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女神》 第一章 不留也得留 中篇小说超市女神 第一章不留也得留 张老板在湖口的乐福超市一干就是十年,这次,他将超市易主了。交接的那一天,张老板约了新老板到超市办公室进行交接。他早早地来到超市,前前后后转了转。在这里,经营了十年,对这地方,对这里的人,深怀留念之感。新来的老板姓苟,叫明才。新旧老板握手后,走进办公室,相互请坐,然后处生意上的相关事宜。对财产,对剩下的货物进行处理后,张老板对苟明才交代说:“财产和剩下的货物就说定了以后,你的经营谋略我无权干涉,但有一个条件,我以前超市的员工,想走的,让他走,想留的,你得留,特别是三个女人,你得慎重考虑一下。” “三个女人?是张老板以前的相好?他肯定有什么软肋被她们捏在手里。还是?”这就给新来的苟老板出了个难题: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老板换了,应该换上自己的亲信。老员工还会为新老板卖力吗?再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人多了,窝工,浪费资源。苟老板也不是喝水长大的,你瞧他那模样:五十多岁,个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上布满老道的皱纹,一副浅红色的方眼镜,锁护着一双滚溜滚溜的大眼睛。他当场表态说:“这个······恐怕······”。说是说,苟老板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 第二天一早,苟老板对超市进行重新布局、重新打广告,一切重新开始。离开业时间还有十天,苟老板在超市的大门前竖起了一张非常耀眼的告示,上面写道: 超市装修,摊位扩建,员工增招。请本超市原有员工备足押金,一般员工五千元,白领以上一万元,交足押金后上班。预定摊位:原本超市商户两万元,非本超市的外来商户,也可报名预定。押金三万元。 告示张贴出来后,小小的湖口镇,爆开了锅。 “超市老板真是心黑,到他的超市上班,还交五千到一万的押金,才能上班,都什么时代了,这不是坑人吗?” “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都不报名,看他招不招得到人。没人,看她的超市怎么开。” “现在,弄钱的机会多得很,我就不报这个名。” “再等几天,看看再说。” ······ 议论归议论,牢骚归牢骚,事难找,钱难挣,虽然淘汰了几人,还是有十来个原有的员工报了名,还交了押金。 这几天,最头疼的要算是伍小娟、秋环和周燕燕。 店长伍小娟,40多岁,短发披肩,个儿不高,身体有些发福,在大街上行走,有人会把她当成俄罗斯女人。早上,她来到超市,看到超市门前的告示后,忙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 “喂,是苟老板吗,我是以前乐福超市的店长,伍小娟。” “你好。我是苟明才,我听说过你,也见到过你。”对方说。 “你是乐福超市的新老板了,我们还能不能在你这上班?你给个端直话。”伍小娟试探着问。 “门口有告示,你看着办,至于店长这职位,我们考虑一下再给你回复。”苟老板打着老板腔,居高临下,暗想:中国就是人多,钱多,还怕你不来,还怕你不交钱。他把手机仍然放在耳边,想听听对方的反应。 “咔嚓”伍小娟挂掉了电话,她心里暗暗发狠:我没钱?我还要抢你的摊位呢,当不当店长,无所谓。她从超市门口走出来,想去找周燕燕。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什么,赶忙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 “喂,苟老板,我还有点事找你”。 “什么事?”苟老板冷冰冰地。 “我是问周燕燕······她······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谈?” “这个,周燕燕。”苟老板打了个“嗯”顿,说:“你是说周燕燕,已经有好几个人给我打过电话了。这个人的情况我知道,坐下来谈,就没有必要了,你放心好了,我会考虑的。” “都有谁给你打招呼了?”伍小娟问。 苟老板边走边说:“有镇街道办的李主任,有市残联的江科长,还有周燕燕的一个表哥。我说过了,我会考虑的。” “你考虑个屁,你们当老板的,只考虑钱不钱,利不利,赚不赚,亏不亏,唯利是图。我给你打个招呼,是把你当人看。周燕燕,她,你不留也得留。”伍小娟说完,愤愤地挂掉手机。 苟明才寻思着:张老板说三个女人,一个生性刚烈,一个软弱如水,还有一个是什么样?三个女人,到底会演出一场什么戏来? 真是,愈有钱,就愈想钱,愈想钱,就愈想找门路弄钱。乐福超市对面有个小超市,店老板是个女的,叫方文会。她看到超市门前的告示后,商量她的丈夫,说:“机会来了,超市老板苟明才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去超市里包个摊位吧”。他的丈夫不是很乐意,摇着头,说:“家里都忙不过来,还跑到超市,你还嫌累得不够,是不是?你有完没完。” “我就守在家里,从早到晚伺候你,你就高兴。”方文会生气了,她说。 “你伺候我什么了?” “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是不是伺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文会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想说。 老伴不语,她才罢休。 这两天,方文会没有顾忌丈夫的赞成或反对,硬是要在超市里包个摊位,去超市交三万元押金。 在湖口老街的深处,有间古老的木板房,颜色已经脱旧,红里泛黑,房子的门半掩着,门上,倒贴了两个“福”字。伍小娟来到门口,侧身进去。只见周燕燕的丈夫半躺在床上,脸色难堪。伍小娟和他打了个招呼,便问: “燕子呢?” “刚出去了。这年头,连手机都买不起。你来,也不好和她联系。”他无精打采地说。 “没事,我等等.”她搬了个凳子,找了个地方坐下,问:“身体现在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父亲,母亲都是患这个病走的,我也快十年了,活不了多久。” 周燕燕丈夫患有脑瘫病,卧床不起已经很久了。她不忍心正眼看他,低着头,劝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 “你们都是好人,你,秋环,以前超市的张老板都是好人,现在的苟老板也是好人。” “姓苟的老板?他算什么好人?还没有上班,就要我们交5000块钱。你们到哪里偷钱来交。”伍小娟有些诧异。 “苟老板昨天到家里来了,提了一些东西看我,还······” “你们别理他,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她气不打一处来,她站起来,正起身欲去,周燕燕回来了。“伍店长,你来了。” “我是来问你,还去不去超市上班?” “你看我,老公病成这个样子,去哪上班呢,以近就近,找个地方养家糊口呗。”周燕燕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伍小娟的旁边,拉伍小娟坐。说:“我打农村来,嫁了这么一个病壳壳,不上班,家里怎么过啊。” “到乐福超市上班,那五千块钱从哪偷来交呢?”伍小娟问。 “五千块钱······”丈夫正准备说什么,周燕燕给丈夫使了个眼色,他忙改口说“慢慢来想办法吧。”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还是去上班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5000块钱,大家想想办法。”伍小娟站起来,说:“好了,明天去看看秋环吧.,看她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秋环怎么样?”周燕燕低声说。 “明天,我们不见不散。”伍小娟说着,离开周燕燕的家。 第二章 该留则留 第二章该留则留 在张老板眼里,秋环是超市出人头地的人物,她年轻、漂亮、活泼、聪颖。在众员工中,她鹤立鸡群,抛头露面,倍受老板宠爱。新老板来了,她又该作何选择呢? 一大早,伍小娟和周燕燕就到了,她们敲开了秋环的门。“秋环,你还稳坐钓鱼台,还不快去交钱,人家新老板会用轿子抬你。”伍小娟一跨进门坎,便大声道。 “哎呀,急什么急,早急,早该抱孙子了;光急,有什么用。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她给客人搬好坐椅,倒上茶水,回到卧室,对着镜子,擦香、摸粉、画眉、梳头。伍小娟推开房门。女人看女人,应该像左手摸右手,没感觉。然而,这时候的伍小娟感觉却不一般。眼前的女人,上帝在她白皙的瓜子脸上装修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鼻梁微微上翘,樱桃嘴唇中排列出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镜中秋环的模样,让伍小娟感到,这难道是仙女在清清的河水边戏水吗。伍小娟显得有些自惭形秽了、妄自菲薄,一屁股坐在秋环的床上。 周燕燕推门进去,说:“姐妹们,你们不是说找苟老板去的吗,快走吧。”她看见秋环的模样,她非常嫉妒。 “好,走,今天你们看我的,我一定把姓苟的搞定。”秋环很自信,她漫不经心地收拾好梳妆台上的化妆物品,关上门,牵着姐妹的手向超市走去。 方文会早早地来到超市办公室,打探超市的摊位情况,她大大咧咧地和苟老板攀谈起来。 苟老板倒了杯开水,从办公桌下的精品茶叶盒中捻出一小袋茶叶,放在杯里,说道: “精品茶,朋友从台湾带回来的铁观音,你尝尝看。”递过去。 方文会接过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我老公啊,退休在家,又是烟,又是酒,又是茶,讨厌死了。我可对什么样的茶,都不感兴趣。” 苟老板目不转睛地望着昔日的恋人,带有讽刺的语气说:“你真是时代英雄,早在七十年代,就敢嫁给大自己近20岁的男人······”苟老板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老板椅上。烟雾打着圈儿,向上升腾。这滋味,只有他俩才能够品尝到位。 “那时,哎,往事不堪回首。你就别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你超市的摊位,怎么安排?老同学。”方文会那双勾人的眼睛盯着苟老板,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是说你,老头子有那么多的退休工资,你又开了那么多年的店,要那么多钱干嘛呀,到我这里要摊位,辛苦。”苟老板笑道。 “钱的多少我无所谓,我享受的是弄钱过程的乐趣。多一个摊位,多一条渠道;多一条渠道,多一份乐趣。”方文会手舞足蹈,似乎在享受过程中的乐趣。 “你呀,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多人还在为生存发愁呢。”苟明才没好气地说。 “我想离老头子远一点,在他身边,身子都要发霉了。”方文会认真起来。 “哈哈······嘿嘿······”苟老板向后仰着,笑道:“那好吧,摊位留给你,总行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才是老同学说的话。你说,给我什么摊位?卖肉的,还是卖鱼的?”方文会满意地笑着。 “卖肉的,不行,那摊位已经有人定了,你说迟了。”苟明才似乎很惋惜,说。 “我和你,谁跟谁呀?这肉摊,非我莫属,你就不能通融通融。”方文会在逼着他。 正在苟老板左右为难之时,进来三个女人。三人径直走到苟老板的办公桌前。 “你们怎么进屋不敲门呢?”苟明才望着她们。 “这办公室,我常常进进出出,习惯了。”伍小娟先发制人,说:“苟老板,我们电话都打损了,今天又登门拜访,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定心丸子。” 苟老板用手点着坐椅,连声说“坐坐坐”,吩咐员工倒茶。接着道:“你们三位,我已经听说过了,你们别急,我自有安排。”说着,他的眼神定格在秋环身上。秋环仙女般的容貌,那亭亭玉立的姿态,那上下粗细匀称的那身段,那不卑不亢的气质,无不让他心神不定,神魂颠倒。 秋环发话了:“考虑考虑,安排安排,你就不能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别软刀子勒人,要来,来个痛快。”这铜铃般的响声,敲打着苟老板的耳膜,他如梦初醒。好一个店长,好一个公关部经理,好一个漂亮女神。 “明天吧,明、明天。”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让苟明才招架不住,他连声道。 “明天什么时候,说清楚一点。”秋环步步逼近。她又转身对周燕燕说:“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 周燕燕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她向后退了两步。 “明天九点。”苟老板站起来,拍着胸脯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看热闹的,打听消息的,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办公室挤满了人。秋环她们看着苟老板尴尬的样子,准备离开,临走时,又掷地有声地说:“苟老板,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燕燕劝道:“好了,老板说了,明天。别给老板下不了台。得饶人且饶人。” “好好好,行行行,我的漂亮女神。”.苟老板笑着说。 其实,他早就心中有数。在苟老板心里,伍小娟,秋环这样的人才,求之不得。他怎么舍得把人才往外赶呢,他还怕别的地方把他的墙脚挖走了呢。在招人、用人的问题上,他曾经进行过周密的调查和考虑。那贴出的告示中所谓的交押金,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让那些似留非留,徘徊不定,朝思暮想的人员离开,好纯洁超市员工队伍。 这天,天刚刚亮,秋环叫来一辆的士,分别赶到伍小娟、周燕燕家里,把她们接上车,来到超市的门口。八点半钟,超市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站着注目着张贴出来的告示。告示写道:“超市8月28号正式开业。副经理:秋环。店长:伍小娟。周燕燕,承包卖肉摊位,方文会,承包卖鱼摊位,其他摊位,照旧。其他员工,在家里休息,等电话通知上班。免收押金,已收押金,一律退还。”。秋环她们把告示读了三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跳着,笑着。周燕燕擦了擦激动的眼泪,说:“苟老板是个好人,那天,他去我家,带了些礼物看我老公,看到我们贫寒的家景,说把我的押金给免了,还给了我们一千块钱。” “你这个叛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秋环用拳头打了周燕燕,说。 “对不起,苟老板告诫我,不要告诉别人。”周燕燕不好意思,说。 正说着,苟老板来到她们面前,打招呼说:“秋副经理,怎么样,本人算不算男子汉?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秋环只是笑,像是被抓到的俘虏,老老实实地随苟老板走进办公室,苟老板开玩笑说:“别人要不要,无关紧要,大美女,小人爱美心切,不敢不要。我还怕你们大菩萨还瞧不上我这小庙门呢。” 伍小娟惭愧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秋环道:“什么对不起,恶有恶报,善有应得。” “对对对,善有应得,善有应得。不想来的,强扭的瓜不甜,让她们去;想来的,她们会热心、尽职、尽责。这就是我前些天贴告示想要达到的目的。”苟老板接着说:“请坐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开业前的一些工作。” 上午,他们对超市的区域安排、人员安排、摊位安排及提成等有关事情进行了商议。 伍店长开始履行职责,即时拿起电话,按照安排好的员工名单,通知报名的员工28号上班;把人员一个一个的安排在一定的岗位上;然后,把货物在货架上整整齐齐排列,定价; 秋环坐在电脑前,安排好电脑程序······ 结束时,苟老板说:“我们一起上餐馆吃一顿饭吧。”伍小娟推辞说:“家里还有事,以后多的是机会,”她一起身,秋环和周燕燕也起身要走。 “怎么,不给面子?”苟老板假装生气。 “你没有把伍店长留着,我们也得走。”秋环说。 “好吧,以后吧。那、、、、、、周燕燕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们走了,周燕燕好不自在的站着,问:“什么事?” 第三章 气坏方文会 第三章气坏方文会 苟明才站了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周燕燕不知道老板找她想做什么,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站在墙角边上。苟老板亲切地走近她,说:“你老公卧床不起,靠你一个人承包卖肉的摊位,困难肯定有,有时候需要接货、送货,我给你安排了专用的送货车,早上给你进肉,还要送肉,可以方便。还有,我给你联系了镇上的两所学校,以后,如果你哪天肉卖不完,我就帮你把肉推销到学校去.” “那太谢谢你了。”周燕燕反应过来,低着头,轻声说。“你这样对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就这样.,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苟老板真心实意地说。 周燕燕深情地望着苟老板,情不自禁地流下感激的泪水。 她打开门,走出门,快步赶到了秋环她们身边。秋环拉着燕燕的手,半开玩笑地说:“苟老板该不是在打你的歪主意,以钱谋色吧,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 “看你说的,你想到哪去了。”周燕燕丧着脸,一把推开秋环,说:“人家喜欢的是你。我这单薄瘦弱的模样,谁瞧得起我呀。”三个人叽叽喳喳地笑着,分道走了。 经过几天的装修、刷新,超市面貌焕然一新。墙面白得如面粉,窗户新上了油漆,油亮油亮,地面上,一尘不染。8月28日,超市开业了,大红的条幅从空中舞落下来,多彩的礼炮从地面冲向空中,彩球在门外两边飘飘悠悠;身穿大红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腰鼓队员扭动细腰,忘情地敲打腰鼓;员工个个满堆笑脸,喜迎川流不息的顾客,琳琅满目的货物静静地等待着采购它们的客人;广播里不时地飘来轻柔的歌声。伍小娟一会儿在水果区辗动水果,一会儿在蔬菜区摆弄蔬菜。一会儿走到客人面前,笑着和客人打招呼;秋环从前门飘到后门,又从后门忙到前门。店员们热情地向顾客招呼顾客,耐心地伺候顾客······ 鱼摊、肉摊特别红火。“要买鱼吗?草鱼,鲢子,还有武昌鱼、、、、、都有,要杀鱼吗,我帮您。”这是方文会从农村请来的店员,她叫柳月梅,她一会儿称量活蹦乱跳的鲜鱼,一会给顾客杀鱼,包装好后,双手递给顾客。周燕燕忙个不停,切肉,打价,包装。瘦弱的身体照应着排成长队的客人。 这一天忙得开心,忙得舒畅,忙出了人气,忙出了硕果累累,老板和员工们真正享受了弄钱过程的快乐。 超市重新开业不几天,正碰上仲秋节和国庆节双节相重。淡了半年的超市生意,又红火起来了。顾客多起来,销售量增大了,鱼量,肉量也相应增加了。双节那天,超市门口,来了一个采莲船队,带队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上下穿着白色罩衣,头上和腰间围着鲜红的围巾,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棍子的一端缠着红布,他走在采莲船队前面,吆喝着,迈着舞步,眉飞色舞。超市的上空,传来男女对歌声: 男: 一个姐儿会栽秧, 就像蜘蛛织丝网, 横看窝窝鸬鹚头, 直瞅行行如鸳鸯, 姐儿像只大凤凰。 女: 哥哥门前一树梨, 口口声声喊妹吃(方言qi)。 要妹吃梨先上树, 要先上树先搬梯, 妹看哥哥是笨驴。 这歌声,逗得大伙乐开了花。玩采莲船的主角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身穿大红袍,头戴两朵花,手里拿着红色细纱巾,一会儿,随着锣鼓声,女子拿着纱巾的双手不住地摆动,她走着碎步,快速地转了几圈后,人和采莲船歇在超市门口,一动不动了。锣鼓声也停下来。只听到歌声: 乐福超市啊(领唱) 哟哟(合唱) 生意忙啊(领唱) 哗辍(合唱) 超市老板(领唱) 哟哟(合唱) 来帮忙啊(领唱) 哗辍(合唱) 船遇暗礁(领唱) 哟哟(合唱) 快打赏啊(领唱) 哗辍(合唱) 采莲船队的表演组停止表演,歌唱小组将上面的歌唱了三遍,看热闹人中间有人议论说:“采莲船抛锚了,看老板怎么表示?” 秋环从超市里面出来,看着采莲船队,问道:“怎么了?怎么没有表演节目了。” 伍小娟走近秋环,悄悄地对秋环说:“船遇到了暗礁,需要钱或物来解冻。船上要放些香烟、红包什么的,船才会启动。” 秋环明白过来,说:“这是闹情趣的,给呗。苟老板在办公室,进去说。”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打赏,打赏。船沙在沙滩上了。老板,快来推船啊。”采莲船队的队员齐声呼喊道:“呜————喂。打赏,打赏。”真是,看戏的岂怕台高,围观的人们也应和着,呐喊着,爽笑着,场面热闹非凡,就好像电影院里停电后的吵闹场面。 苟明才走出办公室,伍小娟拦住他,说:“苟老板,采莲船沙在门口了,你看怎么办吧。”苟老板打开柜子,索性从柜子里拿出十条高档香烟,准备出去,给采莲船队,秋环突然道:“站着,等等。”苟老板返回办公室,站在秋环面前,惊讶地问:“怎么啦?” “给这么昂贵的香烟干什么,中档的就行了。不能一下子全给了,如果他们再沙一次船,哪不又要破费。哪有这么多,你苟明才的钱又不是抢来的。”秋环劝告说。 “有道理。真是个内当家。”苟老板把香烟放回柜子,然后换了六条中档香烟,他问:“这,行了吧?” 秋环点头道:“差不多,拿得出手。” 苟老板抱着六条中档香烟,正往外走,伍小娟突然叫停苟明才。苟明才莫名其妙,回头诧异地望着伍店长:“又怎么了?” 伍小娟说:“我们乐福超市不是只有你一个老板,你不过是大老板,还有两个独立门户,自负盈亏的摊位,他们也应该分担一些。” “你是说卖肉卖鱼的摊位?那就免了吧。肉摊位是低保户,鱼摊位生意又不怎么样。算了。”苟明才说。 “不行,要讲公平,鱼摊位应该分摊一点。方文会有两个超市,前两天,她的三轮麻木车换成小四轮货车了,生意好得很。这事,应该公平处理。我去叫她。”伍小娟气呼呼地说。 苟明才进出两难。秋环对他俩说:“外面人们等着,现在急水下急浆,恐怕不好,让人们看我们超市里的笑话,说我们内部闹矛盾,影响超市的形象。说话办事,应该有情有理有节。我看这样行不行。先让苟老板拿十条香烟放到采莲船上去,表示一下心意。伍店长找方老板商量一下,看他是否分担一些,不分担,也无所谓。” “那好吧。”苟老板再拿出四条香烟,放到采莲船上,采莲船队又活跃起来。 方文会在超市门口看热闹,采莲船队离开乐福超市,方老板回到卖鱼摊位。伍小娟走到方文会面前,轻言慢语道:“方老板,苟老板拿了十条香烟给了采莲船队,我认为,乐福超市不光是苟老板的超市,船老是沙在超市门口,对你我都有影响,这十条香烟,你也应该分担一部分,我们四六开,行吗?” “那周燕燕分担不?” “她就免了吧。人家吃低保,政府和市残联都关照她家。”伍小娟解释说。 方文会一听,肺都气炸了她说:“气死我了,你们太过分了,欺负人,简直欺人太甚。” 第四章 放水风波 第四章放水风波 没几天,方文会将原来的三轮麻木车换成了小四轮货车了,专门从市里购鱼。购鱼需要用鱼罐,鱼罐里装满水。以前三轮车小,放鱼罐里的水,随地放,水遍地都是,用员工的话说,可谓“水漫金山寺”,员工们有怨气,但也只是发发牢骚,说说而已,没有把这事当回事。方老板照常我行我素,不把别人的怨气放在眼里。现在,小四轮大了,拖的鱼多了,鱼罐里的水也多起来了。 这天方老板进鱼回来,又在放水,水随地哗哗地流着,地上满处是水,坑坑洼洼的。苟老板来到后门,一脚踩在小水坑里,油光光的皮鞋子,沾满污水。他指着鞋子,望着水坑,对方文会,说:“后门,是员工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下货物多,进出不方便;再说,地上那么多的废纸箱,打湿了,不好卖。这水坑,够害人的。你以后鱼罐里的水,拖远点,别倒在这里,放到下水道里去。” 方文会恨透了伍小娟,伍小娟要她分担香烟,气还没有消。她不仅没有分担香烟,还憋了一肚子气。她气冲冲地说:“知道,苟老板,今天倒一回,以后再说。”她对司机说:“倒、倒、倒水。”口里不断的诅咒道:“伍小娟,肥婆娘。秋环,臭妖精.,总是你们打了老娘的黑报告。” 苟老板很气愤,吼道:“方文会,你耳朵太大了。把车拖走。” 方文会气得暴跳起来。但是,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使气地对司机吼道:“把水拖走。” 第二天,天不亮,员工们照常提前上班,打扫卫生,整理货物。后门仍然水洼似河,身体有点发福的伍小娟一不小心,一个趔趄,滑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左半身满是泥水,哭笑不得。胖胖的身子,双手撑地,吃力地爬了良久,才慢慢爬起来,员工们很气愤,口里不断地骂道:“缺德,缺德,不是人干的”。 方文会听到谩骂声,走来,用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道:“谁在骂,在骂谁。水又没有倒在你们的后门口。再骂,给你老娘带回去。” “谁缺德,谁就不是东西。谁不是东西,就骂谁。”伍文娟说。 秋环随声附和,说:“骂,还算是便宜的。” “关你们屁事,肥婆娘,臭妖精,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你们有本事,自己来包一个摊位,做生意。在人家胯下打工,什么货色。”方文会提高嗓门,怪声怪气地说。 “你有本事,也还在这个超市,你就到大街上去卖,去泰国卖呀,别在老娘面前晃悠悠。”秋环开口了。 “卖,有本事才卖,你有这本事吗?”方文会刻薄地说。他越想越气愤,“你们欺人太甚,给员工发服装,不给老娘发,你们的鼓风机,不往我的摊位吹,你们用专人装卸,不给我帮忙,你们还要我给超市分担香烟款······你们”。方文会好像有一肚子怨气要发。“卖肉的是大妈养的,我卖鱼的是后妈生的。” “臭鱼好吃,臭相难看,你看你那臭格。”秋环鄙视说。 “我格臭,没有狐狸精臭。”方老板反击。 “我臭,没人责骂我,有人臭,臭得像茅厕里的玛瑙,又臭又硬。”秋环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 员工们你一言,我一语,方文会快招架不住了,她找台阶下。“你们人多,我怕你们,我找老板评理去。”方老板没有占到便宜,老羞成怒。 伍小娟上前拦住她,说:“你想走,我衣服脏了,还要给老娘洗衣服呢。” 说着,两人挨挨擦擦。怕她们擦枪走火,周燕燕立马上前去,扯开她们。正在这时,苟老板来了。员工们上班去了,只是方老板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什么。苟老板板着个脸,严肃地对方文会说:“我再重复一遍,这是员工上班的必走之路,你不能把水倒在这里了。再倒,我就不高兴了。”苟老板后门的句子虽然婉转,但是,掷地有声。他转过身去,对伍小娟说:“衣服就不要她洗了,再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要她赔。”说罢,他果断地离开。方老板无可奈何,没趣地走了。 要说,也真是:“祸不单行”。 当天下午,方文会和司机开车去市里进鱼,在回超市的途中,一辆黑色皮卡车风驰电掣地从后面追来,紧逼她们的鱼罐车。鱼罐车司机见势不妙,把车停在路边,皮卡车司机下来,走到方老板的车门前,双目怒视着司机,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妈的,你会不会开车,车是怎么开车的,把我的车逼停了。”这分明是在挑斗。 鱼罐车司机反驳道:“我怎么逼你了?明摆着,是你在逼我,差点把我逼到水沟里去了。你倒打一耙。” 皮卡车司机一听声音,看出是外地人,上前就是两巴掌。转身上车就走了。 方老板认识他,他是街道菜市场卖鱼的王老板,王黑子,菜市场卖鱼的一霸,他开着皮卡车,有意地逼她们的鱼罐车。车子被逼停后,王黑子下车,倒打一耙。这那里是在打司机,分明是在“打梅香的屁股,刺幺姑的脸”,冲着超市的鱼老板来的。同行生嫉妒,超市卖鱼,生意红火,抢了他的饭碗。方文会下车,准备和他理论,王黑子上了皮卡,启动发动机,说:“姓方的,以后办事长长眼睛”。他走了。方文会呆在那里,闷了半晌,满肚子冤屈,不知道从何烦起。 回到超市卸完鱼,老老实实让司机将鱼罐子里的水拖出去,倒在下水道管里。 方文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丈夫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幸灾乐祸,又好像在讥讽妻子当初没听他的话,随后,又无旁若无人地看他的电视剧。看着老头冷若冰霜的神情,想到超市发生的那些事,她心里烦躁不安。她独自来到湖边。湖边静静地,一对对野鸭在湖面的微澜上嬉闹,秋风无情地扑打着她的面庞,湖水荡漾,她心里也泛起了无尽的涟漪。 苟明才和她最后一次约会,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像这样一个平静的晚上。那天下午,她请闺蜜转给苟明才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晚上湖边见,有要事讲”。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短衬衣,红色长裙子,早早地就等候在那里。苟明才慢慢地向她走来,走近她,亲切地问:“什么事?” 她说:“我爹专门从枝柳铁路工地上赶回来,给我介绍对象,说是工地建设民兵营的副营长,大我近20岁,你看怎么办?” 他不吭声,他心里揣摩着:嫁给干部肯定比嫁给我这个普通人强。再说,我们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我不能强人所难。他硬着头皮,咬着牙说:“我有女朋友了,你嫁给他吧。嫁给当官的,比我强。” “可我喜欢的是你。”她双手使劲揉动苟明才,委屈的泪水快要掉下来了。 “我们以前在一起,从来没有表白过恋爱关系。”他冷冰冰地说。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还要我表白吗?我们相好有几年了。我们是同学。” “我傻,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姨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山里的姑娘,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她的眼睛噙着泪水。 苟明才强忍着内心的酸苦,继续编造谎言。“是真的,过两天就要过门了。”他想到前几天政府叫去,说他不参加两个造反派组织“钢红师”、“八二六”中的任何一派,就是落后分子,落后分子就是反革命,说要关他禁闭。她跟着自己,以后会吃苦的。他咬了咬牙,说:“我结婚那天,请你吃喜糖”。说着,他起身走。 见此,她饱含着泪水,忘情地跑,一口气跑回了家。后来,她嫁给了那个民兵建设营的副营长,就是现在她的老公。 第五章 苦不堪言 第五章苦不堪言 苟明才的确与方文会有过一段令人难忘的恋情。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苟明才的父亲被划成右派,他习惯了周边的冷眼,淡化了世态炎凉,尽管他在学校的年级中,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是,为人处世,他自闭,他自暴自弃。方问会喜欢他,喜欢他学习勤奋,成绩优秀,喜欢他忠厚,坦直。当他听说方文会要嫁给一个公社干部,则主动退出情场。后来,他和本村的瘸腿裁缝结婚,做服装,婚后,开起了服装店,靠勤扒苦挣,积积攒攒,有了些积累。他买下乐福超市。 超市里,肉摊和鱼摊家紧挨着。双节过后的几天,两个摊位的生意都不是很景气。尽管方问会对伍小娟、秋环恨之入骨,她嫉妒她俩年轻、美丽,嫉妒她俩的聪明能干,但是,她对周燕燕,态度如同一般人。而且,她和周燕燕,相互照顾着。有时候,无论哪个摊位上缺少人员,他们主动帮忙做生意,秤鱼秤肉,杀鱼切肉。关系处理得还不错。 苟老板早晨警告方文会之后,当天下午,他来到超市里周燕燕的肉摊上,关切地问:“生意怎么样?你累不累?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需要人帮忙吗?” 周燕燕怯生生地望着苟老板,轻声说:“累,倒是不累,生意淡着呢。就是有时候,销量琢磨不透,肉进多了,卖不完,剩着,第二天不好卖。”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卖不完的肉,我可以帮忙,把肉送到学校去,我已经给学校打过招呼了。”他看到柜台里存放那么多肉,嘴里“啧啧”两下,赶忙拿起手机,给学校打电话。 “喂,是杨校长吗,我是苟明才。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超市里的肉······”,还没有等他往下说,杨校长马上回话说:“哦,苟老板,你是说猪肉,没问题,我还在等你电话,明天早上弄来吧。” “要多少?100斤怎么样?”苟老板看了摊位剩下的猪肉,问。 “可以,100斤,没问题。”杨校长回答。 “明天早上超市开门迟,恐怕迟了,耽误了学生早上就餐,今天弄来行不行啊?”苟老板问。 “司务长没在学校,没有人验货啊。”杨校长说。 “司务长离学校远不远,能不能麻烦他过来一下。再说,太迟了,司务长在外面订了别人的猪肉怎么办?帮吧忙吧。你一个堂堂的校长,叫司务长来学校,人家会推辞吗?”苟明才恳求道。 “好吧。我叫司务长过来。”杨校长答应。 周燕燕听着苟明才和学校校长的通话,感受到了苟老板诚意,她非常感激。 电话打完后,苟老板叫来两个员工帮忙看好肉摊位,自己亲自开车,亲自把肉搬进备箱里,和周燕燕一起,把100斤猪肉送到学校去了。 杨校长和学校司务长等在学校门口,苟老板车在学校门口停下,司务长看了一下猪肉的质量,问:“检验过了吗?” “哈哈,司务长啊司务长,看您说到哪去了,学校买肉,严格得很,不敢怠慢。”苟老板笑着说。 司务长点头买了他们的猪肉,且按略低于超市的卖价付了现金,问题就这样简单解决了。周燕燕脸上充满笑意和谢意。 小轿车行驶在宽广宁静的林荫道上,苟老板和周燕燕在小轿车内,苟老板打开音响,车内回荡着轻柔的情歌儿,心情格外舒畅。“怎么样?肉学校买了,高兴吗?”苟老板问道。 “你是在明知故问,你说我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你这么帮我,我还不高兴。”情意绵绵的情歌,郁郁葱葱的森林,阴深深的码路,周燕燕与其说是激动,倒不如说是冲动,脸上红润了,血压一下升高了许多,她要苟老板把车停下来。 “怎么哪,不舒服吗?”苟老板关心地问。 “没什么,是高兴过分了。”周燕燕说着,一头靠在苟老板肩膀上。 苟老板轻轻地推开周燕燕的头,“好吧,没事,没事,我送你回去。”苟老板加大油门。 不巧,在穿过湖边的路上,前面堵车,苟明才车速减慢,路堵得有一里多路,他下车,观望着曾经幽会过的东湖,看到了还呆在湖边的方文会。他走近她,叫道。“文会,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文会转过身,见到苟明才,苦笑着说:“不是,我是在厌我的老公,他如果给我乐趣,我怎么会这样在外面自行其乐,受那些贱人的气呢。真是苦不堪言啊!” “别说这些了,都年过半百,儿子长也大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回去,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吧”。他劝慰说:“超市那些员工,都是普通老百姓,也都是善良的人们,都在为生计奔波,你就别为她们生气了。” “这个,我知道。我生她们的气有什么用。我不为她们,也要为你着想啊。”她深情地望着苟明才,希望听到昔日的恋人表达一种温馨的感激之情,对她表达几句暧昧之语。 “好人,你也是好人。”苟明才的回答,让她感到出乎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好人,好人难做啊。”方文会长长地呼了口气。 “好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苟明才说。 “你走吧,我会回去的。”方文会推辞说。 “你没事吧?”苟老板不放心,追问道。 “你放心走吧,没事的。” 苟明才想到,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便说:“走了。” “你走吧。” 风停了,秋阳高高地照着大地。湖水如镜,一对对鸳鸯在湖面上戏水,经受寒霜的野草遍地,它们顽强的活了下来,迎接着酷寒严冬的挑战。 周燕燕躺在车里,似乎在啜泣。苟明才打开车门,轻轻地拉了一下周燕燕。周燕燕扒开苟老板的手,抽噎着说:“原来,你也不是正人君子,也有情人。我虽然不如秋环那么漂亮,没有方老板那么有气质,但我不丑,人家是要真心实意地感激你。” “周燕燕,你想多了,想远了,想得太杂了。我真的不是沾花惹草之辈,我喜欢和女人打交道。我帮助你,是同情你,是把你当妹妹,当我的员工看待。”苟老板解释说。 “我看见了,你是在会见你的老情人方文会,我真是不该来。”周燕燕哭诉着。 苟老板轻轻地拍打着周燕燕的肩膀,安慰她说:“别说了,我和方文会是同学,她和你一样,都是女人,都需要关爱,都有苦不堪言之痛。” 周燕燕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回去。” 他俩回到超市门口,门口站着一拨人,在拉拉扯扯。他俩走近一看,原来是伍小娟她们,正拉着方老板司机的胳膊,说:“你不能走,要走,也要等方老板回来后,你们说清楚再走。” 司机红着脸,脸上有些发肿。苟老板走到司机面前,说:“你的脸怎么啦?” 第六章 敬畏女神 第六章敬畏女神 第二天一早,方文会上班,走进车库。按照常规,应该天不亮把鱼拖到超市,放进水池,给水池加水,给鱼增氧,再由柳月梅负责销售。方文会转身走进超市,来到鱼摊位前,鱼池水上满了,就是没有鱼。车库的门关着,她从门缝里瞧着车库里面,小四轮安安稳稳地躺在车库睡大觉。坏了,司机怎么没有来? 苟明才走近方老板摊位,说:“昨天怎么了,司机的脸怎么是肿的?是不是出车祸了?” 方文会想起来了。她告诉苟老板,“菜市场的王黑子,把我的车拦在路上,打了我的司机。王黑子打司机是假,刺激我是真,这就叫‘打梅芳的屁股,耻幺姑的脸’。因为我们超市抢了他们的生意,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苟明才琢磨了会儿,说:“这事交给秋环处理吧。得先让司机上班,超市里的鱼摊位不能瘫痪;然后看秋环怎么把这事摆平。你就低一回头,给秋环说说好话,让秋话帮你摆平这事。” 方文会犹豫着,吱吱唔唔地说:“秋环,就是我给她低头道歉,她能摆平吗?她会帮助我摆平吗?不可能。我量她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也没有那通天本事。她的那碟子酱,我清清楚楚。” “不要狗眼看人低。秋环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她有本事。你不去说,我去跟她说。”苟明才说。 “方老板的司机被王黑子打跑了,不来上班了。”超市里的员工议论纷纷。秋环一边整理超市货架上的货物,一边对伍小娟说:“打狗气住,吹泡打人不疼,气人。方文会的鱼摊位也是我们乐福超市的摊位,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人家司机不是狗,是活生生的人,是有尊严的公民。怎么让人说打就打。”伍小娟愤怒地说。 “生意各做各,有钱大家赚,这‘红眼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根除啊。王黑子就是得了‘红眼病了’。”秋环说。 两人正说着,苟老板来了,他站在旁边,听她们说话。然后走过来,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也是刚刚听说。苟老板,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想办法报复报复王黑子。”伍小娟看着苟老板脸上的表情。苟老板摸了摸后脑勺,说:“怎么报复法,找几个兄弟,捶他一顿,解解气?” “对,找几个人,捶他一顿,以黑治黑。”伍小娟赞成说。 “我不赞成以黑治黑,现在是法治社会,是高度文明的社会。我们是超市,大小是个单位,不是社会上的乌合之众。我们应该用正义的方式对待社会上那些方非正义的丑恶。”秋环严肃地说。 “言之有理。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司机过来,找出王黑子伤害人的证据。”伍小娟说。 苟老板见缝插针,借风扬谷,趁热打铁,说,“秋环,你就打个电话,通知司机来。今天的鱼,我开车去拉,超市里不能没有鱼卖。让司机配合你们,把事情弄清楚。” 秋环说:“司机姓甚名谁,电话号码,我什么也不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方老板自己通知他来吧。” 苟明才说:“你们等着,我问问方文会。” 方文会正在给司机打电话。苟明才走近方文会,方文会放下电话,对苟明才说:“司机不想来,他说没脸见人。” 苟明才说:“司机姓什么,叫什么,电话号码是多少,快告诉秋环,秋环来处理。” “秋环?秋环同意帮忙啦?”方文会惊讶地问。 苟老板教训方问会说:“人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人家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人家还为你,为你的司机打抱不平咧。以后,别把人往坏处想。”说完,他走到车库门口,打开车库大门,将车开到超市门口,然后转回到鱼摊位,对方文会说:“我去购鱼。你记住,把司机的姓名、电话号码告诉秋副经理。” 苟老板去进鱼,方文会想起苟老板的吩咐,她不好意思去见秋环,便对柳大姐说:“我写个纸条,你把纸条拿到副经理办公室,交给秋副经理。” 一会,秋环接过柳大姐送来的纸条,看了看纸条上写的司机的姓名,电话号码,便拿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喂,是王磊王师傅吗?我是超市的秋环。你好吗?” “我是王磊,我就是不好。”对方说。 “你生病了,快到医院去,看医生啊。”秋环说。 “我没病,就是心情不好。”对方道。 “没病,怎么不上班?快到超市办公室来,我们谈谈吧。”秋环用委婉的语气说,“你来吧,我等你来。” “我不,我没脸见人。” “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遭遇,你的脸被王黑子扇了,还肿着。我想,我们不能屈服于黑恶势力,要勇敢地站出来,同黑恶势力作坚决地斗争,我们不能像柿子一样,软弱下去。你来吧。你来,我们超市给你撑腰。”秋环给他打气说。 “你们?你们行吗?王黑子号称湖口一霸,你们奈何不了他。”王磊有些灰心丧气,他说。 “我就不信,世界上没有真理,没有正义,没有真善美。现在是共产党的领导,不会让真理、正义、人性泯灭。你来吧,我们不能让黑恶任意肆虐。如果你不来,同黑恶势力作斗争,任其下去,你会后悔的。”秋环耐心地劝说道。 “好吧,我来,我倒要看看,你秋环,一个小小的超市副经理,能有多大的能耐,扳倒湖口的一霸。”王磊放下电话,急匆匆地向超市赶来。他来到秋环办公室,秋环热情地请他坐下,给他递上一支烟,沏上一杯热腾腾的茶,和他亲切地交谈,仔细地询问他被打的经过,记录下来,并且给他红肿的脸进行拍照,带他到现场拍照。秋环的一举一动,感动了这位外来的打工仔,对这位漂亮的超市女神,油然产生一种敬畏之感。 秋环说:“我带你到医院去,做个全面检查,检查你的受伤情况,请医院给你开个证明。走吧。” 王磊倍感亲切,他凝望着秋环,道声:“谢谢你。” 苟老板把小四轮车停到超市门口,几条青色草鱼从鱼罐里蹦出来,蹦在地上,伍小娟弯下腰,抓鱼,一下、两下三下,抓不到。员工们笑着,闹着,有人笑话伍小娟,说:“伍店长,你不是捉鱼的料,是当白领的料。哈哈。哈哈哈哈。” 方文会拿起笤帚,扫地上的水,然后,又拿起拖把,将地面擦干净。员工们抓的抓,抬的抬,几百斤鱼不到半小时,被搬到鱼池。 多么和谐的超市员工。家和万事兴。 苟老板走到肉摊位,说:“下午,我们出去一下。” “去哪?”周燕燕愕然,“又到哪去?” 苟老板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燕燕:“什么事,下午着肉摊位怎么办?” 方文会说:“你去吧,肉摊位交给我。” 第七章 兜 风 第七章兜风 下午上班了,周燕燕在摊位里面,将猪肉切成几个小块,把猪肝、猪血、猪蹄子等,秤量好,贴上打有金额的纸条,放进玻璃柜里,她向方老板交代说:“我把货已经打成了一块一块的段子,你帮忙,按照段子上的数量、价格和金额卖。拜托了。” “好的,你放心走吧。”方文会微笑着说。 周燕燕刚走,肉摊位前来了两位顾客,方文会上前打招呼道:“买肉吗?要什么,选什么,自己挑。” 顾客把头摇了摇,说:“不买,转转。” 方老板讨了个没趣。 周燕燕走到超市门口,苟明才坐在轿车里,看着会计给他送来的报表。周燕燕打开车后门,坐在车后座上,苟老板说:“坐到我旁边来吧,后面有些颠簸,过来,看看报表。” 周燕燕求之不得,她早希望坐在老板身边,享受一下做快乐女人,和一个健健康康的男人兜风的乐趣。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她有点羞羞答答。她钻进去,关上车门,从车后座爬到前面副驾驶室,腼腆地朝苟明才嫣然一笑。 苟老板发动车子,小车向公路上行驶,离开超市门口,车行驶到宽广的大路上,周燕燕愉快地说:“能不能把车窗打开?” “怎么了?晕车吗?”苟明才问。 “不是,我想兜兜风。我们家虽然穷,但是,穷苦人也有七情六欲,穷苦人也希望像富人一样,享受生活的乐趣。”周燕燕笑着,尽情地享受美丽的田园风光。 车窗外,树木和田野飞速地向后移动。 “谁说你是穷苦人?谁欺负你是穷苦人?你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自己瞧不起自己,自己折磨自己。”苟老板认真地说。 周燕燕把头转向苟老板,说:“没有人说我是穷苦人,也没有人欺负我是穷苦人,是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自己瞧不起自己,自己折磨自己。世界上好人多,你是好人,秋环是好人,伍小娟是好人,还有,方老板,也是好人。超市里的男人女人都是好人。” “那照你这么说,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苟老板问。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发现坏人。”周燕燕说。 “你为什么还那么自暴自弃?” “是我想错了,行吗。”周燕燕娇怪说。 “哎,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看了一下报表,你的肉摊位三个月收入已经超过五十万,前两个月三十三万,后一个月十八万。”苟老板拿出报表,给了她。 “鱼摊位怎么样?”周燕燕问。 “鱼摊位和你的摊位销售量差不多,已经达到超过了五十万,不过,她的成本比你低。你三个月成本花了多少?”苟老板问。 “前两个月,成本花去了三十多万,这一个月,成本大概是十六七万吧。鱼摊位的成本要低一些,不过,方老板请了顾工。我们都赚钱,每月在一万元左右吧。”周燕燕望着苟老板,高兴地笑着。 “你不穷了,月收入上万了,快成富婆了。”苟老板笑道。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托秋环和伍小娟的福。”周燕燕感激说,“我哪有这么多本钱,是她俩,还有超市的一些好心人,借给我的。三个月了,还没有结账,本钱从哪来,东拼西凑,身上拉得像丝网,大个洞,小个洞的。” “这样吧,我让财务室一个月给你一结账,行吗?”苟老板说。 “这不破坏了超市的规矩?不行。”周燕燕说。 苟老板笑笑,说:“规矩是人定的。乐福超市的规矩是我定的。”苟老板说,“对了,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哪了?” “我怕什么,都是过来人,你去哪,我去哪。我跟你跟定了。”她说着,苟老板望着她,她好像说得有点真。 “人啊,要活得有尊严,不能人云我云,任人摆布。”苟老板眼睛盯住前方,严肃地说。 “人家不是随便的女人,人家是相信你。”周燕燕苦着脸,生气地说,“你把人家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算了,算了,杨校长还等着我们去签合同了。”苟老板关上车门,打开音响,加快车速,眼睛笔直地望着远方。 方文会司机王磊,从外省来湖口打工,虽然他遇到一些好人,但是,像秋环这样优秀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青睐秋环的美貌,崇拜秋环的人品,被她的温柔善良所倾倒。他愿意变成一只小羊,偎依在她的身旁,让她举起鞭子,轻轻地打在他身上。他和秋环从医院里开了个证明出来,秋环问:“你还去超市给方老板当司机吗?” 王磊说:“秋环姐,你对我好,我记得,我要回到你身边去,给方老板当司机,天天看见你。” “真的?”秋环突然感动诧异,问:“是真的吗?” “真的。” 他和秋环回到超市,看见方文会,说:“方老板,我把王磊交给你,你以后要好好的待他,不能让一个外来打工仔在受欺辱,他受欺辱,也就等于你在受欺辱,等于我们超市在受欺辱。” 秋环的话里有话,语重心长。方问会听在耳朵里,记在心坎里。临走时,秋环说:“方老板,你的司机被人打了两巴掌,就这么了事了。按照你的性格,是不会这么便宜王黑子的。你看这么报复王黑子?” 方文会望着秋环,无可奈何地说:“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弱女子,刀子嘴,豆腐心,我把王黑子怎么办?” 秋环说:“我不是看戏的不怕台高,使起跛子跳岩,怂恿寡妇卖田,不是在挑逗你们,和王黑拼拼杀杀,我是希望你。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和黑恶势力作坚决的斗争。你不是孤独地作战,我们支持你。” 方老板当场表态:“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 “哪好吧,我们等着你。”秋环离开,王磊久久地望着秋环远去的背影,打心里佩服说: “真是一个超市女神。” 方文会回到家里,把手提包往桌上一放,气呼呼地坐在客厅里发愣。 老头子看这样子,已经司空见惯,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又怎么了?”方文会一动不动,老头子埋怨说:“我说过几次了,要你不去超市摆鱼摊,你偏要去,现在好了,家里成了你出气筒了,快说,什么事?” “烦!”方文会转身到房间,“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第八章 酒醉心明 第八章酒醉心明 要说令方文会生气的有三:一是司机王磊被打后,王磊没有看她的面子回超市上班,而是看秋环的面子,才回到超市;二是秋环刺激她,是在逼她上梁山;第三,也是她最伤心的,说女人满意嫉妒心,那是假的,周燕燕和苟明才出门,已经大半天了,没有回超市,这一男一女在外,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事来,她嫉妒,她担忧,她悔恨,想当初,她千不该,万不该放弃。她放弃了苟明才,放弃了阻拦他俩一路出去的机会,她放弃了和苟明才一起出去的一次次机会。 老头子在门外“笃笃笃”敲门。方文会不开门,说:“你走开,老了,没兴趣。” 老头子说:“不是那么回事,我有话对你说。” “你耍什么花招,还当我年轻。我没兴趣。”方文会气呼呼地说。 “我真的有话对你说。”老头子诚恳地说。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方文会觉得老头子的确有事,她试探着问:“你说吧,我听着。” “你成天在外面晃,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老头子问。 “你到底知道什么了?你说呀。”方文会急切地问。 “王黑子给你送了一条鱼,放在门口。”老头子说。 王黑子送鱼来了,他是不是认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赔礼来了,方问想着,便问到:“什么鱼?多大?他还说了些什么?” “什么鱼,一条死了的家鱼,不到一斤,掐头去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是没安好心,丢在门口就走了,什么也没说。”老头子气喘吁吁,说。 方文会接着问:“你说了什么?” 老头子轻蔑地说:“我当共产党干部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这是在给你脸色看。你呀,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过,我们不怕。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话听起来舒服,方文会悄悄打开房门,老头子走进屋子,坐在方文会床边,说:“我虽然老了,退休了,但是我知道,现在正在打黑除恶。像王黑子这样的一霸,早应该除掉了。除掉王黑子容易,除掉王黑子后面的保护伞,难。” 方文会捂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苟明才车开到学校门口,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学校教师已经陆续下班,司务长走来,让苟老板和周燕燕在校门口登记,然后把他们引到校长办公室。杨校长在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他俩。校长请他俩坐下,给苟老板和周燕燕每人递上一分协议书,说:“请你们先看看协议书里的内容,需要修改的,我们坐下来谈。” “周经理,你看行吗?”杨校长叫了一声。 周燕燕不应。 “周经理。”杨校长提高嗓门,再叫道。周燕燕依然不应。 “周燕燕,校长叫你了。”苟明才大声叫到。 “啊!叫我,我是周经理?”周燕燕突然感到莫名其妙。我是经理,我是经理了,这话听来觉得陌生,她又觉得新鲜。她吱吱唔唔地说:“杨校长,对不起,叫我周经理,实在不习惯,也不敢当。抱歉,抱歉。” “周经理,就是周经理,名副其实,湖口镇乐福超市猪肉销售部经理,怎么不敢当。”苟明才说。 “周经理,就是经理,是经理就要有经理的担当。你看看这协议。”杨校长说。 周燕燕看了一下协议,说:“你们是甲方,我们是乙方。我们乙方主要需要达到甲方三条条件。” 苟老板问:“哪三条?” 周燕燕数落着:“一是要保证质量,要向学校销售经过职能部门检验过的无病害猪肉;二是数量,按照协议要求,每日要向学校派送四十公斤以上,五十公以下的猪肉;三是保证时间,每日下午四点以前必须送到学校,但是,也不能早于下午三点。” “对对对,是这样,周经理理解得不错,好像是商场上的老手。”杨校长笑着夸奖说。 周燕燕瘦小的脸血红血红。 苟老板接着说:“甲方要保证稳定的数量和不低于市场的5%价格,无条件接受超市送来的猪肉。并且按时结账。” 杨校长表态说:“好好好,行行行。就这样。” 周燕燕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结账时间问题。杨校长,我们是小本生意,结账周期是不是短一点。” “嘿嘿,哈哈。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苟老板,周老板是个做生意的料啊。”杨校长大笑,说。 苟老板陪笑着说:“杨校长,你是爽快人,就说说准确的结账时间吧。” 杨校长说:“按照上级规定,学校是三个月一扎账,每学期向局里报账。食堂吧,两个月结账。食堂的账目也是学校管理的,不能设账外账。就两个月结一次账吧。” “两个月结账?那就为难超市了。”周燕燕说。 “行,不要紧,就这样。”苟老板拍板说。 “好好好,行行行。就这样。”杨校长还是那口气。说完,他留着客人说:“时间不早了,苟老板和周经理,在这吃晚饭。司务长,去安排一下。就这样。” 协议签定,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学校食堂师傅已经要下班了。苟明才看了看手机,说:“尊敬不如从命,那好吧,就多谢杨校长。”司务长叫来两位陪客,和苟老板一起,来到一家不大的餐馆。 杨校长有事没来餐馆,司务长和学校两位食堂师傅陪苟老板喝酒,司务长和师傅们亲切地叫周燕燕“经理“、“老板”,周燕燕受宠若惊,怪不好意思,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第一次被人尊敬地叫她“老板、经理”,她感到欣慰,有些措手不及,协议签订得比较满意,加上司务长的热情,周燕燕来者不拒,喝干了司务长和师傅们的劝酒和敬酒;为了感谢苟老板,周燕燕还陪苟老板喝了一杯。她晕晕乎乎的,有了些醉意。 酒席散了后,周燕燕在苟老板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坐上了苟明才的小车。 常言道:“酒醉心明”,不管是借酒消愁,还是借酒助兴,周燕燕今天喝了很多酒。车走出街道,行驶到上次行驶过的东湖边上。宽广宁静的林荫道上,苟老板打开音响,月光透过玻璃,撒进车内,车内回荡着轻柔的情歌儿。周燕燕借着酒兴,心情舒畅。 苟老板:“协议签得怎么样?满意吗?” “你是在明知故问,你说我满意不满意,都写在脸上了。你这么帮我。我还有理由不满意?”周燕燕轻声说。 “以后,生意做大了,需要本钱,尽管找我。”苟明才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我怎么报答你?”周燕燕眼睛里充满深情。 “不用,不用报答。”苟老板继续开车前行。 情意绵绵的情歌,郁郁葱葱的森林,阴深幽静的码路,皎洁如银的月色,周燕燕与其说是激动,倒不如说是冲动,脸上红润了,血压一下升高了许多,她要苟老板把车停下来。 “我喝多了。”周燕燕说着,一头靠在苟老板肩膀上。 苟明才一手推开周燕燕,继续开车。 “你真是,人家想和你那个······”她的血液在剧烈运动,全身软绵绵的,她把身子往左边靠,一只手抱着苟老板的右手,一只手在苟明才的身上从上往下滑动······ “别、别、别这样。”苟老板把他的手挪开,”“不能,不能这样,别······别这样。” “人家喜欢你,我老公十年都没有能力碰我了。”周燕燕的身子靠近苟老板。 “我老婆是好人,你知道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嫁给我,帮助我,我们有了孩子,我不能做对不起她们的事。”他用力推开周燕燕,关掉音响,加大油门往回赶。 周燕燕在趣地侧过身,低声啜泣。 苟明才冷静而又理智地开着车,把周燕燕送回超市,自己没有下车,径直朝家里奔去。 第九章 波澜再起 第九章波澜再起 早上,周燕燕来到摊位,正在专心地整理玻璃柜里的货物,方问文会走来,说:“我给你帮忙,没有卖错吧。”周燕燕连忙解释说:“我在整理货物,不是在清点货物,再说,卖出的肉,都上了电脑,我不会怀疑你的,你多疑了。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咧。” 方文会没好气地说:“你和苟老板回来很晚了吧,我在摊位边等你多时,见你没有回来,就把摊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周燕燕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很晚才回来。谢谢你。我们没有去玩,去学校,给肉摊签协议了。” “啊?”这是在方文会头上火上浇油。方文会爱苟明才,苟明才当着自己的面,和女人公开开车出去,还给肉摊位定协议,帮助销售,而自己的鱼摊位,就在旁边,他不闻不问,撒手不管。她冲作甩下几条鲜活的草鱼,草鱼在地一动不动了。她指桑骂槐地说:“我看你们是要死了,才不顾脸面,到处乱窜。” 周燕燕轻言细语地说:“方老板,这草鱼没有到处乱窜,被你降得动弹不得。我们也没有到处乱窜,只是在学校吃了夜餐,就各自回家了。” “谁知道你们在鬼混什么,他苟明才的老婆早死了。你们这孤男寡女,有什么好事干。”方文会越说声音越大。周燕燕哭哭啼啼,捧着脸,跑出超市。 伍小娟看见了,她走到鱼摊位前,对方老板说:“方文会,他们关你的什么事?苟老板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管他的来来去去?周燕燕做什么了,你看见了吗?我奉劝你,多管管你自己。” 方文会气冲冲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伍小娟指着小四轮车,说:“司机的事,你摆平了吗?要不是秋环,你的司机早回老家了。” 方文会无言以对,坐到了小四轮里去了。 正说着,走来两个派出所警察。警察走进经理办公室,苟老板不在,秋环接待了警察。警察说:“你是什么人?” 秋环说:“我是超市里的副经理。经理苟明才不在,由我负责。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一警察说:“昨天是谁到派出所报案说,你们的一个司机被打了?” “是我。”秋环说。 警察望着眼前这位漂漂亮亮的副经理,说:“你被打了?” 秋环倒了两杯热茶,给了警察,说:“不是我,是我们方老板的司机。” 一警察问:“方老板?是不是从政府退休的老叶副镇长的老婆?她叫方文会,是吧。” 秋环说:“是的。你们认识?” 警察说:“不认识。请你把方文会和她司机叫来,我们需要当事人的口供。” “好的。” 秋环走到鱼摊前,问柳月梅,柳月梅撸撸嘴,指向小四轮。秋环走到车子旁边,王磊正在修车,他看见秋环,笑盈盈地走来,问:“秋姐,你来了。” 秋环笑道:“哎,来了。”这嫣然一笑,让司机王磊骨头都酥了。秋环说:“警察找你们了,你们不要害怕,你们是被害人,你们要把你们知道的王黑子所干的坏事毫不保留地说出来,是真的,不是真的,只要你们知道的,合盘倒出来,让他们查证落实。” 方文会从车里出来,说:“我老头子说了,抓一个王黑子容易,挖出王黑子的保护伞,难。” 秋环说:“我要你们提供所有线索,让警察去查证落实。” 方文会点头默认。 一会,方文会和司机被警察带走了。 方文会和司机被派出所带走,又引出社会上一串串绯闻。也难怪,人上一百,种种色色;人们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有嘴巴,有思维;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像风一样,传到人们的耳朵里,变成新思维,再传出去,玄乎、精彩、悦耳。这时代好,允许言论自由,百花齐放。乐福超市是这个镇上唯一一家超市,有人羡慕,有人喜欢,也有人嫉恨。 不信你听听: “方文会哪里是在卖鱼,她是在贩毒。你看,这不,被派出所带走了”; “方文会的司机是个外来人,流窜犯,你看,这不,被派出所带走了”; “王黑子被方文会司机打了伤了,伤得不轻,你看,这不,被派出所带走了。” 这不是颠倒黑白嘛。尽管秋环和超市员工极力为超市辩护,说:“方老板的司机是被王黑子打了。”但是,谣言是风,有缝就有风。 方文会的丈夫叶副镇长心里明白,方文会被带到派出所,是在调查王磊被王黑子打了之事,但是,他也来超市,给苟明才,给方文会,给超市添乱,他是在报复方文会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唯他是从,他是想挽回他年轻时一呼百应,说一不二、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风光。人老了,也许就是这样。 叶副镇长上穿青色风衣,头戴礼帽,眼睛横着一副墨光眼镜,皮鞋擦得油光油光,手杵着文明棍,仿佛是从远方归来的绅士。他一步一踱,斯斯文文地走到超市门口,叫道:“苟明才,你是怎么经营这个超市的,超市里三天两天出事,看你怎么向政府交代。” 伍文娟走到叶副镇长面前,讽刺说:“太平洋的警察来了,管得好宽啊。要不,进屋里坐坐,是不是给你拿个无线话筒来,你是说,还是唱。” “你是哪来的刁钻女人,怎么说话。我退休干部不说,我起码比你大十岁。”叶老头气着说,“我找你们苟老板。” 几个女人偷笑,“他是方老板的丈夫,也是苟老板的情敌。”伍小娟说:“老人,应该讲理,退休干部,更应该讲理。” 老头子说:“我怎么不讲理。我是在教训超市老板,要规范管理,要稳定,别出乱子。” 秋环走近老人,搀扶着叶副镇长,细声说:“老人家,消消气,别伤着身子。”她对伍小娟说:“你就别逗了,老人家在气头上,你就马虎点,别把老头子气病了。” 老头子听了秋环的劝说,心里平静下来。他走近秋环,说:“秋姑娘,我听方文会说过了,你是好人。方文会的鱼摊子出事了,你要出面,帮助她们,解决问题。”老头子走进秋环办公室,咳嗽了几声,坐在那里喘气。 “老人家,别急,方大姐会回来的,她们是被叫到派出所反映情况去了,没事。这么大的超市,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出事,是难免的。我们不惹事,无事防备有事,但是,也不怕事。” “这个死丫头,说话在理。行,我听你的。”老头子歇着,抽烟。 秋环用手梳理了一下蓬松的头发,将捂在背后风衣里的头发撸出来,搭在后肩上,扣紧纽扣,说:“老人家,您坐,我出去一下。”她走出办公室,环行超市一周,摸摸电闸,捏捏水龙头,瞧瞧货架上的货物。觉得安全了,便返回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她遇见了苟明才。苟老板黑风煞脸,秋环看见了,觉得不对劲,说:“叶副镇长在里面,你就别进去了。”他把苟明才往外拽。 “怎么了,我怕他不成?”苟老板火了。 “退休的老人,说说气话,发发牢骚,可以理解,你一个年纪轻轻的老板,不息事,还惹事,成什么体统。这超市是他的,还是我的。我不管,你去闹吧。” 苟老板骑虎难下,叶副镇长站起来,气势汹汹,说:“苟明才,你听着,我老婆在家好好的,你把她勾引到超市里来,现在乱成这样。小心我揍你。” “叶副镇长,消消气。”秋环跑进办公室,给老人家捶背,心平气和地安慰老人坐下。 第十章 难言之隐 第十章难言之隐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苟明才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这句名言,立马退出超市。叶副镇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抽闷烟。 秋环抬起头,望见站在门口发愣的方文会,赶忙上前,迎接方老板,说:“你回来了,什么情况?”方文会走进办公室,看见丈夫狼狈不堪样子,没好气地对老头子说道:“怎么了,在家坐着不舒服,来超市看你老婆来了?是不是怕你老婆被人拐走了。” 老头子纳闷,秋环暗示方老板不说话,别惹恼了他。方文会故意气着老头子,说:“老头子,你老婆好着,没有被人掐一点走。怎么,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是吧?”说着说着,她霹雳一声,吼道:“滚回去。”老头子像只老鼠见到猫似的,连忙站起来,起身溜出去。 秋环微笑着对老人家说:“老人家,您慢走。” 方文会转身看见苟老板,对苟明才说:“你别气老头子了,他恐怕活不到几天了,气死了老头子,我儿子跟你没完。” “嘿嘿,我没说什么,是老人家自己气的。秋环说得好,退了休的老同志,说说气话,发发牢骚。可以理解。”苟明才陪着不是,说。 “这还差不多。”方文会苦笑了一声。 “算了,算了,老头子的事就到此为止。方大姐,你快说说今天去派出所的情况吧。”秋环打断她们的话茬,说:“方老板,你说吧。” 方文会坐下来,说:“在我们去派出所前,两个警察来我们超市,是想调查王磊被王黑子打两巴掌的情况,是让我们提供一下证据。但是,他们把我们带到派出所,忽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反了。” “啊!什么反了。”秋环急切地问,“怎么反了?” 方文会说:“当时,我们正对着警察,述说王磊被打的过程,忽然间,来了一名副所长,反倒问王磊,为什么要打伤王亚元?王亚元也就是王黑子。” “这是怎么回事?真是祸从天降。你和王磊是怎么说的呀?”秋环激动着问。 “我们死活都没有承认,我们的口径非常统一,都说,是王黑子嫉妒乐福超市,抢了他卖鱼的生意,便在路上拦住我们,把王磊打了几嘴巴。”方文会说。 “警察听了怎么说?”伍小娟问。 “警察没有表什么态,他们是重证据的,不会随便表态。”方老板说。 秋环琢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静地说:“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使是事实摆着,可是,变得那么扑朔迷离。看来,我们还需要下大力气,狠狠地打击王黑子的嚣张气焰,挖出王黑子背后的保护伞,还事情一个真相,还世道一个公平。” 方文会有些犹豫,似乎一筹莫展,她为难,眼前一片漆黑,她道:“王磊不是白白冤枉了吗?这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秋环眼睛盯着方文会,说:“方老板,我看你老头子是老干部,有一定的头脑,在政府干了一辈子,应该有些办案经验,你可以委曲求全,给老头子多说几句好话,问老头子有什么办法对付黑势力。” 方文会默默无语。秋环绕办公室走了一圈,说:“看来,我们要做好打拉锯战的准备。今后,我们要留点神,用手机录音、拍照,用摄像机摄像,寻找证据,还要防备证据丢失、篡改。” 伍小娟伸出大拇指,说:“秋环想得真周到。” 超市的生意有旺季,也有淡期,有一定的周期性。每逢节假日,生意旺,周一、周三、周四淡一些,下雨天,生意更淡。超市的老板和员工们竭力维护超市的声誉,千方百计让超市生意好起来。 她们打特价,搞活动。秋环想方设法地采购一些好货,一下便宜货,一些顾客喜欢的货,一些市场上紧俏的货。千方百计降低成本。员工们佩服她,老板赞美她,顾客喜欢她。 就在夏天的一个下午,超市的鱼摊位前站几个顾客,他们议论说:“你们看超市的鱼怎么还是那么贵?”秋环走近他们,侧着脑袋打听道:“我们超市的鱼还贵吗?你们没有看看超市外面的鱼,比超市贵得多。”几个买菜的妇女嚷道:“这几天天气闷热,好多的鱼塘因为缺氧,翻潭了,武昌鱼、白莲、草鱼死了,晒街的鱼”。 秋环听后,火速地跑出去,骑着自行车在街上转了一趟,她看到:有四——五张小麻木车拖着半死不活的武昌鱼、白莲和草鱼,在大街上叫卖,叫得人多,买的人少。她立马给柳月梅打电话,说:“街上有几车死鱼,你到办公室找电脑管理员,把鱼价下调,每公斤0·4元。不然,今天的鱼卖不完”。她又给伍小娟打电话说:“快,快,把有些蔬菜的价格也每公斤下调0·25%,但是,你注意听着,生姜和辣椒的价格要上调,每公斤上调0·4%。其它蔬菜价格不变。” 苟老板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来到卖菜的摊位,当他看到这些上调和下调的物价后,感到有些疑惑。他问伍小娟店长:“干嘛这样调价?” 伍店长笑着说:“是秋环说要这样调价的,她在市场转了一圈,进行了市场调查,可能有她的考虑。” 苟明才有些不解,老实巴交的柳月梅告诉他说:“街上晒街的鱼,鱼冲击蔬菜市场,老百姓见到鱼便宜,就会买鱼,蔬菜就会少买,那样,蔬菜就会搁置,超市的鱼价要跌,蔬菜价格也要跌,再不跌,卖不出去。” “嗯。生姜和辣椒的价格为什么反而要涨?” “问你的员工就知道了”。 苟老板摸头不是脑,蔬菜摊的店员田玉娥是苟老板的孩子姨妈,他走近姨妈,姨妈说:“老百姓煎鱼,鱼盘里面是不是需要加辣椒,放生姜,这生姜、这辣椒,自然需求量要多起来。所以······” “我真笨蛋,脑子进水了”,没等姨妈把话说玩,苟老板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伸出大拇指,说:“秋环真伟大”。 伍小娟走到菜摊前,伸手摘蔬菜摊子。蔬菜摊上,有些蔬菜已经枯黄,有些蔬菜已经腐烂,陈旧腐烂的蔬菜堆在摊上,闻到一股丑味。 苟明才捂住鼻子,对伍店长说:“是生意不景气,还是进货没进好,怎么会成这样?” 伍小娟摇摇头,不置可否,她似乎有一种难言之隐。 第十一章 朴实亲情 第十一章朴实亲情 超市里的蔬菜摊位,有三大块。伍小娟从第一摊位走到第三个摊位,将摊位上的蔬菜检摘了两三遍。摘除腐烂变质的,枯黄陈旧的,萎烂无色的,整整摘了两篓质量低劣的蔬菜。男员工胡安子挑着一担被摘出的废弃蔬菜,从超市走廊出来,使得顾客捂住鼻子,说:“好多抛抛撒撒的菜呀。太浪费,太可惜了。” “这腐烂蔬菜?怎么回事?以前没有这么多啊?”苟明才捂着鼻子,说。 伍小娟解释说:“我也为难啊。卖菜的都是田玉娥的亲戚,菜都挑到门口来了,看得出,是陈货,是腐烂蔬菜,不新鲜,田玉娥碍面子,硬要收;还有,本来货就多,亲戚送来的蔬菜,不收,没有讲人情,亲戚说我们有人情味,再多,亲戚的,也要收下;还有,有些货,像南瓜、茄子,本来就卖不出去,田经理也收到摊位上。苟老板,我不是在说你亲戚的坏话,我是说,她也为难,她忒淳朴了,缺少经济头脑,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苟老板回忆到:田玉娥是他妻子的亲姐姐,仅仅比妻子大一岁,妻子腿脚不方便,是她照顾妻子,背妻子,扶妻子,有时候还抱妻子。妻子做裁缝,走东家串西家,都离不开她的帮助。后来,苟明才结婚后,做服装生意,有了些积蓄,田玉娥便跟着妻子,来到他们家,为他们烧火、做饭、洗衣服。就像他们家里的管家,好多事,她可以做主。 妻子临终时交代过:“把我姐姐照护好。”苟明才答应过,不能违背承诺。苟老板也是双手提篮——左难(篮)右难(篮)。 苟老板对伍店长说:“你以后看着点,别让她随便表态,购买那些陈旧腐烂的蔬菜。” “田玉娥是蔬菜部经理,我是一个小小的店长。管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是店长,讲权力,我狗屁不值。再说,你和田经理是亲戚关系,她还是你的恩人,难道要她听我的不成?”伍小娟气得发了一阵子牢骚。 苟老板无可奈何,扬长而去。 超市里蔬菜采购,一般是早上超市没有开门的时候,有时候是菜贩子送到超市,有时候是附近的菜农送到超市,有时候是采购员在外面采购。早上天还没亮,伍小娟来到超市门口,拿出钥匙,打开超市大门。一菜农挑着一担白菜到了超市门口,对伍小娟道:“我这一担秋白菜,是田玉娥要我挑来的。”伍小娟走近菜农身边,看了一下白菜,用手翻了几下菜篮子,球白菜外面剥下几皮叶子枯黄的叶子,里面有的泛黄,菜芯已经腐烂。伍小娟摇头说:“这白菜芯已经黑了,你挑回去喂猪吧。” “你收下吧。苟老板是我的侄女婿,田玉娥是我的侄女,是她要我挑来卖的。” “不行,老人家,我们超市是在做生意,要卖钱的,你这烂菜,我们怎么卖。别把我们的门面卖坏了。”伍小娟打发菜农。菜农挑着担子,转身走了。 超市门打开,伍小娟走进超市,到各个摊位去安排工作去了。 门开了,早上,买菜的人多,超市里的顾客,熙熙攘攘。秋环在整理蔬菜,她把一个个萝卜摆整齐,把一把把芹菜理顺,把一堆堆土豆码成尖。 田玉娥站在球白菜前,将腐烂的球白菜放在堆子下面,外面用漂漂亮亮的球白菜掩盖着。秋环来到田玉娥面前,翻开菜堆,发现腐烂发臭的白菜,头发巅上都是火。她吼道:“这菜是谁采购来的,怎么成了这样子?” 田玉娥羞红了脸,吱吱唔唔地说:“一个菜农挑来卖的。” “难道我不知道是菜农挑来的。我是问是谁进的货?”秋环怒视着田玉娥。 田玉娥避重就轻,说:“是菜农挑进来的。” 秋环气得耳朵根都红了,道:“是谁让菜农挑到我们超市,放到超市的蔬菜摊位上卖的?付账没有?” “是我让她挑进来的,我给了她三十元,她走了。”田玉娥哭伤着脸,吞吞吐吐地说着,哭起来。 伍小娟走来,说:“这些烂白菜,我早上一开门,这菜农就来了,说是田经理的亲戚,我不是打发她走了吗?怎么还是来了?” 原来,那菜农没有走远,把担子放到树下,等着田玉娥上班。田玉娥走来,菜农叫住她说:“你要的球白菜,我挑来了。我就不进超市了,这两篮子白菜,算五十斤,你给三十元算了,让我早点回去。” 田玉娥让她把球白菜倒进菜篓里,给了三十元,老妇人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苟老板见状,摇了摇头,说:“大姐,我怎么说呢?你忒忠厚了,老实得滂桐油气。人家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咧。” 田玉娥捂住脸向后门奔跑出去,躺在草坪上“呜呜”的大哭起来。秋环说了声:“苟老板,田姐是个脆弱的女人,经不起折腾。”然后走到玉娥身边,劝说道:“大姐,你是太质朴了,你把亲戚当亲戚,亲戚把你当亲戚了吗?凡事,得换位想想。没事,苟大哥没说你什么,你今后注意就是了。” 田玉娥依然哭泣。 秋环接着说:“我们应该拥有朴实的感情。亲戚之间互相照顾,无所非议,可不能让别人受到损害。我们这是超市,不是哪一个人的超市,是我们大家的超市,我们所做的,要对超市负责,要对员工负责,还要为顾客负责。” “秋经理,你别说了。我错了。从今后,我再也不随便表态了,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让我一个人待着。”田玉娥泣不成声地说。 伍店长对苟老板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苟老板忙问:“什么不幸的消息?” “秋环的老公要回来了”。 “这?这是什么不幸的消息”。 “你不是要请秋环上馆子吗?你破费的机会到了。” “这个······没什么”。 秋环从街上回到超市,苟明才迎上去,说:“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他。” “不敢当,不敢当。”秋环搪塞道。 “没事,你是我的经理,接你老公义不容辞”。苟老板拍着胸脯说。 “还义不容辞呢,秋环老公喜欢吃醋,你知道吗?”伍小娟笑着道。 “你瞎说些什么,哪来的什么醋。”秋环冷冰冰地说。 “我们还没有添什么油加什么醋。”苟老板“嘿嘿一笑”,说。 “你们没有添什么油加什么醋,怕就怕旁人添油加醋”,伍小娟看了看苟老板,又看了看秋环说。苟老板面不变色,只是秋环的脸有些红晕。 “我老公不是那种人。好了,那就劳驾老板,下午6点,到东站”。秋环斩钉截铁地说。 秋环的老公在广州的一家公司打工,今天回家。说归说,笑归笑,老公大半年回来一次,怕惹起老公的不高兴,对伍小娟和周燕燕说,要她们一同去。伍小娟说:“你心里是不是有小乌龟?” 秋环说:“别往自己身上惹狐骚,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聪明、聪明”。伍小娟和周燕燕异口同声,说。 下午6点钟,苟老板把车开到超市门口,秋环、伍小娟、周燕燕她们下了班,在门口等着。苟老板见到她们三个,说:“秋环,你叫上她们两个干嘛?我会把你给吃了?” “明知故问,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秋环翘着嘴巴,故作生气之态。伍小娟打断僵局,说:“我们想去,你不是想接他老公下馆子吗,快,开车吧”。 第十二章 望夫心切 第十二章望夫心切 秋环上车,笑盈盈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催促说:“苟老板,劳驾你了!快开车吧。” 苟明才扭动车钥匙,发动机发出“突突突”声响,小车开始启动。突然,员工胡安子匆匆忙忙跑来,拦住小车,说:“苟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秋环打开车门,把头伸到外面,问:“你要干什么?什么事?” “田玉娥手挽着包裹,从后门出走了。”胡安子说。 苟明才问:“什么时候走的?” “十多分钟吧。”胡安子回答。 伍小娟不知所措,苟明才将车熄火,准备下车。秋环说:“我去,你们走吧。伍店长和田经理有矛盾,田经理是冲着你苟老板走的,还是我去合适。”说着,她溜下车。 秋环丈夫姓林,叫林子谦,六年前,他和秋环在网上认识,半年后,他俩结婚。林子谦英俊潇洒,满脑子歪才,长期在广州某公司上班。一个男才,一个女貌,可谓天生一对。不过,他俩结婚六年,没有在一起度过三个月,也没有孩子。秋环多次打电话,邀林子谦回家,这次,如愿以偿。丈夫答应请假回家,秋环欣喜万分,她多么希望早一分钟见到日日夜夜思念的年轻丈夫。可是,田玉娥这么一走,要想留住田经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走,秋环不得不留下来,说服田经理。这事非她莫属。 苟老板将车子开到市区东站门口,下车,坐在一个站台上,点着一支烟,抽着,然后回到车上,静静地等着,伍小娟站在站前,低着头玩手机,周燕燕全神贯注,眼睛盯住出站口。 她和伍小娟认识林子谦。 “来了,出来了。”周燕燕看傻了眼:林子谦西服、领带、眼镜、旅游鞋,道貌盎然,一副大学士风度。右手拎着一个手提包,左手搂着着一位金发女郎,亲昵地相拥,走下动车。他俩走到出站口,嘀咕嘀咕了几句,然后,相吻依依而别。这一举一动,被细心的周燕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告别时尚女郎,林子谦摸出手机,将手机上的和那摩登女郎所有电话记录、短消息、微信记录全部删除,然后拨通秋环电话号码。 “秋环,我回来了。”林子谦。 秋环接到丈夫电话,满脸春色关不住:“你在哪?” “在东站。”林子谦。 “伍小娟她们在东站等你啦,就在外面的站台。”秋环亲昵地说。 “亲爱的,拜拜。”林子谦给了对方一个飞吻。 “拜拜。”秋环回敬。 秋环坐着王磊的小四轮,追着田玉娥。她们的车开到一辆中巴车旁边,秋环从车窗户里一眼认出了田玉娥,便叫王磊拦住这辆中巴车。对中巴车司机叫声“对不起”,车停稳后,秋环上了中巴车,硬把田经理“请”下车。 田玉娥下了车,说:“你们来干什么,让我回去种地去。” 秋环应着她说:“你会种地吗?你多少年没有种地了,你种地,喝西北风去吧。” 田玉娥一把将包裹放在路旁的草地上,一屁股坐在包裹上,放骗不走。 “你回去吧。你是苟老板的姨姐,苟老板不会把你怎么样。苟老板说了,只要你不再随便乱表态,这菜摊经理,还是你的。不过,讲亲情,讲人情,讲面子,还要讲原则,讲道理,讲效益。” “我并不是看重经理不经理,我是做了对不起超市的事,做了对不起我妹夫的事,我无法面对你们,无法面对苟明才。”田玉娥惭愧地说。 “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没事,既往不咎,重新做起。走吧,田姐。”秋环诚恳地宽慰田玉娥,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让她回心转意。 东站站台前,苟明才在小车上打盹,伍小娟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林子谦走到站台,周燕燕上前,叫到:“林——子——谦”。顿时,几双期待的眼光同时投向林子谦。 苟明才下车,走到林子谦跟前,和林子谦握手,伍小娟快步上前,把林子谦的包裹接过来,对他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超市老板,苟明才,听说你回来,专门开车过来接你”。林子谦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老板,笑着说:“超市经理在万忙中开车来接我,难能可贵,谢谢老板!”苟明才和他握手后,请他上车。 苟明才把车开到湖口的满意酒楼,停下来,他说:“下车,我请客,给林公子洗尘。我们进去喝两杯再回去。” “不了,我还有个躺在床上的病壳壳,我得回去为他做饭。”周燕燕不肯下车,推辞说。 “今天,你是陪客,也是主客,你得支持我。家里人嘛,不要紧,吃了,打包,我给你丈夫送回去。”苟老板诚心诚意地说。 伍小娟有坐在车上,说:“生意那么清淡,我们不忍心让你破费”。 “没事,你们辛辛苦苦帮我做了那么多的大事、好事,吃餐饭,感谢感谢你们,是应该的。” 林子谦说:“不让老板破费了,我想回去洗个大澡”。 “久别如新婚,让他们早点回去,亲热亲热”,伍小娟说。 苟老板接过话茬,说:“话这样说,也不错,夫妻相别,一日不见如三秋,这是牵挂。喝点小酒,再回去,一年都熬过去了,还在乎这点时辰。”说着,他打开后车门,一个一个,把她们拉下车。 娘儿们下了车,叽叽喳喳地进了馆子。 酒店服务员把菜谱拿过来,递给苟老板,苟老板转给伍小娟,伍小娟看了看菜单,点了几样便宜的家常菜。苟老板接过菜单,对服务员说:“除了伍店长点的一些菜外,请还加上几个拿手菜,你们这里的特色菜。” 服务员说:“你们几个人?餐馆有规定,不准浪费,浪费了是要受惩罚的。一个人一个菜,可以了。” 苟老板数了数,说:“我们这里已经有四人,还加四个。” 周燕燕惊讶地问,好“八个?还有谁呀?” “还有,秋环、田玉娥,王磊。” 苟明菜说:“对了,还有方文会方老板,应该是九个。” “那是八个。苟老板是语文老师教的吧,对数字,不是那么敏感,是不是?”周燕燕说。 伍小娟说:“人家苟老板做这么大生意,开这么大的超市,还不懂数字?” 苟老板笑道:“你们忘记了一个人。” 几个人莫名其妙地望着苟明才。“谁呀?” 苟老板慢条斯理,说:“这个人不会来,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他。” 周燕燕一下子明白过来,说:“我病躺在床上的老公。” 苟老板拿出手机,给秋环打电话,吩咐秋环把田玉娥喝王磊请到满意酒楼来。然后又拨打方文会电话。方文会推辞说:“今天我有事,不能参加,谢谢啦。” 其实,方文会不是不想来参加苟老板安排的宴会,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是怕老头子知道了,引起老头子的误会,她还想:尽量不惹烦老头子,还有要事需要请老头子出面。 一会儿,菜端来了,酒拿来了,就等着秋环她们。秋环和王磊并肩走进餐馆,林子谦看见王磊,年纪轻轻,虽然外表包装不是那么精美,都是些低档次的衣装。可王磊秀气、含蓄,一副小白脸姿态,让林子谦有些心神不定。 田玉娥羞羞答答地走进包厢,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 秋环深情地来到林子谦身边,甜甜地叫了一声:“子谦,你回来了。”她羞涩地坐在丈夫身边,一种久别相逢的幸福之感涌上心头。 “秋环,久别如新婚。你好好陪你老公喝几杯。”秋环红红的脸,仿佛是红透了的柿子。她急忙用双手把脸捂着,说:“说你自己,就说你自己,自欺欺人。” 第十三章 不欢的宴席 第十三章不欢的宴席 苟老板请客,应到场的是九人,方文会说她是有事,不能参加宴会,周燕燕的丈夫瘫痪在床上,实实在在不能参加,参加人员只有七人。该来的都来了,餐桌上,菜上了一满桌,酒摆在桌上,苟明才考虑得非常周到,安排有白酒、啤酒、红葡萄酒和饮料。 苟明才招呼大家坐到桌子边上来,他举起白酒瓶,说:“乐福超市开业快半年了,我苟明才早给超市女神许过愿,请大家一起上馆子。今天机会好,林公子从广州回来,与我们秋环经理不远千里来相会,我为这位远道而来的大老板、大学士、大公子、大丈夫、大姑爷干杯。来来来,我们大家举杯共饮。” 伍小娟笑道,“干杯。”她站起来,端起一个空杯子,说:“干。”她装着一副一饮而尽的神态,把大家逗乐了。 苟明才忽然明白了,他说:“没酒,我来斟酒。”他拿着酒瓶,走到林子谦身边。 林子谦心里又事。他还带回了一个女人,是他的情妇,也是他老板的姨妹妹。他俩说好了,情妇就安排在镇上的一家旅馆住下了,吃了晚饭,他还要到情妇那里去陪她。他忐忑不安,心神不定,但是,他要强装镇定,把场面应付过去。够老板给他倒酒,他站起来搪塞,用手支开苟老板举着酒瓶的手,说:“我不能,不,不是不能,是从来不会喝酒。” 苟明才望着秋环,希望秋环拿主意,问道:“你老公到底会不会喝酒?你说了算数。” 秋环坐在林子谦旁边,温柔地看了老公一眼,说:“他以前喝那么一点点,现在不知道。如果盛情难却,硬要他喝酒,我来代酒,行吗?”林子谦木然,瞥了秋环一眼,说:“她是瞎说的,我现在不会喝酒,以前也根本不会喝酒。” 秋环受了委屈,眼泪差点流了出来。王磊听了林子谦说话,为秋环不平,眼睛瞪了一下林子谦,他想:秋环哪一点对不起你林子谦,日日夜夜思念你,为你袒护,你不感谢她不说,你还指责她是瞎说。 苟明才说:“我斟酒,林大公子你是第一人,大家看着你,你不给面子,这后面的酒,我怎么斟下去?” 伍小娟微笑,说道:“这就叫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是是是。对对对。”苟明才笑道。“我们伍店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学问了。可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啊。” 林子谦说道:“哪里哪里。”他搪塞:“我实在不会喝酒,对不起了。”他依然不给面子苟老板面子。 秋环为了给丈夫台下,又不伤苟老板面子,站起来调和,说:“我来,我来给我丈夫倒酒,就倒倒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她用手比划着。 林子谦站起来,大声说:“我实在不会喝酒,请大家原谅。”他说到最后,硬邦邦地丢下一句:“秋环,你造的苦酒,你要喝,你喝,不关我的事。我不喝。” 秋环捂住脸,强压住自己,说:“我去去洗手间。” 王磊和伍小娟跟着出去。 “怎么啦?什么苦酒?这酒还没喝,林子谦酒醉了?”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周燕燕心中有数。周燕燕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站起来说:“林小弟万一不会喝酒,就请秋环代劳。给林小弟倒杯红葡萄酒。来来,给我来杯白酒。” 伍小娟转回来,发话:“周燕燕喝白酒,我也喝,咱们不醉不休。” 田玉娥也为秋环鸣不平,站起来,拿着酒杯,说:“姨父,给我斟满酒。” 为了顾全大局,秋环在外面擦干眼泪,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倒了杯红葡萄酒,忍气吞声地陪丈夫喝起来。 苟老板和王磊,再加上几个女人,她们推杯换盏喝起来了。他们喝酒,谈生活、谈家务、谈超市的生意。他们喝得开心、吃得舒畅、谈得融洽。 “对了,苟老板,你开头说‘我们超市女神’,到底谁是超市女神?是秋环,是周燕燕,还是方文会?还是······”伍小娟说。 周燕燕接过话茬说:“还是你,伍小娟。”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苟老板明白地说:“我们超市的女同胞,个个都是超市女神。” 在酒席间,林子谦惶惶不安,几次下席,走出去,接听电话。 “喂,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呀?怎么还不来?人家等死了,一个人在这陌生地方,睡不着,你快来呀。”金发女郎不断地催促林子谦去旅馆陪她。 秋环情意绵绵地挨着林子谦,时不时用一种爱恋的目光盯住他看。尽管林子谦给她冷眼,但是,她却认为,丈夫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向她示爱。秋环真傻,简直傻到头发巅子上去了。 周燕燕有意询问林子谦:“林小弟,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看你,喝了点红酒,这寒冬腊月,还冒冷汗。” 林子谦喃喃地说:“没,没,没什么。是坐动车,在路上感冒了,有点发烧,坐会就,就好了。” 秋环拿出手帕,在林子谦脸上擦呀擦,心疼地说:“怎么自己不照顾好自己。” 林子谦轻轻地挪开秋环的说,说:“老板打电话来了,我一会还得出去办事。” 伍小娟说:“什么鬼老板,怎么这么不近情理,人家大老远的回家探亲一趟,好不容易见老婆一面,打什么电话。少兴。” 平常用棒子棒不出两句话的王磊,听不下去了,他说:“这分明是在撒谎。老板大老远,什么事也办不成啊。这不是在哄小孩子吗。” 林子谦道貌岸然,可说话刻薄,他望着苟老板,说:“苟老板,你怎么把狗带来了,咬人。” 王磊,老实人。老实人,随便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让人受不住。为了秋环,他豁出去了。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剁,站起来说:“你骂我,我不在乎。我倒要问林子谦,老板安排你做什么?今天,你去哪,我去哪?我倒想看看,哪有这么不通情达理的老板,会安排你又探亲,又办事。” 林子谦抑扬顿挫地说:“我——的——事,你,管——不——着。” “管不着,我也要管。”王磊气呼呼地道。 这话,刺痛了深深爱着自己丈夫的秋环。她站起来,拍着桌子,指责王磊说:“王磊,你太过分了。子谦这么长时间,这么远的路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和他吵什么吵。要吵,我吵,要陪,我陪他去。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走开。” 周燕燕立马站起来,一语双关地说:“对呀,要陪,让秋环陪子谦去,天经地义,你参乎什么。”她嘴里说着,眼睛向王磊暗示了一下,示意他别说。 伍小娟拉王磊坐下,说:“王师傅,喝,喝酒。”王磊会意。 “都不用陪,我一个人去。秋环也不能去。”林子谦旁若无人,固执地说。 “啊!”顿时,秋环的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惊叹号。 第十四章 伪 装 第十四章伪装 酒宴虽然不欢而散,但是,乐福超市的员工就像一家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苟明才吩咐餐馆服务员,打好两个包,一个安排周燕燕提着,给她丈夫,一个给苟老板的姨姐带回去。虽然人们管田玉娥叫什么经理,可她也就是像一个菜市场上摆摊的小菜农。平时,生活非常简朴,常常从家里带一些小菜、腌菜来吃。苟明才看着姨姐这样,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人们走出餐馆。苟老板叫来林子谦,说:“兄弟,你开车吗?你喝了点红葡萄酒,我把车钥匙递给你,你开车,我喝酒了,再开车,就是酒驾。” 秋环拿着车钥匙,把钥匙递给丈夫,对苟老板说:“他会开车,你放心吧。他对我说过,他拿驾照了,会开车了,经常开车在外面联系业务。” 秋环这番话,简直让林子谦动弹不得,他既要面子,又怕耽误陪情人的时间,他犹豫不决。 苟明才把车钥匙给了秋环,自己坐上了王磊的小四轮,走了,临走时,他对秋环说:“今天我替你值班,你和林子谦好好地度过一个难忘春宵,我祝你们俩幸福。” 餐馆门口站着四个人,林子谦、秋环、伍小娟和周燕燕。 林子谦身不由己,干脆关掉手机,他想,与其说冷淡秋环,但不如讨好秋环,暂时委屈一下金发女郎,然后回头再和她解释。他请伍小娟她们上车,说:“先送谁回去?” 秋环说:“我们这几个姐妹,有谁你不知道,还需要问吗?”人少了,就剩下她们三个要好的朋友,秋环开始责怪起丈夫来。 林子谦发动车子,不经意地和秋环姐妹们攀谈起来。他问:“燕燕姐,你丈夫的病怎么样?” 周燕燕伤心地回答说:“还是老样子。死不死,活不活。” 林子谦:“这样,最糟糕。病人痛苦,活人造孽。这比死了还要难受。” “你瞎说什么呀。活着,是一条命。死了什么也没了,看不见人影,听不到声音。我说,人活着,哪怕是病成这样,总比人没了强。” “好了,我在酒席上说了你一个‘瞎说’,现在你在车上说了我一个‘瞎说’,扯平了,你把仇报了。没事了吧。”林子谦逗着秋环,秋环乐了,露出笑脸,她在林子谦背上捶了一下,笑道:“你这个短命鬼。” 林子谦对伍小娟说:“娟姐,吴大哥现在在哪?” 秋环嗔怪说:“人家吴大哥也在广州打工,半年一回家,三天两天在往家里寄东西,天天打电话,不像你。” 伍小娟劝导秋环,说:“你丈夫在外面干大事,身不由己,不像我们家老吴,屙不起三尺高尿来。” 周燕燕做了个鬼脸,随声附和,说:“是啊,林小弟道哼可大了,在外面做大事,屙得起八尺尿来。” 听得出,周燕燕话中有话。林子谦突然觉得,周燕燕发现了什么。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忙碌一天的居民回到家里,一家人,享受着下班后休闲的乐趣,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射出几束耀眼的灯光,商店已经关门打烊,门前的电子屏上显示红红绿绿的广告,路灯灿烂,银色的光普照大地。 转眼小车开到周燕燕家门口,停下来。 林子谦关掉手机时就有安排,他打算将周燕燕送回家,再送伍小娟回家,然后设法忽悠沉浸于爱河里的傻子秋环,回到金发女人那里去。周燕燕那么一说,林子谦害怕节外生枝,不愿意下车,在周燕燕家耽误宝贵时间的的林子谦不得不下车,到周燕燕家坐坐,一是安慰安慰周燕燕,二是看看周燕燕有什么话要说。他打开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走到周燕燕家里,来到周燕燕丈夫病榻前,亲热地叫道:“大哥,你好。” 周燕燕丈夫咳嗽着,有气无力地望着林子谦,说:“啊呀,不好。你谁呀?” 虽然周燕燕丈夫一病就是十年,周燕燕把病人安置得非常周到。被子洗得干干净净,垫单一天一换,枕巾、枕头白白净净。如果不是病人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房间,看不出是长期病人居住的房间。周燕燕对丈夫说:“他是秋环的丈夫林子谦,来看你来了。”她拿去笤帚,打扫地上的纸屑,说:“看,我说不该出去吃饭,就这么点时间不在,这地上都成了这样了,糟糕死了。” 常言道:“害病的人怕鬼呜。”说道“死”字,病者条件反射,谈死色变。她丈夫怕死,他说:“我会死吗?” 伍小娟拿着从餐馆里端来的盒饭,送到周燕燕丈夫面前,说:“你好好的,周燕燕照顾你这么周到,你不会死。” 丈夫慢吞吞地说:“周燕燕对我好,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我欠下的债。” “你别说了,夫妻间,应该这样。”秋环走到病人床前,蹲下来,揭开饭盒,给病人喂着吃。林子谦接过秋环手里的饭盒,也慢慢地蹲下,喂病人吃。看得出,林子谦是在沽名钓誉,故意做给周燕燕看,做给秋环看,讨好她们。 屋子里,灯光很暗淡,周燕燕上卫生间,伍小娟跟着去。在卫生间,周燕燕想把在火车站看见的情景告诉伍小娟,可她欲言又止,她看得出,林子谦在伪装,她后悔,是她说漏了嘴,让林子谦发现了什么。她不忍心秋环受丈夫欺骗,她还是说出了火车站看见的一幕。 “娟子姐,有件事,我闷在心里已经半天了,我不说,闷在心里难受。”周燕燕小声说。 “我们比亲姊妹还亲,你就说了吧,我会替你保密。”伍小娟问:“是什么事,说呀。” “我在火车站看见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别拐弯子了,快说吧。”伍小娟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在火车站看见林子谦带着一个女人,他俩相拥着下动车,临别时,还吻着告别。”周燕燕说。 “啊!我们也在,怎么没有发现?你没有看错吧。”伍小娟不相信有这么回事。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你在玩手机,苟老板在车上打瞌睡,我死死地盯住来来往往的动车,林子谦从动车上下来,我一直盯到他们走出火车站,我看到清清楚楚。没错,一定的。我不会看错。”周燕燕肯定地说。 “那女人长相怎么样,比秋环还漂亮?”伍小娟很诧异,她问。 “女人嘛,爱美之心都有,风**人,更是是那样,爱装扮自己。那女人个头比秋环矮,头发金黄,烫成大波浪,上头蓬松,下面尖细,齐腰上;白色风衣,长筒鞋子;脖子上围着一条花白色围巾。看上去,讨厌死了。” “人家肯定比秋环还漂亮。因为你对秋环不平,所以,你讨厌那女人,认为那女人没有秋环漂亮。美是与情感相关联的。”伍小娟分析说。 “你看这事怎么办?不告诉秋环,又不忍心看见秋环受委屈,受屈辱;告诉秋环,又会伤了秋环的心,破坏了她俩的感情。”周燕燕为难。 “纸是抱不住火的,这事,一定会穿疱的。今天不要说,等明天吧。”伍小娟说。 “明天,明天恐怕迟了。那今天晚上怎么过去?”周燕燕说。 “那就,那就见机行事吧。”伍小娟说。 “喝,喝,喝水。”周燕燕丈夫吃着,叫到:“燕燕,喝水。” 秋环叫着周燕燕,问:“开水有吗?周燕燕,你老公要喝水。” “好,我来了。”周燕燕跑出卫生间,提着热水瓶,走到秋环面前。 秋环倒了杯热水,递给林子谦,林子谦细心地喂着周燕燕丈夫。 伍小娟回到房间,说:“时间不早了,秋环,你老公路上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林子谦实在憋不下去了,他早心不在焉,等着女人们发话。 秋环终于发话了:“我们走吧。” “走。到哪?”林子谦犯难了。 第十五章 不真的故事 第十五章不真的故事 王磊驾着小四轮,驶出满意餐馆。路上,苟明才回忆餐馆发生的哪些事,他觉得,王磊和林子谦,两个人都有点一反常态。王磊,一向老实吧唧,被菜市场的王黑子扇了两巴掌,屁都没放一个,反而自己觉得没脸见人,跑回去,今天,他冲着林子谦发了大火,险些烧起来。林子谦无论对秋环怎么样,关王磊屁事。王磊是不是爱上秋环了。秋环三十二岁了,王磊才二十二岁。这可能吗?再看,秋环的表现,也不像那回事。她在指责王磊,说王磊不应该这样对她丈夫,秋环护着丈夫。王磊是在怜香惜玉。 再想想林子谦,一年半载回家探亲一趟,爱都爱不过来,看得出,林子谦有心事,不能把他看得那么简简单单。林子谦一定有说不完的书。 王磊,也在想这自己的心事:要我是林子谦,要是我有这么贤惠、漂亮、善解人意的妻子,我要把她供起来才怪。我王磊长了二十多岁,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我是不是爱上秋环了。王磊不知不觉摇了几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超市门口,苟明才对姨姐说:“姐姐,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弟弟没有关照好你。”说完,姐姐回寝室了,苟老板打开超市门,走进值班室。王磊跟着,走进去。苟老板说:“你怎么了,回去吧,明天还要拖鱼啦。” “苟老板,我想不通,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大的差异呢?”王磊说。 “是啊,有位世界著名的哲学家说过:‘世界上绝对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不然,人与人都一样,那还想什么世界。就像女人,同样是女人,有的矮,有的长,有的胖,有的瘦,有的美,有的丑,有的通情达理,有的横不讲理。” “呵呵,你就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王磊似乎开了窍,说:“我明白了。” 苟明才坐在值班室的床上,说:“王磊,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磊嘻嘻地笑着说:“苟哥,苟老板,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喜欢秋环。如果秋环被林子谦抛弃了,我会和秋环走到一起。” 苟明才“呵呵、嘿嘿”,他笑了几下,不置可否。 其实,苟明才也喜欢秋环,从看见秋环第一眼,他就被秋环楚楚动人的风韵所征服,后来,秋环善解人意、处事精明、聪颖干练,所有女人的优点都集中到了秋环身上。不过,苟老板年长,过的桥比王磊走的路还多,他理智、深沉、含蓄,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思维。 说话间,苟明才躺在床上,打起呼噜来。王磊把老板的鞋子脱掉,把他的腿脚移动到位,盖上被子,自己坐在值班室,看电视。 从周燕燕家里出来,林子谦迷失了方向。也难怪,林子谦一年半载不归湖口,就是回到湖口,也不同秋环到街上转转,湖口日新月异的变化,林子谦突然觉得摸头不是脑。他带回的女人住在哪个旅馆,他也不知道。他想给她打电话,秋环就坐在身边,也不能太放肆。 秋环躺在林子谦肩膀上,对子谦说:“苟老板把车给你了,他今天替我值班,万一人家要车怎么办?” 林子谦开着车,笑着说:“你们老板真好,年轻,潇洒,有钱,对你好,替你值班,还把小轿车让给你老公开。你们是不是有特殊关系?” 秋环半开玩笑地说:“我和老板有关系,起码有两层关系,一个是劳资关系,我是员工,他是资本家,是老板,这不是劳资关系吗?” “嘿嘿,不错。还有什么关系?”林子谦刨根问底。 “男女关系。”秋环调皮地说:“我和苟老板还有男女关系。” “啊!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呀。”林子谦严肃地说。 此时此刻,秋环完全沉浸在夫妻间久别重逢的爱的甜蜜之中,他已经忘乎所以,她根本没有提防,自己深爱着的丈夫正在努力寻找贼喊捉贼的借口。她大大呢呢地说:“我们是男女关系,苟老板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在一起工作,是一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吧?” “嘿嘿,不错。”林子谦耐心地听着,他想找岔,他想设法寻找到金发女郎身边去的正当理由。 秋环正经地说:“一个单位,一个部门,一个社区,一所学校,避免不了男女间的来往,这种男女关系的往来,是一种正常的男女间往来,无可非议。你不是吃醋吧?” 秋环把无形的手指头已经伸到了林子谦的嘴里,林子谦要咬了。 林子谦觉得:水到渠成,于是,他便顺水推舟,借风扬谷。他说:“那里那里。我在我们公司,上下级关系处理得还不错,我和我们公司的女同胞来往比较多,也处理得比较正常。”林子谦觉得,时机成熟,他在给爱自己爱到愚蠢地步的秋环编造一个他自己认为天衣无缝,却漏洞百出的故事: 林子谦是贵州人,六年前,他只身来到广州,被一个名叫余大海的做服装生意的老板招进服装公司,凭借他的才华、勤劳和忠诚,被余老板看中,安排他当上公司领班。余大海是广州人,他有一个姨妹妹叫况美莲,余老板安排况美莲给林子谦当助手。况美莲也是本地人,为林子谦帮了不少忙,无论是在工作上,业务上,还是在生活上,都给了林子谦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说他和况美莲成了情人以外的关系密切的好朋友。这次,林子谦回家探亲,况美莲也来了,说是送他回来,来看看嫂子,顺便来了解一下服装行情,如果有机会,谈几单生意。 秋环像在听故事,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惊叫道:“况妹妹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她在哪?快领我去看看,叫妹妹到家里来做客。” “真的,叫她到家里来,你不吃醋?”林子谦试探道。他想把况美莲名正言顺地带到家里来,把秋环捞得稳稳当当,以免后院起火。 “你说到哪去了,我秋环是那样的人吗。快快快,打电话,要她来。”秋环真心实意地说。 林子谦把车停到路边上,下车,说:“我去方便一下,你等着。” 秋环静静地坐在车上,等着丈夫归来。 林子谦走进一片树林,摸出手机,给况美莲拨打电话。 况美莲接到林子谦电话,生气地说:“你怎么关机了,你和你老婆亲亲热热,把我丢在旅馆,冷瑟瑟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你回来和你老婆离婚,这倒好,离到一起了,打得火热。我回去,饶不了你。” “你别生气,听我解释。我身不由己。你在哪家旅馆,我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告诉我,还要配合我,别急,我说话算话,一定做得满你的意。”林子谦耐心地说服况美莲。 “我在顺风旅社。你到底要怎么样?”况美莲问。 “等会儿,我把我老婆带到你旅馆来,她要亲自请你到家里来做客,这下,你该满意吧。你等着。你一定要配合我,亲爱的。” “好好好,我到了你这,人生地不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我任你摆布,看你把这场戏怎么演下去。”说罢,况小姐关掉手机。 林子谦回到秋环身边,秋环关切地问:“冷吗?” “不冷。况妹子说了,她在顺风旅社,我们去吧。”林子谦发动了车子,将车开到顺风旅社楼下。 况美莲站在旅社三楼,望见了林子谦,大声叫唤:“子谦,我在这。” 林子谦抬头望见况美莲,带着秋环,“登登登”,爬上了三楼。 第十六章 贼喊捉贼 第十六章贼喊捉贼 秋环随着林子谦来到三楼,走到况美莲的房间门口,况美莲穿着白花花的睡衣,裹着丰满的身段,蓬松的金发搭在腰上,散发一股浓浓的香味。她笑盈盈地开门,着向林子谦举媚弄眼,摆出一副妖冶的姿态。柳叶眉下闪动着一双机灵的小眼睛。薄薄的双唇里蹦出一串铜铃般的音响:“哎呀呀,林哥,你怎么不介绍一下呀?这是不是你常常伸出大拇指赞美的你漂亮能干的老婆啊?眼见为实,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天仙下凡了。” 林子谦走进屋子,一下子坐到床上,开口道说:“对了,她就是我常常说的我老婆,叫秋环。她今天忙着,特意来看你来了。”他转眼对秋环说:“妹妹叫况美莲,我的同事加徒弟,我的好妹妹。”说着,他向况美莲做了一个哄人的鬼脸。 忠于丈夫的秋环蒙在鼓里,她真诚地说:“况妹妹,快躺到床上去,风大,小心把娇柔的身子凉着。好妹妹,感谢你这么多年对子谦的照顾。我请你来了,你收拾一下,到我们家里去坐坐。” “我是应该去,三块土砖有个门户。不然人家说我来到林子谦哥的家乡,竟然不知道林哥门朝哪方开,树朝哪方栽呀。”况美莲故弄玄虚,装出一副能说会道的样子。 “那就快点穿上衣服,起来,跟我们走吧。”秋环邀约说。 “今天就免了吧。这房间都已经订了,钱也交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夫妻俩的醉美春宵了。”况美莲说着,打情骂俏般的揪了一把林子谦,暗示林子谦,不要忘记她俩回到湖口的约定,她口是心非地说:“子钱哥,请回吧,好好陪你老婆。” 林子谦和秋环前脚走,况美莲“哐”的一声,使气地关上房门。秋环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不过,她没有在意。 走出旅社,林子谦徘徊彷徨,说:“现在是不是回家?” “回家?”秋环犹豫了片刻,说:“恐怕还不行。苟老板的车还没还,苟老板不是在替我值班吗。我们还是回值班室,让苟老板回去,他明天有事,要车。”秋环温柔地说:“值班室里过夜,也有乐趣。我们去吧。” 林子谦在广州,经常和况美莲在值班室鬼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他和美莲干得还少吗?不足为奇。他记得,他和况美莲第一次偷情,不就是在值班室吗?他回味着以前在值班室偷欢的一幕幕,欣然点头允应。 超市值班室灯还微微的亮着,苟老板辛苦一天,和衣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王磊看了会儿电视,关灯,关门,正准备回宿舍休息。林子谦把车停在超市门口,秋环拿出钥匙,打开超市后门,和王磊撞了一个满怀。林子谦看见了王磊,像是碰见了杀父仇人,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他气势汹汹地走到王磊面前,大声道:“你是贼,还是在这等我老婆,和秋环约会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 王磊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他吞吞吐吐地说:“你说什么?你们这时候来值班室做什么?” 林子谦蛮横地说:“是的,我不该来,我不该在这遇见你,我不该来值班室抓贼。这么巧,我真是不该呀。” 林子谦突如其来,王磊无言以对,他硬着头皮,和林子谦争吵起来。一会,他冷静下来,反反复复地辩道:“我和苟老板在值班,老板在值班室睡着,我不是贼。我是贼,老板也是贼。老板是贼吗?” 苟明才被吵醒,披着灰色羽绒服,走出值班室,问:“怎么回事?” 林子谦看看王磊,又望望苟老板,恼羞成怒地揪住秋环的头发,把气撒在秋环身上,他怒吼道:“秋环,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你给我戴绿帽子,一个不说,还加一个。你这个妖精,我恨死你了,我要和你离婚。” 秋环没有辩护,也没有哭泣,任林子谦揪住头发,往墙上撞,任男人疯狂地发泄。她终于明白,林子谦眼前所表演的一幕幕,原来是他导演好的,他是在贼喊捉贼呀。 眼前的一切,让苟明才气愤不过,他上去拉开林子谦,为秋环,为王磊,为自己鸣不平。秋环说:“让他打,让他撞,让他把把戏演下去。他是在为摆脱我,和况美莲在一起寻找借口啊。” 王磊捏紧拳头,瞪着双眼,说:“林子谦,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对不起了。” 林子谦见势不妙,放开秋环,回到了况美莲所住旅社的房间去了。 秋环对苟老板和王磊说:“你们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值班室待着。这事,你们不要说出去,说出去了,丢人。”说完,秋环走进值班室。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终于,天老爷开恩了,让天色亮起来。秋环、伍小娟、周燕燕三人,盼望着重逢。 早上,秋环打开超市大门,人们一如既往,上班的上班,购物的购物,超市里,依然如故。伍小娟和周燕燕上班,来得早早的。她们遇见了秋环,问秋环:“昨天夜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这话把秋环问得有些六神无主。她问:“伍小娟,你们什么意思?什么昨天夜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你们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前兆?” 周燕燕把头望着一边,她不敢面对秋环。伍小娟却望着秋环,她在注意秋环有什么反常表现。 秋环若无其事,说:“没事,上班吧。” 超市有个在食品摊位上班的女员工,她叫殷正秀,员工们都管她叫“秀秀”,她男的在火车站上班,看见那一幕,晚上下班后,对秀秀说了林子谦与况美莲的事。 秋环在员工的心目中,是一个善良的人,殷正秀也是这样的心思:不忍心看着这个完美的女人受辱,她一上班,就来到伍小娟面前,把这事告诉了伍店长。伍店长知道这事,对秀秀说:“别乱说,人家林子谦是正派人,也许,你老公看错了。” 秀秀模棱两可,摇头说:“这事,说不清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告诉秋环,别把人看得那么真,提防着点。” “好的,谢谢你!”伍小娟走开。 苟老板来到超市上班,对秋环说:“你回去,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好好地陪陪老公,说她老公半年多才回来一次,给林子谦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 秋环说:“没事,一天两天他不会走”。 苟老板说:“我们这里没有保安,要想留住林子谦,就让他在我们超市上班吧。不过,他不会留在湖口的,他舍不得那人女人。” “我道是早有这个想法,他说他和他上班的单位签订了合同,要讲诚信。我想也是,做人,就是要讲诚信,现在,事已如此,留他,肯能性不大。随便,我不在乎。”秋环说。“你忙你的吧,我没有时间想这么多。” 苟老板来到方文会的鱼摊前,方文会正在那里。苟老板说:“昨天,你还不知道吧,是秋环救了你的鱼摊。” “怎么回事?”方文会惊讶地问。 “你问柳月梅,她会告诉你”。 “月梅,是怎么啦?” 柳月梅告诉她说:“昨天,晒街的鱼,是秋环打电话,要我把鱼的价格调下来的”,柳月梅把把昨天鱼调价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这事,对方老板有些触动。她走到秋环身边,说:“谢谢你,秋副经理”。 “谢什么?”秋环莫名其妙。 “昨天,我的鱼,如果没有你急中生智,把价格调下来,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鱼。”方老板摆出真诚的姿态,说。 “没什么,鱼摊、肉摊、蔬菜摊,都是我们超市的摊,救你,也是救我,救超市”。 方文会心悦诚服。 第十七章 都是为她好 第十七章都是为她好 下午,柳月梅蹲在鱼摊位下面,给顾客杀鱼,她将鱼开膛破肚,把鱼鳞一刀一刀地刮去,然后让顾客拿回家,顾客喜笑颜开地离开鱼摊位。顾客夸着柳月梅:“好人,好人有好报。”方文会从摊位前走过,听到了对柳月梅的赞美声,眉开眼笑。“柳妹子,顾客夸你了,你听到了吗?” 柳月梅脸上没有笑意,她叹着气,冷冷地说:“不一定,好人就有好报。” 方文会觉得柳月梅心里有事,问道:“柳妹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愉快?” “哎,秋环是好人,可她,就没有好报。”柳月梅哀叹道。 方老板惊诧地追问:“秋环到底怎么啦?”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针尖大点缝,簸箕大的风。林子谦带女人回家的事,在外面传得风风雨雨。柳月梅神秘地告诉方文会说:“秋环要和林子谦离婚了。” “这不可能,秋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林子谦盼回家,这才过了一夜,怎么就说要离婚了?谁的问题?你听谁说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子谦在外面找了个小三,带回湖口了,好多人都看见了。”柳月梅小声说。 “真的?” “一点不假。” 这事,不止一处这么说。食品柜台前后,蔬菜摊位左右,还有收银台站队付钱的顾客,都在议论。议论最多的一句话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秋环是好人,没有好报。” 林子谦没走,他还在湖口,他和秋环还没有离婚,苟明才思考着,躲开避嫌;王磊年轻,涉世未深,初遇如此复杂的事,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伍小娟急得心急火燎,团团转;方文会回到家里,晚饭时,老头子倒了杯烧酒,逍遥地喝着。从王磊被打,秋环提醒方文会对老头子好点,好多事可以利用老头子帮忙,此后,方文会对老头子态度大有好转。她用筷子夹了一鱼块,送到叶副镇长的碗里,说:“超市鱼多,吃吧,多吃些。” 老头子望着老婆,唱道:“多——谢——娘——子。”老头子心情好,方文会说:“你知道吗?秋环的老公从广州回来,要和秋环离婚。” 老头子把筷子放下,问:“为什么?” “男人嘛,花心。”方文会撅着嘴巴,说。 “找大一点年纪的男人好,你看我。”老头子开玩笑说。 “去你的。你一个老头子,丢在大路上,都没人捡。”方文会笑着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男人、女人都一样,好人毕竟比坏人多。”叶副镇长又端起杯子,喝着酒。说:“是啊。如果坏人多了,这世道还成世道吗。肯定好人多。”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说:“我找民政办公室小王去,不许给秋环她们俩开离婚证书。” 方文会说:“人家按照政策办事,怎么会听你的。” “我是在为秋环打抱不平啊。”老头子气着说。 秋环正拿着单子,在日杂货摊前对账,伍小娟一把夺过单子,说:“秋环,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人家欺负到你头上了,还在上什么班啊,要是我,拿把刀,捅死那个混账女人去。” 秋环冷冷地说:“是他林子谦要离的,随他的便。” 周燕燕恨铁不成钢,说:“秋环,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这样稳坐钓鱼台,你到底是咋想的?你倒是说呀。都急死了。” 伍小娟也问:“你是不是还爱着林子谦?” 秋环淡然:“我和他那个女人见面了,他对我说:那个女人是他老板的妹妹,也是他的干妹妹,叫况美莲,是他的同事加徒弟,他的好妹妹。” 伍小娟说:“你别听他瞎编,男人哄起女人来,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你真是头顶上撒灰,脚下土,傻(撒)到底了。” “夫妻间要相互信任,不能互相猜疑。”秋环说。 伍小娟火着,说:“林子谦相信你了吗?你和苟老板、王磊间,根本没有那回事,他却怀疑你。这难道不说猜疑吗?” “嘿嘿,嘿嘿,就是那么巧,恰巧昨天,我去值班室值班,他俩都在。这三更半夜的,一女两男在一起,这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这很正常。”秋环道。 “看来,你真的喜欢林子谦,忠贞不二。”周燕燕惋惜地说。 “是啊。一个女人,心里装的只有一个男人。也应该只有一个男人。” 伍小娟和周燕燕异口同声:“真是傻不拉矶,没办法。” 早上起来,林子谦穿着睡衣,拉开窗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卫生间,洗口,洗脸,回到卧室,坐在沙发上抽烟。 况美莲坐在他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说:“今天,你要和你婆娘摊牌。” 林子谦望来一眼况美莲,说:“怎么摊牌?我就直接说‘我要和你离婚?’” “对,就这么说。你不应该有什么顾虑。你就说我况美莲,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况美莲一本正经地说。 “我自有主意。”他警告况美莲,说:“你就在旅社住着,不许乱动。我已经得罪了王磊和苟老板,怕他们设法报复,你要警惕。” 况美莲得意地说:“我量他们还没有长这大的胆子。我可要警告你,可别再关机。” 林子谦来到超市,春风得意,满脸笑容,和超市里的员工打招呼。 伍小娟若无其事地走到林子谦身边,叫道:“姑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林子谦附和着说:“好,好,很好。”他问:“秋环在吗?” 秋环大声说:“子谦,我在这。” 秋环一边答应,一边向办公室里走,她怕张风,让事情沸沸扬扬地传开,便溜进办公室。 林子谦跟着走进办公室。 林子谦跟着秋环,来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无话找话,说:“这办公室不小啊。” 秋环给他倒了杯热水,问道:“抽烟不?” “有时候无事干,抽一支。”他说。 秋环叫了声:“小雷,买包二十元一包的香烟。” “哎。”烟柜台前的小雷给秋环送来一包香烟,递给林子前。 林子谦摆动着面前的电脑,说:“你们几个人公用一台电脑?” “还几个人公用一台电脑,一个人两台电脑都用不过来。你才去广州几年,就小瞧我们乡村超市了。”秋环说。 “嘿嘿,随便说说。你别在意。”林子谦解释说。 王磊把鱼罐里的鱼卸完后,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后门外,闷闷不乐。胡安子走到王磊面前,挑逗说:“听说,你前几天被王黑子打了,昨天又差点被秋环丈夫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逗人讨厌,这么多人要捶你?”王磊斜着眼睛,瞥了安子一眼,依然闷闷不乐地坐着不动。胡安子一边走,一边说:“不是东西,被打活该。” 王磊气得浑身上下都是火,他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块,向胡安子冲去。秋环从办公室跑出来,吼道:“王磊,住手。” 王磊手里的砖块掉落在地上。 第十八章 失踪的女人 第十八章失踪的女人 胡安子,又叫胡子安,其父亲在他十岁时因车祸去世,父亲去世后,他母亲改嫁到云南。父亲车祸赔偿了二十多万元,母亲改嫁后,母亲将这赔偿的二十多万元全部给了他舅。舅舅没有孩子,收养了他。外公外婆把他当着宝,娇惯他,好吃好穿的,尽量满足他。舅舅舅妈管他,外公外婆护他。于是,日长月久,他便成了外婆外公的宠儿。他舅舅和原来超市的张老板是同窗,关系不错。舅舅为了安子长大后能够自食其力,便托付给张老板,说尽好话,请张老板把安子招到超市里,张老板答应了,随便给了个活干,随便给点工资。他便留在乐福超市,干点杂活。 就在前三天,王黑子派人把安子叫到满意餐馆,叫了满桌子菜,尽是一些好吃的,请他喝酒。酒足饭饱之后,王黑子对他说:“胡安子,你想想看,我王黑子为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 胡安子拜了王黑子,拱手说:“我是个知道好歹的人,你王大哥对我好,我死也记得。无功不受禄,今天你叫了这一桌子菜,招待我,肯定有事。你就直说,有什么事要我做?你随便。” 王黑子哈哈笑道:“都是明白人。我看,乐福超市几个人,我看他不顺眼。” “谁不顺眼?我该怎么着?”安子问。 “那个秋环、那个王磊、那个方文会,还有那个苟老板,苟什么才,对对对,苟明才。”王黑子点着数,安子为难地说:“那么多,我把他们这么着?” “你的工钱是多少?”王黑子故意逗着他问。 “以前,张老板每月给1500元,现在苟老板给2000元。”安子道。 “以前为什么少,现在为什么多了五百。”黑子问。 “现在干的活,多了呗。”安子说。 王黑子翘着二郎腿,手里叼着烟,吐着烟圈,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说:“你按照我说的做,以后,我保证,你每月收入不少于5000块。” 胡安子乐呵呵地说:“遵命。”他回到超市,想方设法给超市添乱。 秋环一声吼叫,让王磊从梦中醒来。他回到原处,依然坐着没动。胡安子见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更加得意忘形,他放肆地回到王磊面前,用一种挑逗的语气说:“来呀,捡砖头砸我呀。”胡安子巴不得把事情掰大,掰得越多越好,事情闹大了,王黑子欢喜,他好来收拾残局。 秋环迈着大步,快速走近胡安子,问:“胡子安,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王磊他被王黑子打,又被林大哥打,活该,不知好歹的东西。”胡安子漫无边际,无拘无束,乱说一气。 伍小娟走来,指着胡安子的脸,说:“胡安子,我说,你才不知道好歹。王磊师傅什么事得罪你了,他有什么歹?又有谁给了你什么好?人家一个外乡人,不远万里来到湖口,弄口饭吃。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别人?你是哪根肠子不顺,要不要我来给你捞捞?” 伍小娟的几声公道、怜悯之言,使得王磊流下委屈的眼泪。秋环走近王磊,安抚道:“王师傅,男子汉,没事,这个胡安子,我非教训他不可。”这几句贴心的言语,更是让王磊痛哭流涕。 胡安子低声嘀咕:“你们问我哪个对我好?张老板对我好,王黑子对我好;那个对我歹,苟老板对我歹,伍小娟这个臭婆娘,对我歹。” 伍小娟恶狠狠地说:“胡安子,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要是过去,你孩子都上学了。你是不是聋子不怕雷呀。” 秋环站在那里,看看安子,又瞅瞅王磊,瞄瞄伍小娟,她在暗暗地思忖:胡安子有些反常,是谁给他灌有一些迷魂汤? 胡安子暴跳起来,说:“我就是聋子不怕雷,你把我怎么着?” 苟明才走来,大声叫道:“胡安子,干活去。” 胡安子狡辩说:“我的活都干完了。” 田玉娥说:“你干完了吗?这菜摊下面那么多废菜,门角落里那么多废纸箱子,还有鱼摊位下面那么多鱼鳞、鱼肠子,你收了,弄出去了吗?” 田玉娥的一席话,把胡安子抵到干坡上去了,让胡安子无地自容。他恼羞成怒,说:“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走。” 苟老板气着对胡安子说:“你干得来,就干,干不来,就两个‘山’字一登,请‘出’,没人留你。”胡安子想到王黑子给他的承诺,暂时不能离开,他怏怏不快地走到菜摊面前,收拾废物去了。 秋环在冷静地思考:“胡安子到底想干什么?”她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王磊身边。王磊深情地看着秋环,又看见站在秋环办公室门口的林子谦,低声说:“你来了。”他想把满腹的委屈向秋环倾诉,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秋环不一定理解自己。他咽下去了。 秋环小声问道:“王磊,你和胡安子井水不犯河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得罪了胡安子?他还是一个毛娃子,别与他纠缠不休。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防着点,多留点神。” 王磊点着头,说:“我知道他的为人,我没有惹他,是他惹我,和我纠缠不休。他是王黑子的人,我就是在考虑,这个王黑子,怎么老跟我一个外来打工仔过不去。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汗毛拱俏?” 林子谦看见秋环和王磊在细声说什么,他醋意大发,叫着:“秋环,你在做什么?快过来。” 秋环故意转了一圈,慢慢地回到办公室。林子谦坐着,含蓄地说道:“一个乡村超市副经理,管的不少啊。” 秋环笑道:“端了老板的碗,就得服老板管。这乡村超市,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我作为超市副经理,得履行职责,该管的,我得管,不该管的,只要我看得不顺眼,我呀,也要管。” “你能不能多管管我,我也是端了老板碗,也得服老板管。”林子谦说。 秋环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要管的?要我管,你得听我一句,我们老板说了,超市还需要一个保安,你回来做保安,行,还是不行?” 林子谦摇着头,似乎瞧不起这差事,说:“我回来就做个保安,亏你说得出口。” 秋环像是不高兴,说:“你能做什么,这乡村里,庙小,供不起你这个大菩萨。是吧。要不,我这经理,你来做。” 林子谦笑道:“这还差不多。就是,苟老板不会放弃你。” 秋环嫣然一笑,说:“那况美莲,你舍得?” 话音刚落,林子谦电话铃响了,他拿出手机,急忙打开,手机里传出况美莲的救助声:“子谦,快来呀,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林子谦听到呼救声,拔腿往外跑。伍小娟急急忙忙地问:“怎么啦?” 林子谦边跑边说:“那女人失踪了。” 第十九章 聋子也怕雷 第十九章聋子也怕雷 林子谦接到况美莲拨打的呼救电话,一路小跑,径直跑到况美里所住的顺风旅馆,快步登上三楼。门,大开着,房间里,一片狼藉:被子被掀翻,包裹和枕巾掉在地上,皮箱子被打开,几件衣服撒落一地,箱子翻倒在地上。老板娘随着林子谦,来到房间,打听情况。老板娘对林子谦说:“大概前十多分钟,两个男子走进屋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就听到女人的呼叫声。女人被两个女人带走,我们匆匆忙忙地拨打了110。听,警察来了。” 没等老板娘说完,警车拉响警笛,“呜呜呜呜呜呜。”开至顺风旅馆门口。警察跑步登上三楼,老板娘对警察说:“这屋子就是案发现场。小姐就是在这被绑架走的。他是小姐的同伴,他在超市里,是刚刚被人呼叫来的。” 警察问:“旅馆有监控吗?” 老板娘说:“监控买来了,还没有安装,要等下周,老板才有时间。” 警察听后,示意老板娘和林子谦离开现场,他们好进行现场勘察。警察拿出相机,在屋子拍了数张照片,翻了几下被单和行李,然后,交代老板娘,说:“这房间暂时不能动。”说毕,将林子谦市带到公安局。 在审讯室,林子谦端端正正地坐在两个警察对面的被告席上,两个警察开始询问林子谦。 主审警察叫骆义强,他问:“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 林子谦老老实实回答警察提出的三个问题。 骆义强再问:“失踪者姓名,哪里人?她和你什么关系?” 林子谦回答:“失踪者叫况美莲,具体什么地方人,我不清楚,我同她在广州一家服装公司打工,公司老板是她的姐夫。我和她是朋友关系,我们搭了干姊妹,她是妹妹,我是哥哥。” 骆义强问:“你是怎么知道况美莲被绑架的?” “我在乐福超市,听到况美莲拨打我的呼救电话后,赶到这里来的。”林子谦说。 骆义强问:“你和况美莲到底是不是恋爱关系?我们发现床单上的液体,看出了,你昨天晚上,就睡在这个房间,并且,做过爱。” 林子谦吞吞吐吐,说:“不是,没有,我已经结婚了,我有妻子。” 陪审警察姓樊,名叫樊哲超,他问:“你爱人是谁? “秋环。” 樊哲超追问“秋环?秋环是不是超市里的秋环,秋副经理?她是你妻子?” “是的,就是那个秋环。”林子谦说。 樊哲超说:“一个有妇之夫,不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却在这里鬼混。” 骆义强:“你和况美莲是怎么认识的?她怎么到湖口来啦?” 林子谦吱吱唔唔,害怕说出真相,他搪塞着说:“我们是朋友,同在一个部门上班。我请假回家,她说要随我来这玩,我就答应她了,把她带到了湖口。” 骆义强:“况美莲失踪,你查看她随身所带的钱、票据,还有一些贵重物品没有?你知道丢失了多少东西?” 林子谦:“我不知道。” 骆义强:“况美莲所居住的房间,除了你,老板娘,还有什么可疑人知道这个房间?” “我怀疑是秋环找人干的。只有她知道这房间。”林子谦诡秘地说。 “怀疑是要有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樊哲超问。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是秋环,是王磊,还有苟明才,是他们合伙干的。”林子谦说。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樊警察警告林子谦,他继续追问:“昨天你到底在哪里过夜?” “这个,这个我能不能不回答?”林子谦不好意思,说。 “这是警察办案,没有什么隐私问题。隐私,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你放心说。” “在旅店。”林子谦低声说。 “这一点,我们不能放过,对于我们办案,很重要。”骆义强强调说,“你妻子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吗?” “这个?可能不知道。”林子谦犹豫着说。 樊哲超说:“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怎么会绑架况美莲?你瞎编。” 林子谦点头,默默无语。 审讯了三个小时,林子谦被释放。在释放林子谦之前,公安局副局长揭德文走进审讯室,交代他说:“你现在还是犯罪嫌疑人,见于你的表现,释放你出去,你不能走远,电话随时开着,我们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你的行踪。” “好,我知道。”林子谦答应说。 林子谦欲离开,揭德文叫住他,说:“你再给况美拨打电话,看她的手机还是不是通的。” 林子谦拿出手机,拨打况美莲手机,一等,再等,他手机里传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是一宗扑朔迷离的绑架案。摆在办案人员面前的至少有三大疑点:一是为劫财,这需要查看况美莲丢失了些什么东西?况美莲的东西露了面没有,有什么人知道她携带的贵重物品和钱钞;二是为情,明显,有两个疑点,一个是秋环为了报复林子谦,绑架况美莲,二个是林子谦反情,为甩下包袱,杀害况美莲;三是仇杀,是谁,和远道而来、无亲无故的况美莲有如此深仇大恨?况美莲到底被谁绑架?她现在在哪?只有找到况美莲的行踪,案件才有转机。 专案组副组长揭德文一个人坐在审讯室,细细地琢磨着。 下午,超市里的人川流不息。门口停着两辆警车,人们在议论纷纷,“超市里又出事了,又是一大丑闻。”“超市里绯闻连篇。”“超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少不了出事。” 骆义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铐,穿过超市的主道,径直走到王磊面前,说:“你是王磊吗?请跟我们走一趟。”说着,给王磊戴上手铐,将王磊带上警车。 樊哲超先是在车上把手铐准备好,拿在手上,他想了想,又把手铐放回车里,然后走到秋环办公室。秋环坐在办公室,正在操作电脑,见樊哲超进门,问道:“哲超,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樊哲超严肃而又礼貌地对秋环说:“我们是同学,公事公办。请你把手头要紧的事交代别人去做,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秋环恍然大悟,按照吩咐,叫来伍小娟,交代了及时要办的事情,跟着樊哲超,上了门口的警车。 秋环被带走后,伍小娟走到苟明才办公室,对他说:“听说,林子谦带回一个女人,安排在顺风旅馆,上午,被人绑架了。警察怀疑是秋环和王磊干的,把他俩带到公安局了。” 苟老板思忖着:“他俩没有做案时间。再说,王磊没有这个胆量,秋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一定是林子谦陷害她们。我要去公安局,保释他们。” “你去吧,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秋环和王磊被警察带走,苟老板急匆匆地走出超市,胡安子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一切,他心慌意乱,是他告诉王黑子说“林子谦带了一个女人,就住在顺风旅馆”这个消息,王黑子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事情掰大了,通天了,这个自认为无皮无毛,初生牛犊不怕虎,黄昏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稀里糊涂过日子的“聋子”,顿时越想越怕,不寒而栗。 原来,聋子也怕雷。 第二十章 纯心如雪 第二十章纯心如雪 市公安局门前,一辆黑色小轿车“嗤——”的一声,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个提包,健步走向公安大楼。他走到副局长揭德文办公室,自我介绍说:“我是湖口乐福超市老板苟明才,请问,您是?” “我是公安局副局长揭德文,请问,你有什么事?报案吗?报案直接到110办公室。”揭德文说。 苟明才将手提包放在一把办公椅上,说:“我知道你是副局长,门口挂有指示牌,要不然,我怎么会到你这个办公室来。就是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我有事,不然,到公安局来做什么?” 揭德文热情地笑道:“请坐。什么事,你说吧?”他想了想,说:“苟明才,超市的苟老板?我正要找你呢。” 苟明才坐下,说:“我们超市有位副经理,她叫秋环,还有一个司机,叫王磊,刚刚被你们抓来了。我想问: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揭德文笑道:“苟老板,你言辞恐怕有些过重,不是我们把他们抓来,是把他们俩请来。这个‘抓’和‘请’,是有区别的,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哦。” “都一样,反正被你们带来了。超市快过双节了,这国庆节和中秋节是两个重大节日,超市里一年四季,就靠几个节日撑着。秋环和王磊,一个是副经理,一个是司机,缺一不可。我想把他们保释出去,你们需要押多少钱,都行。”苟老板指着手提包,说道,“钱,我都带来了,要多少,给多少。”。 揭副局长亲热地走到苟老板椅子背后,拍了拍苟老板的后背,说:“苟老板,对不起了。公安局不是菜园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抓人,就抓人。说放人,就放人。金钱不是万能的,钱能够解决的事,不是大事,也不是难事。关键是我们不能为了钱,就破坏公安局的规矩,把国家法律当儿戏。” “我的局长大人。我超市忙着,你就高抬贵手吧。再说。他们只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真正的罪犯。审查一下,如果没有证据说明他们就是罪犯,就应该放嫌疑人回去。”苟老板有些气了,说话声音也大起来。 “苟老板。休怒,休怒。他们涉及到一桩绑架案,被害人几个小时了,到现在杳无音信。我们得先调查调查,问清楚情况后再说吧。”揭副局长耐心地说。 苟老板降低条件,说:“能不能把秋环放了,她的担子重。” 揭副局长缓和一下气氛,说:“先审审再说吧,24小时内,我们会处理好的。对了,骆义强说,你也是调查对象,请你在留置室等着。”说完,揭副局长叫来警察,准备将苟明才带到留置室。 刚刚迈出办公室门,苟明才叫着:“我的手提包。” 这样,乐福超市里的秋环、苟明才和王磊,分别关在三间留置室。 楼下,停着一辆灰色小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戴着墨色眼镜,身穿黑皮风衣,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目空一切地上楼,在警察面前装孙子,套近乎,打招呼,表现出一副和警察混得很熟的姿态。这是一般黑社会惯用的伎俩,以此来掩盖内心的空虚。来者便是王亚元。王黑子也被传讯到公安局。 方文会回到家,对老头子说:“超市要停摆了,苟老板进了公安局。” 叶副镇长幸灾乐祸,说:“老板进公安局,司空见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方文会知道他会这样,连忙说:“还有,我的司机,还有你看中的偶像——秋环。” “秋环,一桩事没有解决,又出了一桩事。我得跑一趟公安局。”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安局。 揭德文原来是叶副镇长的老下级,前五年,叶副镇长在湖口相邻的杨岔岭镇担任副镇长时,揭德文在那里担任党政办公室主任,去年,揭德文被调到公安局,任副局长。叶副镇长跨进揭德文办公室,笑道:“揭主任,不,揭副局长,你好啊!” 揭德文抬头看见叶副镇长,高兴地叫道:“我的叶副镇长,好多时没见了,是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身体还硬朗着呢。” “哈哈,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就是睡觉,没事干,你看,身体坏不了。”叶副镇长乐呵呵地笑着。 “您,有什么吩咐,尽量说。”揭副局长给老头子倒杯茶,说“这是朋友送的毛尖,你品品。” 叶副镇长品着毛尖茶,说:“好茶,是有人贿赂你的吧?” “不敢,不敢,你的教诲,本人拒腐蚀,永不沾。”揭副局长笑道,“快说正事吧,您有什么事?” “我给副局长说好话来了。”副镇长说,“本来嘛,我刚跨进三楼,看见旁边的牌子上写着‘说情者,莫进来’,我打算退出去,这不,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 “您老为党工作大半辈子,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一身清廉。肯定什么事要紧的,不然,您的名下,打个电话,只要我能办到的,怎么都行。还烦你拖不。还是老作风啊。”副局长神采飞扬地说。 “湖口超市,连续发生了几件大事。超市就那么几个人,被你们带到局里三个,这超市怎么开下去?”副镇长道。 “您想怎么着?”揭副局长问。 “我能不能保释,让他们出去?”叶副镇长说。 “一个人保释三个人?那可不行。上面有规定,一个人只能保释一个人,而且,被保释者必须符合保释条件。”揭副局长解释说。、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面子小了不是?”叶副镇长生气道。 “不是,老同志的意见,我们还是要尊重的,我们在不违背原则情况下,优先考虑您的要求。要不,这样,我来安排警察,突审犯罪嫌疑人。”揭副局长考虑说。他拨打警察电话:“是骆义强吗?你把樊哲超叫来,我们开个短会。” 叶副镇长听到揭副局长通知开会,知趣地说:“我回避一下。” 揭副局长客气地说:“如果你没事,就找个地方坐坐,等下班后,我请你吃夜宵;如果您忙,就先回去,我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您回去等电话。” “我回去听你电话。”叶副镇长离开办公室。 骆义强和樊哲超走进副局长办公室。揭德问说:“乐福超市情况复杂,连续出事,你们尽快审查秋环、王磊,看看他们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注意,一定要重证据,要谨慎对待嫌疑人的眼神、举动,分析他们的表现,掌握第一手材料,做出精准判断,千万不要凭空想象。” “报告副局长,我请求回避。”樊哲超突然举手说。 “为什么?”副局长不解地问。 “因为,因为秋环是我的中专学校的同学。”樊哲超站起来说。 “就为这个,你请求回避?”揭副局长追问。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樊哲超回答。 “还有什么?” “还有。”樊哲超说:“秋环的性格和为人,我非常清楚,她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一丁点沙子的女人,她的心灵圣洁得像一颗童心,像冬天里第一场雪,像深山上的雪莲。她耿直、善良,嫉恶如仇,在学校,她努力抵制不文明的言行,她对那些勾心斗角、两面三刀、阴阳怪气、挑拨是非等一切不良的言行深恶痛嫉、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我不忍心看见一颗纯心如雪的灵魂受到伤害,滴血,我不忍心强行地在她圣洁的心灵抹上龌龊的尘埃。” 揭副局长命令道:“你必须去,去当陪审。现在不能过早下结论,一切等审查完后再说。” 樊哲超有些激动,他的嘴巴憋了几下。 “你还想说什么?”揭德文板着严肃的面孔。 樊哲超喃喃地说:“我想,给你们讲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第二十一章不准欺负人 第二十一章不准欺负人 秋环被带进审讯室。按照惯例,骆义强对秋环的姓名、籍贯、性别、年龄、职业等进行询问,秋环一个一个准确无误地做出回答。樊哲超坐在骆义强旁边,做好记录。 然后进入正题,骆义强问道:“秋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秋环回答:“我知道一些。是不是因为我的丈夫林子谦,他从广州带回一个女人,女人叫况美莲,就在今天上午被人绑架了?” 骆义强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我老公对我说了,我也和那女人在顺风旅社见过面了。”秋环说。 “你们见面后说了些什么?”骆义强问。 “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相互介绍自己,相互恭维,说了一些礼节性的客套话。”秋环一边回忆着,一边说。 “你知道她和你丈夫之间的关系吗?”骆义强算是一名老公安了,他有意地激怒秋环,以引出她对那女人的愤怒之情,他好查看秋环的表情,以便进行心理透析。秋环的态度很平淡,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骆义强看得出,秋环没有伪装。秋环道:“她和我老公之间是同事关系,好像她还与老公搭成什么——干姊妹关系。” 樊哲超在旁边观察秋环,他为秋环不服,秋环太忠厚了,被丈夫骗了,还护着丈夫,他恨不得向秋环道出真相。这是林子谦的隐私,为保密起见,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去。 “你和况美莲见面后是不是就离开了顺风旅馆,没有与她发生任何争执?”骆义强问。 “没有争执,我回超市去了,林子谦送我回去的。”她说。 “林子谦在家里住了吗?”樊哲超急着补充一句。 “没有在家里住。他去旅馆开房住了。”她说。 “一个久别的丈夫,回家,不和老婆住在一起,反而去旅馆开房住,这正常吗,这是人之常情吗?不可思议啊。”樊哲超想提醒秋环,但是,揭副局长的嘱咐在他耳边回响,他闭紧嘴巴。 骆义强岔开话题,问:“你丈夫回到超市,没有和你住在一起,也没有说出什么理由,就去开房,你当时是一种什么感受?你不觉得愤怒吗?” “可以理解,他和我来到值班室,看见了苟老板和王磊都在值班室,他吃醋了。男人嘛,就是怕戴绿帽子,吃醋,也是正常的。他离开我,说得过去。” 骆义强想到樊哲超说的话,的确不假,秋环太单纯了、太淳朴。淳朴得就像荷塘里的一朵含苞欲放的清水芙蓉。 “从昨天夜里到案发时,你都没有离开乐福超市吗?”骆义强接着问。 “没有,林子谦气走后,我就在值班室值班,第二天,我就按时上班了。”秋环说。 “你也没有给别人打电话,说些什么?”骆义强连续追问。 “没有。” 从秋环的举止言谈中,骆义强分析认为,秋环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没有找人绑架况美莲的可能。 骆义强让秋环浏览了审讯笔录,在笔录上签字,摁了手印后,被带回留置室。随后,审讯了王磊。 天色已晚,路灯亮了。副局长办公室,揭德文和两名警察在一起开会。会上决定,先把秋环和王磊回到超市去。 第二天早上,苟老板和王黑子,也被释放回家。 中秋节和国庆节到了,苟老板给每一位员工发五百元的节庆费。人们沉浸在佳节的欢乐之中。国庆节的最后一天,超市的生意依然红火。可是,周燕燕的家里传来噩耗,他的老公走了。周燕燕不想惊动超市的员工们。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苟老板和员工们都知道了。 上午上班时,苟老板最关心的就是肉摊,据报表统计,效益最好的是鱼摊,其次是水果区,再就是鱼肉摊。然而,肉摊位和鱼摊位是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周燕燕只有她一个人,又当老板,又做店员,担心她吃不消,他第一时间来到肉摊面前,没有看到周燕燕,伍小娟在替她卖肉,便问道:“周燕燕去哪了?她今天没来上班吗?” “她说她家里有事,要我帮她看好摊子。”伍小娟一边卖肉,一边说。 苟老板是个精明人,他想,周燕燕一般是不会请假的,除非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他派人去打听。果真是她的老公走了。他对方文会说:“你带上两千元,买了一个花圈,回来我给你报销。去周燕燕家”。 “周燕燕家出事了?”方老板问。 “她老公走了”。 “啊。”方文会按照苟老板的吩咐,随苟老板来到周燕燕的家。 一间破旧的木板房,房子内没有像样的家具。来参加吊唁的人不多,凄凄惨惨,让方文会觉得寒碜。她拿出2000元,连同苟老板交代的2000元,一起交给周燕燕。周燕燕一下子跪在方文会的面前,痛哭。苟明才把她扶起来,说:“节哀,节哀。” 他接着说:“明天,我安排6辆车,隆隆重重地把你老公送上山去”。 “不要,不要,他命苦,承受不了这高贵的待遇”,周燕燕说。 周燕燕留苟老板他们吃饭,这惨不忍睹的氛围,他们怎么吃得下去饭。方文会要走,苟明才心想:在这给周燕燕凑凑门面,壮壮胆子,陪陪亡人,他决定留下来。方老板走了,苟老板留了下来。晚上,超市的店员都来了。 白天,超市里的顾客,推进涌出,特别是卖鱼的摊位,因为柳月梅帮顾客杀鱼,这是菜市场不能办到的。到这里买鱼的人是越来越多。柳月梅忙得满头大汗,伍小娟一有空,转过身去,帮她从鱼池里捞鱼、称鱼、贴票、打包。秋环也过来了,她走到柳月梅的面前,说:“你到前面去卖鱼,我来帮你杀鱼。” 只见秋环脱下外套,换上卖鱼的护衣,麻利地从顾客手中接过已经秤好的鱼,使劲地往地上一摔,鱼不能动弹了,她用刀子唰唰地刮掉鱼鳞,开肠破肚。连鱼鳃都给抠出来了,把鱼洗干净、包装好后,再用双手递给顾客。不到一分钟,就是一条。一条、两条、三条、、、、、、正杀鱼杀得起劲,前面嚷起来了。 只听到一位妇女和她的丈夫在说:“这条鱼,我们不要了,死了。” “这鱼是活的,是你们把它弄死了。”柳月梅反驳道。” “大半天了,你不给我们把鱼过磅,鱼死了,怪我们?” “不怪你们怪谁去,你们在鱼池里选来选去,又把鱼放在地上翻来翻去,不是说大了,就是说小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放到秤上去过磅,鱼死了。你们反而不要了,我把这条死鱼再卖给谁要。”柳月梅边卖鱼,边用嘶哑的嗓音说。 “我们不买了,也不买鱼了。”那两口子欲走。 “不行,你们不能走,换一条都可以,你们不能走。”柳月梅用力地拽住他们。那男人用力挣开,从地上拿起那条死鱼,猛地朝柳月梅的脸上掷去。柳月梅的脸上血乎乎的,充满血腥味。身上也溅满了污水。 秋环站起来了,伍小娟把杀鱼刀子往地上一丢,跑过来了,她们俩死死的拽住那男人不放,伍小娟握紧拳头,大声说:“你必须向柳嫂道歉,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环也火了,她用手指指着那男人的脸说:“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打日本人去。”在场的人,有笑的,有说的,更多的是在指责那男人。 那男人见势不妙,自己觉得理亏,低着头,说:“对不起。”他又选了一条鱼,称后,灰溜溜地向外走。 秋环说:“别让她们走,还没有陪衣服。” “行了,行了,人家道了歉,又卖了鱼,让别人走吧。”柳月梅说。 “我是想教训教训这些人,别再欺负弱者。”伍小娟和秋环会心地笑了。 第二十二章 怪 事 第二十二章怪事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况美莲绑架案真相大白;王黑子及其保护伞被法办。揭副局长和参加办案的两位警察——开着警车,来到乐福超市向超市员工通报这两期案件,给苟明才、秋环、王磊、方文会及其老伴——叶副镇长一个好交代。他们三人走进秋环办公室。秋环热情地接待他们。 揭副局长说:“秋环女士,这几个月委屈你了,现在真相大白,给你,给你们洗清了不白之冤。你高兴了吧。” “谢谢你们,谢谢公安干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相信总有这一天的。我再道一声:谢谢。” “谢谢倒是免了,麻烦你把苟明才、秋环、王磊、方文会及其老伴——叶副镇长找来,我代表市政法委、市人民政府、市公安局,向你们两期与你们有关的案件案件的调查处理情况。” 秋环说了声:“是。”然后走出办公室。 趁秋环出去通知相关人员的空余时间,揭副局长对樊哲超说:“樊警官,你和秋环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初恋情人吧。” “不是,不是。我们是同学关系。秋环在学校是学生和老师公认的校花,许多学生都追他,其中。”樊哲超说。 骆义强抢着说:“其中还有你,是不是?” 樊哲超腼腆一笑。 “樊警官,你上次说要讲秋环的故事,现在可以讲了吧?”揭副局长笑道。 “好,我讲。”他说:“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两个和尚,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一天,小和尚要········” 骆义强推了他一把,说:“樊警官,你当我们是小孩子。” 揭副局长说:“你到底讲,还是不讲。不过,秋环的故事,我想听。如果是别人,再好听的故事,我也懒得听。” “好,我讲。”樊警官正要开口,秋环已经把人都叫来了。 揭副局长向他们通报了两期案件情况后,离开了乐福超市。 小超市,大世界。十几名员工,要对应成千上万南来北往的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些人群中,有来买东西的,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占小便宜的、、、、、、周末的下午,出了这么一场闹剧。 一位40多岁的男子,穿戴还比较讲究,他来到水果区域内,看看苹果,瞧瞧香蕉,瞅瞅橘子,还时不时在水果摊上挑来挑去。店员小何热心地站在一旁,为他介绍。他挑选了半晌,说:“帮我把苹果选17斤。”小何细心地为他挑选了17斤苹果,用一个袋子给他包装好。 那男子忙说:“不、不、不,用两个袋子装,一个装5斤,一个装12斤。我是给别人代买的,两个包装分别算钱。” 小何又按照他的要求,一个个装好,称好,票据打好。说:“苹果4·99元1斤,5斤装的24·95元,7斤的34·93元。一共59·88.元。”然后递给他。 男子提着两袋苹果,离开水果摊位,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悄悄地将7斤袋子里的苹果装在5斤的袋子里面,把7斤的空袋子揉成一个小纸团,扔到垃圾箱里,然后,他来到收银台排队交钱。等待付钱的队伍在慢慢地往收银台移动,顾客们望着收银员小李,男子神态自若地随着队伍流动。轮到他了,他把袋子往台上一放,眼睛若无其事望着远处。小李刷票,说:“24·95元。”男人掏出准备好的24·95元,给她,就走。 秋环守在门口检查票据,验货。她瞅了瞅男子的苹果袋子,又瞧瞧男子手中的票据,觉得不对劲,这么大袋子的苹果,怎么只有20多元钱?她说:“您这可能搞错了,我帮您再拿回去看看。”说着,秋环接过袋子,提到小何那里去。小何一看,心想:不对,那男人明明白白是两袋,怎么只有一袋了呢?她说;“这里面有诈。快去找他来。”待秋环她们来到大门口时,那男子走出超市的大门。秋环赶出去,一把抓住那人,那男子叫起来:“你干什么你?” 秋环说:“请你帮忙来一下”。 “我在超市买了苹果,付了钱,还去干什么。” 这时,伍小娟也去了,她小声对那人说:“有点小问题,请您帮个忙”。 “我一个顾客,能帮你们什么忙?” 秋环在前面拉,伍小娟在后推着,好说歹说,把那人推到收银台。 “请你把苹果袋子再过一下电子秤,怕把你秤多了,让你吃亏”。伍小娟笑着说。小何赶到收银台,把那人丟在地上的袋子拿来,说:“这个袋子是不是你丟在地上的,7斤苹果,34·93元,两个袋子加起来,59·88元”。 秋环顺手把那人提的袋子拿过来,放在电子秤上,收银员看了看电子秤上显示的数量是6公斤,按每公斤2·45的价格,共计59·88元·。 那顾客见势不妙,忙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说完,补了钱,逃之夭夭了。 超市里的怪事多,有给假钱的,有买卖扯皮的,有把货装好后,丢在收银台跑了的、、、、、、真是,“人上一百,种种色色。”员工们尝尽了酸甜苦辣咸。 说怪,就在出这事的第三天,这里,发生了的确一件怪事。 这天,超市大门口挤满了人,大多是看热闹的。 秋环两手拉着一个女人,说:“你太不应该,一个小木盆,值不到多少钱,一是坏了超市的风气;再说,人的脸面值千金”。那女人朝开扯,口里辩论说:“我不是故意的,是收银员看错了”。 “那你得回到收银台,把事情弄清楚后再走”。 女子无可奈何,被秋环拽回了收银台。原来是这样的: 超市里的日杂摊位,出售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塑料盆。有位中年妇女,她在此摊位前挑选了很长时间,然后,她来到收银台前,问:“这红色的大盆多少钱一个?” 收银员张青告诉她说:“货架上标有价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多少?” “大的12元,小的8元。” 中年妇女走回来,边走边说“我选个红色的、大的塑料盆”,在日杂摊位前待了一些时间,见到收银台前站了很多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她拿了一个大红盆,又拿了一个小红盆,把小盆套在大盆里。走过去,排队。收银员忙得出汗。轮到中年妇女付钱。她把红盆子举起了,说:“一个塑料盆”,说着,递给张青12元钱,走了。秋环在想:“一个盆?好像是两个,大盆套小盆,看似一个盆”。秋环追出去,赶到超市的大门前,追上了中年妇女,要她回来,重新交钱。 中年妇女心想:“这女人真厉害”。 第二十三章大结局 皆大欢喜 第二十三章大结局皆大欢喜 骆义强开车,和樊哲超到超市,在路上,他讲述秋环了的故事:秋环和樊哲超在中专学校读书时,关系不错。秋环是校花,追的男生多,其中有学生会干部、班干部,樊哲超是学生会体育部长,帅小伙。学校有位教师,三十多岁,也喜欢秋环,经常在秋环的作业本里夹上纸条,秋环对这位老师很反感,她和她的要好的女同学讲了,女同学把这事情传了出去。老师很尴尬,后来设法离开了这个班级。从此,秋环孤傲的个性被传开,女同学对她敬而远之。 樊哲超来到秋环办公室,叫到:“老同学,你好啊。” 秋环笑道:“老同学,现在可以公开和我聊天了吧?可不用回避了唔。” “我本来就护着你。你知道那天,要我来抓你,我把手铐放在车上,恭恭敬敬地‘请’你上车。” “谢谢你!今天到我们超市来,有什么公干?”秋环问。 樊哲超和骆义强走到秋环面前,把一份文件交给秋环,说:“你看看这个。” 秋环拿着文件,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文件,说:“文件我有时间再看,你就把情况说给我听听。” “好吧,我的好同学。谁要我樊哲超是你老同学。我讲。” 他说: “王黑子涉黑,笼络了六七个社会上的流氓地痞,强抢摊位,殴打无辜百姓,强买强卖,是湖口镇上的一个黑社会团伙。他是这个黑社会团伙的头子,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你们王磊被他打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你们有什么线索,可以向公安局报案,揭发他的犯罪事实。” 秋环问:“王黑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保护伞?” 樊同学继续说:“王黑子大的保护伞没有,只是他有个表哥,在某局担任副局长。那位副局长也没有公开袒护他什么,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怎么处理这个人?”秋环问。 “行政处理。”樊哲超说。 “好,大快人心。”秋环很高兴,她说:“况美莲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人们心里是个疙瘩,至今还没有解开。” “这个,骆义强最清楚,他会告诉你。”樊哲超说。 骆义强说:“况美莲绑架案的确非常复杂,我们原来以为是你和王磊合计好了,绑架况美莲,以报复她的夺夫之仇;然后,我们以为况美莲是王黑在绑架她,一是为了报复你,同时为了谋财,王黑子的确去绑架况美莲,不过,事先,已经有人,绑架走了况美莲,结果,王黑子派的人,将况美莲包里的一些贵重物品给抢走了。” “王黑子也够毒的。到底是谁绑架况美莲?”秋环问。 “你猜猜是谁?”樊哲超打着哑谜,故意问秋环? “是林子谦?”秋环问。 樊哲超摇头。 “是盗贼?”秋环问。 “不是。”骆义强摇头。 “那是谁呀?我搞糊涂了。”秋环说。 “你没有糊涂,倒是有些靠谱。”骆义强说。 “是其中一个吗?”秋环问。 正说着,来了两个警察,他们将林子谦和况美莲戴上手铐。 骆义强说:“原来,他俩是在演戏,演双簧戏。” “啊。”秋环差点晕倒。 骆义强介绍这期绑架案的前前后后: “林子谦和况美莲,根本没有在广州服装公司上班,他俩就是一对狼狈为奸的江湖骗子。他俩经常在外面,表演双簧,骗取钱财。” “林子谦为什么要骗我?我是她爱人?”秋环感觉很奇怪。 樊哲超说:“他们就是利用你软弱,爱夫心切,想通过绑架况美莲,要挟你,要么离婚,要么拿出三十万,给他。” 秋环后悔莫及。 “两节”过后,超市的生意又慢慢地淡了下来。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坎坎坷坷,有波有折。没几天,超市出事了。 一天晚上,员工们正准备下班,来了一名特殊的顾客。他口里唱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迈着小步,在超市的过道上走来走去。秋环上去,细声细气地对他说:“大哥,您买什么呀?我们快下班了,您就帮忙快点挑选要买的东西吧。”他毫无反应地继续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仍然无所顾忌地走来走去。乡镇超市没有专门的保安。伍小娟马上反应过来,忙说:“坏了,他可能是个神经病,我们得把他拉出去。不然,会出大事”。 “啊,你说我是神经病,我神经病,我不是,我有小苹果,我有小苹果,我喜欢我的小苹果”。那神经病走到水果区内,抓起一个苹果,吃一口,扔在地上,又抓一个,吃一口,扔在了地上。超市里的几个女员工把他没有办法,她们只好拨打110.几分钟后,警察来了,他转过身去,把肉摊位上的刀拿在手里,乱挥,水果摊掀翻了,水果在地上四处滚动。警察用枪对着他,他还是在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超市里的员工还没有下班,还有几位顾客在卖东西。秋环对警察说:“别开枪,怕伤了顾客。我去试试看。”她来到伍小娟的身边,嘀咕了几句,伍小娟会意地点了点头,她退回原处。这时候,超市里的空气十分的紧张,顾客纷纷地离开超市,员工们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眼光集中在神经病人活动的地方。 一回儿,秋环一边笑着说:“你喜欢小苹果,是吗,你看我是不是小苹果。”一边向神经病人靠近。那人依然挥动着大刀。说道:“你不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我的小呀小苹果在这。她······她走了。”伍小娟在背后说:“她没有走,在这。”四周的女员工都在说“她是小苹果,没走,就在这。”那疯子四处张望,伍小娟指着秋环,说:“这个漂亮女人就是你的小苹果”。秋环把双臂张开,向疯子微笑,作出拥抱的姿态。那疯子丟下刀子,向秋环扑过去,秋环后退几步,疯子倒在地上。秋环和伍小娟两人把疯子按在地上。 警察骆义强和樊哲超趁机会扑上去,制服了疯子。 一个月后,江明市里召开见义勇为表彰大会,专题表彰秋环、伍小娟的英雄模范事迹。秋环还在大会上作了典型发言,会后,她抱回奖牌,放到苟老板办公室。 苟老板握着秋环的手,自豪地说:“欢迎英雄凯旋而归。”他立刻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在会上说:“今天我们召开全体大会,表彰我们员工中的英雄,她们也是沱江市的见义勇为的英雄。我们因为有这样的英雄骄傲、自豪。我感谢你们。” 是的,超市面临很多的困难和矛盾,生活,同样面临许许多多的的困难和矛盾,是这些平凡的而又善良的员工,在勇敢地面对,在积极地化解,在竭尽全力地担当摆在他们面前的责任。 会后,苟老板请员工们一起合影。伍小娟、秋环、周燕燕站在一起,方文会来了,说:“我也要和你们在一起。” 好一张超市全家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