夏侯绝适顿时来了兴趣,“凡女子出门,没有不梳妆打扮的,师妹的理由听来很有趣。” 衣舞当然不干示弱,“古曰女为悦己者容,妆容不过表象,素颜天成更显美之纯。”说完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这么说来不化妆比化妆更美,女为悦己者容,两样都证明她在等悦己者了…… 夏侯绝适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没钻牛角尖,“师妹见解独到,我自当刮目相看。” 衣舞看着他的头发,又冒出了心有灵犀的混帐话。人家少掌门不别头发感情是为了跟你做情侣发型的?当即闭口,静静的看着雪景,这时天空又飘洒了些雪花,衣舞本就在夏侯绝适来后无心赏景,看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喜出望外。触手即融的雪花星星点点落在她头上,别有一番风韵。 “雪女的妆容就是你现在这般。”夏侯绝适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衣舞以为夏侯绝适嘲笑她,便驳道:“雪女是仙,我是人,妆可一样,容不可能相似。” 夏侯绝适忍不住笑了,似乎很容易被她逗笑。“师妹说的是,不过雪女可不是仙,是精。生于南山之积雪,吸天地之灵气而成,恰好我路过助她修成人形,头发黑中点缀着白色,我当时还觉得惊奇。” “她既是是妖,少掌门为何帮她?” “很多仙都由妖修炼而来,当然除了天生于仙。只要她心存善念,妖也会修炼成仙,其中的过程当然很重要,正如你修炼成仙,过程更是艰难。最难的,恐怕还是情。”夏侯绝适别有深意的看了衣舞一眼,看得她心里发毛。 衣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本对他有意,若是误解到轩辕瑾身上,也可避免尴尬。她转移话题,把随身携带的羊脂玉打造的玉冠从袖口拿出。“这顶玉冠老早便想送给师兄,今日正好。” 夏侯绝适诧异,很少有人会送他礼物。“师妹为何送我礼物。” “师兄救过我多回不说,还送过生辰礼物,我难道不该在物质上表示一下么?” 夏侯绝适听她一说也不拒绝,“那师妹帮我别上吧。”他缓步走了过来,蹲在她身前。等了许久,衣舞才支支吾吾道:“我不会梳头。” 夏侯绝适起身,又是微惊:“原来师妹不会梳头才不替自己梳妆?” 衣舞的脸憋得更红了。心虚道:“以前在家里做小姐都是丫鬟梳的,所以……” 夏侯绝适收下玉冠,“那我自己回去戴上便是,师妹多次化解我的忧愁,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衣舞知道她自己上山两次,都把夏侯绝适逗笑了,自己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师兄慢走。” 说是慢走,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瞬间的路程,哪里能慢走上去。又拍自己的大脑,不听使唤,出尽洋相。 随着他的离去,雪也停了。似乎只为他的出现下的这场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仿佛那如梦里幻化的男子不曾出现过,若非玉冠不在,衣舞真不敢相信自己竟又与他聊了这么多。这一切,算是她的幸运吧。她知道了夏侯绝适平时爱来的地方,来的时候当然也渴望在这里见到他。 没有吃晚饭,只在翠华峰观赏了下雪景,满心想着他的样子。正欲离去,那一树梅花竟然全都绽放了。衣舞慢慢走近,那枝头竟然自己动了,环绕着衣舞的肩膀。衣舞吓得拔出了剑正想砍下去,那枝丫也缩了回去。 “你是谁?”衣舞防备的看着梅花树。 “小精不知为何对仙姑生亲切之感,只是想抱一下仙姑,并无恶意,冒犯之处,请仙姑原谅1是一个稚嫩的女音。感情又是一个花精埃 “没事了没事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说话的?” “花开了我便可以说话,平时我只能用眼睛看。对仙姑徒增亲切之感方才冒犯了。” “那今日之事你全……看见了?”衣舞担心的是这些。 梅花精点了点枝丫:“嗯,小精知道仙姑喜欢玄合天神,不过小精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衣舞顿时就泪奔了,这里真的没什么隐私啊,回头得看看院子里那几棵树是不是也能说话。“花儿,刚刚折了你的枝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就跟扯掉一根头发一般,仙姑戴着可好看了。” 衣舞听着那稚嫩的赞美声,可爱极了。若是个小女孩,真想让她做自己的女儿。“那我先走了,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哟,谁都不能讲。” “嗯嗯,仙姑慢走,小精下次化成人形便找仙姑玩。” 衣舞笑着说“好1又用飞行术飞下山去,白衣翩飞,轩辕瑾在湖边看得清清楚楚,嘴角不住上扬。知道了她爱去的地方,以后也好寻她了。 53惹祸上身 “父王,今日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孔雀仙妖断了只手正梨花带雨。 “你若安分守己,犯得着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雀王阴着一张脸,这个女儿他虽不宠,任其堕落,可龙族太不给他面子了,竟然动了他的女儿,这个公道还是要讨的。 “父王,女本本就没招惹他,只不过跟一女子打斗,他却暗中伤人,斩断了女儿的手,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啊1某孔雀哭得更厉害了。 孔雀王绿眸一眯,他就知道他这不成气的女儿看上了龙太子,才三天两头跑他这来闹。若是那龙王给他这个薄面,做了亲家,这地位也就上升了。“哼,你今日便随我去西海吧。” 冬天,雪冻三尺,空中渐寒。孔雀王和孔雀公主化为原形,若非修为深厚,恐怕翅膀都难以收缩。 西海波澜壮阔,水拍打着两岸,永不冰封。守海的侍卫大老远的看见两只未曾某面的孔雀,并未出手。且看化为人形后,地位如何。 孔雀王着金丝镂空五彩孔雀衣,孔雀公主依然绿色白领孔雀羽插在头发上。其中一位已下海去通报,剩下嘴皮子厉害点的白鲨应付。 孔雀生性怕水,无避水珠不敢轻举妄动。 白鲨识相的走过去:“小神拜见孔雀王孔雀公主。” 孔雀王见他长得胖乎乎的傻不拉几样,就没给他好脸色。“难道本王来了,你们西海不准备接待下我?”这便是骄傲的孔雀,目中无人。 “小神已派人通报,相信会给孔雀王孔雀公主接风洗尘,两位大神稍等1 “哼,这还差不多。”某孔雀一甩衣裙,坐在岸边冰凉的石头上,拔凉拔凉的,她潇洒的坐在那,窘迫万分,她真想起来。 “报……龙王,孔雀王来了1 轩辕蝶与他的父王母后正商讨要事,顿觉奇怪。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父王,让儿臣去接他吧?” 龙王的手举了起来:“不可,父王跟他才是平辈,不能怠慢了一雀之王。” 龙王来到水面上,那孔雀公主总算解脱了。单手行礼,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孔雀王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今日宴席上自当罚酒三杯1 那孔雀王见龙王如此给他脸面,也笑脸相迎道:“是本王唐突,龙王客气了。本王第一次来拜访龙宫,定要与龙王不醉不归1 龙王也是爽快之人,“好,孔雀王和公主且戴上避水珠,王后已经准备好宴席了。” 一路上两人还在不停的客套,完全把孔雀公主的事抛却在脑后。 宴会上,两位王相对而坐,两位公主亦相对而坐,谈得不亦乐乎。 龙王首先打开天窗说亮话。“孔雀王此番跋山涉水而来,定是有什么大事?” 孔雀王见别人款待自己,不好发脾气,只得和气说道:“前些日子小女顽皮,与灵台山一女子打斗起来,不料令公子出手相助于那位女子,斩断小女的手腕,伤她不轻,特向讨个说法1 听完此话,龙王满脸阴霾。这个儿子,竟然胆大妄为,让他来收拾这破摊子。 “父王,我说过那女子迷惑我二哥不是一天两天了,当诛之以为孔雀公主做主1轩辕蝶只会把事情往衣舞身上推,眼下的情形,她二哥的罪名当然是越少越好。 “可是杀了她,本公主的伤亦不能复原,这叫我以后怎么嫁人?”孔雀公主咄咄逼人,看来是为了轩辕瑾来的。 龙王和轩辕蝶明白了她的话中之话,却也找不到好的法子来应对。龙王只得说:“过几日便是灵台的择师会,想必孔雀王也收到邀请函,犬子行为恶劣,实是本王管教不严,此事应赔礼道歉,几日后到了灵台,定要犬子还公主一个公道,还望孔雀王和公主海涵1 这龙王摆明了说自己做不了主,不想应承下来,但是这先礼后兵之说,让他顿时慌了神。西海的力量他不敢小觑,如今轩辕瑾竟可以独当一面,做的了龙王的主,想必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恶狠狠的瞪了他女儿一眼,早知道此事会有麻烦上身,他就会在这下不了台面。“龙王说得极是,单听小女一面之词恐不能知详情,还是等令公子自己来说便是。” 最后这顿宴会不欢而散,孔雀王被他女儿丢了脸面,生气的很。“叫你不要惹是生非,现在好了?到了灵台把你仙妖之身说出来,你让父王的面往哪搁?” 那孔雀公主本就是嚣张至极,此刻也毫不示弱:“父王就会把什么责任都往我身上推,若不是你忌惮西海的力量,为何还要将脾气发泄到我的身上?有理还变成没理了。” “好,算我生了个好女儿1孔雀王咬牙切齿,独自先回宫去了。 “父王,此事该如何解决?”轩辕蝶忧心的看着她的父亲,龙族的事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哥哥还给他找麻烦事。 “你哥哥创下的祸,就让他去做决定吧,父王老了1龙王单手撑在龙椅上,轩辕蝶乖巧的给他揉揉头。 “芯姐姐那边可如何是好,她定是赖上哥哥了,若哥哥真不想娶她,这洲王肯定会与西海撕破脸皮。在灵台也该听到些风声了,这么久不见动静,只怕有更多的计划。” “还是蝶儿了解得透彻,瑾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丢下这么多烂摊子,还在灵台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家族安危1 “父王,哥哥不是没用,这全怪那个妖女1轩辕蝶每次都只好把矛头对准衣舞,谁让她抢她哥哥。 “这女子若有那个本事,也不必呆在灵台修仙了。” 轩辕蝶见自己被驳,不甘心的撇撇嘴。这宁衣舞一个凡人,倒让神界弄出这么多是非,此人必除! 54择师会 这天,衣舞轻装上阵。长长的头发被她利落的盘在脑后,穿着看不出性别的衣服,布鞋轻盈。 虽说她一届凡人,但火属性的弟子的确不多,曲阁主收三个弟子,或许不战也能顺利进入他的门下。 灵台山弟子小心在门口接待着贵宾,唯恐妖魔冥三界有人浑水摸鱼进来捣乱。连一向不出关的掌门人也来山上迎宾,少掌门自然也下来了。 雪在慢慢融化,布鞋可能会被浸湿,她又换了双靴子,将布鞋带身边。刚出门,一根冰柱断裂掉进脖子里,冰得衣舞打了个寒颤。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今天要走霉运? 收拾好一番便前往擂台,水属性弟子在海上,火属性弟子便在擂台,风属性弟子在树林。 灵台山处处可见仙神贵族,锦衣相配,神族女子妖娆妩媚,风情万种。仙界女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衣舞见盛装打扮的各位,不由得笑了,这比武怎么跟招亲一样。 远远望去,客人的酒桌在离擂台几百里处,美酒佳肴一一奉上,顿时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来看耍杂技的。 “哎哟,都不知这不辩雌雄的动物是哪来的。”暮霞仙子粉紫衣着身,宽大的衣袖装清高的挡在嘴巴面前笑,衣舞就当狗放屁好了。 擂台后方,站着轩辕瑾,全羽等弟子,让衣舞汗颜。果然是夫唱妇随,但是轩辕瑾明明适合水属性,为何要选这? 衣舞走过去打招呼,“两位师兄也在?” 轩辕瑾笑着点头,“我们俩一早都选了这个。” “师兄属龙族,应当选水属性才是啊?” “龙族本就擅长水属性法术,二最怕的就是火,若是学好火属性,以后交手也好知道对手的招数,对付起来更容易。” 衣舞对他简直要用顶礼膜拜。“全方面发展的人才,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呀1时辰未到,几人还可以闲聊,衣舞便去换上布鞋了。 两位姑娘相携而来,一个是轩辕蝶,一个是罗芯,来给轩辕瑾加油的还是查岗的,不得而知。 “瑾哥哥1罗芯提着裙子奔跑,欲投入轩辕瑾怀里,全羽故意装路过的样子在轩辕瑾前面一挡,罗芯来不及刹车就撞上了全羽。 全羽含笑道:“这位姑娘怎往我身上撞,可是投怀送抱来的?” 罗芯本就心高气傲,正想甩他一耳刮子,当着轩辕瑾的面不好发作。软绵绵的一句:“才不是呢,我是来找瑾哥哥的。” 可是轩辕蝶听见全羽这句话就不舒服了,以前她在他面前从不会这般戏耍,难道她连罗芯都不如?她内心苦涩,强装微笑的跟他们打招呼:“全羽哥哥,哥哥1 “蝶儿,父王母后可曾来了?”轩辕瑾摸着她的头问道。 “在观看台上,静候哥哥佳音呢。”轩辕蝶不希望在这耗下去了,她虽然想念全羽,但是他在场她就不自在。 这时,衣舞不适时的从帘子后面出来,看到轩辕蝶她没有意外,但是让她装没事人去打个招呼,办不到。 “这就是那狐狸。”轩辕蝶用心法传音给罗芯,轩辕瑾和全羽都听得一清二楚。罗芯放下轩辕瑾的手朝衣舞走去,趾高气扬道:“就你这种货色,也敢跟本公主抢瑾哥哥?” 衣舞迎上她的目光,不容践踏的反驳:“就你这母夜叉,就算我不抢也没人会娶你1此话说得全羽和轩辕瑾心里真是痛快,衣舞原来也这么嘴毒的。 罗芯举起手来就想一巴掌,轩辕瑾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衣舞在前面早有预料,也抓住了她的手,而且是相同的位置,轩辕瑾和她相视一笑,罗芯更愤怒了。 “瑾哥哥,你竟然帮着这个贱女人欺负我?” “罗芯,你够了!灵台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打1 罗芯生气道:“好,好,瑾哥哥如此护着她,别怪我无情了。”含着泪水跑了回去,轩辕蝶瞪了她哥哥一眼,追着罗芯的脚步而去。 “师兄,你应该会有麻烦吧?” 全羽噗嗤的笑了声:“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会有什么麻烦。” 轩辕瑾面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嘱咐衣舞道:“你小心点就是,我也会保护你的。” 没人注意到,全羽的眸子里布满血丝,通常是哭过的人留下来的。从没人问过他的来历 “但愿此次过的,是我们三个人1衣舞对他们笑道。 全羽不忍心打击她。“那你可得加把劲啦,我们会在曲阁主那等你1火属性弟子只有她一个凡人,胜算很难说。 曲阁主本来是今天的裁判,却突然来到后台。 “弟子拜见师傅1众人齐声行礼,多想走走后台,但曲阁主一看就是包公脸,大公无私。 曲阁主点点头把轩辕瑾叫了出去,单独谈话,估计是麻烦到了。 “师傅,约弟子出来所为何事?”轩辕瑾疑惑得问。 “你虽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弟子,但是我还是要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今天不会选你1 轩辕瑾听到他这句话简直是晴天霹雳,“师傅,是不是我父王他们……” 曲阁主摇摇头,沉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衣舞是一介凡人,你已知晓,何必阻碍她修仙的道路?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女子,我不希望你毁了她,你本应该选水属性法术修炼,偏偏你选了水火不容的火属性,这让为师不得不怀疑你俩有私情。” 轩辕瑾着急辩解道:“师傅,火属性本就是我的最爱,衣舞没来灵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选择,您何必要相信别人的谣言?” “你的存在,会带给她很大的影响,你若不走,我就让衣舞去学习其他属性好了。”曲阁主转身而去。 “师傅,且慢,还是弟子离开吧1当初在湖岸边荡秋千的女孩,口口声声说她最喜欢火属性,且一心想要在曲阁主门下修行。若不是因为他对她有意,也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为了她,放弃自己所爱,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曲阁主叹了口气,“瑾儿,不是我偏心维护衣舞,实在是她除了这个没得选择,而你本是天生神体又在水属性方面登峰造极,我才出此下策。” “师傅,你的苦心我明白,只是求师傅保护好她,弟子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 曲阁主点点头,“师傅定会护着她的。” 轩辕瑾狼狈的回到擂台下,对衣舞和全羽告别。他努力的微笑着:“刚刚师傅来找我,说洛阁主很希望我归入他的门下。” “那你是如何作答?”全羽先衣舞一步问道。 “我想我应该是适合洛阁主门下的,很抱歉,我得走了1 衣舞和全羽呆愣在原地,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匪夷所思。怎么会这样? 55心痛 自轩辕瑾走后,全羽便没有什么心思了,衣舞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拍了拍他的背。“全师兄,要不你随他一起去吧?” 全羽摇了摇头,“没用的,水属性我一无所知,更不能学,去了也没用。” 衣舞此刻才觉得,两个男人之间的爱,也不比男女之情差嘛。“为什么师兄不能学?” “因为我……”全羽差点说漏了嘴,又改口道:“我小时候差点在水中溺死,对水产生了恐惧。” 衣舞惋惜的叹气。“唉,真是老天捉弄人埃” 衣舞的比赛进行的很顺利,她只需打一场即可,一共就四个人了,而她没跟全羽对上,这就好办了。 赤手空拳,掌风生火,别提这场面有多壮观。比赛也有比赛的规则,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出手太狠,比如天火是不能发出的,但天火一般都没有哪位弟子能够打出来。 远处,夏侯绝适正好在擂台这里看着,见衣舞一个女子对比她高出许多的男子,有些担忧。 衣舞对上的正好是一个小仙,他对衣舞轻视了,出手速度减慢,没想到衣舞掌风太猛,最后落得被逼下台惨败。台上的各位嘘哗声不断,这仙能输给人,还真是头一回埃 罗芯在台上看的咬牙切齿,这个野丫头也太放肆了,她今天非教训她不可。她朝着擂台走去,台上站着的是全羽,衣舞和另一位弟子。优雅的飞上擂台对曲阁主道:“曲上仙,自芯儿小时候起便对火属性法术有所研究,今天这场比赛若我想在您这报名,还不算迟吧?” 衣舞听完她这番话,顿时紧张了,这女人,要来拆她的台。 曲阁主亦面色一变,神界弟子有很多,他没有理由不收她,且她又对火属性情有独钟,这该如何是好?“二公主虽身份高贵,但也得遵守灵台的规矩,以比赛为基准。” 罗芯点点头,“这个不是问题,这对手可是由芯儿自己挑?” 曲阁主点点头,为三位中实力较弱的衣舞捏了把汗。 “曲上仙,芯儿功力不算强,为避免失败,还是选实力最弱的女弟子如何?” 衣舞顿时恨的牙痒痒,你丫的自己谦虚一番还要来羞辱她一番。 曲阁主无奈的点点头,只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台上的衣舞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罗芯在对面挑衅道:“宁衣舞,老早就听说过你的贱名了,没想到人比名字风骚多了,本想抽你个半死不活,你若是此刻自己下台投降,本公主也省得动手了。” “就算我不风骚,龙太子也没拿正眼瞧过你不是?见你那穿得跟几女一样的衣服,都不知在床上与多少男风流过。”衣舞根本不想拿这些话来羞辱她,但是她欺人太甚,她可不能任人宰割。 果然,罗芯被她气得先发制人,招招狠厉,毕竟人不及神的身子骨硬朗,被火烧得生疼。 “今天,就让本公主烧了你那张狐媚的脸。” 衣舞已无心跟她废话,罗芯果然对火属性有所研究,连地火都能打出来。这种火烧伤范围大,一般可以把妖魔烧得残废,严重者致死。衣舞的脚被烧了一下,动作就变得迟钝了。 这次,罗芯把衣舞欠她的一巴掌打上了,衣舞跟着了魔一样的进攻,嘴边的血丝越来越接近金黄色了,她的眼睛都红了,不知是哭过还是由愤怒引起,罗芯暗惊,她竟有如此强的爆发力。使她不得不拿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抗。 当另一只脚再次被烧伤,衣舞额头闪出了一个翼印,她不甘心的扇出一掌,竟然是天火。 不远处,夏侯绝适手疾眼快,深蓝色的冰球朝那团火砸去,衣舞整只手都被冻结,那道力量打在她的身上,五脏六腑俱断,痛的她已没有知觉,更多的血喷出,她倒在了地上。偏过头看见夏侯绝适的身影,那张脸刺痛了她的双眼,更如一把刀捅进了她的胸口,她昏了过去。 场面已变得混乱,曲阁主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按理说衣舞不可能发出天火,怎么会这样? 在一旁的罗芯傻了般坐在原地,差一点,她就得死了。夏侯绝适抱起衣舞,往空中飞去,只留下宾客和弟子在擂台旁议论纷纷。 让他发出深蓝色冰球,这是水属性的最高境界,若衣舞的天火法力比他还大,他也招架不住了。夏侯绝适看着床上的女子,凌乱的发丝上都是鲜血,他传些真气为她吊命,又往天上去请药仙。 当药仙看到这副场景,惊讶道:“此人可是天神自己打伤的?” 夏侯绝适点点头默认了。 “那天神还救她作甚?” 夏侯绝适转过身,药仙看不到他的神态。“纯属无奈之举,她是我灵台弟子。” 药仙不打算再问,迅速拿出一堆药为衣舞疗伤。 三位阁主和掌门一道过来了,夏侯绝适在外迎接他们:“师傅1 姜天峰正色道:“我已经听曲阁主说过了,今日幸亏你出手迅速,否则酿成大错,灵台与龙族间的矛盾会影响两界联谊。” 夏侯绝适点点头,“弟子明白。” 曲阁主还是对衣舞很担心,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有能耐炼出了天火?若真为了轩辕瑾欲杀二公主,那他也不能护着她了。“衣舞怎么样了?” 夏侯绝适请他们去了房内,药仙欲起身相迎,被姜天峰打住了。 药仙是一女子,也替衣舞包好了外伤。内伤多重就更不用说了。“姑娘本是凡胎,能经得住地火的烧灼更是不易,而后又被天神用蓝色绝壁打过且不死亡,这也真是一大奇迹。” 姜天峰与三位掌门亦是惊叹,她的命这样硬,到底是个什么人? 药仙接着皱眉道:“这姑娘的明明是凡体,可她的血却是金黄色,不知为何1 姜天峰首先去床边看那盆金黄色的水,眼睛里满是惊喜,转身对夏侯绝适说:“绝适,此女子受伤这么重,送与师傅那调养可好?” 夏侯绝适很想说不,可是他找不到理由,不想师傅误会,随即应了下来:“想必师傅那有更好的调养法子。” 药仙留下许多珍贵的药走了,三位阁主也下灵台去了,剩下夏侯绝适在桥边暗自伤神。 56情到深处难自拔 轩辕瑾乃龙宫太子,水属性自无人能敌一枝独秀。 海上作战习以为常,智勇双全的他哪会给别人可趁之机?胜了所有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龙王与轩辕蝶静静候在观看台,以为轩辕瑾回心转意不再跟随宁衣舞。 不远处绿衣款款的女子见轩辕瑾所向披靡,英勇神武,爱慕之色毫不掩饰。从擂台而来的罗芯刚受过刺激也无心观战,不过见那女人单手捏帕对轩辕瑾赤裸裸勾引的眼神嫉妒得要死。这跳梁小丑连宁衣舞十之一分都不及还来这丢人现眼。 “公主姐姐,那边打完了?”轩辕蝶递上手帕给罗芯擦汗,对擂台的事毫不知情。 “打完了。”罗芯有气无力道。 “那姐姐可胜出了?”轩辕蝶对罗芯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宁衣舞连她都打不赢,更何况罗芯。 “胜负未分,道是那狐媚子被玄合天神打得半死不活。” “宁衣舞被少掌门打了?”由于太过惊讶,轩辕蝶声音陡然增大,正好轩辕瑾从台上下来。 “你说什么衣舞怎么会被少掌门打?”由于太激动,轩辕瑾青筋突兀,捏得罗芯的肩膀都快断了。 罗芯难受的扭曲着一张脸,“好痛,瑾哥哥快放手1 “轩辕公子1正当激烈之时,一声柔媚脆骨的声音腻死了人的耳膜。 轩辕瑾头都没抬一下,直盯着罗芯说出真相。“快说吧,到底怎么了?” 罗芯被轩辕瑾怒目而视的架势吓着了,不跟他怄气,把刚刚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轩辕瑾听完,第一反应便是往空中飞去,若他心爱的女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是夏侯绝适,他也一样杀。 去的路上,正碰上回来的三位阁主。 “瑾儿,你怎么上来了?”洛阁主从他进灵台开始便对他格外照顾,他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 轩辕瑾跪下给三位师傅行礼,“请三位师傅开恩,让我见见衣舞吧,她生死未卜,我一定要治好她的。” “瑾儿,你先别着急,衣舞已经被掌门带去养伤了,她现在是戴罪之身,你还是不要去雪上加霜的好,掌门最痛恨弟子修仙之时情根未除。”洛阁主苦口婆心的劝道,希望轩辕瑾能冷静下来以大局为重。 轩辕瑾面色苍白,只叫人心疼。他默默的转身,踉跄着往灵台而去。积雪在地上深深浅浅,那脚印如此沉重,如他沉到谷底的心无可寄托般缺损。 “父王,轩辕瑾对我不予理睬,今天让女儿丢尽颜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孔雀公主红色的眼睛放出狠毒的光,把孔雀王看得一惊。 “要报仇,自己报去,别让孔雀族的人为你陪葬。那魔王不是跟你关系正好么,自己找他去。” “好好,这就是我的父王,从此,我们恩断义绝。”孔雀公主化为原形,一只折翼的翅膀只叫人心疼,可这位孔雀王是铁了心任她在外自生自灭。 没有衣舞在的日子,轩辕瑾根本无心修炼法术了。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府,让他的师傅痛心疾首,师徒之情也到此结束。 走之前,轩辕瑾独自前往衣舞居住的地方,路过拱桥,衣舞荡秋千的身影历历在目。 庭院里的积雪很深,主人很久未归,哪会有人清扫。轩辕瑾轻轻推开门,心随着那扇门吱嘎的声音更加沉重,他多希望一开门就能看到她惊讶的眼睛,俏皮的转啊转着。如她上学堂思考问题那般,总喜欢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杆转着。还记得有一次笔上墨未干,一支笔正好划到暮霞仙子脸上,她机灵的拿出另一支笔。待暮霞仙子转过头,她捂住嘴巴偷偷的笑着。 客厅里与大家都一般干净,蓝色祥云纹的茶具摆在桌上蒙着灰尘,待她回来又得嘀咕了。 闺房里简单的摆着一张床和凳子,墙壁上挂着各种美人画,风景画,简单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桃木梳,半开的抽屉里才放着几根浅色的簪子和发链。是的,自认识衣舞以来,从未见她用心装扮过,一心只想着修仙,此刻努力全部成了白费,就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天火犯了灵台山史无前例的规矩。他的心狠狠的痛着,早知就该带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仙山海外隐居,不理六界之事。就算她不成仙,他也愿意等着她一次次转世,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他的身影,那样至少她是平安无事的。 柜子里还有她写的笔记,虽然他不懂她写的是什么字体,但大致还是了解其意思。直到一张宣纸上满是“夏侯绝适”四个字,他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原来……竟是这样。” 她从不敢直视他的爱慕眼神,那次被夏侯绝适撞见后还紧张的从他怀里跳出来,他怎么没想到。 紫衣男子的脚上还穿着她送的那双鞋,此刻脚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一颗泪水自眼角滑落,他仰着头闭眼,心在不住的颤抖着。无论他怎么做,都挽不回她的心么? 他的手捏着那张纸渐渐泛白,控制住了撕碎它的冲动,将房间还原。他后悔自己来过,至少自己不曾知道她的心从没向着他。 衣舞,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你是痛彻心扉了吧?那个男人,你怎就会爱上他呢?他无心无情,一生与情无缘,出生便只为灵台,为了这六界众生任何一个他能帮到的人活着,你怎就要飞蛾扑火? 出了院门,竟下了雪。划在他的腮边,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 庭院的树上躲着的人看他失落的背影,很想在背后与他相拥。他就要离开了,与他共处这么些年,他哪懂他的情意? 头上满是白色的雪,他无心理会。青衣与树形成一色,如雕塑般坐在那。他恨不得随他而去,但那样会让他成为六界的笑柄,被一个男子追随着,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事。他要不断修炼,直到能回到原形,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吸了吸鼻子,轩辕瑾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57凤族 西海的水拍击着海岸,青蓝色的水深不见底,海天一线,波澜壮阔。 轩辕瑾几年未回,有那么点眷恋也被悲伤冲散了吧。 自灵台归来,龙太子再不像以前那般风流倜傥,春风满面。只剩玉石相配,锦衣长袍加身,环珮作响,足不出户能闻酒香十里。 太子日夜借酒消愁,衣冠不整,不理朝堂政务,已遭到很多人非议。龙王王后耐心引导,好言相劝,也不起半点作用。 一日,太子宫内进来一妙龄少女,其容与宁衣舞极为相似,着轻纱,脚踝上的铜铃叮叮作响,赤足亦不羞涩,娉娉婷婷进了太子宫。 “衣舞,你回来了?衣舞……”轩辕瑾意乱情迷满脸惊喜,看见日思夜想的面孔,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把她狠狠抱进怀里,恨不得揉进骨子里去。 那女子妩媚一笑:“师兄,是我,我回来了。” “你的伤好了?”轩辕瑾喜出望外,上下瞧着,还是那个健全的衣舞。 “师兄,夜深了,我扶你去就寝吧?”酥柔的语调暧昧度猛升。 轩辕瑾听完此话,愣了一下,去室内拿了盆水,清洗着自己的脸,神智也大致清醒了些。 再出去,那女子坐在桌边饮酒,轻纱软丝半掩着身体,滑落在地上轻轻耷拉着,胸口开得很低,夜色撩人,美女亦是妖娆多姿。她浅笑相迎,拿着那杯酒笑道:“师兄饮完此杯?” 轩辕瑾单手捏住她的脖子:“谁允许你冒充衣舞的?”若不是她举止不雅,也不至于让他生气成这样。 那女子一张瓜子脸憋得通红,秀媚紧促。“你放开……我,本公主……咳咳……”轩辕瑾将她甩在地上,“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杀了你1他的衣舞从来不会穿这么低俗的衣服,讲这么肮脏的话语,也不懂得装楚楚可怜,更不会来西海找他…… 那女子怒目而视,喘着粗气。“哼,龙太子,你别不识好歹,本公主是龙王请来的,你休要对我无礼。” 轩辕瑾顿时明了,他父王为了他竟然找了个跟衣舞一样的女子,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他差点就……“快点消失1轩辕瑾转过身闭上眼睛,就算是一个替代品,也让他依依不舍不是吗? “公主,你怎么样了?”王后亲切的问着。 那女子狼狈逃出,收拾好一番才敢出来见人,她摇了摇头:“他执念太深,我骗不过他。” “瑾儿那孩子这么倔,让你受委屈了,待我亲自去找他1王后气势汹汹,看来软的不行得来硬的。 经过刚才的事,轩辕瑾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舍内,他拿着那双紫色靴子,以寄相思之情,待她伤势痊愈之日,他定要带她出灵台。 “瑾儿,你怎么这么不听劝,还对凤族公主这般无礼1 轩辕瑾没想到她会是凤族公主,不过仍然不稀罕。“母后,就算她长得再像,也不是她,你不要为儿臣操心了,儿臣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轩辕瑾的脑海里浮现出衣舞的笑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笑得那么天真无邪,干净纯粹,那么肆意妄为的夺走了他的注意。 “瑾儿,你若早些明白,也不至于让我跟你父王煞费苦心。”王后抚着他憔悴的面容,泪水充盈了眼眶。 轩辕瑾这才有些动容,他实在是……太对不起父王母后了。“母后,儿臣不孝,让您和父王担心了,儿臣明日就上朝去。” “瑾儿,那凤族公主宁姗姗长得也标致,不如……” “母后,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她不及衣舞的万分之一。”轩辕瑾的脸立刻就阴沉了,堂堂一个凤族公主如此伤风败俗,登不了大雅之堂,还敢来丢龙凤两族的脸。 “好好,我不说了,你能如从前那般,母后也就放心了。”王后欣慰的看着儿子,终究是心头肉不舍得怪罪。 晚宴上多了一名凤族公主,这家宴当然不算圆满。 轩辕瑾头束紫金冠,身着紫红色暗龙纹长袍,腰配玛瑙蓝宝石白珍珠环珮,整个人焕然一新,脸色淡然,仍是风华绝代。 “久闻龙族太子一表人才,卓尔不凡,如今一见,名副其实。”宁姗姗大加赞叹,如今好好打扮一番,竟是这么英俊的男子。 轩辕瑾对她的赞美之词毫不感兴趣,因为她这个人就碍眼了,不置一词还之。 宁姗姗见他如此,尴尬不已,脸气的通红。 龙王见轩辕瑾不给她面子,轻咳一声。“公主谬赞了,公主亦是倾城之姿,此次有幸请得公主来助我儿,亦是瑾儿的福气。” 这样说一番宁姗姗的心情倒是好了点,女人最爱别人说她长得漂亮了,也就对轩辕瑾不做追究。“龙宫盛情难却,我父王与龙王是多年好友,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饭菜都快凉了,公主,父王母后,咱们快吃吧?”轩辕蝶就不爱听这些奉承的话,好不容易他哥好了点。 轩辕瑾早在他们相互客串的时候动了筷子,龙王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 58女人间的较量 听闻龙宫有位凤族公主来做客,此女与宁衣舞容貌极为相似,罗芯便坐不住了。 那一日,罗芯头一次化了淡妆,头一次穿了最素色的白衣长裙,头上只以宝珠簪花相配,人也多了几分灵气,高雅清新。自来熟的她进龙宫无需禀报,把正出门做客的王后吓了一跳,这是哪家仙子来龙宫做客了? “姨娘,瑾哥哥可在宫里?”罗芯笑着掩饰内心的焦急。 王后得知是罗芯后面露为难之色,只得向宫女说一句:“去石园请太子往前厅迎接罗芯公主。” 那宫女下去后,王后为了拖延时间,立刻折回宫里,怕她与宁姗姗撞面后纠纷不断。 轩辕瑾正与龙王在石园下棋,经宫女禀报罗芯公主来后,轩辕瑾纹丝不动,笑道:“父王,你又输了1 龙王不怒反笑:“我儿果真是青出于蓝埃”一般输给儿子,加之自己又是龙王应该有失威严才是,可见这位龙王是位公正爱贤之人。 “父王,你该跟洲王说清楚了,罗芯公主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对名节不好。” 龙王面色肃然,“你若无意于她,父王自会将她许配良人,但愿那宁衣舞能早日修成正果,配得上你太子的身份。” “父王……”轩辕瑾激动的看着它,没想到父王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你先去前厅吧,总是要说个明白,面子还是要给的。” 石园的百草亭上,宁姗姗躺着假寐,被这一消息惊呆了。宁衣舞!好你个宁衣舞,跟我姐姐名字一样,跟我的相貌还差不多,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货色,竟敢挡本公主的姻缘。那罗芯……哼,黄毛丫头不值一提。 龙宫的大堂内,轩辕瑾不情愿的接见了罗芯,语气不咸不淡,明显的疏离让罗芯挫败之感更升,对宁衣舞的恨也就更深了。 “瑾哥哥,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从小到大……”罗芯动之以情的说,希望能用青梅竹马挽回他的心。 “太子,是什么贵客竟劳你大驾?”宁姗姗出来打断了罗芯的心意。 罗芯见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袅袅走来,荡着明媚的笑容与宁衣舞颇为相似,心中漏跳了一拍。“你……你是……” “凤族公主1轩辕瑾见宁姗姗及时出面,就给她个面子说了一句。 见罗芯与轩辕瑾在圆桌上对坐,她直接坐到了轩辕瑾的身旁。 轩辕瑾眉头一皱也不多言,罗芯要是个明白人就该打退堂鼓。 宁姗姗炫耀的一笑,拿起轩辕瑾面前的茶杯一饮而荆“这皇宫的宫女也不知礼数,本公主口渴了也不上茶,就拿太子的水解解渴了。” 轩辕瑾脸色更难堪了,只叫一声:“支夏,上茶1 罗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杯子是轩辕瑾才喝过的,这女人才进来几天就如此放肆,她跟轩辕瑾相处这么多年都不敢……她竟然…… “瑾哥哥,既然你的茶没了就把我的拿走吧,我不渴,也没沾过此杯。”罗芯甜甜的笑着,希望能扳回一局。 正好宫女将茶端上来了,轩辕瑾沉着脸说:“不必了1 “公主若不喝送给我吧,我的婢女想必也渴了1宁姗姗温柔的看着罗芯,挑衅之意尽显。 罗芯简直是忍无可忍了,她的茶只配给她的丫鬟喝,还要显示她体谅下人。“香儿,你喝了吧,刚刚你不是喉咙痛吗?” 香儿颤巍巍的接过罗芯的杯子,为了主子豁出去了。 “哎呀……原来龙族还出了个这么个贤惠的公主。”宁姗姗讽刺着。 “本公主也没想到凤族千里迢迢来到龙族竟是为了太子。” 宁姗姗是凤族的代表,说她不要脸为了轩辕瑾不远千里追到这,唇枪舌战再明显不过。 “四大家族本就是友好关系,前些日子还见洲王去见我父王呢。”哼,跟本公主斗,你还嫩了。 罗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莫及。 “瑾哥哥,既然我父王与凤王关系甚为密切,我与凤族公主说些体己的话可好?” 轩辕瑾巴不得离开这,看这两个女人争来争去真没意思。当即便说了句“好”马不停蹄的离去。 宁姗姗知道这是要开战的前奏。“本公主从不知罗芯公主如此善解人意1 “如果不理解本公主,本公主这就让你理解理解。”说完一双三叉戟凭空而出,两个丫鬟自觉的退到一边。 宁姗姗早有准备,可是在水里火属性法术明显有些吃亏,故意把罗芯往水上引。 罗芯自然跟了上去,大喝一声:“凤族公主竟是鼠胆之辈1 刚冲出海面,宁姗姗便发起了攻击,罗芯也不甘示弱,尽全力而战,今日的不快与恨意,杀个痛快来发泄一下。 海面上白龙黄凤你来我往,水火不容,真气的膨胀使海面不断爆炸。 正是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的时候,轩辕瑾随着王后一道出了水面:“两位公主这就是说些体己的话?”轩辕瑾明知道她们会打起来,这回倒是两个讨厌的女人一道给嘲笑了。 王后紧张兮兮的,明显没轩辕瑾那么自在,“姗姗,芯儿,你们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伤了龙凤两族的和气。” 两人听后,尴尬的停了下来,心里的怨气却还是存在。宁姗姗人比较机灵,打哈哈的笑着:“王后误会了,姗姗这是与公主切磋了,并没有伤着对方。”说完朝罗芯一看。 罗芯只得干笑着连声说“是1 王后牵着二人的手就往前走,像牵着两个儿媳一般,心知肚明却面色温柔,“好好,没事就好,我多虑了,你们俩都是听话的好孩子啊1 最后变成四人一道回宫,罗芯借与宁姗姗培养姐妹感情留在了龙宫,从此一山出了二虎,撕咬的次数也多了。 59失望 姜天峰欣喜的接来了衣舞,怕她流血过多导致死亡,努力为她调养着身子。 那一日,衣舞外伤全愈,内伤却仍在愈合之中,姜天峰迫不及待拿着匕首在她的手臂划上一刀,金黄色的血液中带了更多的红色,看来这是神兽的气数将尽,转而为人的前兆,他开始着急了起来。 神兽之血一般以金黄色为最高最纯正的血统,神狐族几万年未得一个纯种神兽,如今一个凡体身上却有这种血,如果是上古神兽转世,其血可治愈任何外伤,饮完此血亦可加速修炼,突破更多境界。 为防止此血有毒,他将血倒在翠华峰的梅花树上,想看看她过些时日是否能化为人形。 很遗憾的是。一个月过去,梅花精还是没有幻化成人形,他便有些灰心丧气了,看来这还真是一个普通的人种,早知道不捡这烂摊子让绝适养着便好,亏他精心调养了这么些日子,全都白费了,惊喜落空,失望至极。 冬日的太阳淡淡的散发着暖意,夏侯绝适依旧一身白衣,所不同的是他戴着那副白玉冠,衣舞送的那顶,在阳光下照得更通透,整个人宛如新月一般晶莹的色彩。 “师傅,弟子来探望师妹1夏侯绝适恭敬的说。 姜天峰眼睛一亮,正愁着衣舞在这麻烦。“衣舞姑娘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你就直接把她带走吧,反正快好了。姜天峰心里盼着。 夏侯绝适见衣舞的脸有了些血色,心里也高兴起来,高兴的对姜天峰说:“师傅,师妹也快好了,不如由弟子带回去养伤吧,无性命之忧,我便放心了。此伤由弟子造成,弟子心里也不好受,师傅……” “你带回去罢,师傅知道你自责,正好师傅为了三界之战也去闭关了。” 夏侯绝适欣喜道:“是,师傅1他竟不知自己内心这一刻是这么高兴。 同样的,姜天峰少了个累赘也同样高兴。 夏侯绝适把衣舞带回自己的住宅后,简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衣舞,哪里有名药便去为她寻来。每天把她抱出门外晒晒太阳,为她擦脸,梳着乌发怕它掉光,就是不敢给她沐浴更衣。 阳春三月,天气转暖,潮湿的泥土散发着清香,杨柳初吐芽,燕归北方。夏侯绝适在桌边打着盹儿,衣舞的眼睛很累,却是很想睁开,睡了这么久,眼睛都肿了。 睁开之时。瞳孔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当然她不知道。嘴巴有些干,还好没起泡,大概是常给她湿润的缘故,本能的生理需要让她发出了一个“水”字,夏侯绝适本就是浅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开眼便看见衣舞的手扬在半空中。 “师妹,你醒了?我这就倒水去。”夏侯绝适也有慌张的时候,由于刚醒头有些晕,走路时显些被椅子绊倒。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这双如玉般纯净的手竟然起了皮。他从来没有亲力亲为照顾过一个人,忙着做这坐那,手也变得没之前漂亮了。 衣舞看见他为她倒水,百感交集。该说他有情还是无情,还说自己悲伤还是高兴?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得到他的一丝怜悯是吧? 夏侯绝适扶着衣舞坐了起来,单手扶着她的背,已经可以感到肩胛骨突出了。衣舞老老实实的喝了。 “师妹感觉怎么样?心口还疼吗?” 衣舞心里悲哀的笑着,疼吗?她不知道,外伤不疼了,心口的内伤不疼了,心疼吗?她摇了摇头,“师兄不必如此惊慌,我已无碍1 “师妹,此事我对不起你,我……” “师兄自有自己的难处,我懂!灵台弟子在擂台上是不可以出手杀人的,弟子出手太狠,师兄理因阻止。”阻止了,呵……她的命显些没了,她原来还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如今看来,不过连谁都不如,你可以为了她来伤她,说得好听是为了仙神之间的和平,说得不好听就是人不如神,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灵台弟子,他何必去考虑她还是个人,他一招下去她是否受得祝衣舞庆幸自己撑住了,是那股痛告诉她要坚持下去,就算是人,也不是没用的人。 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了选择,罗芯的性命留着比较重要,仙神的和平比较重要,她的生死不值一提。 “师妹,你晓得便好,只是你的天火……”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我为你做饭去。”夏侯绝适也不强求,真相怎样已经无所谓,她活过来比较好,只是没之前见到的那样星光璀璨的眼眸,神采飞扬的面孔。 看着这个细心的男人,又爱又痛,叫她怎么办?她趴在床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一碗粥,不稠不稀,以花入菜,看起来很有胃口。 夏侯绝适的头发有些凌乱,不知道多久没梳了,那顶白玉冠极为耀眼,不过一瞬间的惊喜。 “师兄,灵台打算怎么处置我?”衣舞低着头不敢看他,睫毛轻颤着,她真怕会是长久的禁闭。 “掌门应该不会责怪,毕竟师妹的出手并非你故意为之,应当从轻发落。” “你信我?”衣舞突然又抱有希望一般看着他。 夏侯绝适看着她的眼神,如前任战神雨莎一般,不由得惊慌了,难道衣舞她……“师妹从来都不会骗我,我心里有数。”夏侯绝适淡淡的笑着,这回轮到他躲避了。 “师兄,你快去禀报掌门吧,我想快点出去。”她受不了两人相对的距离,怕以后伤的太深,虽然她很留恋这种朝夕相对,却没有浪漫可言,不是男女之情,再好的氛围不过是暧昧的节奏,伤心的收尾。 60合作 龙宫正笙歌曼舞,酒醇肉香,龙太子冷眼看着台下较量的两个女人,纤腰摇摆罗裙飞,玉手拈花眉色舞。 一探子不用对任何人行礼,直接去了轩辕瑾的座边,耳语几句,轩辕瑾嘴角上扬,如三月春风荡漾在湖里。 他迫不及待的离了座,丢下在一旁自导自演的女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灵台。 晚饭后,烛光幽幽,书桌旁坐着低头走笔的夏侯绝适,修长的手指在宣纸上未停过,被烛光照着的侧脸柔和而又认真,仅仅一瞥,便移不开视线。 衣舞静静的坐在床上,不出言相扰,只要这么看着,仿佛就过了一世,任何事与她无关,修仙不再是她的牵绊,就这样守护着彼此,不需要更进一步就是永远了。 夏侯绝适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叹口气,正遇上衣舞痴痴的眼眸,他没有躲过,同样盯着她的黑亮的眼睛。衣舞最终是先躲避的那一个,因为卑微,因为不敢……只化作一副笑脸相迎“师兄,还是送我去掌门那吧,不然我占了师兄的位置,师兄去哪歇息?” 夏侯绝适起身拿着手中的信塞进信封,叫了声雀儿,一只青色的鸟飞了进来叼走了它。 “师妹不必惊慌,明日便可下灵台,我已向师傅道明缘由。”顿了顿又说道:“歇息之地处处有,师妹只安心养伤。”他点起了檀香,将窗户关好,便关上门出去了,衣舞在床上无聊透顶,却也不敢说半点留字。再大胆也不敢轻薄留宿或者挑灯畅谈。 “罗芯公主,看来我们再怎么卖力也比不上那丫头啦?”宁姗姗嘲笑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罗芯听,她从未向人认过输,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她就不信抢不过来。 “宁姗姗,宁衣舞倒真是有姐妹样?可惜姐妹之间的差别如此大1罗芯也不是吃素的,言语相激谁不会? 本想生气,话到嘴边却只化作淡淡一笑,胜者永远是能忍耐的那个人。“罗芯公主既知此人成为你我的负担,不如咱俩做个朋友一起除去这眼中钉,肉中刺怎样?” 罗芯想了想,宁衣舞才是重点,宁姗姗这么勾引瑾哥哥,他都无动于衷,看在她俩从小相识的份上,当上太子妃也没什么困难的。爽快的答应了“好”字,便一齐前往花园共商大计。 轩辕瑾火急火燎的冲上了灵台,此结界为他所布,破起来也不是难事,他一上灵台便往衣舞的住所奔去,可衣舞的屋子仍是空无一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夏侯绝适了。 夏侯绝适本无睡意,在桥头的树上吹笛,悠扬的笛声轻快活泼,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轩辕瑾刚上悬坛,夏侯绝适便知道有人闯结界了,笛声戛然而止。 这层结界不比灵台外面的,轩辕瑾破起来也费劲,夏侯绝适的身影已然现身。“太子为何深夜造访?”此时他已不是灵台弟子,夏侯绝适也不好以师兄弟之礼相称。 “少掌门,听说衣舞已经痊愈,能否让我见上她一面。”轩辕瑾虽然着急,客气的话语却没忘,即使这个人是他的情敌,他也只能通过他才能见到衣舞。 “师妹的确转醒,你随我来吧。” “谢师兄1轩辕瑾喜上眉梢,夏侯绝适竟还是跟以前一样好说话,那说明他对衣舞也没有男女之情了。转念一想,如果他对衣舞无意,衣舞却痴心不改,那衣舞……要步上雨莎的后路吗? 远远望去,屋子的灯还亮着,衣舞还没睡。拿着夏侯绝适的书在揣摩着仙术。 夏侯绝适和轩辕瑾站在门外,两只手同时去扣门,两人相视一望,又同时缩回手。 轩辕瑾因为衣舞是喜欢着夏侯绝适,让他先进去或许衣舞比较高兴,是沮丧让他打了退堂鼓。 夏侯绝适不过以地主之谊为客人开门,既然里面是他的心上人,他便随他了。 最终夏侯绝适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而去。 轩辕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高兴夏侯绝适能够成全他们,便也放大胆去敲门。 衣舞头都未抬一下,只说了句“请进”便低头看书。 当轩辕瑾推开门进来,衣舞便纳闷道:“师兄刚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挺好听的,如果……”话未说完,便看见眼前的人愣了一下。轩辕瑾一身白衣锦服,头上宝冠未除,比之前多了几分洒脱,优雅,高贵,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轩辕瑾本在听到她说夏侯绝适的那一刻暗自伤神,仍是掩去了那份痛意笑道:“师妹的伤果真好了?” 衣舞放下书走过去:“我已经好了,师兄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轩辕瑾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拥她入怀,如失而复得的至宝。“这些天没听到你康复的消息,我很担心你。”三言两语,委婉的说出了心中的思想。 衣舞在他怀里不自在的轻挣着:“我知道师兄关心我,却不知你竟披星戴月而来……” 门外,看到两具相拥的身影在窗纸上清晰的显现,飞身去了灵台,不知在想什么。 “衣舞,跟我去龙宫好不好?龙宫有那么多神仙的元神,我给你就能变成神了1这是轩辕瑾的变向请求她留在他身边,生活在龙宫,做他的太子妃。 衣舞直立起来:“师兄,没经过任何修仙的苦难平白得了那么高的法力,几万年的元神,修仙便失去了意义,也不需要凡人修仙了不是?”衣舞离他远了一些,也在躲避着他。 失去温暖的怀抱,轩辕瑾失落至极,他笑着道道歉:“对不起师妹,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 衣舞不忍看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龙宫太子老在她面前道歉,不忍心再去伤他:“师兄不必自责,你也是为我好。” “既然师妹想继续留在这儿,如果以后有困难之处,尽管来找我。” “我会的1衣舞确定的点了点头,内心却觉得有亏欠,他总是在为她付出,她却不能予以回报。 轩辕瑾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返回了龙宫。衣舞,如果我是夏侯绝适,你会不会跟我走? 61大公主 风化了的沙漠一望无垠,即使在这百花盛开的春季,亦干燥得入手即滑。 凤族,一座白色的宫殿坐落在这无人烟的沙漠之角,绿洲之旁百花齐放,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整个鹿洲上的美景全聚于此,潭水清澈见底,桃花林中鸟雀呼晴,更是凤凰们栖息的常所。 凤族大公主于一万年前失踪于山崩地裂之灾,早已被人遗忘。那二公主宁姗姗生得美艳无双,堪称凤族第一美人,多少仙神界的名门望族欲娶之,这凤族公主却只报之一笑:我的良人只能由我自己来选,身份才貌定要配得上我才行。 正是这样桀骜不驯,自恃空前绝后的女子却栽在了轩辕瑾身上,这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宁姗姗一身火红色衣裙拖地,以撒娇般的笑容进了她父王母后的寝殿,再次见着那盛宠不衰的母后坐于父王的腿上,她将衣袖中的花一扬,花瓣漫天飞舞,全然撒在了她父王母后身上。 凤后见是女儿来了,也不慌不忙的从凤王身上下来,显然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了。“珊儿,去龙宫玩累了,回来了?” 宁姗姗坐在凤王凤后中间,没有答她母后的话,只说了句:“父王后母,儿臣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凤王摸着他黑色的胡子一笑,“你这鬼精灵,能有什么好消息?” “父王,这回可真是好消息。” “哎呀珊儿,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凤后宠爱的抓着爱女的手,美艳的脸上仍不见岁月的痕迹,保养得当的她凭着美貌与手段,才能屹立于凤后之位不可动遥 “此番去了龙宫我见到了我大姐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姐竟不认我,还跟我抢龙太子。” 一听完这话,凤王激动的拍了桌子:“这个不孝女,这么多年不回来,还敢跟你抢龙太子?” “爹,从小大姐便不待见我,这回肯定是来报复我的。”说着便委屈了的呜咽起来。 “妖女的后代,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正是将她带回来破除血咒的时候1凤后趁热打铁的说。这宁衣舞又不是她亲生的,从她进王宫起,便一直想除掉衣舞,却被星宿阁的人所救,如今星宿阁已除,轮到她杜家人掌权,且破除血咒的关键在于衣舞,她还不借此机会杀了她? “母后,此刻她正在灵台山修仙呢,我们得跟姜掌门说声才是。” “哼,我的女儿想要便要,还需要打什么招呼?”凤王脸上的狂傲不减,依然是多年前那个英俊的凤王,不过更显成熟。 宁姗姗与王后相视一笑,这计划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灵台山的翠华峰上,夏侯绝适将衣舞送了下来,依然是梅花绽放之时,不过衣舞并没有再辣手摧花。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免去衣舞的惩罚。”衣舞抱拳道。 “说到底还是我伤了你,是我道歉才是……” 衣舞最不愿面对的便是这件事,“师兄别再提了。”衣舞低下了头,表示不快。 夏侯绝适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在思考着什么,“如今轩辕太子已经回龙宫了,如果你能放下这段感情,还是可以修炼成仙的。” 你为何老是把我跟轩辕瑾扯在一起,我明明喜欢的是你!衣舞憋住了,女孩应该理智一点,明白谁是能爱谁是不能爱的吗?衣舞缓缓抬起头:“我从未喜欢过他1 夏侯绝适的心里隐隐着有些兴奋,他自欺欺人的归咎于替衣舞能一心一意修仙而高兴。“既然如此,那师兄就静候佳音了1夏侯绝适笑了笑,一道白光闪过,人已经不见了。 “衣舞姐姐,你为什么不跟少掌门说你喜欢他呢?”一个稍微稚嫩点的声音飘来。 衣舞这才想起那梅花精可以看到他们,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小梅花,大人的事你还不懂,有时喜欢一个人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小梅花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接着又解释道:“姐姐。其实我自己300岁了,不小了1 “300岁也小,你看少掌门都几万岁了。”衣舞强装镇定,她怎么能让一个小孩比下去,虽说她只活了几十年。她潇洒的转身走掉了。 梅花精愣在原地惊叹:衣舞姐姐竟然喜欢这么老的男人,真搞不懂人类的感情啊! “衣舞,你回来了?”曲阁主兴奋的笑着,他还等着他的爱徒呢。衣舞也恭敬的叫了声“师傅1 曲阁主正在给全羽和另一位弟子单独授课,见衣舞回来,也不再继续了。 全羽表情淡淡的,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师妹回来就好了,师傅整天念叨着你。” “难怪我一直在悬坛上打喷嚏1 “哈哈……”一屋子的人顿时都笑了。从此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学习了,感情自然得亲密点。只是全羽,不知道该把衣舞放在敌人还是朋友的圈子内。 62护她不是爱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树抽芽,一片生机勃勃之景亦使人神清气爽。 物是人非,徒增思故伤春之感。没有朵儿相伴,庭院依旧之闻得风声,鸟声……除了看看风景写写字,就是背诵天书修炼成仙。这样的日子,颇为无聊。 这一日庭院的竹子冒出了许多竹笋,如果送到厨娘那儿去可以做顿好吃的了,衣舞便动手开挖了起来。会吃的人永远都知道怎么享受美味。 纵观群山,独灵台俯瞰众小,直插云霄。素闻灵台风水宝地,灵气纯正,各路仙神齐聚于此修身养性,果然名不虚传。 洲王顿足于灵台山脚,虽对灵台掌门及少掌门有钦佩之心,此次为了女儿却是跋山涉水为讨还一个公道。那灵台弟子竟冒然使用天火,置自己女儿性命于不顾,怎么也得向德高望重的两位掌门讨个说法。 两位巡逻的灵台弟子见几位锦衣华服仙人来此,忙向前敬礼:“此处是灵台山,不知几位贵客从何而来?” 那洲王虽位高权重,见灵台的下人以礼相待,也和气道“我乃西海洲王,携小女来此拜访灵台掌门,望阁下通报一声。” 那灵台弟子一听是神界四大望族的龙族洲王,忙客气道:“洲王请稍等,我马上去请掌门来迎接您1说是去请掌门迎接,实质上是让他们来辨别下真伪,此处设有结界,当然是为了防止小人变幻而来。 经弟子传报,郭阁主上悬坛请下了夏侯绝适,姜天峰正于闭关之际,再贵重的客人也不能去打扰。 夏侯绝适随弟子来到山下,见是洲王,上前迎接:“原来是洲王造访,绝适有失远迎,失敬失敬1 一见夏侯绝适下来,洲王也笑道:“本王冒然前来,望少掌门勿怪才是1 “平日少有洲王这样的贵客临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随即退开一步,“洲王和公主请1 “请1洲王后面跟着罗芯,一脸春风得意,看那宁衣舞拿什么跟她斗,哼! 三位阁主也在第二道结界外迎接,在灵台的露水亭中摆了一张石桌,六人围坐。夏侯绝适与几位阁主见罗芯与洲王一同前来,心里也有底了。 “洲王请,公主请1郭阁主举杯邀道。 喝过茶后,洲王面色依旧含笑,那一抹笑未达眼底。“上次齐仙宴一别,还未曾与几位阁主和掌门正式见面,久闻灵台各位仙神宅心仁厚,刚正不阿,今日得此礼相待,本王甚感荣幸。” 郭阁主亦自谦道:“洲王过奖了,灵台可说因洲王的到来蓬荜生辉,万担不起洲王的一番褒奖。”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洲王百忙之中抽空而来,只怕此事事关重大?”曲阁主本就是豪爽的性子,快人快语,见不得客套来客套去的。 “哈哈……曲阁主说笑了,本王确是有备而来,不过是想为小女向灵台掌门讨个说法,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回话挑明了,三位阁主也紧张起来了,就算灵台不追究衣舞的过错,洲王却未必不与她计较,毕竟罗芯公主身份高贵,又是他的掌上明珠。 三位阁主听完此话只能干着急,无法给他一个解释,夏侯绝适却莞尔一笑。“洲王原是为此事,的确是让公主受惊一场,这点我不否认,不过此事我也应该对衣舞师妹道歉,是我的愚钝,误以为那是天火,实质上只是衣舞师妹的出招方式似乎与天火一般,发出的仍为一般的火,我又擅作主张阻止了她发招,对她造成的伤害亦是不可弥补的……”说完,夏侯绝适眼神一暗,他已经对不起她了,怎能再让她受到洲王的责备,他所做的,只能尽最大努力为她开罪。 听了他的话,洲王将信将疑,罗芯的脸也是一片白一片红,她堂堂西海公主,却被宁衣舞那小丫头片子唬住了。 “照少掌门的话,本王与小女都误会衣舞姑娘了?”对于这样的解释,洲王的面子也搁不住,大老远跑来却是这么个乌龙事件。 “洲王若是想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可将衣舞师妹寻来测试一番,她不过一个到灵台半年的凡人,任凭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发出连公主都不会的天火吧?” 洲王一惊,那宁衣舞竟还是个新进灵台的弟子,夏侯绝适的话那肯定是真的了。他为难的朝罗芯一看。 罗芯深思熟虑后,朝洲王解释道:“爹,她确实只是一个凡人。” 洲王见女儿都这么说了,脸面也过不去,只得陪笑道:“少掌门说笑了,既是少掌门说的,哪有不信之理,此事怪小女见识浅陋,才误会了衣舞姑娘。” 夏侯绝适也赔礼道:“此事的确不怪公主,我也被那招式骗了不是?还错打了衣舞师妹,差点伤及性命。” 罗芯见夏侯绝适为她说话,刚刚沉下去的脸又明亮起来。 洲王暗自懊恼,刚刚以为把责任推至女儿身上,却连同夏侯绝适也羞辱了一番,只得干笑着转移话题:“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小女也得到了说法,那么本王就不多打扰了1 “洲王初来灵台,怎不多留几日?”夏侯绝适客气的挽留道。 “本王朝中还有些事情未解决,恐怕要辜负少掌门一番美意了。”洲王推却着,恨不得快点飞回龙宫。 “既是如此,我也不强留了,洲王请1夏侯绝适亲自将他送出灵台。 回来的路上,其余两位阁主已各自回屋,唯曲阁主叫住了夏侯绝适。“绝适,师傅问你,这件事原本就是衣舞的错对不对。” 夏侯绝适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师傅。” 曲阁主欣喜道:“绝适,你实话告诉师傅,你在我师兄那是不是也这样为衣舞开罪的。” 夏侯绝适也不否认,“姜师傅也是被我蒙骗了的1 “师傅很高兴你能救下衣舞,但是……你护着她,是对她有爱吗?” 爱吗?这个词,不知被他师傅问了多少次,比如雨莎为他的付出,他的不忍,与雨莎始终保持着距离,却忍不住在她困难的时候紧张起来。这是爱么?他扬起一张无所谓的笑脸:“师傅,护她不是爱她1 曲阁主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方面为衣舞能顺利修仙感到高兴,一方面为夏侯绝适不为任何人动情感到悲伤。 “罢了!你去吧……”曲阁主转过身走了。 夏侯绝适却愣在了原地,他明明不需要思考这么简单的问题,却在师傅问他的时候还是慌张了。瞒得过自己的心吗?比如他在雨莎死的那一刻,眼角流下了一滴泪,那是为什么? 63双鱼飞花 冰月湖中有一风浪谷,里面有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小鱼,生活在在一个峡谷中,峡谷里长着百草,有的还发散出光芒。 一株足有10米高的珊瑚旁有成双成对的鱼儿围着游玩,正因如此,冰月湖湖主水冰月创作了双修秘笈之一——双鱼飞花。 朵儿与流欢在这风浪谷数日,还领悟不了其中的奥妙。 “相公,这太难练了,不如我们出去玩会吧?”朵儿撅着嘴不满的提议着。 流欢却执着于法术修炼,“娘子,你若觉得无趣,我在这再看看就好了,你去歇息吧。” 朵儿却不乐意了,硬是拉着流欢:“相公,我就要你陪着1 流欢见状没办法,只好随她拉着走了。 两人在这冰月湖里并未好好逛过,不过水冰月已经给各个婢女手下打过招呼,她们可随意走动。 两人正在捉鱼之时,不远处传来优雅的琴音,伴奏的笛音也随后而至,那些鱼儿忽然静止不动了,似乎也在聆听这和谐之音。 “相公,不如我们去看看,是何人有这么高的技艺,使得鱼儿也闻之忘行?” 流欢点了点头,二人便携手寻琴笛合奏之音而去。 缓步而行,见一精致的紫晶镶嵌于白石之上的宫殿,名如其表曰:“紫晶宫”。两婢女守于门前,纹丝不动。 待朵儿走进,欲前往拜访紫晶宫的主人,不料两位婢女同时拦住她:“姑娘,湖主吩咐过,此地任何人不得进入,请恕奴婢无礼。” 此时琴音与笛音一同消失,朵儿眉头皱了皱,“既然如此我也不进了,不过这宫殿之内到底关着何人啊?” 一婢女为难道:“这……湖主吩咐过,不许说的。” “那你可知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我好去拜访他们啊?”朵儿不死心的问着,反正她在冰月湖呆这么久,总不至于连面都见不上吧? 另一婢女也吞吞吐吐着,“这……湖主她没说,我们只是一个下人,当然不知道。” “娘子,我们还是走吧1流欢催促着。 朵儿灵机一动。笑着说道:“那好吧,打扰了1 两人相携离去,两个婢女看着他俩的背影,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与他们双修埃 冰月湖也有夜寝的时候,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也被收藏了起来,只拿几颗小夜明珠在必要的地方,比如紫晶宫,这时已经换了另外两个婢女。 朵儿猫着腰藏在湖底的草丛里,见紫晶宫里有微弱的光芒,顿时欣喜不已。流欢已经睡下,她偷偷的跑了出来,好奇心比较大的她就喜欢探险了。 一阵风飘过,两位婢女如她所愿被迷药迷倒,她轻轻推了推那扇门,门吱嘎一声开了。她落地无声的走进去,只见紫光闪烁着,一道红色的结界出现在眼前。 “你是什么人?”韩言冉厉声问道,冰月湖的婢女不会如此无礼。 朵儿看着正在水晶旗盘上下棋的二人,一个美女紫色衣裙拖地,容貌秀丽可人,骨子里透出的傲气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一朵蓝色冰莲,冷艳无双。那男子与流欢倒是不相上下,生得一张温润的面庞,不过额前一颗白宝石晓得更加有高贵气质。 “我……我是来修炼的一个外地人……”朵儿差点把灵台给搬了出来,如果那样不害了师傅他们。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传出去还丢他们的脸。 “你就是白天要进屋子的女孩吧?”紫葵笃定道。 这回朵儿也大胆了。“是是是,我听二位的琴音和笛音堪称天籁,所以想来拜访一下。” “现在人也见了,是否可以走了?”紫葵不客气道,这种小喽啰她不屑与之长谈,还打断了他们下棋。 “你……”朵儿见她下逐客令,气得脸红“你这人太没礼貌了,本来还想救你们出来,哼1 紫葵嘲讽的一笑:“就凭你?能打得开这结界?别不自量力了1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女人迟早会更年期提前的。”跟衣舞在一起多了,这话也活学活用了。 韩言冉纳闷道:“更年期是什么?” “哼,这是我衣舞姐姐说的,我也不知道。” “衣舞?你说的是宁衣舞?”紫葵往前走了一步,激动的问道。 朵儿见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后悔,不过这女的却认识衣舞姐姐,那她会是谁呢?“是她,你是她什么人?” 紫葵不答反问“她还活着?她在哪?”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都给我睡着了1门外一声怒吼,是水冰月的声音,朵儿着急的跑到屏风后面躺着。 门外水冰月见门还关着,但还是个谨慎之人,推开门进去了。 见他们二人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坐在桌边下棋,这颗心也算落了地。 韩言冉不慌不忙在结界内行礼:“徒儿拜见师傅。” “言儿,你……好自为之吧1有很多话,她劝也劝不好的,最终选择了叹气。接着转身而去,丝毫没有发现屋内的朵儿。而朵儿却把她们的话听进去了。 64你是我的劫 是日,风和日丽,阳光温暖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透过窗户照在衣舞的课桌上,让人昏昏欲睡。衣舞终于忍不住了,再勤奋的学生也抵不住困意。 不知睡了多久,衣舞只知道自己的脖子极为难受,“啪”地一声响,衣舞的手一歪,头使劲往下一沉。吓得她的小心脏一颤,眼睛也睁开了。这时,曲阁主拿着戒尺在桌旁直立着,只等着她醒来说教一番。 衣舞“唰”地站了起来,颤巍巍道:“师……师傅1学堂已经空无一人,看来这回偷懒倒霉到家了。 “衣舞,跟我来一下。”曲阁主摇摇头,背着手走在前面。 衣舞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罚我呀。她了解师傅的脾气,若是想惩罚,刚刚就动手了。 湖边绿草茵茵,小花点缀在片片绿草中,让人不忍踩踏。 曲阁主在小径上停下,语重心长的对衣舞说:“衣舞,为师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衣舞顿了顿,“师傅有事但说无妨1 “世人皆知你师兄绝适为人处事刚正不阿,不会为一己之私针对某个人,上次在择师会上出手伤你,实属无奈之举,你可曾怨恨过他?” 衣舞垂下眼,随即带着一抹苦笑:“我非圣人,一开始我对少掌门是有过埋怨,后来见少掌门对我悉心照料,我不忍责怪,转念一想,少掌门也有他的苦衷,必定以大局为重,所以衣舞也不怪他了。”想通了是觉得有道理,不想怪他,但出手的人是他,对她的心里造成的伤害,是不可能?很快就好的。 曲阁主点了点头,“衣舞,你一直是个诚实的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师傅没有收错你这个弟子。” “师傅,其实那次发出天火,我觉得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了,按理说我应该是发不出来的1现在也该为自己减轻下罪名喽。 “师傅知道你不是这么心肠歹毒的人,这种意外师傅也不明白,但是罪名却仍是背上了。你知道谁为你开脱罪名了吗?” 衣舞摇了摇头,几个师傅都疼她,她哪知道是哪个,不能妄自猜测,夏侯绝适么?她心底有那么点期待,就是不敢承认。 “是绝适,他为了弥补对你的伤害,在龙族洲王那和姜掌门那已经为你说清楚了,你不必再为此担忧。” 衣舞的心莫名的乱跳着,夏侯绝适,果然还是你。“那就请师傅代弟子谢过少掌门1 “这个还得你自己说,这样会让绝适的愧疚减少一点,他平时爱去翠华峰,你就去那儿碰碰运气吧1曲阁主笑着转身,“师傅走了1 不用你说其实我也知道了,但是一到他面前就词穷了,她该说些什么啊? 衣舞为这事又得烦恼了,要不回去拟一份草稿?衣舞心里纠结着。 “小姐,粉枝送信来了。”宁姗姗身旁的婢女嚷着,这粉枝便是她专用来送信的一只鸟,她之前为了方便与罗芯联系,就送给罗芯了。 宁姗姗接过信,避着婢女拆开一看,拳头紧握。好你个夏侯绝适,你竟然这么维护你灵台弟子,看来不使出杀手锏,你是不知道我宁姗姗的厉害。 她转身去房间给罗芯回了信,让她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气冲冲的往凤王的朝堂走去,哼,看我不弄得你身败名裂,人人唾弃,我就不叫宁姗姗。 “哎……公主您去哪儿?”婢女在后面跑着,这个主子喜怒无常。 宁姗姗径直往前走着,丝毫不管婢女的叫喊。 “公主,您是不得进入朝堂的。”门口的侍卫用手拦着。 “让开,我找我父王有重要的事。”宁姗姗的恃宠而骄是出名了的,两位侍卫也很为难。 “公主,凤王吩咐过,妇人不得上朝堂,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给我让开,你敢拦本公主?”宁姗姗故意放大了声音,让朝堂内听得见。 凤王在凤椅上皱眉,朝贴身奴才小声道:“把公主带回去1接着又往朝臣那说了一句:“众爱卿继续,不必管她1 两侍卫见凤王身边的薛平来了,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薛总管,公主她……” 薛平举手示意他知道,又恭敬道:“奴才给公主请安,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宁姗姗见她父王没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我要见我父王,让我进去1 “奴才就是奉凤王之命来带公主回宫的1用眼睛示意侍卫上前,两个侍卫就去请宁姗姗了。 “哼,狗奴才1宁姗姗一退,眨眼间飞进了朝堂内。 众人见宁姗姗来了,个个摇头叹气加议论:“这公主太不像话了1 “儿臣参加父王,儿臣有要事相奏1 凤王气的发绿的脸算缓和了一点:“姗儿,你有何事要奏啊?” “儿臣先前去西海作客,经龙族公主和太子之口得知,灵台有位名叫宁衣舞的女子,与儿臣相貌相差无几,儿臣便命人前去灵台察看,您猜怎么着?” 各位重臣得知大公主的消息,都是面露喜色,这回凤族有救了,先前对宁姗姗朝堂无礼指责也变为赞叹了。 凤王见女儿如此细心,也惊讶的问:“到底是不是你大姐?” 宁姗姗得意一笑,“照探子回禀,那人确实是我大姐没错,而且应该是她的转世,此时她只是一介凡胎,且从灵台多位弟子口中得知,我大姐不仅不用心修炼成仙,日日勾引灵台弟子,比如龙宫太子,灵台少掌门,还有几位出色的男子我就不一一道出了,看那龙宫太子就因为她而离开灵台的,事实证明,我大姐品行不正,不守妇道不思上进,应该早日将她捉拿回凤族,不能让她在外面丢尽我凤族的颜面,且凤族大难在即,千年血咒即将灵验,此时更该将大姐捉回破除血咒,以解我凤族之危,救凤族于水深火热之中。” 众卿家听完宁姗姗如此有理有据的道来,正义之气加上满腔怒气,皆跪下求道:“请凤王捉拿公主归案。” 凤王见状,半是怒气半是叹气,他这个女儿如此不济,不要也罢。“本王定将孽女捉回凤族,任凭各位发落。” “凤王英明1众朝臣喊道。宁姗姗觉得大快人心,这回看她宁衣舞如何逃出五指山? 她本就是凤族至高无上的公主,何须这么一个废物来跟她分庭抗礼,争花容月貌。况且跟她抢轩辕瑾就已经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堂堂凤族第一美人却比不上那残花败柳。再加上她们不是一母同胞,让她来争宠爱么?凤族的灾难就出自前任凤后,宁衣舞的娘,母债自然找女还,何况能解决这几万年来的困扰,种种原因,足以让宁衣舞死无葬身之地! 65认祖归宗 凤王及宁姗姗带着几位元老风风火火往灵台而去,务必将那罪女带回凤族。 衣舞正欲找夏侯绝适道谢,却见夏侯绝适与三位阁主皆往幻月阁她屋子而来。 衣舞立马上前行礼,“衣舞见过各位师傅,少掌门。” “衣舞,不必多礼1曲阁主首先说道。 “衣舞正要为上次洲王之事向少掌门道谢,不料少掌门却先来此陋舍,那衣舞便在此向少掌门道谢了。” “师妹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此刻却是有重要的事找你1夏侯绝适面色严肃,前天来了龙族洲王,这回来了凤族凤王,且都是来找衣舞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掌门,何事如此惊慌。还要劳烦你和三位师傅亲自前来?” “衣舞啊,你可与凤族有什么来往?”曲阁主迫不及待的问。 “衣舞一介凡人,哪会与凤族有什么来往?我从未与凤族打过交道。”衣舞疑惑道,她哪里会遇上这些贵人。 “今日凤王与凤族公主来此,指名道姓要找你,所以我们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夏侯绝适严肃的面庞上全是担忧,这会又是什么事? “到底所为何事,我们一同前往问个究竟便是1 “也只有这样了1郭阁主叹气道。 衣舞一行人来到湖边的石墩旁,凤王与公主早在此等候。 一见到衣舞的面庞,凤王便惊呆了,这的确是她的女儿,心里竟有那么点喜悦。 郭阁主与夏侯绝适他们看见宁姗姗与衣舞极为相似的脸也极为震撼,简直像一对姐妹嘛。 想必这就是宁衣舞呢,哼,我的好大姐,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 “凤王,别来无恙啊1曲阁主热情问候,还记得当初与凤王共同练得一身火属性法术,也算得上知己了。 “曲阁主,多年未来灵台走动,你还是有着那么股精神劲儿1凤王也客气回应他。 “凤王说笑了,哪有凤王血气方刚埃相传凤族公主乃凤族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生得羞花闭月,风姿绰约。” 宁姗姗得意的朝衣舞一看,看得她心里发毛。“谢谢曲伯伯夸奖,老早就听父王说灵台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上仙,姗姗今日有幸得见,在这有礼了。”盈盈一拜,如弱柳扶风,再抬眼,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印入眼帘,这男子眉眼间透着温柔,琥珀色的眼眸凝神之间尽是深情款款,如刀削的面庞比轩辕瑾更叫人沉沦,想必这就是颜倾天下,助人于水火之中的灵台少掌门——夏侯绝适。哼,这么温润如玉的男子,是否更具有挑战性? “不知凤王与公主今日找衣舞所为何事?”许久在旁边当雕塑的衣舞忍不住发话。 “你可认识本王?”凤王盯着衣舞的眼睛,深邃而又难以捉摸的眼神。 “衣舞与凤王似乎从不曾谋面。”可是那张脸,为什么他跟自己的脸竟这么像父女? “今日想必衣舞姑娘也看到了,你与本王及本王的二女容貌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便是证明你我关系的最好说明。” 衣舞的心一惊,她明明就是宁太傅的女儿,虽然与她爹不怎么像,也不会是这凤王的女儿吧?“凤王说笑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我跟您与公主恰巧长得相像也不一定,且衣舞只是凡夫俗子所生,怎能与高贵的凤王有何关联?” “本王的确有一女儿在千年前丢失,而且与你生得一模一样,所以本王认为你是我的女儿转世1 衣舞一笑,我都转世了,你还管我做啥?“凤王,我不过一个修仙的凡人,怎么会是您的女儿,况且就算是您的女儿转世,我这一世的爹也只有宁太傅一人。”衣舞坚定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你这n多年前的父亲给过我什么? 见衣舞对他辩驳,凤王早已心生怒气,“本王的女儿是神,是公主,决不允许再流落在人间,所以,本王要与你滴血认亲1 “滴血认亲?”衣舞与他们齐声道,这凤王也太滑稽了吧,还非得认她这个女儿不可。滴血认亲就滴血认亲吧,我就让你死心。 “凤族的血统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不管你如何转世,始终保留着我凤族的血统。”凤王得意道,他的女儿怎能白养,况且这个孽女还是解除血咒的关键。 经此一说,衣舞倒有些担心了,这要真是他女儿转世该怎么办啊? 一碗水放置在桌上,凤王拿匕首毫不客气的在手上一划,一滴黄色的血液滴在水里,衣舞紧张的将手割破,妈呀好疼!再怎么疼也得忍住,要喊疼不丢了面子,同样带着黄色的血液滴进去,融合在了一起。 “碍…”衣舞不可置信,血液的颜色都一样,还融合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人间的孩子,怎么也得继承她人间父亲的血统,竟然…… 凤王得意一笑:“本王说得没错吧?” 夏侯绝适也觉得衣舞这样的身世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凤王,虽说衣舞是您女儿转世,但是她已经是凡人了,拥有了凡人的感情,而且现在在灵台修仙,也不适合回凤族啊?” 衣舞感激的看了夏侯绝适一眼,“是啊凤王,我的记忆中只有我现在的父母,怎可跟你走?” “人类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不跟我走难道又让她死去转世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不见得神比不上仙吧?我凤族曲曲一个元神还是有的,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得让我的女儿认祖归宗1 衣舞真是急得焦头烂额,怎么会这样?她与神这八杆子打不着的神有了血缘关系,真要放弃修炼去当公主么? 曲阁主一言道破所有问题:“衣舞,师傅虽舍不得你,但是凤族本就是天生神火,比师傅教的有过之无不及,所以师傅希望你随凤王回凤族。” 竟然连师傅都这么说,她还能怎么样?这凤王是铁了心要带她回去,而这公主竟是来者不善,她走了会不会不自在? “凤王,既是如此,那就让公主跟您走吧1夏侯绝适虽然不清楚凤族的家族之事,但凤族的能力却是知道的,凤凰浴火,何火不能发?衣舞也正好爱火属性法术,说明她本身就脱离不了凤族,与凤族有缘,应当顺应天意! 既然夏侯绝适都这么说了,衣舞也不好再找理由了,只是很难再见到他了,她会很难过的。“那好吧,凤王,我便随你回去1 “那我就告辞了1凤王满脸欣喜道,目的达成,该进行下一个计划了。 “我先去收拾一番1衣舞朝凤王打着招呼。 凤王点了点头,“去吧,快点回来1 衣舞转身跑开,脚底像生风一样。谁来告诉她,她这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台山下,夏侯绝适与几位阁主亲自送别他们,衣舞既有不舍,也忐忑不安,这突如其来的父亲让她难以接受。 再回首,只留下灵台山的一角,那个人的身影,只化在回忆的缝隙里,再怎么也抹不去。 66兄妹重逢 正欲转身出了这屏风,不料被一人捂住了嘴,朵儿大惊,转头一看,原来是流欢! “嘘……”流欢小声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朵儿又折了回来。 “我还不知道我娘子的心思么,当然也来一探究竟,结果让我无法想象,做贼还能走正门1流欢眼里掩饰不住宠溺的笑意。 “你这是拐弯抹角的挖苦我?谁让你不跟我一起来1朵儿嘟着嘴。 流欢两手一摊,无奈道:“娘子,你走的时候有叫我吗?” 朵儿顿时无语了,没理就是吵不赢。“我不跟你跑了,你知道那两人是谁吗?”朵儿指着屏风外面的人。 流欢牵着朵儿走出屏风,见面前一对男女衣着非凡,便开口问道:“请问二位是何人?” 紫葵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好奇的转过头,这会子怎么又进来个男的? “葵儿1流欢惊讶道。 “皇……皇兄?”紫葵的喉咙不可置信的发出那个字。真不可思议,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看到亲人。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1流欢内心的激动已经不言而喻了。 “皇兄,当日逼宫后再未见过你,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已经石化的某人正风中凌乱着,那女子竟是自己相公的妹妹?为什么一个这么温柔,一个那么凶?难道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葵儿,此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先将你们救出来,这结界是何人所布?” “此结界出自我师傅水冰月之手1韩言冉解释道。 “这种结界我曾见我师傅布过,我想我与朵儿应该可以解得开,不过需要些时日。”流欢温和的面容也有些焦急。 “谁说我要救她们了,要救你自己救1哼,刚刚还盛气凌人狗眼看人低,我凭什么要救你,你是我相公的妹妹又怎样? “朵儿1流欢严肃道,到这个时候还耍脾气。 “皇兄,我们不需要外人的帮忙,皇兄且慢慢斟酌,我等在此不会有事。”紫葵依旧不留情面。 朵儿知道流欢生气的时候就喊她的名字,这会儿紫葵说她是个外人更不乐意了。“好,我是个外人,你们兄妹俩自己叙旧去吧1拔腿就往窗外飞,心里满是委屈。 “朵儿……”流欢上前一步又停了下来,左右为难。“葵儿,她是你的皇嫂,可能脾气有些怪,你不要往心里去1 紫葵早料到朵儿会是皇兄的相好,没想到已经是皇嫂了,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毕竟她是个年龄比较小的女孩子,嘴巴上爱斗气。“皇兄,你去追她吧,我和言冉在此等候皇兄便是1 “好,葵儿,等着皇兄来救你1随而追着朵儿的脚步而去。 朵儿出了湖面,久久未见流欢追上来,眼泪也如珍珠滑落。好,有个漂亮妹妹就了不起吗?我找我衣舞姐姐去,那种高傲的人爱救自己救。 一朵祥云之上,朵儿以最快的速度往灵台飞奔着。一别数日,衣舞姐姐是否安好都不知道,正好回去看看她。若不是心软要陪流欢修炼,忍住了不回去探望。 待流欢追出去,风浪谷已没有了佳人的倩影,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早知道便不与她赌气了。来来回回把冰月湖翻了个便,还是没有找到。 既然不在冰月湖,一定是回灵台山找衣舞师妹去了,唉,我怎么没早点想到。事情一到她身上便不知东南西北了,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葵儿,你竟有个哥哥还在世上。”韩言冉温柔的看着她。 “是啊,我原本也是不信的,我这个哥哥非常疼我的,以前他只知舞文弄墨,不理会刀光剑影,这会竟也修起仙了。”紫葵同样感叹着,就如黑暗中看到了光芒,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有了自己爱的人相伴,有了亲人关心疼爱,此生终无憾了。 “葵儿,若不是我父亲他……”韩言冉愧疚的看着紫葵。 紫葵用手止住了他的嘴:“言冉,这不关你事,都已经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若能想明白,一千年前也不会亲手伤了自己所爱。 “是啊,我跟葵儿在一起了,总是好的。”韩言冉轻轻拥着面前的人,这一生再也不想放开了。 如果回到一千年前,我绝对不再想找你报仇。紫葵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人世间爱恨情仇,环环相扣,叫人举步维艰。 朵儿看到远处的山尖,如归巢的鸟儿般欢呼雀跃。“衣舞姐姐,师傅,我回来了1 67挂名公主阶下囚 一路上衣舞闭口不语,不知从何说起,没有亲情可言的父女自然也用不着嘘寒问暖,膝下承欢。心中五味杂粮。 “舞儿,这些年让你呆在人间真真委屈你了。”凤王不见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估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千年前,他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缘于前任凤后对凤族的诅咒,怀恨在心。理所当然,将这一切恨意转移到自己年幼的女儿身上,对于新任凤后和二女儿的处处刁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竟有些愧疚,此次便是要取她性命的。 “女儿转世后,父王也忙于琐事,没找到女儿也是情有可原。”对于这个父亲,敷衍便好了,衣舞的刻意疏远让宁姗姗唾骂不已。 哼,真是给脸不要脸,父王给你公主的身份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还给父王摆谱,你算哪根葱? “父王,大姐转世去了人间等同游历了一番,怎说是受苦呢?”宁姗姗娇媚的脸上笑意更增,挑衅之色显而易见。 凤王见衣舞的语言平平淡淡,不带感情,有些尴尬,幸好自己的二女儿给自己解围,果然这个女儿没白疼。 “妹妹若是觉得人间好玩,下回要不要也去做一回人?”斗嘴?我才不怕。 “哎哟喂,大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像我这么细皮嫩肉的,哪适合在人间生活,指不定哪天就像你这样满手起茧,皮肤粗糙1宁姗姗摸着自己红润的脸骄傲的笑了。 真是自恋,就你这种货色,还凤族第一美人,我呸0姐姐是不比妹妹娇贵,但长得再好在那孤芳自赏有何用?花开花落不过一瞬间,那一瞬间若没人采摘,岂不白来世间一趟?” 宁姗姗也不是笨人,见衣舞说她命短且没人要,更是火冒三丈。“昙花一现只为有心人,我不是没人要,而是我一个都看不上。不像姐姐姿色平平,知道自己不能攀上高枝,无论哪个都能一拍即合,目光短浅,这样的姻缘何来幸福之说?” 衣舞看着这种自恋的人真是无力吐槽了。“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妹妹好高骛远,可别落得千挑万选只剩黄脸对镜妆,孤家寡人抑郁而终。” 这回更是把宁姗姗激怒了,她欲抬手打过去,被凤王暗中握住了。 凤王见这个性情大变的女儿惊愕不已,以前只会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现在竟字字珠玑,伶牙俐齿。不过现在却不是杀她的时候。“好了,你们姐妹俩旗鼓相当,没什么好比的。” 宁姗姗气得转过脸,“父王,不要把我跟这种低俗的人比较,女儿身为凤族第一美人,何须跟她道美丑。” 衣舞嘲弄的一笑:“是啊,凤族第一美人哪能跟我相比,应当与仙界嫦娥仙子,九天玄女相提并论。” 衣舞并不再看她,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到了凤族宫殿。 衣舞见凤族宫殿金碧辉煌,仙气缭绕,要是流传到21世纪,准是一个文明古迹。 凤王带回衣舞,并未向其余的人公布,只让丫鬟把她带到房间安顿。 “公主,您为什么要回来啊1面前的妇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抓住衣舞的衣摆,把衣舞吓了一跳。 “你是谁?为何这般说?”衣舞忙扶起她。 “公主,我是前任凤后的丫鬟,也就是公主母亲的丫鬟,我知道公主您不记得了。” 知道此人可能是自己那千年前母亲一个忠心的婢女,对自己肯定也是极好的。“妈妈,您这么大把年纪了,不要动不动就跪地上,我只是一个晚辈担当不起。” “公主的心地还是这么善良,只可惜老天不长眼,让公主进了这圈套啊1那妇人说着便落泪了。 衣舞紧张的扶她坐着,“妈妈,您先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妇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衣舞,忍不住抽泣:“公主可知你进了这屋子就再也出不去了?凤王和二公主帮您接回来根本就没安好心,是为了解开你母后的血咒来取你性命的。” 衣舞听完这话手也开始颤抖了,“这…怎么会?……”衣舞跑到门口刚想开门,一道黄色的光芒把她弹开了。那妇人迅速的跑过去扶起她。 “公主,您有没有事?”紧张的话语都哆嗦了。 衣舞的手已经酥麻了,疼痛暂时无从察觉。“他们……太可恶了1衣舞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里哪会有人来救她埃 “只怪奴婢法力不济,拼死想来做公主的丫鬟,还是解不开这阵法。” 衣舞向来积极乐观,也不想让她伤心,毕竟她不顾一切的为了救她。“妈妈,你不必自责,我的命还不是那么容易拿走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此时此刻,心里也只有那个人了,如果他能来看她就好了,若是他在,一切都会好的。 “哈哈哈……我亲爱的姐姐,您现在还好吗?”门外传来宁姗姗猖狂的笑,格外刺耳。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1衣舞忍不住骂道。 “哼,就你还想当凤族公主么?父王老早就想杀你,只是你竟然蠢得这么快就自投罗网。” 衣舞气得握紧了拳头,“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落井下石的后果。”一条长鞭透过门狠狠的抽了进来,衣舞的左手也火辣辣的疼。“哼,后果么。等你这愚蠢的人死了再说。” “公主,公主1妇人紧紧的护着她,害怕宁姗姗再来一鞭子。 “原来还有条狗在这,以后我有空就让你们尝尝我这鞭子的厉害。”说完哈哈大笑的离去,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衣舞的眼里布满嗜血的光芒,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68重归于好 朵儿回到灵台天色已晚,黄昏的余光尚能看清道路,点点滴滴思念之情使得脚底生风。幻月阁的风景依旧美好,春分之季更是万紫千红绿中艳,若是她在这,定会辣手摧花折了个遍,只叫这美景登堂入室为她一人所得。 衣舞姐姐的庭院内绿意浓浓,青色的藤蔓爬上了泛黄的竹篱笆,只是那扇门上出现了一把青铜锁,锁住了朵儿激动的心,愉快的心情变为紧张,姐姐这是……走了?到底是怎么了?姐姐从来不会锁门的! 郭阁主正与洛阁主与曲阁主于内厅把酒言欢,甜美的声音止住了三人的喧哗。 “三位师傅,朵儿回来了1朵儿从师姐师兄那得知师傅的行踪,便迫不及待来找他们了。 郭阁主见爱徒归来,手摸了摸朵儿的头:“朵儿,怎有空回来见师傅啦?欢儿怎没跟你一起回来?” 听到他说流欢,立刻就躲开了郭阁主的手,“师傅,别跟我提他,是我自己想回来看看师傅的。” 曲阁主见朵儿这样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朵儿,是不是闹别扭了回来找师傅诉苦啊?” “师傅,哪有的事,您尽会取笑我,看我不给你倒上三杯酒,罚你胡言乱语。”朵儿调皮的跑到曲阁主面前斟酒,引得几位师傅哈哈大笑。 “三位师傅,我也好久没见过衣舞姐姐了,她人在哪你们知道吗?” 曲阁主一顿,说到衣舞这个乖徒弟,与他无师徒之缘,几天便让凤王带回去了,也怪他当时糊涂,不知将她多留几日,也好传授她一些法术防身,提点一些要诀。“朵儿啊,衣舞她……”曲阁主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给朵儿说了一遍。 朵儿听完后不出所料也很震惊,凤族与灵台相隔甚远,想去也得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身份背景让凤族待见,她小小一个灵台弟子去找她,会不会被拒之门外?“师傅,那朵儿怎样才能去看她?” 这话问得三位阁主一愣,这怎么让朵儿去见衣舞还是个难事,一来朵儿不识路,二来凤族会将她阻挡在门外也不一定。 曲阁主想了想,“朵儿,如今也只有他能带你去见衣舞了。” “师傅,是谁?”朵儿的眼睛充满希望。 曲阁主很不情愿的说出那个名字,那个让他也很疼惜的孩子。“西海龙宫太子轩辕瑾,也就是你的师兄。”他知道他对衣舞情深意重,当初竭力阻挠二人滋生情意,让轩辕瑾知难而退,如今衣舞已是凤族公主,不必过这修仙的一关,给他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轩辕师兄也离开灵台了?”朵儿诧异道。虽然不知衣舞姐姐没提及过他,但朵儿多少还是知道轩辕瑾对衣舞的关心非同普通朋友。 曲阁主点了点头。 “弟子见过三位师傅。”柔和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让朵儿不快的掉过头去,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 郭阁主早知道会是如此,“欢儿啊,怎不跟朵儿一同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师傅,徒儿惭愧,惹朵儿生气了,所以才没及时追上她。” “哦?朵儿,果真如此?”曲阁主的眼睛斜看着衣舞问道,脸上却是玩弄的笑意。 “师傅,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朵儿赌气的朝门外走去。 流欢见三位师傅在场不好出去抓住她,“师傅,此事说来话长不便给师傅道明缘由,但弟子一定会处理好的。” 郭阁主也不追根问底了,欣慰道:“欢儿,你也长大了,师傅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为师也不用为你操心了,去吧。” 流欢见师傅如此体贴他,抱拳道:“谢谢师傅1便转身追了出去。 三位师傅经他俩这么一闹,心里更愉悦了,继续喝酒去了。 朵儿的闺房里,白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室内的旧物包裹在这片温和的色彩中,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流欢推门而入,朵儿没好气问:“你来做什么?救你的好妹妹去1 流欢从背后拥住她,“娘子,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只是她毕竟是我妹妹,当时有些着急。我给你赔不是了。” “是啊,你眼里只有你妹妹了,你不知道我一进去时她便不把我放在眼里,讽刺我法力不如她,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博她认可。”朵儿轻挣着,越说越来气。 流欢没想到之前他妹妹对她这样,也觉得她受了委屈,“是我不好,我任你处罚还不行么?”他转到前面,低头就含住了那张嘟着的小嘴,两人的矛盾还有何事化解不开的。 一室旖旎,迎来了清晨的第一道光线。 朵儿火急火燎的准备起床去西海找轩辕瑾,流欢的头枕在她的肩头,“起这么早去哪?” 朵儿将他身体扳正,正要说明去向,裹住的被子就滑落下来,春光乍现。羞得她不自在的转过头,“你先起来再说1 流欢一笑,也并不取笑她,穿好衣服就起来了。 朵儿把衣舞的情况跟流欢说了一遍,决定去西海找轩辕瑾,本来想将她带回去救他妹妹,这会儿她要去看衣舞师妹,真是左右为难。但是刚刚才将矛盾解开,不敢再惹她生气,只好由着她了。 “娘子,我们回来之后,答应我救救我妹妹好不好?”流欢温声软语央求着。 朵儿也知道了他的难处,毕竟知道他有了亲人,不忍心见她落难,就退开一步:“好,见了衣舞姐姐我就陪你去救你妹妹。” 两人终于又在一起了,携手去了西海。 69当爱无阻时 刚入春季的西海寒风凛冽,不见转暖。海水汹涌澎湃,以千军万马之势冲击着地平线,深不可测的黑色海水使人胆战心惊。 朵儿躲在流欢的身后蜷缩着娇躯,颤抖得如同一只脱兔。 海边驻守的虾兵蟹将毫不懈怠,四处转悠着。 朵儿跟着流欢前去打招呼,“这位大哥,请问这是西海龙宫吗?” 那小兵虽然面目丑陋也不欺人太甚,见对方是一个可爱的女娃就放低了声音,“此地的确是西海龙宫,不知姑娘二人到此有何贵干?” “太好了,我们是从灵台山来,曾是龙太子轩辕师兄的同门,今日特来拜访,不知大哥能否行个方便去通报一声?” 那小兵见朵儿与流欢眉清目秀,语气修养皆好,又是从灵台山来,想必与太子的确是旧识。“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通报。” “谢谢大哥1朵儿感激的看着他,可爱的脸庞冻得红彤彤的,流欢把她护在怀里。不一会儿轩辕瑾便亲自上来了,朵儿先激动的跑了过去,“轩辕师兄,你果然出来了1朵儿与衣舞姐妹情深,轩辕瑾自然爱屋及乌,以礼相待。“师妹与流欢一起来西海,必是有重要的事吧?” 流欢上前一步握住朵儿的手,“轩辕瑾,衣舞师妹前日与凤王滴血认亲,竟是凤王千年前丢失的公主,所以她已经不在灵台山,去了凤族了1 “什么?”轩辕瑾是诧异,是惊喜,衣舞是神了? “轩辕师兄,你行行好,带我们去凤族看看衣舞姐姐好不好,如今我们两个去恐怕不妥,所以特请求师兄做个顺水人情。”朵儿知道,只要提及衣舞,轩辕瑾就会心乱如麻,轩辕瑾有了见衣舞的借口,她也有了去凤族的媒介。 “流欢,你和师妹先等等,我命人去备份厚礼,才好去凤族。” “嗯,师兄快去吧1朵儿见目的达成,别说心里有多心奋。 不一会儿,见轩辕瑾带着下人并一堆礼盒浮出水面,换了一副妆容。果然着紫装更衬他的气质,整个人焕然一新。 岸边,轩辕瑾拿出身上一根绿叶一吹,两条白色蓝鳞的龙自海中飞出,温顺的伏在轩辕瑾身前。轩辕瑾单手示意道:“师妹请1 朵儿见这条龙如此威武,这庞然大物让她心有余悸,流欢便扶着她坐在了龙身上。 轩辕瑾将礼物置于龙头,坐上了另一条龙。两条龙便一飞冲天,朵儿与流欢不会驾驭只得左右摇晃,轩辕瑾坐惯了这坐骑理所当然稳如泰山。 云层一片片被甩在脑后,耳边的风深入耳膜,嗡嗡作响。两条龙遨游于天际,神采飞扬,俯瞰众生。 “相公,轩辕师兄对衣舞姐姐果真是一往情深,你觉得衣舞姐姐会与他在一起吗?”朵儿见前面轩辕瑾孤单的背影忍不住惋惜。 “世间痴情人如过江之鱼数不胜数,往往只看得见前面的目标而忘却近在咫尺的伙伴为他付出。” 朵儿听着流欢的话一头雾水,怎么叫只看得见前面的目标忘却近在咫尺的伙伴?“相公,你说明白点。” “傻瓜,别人的事,看着就好,情感纠纷,哪是我们能预测得到的。衣舞师妹固然好,但不一定是适合轩辕师兄的。就算我们看好他们,但现实总会打破美好的梦幻,真正的有情人才终成眷属。” 朵儿这回听明白了,为什么轩辕师兄跟衣舞姐姐不能在一起?衣舞姐姐讲义气,心地善良,相貌更是羞花闭月,此时又是凤族公主,配龙族太子再合适不过,况且轩辕师兄对她也是用情之深天地可鉴,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有什么不合适? “相公,看那片沙漠1朵儿从来没见过沙漠,在白龙缓缓下降之时看得真真切切,免不了激动万分。 “这沙漠,好干1流欢感叹着,有的沙漠起码也有些灌木丛,杂草或者树,此处却是一望无垠的沙被风卷起,在空中盘旋着像一条土蛇,似要掩盖这仅存留的一片光线。 “凤族快到了。”前面的轩辕瑾停在前面等他们,虽面部若无其事,心里已经恨不得马上奔去衣舞身边。 再往前,一片绿洲突现,接着如世外桃源的树木围绕着几座气势磅礴的宫殿,水洼相连着,依偎在宫殿的一侧,几只金色,黄色,火红色的凤凰栖息在树间,长长的羽毛翩翩起舞,让人流连忘返。 轩辕瑾只是听他父亲说过凤族,未曾亲自造访,果真是鸟语花香,人间仙境。 两条白龙赶路也非常辛苦,轩辕瑾放任它们去了水里休息,自己与朵儿和流欢去了凤族宫殿。 “轩辕师兄,龙宫是不是也这么漂亮?”朵儿忍不住询问着。 “龙宫在水下,如另外一个世界,与这陆地上的无法相比,各有千秋。” 宫殿的前面设着两只金雕的凤凰,以示凤族屹立不倒,展翅高飞。不知进去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衣舞,我来了1轩辕瑾心里默念着。 70不见她,我便淹了这王宫 凤族宫门是一张万年青藤编织而成的网,青光流窜在藤上,应该念咒语便能开门。 大概凤族防守较坚固,只有一只火凤于宫门前侯着。见轩辕瑾等人前来,他睁开的一只眼不屑的闭上了,待他们走近才拦了下来。“你们是何人?凤王今日未曾请客。” 听着这傲慢的语气,轩辕瑾也不恼。“本宫是不请自来,难道就进不得王宫?” “我乃凤族第一将军,岂容尔等肆意进入王宫,且报上姓名1 轩辕瑾见他是个粗人不知礼数,便也不客气了。“龙族太子轩辕瑾1 “你们在这等会,我去禀报。”他不耐烦的飞进了王宫,只把衣舞惊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凤族的修养? 半柱香过去,那将军带了宁姗姗一道回来。 上次在龙宫吃了闭门羹,宁姗姗这气可还没消,再加上在灵台看见了极品美男夏侯绝适,把轩辕瑾又抛之脑后了。 “哟,我道是谁了,原来是春风把龙宫太子吹来了。” 轩辕瑾见她跟衣舞长得相似的脸又心思邪恶,早就心生厌恶。“得知凤族喜得一女,特来祝贺,公主难道不欢迎?”轩辕瑾拿出手中的礼物,估计都是些珍贵的宝贝。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不过他今天奔着宁衣舞而来恐怕是要无望而归了。“真抱歉,近日凤族有要事,不便接纳外客,还请太子多多包涵1 衣舞一回去凤族便有事,有何事是不能见客的?“哦?如此说来是不愿让本宫看见你们新来的公主喽?” “太子请自重,我父王说了不客便是不见客,何苦伤了龙凤两族的和气?” “凤王说不见客是他的事,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见衣舞姐姐,与你父王何干?”朵儿见她那狐媚样子加高傲自大就有气,凤王不见客与他们见衣舞姐姐有何干? 宁姗姗见有人敢和她犟嘴,拿出鞭子一抽,被流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 “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1这回连好脾气的流欢都恼怒了。 “好一个泼辣的贱婢,本公主的事,你们少插嘴1宁姗姗怒斥道。 “宁姗姗,马上让衣舞来见本宫1轩辕瑾已经下了最后通告,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撕破脸皮便撕破脸皮,与凤族这种没有修养的一群人为伍他还不屑。 “大胆,你竟敢对公主不敬1那将军化为人体护在宁姗姗旁边。 “轩辕瑾,你可知这是凤族的地盘,你还敢在这放肆?” 眨眼间,一道蓝色的光芒打在那将军的身上,将军忍不住哀嚎。 “你……”宁姗姗不服气的再次甩出了鞭子。 轩辕瑾一把海王三叉戬凭空而出,将鞭子缠住一扯,宁姗姗因力道不够被拖祝 最后舍弃了她的鞭子,化为凤凰原形,天火随口而出,轩辕瑾一闪,变为一条黑色苍龙冰冻住正要起身相助的狗腿将军。 宁姗姗见打他不着,转而攻击朵儿和流欢,两条白色龙早潜伏在旁边,将朵儿与流欢带走,龙尾却不幸被击中。 黑色苍龙嘴中喷出蓝色的水带着法力向宁姗姗攻击,宁姗姗的天火也出来抵抗,一水一火,一蓝一黄撞击发出强大的光芒,宁姗姗已经在冒汗,那蓝色的水渐渐接近她,两条白色的龙趁机攻击她,她无法分身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勒住了她的脖子,轩辕瑾也化成了人形。 轩辕瑾将那将军的冰解冻,冷冷道:“让你们大公主出来我便放了她1 那将军见自己不敌他,公主又被挟持,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进王宫去禀报凤王。 “轩辕瑾,你这么对我,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宁姗姗被挟持着,恨恨咬牙。 王宫内,那将军连滚带爬的去了凤王寝宫,将情况如实禀告,凤王勃然大怒,翻手了解了旁边的桌子。 轩辕瑾,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敢动我凤族的人,还是我的宝贝女儿。随即召唤出四个元老,抄近路于宫外布下古老的阵法——绝杀四重天。任他轩辕瑾本领再高也插翅难飞。凤王以原形之身飞出宫外,落在轩辕瑾身前背手傲慢道:“轩辕瑾,快放了我女儿,不然我今日定要你走不出凤族。” 轩辕瑾不为所动,语气坚定,“凤王,我只是见衣舞一面而已,是公主要大动干戈,我还是那句话,我定要见衣舞1 “哈哈……我的女儿岂是你想见便见的,本王今日要说不呢?” “不见她,我便淹了这王宫。” “哼,轩辕瑾,先看看你身后,再来淹我的王宫1 四个元老瞬间出现在轩辕瑾周围,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围绕着轩辕瑾,七色的光芒在他们之间闪烁着。轩辕瑾见情况不妙,想找到突破口,却被弹了回来。只有用原身硬闯了! 一条黑色苍龙盘旋在阵法中,神龙摆尾的扫着,那十二个人如铜墙铁壁般坚固,轩辕瑾根本打不动。外面朵儿与流欢欲出手相救,也是进不去。 阵法已成,四周已生幻景,东边熊熊烈火生生不息,一只火凤于火中凝视着他,西边一片沼泽,一只白鹤立于其上吐着绿色的毒液,南面一潭黑水,黑色的大鱼躁动不安的翻腾着,北面一座高山直插云霄,无数蟒蛇围绕着吐着蛇信子。 这种阵法他从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很难找到突破口。 “放了我女儿,不然你们太子便死无葬身之地。”凤王大喝,他不信这两个奴才会不救他们的主子。 “你先放了我主子1白龙当然也不傻,谁知道放了他女儿他会不会放了太子。 “别跟他废话,带她走1流欢催促着两条龙。 “你敢1凤王单手伸出一只剑抵在阵中轩辕瑾的脑门上。 白龙左右为难,但主子要不能有一点闪失的。“你若不放了我主子,我便杀了她1宁姗姗那脖子上已经有红红的血迹了,两方都坚持不放人,困在这凤族宫外相互威胁着。 71星月瑶 宫外硝烟弥漫,充满肃杀,宫内静如无波澜的湖水,阵法之中主仆二人以陌生人的身份到相依为命,且听那妇人为衣舞唤醒遗失的记忆。 前任凤后名曰:“星月瑶”,凤族大祭司的女儿,其貌不扬却天生聪颖,能预知未来,掐算天命。但能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算的出来。 凤王年轻时还是一个翩翩公子,英俊不凡,不知迷倒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星月瑶便是其中之一。 凤族前任老凤王生有三子,现任凤王宁秋狐排行老二,欲得下任凤王之位,三子明争暗斗,最后宁秋狐娶了芳心暗许的大祭司之女星月瑶。星月瑶有过人之才,能预知其他两位王子下一步的动作,俗话说得天机者先发制人,凭借星月瑶的卜算之术赢得凤王的位置。其余二位王子当然在宁秋狐当政时被斩草除根。可星月瑶的父亲因将女儿嫁给宁秋狐得罪其他两位王,不幸丧命于争夺之战。从此星月瑶除了自己的卜算之术再无依靠。 宁秋狐登位之时确实将星月瑶封为凤后,但星月瑶的利用价值已去,凤王便对她不冷不热,不再宠幸于这个原本就不美丽的女人,而迷恋上了风靡一时的凤族贵族美女杜银珠。本就伤心欲绝的星月瑶在泄露了那么多天机后身体病殃殃的,如池中鱼萍任风吹雨打无所依。幸好身怀六甲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可宁秋狐对她仍然不闻不问,她也渐渐对他没了当初的感情,直到生产前一刻,宁秋狐还在杜银珠宫里风花雪月,不管她的死活,产后失血便撒手人寰。她早预知今日会有死劫,只叫自己的贴身丫鬟将自己死后的元神保管,以后交给自己的女儿以寄思念之情。 小小的衣舞被她施了法术,丫鬟也不明所以,只照她的吩咐去做。死后星月瑶未曾瞑目,只因年轻时不顾一切的爱过,死前是渗入骨髓的恨。这片凤族江山是她助他所得,那么也要由她来毁灭,用了她最后一口气下的诅咒,成为了凤族几万年来的灾难。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为了那可笑的愚爱,赔上了父亲乃至整个家族和自己的性命,有何颜面见到列祖列宗,生死两难。从她被抛弃那刻起,恨也就种下了。 几百年前,凤族一个老占卜师呕心沥血研究,终于从无数本古籍中找出血咒的破解方法,便是用下咒人的后代之躯炼于百草之鼎,与午夜子时将灰烬撒在下咒人的坟头。而这个后代必须有足够的力量,首先便是有神之躯来抵抗咒中千年一度的怨灵。 凤王得知破解之法便处处找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回,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凤族子民灭绝,自己的江山不保。 千年前的衣舞便是在血咒应验之时失踪,是生是死都无从查起,反正就这么消失了。 衣舞听完那妇人的讲述,对那印象中未曾某年的母亲感到痛心,这凤王真是太可恶了。 那妇人拿出一个白色瓶子,揭开红色的盖子,一粒橙色的珠子便飞了出来。“公主,这是凤后的元神,老奴将它交与你,也功成身退了。” 衣舞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一粒珠子似着了魔般朝她嘴里冲去,衣舞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非常难受。脸扭曲的皱在一起,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怎么身上到处都痛了? “公主,您……”那妇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这元神的主人与公主有血缘关系,便植入她体内了。这是要……脱胎换骨了? 衣舞身上发着金色的光芒,骨头如断裂一般痛,表面的肉不断的凸起或者凹陷,最后痛得晕了过去。 身上的骨头还在生长着,脸上都是泪水与汗水混合,地上掉出了一个蓝色发光的珠子,那妇人将它拾起,却不认得这天元珠。 打量了珠子半晌,只发觉有一条缝隙,正欲打开,只见那珠子自动飞出屋外,连阵法都能穿过去? 她兴奋的跑出屋外,阵法已然破解,却不见那珠子的踪影。她兴奋的将衣舞扶出门外,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夏侯绝适正想再去妖界一趟,只见天元珠从门外飞了进来。他记得把天元珠送给了衣舞当生辰礼物,难道她在凤族出事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又遇上龙妖墨可就不好办了。他跟着天元珠飞走,天元珠沿原路返回。 竟然真是在凤族出了事?那说明她还未被抓走,凤族还不能保证堂堂一个公主的安全,到底是怎么行事的? 那妇人将衣舞背着,凭借自己在凤族多年的偷查经验,轻车熟路的把她带出了宫外,此时宫外巡逻的兵也去了前门与轩辕瑾等人周旋,那妇人便化身为凤,将衣舞提在两只爪下于凤族后面逃走。 72生死相斗人去楼空 夏侯绝适以最快的速度向凤族前行,路过沙漠之时仍是风沙滚滚,龙啸凤鸣随风传入夏侯绝适的耳朵,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元珠还在前行,夏侯绝适已经看见了龙凤的身形在空中迅速替换着位置,黄色与白色光芒相撞爆破在空气中。天元珠并未因此停下,夏侯绝适左右为难!是先去救衣舞还是先化解这场纠纷,思忖之后选择了后者。龙族是他的本族,此处是凤族的地盘,当然会凶多吉少。天元珠被他收入怀中,他缓缓落在凤族宫前,一名白衣男子拿刀架在凤族公主的脖子上,流欢与朵儿与凤族士兵扭打在一起,轩辕瑾被一道火红色的光笼罩着,一龙一凤在空中打得难舍难分。 “少掌门1朵儿眼尖的看见了夏侯绝适,欣喜若狂。 因此一句,除了轩辕瑾,所有人都往这一看,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冷眼站在中间。灵台少掌门早有耳闻,如今见到真人,被名气所震慑,停止了打斗。 天空中一条白色的龙被打落,蓝色的血洒落一地,夏侯绝适单手发出一道蓝光将它接祝 宁姗姗见她的下一个目标出现,娇滴滴喊道:“少掌门,你快救救小女子吧,他们弄疼我了。” “少掌门,你别听她的,她们凤族想置我们于死地。”朵儿见她这副模样就恶寒。 夏侯绝适从头到尾未看宁姗姗一眼,“凤王,为何要杀我灵台弟子?” 凤王不知夏侯绝适为何来了,这是六界何等人物,他凤王也得忌惮三分,却也面不改色道:“玄合天神,你灵台弟子来凤族便挟持了本王的女儿,本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1 “少掌门,我流欢从不说假话,是公主拒客无礼在先,又出手伤人,我和朵儿与轩辕瑾来此只为见衣舞师妹一眼,他们不由分说便出手了。” “凤王,本是见我衣舞师妹这桩小事,何至于出手伤人?” 凤王见夏侯绝适咄咄逼人,他又实在不能给出原因,表面功夫也不做了。“玄合天神,本王家族之事,不劳你插手了,你要带走这两个人尽管带走。”凤王指着朵儿和流欢,反正他们也构不成威胁。 正在两方争执之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物出来了。“不好了凤王,大公主逃走了1 那丫鬟未看清眼前形式,只知慌忙禀告,公主被捉,凤族士兵聚集于此,凤王亦在此,吓得她赶紧跪下:“奴婢不知凤王在此,冒犯了凤王,奴婢请凤王降罪1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打哆嗦。 冒犯事小,泄露秘密却是不可饶耍凤王抬起手,一把神火将那丫鬟烧为灰烬。 夏侯绝适等人抓住了“逃”这个字,说明衣舞已经被他们虐待囚禁了,所以才不让她出来见人。 “你把我衣舞姐姐怎么样了,快说1朵儿已经急出了泪水,指着凤王大喝道,即使眼前这个人再残暴,为了自己的姐妹,她有何畏惧? “我的女儿,任我处置,与你们何干?” 听到衣舞有危险,夏侯绝适原本提心吊胆的猜测着希望天元珠能是个意外,没想到她果然出事了。“凤王,衣舞师妹虽然是你女儿,但只是一千年前,她是我们灵台的弟子,让她跟你回凤族原本以为能将她的法术精进,你却加害于她,你不配为人父1 “够了,夏侯绝适,别以为你是灵台掌门本王便怕你,既然你要管这档子闲事,那今天你也别想离开这儿1身为凤族之王,从没人敢这样训他,他的威严任何人不可侵犯。 夏侯绝适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他拿出天元珠对着轩辕瑾的阵中一打,那道光罩便出现了裂痕。正在阵中与轩辕瑾打得不可开交的蟒蛇突然消失,火凤,黑鱼,白鹤也随之消失。轩辕瑾便知道这是有人在破阵法,满身淋了蟒蛇血液的他在阵中四周攻击着,夏侯绝适一边破阵,一边应付凤王的攻击。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那阵法已经消失,凤王较夏侯绝适的法力差了一大截,被夏侯绝适震伤了。 轩辕瑾再次出来,四个设阵的元老的阵法被破,各自倒地吐血,被轩辕瑾的功力打中。轩辕瑾出了阵便开始攻击凤王了,见夏侯绝适也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已经想到救自己的人只能是他了。 轩辕瑾对夏侯绝适谈不上讨厌,但绝对不能成为朋友。“谢少掌门相助1简单的道了谢便去攻击凤王了。他的实力在龙王之上,打败凤王的信心还是有的。 夏侯绝适见轩辕瑾已出,他便放心的去救衣舞了。“太子,此处交给你了,我去救衣舞师妹1 轩辕瑾刚刚在阵中不知衣舞有危险,听到这话便心急如焚,可是夏侯绝适已经抢先一步,他要留下来对付凤王,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无奈0少掌门去吧1 他是衣舞心中挂念之人,看到他衣舞会更高兴吧。当初他信誓旦旦觉得夏侯绝适对衣舞不会上心,可夏侯绝适现在的举动让他的心害怕了,动摇了。 动物都会有情,何况是他夏侯绝适,他不是和尚,不会六根净除。心好痛,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来得到衣舞的心? 73念君何止朝夕 凤族宫殿前,轩辕瑾将凤王打成重伤,流欢与朵儿并肩作战亦挡不住千军万马,两条白龙一个与大军厮杀,一个将宁姗姗挟持。五个人被密密麻麻的大军围在中央,情况不容乐观。 “轩辕瑾,放了本王的女儿,不然你们一个都逃不了1凤王单手捂住胸前,嘴角还流着血,凤冠已被挑落,狼狈不堪的脸上仍是桀骜不驯的气势。 “本宫今天还不打算走了,看是本宫先走还是你们先走1轩辕瑾的语气强势占尽上风,那是傲视天下的霸道,那是将生死看做游戏的不屑。 海皇三叉戟被抛至空中,凤族周边的积水流向空中,如无边际的屏障停在离大军一米不到的位置。凤族几万大军见状脚都软了,争先恐后的向后跑,生怕被这水淹死。 轩辕瑾勾唇笑着惊慌失措的宁秋狐。“无双,你们二人带着他俩走。” 两条白龙化成原形将朵儿与流欢驮在背上,一跃千里。 “你……你想干什么?”凤王紧张道。 宁姗姗被放了,举起鞭子就打了过来。凤王见情况不妙想化身逃走,轩辕瑾躲开宁姗姗的攻击飞向空中,水以席卷大地之势扑了下来,想逃已经来不及了。西海之水一点点的减少,凤族的水位上涨,宫殿已经完全崩塌,想逃走的士兵溃不成军,在水中挣扎着死去。 大水淹没了这凤族,一切污秽于水下覆盖。白龙带着朵儿和流欢前往西海,轩辕瑾正做法将这水冻结,从此凤族隐没于沙漠,出现了一座冰宫。 衣舞醒的时候,在一间茅屋里,全身酸痛得不可言喻。只记得吞了那元神后不省人事,怎么来到这茅屋自然无从得知。她轻轻抬起手,勉强可以撑起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茅屋里日用品都很齐全,却不见一人踪影,她一身白色内衫,长发凌乱的垂在胸前脑后,一手拿着木杖往外走去,足以媲美日本贞子。 出了茅屋,眼前空无一人,茅屋搭在草坪上,草坪像是是被四座小山挤出来的,工整的正方形。不远处有一口井,在这片绿色环绕的茅屋旁,想必有人在这住了很久。在这荒山野岭呆着,有种过着山顶洞人生活的感觉。若是有良田美池,家禽,真是神仙眷侣隐居的好地方。 手触碰在腰间,没有了往日的饱满。“天元珠呢?”衣舞喃喃自语,立即返回茅屋寻找。 她拿着拐杖,艰难的寻着每一个角落,翻箱倒柜,连地上的小洞都不放过。可是再着急,也无半点天元珠的踪影。泪水就那样流出来了,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就连被困在阵法中时她也不愿拿出它让他来相救,怕他忙于琐事,不忍他再劳累,而且那时她还不足以被置于死地。夏侯绝适……我丢了它,怎么办? 陌生的环境里,她又受了伤,在最脆弱的时候,她总会第一个想到他。若他在,一切都会好的,她总是这么信他。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穆如君两手提满了猎物从门外走了进来! 衣舞的心里总算平静了。“妈妈,您去打野味了?” “公主,老奴无能,只能委屈你住在这茅屋了,凤族危险,我们得隐蔽于此。您身子骨正虚,此地又没个食物,所以老奴只能让您吃些野味补补身子。” 衣舞一阵感动,竟是她把自己救了出来,“妈妈,您帮了我这么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况且野味更利于补身子。” 穆如君笑道:“公主果真心地善良,老奴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公主周全,以慰小姐的在天之灵啊1 “妈妈,您做得够多了。您可知我身上带着一颗天元珠?我怎么也找不到它1 “公主所说可是一个蓝色的珠子?” “对对,您知道它在哪?”衣舞激动的握着穆如君的手。 穆如君见她这副模样,愧疚道:“公主,在凤族之时,老奴见它掉了出来,拾起后欲打开看看,可是它突然飞出阵法之外不见了,也正因如此,我们出了那阵法1 衣舞这回彻底崩溃了,珠子消失了。她只知它可以破了结界,没想到阵法也能破,天地之大,小小一颗珠子该上哪去找? “罢了1衣舞失神落魄的转过身,天意如此,何须改变。 穆如君知道那是衣舞的宝贝,自责道:“公主,是老奴的罪,老奴不该好奇心太重拿它来看1穆如君又跪在了地上。 “妈妈,快起来,那颗珠子真的不重要1衣舞为了安慰她,违心的说着。 衣舞在铜镜前梳头发,额前一个金色的印记将她吓了一跳。“妈妈,我这是怎么回事?” 穆如君走过来笑道:“公主不必担心,您千年前便有了这印记,现在又脱胎换骨成为神了,那印记也就再次显现了1 我成为神了!神……多少人得不到的身份,她轻而易举得到。这金色的印记在这张脸上透着一种邪魅的气息,原本绝美的面庞增添了几分妖艳。 衣舞简单的挽了头发,穆如君想帮她梳头被她拒绝了,再好看的头发梳给谁看,还是马尾来得轻松自如。 小桃木桌上木碗木盆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鱼,兔肉,野鸡肉……衣舞却食之无味。 “可是不对公主胃口?”穆如君问道。 “不,妈妈做得很好吃,是我肚子不饿罢了。”偏过头,一颗蓝色的珠子飞进了屋子里,衣舞感觉太阳都出来了。不管身子虚弱,忙跑过去接住它,踉跄的走了几步,却因身体虚弱摔倒在地。 珠子如愿的握在手里,总算弥补内心的失望。她傻傻的捏着珠子笑着,感觉不到摔在地上有多痛。天元珠回来就好。 一双手如视珍宝的拿着天元珠,一双白色的鞋子出现在视线里,她惊讶的抬起头,四目相对,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可知,我在想你,为什么如此神奇,你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眼前? 74情深缘浅 “你是何人?”穆如君见他来历不明,不辨善恶,忙护在衣舞旁边。 “傻丫头,摔得不疼吗?”夏侯绝适双手扶起衣舞,并未答复穆如君的话。 “师兄,真的是你?”衣舞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变得飘飘然了。 见这阵势,应该是公主的心上人了,穆如君尴尬的退了回去,自己去门外,给她们腾地方。 夏侯绝适挑眉:“摔傻了吗?不是我还是谁?” 衣舞恨不得抱着他痛哭一顿,诉说自己的委屈,差点就与他永别了。可是……他是夏侯绝适啊,她不能任性,不能矫情。 “师兄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衣舞去桌边给他沏了一杯茶。 “你若不扭动了天元珠,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你脱离危险便好了。” 原来是妈妈误打误撞扭动了天元珠,这才躲过一劫。“我当时并未扭动天元珠,只是不小心吞了我母后的元神,脱胎换骨之时将它掉了出来,被妈妈不小心扭动的。” “想不到你竟是神了。”短短数日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衣舞点了点头。“师兄,若不是你的天元珠,只怕我会命丧凤族了,他们认我这个女儿,原本就是为了取我性命,解凤族血咒。” 凤族的血咒夏侯绝适也有耳闻,千年一度,不是山崩地裂,便是火山海啸,要么凤族的孕妇在那一年之中全部生出死胎,要么瘟疫横行。据说是前任凤后下咒,但凤族私事,他也不是很了解。 “实在不该伤及无辜啊1 衣舞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不许责备她母后。“这个凤族本就是靠我母后得到的,若不是凤王那个卑鄙小人,害我母后泄露天机早逝,对她连举案齐眉都做不到,身心俱损,我母后也不会如此。这都是凤王自作自受,他种下的恶果自然会得到报应。”虽然千年前的事情已经不记得,对母亲没有太多的依恋,但作为一个倾听者,她也会打抱不平。 夏侯绝适见她情绪不稳,不好辩驳她的话。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便岔开了话题,“轩辕瑾与朵儿和流欢去凤族看你,差点被凤王杀害,我从凤族过来的。”夏侯绝适不忍心瞒住她,看得出轩辕瑾对她情深意重,衣舞也已经是神了,何不成人之美? 轩辕瑾!他竟然……衣舞的心颤抖着,你若有半点闪失,就是我十条命也不够还你。“师兄,轩辕师兄跟朵儿妹妹她们怎么样了?” “应该已经得救了,我带你回灵台吧,现在只有那比较安全。” “嗯,我们等等去凤族看看。” “嗯。” 衣舞跟穆如君说了夏侯绝适那儿是安全的,让她别担心。穆如君见夏侯绝适一脸正气,也就放心了。 “师兄,让我化成凤凰飞行好不好?你不必带着我了。”衣舞刚刚为神,不知道自己变成凤凰会是怎么样。 夏侯绝适见她如此兴奋,说了句“好”便独自前行。 衣舞幻化成一只金黄色的凤凰,那翩翩起舞的尾巴,精致的羽毛,透着深蓝斑点的翅膀,骄傲得差点眩晕。她展开双翅跟上夏侯绝适的脚步。 “公主,小心点1穆如君在后面着急嘱咐着,这毕竟是她第一次飞行,难免会不习惯。衣舞在空中不怎么会保持平衡,左摇右晃。夏侯绝适看着忍俊不禁,没有母亲带飞的鸟儿独自飞翔,也真是难为她了。 路过凤族,见不到王宫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冰宫,如2008年奥运会比赛场水立方般,折射出蓝色的光芒。 夏侯绝适与衣舞缓缓落下,通过冰层还可以看见边上密密麻麻的人影,被冻结在冰中。 “这是……”衣舞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壮观的场景,这冰怎么都不化的,那人不都冻死了? 夏侯绝适一眼便看出是轩辕瑾所为,他没将凤族赶尽杀绝已经很仁慈了,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惩罚吧。“这是轩辕瑾将他们冻结在此,冰于49天后自然会化的。” 衣舞忘了他们是神不是人,不会因此被冻死。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回灵台吧?” 三人又往灵台方向前行,虽然灵台很安全,但不知夏侯绝适能护她多久。 到灵台时,轩辕瑾已经候在山脚下了,他坚信夏侯绝适会把衣舞带回来,所以他在此等候。 “轩辕师兄。你有没有事?”衣舞慌忙朝他跑去。 见衣舞平安归来,又为他如此担心,心里甜滋滋的。“我没事,师妹可受伤了?” “我也没事,听说师兄为了看我困于凤族,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能安心。” 轩辕瑾握住了她的手,“只要你没事,我有事也没事的。”这个男孩已经处处透漏着对她的爱意,那么小心翼翼,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衣舞低下头,本来想挣开的手却又任他握着,这个男孩对她这么好,可她却无法回报,可能缘分不够吧,谁让她在没了解他之前,就先爱上了夏侯绝适。天下好男儿这么多,她只能选择一个,其他的再好,也只会当成过客。 穆如君见这男子相貌不凡,又对公主死心塌地,一定是一个可以让公主托付终身的男人。 一旁的夏侯绝适见到这副情景,便默默往灵台山上去,这里已经没他的事了。 衣舞从余光中看到他离开了,左右为难,想叫住他,但不知道说什么。她与轩辕瑾这样,一定会被误会的,但是又不能向他表明心意,只得将这个误会进行下去。 轩辕瑾捕捉到衣舞眼光暗淡,许是因为夏侯绝适的离去,刚刚有些加速跳动的心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甚至更慢。他明白,于他只有感激,只有感动于同情,对夏侯绝适才是爱。 75恶人先告状 衣舞住回了旧宅,轩辕瑾因放心不下也留在了灵台。穆如君再次当起了下人照顾小主人,她的小姐因情所困她无法替她分忧,所有的遗憾只能弥补在小主人身上。 衣舞虽有神仙之躯,法术还有待提高,再次回到曲阁主门下。曲阁主惦念的爱徒归来当然喜不自胜,可那凤王竟如此对待衣舞,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清晨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芳香,屋檐上的积水滴答滴答的落着,深深浅浅的泥坑里里看得见雨滴的痕迹,窗外的湖里因雨的洒落鼓起了泡泡,抬起头,一窝春燕在屋檐下叽叽喳喳的闹腾着。 “公主,外头来了一对男女来找你1穆如君进屋便说。 男女?除了朵儿和流欢,估计没有哪对男女来看她了。“妈妈,那是我的好姐妹呢。” “原来是公主的姐妹,老奴这就去沏茶1 “衣舞姐姐,衣舞姐姐……”朵儿进屋便探头嚷着。 “朵儿妹妹,我在这儿呢1衣舞掀开房间的帘子。 “姐姐,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我好担心你1朵儿扑进衣舞的怀里,如同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昨天夜里就有人去西海禀报衣舞回来了,若不是流欢拦着,她连夜都得赶过来。 “妹妹,我没有事,让你担心了,倒是你们,为了我在凤族遭罪了。” “师妹没事便好了,你们自己好好聚聚,我先去师傅那了1在一旁未说话的流欢见没他的事就想找借口离开了。 “嗯,也好1衣舞笑着点头。女孩家的事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朵儿与他在一起肯定发生了不少趣事。 漏网之鱼常有,这杜银珠身为一族之后,不首当其冲帮助凤王,反倒自个儿逃了,该说她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贪生怕死? 仙界与凤族其实还有段渊源,现任凤王的母亲与前任仙帝的母亲是双生姊妹,所以这逃出来的杜银珠自然利用这个机会替自己开罪,说是去寻柳邵臻助她凤族一臂之力。仙界作为四大家族常驻之地,也颇有威望,柳邵臻一定会为凤族做主的。 已经有一千年不曾露面出席各种天庭宴会的前任仙帝柳邵臻,日子过得漫不经心,自女儿一觉不醒,他让出权位,便没什么事好让他操心了。 今日得下人禀报,他的表弟媳来仙帝求见,说是有大事相求,其实这层关系早淡了,在他不做仙帝时,与凤族已经甚少来往。 柳邵臻一身朴素的白衣,丝毫没有了仙帝的架势,在礼节上却是有些不合。“凤后不曾来过我鹿庸宫,今天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 杜银珠年纪虽大风韵尤存,一身花里花俏的衣服显然不衬她,总觉得很刺眼。 杜银珠赶紧将未哭出来的泪水挤了两滴出来,说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仙帝表哥啊,此事说来话长。前几日凤王好不容易找回了丢失千年的女儿宁衣舞,可没几天那龙族太子与灵台几位弟子便上门要求见她,虽说不是我亲生的,衣舞那孩子我也是打小就疼她的,当然知道那龙族太子一定是看上衣舞了。凤王出去与他讲礼,他却动起手来挟持我女儿威胁凤王,不将衣舞交出便杀了珊儿,最后两边的人都打了起来,凤王因不如龙族太子年轻,又因成天忙于公事心衰力竭,被那龙族太子打伤了。后来不知灵台少掌门夏侯绝适竟然也掺和进来了,不问是非黑白与那龙族太子一起打凤族,我一介妇人也是力不从心赶来求仙帝表哥的帮助,还请仙帝表哥为我们做主啊1 仙帝听完眉峰紧皱,如果说龙宫太子打凤族,他还有点信,像夏侯绝适那么正义的人也会不问是非黑白打凤族,让他很难相信。这件事是四大家族的事,他也不便插手,只扬手道:“此事还需调查,况且我已经不管六界之事,你应当去问新任仙帝。” 见仙帝有心回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住柳邵臻的袖子道:“表哥,仙帝是您的儿子,您让他带天兵天将去捉了龙族太子不就成了?” 柳邵臻这回更厌恶她了,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他将她的凤爪从手上拿来,朝前面走了。“离儿他办事比较公正,你去找他吧,我说了也没用。” 杜银珠见他如此不给面子,也不好呆下去了,仙帝那肯定是要去的,但关系显然淡了一层,只得以公事之名上报。 听说上奏大事都需上凌霄宝殿上奏,她正好将龙族与灵台这副丑恶的嘴脸公布于众。 大殿之上站着一珠光宝气的妇人,正如其名金银钗饰繁多,珠宝也不在话下。她杜银珠怎么能被人比下去,她要仙界也知道她凤后的仪容亦是冠压群芳的。 “凤后来凌霄宝殿可是有大事要奏?”见她是凤后,四大家族之一,这个面子柳旭离还是要给的。 杜银珠又开始抹鼻涕泪水了,小手绢擦得有模有样的。“仙帝啊,今日特求仙帝为凤族讨还一个公道1 “凤后有何委屈尽管慢慢说来1 “那龙族太子与灵台少掌门窥觑凤族大公主已久,今日先后上门要凤王将大公主交出,凤王自是不肯,与女儿分别千年又要骨肉分离,随即回绝了龙族太子,谁知那龙族太子竟以我女儿的命来要挟凤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后来灵台少掌门也来要求见大公主,与龙族太子一丘之貉,将凤王打伤,凤族士兵亦不可幸免于难,我一介妇人做不来那打打杀杀的事,只得来请仙帝做主。” 听完她的话,大殿上嘘哗不已,那凤族公主回来事小,龙族太子与灵台少掌门都看上她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夏侯绝适连前任战神雨莎那样绝色无双,法术更是了得,对夏侯绝适痴心一片,以命相护,夏侯绝适都不曾动过心,哪会看上她? “凤后莫急,朕一定还凤族一个公道。”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事情真相还有待斟酌,当然不能信一面之词。同很多大臣一样,玄合天神为一介女流来打凤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 杜银珠见他这么好说话,欢喜的道了声谢,便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走出凌霄殿,以为自己遗世独立,迷倒一片人。 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自恋程度理当排六界第一。 76爱你有什么不敢承认 司法天神是仙界公正不阿的执法官,他与杜银珠一同前往凤族。一路上只听得见杜银珠像一只布谷鸟一样吵,一会儿说她们如何如何可怜,一会说龙族太子是多么多么可恶,司法天神对她说的毫不感兴趣,他只相信证据。 等她们回到凤族,眼前的冰宫让杜银珠呆成了雕塑,怎么会这样?王宫呢?人呢? “这就是凤族宫殿?”司法天神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感觉到想笑,没听说过凤凰爱住在冰宫的。 “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1杜银珠飞下去,只看得见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蓝色的冰煞是好看,如果不是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人,坏了美感。 “看来我们来晚了,人都走了1司法天神松了一口气说,仙界的事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屁大点的事都找他,现在连神界的事都找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会儿回去可以睡个午觉。 “这不……不是……司法天神,你得把他们救出来啊1杜银珠可怜兮兮的一张脸上露出的表情还真是千变万化。 “不是我不帮,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让龙族太子亲自来1司法天神大手一挥,所有人撤退了。 杜银珠一个人站在冰宫前呆若木鸡,站在沙漠的边缘享受着风沙的洗礼,享受着被孤立的痛苦,那背影果真凄凉。 司法天神表面上懒惰,实则尽职尽责。将凤族的情况如实上报,一张法旨下到西海,一张下到灵台,各当事人齐齐上阵。 有些人自以为是,耍些心机,却不知受害者衣舞早已逃出凤族当面对质。当夏侯绝适带着衣舞上凌霄殿那一刻,杜银珠顿觉全身被抽空了。她……怎么会跑出来了? “玄合天神,龙太子,朕今日召你们上殿想必已经知道所为何事。”年轻的脸上充满稳重,既不摆君臣之谱,也不过分亲近讨好。 “微臣遵法旨上殿,自是清楚,不过关于凤后所言之词,微臣不敢苟同1 “玉帝,凤后片面之词不可信,且扭曲事实真相,今日特请当事人凤族大公主上殿为臣等澄清罪名。”轩辕瑾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直把杜银珠盯得眼皮直跳。 “你们……你们简直一派胡言,凤族被龙族太子冰冻于沙漠之缘司法天神等人都是有目共赌的,真相如此还有什么好狡辩的1杜银珠死撑着不让自己心虚。 “事情真相如何朕自会明察秋毫,凤后稍安勿躁1仙帝脸上愠色已显,喧宾夺主的她已经触犯龙颜。 “诺……”杜银珠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 “龙太子,此事与你事关重大,你可有何说法?” “启禀玉帝,臣的确伤了凤王,但是是凤王先要要置臣于死地,又将公主囚禁不让她出来见我们,臣迫不得已才出手伤人。” “陛下,太子句句属实,民女确被凤族所害,他们都是为了救民女才出的手,若有罪也都加注在民女身上吧1衣舞挺直腰杆,毫不退缩。 满座皆惊,此女果真女中豪杰,不卑不亢,见龙颜不避不讳,对朋友义薄云天。 “此事微臣也参与其中,凤王出谋划策害衣舞在先,接而灭活口掩人耳目,若不是臣及时赶到凤族,只怕今日在场的有情人都得枉死,为自保而伤人,何罪之有?”夏侯绝适在仙帝面前直言不讳惯了,此刻带着无礼的质问也无人敢指责半点不是。 “凤后,他们说的可都是事实?这可与你所说的不一样啊?”仙帝不屑的一笑,事情真心早已明了。 “这……”杜银珠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颤抖着跪下,“陛下,凤王虽有不是的地方,但也已经受到惩罚了,还希望凤王能网开一面1 “他差点让衣舞死去,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1听到她的求饶,轩辕瑾暴跳如雷,他置他于死地事小,欺骗衣舞的感情认做女儿又加害于她,就算杀了他也难解心头之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轩辕瑾彻底的交出了真心,像所有人告知,他爱的女子,便是宁衣舞,若她有半点闪失,他轩辕瑾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龙太子,此事凤王之过可由天庭来问罪,切勿将你的私人情感带到殿堂,凡事以大局为重。” 如雷贯耳,晴天霹雳。衣舞没想到他的爱竟会这么深,为了她,不给任何人面子,敢与任何人为敌。 “玉帝,微臣尊你所以没当场将他了结,请你也看在臣的立场上让他接受惩罚,臣此生就爱过这么一个女子,就算是凤王,臣也觉对不可饶他1 听完这些话,衣舞的眼泪不自觉就出来了,轩辕瑾,你为何如此执着,如若我没能和你在一起,你的幸福谁来给予。 夏侯绝适的手紧了紧,却再无下话。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朕身为三界之王,理当依法行事,你们便不要争论不休了1 “谢……谢谢玉帝1杜银珠恼怒的看了轩辕瑾一眼,等着吧,毛头小子,看你能得意多久。 轩辕瑾看了看衣舞,只觉得惆怅万分,什么都说了出来会比较好受吧,不管她接与不接受,见她哭了,感动过,便足矣。 77英雄难过美人关 自见过衣舞后,朵儿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在凤族受的伤,经调养也恢复得差不多。 那一日,朵儿告别衣舞再次回到冰月湖,刚回去便和许久未曾碰面的水冰月撞个正着。 水冰月虽然做他们的师傅不久,一开始将他们看做是客人,后来也就习惯了将他们当成徒弟,如此不遵门规,想出便出,来去自如,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对于仙界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事情闹到关乎神仙二界的王族,追究下来她也护不得那么多了。 “师傅1朵儿知道她要来兴师问罪,低下头任其责罚。 “你们俩来冰月湖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为师给你们恩惠不多,但是我现在是你们的师傅,为何不知遵守门规私自外出?” “师傅,是流欢之过,让朵儿生气才出走的,师傅要罚就罚我吧1流欢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委屈,与其两个人受罚,还不如让他独自承担。 “师傅……此事与他无关,都怪朵儿任性妄为,才……” “好了好了!你们俩既是双修当然夫唱妇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朵儿贪玩调皮在郭阁主那儿我有所耳闻,这件事我便不追究了,只是你以后切不可再胡作非为,凡事要跟师傅讲明白吗?师傅既可以教你们武功,又可以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来分担你的任何心事1 朵儿一阵感动,虽然这个师傅比郭阁主严厉点,但除了授课之外,也是对她关爱有加的。“谢谢师傅的原谅1 “师傅先走了,记得练好双鱼飞花,这是关键的一步。” “是,师傅1流欢与朵儿一齐答道。 水冰月叹气着离开,这些孩子们的感情个个如此固执,她苦心教出来的徒儿竟也过不了情这一关,以前是多么言听计从,像她的儿子般尊师敬孝。一千年来看着他一步步的上升,然后将冰月湖托付于他,他也从不叫她失望,可是这一次……水冰月摇摇头,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埃 “娘子,这次可要答应我,与我一同救我妹妹1流欢心里虽急,也不敢随随便便说出口,怕她一气之下只让他干等着。 “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哼1心底当然是有些气愤的,不过事情过了那么久,气也该消了。 “……”你不小心眼你哼啥埃当然这话流欢没敢说出来。“知道娘子大度,这回可以走了吧?” 朵儿撅着嘴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相公的妹妹将来也是她的妹妹,毕竟他也就这一个亲人在世了。 夜深人静之时,守门的奴婢也昏昏欲睡,朵儿和流欢不费吹灰之力便从窗口进了紫晶宫。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紫晶宫,紫葵与韩言冉已经入睡。 流欢朝朵儿点头示意,二人盘腿坐下,掌心相对,将法力提至最高,于结界一条直径两头各自拿出武器,将结界打出一条缝隙。最后阴阳相错,各绕半圈互换位置,结界中的气流全被抽空,只需里面的人稍用法力便可打开。 二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紫葵与韩言冉在结界里呼吸不畅,被破从美梦中醒来,掀起帘子就看见了朵儿与流欢在结界外。 “妹妹,你快将它打开1流欢压低了声音。 “嗯1紫葵应着,和韩言冉一起将结界破了。 “结界已破,师傅肯定很快会发现的。”韩言冉为难道,难道真的要跟葵儿一起走,放任师傅与冰月湖不管么? “湖主,要不你带着我妹妹走吧?”流欢知道他俩已经情投意合,可作为冰月湖湖主,需要放下的实在太多,孰轻孰重,就看他的了。 “言冉……”紫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为了她会放弃很多东西。 “师傅她老人家的确很累了,我想等三界大战后再回来,那样师傅的气消了,我们也能在一起。”目前看来只有这样了,师傅,徒弟对不起你,不过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妹妹,多保重1朵儿别扭的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困,又为什么要逃走,她年纪也比自己大,叫她妹妹以表明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的心意。 “嫂子,我会的,你和我哥哥要当心啊1紫葵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在妖界恪守法规,摆一张扑克脸已经习惯了,但跟韩言冉在一起,无法让人不觉得温暖,不想笑,不带感情……目送他们二人离去,朵儿与流欢也回风浪谷了,现在万事大吉了。 “相公,为何你不早跟我说你有个妹妹?”朵儿生气道,这件事都瞒着她。 “娘子,此事确实怪我,但是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一千多年了。”“什么?一千多年”? “嗯1 “也就是说,你其实以前多岁了?” “可以这么说……”流欢看了她一眼,就自顾自躺下了,事情办妥了也能睡个安稳觉。 “……”朵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这么老啊!她耍赖般的将他摇醒,“快跟我说,你不是后来才修仙的吗?你是怎么活一千多岁的?” “娘子,为夫好累,先睡觉行吗?” “不行,必须说1朵儿斩钉截铁道。 “碍…哈,晚安1流欢打了个哈欠便钻进被子里去了,只剩下朵儿在旁边干瞪眼。哼,叫你不说,都这么老了竟然不跟我说。唉……谁让他长得那么英俊,又那么温柔,不喜欢都难埃 紫晶宫外,一白色身影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脸向外摩擦着,心情不是很好。 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就是不出来阻止。他们太年轻,没有历练过,所以不了解人心叵测。放手让他锻炼去吧,将他禁锢在冰月湖也真够为难他的,现在有心爱的女子作陪,这些日子肯定够他享受的了。 78就你在我心里最特别 两个人影相互依偎在长亭下,宁静和谐,原本调皮爱笑爱闹的性子也收敛了,朵儿在听流欢讲着他的故事。 那一日,皇宫被围,御林军首领降了韩军,皇室四面楚歌。韩相逼宫已久,却并未将皇室一族赶尽杀绝。身为三皇子的紫流欢背负复国之任欲往邻国逃去,手无寸铁的他本就没有武功,怎能逃出这层层的牢笼。路过藕塘之时,遇上皇宫侍卫,乔装打扮的他被一眼识破,在挣扎之下他误落藕塘,本想下去抓他的侍卫见他从水底未曾起来过也就不多纠缠。 到水里的流欢虽挣扎过,可是这一片水域却奇深,他又不会游泳,只任其沉落,最后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一千年后,他再次醒来,只见得一个美丽的女子护在一旁,陌生的面孔让他客气了起来。“姑娘,是你救了我?” “是1她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一字。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在下现在穷途末路,无从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1 “不用1 流欢见她性格如此冷淡,也不便多打扰。“姑娘,在此打扰多日,在下有重任在身,不得不离开,请恕在下无法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1 “时间不长,不过一千年而已。” 流欢听了,不知她说的什么。“在下听不懂姑娘的话,可否请姑娘明示?” “你落入藕塘后便快死了,正于我练功之时被打扰。后来我喂了你金莲藕,你便长生不老了。所以你足足睡了一千年。” “一千年?”这回轮到流欢崩溃了,虽然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但是一千年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你醒了,可以走了。”她无情的一挥手,流欢已出了水面。还是一片藕塘,不知道是在哪,但对那女子的话,他将信将疑。不死心的他到处找紫仙国,走遍千山万水,只为回到自己的国家,看一看自己的父王母后,兄弟姐妹,但是路过之地,无人知道紫仙国在哪,后来他在子邱国做了官,从史官那得知,紫仙国早于一千年前灭亡。这个结果,让他彻底死心了。 朵儿听完,为他的身世感叹,同时也同情他国破家亡,时过境迁,无人理解他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的痛苦。无朋友家人,天人永隔。也怪不得见到他妹妹如此震惊,怪自己当时太任性了,不考虑他的感受。 朵儿往他怀里缩了缩,“相公,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想着妹妹,想着我便好。” “嗯。”流欢将她护紧了点,如视珍宝。事情过去这么久,除了偶尔想起,他也释怀了,此生有这两个人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衣舞既回到灵台,修仙再无必要,只精进法术罢了。轩辕瑾不愿回西海,定要在此陪她。 凤族一事已经落定,四大家族中凤族也解除,从此无凤王这个位置,仙界也不与凤族来往。但凤族还是由这个残暴的君王当领导者,因为习惯了,所以没人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了。 落花谷旁,衣舞打坐凝神,轩辕瑾在一旁等候。太阳已经偏西,温暖的光芒照耀在二人身上,多像一对浪漫的情侣。 “衣舞,前些日子的话,你不要在意,是我太冲动才讲出那些话。”轩辕瑾辩解着,他知道自己不能着急,给她压力太大,会适得其反,如若因此她整天避着他,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师兄不必担心1衣舞叹了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温柔的攻势,难道她要做一个滥情的女人,心里同时存在两个人吗?于他,是太感动,才有了喜欢的影子,爱的恍惚。 “但是我的心意,还是希望你明白。”轩辕瑾知道不可能掩饰所有,所以索性说了。 “师兄到底是为何会看上当初还是凡人的我?”这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总爱问爱的原因。 轩辕瑾陷入了回忆,“其实看你第一眼,你那种纯真的气质便让我记挂了,这也算是一种以貌取人,后来不经意的从种种事件中去了解你,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就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这便是所谓的爱吧?” “嗯1衣舞除了这么回答,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是说谢谢他的爱。还是对不起不能接受,抑或考虑考虑,她都不能做,以后真的很难预料。他就这么将真心摆在她的面前,思想也真诚的吐露,没有说如何如何爱她,没有说她有多么多么好……换做是哪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吧?但是她的心真的还不确定,每一次她想首先想的都是夏侯绝适,自己的心凌乱了。一个既然得不到,为何还要想,一个如此用情之至,为何不能接受。有时她也搞不懂,可能就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最特别,这个词已经够解释一切了,爱不是不需要理由,是爱的理由太多,爱的理由无法言说。 即便如此真情表白,衣舞仍然不能盲目的答应或者拒绝,他的痛苦,也会是她的痛。无关爱情,只因内心的一种愧疚,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可以称之为暧昧,但这不是她真心想要的结果,他的爱,太深,她无法回应。 79道是无情却有情 紫葵离开妖界已久,想必妖王一定非常恼怒了,不过她不怕。龙妖墨当初救了她,虽与她看起来年纪相当,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岁,也可以当义父来讲了。 龙妖墨与紫葵都属于外表冷漠的人,各不管生活琐事,各不嘘寒问暖。接到命令的紫葵,一定对他的安排照做,且保证完成任务。而龙妖墨则是不管如何都要保护她。这像父子,又像师徒的情感,不是言语能看得出来,而是用行动证明的。 当她再次回到妖界,守门的仍是那两妖,自从上次碰了一鼻子灰,他俩再也不敢巴结紫葵了。默默的看着她走进去,而紫葵也对他们视而不见。 路过牡丹宫之时,见牡丹于台阶之上托腮冥想,从未换过其他颜色衣服的她如今着一白色纱裙,头发看得出未曾打理,更是素颜朝天。虽有好奇之心,向来不喜此人的她打算旁若无人的进去。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妖界?”牡丹身形立于前,拦住她的去路。 “牡丹宫主,你又想玩什么花样?”紫葵对上那一双纯净的眼眸,顿时也有些奇怪。 “你怎知我叫牡丹?你认识我?” “……”她不是脑子摔坏了吧?连她都不认识,她可是她在妖界的头号公敌埃“我认识你,我是妖界的护监执法,怎会不认识你?” 牡丹拍了拍自己的头,还是记不起来,如果她是妖界护监执法,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我不知道,你走吧。” 紫葵纳闷的看着她让开的身影,这又是闹哪出啊! 见紫葵往妖王寝宫而去,牡丹的心揪了起来,护监执法,是他的侍妾么? 还记得被他打伤后,两名绿衣女子守在她的床边,正伤心低泣之时,一婢女上前安慰道:“牡丹宫主,何必如此伤心?” “我……他竟然对我下手这么重1牡丹委屈的诉说着。 那名婢女摇头,这宫主失忆后性子完全变了,都不知道妖王陛下的脾气了。“牡丹宫主,若不是妖王陛下对你有情,你早就在他的掌下灰飞烟灭了,更不会有奴婢我在这伺候你。” “有情么?”牡丹喃喃自语,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被锁在铜柱之上,凌厉的紫眸让她不寒而栗。后来被放出来,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可就是这么一张脸,让她记忆深刻。是从什么时候起,关注起他的喜怒哀乐了?她也记不真切。 不是对她有情么,为何这个女人进得了她的寝宫,她好想进去看一眼。 若不是几千年的付出让他有所动容,他怎会留下她?自双亲离世后,妖王的脸上何曾有过笑容?好不容易来了个萱公主,才度过了几个春秋,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只有深深地哀怨。 “紫葵,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怎不回妖界。”坐在椅子上的龙妖墨没有了平时的慵懒姿态,只有紧张与严肃。 紫葵毫无顾忌的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1 “责罚事小,妖后的生死是大你知道吗?我已经做了法,就差以女子之心来炼药了。” 想到这,紫葵心底一痛,自己对衣舞的同情,对他却造成了伤害。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是为了七月七日那一天。看到他孤单的背影她何尝好受过。“陛下,都怪属下一时心软,才私自将衣舞的灵魂抽出,让她回去看下家人,那日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孔雀家族的仙妖,被她打伤后一直在冰月湖养伤,所以才没能及时赶回来。” “孔雀?低劣的神族,是不想活了1龙妖墨的脸上露出了杀掠的光芒。“你怎会被冰月湖的人救了?”这点还是他最猜不透的。 “陛下,冰月湖湖主,便是一千年前我所杀的那个人1 龙妖墨凤眸一眯,随即笑道:“紫葵,这次竟让你阴差阳错捡了个便宜,起来吧,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我已经找到了1 “谢陛下1紫葵的脸上虽然淡淡的,但还是有一丝痛心,毕竟那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孽债太多,只怕妖王陛下将来会遭天谴,萱公主醒过来也不会安心的,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陛下……我……” “有何事直说吧?” “我已经把言冉带到妖界来了,能否让他在这暂住些时日?” 龙妖墨思考了一会儿,随即答道:“无妨,只要你保证他无害于妖界就行了,若是有半点动作,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谢陛下成全1紫葵这回终于露出了笑脸,走路都一改之前的风风火火了。龙妖墨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爱情的力量真够大的。 “墨儿,记住母后的话,无论将来多强大,切不可伤害六界之本——人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破坏六界的和平,知道吗?” “母后,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听母后的话。” “真是母后的好孩子,父王母后虽法术冠绝天下,但也不会滥杀无辜,一旦有一界出手,其余五界都会不得安宁的。” “母后……母后……”龙妖墨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只留下母后的身影越飘越远。 “母后1龙妖墨轻轻呢喃着,那个温柔的女人,曾经这么教过他的。可是母后,你知道吗?我照你说的做了,是他们不放过儿臣。杀这么多人也是他们逼的,我只要萱儿能回来。 微风吹来,屋檐下的铃声叮当作响,唤起了谁的童年。 曾和几时,那张石桌上坐着一家三口,共赏月圆之夜。曾和几时,庭院的榕树下一对男女练剑,孩子在旁边手舞足蹈。曾和几时,母亲在旁边给孩子摇荡着秋千,父亲在桌前给母子二人作画。 太遥远的童年,太过美好。人之初,性本善,到了忍耐的底线,必将腥风血雨一常 80爱不了,走得了 春暖花开,气候宜人。庭院的青竹已经长了不少幼竹,斑驳的影子下,坐着叹息的身影。毕竟是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这场爱情游戏,她玩不起,爱不了轩辕瑾,爱不了夏侯绝适,只能爱自己,爱家人。情,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索性都不想了,不了了之吧。爱不了,总走得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轩辕瑾的身影频频出现,连许久不曾下悬坛的夏侯绝适也时不时出来一下,真心崩溃了。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此时的她,正是这种心境。 “师傅,我想回家了,师傅能否批准?”曲阁主屋内,衣舞惭愧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知道曲阁主非常疼她,看重她,可是她的确不适合再呆在这了,她的压力太大。 “衣舞,如果为师没猜错的话,你的离去定是为了轩辕瑾。”曲阁主的脸上满是惋惜。衣舞抬起头看着他,“师傅,我……” “师傅知道你现在很乱,还不确定,但是师傅告诉你,轩辕瑾确实是一个好孩子,法术上登峰造极不说,他对你亦是情真意切。” “师傅,你竟支持我们……” 自从上次择师会上,他便知道这个孩子能为衣舞舍弃很多,这样的男儿不可多得埃“为师只是说了该说的,剩下来靠你们你们自己了。” “谢师傅提醒,徒儿会好好考虑的。” “嗯,去吧。” “师傅,我没打算跟别人告别,所以……还劳烦师傅代转。” 曲阁主知道她无法说出口,只能借他来传达了。“你放心吧,为师会处理好的。” “谢谢师傅,徒儿走了1衣舞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回宁府。 一路上,满是回家的兴奋,再也不用担心被处罚。灵台的事,抛至脑后吧,再也不要想了。 早饭过后,轩辕瑾去了郭阁主的关门弟子授课处,三人身影只剩下全羽跟另一位弟子,心底落空。 待下学后,轩辕瑾问曲阁主衣舞的去处,只得一纸告别书,回家养老,不再修仙。 为什么?为什么连回家都不跟我说一声,作为一个朋友都要道别,你这是在逃避我吗? 门外,全羽看着室内的轩辕瑾伤心落魄的面庞,内心刺痛。原来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男子,你竟还是喜欢女子的。 某一日,夏侯绝适再度去翠华峰观日出,身边再无那个说话风趣的女子,说她羞涩她在仙帝面前却毫不退缩,说她调皮,她在曲阁主那颇受恩宠。几日不曾看见这么个秒人,为何会觉得不习惯? 每一次见她与轩辕太子在一块儿,为何心中不宁,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看不到她,会觉得有遗憾。 “玄合天神,你又来赏景了?”一个甜嫩的语音打破了沉静。 夏侯绝适转过身,原来是那棵梅花树修炼成了人形。随即笑道:“小梅花,你竟成人形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哦,上次掌门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来给我浇灌,我就成人形了。” 师傅一向宝贝多,不足为奇。“原来如此,只是你既成人形,为何不去修仙呢?” “小精其实是想见天神和那个姐姐在一起后再走了1 “那个姐姐?” “是啊,就是常常在这碰见天神的那个姐姐埃” 夏侯绝适一笑,见她单纯可爱,也不跟她讲大道理。“你为什么想要我们在一起呢?” “因为姐姐她说……”差点说漏了嘴,姐姐不让她说出去的。 夏侯绝适见她在那愁眉苦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煞是可爱。“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忘记了。”她傻笑着,显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夏侯绝适也不逼她了,“记不起来就算了,如果你想要修炼成仙的话,还是趁早去吧,我跟那个姐姐只是朋友哦1 小梅花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仙姑姐姐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竟然还说只是朋友。“小精知道了,不用天神操心。”转而又化作一棵树,再不说话了。 夏侯绝适看着她摇摇头,这孩子天真得可爱,只是为什么要跟衣舞在一起呢?因为不习惯吗? 两万年前,他是灵台一个初出茅庐的弟子,遇上魔王与冥王,非要将他化成魔兽,固然他天赋高,也不敌那魔王与冥王的联手。一直都爱来下界找他的雨莎从天而降,与冥王和妖王打了一天一夜,雨莎定要将他二人就地正法,因他俩伤害了夏侯绝适,不料被引入冥界,被失魂水入侵,最后……肉体被毁,只留得魂魄与其相争,再后来,冥王不让她入冥界投胎转世,就那么灰飞烟灭。 雨莎最后的七天是与他度过的,摸不着她的魂魄,只能听她的诉说,为他舍生忘死,他也曾流泪过,就在她消失的那一刻。之后过了一千年他都郁郁寡欢。那种离开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就是心里压抑得厉害。 她说爱他的那一刻,他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后来见过人世间,仙界,神界,妖界,一对对的男女难分难舍,受不了生离死别,他只明白了一点:爱就是离不开一个人。 对雨莎,对衣舞,都有过同样的感觉。但是,这算爱吗?爱又是什么?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真的很烦恼。 81姑嫂亦情深 初夏微凉,岁月静好,沿路的花红柳绿,莺啼燕舞。农家小舍,青烟几行上蓝天。美池桑竹,鸡犬相闻。是谁家的孩子还不归家,惹得母亲满湾呼唤? 京城亦是一片繁华,小贩的叫喊声,妇女的讨价还价声,孩子穿过各巷子的歌谣声……多么和谐的画面。归家的儿女,顿时感慨万分。 衣舞再次回到宁府,又把阿福吓了一大跳。自从小姐诈尸后,他就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阴气,虽然这是大白天。 “楚楚,你若是再包庇这狗奴才,休怪我将你逐出宁府1刚进走廊,花园那便传来了许晴的怒吼。 衣舞不禁奇怪的走近,只见绿裙趴在地上,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拿着鞭子正欲抽打,半空中却被大嫂死死掐祝 看到这一幕,衣舞的心紧了一下,她竟敢动绿裙。 她默默施法,让那鞭子直直打向许晴,许晴捂住脸痛苦的哀嚎着。“你这狗奴才,眼睛瞎了?” 那男丁忙颤抖的跪下:“大夫人,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人冤枉啊1 司徒楚楚忙扶起绿裙,“娘,娇娇根本就是自己滑倒的,根本怪不得绿裙。” 衣舞这时走了过去:“大嫂,绿裙,怎么都在这?”衣舞笑着走过去,像是没看到刚才的事。 “衣舞1 “小姐1 司徒楚楚与绿裙惊喜道,没想到衣舞又回来了。 “哟,大娘也在呢,您这是怎么了?”衣舞假装刚刚没看见,俯下身子加心安慰道,实则是嘲笑。 本就在看到她第一眼就生厌的许晴此刻更是愤怒,被她看到这副丑态不被笑死。“我的事,用不着你管1 “那大嫂,我们走吧?”衣舞转过身毫不在乎,拉着绿裙和司徒楚楚就走。 “你们都给我站住,狗奴才,还不知拦下那贱婢1 家丁立刻站了起来,衣舞嘴角一笑,手中暗动,他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正巧摔在许晴身上。 这回换成两个人哀嚎了。 衣舞嘴角一扯,大娘,这次回来给你带的礼物,还喜欢吧? 司徒楚楚的闺房内,刚出世的侄女正做着美梦,只剩她们三人围桌而坐。因衣舞交待照顾好绿裙,司徒楚楚便也不把她当下人了。人后像姐妹一般。 “大嫂,娇娇是何人?” “小姐,你原来都听到了?”绿裙疑惑的问她。 “我若没听到,大娘怎会挨那一鞭?”想起来衣舞就想乐,终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原来这都是小姐搞得鬼?”绿裙恍然大悟。 不提那娇娇还好,一提就惹司徒楚楚伤心。“衣舞,娇娇是你哥哥的通房丫鬟,因我没能生下男丁,娘便以死相逼,非让宁豫娶了她,前些日子被诊断出喜讯,被抬做了夫人。她本就是娘的家里招来的,自然听娘的话,今日她不慎滑倒,差点小产,正好绿裙在那里路过,她便陷害绿裙说是她撞上去的。” 衣舞听完,满脸义愤填膺,这两个女人太狠毒了,摔倒了也是报应。“绿裙,有没有伤着哪啊?” “小姐,奴婢很好,少奶奶对奴婢如妹妹般,一直护着奴婢。” 衣舞感激的看着司徒楚楚,“大嫂,真是难为你了。” “衣舞,你我情同姐妹,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绿裙又照顾我这么辛苦,我怎能负你所托。” 顿时三姐妹的手握在一起,那是她们不变的情意。 “小姐,上回你不告而别,这回不会又……” “绿裙,这次我不会不告而别了,我打算在家里住些日子,顺便帮你们扫清一些障碍1 “小姐,你不会?”绿裙惊讶的看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衣舞敲了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小姐我像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那你是想……”司徒楚楚也挺疑惑的,现在木已成舟,她都怀上了孩子,还能怎么办? “山人自有妙计1衣舞神秘的一笑。哼,敢跟大嫂抢我哥,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晚宴做得异常丰盛,只为了迎接衣舞归来。除了身子没好的娇娇,所有人都到场,只因衣舞是宁青云最宠爱的女儿,不出席便是违抗宁青云的命令。 “大哥,今日听闻你又抱得一美人归,更是锦上添花再得一子嗣,妹妹在这恭喜了1衣舞为了试探下他的真心,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了个冷不叮 宁豫闻之一顿,脸上的表情亦是淡淡的,“不过一通房丫鬟,不足挂齿。”言语间透漏出不快,连带那娇娇也羞辱了一番。 衣舞没有丝毫觉得尴尬,反倒安慰着:“今日二夫人不幸滑倒,动了胎气,身子骨不好,是不是得请个御医来看一下?” 人人都知道衣舞跟司徒楚楚感情深厚,这回竟是关心起那未谋面的二夫人来了,这不是往大少奶奶伤口上撒盐么? “衣舞说得是,毕竟她也有你的骨肉了。”宁青云也附和着。虽然这个儿媳他不喜,出身又低,毕竟肚子里怀着宁家的种。 宁豫不悦的答着“爹,我知道了1 听到这些话,衣舞诡异的笑着,这回看你宋玉娇怎么接招。哼!结婚以来就同过一次房,有那么准第一次便怀上了?况且今日还摔了一跤,血都没出,你这肚子里到底怀了个啥玩意儿啊? 82扫地出门 第二天,宁太傅从太医院请来御医,宋玉娇仍躺在床上安胎,见衣舞与太医一同前来,脸上却并没如衣舞所见,露出焦急之色。 衣舞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她算错了?那腹中果然有胎儿?可是昨天都摔了一跤怎会平安无事? 红帐内,一只玉手伸出,果真是嫩如玉笋,细如葱白。符太医把脉半天才面露喜色,“三小姐,二夫人母子平安,只是胎位不稳,还需调养。” 衣舞心中一噔,却掩饰了表面的僵硬。“如此甚好,你大哥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那宋玉娇也是个圆滑的人,早就知道衣舞不会这么好心,却仍是轻声软语道谢:“妾身在此谢过四小姐了。”因她是个地位低下的人,虽是衣舞哥哥的妾,却不能把她叫妹妹。 待衣舞送完御医出来,心里仍是想不通,怎么就怀上了? “符太医,经您刚刚诊断,可知这二夫人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依老臣所见,二夫人应该是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哼,怪不得孩子掉不了,竟不到一个月。具衣舞所知,她哥哥三个月前就娶了她,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有两个多月的身子才是。好你个宋玉娇,真够不要脸的。 “符太医,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可否请您跟我爹爹禀告一下这二夫人的身体状况?”这个宁府,还是她爹做主,这次,看谁救得了你! “这个不是问题。” “那就劳烦符太医走一趟了1 客厅内,符太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宁青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以笑脸将他送出了门。在一旁的衣舞直发愣。 “爹,您怎么还笑得起来?” “舞儿啊,玉娇虽是个丫鬟出身,好歹她也有了身孕了,你可别为了楚楚做些傻事啊1 衣舞气结,她爹肯定是还没反应过来。“爹,您可知大哥只与那宋玉娇同过一次房,还是成亲当晚,而大哥三个月前就与宋玉娇成婚,怎可能只有不到一个月的身孕?” 经衣舞一提点,宁青云的脑袋如断了弦的弓,险些昏倒。他堂堂太傅一生注重名节,家门清白,这宋玉娇竟敢不守妇道,她……“舞儿,马上,马上让她离开宁府1宁青云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爹,您消消气,这事您还得跟大娘说说,省得她不相信。” “我们宁家,世代是书香门第,从不做这么败坏名声的事,传出去,还让我这张脸,宁豫的面子往哪放?” 这件事只对许晴,宁豫和司徒楚楚说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后来陆续请了几个太医查实当面没给宋玉娇难堪,只在人后羞辱了一番将她扫地出门。许晴痛心疾首,这个狗奴才怎么这么蠢,给宁豫戴了绿帽子。 净身出户的宋玉娇,已经没脸见宁府的人了,只是幽怨的看了衣舞一眼,这事一定是她捅出去的,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新婚之夜若不是宁豫喝醉了,她也不会有机会洞房。服侍他这么多年,他都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终于成了亲,他却不愿与她同房,这叫她如何生存下去。所以,她只好找个人来生子了,可是…… 宁衣舞,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同样要你身败名裂! “嫂子,怎么样,现在心里好受了吧?”衣舞在一旁笑着说。 “衣舞,想不到你如此心细,要不是你查出这件事,让你哥哥蒙羞多少年他都不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像她这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很有可能会做这种事。再加上羡慕你跟我大哥的感情,然后就嫉妒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好好谢谢你1 “嫂子,你说哪里话,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绿裙被你如此对待,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呢。你若是真要感谢,再给宁府添个男丁就好了。” “噗……”绿裙忍不住笑喷了,“小姐,这么羞人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司徒楚楚脸一红,“妹妹休要取笑我,你若不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便不生了。” 衣舞没想到她嫂子也会算计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就悲催的吵醒了她的侄女。 一声婴儿的啼哭就让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了。唉,嫁人谈何容易,良人不知去向,何来洞房花烛? 一个被休掉的人,还有谁会要?在街上无处停息的宋玉娇悔不当初,更对衣舞恨之入骨。若谈姿色,她亦是清秀可人,那么娇小的身子骨如雨中的花朵,摇摇欲坠,让男人有一种保护欲。 前途渺茫的她,走进了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青楼。为了报仇,只要有钱就能请到杀手,她名分全无,身子不干净,下半辈子没了指望,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等她攒够了钱,看她不请达官贵人,江湖杀手杀了这恶妇。 83离开的人没心没肺 充满了温馨气氛的宁府,亦是她梦想中的家的味道。虽然还是少了母亲这个角色,但她多出了姐妹,还有江瑞鸣这个有共同语言的人偶尔玩笑几句。 “宁衣舞,来古代这么久了,难道没想过在这找个合适的人过了算了?” 衣舞叹了口气,在家真不想讨论这些事。“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跟宁若蕾一样一见钟情,再说了,古代美男太多,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万一选错了怎么办?”她半开玩笑着,在掩饰内心的酸痛吧。 “等你结婚了,我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注意点的好。”江瑞鸣虽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说话正经起来很有领导者的风范,像是在给你上教育课。“嗯,总会遇到的。”遇到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她无从辨别。一个不敢表白,一个不敢接受,有些话怕说出口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她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但不是现在。 待江瑞鸣离开后,衣舞也就闲下来了,只要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索性找个人来陪她聊聊天,许久没跟绿裙说过话了,看她现在过得如何吧。 “绿裙,跟了大嫂这么久,还想继续呆在她身边吗?” “小姐,这……少奶奶对奴婢很好,小姐也是,若是让奴婢选,真的很为难1绿裙愁眉苦脸,新主子旧主子都对她那么好,是在无从辨别。 “傻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喜欢大嫂便好,我又快要离开了,若是你不习惯呆在大嫂身边,我便带你四处游荡,若是习惯便好说了。有大嫂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大嫂也需要你这么个机灵的丫头陪伴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姐……你又要走了吗?” 又要走了吗?不是她要走,是不得不走。凤族是个不容小觑的家族,他们肯定还会抓她去解除血咒的。她若呆在家里,只会连累家人。 “嗯,小姐现在不比以前自在了。”树敌太多,只怕她们来报复的时候伤了她的家人。 “那小姐走得时候可不可以告诉绿裙一声?”绿裙眼睛湿润的看着她,好怕她突然一晃不见了。 衣舞抚了她额前的长发,盯着她可爱的脸蛋认真道:“这次我不会了,记得以后要是找到心上人了,跟大嫂说一声,她一定会厚待你风光出嫁的。” 绿裙点头不语。 正是月上苍穹,蛙声连片之时,衣舞听到房屋上的瓦有动静,如鬼魅般飘出了窗外。立于隐蔽的树上,双手环胸见俩人在她屋顶上打斗,一个穿白衣裙,带白丝巾,一个穿黑衣,戴黑口罩。真是奇葩,还真没见过做贼都穿得那么显眼的。 不一会儿,那黑衣人便白衣女子打下屋子,那黑衣人也没哀叫,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子也能出手这么重。 衣舞走近些,只听得那白衣女子不屑道:“废物,就你这身手还敢来找宁衣舞,等你成仙了再来杀她吧。” 黑衣人一愣,他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杀手,今日却被一个女子羞辱一番,不杀他还让他回去再练练下次再来?她不是脑袋有病吧,怎么那么希望他来行刺? “你……你到底是何人?”黑衣男子虽有忌惮,但绝对不服一个女子能胜他。刚刚虽然应付得有些吃力,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腥味。 “本公主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识相点赶紧滚,等宁衣舞出来了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埋在哪。” “你……”黑衣男子气结,可是内伤很重真的很难再打下去。 “你是何人?找我干嘛?”衣舞知道她会是来找自己的,便也不躲躲藏藏了。 那女子拉下丝巾,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宁衣舞,我真想杀了你,我哥哥为你受伤中毒,你却一走了之不顾他死活1 轩辕蝶的话让她吃惊不小,轩辕瑾他……竟然受伤中毒了?“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才知道关心他吗,你在灵台的时候做什么去了?真搞不懂我哥哥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女人1 “我……带我去看看你哥哥。” “哼,见我哥哥,你没资格,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哥哥面前,他已经失忆了。” “什么1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中毒了受伤了?是她太粗心大意了,跟凤族那么多人交手怎么可能不受伤? “宁衣舞,以后再见你出现在我哥哥面前,我就见一次杀一次,反正我哥哥他现在不记得你了,你也别想他再护着你1 衣舞跌坐在地上,轩辕蝶已经离去,只留下刚扯下的丝巾证明她来过,这件事是真的。她多么希望这是梦,轩辕瑾,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我会欠你更多的。若是早知道他受伤中毒,她一定不会走,一定会帮他找解药,好好照顾他。失忆……如果只忘了她一个人该多好,一个失忆的人该有多痛苦脑子一片空白,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不记得。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要这么对他? 她多希望,这些痛苦是发生在她身上的,那样她谁都不记得了,不必接受这些痛了。为她付出那么多,受伤的只会是他…… 84浅爱怎敌深情 一宿未睡,衣舞真不知该怎么办。眼袋下沉,哀愁之深谁能懂?别说情债了,恩都还不清。 携一缕阳光,又踏上了离家的旅途。是的,她不能无动于衷,如今只能求一个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求到他了,欠他的人情也不少。而且……还是她心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人。灵台山上,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所谓高处不胜寒,他在那上面,是不是没日没夜的为琐事操劳? 少了欢笑打闹,少了明争暗斗,每个人都那么规规矩矩的,将这么一个福地幻化成了无形的牢笼。 “师傅,徒儿想求少掌门一件事,不知可否让师傅带我上去?”曲阁主藏书阁内,衣舞的脸上急得挤成一团。 “找绝适?”曲阁主也奇怪,上次绝适无缘无故去了凤族,按说除了救了衣舞那一次,他俩再无交集,这衣舞怎么会想到找绝适帮忙? “嗯,师傅,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去见见他吧,我真有急事。” “大战在即,只怕他也忙得不可开交啊1曲阁主面上为难,但是他又不忍心让爱徒失望。 “什么大战?”衣舞纳闷道,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战?曲阁主见自己说漏嘴,怕衣舞卷入这场是非之战,随即改口:“不过仙界一个下棋的比赛而已,你要见他我带你去便是。” “谢谢师傅1 悬坛之上景色格外迷人,有结界保护不让寒气入侵。紫竹修长挺拔,密密麻麻的叶子成了鸟的天堂。由于气候温暖,那些鸟一年四季都不愁冬日改怎么过。 衣舞上次对这没多少记忆,现在也无心察觉什么东西长在什么地方。 送入结界后,曲阁主便下山去了,她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还要让他帮忙,还是救轩辕瑾,这误会,注定更大了。 正以龟速接近茅屋,夏侯绝适却自己出来了。仍是一身白衣,在阳光下如净化的天使,带着耀眼的光芒,直把她的心塞得满满的。 夏侯绝适看见她,首先是一顿,几天前他下去时从曲阁主那儿得知她走了,这会怎么会出现在这?夏侯绝适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有一种只要她在身边就会心安的感觉。 “师妹,怎么上我这儿来了?”脸上强装着镇静。 衣舞这才慢慢移着步子,似千斤般沉重。“师兄,今日找你来是……是有一事相求。” 夏侯绝适展露笑颜,一个浅浅的酒窝格外迷人。“师妹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命都能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麻烦的?嗯?” 衣舞听完脸一红,似乎从来到这儿开始就一直在麻烦他,救她性命两次,在掌门那开罪一次,包庇外出一次,从龙妖墨手上救下来一次……“这回,是想让师兄帮忙找一个医术高超的人,上次轩辕瑾他为了就我,在凤族受伤中毒,后来又失忆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师兄。” 夏侯绝适听完,脸上失去了笑容,却并没有其他表情,想了一会儿便道:“这个当然可以帮,师妹尽可放心。”夏侯绝适的脸皮动了一下,明明自己救人无数,苦笑自己听到轩辕瑾的名字心里会不舒服。 “谢谢师兄1衣舞真是万分感激,可是高兴之余又有一抹苦涩,这个误会更深了,这样他就更不会对自己动心了吧? “你先在茅屋里歇着吧,我去仙界一趟。”夏侯绝适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一句话,说完又后悔自己太唐突。 “啊?呃……好……好的。”这回轮到衣舞傻眼了,她在这坐着会多不自在啊,况且还有掌门在这上面,等下如果碰到该怎么解释? 就这样,衣舞去了他书房随便翻翻书,看看画,字画全不能入眼,因为心急如焚。夏侯绝适去请他的一位旧友一同去西海看玻 一路上,夏侯绝适只觉得心里沉得厉害,比起轩辕瑾,他做的事是不是太少了?萍水相逢怎敌朝夕相对?轩辕瑾对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又能做到何种程度,若是没有这些杂念,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烦恼?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看到她留在自己身边,她笑自己也会跟着笑,她不开心自己也会紧张。这是所谓的爱吗? 西海龙宫内,玉树仙人将他最宝贵的药都拿出来了,因为是玄合天神要救的人,就算他再相信自己的医术。也要以防万一。 当轩辕蝶和龙王看到他二人前来,虽不知所以然,却仍是恭敬的迎接一番。 轩辕蝶只见过他一次,但是灵台少掌门她绝对记得?“不知少掌门带着这位不知尊姓大名的仙人造访,有何贵干?”因轩辕蝶曾是灵台弟子,说话也不那么客气了。 “听闻轩辕太子身受重伤,所以特地请玉树仙人来医治。” 龙王听此大吃一惊,这夏侯绝适竟把玉树仙人请来了。玉树仙人堪称仙界第一神医,别人都无力回天了他也能起死回生,各种奇怪的治病方法,什么以毒攻毒都用得别人心惊胆颤,但凡在他手中的病人都能恢复安康。可是这玉树真人的脾气却古怪,俗话说医者父母心,他却随着自己的性子爱救不救,只要他想救的,邪魔外道也要救,不想救的,就算仙帝他儿子濒临死亡他也是连头都不抬一下的拒之门外。自有了仙界以来,他救过的人不会超过两百人,所以树敌颇多。 “原来是玉树仙人,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恕罪1轩辕蝶当然也听过他的名号,请他来哥哥肯定有救了,随即降低了身份阿谀奉承。 “行了,直接带走去瞧太子吧。”玉树仙人平时就是个随便惯了的人,他最讨厌那些礼节了,客套来客套去还说不上正题,真够浪费时间。 “蝶儿,快带仙人去。”龙王迫不及待道,心里对夏侯绝适存在无限的感激。 85自卑到了放弃 经玉树仙人细细把脉,轩辕瑾的伤和毒都有所了解,中的乃是魔兽之毒,受得凤族神火所震成的内伤,以及为阵法所困后神力在一步步的衰退,所以,他必定受了很多痛苦。 轩辕瑾发呆般的呆在床上,对眼前的人都没有印象,任他们给自己捣腾着。“太子的内伤好治,只是这失忆之症是毒侵入脑髓神经所致,需洗脑一番,就是不知各位信不信得过我?” “信得过信得过,仙人的医术还能不相信么?”轩辕蝶急忙答道,只要他在,哥哥一定能醒的过来。 玉树仙人抬头一笑:“你这女娃心直口快,待会可别后悔哦?” 轩辕蝶面部一僵,到底要何事让她后悔? 只见玉树仙人拿出一粒丹药给轩辕瑾服下,轩辕瑾陷入麻醉昏迷状态。然后拿出一条蜈蚣模样的虫子出来,将一根针扎入轩辕瑾头顶,蜈蚣便趴在那针上,顺着缝隙往里面钻。 “这……”轩辕蝶的手颤抖的指着那蜈蚣,“仙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让蜈蚣进入我哥哥的身体里?” 玉树仙人哈哈大笑,“这便是我的独门秘笈,以毒攻毒啊?这蜈蚣便是我养的,它最喜欢各种毒了,所以我让蜈蚣进入他脑袋里把那些毒都吃干净啊?” “这……它不会伤害到我哥哥吧?” “这个嘛……其实它最讨厌吃东西被人吵了,不然就会随便什么狠狠咬一口。” “啊?”轩辕蝶紧张的压低了声音。 玉树仙人心里暗笑着,这小女娃真好骗。 轩辕瑾再醒时,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两个小时间留着吃了顿饭,龙王能得到如此两位贵客临门相助,别提有多高兴了。 “龙王,此事因衣舞而造成了太子的伤,她也很过意不去,才特意请我们过来的,还望龙王念在她也无辜的份上不要怀恨在心。” 之前瑾儿就为她颓废不堪,这次又险些丢了命,他怎能不恨?自家的儿子谁不心疼,人还没见着就已经让他儿子神魂颠倒,甘愿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要是当了太子妃,那还了得?算她还有些良心,竟然请动了两位大仙,不然他肯定亲自去会会她,看她长得如何红颜祸水。 “既然玄合天神都这么说了,想必那姑娘也是个不错的人,若有机会让瑾儿带西海来见见,也好让我们龙宫来桩喜事。” 夏侯绝适拿酒杯的手在听到“喜事”这两个字时一抖。 “玄合天神怎么了?”这点小动作被玉树仙人发现了,纳闷的究根问底。 夏侯绝适仍是一抹温润的笑意,“我没事,只是听到龙宫有大喜事,我亦是为龙王感到高兴才没注意手中杯。” “父王,我不能带衣舞来此。”门外轩辕瑾面无表情的进来了,刚从病床上起来,面色憔悴,一身白衣里衣显得格外单保 “瑾儿,你好了?”龙王兴奋的站了起来。 轩辕瑾慢慢走近,见夏侯绝适也在桌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个人既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他若能带回衣舞,早就带回了,哪会等到现在,只是……轩辕瑾坚定的看着龙王:“父王,我已经没事了,不过将衣舞带回来却不是时候。” 夏侯绝适百思不得其解,连龙王都妥协了他为什么要放弃?难道经过失忆他想通了他对衣舞没感情了?这么想,心里竟然好受点了。 “你这孩子,当初不是心心念念都是她么?现在可是反悔了?” “父王,衣舞她现在……并未接受孩儿。”轩辕瑾不得已说出了这个事实,抬头看了看夏侯绝适。 夏侯绝适与轩辕瑾对视着,是对彼此的不理解。衣舞竟……夏侯绝适从来都不知道会是这样,还是从轩辕瑾口中得知的。 她若能接受自己,便不会逃走了是吗?一定是再为他和夏侯绝适烦恼着,那么他便给她时间,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的。他现在也不怕让别人看他笑话了,想笑就笑吧,没人规定他轩辕瑾爱的女子非要属于他,堂堂太子被拒绝又怎么样,他压根不在乎这个身份。 “她……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1龙王的手没收住内心的气氛的往桌上一锤,连夏侯绝适和玉树真人都不顾及了。他的儿子对她这么好,她不过一个初入神族的凤凰,竟敢让瑾儿丢了脸面! “父王1“龙王”轩辕瑾和夏侯绝适异口同声道,相互看了一眼又别开了视线。 “瑾儿,我们神族和龙族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执迷不悟。我明日便给你说亲事去1龙王压制不了内心的怒火,这宁衣舞不就是一个低下的凤凰,有什么了不起的! “爹,孩儿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为孩儿操心了”。 “你……” “龙王,您消消气吧,太子的真情天地可鉴,总有一日会感动上苍,得到佳人良配。”夏侯绝适忙劝解着,虽然他还没跟衣舞在一起,若是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吧?想这么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他内心一些细微的想法还是早早自行了断。跟在他身旁,一定会有更多欢笑,而自己……不过世间的一个闲人,不懂如何去爱人,又怎会给人爱? 见夏侯绝适都说情了,龙王也不好再发作了。只叹气点头道:“你们几个年轻的孩子,心思真是搞不懂1 轩辕瑾带着稍有感激的心看了轩辕瑾一眼,看样子,他对衣舞和对雨莎一样,无动于衷。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一个人的心封闭,不让任何人靠近? 86怅然若失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恰遇顶头风。 正直神思恍惚,百无聊赖之际,一阵脚步声哒哒传来。 “衣舞?”姜天峰不确定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她头上那个金凤印是怎么来的? 衣舞立刻乱了阵脚,不管他是谁便行礼道:“衣舞拜见掌门。”在悬坛之上,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吧? 姜天峰似未听到她的话,未让她起来。 “掌门?”衣舞脚都酸了,您老人家好歹说句话呀。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探究的眸子,吓得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了。 “起来吧?上次见你时未发现这金印,这是怎么来的?” 还好还好,没问她为什么在这。“上次凤王来滴血验亲掌门可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 “衣舞本是凡人之躯,后又被确认为凤族大公主,误食母亲元神,从此为金凤。只是这金凤印,听穆妈妈说是打小就有的。”说到穆如风,上次衣舞从灵台走后也没跟她打招呼,唉,真是不孝。让她独自一人守着灵台的屋子等她回来,真的过意不去。 姜天峰眼睛一眯,他猜得果然没错,她原本就是五彩神凤。在她抬头之时,立刻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容,“衣舞,师傅的洞中有上好的神兵利器,为师送你一件吧?” “师傅……这……”掌门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神兵利器听起来真的很不错,她手上的确就没有兵器。 “跟师傅还客气什么,随我来1 “谢谢师傅1衣舞屁颠屁颠的跟上,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西海龙宫里,玉树仙人为轩辕瑾做了最后的清理,夏侯绝适便迫不及待告辞。“衣舞还在灵台等着我回去给她答复,便不多相扰了。” 一听衣舞又回到了灵台,轩辕瑾蠢蠢欲动,可是另一种担心又随之而来。若不是他上次呆在了灵台,她也不会不辞而别的躲避,若是再去,恐怕……深思熟虑之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气声。 “既然玄合天神有事,本王便不多留了,玄合天神拔刀相助,本王感激不荆” “刀未现,何来拔刀相助?不过给朋友搭把手而已1夏侯绝适不想让他还这个人情,就当做替衣舞还了轩辕瑾的恩。 龙王听了哈哈大笑,“玄合天神还是一贯的作风,施恩不图报。” 夏侯绝适只笑不答,不是不要感激,而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在别人看来一心行善,不求回报的大公无私。 他的人生中除了师傅告诫他的惩恶扬善,就没有其他的追求目标了,所以不管什么所谓的回报在他看来都是没有用的,他不了解自己的人生中缺点什么,也就不想别人为他浪费了。 玉树仙人那有些顽皮性子的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夏侯绝适一眼:“绝适啊,世间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错过某些东西。或许我这个疯疯癫癫的仙人不配指点你什么,但是你要自私一点,去追求自己所要的,不要事事顺从别人的意思。”他说得委婉了一点,顾名思义就是不要一切服从于命令,他师傅的安排。上次在齐仙宴上跟他师傅抬杠,别提他有多高兴了。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懂得有主见点了。 “仙人说哪里话,您教过绝适不少,绝适心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不把你当师傅?”虽然他们见面次数不多,自从在仙帝面前为仙人说了次情,他对自己越发亲近了,虽有辈分之别,却更像知己。 “哈哈……我这怪人万能有你这样的徒弟就好喽,不多说了,我走喽1说完踏着祥云极速离去。 夏侯绝适一声“仙人”喊出口,他已经走得很远了。他笑了笑,这个老人虽然爱开玩笑了点,但对他总是有求必应的。也就不做答谢了,他那么豪爽的人,哪会在意这些虚礼? 回到灵台时已经天黑,悬坛之上的鸟儿也都睡着了。见屋子里灯光未亮,许是睡着了。面上温和的笑了笑,想去别院休息,还是忍不住抬脚往屋里瞧一瞧,只要不惊醒她就好了。 夏侯绝适拿了一个灯光微弱的马灯,只是从窗口进去之后,未发现床上躺着人影,他的心里怅然若失。她会去哪儿呢?不是说好在此等候吗?她也过不了这结界,又会去何地? 他拿着天元珠四处查找,不管是丛林,山坡,河边……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他自嘲着安慰道:“说不定师傅带她下去了,何必心急如焚,都已经决定放下了不是吗?” “绝适,大晚上的还出来做甚?”姜天峰背着手出现在他后面。 夏侯绝适行了个礼,“师傅,今日衣舞来找我有事,我去西海让她在此等候,却不见踪影,所以……有些担心。” 姜天峰面色一沉,夏侯绝适却未看到。“今日见她说想亲自去西海看看,所以为师已送她下去了。” 夏侯绝适猛的抬起头,下去了?她这么担心轩辕瑾,肯定是去看他了,路上没有相遇也怪无缘吧。“那谢谢师傅了,我便不用担心了。天色已晚,师傅可得早些歇息。” 姜天峰点了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狠色。看来,她是留不得的。 夏侯绝适心里五味杂粮,正好龙王今日也说让衣舞去西海看看,何必自私的拆散一对鸳鸯?她们俩情投意合,他不能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 情爱?罢了,几万年捉摸不透的东西何苦耿耿于怀,习惯了一个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吧? 放下,真能放的下么? 87真正的恶魔 当衣舞再次醒来,一个密闭的石室内一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再看四周……白骨森森。 衣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哪儿?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些冰冷的骨海 她被掌门带到兵器库,然后就……衣舞睁大了眼睛,被他打晕了,然后送到这来了?掌门!他到底想干什么? 衣舞四处搜索着出处,无奈灯光太暗,机关难找,她只能脚软的踩过那些先人的白骨四处敲着墙壁。 随着石门轰动的响声,光线也随之而来。曾经那是一张很慈祥的脸,如今却带着恶魔般的微笑。 “掌门……你……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 “你不需要知道,反正早晚是要死的。”姜天峰不屑的看着她,用眼神就足够把她杀死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衣舞仍然很平静,在他手里,不可能跑得了,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连亲人,朋友,还有她爱的人都没有看见。 “我找了五万年,才找到上古神龙的转世,没想到拥有神龙印的人却是绝适,我不忍心动他。而你……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为五彩神凤,我喝了你的血的话一定能够成为六界第一1 “你……”衣舞忍不住打着哆嗦,喝她的血?“你这个恶魔,想成为六界第一,就一定要伤害这么多无辜吗?” “哈哈……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无辜的,而你……绝对不是1姜天峰拿出一颗种子模样的东西,带着蓝色的光芒。他一刀将衣舞的手划开,衣舞疼得大叫。 他将那金黄色的血滋润了种子,就奇迹般的冒出了幼芽,然后不断冒出叶子,接着开出了一朵紫色的花。 衣舞捂住手上的伤,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血,竟然能够催生?“这……” “这棵情种是从绝适的心里分离出来的,你竟然能让它开花,可见你对绝适爱得如此之深1 夏侯绝适……她的心抽搐着,好疼。你竟被你师傅骗了这么多年,拔出你的情种,一开始便妄想取你性命修炼仙术。 “你……你还算神仙吗?你根本就是个恶魔,你怎能这么对待夏侯绝适,你骗了所有人1 “哈哈哈……我是骗了所有人,那又怎么样?我最恨的就是男女之情,所以我不让任何一个有可趁之机。你爱上了绝适,就注定你会跟雨莎有同样的下常”说完,点了衣舞的穴道,一把刀再次割上了衣舞的手,衣舞痛得颤抖都不能了。 “你要杀就杀了我吧,不要动夏侯绝适,要血随你取,不要磨磨蹭蹭的1衣舞一咬牙全部咆哮出来了,反正都是个死,何不来得干脆一点。 姜天峰轻轻一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着急想死的,不过还没到你死的时候,你的血,我留着还有用1他将血收回瓶子里,又出了石室。 衣舞的神经都快麻木了,连思考都觉得难受。这么大的转变,她真的接受不了,夏侯绝适这么多年来一心行善,却不知道他的师傅是个如此歹毒的人!如若自己不在了,是不是就要狗急跳墙杀害夏侯绝适了?她必须出去,告诉他这个秘密,他的师傅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衣舞的身子渐渐虚了,幸好有了神之躯,不会饿。 轩辕瑾一改之前的作风,穿出一身白色长袍,绣着梅花的纹样,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冷酷中带了一抹阳光。 他正在灵台山脚下,朝思暮想的人马上就见到了。两个受门的弟子见是他来了便自动放行,只是觉得很奇怪,他可从来不出浅色的衣服,还记得他那时说全羽穿着浅色衣服跟个女人似的。 “师傅,衣舞怎没来上学?”轩辕瑾顾不得曲阁主是授课的时间了,去了衣舞的屋子她又不在。 曲阁主一皱眉走了出去,“为师也不是很清楚,上次将她带上悬坛请绝适去救你后就再未看见她下来过。” 曲阁主语出惊人,让他有点承受不祝难道他俩已经……“师傅,您告诉我,衣舞和少掌门是不是……”在一块了。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 曲阁主一惊,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绝适不会亲近女色,衣舞她……他还是不太明白,这次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再说。 书房内,夏侯绝适正计算着什么,突然发现有人进结界了,他顾不得再思考作战的方案就出去了。 还未走过桥,曲阁主和轩辕瑾一同找上门来了。夏侯绝适很不明白,这轩辕瑾跟师傅一起来能有什么事? “绝适,几日不见你怎么憔悴了?”曲阁主忧心忡忡,难道他们…… “师傅,我已无碍,近日为大战之事有些忙碌。”一边不想开战,可是又不得不遵守仙帝的旨意,既要打完胜之战,又想使敌方的伤亡减到最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多法子啊! “少掌门,衣舞可在你这?”轩辕瑾已经等不及了,他必须做出决定了。 “衣舞怎会在我这?从你伤好的那天起,掌门就送她下山,她去了西海就再未来过。”夏侯绝适还纳闷了,他倒希望衣舞在此,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轩辕瑾,这几日这么憔悴,大多是因为她。 “什么?衣舞去西海?衣舞可是从来没去过西海的,不然我也不会来灵台找她了。” 夏侯绝适说不出的惊讶,虽然略带一丝兴奋,更多的是紧张。“她不会半路上遇到坏人吧?” “难道是凤族?”轩辕瑾的拳头捏紧了,若是这次再伤害衣舞,他要凤族所有人陪葬。 “不要太冲动,先把事情调查清楚1曲阁主看着已经疯狂的轩辕瑾安慰着。 “也还可能是龙妖墨,你去凤族,我去妖界一看便是1关键时刻,夏侯绝适得多方面思考绝对不能再紧张了。早知道当时把天元珠给她就好了,现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该怎么办? “你们不管有没有发现衣舞,速去速回啊!不然会有更多人担心了。”曲阁主见他们俩匆忙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两个都是世间少有的好孩子,衣舞会选择哪一个?他现在相信了,绝适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 两个都是他的徒弟,绝适虽然比较亲,但是任何一个他都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埃 88这就是爱 轩辕瑾寻遍凤族的每一个角落,就差掘地三尺了,还是见不到衣舞的人影。此时他多么希望衣舞能在这,好过茫茫中如大海捞针般寻找。 带着不死心,他一定要找出衣舞,不管她在哪?不找到她是不会回灵台去的。 妖界其实也格外美丽,撇开这些人的长相问题,这也算得上一块福地。夏侯绝适叹息,仙神二界这么不待见妖界,难道仅仅因为龙妖墨吗? 搜索间,见一熟悉的身影在桌旁磨墨,一个紫衣女子在桌边抚琴。一白一紫,男俊女俏,无需言语可见眉目含情,让夏侯绝适有些恍惚,他从未感受到这份宁静的眷侣生活,为什么那么向往? 陷入沉思清醒时,只见白衣男子抬头一抹腻人的温柔,原来是水言殇! 冰月湖湖主怎么会在妖界呢,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子吗? 既是熟人,索性就现了身。“水湖主,你怎会在此?” 虽然会被神仙二界发现是早晚的事,但夏侯绝适出现在这是有些意料之中。“不知玄合天神到此是为了三界大战之事来做个调查,还是另有他事?” 夏侯绝适勾唇一笑,不知他能否看在同盟的份上告诉他衣舞有没有被抓来。“三界之事着时混乱,我并不想它伤害更多无辜。战乱就会有生死,会破坏掉和谐的环境,会害得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夏侯绝适忍不住眉心皱了起来。 紫葵对玄合天神之事早有耳闻,相传他是一个非常正义善良之人,无论对哪一界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据言冉给她讲了齐仙宴的事,她打心底里感激他的深明大义。今天来的如若不是他,她很有可能动起手来了。 “久闻不如一见,玄合天神果真是菩萨心肠,不过这场大战是仙界逼的。”紫葵低下头,心中默哀,如果对上神仙二战,妖界根本毫无胜算。他若是能避免这场大战就好了。 “姑娘过奖了,我只不过发现妖界的人都生活得很平凡,像人间一样和谐,没有弱肉强食,没有如仙界所说的滥杀无辜,靠伤害人类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正如玄合天神所见,我在妖界住过这么久,从未发生过这些事1韩言冉补充道。虽然一开始来妖界他心有不愿,一切都是为了紫葵,现在才发现这里没有他想的那么血腥味弥漫,肮脏不堪。 夏侯绝适脸色更差了,事实如此,又是谁造的谣言呢?这叫他怎么办? 苦恼间迅速记起今天来的目的。“水湖主,妖王近日可曾抓过一个姑娘来此?” “妖王陛下一个多月未踏出寝宫一步,这点我可以肯定,他也在准备迎战,还有……萱公主的复苏。”这也是她不愿提及的,那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的性命,越是善良的天神就越不容许他这么做吧? 夏侯绝适并未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只剩下忐忑不安。“她若不在此,又会去哪儿呢?” “玄合天神,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别被妖王发现的好,不然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紫葵催促道,他是一个好天神,她也不愿害他被妖王追杀。 “谢谢两位告知1夏侯绝适抱拳便离去了。衣舞这样无缘无故的不见,他心里有多难受?他不再逃避,不想再退缩了。承认吧,这就是爱了。 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在意她了也不知道,知道她有危险,是以前救别人时从未有过的慌张。 “轰隆隆1石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这个声音是她心里的恶魔,她知道他又要来放血了,而且还喂她各种丹药补血,简直把她当成了造血的机器。 衣舞虚弱的抬起头,眼前之人竟是一个妙龄少女,借着油灯看不是十分清楚,可是那轮廓却有些眼熟。 “宁衣舞,你怎会在这?” 衣舞见她这么说,也奇怪了,她可是没见过她的。“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怎会认识我?” 见自己已经说漏了嘴,便也不瞒她了。“我是全羽。” 衣舞瞪大了眼睛,她……难怪她喜欢轩辕瑾,还以为他有短袖之癖呢。 “你既是女子,为何装扮成男子模样?” “此事以后再说,我先救你出去。”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1门外如地狱阿修罗般的声音又传来了,惊得二人连连后退。 “想不到我这里这么多机关竟都是被你开过的1姜天峰带着得意的语气,他终于抓住她了。 “你这个恶魔,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全羽本名柯雪影,魔王之女。 “你父王?哼,早见阎王去了,我马上送你去见他1说罢,姜天峰动起手来。 雪影变成火麒麟模样,驮起衣舞迅速往门外钻。她一定要活着出去,为父王报仇。 这里的机关她都摸索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也方便很多。虽然打不过姜天峰,但火麒麟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遭了!这里的机关我没开过1雪影传来紧张的声音。 衣舞早在她背上颠波得腰酸背痛,加上后面有姜天峰追赶,哪还来得及思考。“管它三七二十一,拉这个1刚拉完绳索,二人便掉进了水里。上面也自动封了起来,衣舞吓得屏住呼吸,没被杀死倒要被淹死了。 正在心跳频率加速间,雪影给了她一颗避水珠。立刻能行动自如,呼吸畅通了。 衣舞很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之所以练不了水属性法术,因为火麒麟怕水,在我身上携带避水珠是必要的。”雪影边走边说,寻找机关的出口。 衣舞心里一阵哀伤,若是会水,就能与轩辕瑾在一起了,或许没有她的出现,他们还可能在一起的。 全羽肯救她,要做多少思想的挣扎,若是她死了,她不就有可趁之机了?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是个公主,不屑于用这种方法。 89风流公子女儿身 这片水域中的水颜色非常淡,可想而知不是海水。水没有流动的迹象,死水可没有源头啊,唉! 如此宽广之地,竟是悬坛之下,若是打穿了能不能……衣舞看了看地下,连淤泥都没有,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先四处找找吧,我也没来过这。”雪影叹了口气,不用多久姜天峰一定会找来的。 衣舞四处摸索着,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衣舞也不敢怠慢。 转过一个巨大的石柱,衣舞看见一陀白色的东西,好像人的头发。她慢慢摸索着过去,见两个白发人被绑在了石柱上,头发不知长了多久,已经拖在地上好远了。 衣舞吃惊的后退一步,这里竟然还有人。 “全羽,快过来1水里的传音效果差,衣舞用了很大的声音,理所当然将面前两个人吵醒了。 全羽还未过来,那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皆为紫色瞳孔炯炯有神,除了头发白了,脸上并无多少皱纹。 “你……你们是?”衣舞看着二人紫色的眼眸,瞬间想到一个人——龙妖墨。这个女的长得很漂亮,虽然头发白了,依旧可见是个美人,与龙妖墨的长相极为相似。 “你是被姜天峰抓来的?”那女子开口问,却并不是严厉的语气,声音很好听,很亲切。 当雪影迅速赶来,见面前的两人容颜未老白发生,眼精的瞧出了这对夫妇。 “龙姨夫,余姨娘,你们还活着?”雪影颤抖着上前想握住他们的手,却被一道光弹了回来。 “雪影,你怎么也被抓过来了?”龙乾益看着年轻的女娃痛心不已,这姜天峰连孩子都不放过! “龙伯伯,姜天峰等下可能就过来了,快点告诉我我父王在哪?我要怎么救你们出去?” “你父王已经……”余梦华始终说不出那个字,她无法描述那个残忍的场景,姜天峰将他打死后开膛破肚取出内丹,然后将所有的血都喝下了。 “我父王他怎么了,姨娘你快告诉我1雪影的泪水充盈了眼眶,她最不愿听到实话,却还是想要她亲口说。 “雪影,你父亲早在五万年前就死了1龙乾益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雪影快要窒息了。可身在困境中不允许她有多余的时间哭泣。 “姨娘,快告诉我怎么就你们出去,只有你们出去了才能为六界除害啊1估计除了他们俩,没人能制度得了他了。有仙,魔,妖的法力,强大得不敢想象!他还想怎样?这个恶魔,难道还不够么? 余梦华摇了摇头:“没用了,我们的修为早就被他一点点的吸干了,你救不了我们的,你们快走。第五根石柱旁有个七星阵,将它破解后应该能出得了这个地方,世间太久了我也记不真切。” 雪影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恨自己太弱,杀不了姜天峰。 衣舞木讷的跟着她走,她什么都不明白,这两个人猜的没错的话就是龙妖墨的父母。 果然,跟着雪影走就能出了这地方,雪影仍将她背着,她很过意不去。 “全羽,出了灵台了,换我背你吧,凤凰飞的最快了。” 雪影已经累得快晕倒了,她没有反对衣舞的要求,衣舞化身为凤飞了起来,翅膀僵硬得一闪一闪,差点将她摔了下去。 “我们现在该去哪?”衣舞回过头问她。没想到会是他们两个感情上算是敌对的人成了相互搀扶的人。 “魔界我是回不去了,我怀疑现在的魔王就是姜天峰杀了我二叔变化出来的,所以回去也是条死路,只有去妖界了。” “去妖界?……”衣舞的身子有闪了闪,她对龙妖墨是躲避还来不及的哪敢送上门去? “难道你想去西海么?”西海衣舞哪敢去,不说轩辕蝶会杀了她,龙王他们估计也会恨她入骨。 “可是龙妖墨会杀了我的1衣舞忧心忡忡,他上次还来灵台抓过她。那个邪魅的人不是好惹的,稍有不高兴便把她往死里打。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1雪影信誓旦旦,龙妖墨跟她也算得上好朋友,如果不是在灵台出了那件事产生了误会隔阂,或许魔王与妖王都想将他俩凑在一起结成连理。 “你本名是叫雪影吧?你既然喜欢轩辕瑾,为何不告诉他你是女子?” 雪影叹了口气,“一开始是他先来灵台,我那时女扮男装还没喜欢上他,后来见他灵台那些来自地的仙女都不屑一顾,就是那种冷漠,让我想要接近他,见他对女子根本不上心,更是避之不及,我以为他是喜欢男子的,所以我一直以男人的身份示人。”雪影的嘴角笑了笑,记起了多年前的美丽邂逅,默默看着他的那些心酸,如今也该放下了。 她接着说道:“后来他妹妹轩辕蝶来了,我本是想通过他妹妹了解他,没想到轩辕蝶竟对我有意,一来为了让她死心,二来让那些仙女少去惹他,我就装成了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与很多女人关系亲密。” 听到此,衣舞又是一惊,她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忍受各种女人的调戏,被当做男子也无所谓,更重要的是,她背负着查找爹爹下落的重任,她的压力该有多大,全靠她一个人承担,没人听她倾诉,各种苦,各种累,只往自己心里憋。 “雪影,如果你不救我,或许轩辕瑾就可能爱上你的。” 雪影讥讽的一笑,“我不要你来做好人,再说了,他既认定你,就不会轻易改变。若是你死了,他会疯狂的,那样我更心痛。” 衣舞低下头,“可是我真的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的感觉。” “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所以我也在等,等他回眸,看见我在那等他。”雪影盯着远处,仿佛看得见轩辕瑾的模样。 衣舞回过头看她那张痴情的面庞,若是她遇到这么多压力肯定会放弃很多,会哭吧。 这个女子很美,本就生得有些艳丽的桃花眼加上一张可人的瓜子脸,在被风吹散的头发挡住了一若隐若现的面庞,一股女王的气质油然而生。 轩辕瑾,这么好的女子去哪找,不要那么在意我了,如果我在意你一点点就是一心二用,如果我把心思全部放在夏侯绝适身上又见不得你为我雪中送炭赔上了自己的命都行。 90爱的力量 二人跋山涉水来到妖界,惊出一身冷汗。 放眼望去,妖界亦是美得无可挑剔,山水环绕,屋舍虽不豪华别致,如农家的土坯房,更适合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锦上添花。果真是昨日之日不可留,几万年的光景恍如梦初梦醒般。风景依旧,故人安在哉? 守门的仍是上次那两个倒霉鬼,不知换了多少次人了,雪影来了估计他们也不认识,不过衣舞他们却记得清清楚楚,上次就是因为她才被妖王陛下断了手脚,仇人送上门来得往死里打。 蝎子精首当其冲挥出钳子往衣舞身上刺,半空中被雪影一把火烧糊了。疼得他大叫。 “不长眼的狗奴才,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雪影脸色未变,冰冷的语气十分有震慑力。 “你……你是何人?”在一旁的蜘蛛精看了同伴的惨状,不敢再出手了。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1雪影讥讽的看了她一眼,径直往里面走去。这模样,简直是轩辕瑾的翻版,一个字——叼! 几万年没来,这里竟多了这么多宫殿,而且以花命名,从不知她的墨哥哥这么闲情雅致。 雪影加快行走的速度,她要告诉龙妖墨他的父母没死,她父王是冤枉的。 “衣舞?” 衣舞和雪影同时回过头,是一张久违的面孔,衣舞兴奋的叫了一声“紫葵姐姐。”上次紫葵心慈手软给她机会探亲,接而以性命相护,只是紫葵音讯全无。 “你竟然敢来妖界,不怕妖王陛下杀你?”她看着衣舞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有些奇怪,就算妖王找齐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对衣舞从他手中溜走自然难消心中怒气。 “有我作陪,墨哥哥不会杀她的。”雪影拉着衣舞就走,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两个同样傲气冷艳的女子,的确没什么话好讲的。 衣舞回过头忍不住大喊:“紫葵姐姐我等下回来找你。” “墨哥哥?”紫葵看着她往妖王那儿去的背影发愣,举目整个妖界,谁这么叫过他们那个不可一世的妖王陛下?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雪影带着衣舞走近大门紧闭的宫殿,两个绿衣女子长相秀美,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侍女。 “什么人竟敢擅闯妖王寝宫?”她飞下台阶,拦着正在台阶下的她们。 “一个道行不足一万年的小妖怎会知我是谁?”雪影看着她一笑,抓着衣舞如鬼魅般瞬间移到了门前,还剩下一个守门的绿衣女子见来者不善只得拿出剑发起了攻击,不用衣舞出手,雪影一对二的打了起来,她就负责把门打开了,刚开门便见一飞镖飞了出来,幸好她成了神之后反应敏捷,不然此刻真见血封喉了。 龙妖墨不悦的走了出来,雪影和两名绿衣女子都停住了手。 “陛下,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1二人单膝跪地。 “墨哥哥1雪影见着他一笑,以前的他是温润如玉的,再刁蛮任性的她也不舍得在他面前冷漠,她没有哥哥,就把他当成亲哥哥,没有男女之情,仅仅是把他当成大哥哥来依赖。 “雪影,你来此干什么?”龙妖墨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说话却是面对着衣舞的只把衣舞看得眼皮直跳。 “墨哥哥,还在为我父王的事生气吗?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父王是被冤枉的,姨娘他们还没死,被姜天峰困在地下密室了1 听完龙妖墨的手紧紧一握,“你说什么?”这个消息,将他沉到谷底的心揪起。 怎敢去想,分别几万年的父母依然在世,日夜思念,梦里都能梦见他慈爱的父母,逝去的童年,被刻意抹去的记忆,都一一在梦里闪现。 “我跟衣舞就是从姜天峰手中逃了出来的,我们的确见过了。”雪影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畏惧,退缩。墨哥哥,我们几万年兄妹之情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是,我的确跟雪影见过你父亲了,他们都有着紫色的眼睛,而且你母亲长得极为漂亮,说话语气温柔贴切。”衣舞怕他不相信,鼓足了勇气出来作证。 “姜天峰!都是姜天峰一个人的阴谋,我父王含冤而死,可惜我无力与他对抗,救不出姨父姨娘。” 话刚说完,龙妖墨就不见了踪影,雪影急得大叫:“墨哥哥,等等我1她跟着飞了出去。 衣舞在原地不知所措,若仗义的跟着过去只怕是累赘,而且连夏侯绝适龙妖墨都打不过,更何况那邪恶的姜天峰? 两名绿衣女子根本不知所云,只得自己站了起来,“衣舞姑娘,可还记得我们?” 在衣舞的印象里,应该是服侍过她的两名婢女,她淡淡点了头“记得1 “不知可否请姑娘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虽然道行不深,但我们也想助陛下一臂之力。”绿衣女子焦急的看着她。 “二位姑娘还是叫几个帮手过去比较好,那姜天峰把你们妖王陛下双亲的法力都吸光了,妖王恐怕难以抵抗。”衣舞有些担忧,虽然龙妖墨跟她有仇,但起码现在算是同一条阵线上的人了。 夏侯绝适……不行,我要去告诉夏侯绝适这些事,让他马上离开灵台!衣舞急得慌,也顾不得其他的,又往灵台而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爱的力量如此强大,一个为了亲情愿粉身碎骨,一个为了爱情愿飞蛾扑火。明知凶多吉少,却要一往情深宁死不回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91单恋飞花轻似梦 夏侯绝适失望而归,在悬坛之上来回徘徊着,等着轩辕瑾带回消息。密室内,姜天峰找遍了所有机关,仍未寻到逃窜的俩人,未免担忧。见腐水之底有破阵之迹,这两个人一定是逃走了,他生气的将一阵掌风打在龙乾益身上,龙乾益口吐鲜血却嘴角含笑。“姜天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造下的孽果,迟早是要得到惩罚的1 “这天地间,还有谁能耐我何?”姜天峰狂妄的说道,“就算是当年的你们,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如今放眼六界,谁拥有仙妖魔之躯?” 余梦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死了我们,还有下一对双修者,只要这时间无止境,就有能降服你这恶魔的人。” “是吗?我便先毁了这六界之王,让你见识谁才是六界的主宰,让你们看看你们渴望的和平,是怎么被战争取代?我定要这六界充满血腥。” 余梦华摇了摇头,“你跟我们有仇,直接杀了我们便好,何苦为难他人,伤害这么多无辜?七万年了,难道还不能放下你心中的仇恨?” “不!我就是放不下,我就是要让你们死不瞑目,都是因为你们他们才被我杀,一切的罪孽也该加注在你们身上1已经没有了人性之说的他几乎疯狂,然后转身出了密室进行下一个计划。 姜天峰背手走向夏侯绝适的屋子,这个时候也该好好利用下他了,也不枉他多年来对他忍着没痛下杀手。 见到水底下的两人,柯雪影第一时间肯定是去妖界找龙妖墨了,而龙妖墨肯定第一时间会赶来灵台,如果让绝适去山下等着迎战,这件事也就不会被世人知道了。 “绝适,什么事这么烦恼?”姜天峰伪装的慈祥面庞露出许些笑意。 “师傅,上次你说衣舞去了西海,结果轩辕瑾却上灵台来找衣舞,说多日不见她了,所以我们还未找到她1 姜天峰看见夏侯绝适着急的模样,脸色一遍。“绝适,她只是一个外人,她上哪是她的自由,你何必为她担心?” “师傅,我……我已经不能没有她了,我只想看她好好的在我眼前1 一句话将姜天峰镇住了,那么平凡的一个丫头,竟让你动心了?绝适,明明没有情种了,为何会生出爱? 本该满脸乌云的他却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绝适,既然你不放心,师傅同你去山脚下走走如何兴许她是贪玩未归呢?” 听了此话,心里的确有些安慰,希望如此吧。他点了点头,正欲与姜天峰一同下去,龙妖墨的身影已经落地了。紧接着,雪影也随后而已。 “龙妖墨,你带着魔界公主来送死的吗?”姜天峰一改慈善的面容,口出狂言让夏侯绝适有些出神。师傅这是怎么了?怎么脾气突然这么大? “姜天峰,你杀了我爹,还关起妖王和妖后嫁祸给我父王,你这卑鄙小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1雪影忍不住咒骂起来,并朝着夏侯绝适警告道:“玄合天神,你从未看清过你师父,他就是双手布满血腥的恶魔,你最好马上离开他1 “把我父王母后还给我1龙妖墨也忍不住出手了,姜天峰迅速跟他扭打在一起,一对二。 夏侯绝适看着他们撕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魔王和妖王,以及魔界公主和龙妖墨,他全然不知。 “绝适,还不动手1姜天峰愤怒的提醒道,夏侯绝适如果不帮他,就是不信他,不信他就让他太失望了。 最后思考一秒钟,决定相信师傅,邪魔外道的三言两语怎能挑拨离间他们几万年的师徒之情? 四人都是法力上乘之人,强大的光芒及爆破声刺破了空气,连结界都破了。本来夏侯绝适就可以以一敌二,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姜天峰,没支持多久就占了下风,两人从空中坠落,正当姜天峰准备让他们魂飞魄散之时,衣舞赶来将翅膀一掠,接住了两人。 姜天峰大喝:“宁衣舞,你竟与歪魔邪道为伍,便是我神仙二界的叛徒1 停下来的夏侯绝适轻生呢喃:“衣舞1这声音只他自己听得见。 “姜天峰,你这恶魔,杀害了多少人,歪魔邪道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人罢了1衣舞也愤慨了,她差点就死在他手上。 “绝适,去杀了他们三个1姜天峰命令道。 “师傅,我……”您明知我对衣舞的感情,我怎能杀她0衣舞,你肯定是误会我师傅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回来再说好不好?” 这是衣舞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带着恳求的语调,可是他宁愿相信他师傅是被误会的。“师兄,你可知你的情根以被他拔去,你可知……”正想再说,姜天峰突然向她打去,雪影手疾眼快接下了他的掌风,本来实力相差甚远,又加上受了伤,五脏六腑估计被震得变形了。 “雪影1衣舞大惊,看她内伤外伤一堆,最终还是拉着她们一下飞走了。 “绝适,你不听师傅话了吗?师傅当初怎么教你的?惩恶扬善,你怎能任他们逍遥法外?” 夏侯绝适看他们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追了上去,他要把事情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妖墨捂住胸口,嘴角的血已抑制不住了,衣舞的羽毛翅膀上布满了血丝。“姜天峰实力太强,凭我们很难打败他。” 雪影的伤较龙妖墨更严重。只得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秀美的脸苍白如纸。 本是放下心来的衣舞正准备再放慢一些速度,却在回头之际见到一白色身影追赶而来。两行清泪如雨落下,你终究不信我,要赶尽杀绝么?果然单恋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你对我无半点男女之情,我却爱你爱的如此卑微,飞花轻似梦,梦醒花亦残。 92多情总被无情伤 若是一去不复返,应该能逃走吧?可是为什么要停下呢?看见他,不自觉的就想停祝到底你是来取我性命来了?我该不该赌一下我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可是这场赌局的代价是生命呵…… 爱情总会有的,生命却只有一次,况且还有雪影她们在呢,她不能连累他们! “衣舞1前面传来惊喜的叫喊声,原来是轩辕瑾回来了。 衣舞偏过头,该怎么办?走不了了吗?“衣……衣舞,快走1雪影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句话,那是在掩饰受伤,不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催促间,轩辕瑾已经出现在身前,看见她与龙妖墨和另一名女子在一起不禁愣住了,“衣舞,你……你竟然……” 衣舞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一定要说清楚。身后的夏侯绝适也追了上来,三人静静面对着,等待着她的回答。 “夏侯绝适,你可知你是被你师傅拔去了情根才孤独的生活了几万年?你师傅收养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你乃上古蛟龙转世,如果他喝了你的血必定所向披靡无人可敌,你可知他在密室里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他根本就是个恶魔,你却……” 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了她的喉咙,他坚定道:“衣舞,我不许你侮辱我的师傅,我从小接受他的栽培,一心向善,不与邪魔外道为伍,你竟和他们一起联合起来污蔑我师傅,你还是灵台弟子吗?” “夏侯绝适,我不许你伤她半根汗毛1轩辕瑾紧张的拿出了武器指着夏侯绝适。 衣舞喉咙哽咽,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是,你师父什么都对,我就是邪魔外道,我没有他这样的师傅,要杀要剐随你便1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她也不会是个例外。短短一年,怎比得几万年师徒之情,父子之情? “衣舞,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这种人,你还爱他做什么1轩辕瑾忍不住咆哮了,你醒醒吧,甘愿死在他的剑下,他也不会为你动容,不会为你改变他的看法! 夏侯绝适拿在手中的剑晃了晃,最终掉在了地上,他在做什么?要杀衣舞么?该怎么办,怎么办?他转过身,默默离去…… 轩辕瑾却咽不下这口气,拿着三叉戟便从他背后刺去,衣舞一手捏住他的武器:“不要杀他1就算他要她死,她也不想让他死在她面前!捏在武器上的手已被穿破,却无半点疼痛,心麻木了,身还不麻木么? 前面走了的人,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他承认师傅的变化是很大,从不曾见过的凌厉眼神,可也不能这样就判断她们说的是真话。 “衣舞,你怎么样了?”轩辕瑾紧张的扶住摔在地上的她。将她和云朵上的两人一起送往妖界。 衣舞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轩辕瑾细心的为她擦拭,手上,脸上的血迹。乌黑的头发凌乱不堪,他一只修长的手拿着梳子为她梳着,不去打扰她。而衣舞也任他弄着,不发一言,这就是行尸走肉了吧? 轩辕瑾走到她面前,轻轻握着双手,“衣舞,要哭就哭出来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衣舞看着他的眼睛,僵硬的摇了摇头,“我不哭了,死的不想再哭了,眼泪不值钱。” “就算没了他,还有我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如他,但我只想一直守着你1 衣舞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只有他永远都站在她这一边,护着她,以命来爱。可是,她必须说清楚了,自从上次以血润种,开出了那朵紫色的情花,她就已经确认自己的心了。爱着的,只有他一个! “轩辕瑾,你的爱我接受不起,但我爱他,就算他不爱我1 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就算做了准备也会心痛,这是她的心声,他明白得清清楚楚,却要自欺欺人的放手一搏。“我知道,从我看见你在宣纸上写满他的名字我便知道,我只是想欺骗自己,让自己多一点机会,试图挽回你的心。” “我不是适合你的人,只会让你一味付出而不给予回报的人,我根本就是自私。”衣舞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愧疚,只有释怀了。这些话终于说出来了,再愧疚,这句话永远都不想说出了来。爱情的世界里,总会有人受伤,早点拒绝,别人会少些痛苦。 “全羽就是魔界公主雪影,她在灵台的时候喜欢你很多年了,只是你一直没发现。” 轩辕瑾有一刻愣住,随即起身出去。“你不用塞给我一个替身,在没忘记你之前,我不会接受任何人。” 终于轻松了,没有负担了。无心便无爱,无情也无爱。注定夏侯绝适的命运如此,不会爱上任何人,那就让两个人都一样吧。下次见到他肯定又是在战争之上,一定不要再手软了,不管是他死还是我亡,都不会有爱的存在。 93永远醒不过来 夏侯绝适心里杂乱无章,一直到灵台都不知道整件事到底是怎么了,但他拿剑指着衣舞的那一刻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几万年来,师傅语重心长额教导犹在耳迹,师傅的为人他从来不会怀疑,而衣舞……虽相识不久,大致了解她的性格,因为有了爱,才会为她紧张,才会在她与妖魔为伍时下不了手,她与师傅无冤无仇,应当不会陷害师傅才是,但是……既然两个都不能帮,他要怎么做? “绝适,人可除了?”姜天峰一直在悬坛上等候,他坚信绝适绝对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师傅,我让她们走了1夏侯绝适对上姜天峰的眼睛,他从未想过要杀她们。 一个响亮的巴掌在空中响起,“绝适,你竟敢放他们走,你把师傅的话当成什么了?你愿相信她们也不愿相信师傅?”姜天峰咆哮着,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一巴掌用了些法力,打出了一缕血丝在夏侯绝适白皙的脸庞上,红肿的半边脸凄美至极。 “师傅,徒弟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要先看到真相再做决定1夏侯绝适没有丝毫怨言,只有受伤的心在流泪,这是师傅第一次打他。如果这一巴掌能让他不去妖界杀衣舞她们,也值了。 那你就去山洞思过吧,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你看见宁衣舞一眼。 “师傅!你要干什么?”夏侯绝适紧张道。 两对红色光环从口袋而出,绑住了夏侯绝适的手脚。“等大战之后,为师自会放你出来1 “不,师傅,你不能杀衣舞1夏侯绝适挣扎着,红色光环发出一声脆响,已经挣断了。 姜天峰的眼眸已充满了火焰的气息,“绝适,是师傅小看你了1他迅速出手与夏侯绝适打了起来,必要一较高下。 夏侯绝适还是尊重着他的师傅,只防守不攻击,姜天峰却招招狠厉,看他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夏侯绝适挨了他一掌,单手撑在地上,“师傅,这是徒弟求你的第一件事1 “绝适,你太让师傅失望了。”说着拿出捆仙绳把他捆了起来,直接丢在山洞里面。 这回再是逃不掉了,没有神兵利器是割不断的仙绳在挣扎下捆得更紧,手脚勒得快出血丝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试图挣脱。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无能为力了。 妖界的地下室里,一副绝美的身躯躺在冰床上,一千多年未曾睁开过眼,她便是仙界之花——柳萱。 一朵冰血色的情花绽放在她的床边,那是让她醒来的药引,世间仅此一颗。 十万年前妖王妖后成亲之时,玉树仙人割爱送上这绝美的冰血花,它可令受过伤的人复原,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行。能使修仙之人成仙,魔妖成仙成神,能使法术登峰造极……总之,用处很多。如今,龙妖墨为她重铸三魂,以冰血花为主。 无数次踏入这座宫殿,总会叫人不自觉流泪,回忆太过美好,所以太想念。那根断了的手臂,永远要他记得萱儿一觉不醒的那一天,还有那颗痣……就因为这相死相生咒他才能活下来,而她却因他长睡不醒。所以,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萱儿醒来。这个世界就没对他公平过,好人永远得不到好报,只会死得更早。父王,母后……你们坚持的……儿臣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为了萱儿,为了你们。让我自私一次,做个人神共愤的恶魔,就算遗臭万年,我也要你们好好的。 思考间,冰血花的花瓣一片片凋落,龙妖墨紧张的看着它:“怎么会这样?” 冰血花凋落,落地即逝。他抓着花不让它再落,可花芯也消失在那杆上,只剩下一根杆在慢慢消失。 龙妖墨整个人都傻了,冰血花怎么会凋零?怎么会?七月七日还没到,他不能用它。可是马上就到了,花却没了? 不!我要萱儿回来,我要她回来!龙妖墨心里只有这一个声音了。找玉树仙人,他肯定有办法。龙妖墨自我安慰着,仙人的嘱咐早忘得一干二净。 仙界百步亭内,玉树仙人正在制药,童子门边看边学,有的晒草药,有的看书指挥……如诗如画,与世无争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 “仙人,仙人1龙妖墨片刻不得停歇的赶来,早已没了王者的风范。 玉树仙人朝他一看,叹了口气,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当初给他法子的是他玉树仙人,本以为他必不会为一人杀近万人,是他不了解爱的力量,思念的力量了。 他一直在努力救她,他当然也知道。玉树仙人可从不认为他是邪魔,从小,龙妖墨的眼眸中透着一种纯真,即使他长得再邪魅,仍然掩饰不了骨子里的正义之气。人,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不清楚是谁陷害了他滥杀无辜,以练得神功。但他选择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努力,他早知道冰血花会有凋零的一天,也就在这些天了,只不过让他努力过,更绝望,学会放弃,学会看清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公主的确是用情至深,值得去爱的女子,但是她的醒来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宁愿她不会醒。 “不知妖魔找我有何事?”玉树仙人假装不知。 “我按照你的方法去做了,可是冰血花却凋零了,这可怎么办?”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上天非要如此对待他吗? “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没有冰血花她就永远醒不来的。” “仙人,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不对?”龙妖墨身为一个男子,一界之王,眼里却盛满了泪水。痛到极点才会这样吧?残酷的现实,如刀剑般的话语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冰血花千百万年难寻之物,世间仅此一棵,恕我无能为力。”玉树仙人知道会伤他的心,可自己看到他那副模样,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可是……冰血花不是你送的吗?为何你没告诉我它会凋零?” “世间万物皆逃不过生死,冰血花也一样,这种世间至宝,我怎能算的出它的凋零期?正如有些人,注定她生死有命……”公主不就是如此。 “别再说了1龙妖墨打断他的话,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情,一句永远都醒不过来,已经把他打到无间地狱。没有机会了,萱儿回不来了…… 94你是我的如画江山 一无所有,心如死灰,仅剩的希望都已经破灭,此生何求? “陛下,发生何事?你……” “滚1龙妖墨笔直的往前走着,脑袋里装不下任何事。他只要把父王母后就出来就没事了,他活在世上已经没有意义了,怪自己太无能,才会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牡丹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情不自禁红了眼圈。她好想,好想拥住他,给他安慰,给他温暖。我不是他爱的人呵…… 温暖的气候造就了花儿的保鲜期,簇拥争艳的桃花最终归于尘土,乱世佳人情场失意,不如学黛玉葬花亦葬了一去不复返的爱情。花谢尚有余香留给人间,爱情却只有把那无尽的痛藏在自己心里,就算葬了也只有她自己体会其中之苦。 “还在为夏侯绝适犯愁吗?”几天不见的轩辕瑾又出现在了面前,一身尘土未理,几缕青丝未绾,看来又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轩辕瑾,对不起,我那天情绪有点激动。” “衣舞,你不用说了,一切我早就明白,但是我真的放不下你,你在我心里,住久了会成习惯,想念久了会舍不得的。夏侯绝适怎么对你我不管,我只想保护你的安全,不受伤就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衣舞的痛与他一样,甚至更深。他自己都无法释怀,又哪能劝得了她? “谢谢你,轩辕瑾。”衣舞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只有他一个人会给他安慰,保护她,就像哥哥一样。轩辕瑾在她心里,最多就只能是这个位置吧? 衣舞抬起头,泪迹未干却仍带着七分理智。“轩辕瑾,怎么办?姜天峰那么一个阴险毒辣的人,真要利用仙神二界来铲除妖界,实力悬殊,妖界很难有胜算。” 轩辕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怕,雪影是魔界公主,魔王已经被她识出庐山真面目了,姜天峰已经掌握不了魔界,仍是雪影做主。” “那这么说来,是妖魔二界联手啦?”衣舞惊讶道,雪影的本领当真不可小觑。 轩辕瑾见着她吃惊的样子,温柔一笑。“我亦是龙族太子,难道就不可以帮上一点忙?” “你?你不是神族吗?你父王母后肯定不会答应的1怎能这么胡来,要是仙界要找他父王母后麻烦怎么办? “我父王早就不管龙族了,所以兵权还在我手里,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就好了1 “轩辕瑾,你没想想,如果失败的话,整个龙族将毁了1他竟听信她一面之词,置整个龙族性命于不顾。 “龙凤二族不在,仙界的力量已经大大削弱了,以凤王的性格,见我在仙界这边,又与我和仙界有仇,肯定会来插上一脚,所以兵力方面,我们是胜券在握的。” 没想到他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密,真是为难他了。“轩辕瑾,如果他们都不了解你,说你不配当统治者与妖魔为伍怎么办?” “大不了不当龙族太子了,如画江山看久了也会腻,所以能为你做点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衣舞红了脸,“我看久了更腻的。” 轩辕瑾一笑“衣舞,从我见到你那天起,你便是我的如画江山,无论走到哪,想起你的时候就跟看到你一样,你的模样我早已铭记在心,你便是我永远看不腻的如画江山。” 有这么一个男子,她怎么就是没办法喜欢呢?天意弄人,月老更是越老越顽皮,红线到处搭。 桃花树上,一美艳女子洗耳倾听,最真挚的告白,虽是给了她,但同样证明,这才是她爱着的轩辕瑾,干脆的爱情,毫无掩饰。真挚得让人心疼,却又无能无力阻止他的继续。 轩辕瑾,从你进去我的世界那刻起,你也成了我的如画江山。我给不了你如画江山的光明与温暖,再爱你你也感受不到。衣舞给不了你这如画江山的真实感与永恒,你再爱她也不在你身边,不能永远出现在你的眼前。 自衣舞与龙妖墨及雪影一起到妖界,姜天峰极力想除之为快,很快便散播消息:灵台弟子宁衣舞背板师门还以下犯上,最后查明与妖界之人狼狈为奸,受妖王龙妖墨之命以悲天悯人额身世博得灵台几位阁主信任,后又勾三搭四魅惑龙族太子轩辕瑾与灵台少掌门夏侯绝适,此人必为仙神二界所不容,少掌门从凤族救回他后被妖女所伤,不可出席大战。 有心人闻此一路搜寻,终见宁衣舞与妖界执法护监勾肩搭背要好得很,将此事确定后,宁衣舞便成了仙神二界捕杀的对象。 冰月湖中,朵儿与流欢已练得绝世神功,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参透几万年前余梦华与龙乾益旷世之作。水冰月甚感欣慰,放他二人出去游荡,是时候历练了,大战在即,与昔日姐妹对上的话……水冰月摇了摇头,孩子们的情感纠纷真让人烦恼呢,是她们所不能体会的。 二人好不容易得此机会,婚后草草了事,都没好好玩过,所以这一回一定要把它补上。 “你听说过没有,那个灵台弟子宁衣舞竟是妖界之人,蛊惑龙族太子不说,还下毒害灵台少掌门,这种恩将仇报的恶女人就该凌迟处死1冰月湖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小声嘀咕着,可也恰巧传入朵儿她们的耳朵…… “唉,龙族太子对她一往情深,真是可惜啊,可惜1 “你们在胡说什么?”朵儿生气的站了出来。 那俩人被发现偷懒,迅速溜走,还不忘留一句:“不信你就去问灵台掌门1 朵儿愤怒了,她的衣舞姐姐绝对不是妖,还心肠歹毒?瞎了你们的狗眼。 “娘子,我们还是去把这件事弄清楚吧?不然这谣言越传越多会有损衣舞的名誉,还有安危问题。” 本想出去玩玩的,她叹了口气,“好1 95三个女人一台戏 花开满庭,不知为谁而绽放?有情人?美人?忧伤的人?……即使无人欣赏,它也会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给世人。 还记得那日翠华峰上,女说为悦己者容,悦己者?恐怕要己悦者才会吧?若是此生不能与他在一起,这头发,还为谁而生?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那及腰乌发,亦是情终于此,再也……不要爱他了。 “又是宁衣舞那贱人,竟敢迷惑我哥哥,真是不想活了1轩辕蝶咬牙切齿,将一切事情缘由都往罗芯这儿倾诉,她知道,如果报仇的话,找个帮手也比较好。 “妹妹,此事我也听说了,定要那妖女死无全尸1罗芯一拳打在石桌上,抢走了青梅竹马,她有多恨?长得比她好看,还有瑾哥哥维护她,凭什么,凭什么一切好处都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占尽? “不如……我同姐姐联手杀了她?” “你知道她在哪?”罗芯疑惑道。 “前些日子跟踪我哥,发现了宁衣舞正在妖界呢,她可是别无去处的。” 罗芯薄唇一勾,“好,待我写上一封信,马上要来个同盟的。” “姐姐是说……” “那宁衣舞可是宁姗姗的死对头啊,又害得凤族血咒不能破,被排出四大家族,这仇跟谁算去?” “哈哈哈……还是姐姐高明,不过那女人也阴险,可要提防着点1轩辕蝶谨慎的警告着。 “自以为很聪明的女人,往往爱栽在傻子的手里,不用我们出手,那宁姗姗不也是有去无回?” 两人相视一笑,罗芯召唤粉枝来,卷上了书信,然后与轩辕蝶一同去往妖界了。 六月的太阳晒得人身上火辣辣的疼,出身于龙族的两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怎受得了这种苦,在半路上走走停停,见着水就往里跳,那香汗淋漓的模样,如落汤鸡般狼狈不堪。 “说好了在妖界门口会面,你俩却在这里洗起澡来了,这大白天的还知不知道害臊1宁姗姗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站在岸上讥讽着。 “你……别以为你是凤凰就可以显摆了1轩辕蝶大怒,这个女人说话难听就算了,还跟宁衣舞长得像,看着就想起身抽她两耳刮子。 “事实如此,还需狡辩?”宁姗姗优雅的一笑,转身先行了。 “等一等,既然是合作,也得有个计划吧?”罗芯大喊着。 宁姗姗顿住了脚步,这个女人还不算太白痴。“不用商量了,据我所知,妖王近日闭关不会出去,而妖界护监执法早已失踪,只剩下轩辕瑾在保护她,轩辕瑾就由轩辕蝶去引开,而我负责将宁衣舞引到无人的地方,罗芯便在暗处做好陷阱就行。” “哼1轩辕蝶气得把头调到一边,没有我还是不行吧,狂妄自大的女人。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先了解地形。”罗芯拉着轩辕蝶的手赞同道,这么安排也并非不好。 梧桐树下,轩辕瑾倚树乘凉,繁星簇拥着圆月冷淡的光芒,随风荡漾着。使得绿叶左右摇晃。不远处一红衣身影似曾相识…… “哥,你竟然还在妖界,你真要助纣为虐吗?”轩辕蝶一过去就咆哮着质问。 轩辕瑾皱了皱眉毛,无所谓道:“蝶儿,不要只听信谣言1 “谣言?你竟然只当作这是谣言?看来你被那妖女蛊惑得脑袋不听使唤了吧?你看看你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妖界,无恶不作的妖界1 两人在此争论不休,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凉风习习,蛙声一片,满池的睡莲被月光这轻纱笼罩着,似做着美梦的孩子。 正欲宽衣躺下,屋顶上轻微的青瓦被踩动的声音勾起了她的警觉。她一阵风般飘出窗外,一白衣女子环胸而立,正是多日不见的凤族二公主宁姗姗。 “大姐,多日不见,可有想念过妹妹一刻啊?”宁姗姗隐藏着身上的怒意调笑着。 “近日眼皮跳的可厉害,还以为妹妹命不久矣,可惜啊可惜1 “你!宁衣舞,今日便要看看,是谁命不久矣1随即一根红色长鞭如灵蛇般狠厉的抽出。 衣舞知道会激怒她,早做好了闪躲的准备。 宁姗姗见鞭下无人抽的更凶了,毫无章法,气血攻心,根本伤不到衣舞。 “哼,此地不宽敞,敢不敢出界与我比试一番?” 衣舞见她法力也不过如此,况且自从为神之后便没打过架,正好练练手。“有何不敢?”衣舞自信满满的飞了出去。 冷月淡泊,夏风微凉,被森林包围着的草地空无一人,树叶摩擦着的“沙沙”声给这宁静的夜带来不安的心情。 宁姗姗与衣舞一前一后落地,白衣飘飞,如鬼女的魅影,不容忽视的杀虐气息。 “哈哈哈……宁衣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你捉到了呢。”罗芯从一旁的草坪里出来,衣舞周身的阵法随之启动。 紫蓝色的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散发着的流光碰在身上如刺痛般难受,衣舞拔出剑一阵乱砍,阵法却纹丝不动。 “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就能破了我的阵法?”罗芯轻蔑的笑着,上次灵台比试差点丧命她手,后又将父王的面子丢进,最可恨的是她抢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种恨,永远不能忘怀的。 “芯姐姐,我哥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我们可以带走她了。”轩辕蝶迈着轻快的步伐,她就知道宁衣舞会来。 “等等,宁衣舞可不能让你们带走,我凤族的血咒还需她来化解,更何况她也是我凤族血脉,陷凤族于生死一线,只能由我带走1宁姗姗上前阻挠。 “哈哈……笑话,我和芯姐姐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她,岂会白白交给你?”轩辕蝶愤懑不平,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又不是为她宁姗姗家族之事而来。 “凤族生死与我们何干?我们才是抓住她的人,识相点就滚1罗芯见宁衣舞与她的面孔相似,她又生得一副好身材直勾人魂魄,真想把她也解决了。 “哼,两个不自量力的臭丫头,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两个1宁姗姗哪能吃这种亏,再者她还从来没被人骂过“滚。”她堂堂凤族公主,第一美人。哪会受这种气。 三人由结盟变成敌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的衣舞看得一愣一愣的,看来想杀她的人还挺多嘛。这么值钱的一条命可惜她不卖呢。 本想化身为凤,哪知法力被困根本施展不开,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阵法,若是一根根的刺,她身上真要千疮百孔了。 “走吧。”一个好听的女声想起,她单手一根白色丝绦,无味真火如火龙般烧毁了设阵的蓝紫色花絮。 衣舞正惊讶于她的突然出现,却被她一把带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1打斗的三人终于看到这两人逃走,追悔莫及起了内讧。 “哼,就凭你们?再去修行十万年吧1雪影回头给了她们一把火,待她们躲过人已经走远了,肯定是回妖界去了,这下别想再抓住宁衣舞了。 “哼,都怪你这个臭女人,到手的死鱼还被抢了1轩辕蝶指着宁姗姗的鼻子破口大骂。 “怎么?还想打吗?两个手下败将,真是晦气,跟两个笨女人合作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宁姗姗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两个女人。 “你这女人……”话未说完,罗芯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身上还有她打得伤,可见她功夫在她俩之上,再打也是徒劳的。 轩辕蝶握紧了拳头,等她哥哥出来,第一个就找宁姗姗报仇。 96整军待发 紫葵拿着御膳在寝宫前徘徊,妖王已经五天没有出来过了,难道因为萱公主之事焦虑不安? 夏日的太阳晒得她的皮肤如被油榨干般疼痛,饭菜冷了又被烤热了,整个院门内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虽然很轻,还是被龙妖墨发现了。 紧紧关闭的木门发出‘支呀‘的响声,正眉头紧锁的紫葵惊讶的抬起头,木讷道:“陛下1 龙妖墨将手一伸,托盘便眨眼间到了他手上。“紫葵,去锁魂塔将她们全部放回人间吧。” 正在为妖王吃饭而感到兴奋的紫葵似没反应过来:“陛下,您说什么?” 龙妖墨转过身,“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这是他们之间的规矩,他知道她听见了,她也知道他不会重复一次命令。 紫葵整个人都麻木了,一千多年的计划,就此作罢,她应该是为那些无辜的女子感到高兴不是吗?可是……从妖王的眉宇间只能看到淡淡的哀伤被他默默隐忍,她理解妖王是不可能因任何事在人前显露他的脆弱。 计划取消了,意味着……萱公主已经没可能再醒来了。 龙妖墨在她心中就像父亲一般神圣的存在,无血肉之亲却有父女之情,痛,不言而喻,走向锁魂塔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明明是去做一件伟大的拯救事件,为何不笑而泪? 凌霄宝殿各路神仙齐聚,再议五界大战,年轻的玉帝神情严肃,指派各路先峰以全力取胜。每个帝王都有着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和平往往建立在统一的基础之上,柳旭离既赞成这场战争便有统一六界的决心。 “接下来是凡间四派,朕指定玄合天神对那妖王可有异议?”柳旭离说着便朝桌下搜寻着夏侯绝适的身影。 “陛下,您可是忘记了?上次绝适已被宁衣舞那妖女下了毒药正在疗伤,所以臣斗胆自告奋勇,望仙帝陛下成全。”姜天峰颔首,他知道仙帝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他说了。 柳旭离不假思索便点头应好,但仍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按照玄合天神的法力怎么也不会久治不愈,加之与玉树仙人交情颇厚,想上门见玄合天神为他治疗,却被姜掌门拒之门外。虽说玉树仙人脾气古怪,可医术也是举世无双的,倒被姜掌门说是疯疯癫癫,会害了玄合天神。 上次齐仙宴便引来了姜掌门与天神的异议,难道是天神不愿出战才愿抱病在床让姜掌门取而代之?想到这,柳旭离深深叹了口气,到这个节骨眼上,天神却还是执着己见,看来这五界之战又要少一员大将。 妖王将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子放出,都过了一千年,亲人都离世了,无依无靠,而且都是来自四国的姑娘,不管语言和生活习俗都不得适应蓝苍,对那龙妖墨的恨已经无法言喻了。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就算放她们出来也不会感激他的,他剥夺了她们的一切,又有什么可以弥补? 紫葵冷眼看着这些骂骂咧咧的人,她真想把她们的嘴巴缝起来。 “哼,同为女人,你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尽帮助那恶魔到处欺负人。”一眉眼清秀的女子正愤懑不平,看得出是一大家闺秀,此时也顾不得形象。 “想死?那我送你们一程好了1紫葵拔出剑指着她们。早就厌倦了她们的出言不逊,虽然她知道她们是受害者,但她就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妖王陛下。 “碍…”所有的女人都害怕的退缩,大叫…… “给你们生路已经不错了,不要得寸进尺。只要你们有一双手,怎么救不能生活?各自结群回到适合自己语言沟通的国家开酒楼,纺织铺子,珠钗首饰之类的,何必浪费时间在这怨天怨地,你们就算找妖王陛下,她们也不可能让你们回到一千年前。”衣舞本是来这边散步,恰好看见一堆女子从锁魂塔出来,又见紫葵被激怒,才想着出面帮帮两边的人。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来说,工作总会有的,只看自己肯不肯吃苦。这群大家闺秀,柔弱无力般,只叫人看得无奈,但是不管怎么样,做一个丫鬟什么的也还过得去,总不会落魄街头要饭吧? “说得轻松,谁给我们钱啊1一女子抗议道。 “就是,我们都是家里的小姐,从来都是别人伺候我们的,你让我们抛头露面去做商人的事。” 衣舞挑眉,“商人不是人么?你们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然后出嫁依靠丈夫,在家依靠父母,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靠商人?你不与铜臭味相提并论,有骨气就别用钱啊?知道钱来之不易,又凭什么让别人给钱你花?而你从小到大又什么都不做。” 显然衣舞有些激动了,古代的法则本就是女子在内主家,无需亲自动手,她却硬要把二十一世纪创业女性的模范搬出来,只把她们堵的哑口无言,看似与这个世界不同,但是她又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衣舞……那你说该怎么办?”连紫葵也忍不住惊骇了,没想到衣舞口齿伶俐,说起话来威慑力十足。 “让大家结伴去各地吧,想必都是身怀绝技的女子,一路上可以用字画或者靠琴艺琵琶……来换取一些银两,二十个人一组将银家集在一起给一个人保管,最大限度节省开支。然后攒一些钱从小生意做起,比如卖包子面食,然后租下一些房屋将门面做大,最后变成酒楼。可能这个过程有点漫长,但我相信一定可以过好的。你们身上也有些值钱的东西,不是很重要就当掉吧1衣舞知道这时候也是无计可施了,这样的打算是她赶鸭子上架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但是她也很是有心无力,她也没那么多钱分给她们这么多人。 不管怎么样,她们终究是走了,衣舞和紫葵一同坐在树上,这件事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五界大战了。 “紫葵姐姐,妖界会胜利的吧?”衣舞一直都希望是这样,但前提是……不要伤害那个人。她也曾想过,如果他们注定成为敌人,她也不愿亲手杀他,她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就算是万一他会落到她手里,她也不会舍得啊! “衣舞曾在灵台呆过一年,与他们也有些感情啦,你是希望谁赢呢?”紫葵不答反问。 在昔日好友变成敌人的时候,她也想过,但是她想到的只有逃避。大多数人没错,错的只有姜天峰一人罢了,杀了那么多人还嫁祸给龙妖墨,龙妖墨也着实可怜,家人分隔几万年又失去至爱,任谁都想叛逆一番,为善之本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也是形势所逼吧。 “我希望是妖界赢,但我不希望我爱的人受伤1衣舞低下头,灵台有她的朵儿妹妹与妹夫,有她爱的三位师傅,更有她心中分量极重之人——少掌门。 “衣舞,雪影已经向妖王请示与你亲手对抗灵台与四大派。”紫葵也是刚刚从妖王那知道的,雪影背负的报仇的使命,魔界也有众多战神,她这一次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将姜天峰的丑陋面目公之于众。 衣舞虽有想过会与他们对上,但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如果她出手,一定会避开他们。每个人都对她有莫大的恩惠,她若恩将仇报就不是人了。 97庐山真面目 五界大战正式发出了战书,一向与魔王交好的冥王得知新任魔王便是杀害旧友的凶手,愤怒的伸出支援之手与魔界一同在天剑山对抗仙界。雪影本想为父报仇,被龙妖墨推到与冥王为首的军队一同抵抗仙界,而他则对抗神族剩余的三族和人间四大门派。 落邪山是主战场,妖界以龙妖墨为首,主打的是紫葵,韩言冉,衣舞和牡丹等人,而四大门派与神族以姜天峰为首,人虽不及妖界多,却不输他半分气势。 乌云盖在山顶之上迟迟不下雨,两边的大军占满了落邪山,还有在天空中飞的以及立于云朵之上的。 衣舞缓步走到紫葵旁边,抬眸间便对上熟悉的面孔,朵儿和流欢以及三位阁主,当然也包括轩辕瑾等人,不过没有见到那白色身影,心底满是失落却也释怀了,不跟他对上最好了。 “衣舞姐姐,你为什么……”朵儿还没问完泪水就先出来了,起初听到谣言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着实受不了。 “妹妹,你总有一天会看到你前面这个人的真面目的。”衣舞无奈的解释道,姜天峰在神仙二界的威望有多高大家都明白,毕竟是夏侯绝适的师傅,有谁会去质疑他的人格? “放肆,你这叛徒还敢出言不逊,今日我便以灵台掌门的身份来教训教训你1他早就想除掉衣舞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龙妖墨知道衣舞敌不了姜天峰,而他又是加害双亲的凶手,给他扣上滥杀无辜的罪名,种种血海深仇,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另一边水冰月还在给韩言冉上教育课,被感情蒙蔽了双眼,韩言冉拿着银月弓捏的骨头作响。 周围的是两边大军的厮杀,衣舞对上的是流欢和朵儿,牡丹对上的是龙族两位公主,轩辕瑾没拿出武器,且他的所有军队只能以假打的形式与妖界对抗,而龙妖墨也事先跟军队打过招呼,教训孽徒的水冰月与韩言冉和紫葵对上,一时间水火交融,五光十色的气体爆破声,厮杀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打了两个时辰后两方损伤不小,而被仙神所遗弃的凤族也加入了神,仙,妖三界的战斗。宁姗姗与轩辕蝶她们的过节,凤王与轩辕瑾和夏侯绝适的仇恨,还有他表哥前任仙帝的无情,使得他们与龙妖墨站到同一条阵线上,妖界实力有增,但还是难敌实力最强的姜天峰,这么些年来他杀了那么多人练功,还夺走了魔王的内丹及毁了前妖王夫妇的修为,更可怕的是喝了五彩神凤之血,各种不同的法力他都会,谁能敌得过他。 衣舞与朵儿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打着,怕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了对方,所以伤势很轻。轩辕瑾见妖界首领都快支持不住了,大喝一声“准备出击。” 听到命令的兵将反向倒戈,而妖界则是包围了姜天峰,姜天峰杀红了双眼,体内黑气与红光乍现,而发出的又是白色的掌风,神界与四大门派的弟子看着都惊呆了。凭他一人之力,顷刻间妖界军队化为乌有。 “师傅,您还要再继续下去吗?”正当妖界无路可退之时,一个受伤的男音从天而降,手上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同而来的还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怎么可能?”姜天峰震惊的看着前面的景象,他不是把他绑起来了,他竟然将龙乾益夫妇都带过来了,什么都知道了? “姜天峰,你作恶多端,是该得到报应了。”余梦华牵着龙乾益指着他骂道。 老一辈的神和四大门派的几位掌门人都认识,这便是当时风靡六界的龙乾益夫妇,以双修达到妖术的最高境界,每一次都是两人一起出战,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们的对手。他们虽有强大的妖术,但他们从不恃强凌弱,口碑很好,处事公正不阿,听说五万年前在灵台已被魔王诡计陷害,后来姜掌门为二人报仇又杀了魔王,二人的逝去为六界一大惊天动地的事。如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又白发苍苍,实在匪夷所思。 “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打得过我吗?”姜天峰盛气凌人道,现在他就是六界第一,谁能跟他匹敌。无论有多强,到他面前就是来一个杀一个。 “师傅,您放手吧,不要再让更多人无辜死去了1夏侯绝适走近了他,他从来不会去质疑他所敬仰的师傅,他的所有都是师傅给予的,明明有着这么一颗善良的心,为何还要杀这么多人,就为了争个六界第一吗? “绝适,跟师傅一起杀了他们,我们不要臣服于人,我们都是六界最强大的,凭什么还要听人差遣。” 局势扭转,所有的人都在为姜天峰的一番话惊骇,难道魔王和妖王夫妇都被他所害?那个一直以慈悲为怀,以德服人的灵台掌门说出这么一番话,实在让他们来不及接受。 龙乾益与余梦华大部分的修为还是在的,只不过被吸走了筋骨之外的,二人已经准备作战了,而夹在中间的夏侯绝适也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好,很好!就算你们联手,也会死在我的手下1 顿时最强的一个人,对上了另外三个强者,谁胜谁负,难以知晓。 天空中又迅速充满了空气爆破声,在山上围观的两方士兵早已停止了打斗,这一场大战只不过为了一个私人恩怨,简直荒唐至极。 98残留的人性 四大高手对决,无人敢插手,历史上最壮观的一次决斗,虽然是三对一,但永远不可能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对决。他们不为法术高低,不为个人生死,而是为了六界。 白色,蓝色,红色的光芒不断在空中闪烁,具体情况恐怕只有轩辕瑾能看得到了。 衣舞担忧的看着上面,生怕夏侯绝适会突然掉下来。转而看了看地上那个白衣女子,秀眉微蹙更增灵动之气,如婴儿般润滑的皮肤可见凝脂光泽,一头白发高高绑在脑后用花环圈着,一个纯真的天使形象使她的心痛了一下。这才是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她只是一厢情愿。 只有他能平安回来便好,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她安慰自己道,可眼泪还是不自觉流了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打斗仍在继续,而地上观看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停止打斗的妖,神,仙,还有等待凯旋的仙帝接到消息也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天剑山的魔,冥二界为此停止打斗,一同前往落邪山观战。 见衣舞伤心的面容,轩辕瑾捏紧了拳头。刚想飞上去帮忙,被轩辕蝶一把扯住:“哥,你想干什么?” 轩辕瑾不耐烦的挣开,“我要去帮忙1蓝光一闪,轩辕瑾也加入了战斗。龙妖墨见状,单手撑地将弑神枪拿起,又增加了些力量。 空中,已经被三个人纠缠得疲惫不堪的姜天峰因二人的加入而再次减慢了速度。 夏侯绝适担忧的看着姜天峰,这么一来他肯定坚持不住的。挺瘦间,一把血残指在了他的脖子前,另外四人皆停下了手。 “姜天峰,你还有一点人性么?他可是你的徒弟1余梦华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这个夏侯绝适虽然她不了解,但在洞内知道事情真相救出他们后,第一时间他没说过姜天峰一句不好的话,没有被欺骗的怨恨,只有心痛。 正欲开口驳回话的姜天峰,被银月弓的剪射中了心脏,但还是偏了一点点。他的手晃了晃,夏侯绝适的脖子擦出了血丝。 “师傅,回头吧,注定您走的路是错的。”夏侯绝适丝毫无痛的察觉,更多的是心痛。 五个人落地,众人围成一团,见夏侯绝适被抓,都嘘哗不已。 “你不要伤害他,我来做你的人质1衣舞这下眼泪流的更多了,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救了她那么多次,这回该她救他了吧? 夏侯绝适一愣,转过头看着衣舞泪眼婆娑,是心疼,是感动……“衣舞,不要过来1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师妹,得知她为自己哭过,已经很高兴了。 “宁衣舞,你不是爱他吗?想救他就拿你的血来换。”只有喝她的血,他的伤才会痊愈,还能使法力大增。 衣舞看了看夏侯绝适的脸,丝毫没有迟钝的用簪子划开了手臂,从未有过的痛,今日都体会到了吧?她是无能为力,但起码有一点利用的价值。 “衣舞1夏侯绝适一声大叫,落邪山里还有他的回声。 姜天峰一手挟持着夏侯绝适,一手接住从衣舞身体里流出来的血,金黄色的血液以高山流水般的速度吸出,夏侯绝适早已没了知觉,他竟不知衣舞对他有爱,还是用生命来爱。闭上眼,身体前倾,血残没入了左心房,染红了白色雪衣。“师傅,我的命拿去吧,你不能在威胁她了。”说完嘴角含笑,无声的倒下。 姜天峰手一顿,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心里万般沉重。“绝适,绝适1他丢下了一切,接住了夏侯绝适,心间同样流着血。声音已经哽咽,“你撑着,师傅救你1说着便运起了功,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师傅,你知道被血残所伤是愈合不了的。” 衣舞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昏迷前一刻看见夏侯绝适胸前的那一抹红,已经痛的无法说话了。 “我明明抽出了情种,为什么你还爱她,甚至是死都愿意,为什么1他仰天长啸,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怒吼中带着哀怨。 “师傅,就算我从小被你挖去情种,但情自心而生,除非我死,这颗心便无爱了。”夏侯绝适一笑,至少他知道什么是爱,就足够了,已经没有了喘息的余地,那句“我爱上了衣舞”还未说出口,已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当玉树仙人赶到,夏侯绝适已经没有了气息,衣舞在轩辕瑾的怀中,因伤口太大止不住血,一直往外流。流到最后,也就虚脱而死了。 整个落邪山都寂静了,上千万的人都在沉默,只有再一次倒下的姜天峰与地面撞击的声音,那是怎样的痛使他死不瞑目?那是怎样的悔叫他肝肠寸断?累积了几万年的养育之情,早已从师徒变为父子关系,一切命令听从于他的夏侯绝适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后悔了么?无从得知。 99重生 雨终于下了,下得缠绵悱恻。 熄灭了战火,洗涤了污秽,更冰凉了无数人的心。 几十万的人静默的看着,一对仙侣为了彼此死去,一个在仙界叱咤风云的姜掌门,魔主一般存在的人物也随之而去。 兵将被陆续召回,只剩轩辕瑾将衣舞的头按在怀里,轩辕蝶想说什么,最终被龙王拉住了。 夏侯绝适那边,仙帝亲自替他整理了仪容,命灵台弟子带回。灵台几位阁主已老泪纵横,朵儿伏在流欢肩头无声的哭泣。 “姐姐,天神哥哥1那位着白衣的小女孩第一个大声叫着,将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孩子,别伤心了,她们都会好的1余梦华过去给她擦眼泪。 “我知道姐姐一直都喜欢大哥哥的,好几次在翠华峰看见姐姐等着天神哥哥出现,可她也不准我告诉天神哥哥,直到现在他们二人都不知道1她就是那棵梅花树,终于练成人形。 “谁都不会料到有这种结果的,姜天峰无非想成为天下第一,却因此杀害了无数无辜的性命。唉……” “姐姐和天神哥哥还能活过来吗?梅儿好喜欢她们,不想让他们死1 “死了还能怎么活过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1宁珊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都是她,不然玄合天神怎么会死。 一根海皇三叉戟飞速出来,将她指着衣舞的那双手斩断。“给我滚1轩辕瑾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她再敢前进一步,就杀了她。 宁珊珊捂住斩断的手哀嚎,雨水冲刷着血液流下,地面上都是血,红色的,金黄色的,火红色的交织在一起。 凤王宁秋狐见爱女被伤,新仇旧怨就一并了结吧。“轩辕瑾,衣舞既已死,让她解除我们凤族血咒就行,你竟还伤害我女儿1一把青色弯刀凭空出现,凤眸红了整个眼眶。 “衣舞也是你的女儿1轩辕瑾大叫一声,拿出兵器与他对抗,但人却未动分毫,他只想与衣舞多呆一会儿。 轩辕瑾蝶与雪影同时出招,两人对望一眼,一个是惊讶,一个是内疚。 远处一个黑衣裙的妇人气喘吁吁的赶来,看见轩辕瑾怀中的人儿吓得脚不停使唤摔倒在地,她爬起来就往衣舞那儿冲。 轩辕瑾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她是公主!我的公主1妇人的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刚想去碰衣舞被轩辕瑾抓住了。“不许你碰她1 看见衣舞的脸毫无血色,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迹象,她大脑灵光乍现:“玉树仙人呢,玉树仙人在哪?他一定可以救公主的,小姐说过公主可以重生的1 “你在哪儿听说的?”轩辕瑾激动的捏着她的手臂,快要把她的老骨头捏断了。 穆如君吃痛的掰开他的手,“公主的母亲就是前任凤后曾经说过,小姐是五彩神凤转世,可以重生的1 “她的确是可以重生,绝适也是可以重生的1玉树仙人悠闲的拿着羽扇摇着,似乎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正准备抬走夏侯绝适的灵台弟子听到此话又停了下来。 “玉树仙人,你怎么不早说啊?”朵儿生气的拍了下他的后背,差点把他那把老骨头拍断了。 玉树仙人回头瞄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懂什么?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玉树仙人的重要性,是不能被小看的。” 您老已经很出名了,不用更出名的。所有人都以仇恨的眼光看着他,还他们掉了这么多眼泪! “记得双修中的一步便是要男女结合,这点妖王和妖后都明白的。”玉树仙人看了看余梦华。 余梦华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庞顿时染上一抹红,“确实如此1接着便把脸低了下去,连龙乾益都不敢看了。 玉树仙人摸了把胡子慢慢道来:“绝适乃上古蛟龙转世,而公主又是五彩神凤转世,身上都有着重生之印,而解开此印的方法便是男女结合,正好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我们擅自做主也没什么吧?” “可是……”朵儿支支吾吾的红着脸疑惑着:“现在少掌门与衣舞姐姐都已经不能动了,该怎么男女结合啊?” 玉树仙人神秘一笑,你和你的夫君可以帮他们二人将全身洗净,褪去所有衣物放在同一间屋子里,然后将这种花粉涂在她们身上。玉树仙人拿出两个小药瓶,这是他刚刚从跑回仙界拿过来的。 “然后呢?”朵儿接过药瓶问道。 “然后我再以凤囚凰之曲将她们二人躯体重合就行。”玉树仙人拿出一支紫玉笛,众人看得直觉往后退,小小一根玉笛便能操作人的躯体,万一让他们自相残杀怎么办? 轩辕瑾低着头看着衣舞苍白的面容,无力的笑了笑:只要你活过来就好,你和他本来就是一对的埃 心沉重得难再跳动,上古蛟龙,五彩神凤,原本就是绝配的仙侣,为彼此而生,为彼此而死。他何必从中阻挠,他不是蛟龙,他是神龙。此龙不如彼龙。 人终于走光了,只剩下姜天峰那具尸体孤零零的被遗弃,洛邪山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再也没有鸟停息,再无一棵草生存,一望无际的黑色焦土,夹杂着血腥味的土,引来了苍蝇,爬在那具尸体之上,将血喝光。 恶人就该遗臭万年吧? 100结局1 夏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万物受滋润而成长,沐浴阳光展现自我的魅力。 仍是一片紫色鸢尾,被雨水点缀了许些钻石,显得更晶莹剔透。 衣舞一张眼皮抬起,一张绝色面孔正盯着她看,赤裸着上身白色的臂膀性感有型,一头乌发垂落胸前魅惑众生,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含笑问道:“你醒了?” 衣舞的脑袋顿时短路,整个脸成了酱紫色。“你……你……”这熟悉的声音,刻在心里轮廓,让她觉得像是在梦里。夏侯绝适,跟她睡一张床,还没穿衣服!!!! 夏侯绝适一张无害的脸荡起温柔的笑意:“傻瓜,我们都没死,你是不是太兴奋了?” 是很兴奋,不过不是因为这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嘛???衣舞欲哭无泪。她无法接受这么劲爆的场面。“你……先把衣服穿上1衣舞完全受不了,你别再诱惑她了,你什么都不懂,她可懂!她紧闭着眼睛轻颤着。难道……已经发生了?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等了许久,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再睁眼,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落下来了。 你确定这是夏侯绝适?衣舞瞪着眼睛看他。 “衣舞,我突然想亲这里,所以就等下再起来了。” 什么叫突然想亲这里,这是人的本能么?她支支吾吾的应了句:“额……你……” 话未说完,那吻竟然深入了。 然后……然后……夏侯绝适,你是不是跟其他女人这样过! 一柱香后,衣舞正式宣告投降。“夏侯绝适,你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还……”对我做这些,她真不明白,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 夏侯绝适握着她的手一笑:“五万年前玉树仙人非说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竟对女子无半分兴趣,于是拿出一本书让我看了下,所以记得书上是这么画的。书上还写了,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这样对她,所以我才会对你做这些。” 这算是表白吗?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抢先了? “我也爱你1这回衣舞轻松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主动吻了上去。 窗外,雨过天晴,又是鸟语花香日。 小榭清风,花香满阁,一对白发仙人携手于阁楼之上,执杯望着同一个方向。 “乾益,我们不在墨儿身边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度过的吗?这么些年他承受何等的痛苦?”余梦华心如刀绞,一口将烈酒饮尽,眼泪随脸庞滑下。 龙乾益深深叹了口气,“萱公主的死是他最大的伤痕吧?”轻手拍了拍爱妻,拥她入怀。 远处龙妖墨红衣依旧,单手抚琴闭眼沉思,那是陷入回忆的他。每天只能用回忆来挽留曾经,不让他忘却,他必须为了她活,可是他又生不如死。广袖舞风,琴声轻快,那是有她的日子欢乐无穷;泪洒琴弦,红唇紧闭,那是无她的日子思念成疾。 “大哥哥,教我弹琴好不好?”一个白衣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龙妖墨睁开紫色的眼眸恼怒不已,谁敢打扰他抚琴? “大哥哥1刚睁开眼,那女子已经站在他的身旁摇起了袖子。 一看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龙妖墨也没忍心责备。“小梅花,你不跟夏侯绝适回灵台,来我这做什么?” “大哥哥,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梅儿好喜欢你哦。天神哥哥有仙姑姐姐喜欢,所以我不能跟着他,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大哥哥呢!我要跟大哥哥在一起,天天看着大哥哥1 龙妖墨头疼般的捂了下额头,这无知的少女说话如此大胆,还喜欢他?“小梅花,你年纪尚小,早早回去修炼成仙,再去当个神仙找个人嫁了啊1等那时候也该有个几千年了,她也该忘记这滑稽的事了。 “我不,我不成仙,等我修炼成仙,大哥哥就被那个红衣姐姐抢走了1小梅花愤愤的抗议,虽然她才几百岁,但她要守着他才好。 远处的一对夫妇看着忍俊不禁。这个女子的确是天真淳朴,但愿能解开他的心结。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可以喜欢我的。”龙妖墨只能这么跟她解释了,你到底懂一点还是不懂,懂一点就知难而退吧? “大哥哥撒谎,妖界一千多年都没有妖后,紫葵姐姐都告诉我了,你哪来的喜欢的人?我就是要喜欢你,跟着你1 紫葵连这事都跟她说了!龙妖墨的脸瞬间黑了。“总之,我不会喜欢你的。” 小梅花听到这句话心都碎了,哽咽着声音还是坚定的看着他,“大哥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1 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龙妖墨陷入了悲愤加感动另加好笑的境界。“好吧,你爱跟就跟着1 龙乾益夫妇相视一笑,这个女孩会改变他的生活吗? 101结局2 西海之水奔流不息,养育着水底下的生灵。 龙王声称人老不能胜任此位,传位给太子轩辕瑾,龙王的重任就交给他了。虽说轩辕瑾一向无心于朝政,但他已经没有其他的事可做了。 今日朝堂之上,众臣为王后之选争论不休,按照以往的性子直接甩出嘲讽的话:我的事轮不到你们管。可如今他是堂堂西海之王,要顾及老臣的薄面。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嫂子了,不要再想着宁衣舞了。”轩辕蝶苦口婆心的劝道。 经过落邪山一战,他已经知道了衣舞的选择,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他选择放弃,但不代表心里能够放下她。“蝶儿,你还小,不懂我的想法。如果我在没有放下衣舞之前立了王后,一定不会对她好的。”他给的只有这个位置,不会有宠爱。 “立王后不过是新王上位的习俗,就算你不喜欢任何人,你也得找一个啊?”轩辕蝶再也受不了他的固执了,为宁衣舞那个不爱他的女人付出了多少,竟还是死性不改的将她放在心上。 “除了罗芯,我估计朝臣都没有其他人选了,但是蝶儿你知道罗芯,她根本就是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之人,坐上后位只会害了其他人。” “既然罗芯当不了,就让我补上怎么样。”远处一个紫衣女子从天而降,几个白色发卡珍珠错落,一对及间耳坠粉白相间,笑容满面如白莲盛开,袅袅婷婷,神姿婀娜。 轩辕蝶转过头,立刻红了眼眶。自从从哥哥口中得知全羽是女的,她又羞又恨,喜欢她哥哥这么久还以男装示人,害她对她动心。 “雪影,怎有空来龙族?”轩辕瑾装作没听见般转移了话题。 雪影一跳,利落的坐在桌子上,歪头笑道:“听说龙王要立王后了,特来凑个热闹,不当个王后也总该当个妃子你说是不是?” 轩辕蝶非常佩服她的直白,她的洒脱让人觉得这本是平常事,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言。女孩子提亲又怎样? “雪影,你得到消息倒挺快,不过我不会选王后的,你明白的。” 雪影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哀伤,不过一直掩饰得很好:“是对衣舞的留恋么?” 轩辕瑾默默点了点头,同样的哀伤。 “既是留恋那就留恋好了,跟你立王后有何关系?” 轩辕瑾一愣,难道她还不明白夫妻么?只有相互有爱才能成为夫妻,他不会爱上那个女子,何必毁了人家的幸福。“立了王后,我不会爱她,自然无法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即使那样我也想做你的王后呢,就算你心里还有衣舞,等到将来有一天,你心里能有我的位置就好了。” “雪影,你真的要……”轩辕蝶有些担忧,她知道她是真正爱着哥哥的人,没想到也有了这种程度。 “如今只不过差一个王后而已,我魔界公主还是可以胜任的,至于其余的你不用担心,只负责娶我就好了。”娶了我,不用你照顾,让我多了解你,呆在你身边,给你减少劳累,给你一丝温暖,我也就幸福了。 轩辕瑾直视着她,眼里捉摸不透的神情。“此事稍后再议。”他不能轻易接受,不想她伤的更彻底,他得想好。 稍后再议就是过些日子再说,至于过多久无从知晓,反正,她一定要嫁给他。 灵台山上,夜空宁静,而一阵悠扬的笛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但无碍于美感,接着琴声如流水般轻快,随着笛音高低起伏。少女的歌声如出谷黄莺般清脆动人。走近一看,竟还有一女子广袖盈飞,玉足点地翩若惊鸿。 吹笛是韩言冉,抚琴的则是流欢,而高歌的是朵儿,跳舞的自然就是紫葵了。 四个人的往来密切,因着流欢与紫葵的兄妹之情,朵儿与紫葵又趣味相投,韩言冉自当舍命陪君子。 翠华峰上一对男女相互依偎,男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女的出尘脱俗,如皎花照月。世上公认的一对璧人。 “以前在翠华峰见你一面可要等上几天呢。”衣舞略带矫情般愤慨。 “我何尝不是有空便来,不过以前不知为何心心念念到这里观景,现在倒是明白了。”夏侯绝适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下腭抵在她的额头上,多么和谐美好。 衣舞抬起头,“小梅花去哪了?”这时衣舞才想起来。 夏侯绝适一笑,“当初跟我去落邪山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还是她把我救出来的。” “她救的?”衣舞疑惑道,她的法力那么小,怎么能救他? “那日我被捆仙绳困于山洞中,而小梅花正好师傅抓我的那日看见了,化为人形后就去洞中找我,师傅把我关在密室内,她找了好一阵子才误入地上密室,也就是妖王夫妇那边。” “明明妖王夫妇被阵法所困,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就连雪影都没办法救她们,小梅花又是怎么做到的? “听说师傅当日给她浇灌了一些珍贵的药物才使得她生长迅速的,因在水中呼吸不畅,她找几根水草管伸出水面呼吸,结果划伤了手,说来也巧,就因为那血才破了师傅的阵法。水都没了,阵法也没了。” “血?她的血有这么神奇?” “那是红色与金黄色各自参半的血,说明师傅当日给她浇灌的可能是你的血。”夏侯绝适对她的血液再敏感不过了,他多怕那一次她再也醒不过来了,还好俩人都复活了。 “后来小梅花带着妖王夫妇找到了你,那你怎么肯跟他们走的?” 夏侯绝适忧伤的眸子低了下去,“起初他们说是师傅在五万年前因妒忌他们的法术冠绝天下,因同出师门又同年拜得仙人门下,后因双修之法打败了一向独占鳌头的师傅,所以多年来一直恨他们双修,邀他们二人来灵台作客,又让魔王来做了替罪羔羊,饭菜中放了很多以人血入药的毒药,最终杀了魔王取其内丹,后又抓住他们二人废去修为。”夏侯绝适朝悬坛那边看,自从师傅死后,他再也没上去过了,而且师傅的遗体都没了。 他低下头接着说道:“师傅一心想成为天下第一才杀害很多无辜,而且还要妖王夫妇见证他的伟绩,所以才不杀他们,因为恨太深,所以不愿他们早早死去,他要改变这个世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以也一直反对男女修仙之时有七情六欲,这本是他私自定下的门规,却误导了所有的弟子。包括……”挖走了我的情种。 衣舞大脑迅速转动,知道他几万年来不解爱为何物,情为何物的痛苦。手紧紧环在他的腰间。“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了1 夏侯绝适眼睛缓缓睁开,轻啄了她的鼻尖。“幸好有你出现,不然我会在失去爱的怨念与对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间纠结。” 她明白一个不懂爱的人却想为某一个人牵肠挂肚的痛苦,为了恋人与父母发生分歧的人那么多,可终究是后者重,需要放弃前者,但并不代表子女的心里没有留下阴影,对父母不支持的怨念。 “后来随着他们出洞,在每个机关内的白骨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言,而且你之前也说过师傅是恶魔之类的话,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这是个事实。”不是不爱你才不信你,因为接受不了才会有疑问,一个让他一心行善的师傅又怎会是个恶魔? “这些我都知道的,毕竟他是你几万年的师傅,如果不是他对你有情,也不会放着身边的上古蛟龙不管硬是要找到我这个五彩神凤,如果不是人性尚存,杀人后又心觉不安,不会让你一心行善,补过他的罪孽。” 经衣舞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又好受一点了。不是人人都在唾弃他的师傅,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人在说他的好。 人的善一直存在,不过是暂时性被理智所阻碍。 “衣舞,以后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不好?”眼里真挚的光芒让人无法拒绝,无法动遥 衣舞嘴角一扬:“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1 夏侯绝适心里一慌:“什么!还要带上轩辕瑾么?” 衣舞彻底凌乱了,难道你还是不明白?“要轩辕瑾干嘛?”不过看他吃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埃 “那为何是三个人?”夏侯绝适松了一口气,但仍是不解。 衣舞附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夏侯绝适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全文完—— 琴音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中间还弃过文,在这给大家道个歉。而且这是琴音第一次写文,你们的鼓励是我的动力,我会加倍努力的,再次谢谢大家,鞠躬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