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村姑，靠读书为国争光》 第1章 大瓜 “铛铛铛……” 河边村生产大队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惊醒的社员翻身爬起来抓件衣服就往外跑。 早稻开花了，正是关键时候，上下游生产队之间时常发生抢水的现象，莫不是又干起来了…… “王大海家王老二的婆娘和老大被捉 奸在床了。”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有大戏看了！ 所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朝王大海家涌去。 院子里那赤条条只卷了一张破草席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女的叫陈美如，男的是她大伯子王方兵。 陈美如的男人王二兵远远站在屋檐下，火把光照着檐柱的影子打在他身上，只能看到身形。 一家之主王大海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大队长来了。” 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吃瓜群众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这时一个老妇人嗷嗷叫的冲过来，“嗷……美如，我可怜的女儿啊……” 虽然是叫着陈美如的名字，却压根没看她，而是推搡打骂王方兵，“你这畜生，你是不是人？竟然对自己的弟媳耍流氓，你个强 奸犯！” “王二兵，你个软蛋！绿头苍蝇！”她又转身冲着王二兵大骂，还冲过去要推王二兵，“你要是个男人，就一刀剐了他……啊……” 一声惨杀猪般的惨叫。 她被王二兵一脚踹飞出去了。 这时候，王二兵他们的娘谢爱莲一个箭步冲出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甩手就是一巴掌，“石桂香，你这娼 妇，还有脸在我家撒泼，当我老王家没人了是吧？” 出了这种事，谢爱莲已经撒过一场泼了，稍微散去了一些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头了。 “行了！” 慢两步进来的生产队长陈长林一声怒吼，“白天的活太轻松了是吧？这大晚上的，还有精力闹腾？！” 有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大队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搞破鞋啊，万一要是传出去，怕是会招来那些戴红袖子的。” “啊？那岂不是要搞什么批斗、还要挂牌子游行，咱河边村就成全公社的笑话了。” “……” 这一提，吃瓜群众立即炸锅了。 现在是新社会，捉 奸在床这种事不会被浸猪笼了，但要闹出去，会批斗游行，说不清哪个更残酷。 年前他们公社的小塘生产队出了这样的事，批斗、游行时全公社都被叫去了。 那些激荡的年轻人，那时在老实的农民眼里，比恶鬼更吓人。 尤其，后来分明在女的身上有更多的恶意，鞭子故意往前胸后臀抽，还逼她讲细节，少数汉子一开始还来劲，后面也都只觉得后脊发凉了。 最后那男的判劳改六年，女的被放回来也是不人不鬼了，一个没关好就跑出来说自己是破鞋，扭曲着剥自己的衣裳，哭着交代过程。 “老王，这事……你看？”陈长林问副队长王向东。 河边村有两大姓，王与陈，再有就是谭、谢、刘、张、石一些散户，村里平常对外是团结的，但内部其实有严重的派姓之分，陈、王两姓，百十年来可没少明争暗斗。 陈姓人精明、圆滑、会来事。 王姓脑子活，能干、脾气硬。 石桂香能一上来就撒泼，算是陈长林的偏帮，可陈美如那蠢妇显然没明白他们的苦心，只知道在那里嘤嘤嘤的哭…… 也是！如果不蠢，又哪会搞出这种事来？！ “事是丑事，可说到底也是王大海家的事。”被点名的副队长王向东又哪里看不出，陈长林那点小动作？ 让石桂香点陈美如，把锅甩给王方兵，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作风问题和强 奸，性质可大不一样，后者可能会直接领花生米。 顿一下，他问王方兵和陈美如，“你们俩说这事怎么办吧？” 今天这事，陈美如会毁了陈家名声，但王家也出了个大笑话，说到底，陈美如早已嫁作王家妇。 闻言，吃瓜群众都愣了，不是！ “王副队长，你是不是问错了？难道不该问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勾搭上的吗？”有人发出疑问。 “你这么能，你来！”王向东脸一沉，“我这副队长给你当，你来处理！” “……”那人梗着脖子想杠，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嘴上却还是嘀咕，“那……搞破鞋的事就不管了？” “当然是要罚的，那不得先把问题解决吗？就你有嘴？！” “……” 王向东哼一声，敲打所有人，“事实摆在这了，说那些屁话有什么用？这俩人被抓走去批斗游行，你们看了热闹，河边村的名声也毁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穷乡僻壤本来就难娶亲，要是村子的名声不好会更难，这也是陈王两姓再斗也能团结对外的重要因素之一。 “美如，有委屈你告诉妈啊，大队长他们都在，能为你作主……” 石桂香不死心，今晚这事必须是王方兵用强、欺负了她女儿，否则，以后她在村里怎么做人啊？ “桂香婶是想你女儿成为小塘村那个姣癫子一样吗？”王向东冷冷的问。 “……噫……” 石桂香像被扼住喉咙的母鸡，发出一道怪声。 一句话治住石桂香，王向东扭头指着王方兵破口大骂，“你是牲口吗？想过你爹娘没？还有孩子呢？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家人死活？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老婆死两年了，你想再娶，没人会说你，非要干出这种不是人的事？” 虽然不该那么想，但真的还好王方兵是鳏夫。 痛骂完，他便去拉着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王二兵到一旁边说。 所有人一脸懵，有那好事的还想挑事，陈长林黑脸一记刀眼‘咻’的过去，没人敢接腔。 没多一会儿，说小话的俩人回来了。 王向东和陈小林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宣布：陈美如和王二兵离婚，跟王方兵结婚，罚陈美如和王方兵挑三年大粪，赔王二兵两百块钱。 “我不同意！离婚可以，和王方兵结婚我不同意……”石桂香嚷嚷。 “我接受大队部的处理。”一直只知道哭的陈美如终于开口了。 “啪！” 石桂香冲过去就是一巴掌，指着她，“你这个……” “婊 子？” “……” 石桂香张着嘴怔了一下。 有嫌热闹没看够的人扯着嗓子问，“王二兵和陈美如离婚，那昭丫头怎么办？” 陈美如和王二兵有个五岁的女儿，叫王昭昭。 第2章 悲苦的孤女生活，要正式拉开序幕了吗？ 王昭昭坐在床上，从窗缝里默默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听到人问‘昭丫头怎么办’时，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操！ 她就是昭丫头！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哦？怎么会由一新世纪的美少女，投胎到七十年代的山村土娃呢？ 上辈子，家里不算顶层圈，那也是中上层了，最主要的，她爷爷四个儿子，堂兄弟加起来有十个，她是唯一的孙女，妥妥的团宠有没有？ 可谁又能想到，她爬个山把自己的小命给爬没了…… 这辈子，条件别说了，饿不死的程度。 她爷奶有四儿两女，第一个儿子重视，取名王方兵，后面的老二、老三、老四就直接以排位起名了，女儿也一样，长女王一菊，次女王二菊。 老大、老三两家都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也一样都是生两个儿子，就他爸例外，单单只生了个女儿，老四还没对象。 王昭昭有上辈子的记忆，还是去看了小塘生产队那次的批 斗，一回来就发烧，村里的赤脚大夫没辙，连乡里的卫生院都去了，挂了几天水也没用，但再往县里的医院送是不可能的。 被抱回家那天，她奶晚上偷偷出去一趟，回来神神秘秘的弄了一碗水给她灌下去，万万没想到，隔天早上她的烧就退了。 王昭昭记得，她三婶还特佩服的说，这死马当活马医，竟然还真的活了，而且，脑子也没烧坏。 殊不知，她不仅脑子没烧坏，还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昭丫头，你愿意跟着你妈还是你爸？”王昭昭是被好事的三婶石海燕拎出来的，面对王向东问她，愿意跟爸还是妈的问题，她只觉得狗血淋头，难受。 “我……” 她妈和大伯搞一块去了，她爸对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问她愿意跟爸还是跟妈，怎么不问他们谁愿意要她呢？！ 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能有多惨，她现在手里握着的，是苦情小白菜剧本啊。 “反正都是一个锅里吃饭，有什么好选的！”谢爱莲一把将抠着衣角、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王昭昭夺过去，没好气的说道。 “还怎么一锅吃饭？不如干脆把家分了……”石桂香像打不死的蟑螂，又跳出来了。 嘿！ 谢爱莲瞬间爆起，以她腿瘦身圆不相符的速度冲过去，揪住石桂香的头发一拽，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扇她巴掌，“石桂香你这个老虔婆，老娘打死你！你养了个表 子，祸害我们家还不够，还想插手我们家的事？想拆散我们家……” “谢爱莲你个老娼 货，你们一家子烂货，你们老王家成河边村的笑话啦……” 石桂香也不是个弱的，嘴上和手上都不吃亏，奋起反击。 被拎出来，又被抢过去，现在又被甩开的王昭昭：“……！” 她真的有这么瘦弱如鸡崽吗？ 怎么办？完全没有一丝苦情小白菜的心情，小眼神总是忍不住去看她奶和外婆打架。 嘶…… 有点厉害哦。 抓、揪、掐、推、肘击、脚踢、踹，最后连牙都上了。 终于，妇女主任发现再两个妇人拉不开，又喊去四个，把俩婆子分开了。 “你们精力这么足，也罚你们挑大粪？”王向东没好气的道，“都散了吧，明天还要出工呢。” 这回倒没人再说什么了，吃瓜群众意犹未尽，缓慢的散开。 大队长陈长林这时悠悠地开口了，“今天这丑事是丑事，是坏了德行，却也没祸害到别人，烂的是王大海一家，大家看笑话、说闲话，就别起毒心了，莫要往公社那边闹，那是致人死地。” 大家一个村子住着，不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又能保证自己就永世万年都顺风顺水呢？你们说……是吧？！” “嗯，其实可以匿名举报，只要能保证不会漏底就行。”王向东哼冷着接一句。 所有人：“……！” 王副队长，你要是表情不这么阴森，我们可能就信了。 就连被狗血淋头的王昭昭都忍不住佩服，这向东叔，是懂阴阳怪气威胁人的。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才怪！ 王昭昭回屋，往床上一倒，打一个哈欠就睡过去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唉……” 盯着房梁出了好一会神，她才叹息着爬起来。 出门前扒拉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不够！再吸一口，又吸一口…… 外面响起她奶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深呼吸个屁，一咬牙就开门走了出去。 一大家子人全都在院子里，大人们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倒是几个堂兄弟都看了她，三房的小儿子王卫国还咧嘴奶声奶气的叫，“昭姐姐……” 王昭昭过去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绕去院子左边角落的井边洗漱。 低气压太明显，平时嘴上总是叨叨个不停的石海燕都安静如鸡，陈美如洗了衣服回来，又默默的喂猪。 早饭还是谢爱莲分的，是半稀的红薯饭配苦菜叶。 红薯饭可不是王昭昭上辈子在某些馆子里吃过的那种莹亮喷香的白米饭，里面掺些新鲜香甜的红薯，而是发黄的糙米加去年分的红薯切成粒晒干的红薯粒，口感不提，很饱腹。 王昭昭不是娇气的人，不会嫌弃红薯饭……不吃就得饿肚子。 她不是什么穿越来的，喝的奶水里就有红薯饭的成分，后来喂的米汤也是红薯饭米汤，从能吃饭开始吃的就是红薯饭，哪还能吃不习惯呢？ 只是偶尔想起上辈子浪费掉的食物，她都会流下悔恨的口水。 “昭丫头，等下吃了饭，你把桌子收了，把碗洗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石海燕突然打破沉默。 王昭昭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悲苦的孤女生活，要正式拉开序幕了吗？ 还挺明显的！ 在此之前，陈美如不管是护女儿还是单纯看石海燕不顺眼，肯定会怼石海燕‘自己的活自己干’。今天，没有。 王昭昭心里微微泛苦，哪怕有上辈子的记忆，她这五岁的身心，真的无法理智接受陈美如的态度…… 第3章 太扎心了 好歹也当了近五年的母女，这么轻易就抛弃她了吗？ 还有她爸…… 转念一想，王昭昭就自己想通了，算了，不管她就不管她吧，只要不把她当出气筒，动不动就打她就行。 “听到没？”没得到回应，石海燕一下就提高了嗓音。 王昭昭没有当河边村苦情小白菜的想法，但也不会硬碰硬，于是点头，“嗯。” “真是的，闷葫芦一个，只知道嗯，连个‘听到了’都不知道回……”石海燕撇嘴嫌弃的叨咕。 王昭昭当没听到。 “兴文，吃完饭你把桌子收了，碗洗了。”王方兵突然对他的大儿子说道。 除了王二兵和三岁不到的王卫国，其他人都意外住了。 “好！” 王兴文答应下来。 “好什么好？”谢爱莲没好气的甩石海燕一记刀眼，“自己的活自己干！你要想偷懒就让你大儿子保家干。” 王大海四个孙子，老大家：王兴文，王兴武；老三家：王保家，王卫国。 石海燕张嘴想回，谢爱莲一拍桌子，“我和你爹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作威作福，老娘不爽着呢，你最好消停点，否则，别怪老娘不把你当人。” 要是王方兵不说那句话，没牵扯到她的大孙子，老太太是不会出声的，但既然出声了，孙女比儿媳又重半分。 石海燕不服气，被王三兵暗暗扯了一下，她不爽的一甩手，梗着脖子问谢爱莲道，“妈，那以后家里的活……她那份算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 陈美如垂头，仿佛不知道石海燕指着她。 “总不过是你们妯娌俩。”谢爱莲没好气的说道，顿了一下，又补一句，“以后……添人了再重新分。” “……” 石海燕猛的一下哑巴了。 她刚刚为什么突然想着以后能轻松一点了来着？ 他们家只是添了个笑话而已，并没有添新人，多了个大嫂，少了个二嫂，就还是她和陈美如妯娌俩，王昭昭一个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不能顶二房包干家务。 一直到出工的哨子响了，石海燕才一拍大腿反应过来：不是啊！她本来也不要让昭丫头顶上二房的那份家务活，而是指使小丫头帮她干些小活呀！ …… 日子这东西，只要不死，就总能往下过。 虽然妈和爸离婚嫁给了大伯，让他们全家成了河边村的笑话，但其实只要不把别人的眼光当回事、不搭理那些自以为没有坏心的恶笑问题，王昭昭觉得也没什么…… 反正她也不想和村里那些挂鼻涕的小女娃玩！ 不过，王昭昭还是很小心眼的报复了陈美如一回。 心里建设了十天，变闷葫芦的王昭昭突然在饭桌上喊了陈美如一声‘大伯娘’。 当场惊呆所有人，然后，在鸦雀无声中，陈美如的筷子掉了，抬头看着王昭昭，表情一点一点的裂开…… 一转眼，五个年头过去了。 时间也磨平了王昭昭最后的一丝小怨气，她连陈美如为什么会弃王二兵换王方兵的好奇都没了。 可能也得益于，她的日子过得并没有那晚狗血淋头时所以为的那么差。 她妈……哦，她大伯娘自打那晚之后，就成了全村最老实的妇女，主打一个少说话多做事。 她三婶倒是蹦哒的欢，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奶特别看三婶不顺眼，每每还没蹦哒开，就被无情的镇压。 至于她后妈，是带着拖油瓶嫁过来的寡妇，面子功夫特别到家，私下里也不打骂她，因为人家压根不理她，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用了最狠毒的招——无视。 可惜，王昭昭是个有上辈子记忆，二十一世纪有本升小学历的人，否则，后妈继姐有意无视，爸也不管她，对继女比她这亲女好，她不阴郁扭曲才怪！ “二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洗衣服好吗？” 王昭昭端着盆准备去河边洗衣服，一只小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不好。”王昭昭淡淡的说道。 小丫头是后妈生的女儿，叫王晶晶，她六岁那年，后妈生下的。 她大伯娘也在那年生了个女儿，比王晶晶大四十天，叫王晴晴。 不提大人间那些狗血事，王昭昭对两个单边血缘关系的妹妹——无感！ “我可以帮你洗衣服的。” “不用。” 王昭昭拂开王晶晶，端着盆大步走了。 …… 村口的河坝上，正洗衣服的陈招弟见到王昭昭热情的挥手，“昭昭，你来啦。” 王昭昭扯一下嘴角，到陈招弟对面蹲下。 陈招弟看着她从木盆里往外拿衣服，忍不住问她，“你继姐又把你们全家的衣服都洗了，单单是只没洗你的啊？” “我喜欢自己洗。”王昭昭一边拿衣服到河里浸湿，一边说道。 “你应该告诉你奶奶他们。”陈招弟像没听到王昭昭的话，径直说道，“你后妈和继姐分明是欺负你，每回轮到她们洗衣服了，就不洗你的。” “轮到大伯娘或三婶，我也是自己洗衣服的。”王昭昭抬头看着陈招弟，笑笑的说道，“你们家的衣服都是你洗的，你每天都得来洗衣服，经常遇到我的啊。” 陈招弟：“……！” 虽然但是，你这样说太扎心了。 “你们家有井，你还到河里来洗衣服，是故意的啊？是想要村里的人知道，你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对吗？” “村里也不只我们家有井，衣服、猪草不都是到河里来洗的吗？” 王昭昭手上的动作加快，初夏穿的是单衣，好洗得很，三两下就搞完了。 见她利索的洗完衣服，盆一端就要走，前面还堆着一座小山似的陈招弟连忙叫住她，“昭昭，你就走啦？” “嗯，得上山打猪草……” “你帮我一起洗完衣服，我带你去坳托里打猪草呗。” “我尿急，先回去了。” 王昭昭冲她一笑，说完走人。 陈招弟气的咬牙，突然，‘刺啦’一声，手上的衣服被搓坏，裂了一道口子。 她眼前一黑，要死了，要死了…… …… 第4章 想吃肉 王昭昭回家晾好衣服，背上竹篮、拿了把砍柴刀就出门了。 和陈招娣或者村里大部分女娃不同，她没有要求必须干多少活，只要不偷懒啥也不干就行，不会挨骂甚至不给饭吃，甚至都不会少分饭。 当然了，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就，她到底还是老天爷的崽，虽然可能是捡的，偶尔也会眷顾。 那年出事后，她三婶石海燕变着法的想使唤她帮忙干活，大家心里都知道，只要有一就有二，然后三四五……从此拿捏住她，让她成为任劳任怨的小白菜。 有一天傍晚，王昭昭在河边打了一篮猪草，正准备回家，远远的看到几个熊娃子被一条野狗撵着跑…… 王昭昭本来要避开的，发现三房的王保家也在那几个熊娃子里头。 突然，王保家突然跑掉一只鞋，一个跟着摔了出去。 眼看着野狗就要扑上去，王昭昭冲过去，对着野狗甩出手里的小锄头，救了王保家，又发狠砸石头，赶跑了野狗。 王保家手脚磕破了好几处，又吓得不轻，当场嚎啕大哭，比他大了个隔年，实际只大了两个月的王昭昭只好由着他抓住衣角，带他回家。 正好下工回来的石海燕，一见正家大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王昭昭躲的快，没打着脸，肩膀狠狠的受了一下，要不是大堂哥王兴文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脑袋上少不得要磕出一个窟窿。 等事情搞清楚，谢爱莲当场甩了石海燕两巴掌，还逼她拿出两块钱，当全家人的面赔给王昭昭。 更气死石海燕的是，老太太还将两天煮一个鸡蛋，四个孙子轮流吃的规矩改了，把王昭昭也加进去，五个人轮。 石海燕脸都气变形了，谢爱莲只冷笑一声，给她一个白眼。 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孙女，那也姓王不是？ “昭昭，你去捡柴吗？”王昭昭背着竹篮往村子背靠的山上走，路过王小梅家时，被她叫住。 “你去吗？”王昭昭点头。 “你等我一下。”王小梅一边说，一边就往他们家灶屋跑。 没多一会，她也背着个竹篮，拿着一把砍柴刀出来了。 俩人爬了一段，王小梅眉眼弯弯的问王昭昭，“昭昭，我们去坳背后的牛栏山吧？看有没有小竹笋了，我想吃笋粑了。” “好。”王昭昭点头。 有小笋他们家也是不会吃笋粑的，没有糯米，有也舍不得，但炒个小竹笋吃也行啊，要是她奶撞邪了心情好，拿出块小腊肉炒小竹笋…… 咕咚！ 王昭昭不小心咽了口口水。 “唉……” 她垂头叹一口气。 “昭昭，你怎么啦？”王小梅不懂好友怎么突然垂头丧气。 “想吃肉。” “……” “要是有肉吃，又能有书读，那我每天做梦都会笑。” “……” 王小梅沉默了，谁不想吃肉呢？读书…… 王昭昭苦笑一声，示意王小梅继续走。 王小梅是王昭昭最合得来的小姑娘，因为王小梅笑得好看，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王昭昭喜欢笑得好看的人。 翻过一个山头，路边开始有一些小矮竹了，俩人便离开小路往山里钻。 “昭昭，你妈妈……你后妈对你好吗？”换另一片山头时，闷头走在前面的王小梅突然停下来。 “……”王昭昭抬头看她，“怎么了？你爸终于要给你找后妈啦？” “不是，是我奶……”王小梅一脸苦相，“我奶让我劝我爸，她说我爸太可怜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不说，还只有我一个女儿，这是要绝代了……” 王昭昭直接一个大白眼，“怎么地？你家有皇位要继承，规定传男不传女吗？” 王小梅：“……！” “你这是什么说法？” “所以，你爸他是什么想法？你劝过他了吗？”王昭昭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连串的追问，顺便找了个石头坐下来。 王小梅摇头。 坐下后，王昭昭目光落在一根卷起来蕨上。 她后妈张秀娥是在她三婶大出血赔了她两块钱后，不出一个月的时间进门的。 因为王二兵要花二百块钱娶一个带拖油瓶的寡妇，石海燕像是被刨了祖坟一样的发疯。 虽说那二百块钱是陈美如和王方兵七拼八凑借来赔给王二兵的，但没分家啊。 如果不用还那二百块钱，大房两口子起早贪黑干的活，就都是公里的，更何况，自己当年才十块钱彩礼！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要二百？凭什么？！ 闹到最后，谢爱莲发狠说要把三房分出去，石海燕才终于消停了。 石海燕和王三兵是勤快人，养两个儿子没问题，但被分出去，她觉得他们三房吃亏了！ 大房的两个儿子可是公里养大的，王兴文已经八岁，都能跟着下地干活，一天挣三五个工分，够自己吃了。 六岁的王兴武很会放牛，一天有一个工分不说，那小子和他爸一样老实肯干，放牛都会顺便割点茅草回来，也还能换一、两个工分。 再说，三房两口子是勤快，可和王方兵陈美如比起来差远了，所以就算做梦都想分家，想自己当家作主，石海燕是绝对不愿意分家的。 起码要等到小儿子王卫国也能干活了再说。 “昭昭。”王小梅叫王昭昭，迟疑的开口，“你很想读书吗？” “想啊。”王昭昭点头。 “……”王小梅看了看她，垂下眼小声说道，“我爸他……想送我去读书。” “哈……？！” 王昭昭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大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小梅。 “我爸说想送我去读书。”王小梅以为是她声音太小了，重新说了一遍。 王昭昭低头继续去盯着那株卷起来的蕨看，心道，你说过了。 王小梅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他前天吃晌午饭时说的，我奶当场掀了桌子，指着我爸的鼻子大骂，骂完我爸又骂我，最后骂我妈，骂了一晌午，出工的哨子响了，她都是骂咧咧的出门的……” “……” 第5章 想读书 在王昭昭他们家成为河边村的笑话前，王小梅家常居榜首，因为，王小梅她妈是知青，娇滴滴的知青。 那时大队长还是陈长林他爸，老队长是个怕麻烦的人，不管是知青点还是牛棚，都设的远离他们主村，主打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但一个村子生活，那根边界线哪能真那么清楚？ 虽然都是喊着口号上山下乡，支援农村的知青，但其实小九九、弯弯绕可多着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总而言之，王小梅她爸，全村最老实的闷子王共来，阴差阳错娶了知青之花宋灵敏，当时轰动大岭公社。 ‘热热闹闹’的日子终止于王小梅三岁那年，宋灵敏家里来信，说有一个回城名额，于是，她坚定的离婚，回城去了。 当然了，过程不只那一句话的轻描淡写，就宋灵敏要回城这事，可闹出了不少花样。 宋灵敏收到信后，没告诉家里任何人，因为要回城，必须得离婚，还不能带孩子。 她先试探王共来，又哄着他同意离婚，可惜临门一脚时被爆了出来。 村里的妇女婆子大多厉害，王小梅她奶谢小凤也不例外。 于是，婆媳大战，一出一出的闹，最后宋灵敏还是离婚，抛夫弃女回城了。 按说，妈跑了的王小梅，在谢小凤和几个伯娘的手底下生活，日子会苦出汗来的，好在她爸并不像一般的糙汉，只要女儿活着，就以为她活得很好。 王共来每天老黄牛一样干活挣工分，当有一天发现，他女儿吃的比他那些侄子侄女都差、还只能半饱，远近闻名的老实闷子当即摔碗。 不论谢小凤和几个嫂子弟妹说什么，他只坚持一点，他怎么累死累活、当牛做马都行，他女儿得吃饱饭，且不能受欺负。 他的威胁也很实在，如果不同意，他以后干活就不会那么卖力了，反正一天赚五六个工分也够他们父女吃了，干嘛要累死累活赚十个工分？ 故而，王小梅有说想吃笋粑的底气，不过，送王小梅去读书这件事，怕没那么容易。 首先，往上翻十八代，祖祖辈辈都穷苦的人家来说，读书浪费钱又耽误干活。 其次，村里绝大部分都重男轻女，如果真的能送一个人读书，那也要从男娃中选一个，他们的认知：女娃以后是别人家的人，送她读书是便宜别人。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王共来的兄嫂、弟妹们，原来一直占便宜，突然不能占便宜了，怕是反过来会觉得他们吃亏了。 那怎么能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呼……” 王昭昭呼出一口气，狠狠的踩住那根卷蕨，“你奶是因为你爸要送你读书，才逼你劝他给你娶后妈？” “……嗯。”王小梅犹豫一下，点头。 “我就不问你怎么想了，反正如果是我，有读书的机会，死也选读书。”王昭昭认真的说道。 “……” 王小梅张了张嘴，最后只抿唇笑了笑。 这个话题结束在这里了，接下来说的都是村里的小八卦，当日头高了，她们的竹篮也满了。 小竹笋有但还不多，挖了点野菜，也打了些猪草。 快回到村里了，王昭昭忍不住又认真的对王小梅说读书的好处。 “为什么王豆子他爸和石春梅她爸能当记分员？因为他们小学毕业。” “柱子叔能当会计，也是他读了书，字写得好看还很会算账。” “你别说你是女娃，你三大爷家的堂姑和陈招弟她姐，都是嫁到镇上，都是婆家给安排工作，你堂姑读了小学三年级，所以去了供销社，陈招弟她姐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去烧锅。” “供销社轻松又体面，十八块钱一个月，烧锅又脏又累，才八块钱一个月。” “……” 投胎成为王昭昭，连镇上都没去过几回，不能扯太宽，只能拿村里的事打比方。 …… 和王小梅分开后，王昭昭脚步有些沉重。 要走出这山村，读书不是唯一的路，她知道政策会变，只要敢就能出去闯，可是她想读书，想走进学校学习知识，想有一天能参加高考，想读大学。 虽然有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的知识……不说本升小了，年代差异这么大呢。 最主要的是，上辈子二十岁就挂球了，大学没毕业！ “昭姐姐，你回来了，陈招弟说你把她的衣服洗烂了，她奶带着她上家里来要我们赔钱。”已经七岁多的王卫国突然跑出来。 什么鬼？ 王昭昭将他头上的草拿掉，领着他往家走。 院子里，果然坐了三个妇人和一个老婆子，老婆子手上拿了件衣服，陈招弟站在老婆子旁边。 王昭昭有些意外，竟然没有闹起来？ “哟，回来了……”石海燕一见王昭昭，立马就阴阳怪气的开口。 “给老娘闭嘴！”谢爱莲一掌拍在石海燕背上，“你嘴巴要是痒，我帮你烧红了火钳烙一下？” 这么些年一直不能指使王昭昭干活，是石海燕心里的一大痛，所以很爱对她阴阳怪气，有时还会酸王昭昭是大城市来的大小姐，太金贵。 谢爱莲没少呲她，现如今的年月，那不是招祸吗？ 石海燕瘪了瘪嘴，她也不蠢，就是嘴巴比脑子快。 王昭昭淡然的放下竹篮子，先把猪草拿出来，拿着竹篮去井边，又把野菜拿出来，然后是砍柴刀，最后把剩下小竹笋的篮子给跟在后面的王卫国。 “卫国，喊你哥一起来剥竹笋。” “好。” 陈家几人：“……！” 王大海家这爹妈不管的丫头片子怎么回事？眼瞎看不到她们在这里吗？ 最主要的是，她们为什么要傻坐在这里看这小丫头慢里慢气的做事说话啊？ 陈招弟被推了一下，她走到王昭昭面前，“昭昭，你帮我洗衣服是好心，可你洗坏了我大伯的衣裳，我、我……” 王昭昭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见王昭昭不说话，陈招弟暗暗咬牙，“昭昭……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很似艰难的憋出一句，她垂头手使劲抠着衣角，一副难过委屈想哭的样子。 第6章 怼人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陈招弟她妈上来一把拍在她头上，冲王昭昭道，“王昭昭，你洗坏了我家的衣服，赔钱！不要以为你妈不要、爹不管的，就能赖账。” 闻言，王昭昭笑了，她妈不要、爹不管，也比陈招弟她们活得像个人！ 突然眼前一花，王昭昭就见她奶冲过来，拽住陈招弟她妈一把甩开，“想拿件破衣裳想来我家讹钱，白日做梦！” “就是，还昭丫头洗坏你家的衣裳呢，她连自己爸的衣裳都不洗，还跑去帮你家洗衣裳？她脑子进水了吗？”石海燕忍不住开口帮腔。 王昭昭默默谢谢她三婶。 “周阿婆，不是说等昭昭回来对质吗？如果真是我家昭昭洗坏的，该赔我们会赔的……不过，你们也别想乱赖讹钱。”张秀娥也开口了，话是对陈招弟她奶说的。 王昭昭在心里重重的谢谢她后妈。 “昭丫头，衣服是你洗坏的吗？”谢爱莲拉着王昭昭沉声问道。 “不是，我才不会帮她洗衣服呢。”王昭昭果断摇头。 她刚说完，就被一把甩开。 王昭昭：“……！” 她奶可真有手劲。 “周婆子，你听到了？” 一把甩开王昭昭的谢爱莲瞪周婆子，“你这么精明的人，应该是不相信你家招弟丫头的说法吧？只不过想着能趁机讹点钱或东西也挺好，是不？” “呸！”周婆子闻言呸了谢爱莲一口，“放你娘的洋芋屁，老娘稀得你那两个臭钱？王昭昭说不是就不是啦？我孙女还说是呢。” “我家昭丫头虽然懒，但从来不说谎。”谢爱莲哼哼唧唧的说道。 “全村都知道，我家招弟丫头又勤快又老实。”周婆子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她这么勤快老实，怎么你平时还嫌她像屁一样臭？还全村呢，全村谁不知道你重男轻女，尤其不把陈招弟她们几姐妹当人看？” “……” 周婆子咬牙，“谢爱莲！你少扯七扯八，你不重男轻女，你那爹不疼娘不爱的孙女洗坏了我家的衣裳，给老娘赔来。” “周婆子！你在想屁吃，想讹老娘，没门！你快给老娘滚出去，否则别怪老娘大竹扫把侍候。” 谢爱莲让人滚也没给人滚的机会，话音没落她已经抄起大竹扫把扑过去了。 “嗷……” 竹扫把猛的扑过来，周婆子抬手挡，痛得嗷的一声叫。 细竹枝打人本来就痛，很多还在积年累月扫地中被磨得又尖又利，挂一下就是一条血印。 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婆子撒丫子往外跑，谢爱莲不罢休，举着扫把就追。 “怎么？你们还想留在我们家吃晌午饭啊？”石海燕冷笑着问周婆子的三个儿媳。 “……！” 太特么突然了，她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追出去，石海燕紧随其后，嘴里还嚷嚷，“你们莫不是要去帮忙吧？你们三个，我们家也是三个，要动手，我们可不怕的。” 于是，张秀娥也跟着出去了，就连一直闷在灶屋里忙活的陈美如也拿着吹火的火筒出来，跟着出了院子。 不管王昭昭的事，但婆婆打架，儿媳要帮忙，这事是不能躲也不能输的。 王昭昭对陈招弟冷笑一声，“陈招弟，你可真行……自己把衣服洗坏了，怕挨打挨骂就想赖给我，我只能说，你是有脑子的，但不多。” “昭昭，我知道你帮我洗衣服是一片好心……”陈招弟的受气包样可不是演的，她的名字已经替她画了像。 王昭昭嗤笑一声，“这话你说过了。” 说完，也出院子去了。 …… 周婆子在前面嗷嗷叫的跑，谢爱莲举着大竹扫把在后面追，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掀翻河边村。 有人兴奋的围观，也有不少人‘嗅’着八卦气，凑到了王大海他们家院子外。 听人问怎么回事，石海燕冷笑着对空气呸了一口，“呸！老陈家的人想钱想疯了，当我们老王家好欺负呢。” 没有一个字是说事的，完全都是情绪输出，升级矛盾。 王昭昭赶紧站出来，“陈招弟说我早上去河坝洗衣服时，帮她洗了衣服，给洗坏一件，于是，她奶拿了件破衣服跑到我们讹钱来了。” “哈……？”有人惊呼出声。 “昭昭上山找野菜打猪草，才回来的。”王兴文补一句。 “这周婆子真的是想钱想疯了。”一王家妇就说。 “招弟丫头，你来说说……”有陈家妇问缩在角落里的陈招弟。 “还说个屁！多半是她自己把衣服洗坏了，怕周婆子打，就赖到昭丫头身上，他们家的情况谁不知道？”又一个王家女说道。 “……那也不好说，招弟丫头平时多老实啊。”陈招弟她们姐妹几人受气包形象深入人心。 “呵呵，有多老实？咱就说，昭姑姑得多蠢才自家活都干不过来，还帮陈招弟洗衣裳？又不是闲得屁股蛋子疼。” “……” 那话不完全有理，但糙话加持，还真把人怼住了。 王昭昭嘴角直抽抽，心里谢谢王家的婶子们，嗯，最后那个是婶子的年纪，但平时都会按辈份喊她昭姑姑。 闹这么大，自然会惊动陈长林他们。 陈林长人没到声先到，“上午的活太轻松了是吧？还有力气闹事，下工了不赶弄饭，吃了好歇一觉！” 大队部的几人在社员们下工后，了解各队上午干活的进度和各方面的情况，所以都比大家晚回家。 陈长林他们一来，石海燕噼里啪啦把事情给说了。 谢爱莲老远看到陈长林他们来了，立马收手不追了。 “队长，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周婆子一见陈长林就冲过去开嚎。 陈长林退了两步，没好气的道，“嚎什么？不会好好说话？” 不说这老婆子往他身上扑不像话，周婆子蓬头垢面一身土还不算，刚刚过来时，她还还擤了一把鼻涕，手就在鞋面上抹了一下。 虽然大家都不是什么讲究人，但那种行为，瞧着还是让人作呕。 第7章 糟心 王昭昭去搬了两条长凳来，请陈长林、王向东他们坐，又去堂屋里拿了装茶水的罐子，拿了四个碗出来。 落座后，陈长林没理跟着他们嚎的周婆子，倒是用手肘拐了一下王向东。 搬凳子不算什么，拿茶水也不算什么，主要是拿了四个碗。 经历过吃钵子饭，也就是总能集体吃食堂，锅碗瓢盆对哪家来说，都是重要的紧缺的财产。 在村里，不是什么大事，就一般村里的几个人，去谁家都是就一个碗，大家轮流倒水喝，不存在嫌不嫌弃，但王昭昭拿出四个碗，就会让他这个出去‘见过世面’的大队长觉得特别熨帖了。 周婆子嚎说完，喝了半碗水的陈长林就问王昭昭，“昭丫头，周阿婆说完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和陈招弟玩不到一起，不会帮她洗衣服。”王昭昭平静的陈述。 “你想赖账不承认……” “周婆子，讲道理不是靠嗓门大。”周婆子一开口，谢爱莲直接开吼，“你说完了，现在大队长在问我家昭丫头，你给老婆闭嘴，听我家昭丫头说。” 奶，我说完了，没话了…… 王昭昭扯出一抹笑，“周阿婆，你是不是问了陈招弟，我去洗衣服时河坝上没别人？那我路上不能遇着人吗？我只要洗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就洗好走了，可不像陈招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要洗你们一家二十来口的衣服。” 周婆子看着王昭昭眼睛痛，冷笑一声，“你这爹不疼妈不要的小丫头，可真不像王家的种……嗷……” 王昭昭内心平和，她奶出手了。 周婆子被谢爱莲拽着头发来了个倒仰，还生捱了一嘴巴，她正要奋起反击，陈长林一声怒喝，“住手！” 谢爱莲甩开她，大步蹿开。 王昭昭见她奶退回来，得意的理了理衣裳，背挺得老直了，暗暗清一下嗓子。 咳！ 她觉得自己还得继续说点什么。 “你们也可以说我洗完衣服就主动帮陈招弟洗，谁知道洗坏了，就赶紧跑了，可如果是那样，陈招弟能让我轻易走掉吗？” “……她个怂包，当时不敢拦你，瞧你这样……” “那她也不是怂，是蠢！”这话王昭昭接得可快了，她怕慢一点，她奶就上了。 陈长林就问陈招弟有什么话要说？ 陈招弟眼神躲闪，不敢看陈长林这个村里最大的官。 周婆子抬手就要打她，被陈长林厉声喝住，“周婆子，你干什么？想被抓典型去公社学习了吗？” “没有，没有。”周婆子连连赔笑，抬起的手变成轻轻摸了摸陈招弟的脑袋，柔声说道，“别怕，大队长会给咱们做主，你只管大胆的说。” 陈招弟下意识的颤了颤，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她不敢骗大队长，也不敢说实话。 “瞧着是心虚了，啧！平时老实原来都是装的，根本就是条毒蛇嘛，自己把衣服洗烂了，往别人身上赖，小小年纪就有这心机，你们老陈家可真是养了个好丫头哦。”石海燕超大声的说道。 陈长林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宣布，“周婆子，你不问清楚怎么回事就上别人家闹事，赔五个鸡蛋给昭丫头！” 啊？ 周婆子却觉得晴天霹雳，“凭什么？就算我搞错了……” “有精力闹事，看来上午分的活太轻松了，你们一家下午的活我亲自重新替你们分过！”陈长林懒得和她扯，拿出他大队长的威严来，临了还没忘了敲打众人，“以后谁要闹事，就由我单独派活！” 说完，一甩手走了。 他生气，不仅因为他相信周婆子是恶意讹钱，也因为陈招弟那受气包样子。 不只陈招弟和王昭昭是鲜明的对比，周婆子和谢爱莲也是，糟心！ “大队长英明，大队长慢走……”王昭昭无比狗腿，差点没追着陈长林送。 幸福来得太突然。 五鸡蛋，点名是赔给她的呢，嘿嘿…… 和王昭昭一脸美滋滋不同，陈招弟一嘴黄莲，本来衣服洗坏了，现在她奶不仅在王昭昭她奶手上吃了亏，还要赔五个鸡蛋…… 她会被打一顿死的，还会饿几天。 周婆子脸黑得能滴下墨来，偏还听到副队长王向东对妇女主任说，“就劳你监督这事吧，周婆子没救了，陈招弟这小丫头……她们姐妹几个，你平时还是得多关注。” 噗！ 一口老血。 妇女主任对着她叹了口气。 陈招弟的爹娘总想着没儿子，怎么扶都立不起来，不仅任由几个女儿被周婆子搓磨，妯娌、甚至侄子侄女都能欺负，因为他们自己也嫌弃！她能怎么办？报到乡里去，将他们一大家子都抓去学习，被立典型吗？ …… 王昭昭抱着五个鸡蛋跟在谢爱莲后面，还没进院子，石海燕就迎了上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妈，中午打鸡蛋吃吧？”怕不同意，她还想了理由，“老话说，白得的东西不能全收着。” “吃屎吧你，白得！白得！你侄女受委屈得来的叫白得？”谢爱莲看到她就烦。 “妈，瞧你这话说得，我侄女受委屈那我也是开口护了她的。”石海燕脸皮子厚，被呲是一点都不当回事，还能嘻嘻笑，“也不是我想吃，主要是给孩子们加餐。” 她顶多从俩儿子那里抠一口汤喝。 谢爱莲懒得理她，只对王昭昭说，“大队长点了你的名赔给你的，这五个鸡蛋就都是你的，你自己想怎么吃都行。” “妈……”石海燕不敢相信的大叫。 谢爱莲无比嫌弃的一把推开她，“叫魂啊？石海燕，你给老娘安分点，别逼我揍你。” 抱着鸡蛋的王昭昭其实挺想拿鸡蛋去换钱的，五个能换一毛五了。 呼…… 她在心里暗暗呼一口气，抬头扯出笑脸对谢爱莲说道，“奶，我今天挖的野菜很嫩，加两个蛋打一锅汤吧，大家都能喝一碗，另外三个做荷包蛋，我和爷奶一人吃一个。” “……行！”谢爱莲对王昭昭的安排意外了一下，本来想说她一下，哪能这么一顿吃了呢？想了想却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抛开肉痛五个蛋一餐就吃阳，她觉得王昭昭这样安排，大方懂事！ 第8章 有汤喝 大家都在院子里，听谢爱莲答应王昭昭的提议，张秀娥就带着大女儿刘山花去洗野菜了。 这年头，不年不节的，全家都喝鸡蛋汤也是奢侈的，能偶尔给小孩吃时跟着喝一口尝个味就很不错了。 谢爱莲亲自动手煮野菜鸡蛋汤和荷包蛋，出锅就直接分好了，优先的肯定是孙子，然后是儿子，再来是孙女，最后是儿媳。 想都不用想，最后的全是汤，能捞出一片野菜叶子都算好了，别想有成块的蛋。 “五个鸡蛋一起煮汤多好……”石海燕端着碗嘀咕。 谢爱莲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似的，一把就薅了她的碗去，分别倒给王三兵和保家卫国，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将空碗塞回去时，还瞪她一眼，“早说你不想喝啊。” 石海燕：“……！” 老太婆你耳朵聋啊，我哪里不想喝了？ “妈，三弟妹是心疼三弟和两个孩子。”张秀娥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喝一口汤，“啊……野菜鸡蛋汤咋这么好喝呢？啧！鲜。” “……” 碍于谢爱莲的威压，石海燕敢怒不敢言，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干巴巴的吃干巴巴的干红薯粒饭。 王昭昭得到自己的那碗荷包蛋，惊讶的挑眉，竟然是红糖荷包蛋，甚至还有两粒红枣？ 她绝对不知道她端着碗轻轻喝一口的样子有多郑重。 “二姐姐，好喝吗？”王晶晶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王昭昭点头，这种甜腻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咂吧咂吧嘴，无比认真的说道，“超级好喝。” 说完，又喝一口。 “咕咚……” 王晶晶跟着咽了好大一口口水，看了看王昭昭的碗，又看了看其他人的，然后小心翼翼的端起自己的碗，也郑重其事的喝一口。 “啊……” 喝完还学样，无比认真的说，“超级好喝。” “亲姐妹就是亲姐妹，喝个汤都要学……”张秀娥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嗯嗯。”王晶晶用力点，招头笑出两个小酒窝，“我和二姐姐是亲姐妹。” “是是是……你们是亲姐妹。”张秀娥一脸宠溺，说完还顺嘴嘀咕，“就只喜欢你二姐姐！比对我这个妈都亲。” 王晶晶晃了晃脑袋，笑出一排小米牙。 多么有爱的亲子画面啊…… 王昭昭也说不好本来有多少想逗小丫头的心情，反正张秀娥一开口，别说分王晶晶一口汤了，话都不会说了，只闷头吃。 “晶丫头，你更喜欢你大姐姐还是二姐姐啊？”蹦哒了半天却落到一口鸡蛋汤都喝不上的石海燕突然问王晶晶。 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嘴又快了，有些心虚的偷瞄谢爱莲，生怕她一巴掌拍过来了。 然而，并没有。 谢爱莲正喝着红糖鸡蛋汤，眼都没抬一下。 咕咚！ 咽一口口水，石海燕一瞥一眼同样喝红糖鸡蛋汤王昭昭，再瞥一眼自己俩儿子，心里不舒服了。 “昭丫头，你那汤给你卫国弟弟喝一口呗，让他尝个味。”她倒是知道只提小儿子王卫国，毕竟大儿子王保家比王昭昭也小不了多少，王卫国可是小了两三岁。 “那也是给亲妹妹尝尝味，晶晶还是全家最小的……”张秀娥悠悠的说道，同时心里暗骂王昭昭没眼力见、没良心，先前她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都不晓得给自家妹妹一口汤喝。 同时，王卫国也开口，“不用，我自己有汤喝。”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他妈，话说完，他特大声的喝了口汤，放下碗咧笑一笑，“好喝！” 石海燕：“……！” 王昭昭看着她那一脸敝了条的表情，有些好笑。 然后，石海燕做出一件让所有人傻眼的事，她一把抢了王卫国手里的碗，仰头咕咚咕咚把汤全喝了。 “啊……” 王卫国气的哇哇大叫。 “别哭别哭，你这不好喝，你昭姐姐的汤才好喝……”喝完汤的石海燕舔着嘴唇安慰王卫国。 她想的很美，王昭昭只是孙女，能有孙子重要？所以，就算王昭昭不乐意，老太太也会出手的。 退一万步说，老头老太太都各有一碗呢，哪能亏着孙子啊？ 而她嘛，反正脸皮子厚，别说骂了，就是打她也没事，反正总不会真打断她的手或腿。 呵！ 王昭昭冷笑出声，毫不意外，她三婶又发病作妖了。 可惜，算计的再好都没用，不只王昭昭，谢爱莲和王大海也不会跟着石海燕的剧本走，尤其王卫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王卫国小朋友轴劲上来了，任他妈自说自话，谁的汤好喝都嫌不是他的汤，哇哇的哭，让他妈赔他汤，他只要自己原来的那碗汤——谁哄都没用！ 哦，有一点石海燕没想错，最后，老太太出手了，“卫国乖，不哭了，让你妈拿钱给你买糖吃。” “嗝……真……真的吗？”王卫国立马收住，打着哭嗝问。 “她要是不给，奶就让你爸把她送到你外婆家去，让你外公外婆教她怎么当娘，怎么做人。”谢爱莲心疼的给小孙子擦了眼泪。 “……” 一句话，震慑的不止石海燕，还有想掺一脚煽风点火的张秀娥。 王昭昭心里给老太太点赞，相比起发火开骂、动手的凶老太太来说，控制脾气的老太太更厉害。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石海燕果断认错，被送回娘家让重新教做人？那是将她娘家人的脸扔在地上踩啊，爹妈不打断她的腿，兄嫂弟妹都会恨死她。 “拿钱吧。”谢爱莲很习惯石海燕‘有错就认，永远再犯’的行事风格，淡淡的瞥她一眼，“一块钱。” “什么？”石海燕跳了起来，谢爱莲一个眼风过去，她立马缩着脑袋坐回去，苦着一张脸，“妈，一分钱就能买一颗纸包糖了……” “你拿不拿？”谢爱莲不耐烦的打断她。 “……”石海燕不吭声。 “三兵……” “拿！我拿！” 石海燕着急忙慌的大叫，要是平时王三兵可能还会护她一护，但今天这事，不会的。 第9章 好气！ 说到底，石海燕自己心里也有一根标尺的，不过她压根就没想过控制，因为她都会在关键时候无比乐观，想得特别美。 一如她抢自家小儿子的野菜鸡蛋汤喝会想的那么美，也如此刻她肉痛拿出一块钱时，又开始想：没事，等晚点她再哄着小家伙把钱还给她，大不了就花一分钱买一颗糖嘛。 “昭丫头，你拿着，下午带卫国去买一斤糖，再买一斤盐。”钱刚拿出来，谢爱莲就一把拿过去，丢给了王昭昭。 啊？ 王昭昭傻眼，石海燕更傻。 “妈，不是只给卫国买一颗糖吗？怎么买一斤？还有，买盐怎么也……” “你闹的大家有好菜也吃不好饭，买一斤糖，几个孩子都吃一颗，至于盐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我不服！ 石海燕气成青蛙，鼓着脸悄悄扯了扯王三兵，被王三兵不耐烦的甩开，“人家做娘的都是从嘴里省出食来给孩子吃，你倒好，从孩子嘴里抢食，花一块钱买个教训，该你的！” “……” 石海燕气的想吐白沫，这死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太太掌着家，她抠抠搜搜的一年也存不到了两块私房钱啊。 偏偏这时，她还听到王昭昭问老太太，“奶，买了盐和糖有剩，我能不能买个本子和一根铅笔？” “买什么买？你识字吗？还买本子、铅笔呢，你在想屁吃！”石海燕尖着嗓子大叫。 本来也要怼王昭昭的谢爱莲见她那样，当即改了主意，“反正就那一块钱，买了糖和盐，有多的你爱买什么买什么。” “谢谢奶。”王昭昭喜笑颜开的道谢。 “妈……！”石海燕噌的站起来，又被王三兵一把拽下去。 “一块钱你拿出来了，怎么用，妈安排就是了，你还瞎叫唤啥？”王三兵这回绝对是帮石海燕。 他想让事快些翻篇，免得蠢婆娘继续惹怒他老娘，真闹到让他送回老石家教育，可不好收场。 石海燕瞪圆了眼睛看王三兵，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砰！” 突然，从来都话少的王大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臆……” 石海燕一声干嚎生生被吓了回去，脸憋得通红。 王大海碗筷一扔，“都别吃了！老三，带着你媳妇出工去，以后你们两口子都不歇晌，一天挣十二个工分，满十五天才算完！” 说完，背着手走了。 大家长，平时只管干活挣工分，懒理这些破事，这猛的一发火，可吓人了。 一家老小麻溜的下桌，这顿饭确实吃得闹心，但除了石海燕……哦，还有被她抢了汤的王卫国，其他人都吃饱吃好了。 闹归闹，不能耽误吃饭啊。 “卫国，走了，带你去供销社。” “好。” 王卫国乖乖巧巧的应声，主动去握住王昭昭的手，跟着她走了。 “昭姐姐，我也去。”王保家巴巴的跟上去。 “我……还有我，二姐姐，我……我可以去吗？”王晶晶想去，但没敢开口，被张秀娥在背后推了一下，一脸忐忑的开口。 王昭昭回头看了一眼，对王兴文兄弟说，“大哥、二哥，你们也去吧。” 说完继续牵着王卫国往外走。 王兴武嘿嘿一乐，跟上去时顺便把王晶晶拎上。 王兴文就把王晴晴给抱上，还顺嘴叫了一句张秀娥带来的女儿，“山花，走啊。” “我……你们去吧，我、我有点累，打算歇个午觉。”刘山花好像没想到王兴文会叫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哦，好吧。” “……” 刘山花抬眼，看到王兴文已经跨出门槛了，下意识的看一眼张秀娥，又默默垂下眼。 好气！ 王兴文有病吧？都叫她了，再劝她一句会死啊？ 不过，她更怨张秀娥，都会推王晶晶了，为什么想不到她这个拖油瓶、外姓女的处境，不替她搭话桥？！ 张秀娥可不知道她大女儿因为没能跟着一起去供销社买糖对她生了怨气，此时她正幸灾乐祸呢，“三弟妹，我觉得你们可以和大哥大嫂请教一下怎么一天干出十二个工分，大哥大嫂在全村最有发言权。” “走吧，歇不了半小时了。”王二兵拉她走，怕她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也不怕她和你闹起来，到时爸火大的把我们也算上……” “啊，对对对。”张秀娥前所未有的听劝。 “这下你开心了吗？”王三兵闲闲的问石海燕，他也不是怪石海燕连累他，他是不想石海燕总闹腾，搅家。 “……” 石海燕欲哭无泪，在这点时间里，她已经比较过连续十五天挣十二个工分和被送回娘家，让娘家父母兄弟没脸，哪个会更惨。 …… 老实说，王昭昭还没走到村口就后悔了。 虽然才入夏，但中午的太阳也很毒辣了，但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多了钱可以买本子和铅笔呢。 她刚刚就是福至心灵随口一问，想不到她奶竟然会同意，嗯，她三婶‘功不可没’，这个她是知道的。 其实，她并不怎么讨厌石海燕的。 “昭昭，你怎么会想买本子和笔？”王兴文突然问她道。 王昭昭愣了一下，就听王兴文又问，“你想读书吗？” “啊？”太突然了，王昭昭有些跟不上，脑子里还横来一笔的想：她肯定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村里的扫盲班开了后，我见你总会往外边去，有时也自己拿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王兴文继续。 王昭昭轻声一笑，“我是挺想读书的。” 但，怎么可能呢？唉。 “啊？读书有什么好的？我宁愿放牛、干农活。”王兴武一脸拒绝的插话，他喜欢放牛，哪怕割茅草会伤到手呢，他也很愿意。 而且，能赚到工分呢。 “昭姐姐，你是不是想当城里人？”王保家也来插一脚，“不过，如果你能当城里人也挺好的，以后我们也能跟着享福。” 王昭昭嘴角直抽抽，不愧是她三婶的儿子！一开口就有石海燕牌特有的味道。 …… 第10章 掺和 …… 石海燕不情不愿的跟着王三兵，嘴里不停的嘀咕：王昭昭个鬼丫头，吃糖不要命，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去供销社，肯定会把一块钱全花了，吧啦吧啦…… 然而，在到了他们上午分派的任务地时，石海燕还是一把拉住了王三兵，“三兵，你觉不觉得不对啊？” “什么不对啊？”王三兵心累的反问。 “不是啊，你觉不觉得，你爸妈对昭丫头太好了呀？” “……” 王三兵深深的看她一眼，摇着头开始闷头干活。 不对？有什么不对？每次都是你‘逼’出来的，再说了，昭丫头是他们的孙女，不存在什么太好了之说。 王三兵不理她，石海燕自己琢磨开了，钻进了‘不想不觉得，越想越是那么回事’的牛角尖。 现在不是农忙，生产队安排大家开荒，前面有人把柴、草那些砍扫过，又烧一遍，现在的大活是翻地。 荒地可不是那么好翻的，除了难挖，还会有柴树根和草根…… “哎呦……” 突然，石海燕大叫一声。 王三兵看过去，就见她正单腿蹦哒。 “你干嘛？挖到脚了？”扔了锄头跑过去，在扶着她的那一瞬间，王三兵迟疑了，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耍小聪明吧？” 刚因为男人在意她有些小开心的石海燕：“……！” 她嫁了个什么狗男人？！ 王三兵退后一步，“挖到脚不见血也会肿的，你若想耍这小聪明，得狠。” “……”石海燕只觉得气血翻涌，咬碎一嘴牙才忍住了抡起锄头挖死他的冲动，“老娘什么时候说挖到脚了？我……我刚刚就是一锄头下去，挖树根上了，锄头弹了一下，差点砸到脚了，我就吓得大叫一声。” 闻言，王三兵叹了口气，转身走开，“吓一跳你叫什么哎呦？” 石海燕：“……！” …… 王大海爆发，家里消停的日子比以前长久了些，嗯……每天挣十二个工分太难了，石海燕曾想的连续十五天，很快现实就教她，做人还是别太天真。 也就是说，他们夫妇俩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努力干活，每天以十二工分为目标，累死累活却才累积了十天。 而这一个多月，资产多了一个本子和一根铅笔的王昭昭挺纠结的，好几回想削了铅笔，在本子上写下她的名，都没能狠心下决定。 而她午歇和晚上睡前都会拿出来摸一摸，终于，本子皮有些起毛了。 呵…… 王昭昭自嘲失笑，想她上辈子，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家境也算宽裕，别说本子铅笔了，玩具也是自由的，哦，十岁时是乐高自由。 “昭昭，王小梅她妈回来了，你不去看吗？”刘山花突然推门进来。 当年王昭昭趴在窗边的迎接自己成为有父有母的孤儿时的披栅房，在刘山花来了后，成了她们俩个人的房间。 闻言，王昭昭一个翻身下床，把本子和铅笔塞到枕头下，就跑了出去。 王小梅她妈这时候回来，多半是想接她进城吧？ 离开这么些年音信全无的人，突然回来，不至于是突然想起这山窝窝里有个她遗弃的女儿，就来看看吧？ 应该也不至于是城里混不下去了，想起有这么个山窝窝可以落脚。 王昭昭到时，王小梅他们家的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她仗着人小，挤了进去。 七十年代的都市丽人……好吧！并没有白色或碎花连衣裙，也没有大波浪卷发，也没有高跟凉鞋。 齐耳妇女头，棉衬衣，西装裤，圆头平底黑皮鞋，猛一看，和乡里来的妇女主任差不多，但其实还是不同的，肤色不同，手上还戴了一块乡妇女主任戴不出的手表。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就滚！”王小梅她奶谢小凤明显已经发作一通了，脚边还躺着一个竹扫把呢。 王昭昭突然无厘头的想：难道这就是宋女士不穿连衣裙来的原因？ 陈长林他们几个大队部的人都在场，但只镇场子为主，不能轻易掺和。 “妈……”宋灵敏叫老太太。 老太太抬手打断她，“别！宋知青，不是！宋同志，你这声妈我可当不起，折寿。” “……我今天回来，是想接小梅去城里……”宋灵敏开口见山。 “什么？”老太太蹭的站了起来，指着宋灵敏，气狠了说不出话来，干脆捞起脚边的大竹扫把，直接开扑，“你这不要脸的娼 妇、女表子，想抢老娘的孙女，没门！你是不是卖二嫁，这么些年都下不出个蛋，就想起这山窝窝有个女儿来了……” 骂得很难听，动手也不合适，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上去拦她。 …… 所有人都在看谢小凤拿大竹扫把追着宋灵敏打，被自家伯娘拉开的王小梅却凑到了王昭昭身边，“昭昭，你来啦。” “怎么跑这里来了？”王昭昭问她。 王小梅扯了扯嘴角，视线也随大家落在追逃的俩人身上。 王昭昭就盯着她瞧。 感觉王昭昭的视线，王小梅收回视线，苦笑一声，“我有点害怕。” “你爸呢？” “……刚刚还在。” 王小梅下意识的扭头找了找，“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沉默了一下，王昭昭又听她说道，“昭昭，你恨你妈妈吗……我是说你大伯娘。” “我们小屁孩家家的，懂什么恨不恨的，只要能少干活有得玩、吃饱饭有书读，对我来说就超级完美了。”王昭昭好笑的说道。 “我恨她。” “……” 王昭昭被王小梅的表情语气吓了一跳。 一个平时开朗爱笑的女孩，无比平静的说出‘我恨她’三个字，绝对会让人竖汗毛。 “咳。”清了清嗓子，王昭昭张了张嘴，发现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劝，只好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边，陈长林已经示意妇女主任带人拉架。 宋灵敏在王小梅三岁时就走了，中间没有只言片语带过来，今天突然跑来说要把孩子接走，村妇们看不惯。 更何况，山村的人尤其团结对外，宋灵敏七年前离婚丢下丈夫女儿回城时就已经是外人。 所以，拉架的人先拉住宋灵敏，让她生生的被打了两下，痛得她嗷嗷直叫。 第11章 我不信 “宋同志，你说你是来接小梅丫头进城？可你七年前离婚时没带走孩子，就等于放弃她了，现在要带走她，共来他们不同意，你就带不走，我们大队部不会开条子。”大队长陈长林上线了。 他是大队长，会尽量公正，适度偏帮。 “我们不同意！”谢小凤立即大喊。 “老太太，你不是嫌她不带把吗？我带走她，你们还能省些口粮……” “嫌不嫌的她也是我老王家的种，说到省口粮，老娘笑你这婊 子可真会算计，她只会张嘴吃的时候你不要，现如今她能干些活了，你倒是要带她走，替我们省口粮了……” 梗着脖子呲人的老太太突然停下来，看着宋灵敏冷笑，“呵呵，老娘知道了，你莫不是就奔着她如今十岁了，能干些活了，所以才特意跑来接她，想让她去你家当牛做马、侍候你们吧？” “……！” 宋灵敏挺直了背，“哼！我带她进城是享福，城里吃的好，穿的好，我还会供她读书……” “给她吃、给她穿、送她读书，再让她当丫环侍候你们一大家子？”老太太觉得自己抓住了根源，“哼！如果你非要带她进城，可以！你写下字据，她进城后，不用洗衣做饭，不用干活，只管吃好喝好玩……读书！” 宋灵敏笑了，“你这话说得好笑了，她留在这里能吃饱饭？能不用洗衣做饭、不用干活？” 闻言，老太太也笑了。 她大儿媳就说，“宋同志，好叫你知道，小梅丫头平时在家里不说吃得有多好，但绝对能吃饱。” “就是！”老二家的接腔，“还有，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别的什么活，都是她自己看着干，不会有人强让她干。” 宋灵敏：“……！” “我不信！” 宋灵敏下意识的看向王小梅，就听谢小凤哼笑一声说道，“让小梅丫头来说你会怀疑是不是她被我们打骂惯了，怕，不敢说实话，那就随你找哪个人问吧。” “……” 看向王小梅的宋灵敏，猛的避开视线。 王小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面黄肌瘦，也没有邋里儠遢，此刻她才发现，先前她激动的抱着王小梅哭时，王小梅是一脸冷淡的。 王昭昭将宋灵敏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握了握王小梅的手。 “宋阿姨，你只说接小梅去城里过好日子，可是你都没说你现在在城里有多厉害呢，你是在厂里当大干部了吗？再冒昧的问问，阿姨你在城里组织新家了吗？给小梅生了弟弟或妹妹了吗？哦，小梅有继兄继姐吗？” 王昭昭顿下来，弱弱的一笑，“阿姨你别误会哦，因为我爸娶了后妈，带了继姐来，我现在就和她一个屋住……啊，城里的房子肯定比咱们山窝窝里的房子大，应该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对啊对啊，宋同志，你还没说你在城里的情况呢，你只说要接小梅丫头去城里过好日子，没说你凭什么给她好日子啊。” “昭丫头，你可错了，城里别的是好，房子可没我们乡下的大，我一个表妹家的女儿嫁进了县城，时不时回家倒苦水呢，说住的像个笼子一样，一家十来口就挤在三间屋里，做饭都得在外面的过道上，一炒菜，那过道像烧粪子时一样，全是烟、还呛。” “肯定嫁人了，娘家爹妈再好，嫂子弟妹的要都好才行，都七年多了，哪能不嫁人呢。” “哎呀！还别说，小梅丫头她奶许还真说中了，这宋同志怕真是打着让小梅丫头去当丫环侍候人的主意吧？” “……” 村妇们逮着机会发挥了一波。 面对村妇们的口水，宋灵敏皱起了是眉头。 王昭昭看着她皱眉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当年河边村最美知青，哪怕打扮得像乡镇的妇女主任，皱眉也还有点气质的。 宋灵敏着恼的语调高了，“俗话说，宁愿在城里当条狗，也不要在农村吃土，我能帮带她进城，帮她办城里的户口，还会送她读书，退一万步说，她以后有机会嫁城里人，彻底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在来之前，她是信心满满的，可事情完全不是朝她想象的方向发展，“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不如问问她本人，这样一个改命的机会，她要！还是不要？！” 最后那几个字，她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乡下人不都羡慕城里人，都向往进城吗？还有，为什么老王家没有虐待一个闹得他们在村里没脸的女人留下的丫头片子？ “我不要。”王小梅的声音不大，和宋灵敏气急败坏的模样比，显得无比平静。 “……” 宋灵敏脸色可精彩了。 王昭昭瞧着，宋灵敏和记忆里五年前她第一次叫大伯娘时的陈美如重叠了。 “我不想跟你进城。”王小梅再次一字一句的说道。 宋灵敏眯眼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小梅迎着宋灵敏的眼神，“我知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你说的改命机会，我不稀罕。” “你不想进城？不想当城里人？”宋灵敏不死心，尖着嗓子追问。 王昭昭知道自己这时候说话不合适，但她还是要说，“宋阿姨，你回来都没有打听，或者问过小梅过得怎么样，她爸、她家人对她好不好的吗？我告诉你哦，他们都对小梅很好，而且，共来叔一个月多前就决定送小梅去读书了，小梅以后会凭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凭自己的努力进城。” 什么？ 不只宋灵敏，河边村的人也都惊呆了。 王共来要送王小梅去读书？王大山、谢小凤老两口同意了？另几房的人能同意？ 王昭昭悄摸摸往后退一步，她是耍了心眼子，可王小梅恨宋灵敏，不想跟着进城，而宋灵敏明显不是单纯想女儿了才来接人的，她说这番话就是为打击宋灵敏，更替王小梅落实读书的事。 “共来他娘，昭丫头说得是不是真的啊？你们家真要送小梅丫头去读书啊？”有人忍不住问王小梅她奶道。 “老三先前是提过。”不过我没同意。 老太太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瞥一眼王昭昭、又瞥一眼王小梅，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第12章 恨得牙痒痒 “哎哟哟，不得了哦。” “读书好，读书有出路。” “要我说啊，比思想觉悟，咱们村谁都比不上王大山公婆俩。” “……” 河边村的社员们炸锅了，这时候，他们自然都会说正面话，哪怕心里鄙视、嘲笑送丫头片子读书有多蠢，也不会乱说。 有那嘀咕的人，也会被‘正面’的言论淹没。 “哼！那也不如城里好，河边村大队连个小学都没有，得去其他公社的小学，更别说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好老师……”宋灵敏特不甘心的嗤笑。 “宋阿姨，你怎么能有这种思想呢？”王昭昭忍不住又冒头了，“伟大领袖说了，劳动人民最光荣！你看不起农民，你是资本阶级思想……” “没有！你这小丫头别瞎说！”宋灵敏脸色一变，大声否认。 “你有！从一开始你就高高在上，以一副资本家的嘴脸，瞧不起我们乡下人。”王昭昭小脸正义放光芒。 “这谁家的丫头？也不见管管，这么没大没小的，大队长他们都在呢，一个黄毛丫头跑出来瞎咧咧，你们不知道教，我来替你们教……” 宋灵敏真急了，竟然还想对王昭昭动手，可惜，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爱莲一把推开。 “老娘的孙女轮得着你打？我看我家昭丫头一点都没说错。”谢爱莲护犊子。 “大队长，副队长，这宋同志思想有问题，怕是需要劳改教育吧！”这么大的热闹，石海燕也冒出来，对陈长林和王向东说道。 宋灵敏脸成了猪肝色，“难怪这小丫头爱操尖尖，原来是随了家里的大人，哼！我不和你们一般计较。” “嘿！” 谢爱莲撸袖子就要开干，石海燕跟上。 宋灵敏不只见过村妇们干仗的威力，当年为了回城，还和谢小凤那个前婆婆打过架，见谢爱莲婆媳那架式，吓得往陈长林他们身后躲。 然后，努力朝王小梅扯出笑脸，“小梅，离开学还有两三个月，你再好好想想，等过两个月妈再回来……” “不用了，你以后也别来了。” “你这孩子……妈这回是来的太突然了……就算你不想和妈一起进城，以后妈也会常来看你的，今天妈就先走了。”今天是接不走人了，她还是先撤吧！ 见她往外走，河边村的村民倒也不为难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昭昭突然秀儿附体，悠悠的来了一句，“宋阿姨，你今天空着手就来接小梅了，以后来看她，不会都空着手吧？你们城里人这么不讲究的吗？都是空手上门，连给小孩的一颗纸包糖都没有哦？” 宋灵敏一个趔趄。 猛的转身回来，掏出一把钱，抽出两张绿色的，她递给王小梅，“小梅，妈妈这次来得匆忙……这四块钱，你买身衣服，剩下的买糖吃。” “我不要。” “小梅，你拿着，为什么不要啊？她生了你，就有养你的义务。” 王昭昭一把将钱抢过来，塞到王小梅手里，又对宋灵敏说，“宋阿姨，你是小梅的妈妈，算起来，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你是不是要负担一半啊？生而不养，不知道政府管不管？” 宋灵敏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恨得牙痒痒！ 王昭昭秀儿神附体，看着宋灵敏脸黑了红红了紫的，恶劣的兴奋。 “这四块钱，算勉强抵了你过去七年应该给小梅的生活费，宋阿姨，你刚刚也说了，离开学还有两三个月，你应该会记得给小梅送一半学费来吧？阿姨你会给小梅买学习用品吗……嗯……城里的小孩，背的书包肯定很好看吧？” 万万没想到，她会在别人家放飞自我，但王昭昭感觉，真特么的好啊。 宋灵敏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偏偏一直冷脸的王小梅还突然笑着点头，“我还挺想要一个好看的书包的，不知道贵不贵。” “宋阿姨？”王昭昭看向宋灵敏。 王小梅也看过去。 “好，下回妈妈来给你买书包。”宋灵敏扯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还上前摸了摸王小梅的头，“小梅也答应妈妈，好好想一想随妈妈进城的事，好吗？城里真的……” 王昭昭的眼神太灼热，她后面的话收住了，只说一句，“妈妈先走了。” 说完，再也不多呆，飞快的走了。 来的突然，走的也快。 留下一院子河边村的人在那里，有些懵。 陈长林则再次拐了一下王向东，上回四个人四只茶碗的滤镜还在，陈长林看王昭昭简直左眼机灵、右眼聪明。 王向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拐他有个屁用！ “看一下几点了，下午还干活不了？” “……” 陈长林抬手，露出一只老手表，递给王向东看，王向东嫌弃的推开，他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嘟嘟……” 院子里的人一愣。 “已经超过下午上工的时间了，再给你们十分钟到操坪里集合，晚上晚半下小时下工。” “啊？大队长，你……”当个人吧！ 这么大一个瓜，都不给点时间让人回味吗？ “嗷……”有人嚎一嗓子，打着飞毛腿跑了出去，然后好些人跟着跑了。 村里很多男人夏天爱打赤膊，有些人鞋子都没穿。 光脚、光膀子可没法干活。 “昭丫头……” 王昭昭放飞的兴奋劲还没收，被陈长林整的这一出给整傻眼了，谢爱莲过来拎了她就走。 化身为被拎的小鸡崽的王昭昭：“……！“ …… 马上就会迎来一年最大的农忙——将熟了的稻收了，插好下季的秧苗，村里称这为‘双抢’。 为了双抢，生产队已经逐渐停了开荒大计，都是一些扫尾工作了。 于是，大队部对出工时间作出了调整，中午歇晌的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傍晚收工补回来。 下午社员们干活比平时有活力，聊着天嘛，干活没那么累，时间也过得快。 王昭昭莫名也干劲十足，上山捡了一捆柴回家后，又提个小桶出门，想抓点小河蟹炒辣椒吃。 她又绕道去了一趟王小梅家，和上山捡柴时一样，还是走了个空。 …… 第13章 顶嘴 运气不错，王昭昭一路上没遇着什么人，收获还不错，到家时看人都模糊了，已经在摆饭了。 “二姐姐，你怎么才回来？”王晶晶迎上来。 王卫国见她提着桶连忙来接，王保家则是凑过来看她捉没捉到螃蟹的。 “妈，晚上有螃蟹吃，你先别熄火。”王保家看了后，冲着厨房大喊。 “啊？”今天做饭的石海燕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们快点剥了拿进来。” 说完她就退回去了，嘴里又嘟囔，‘真是的，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晚饭是点着火把吃的，山村里树多柴多，煤油那玩意儿，谢爱莲卡得死死的，不到万不得已，是坚决不会用的。 吃完饭，各回各屋，洗洗睡觉，不缺柴也别浪费。 王昭昭洗潄花了些时间，回屋时刘山花已经躺下了，她将火把插在床头，爬上床，习惯性往枕头下一摸。 嗯？ 摸了个空！ 跳下床，将破枕头整个拿起来，她的本子和笔不见了！ 不愿意相信的王昭昭，把破草席也掀开…… “啊……” 她尖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那样的尖叫。 “……” 被王昭昭一声尖叫惊动，王大家全家都坐在堂屋里，不挤，但有点闷。 院子倒是开阔，但肯定会有邻居趴墙头看热闹。 王昭昭沉着小脸不说话，整个人被黑气包裹。 中午刘山花突然跑进屋跟她说王小梅她妈来了，她把本子和铅笔往枕头下一塞就跑出去了，下午大家都急着出工，她也直接去打猪草了，傍晚回来又去捉螃蟹，一直没进屋。 临睡前，她下意识往枕头下一摸，空了！ 然后，在草席下发现了被撕成碎片的本子，和折成三段的铅笔。 “刘山花，你这么恨我吗？你是不是发狠把我的本子撕碎，铅笔折断，还把它他们压到草席下？”王昭昭眯眼盯着垂着脑袋的刘山花。 刘山花摇头，“我没有！我没动你的本子和铅笔，你别乱冤枉人。”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昭昭，你不能这样随便怀疑人，不能因为她和你住一屋，就说是她干的啊。”张秀娥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有人进了我们屋，从枕头下翻出我的本子和铅笔，撕了本子，弄断笔，再放到草席下压着？” “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她？那就是你。” “什么？” 张秀娥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轻笑了一声，“你这孩子，气急了，逮谁指谁啊？” 王昭昭也笑，只是笑得嘲讽，“总是咱们咱们这一大家子里的一个，爷奶不可能，大伯一家不可能，三叔一家……三婶只是嘴巴坏，有点浑，爱幻想美事，用奇葩的小心眼计较，但不会耍心机玩阴招，保家像三婶，是有点浑的傻狍子，也不会是他，四叔就更不可能了……” “昭丫头，你这样说我，礼貌吗？”石海燕没有太生气，虽然感觉被王昭昭冒犯了，但王昭昭只怀疑张秀娥母女，这让她通体舒畅。 张秀娥一脸受伤，“昭昭，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爱耍心机玩阴招的人……” “嘁！张姨，别装了，你不累我看着烦。”王昭昭嗤笑着打断她。 晴天霹雳！ 张秀娥像是被雷打了一样，愣愣的看着王昭昭，然后，想笑一下没笑出来，一脸苦涩。 王昭昭差点为她精彩的表演喝彩，等哪天她会做一个‘小金人’送后妈。 “王昭昭！”突然，王二兵猛的站起来，怒斥王昭昭，“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一个本子一支铅笔吗？闹什么闹，耽误大家休息！” “呵……”王昭昭冷笑一声，甩给他一个白眼，“我还真就闹了，今天这事必须扯清楚！” 王二兵黑脸，走向王昭昭。 王昭昭身手敏捷的跳开，“王二兵，你可真厉害，继女一哭，后老婆一苦笑，你就心疼了？要打从来不管死活的亲生女儿了？” 被直呼其名，王二兵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那你最好能打死我，否则……” “行了！” 王大海一声怒吼。 谢爱莲横一眼王昭昭，“他是你爸，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样没大没小的，仔细我撕了你嘴。” 王昭昭瘪瘪嘴，没有顶嘴。 谢爱莲见王二兵还杵在那里没动，没好气的推他，“回去坐下！什么叫不就是一个本子一支铅笔？那不是钱买的吗？今天这事必须弄清楚，我看是谁这么下作……糟贱东西！” “就是，那都是钱买的，二哥怕是觉得反正不是用他的钱买的吧？”石海燕附和，顺便烂祸，“二哥，你不能因为刘山花是二嫂带来的女儿，就偏袒她，连怀疑都不能怀疑吧？” “三弟妹，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说这样的话？是想逼死我吗？”张秀娥带着哭腔，同时轻轻拉了拉王二兵，让他坐下。 石海燕冷哼一声，“昭丫头说得没错，二嫂，你别装了，看着怪烦的……” “你给老娘闭嘴！老实坐那，没叫你就别出声！”谢爱莲一个刀眼甩给石海燕。 说完，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王大海。 几十年的夫妻，王大海不是没脾气的……老王家的人，脾气在这十里八乡小有‘臭名’。 王方兵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没少挨揍，孩子大了，尤其最大的王方兵娶妻后，王大海就不太管事。 后来，出了陈美如和王方兵那档子事，事后王方兵被他吊起来抽了一顿死的，也是那一回后，他的精气神泄了，越发沉闷，只管干活。 上回石海燕抢了王卫国的鸡蛋汤喝，是这五年来王大海第一回火，这次是第二回…… 王大海拂开谢爱莲给他顺气的手，目光落在王昭昭身上，“昭丫头，你那样分析怀疑没用，说出去不能服人。” 他这样讲道理的语气，让气呼呼的王昭昭冷静了一些，“我们家院子不偏，大家又是集体制干活的，一查就知道 了……” 王昭昭越说越冷静，王二兵却更暴躁了，“就这点破事，你还想闹得全村都知道？” “嘁！” “……” 第14章 出事 王二兵气得一个倒仰，张秀娥连忙拉着他的手，让他别气，“要不……就算是山花做的，昭昭，我拿两毛钱给你，你明天去买两套本子和铅笔，行吗？” “然后你就在村里到处说我自己故意把本子和铅笔弄坏藏起来，冤枉你女儿，还在家里耍横？本子和铅笔加起来不过一毛钱，我逼你要了两毛钱？” “哇……，二嫂，难怪昭丫头说你会耍心机玩阴招，啧啧，太歹毒了。” 石海燕听了张秀娥的话，本来想说‘起码要一块钱’的，不想被王昭昭一声冷笑抢了先，听王昭昭说完，她的话也变了。 张秀娥看着王昭昭，一副想哭想生气但她忍着、她不能的样子。 王昭昭看着她爸，同情了他一秒，嗯，可别因为太心疼老婆，又被她这个孽女气狠了，一口气上不来，厥了过去。 “王、昭、昭！”王昭昭那个同情的眼神，王二兵恰好看到了，只觉得气血翻涌，直冲颅顶。 “我倒也才知道，我的爸爸原来是个爆脾气的人，哈！要保护老婆和继女嘛，男子汉气概拿出来了。”王昭昭说出来的话极之阴阳怪气，特刺人。 她发现，可能她内心深处，还是藏着一丝对王二兵和陈美如的恨意。 王二兵再次暴起，四处找称手的东西，要揍她。 “哎呀……！”王昭昭叹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刘山花不会其实并不姓刘，而是姓王吧？难道原来不是继女是亲女？” 那语气，那语调，那表情，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程度。 她自己都觉得欠揍。 “你闭嘴！”谢爱莲突然一掌挥过来。 砰！ 王昭昭没有躲，可万万没想到，谢爱莲竟用了那么大的劲，打在她肩膀上，竟然将她整个人掀了出去。 “啊……” 石海燕吓得大叫，其他人也吓得站了起来。 嘶…… 王昭昭痛得倒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额头，痛但没流血。 她摔出去，脑门对着长凳的角砸下去，关键时刻坐凳上的王四兵一把覆住凳角，一手抓了她的手臂往上提拉，虽然还了是不可避免的磕着了，到底没磕个血窟窿。 只是脑门上的痛和她四叔手背那块红，昭示着刚刚那一下有多重、多要命。 “二姐姐，二姐姐，你没事吧？哇……”王晶晶吓得大喊大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房的王晴晴也被吓着了，王晶晶一哭，她也跟着哇哇的哭。 王四兵想拎王昭昭起来，她却反一屁股坐到地上。 脑门上那阵强痛过了，她恍惚了一下，有种神魂要离体的感觉。 咕咚！ 她用力咽一口口水，想以此压住‘砰砰砰’狂跳像要从胸口蹿出来的小心脏。 不会又要死了吧？她这是什么短命鬼啊？上辈子只活到二十，这辈子竟然才十岁。 “昭丫头，你没事吧？”石海燕凑上来在王昭昭眼前挥着手喊她，见她没反应，轻轻摇了她一下。 “有事。头晕，想吐……”王昭昭双眼无神的回答。 脑门痛，脑子懵，环绕立体哭声还扎脑，难受！ “还不赶紧送卫生院？！”王大海吼道。 王四兵把王昭昭往背上一搭，背着她就冲了出去，王兴武一溜烟跑了出去，还叫王兴文，“哥，我去大队长家，你去牛棚等着……” 谢爱莲不乐意了，“去什么卫生院，村里有……” 王大海没好气的瞪她，“磕的是脑袋！磕傻了你养她一辈子？还不去拿十块钱给老三！” “……” 谢爱莲喉咙动了动，觉得十块钱是剜她的肉，却也不敢说了。 她刚刚是被王昭昭的话气狠了，下手失了轻重。 没敢拖拉，飞快的去里屋，拿了十块钱出来。 石海燕其实想说她去，瞥了眼王大海的脸色，实在没敢说出口。 “爸，还是我去吧，昭昭是女娃，老三、老四两个大男人……”眼见王三兵拿了钱往外走，张秀娥将差不多哄好了的王晶晶塞到刘山花。 王大海淡淡的说道，“老三、老四、兴文、兴武肯定不会是撕本子毁笔的人……你们就继续掰扯，什么时候掰扯清了，什么时候去睡，要是今天晚上掰扯不清，明天找大队长帮忙，把全村人都喊来，就像昭丫头说的，大家对一下，肯定能找出来的。” 他顿一下，“反正没什么好名声了，我不怕人看笑话。” “……” 众人一时间懵住了。 本来快步走的王三兵，打着飞毛腿跑了出去。 王二兵因为突然发变故，还站在角落里呢，他下意识的叫王大海，“爸，不就是……” “不就是只有一个本子一支铅笔，不过一毛钱的事……王二兵，你是又想说这句话是吗？我真怀疑，难道你妈从小就对你特别，用大粪喂大的你吗？” 王大海扫一眼堂屋里剩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房的人都没吭声，他倒不太怪，只是对陈美如有些心寒，这些年，和王昭昭有关的事，大小都不掺和，他只当是用心良苦，因为她开口，可能会让事情更复杂，可刚刚那一下，她竟然也无动于衷！ 不过，更令他心寒的，是王二兵。 还不如像陈美如，不管不问，心硬如铁……嗐！可不就是心硬如铁吗，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说的就是他王二兵。 “……”王二兵不服气，却也不敢往上顶了。 瞥一眼抱着王晶晶的刘山花，他呼一口重气回去坐下，“山花，你说说中午昭丫头跑出去之后到今天晚上睡觉前，你都做了些什么？” “二兵！”张秀娥惊叫。 “她说完，你也要说，我也要说。”王二兵除了怕王大海，也是烦了。 说起来，他也不是对刘山花多好，就是嫌烦，最先开口也是觉得王昭昭没事找事，烦！ 只是不想王昭昭完全不把他这个爸放在眼里，他就火大了。 王昭昭出事，他愣了一下，现在只觉得更烦躁，只想早点完事。 “……”张秀娥张了张嘴，就听王海燕说，“虽然昭丫头不怀疑我这个三婶，但我也说，我配合！” 张秀娥狠狠的瞪石海燕一眼，推刘山花一下，“那你就说吧！” 刘山花：“……！” 第15章 家丑不外扬 “怎么？见昭丫头磕到脑袋，你还没高兴完啊？”石海燕盯着刘山花，一脸嘲讽的问。 “我没有……” “石海燕，你别烂祸，给老娘闭嘴，到你说了再开口。” 刘山花的否认被谢爱莲的吼声淹没。 王昭昭会磕到脑袋，是谢爱莲动手造成的，她虽然不自责，但心有些虚。 “山花丫头，你说，是不是你做的？”突然，王大海叫刘山花，直接问她。 刘山花咬着嘴唇不说话。 王大海又说，“是就承认，老话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打你也不罚你，让你妈赔了本子和铅笔就行，如果不是就说不是，你只要说清楚下午你中午之后做了什么就行。” 刘山花松了咬着的唇，看了看王大海，又看了看其他在场的人…… 扑通！ 刘山花跪了。 …… 河边村生产大队赤脚大夫家的院门被敲响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动静。 门开打，王四兵背着王昭昭就往里走，“饼叔，麻烦给看看，磕着脑袋了。” 倒不是王四兵没听他爸的不去乡卫生院，是王昭昭被他背出来，走了没多远就说出来吹了下风，已经缓过来了人没事了，非不去乡卫生院了，还叫了王兴武，不要去找大队长找牛车了，去找王兴文叫回来。 王四兵拗不过，但也还是没直接背王昭昭回去，而是来了村里的卫生室。 赤脚大夫那也是大夫，好歹能给看一下。 王四兵径直冲往挂了块板的屋子冲，赤脚大夫拿着煤油灯跟在后面。 赤脚大夫姓谭，叫谭大饼，谭姓是河边村最小的姓，只有一行（房）人，也就是有一户姓谭的逃难到这，安顿下来，现在老头老太太死了，两个儿子分家，各自建房住开了，因为他们还在，而他们又是同一个爹的，在河边村，他们的儿孙们就是一行人。 谭大饼就是谭家在河边村的第三代，谭大饼的爷爷当初之所以能在河边村安家，就因为祖上曾是游方郎中，虽然没落了，总是比一般人多懂些皮毛。 “怎么磕这么重？”王四兵把王昭昭放在简易的四方桌上，谭大饼把煤油灯放在旁边一个木制的灯托上，过来看了一眼。 王昭昭不干农活，却也打猪草，捡柴，没晒成黑妞，但也不算白，她脑门上磕的那一下，肿起来了，又红又肿。 “起猛了，不小心磕着了……”王昭昭笑笑的回答，同时抬手去摸，一碰到，当即龇牙咧嘴，“嘶……” 真特么痛！ “那你起得可真猛！”谭大饼好笑的说一句，转身去挂着一块布帘的柜子上拿出来一只瓶子。 王昭昭见他打开瓶子，拿了根棉签往那瓶子里捅了捅，便主动仰头。 这是要给她上抹药呢，不知道是蓝药水还是紫药水…… 王兴武去牛棚喊回王兴文，路上碰到追着送钱的王三兵，他们便一起过来了，一进门，脑门顶着一砣紫的王昭昭冲他们咧嘴一笑。 “……” 王兴文上前，一手戳在她没上药水的半边脑门上，想推又忍住了，收手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还乐得出来。” “嘿嘿，没死就要笑。” “……” 不止王兴文，其他三个王家人一下就脸僵了。 王昭昭一挥手，浑不在意的说道，“唉呀，不就是起猛了，不小心磕了一下嘛，多大点事啊……啊，大饼叔，你等一下，我四叔当时给我挡了一下，你给看看，他的手是不是也肿了，要抹点药水啊？” “昭丫头……”王四兵想说不用，却也不想拂了王昭昭的意，心里也刺痛了一下。 这丫头特意又提了一句‘起猛了，不小心磕到头’，是说给王四兵他们听的。 家丑不外扬！ “我脑袋硬着呢，那一下可重。”王昭昭拉了王四兵的手往谭大饼面前抻。 谭大饼扫一眼王四兵的手，“红了一块，你家昭丫头有心，你就受了小丫头的好呗。” 王三兵和王兴文兄弟看着王昭昭，心情复杂。 王兴文甚至鼻头酸了一下，起猛了…… …… 夜不深，也不静。 除了有脚步声，还有虫鸣蛙叫，也有各院子里传出的鼾声、磨牙打屁声，甚至还有梦哭或梦歌。 王兴武推开虚掩的院门，王昭昭这次‘申请’自己走，总算是被放下来了。 堂屋里，除了两个小丫头睡着了，王卫国也歪歪扭扭，已经困得不行了。 见他们回来，王卫国一个激灵猛的惊醒，跳下地迎上来，“昭姐姐，你没事了吧？” “没事。”王昭昭拍拍他。 石海燕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去乡卫生院吗？” “嗯，昭丫头不去。”王三兵到她旁边坐下，顺手把王卫国拉过去。 既然都没睡，今晚的‘官司’肯定要闹明白……哦，王三兵又起身，“妈，大饼叔给昭丫头和老四都抹了药，又用个小瓶倒了一点紫药水给昭丫头，一起算五毛钱，这十块他找不开，让明天给送五毛钱去……” 谢爱莲接了钱，没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王昭昭那紫一砣的脑门。 石海燕心里像蚂蚁啃一样难受，那可是十块钱啊，都到了他男人手里了，咋还要还回去呢？要是不用还回去了该有多好。 不看了，还是来说点开心的吧，“昭丫头，刘山花已经承认啦，就是她干的，她妈承诺赔你一块钱……” 石海燕话没说完，刘山花就已经走到了王昭昭面前，“昭昭，对不起，是我……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也不知道怎么的了……醒过神来时你的本子已经被撕碎了，铅笔也折断了……我、我当时太害怕了……” 完着，她还抽了自己一耳光。 王昭昭盯着她看，而后轻笑一声，“你不知道怎么的了？我却知道。刘山花，你嫉恨我！明明你比我大不了几天，可你却总要替你妈干家务，还要跟着干农活，而我却不用，对吧？” “没有……”刘山花拼命摇头。 王昭昭哼笑一声，也摇头…… 第16章 真狠呐 “你可真像你妈！有就有，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是比我大几天，也是比我多干了很多活啊……哼！” 王昭昭冷笑一声，低头去看刘山花垂头遮掩不见的表情，“所以，你那样做，嫉恨我只是一方面，你更怨恨你妈吧？” “同一个屋住了几年，虽然我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你知道我是有脾气的，呵呵，老王家脾气冲，可是有口碑保证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肯定会闹的，你也知道你妈会站在你这边，毕竟，你妈总觉得自己是带着拖油瓶再嫁的寡妇，特别在意别人的眼光，特别在意名声。” “你甚至都算计到了，我爸、你继父肯定会因为我闹，你妈装，而对我发脾气，而我也会更不爽顶撞他，而最后，肯定是你不得不站出来承认是你干的，你妈也只得咬碎牙往肚里吞，掏钱来赔，对吗？” 刘山花脖子都要摇断了，嘴里一直重复：“不是的，我没有……不是的，我没有……” 王昭昭瞥一眼张秀娥和王二兵精彩的脸色，极之不屑的嗤笑一声，照着刘山花就是一脚。 刘山花倒地，自己没叫，旁边倒是一片惊呼。 在一片惊呼声中，刘山花要爬起来，刘兴武猛的蹿出来，一脚踩在她肩上，痛得她大叫，“啊……” “兴武……”王方兵喊王兴武，王兴武回头，脚却没松开。 王昭昭左手捂着眼睛擦一把，“二哥，鞋脏了。” 王兴武：“……！” 他哼笑一声，抬脚，随手拍了拍，回去坐下。 “张姨，一块钱，谢谢。”王昭昭露一个‘无齿’的笑，对张秀娥伸出手，公然讨要。 张秀娥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去拿。” 王昭昭收手负在身后，含笑点头。 “二嫂当年收了二百块钱才进的门，总不会都给了娘家吧？不然平时身上一块钱都不带吗？”石海燕的嘴永远不死。 “你闭嘴吧。”王老三心累的拽她一下。 “哼！”石海燕冷哼一声表达不爽。 反正她想说的说了，就先收嘴了，主要是怕惹到王大海。 张秀娥似是没听到石海燕的话，径直走了出去，但如果看到她互扣在胸前的双手，就知道她有多生气。 贱人！ 都是贱人！ 石海燕是贱人！王昭昭也是！刘山花……当初生下她时，就该溺死在尿桶里！ “昭昭，张姨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是张姨没本事，没教好你山花姐……”张秀娥回来，递一块钱给王昭昭。 说着话，她狠狠的瞪一眼已经爬起来的刘山花，才又继续，“今天这事，你受了气、受了委屈，还伤了脑袋，这两块钱，一块是赔的，一块是补偿……” “张姨，委不委屈的，这事都过了，你放心，家丑不可外扬……这点事我还是懂的。”王昭昭会客气吗？当然！ 多得了一块钱，她知道该说什么。 张秀娥僵硬的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就听从来不声不响的王四兵突然开口，“你个小丫头这么懂事干嘛？家丑不可外扬……你懂有什么用？得这一屋子的人都懂才行。” 懂你们去死！ 张秀娥脸差点没挂住。 我主动多拿一块钱出来，你们的狗眼都瞧见了吗？ “四叔，我们管不了别人，做好自己就行了，嘴嘛，人人都有的……无所谓啦。”王昭昭一边收了钱，过去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去买个桔子罐头，咱俩一人一半喝了，我补脑门，你补手。” 王四兵乐了，“我该说你抠门还是大手大脚哦？要说抠门吧，还舍得买罐头。要说大方吧，你倒是买两个啊。” “两个是不可能买两个的，分你半罐也只有肉，汤是不给的。” “行！你就是个抠丫头。” “我不骄傲。” “……” 王昭昭还贫上了，王四兵被逗乐了，张秀娥气的青筋直跳。 偏偏这时候谢爱莲还插一句，“行了！我拿一块钱，昭丫头你明天去还了谭大饼那的五毛钱，剩五毛正好买两个罐头，你们一人吃一个。” 那一下重手，她是有些……就……有一丝自责吧。 王昭昭：“谢谢奶。” 谢爱莲摆手，瞥一眼王大海，是不是让大家散了？天不早了，火把都烧掉两个了。 王大海鼻吼重重的呼一下，眼神在堂屋里扫了一圈，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梗着脖子，有人垂头。 王昭昭是梗脖子的。 “昭丫头，你想读书吗？”王大海问。 “想。” “嗯。” 王昭昭毫不犹豫的点头，王大海也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爷孙俩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一个没追问能不能，一个没有说能不能。 这不怎么熟的爷孙俩是淡定，其他人可都不淡定了。 “想什么读书啊？饭都吃不饱。”谢爱莲第一个开口。 “就是啊，一个女娃……家里男娃都没读书呢。”石海燕立马跟上。 张秀娥张了张嘴，想到自己是当后妈的，就看了王二兵一眼。 王二兵起身往外走，“好晚了，都去睡了吧，做梦去！” 张秀娥对王大海和谢爱莲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走了。 “都回去睡觉吧。”王大海对还没走的人说。 刘山花第一个站起来，低着脑袋，跑了出去。 王方兵和陈美如同时起身，王方兵叫了文、武两兄弟离开，王三兵抱着王卫国，拉走磨蹭不动的石海燕，王保家今晚吓着了，有点蔫。 “爷、奶，你们也早点睡。”王昭昭没事人一样的打招了声招呼，便也走了。 王四兵拖拖拉拉的没走，抬眼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他爸，无端端的笑了一声。 谢爱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高高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最后却是轻轻落下。 王四兵无语，“妈，你打我干嘛？你还挺疼你老儿子我，都舍不得下重手……可你对你孙女下手可真狠呐。” 谢爱莲：“……！” 这蠢儿子其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第17章 打架 谢爱莲一梗脖子，“我还不是被她气狠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那丫头那么犟，那么能气人。” 想到今晚王昭昭气王二兵那样，她就想叹气。 平时不显，原来老二父女俩关系都不能只说不亲了，莫不是有仇吧？ “行了！去睡吧。”王大海赶人。 王四兵挠了挠头，“爸，你……你不会想送昭丫头去读书吧？” “你觉得呢？”王大海不答反问，更像在说：你想多了，不可能！ “……唉。”王四兵叹了口气，觉不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就表个态吧，“爸，如果你真的送昭丫头去读书，我不会反对……嗷……” 谢爱莲又抓着他的手臂打，这一下，是实打实的。 还没好气的数落，“你不反对！她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你给老娘老实点，别你爸随便问一句你就跟着在中间拱来拱去！” 越说越来气，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一把年纪了，给你相看又不乐意，你倒是自己找一个啊，等年前还没定下来，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二十来岁的人了……” “妈，妈，妈……”王四兵头大，连忙举手讨饶，“太晚了，饶你儿子一命吧，挺尸去了。” 快跑！ 谢爱莲看着他像傻狗子一样蹿出去的背影，好气又好笑。 回头，见王大海还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用力呼了口气，“老头子，你不会真的想送昭丫头去读书吧？” “……”王大海沉默。 “不是！你抽哪门子的疯啊？”谢爱莲表示特别的不理解，知道问不来，干脆抬手往后一挥，“反正！我不同意。” 王大海瞥她一眼，他也不问这老婆子同不同意啊。 一场风波，好像随着王昭昭脑门上紫药水的淡化，消于无形了。 终于，河边村生产大队的双抢大战打响了。 一声锣响，早就接到通知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去了晒谷场，乌泱泱的。 大队长陈长林挑着几个人名点，不用想，这些人是‘问题社员’，这次双抢被重点照顾对象。 小孩们都跟着去凑热闹，王昭昭也合群的也去了。 场外的小孩不少，都凑到一起了，总会有孩子王，也从来不少显眼包。 王昭昭和王小梅挨着坐在一块石头上，安静的当观众。 “啊……”突然，王小梅被人推了一下。 被撞一下，王昭昭一个不稳，身子歪了出去，还好反应快，右脚用力踩地，自己稳住了，还扶了一把王小梅。 “周小强，你要死啊？”吓了一跳，王小梅恼火的反手把推他的人推了出去。 “哎哟……”陈小强夸张的大叫着躲开，嬉皮笑脸的说道，“推不到……” 王小梅没好气的横他一眼，拉着王昭昭走开。 陈小强上前拉她一把，“先别走啊，我是好奇想问你……王小梅，你真的不跟你妈去城里啊？” “关你什么事？！”王小梅甩他一个白眼。 “怎么不关我事呢？我们几个打了赌……”陈小强继续嬉皮笑脸，“赌一颗玻璃弹珠呢。” “……！” 王小梅猛地就爆发了，松开挽着王昭昭的手，冲过去就是一拳。 呃。 她的小姐妹……以为是只兔子，其实是老虎？ 就在她傻眼的那一下，其他小孩‘轰’的一下就围了过来，开始起哄了。 “啊，打起来了。” “陈小强加油啊，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打王小梅一个小丫头子还打不赢啊？” “王小梅加油，打死陈小强，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不能输。” “……” 王昭昭听得嘴角直抽抽，都是十来岁的小毛孩，什么男子汉大夫，妇女能顶半天哦？！ “别打了……”她上前，试图叫停俩毛孩子。 声音被淹没，自己都听不清，脑子一抽，冲上去拉架。 “啊……” 冲上去的王昭昭被陈小强打了一拳，痛叫一声，火也大了，还拉个屁的架，直接二打一，把陈小强揍趴下了完事。 立马就有小孩大叫，“诶……，干嘛呀？王昭昭，你怎么能去帮忙呢？二打一，不公平！” 他也实在，叫声都没落，直接冲上来，二打二，公平了！ “陈二狗，你干什么？你干嘛打我昭昭姐？”王卫国本来没在这玩，听着动静跑过来，正好看到以公平之名参架的陈二狗冲上去要打王昭昭，火箭炮一样的冲上来，直接一个飞踹。 “王卫国，你敢打我弟……” “陈大狗，你敢打我弟……” “……” “你们姓陈的……” “姓王的，老子打死你……” “……” 混战。 莫名其妙的，就发展成了河边村小孩们之间的一场混战，叫骂声、哭声，把山窝窝里的河边掀翻了。 更绝对的是，都那样了，还无形中形成了王、陈两姓的阵营。 晒谷场里的大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麻了。 有宝贝自家孙子的婆子急得想往前冲，还好被陈长林制止了，否则，极有可能发展为王、陈两姓的大战。 陈长林脸黑成了炭，一声震天怒吼，“都住手！” 都住手…… 都住手…… 住手…… 手…… 一点都不夸张，他的吼声在河边村回荡了好几圈，打成一团的毛孩子们是随着他的吼声逐渐消散，停下来的。 几个中年骨干连忙上前，从最中心将小毛孩隔开。 王昭昭张嘴喘着粗气，顺手将乱垂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捋了捋。 上回那小瓶紫药水还剩了点…… 呃。 可能勉强够她用，加上王保家和王卫国……再买一瓶都勉强。 他们今天怕是有‘竹笋炒肉吃’，四毛五分钱一包的盐，还换不来一瓶紫药水呢。 “卫国，你没事吧？”在好些个婆子抱着自家孙子‘宝啊’‘肉啊’的叫时，王昭昭拉着王卫国，挤一下王保家，往边上退。 王小梅是两个大一岁的堂哥，把她护在后面，谢小凤和谢爱莲是一挂的，不会喊宝喊肉。 “我没事，我厉害着呢。”王卫国挥着小拳头，一脸小骄傲。 王昭昭笑一声，抬手戳一下他肿了的右脸，痛得他‘嗷’了一嗓子。 第18章 歪理 “要是奶揍人了，给你个糖吃。”王昭昭哥俩好的揽住他的小肩膀，顿了一下，在王保家开口前，对他说，“保家也给一颗。” “嘿嘿，好。”王保家笑成傻刨子。 王兴文和王兴武挤了过来，他们因为是要参与双抢的，所以是在围墙里面，参加动员大会。 才说上两句话，陈长林已经控下场面，问怎么回事了。 陈小强跳起来吱哇乱叫，说是王小梅先动的手，王昭昭帮王小梅一起打他。 其他毛孩子也一通嚷嚷，感觉像一群找不到河的鸭子，嘎嘎嘎的吵死个人。 陈长林扫视一圈，小鸭们声音逐渐小下来，“小梅丫头，昭丫头，你们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大伯，就是我说的那样……” “你闭嘴，人家疯了，无缘无故打你？” 陈长林瞪陈小强，无比的嫌弃，该说不说，抛开封建老思想，在村里干活需要劳动力来说，这货真不如那两个女娃。 王小梅咬着嘴唇，王昭昭就说，“我和小梅好端端的坐在那，陈小强突然跑来推小梅，害得她把我撞了出去，差点摔一跤。 我不想搭理他，要走开了，陈小强却不让，说他和别人用‘小梅会不会跟她妈进城’打赌，赌一颗弹珠，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可讨嫌了。 小梅被惹毛了，俩人就打起来了，我想喊住手，可是大家都围上来起哄，他们根本听不到，我一急就想上去拉架，陈小强却二话不说就打我，那我……我就打他咯。 其实，除了陈小强先挑事，还要怪陈二狗，跟他屁关系没有，说什么我和小梅二打一，不公平，硬来插一脚，完全是找架打，然后就乱套了。” “怎么就乱套了？那也只是你们四个人打架啊。” “那陈二狗无缘无故来打我，我家卫国正好看到了，还能让他欺负自家姐姐吗？” “……所以这样一个带一个，大家打成一锅粥了？” “对呀！” “……” 陈长林满腹心思都在双抢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做出处理。 罚陈小强捡五十斤牛粪，陈二狗捡三十斤，其他参加打架的，除王昭昭和王小梅外，都捡二十斤…… 然而，陈小强那个亲侄孙刚要跳，王昭昭就不乐意了，“大队长，为什么除了我和小梅，其他人都捡二十斤啊？” “你想和他们有难同当？” “那没有！” 王昭昭回答的可快了，生怕慢一点，陈长林就定了。 陈长林被逗乐了，“那你是有什么歪理了，说说看，说得通，歪理我也认。” 王昭昭心里谢谢他。 “首先，我和小梅最无辜，这是肯定的。”这个必须摆前面。 “然后，我觉得我弟弟保家、卫国都无辜，小梅她两个堂哥也无辜……嗯，我们王家的小孩都无辜，陈家的……我不管，要他们自己证明。” 就只捞自家两堂弟，好像不合适，于是想多捞两上，想想还是不合适，就干脆老王家的毛孩都捞，反正架也打了，就别谈什么和谐了，这样日后老陈家的小孩要是敢欺负她，老王家的小孩就会帮她，嗯，虽然平时也是会帮啦，但肯定还是不同的。 她那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小骚动：陈家妇不满，王家妇声援。 陈长林对王昭昭印象不错，在耐心上稍微有所体现，“你先说说保家和卫国怎么就无辜了？” “我是女娃，卫国护姐，值得表扬！陈二狗比卫国大，陈大狗却又硬是插一脚，那保家能不保护卫国？” “我家二狗比王卫国大怎么啦？他打架，他哥大狗去帮他，又什么错？” 王昭昭的话音刚落，狗他奶立即就不满的叫出来，还不止呢，“还有，要说错，所有打架的小孩都有错，包括王小梅和王昭昭……是王小梅先动手的，王昭昭肯定是拉偏架，陈小强才会打她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 “放你娘的臭洋屁！” 谢小凤和谢爱莲同时跳出来，那架式，吓得陈二狗他奶缩了一下脖子。 她们是讲道理的，大队长陈长林在处理，她们不会乱开口，但有人开口了，她们就必须出来护犊子了。 “俩个小丫头在一旁呆的好好的，要是不招惹，她们可不会像你们……肉啊……宝的玩意，主动惹事，更别说动手了。”谢小凤先说的，中间还阴阳怪气了一些人。 “我家昭丫头最是老实稳重的孩子。”谢爱莲说的可直接了，“还有保家、卫国他们，如果看到别人欺负自家姐姐或妹妹，不帮忙，老娘会打断他们的腿！” “……” 陈二狗他奶，你说打断腿，干嘛要撸衣袖啊？ 村妇婆子老实、软弱的有，但不多，大多有两把刷子，谢小凤和谢爱莲虽然不是最泼辣最厉害的，但也掉不出第二梯队。 打一个，她不怕，俩个就多了…… 在她一犹豫间，陈长林见缝插针，“关于王昭昭的歪理，还有没有不服的，也可以出来讲道理。” 本来有，现在……她们再考虑一下。 倒不是都怕谢小凤和谢爱莲，主要是陈长林的态度，她们有点吃不准。 泼妇不代表无脑，相反，其实她们精着呢。 明天就开始一年最忙的双抢了，这时候可不能得罪生产队长，人家不搞什么公报私仇，就分活的时候，分你一块烂泥地的，或者山上最高最远的，你能怎么样？还想挑活吗？哼！ 王昭昭眼珠转了转，举手发言，“我觉得我的逻辑没问题……当然如果有人要是撒泼硬耍赖，就另说，大队长，您觉得呢？” 一激动，连您字都出来了。 他们这里可不像上辈子的北方，说话都您啊您的。 陈长林笑一声，点点头，“是能说得通。” “谢谢大队长。” “……” 陈长林瞧王昭昭那嘿嘿笑的样子，突然就觉得眼睛痛了。 一转头，看到王向东想笑不笑的样子，他牙也痛了。 暗哼一声，“那我就宣布了，罚陈小强捡五十斤牛粪，陈二狗捡三十斤，其他参加打架的，除了王昭昭和王小梅的堂兄弟，都罚捡五斤牛粪！” “凭什么呀？”二狗奶不服。 “大伯……”陈小强也不服。 “……” 第19章 心塞 有一些人是只要不觉得吃了大亏，是绝对不会当出头鸟的，只在有出头鸟时跟着起哄。 而那些自家没有孩子参与打架的人，就觉得陈长林先前的处理没错，改了也没毛病，反正与他们无关！ 反倒是那些户散姓人家，他们觉得陈长林最后的决定特别公正。 他们觉得王昭昭说的不是歪理，是正理，陈小强挑的事，后来升级到打群架也是陈二狗闹的，最主要的是，陈长林也没有真的免了所有王家小孩的罚，而是其他所有小孩都减到五斤，这是对他们打架的处罚。 他们服气！ 王昭昭也服气，不愧是能当生产大队长的人，佩服！ 这样一来，除了陈小强和陈二狗他奶，大家都满意。 陈长林拿出大队长的威严，大手一挥，“散会！明天一早，鸡叫就起床，趁着太阳没出来，多干一些。” 说完，一把揪住陈小强的耳朵，拽着他走了。 “啊……疼疼疼……”陈小强呲哇乱叫的被提溜了出去。 看着他们走出人群，王昭昭莫名眼神跳了跳。 “昭姐姐，你真厉害。” 二狗奶不满的呼了口气，狠狠的瞪谢小凤和谢爱莲一眼，象征性的打了陈二狗一下，“让你没脑子，人家王家两丫头打老陈家一个男娃，你有什么好去帮忙的，蠢得死……走了！” “……” 这话可真有水平，懂的都懂，然而，这时候也不可能说什么，而她家孙子没懂她的意思，完全不会接茬，只厚脸皮的嘿嘿笑，“捡牛粪嘛，小意思。” 他真心觉得这个惩罚不算重，玩一样。 至于有定量嘛……问题不大。 二狗奶：“……！” 心塞。 “都散了吧，啊。”副队长王向东心情很好，都要走了，又停下来，悠悠的说了一句，“既然大队长已经罚了，你们回去就打孩子了，要教育也别动手，讲道理嘛，啊。” “……” 有没有人敢呸他一口痰啊？ 陈家人一些人觉得，王向东是在阴阳他们，心里窝火，拽着自家孩子就走了。 …… 双抢开始了。 凌晨四点不到，河边村生产大队就有了一些动静。 作为大队长的陈长林顶着冰凉的晨风出门，顺路喊了一声王向东，等他们人齐，鸡也叫了。 不算是开会，就大家坐在一起说话，等天毛毛亮了，陈长林一看表，四点半了。 “铛！” “铛铛铛……” 一声震天锣响，接着就是一阵紧凑的锣声。 这很难不醒。 王昭昭一个翻身坐起来，人还是懵的，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人一点一点的‘活’过来了。 好吵！ 四面环山的村子，有种被抬起来了的感觉，锣声震耳，鸡鸭也叫了，猪也叫了，各种起床、开门的动静，绝对不会少是吆喝、叫骂声。 在王昭昭彻底醒神时，刘山花已经起床飞快的收拾好，拉门出去了。 自从上次的事后，她们就没再说过话了，两个人也不尴尬，至少表面上是那样。 刘山花那样搞事，王昭昭只是有点意外，但事后，更让她对刘山花刮目相看。 随母嫁来，又没有改姓，本来和这个家里的关系就差了两层，老实说，在这个年代背景下，或者抛开年代背景，王昭昭觉得，她奶谢爱莲同志和他们老王家都不算亏待刘山花。 首先，没有人欺负。 其次，继父待她比对亲生女儿更好。 本来就和这个家里差了一层关系，因为赔了钱，张秀娥对她用了恶视的态度，她却没有比以前更讨好，也没有借机展露獠牙，更没有破罐子破摔，就一如往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态超强的。 全村老小齐上阵，妇女老人割稻子，一把一把的放好，男人踩打谷机或出谷挑担，大孩子负责递稻子，男人踩打谷机或出谷挑担。 像王昭昭他们这些小孩就去田里跟着捡稻穗，是可以拿去大队部稳重算工分的，但一般都会藏着带回家。 这种事，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过分，是不会较真的。 如果谁找到老鼠洞，那就必须上报，是可以奖励工分的。 王昭昭在捡稻穗的行列里，说实话，收获不咋地，村里那么多小孩呢，很容易就拉帮结派，甚至可以因为抢东西而动手打架。 王昭昭没在捡稻穗的小孩一列，她得打猪草，双抢是要抢，但猪也还得喂啊。 这天，她背着一篮猪草和一小捆柴回家，发现院门开着，一脚跨进门，就被一个齐耳短发，身穿碎花短袖衫的女子堵住了。 “哟，这是昭丫头吧，你这出去一上午，就打这么一点猪草……还挺有心机，知道背这么一小捆柴装样子。” 不止话说得难听，还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王昭昭。 王昭昭皱眉，这谁啊？ “二姐姐，你回来啦……”坐在二房门槛上的王晶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王昭昭还挺懂礼貌的，没对那大婶甩脸子，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绕了过去。 周小琴一脸莫名，有些眼巴巴的看着王昭昭越过她，将一捆柴放到灶屋的窗下，转身又去井边，放下背着的竹篮子。 王晶晶一直屁颠屁颠的跟在王昭昭身后。 “这个老婶子是谁啊？怎么在咱们家？”王昭昭舀了一勺井水，牛饮了一大口后，才问王晶晶。 “这是我表姨，妈刚刚领回来的。”王晶晶一听王昭昭问她话，小眼睛立马就亮了。 她二姐姐平时太不爱搭理她了，要不是也不怎么搭理她三姐，她真的会伤心死了。 不过，还是很伤心的……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谁是老婶子？瞎了你的狗眼，我才十八岁，是黄花大闺女，以后还可能是你们四婶。”那边头的周小琴突然大叫一声，冲了过来。 王昭昭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大碎花欲拽她的手，给了她一记冷眼，转身就往外跑。 “……”什么意思啊？ 周小琴没反应过来，倒是王晶晶反应快，追着跑了出去，奈何腿太短，等她追到门口，王昭昭已经打着飞毛腿跑出去，影子都快没了。 第20章 我反应快 “二姐姐……”王晶晶无力的喊一声，他们家的木门槛有些高，她跨出一条腿，绊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门槛上。 算了，不追了。 女人也跟着过来，往外瞟了一眼，“你这二姐姐什么毛病啊？” “不许你说我二姐姐！表姨，你干什么要凶我二姐姐啊？”王晶晶生气的大叫。 恰巧这时去茅房的张秀娥出来了，一边去舀水喝，一边顺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妈，我不喜欢表姨，她欺负我二姐姐。”王晶晶嘟嘴告状。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二姐姐了？” “王昭昭回来了？人呢？” 女人和张秀娥同时问道。 王晶晶气呼呼冷哼一声，一双手短手抱胸。 张秀娥连忙问自家表妹，“小琴，怎么回事啊？王昭昭人呢？” …… 另一头，王昭昭跑出去，撒丫子往田垅间跑。 “奶……奶……”边跑嘴里还大声嚷嚷。 王昭昭一路嚷嚷，在田垅间干活的人虽然手上的动作没停，但八卦之心都已经支棱起来了。 “奶……” “叫魂啊？”谢爱莲早就听到了，但等王昭昭到跟前了才抬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不是啊奶，我这是吓到了。”王昭昭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她就是一个没满十岁的黄毛丫头，咋呼是正常的，“我刚刚从山里回来，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就有一个穿碎花短衬衣的大婶，堵着我的路，对我就是一顿呲，还说她十八岁，是来给我当四婶的。” “什么？”谢爱莲大叫。 “我就看她一眼，她还要打人，我就赶紧跑出来了。”经过五年的成长，王昭昭演一个害怕可怜，已经勉强可看了。 谢爱莲早就已经扭头四看过了，张秀娥没在！ “妈，二嫂说回去拉尿一直没回来。”石海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有热闹哪能少得了她呢。 这时候，她的脑子超级灵光。 这么些年和王昭昭‘斗智斗勇’，她绝对是全家最了解王昭昭的。 王昭昭不会无缘无故乱咬人，也不大会说谎…… “妈，二嫂难道是想把她表妹说给老四？这事她和你提过吗？” “提个屁！” 谢爱莲火大，已经上了田埂，脚上有泥，她顾不上洗，干脆鞋也不穿了，往家跑去。 石海燕没直接跟上去，先是问了王昭昭一句，“昭丫头，你没被她打着吧？” “没有。”王昭昭摇头，“我反应快，跑了。” “那就好。”这个石海燕太知道了，她就是问一句便宜话。 因为，她知道陈美如那个闷葫芦不会关心王昭昭，就算在外面，也装都不会装一下的。 她就是顺手表现一下，恶心一下陈美如，就算陈美如木头一样没感觉，她自己心里也能爽一下。 果然，在另一块水稻田干活的陈美如默默的走过来了，屁都没一个，直接去追老太太了。 在农村，就算上一秒在婆媳大战，下一秒不管哪一方和外人发生冲突了，都会统一战线。 尤其是婆婆和别人干起来了，儿媳是一定要去帮忙的。 不能说全部，九成以上吧。 而男人、儿子，一般不会随便往上凑，因为一旦男人插手，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这也是很多人家要生儿子甚至多生儿子。 男性，不仅代表劳动力，也代表战斗力，甚至延伸到姓氏同族的问题。 石海燕自然不会落后陈美如很多，她想着王昭昭一起，王昭昭拒绝了，“三婶，你先回去，别让咱奶吃亏了，我去找四叔……” 说完，一溜烟跑了。 王昭昭闹一这出，当然不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行为…… 不对！ 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行为，那女人的品性，配不上她四叔王四兵同志。 俗话说，皇帝重长子，百姓疼幺儿嘛。 在他们家里，王大海重长子，谢爱莲疼幺儿。 不过王大海基本不管事，而且表现也不明显，不像谢爱莲，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是先紧着王四兵，也不用干什么活。 小时候，别的小孩上山玩都会顺手带点柴回去，王四兵不用，家务活就用不着他了，就连下地干活他都比村里比同龄人晚了两三年。 好在也没养成什么游手好闲的性子，只不过不像老大、老三那么老实肯干……嗯，老二又是个例外。 王二兵也不是不老实、不能干，只是相对来说要差了一些…… 呃。 王昭昭也不排除自己带了有色眼镜，反正，她是觉得，她爸是她爷奶四个儿子里面最差的一个，人品、脾气都差。 也可能是受了五年那事的影响？ “四叔……” 王昭昭找到在踩打谷机的王四兵，“王晶晶她妈打着你的主意呢，想把她表妹塞给你。” “那也是你妈。”王四兵头也没抬，不痛不痒的提醒。 打谷机被踩得‘呜呜’响，会带起泥水，他裤腿挽到了膝盖以上，身上很多泥点子。 “呵呵。”王昭昭回他两声干笑。 王四兵也不在意，他就是做做样子，毕竟这是在外面。 他真实的想法是，后妈，对孩子又不好，干嘛非要按着孩子的脑袋让她叫妈哦？ “长得很丑吗？”这一回，王四兵抬头看了王昭昭一眼。 “四叔，想不到你还是个颜……呃，喜欢看脸的。”听王四兵一句，王昭昭一下就乐了，差点连颜狗两个字都出来了。 “我只是好奇是不是很丑，你这么讨厌她，是不是除了性子不行，长相在你眼里也太差了。” “……！” 王昭昭撇了撇嘴，她四叔什么时候看穿她颜狗属性的？！ “我都没能仔细看她，才一只脚跨进院门，她就风一样的过来，堵了我的路，哔哔我不好，我上山挖野菜顺手带一小捆柴，她都说成我耍小心机，神经病！” 这是在外面，王四兵无奈的提醒她，“你奶回去把人赶走就行了……一会我拿一毛钱给你，买糖吃。” 王昭昭：“……！” “四叔，你看你，你侄女我帮你也不是为了想吃糖。”说归说，她眼睛都笑弯了。 一毛钱给到她，买不买糖吃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第21章 就是欠 王昭昭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她的第一桶金她三婶赔给她的两块钱，还有每年的压岁钱，每年爷奶各给两分，加起来也有两毛了，两个姑姑每年也会给几个几分一毛的…… 嘿嘿，加上今天这一块，正好三块了！ 唉…… 王昭昭暗暗叹气。 “干嘛呢？”王四兵好笑的问，“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王昭昭抿一下唇，笑着站了起来，“四叔，你加油干活，我先回去了，看戏去。”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她叹气，是因为她小心翼翼存下来的三块钱，够交三期学费了，可她不能读书的原因，钱是一大问题，但最主要的还是得大人点头同意。 …… 王大海家的院子里，张秀娥戳着周小琴的脑袋骂她是猪脑子，周小琴还不服呢，张秀娥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拽着她就往外拖…… 呃。 谢爱莲一脚泥的出现。 “妈……”张秀娥讪讪的叫一声，眼神闪了闪，问道，“妈你也是回来上茅厕的吗？” 她就知道，王昭昭那个贱皮子跑出去，是去田里嚷嚷了。 当了五年便宜母女，张秀娥对王昭昭也相当了解了，对王昭昭采取尽量无视的态度，那也是不断试错后得的结论。 那丫头自己有一套小九九，不好拿捏。 也就石海燕那个只有嘴没有脑子的蠢妇，才一直不死心。 “听说你表妹来了，还是来当老四媳妇的……”谢爱莲一脸皮笑肉不笑。 张秀娥头皮麻了麻，狠狠的瞪周小琴一眼，连忙打断道，“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来当老四媳妇啊？” 这事她不算完全无辜，但周小琴确实不是她叫来的。 不过，周小琴和他们的家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是知道的。 一个寡妇带个拖油瓶还嫁了两百块钱这事，哪一年初二回去，几个姨和舅母不羡慕说上一回？她自己也会跟着有些飘，吹牛自己平时过得有多好多好，又能拿捏王二兵…… “婶子，我叫周小琴，是晶丫头的表姨，今年十八岁了……唔……”周小琴扯出一个自认为无比乖巧可人的笑，迎着谢爱莲就过去了，张秀娥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 “妈，这是我表妹周小琴，想晶丫头了，就拿了几个鸡蛋来看看她，现在看完了，要走了。”张秀娥讪笑连连的对对谢爱莲说道，也没望了用眼神警告周小琴。 “唔唔……” 张秀娥也是下了狠手，任周小琴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那晶丫头她姨有心了。”谢爱莲淡淡的说道。 “……”张秀娥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强行拖着周小琴出去了，心里在滴水，她好不容易藏了十来个鸡蛋，打算哪天找个机会送回娘家的，这下好了，不得不拿出来填坑了。 “姐，你干嘛呀？”被张秀娥强行拽着出了院门，周小琴生气的甩开她。 怎么回事嘛？不是说好了让她来相看王四兵的吗？ 她也不傻，瞧着张秀娥刚刚的表现，相看这事，老王家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呢。 “根本没有相看这回事，你是骗我妈的？”她猛的一把拽住张秀娥，生气的问她。 张秀娥一把拽开她，“什么相看不相看？我什么时候骗你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来相看了？” 不给周小琴反应的机会，张秀娥拖着她就往村外走，嘴上还说着，上赶子的肉不香，你想趁着双抢来帮着干活吗？那就不值钱了…… 一边说一边强行将人送出村了。 那个插曲，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过这段时间张秀娥回家干家务积极了很多，没有都甩给刘山花一人。 热火朝天的二十天，每天鸡叫就出门干活，到九点左右就下工了，下午四点再去，干到晚上八点，避开酷热，否则人吃不消。 等双抢结束，不是只是人，连牛都累瘦了，娃子们一个个都像挖煤出来的。 大队部给大家放了三天假，但除了二流子、懒汉，没几个大人会真正闲着，上山捡柴、收拾自留地，实在累狠了动不得，那也在家搓草绳。 王昭昭也闲不住，主要是在家呆着还不如出去自在，睡的床都是和刘山花共的。 她带着王卫国往村尾的河往里走，看能不能捞点河虾或抓点螃蟹来加餐…… 一不小心在水里照着自己，她都惊呆了，黑了也瘦了，显得脑袋好大，妥妥的非洲难民形象。 “昭姐姐，你怎么啦？”王卫国喊了她几声，没得到回应，就跑过来拉了她一下。 “想吃河虾炒韭菜，想得眼睛都流口水了。”王昭昭抹一把泪，瞎扯淡的回他。 呜呜呜，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找了几个小时，王昭昭回去了， 算了，不想那些没用的了，能弄些吃的进嘴才是最实在的。 收获不大，不过有几只大河蟹，就显得有料。 “王昭昭，你们竟然敢去南烟山捞虾……”回到村里，陈二狗堵了他们的路。 王昭昭冷眼看着他，王卫国有样学样。 陈二狗：“……！” 王昭昭懒得搭理他，往旁边绕道。 陈二狗伸手去拉王卫国拎着的小桶，想看他们捞了多少虾，被王昭昭拿着簸箕打开，簸箕是竹子做的，王昭昭用来捞虾的，泡了水，和藤条泡水抽人差不多。 不管有多少虾或螃蟹，加到菜里面，那就带荤腥了，这狗东西，竟然想抢他们的吃的？想死吧？ 陈二狗摸着火辣辣的手，被王昭昭没好气的推开，“好狗不挡道。” 说完，还举着簸箕指了指陈二狗，警告意味浓重。 有些人，就是欠。 哼！ 王昭昭冷哼一声，带着王卫国走了。 “……” 陈二狗绝对不承认自己被王昭昭吓到了，只不过，他咽了口口水。 “王昭昭这个臭丫头，怎么感觉有些邪性啊？” 陈大强跑出来一把拉住踉跄了一下的陈二狗，嘴里嘟囔着。 “邪性个屁！你刚刚要是出来，我们俩一起还揍不了她吗？”陈二狗反应过来，气得哇哇大叫。 “你的牛烘捡满了吗？” “……” 第22章 白目 中饭吃完，石海燕不知道又抽什么疯，又来招惹王昭昭，叫她收桌子洗碗抹灶台。 王昭昭抬眼，正要说话，却听到王大海清了一下嗓子，“老婆子，你帮着老三家的一起收拾吧，麻利的弄完，我有事要说。” 哈？ 石海燕下巴都掉了，一时没转过弯了，只觉得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公爹竟然安排婆婆帮她收桌子洗碗？ 这样一来，她就不好盯着王昭昭了，但本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她一句客气的推辞都没有。 “山花，你去帮你三婶吧。”张秀娥抬眼瞥了王昭昭一眼，叫刘山花道。 刘山花默默起身，“奶奶，我来帮三婶就行了。” “不用，你坐着吧，该轮的你们做了的。”谢爱莲扔头，她虽然在家里说一不二，但在家务分配上，她是尽量公平的。 刘山花自然不可能真的就坐着不动了，于是，是三人收拾的。 而王昭昭呢？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将白目发挥到了极致。 连五年来贯切对她无视的陈美如都意外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对她这么没眼力见表示震惊吧。 王昭昭心态稳的一批，她瞥了瞥王大海，脑海里莫名冒出她磕到脑袋那晚……她爷莫不是要分家吧？ 她悄悄地瞥了瞥其他人，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王方兵、王二兵、王三兵都一脸老实相，她四叔竟然冲她眨了眨眼，大堂哥王兴文也有一个对视，瞧着也是有猜测的，二堂哥王兴武一脸懵逼憨憨相，至于三房的两个堂弟，完全是一副不知事的样子。 “正巧这几天放假，有时间，把家分了吧。”等厨房那边收拾好，人都到齐了，王大海直接开口。 啊？ 大家傻眼。 王昭昭心道，果然。 她去看众人的反应，一个个都被这一消息炸懵了，她四叔发现她的目光后，又冲她眨了眨眼，王兴文则歪了歪脑袋 “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啊？”谢爱莲纠着脸问王大海。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午把家分了。”王大海淡淡的说道。 “……”谢爱莲喉头一哽，原来她没有听错，“为什么啊？” “什么？”同时，石海燕惊的一蹦三尺高。 王三兵用力拉她，想让她回来坐下，“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抵卫国都抵不上。” 石海燕甩开她的手，“我不同意！爸，我不同意不分家，大家一起好好的……如果真要分，把老大或老二随便分出去一个就行了啊。” 石海燕想的是，王大海想要分家，肯定是因为大房和二房，毕竟，五年前那件不光彩的事梗在中间。 何况，双抢前二房又闹了一档子事…… 老两口还年轻，能干活挣工分，如果分家那也太亏了吧？ 以前她是觉得，要等几年，等她两个儿子再大一点，可几年过去，她两个儿子在长大的同时，大房的两个儿子，不仅能赚工分养活自己了，还能有剩了。 这些年，虽然添了三张嘴，可都是丫头片子，二房的继女也白吃。 所以，现在他们三房最占便宜啊，怎么能分家呢？ “爸啊，老四还没对象呢，这就把家分了，不合适吧？于她的亲事也难啊。”石海燕提醒王大海。 “三嫂，你可别扯我，我是赞同分家的。”王四兵立即表态。 然后，被谢爱莲瞪了一眼。 王大海知道石海燕说到谢爱莲心坎上，赶在她前头开口，“这个家我作主，不需要你同意。” 他冷眼看着石海燕，“我还告诉你了，怎么分也我说了算，你要是敢闹，你们两口就是卷上铺盖，直接滚出去。” “……” 石海燕傻眼了，其实也是有点被吓到。 她嫁进来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王大海黑脸。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谁家不是分家时，都要把娘家人找来的……” “我说了不要闹，你要是想去找娘家人，那你就去，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出了这扇门就不是我王家妇了，如果老三舍不得你，就让他带着孩子跟着你去，我会请族叔在族谱上划了名字。” 王大海一脸冷意。 石海燕：“……！” 她的哭闹被噎在嗓子眼，发出一道怪声，一时间茫然了。 王三兵叹了口气，老头子闷声干大事，连他们妈都没告诉，今天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至于找娘家人来，这个他是反感的，跟着去石家那更是个笑话，就算他愿意，老石家又愿意吗？ “老四还没对象，我们先跟着他，等他成家了，愿意就一起过，过不到一起也分开。 现在我们还能动，不要你们给钱，每家五十斤稻子，万一有点什么病痛，要花钱，你们四兄弟平摊，至于逢年过节，随你们的心意。 到我七十了，重新商量贡钱和粮的事。 房子就按现在住的，里面的东西也是，碗筷一样，锅除了现在用的，还有一口裂了一块的，你们谁要可以掏钱买……可以给你们半个月时间置办，过半月还要用锅，就按月付租金……” 王大海确实早就合计过了，心里也都过了一遍，桩桩件件都想好了，现在说出来，也不是商量，就是通知。 “没搞错吧？”石海燕没忍住又跳了出来。 “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老两口置办的，院子也是我们建的，怎么分我说了算。” “……”这也太不公平了。 石海燕气的脸变形，瞥一眼陈美如和张秀娥，见她们都一副说什么听什么的样，气得胸口痛。 陈美如不会有意见，要说吃亏，最吃亏的是老四。 别看现在老两口能干活，跟着他好像是帮衬了，但老四还没说对象，没成婚，没生孩子，老两口就算偏心他，也不可能把钱都扣下来给他娶媳妇。 最主要的还是，等老两口老了干不动活了，那才是最难的。 要是修得好，去得快还好，若是一病几年……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光是想想就知道了。 第23章 不讨喜 张秀娥可能是没有两个儿子要养，所以没有石海燕那么多想法。 而且大女儿已经能帮着干活了，等几年说个亲，更是有准女婿上赶子帮忙干活，到大的嫁了，小女儿也长大能干活了。 所以，就算他们以后再生几个儿子，他们自己养不起，还能有女儿接济帮衬。 她是巴不得能分家呢，自己当家，做什么都不需要看人脸色。 因为王大海前所未有的强势，家分得还算顺利。 最后最重要的环节，分钱。 谢爱莲一脸灰败，磨磨蹭蹭的不动，王大海催她，“去吧，早点完事，一会儿好去大队部，除了要分户口，也得把工分算一下。” “……” 谢爱莲叹了口气，默默地去拿出来一个布包，里面有一百三十块钱，和票。 石海燕一见钱眼睛都亮了，遂又用她惯用的厚脸皮笑问，“妈，可别漏了哪处藏钱的地方……” “你瞎哔哔什么呢。”王三兵没好气的拽她一下。 “我哪里说错了？这么些年，就只有一百三十块钱啊？”石海燕不爽的甩开他，梗着脖子说道。 “你！” 王三兵气结，咬牙指着她。 谢爱莲脸黑得能滴墨，却没有像往日那般骂人，只瞥了一眼王三兵，轻声嗤笑一下。 王昭昭瞧着她那样，鼻头莫名一酸。 她爷突然决定分家，没和她商量，她奶闹心了，三婶惯常那副嘴脸她奶不会在意，但她三叔那样， 她奶是有些伤心了。 “三婶，我这人口无遮拦，想让你回去问问你娘，让她掏家底，看她掏得出一百三十块钱吗？”王昭昭不屑的嗤笑，“说起来，你娘家还有好几个你口中所谓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吃得少干活多呢，花销可比我们家少多了。” 她瞥一眼王三兵，“三叔，你可真行，还配合三婶闹，真让奶寒心，拽一下，说句不痛不痒的话，装给谁看哦？” 王三兵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爱莲，对上一双冷眼，下意识缩了一下。 石海燕被王昭昭怼的脸青，怒道，“王昭昭你有没有一点教养，谁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二哥，你也不管管，看她操尖尖成什么样了？” “……” 王三兵没理她，一来是看她那嘴脸不爽，二来是不想理王昭昭。 “按五份，各二十，多的十块归我们老两口。”王大海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石海燕尖叫。 “你们要嫌少，一分不两也行。” “……” 石海燕感受到了王大海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咽了口水，嗫嗫的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钱分完了，就只要去大队部开证明分户口，算工分了。 这一去，事情就会被捅到整个生产大队都会知道。 谢爱莲还抱着一丝希望，眼巴巴的叫王大海，“老头子……” 王大海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妈，树大分枝，你和我爸辛苦一辈子了，分了家过点轻松日子，有什么不好？”王四兵上来劝她。 他妈最疼他，他自然也心疼自己的老娘，反正他是一百二十个赞同分家的。 那一边，张秀娥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王二兵，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二兵没看懂，她干脆往王昭昭的方向歪了一下脑袋。 “……”王二兵皱了眉头。 张秀娥又扯了一下王二兵的衣袖，不满的瞪眼。 王二兵扫一眼王昭昭，依旧沉默。 他是不喜欢王昭昭，可那也架不过王昭昭是他女儿的事实。 张秀娥气的用力吸一口气，狠狠的瞪王二兵一眼，你不说我来说。 “那啥……”她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爸，昭昭的问题是不是得说一下？” 闻言，王昭昭暗暗挑眉，眉眼微动，又垂眸盯着自己的鼻尖。 “什么问题？”王大海问。 “这……”张秀娥似是被噎了一下，遂又干巴巴的笑了笑，“是这样，以前没分家，反正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也不用说是跟着妈还是爸的，现在分家了，这个、这个问题是不是得说一下啊？” 今天特别沉默的谢爱莲一下就火了，王大海一把拉住她，又问了一句，“什么问题？” 张秀娥脸色变了变，心道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老不死的这么厉害？ “爷，他们不想要我。”王昭昭好心的帮她说出来。 所有人：“……” 这话由她一个十岁的小孩自己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和心酸。 王昭昭自己倒不觉得心酸，还冲一脸担心的王兴文、王兴武咧嘴笑了一下。 王四兵要说话，被谢爱莲一记刀眼瞪过去。 “老二，你怎么说？”王大海问王二兵。 “她再不讨喜，那是我女儿。”王二兵答道。 “昭昭要是愿意，可以跟着我们。”王方兵站出来表态。 王昭昭眼尖的发现了，陈美如脸色变了变，不由得好笑。 她自己也没想过，她忍住了没有不屑的嗤笑或者翻白眼。 张秀娥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明确的分一下……” 眼见王大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有点后悔了，刚刚自己没能沉住气，她一个当后妈的，若传出去，会被说闲话的。 “本来这事我是想等分完家再提的，既然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提出来了，就现在说吧。”王大海说道。 闻言，张秀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张嘴想解释，却被王大海摆手按下。 “她可以跟着我们老两口，但得你们养……就你们两家各出二十斤谷子一年吧，再各两块钱。” “二十、不是！一家两块，那一年就是四块，她一个丫……需得着四块钱吗？”张秀娥一下声音都拔高了。 她这话一出，打不死的石.小强.燕就不乐意了，“二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地？都分家了，爸妈没带孙子，帮你们带丫头片子，合着就帮白工啊？如果这样，我就要不乐意了。” “那老大家每年拿二十斤谷子和两块钱给我们，我们自己带。” “哦哟哟，不愧是能带着拖油瓶卖两百块钱的人啊，二嫂，你可真厉害。” 石海燕是真心佩服张秀娥，这不要脸的程度，比她更强。 第24章 想想都开心 这就是石海燕总是招惹她，王昭昭也并不是十分讨厌石海燕的原因吧。 臭毛病一大堆，但有时候臭毛病也不都臭。 而且，这世上谁还没有一点臭毛病呢？ “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石海燕嗤笑着问王二兵，“二嫂刚刚的表现，你怎么看？” 张秀娥恨死石海燕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大了，眼眶一红，委屈巴巴的道，“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我对昭昭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当知道的。” “我打过她吗？骂过她吗？叫她干过活吗？我干活累了，从来都只喊山花分担家务……” “二嫂，别客气，你根本不是分担家务，是全甩给你女儿，你是没打她，也没骂她，因为你根本不理她啊，把她当空气啊。” 张秀娥：“……！” 这个委屈她装不下去了。 王大海早已经不耐烦了，“别在这里演了，老大，老二，你们俩怎么说？我刚刚说的，你们应不应？” “我听爸的。”王方兵坚定的表态。 王二兵瞥他一眼，也点了点头，“我同意。” 两块钱他是舍不得，但也不至于想像张秀娥说的那样，还想反赚二十斤谷子和两块钱。 “那就这么定了。”王大海点头，背着手出去了。 王方兵很身为老大的自觉，率先跟上去，石海燕连忙拉着王三兵跟上。 虽然不会因为晚去一步就怎么样，但就是觉得去晚了就亏了。 大人都走了，小孩都没去了。 刘山花是想去的，见王昭昭他们没动，走到门口都折回来了。 这个人真是…… 王昭昭无语了一下。 “昭昭，你说爷爷怎么会分家呢？”王兴文问王昭昭道。 “爷不是说树大分枝吗？”王昭昭发现他有些感伤，便安慰了一下，“我觉得爷爷的这个决定很睿智。” “你觉得很好？”王兴文问。 “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了，分家了，大家的生活会更好。”王昭昭笑了笑，“分家了，大家干多干少干好干坏，全都是自己的，干劲会更足。” “是吗？” “嗯，再说了，又不是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只是大家分开吃饭而已，怎么啦？分了家你就不是我大哥啦？” “呃……当然是啦，不管到哪里，我都是你大哥。” 王兴文梗着脖子说道。 王昭昭就咧嘴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不就结啦。” 俩人对视一眼，正要笑，王兴武过了来，嫌弃的瞥一眼王兴文后对王昭昭说道，“你说大哥是不是矫情？”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王兴文的一脚踹。 王兴武弹开，冲他哥做了个鬼脸。 “昭姐姐，那你也会一直是我姐姐吧？”王保家也凑了过来。 王昭昭意外的一挑眉，这小子竟然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可真让她太意外啦。 “是啊，不过如果你不学好，哪怕血缘上是你姐，我都会不想认你这个弟的。” “啊？” 王保家有点懵，又有点慌，无助的看向两个堂哥，被王兴武嫌弃的一把扒拉开。 王卫国机灵的一步卡位，“昭姐姐，我归乖了，会学很好的。” “我家卫国一直是个乖娃儿，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嗯！” 小家伙一脸骄傲的点头，冲他哥得意的笑出一排牙，因为有一颗松了，还漏了些口水出来。 被王兴武用力的揉了揉头，人都揉倒了。 那边王晴晴和王晶晶排排坐着，齐齐的看着那边。 “三姐姐，二姐姐不喜欢我们。”王晶晶委屈巴巴的说道。 “……”王晴晴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的性格，完全承袭自现在的陈美如，闷葫芦一个，主打就是一个闷不吭声。 王晶晶噘着嘴，也不说话了。 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无意中转到她大姐身上，见她独坐一处，人小鬼大的摇了摇头。 另一边，王大海他们一群人，都不用去到大队部，就全村都知道他们家分家了。 因为，人家会问他们去干啥，王大海自然不会说分家了去大队部开证明、算工分，只会在说去大队部有点事。 但一家子都去了，人家自然会好奇。 于是，很快就全村都知道他们分家了。 简直是一个大炸弹，程度堪比五年前那场捉 奸了。 后面，连老王家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被炸出来了，王大海还有一个小叔在世的，二话不说，举起拐棍就给了他两下。 王大海也没躲，就受了那两下。 气的老人家喘粗气，吓得王大海连忙上前帮他顺气，却反被一把推开，“你好歹也等四兵那小子成家了啊……” “小爷爷，我没事，我是赞同分家的，分不分家的，也不影响我娶媳妇。” 王四兵心疼他爹，连忙上去扶住老人家，笑嘻嘻的说道。 老人家瞪他一眼，“你这么能，那你就赶紧找个人成家啊。” 王四兵：”……！“ 瞧给他自己能的。 “嘿嘿，小爷爷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光棍的。” “哼！” 老人家瞪他一眼，不理他了，也没再管王大海了，却并没有扭头走开。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能逆转，那他就得在这里看着一点，别那几个侄孙媳妇闹什么，他还能帮着压一下。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事情无比顺利的办完了，没有闹。 其中不乏有那种抱着看笑话心态的人，可失望了。 大家一个村子住着，谁是什么性格都是码得到的，分工分时，石海燕竟然没有闹事？这……是什么奇迹哦。 是因为知道闹也没用，不想让大家看笑话吗？ 那当然不是的。 是因为王昭昭被分了跟着王大海老两口，大房和二房每年要比他们多出二十斤谷子外，还要各出两块钱。 石海燕那种想得美的品质又冒出来了，一年四十斤谷王昭昭一个丫头片子，勉强是够吃的。 而以后王昭昭想不干家务活是不可能咯，她不相信老太太能不让王昭昭干家务活，全都自己包揽。 让王昭昭干家务简直成为她的执念了，虽然占不到便宜，她想想都开心。 最最主要的是，大房二房给的那些钱啊，四块呢，怎么可能要给王昭昭花那么多啊？ 那老两口剩下来的钱，到最后，还不是四个儿子分吗？嘿嘿。 第25章 挪窝 虽然没闹起来，河边村还是狠狠的热闹起来。 走到哪里都是在说王大海家分家了的事，年长者唏嘘，同情或嘲笑王大海老两口，而那些个大小媳妇，则羡慕石海燕她们妯娌。 对王方兵他们几兄弟指指点点，说他们不孝。 有些人甚至还一路跟着去了王大海他们家，不过被关在了门外，就算是那样还是有少数几个人不愿离开的，就在那附近徘徊。 用他们的话来说平时生活淡的出鸟，又刚双抢完，得了几天闲，刚上出了这么大一个热闹事，当然要凑热闹了。 院子里头，大家都在默默地收拾东西。 虽然王大海说大家就住在原来的房子，不用打包挪窝，但不仅是罡风得的东西，没有本身他们自己的东西，这个就多了一个界限了，也是要收拾规整的。 所以大家都很忙，哪怕是王晶晶王晴晴，都跟在她们妈后面凑热闹，只有王昭昭，坐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 就显得特别的没有眼力见。 先前是说了以后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过日子，那她要不要收的东西从二房的那个披罩杂屋里搬出来呢？那搬出来她又睡哪里呢？ “昭丫头，你干什么呢？坐在那院子中间中间看大戏吗？”正房那边，谢爱莲突然出现，扯着嗓子咬道。 她心里一直不爽，分家让她不爽是肯定的，更让她难过的是，王大海都没提前跟她通个气。 把王昭昭养到身边的事，无疑火上浇油。 她到现在一直没有爆发，无非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好戏。 “奶，我、我不知道该干什么。”王昭昭弱弱地说道。 她不是演的，是真的觉得自己弱小、可怜、无助。 “不知道该干什么，你的东西不用收吗？赶紧的。”谢爱莲没好气的说道。 “啊？哦，好好好。”闻言，王昭昭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奶是让她搬到正房去诶，太好了。 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谢爱莲嗤了一声，扭脸走了。 见王四兵过来，王昭昭冲她呲着牙花子笑，“四叔，奶刚刚的意思是说让我搬到正屋去和他们一起住吧？” “是啊，快去收拾吧，没有床哦，你先睡他们屋外的那个柜子上，等以后四叔想办法帮你弄个小床。”王四兵道了。 闻言，王昭昭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我、我这么小一个，睡那个柜子上可以的。” 说完，冲王四兵嘿嘿一笑，一溜烟跑去收拾了。 王四兵心里微微有些泛酸，却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日子难是难了一点，但还是能过得下去。 而且，他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昭昭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时，刘山花是在屋里的。 “昭昭，你这是干嘛？”刘山花问她。 “收拾东西啊。”王昭昭回答。 她不想自己像个刺猬一样，所以尽量表现得平和。 “你不住这里了，那你……”刘山花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王昭昭懒得看她表演。 奈何人家表演欲强，一副犹豫又小心的样子，提醒她，“你要不要先跟爸妈说一下，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王昭昭沉下一口气，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们一声。”她紧张的解释。 王昭昭嗤笑了一声，“呵，你是马蜂吗？为什么心眼子这么多呀？” 刘山花脸色一变，立马委屈起来到，“你为什么……我是觉得就算你不认我妈那个后妈，但爸爸他是你的亲爸爸呀。” “不，他不是我的亲爸爸，是你的。” 王昭昭买好吃的蛋塔液，懒得理她了，“给我起开，不要在我耳边嗡嗡嗡……” 不对呀。 王昭昭一下反应过来了，再次扭头这回事，仔细打量刘山花，突然就笑了。 她懂了。 什么提醒？什么爸妈？笑死。 这货真的是八百个心眼子哦。 “你其实是在故意招惹我，然后想把他们都招来，那我肯定会和我爸吵起来，最后我一赌气或者他一赌气，那么我的这些东西都不带走了，是吗？” 特么……要不揍她一顿吧？ 看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是算了。 “你想多了……” “就当我想多了，你现在可以圆润的离开吗？” 还早早是挺生气的，但好歹是一个有上辈子活到二十岁记忆的人，在那样的新世纪里面没喝过毒鸡汤，那也听过见过啊。 刘山花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有一些架不住，“我只是提醒你，你不听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王昭昭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毕竟东西也不多，就几件破衣服，然后一点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最后铺盖一卷，搬了就走。 出去后，发现王二和张秀娥就在外面，刘山花也在。 也不是特意在等她，这是正好在外面清点分到搬回来的东西。 见她抱着铺盖卷出来，似乎都愣了一下。 张秀娥笑笑的道，“你这孩子干嘛呢？怎么还把东西搬出来了？虽然你以后是跟着你爷奶一起过，但还是可以住这里的呀，你……你爷奶那边不好住吧？” “四叔已经帮我和爷爷商量过了，我就睡他们外间的那个柜子上。” 王昭昭一脸平静自然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当刺猬，她真心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可怜被抛弃什么的，她的成长，她的生活，有一点在逼她或者说造就她带刺的性格。 再加上上辈子是一个被千娇百宠长大，性格里压根就没有忍气吞声的品质。 赶在张秀娥再次开口前她又说，“这个铺盖卷我拿走没问题吧？其他的我只拿自己的几件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你这孩子！唉……你这搞得我心里有点难受，好像是我们不要你，把你扫地出门了一样，这要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个当后妈的呢。” 张秀娥很忧心，难过的样子。 王昭昭一脸木讷，不想配合她后妈的表演，但也懂礼貌，并不打断她的表演。 第26章 闭嘴 …… 晚上那顿饭大家还是一起吃的，米和菜是老太太提前预留出来的，这个精打细算…… 但因为菜好，没人计较，连石海燕都没吭声。 碗是已经分过的，吃饭的时候就各自拿着碗来，吃完了自己带走，就不存在洗碗的问题了，收拾桌子这件事，陈美如这个当大嫂的闷不吭声的自己做了。 本来以为这一天就这样顺利过了，谁知道在烧水洗澡时还闹出了点动静。 刘山花烧的热水被石海燕给用掉了…… 这个事说大也小，以石海燕被谢爱莲骂一顿结束，但可能这时候张秀娥心里就已经有了，要尽快建房搬出去住的念头。 她是有女儿可以指使干活的，而石海燕那个人没脸没皮，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经常发生，这个亏她不愿意吃。 等夜深了，王大海一家却并不静。 估计都在开卧谈会吧。 王昭昭躺在她的新床……柜子上，辗转反侧。 该说不说，她太兴奋了，睡不着。 里面一直有隐隐的说话声传出来，听不真切，能分辨出来，也只是她奶强势的输出，她爷偶尔搭上一句。 谢爱莲憋了一天一肚子的气，哪怕到了现在这一刻，她也没有撒泼哭闹，只是抹眼泪质问。 “老婆子你就想想我们这个家是怎么攒起来的，还不是分家之后，才慢慢攒起来的。”王大海闷声闷气的说道。 这件事上他确实愧对他的老妻。 但他打是快刀斩乱麻，因为只要一商量肯定会反对，然后闹腾，而三个儿媳妇哪里有一个省油的灯？ 谢爱莲其实除了觉得分家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会感觉失了面子，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王四兵没有成家。 王大海其实心里也不太好受，老妻又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叨咕，只觉得脑仁痛。 “行，那我来说说，第一是觉得日子太闹腾了，不如分家单过。” “还有，我也确实是觉得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想在死前，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也不怕你不高兴，有一点也是为了昭丫头。” 什么？ 听王大海说到这里，谢爱莲一下就……可以说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外面的王昭昭吓了一跳。 不是听到了王大海的话，而是因为那一下动静。 她知道听墙角不对，但还是悄悄地下了‘床’。 里屋里，王大海拉下谢爱莲，“你先听我说，其实这个家早就应该分的，五年前我就起了念头了，只是那个时候一根筋轴在那里转不过弯来。” 就当时那样的情况，他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死脑筋。 听他提起五年前，谢爱莲心一下子沉下来了。 王大海悠悠的说道，“是我想多了吧，我都担心搞不好以后会出人命，老二媳妇是个那样的，老三媳妇又爱搅和，老大家的……呵，我都不想提。” “上回昭丫头出的那事，你还没看出来吗？你看她和老二的关系都堪比仇人了，仔细想想，那丫头命苦……嗐！不提那一茬。” “有什么命苦命苦的，哼！我们村比她苦的丫头多了去了，你看看周婆子对她那几个孙女……” 谢爱莲直撇嘴，自认为对王昭昭算好了。 王大海默了默，略了这个话题。 谢爱莲没好气地推他一下，他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就是那一桩桩一件件导致了今天这个结果……别想了，睡吧。” “……老头子，你可真能狠的下心呐。”谢爱莲叹一口气，翻过山去，留个宽背给王大海。 王大海也翻了个身，不多一会儿就打鼾了。 谢爱莲微微抬头往后看了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悠悠的长叹一声。 唉…… 外头的王昭昭又杵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她那个柜子床上。 躺平了，双眼盯着上方黑暗的虚无，久久出神。 “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 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 瓦特？ 王昭昭一惊，怀疑自己幻听了。 “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 我去！王昭昭一个挺身坐起来，四下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宿主，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声音再一次出现。 王昭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什么鬼？她上辈子临死前不甘心随便许了个愿，老天爷囫囵给她实现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系统。 可真玄幻呀。 “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 “闭嘴。” 王昭昭直挺挺的后仰，倒回‘床’上，提着被子蒙头盖住，睡觉！ 要说她发烧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这什么屁系统这时候才冒出来，正常？ “你发烧那次，是本系统选定了你，你才没死，也才有机会恢复上辈子的记忆。” “那我还真……不想谢谢你，我要上辈子的记忆干嘛？来衬托我这一世有多惨吗？” 王昭昭给自己说的话给气笑了，别人都是靠同行衬托，她是靠上辈子衬托出一世悲惨哦？ “请你别挑话听，我说你没死，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却只听到了后面一句？” “……”这些年习惯了只挑自己愿意听的听。 “我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救你，你才没有死！为了你不被烧成傻子， 本系统又付出了其它代价，不想你还恢复了上辈子记忆，吸取了本系统维持运行的能量，使我不得我陷入沉睡……” “……”呃。 是这样吗？ 王昭昭嘴角微抽，有那么一丝小尴尬。 当年确实连县城医院了都不治了，被带回村来等死…… “所以，不是我能弄来的那碗奇奇怪怪的药起的作用吗？” “你好歹也曾是一个新时代的新青年，你信符水能救命？” “我一个新时代的新青年都投胎成七十年代的山村来了，有什么好不信的？” “……你这样说也对，但事实是本系统救了你。” “行吧。” 王昭昭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你想干嘛？” 系统小说她也是看过的，以前绑定系统的就是女主，后来就不一定了，反派也有系统，什么吸别人气运让自己变美变强的，让别人倒霉增强自己气运的…… 最后都会被强大的女主虐成渣渣。 以她总说自己‘是老天爷闺女，但不是亲生的’这一属性来说，肯定不是女主。 第27章 讨价还价 “你想多了……” “那也不能保证，我现在不是在小说世界啊。” 神风系统：“……！” 你赢了。 王昭昭还等着那系统说点什么呢，结果没声了？后来自己也翻一个身睡着了。 一夜无梦。 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她猛地一个翻身坐起来，又有一瞬间的愣怔。 哦，他们已经分家了，她现在到了正房这边，跟他爷奶一起住。 然后…… “醒来了就赶紧起，该干什么活自己自觉点。”谢爱莲端着个簸箕进到堂屋，经过房间门口，见她呆坐在那里，顺嘴说了一句。 她是边说边走的，王昭昭看出来时，她已经过去了。 王昭昭眨巴眨巴眼睛，没想那么多了，利索的起床，把铺盖折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用不着那样要取东西开条缝拿一下就行了。”谢爱莲又经过，又顺便说了一句。 “……” 王昭昭看着她出去，偷偷抿了个笑。 分家的第一天的早晨，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因为大家不习惯，也因为大家要排队使用灶和锅。 “爸，我们要那口老锅。”张秀娥的那个空档，开口说道。 各自独立的灶屋并不难，弄几根木头支起来，钉一层竹片用茅草铺盖上，就是成了，打灶也不麻烦，找些石头，在弄些泥巴就能垒一个，最主要还是锅的问题，贵还不一定买得到。 “爸，那口锅我们要了。”石海燕耳尖听到了，连忙跑过来说道。 “三弟妹，是我想要的。” “你这不是还没给钱了吗？那我钱都准备好了。”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三弟妹，你不是故意找架吵吧？我不说要买过你就不吭声，我一说要买过了你就跑出来了。” 张秀娥一脸怀疑的看着石海燕。 石海燕没脸没皮的一笑，“二嫂，我刚刚是去拿钱去了。” 说着掏出两块钱来，“你看我钱都准备好了，二嫂你心疼心疼你两个侄子呗。” 张秀娥：“……！” 她气狠狠的瞪着石海燕，“三弟妹你什么意思？笑我没生儿子？只生了个丫头片子？！” “啧！”石海燕夸张的啧一声，一脸贱笑兮兮的样子，“唉哟，二嫂，你看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多想，我可没说那话啊，你呀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现在还年轻呢是吧？又不是说不能生了。” “……” 张秀娥被石海燕气的脸红脖子粗，青筋直突突。 “算了吧。”王二兵过来拉她，“等一下反正要去买东西的，顺便看能不能买到锅，不然就先弄个陶罐用着。” 张秀娥粗了几口粗气，甩开王二兵的手，冲走了。 王二兵瞥一眼石海燕，也跟着走了。 石海燕对着他们掀了掀鼻子，又扬起一个讨好的笑，跟王大海买那个破锅。 两块钱，都没嫌贵，讨价还价了。 王昭昭在一旁瞧着好笑，她三婶真是个神人。 像他们分家分户口的，不需要特意跑到乡公社去办，大队部开了证明，到时候会报上去。 王昭昭这会子也想到自己的户口了，有点后悔，昨天下午没跟着去大队部。 “奶，我去打猪草了。”她背着个竹篮子，出门前叫应了谢爱莲。 这些年她干得最多的就是打猪草，同时也捡柴、挖野菜。 猪是生产队的，这个分家的时候是没分的，等年底了，猪会称毛重换工分，然后生产队杀猪，和分粮一样，按工分分肉。 猪归老两口养着，等年底分到肉了，再给个房分肉。 谢爱莲只看了她一眼，她就出门去了，没吭声就表示不反对。 “王昭昭，听说你爸你妈都不要你啊，你现在只能跟着你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啦？”刚出门没多远，王昭昭就被陈二狗给拦住了。 王昭昭懒得搭理他，直接绕路走。 不过人家既然特意在这里等着，哪会让她轻易怎么掉啊？ “陈二狗，你牛粪捡完了吗？”被左右挡了两次的王昭昭干脆站着不动，一脸同情的看着陈二狗。 “……！”陈二狗咬牙，“这么多人捡牛粪，哼！” “那你还敢来招惹我？信不信我让你牛粪捡一世都捡不完？” 王昭昭夸张放狠话，然后一把推开他，大步朝前走去。 陈二狗还真的被吓到了，惨白的看着她的背影。 “二狗仔你干嘛呢？”陈大强从旁边的草垛子里冒出来，一把搭住陈二狗的肩膀，“你怂不怂啊？那样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了？” “……”陈二狗咽了一口口水，扭头看着他，“你没听到吗？刚刚王昭昭说，要让我牛粪一世都捡不完。” “他说你就信啊？你又没打她，又没闹事，她有什么能耐让我大伯又追加你捡牛粪的重量啊？何况那得多少斤才一次的钱不完啊？” 陈大强简直服了陈二狗这个蠢蛋了，然而还有让他更加无语的事。 陈二狗随着他的话说完，眼睛一点一点的瞪大，“她……刚刚是这个意思吗？我还以为她是说要弄死我呢。” 啊？ 陈大强目瞪口呆，“什么鬼？” “她弄死我，那我被罚的这个牛粪不就一世都捡不完了吗？” 陈大强：“……！” 我的天呐！ 他娘的，这是什么天下第一大蠢蛋啊？ “不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她一个黄毛丫头，细胳膊细腿的，你怕她弄死你？”陈大强用力一把推开陈二狗。 离远点，别把蠢气传到他身上来了。 “你们不是都说她狠吗？那个陈招娣还说，王昭昭为了污赖刘山花撕碎了她的本子，自己磕到桌子角，差点没给自己大血窟窿出来，讹了她后妈的钱，又逼迫刘山花下跪认错。” 陈二狗看到了陈大强对他的嫌弃，委屈巴巴的解释，“她对自己都那么狠，那对我……嘶……” 自己给自己吓着了，打了个寒颤。 “……”陈大强是真的不想理陈二狗了，“你他娘的就是个猪脑子啊，我说她狠，是说她能搅事，陈招娣那人说的话你也信啊？ 她污赖王昭昭帮她洗衣服洗坏了，她奶去王昭昭家讹钱，结果还倒赔了五个鸡蛋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猪啊！ 咦…… 白陈二狗一眼，陈大强摇摇头走了。 半大的小子莫名还有些伤怀感慨，他们老陈家新一辈……啧啧。 第28章 鸡肋 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场景，王昭昭一点都不陌生，心里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还是避着人群走，不想看到一些人的嘴脸。 “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 突然，王昭昭脑海里又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 王昭昭猛的被吓一跳，“原来真的有一个系统啊，我还以为……” 昨天晚上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然后她就睡着了，还以为是她睡迷糊魔怔了呢，原来真有其事。 脑子里机械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之后，王昭昭吸了口气，小声嘀咕，“首先问一下，我是可以不用出声，就能和你交流的吧，就用什么意识之类的。” 小说里都那么写。 “对，你应该发现了，我是可以感应到你所思所思想的……别激动，这是由你来控制的。” 可真明显，还能感应到她要生气了。 王昭昭撇嘴，“你一直说‘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没有和你绑定的，是吗？那么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拒绝绑定，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会死。” “……” 王昭昭白眼满天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绑定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活在这七十年代的小山村，那也是属于她自己的一条命啊。 “好的，宿主。”系统机械的回答。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这么着急就称她为主了？他说绑定那不要走个什么流程吗？一点过场都不走，直接就称她为主了？ 系统：“……！” “宿主你好，我是神风系统，现在为您提供服务，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王昭昭嘴角直抽抽，“你倒是说说你能帮什么？” “呃。” 被问住了。 王昭昭嗤笑一声，放下竹篮子开始打猪草。 在她弯下腰的一瞬间，一阵天旋地转。 她出现在一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是个空间系统？” “不是！是系统的空间。” 闻言，王昭昭无语，有什么不一样？这什么系统是不是沉睡的时间不够，好像还没有发育好的样子。 系统提醒她，“空间系统和系统空间当然不同，空间系统可以存东西，但这是只是本系统的空间。” 王昭昭懒得理他了，说的这些是什么鬼？绕死了。 “别打扰我割猪草。” “……” 系统只觉得这个宿主也太难沟通了，不过它自己也说不出具体能做什么。 但它一个系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肯定是不会害宿主的嘛。 王昭昭都不需要问，直接默念一个出去，脑子一晃，就从那个什么空间里面出来了。 拿了一把小锄头挖野菠菜，挖了一篮子，顺便去河里洗了。 “昭昭，你在这里打猪草啊。”王小梅挎着一个篮子，远远的看到王昭昭，便跑了过来。 “嗯，你这是干嘛呢？” “我出来看能不能扯点野芹菜。” 王小梅示意了一下挎着的空竹篮，笑着说道，又问她，“你要不要也去扯一点？我们一起啊。” 王昭昭想了一下，点点头。 反正还早，要真能扯上一把野芹菜带回去也好。 两人往村子的方向走了走有一条岔道就拐了进去。 这里进去，其实是两山之间，靠左边的山是一条小河，河边是路，路边是稻田，稻田旁会有一条小沟渠，然后再是另外一座山。 一直纵深进去，一两里到底了，又是一座横着的大山。 一般水芹菜就长在河边或水渠边。 所以其实他们这里虽然穷，但因为有山有水，就算天公不作美，农作物收成差强人意，日子也能熬一熬。 “昭昭，你还好吧？”王小梅打量了王昭昭一路，终于忍不住问她道。 “挺好的呀。”王昭昭含笑点头。 这小姐妹扯什么野芹菜，只是一个借口吧？特意来偶遇她，关心她的？ 她笑了笑，“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是和我爷奶一起过日子，差不到哪里去的。” 王小梅也笑了，“嗯！你素来能把自己过好。” 几年前村里的人不是还说王昭昭可怜哦，以后只怕比王共来家的那个小梅丫头还要可怜了，甚至比陈招娣姐妹们都要可怜了，但这么几年下来，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失望了。 没有扯到野芹菜，回到村里，王小梅帮王昭昭一起洗了野菠菜才各自回家。 “对了，小梅只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你……”在岔路口王昭昭突然说道。 宋灵敏不是说还要来的吗？怎么还不见人影？王共来决定送王小梅读书的事，有没有变故哦？ “过几天就要去报名了，我奶虽然还不乐意，但也算是捏着鼻子默认了。”王小梅笑着说道。 王昭昭点点头，那就好。 王小梅突然靠过来握住她的双手，一脸真挚，“昭昭，谢谢你。” 王昭昭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脑子里突然想起系统机械的声音，“收到来自王小梅的真心感谢，奖励一金币。” 诶？金币？ 那是不是可以用来兑换东西？ “可以兑换技能，比如一百金币可以使体力增加一点，一千金币可以身体敏捷增加一点。”系统主动解释。 闻言，王招招随口问道，“那一万金币呢？” “无权限告知。” “……” 这还是个要升级的系统？ 王昭昭想了想，问，“除了感谢，还有没有其他获取金币的渠道，或者任务？” “只有触发了才知道。” “……” 王昭昭再一次无语了，这是个什么狗屁鸡肋系统？ 直接给屏蔽了。 说时迟，其实也就是几秒的时间，王小梅完全不知道刚刚分神了。 “昭昭，要是我们可以一起去读书就好了。”王小梅眼巴巴的看着王昭昭说道。 王昭昭扯了扯嘴角，“太阳都高了，赶紧回去吧。” 就她这情况…… 她还不如想点实际的，突然多了个系统，是不是可以上山去溜达溜达，万一突然一头野猪撞树了呢？再不济，兔子也行。 “宿主，我劝你脚踏实地，好好做人，别想那些不劳而获的美事……刚刚触发的，读书也可以赚金币哦。” “……” 第29章 迷糊了 哦个鬼！ 王昭昭无视系统，冲王小梅笑了笑，直接回家去了。 放下猪草，裤腿湿了，她换下来和昨天的衣服一起拿去河里搓了，然后又开始打扫院子，这时谢爱莲回来了。 见到王昭昭她个好脸色，倒也没骂人。 等去了趟茅房，洗了手往灶屋去时，王昭昭也跟着进去了，自觉坐到灶前生火。 等把忽闷上，外面院子里有个动静，陈美如带着王晴晴回来了。 没多一会儿，石海燕和张秀娥也回来了。 王晶晶和王晴晴玩不起来，但能一块儿坐着。 经过几天的磨合、适应，不会鸡飞狗跳，但院子只有这么大，那三房还各占了一处搭草棚做灶屋，就显得特别拥挤，然后还洗菜、切菜，咚咚咚的可吵了。 过了两天，大队部通知，要翻红薯藤了。 红薯是用红薯做种，发出来的藤，在春天时课堂回来剪成一截一截的，趁着下雨插地里面，然后生根发芽，土里长红薯的。 那同样的，长出来的红薯藤的节都可有会长根系，扎进地里，长出小红薯，那种红薯是长不大的，也会影响红薯的收成，所以每年种的红薯，会要有两次翻动红薯藤，不让长径生根。 这个活对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是一点都不累的，只是那个红薯藤会有浆，粘到手上很难洗掉。 晚上吃了饭，大家就坐在院子里说话，聊的就是怎么干能多挣工分。 “这个活昭丫头也可以干吧。”石海燕突然说道，“而且现在是第一次翻，红薯藤还很短，是很轻松的。” 王昭昭瞥了她一眼，悠悠的说道，“我听爷奶安排。” 这活确实比打猪草还要轻松，用还能挣工分，她又不是那些城里来的娇知青，点个豆子，弯腰累着了，哭爹喊娘。 谢爱莲张嘴，旁边传来敲烟斗的声音，到嘴边的话又打了个滚，“让她去干，不如我少回来撒泡尿。” “……” 石海燕被噎了一下。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她奶这个话说的太粗糙了，但还真给她意外着了，有点小感动。 谢爱莲凶巴巴的瞪她，“打猪草是第一位，再有从明天开始学着做饭。” “……好。”王昭昭点点头。 她现在有点迷糊了，有点看不懂她爷爷。 石海燕神经一跳，悄悄拉了拉王三兵，冲他挑了挑眉，‘你看你看，爸是不是对昭丫头好的过分了？’ 王三兵压根没看懂她的眼神，“干嘛？你眼睛抽风啊？” 石海燕：“……！” 还不如嫁块石头！ 同时，王昭昭也在找系统吐槽，“系统，你说会不会是别人寄养在这里的，我爷爷得了他们的什么好处，或恩情？” 真的！就那天她听了个墙角，结合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真的觉得她爷对她好好啊。 翻红薯藤是轻松活，但是有一点：太阳很晒。 她正想着了，王大海就一脸冷硬的对她说道，“以后打猪草也清早起来就去，回来再干别的活，再吃早饭，别顶着大太阳在外面晃悠，姑娘家家的晒得个黑炭一样。” 呃。 所有人傻眼，包括王昭昭。 “不是。”石海燕坐不住了，“爸，咱们这是乡下，她是一个村姑，不是大城市的大小姐，还不能晒黑了？那些城里来的知青都比她黑了。” “那就好，不能太黑了。” “……” 石海燕眼珠子洞的老圆了，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老实说，王昭昭也差不多。 不会她刚刚和系统瞎扯蛋的，是真的吧？莫非真是寄养她的人可能会找上门来？ “宿主，你上辈子小说看多了。”系统冷冰冰的提醒她。 闻言，王昭昭略表遗憾。 就陈美如对她的态度，她真的觉得可以想象一下。 其他所有人都认为王大海中邪了，王四兵却是心头一跳，暗暗挑了挑眉。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打算送昭丫头去读书。”突然，王大海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不止石海燕，王三兵这回都跳起来了。 另外，张秀娥也一样。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刘山花大张着嘴看向王昭昭，又呆呆地看了看其他人。 “爸，你是不是中邪了？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呀？读书？王昭昭？”石海燕直接口无遮拦的大叫，“我不同意！” 最后来四个字，她是吼出来的。 为免像分家时一样，还没闹开就被压制，所以她先发制人，“今天我把话放这里！如果王昭昭要去读书，要么就也送我保家和卫国也读书，要么就离婚，离婚！” “你想要你的儿子读书，这是好事，那你们两口子就努力送他们去读书。” “我们不送，要你送。” “那行啊，那你们以后也拿八十斤谷子和八块钱一年，你那两个儿子也跟着我们老两口过活，我也送他们去读书。” “凭什么啊？” 石海燕质问，她马上就想起来了，大房和二房一年得多给二十斤谷子和两块钱…… 被噎了一下，但她莫名的更加愤怒，“你这老不死的，原来在分家之前，你就已经帮那臭丫头算计好了的！” 她指着王昭昭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一个赔钱货，你可真是用心良苦，竟然分家，还算计老大家和老二家……” “三婶你也是女的，你是赔钱货吗？”王昭昭也震惊不已，但石海燕指着她的鼻子说赔钱货，她忍不了。 “你果然牙尖嘴利，你爸教不了你，那我这个当婶子的来教你。” 石海燕真的发疯了，想抓着王昭昭抽死她。 谢爱莲冲过来，一把拽住石海燕，抬手就是一巴掌，“竟然指着你公爹骂？石海燕，你长脸了是吧？” 一转身，反手又一巴掌甩在王三兵脸上，“你是死人吗？由着你媳妇指着你爹骂老不死的？怎么？养大你，给你娶妻生子，是为了让你媳妇来骂他老不死的？” 王三兵：“……！” 他、他还在他爸要送王昭昭去读书的震惊中没回神。 王昭昭讪讪的抠了抠眉毛，她奶动手能力是真的强！ 第30章 神神叨叨 原本王昭昭对石海燕并不十分讨厌，这回是厌恶至极了。 如果没有分家，如果大房二房没有给钱，或者说没有给到四块钱，她爷要送她读书，石海燕闹，多少还站得住脚。 可，她读书的钱，是她爷跟她无良的爹妈要的，石海燕凭什么闹？ 石海燕是真的豁出去了要大闹，分家时没占到便宜，心里就有些憋屈，现在王大海竟然还要送王昭昭去读书？ 她不顾黑灯瞎火，哭着闹着跑出去，所以河边村的人一下就都知道了。 张秀娥就暗暗叮嘱刘山花，明天一早起来就去把她娘家人也喊来。 倒是陈美如没什么动作，她和娘家的关系从五年前那次就冷了，虽然一个村住着，也只有过年才回去，吃一顿中饭就回来，平时要是有点什么事，都只让王方兵带王晴晴去一下。 不过，石桂香是爱上蹿下跳的性子，分家时因为王大海的强硬态度，就他们一家人关着门分完了，等知道时已经晚了。 这回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抓心挠肺的熬了一晚。 隔天，又盼了一早上，终于王大海家闹起来了。 王大海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看热闹，除了大队部的人，王氏一族辈分高的人和比较有威望的人也都到了现场。 场面比五年前那个夜晚更加的壮观，而王昭昭这一次，依旧没人当回事，不过这回她是坐在堂屋门槛上。 王昭昭很好奇陈长林的反应，不懂他为什么没有发威把人都叫走，而是让大家耽误干活，都围着他们家凑热闹。 都快两个小时了，根本不出声制止。 还有她爷爷也好沉得住气…… “系统，你来给我分析分析眼前的情况呗。” “我只是一个系统。” “连分析都做不到的系统吗？” “宿主分析你现在很紧张。” “……” 王昭昭默了默，轻笑一声，“我现在有点觉得自己像个事儿精。” “那要不宿主你现在冲出去，说你不读书，这个事情就解决了。”系统机械的说道。 王昭昭无语，这是什么狗屁系统啊？还有劝说宿主放弃读书机会的吗？ 什么绑定神风系统，走上人生巅峰，不会是让她走什么邪门歪道吧？ 还有‘神风系统’，听起来就感觉神神叨叨的。 “我只是一个系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谢谢你。” 王昭昭发现她有点喜欢跟这个系统耍小性子，不爽了就直接屏蔽。 大概是因为有绑定的关系吧，自然就划在了自己人这一列，也可能是这系统能陪伴她吧，就说没什么用，在有些情况下可以陪她‘说话’。 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得有两个小时吧，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终于发现从头到尾王大海两口子都还没有吭声，渐渐消停下来。 说来说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可以来为自己的女儿撑腰，却也只能哭哭闹闹或者要求讲道理，反正是不能动手。 农村人都知道，去别人的村子里闹事，除非占了绝对的理，还得看对方村子为首的人讲不讲道理，在不在意名声。 当然了，也因为王大海有四个儿子，王家又是河边村的大姓。 “亲家公，你说你们都不吭声的就把家给分了，现在又要送一个丫头片子去读书，你这说不过去啊？” 女人哭闹完，小辈们也叫嚣过了，轮到当家的出来讲道理了。 老实说，老王家的长辈同族也不支持王大海的，但这时候肯定不能垮王大海的台。 “已经分家了，读书的钱也是她爹妈给的，亲家公，你来说说，哪里说不过去？” “你就不该送一个丫头片子……” “亲家公，我堂屋里挂着伟人的画像。” “什么东……”西。 石大柱慢半拍反应过来，连忙住了嘴。 哦豁！ 原本靠着门框坐在门槛上的王昭昭猛的一下坐直了，一直觉得她奶骂人动手时厉害，冷静怼人时更牛逼，万万没想到，她爷才是王者啊。 王大海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们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分家了，昭丫头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我就想我们老俩口还能动，把她养在跟前，不过，这也是让老大和老二每年出四十斤谷子、两块钱，那天在大队部开证明时，这事也请大队长帮忙写了证明的。 就因为着丫头是个丫头？我用她爹妈给的钱送她去读书就错了？ 大队部放广播，总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我这糟老头子学进去了，但我眼瞅着在场的好多人都没有学进去，思想还活在旧社会啊……” 啊，这。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 这热闹不好看，要不还是走吧？ 坐在门槛上的王昭昭张着嘴，她爷原来思想觉悟这么高呢？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人能说什么吗？ 哦，还是有的。 石桂香就想蹦哒，她觉得这事好解决啊，不是说送昭丫头读书的钱是她爹妈给的吗？那一个丫头片子，不饿死就行了，只给谷不给钱啊！ “你闭嘴吧！”妇女主任早就请了觉悟高的妇女盯着她呢，直接一把就捂住她的嘴，将人摁下。 蹦哒个屁！ 因为思想悟问题，被要求到乡里学习，那可是会通报全乡的。 王向东给陈长林使了个眼色，时机刚刚好，你该站出来装大尾巴狼了。 陈长林微微摇头，再等等。 王大海不知道两个队长在打什么机锋，再次表态： “老三媳妇想要自己两个儿子读书是好事，我是一百个赞成的，如果觉得我们老两口带昭丫头是偏心，你们也可以把孩子甩给我们老两口带，照一样的准备给谷给钱就行，我一样会送书。” “不过……”他话锋一转，对石大柱道，“亲家，你养了个好女儿啊，昨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老不死的。” 啥？ 全场一片哗然。 王昭昭目瞪口呆，她爷才是真的豁出去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寒，要治石海燕。 石大柱只觉得自己脸被抽了两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痛。 偏偏谢爱莲还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还能动，自己能从地里刨食，而且已经分家，不一个锅吃饭了，都这样骂，以后老了，动不了了，怕是指望不上她一口饭吃。” 毫不夸张，听她说完，有些老太太眼眶都湿润了。 第31章 有书就要读 王大海精准拿捏，上门来为女儿撑腰，结果成了笑话，石大柱教训了石海燕，又压着她一起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大概以后都不想来河边村了。 王昭昭悄悄舒了口气，她昨天晚上甚至都想了，只要她爷爷同意她上学，学费可以她自己出。 不过，能不自己出，那就更好，她三块钱可以继续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啊啊啊……昭昭，太好啦。”王小梅找到王昭昭，我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转圈圈。 王昭昭笑了笑，勉强配合了一下。 散场了，谢爱莲肯定是不会留所谓的亲家们吃晌午饭的，那些人可能也没脸，散的还挺快。 事情是结束了，但这疙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了。 王大海家再一次成为河边村生产队的话题，说什么的都有，没几个，是理解王大海的吧，但是一些女孩子无比的羡慕王昭昭。 恰好这些天又是翻红薯藤，他们这里是山村，土地、菜地多是在山上，一排排梯土上去，到山顶反而开出一片片的土地。 所以大家干活是漫山遍野的。 很热闹，除了一起干活的人聊天，还有这个山头和那个山头聊天的，或者村背后山上和村对面山上聊天的。 绝对都少不了八卦王大海家的事。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照过，大人之间好像有了芥蒂，小孩之间……除了都小心翼翼，免得被大人骂，其他也还好。 一转眼，到开学的日子了。 天蒙蒙亮就出工翻红薯藤，日头高冷回来，吃了早饭，王大海破天荒地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他叫上王昭昭，准备出发去报名了。 王海燕东西摔得邦邦响，还不知道为点什么小事揍哭了王卫国，又破口大骂。 明显是指桑骂槐。 王昭昭抿着嘴唇，心里有一点点动摇…… 不行！已经到这一步了，要是放弃，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她爷爷。 而且她今天要是退缩，不只是错过一个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能几年后，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逼得她不得不因为彩礼嫁人。 不用怀疑，以石海燕的人品，做得出来那种事…… “今天报名了，老大，老三，你们怎么想的，学文年纪稍微大点，到了，说点好话，我想学校也能收，学武和保家的年纪是没问题的，卫国是最好的年纪。” 王大海直接叫应大儿与三儿，前些日子闹完后，叫了他们说过关于孩子读书的事。 他真不是偏心。 如果老大、老二家在分家时不同意给钱，他就算想送王昭昭读书，也会犹豫再三，会和老婆子商量，最后可能会让王昭昭跟他们老两口或老四打欠条，以后还钱。 “读书有什么好的，我不想读书。”王保家立马跳出来大声道。 “我也不想读书，我喜欢放牛。”王学武也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都十三岁了，再去读一年级，我怕丑。”王学文似乎有些无奈。 谢爱莲在一旁道，“对对对，再过两年就该说媳妇了，有那钱不如留着娶媳妇。” 王大海瞪她一眼，问剩下没吭声的王卫国，“卫国，你呢？” “昭姐姐读书，那我也想读书。”先前被石海燕打哭过的王卫国吸着鼻子说道。 “你想什么想？没钱！” 王卫国的话音刚落，石海燕就冲了出来，一巴掌打在他背上。 “我不！我要读书，我要和昭姐姐一起读书……”王卫国哇哇大哭。 石海燕又是两下，“谁叫你不是个丫头片子？谁叫你爹妈不狠心，还要你呢……” 王大海额间的沟壑深了些，叫了王昭昭一声，转身走了。 王昭昭默默的跟着王大海，走了门口硬是没忍住，“读书好不好的，你们为什么要羡慕城里人？好歹也读一年书，把自己名字学会啊，大哥，你说自己十三了，去读一年级怕别人笑话，你就不怕走出去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被人家笑话了吗？” “谁会笑话？谁会笑话？村里面的人不都不会写，领粮的时候大多是按指印。”谢爱莲气的咬牙。 王昭昭继续顶嘴，“奶你说都大都是按指印，那还有一些人是签名字的，那些人是谁呢？记分员、小队长、大队长会计、妇女主任……那你说他们是当官才识字的，还是因为识字才有机会当官的。” 她小嘴吧吧的说，“要说实在拿不出钱来，那也无话可说，可不说私房钱，分家就有二十，又不急着建房，钱放在那里就是纸，拿去上学，总要学点东西，不说什么读书明理，只说万一哪天要出个远门，总认识路吧。” 眼见谢爱莲要发飙冲过来揍她了，她赶紧跑了。 “小风……” “我是系统，不会安慰人。” “……” 王昭昭朝天翻了个白眼，轻笑了一声……有被安慰到。 王小梅开心的跑来，笑眯眯的挽着王昭昭的手臂，“昭昭，我们一起去报名。” “好啊。”王昭昭一见她明媚的笑脸，豁然开朗。 管那么多，有书就要读。 在村口河坝上坐的坐，站的站了好些人，瞧上去是在乘凉聊天，但分明是故意在等着说闲话、看笑话。 “哟，咱们村这是要出两个女文化人了。”一见他们来，立马有人说道。 “别说啊，这样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一收拾，这俩丫头还真像个学生娃的样子。” “那你也不想想，村里面有几个丫头，能有这两丫头的日子好过啊。” “我们王家人思想觉悟高，当然不像你们老陈家人一样，不拿丫头当人啊。” “王家人思想觉悟确实高，有闲钱送孙女读书。” “……” 众人鸡一嘴鸭一嘴，说着说着话题又变成了两姓互怼了。 王大海和王共来都没打算和这些人闲聊，只是笑笑，只管走他们自己的。 王昭昭眼观鼻鼻观心，拳头硬了。 这些人的嘴脸，她记住了，迟早有一天，她会撕烂他们的嘴，打肿他们的脸。 这时，陈长林来了，除了他自己两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儿、一个堂侄。 “大队长，你们这是……”有人狐疑的问道。 总不会也要去报名的吧？ 第32章 跳级任务 “带几个小孩去报名。”陈长林大大方方的说道。 啊？ 众人傻眼。 陈长林家的老大、老二都读了初中，中间两个女儿也上过学，老三要读三年级了，现在又多了个老小去读书，这没毛病，可还带了侄儿陈大强和堂侄陈磊就有点奇怪了。 陈大强是大队长弟弟的儿子，他哥陈大富可没读过书。 陈磊是陈长林堂弟家的儿子，那一家不像是会送孩子读书的样子。 所以，是陈长林去做了思想工作吗？有些心思敏感的人，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耽误了这一下，就见王向东也来了，身边也跟着几个小孩。 “王副队长，你这也是小孩去报名吗？”有人立马问道。 “哦，对啊，要开学了嘛，今天去报个名。” “……” 不是！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啊？他们村里面，一下多了好几个读书娃呢？ 原本是想凑热闹看笑话，这会儿好多人突然就觉得很没味，很没意思了。 王共来要送王小梅读书，是因为宋知青离婚回城心里有刺。 王大海突然也要送王昭昭读书，属于抽风，但也能硬扯是王大海可怜王昭昭没人要，既然都把她甩给老两口了，那就不得不多想一点，读点书眼界宽一点，以后亲事别被后妈哄着卖钱。 这大队长和副队长是什么情况啊？不仅送自家儿子读书，还动员兄弟？ 那……为什么不动员动员大家？ 王昭昭和王小梅手挽着手，走的比较快。 “王昭昭，王小梅，以后我们是同学了。”陈大强那个没脸没皮的，开心地跑上来，完全忘了前段时间打架的事了。 “……” 王小梅和王昭昭都没理他。 不过，这小子知道今天是要去报名的，怎么还这么开心啊？看不出这个家伙是个会想读书的人啊。 既然大家都是去学校，肯定就一路走。 “要是我们生产队有小学就好了，说不得能多有一些小孩上学。”走到公社的小学得半个小时，路上陈长林感慨道。 “这得大队长你争取、努力最。”王向东笑了笑。 “……”陈长林也笑了笑，摇头不语了。 也不是没争取过，上面也不反对各村建学校，但只能口头支持，其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个事说难也不难，可也没那么容易。 建学校可以用土砖，要用的树山上有，就是得买瓦，桌子凳子也好解决，老师可以用村里的知青，不过教材得找上面要，再就是建房的工分，老师的工资和工分。 所以其实主要在于生产队社员们的意见，若他们希望小孩能上学，那问题都不大。 快到学校了，路上的大人小孩多了起来，大都是去报名的。 “哇，这就是我公社的小学啊？”在学校门口陈大强夸张的感叹。 一副新奇，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昭昭眼睛也没闲着，四下打量，不过她没夸张的表现出来。 “任务，完成跳级入学，奖励一智力点。”突然，王昭昭脑子里响起一道机械的任务指令。 “什么？”王昭昭一下子就‘进’入到那个四面是墙的系统空间里。 一眼就发现，正前方的墙上赫然写着刚刚那道任务指令。 跳级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哦？好歹有上辈子的记忆，就算‘本升小’和谐了，她水学初级水平应该还有吧？ 不过，“我没有上过学，突然跳出来说要跳级，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会被当成妖孽给烧死吧？！ “你不是参加过扫盲班吗？也经常拿棍子写写画画……打你们村的那些人的脸，何必等以后今天就可以，何况还有智力点奖励。” 系统一本正经地说道，声音虽然机械却又透着诱惑。 “我发现你的系统很随便诶，你到底是个什么系统吗？你的主营方向是什么？” “本系统对你是陪伴、养成系统。” “所以，见我开始读书了，就想把我培养成学霸？那你有没有点什么支持啊？那天赚的一金币可以竞换成钱给我吗？你看我家这情况……” “抱歉，没有这项服务。” “所以如果我赚了很多金币，我可以变成一个体力好，反应敏捷的人？” “那是一方面，但完成任务给的奖励是不同的。” “……” 行吧！ 这个系统可能是想将她养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能型人才。 王昭昭想着，觉得有点好笑。 “我说王昭昭，你也不用这么开心吧？不就是读过书嘛……”陈大强见王昭昭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很是无语的说道。 王昭昭没理他，而是看了一陈长林和王向东，又看了一眼她爷爷。 她想跳级这个事，要怎么开口哦？ 陈长林和王向东对学校比较熟，直接带着他们去报名处。 进门前，王昭昭拉了拉王大海，“爷爷，我想跳级。” “啥？啥跳级？”王大海没听懂，大声问了出来。 呃。 王昭昭尴尬。 她爷爷这一声老大了，周围好多人都顿住，看了过来。 王昭昭正尴尬呢，旁边有人跟你解释了，“大爷，跳级的意思：打个比方，本来应该读一年级的，跳过去不读，直接读二年级或甚至三年级、四年级。” 啥？还可以这样吗？ 王大海有点懵，“那不读一年级学校能乐意吗？” “也不会不乐意，只要有这个本事就行。”那人还挺好心，“老师会出卷子，只要考过了就可以。” 这时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大爷，你家这孙女瞧着挺聪惠啊。” “这小丫头心还挺高。” “小丫头，你想成几年级跳到几年级呀？” “对哦，读过几年书了？” “……” 报名处的老师发现大家都堵在门口不进去，就跑出来看，今天是有个小女孩说要跳级，一下就来了兴趣，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问王昭昭，读过书吗？具体学了什么课程？ 王昭昭扯了扯嘴角，尴尬的说道，“报告老师，我这是第一次来学校，以前没正儿八经学习过，但是，但是我参加过村里的扫盲班，我觉得我学习的还可以，所以想跳个级。” “……” 第33章 合格 任小敏惊呆了。 这小丫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参加过村里的扫盲班就敢直接来学校跳级？ 周围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陈长林和王向东最是一眼，这孩子口气也太大了。 “昭丫头，我知道你是想为你爷爷省学费，想着少读一年书，就能省学费，但学费不是这么省的。”王向东说道。 “对呀，你爷爷确实不容易，顶着压力送你读书，你想早点读出来，但读书就像建房子，咱们地基要打牢。”陈长林也帮腔。 他们这是在帮王昭昭，向大家解释她只是太懂事了，又心疼自家爷爷。 果然，任小敏看王昭昭的眼神就不同了，更夸是称赞了王大海几句，说他思想觉悟高啥的。 王昭昭抿了抿唇，“不是说会有卷子，考过了就能跳级吗？老师，我可以试一试吗？我真的觉得自己可以。” 王昭昭想直接读三年级。 好歹她上辈子也读了十几年书，高多不敢说，二年级的题应该还是能考过的。 再多就不是考不考得过的问题，而是太夸张了。 一天学没上过，也没有弄到课本自学过，就在扫盲班学了几个月，有小学二年级的水平，还能说她聪明、天资聪颖，多了就过分了。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被当成妖孽就危险了。 做人还是要低调。 所以，三年级可以，二年级更好。 不过她十岁之龄，和三年级更匹配。 唉哟，能省两年学费，又能完成系统任务得奖励智力点，嘿嘿…… 最主要的，系统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打他们村那些人嘲笑的嘴脸，不用等以后，今天就可以。 “老师，看这小姑娘这么自信，不如就让她试试呗？”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大声提议。 “就是啊，人家小丫头想跳级，想替家里减轻负担，这没错，应该要给这个机会。” 跳级呢，这也是难得的新鲜事了。 任小梅看着王昭昭，他是觉得挺宽敞的，但作为一名老师，既然人家要求了，自然不能呵斥拒绝。 “那你跟我去办公室吧！”她转身，并没有往报名处去，而是从旁边往二楼走。 看热闹的人不好供上去了，陈长林和王向东犹豫了一下。 “昭丫头，你真的有把握啊？”王向东问王昭昭道。 “昭昭肯定可以的，平时可认真了。”王小梅抢答。 王昭昭笑了笑，对王大海说道，“队长叔，向东叔，共来叔，你们先去报名吧。” 说完，拉着王大海一起上二楼。 在楼梯上，王大海叹一口气，“昭丫头，既然送你来读书，就不用想学费的事……” “爷爷，我可以的。”王昭昭握紧小拳头。 二楼楼梯左手边就是教员办公室，里头摆了两列六张桌子，任小敏让王大海在外面走廊上等着，随手指了一张空桌子，让王昭昭到那坐。 “老师，我可以做二年级的试卷吗？我想直接读三年级。”王昭昭过去坐下时，顺便说道。 “啥？”任小敏愣了一下，“行！” 没有什么不行的。 她去找了一个穿深蓝色短袖衣，齐耳短发的老师商量，借了两张上学期考试没用完的试卷，让王昭昭做。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两门你能做多少做多少。” 怕自己在旁边杵着，王昭昭会紧张，任小敏便到旁边的办公桌上坐着等。 王昭昭接过试卷，拿了桌上的铅笔就开始做题。 和预料的差不多，语文就是基础的默写生字，组词，挑错别字，造句那些，看图说话那些。 数学就更简单了，加减乘除、倍数…… 只用了四十分钟，两张试卷做完了，王昭昭还谨慎地检查了两遍，才举手交卷。 任小敏把卷子拿过去，发现两张卷子写得满满的，字迹虽然不算很工整，但也没有七歪八扭，扫了向年答案，好像也是对的。 她自己留了数学卷子，把语文卷子给那个蓝衣服的女老师，两个人同时批。 批完试卷，任小敏盯着王昭昭问，“王昭昭同学，你真的只是在扫盲班学过啊？” 王昭昭的名字是她在试卷上看到的。 她也并不是怀疑王昭昭，只是觉得能够在扫盲班学到这种程度，还挺难得的。 再者说，农村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平时都要干活。 “是的，老师。”王昭昭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这个事，去河边村随便打听。 “那你真的想直接读三年级吗？你要知道，虽然这个考试合格了，但不代表你就掌握了一、二年级的知识。” “嗯，如果我考试合格的话，我想读三年级。” “……” 合格，太合格了，满分。 任小敏往另一个老师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她在卷头写下一百。 双百！ 莫名的，任小敏激动起来，她不会遇到传说中的天才儿童了吧？ “昭昭同学，你在这里等一下哦。”跳级的事，她一个老师决定不了，得请示校长，得校长批准。 对了，“你觉得你能不能读四年级？” 啊？ 王昭昭傻眼了一下。 “我是四年级的班主任，你要是读四年级，那就是我的学生，老师会很照顾你的。” 呃。 王昭昭看着眼前的老师，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老师，我虽然想减轻我爷爷奶奶的负担，但是我以前没有上过学，不敢……要不然这样我先读三年级，到时候再看情况，可不可以再继续跳级。” “……！” 任小敏愣了一下，转而笑了出来，抬手摸了摸王昭昭的脑袋，“好，你好好努力，我也会多关注你的。” 说完，她就去找校长了。 王昭昭扭头发现，陈长林他们都来了，陪着她爷爷一起等在外面，一个个都很紧张的样子，她正想出去说一声，突然那个批她语文卷子的老师开口了。 “王昭昭同学，你想替家里减轻负担，不止跳级这一个途径。” 王昭昭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只要你成绩好，能考全乡镇第一名学校会给奖励。” “奖励是……钱吗？” 王昭昭心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老师。 那老师一笑，“除了钱，还有学习用品，要是你一直考全班第一，学校会重视你，可能连你的学费都免了，另外乡里、县里都有联考，如果你都能名列前茅，那奖励翻倍。” 王昭昭：“……！” 奖学金吗？ 我可以！ 第34章 你抽我一下 “系统，如果我在这些考试中得了第一名有没有奖励？”王昭昭问系统。 “宿主，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才奖励智力点，其他会有自己一套奖励标准，奖励的是金币。” “……”自己一套奖励标准？这也太没谱了。 嗐！想两头赚，还得看运气。 “谢谢老师告诉我这些，我会努力加油的。”在心里和系统瞎扯，也没耽误王昭昭和那老师道谢。 老师摇头，“不用。” 很快，任小敏就回来了。 喜笑颜开地对王昭昭说校长要见她。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流程，王昭昭就乖乖跟着去了，经过王大海他们时，任小梅说，“老爷子，请你一起去见校长吧。” 啥？ 还、还要见校长啊？ “爷爷，没事的，我考试合格了，见校长就是走个过场。”王昭昭见王大海吓着了，连忙过去扶住他。 “对啊，叔，你随昭昭头去吧，没事的。”王向东在一旁宽慰，如果不咽口水就好了。 陈长林又说了一句，“我们在这里杵着不合适，去外面等你们啊。” 要是平时，王大海肯定会说不用等，先回去，但现在他只愣愣的点头。 校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门是开着的，任小敏带着王昭昭爷孙进去，介绍了一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汉形象的人是刘校长，旁边一套竹藤沙发上坐了个有点富态，长头发戴着眼镜的妇女，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姓贾。 “刘校长好，贾主任好。”王昭昭双手交握于腹前，微微倾声叫人。 王大海也跟他打了招呼，两个手握在胸前，显得有些局促。 刘校长很和蔼的笑了笑，示意他们到沙发那里坐，自己也起身走了过来。 “别紧张，只是例行问几个问题，了解一下情况。”刘校长笑道。 说是走过场，但任小敏说王昭昭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买过什么书籍自学，靠在村里的扫盲班学习一段时间，就能考过一年级的试卷，想直接跳到二年级，还是引人注意的，这不贾主任都‘赖’着没走呢。 搞教育的人，不搞歧视，对孩子一视同仁是一回事，但有资质好的苗子，肯定会多关注几分。 王昭昭好歹是有上辈子记忆，见过大世面的人。 她回了一个微笑，坐姿颇为乖巧，有一点紧张，但不多。 贾主任推了推眼镜，将任小敏问过的那几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王昭昭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心想，果然是走一个过场啊？ 却不知刘校长和贾主任对视了一眼。 这孩子还真不一样。 一般的小孩对老师，尤其校长、主任会有些怕畏惧心理，而贾主任又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平时学生见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可瞧瞧眼前这孩子，一点都不露怯呀。 “王昭昭同学，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作为校长，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期末考试还是能考满分，那学校可以免你下学期的学费。”刘校长道。 “啊？”王昭昭震惊了，连忙道谢，“谢谢校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加油。”刘校长满意点头。 王昭昭舔了舔唇，笑着问道，“请问校长，听说期末考试考全校第一名，学校会有奖励，是真的吗？” “对！只要期末考试，成绩全年级第一，学校奖一元钱和学习用品，如果能在联考……也就是个公社与公社之间的联合考试中，考得好成绩，除了学校奖五元，公社也奖，如果第一名，那不止学校、公社，县里也会奖。” 刘校长详细解释，眼见王昭昭眼神越来越亮，心里莫名也有些激动，“如果你在升初中的考试中名列前茅，那学校奖励会升级，除了各级奖励，要是能在升学考中取全县第一，那县里的中学都会来抢你这颗好苗子……” “……！” 王昭昭双眼亮晶晶的，哎呀！这个校长太会了，怎么给她说的热血沸腾的？ 她那亮的像灯笼的眼神，刘校长一点都没错过，他对一脸老实巴交，有点紧张的王大海说，“老人家，你思想觉悟高，也养了一个好孙女，你们家出了一颗好苗子。” “嗐！我们哪懂什么养，就是没饿着她而已，是她自己长得好。”王大海慑慑的说道。 “……王昭昭同学确实长得好。”尬了尬，刘校长例行问道，“老人家，你是同意你的孙女跳级，直接读三年级的吧？” “同意同意。”王大海连连点头。 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刚刚王昭昭和刘校长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老实说，他现在老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 今天还是被震惊到了。 从提出跳级，到考试，再到回答教务主任的问题，最后和校长那一番谈话。 他一贯惯来知道王昭昭是个主意正的人，但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子。 王大海又一脸真诚，“好好好，以后我家昭丫头就有了，校长老师费心了。” “哪里哪里，教书育人是老师的职责。”刘校长笑道，“任老师会带你们去报名。” 王大海又连连道谢，然后他们就跟着任小敏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去报名交了学费。 在领课本是那个负责发放的老师多了还拿了一套学习工具，说是校长安排的。 把王大海激动的又想跑去校长办公室道谢，任小敏劝住他，“老人家不用的，只要你们以后能多支持王昭昭同学上学读书就行啦。” “一定一定。”王大海点头如捣蒜。 最后任小敏又交代说明天早上八点钟上课，别迟到。 王昭昭跟在王大海身后出了校门，等在外面的陈长林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连忙迎了上来，问怎么样？ “向东，你抽我一下。”王大海对王向东说道。 “啊？”王向东傻眼，看向一旁的王昭昭，“啥意思啊？你爷爷这是怎么了？” 王昭昭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爷爷可能觉得自己在做梦，想要你抽他一下，看痛不痛。” “……！” 突然，陈长林的三儿子陈大双惊声道，“三年级？” 大家顺着看过去，就见王大海手里拿着的课本，和陈大双手上的是一样的。 第35章 得祭一下 王昭昭跑得快，先进院子，谢爱莲见她没个好脸色，她却一了脸笑嘻嘻，“奶，我们回来啦……” 王四兵从后院抱了一捆泡好的麻出来，立马问道，“丫头，报名了吗？” “嘿嘿……”王昭昭嘿嘿一笑。 这时，其他几房的人听着动静都出来了。 王卫国一见王昭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昭姐姐，你报好名了吗？大伯也带着大哥和二哥去报名了。” 什么？ 王昭昭意外了一下，她瞅了一眼王保家和石海燕他们，所以，大伯家的两个儿子被送去读书了，三叔他们却还愣是没有送孩子读书的打算？ “哟，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不会学校不收你吧？”被王昭昭瞥了一眼，石海燕莫名有些羞恼。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拿钱去读书，学校凭什么不收？”谢爱莲一下就火了。 这是想让谁没脸呢？ “妈，我这不见昭丫头空着手吗？我虽然没读过书，报名交了钱是有课本的。”石海燕讪讪的解释，这段日子他可不敢得罪两个老的。 这时，王大海进门了。 “老婆子，中午切一块腊肉炒了，再整一盅酒……”他一进就大声说道。 “呸！” 谢爱莲甩他脸子，“花了一块钱还不够，还切块腊肉炒了？还想要喝酒？你在想屁吃，喝西北风吧你！” “少胡咧咧，让你准备你就准备，还有，煮大白米饭啊，得祭一下。” “……” 谢爱莲张嘴就想怼，糟老头去一趟学校花了一块钱回来，还在她面前起高调子了，到嘴边的话却被最后四个字封住了嘴。 谢爱莲一把摁住今天格外弹跳不老实的王昭昭，“到底怎么回事？给老娘说来。” 王昭昭嘿嘿一笑，“嘿嘿，奶，我跳级啦……哦，跳级就是，我不读一年级二年级直接读三年级，给家里省了两年的学费哦。” “啥？还能这样？”谢爱莲和石海燕同时大叫。 “可以的呀。”王昭昭笑嘻嘻。 “这样的话，大家都不读一年级二年级啦？那你们没遇上你大伯，告诉他不要给学文学武报一年级了，等下午我们也带保家报名去，只读一年书，就小学三年级的文化，以后他也可以当个记分员……” 石海燕美滋滋地说道。 王昭昭点头，“嗯，三婶只管去，保家考过二年级的卷子就能读三年的。” “什么二年级的卷子？” “呵呵。”王昭昭不想理她。 王四兵过来摸摸王昭昭的头，“你的意思是你把二年级的题做出来了，然后学校就允你直接读三年级了，省了两年的学费呀？” 王昭昭扬起笑脸，“嗯呐，我不止做出来了，还考了双百分，所以除了课本，校长还给我发了本子、铅笔，还有一个搪瓷杯子，是不要钱的……” 她话没说完，谢爱莲就冲过去，把一直被王大海拿着的东西给抢了过去。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虽然但是，三年级的三字她还是认识的，课本和本子她也分得清。 “你也看不懂，赶紧去准备腊肉。”王大海又把东西抢过去，“等祭先人时，这些也要摆上的。” 谢爱莲剐他一眼，王昭昭又嘿嘿一笑，“奶，校长还说了，只要我今年期末考试还考双百，下学期就不要我的学费了。” “真的？” “不可能吧？” 谢爱莲和石海燕再次一起惊呼。 “怎么不可能了？”谢爱莲先怼了石海燕，再向王大海求证，“老头子，昭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校长还说，昭丫头要是年级考试还是第一名，除了奖学习用品，还会奖钱。”王大海突然恢复他老实木讷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和对陈长林他们说的一样，他没提公社第一，除了学校奖钱，公社也有奖，全县联合考那些就更不会说了。 话不能说太大，万一……不是害了昭丫头？ 闻言，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不是说读书费钱吗？到昭丫头身上怎么反了，反而有钱赚？我的老天爷哪…… …… 很快，全河边村生产队都知道，王大海的大孙女王昭昭，去学校报名，没有读一年级二年级直接读的三年级的事了。 另外，报名领课本时，校长还亲自安排老师给王昭昭发了本子、铅笔和一个搪瓷杯呢。 到了下午上工，谢爱莲在梯土坡上翻红薯藤，又好是一通吹。 “哎呀，还是我们家老头子厉害啊，他说要送昭丫头读书，一眼就看出来昭丫头是个读好苗子。” “我比我们家老头子差一点，没他那眼光，但是我有觉悟，咱不重男轻女，不因为昭丫头是个孙女，就想什么哎呀送他读书是便宜别人家。” “这个话，我敢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这些年谁见过我家昭丫头多干活还吃不饱的？前段时间双抢，谁我家昭丫头顶着太阳下田捡稻穗了吗？” “我跟你说，我就喜欢聪明孩子，我家昭丫头就是聪明，这不，显示出来了？” “一天学没上过，就是去扫盲班跑得勤了点啊，直接把学校里面的一二年级的知识都学会了，跳级学校是要考试的，他考二年级的卷子直接得了个双百分校长都惊动了。” “……” 一起干活的人，还有旁边山坡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呦，还惊动校长啦？”老太太们被吹得一愣一愣的。 “可不是吗？校长亲自见了我家老头子和昭丫头，说是只要我叫昭丫头期末考试还考双百分，下学期就不收她学费啦，领课本的时候，还亲自安排老师给我家昭丫头发了本子、笔，还有一个搪瓷杯子呢，搪瓷杯子，你们知道吧？一个得几毛钱还得要票。” “……！” 于是，全村都知道了，王大海家的大孙女王昭昭，没上过学，就在扫盲班学的那几下子，就把学校的一二年级的知识都学会了，学校校长还说，下学期就不收她学费了。 有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怪那王大海失心疯了一样，又是分家又把昭丫头养过去，还非要送她去读书了。 也有人嘲笑鄙视，那又怎么样？再聪明那也是个丫头片子，以后要嫁出去的，便宜了别人。 …… 第36章 坑哥啊 王大海一家再次火遍河边村，因为，谢爱莲在牛皮吹破天时，还说了王方兵也给两个儿子报名了，也就是说，他们家现在有三个读书娃！ 火归火，三个读书娃一点都没飘。 王学武下午还是去放牛了，王昭昭就背着个竹篮子跟他一起上山，王学文就干脆一起去捡柴。 进山后，让牛自己去吃草，王学武没急着割茅草，一屁股坐在草坪里。 “嗷……妹妹，你坑哥啊。”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要从放牛娃变成读书娃了呢？ 王昭昭嘿嘿一笑，“二哥，怎么能是我坑你呢？读书多好啊。” “我去读书了，牛怎么办哦。”王学武一脸惆怅。 “……读书也不耽误二哥你放牛啊，八点才上学，二哥你可以一早起来放牛，然后再去学校，不迟到就是了嘛。” 王昭昭帮王学武出主意，这样就是累一点，但两不耽误。 王学武眼睛一亮，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大队部同不同意。” “那有什么不同意的，我二哥多么勤劳好学啊。”王昭昭笑嘻嘻的说道。 对！ 王学武一蹿而起，让王昭昭先歇一下，等他割一担茅草，再帮着一起打猪草。 王学文对着王学武直摇头，对王昭昭说道，“你还挺能操心。” “大哥也需要的开导吗？”王昭昭笑嘻嘻的问。 “不用……还是用吧，我本来因为年纪大了读一年级怕丑，你倒好，直接跳到三年级去了，我的心被打成了筛子。”王学文真心后悔。 上午他爸在搓麻绳，他帮着刮蓑，忙活得好好的，他爸突然说，要不你们兄弟俩还是也去读书吧，能读多少读多少，总归不会坏处。 他没说好也没反对，然后他爸回屋去商量、拿钱了。 唉，他弟好歹还是被拎着去的，他竟然是自己跟上的。 这就让他现在懊悔又尴尬。 “哼哼……”王昭昭尴尬的笑了笑，关于跳级这个事实属突然，不过，“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我们吃的饭，走的路，学的知识，都是我们自己的，管别人怎么看干嘛。” “道理我懂，心里有点过不去。” “要不……大哥，你努努力，下学期也跳两级？” “……” 王学文果断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王昭昭挠头笑了笑，哎呀，她可真是开导人的小能手啊，瞧两个堂哥经她一开导，一个个都生龙活虎了。 开心的摇头晃脑一下，她拿好竹篮子，找了个方向去打猪草了。 顺便她记得还有一个奖励没领呢。 意识进入系统空间，发现她的‘背包’躺着一枚金币，还有一个智力点。 “智力点是怎么用？和你那天说用金币兑换的技能是同一系列吗？”她问道。 “那是体能方面的，今天你完成的事与学习有关的。 智力点，顾名思义是智力方面的，可以用来提升智商，甚至可以具体到某一项，比如：记忆力、专注力、思维能力、学习能力、适应能力等等。” “就是我可以靠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来提升智力，成为学霸？” “对，需要声明的一点是，学霸养成分支体系，会临测你的学习状态……还是那句话，系统会综合宿主的情况来发布任务，给出奖励。” “……”好牛逼哦。 “另外，就像金币可以兑换身体技能点一样，也可以反向竞换，不过比例不同，一技能点只有五十金币了。” “你可真会做生意。” 王昭昭哼哼唧唧地说道。 帮助别人收获真心的感谢，能获得金币奖励，累积到一百个金币可以兑换增强体质方面的技能点。 完成发布的任务，会奖励智力点，可以长智商。 很好！她以后会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 哈哈哈哈哈…… 王昭昭分析一波，给自己想美了，双手叉腰，仰头哈哈大笑。 王兴文和王兴武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她怎么了？ “咳！”王昭昭干咳一声，“那啥……我是突然想到跳级的事，省了两年的学费，太开心了。” “……！” …… 王昭昭最后选择把智力点加在了思维能力上。 她自己分析了一波，觉得她记忆力还行，适应能力、动手能力算好，学习能力也还够用，这几样先不管，下次有智力点，她会加到专注力上。 兄妹三人回去在路上遇到的陈二狗，看着他侧着身子让道，王昭昭翻了个白眼。 这货怕是又想堵她吧？见她两个堂哥在就怂了。 第二天一早，王昭昭在鸡叫第二遍时就起了，天都还没亮，她打算洗漱好先去打一篮子猪草回来，然后再去学校。 “你干什么呢？这是要做给谁看？让你去读书了，也不能耽误打猪草，得天不亮就起来，摸黑打一篮猪草才能去学校吗？” 谢爱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把王昭昭的篮子抢了去。 王昭昭：“……！” 得！她奶这是刀子嘴豆腐心来了。 “奶，学校八点上课，我七点钟回来，收拾一下出门，半个小时能到学校，时间足得很。” 她才不是想做给谁看，只是觉得这个时间来得及，岂不是两全其美？ “死丫头，你奶已经把牛吹出去了，说你下学期会不用交学费了，你下半年要是不好好读，考不到第一名，可别想找借口说因为又要读书又要打猪草……” 谢爱莲一边拿了把镰刀和一把小秧子锄头进竹篮里，一边警告王昭昭。 王昭昭想说她可以，张嘴就被谢爱莲瞪了，“以后打猪草的事，不用你操心，老娘少撒泡尿，你就好好读你的书，下学期要免不得学费看到了怎么收拾你。” 说道，又掏出一个小钥匙塞王昭昭手里，“掏点米，把火烧起来，闷个粥在灶上应该耽误不了。” 自顾自的说完，就背着篮子出去了。 王昭昭站在那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瘪了瘪嘴，却是轻轻笑了一声。 她转身往灶屋去，一阵风吹过，不自觉的缩了缩，嘶…… 晨风好凉啊。 眼睛有些热。 第37章 啊，这？ 十来个读书娃并不是约好一起上学的，不过时间都一样，又走一条路，那不就是一起走嘛。 还别说，这个场面有一点引人注目。 这个时间，大人们都出工翻红薯藤了，有些就在两边山坡的梯土干活，是能看到土马路的，怎么说呢？很是唏嘘。 有麻木的，有羡慕的，也有嫉妒说酸话的。 村里的小孩就直接的多，羡慕嫉妒恨！ 小孩们不一定都是羡慕他们能读书，可能最多的还是羡慕他们不用干能活吧。 都是上山下河、上蹿下跳惯了的，半个小时的路程根本不算什么，又有伴一起说说笑笑，一转眼就到学校了。 “啊……” 在要进校门时，王小梅突然尖叫一声，把王昭昭他们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王昭昭问她。 她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王昭昭，“昭昭，我们不是一个教室上课……” 带着哭腔，好像眼泪都要下来了。 王昭昭：“……！” 可不就不是一个教室上课吗？都不是一个年级。 “王小梅！”陈大强翻着白眼，“你一年级他三年级，肯定不是在一个教室上课，你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对啊。”王小梅点点头，“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啊，这？ 就还蛮无语的。 王昭昭拍拍她的肩膀，“小梅，没事的，你跟我大哥二哥他们都是一个教室啊，不怕的哈，而且我们都在一个学校里面呀，下课了可以一起玩的。” 王小梅瘪了瘪嘴，世界上为什么有跳级这种事啊？ 几人一起进了学校，陈长林的三儿子陈大双的儿子熟门熟路，先把一年级的人送到教室，然后和王昭昭一起去三年级的教室。 其实两个教室就在一楼的楼梯口旁边，一个左一个右。 陈大双一进教室就有人叫他过去坐，大家都是从二年级升上来的都是认识，王昭昭一个算是空降插班生，一进去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尤其还是个女孩子。 虽说是新社会，也说男女平等了，但从这个班里一个手掌的能数得过来的女学生，就知道，男女平等这个事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总有那消息灵通的学生，昨天就知道有一个跳级插班女学生。 “你就是跳级的插班生啊？你以前真的一天学都没上过，甚至连课本都没有，就凭在生产队的扫盲班就有二年级卷子考双百的本事啊？” 坐王昭昭前面的男生扭头好奇的打量她。 这时他的同桌也扭头过来，“哦，就是你啊？我昨天也听说你了，厉害。” 王昭昭收到一个手动大拇指点赞。 她扯了个笑，“我……可能还是运气好吧。” “不要这么谦虚嘛，聪明又不是什么坏事，要我有你这么聪明，我肯定要拿着到处喊。”她暂时性的同桌也来插一脚，还是个自来熟，“我叫张南，我前面的是刘高树，你前面的叫任天安，昨天接待你的那个任老师，就是任天安他姑。” 王昭昭冲他们点头，“你们好，我叫王昭昭。” “你好你好，一会分座位，我可以和你同桌吗？”任天安一脸真诚的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叫一声，“老师来了。” …… 河边村今天的热闹门话题依旧是王昭昭，其次是王大海分个家竟然就有了三个读书娃，最后是关于要不要送孩子读的事。 也有人在一边笑王大海和谢爱莲蠢，孙女都是赔钱货，再好有什么用，嫁出去都是便宜别人，一边又按搓搓地在想自家有没有哪个孙女是聪慧的，要是也能跳级，哪怕读一年属也有个小学三年级，说出去就很好听了。 其实也有一些人心里知道，女娃嫁得好，是可以给家里的兄弟助益的。 甚至就有吃穿用度全是女儿给的老人。 一起出工的刘山花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老天爷无眼，王昭昭那样一个臭丫头，凭什么那么好命？ 她也不只恨王昭昭，也恨王大海和谢爱莲那两个老不死的，尤其王大海那老头太阴险了，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在吃鸡蛋那次就开始预谋了吧？ 要不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孙女、赔钱货，不饿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把人要过去，还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要了谷子又要钱，一扭脸就说要送王昭昭去读书。 更可恨的是她那‘好’继父，装着不管王昭昭的死活，好像对她这个继女更好，但实际呢？ 又出谷子又出钱，她妈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还落不了一个好，王昭昭也不需要在她妈手底下过活，还能有书读。 “呵，真是可笑！”刘山花狠狠的扯着一根红薯藤往后甩。 河边村这些人都可恨，竟然说王昭昭是王大海的大孙女。 她被带过来当拖油瓶已经有五年了啊，五年时间，不只在那个家里，在河边村里她一直只是个外来的拖油瓶，整个村子都没有接纳她。 “哎呦……” 陈招娣没好气的推刘山花一下，“刘山花你干什么？” 刘山花被推得往前扑，双手下意识地撑着，好险脸没扑进土里。 她猛的转身，“陈招娣你发什么神经啊？” 陈招娣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你先打的我……咦……不说这些了。 我说，刘山花，你难道一点都不嫉妒吗？你在这里干活，王昭昭穿得干干净净，背着书包去读书，啧啧啧啧…… 别人总说，有后妈就有后爸，可你呢吗？亲妈连后妈还不如啊？” 刘山花翻着白眼怼回去，“那也比你好，你有妈也就是个摆设，天天被你奶奶搓磨，我就算是一个拖油瓶过的日子也比你强。” “你可真心大，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可怜吗？她读书，你当牛做马？以后她能嫁城里人，你却只能嫁泥腿子。” “我嫁泥腿子好歹是嫁，你却注定会被卖个好价钱，给你那些堂兄弟们娶媳妇。” “……你妈嫁过来也有五年了，才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这两年要怀不上，或者又生一个丫头片子，我看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我被卖个好价钱还是给自己的堂兄弟娶媳妇，你被卖了呢？是给别人娶媳妇。” “……”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戳心窝子，最后打起来了。 第38章 你矮还很骄傲？ 开学第一天，前一节课是班主任安排座位和选班干部。 王昭昭对班干部没有兴趣，倒是对排座位有一点想法，就最好别太后面了，老实说，她个子小。 可能跳级的人不多吧，所以班主任炜艺给了她特别关注。 付炜艺，名字可以体现出，她是个知青。 当然了，还有那一口官话……也就是普通话，也大不同。 付炜艺采取的排座位方式很直接，按高矮先排队站好，男生三列，女生一列。 女生加上王昭昭也只有五个，王昭昭发现她竟然不是最矮的，心里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宿主，只要你赚够金币，兑换技能点于身高也有益。”神风系统突然冒头。 “还有长身高的技能？” “你的体能变好，不也会促进你长高吗？” “……”呵呵。 王昭昭不想理那鸡肋系统了，不过，有句话她还是要讲，“系统，咱们有一说一，就目前的情况，你觉得我活到八十岁那天，能攒够一百个金币吗？” 到死那天都不能！ 系统沉默了一下，“宿主是想要我给你打气、鼓劲吗？” “我是想让你便宜点，不如一个金币换一个技能点吧，你要是觉得吃亏，可以把技能点的效用打点折。”王昭昭无比真诚的给出建议。 系统：“……！” 这哪里来的奸商啊？ “宿主，你觉得这些规则制度，是我定的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你可以向你的上级，或者什么主脑系统之类的提出申请……试试看嘛。” “呵呵。” 发出机械的干笑，好后悔啊，当初就该无所顾忌的封除宿主恢复上辈子记忆的可能，实在烧成傻子了，也就算了。 王昭昭绝对想不到系统也会懊恼，她是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 更积极的提出建议，希望达到双赢的效果。 “真的，你考虑一下，比如我用一百个金币换一个技能点，是可以让我的体能增长一百的，那我用一金币你就给我零点一个技能点，对应体能增长一。” 说完，她就退出去了。 我们班上的男生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也已经排好队了。 付炜艺开始分座位，五个女生，四个都是小个子，只有一个叫刘娟的，和王昭昭他们站在一起有种牛高马大的感觉 所以，王昭昭她们四个，搭配男生，依次坐在第一排。 王昭昭是第四列第一位，位置很中间，就是前了一点点，吃点粉笔灰而已，问题不大。 “王昭昭同学，我们竟然真的是同桌诶。”任天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 “以后请多关照。”王昭昭冲他笑了笑。 “关照，关照，你放心，我一定会罩着你的，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关照原来是罩着的意思吗？ 不过，大可不必。 “我有两个堂哥在读一年，他们长得比你要高大，谁敢欺负我，他们会帮我的。” “啊？” 任天安表情裂开了。 天是这样聊的吗？ 不是！你说要我多关照你，我说我会罩着你，你又说你有两个堂哥，最主要的还说比我高大？！ “任天安，你是不是找任老师帮你开后门了？你竟然真的和王昭昭成了同桌。”张南从后面拍任天安一下，勾着他的肩膀说道。 “别胡说！”任天安没好气的拍掉肩上的手，“我这分明是矮的刚刚好。” “……”你矮还很骄傲？ 张南啧了一声，到位子上坐好。 好巧不巧，他和刘高树同桌，还正好坐在王昭昭和任天安后排。 “王昭昭同学，咱们这前后桌的缘分呐，以后要是我有不会的，可以请教你吗？”刘高树一脸谄媚的笑着问王昭昭。 王昭昭点头道，“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互相进步。” “好好好，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从今往后大家就是好同学好兄弟了。”任天安笑得一脸菊花。 他还哥俩好的想拍王昭昭的肩膀，被王昭昭拿课本挡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女生。”他尴尬的笑了笑，同时还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我以后一定注意，你可千万别哭啊。” 哭个毛！ 王昭昭随意的摆摆手。 花了一点时间把座位分好了，接下来是选班干部，而王昭昭摊开语文课本，其实是在和系统‘聊天’。 因为她突然想到，既然这个系统给她学霸养成分支体系，是不是可以给她提供学习资料。 “没有免费的午餐，学习资料可以提供，但是需要金币兑换……”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算不能解绑，也可以把你打入冷宫，我不用你，我不接你的任务，也不要你那些什么金币兑换的东西行了吧？！” 王昭昭闲闲的打断系统的话，什么狗屁系统，要着有屁用！ 系统沉默了。 正好这时任炜艺点名王昭昭，让她上前做自我介绍，王昭昭便退出‘聊天’，顺便还把那狗系统屏蔽了。 王昭昭站起来，一步跨上讲台，笑着挥挥手，“大家好，我叫王昭昭，来自河边村生产队，今年十岁，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学习，一同成长，谢谢大家。” 说完，微微鞠躬，退下。 任炜艺带着鼓掌，心道，这孩子果然不错，不仅聪明，还很有台风，一点都不紧张。 然后也顺便介绍一下王昭昭没上过学，没有课本，就凭在村里的扫盲班启的蒙，一举考下二年级的试卷，并且满分的事，又夸奖鼓励了她一番，才正式进入选班长的环节。 “有没有同学想要毛遂自荐的？可以举手。”任炜艺问道。 王昭昭意外了一下，这老师还挺新潮，她还以为就是指定呢。 不过，她突然发现坐的这位子，除了吃粉笔灰外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总感觉老师在看她。 事实上，任炜艺也确实看了她好几眼。 王昭昭悄摸摸的抬了一下头，正好对上任炜艺的视线，她愣了一下，回以一个微笑。 任炜艺还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呢，结果笑一下就没了。 “……” 第39章 短视 不管在哪里，都是少不了显眼包的。 王昭昭的第一任同桌，任天安同志便是一个。 作为第一个找王昭昭搭话、又提出分座时能不能当同桌来看，他是有点社牛在身上的。 所以，在选班干部环节，他当了第一个毛遂，光荣的成为了班长。 张南和刘高树拍着他的肩膀开玩笑，让他以后多罩着点，王昭昭就笑了，她何其有幸，早就得到了班长同志承诺的关‘罩’。 下课后，王昭昭拿出她的搪瓷杯，“班长同志，请问哪里可以接水喝？” 任天安愣了一下，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王昭昭，“哦，哦，食堂有……” 其实吧，他平时都是在食堂外面的洗手洗碗池的水龙头直接用嘴接水喝，不过王昭昭拿出了搪瓷杯，他就想了一下，食堂里面有一个架子上放着暖水瓶和铝锅，好像是水来着。 任天安热心肠的带着王昭昭去食堂，途经一年级，王昭昭一眼就瞅到了王小梅，便扬声叫了她。 “昭昭，我们分好座位，选了好几个班干部……”王小梅跑出来，显然很兴奋。 还问王昭昭有没有当班长，王昭昭就指着任天安说，“这是我们班长，很有服务意识、热心肠的大好人，他带我们去喝水。” “哇，谢谢任班长。”王小梅一脸夸张的道谢，转身跑回教室去拿自己的杯子。 顺便把王兴文他们都叫出来了，王兴文兄弟加王向东家的四个，陈大强他们还有三个……喝水队伍大到像去打群架。 任天安突然觉得后脑勺有点发凉，就这，学校里面谁敢欺负王昭昭同学啊？ 食堂也就叫食堂，其实是学校旁边加盖了个杂屋，里外两间，里面是伙房，是蒸饭、热饭的地方，外间就有几个长桌子和一个架子。 只有王昭昭和王小梅带了杯子，所以她俩进去喝的凉开水，其他人就和任天安一起去食堂侧面的水笼头那里用嘴接水喝。 “大哥二哥……”王昭昭很不赞同，叫住王兴文和王兴武，“你们拿我的杯子……” “不用，直接在水龙头下接水喝就行了，我们男娃没那么娇气。”王兴武大剌剌的说道。 王昭昭：“……！” 想敲爆他的狗头。 要她才这么大方，愿意借杯子给他们喝水呢！ “没事，平时都是直接喝井水的。”王兴文对王昭昭笑笑。 他倒是愿意喝凉开水，但这么多人，万一他们用了，别人也要借杯子喝水呢？ 他可不想自家堂妹的杯子，借给这么多外人用。 “就一天，明天我也带杯子来。”他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 王昭昭懂了，确实她也不想把杯子借给那么多人用，王兴文和王兴武都是勉强能行的。 毕竟水管是铁的，水龙头也是铁的，那自来水喝起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一股铁锈味呢。 喝了水，任天安又顺手指了后面远处的一个小房子，说那里是厕所。 近的是男厕，远的那边是女厕。 顺便，任天安还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他们教室前面整个这一排大操场。 是他前面这一片那边的几个水泥台子是乒乓球桌，他们学校有两副乒乓球拍，不过，只有排到的体育课，并且是对应的课才有得玩。 另外还有一个篮球，一对羽毛球拍，也是一样的。 二楼，对这一年级楼上是老师办公室，然后就是教务处这是校长室。 对应三年级的楼上是五年级，旁边有一个小活动室，再旁边有一个图书室。 “图书室基本是摆设，反正我没见谁可以在那里看书，也没听说可以借书，我只进去打扫个卫生。”任天安见王昭昭眼睛亮，立马泼她一盆冷水。 王昭昭：“……！” “不过，王昭昭同学，你要是感兴趣你可以试着找一下老师，毕竟你不一样。” “……呵呵，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王昭昭尬笑。 她能说她听到图书馆，立马想到的是小说吗？ 没有什么言情玄幻都市，整本西游记看看也好啊，不然杨家将什么的。 但需要问老师的话就……算了吧。 上课铃响了，大家赶紧冲回教室。 第二节课还是付炜艺，检查所有人的暑假作业，第三节语文，第四节数学。 付炜艺是班主任，也是教语文的，所以第三节课还是她，主要讲解暑假作业中一些大家可能做错的题，王昭昭想不到付炜艺还会帮她弄一套暑假作业来。 “谢谢，付老师。”王昭昭还蛮感动的。 这时，系统突然响了。 “任务：一节课时间完成两本暑假作业，奖励一个智力点。” “不接。” 王昭昭很有个性的‘回复’两个字。 没错！她就是这么短视。 看不到实际效果，她拒绝配合了。 “宿主，你不要这么幼稚，这样置气没有任何意义。”神风系统好言相劝。 “能爽一下，我高兴。”就是要置气！ 王昭昭觉得，她提议变更兑换比率门槛，行不通，她可以理解，但学习资料还需要兑换，她不能接受。 一百个金币才能兑换一个身体技能点，完成任务也只有一个智力点。 虽然但是，感觉自己是一只被薅毛的羊。 “宿主，任务发布，不能拒绝。”系统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昭昭嗤笑一声，“行……那我接受任务。” 我接受任务，但我完不成任务，这样可以吗？ 系统：“……！” 宿主，你还没有屏蔽，本系统能感应到你的想法。 特么……统生好艰难，这是哪里来的无赖恶霸呀。 王昭昭本来是想不跟着老师讲的，而是自己从头做一遍的，但系统那任务一出，她为了和唱反调，反而跟着老师讲题内容走了。 系统陷入了沉默，王昭昭也没放在心上。 好半晌，王昭昭脑海中又响想了机械的声音，“宿主，本系统给你申请了特殊福利，可以提供任何你想要的学习资料，但学习就需要考试，满分通过的话，会有奖励。” “……” 第40章 会尴尬 王昭昭觉得这个系统真是狗，先前还说提供学习资料需要兑换，现在又来跟她说，可以提供任何资料，只不过学习了需要考试，还满分有奖励。 不过于自己有益，狗就狗吧。 “系统，我绑定你，是有绑定礼物的吧？或者说开机有礼之类的？不说绑定送十个技能点，送十个金币也是个意思啊。”王昭昭悠悠的说道。这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系统不想理她，只催促道，“宿主，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还是赶紧开始完成任务吧。” 它说完，王昭昭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计时器。 “既然有计时器，是不是也有时钟？以后在系统空间能不能挂个时钟？” 还挺需要挂个钟的。 “可以。”这点小要求根本不算事儿，系统干净利落地答应。 默了默，它又说，“宿主所说的绑定有礼，本系统刚刚也申请过了，已经送出十个金币。” 嘿！ 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王昭昭嘴角抽了一下，不会本来是有的，看她问就拿出来，不问就自己昧掉了？ 系统：“……！” 你礼貌吗？ 算了不需要被屏蔽了，它去自闭吧。 被系统弹出来的王昭昭浑不在意，开始发力完成任务。 既然通过‘友好’协商，争取到了自己的合理权益，那任务奖励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付炜艺很快就发现了王昭昭没有听她讲题，而是开始从头做，想了想没有管。 只是很快，她又再一次把视线投到了王昭昭身上，任天安作为有两年学生经验的学生，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悄悄用手走拐了拐王昭昭。 “啊？”王昭昭写的正起劲呢，感觉的任天安是叫她，于是一脸茫然的看过去。 任天安，任天安欲哭无泪。 只能硬着头皮，示意王昭昭往前看。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王昭昭对上付炜艺的视线，无辜的眨了眨眼。 “老师，我、这个我没有做过，我想做一遍。” “……可以，做完下课交给我，我帮你批一下。” 付炜艺想了一下说道。 王昭昭咧嘴一笑，“谢谢老师。” 付炜艺正要说没事儿让她认真做题就行，结果王昭昭又来一句，“那我把数学也一起做了吗？” “……”就我这节课你是一点儿都听了呗？ 付炜艺点头，“行。” 心里却想，你最好全都做对，要是有错的，我就下午留堂，给你讲题。 数学也一样！ 如是班主任，可以盯着的。 过了明路，王昭昭就干脆沉浸式开写了。 一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已经浪费了好几分钟，而且两本暑假作业比两张试卷可以要多多了。 所以她可以说是奋笔疾书。 付炜艺一直关注着她呢，很快得出一个心得，天才升起提了都比别人快好像只要扫一眼。 虽然小学二年级的题难度不大，但做题的是个小孩呀。 要王昭昭知道她的班主任老师的想法，肯定会汗颜。 她虽然是真小孩，但有上辈子的记忆，算是作弊了吧？！ 好在没有这种交流，所以王昭昭不会有这种尴尬，在付炜艺讲完一半的题时，一节课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而王昭昭也换了数学暑假作业。 老实说，数学作业做起来更轻松，这个阶段对她来说还是简单的。 她上辈子，学的是理科，不到学霸的水准，但学得轻松，保持中上游。 旁边的任天安下巴都惊掉了，他同桌是什么神人呐？ “笃笃。”付炜艺走过来，轻轻扣了扣他的桌面。 “咕咚！” 任天安咽一口口水，抬头露了一个见鬼了的苦笑。 “专心。”付炜艺给他两个字。 “……” 任天安默默低头。 在下课铃被敲响的那一刻，王昭昭正好放下笔，系统空间的计时器也正好跳到零。 “任务完成，获得一智力点。”系统空间墙上出现一行字。 同时，在下面出现了五道题，有语文和数学，是红色的字体。 “错了五道，宿主可以看一下，若是不会，可以请教老师。”系统声音响起。 “有错题，你竟然没有抹掉我的奖励？”王昭昭问道。 “这并不是考试，只是任务，你的任务完成了。” “……” 瓦特？ 王昭昭目瞪狗呆，这狗系统……妥妥的系统漏洞啊。 任务，只要完成就行了？不管对错的吗？那她瞎鸡脖乱写一通，只要写满了就行？ 要是可以，系统想在系统空间墙上显示：一只黑乌鸦，带着几个黑点飞过。 “宿主，本系统再次提醒，做人要脚踏实地。” “……我多实诚啊，一点都没敷衍。” “这也是系统判定你完成任务的原因之一，系统没有要求答题百分之百正确，会综合评判，另外，这三道题，你不是不会，是粗心大意写错了。” “……” “宿主，粗心大意是会丢分的，以后请注意。” “知道了。” 王昭昭先退出‘聊天’了，赶紧翻到错的题，果然是粗心写错的。 付炜艺拖了两分钟，后面还有一点题没讲完，说是等哪天体育课了再讲，当场换来一片哀嚎。 “行行行，那就下午的大扫除，先讲完题再开始，不占你们的体育课。” “好。” 这个大家没意见。 付炜艺笑了笑，来拿了王昭昭的暑假作业，说一声‘下课’，就走了。 王昭昭慢半拍发现，她把数学暑假作业也拿走了。 还好把错题都改了，不然……会尴尬。 她现在是在走学霸路线，要面子，不想因为粗心错题。 感觉有点尿意，她起身跑了出去，去一年级喊王小梅一起去厕所。 回来刚落座，就见有两个女同学手挽着手朝她走过来。 应该不是找她茬的吧？现在大家都比较淳朴，而且都是一个公社的，应该不会有校园霸凌事件吧？ 王昭昭心里暗暗想道，瞥了一眼旁边的任天安，班长同志，你说要罩着我的，可别挫啊，最少也要帮我去摇人来…… “王昭昭同学，你去厕所怎么都不叫我们啊？你上一节课去喝水也没有叫我们，我们班上就我们几个女生，我们应该友爱团结。” “……” 第41章 开口难 不是霸凌王昭昭就放心了，虽然是不怕，总归是麻烦。 第四节课上完，就该吃中午饭了。 见王昭昭要跑回家吃饭，任天安提醒她，“你可以买一个铝饭盒，每天带一点米来，每天早上去食堂洗好放在那里，学校有一个阿姨是专门就砸死的就包括班的学生蒸饭，我们中午下课了直接去拿就行了，那饭香喷喷热乎乎的。” 王昭昭笑了笑，之前确实忘了想吃饭的事，蒸饭好是好，但还得买个铝饭盒…… 其实她觉得可以像有些同学一样，带一个饭团子或者一个面团子来，中午去食堂弄点热水就着吃了也行。 不过，等下午回去了提一嘴看看，现在还是先跑回去吃饭吧。 “昭昭……”王兴文他们等不到人，跑来喊她了。 王昭昭连忙跑出去，几个人撒丫子往外冲，回家要半个小时，还要吃饭，再得回来，只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好赶的。 “诶诶诶，往哪里冲呢？在这里在这里。” 等在校门口的王四兵眼看着王昭昭他们要冲过去了，连忙出声喊住他们。 诶？ “四叔，你怎么在这里？” “四叔？你能给我们送饭吗？” 王兴武和王昭昭同时出声。 “是啊，来，小梅，你的饭，你奶奶也让我一道带来了。”王四兵冲王小梅招了招手。 省了这一趟跑，王昭昭还挺开心的，就是辛苦她四叔跑这趟。 来送饭的还挺多人，不过女孩偏多，王昭昭不会多愁善感什么，因为那最廉价没有用。 等着他们吃完饭王四兵就回去了，他还得回去吃饭，下午得上工呢。 王昭昭就拉着王兴文他们在操场围墙根下溜食，顺便商量一下中午吃饭的事。 几人都觉得买饭盒带米来学校蒸饭，这来回一个小时送饭，太费他们四叔的腿了，就是不知道饭盒有多贵。 王昭昭又问了一下他们上课的情况，感觉怎么样，然后，“太晒了，回教室吧，还能趴课桌上睡一会儿。” 秋老虎的天气，在操场溜食，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溜了溜了。 下午两节课，全校大扫除。 付炜艺果然说到做到，先来把她上午没讲完的题讲了，才分工让劳动委员带着大家一起干活。 四个女生负责抹桌椅扫地，男生有几个擦窗户，其他的都被带走了，去扫操场除草。 操场是泥地，除了不平整，还会长草，不经常踩的地方，经过一个暑假，已经长满了草。 这种活，不会累人，大家还打打闹闹挺欢乐的。 不到三点就收工了，也不用等到打放学铃，大家就可以先回去了。 第一天嘛，都是这样的。 回到家，天还早着，王兴武跑去牛棚那边，领了放牛的活，开开心心放牛去了。 王昭昭无语，她就喊慢了一步。 “大哥，你干嘛去啊？你们老师没布置家庭作业吗？”好歹喊到一个。 “我先去放在干点活，等下回来了再写。”王兴文说道。 “你现在是学生，学习是第一位，你先把作业写了再去干活，等干完活回来，天色暗了，看书写作业伤眼睛，不然就得点油灯，得花钱。” “……” 到底谁是大哥啊？ 王兴文磨蹭了一下，见王昭昭拿了一条长凳，坐在门槛上就把课书掏出来了，他默默的叹一口气，行吧！ 王昭昭心里也叹气，她这是操哪门子心啊？ 抛开可王兴文和王兴武对她还不错来说，他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不说别的，王兴文他们日子好过一点，她以后的麻烦也会少一点。 王兴文他们是上了第一课的，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的。 王昭昭就把前面几课都学了一遍，效果对得起她‘本升小’的学历。 她决定花三周的时间把三年级一期的语文和数学学完，然后找系统要一些资料学习，等期中考试后，看能不能找学校老师借三年级二期的课本学习。 争取明年下半年直接读五年级，然后考初中，后年形势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一写字都会松动，学习环境和教育环境也会发生质的变化。 她想通过联考，进入县里的初中。 “昭昭，我写完了，你要检查一下吗？”花了一个小时，王兴文把作业写完了，他弱弱的问王昭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王昭昭抬头，点点头。 接过去后，发现语文是在学拼音，数学就是写数字。 看得出来，王兴文很认真也很用力，有觉得写的不好的，都擦了重新写了。 “大哥，你有不会读的，或者感觉写不好的吗？”王昭昭问。 “……暂时没有。” “哦，那你再自己去各读五遍吧。” “好……” 王兴文接过本子，一时间有些迷茫，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看一眼王昭昭，他默默走开了。 读，要读出声来吗？ 莫名觉得有些羞耻啊。 王昭昭抽空瞥了一眼，见他一脸菜色，便问，“大哥，要我带着你先读一遍吗？” “啊？不、不用。”王兴文摇头，尴尬的扯了扯嘴。 鼓起勇气，终于读出了一个‘啊’，读完往王昭昭那边看一眼，得到一个浅笑，然后就接着读下去了。 开口难，到了后面，倒是放开了，也不紧张了，声音也大了。 王保家从外面跑回来，看到王兴文大昂着脑袋扯着嗓子读书，露出了一个见鬼了的表情，正要嘲笑，被王昭昭一记刀眼给吓住了。 然后，王卫国也回来了，他不吵，就是坐在三房门口的屋檐下，一脸羡慕。 等天色暗了，王昭昭便果断收起课本，不看了。 保护眼睛，从小时候做起，戴眼镜有多不方便，她上辈子的记忆能告诉她。 王兴文莫名松了口气，也赶紧跟着收了书包，还想跑去地里帮着干点活，发现大家已经下工回来了。 “哟，读书娃就是不一样啊，才一天，就不想干农活了，不到半下午就放学了，竟然在家里玩也不去帮着干活。”石海燕一进院子就阴阳怪气。 第42章 关系还没差到那一步 不到半下午就放学了，王昭昭是个懒丫头，王兴文可是勤快的，不想放学回来竟然也没去帮着干活？ 石海燕嗤笑一声，得意的瞥了瞥王方兵两口子。 “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我们回来肯定要先把作业写了，免得晚上写，费油又伤眼睛的，三婶，你们老石家往上数十八代都没人读过书，想不到这些也正常。” 王昭昭毫不客气的怼过去，除了石海燕在她读书的事过分，有钱也不送王保家和王卫国读书这事她也恼火。 何况，王卫国是堂兄弟中唯一一个很明确想读书的人，也是王昭昭最亲近的。 “我们老石家是没有读书人，老王家倒是孙子不送书，送一个臭丫头……” “石海燕，你要瞧不起我们老王家，就滚回老石家去！” 王三兵没好气的打断石海燕，他心情很烦躁，有点后悔昨天没强硬的也带着两个儿子去报名，心里头也隐隐有些怪王方兵。 怎么说改主意就改主意呢，也不和他通个气。 今天早上见王昭昭他们几个去读书时，心里甚至还阴暗的想，老大是不是故意的，这样一来，他两个儿子就强过自家两个儿子了。 石海燕没能闹起来。 院子里响起了围绕立体的切菜烧火声，等天断黑了，王四兵才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了个大包袱。 在谢爱莲带刀的眼神下，他笑呵呵得说道，“今天我去送饭和守门的老大爷聊了几句，老大爷不仅守校门，也负责打上下课铃，还负责食堂，给大家烧开水和蒸饭，我去买了三个饭盒，给咱家三个读书娃一人一个。” 说完，他打开包袱，亮出三个镗亮的新饭盒。 谢爱连一个手刀砍在王四兵背上，“你手里有两块钱咬人是吧？花这个钱！让你送一次饭，累着你了？” “不是不是，妈，刚蒸出来的饭多热乎多新鲜啊……” “还没读两天书他们就这么娇贵了？” “……” 王四兵想了想，算了他还是别说话了，反正买都买回来了，也不可能退，骂一顿就骂一顿呗。 谢爱莲果然骂几句就没骂了，“行了，你们三个来拿走吧，要记得你们四叔的好，知道不？” 王昭昭他们一人去拿了一个，王兴武是个粗线条的，一个劲地嘿嘿乐。 王兴文和王昭昭俩人一脸感动，看的王四兵直起鸡皮疙瘩。 王昭昭才发现自己是个这么感性的人，一个铝饭盒，把她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 “四叔，你偏心，只给大哥二哥和昭姐姐买饭盒，却不给我们买，我也是你的大侄子呀。”王保家在一旁瞧着可眼红了。 新饭盒诶，那颜色看起来可真新，真好看呀。 “你是我的大侄子，但是你不读书啊。”王四兵摸他的头，“你要是读书，四叔也给你买饭盒。” 王四兵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卫国读书，四叔也给买，晴晴和晶晶也买。” 王昭昭本来眼泪都出来，又被逗笑了，她四叔一碗水可端平了。 “老四，饭盒多少钱一个，我给你钱，哪能让你买这些。”王方兵被陈美如悄悄捅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王四兵摆手说不用，谢爱莲开口了，“他有钱烧的慌，就让他买了，给读书的侄子侄女买饭盒，也是该的。” 这下石海燕可就不乐意了，“他四叔，保家卫国虽然没有读书，你可以把饭盒钱折了给他们啊，都是侄子，怎么还分彼此呢？” “三嫂，不好意思哦，不给钱，只买东西，东西也多不了，就是读书的侄子侄女我都给买一个饭盒。”王四兵抢在谢爱莲开骂前说道。 “哼！”谢爱莲冷哼一声，“眼皮子浅的东西！” 懒得在这里看着石海燕眼睛痛，她炒菜去了。 石海燕气得面目狰狞，发现王三兵直勾勾的盯着她，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一下子什么气都没了，赶忙回去炒菜去了。 王三兵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的儿子又输了一层！ “爸，我和弟弟也想去读书，尤其弟弟，他好想读书的。”王保家跑到王三兵面前，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王三兵瞥他一眼，去看王卫国，只一眼，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 王卫国坐在屋檐下，一脸落寞的低着头…… 他已经不是昭弟弟最喜欢的弟弟了，昭姐姐和大哥二哥更好了，他们一起上学，一起下学，一起写作业，他们还四叔买的一模一样的新饭盒。 唉…… 王三兵叹一口气，已经错过报名了，就算想送两个儿子读书，也只能等明年了。 真的是错一步，晚一年啊。 吃了晚饭，王昭昭正想找系统把白天挣的一个智力点用掉，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而且越来越近，莫非是朝他们家来的？ 是陈招娣一家！ 院门还没关，所以那些人直接闯进来了，直接冲着张秀娥去了。 “昭姐姐，今天上午大姐姐和陈招娣打架。”王卫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那白天没闹完吗？”王昭昭问，同时也看到了脑门上裹着纱布的陈招娣。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回来到现在，好像一直没看到刘山花？ “两个脑袋都开瓢了，当时闹了一通后大队长判了她们自己治脑袋，谁也不管谁，还一家罚了十个工分。” 那这些人还上门来闹？ 而且很奇怪，周婆子竟然会带陈招娣去卫生院或医院治伤？ 陈招娣一家来的很强势，张秀娥眼看招架不住了，谢爱莲冲了上去。 王昭昭暗暗咬牙，倒也说不出刘山花又不姓王，她奶不该管的话来，说到底，张秀娥嫁进了老王家，没得被人欺上门了，冷眼旁观的道理。 关系还没差到那一步！ 就连最讨厌张秀娥的石海燕，这时候都上去帮忙了。 周婆子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人，要谢爱莲才治得了，不管动嘴还是动手都能压制。 神奇的是，陈招娣竟然没像以往那般畏畏缩缩，一直试图占据主导之位，拼命将撒泼的周婆子往回拉，要讲道理…… 第43章 不招人嫉妒是庸才 陈长林黑着脸过来了，他上午已经判过了，现在周婆子又带着陈招娣上王大海家闹事，这不是打他这个大队长的脸吗？ “队长，我老婆子也不想闹，但今天真是我气不过呀，刘山花太狠毒了，这哪里是小孩子打架呀？根本就是杀人啊……”周婆子还演上了，一脸怒意又咬牙克制的样子。 拉着陈招娣的脑袋让陈长林看。 “周婆子，你不要在这里搞笑，今天上午全村人都在场，你孙女好好一个人回去的，谁杀她了？” “是招娣丫头强撑着，一回家就昏倒不省人事，赶紧带着她去了卫生院……” “那关我们什么事？反正她回去的时候是好的，而且谁知道你们在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回去之后又发生什么？莫不是你看她不严重，又给她补了一下吧？这就说的通了，要不然就你这重男轻女、偏心眼屁腚子都没边了的，会舍得花钱给你嘴里的赔钱货治伤？” 谢爱莲说着说着，一下思路就打开了，“你这恶毒的老婆子，为了讹点钱，你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啊！” 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 该说不说，以他们对周婆子为人的了解，觉得谢爱莲可能说对了。 周婆子睚眦欲裂，“谢爱莲你这老娼 妇，放你娘的狗屁！” “奶，我就说吧，直接报公安多好，你偏说大家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做那么绝。” 陈招娣拉住周婆子，悠悠的说道，“我脑门上这个伤医院是有证明的，全村的人也都知道是她刘山花用石头砸的。” 所有人一愣，眼前这女娃是陈招娣吗？怎么像变了个人啊？ 在堂屋门口的王昭昭皱起了眉头，这陈招娣不会是被穿了吧？ “那就报公安吧。”这时，一直没露面的刘山花出来了。 她怕是回来就到床上躺着，一直躺到现在，所以，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已经干了结块了。 刘山花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间，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嘶…… 这瞧着，好像声厉鬼来索命的。 王昭昭发现刘山花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有句妈买批想讲。 关她毛事啊？那是什么怨恨的表情？ “卫国，你没说刘山花和陈招娣为了什么打架呢？” “刘山花嫉妒你呀，陈招娣去找她挑拨，不知道怎么说烂了，俩人就打起来了。” “……” 王昭昭无语望天，不招人嫉妒是庸才呀。 “宿主，醒醒吧，和才不才的没一点关系，她是嫉妒你比她过得好。”系统突然冒头。 王昭昭撇嘴，能过得好，也是她的本事啊，也是才！ “你跑出来干嘛？你个系统不会也有颗八卦之心吧？”那大家以后应该能相处和谐一些，毕竟有了共同兴趣和话题。 系统空间墙上出现一只大眼睛，是白眼。 “我是想要告诉你，刚刚检测到不明磁场……” “请说人话。” “这里出现了另一个系统。” “啥？” 王昭昭下巴都惊掉了，但被她眼明手快的接住了，淡定淡定，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说两个人有系统的她也看过，还有同时有几个穿越的、几个重新的、几个带系统的呢。 问题不大，不慌不慌。 “你不会被人家灭掉吧？”事关自己的小命，先问清楚，她好提前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诉身旁的赵卫国，让他取出来给她爷奶。 “宿主，请跟本系统念：神、风、系、统。” “……” 好吧！看来她的存款还可以留着。 没有性命之忧，王昭昭就有闲情看戏了，不做她人想，被穿或重生带了系统的，不是陈招娣就是刘山花。 “宿主，你的格局太小了。”系统又说道。 “所以呢？他们一个穿越一个重生？这么刺激的吗？俩人打架，都给对方的脑袋开了个瓢，然后双双有了一个新的命运之轮？” “不妨再大一点。” “……不想费那个脑子了。” 王昭昭不想玩猜猜猜的游戏。 “唉……” 系统叹气。 王昭昭下巴又掉了，这回没接住。 心突然扑通扑通跳起来，“你是不是被入侵了？中病毒了吗？” “我是在替你感慨，为你难过。” “我谢谢你！但不必。” 王昭昭不想理系统了，那边刘山花和陈招娣已经在对招拆招了，有点精彩呢。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奶那波分析得换个角度了，陈招娣回去后就昏死过去应该是真的，但马上就‘醒’来了，她的伤口变严重，应该是摔的，然后她说服了周婆子送她去卫生院，为了就是上门讹钱…… 亦或者，单纯想闹事？ 不！讹钱肯定是第一位。 她先前那一番报公安的话，意图很明显。 “够了！我不管你们搞什么名堂，现在看来你们的伤都比上午更严重了，那就还是你们自己治伤，上门闹事的扣十工分！”陈长林实在不耐烦了。 “凭什么扣我们十工分？！”陈招娣不服。 “凭我是大队长，你要是不服，你就去乡里告我。”陈长林冷哼一声，“还有，你们要是想报公安，只管去！” 说完，愤怒的甩手走了。 陈招娣还想说什么，被周婆子和她妈一把拉住，周婆子还打了她的脑袋一下，“闭嘴！” “你这死虔婆……”陈招娣竟然转身一把掐住周婆子的脖子，还想将她拎起来，不过，反被周婆子抓着甩了两个大嘴巴子，“你这贱皮子，反了天了，敢骂老娘还敢和老娘动手？你也不怕遭天谴！” 吃瓜群众们再次哗然。 人群里有那嘴快的，扬声说道，“这招娣丫头怕不是中邪了吧？怎么一股子戾气呢？” 这…… 这话没人敢接啊。 那说话的人怕是也反应过来了，打着哈哈说开玩笑，然后麻溜的跑了。 王昭昭叹一口气，和系统说，“陈招娣肯定是被穿了，不是重生的，她看周婆子的眼神只有戾气，没有怨恨，反倒是刘山花，看我好几眼了，眼里全是怨恨。” “陈招娣是末世穿越的，所以我才替你叹气，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会有设定给你金币奖励可以兑换体能点。” 哈？ “不是，我和陈招娣恩怨也不大，这末世女与我无瓜吧？” “哦，那可能是本系统想多了。” “……” 听我说，谢谢你——告非。 第44章 厉害了 那穿到陈招娣身上的末世女，在离开前竟然瞪了王昭昭一眼。 王昭昭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眼神太有杀伤力、太锐利了啊，她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什么意思啊？一个末世女穿过来，我们无冤无仇，她干嘛用那种眼神瞪我？”她不满的和系统吐槽。 “有没有一种可能，原来的陈招娣留下遗愿，让她帮忙报仇？”系统分析道。 “那报仇不是应该找刘山花吗？更应该找她奶奶，还有经常欺负她，欺压她们姐妹的伯娘、婶婶、堂兄弟姐妹吧？” “可能她就只恨你呢。” “……” 要是这样的话，那王昭昭无话可说了。 随便吧，反正她平时都要去学校，以后遇到的机会比较少，而且她上下学又不会落单。 退一万步，她好歹有个系统，可以预防危险。 “以后对本系统客气一点。”系统说道。 虽然没有形象，声音也是机械的，但王昭昭还是从那几个字里品出了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没戏看了，村里的人都散了，谢爱莲没好气的对着刘山花呸了一口，“你个惹货精，懒死你算了，到现在还是副鬼样子，少当鬼吓人。” 王昭昭远远的瞧着，一阵无语。 我的奶奶诶，你就没看到人家用一种阴恻恻想吃人的眼神盯着你吗？ 你说你都去帮忙干架了，又这副嘴脸，这不是吃力不讨好，是自己出了力又嘴臭惹人嫌。 “辅助任务，协助王三兵完成替孩子插班报名，奖励一武力值。” 突然，系统空间墙上出现一排字。 王昭昭瞪大了眼睛，“小风同志，武力值是什么意思？支线任务又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吗？ “就是你想的这样。”系统很快就回答了她。 王昭昭默了默，所以，这个神风系统这么神奇？会综合她这个宿主的情况来做出调整，发布相应的任务，给出合适的奖励？ 有点厉害了。 “那当然，我可是神风系统。”系统骄傲了。 王昭昭给她两声‘呵呵’，让她自己去体会。 不过，“所以我三叔也想要送宝家和卫国去读书了？” “显然是的。” “那我协助……让我陪他去找校长，帮着求情让他们俩插班？” “只要结果是他们俩成功报名了就可以。” 闻言，王昭昭点点头，那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啊。 她是觉得，只要她三叔去找校长，不过是晚一天两天报名，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很有使命感，尤其是一些有知识、有能力的人，都很有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奉献精神。 昨天全校大会上，刘校长也对农村苦过来的人宁愿让孩子多赚工分，只管刨食吃饱，而不愿送孩子读书的事很是无奈痛惜。 其实付炜艺在班上也因为有两个女学生没能继续读书了，很是惋惜。 “我还是去找我三叔说两句话吧，确定他有没有这个想法，需不需要我陪。”王昭昭想了想，起身朝三房那边走去。 都还没走到，就被石海燕给拦住了。 她扯了个笑脸，一歪头，对屋里喊，“三叔，我找你。” “找他干嘛？有什么事和我说。”石海燕没好气的说道。 谢爱莲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一把就推开石海燕，“怎么？亲侄女找自家三叔说个话还不行了？你石海燕这么能耐？管这么宽？” “我也是她三婶……” “那能一样亲吗？” “……” 石海燕气死了，就算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 王三兵已经趿拉着鞋子出来了，把石海燕拉开了去，“行了，我亲侄女找我说句话怎么了？你少在这里拱事。” 然后才问王昭昭找他有什么事？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三房，王兴武那个一回来就去放牛的人，被王兴文押着打火把写作业的也一样，于是，被敲了一下脑袋。 像个鬼一样，准备洗头洗澡，在打热水的刘山花也暗戳戳停了动作。 “三叔，你要不再考虑一下，送保家和卫国去读书吧？”王昭昭也不拐弯抹角，“保家是能干活的年纪了，可他像会干活的样子吗？卫国又还小。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花两块钱让他们去学校玩半年，不总也会捡一点墨水进肚子里吗？好歹也把自己的名字给学会了。 再说了，卫国自己想读书，肯定会努力，要是有个初中毕业证，说不定以后还能进城找工作呢。” 等个几年，进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了。 “哼！不读，读什么读？他们爷奶偏心只送你这个宝贝孙女读书，以后要是保家和卫国比别人差，那也只能怪他们爷奶偏心你……” 不等王三后开口，石海燕就在后面嚷嚷开了。 王三兵吸一口气，转身怒吼，“石海燕，你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明天就去离婚。” 闻言，石海燕就要扑上来撒泼，王三兵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冷了下来，“我说到做到。” “……” 石海燕猛的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王昭昭很想转身就走，但为了一武力技能点，尤其是为了王卫国，她忍住了。 “昭丫头，三叔不怕你笑话，我是后悔了，可你们都已经上了一天课了……”王三兵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昭昭，“我们再去报名，学校怕是不会让了？” “要是半道肯定是不行的，才一天，应该可以……” “那要不昭丫头你明天帮三叔去问问校长？” 王三兵惊喜的打断王昭昭的话，他是不敢直接去找校长的。 王昭昭默了默，点头道，“那这样吧，明天早上你带着卫国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学校，要是可以，马上就报了名，直接上课了，免得又多耽误一天。” “行行行，就这么办。”王三兵连连点头。 王昭昭也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管好你婆娘，别又把这事也怪上了昭丫头。”谢爱莲没好气的瞪三子一眼。 她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怎么强烈的反对花钱送孩子读书。 第45章 王昭昭，你是王昭昭吗？ 坐在地上哭嚎的石海燕早就变成干嚎了，心里是真恨呐。 恨王昭昭，恨谢爱莲，王三兵也恨，王卫国来扶她，她气狠狠的甩开，见王保家根本不管他，只想着能读书了，要王四兵买铝饭盒，气到肝痛。 谢爱莲讨厌石海燕，但心疼孙子，对王三兵道，“明天早上记得弄点干菜，也准备点米，一起带去，没饭盒先放昭丫头他们饭盒里蒸着，饭盒不小，将就着，三个饭盒五个人也够的。” 一旁的王四兵连忙说道，“我明天赶早出去，看能不能买到饭盒……” 谢爱莲脸一下就黑了，到底也没说什么。 都是亲侄子，给王昭昭他们买了，不给王保家兄弟俩买肯定不行。 “哎呀！我忘了把饭盒的事和小梅说了。”王昭昭一拍脑门说道。 王四兵得意的一甩头，“放心，你四叔我没忘，是喊了你共来叔一起去买的饭盒。” “四叔，买饭盒是要什么票啊？你有这么多票吗？”那边王兴文突然发出疑问。 “……” 王四兵，王四兵他一梗脖子，“我饭盒都买来了，你说你四叔有没有票？没票我不知道找人换啊？” 闻言，王昭昭眼神闪了闪，叫王兴文，“大哥，二哥又分心了。” 王兴武：“……！” 什么仇什么怨啊？ 王昭昭悠悠的回正屋那边了，她也不怕出这点力，总归是让王卫国读上书了吧，王保家那家伙，她敢赌一块钱，最多能读完一年级，就不会肯上学了。 “宿主，确定了，是刘春花有系统，刚刚给她发布任务了。”系统突然‘出声’。 “你能知道任务内容吗？” “你走到她身边去，本系统可以试试。” “那算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昭昭果断拒绝，不冒这种险。 虽然一直说系统鸡肋，那不是在推拉吗？何况，关联的是她的小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宿主，你太过分了吧，你之前都是在玩套路啊？”系统机械的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什么哦？”王昭昭装傻。 这时，二房那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啪！ 张秀娥甩了刘山花一巴掌？ 王昭昭挑了挑眉，她就一个分神的工夫，发生什么事啦？ “我说错了吗？你愿意花钱给王超找那个继女读书，却舍不得给我这个亲女儿读书。”刘山花捂着脸，一脸怨恨的瞪着张秀娥。 嘿！ 王昭昭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特么扯我干嘛？ “你以为你一年吃不了二十斤谷，花不了两块钱？人家亲奶奶愿意补贴钱给孙女读书，有本事你也去叫你亲爷爷亲奶奶给你出学费，那老娘我也是让你去读书。”张秀娥火大的指着刘山花吼道。 “……” 刘山花被噎了一口，她亲爷奶能给她出学费，她用得着当拖油瓶吗？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先帮我交一个学期的学费，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不仅还你一块钱，学费都不需要你管了。” 她现在可不是那个任劳任怨，小意讨好的拖油瓶刘山花了，她是从三十年后重生回来的刘山花。 四十岁的刘山花被逼到走投无路，上吊死了。 不想，醒来就回到了十岁这年。 系统告诉她，因为她上辈子活得太惨了，故而被选中，让她重生，给她一个重活一世的机会，系统会帮助她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而她之所以会醒在十岁这年，是因为和陈招娣打架，脑袋被开瓢，倒头一觉睡死过去的时间和她上吊死是同一个时间点。 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手握女主剧本的刘山花了！ 王昭昭昨天吹牛时不是说过吗？校长说了，只要期末考试能都满分，下学期就免学费，年级考试好，还有钱奖。 她上辈子后面也是上了两年学的，因为高考恢复，村里的小孩都被要求上学，不管读几年，总要进学校开个蒙。 所以，她也读了两年。 可惜那时的她太蠢了，不知道珍惜，没好好读，还只读了两年就自己主动放弃了。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犯蠢。 本来，她是想着反正明年就会恢复高考了，又已经错过报名，就干脆不急着非要今年去读书了。 但刚刚王昭昭闹这一出，她又不甘心了，正好系统也给她发布了成功上学的任务，她便对张秀娥说要读书。 张秀娥自然不同意，她一句话就刺了过去，说她之所以和陈招娣打架，就是因为陈招娣说她有亲妈连后妈还不如。 故而被张秀娥气的甩了一巴掌。 “我不会借给你，有本事你就去找你们老刘家借！”张秀娥咬牙切齿的道。 “……”刘山花紧咬着嘴唇，去老刘家只会被打出来。 她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只觉得羞愤不已。 突然，她视线定在王昭昭身上。 什么鬼？ 吃瓜群众王昭昭一脸莫名其妙，看她干嘛？ “这人不会想找我借钱吧？”她暗暗和系统吐槽。 “不用怀疑，她已经朝你走过来了。” “……”看到了。 王昭昭不动声色，只觉得这人重生回来，脑壳坏掉了吧？ 刘山花走近前来，直勾勾的盯着王昭昭。 呃。 “我误会她了？”王昭昭问系统，“不会是发现你了吧？” “不可能！来，跟我念：神风系统……” “你可别告诉我神风系统是系统界之神啊。” “猜对了，奖励一金币。” 靠！ 她就知道这些规则根本就是这系统自己定的，随便的很。 王昭昭没空讨伐狗系统了，因为刘山花终于开口了，“王昭昭，你是王昭昭吗？” “刘山花，你脑子被陈招娣打坏了吗？我不是王昭昭是谁啊？”王昭昭甩她一个白眼。 她可是老天爷的养女，正正经经被投胎来的。 试探她？一般重生都是上辈子惨兮兮的，这刘山花的惨多半是自己蠢出来吧？！ “你四岁那年应该烧成傻子的……”刘山花死死的盯着王昭昭，想从她脸上看出心慌或心虚来。 谢爱莲一个箭步冲上来，拎着她的后脖领就往二房那边拖。 “你这贱蹄子，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见昭丫头昨天出了风头，给家里争光，在村里人面前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就借着脑袋被开瓢了，咒昭丫头？” 王昭昭挠头，论动手能力，村里除了她奶，谁称第一，她都不服。 第46章 一分钟很快 刘山花像得了失心疯了一样，一直大声地嚷嚷王昭昭不是人，四岁那年发高烧应该是傻掉的，而且没有读过书的人，怎么可能识字？ “她这是在找死，管好她，可别害了这一大家子。”谢爱莲将人丢给张秀娥，狠狠的瞪了王二兵一眼，“要你有什么用？” 王二兵一脸麻木，关他什么事？ 张秀娥粗鲁的拉着刘山花进了屋，很快就传出了刘三华鬼哭狼嚎的声音。 “难道重生会使人变蠢？之前她多有心机，多能忍啊。”王昭昭忍不住和系统吐槽。 她是觉得系统最适合用来吐槽。 系统默了默，“也许她是觉得自己重生了，是天选之女吧。” “哦，她不是怀疑我是穿来的吗？那照她的逻辑的话，我也可以是天选之女啊。” “就算她怀疑你是穿越的，那也该是六年前就穿来了，而你这六年来表现的平平无奇呀，再加上她有系统。” “该说不说，她那系统差的连你这鸡肋系统都检测不到……” “哇，宿主，你情商好低啊。” 切。 王昭昭切了一声，一个声音机械的系统，跟她来说情商。 不过，她觉得系统分析也有点道理。 说起来是不是要感谢当年她被系统绑定时不小心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导致系统沉睡了六年，六年的平平无奇，让他不会自诩为天选之女。 反而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低级系统挑人的眼光差？”系统说道。 “……你想夸我不必这么拐弯抹角，你放心我不会骄傲的。” 呵呵。 系统机械无情的给出两声笑。 两人瞎扯淡了一下，王昭昭终于想起正事来了，今天在学校挣的那个智力点，还要用在专注力上。 呃。 加是加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昭昭突然想，要不以后把所有的智力点都先加记忆力这一项上，看多久能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 “宿主，这边建议你花一金币对自身做一个检测，内容包含：智力方面，身体方面，因为有发布辅助任务，所以可以送一个武力值检测。” 系统觉得宿主对它的信任存在偏差，信任度不够。 它要想办法改善与宿主之间的关系，他们不是对手，是和谐并存的伙伴。 “哎，我说，这种你不应该直接送我吗？还需要一个金币兑换啊？” “请注意绑定有礼，已经送了十个金币。” 系统有点怀疑统生。 它绑定的宿主毛病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又不信任它，特别不配合，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一个金币都舍不得！ 王昭昭‘看了看系统钱包，里面才二十二个金币，还差七十八个金币才能兑换一个身体技能点。 体能跟不上的话，她得到一个武力值，感觉也没啥卵用。 “你可以这么想，那个末世女穿到陈招娣身上，陈招娣的体能一样支撑不了她的技能，甚至可能有的异能。” 闻言，王昭昭感觉更加不好了，还可能会有异能？ 艹！ 她爆了声粗。 呵，边被打的哇哇叫的刘山花有什么脸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 好想问一句，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像个筛子，重生的，穿越的，恢复上辈子记忆的，带系统的，带异能的……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隔天一早，王昭昭依旧天没亮就起床了，谢爱莲还是不让她去割猪草。 “奶，不耽误的，我猪草的时候可以同时背书。” “你一边烧火煮粥，一边背书。” “……” 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谢爱莲出去，王昭昭垮了一下肩膀，但很快又支楞起来了。 行吧！ 这个事以后她也不争了，她的小目标是后年去县里读初中，现在她想能不能让她爷奶一起去县城。 “宿主，这个会很艰难，这边建议你先做一个检测，然后可以具体分析需要加强哪方面，本系统也可以告诉你，你需要达到一个什么标准，才有机会。” 王昭昭咬了咬嘴唇，“你就是想要赚我的金币。” “……你不妨花一个金币，也许能收获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 呵呵。 王昭昭笑了，突然觉得这个系统也不容易，见缝插针，也是很拼了。 她去灶屋里把粥煮上，坐在灶前，才对系统说。“行，我今天就花一金币……” “好嘞！”系统的声音虽然依旧机械，但开心的很明显，“开启系统检测，请宿主放松心情，扫描分析可能需要一分钟。” 一分钟很快。 王昭昭感觉他就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系统显示墙上就出现了一份报告。 报告内容很简单。 上面是王昭昭的身份信息，连家庭地址都有。 下面就是检测情况，综合智商87，综合体能21，综合武力值0.1。 王昭昭表情要笑不笑的看着显示墙，所以说，她智商不高，体能很差，武力值简直就是个渣渣呗。 “我就想问武力值0.1是不是太夸张了？我也不可能这么弱吧？”好歹她也是能上山砍柴，下河摸鱼的人。 “这个武力值是以现在的陈招娣为基准，因为你现在最大的安全隐患来自于她。” “咕咚！” 王昭昭用力的咽了口口水，我靠！这么强吗？ 系统没管她的心情，直接把综合智商的内页打开。 说是综合智商，其实是各项指标的平均。 王昭昭惊喜的发现，原来她记忆力和专注力还挺好的，专注力直接是100，也就是说本来有99，她加了一个点，现在有100了。 “宿主，评分是200分制。” “……”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觉得狗系统肯定是故意打击她。 体能是个弱鸡，智商方面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了。 就拿武力值0.1来说，那真的是渣渣中的渣渣，巨渣？！ 系统还好心安慰，“这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最高标准，你也知道中底层人员是最多的，而你并不是最底层的……” 王昭昭在心里重重感谢她的系统小伙伴。 但……可以了，可以不用说话了，她要认真学习了。 第47章 有毒吧？ 受了刺激的王昭昭早起狂背课文，然后吃了早饭，背着书包，拎着饭盒上学去。 河边村的社员们，很惊讶的发现，王三兵竟然带着两个孩子和王昭昭他们一起出村了。 村口河坝旁边有一个碾谷场，一些妇女在那里在那里翻动晒着的红薯藤，这些红薯藤是大家这段时间番红薯铜断掉带回来的，这样晒起来等到了冬天下雪了，供猪吃的。 “嫂子，你家三兵干嘛去啊？”王小梅她奶谢小凤拉着谢爱莲问道。 “哦，我家老三也想通了，也要送两个孩子去读书。”谢爱莲神色淡淡的说道。 啥？ 在场的妇女们都惊住了。 这样一来的话，王大海家不是有五个读书娃了？ “你们家可真舍得啊，五个读书娃，一人一学期一块钱，一年两学期，你们家学费一年就要十块钱了。”谢小凤一把拉住谢爱莲的手。 这老婆子，别是中邪了吧？这是下了血本啊。 十块钱只是学费，还要买本子，买笔。 谢小凤是知道的，昨天王共来还给王小梅买了饭盒，今天要带米去学校蒸。在这里面又有一个问题，带米去学校，和自己在家做，在家吃是不一样的。 人嘛，多少都会讲点面子，给孩子带学校去吃的，好意思就几粒米，全是干红薯粒吗？ 其他妇人也都看着谢爱莲，也不知道想从她身上看出的什么花来。 谢爱莲轻笑一声，“老嫂子，你怕是忘了吧，我们家分家了。” “……” 闻言，谢小凤愣了愣，分家了，分家了怎么了？ 谢爱莲手上干着活，没急着回答。 旁边有人说，“分家了，该交的学费也不能少啊。” “是啊，该交的学费不能少，但钱已经分到各家了，他们送孩子去读书，钱不是从我手里出去，我就不觉得心痛啊。” “……！”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点莫名其妙，但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见她们那个样子，谢爱莲撇了撇嘴，心情突然无比的顺畅，莫名有一种升华了的感觉。 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反正一时半会儿没人在吭声了。 不止谢爱莲这里，王大海那边也经历了一场差不多的对。 很快，全村都知道了。 又是一片哗然。 陈长林还特意去找到王向东聊了聊，“你说大海叔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说句不好听的，怎么像是中邪了一样啊？” “这也没什么吧，就想通了呗。”王向东肯定要替自家人说话。 “……”陈长林点点头，行吧，他是大队长，本来也不该说那样的话。 不过，“那个陈招娣和刘山花……我昨晚回去越想越不对呀。” 说完他又一拍脑袋，他又是觉得邪乎，这又是不能说的。 王向东皱了皱眉头，“我家婆娘早上洗猪草的时候，看到陈招娣和她妈一起出村了，回去顺便跟我提了一嘴，说是那个陈招娣走路的姿势都和以前不同了。” “她们干啥去了？” “不知道。” 两个队长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变样，不要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显然他们俩多虑了，陈招娣已经闹过事了，只是没有闹出来。 在家里发狠，直接一把菜刀甩出去，差点剁掉周婆子一条手臂，说以后别想欺负她们几姐妹，另外她要读书。 现在这个时间，她已经带着她妈到了公社小学。 都已经错过报名时间了，现在算是插班了，得校长批准，然后她也要跳级。 刘校长还挺开心，安排了老师让她考试。 所以王昭昭他们到学校时，陈招娣已经在考试了。 不过，王昭昭万万没想到王三兵能这么怂，跟着一起上楼都不敢，要她先去找校长问能不能报名。 上楼的时候，王昭昭把指关节按的啪啪响，“要不是他是我三叔，要不是为了两个堂弟，我真的要呸他一脸口水。” “就当你现在是去完成辅助任务的。” “哦，也对。” 想到还有一个武力值的奖励，她气一下就消了。 一上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陈招娣她妈。 对方也看到了她，还主动和她打招呼，“昭丫头，你来上学了，你要找老师吗？” “哦，我不找老师，我去……” 我去！ 王昭昭话没说完，已经从门口看到了办公室里正在做试卷的陈招娣。 她又看了一眼陈招娣她妈，后者有一点紧张，好像也有一点尴尬？ “肯定是她女儿为了和你别劲，非要读书，也非要跳级，所以她才这副表现。”系统分析道，“她肯定是想和你一个班，然后把你踩在脚底下。” “跳到四年级才是把我踩在脚底下吧？” 王昭昭随意回着系统，面上朝陈招弟她妈笑了笑，就先走了。 办正事要紧，别等一下耽误上课了。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刘校长听王昭昭说她三叔想通了要送两个儿子读书，开心得很，就让她直接陪着去找任小敏老师报名就行。 把王三兵父子三人带到任小敏那里，王昭昭先走了。 系统显示墙上提示一个武力点到账，反正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直接加上就行了。 调出资料，看到武力值变成1.1，她莫名松了口气，怎么说呢？0.1也太不好看了。 “我现在一拳出去能打死一头牛吗？”他问系统道。 “一只鸡应该没问题。” “……” 有毒吧？ 难道她原来打不死一只鸡？不可能！ 系统没有回应她的质疑。 第一节是语文课，王昭昭已经学过了就没再听课，自己继续往后学。 付炜艺很快就发现坐在眼皮子底下的学生没听她讲课，特意走下去看了看。 发现王昭昭是在学后面的内容，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了，跳级的人可不就是要比别人学的快，学到别人前面吗？ 于是，第一节课下课，王昭昭同学光荣的被老师点名了，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同学，祝你好运。”班长同志从旁边发出同情信。 王昭昭冲他咧了咧嘴，“班长同志，你不是说要罩我吗？” “仅限于学生范围。” “……”啧！ 第48章 我道歉 “你没事吧？” 任天安一见王昭昭回来，立马问她。 王昭昭摇头。 她以为自己上课没听讲，被请去办公室喝茶。 结果人家班主任只是问她是不是已经在提前学习后面的课程了？当她说是想在这个学期把整个三年级的课程学完时，对方沉默了一下，就让她先回教室了。 “那老师找你去干嘛？”任天安又问。 “关心关心我。” “哈……？” 面对任天安能塞下鸡蛋的表情，王昭昭回以一个假笑。 任天安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他可是憋着尿在位子上等着…… 王昭昭看着猴一样蹿出去的人，一脸懵逼。 扭头想问后面的刘高树他们，得到两个猥琐的笑。 得了！这些男娃都有病。 突然，她想起陈招娣来，刚刚没在办公室看见她呢？ “系统，猜一下陈招娣读几年级？嘿嘿，反正没来三年级，哎呀，虽然不怕她，但不在一个班也好，免得看得眼睛痛。” 有点得瑟的抖了抖脚，王昭昭决定去一年级看一下，主要是去看一下王卫国他们。 系统不想打击她，“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考完了，现在正在报名？或者是今天只报名，要明天再来上学。” 呃…… 刚站起来跨出去一步的王昭昭卡住，嘴角直抽抽。 “你在开玩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渣系统，渣男语录都来了。 王昭昭深吸一口气，随便吧，还是先去一年级看一下。 “宿主……”系统叫她。 王昭昭狐疑归狐疑，脚步没停，系统还是发出了友情提醒，“请做好心理准备再去一年级。” 愣一下，王昭昭轻笑一声，有什么好准备的，最差也不过是在那里看到刘山花。 “答对了，奖励一金币。”突然，系统显示墙上出现一排字。 原来金币是这么好赚的吗？第二次莫名其妙因为答对了奖一个金币了。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所以前两天是自己太狭隘了吗？觉得要一个真心感谢才奖励一金币，还得一百金币才能兑换一个体能点太过份，她可能到死都攒不足一百金币…… “系统存在是为了辅助让宿主变得更好，不是为了刁难宿主。” “我道歉。” “……”敢不敢走心一点？ 系统沉默了。 王昭昭到一年级教室的门口，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刘山花，她无视，直接去了王卫国那里。 因为昨天已经安排完座位了，不可能给又给插班生挪位置，所以，王卫国就算是个小矮萝卜头也坐在最后排。 “没事，克服一下，认真听讲就行了，有不会的课后问老师，不然就等回家了问我。”王昭昭摸摸王卫国的脑袋。 “好。” “保家，你上课好好听讲啊，不听讲……看到这个没？” 安慰完王卫国，扭头就给王保家展示了食指丁钩。 和陈大强勾肩搭背说话的王保家：“……！” “你怎么不说二哥？”他不服。 王兴武没说话，只握了拳头对着王保家晃了晃。 “谁让他比我大，而你却比我小点月份呢？”王昭昭悠悠的说道。 “……”王保家整个表情都裂开了。 正好上课铃响了，他赶紧说道，“上课了，赶紧回你们三年级去吧。” 哼！ …… 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音乐课呢，音乐老师就是班主老师任付炜艺。 教他们唱了一首，小小少年。 王昭昭不敢想象自己摇头晃脑跟着一群小屁孩，扯着嗓子喊歌的样子。 “小风，你说的提供学习资料，是我在你系统空间学吗？” “对。” “那我可以一边上音乐课一边学习吗？” “那你们老师可能会觉得你丢魂了。” “……” 于是，王昭昭跟着喊了一节音乐课，她想滥竽充数来着，但她莫名其妙就被任天安他们影响了。 一节课下来嗓子都冒烟了，下课铃一响，老师刚说下课，她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口干，喝水去。 终于到了干饭时间，任天安知道她今天有蒸饭，还想叫她一起食堂，一眨眼，她又一溜烟就没影了。 就，怀疑她是不是属鼠。 王昭昭和王卫国分一盒饭，王宝家就由王兴文王兴武一人给他三分之一。 “蒸的饭好好吃啊。”吃一口饭，王保家一脸的满足。 “全是米，没放一点干红薯粒，肯定好吃啦，可不能每天这么造，以后还是尽量吃红薯饭。”王兴文道。 他特别留意了，大部分同学都是吃的红薯饭，他觉得他们也可以吃红薯饭。 王保家撇了撇嘴，倒是也没有硬争着说不吃红薯饭。 这年头，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还能天天吃大白米饭？而且他们有书读，不用天天干活，其实吃稀一点，少放点米他也不介意。 “大哥，二哥……”刘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没有回去吃饭吗？”王兴文疑惑的看她，见她巴巴的盯着他们的饭，干巴巴的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会来学校，早上蒸饭时，也没见你拿米来……” 他们五个人吃三盒饭，还是因为王昭昭和王卫国胃口小一些。 而且这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带米来学校蒸饭，为什么自己不带点米来？或者还可以借着王小梅的饭盒一起蒸。 “没事，我早上吃的多……”刘山花笑笑。 我就不信，我干巴巴的站在这里，你们能吃的心安理得。 事实证明，王昭昭他们全部都吃的心安理得。 要是王昭昭他们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笑，干嘛不能吃的心安理得？ 要说关系，大家也就那么点关系…… “刘山花，你怎么也会来读书了？”陈大强塞了一大口米放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之后问刘山华。 “这有什么奇怪吗？”刘三花反问她，又说，“王昭昭能读书，我为什么不能？” “那王昭昭能读三年级，你为什么不读三年级？” “……” 灵魂暴击。 王昭昭抬了一下眼，啧！有点过分啊。 不过，她决定原谅陈大强上次在大队部外面招惹她和王小梅，害得大家打架的事了。 第49章 省老师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还是三年级和一年级一起上课，节省老师。 体育老师是任小敏，任天安他姑是四年级的班主任，教思想品德的，兼任体育老师。 因为一年级的还没有学过广播体操，所以任小敏让三年级的自己打球、跳绳，她去教一年级广播体操。 然后王昭昭这个以前没上过学的三年级学生，也被叫了去，还被排到了前排。 “……！” 王昭昭心道，这位老师果然说到做到，关注了她。 她还想着体育课总能刷系统的资料了，结果做了一节课的操。 不过相对来说，体育课总比音乐课强多了。 “我觉得我没什么音乐细胞，但体育细胞应该还不错，而且我今天还赚了一个武力值，如果哪天我们学校有什么文艺汇演，我可以表演一个徒手劈砖。”她和系统唠嗑。 “你可以试试。”系统的回答很敷衍。 这就是闲聊嘛，没什么意义的，真等到了那一天又再说呗。 下课后回到教室，王昭昭同桌的班长同志笑得像个二傻子，“王昭昭同学，我刚刚特意看了一下，我发现你站在一年级的同学里面，完全找不出来唉。” “那是你视力不好，应该去配副眼镜，我站在第一排。”王昭昭给了他一个死鱼眼。 “啊，你是站在第一排啊，我想着你是三年级的，肯定给你安排在最后一排……” “……” 王昭昭以前真没觉得自己矮，等到了学校之后发现她就是矮个子。 她拿出数学课本，学习才能使她快乐。 旁边的任天安摸了摸鼻子，有个一言不合就学习的同桌是种什么体验？压力好大。 三年级现在是有五门课，语文，数学，音乐，图画、体育。 后三门课是一周两节，语文数学是每天两节。 但王昭昭发现一天两节语数课，但一天也只讲了一课的内容。 应该是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说过了，所以上午的数学课时，发现王昭昭没有听课，也没有说什么。 下课铃响了，老师耽误了一点时间，布置家庭作业，王昭昭背着书包出去时，王小梅他们都在等她了。 大家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王兴武依旧和他的新朋友一起打打闹闹，今天还加入了一个王保家，后来陈大强他们也加入了，好吵。 不过，王昭昭发现她有点喜欢放学大家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人吵吵闹闹，有人说说笑笑。 呃。 也有人怨恨的瞪她。 “刘山花要是天选之女，我真的要送老天爷一块豆腐，让他撞死。”王昭昭忍不住和系统吐槽。 她发现系统最好用的就是用来吐槽。 系统：“……！” 倒也不必如此。 “本来就很偏激，但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还自卑，突然让她重生了，又还有一个系统，她现在这般表现也很正常。” “你说她的系统有没有给她发布跳级的任务？” “不知道。” 行吧！王昭昭其实也就是随便好奇一下。 不过她还有一个好奇的，“你说长的学费是谁帮长交的？会是她妈给的吗？” “本系统分析，更有可能是你爸给的。” “嗯……我觉得你分析的对。” 王昭昭点点头，确实只有可能是王二兵出的。 不过昨天晚上刘山花展现了她一个重生者的自信，但从她现在在读一年级来说，她重生者的自信，在学习这一块应该有缺失啊。 不得不说，村里那些没上学的小孩，好些都羡慕嫉妒了。 读书除了不用干农活，还有种好像大家不一样了的感觉。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感觉不同了。 王昭昭没在村口多耽误，直接回家了，王保家倒是想玩一会儿，吹吹牛，但被王兴文一手拎回去了。 “昭昭，我可以来你们家和你一起写作业吗？”王小梅问王昭昭。 “可以呀。” “那我等一下就来。” 王小梅开心的跑走了，她要回家放书包，还要喝一口水，哦，还有一泡尿，这个是她奶交代的，有尿尽量憋回家。 王兴武回家放下书包就往外跑，不想被王新文一把拽住，冲力太大还甩飞了出去，肩膀撞到门框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你昨天晚上写作业，还连累了我的眼睛。” “那……要不我带着作业本去放牛？” “你写完作业还能去割一担茅草，也能换两个公分，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去，咱们多割一点，能换四五个公分。” “……好吧。” 王兴武不情不愿，但也只能答应。 他打定主意了，他就读完三年级，再多一天都不会读。 至于这么不喜欢读书的他，为什么又愿意读到三年级了呢？因为他感觉三年级好像是一个基础台阶，平时大家说起读书，只读了一年级好像不好意思说出来一样，但说起三年级就不一样…… 好像读了三年级就不算文盲了。 王小梅赶来，王昭昭他们已经排排坐，几个人说着话准备写作业，她跑过去和王昭昭共用一条长凳。 拿了一条长凳紧挨着王昭昭坐的王卫国傻眼，原来还可以这样？ 刘山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背着一个篮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找小锄头，要去打猪草，然后……她就去打猪草去了。 “宿主，你猜那个刘山花她是不是故意那样，以为你大哥也会像叫你二哥和王保家一样的叫她？”系统突然出声问王昭昭。 王昭昭笑了，给了系统一个揶揄的表情，“哎哟，你真是一个八卦的系统。” “本系统这是正常工作，为宿主分析有敌意的潜在危险人物。”系统机械的声音中传递出严重的一本正经。 “哦，原来是这样。”王昭昭煞有介事的点头，遂又皱了皱眉头，“你说他不会对我大哥有非分之想吧？” “啥？”系统有点卡裆了，“你的意思是他想故意吸引你大哥的注意？可她这样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直接假装摔倒扑过去……” 王昭昭：“……！” 系统你告诉我，平时你没出声的时候，都是在干些什么？ 第50章 尴尬，溜了溜了 王兴文写完作业，自觉让王昭昭帮他检查了，看过之后又像昨天一样指出几个字，让他多写几遍，其他人有样学样，于是，王昭昭自然而然的成了小老师。 “我完成了，我要割草去了。”王兴武第一个收拾东西。 “那走吧。”王兴文也起身。 他答应过要一起去割茅草，两个人一起能割多一些，多换点工分。 然后王小梅也走了，她回去可以帮她奶奶干些活。 因为少上一天课的王卫国和王保家被王昭昭重点照顾了，给王保家急的哟，像个泥鳅一样的扭来扭去。 要不是有王昭昭曾救他于野口嘴下的余威，他肯定就跑出去玩了。 等终于能出去玩了，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连书包都让王卫国帮他收。 王卫国别看年纪小，挺能沉得住气，好像也不想出去玩，自己又重新把第一课第二课复习一遍。 “昭昭，王小梅她妈又来了，你不去看看吗？”刘山花背着个竹篮回来了。 王昭昭盯着她瞧了瞧，这个场景倒是很熟悉。 没搭理她，摸了摸王卫国对，“卫国，你好好在这里写字。” “哦。” 王卫国低头默默写字，他其实也想去看热闹。 …… 宋灵敏回来没人接走王小梅，说开学之前还要来一次的，却一直没有出现。 河边村的人一些妇人私底下没少议论，有些人说她上回可能就是来试试，接不走就接不走。 有些人说所谓开学之前还会来一次，就相当于和别人吵架，说‘你给我等着’一样。 现在宋灵敏来了，大家就在嘀咕了，她为什么等开学两天了才来呢？ 天色不早了，大家陆续下工，却都被宋灵敏‘堵’在了村口河坝旁，她没有直接去王小梅家，就在这里等着大家下工一样。 “哟，上回被昭丫头耻笑了，空着手来接女儿，这回人家可就没空手了，瞧那一大包东西。” 王昭昭刚要往里挤，就听到有人这样说。 这些人可真行，拉踩她一个小孩。 “来来来，给你个糖吃，甜甜嘴……”王昭昭挤进去，就见宋灵敏在给几个小孩吃糖发糖，一人一颗。 得到一颗糖的陈二狗，笑得像个哈巴狗，“谢谢宋阿姨，宋阿姨你真好……” 看到挤进来的王昭昭，他还一脸得意的扬了扬头。 王昭昭给他一个死鱼眼，这狗东西，再给他一颗糖，怕是会直接叫娘。 “昭昭，小梅呢？她没和你一起吗？”宋灵敏也看到了王昭昭，冲她微微一笑道。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谢小凤没有出现，王小梅也没有来……他们一家没有人在。 王昭昭摇头，“她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她在她家，我在我家。” “那你可以帮我去叫她吗？” “不可以。” “……” 宋灵敏嘴角抽了抽，“我给你糖吃，你帮我去叫她好吗？你看我给小梅买了新衣服，新书包，新文具盒……” “宋阿姨我帮你去叫，我帮你去叫。” 陈二狗举着他的狗爪子在那里蹦哒，王昭昭好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啊……” 突然，陈二狗捂着脑袋大叫一声，蹲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突然一愣，这怎么了？ 宋灵敏连忙跳开，“大家都看到了，我可没有碰他，他自己突然就这样了。” 众人无语。 这人有毛病吧？不说还没人会往她身上想…… “哎呀，我的二狗，你没事吧？”陈二狗他奶扒开人群冲出来。 痛得惨叫的陈二狗顿了顿，然后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懵逼的说道，“咦？怎么又不痛了？” “……” 吃瓜群众看着他，只觉得这小子莫不是想多从宋灵敏手里要点糖，特意演的吧？！ 王昭昭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咬了咬上嘴唇，暗中问系统，“陈二狗刚刚那样，和我无关吧？” “不然呢，你以为你想捏爆他的脑袋，他就脑壳痛啊？”系统反问。 “……哦，呵呵呵呵，我还以为……那个啥……我刚刚对他进行了精神攻击呢。”王昭昭尬笑连连。 闻言，系统很想给她展现一个似笑非笑微笑脸，“看来宿主上辈子也看了很多玄幻或修真小说。” 咳！ 王昭昭干咳一声，结束对话。 尴尬，溜了溜了。 那边陈二狗没事了，但他奶想从宋灵敏那里讹东西，非要抱着他哭。 刚刚还觉得宋灵敏有毛病的吃瓜群众，一个个脸色有点精彩。 都不用宋灵敏说什么，鸡嘴鸭一嘴的，替她作证。 他们倒也不是帮外人，只是看不惯陈二狗他奶的行为，一些年轻人更是觉得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动不动就讹钱？讹习惯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讹到他们身上来？ 宋灵敏连忙拿了东西，往王小梅家里去。 “宋阿姨，你来看小梅为什么没直接去他们家呢？”王昭昭突然想到先前宋灵敏让她帮忙去喊王小梅，一脸好奇的问。 “上次她奶说不准我再上他们家……”宋灵敏苦笑一声。 “那八奶奶不是还叫你以后都不要来了吗？”王昭昭表示不解，按族里的辈分，她得叫王小梅她奶一声八奶奶。 宋灵敏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正要开口，就听王昭昭又说道，“对了，上回宋阿姨说会在开学之前再来一次，看小梅想不想跟你一起进城去读书，宋阿姨，你是有事耽误了吗？晚了两天才来，都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了。 要是小梅把你这个妈的话听进心里了，一直在等着你来接，那、那她岂不是要错过开学，今年上不成学了？” 啊，这……？ 所有人看宋灵敏的眼神都变了。 贱丫头！她倒是忘了，上回也是这牙尖嘴利的丫头坏她好事。 宋灵敏心里有个小人在暴走，好气！ 看着王昭昭小脸无辜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 王昭昭也不是有意的，她是真的不懂，想来想去没想通。 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宋灵敏故意在这村子的‘中心广场’显摆，告诉全村的人，她带了很多东西来看王小梅，为上一次挽回尊严？ 第51章 这老实孩子 “昭丫头，你在那干什么？回去帮我烧火煮猪食……”突然，谢爱莲的声音穿过人群传过来。 “诶，来啦。”王昭昭扯着嗓子回一声。 立马从人堆里挤了出去，看到谢爱莲，一蹦一跳地跑过去，甜甜的叫一声，“奶……” 谢爱莲一脸嫌弃瞪她，“作业写完了吗？就出来瞎看热闹。” 以前还瞧着这丫头像老头子，瞧着像个老实闷子，其实是个主意正，不瞎吃闷亏的。 可打知道能去读书起，就变得爱笑了，人也越来越活泼，瞧着好像多了股机灵劲。 “写完了，我还帮大哥他们都检查了作业，还给保家卫国昨天落的课给补了。”王昭昭笑嘻嘻的说道。 谢爱莲看着他那样子眼睛痛，又嫌弃的‘啧’了一声。 眼看着要到家了，王昭昭想去王小梅家玩一下，被谢爱莲黑脸镇压。 院子里，王卫国还在老老实实地写字，见王昭昭回来，小脸一亮，“昭姐姐，小梅姐姐她妈走了吗？” 王昭昭嘿嘿一笑，“你个小男孩还这么八卦。” “我好奇嘛，上回她来的时候，村里好多小孩都打了赌呢，看她会不会进城去。” 小男孩也可以有一颗小八卦之心的。 王昭昭想起来了，上回去村里的小孩打群架，就是陈大强用这事招惹王小梅。 要不还是收回中午对陈大强的原谅吧？！ 因为宋灵敏的到来，气又有一点回来了。 “你们这些小男孩真无聊，你小梅姐姐那时不就说了，不会跟她进城吗？怎么还用那打赌？” “那可是进城诶。”王卫国一脸神往，“听说城里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说国营饭店里面的大肉包子、红烧肉，都好好吃道，他们随时想看电影，就可以去电影院里面看，不像我们很久都才有一次，还是自己拿个小板凳去到晒谷坪里看，要被蚊子咬一身包……” 电影王昭昭倒没多少想法，但是大肉包子红烧肉…… 咕咚！ “虽然但是，你小梅姐姐也不能因为这些，就不要共来叔了，跟着以前抛弃了她的妈去城里啊。”王昭昭说道。 王卫国小脸认真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是觉得小梅姐姐可以先跟着她妈去城里，吃了大肉包子，吃了红烧肉，看了电影之后又回来。” 呃…… 王昭昭惊呆了，这还是她那老实乖巧的小堂弟吗？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等吃了红烧肉，看了电影想回来时，她妈不给她回来了呢？她是个小孩，跑也不一定能跑回来，就算找公安同志帮忙，也不一定有用，因为对方是她妈妈。” “啊？” 王卫国小同志一脸惊吓。 “写字吧，再多写十遍。” “……哦。” 大概觉得自己想的绝妙之计，竟然没用，小同志有点沮丧。 王昭昭拍拍他的头，头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但是王昭昭王昭昭什么也没说，坐回她的学习位，把书和本子收起来，扒到了长凳上。 完全忘了，谢爱莲叫她回来是让她烧火的。 在院子里忙活，准备剁猪草的谢爱莲，全程听了他们姐弟俩的谈话，见她趴凳上了，也没有出声喊她去烧火。 二房门口坐着写作业的刘山花不时的往院子里瞥了几眼，心里恨的牙痒痒，这死老太婆，虽然老是对那死傻子骂骂咧咧的，但也都是这样，不让她干一点活，养的白白净净的。 嘁！ 还不是个傻子？最后也只能嫁一个二傻子。 只不过…… 想到那个二傻子，想着上一世王昭昭过的日子，刘山花往堂屋门口瞥一眼，只能看到王昭昭毛茸茸的脑袋。 王昭昭其实收到系统的提醒了，知道刘山花心理活动很大，然后正在。用淬毒的眼神瞪着她。 “不管她。” 已经让系统拿出一套学习资料，准备‘发功‘的王昭昭不在意的说道。 瞪就瞪呗，瞪又不会少块肉，不为那种人分神。 学习！学习！使她快乐。 等天色昏暗了，石海燕他们才回来，建王卫国还在写字，石海燕冲着他吼，“卫国，天都黑了，你还在那里写什么？你是想变鸡毛眼吧？” 鸡毛眼是他们那里的说法，就是近视眼，因为近视后，会眯着眼睛看东西，像鸡看东西的样子。 “叫魂啊？”谢爱莲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让吼回去。 王二兵也说她，“没看到孩子在写字吗？好好说话不会吗？” 石海燕：“……！” 突然就好气，好无力哦，不想说话了。 王昭昭是被王卫国小心翼翼的用一个食指戳‘醒‘的，“昭姐姐，天黑了……” “……”这老实孩子！ …… 点着火把吃完饭，王昭昭洗了头，洗了澡，把衣服也洗了，就已经八点了。 村里连电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什么娱乐活动。 聊天要么就摸黑，要么就点火把。 所以大家，都是早早的就上床睡觉，王昭昭突然想到一个事，村里怎么没有一点关于陈招娣也要去读书了的消息啊？ 她不是也考试了也要跳级，这种事难道周婆子不拿出来吹牛吗？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费那神干嘛？不如好好学习。 她又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好处，他可以在系统空间学习，灯油都省了…… “铛铛铛铛……” 突然，一阵紧急的锣声打破了河边村夜晚的宁静。 王昭昭在系统空间学习到十点，刚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就被惊醒了。 “这谁家呀？不会像我们家五年前一样吧？”王昭昭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系统空间的时间，十点五十。 “宿主，你一点都不在意吗？5年前那是你的父母。” “你看出来他们当我是女儿吗？” “……刘山花那边很活跃，她好像出去了。” 系统直接改变话题。 王昭昭听了，随意的点点头。 不奇怪，重生嘛，肯定知道村里面一些即将发生的事，那她又是个不安分的，肯定会借机搞点事。 这时，王大海披着衣服出来了，模模糊糊的瞧见王昭昭坐起来了，便说了一句，“继续睡，明天还要上课。” 话音没落，人已经到了堂屋，开门出去…… 第52章 理他个鬼 没多一会儿，谢爱莲也出去了，王昭昭翻身爬了起来，和系统嘀咕，“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还是去看看吧。” “你就是想去看热闹。” “……” 等看清是什么热闹，王昭昭气得拳头都硬了。 也不止她，河边村很多人的拳头都硬了，也确实很多人都动手了。 宋灵敏竟然找了人来，想半夜将王小梅偷走，只是运气不好，被人撞见了。 而撞破这一切的人，是刘山花。 刘山花拉肚子上茅房，听到外面有动静，跑出去看发现一个人背着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的，她就悄悄跟上去，到了村口，发现宋灵敏等在那里，感觉不对，立马叫人…… “我们两家从村口一条路进去，开出一个枝丫，就在两条不同的小路上诶？”红昭昭发出一个疑问，不过，并不是说出口，所以只有系统‘听’得到。 “总不能说她早就知道，特意跑到外面去等着的吧？” “这倒也是。” 王昭昭点点头，她还以为重生回来的刘山花变蠢了，显然没有。 肯定是不能直接提醒王小梅一家，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不好解释是怎么知道的，撒谎还得圆谎，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宿主，你不会以为她是单纯的好心，想要救你的小姐妹吧。”系统问。 “……不管怎么样，但这个是确实是多亏她。” 闻言，系统沉默一下，“也对。” 这个事情性质就很严重、很恶劣，陈长林让人将宋灵敏和那个男子绑起来，打算明天一早直接报公安。 那两个人被打的…… 男的都没有人形了，宋灵敏被王小梅她奶谢小凤抽成了猪头脸。 …… 隔天一早，王共来就带着王小梅，提着个篮子上王大海他们家，确切的说是王二兵他们家，来感谢刘山花的。 “哎呦，哪还用得着这样啊？都是自家人，还没出五服呢……”张秀娥客气的不愿意收王工来带来的东西。 “嫂子，我真的太感谢了，太感谢了……”王共来是个嘴笨的，不会推拉，也不能和张秀娥拉拉扯扯，干脆把东西往刘山花手里一塞。 “山花，这是叔的一点心意，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多的东西叔也拿不出……就二十个鸡蛋和二十块钱，一定要收下。” 二十个鸡蛋，二十块钱？ 左右邻居听着动静围上来看热闹的，一听到这个数，都有点惊着了。 基于这件事来说，要给二百块钱也不多，但对他们这个村子来说，王共来的这个礼算重了。 刘山花眼睛亮晶晶的，握住篮子的手好紧，但还是扬了个笑脸，嘴上说道，“共来叔，我、我就是恰巧遇见了……” “还好你恰巧遇见了，否则，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所以这个你必须收下。” 王共来一脸后怕的说道。 刘山花眼神闪了闪，又看了看王小梅，然后往正屋那边瞥了一眼，意外了一下。 王昭昭怎么没出来？是躲在哪个角落偷偷的看吗？ 王昭昭沉浸在学习中，系统提醒她感应到刘山花对她满满的恶意时，她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有病！ 学习使她快乐。 王昭昭的快乐，截止到背着书包走到村口。 刘山花没凑过来跟他们一起走，倒是见到了和陈大强他们一起等着的陈招娣。 那穿来的末世女眼神太直白了，气场还很强，所以特别有侵略性。 就有种随时会发疯扑上来弄死她的感觉。 她表情没变，但心里在撇嘴，同时暗暗的问系统，“系统，有没有快速提升武力值的方法？” “要不你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锻炼？” “……” 王昭昭心里狠狠地谢谢它。 想说算了，话到嘴边，觉得还是不能算了，“那你可得帮我提高警惕，防着她啊，有危险及时提醒我呀……” 她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也许养女都只是自己想象的，呜呜，她太惨了。 惨归惨，王昭昭倒发现了一大好事，这个穿来的末世女，一点都不装，没有一点小白莲特质，所以不会恶心她，不会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也挺好。 反正陈招娣也不可能真的突然发疯扑上来咬死，直接将他抛到后脑勺去了。 “小梅，你没事吧？”先关心一下小姐妹。 昨天晚上没能和王小梅说上话，今天早上，王小梅又是跟着她爸专门去找刘三花道谢的，她在灶屋，一边学习一边一边顾火。 “没事。”王小梅摇头。 王昭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小梅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容很是勉强。 “一般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这是天性，但这世界上也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像我的父母，像你的妈妈，不过，总有人爱我们，我们也要爱自己。” 王昭昭绞尽脑汁，给王小梅灌一句鸡汤。 王小梅轻轻的点头，亲热的挽住王昭昭的手，“昭昭……” 呜呜呜，虽然老早就知道这些了，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好半晌，王昭昭听到她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你说她为什么呢？” “村长叔会报公安，会调查清楚为什么，肯定会被判劳改的。”王昭昭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说道。 “嗯。” 王小梅那一身带着鼻音。 王昭昭听出来了，鼻子也泛了酸。 “你们说……”陈大强突然出声，才说了三个字就被王昭昭甩了买一记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反应过来他干嘛要怕王昭昭啊？又梗脖子挺起胸膛。 “王小梅她妈……不是！那个宋知青，昨天下午带了那么多东西王小梅，闹的还在村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到了晚上又来偷走王小梅？要是我，都打算来偷孩子了，肯定不会整那一出了，直接悄摸摸的偷走多省事啊。” 说完，还对王昭昭勾了一下头，“是吧？” 王昭昭理他个鬼。 她可又记起陈大强他们打赌的事了，一个男娃怎么这么事呢？ 王昭昭不理他，陈大强就去看向王兴文他们，想找一个愿意搭理他的人。 呃…… 没有。 陈招娣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陈大强：“……！” 王小梅悄悄擦了擦眼，挺了挺胸膛，“我觉得她可能是先试试，看我会不会跟她走，如果跟她走最好，不跟她走就动手。” “……” 第53章 想换同桌 王昭昭进教室刚坐下，就听系统说了，“刚刚一路走到学校，陈招娣可能想了一百种弄死你的办法。” 陈招娣一路都在光明正大地打量王昭昭，只觉得原来的陈招娣太没用了，就这样一个小弱鸡都干不过，啧！ 闻言，王昭昭瘪了瘪嘴。 沉默半晌，她亦如给刘山花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有病！ 学习，学习，学习能够使她快乐。 放下书包拿出就开干。 任天安一进教室就发现。王昭昭坐在位置上翻开书了，心里有一丝无力感，更多的是紧迫和危机感。 他可是班长哎，两人又是同桌…… 突然好想换同桌。 “同桌，你这也太积极了吧，就在学习啦？” “不学习干嘛？坐位置上发呆吗？”王昭昭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可以和同学聊天啊！任天安扯出一个假笑，“……那你继续学习吧，我去蒸饭。” 闻言，昭昭突然记起来，她好像还没去洗米蒸饭，“我跟你一起去。” 任天安往外掏饭盒的手一顿，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这位同桌就这么爱学习吗？ 王昭昭被他看得奇怪，也打量了一下自己，问，“干嘛？” 摇了摇头，任天安抿唇笑而不语。 拿着饭盒冲她示意了一下，率先往外走。 王昭昭随意耸的耸耸肩，只觉得班长同志莫名其妙。 拿着饭盒出教室，经过一年级时，王昭昭在他们班的后门看到了刘山花和王小梅。 问王小梅蒸了饭没有，听王小梅说蒸了，她就直接走了。 王卫国和王宝家的饭盒，王四兵昨天给买好了，大家都自己蒸自己的，不过，刘山花应该没有饭盒，反正王四兵是没给她买。 这个事吧，王四兵不给买，别人也教不了什么舌根，又不是亲侄女，何况还分家了。 但刘山花是记恨了的。 同时也很不屑，她可是天选之女，这不，她轻轻松松就赚了二十个鸡蛋，二十块钱。 要知道，王二兵他们分家也只是每家分得二十块钱呢。 刘山花今天是故意晚了一点出门，因为她要藏钱，还要把鸡蛋全都煮了，他一口气吃了五个荷包蛋，水煮了十个，还有五个生的也都带到学校来了。 没错！这一次的钱和蛋，她都不会给张秀娥。 哦，会还一块钱给王二兵。 只不过，她得等放假了才能去买饭盒。 “小梅，我还没有买饭盒，可以把米放在你的饭盒一起蒸吗？” “可是我的饭盒已经放到蒸屉里面了，而且我今天吃的是红薯粥。”王小梅不好意思的说到。 意思就是拒绝了。 刘山花脸色变了变，她万万想不到王小梅竟然会拒绝。 她不是王小梅的救命恩人吗？ “放到蒸屉里面了可以拿出来嘛，我们两个的米和干红薯粒加到一起，就可以蒸成干的红薯饭，你就不用吃红薯粥了。”还是极力劝说。 “放到蒸屉里之后，是不给再拿出来的，因为万一不小心把别人的翻乱或者弄倒了就麻烦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水煮蛋。” “……” 王小梅一阵沉默，心里很是无力，这刘山花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终于，刘山花冷哼一声，“不愿意就算了，亏我昨天晚上还救了你，白眼狼。” 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 王小梅：“……！” 怎么就白眼狼了呢？不是说了，饭盒已经放到蒸屉里，老师就不给拿出来了的呀。 她看着刘山花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刘山花直接冲去了食堂找王昭昭，要跟她搭用一个饭盒。 “不行哦。”王昭昭直接拒绝。 “为什么？我又不占你的便宜，自己带了米和干红薯粒……” “麻烦你让让。” 王昭昭这时候觉得陈招娣身上穿来的那个末世女可爱多了，至少不恶心人，不烦人。 特么，前天晚上都那样对她发疯了，扭脸就像没事人一样。 昨天他们吃饭的时候凑过去，今天更是脸大到来借饭盒，想跟她共一个饭盒蒸饭吃饭！ 哇，真的是又脸大又脸皮厚。 “我给你一个水煮蛋。”刘山花咬牙说道。 王昭昭看着她，轻笑了一下，“我今天吃腊肉，要放在饭上面一起蒸。” “……” 刘山花盯着王昭昭，不知道是想要确认她有没有说谎，还是因为她说吃腊肉。 王昭昭可不管她那么多，也没有特意打开饭盒来证明，直接去将饭盒放到了蒸屉里，和先弄完，还讲义气等她的任天安一起走了。 刘山花是个会耍小动作的人，但是可惜，在这个事情上她耍不了小动作，烧水蒸饭的大娘会看着。 谁知道有没有人搞什么小动作，比如说，进去放饭盒时，从别人的饭盒里挖一点米放自己饭盒里去之类的。 刘山花气的脸都变形了，瞪着王昭昭的背影，眼里能淬出毒来。 本来因为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负责蒸饭的大娘，本来还想好心借一个碗给刘山花，并会特别帮她放到最上面一层，结果出来看到她那样子，就啥也没说，拿了个暖水壶进里头去了。 那边，任天安一路上看了王昭昭好几眼，他同桌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那个人也是你们村里的吗？”回到座位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我后妈的女儿。” “……难怪！” 见任天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王昭昭一笑，“有什么好难怪的，也不是所有后妈都不好的。” “那你后妈对你好吗？” “……” 王昭昭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不好，但发现好像也说不上不好，毕竟她没有在后妈手上吃多少苦头，“就那样。” 任天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抬手想安慰的拍王昭昭的肩膀，被不客气的打开。 “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意思？”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 “……” 上课铃响了。 付炜艺带着陈招娣进教室，坐在第一排的王昭昭直接和陈招娣来了一个对视，天雷勾地火……并没有！ 只随意瞟一眼，王昭昭就别开视线。 第54章 王昭昭，我是不小心 “老师，请帮我调一个前排的位子，我不坐最后。” 陈招娣自我介绍完，直接要求付炜艺帮她调前排的。 付炜艺为难道，“陈招娣同学，因为你是晚报名的，座位已经排好了，所以你只能暂时坐后面，等下次调位子时，可以重新排。” “我不接受这个，我的成绩好，我要坐前排。”陈昭娣态度强硬。 “……”付炜艺皱了皱眉头。 “难道不应该成绩好的坐前面吗？”陈招娣双手抱胸发出质问，“那些成绩差的，凭什么坐前排？就应该让他们去后面自生自灭，不要耽误成绩好的同学。” “陈招娣同学，学生考试是会以成绩排名，但是学校不会因为成绩好坏区别对待学生，你报名来晚了，没有要求同学给你让位置的权利。” 听了陈招娣的话，付炜艺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招娣默了默，抬腿便走下了讲台，狠狠的瞪老王昭昭一眼，朝教室后面走去。 王昭昭：“……！” 关我毛事。 “这个新同学怎么回事啊？她干嘛瞪你啊？”任天安凑过来小声问道。 “不知道有什么毛病。” 啧！ 王昭昭暗暗和系统吐槽，“这陈.末世女.娣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吗？” 有病！连自生自灭都出来了。 也不想一想这是什么年代，大部分人都很淳朴，也有很多人都不只有职业道德，很有职业信仰的。 对国家对人民更有信仰。 系统分析，“末世嘛，也不知道她来自多少年之后呀，说不定很多东西都丢失了。” 闻言，王昭昭颇为震惊，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其实陈招娣是打算读四年级，把我踩在脚底下的，但是实力不允许？” “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 王昭昭笑出声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有点搞笑哦。 付炜艺开始上课，王昭昭收敛心神，老师讲第二课，她自学第七课。 课上一半，付炜艺点名，叫王昭昭读一段课文，可能是想测试她自学的效果。 王昭昭想了想，决定当一回显眼包，直接通篇背诵。 得了表扬。 王昭昭坐下后，只觉得后脑勺要被陈招娣的眼神射穿了，不过她才不会受影响分神呢。 学习使她快乐。 下课后，王昭昭被班长同志叫住，“同桌，我看你已经学到第七课了，你不会……你不会前面的课学完，课文也都背好了吧？” “班长同志，瞧你这话说的，学完了当然包含课文背好了呀。” “你牛！不过，有一些课是只要背段落的，你也全都背啊？” “……”王昭昭看了看任天安，又看了看桌上的课本，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我提前学，不知道哪些是只要背段落的，不过反正一整课背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都全背了也行吧。” 任天安，任天安狠狠的瞪她一眼，扭头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王昭昭耸耸肩，去抄老师留在黑板上的作业。 刚抄完，才喝一口水，上课铃就响了，还是语文课，付炜艺一上课就让大家上节课学的课文，谁要是记住了就上讲台找她背，要是没背完的，下午放学得要留堂，背完才可以回家。 这个事和已经背过通篇的王昭昭无关，但令付炜艺没想到的是，王昭昭竟然直接趴桌上睡觉？ “……” 动了几次嘴，付炜艺想要叫王昭昭，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王昭昭这行为比上一节课还要显眼，招来了满满的一波羡慕嫉妒，和陈招娣的恨。 陈招娣是第一个上讲台去背的，很轻松，很流利的背完，得到老师的夸张时，瞥到趴桌上‘睡觉’的王昭昭，勾起的嘴角瞬间垮掉。 “砰！” “啊……” 陈招娣从讲台上下来，‘一不小心’踢到王昭昭的桌子。 王昭昭连椅子带人往后倒，撞到后面刘南的课桌，发出好大一声响。 “陈招娣，你干嘛啊？”王昭昭吓了一跳死的，眯眼看着一副脚踢痛了的陈招娣。 班上的同学都看了过来，付炜艺连忙冲下来，扶着陈招娣，又问王昭昭有没有事。 王昭昭用力深呼吸，才压下自己的爆脾气。 “陈招娣你不会吧？这可是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都看着的，我趴在桌子上睡觉，是你踢我的桌子，所以你别又想让你奶到我们家去讹钱哦。” “王昭昭，我是不小心。” “不小心踢一下？我被撞得差点把刘南同学的桌子都撞倒了，你走一步路是有多重？而且路这么宽，你还踢到了我的桌子，分明是帮意踢的……你叫这么大声，是很痛吗？难道不是想讹钱？” “谁讹钱啊？你少乱说。” 看着一脸愤恨的陈招娣，王昭昭嘲讽的一笑，“上回你自己把你大伯的衣服洗坏了，怕你奶打你，就诬赖我，说是我帮你洗衣服给洗坏了，跟着你奶到我们家去讹钱，你忘了吗？我可记得。” 陈昭娣：“……！” 付炜艺：“……！” 全班同学：“……！” 竟然有这样的事？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 大家看陈招娣的眼神都变了。 偏偏陈招娣又恨不得掐死王昭昭，还不带掩饰的，看到她面目狰狞的样子，有胆小的同学，吓得直缩脖子。 付炜艺让其他人自己背课文，要陈招娣和王昭昭一起去办公室。 陈招娣却挣开她扶着的手，双手拍在王昭昭课桌上，咬牙切齿的道，“王昭昭，我说了，我就是不小心踢到你的桌子，你少在这里耍心机，说那些。” 咕咚！ 王昭昭被吓得咽了口口水，挺了挺小身板，“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而且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免得又搞出那些个麻烦事。” “呵！” 陈招娣眯起眼睛，“老娘懒得和你废话，你给老娘小心一点，否则……老娘弄死你。” “陈招娣同学！”付炜艺怒吼一声，一把将她拉开，用力呼了口气，控制着声音和语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老娘？什么弄死？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这样的话。” 她把陈招娣带走批评教育，王昭昭不用去了。 都关好书起身了，王昭昭又默默坐下，好吧，是她不配去老师办公室喝茶。 第55章 一起去过厕所，就是好朋友了 “王昭昭同学，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等老师一走，后桌的张南立马问王昭昭，怕她听不清，还趴在桌子上往前凑，“陈招娣她真的那个啥？” 刘高树打张南一下，“什么那个啥，就直问啊，王昭昭同学，陈招娣真的自己洗坏衣服，诬赖你，还让她奶去你们家讹钱啊？” 任天安看了看他们两个，嘴巴动了动，他是班长…… “刚刚陈招娣并没有否认，只是耍狠，那肯定是真的。”班长抵不过他的八卦之心，果断选择‘同流合污’。 因为他特别想知道，“我就只想知道，他们讹钱成功了吗？” “对对对。”后面的两个人连连点头，张南还顺嘴拍了一句马屁，“还是班长聪明，问到了点子上。” 王昭昭看看他们，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个男娃怎么都这么八卦呢？背不完书你们是会被留堂的。” 张南想说，留堂那不是家常便饭吗？但他的两个卦友却反水了，立马重新拿起课本，大声读起来。 他脸一苦，只得跟上。 王昭昭就继续趴下‘睡觉‘。 “宿主，你是不是心软了？”一进系统空间，就收到了系统的问题。 “什么心软了？” “你觉得你说这些，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让陈招娣被同学孤立，所以你不想说了。” “会让同学对陈招娣有看法的话，我不是都说过了吗？现在只是没回答他们，讹钱有没有成功……” 说着说着，王昭昭突然笑了，她一昂头，“对！我就是你说的那么善良、美丽、大方，我心软了，所以有奖励吗？” “请认真学习，系统会在三天后安排考试。” 哈？ 王昭昭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她觉得学好了后，向系统提出考试申请吗？ 本来是，但现在不是了。 系统暗戳戳的表示，它的地盘它做主。 王昭昭倒没想那么多，反正她就努力学习，好好考试呗。 得考试能过才能学下一份学习资料呢，而且满分通过有金币奖励，系统刚刚说三天后考试，没有说考试不通过有惩罚呀。 大不了多考两次呗，嘿嘿。 感应到她想法的系统：“……！” 就，它还是相信宿主的，想是那么想，肯定会努力一次通过，并且想满分通过，赚金币。 那是当然了！王昭昭的目标是满分通过。 学都学了，那肯定要学好，顺便赚点金币，多好呀。 陈招娣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关注，不过下课铃一响，她立即就退出了系统。 人有三急。 嗯……问一下上回来跑来‘质问’她，为什么上厕所不叫她们的女同学，要不要去，那同学立马说要，另一个女生听到了也说要去。 于是，三人一起。 王昭昭有一点后悔，因为两个同学太热情了，一边一个把她的手挽得好紧，不好走路。 她们一个叫周海燕，一个叫周红花，这年头，农村花啊燕的特别多，还有菊兰什么的。 王昭昭这个名字，听说是她出生没几天就眼睛睁很大，她奶随口说了一句，这丫头照子很亮。 她爷灵机一动，就给她取名王照照，后来去问识字的老族叔照字怎么写，老人家觉得王照照太男气了，就帮她把四点水去了。 感谢她奶，感谢老族叔祖。 周海燕性格活泼开朗，有她叽叽喳喳，大大的缓解了不熟的尴尬。 上厕所简直要命，就是弄了条沟，再用木板竖着，隔出五间，不要想，没门的，隔板还只有王昭昭的腰高。 最最主要的是，没有水冲的…… 呕…… 如果不是不能憋，王昭昭是绝不会进这女厕所的，比他们家的坑茅房都是天差地远。 其实吧，很多学生都会硬憋的，不过他们是要把肥带回家。 洗手时，王昭昭顺便洗了把脸，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对了，不是有广播体操，为什么不用做？”王昭昭奇怪的问道。 第二节课休息的时间明显长很多，应该是包含做广播体操的时间，可开学这几天，一次课间操都没做呢？ 亏她这辈子以来的第一节体育课，被调剂到一年级去学广播体操，还被同桌开过玩笑呢。 “要从第二周才开始。” “每学期都要先整理操场，有坑坑洼洼的地方要先填一下。” 哦，难怪。 一进教室，王昭昭就接收到了自最后排仇视的眼神。 “昭昭，那个陈招娣记恨你了。”周海燕小声的提醒。 “她看起来好凶。”周冬花性格内向胆小一些，声音压得更低。 王昭昭一脸无奈的耸肩，周海燕立马拍着小胸脯保证，“你别怕她，我会帮你的。” 一起去过厕所，就是好朋友了。 小女生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王昭昭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她要记恨就让她记恨好了，我们是学生，把书读好就行了，她要敢打我，我会打回去，才不会怕她呢！” 小拳头亮出来晃一晃。 周海燕也秀出了自己的小拳头，“她要敢打你，我就帮你一起打她。” 王昭昭哑然失笑。 还有点时间才上课，很多同学都没有出去玩，在位子上背课文，她提醒周小燕和周红花，俩人赶紧回自己座位，背书去了。 “哔嗞……”后桌张南给王昭昭发聊天信号，等她看这去，朝任天安努了努嘴，“看到没？班长被你逼的开始发狠读书了。” 身为班长的任天安，是第二节课少数背完的人之一，张南喊他出去玩，他竟然摇头，说要学习。 然后，张南和刘高树也没出去玩了，他们俩课文都还没背好呢。 “那班长得感谢我。”王昭昭发现任天安那家伙在根本是在装，眼神都歪出来了。 果然，任天安一把将书拍在课桌上，“你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还得感谢你呀？” “那你的父母会感谢我。” “……”呃。 任天安瘪住嘴不吭声了，他父母真的会。 任天安能当班长，和学习成绩无关，但他并不是学渣，是上游学生，不过他不是努力型的选手，而是天赋型的。 他姑姑平时没少跟他爸妈叨咕，说他脑瓜子好就是不努力，努力成绩能更好。 唉…… 他是有计划的，先苟着玩，等考初中前再努力，反正初中肯定是能考上的。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很危险，竟然觉得苟是狗。 他这是要被同桌带偏了呀…… 第56章 周婆子的骚操作 陈招娣也去读书了的事，还是爆了。 周婆子会送她嘴里的赔钱货、扫把星去读书？对河边村的人说，比王大海送王昭昭上学更加稀奇、不可思议。 更夸张的是，她也读三年级！ 王昭昭平时总去扫盲班，陈招娣可从来没去过，也从来没有任何想读书的表现，村里人都看得到。 “怎么？就她谢爱莲能有这个思想觉悟，老娘不能有啊？”有人问过来，周婆子一脸黑气怼过去，“就只允她王昭昭聪明，就不允我家那贱 丫头聪明啦？” 那你为什么喊她贱丫头？ 所以这里面有猫腻吧？这周婆子分明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啊。 “周婆子，真是难为你了，为了和老娘斗气，你这么重男轻女、不拿你几个孙女当人的人，竟然咬牙送陈招娣去读书哦？”谢爱莲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了。 这周婆子肯定是嫉妒她，也为了斗气，打碎了牙往肚里吞，硬是送了陈昭娣去读书。 看周婆子那样，说起陈招娣，不像孙女，更像挖了他们家祖坟仇人。 “你少鼻子里插大葱……”周婆子只想让谢爱莲滚。 她斗个鬼的气！她奶个腿的，这个事情还真和谢爱莲这老娼 妇有关系。 就是因为和刘山花打架，脑袋被开了瓢，陈招娣那个臭丫头就变了一个人。 豁出去了，恨不得大家一起死的样子，逼他们送她去读书，又不干活，还要吃好的。 昨天更从她手里‘抢’了钱去买东西，骂不得打不得，一骂她，她就动手打人，那狠劲，家里人看着都打怵。 就这么两天，家里的霸主地位就变了。 周婆子心里苦，但她不能说。 她比村里人更加怀疑，那赔钱货是不是中邪了。 老眼一眯，周婆子扔下手里的活，气冲冲的离开了，中邪是吧？等着。 …… 半下午，河边村的土马路上迎来了一群叽叽喳喳，开开心心回家的小学生。 明天星期六啦，只有上午半天课，后天放假。 王昭昭是爱学习，能放假她也很高兴，得劳逸结合嘛。 她都计划好啦，睡个懒觉，上学期下午上山，打点猪草，顺便看能不能采到菇子。 “啊……” 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他们村子四面环山，这么尖锐的声音，回应在村子里面来回当了好几次的消失。 王保家书包都顾不上放，转身就往外跑。 王兴武倒是把书包取了，塞给王兴文才跑的。 “……” 王兴文和王昭昭对视了一眼，“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知道谁家出什么事了……”我们村子也太不安生了。 后面这句话，王昭昭没嘀咕出来。 四个字——多事之秋。 昨晚王小梅差点被偷走，今天又出事。 就这一下，嘈杂声更大了，王昭昭瞥一眼刘山花，看她的表情……是她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 那大概是陈招娣那边了。 隔老远就听到各种哭叫辱骂，稍微走近一点，铺天盖地的恶臭。 “王昭昭你知道不？陈招娣她奶怀疑她中邪了，她放学回来，迎接她的是一盆粪水。”陈二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王昭昭：“……！” 难怪这么臭。 想求一下陈招娣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不说陈二狗，王昭昭也幸灾乐祸了。 王保家从人群里钻出来了，看到王昭昭他们立马颠颠的跑过来。 “大哥，昭姐姐，你们知道吗？陈招娣被她奶泼了一盆加了屎 尿水。” 特别的幸灾乐祸，有没有？ 陈二狗昂着脖子看他，“就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走开！我们不跟你玩。”王保家嫌弃的推开他。 扭脸继续说，“陈招娣也好狠啊，扑倒她奶，一股屁坐上去就打，后面她奶又反把她压在下面打，哦哟……两个人打的可狠了，又那么臭，都没人上去拉架。” 那一声响彻全村的尖叫，就是周婆子泼了陈招娣，没得意一秒，就被陈招娣扑倒，发出来的。 吃瓜群众到位很及时，但根本没人去拉架。 周婆子几个儿媳不得不上去，拉的却是偏架，陈招娣那个狠人，逮着个空隙冲出去，抓了一个小堂弟，啪啪两巴掌不说，还一脚踹飞出去。 那她婶能忍？扑过去就揍。 陈招娣还拼命挣扎，她婶有点扑不住，她那婶也是个狠人，也不管她被泼了一身粪水，又在地上打过滚，张嘴就咬住她的耳朵。 “大队长要是再不来，只怕陈招娣的耳朵都要被咬掉了。”王保家一副不太妙的表情。 听他说完，王昭昭只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跑出来了？” “太吵了，没意思。”他才不会说，是看着觉得恶心又有点渗人，吓得跑出来的呢。 王兴文表示，反正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别凑这个热闹了。 不等王昭昭说话，王保家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哥说得对。” “那我们回去写作业吧。”王昭昭说。 啊？ 一听写作业，王保家觉得他又可以继续看热闹了。 可没人管他可不可以，王卫国得了王昭昭和王兴文的示意，死死的拖住他不放手，王兴文就去找王兴武，想把他喊回去，结果没找着。 “会不会没来看热闹，是放牛去了？”王昭昭可知道，二堂哥是放牛的狂热爱好者。 于是，他们自己回去。 万万没想到，王兴武竟然在家里，而且很自觉的在准备写作业了。 “二哥，我还以为你去放牛去了呢。” “……” 王兴武只抬头看一眼王昭昭，又低头翻课本。 呃。 她二哥那么阳光一人，现在怎么透着一股丧气啊？ 王昭昭跑过去，“二哥，你这是怎么啦？” 擦一下鼻子，王兴武撇了撇嘴，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语气，说，“我放牛的活，已经是陈二狗的了。” “……” 闻言，王昭昭扭头和王兴文挤了一下眼，偷偷勾了个笑，啊，这真是个忧伤的事。 第57章 完美！ “二哥，你没看陈招娣家看热闹吗？”王昭昭和王兴文正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兴武呢，王保家冒出一句。 “没去，他们家在干嘛？”王兴武随口反问。 王保家嘿嘿一笑，跑过去勾着王兴武的肩膀，“嘿嘿，我跟你说……” 得嘞！ 王昭昭轻笑一声，她写作业去了。 等只完王保家说的八卦，王兴武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你走开，别在这里打扰我写作业，写完我还要去割茅草呢。” 没牛放了，割茅草还是可以的，也能换点工分。 王保家：“……！” 用过就丢啊。 …… 天色暗下来不适合用眼了，王昭昭收工，见大人们都没回，就跑去灶屋转悠了一圈。 决定把饭煮稀一点，再弄个酸萝卜出来，切成片，用干辣椒粉拌一下。 这样就是一餐了。 大人们看完热闹回来，天色已经暗到看不清脸了。 谢爱莲和王大海对回来就有饭吃没说什么，吃什么更加不会挑。 倒是王四兵嘿嘿笑，“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没上过学，在扫盲班能随便学一学就能二年级考双百分，没做过饭，看过也能弄得像模像样。” 王昭昭怀疑她四叔在内涵她。 “四叔，就是煮了个半干不稀的饭，切了个酸萝卜拌点辣椒粉，也像模像样啊？” “嗯，反正你奶都不懂这种搭配，要嘛就干巴巴的饭，要嘛就是稀粥，显得酸萝卜都没这么好吃。” “……”要这么说好像是的。 不过，王昭昭挺佩服他四叔…… “哎哟！” 得！勇士头上吃了一筷子。 谢爱莲一脸嫌弃的表情，“嫌老娘做得饭难吃，赶紧娶了媳妇滚蛋啊。” 王四兵厚脸皮的笑笑，“妈，我这是鼓励我大侄女，让她以后再接再厉，多帮你干活。” 王昭昭：“……！” 已经不能够好好的当叔侄了。 谢爱莲对王昭昭多帮她干活的话嗤之以鼻，这么些年下来，她都习惯不指望能指使王昭昭干活了。 就，以前谁都不能安排王昭昭做什么，她自己爱打猪草打猪草，爱捡柴捡柴，现在她都被送书了，还能被指使干活？ 突然间，她自己都生出和石海燕那种‘老两口对孙女太好了’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毕竟她对孙女只一般，只有老头子，闷声不吭的，对孙女好得很。 嗐！ 谢爱莲抛开那些，对王四兵道，“指望她，我少撒泡尿，倒是你，别想赖着我们两个老的吃闲饭，你二姐托人带信来，让你明天去一趟，你明天先去镇上理个发……” 王四兵傻眼，还带这样的？ 王昭昭无良的笑了，同情她四叔一秒。 她奶可真厉害，这话题衔接的……完美！ “妈，昭丫头明天只要上半天课，让她和我一起去吧，我路上有个伴，也让她替你监督我。” “哈？” 吃瓜的王昭昭瓜太大，撑着嘴成了‘o’。 谢爱莲横一眼王四兵，余光瞥着王昭昭那傻样，到嘴角的话又变了，“行啊。” “好呢。”王四兵应下，对王昭昭说，“四叔对你好吧？带你出去玩。” 王昭昭瘪瘪嘴，“我谢谢你了，四叔。” 王四叔心情一下就美了，笑嘻嘻的说，“你奶是想让你替她去过过眼……” 旁边传来谢爱莲幽幽的声音，“要是她觉得不好看，就给你搅黄了是吧？” 呃。 王昭昭只觉得头皮有点紧，怎么的呢？她颜狗的属性，还不只四叔看穿了，奶奶也看穿了吗？ 所以，她奶不会真的也同意，让她掌颜吧？ 谢爱莲冷哼一声，对她说，“要是选脸，也行！万一是个你三婶那样性子的，好歹还有一张脸能看，生的孩子也好看一些。” 原来我的颜狗属性是隔辈遗传自我奶。 王昭昭捂嘴，‘科科’的偷笑。 因为突然说到王四兵要去相看对象，王昭昭都忘了打听陈招娣家的八卦。 到第二天去上学，听陈大强他们说才知道，陈招娣一家闹得很凶，大队部的人去了都没能马上遏制住。 那一家子，好像都疯魔了一样，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式。 后来陈长林叫了十来个汉子一起动手，好不容易才把人分开绑起来。 “真是想不到，陈招娣能去读书，是拿菜刀逼出来的……”陈大强一副想想都害怕的样子，“她可真敢啊。” 王昭昭暗暗挑眉，人家可是末世穿来的，人都敢杀。 突然，陈大双看一眼王昭昭，说，“我昨晚和我爸说了。” 哈？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王昭昭没听懂。 “昨天陈招娣在班上当着全班和老师的面说，要弄死你。”陈大双说。 “什么？” 王兴武一把抓住陈大双的手，王兴文他们几过也围上来。 王昭昭赶紧解释，“没事没事，她就是逞口舌之利，老师已经批评教育过她了。” 说起来，虽然是陈招娣故意挑事，她却也有意用言语刺激了，陈招娣才发狠口出狂言的。 “你干嘛要跟你爸说这个啊？”她问陈大双。 这位同学，平时闷声不吭的，存在感极低，她都忘了他们是一个班的了。 “我说的是事实。” “……” 王昭昭默了默，忍不住和系统吐槽一句，“我突然觉得这个末世女有点惨。” “宿主，本系统觉得你同情的有些早。”系统说道，“这事闹到最后，最多就分家，说起来，陈招娣还是受害者。” 好像是！ 觉得陈招娣中邪，用泼粪水她，这事如果闹出去，周婆子得被抓去劳改。 而陈招娣拿刀逼一大家子达成上学的目的，顶多就是批评教育，可能还会因为周婆子严重的重男轻女，从小被虐待，让她得到同情。 不过，“小风，你在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同情她？” “哦。” “……” 这是什么讨厌鬼系统，他们永远无法和谐友爱。 ‘拉黑’系统，王昭昭直接问陈大强，“陈招娣他们一家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陈大强个八卦娃子，讲故事真不行，一下就被带偏到天边去了。 听她问，陈大强一下又来劲了，一脸得瑟的吐出两个字，“你猜……？” 没人惯他，王兴武还一把推开他，让他滚，把他堂弟陈磊拉过来。 第58章 气得摔盆 “陈招娣她婶咬着她的耳朵，死都不松口，直到咬掉了，不过她婶的脸被挠花了，听说陈招娣指甲缝里都有肉……” 被嫌弃拨开的陈大强强行挤进去，抢回八卦主说权。 这么狠？ 王保家个怂怂，听着打寒颤，悄悄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他昨天跑得早。 “那陈招娣他们一家都去医院了吗？”王小梅突然问。 “没有啊，就在卫生院包扎了一下。”去县城好远的，他们村又没有拖拉机。 再说了，他们家哪有那个钱啊？ “啊？陈招娣的耳朵怎么办？” “就少一块呀，那个去到县医院难道还能缝回去吗？” “……” 王小梅抿了抿唇，不能缝回去吗？那陈招娣不就成残疾啦？ 一个女娃，耳朵少了一块，想想有点可怜。 王昭昭却在心里‘哦……’一声，陈大强只说咬掉了，她还以为是整只耳朵被咬掉呢，原来只是被咬掉一块啊。 走在他们后面的刘山花脸色很差，到底哪里出了错？ 上辈子，陈招娣不仅没读书，比她还要惨，陈招娣几姐妹都是被周婆子‘卖’了，给她们的堂兄弟们娶老婆、建房子。 陈招娣在十七岁那年被‘卖’给一个跛子鳏夫，那人是被蛇咬了跛掉的，有两个儿子，干不了活，还爱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打人。 二十五岁那年，瞧着像五十二岁的陈招娣受不了投河自尽了。 出现了王昭昭这个变数，又出一个陈招娣，她们两个还都能直接读三年级…… 刘山花眯眼，盯着王昭昭的后脑勺。 她报名的时候也是想过要跳级的，毕竟，王昭昭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上辈子她可是读了二年级的，还又多活那么多年。 结果，一考试就被打脸了。 啥也不会，卷子上的字都认不到一半。 不过，她依旧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女，只不过需要从一年级开始学习。 但得知陈招娣也来读书了，还是读三年级时，她心里乱了一下，也很快就自我安慰好了。 现在，她是彻底慌了。 经过这次的事，陈招娣他们肯定会分家了。 以现在陈招娣的性格，根本没人能管得住她，以后周婆子更无可能‘卖’孙女给孙子娶老婆、建房子了。 改变的不只是陈招娣一个人的命运，而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命运。 “刘山花，你干嘛啊？你不要吃人的样子。”陈大强突然出声。 刘山花愣一下，摇头，“你看错了，我只是边走边在心里默记生字……” “哇，你这么爱学习啊。”陈大强夸张的道，“你说你以前怎么不爱学习呢？要不然你现在也能读三年级了。” “……” 刘山花咬牙瞪一眼陈大强，“要你管！” 正好进学校了，她怒气冲冲的先走了。 陈大强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看着像条毒蛇一样。” 王昭昭又看他顺眼我了一点，友情提醒一句，“那你还总招惹她，小心她咬你一口。”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身为班主任的付炜艺也会来看一下，发现陈招娣没来，犹豫一下还是问王昭昭，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 “她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 “这个，我不太好说。” “……那好吧。” 不知道是因为陈招娣没来，没人在后面眼刀她的后脑勺，还是因为只要上半天课，王昭昭觉得时间过得可快了。 放学回到家，刚摆好饭，王昭昭脸大的嘿嘿笑，“奶，你们是在等我吗？” “你去后面撒泡尿照照。” “……”说话可真不好听！ 反正不管，王昭昭就是认定了，是在等她。 吃完饭，才一点钟，王四兵带着王昭昭出发，被王保家撞见了，非要跟着去。 “你四叔可是去办正事，你少捣乱。”谢爱莲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将人拎走。 石海燕在一旁瞧着，心里那个恨啊。 老不死的，把一个丫头片子当宝贝疙瘩，孙子当根草！ 铛……！ 气得摔盆。 石海燕冲回屋里，见王三兵躺在床上，气不打一出来，扑上去就是一通又抓又挠。 “你发什么疯呢？”王三兵吃痛，费了老鼻子劲才把她推开。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爹妈偏心王昭昭那个丫头片子，你还不信！你出去瞧瞧，老四要去二菊家，你妈让他带王昭昭那个丫头片子，咱家保家要去，却硬是不让。” 石海燕歇斯底里的怒吼。 王三兵看那样子，用力吸一口气，拼命压着火气。 “你瞧不见吗？妈都是让他们吃了中饭再去的，想来也是要回来吃晚饭的……老四去肯定有事，保家又是皮猴性子，你非争这个干什么？” “娘家侄子去了，再怎么样也要塞个糖啊。” “你就为了这一颗糖？” 王三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冲上脑门，“石海燕，我就问你，你现在是少吃还是少穿了？日子过不下去吗？我今天再跟你说一次，如果觉得这个日子过不下去了，咱们就不过了，好吗？” 他是真的心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他语气平静的强调，“你想清楚，再有下次，我一定铁了心离婚。” 石海燕被他的语气怔住了，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没敢像往常一样哭闹，只胡乱的抹一把眼泪，“我这还不是为了儿子吗？” “你确定吗？”王三兵冷眼看着她，突然苦涩一笑，“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是为什么了？你是见不得昭丫头好吗？还是就单纯的想闹事？” “我……” 石海燕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王三兵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酸胀之气，丧气的垂下头，“都说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我却娶了个搅家精……” “老三，如果离婚，我和你爸不会怪你。”谢爱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老娘我早就被人看够笑话，指指点点惯了，不怕多一桩！” 自打王大海强势分了家，到现在，谢爱莲算是彻底想通了。 日子是自己的，怎么好怎么过，根本不用去管别人怎么看怎么笑话…… 第59章 怕奶会揍你 谢爱莲吼这一嗓子，大房那边的陈美如洗碗的手一顿，低了眉眼，继续干活。 张秀娥听了，却根本不往自己身上联想。 她又没干什么，嫁给王二兵，虽然不是经媒人介绍的，但她是寡妇，王二兵被当了绿王八离婚，他们自己勾搭上，就是正常处对象，只不过她一个带拖油瓶的寡妇，硬嗷着要二百块彩礼，让人说了闲话而已。 闲话可不是笑话。 屋里的石海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泪都忘记流。 “当家的，我、我不离婚，我以后一定改。” “随你。” 王三兵也不歇什么晌了，出去拿了把锄头，去自留地干活。 脸上被石海燕抓的几条血印子，他也没管……管也没用，哪有能马上就消除的药呢？ 只不过被人笑话呗。 王昭昭是不知道，就因为她跟着王四兵出门，王保家没能跟着，石海燕又闹了一出。 叔侄俩走路去镇上，花了一个多小时。 “大侄女，累吗？”王四兵领着王昭昭往理发店走。 出门在外，称呼都变了，决计不会喊‘昭丫头’的。 王昭昭咧嘴笑出一排小白牙，“回去时，四叔背我吗？” “别想美事。”拒绝的可干脆了。 王昭昭皱了皱鼻子，“那四叔你努力赚钱，争取早日买上单车吧。” “那你可太看得起你四叔我了，我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汉，买单车？想都不敢想。” “四叔，你错了，你不是农汉，你是农村青年……青年人大有可为，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 王四兵看了看她握着的小拳头，沉默。 他大侄女这张嘴，说不过。 等到理发店，王四兵再一次被他大侄女说服了。 将现在流行的中分头，换成了圆寸头，主打一个头发理得越短，越划算。 王四兵身量高，体格也不错，今天特意穿的衬衣，配圆寸，精气神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大侄女，你也剪一个吗？”摸着脑袋，王四兵看着脸盆架上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 王昭昭歪头想了想，“四叔非要请客的话，我剪一个也行。” “你这丫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是吧？” “我是怕奶会揍你。” 村里的女娃，有哪个上理发店剪过头发的？都是家里人拿把剪刀咔嚓掉的。 王四兵笑笑，把她拉过去按凳子上，对老师傅说，“帮我大侄女剪个学生头，学生就要配学生头。” “哟，小姑娘是个学生娃啊？”老师傅一脸意外。 虽然有夸张成份，意外却是真的。 这叔侄俩看穿着就是一般农家人，看得出来男子是特意收拾过，但穿的衣服是洗泛白的，小姑娘穿的衣服一看就是用大人的衣服改的，左肩上有一个小补丁。 不过，再瞧小姑娘，只觉得她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乌亮乌亮的。 “那是，我大侄女聪明着呢，就在村里扫盲班蹭着学习，这不，前几天开学报名，说想跳级，老师拿了二年级的卷子让她做，你猜怎么着？两门都满分，我大侄女一天学没上过，直接就是三年级学生。” 王四兵一扬脖子，无比骄傲的说道。 王昭昭瞧他那样，脚趾头开始工作。 就说呢，怎么相看这么大个事，她四叔还带她来，她奶竟然也同意，敢情是她有用？！ “哎哟喂，这么聪明吗？”这下老师傅没有一点刻意夸张了。 “我们是大岭公社河边村生产队的，村里没小学，是到公社小学读书，一打听，都知道。” “我孙子也是在大岭公社小学读二年……” “哟，那大爷你回去了问问你孙子，他一准知道我大侄女跳级的事，这事多稀罕呐。” “可不得了了，老汉我今天有福，见了一个小天才，小姑娘这个发，我一定好好剪，给剪最好的学生头。” “必须要一个最衬我大侄女聪明脑袋的学生头……” “……” 王昭昭只恨自己脚趾头不行，没抠出个洞来，她好把脑袋埋进去。 悄悄伸手出去，想扯了扯王四兵，四叔，我劝你见好就收。 收，肯定是要收的。 王四兵的见好，收于理发师傅说只收他理发的钱和票，白送王昭昭一个头。 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王昭昭再尴尬想死，也要保持微笑了，离开时还郑重鞠躬道谢。 两毛钱，能买好几两肉呢。 “不谢，不谢。”老师傅笑得牙不见眼，还一个劲夸她，“不愧是聪明孩子，不吵不闹又爱笑，还特别懂礼貌……” 王昭昭已经尴尬麻了。 就，微笑，笑是尴尬的解药。 “旺叔，我们走了，回见。”都走出去了，王四兵又回头冲老师傅挥手。 好像是多熟的人一样。 王昭昭觉得，只要再打一回交道，怕是能有不是叔侄胜是叔侄的程度。 “四叔，原来你是这样的四叔。”走了一段路，王昭昭一脸佩服的看着王四兵。 王四兵低头，对上自家侄女圆圆的大眼睛，只觉得老师傅手艺真不错，衬得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灵气。 正好到供销社了，王四兵觉得可以买个洗头水和香皂，小丫头头发有点干枯，有点影响她的灵气。 “四叔，你真的想挨奶揍了？还洗头水和香皂呢，有那钱，不如买斤肉吃，绝对比洗头水有用……” 王昭昭头摇得像波浪鼓，她头发干枯，缺的是洗头水吗？是营养。 王四兵想了想，“行吧！不过这时候肯定买不着肉了，明天我赶天光早来。”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这不年不节又没客来，买肉吃，奶会骂，何况买肉还要票。” 咕咚！ 想到肉，口水就泛滥了。 虽然昨天中午吃了三片腊肉，但那不一样。 见她咂巴嘴，王四兵轻笑一声，弯腰压低声音，“大侄女，刚刚那个旺叔不是说他儿子在供销社上班，是负责卖肉的吗？” 嗯？ 王昭昭瞪大眼睛，所以呢？ “四叔，莫不是就凭叫了人家爹一声旺叔，你就想不给票买肉吧？” “有什么不可以？就是有个借口搭话嘛，至于其他的，见机行事呗。” “……” 王昭昭默了默，直接竖起一个大拇指，“四叔，你厉害。” 看她四叔的眼神，也变了。 第60章 一言不合就抽自己 王二菊嫁的乙二村大岭镇的另一头，倒是比河边村要近一大半路程。 叔侄俩赶了一路，到那里差不多四点了。 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的王二菊一打眼看到王昭昭，好是惊了一跳，拉着她的手上下一通打量，只觉得才几个月没见，大侄女好像大变样了。 会在媒人家相看，王二菊想让王昭昭在家里等，王昭昭咧嘴一笑，“二姑，是奶派我来替她先过过眼的……” “……” 王二菊不信她，扭头看王四兵。 “不是妈点头，我能带她来？” “倒也是。” 王二菊只觉得离谱，但也没多耽误，领着俩人往媒人家去。 路上王四兵说了一下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听得王二菊一脸懵，看了王四兵，又去看王昭昭。 然后…… 啪！ 王昭昭：“……！” 王四兵：“……！” 俩人傻眼，二姐（姑）这是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抽自己？ 是真抽啊，就这点工夫，脸上已经 有红印子了。 王二菊捂脸，好痛啊。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再看着王四兵身边的王昭昭…… 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也有，但对王昭昭这个侄女的心疼也是有的。 唉，她就想着，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吧。 反正也是掺和不上娘家事的，还是说一下今天相看的女方情况吧。 “是我们队上会计家的女儿，还是个知识分子呢，读了高中，现在在村里负责管仓库，收发农具，也能帮她爸的忙……” “二姐，你觉得这样的条件人家能看上我？” 不等王二菊说完，王四兵就打断她的话。 王四兵不是妄自菲薄，但条件摆在这里，会计家的女儿，高中毕业，能看上他一个纯泥腿子？ 真能看上，那他会担心女方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了…… 眼瘸也是病！ “我是你亲姐！”王二菊瞪王四兵一眼，解释道，“姑娘是好姑娘，前面说了一门亲，那男的为了工作，勾搭上了一个县里食品厂一个二婚头寡妇，亲事黄了，搁了两年，现在才重新说亲。” “那你把我的条件和人说清楚了吗？” 闻言，王二菊白王二兵一眼，“说了！但我不晓得分家的事……” 这个可怪不得她，谁能想到家里突然就分家了，也没托人带个信，告诉一声。 说话间，到媒人家了。 打招呼，媒人就打发自己的一个孙子出去了，没多一会，来了一个和谢爱莲体形差不多的老妇人，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 姑娘姓乔，叫乔丽。 不愧是会计家闺女，白白胖胖……呃，白净，微胖。 可能对男方带个小女孩来相亲很意外，母女俩都多看了王昭昭两眼。 “阿姨好，姐姐好……”王昭昭厚着脸皮喊人。 果然，听她这么一喊，乔会计老婆纪正她错辈分了，然后她恬不知耻的说了一套哄人开心的话，乔会计老婆笑得牙不见眼，直夸王昭昭机灵可爱。 王四兵不着痕迹的憋一眼自家大侄女，不愧是他大侄女，他们叔侄眼光一样。 他可是知道的，要是不喜欢，他大侄女就会装安静、乖巧。 而他瞧着人家姑娘也不错，就……脸圆圆的，看着就喜人，很有福气相。 咳！ 他暗暗清一下嗓子，“婶子你别夸她，这丫头最近有点飘……” 来了来了。 王昭昭一听她四叔的开场，就知道他要说啥。 看来今天，是一定要用脚趾头抠出一座寺庙来了。 “呀？还是一个小天才呀？”果然，听完王昭昭的‘光荣事迹’，院子里的人眼睛都亮了。 媒人还嗔怪的说王二菊，“你说你这人……要别人，娘家有个这么聪明的大侄女，早就吹的满天飞了。” “这不才几天嘛，我都没收到信。”王二菊尴尬的笑了笑，“还有一个事，我前面不知道，在这里得说一下，我娘家前段时间分了家，老两口带着我这大侄女和老四一起过的。” “……” 空气安静了。 分家可是大事，最主要的是，农村一般父母在，是很少分家的，何况还有个小儿子没成家的，怎么就分家了呢？ 莫说父母跟着小儿子过，却带着个侄女…… 媒人反应过来，笑着开口，“分家也有分家的好处，妯娌之间能少很多摩擦……俩老人又疼小儿子，跟着小儿子一起过，以后还能帮着带孙子……” 坏就坏在多了一个侄女。 王昭昭咬着嘴唇，猛地认清自己是拖油瓶的事实，是种什么体验？ 虽然吃和读书都不花她四叔的钱，但一起生活，不是膈应人吗？ 不过，记得分家时，她爷说过的，等四叔成了家，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分开过的。 她伸手，悄悄扯了扯王二兵，四叔，你解释一下啊。 王四兵看她了，但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王昭昭点搞不懂她四叔的想法，不是对人家姑娘满意吗？怎么还成锯子嘴了？ 她张嘴想说，王四兵却示意她别说话。 …… 回去的路上，王昭昭一脸丧，问王四兵为什么不解释，王四叔还装傻，说解释什么。 “爷爷不是说了，你成家后也可以分出去的嘛。” “可是我不想分出去啊，大侄女你脑瓜子这么灵，以后肯定大有出息……怎么？你是不是不想你四叔我以后沾你的光啊？” 王四兵笑嘻嘻的说道。 知道他是有意扯开话题，王昭昭深吸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回答，“这年头，读书可不能出人投地，你去知青点瞅瞅，那里的人，最少都读了初中。” “那可不一样，他们是知青，是都读了书，可他们跳过级吗？” “……” 行吧！王昭昭不说话了，还是等回去了，让她奶收拾四叔。 到家六点多了，村子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刚一打眼，谢爱莲就问王昭昭，“人长得不好看吗？” 王昭昭摸了摸脸，上面是写了‘不成功’三个大字吗？ 谢爱莲就是等着他们回来再炒菜呢，问完就进灶屋去了，王昭昭立马跟上去，帮着烧火，顺便汇报情况。 说完，她长叹一口气，唉…… 谢爱莲看着她眼睛痛，差点没直接让她滚。 “你少那副死样子，相看哪有这么简单的？见面是看有没有眼缘，所以成与不成……得等几天，看媒人是怎么回话的，要是这个问题，再解释一下就是了。” “如果人家直接就拒绝了呢？” “那就是没缘喽。” “……” 王昭昭懵住，她奶怎么换风格了？ 第61章 太阳照常升起 等几天，没有等来媒人的信，反倒等来一件悲伤的事。 那天正上着课呢，突然，公社的大喇叭响起，播音员沉痛的播报了《告各族人民书》。 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正在黑板上写字的付炜艺，粉笔戳断了。 她扭头，看向教室外面。 班上的同学也都往外看，王昭昭愣怔了好一会，无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付炜艺握着粉笔的手颤了颤，回过神来，一脸悲伤的走出教室。 班上的学生也跟着走了出去，王昭昭也出去了。 不止三年级，其他班级的老师和学生也都走了出来，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呜咽，瞬间就传染开来，响起一片啜泣声。 付炜艺弯腰蹲下身，抱着膝盖，突然哭出声来。 她是最早一批下乡的知青，从满腔热血，憧憬向往，到被现实踩在烂泥巴里碾压，疯魔一般想回去，到觉得回城无望，在这里扎下根来…… 现在，他们这些响应号召下乡建设农村的人，信仰的主心骨没了。 王昭昭不知不觉也泪流满面了，他们村里随便走到哪家，堂屋里都挂着伟人像。 那是他们穷苦百姓的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可现在，他们的太阳，病殁了。 浓到化不开的悲伤，老师们根本无心再上课了，刘校长带着鼻音宣布放假。 今天的放学路，一路沉闷，沿途的村子，‘中心广场’都坐了一些老人，他们沉闷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悲伤笼罩。 河边村也一样，村口河坝上，坐了好些长者，还有人在抹眼泪。 王昭昭他们几个回到家里，发现谢爱莲他们也都坐在院子里，垂头丧气的。 对学生娃们突然回来，也没有人觉得惊讶。 “嘁！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会转。”刘山花突然嗤笑一声，着重给了王昭昭一个轻蔑的眼神。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个王昭昭只是没像她上辈子一样被烧成傻子而已，是土生土长的死村姑。 至于原因…… 所谓的蝴蝶效应吗？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这么说，那王昭昭和陈招娣都应该感谢她。 没有人理她，但刘山花自我感觉特别好，看着一院子蠢货，突然打心底里生出万丈豪情。 瞧好吧，看掌握先机的本天选之女，如何一步一步发家致富，走出河边村，走上人生巅峰！ 王昭昭没心情管刘山花发什么神经，系统问她，“宿主，你有上辈子的记忆，是知道这些的啊……” “可此前压根没细想，猛不丁的砸下来，我、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 系统不知道怎么接王昭昭这个话，它无法体会，也不知道安慰。 不过，“你看那个刘山花，不仅不悲伤，好像还挺开心的样子。” 王昭昭懒得看！ 不用看也知道刘山花在想什么，她那句话也没说错，这世界少了谁都会转。 可王昭昭想，那也转不走大家此时此刻的哀伤。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不管后人有着怎样的评判，却从不曾、也抹不掉其照亮穷苦百姓，给大家带来光明与希望的伟大。 不过，也确实，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所有的悲伤都留在了昨天，村里铛铛的锣声和嘀嘀的哨声，告诉社员们，咱们农民，有稻田要伺候，地也要侍弄，生活还要过，能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学生们则不同，王昭昭他们通过生产队的大喇叭接到了刘校长的通知，暂时停课，何时复课等通知。 不用去学校，王昭昭也不耽误学习，还完成了一次系统中的考试。 通过了，但两门都没有满分，所以没有奖励。 卷子是系统改的，拿到手，王昭昭发现因为粗心大意，写错了一个数和一个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也扣分？” “宿主，这是为了提醒你不要粗心大意，你还记得吗？你第一天上课时，限时完成两本暑假作业的任务，也因为粗心大意差点失败。” “那有用智力点来增强细心程度的选项吗？” “没有。” “……” 回答的真干脆。 王昭昭吐槽，“要不要这样啊？就算不行，也不要这么硬邦邦的回答啊。” 要求无理，系统也还是给自家宿主面子，“宿主既然提出要求，本系统会尽量改进。” 于是，在王昭昭要求重新考试一次时，系统回答，“宝子，不可以的喔……” 咦……！ 王昭昭恶寒，夸张的抱住自己，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然后双手合十，“恶灵退散，系统恢复正常。” “宿主，你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类。”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重新考试？不是说不通过，可以重新考试吗？” “宿主，你通过了。” “……”噗！ 一口老血，王昭昭自闭、退出。 学校复课的通知还没有来，王二菊回娘家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王昭昭一见她们，心里莫名松了口气，除了媒人，还有乔丽同志的妈，所以，她四叔这个亲事，有门？ 她扬起大大的笑脸，甜甜的喊人，招呼着人进来坐。 在去给人倒水时，又叫了在写字的王卫国，“卫国，你去喊奶奶回来……就说二姑回来了，还有他们村里的两个婶子，想看看我们村有没有谁家的鸡抱窝了，借着孵点小鸡崽……” 人家要嫌弃她是个拖油瓶，她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天晚上吃饭时，她四叔严肃认真的对爷奶说了，成了家也要一起过，不分出去。 乔会计老婆和媒人对视一眼，这老王家的孙女，人小成精了吧？！ 王二菊也很意外，等王昭昭拿着碗、拎着茶壶出来，她说，“昭丫头，你又知道我们是想孵鸡崽子？！” 王昭昭嘿嘿一笑，“我看你们都拎了篮子，又用蓝花布盖着，那差不离是鸡蛋了。” 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呀。 十里八乡都是一个套路，男女相看，家里重视的，就会去走访，打听对方的人品和家庭情况。 这种肯定不能明晃晃的去，万一不成，平白惹了闲话，可不就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吗。 就前些日子，她奶还陪着没出五服的四奶奶出了趟门，去给他们家的孙女走访人家，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第62章 老王家有聪明种啊 谢爱莲回来的很快，带着一脸笑褶子进门的。 打过招呼，落座。 “赶巧了，我们村还正有人家里的老母鸡抱窝了呢，先喝口茶，歇一歇……”鸡蛋都带来了，也确实想要孵鸡崽子，顺便把事给办了，还能多一个往来呢。 “老嫂子，你们这个院子瞧着还不小呢。”就是有点挤，院子里搭了三个棚子当灶屋。 “嗨，四个儿子，这点屋也就勉强够住。” 在这个年代，抛开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还有一点，生的儿子多，表示家里劳动力多，退一万步讲，别人想欺负你，也要想一下，有没有人能为你撑腰，要是打上门去，顶不顶得住。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不止家庭，村子和村子之间都是这样。 他们的水稻田每年都要和上、下游的村子争水灌田，一些小摩擦在所难免，扯起皮来，谁都有理，毕竟都是要吃饭是吧？ 这时候除了看村子齐不齐心，就看有多少劳动力了。 “怎么会想到分家呢？”媒人是真好奇。 这些情况，女方家也是应该要了解的，分家的原因很关键。 谢爱莲径直说道，“我这人不会那些弯弯绕，就有一说一了，儿子多，娶了媳妇，事也多，住在一起摩擦免不了，闹起来烦的很，我家老头子思想开明，一咬牙就把家分了。” 媒人和乔丽妈听完都在想，得是多大的摩擦啊？或者说老头脾气臭？ 王二菊听着也替她妈着急，老太太平时不爱装，但也没这么直啊。 谢爱莲没错过众人的眉眼官司，她今天就主打一个真诚。 “……不怕你们笑话，以前我是听不得‘分家’这两个字的，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到我当家做主了，一大家子抓在手里，要说分家？除非我死。 可这猛不丁的家就分了，我又发现，嘿！这分家过，也没差。” “……” 这个话，媒人一时间没有接话。 她也有三个儿子，也是当婆婆的人，平时日子免不了有吵有闹，但要说分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很多事，端看立场，要是嫁女儿，男方能分家单过，那就是一大优势了。 哪怕公婆要跟着一起生活，至少妯娌关系上能轻松很多。 就是说媒人的嘴，死的都能说活。 她劝乔丽妈，“公婆既然愿意分家，让儿子们单干的，这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以后一起过日子，肯定不会为难媳妇，非要当着家。” 至于有个侄女拖油瓶，“都十岁了，不用喝奶也不用抱，还能帮着干家务活了，一起生活，无非就是吃两口饭，现在老两口还能干活，侄女吃也是吃他们的，等老两口干不动了，侄女也能嫁人了。” 所以，如果只是这些问题，那根本不是问题。 也之所以，乔丽妈对这门亲事，还愿意再往下看。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乔丽她看上王四兵了。 谢爱莲不知道媒人已经把女方妈说通了，又特意说了一下他们家的情况，连五年前的那件事也说了，与其她们去找人打听，不如她自己先说。 主要强调，“……所以昭丫头吃和花用，不用老四的，也不用我们老两口的，到于读书……” 闻言，王昭昭眉心一跳。 来了，来了，她奶又要尬吹她跳级的事了。 “也不知道我们老王家祖坟冒了什么青烟，这丫头脑瓜子还不错。”谢爱莲如是说。 闻言，王二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么夸一孙女？连祖坟冒青烟都出来了。 王昭昭也嘴角直抽抽，奶，过分夸张了呀。 吹牛皮这件事，谢爱莲今天超常发挥，抓住了另一个点，“……老师带他们去见校长，这丫头一点都不露怯，比我家老头子还稳，和校长聊得可欢呢……” 校长给了免费的本子、铅笔和搪瓷杯要说，下学期能免学费要说，考得好奖一块钱要说，最主要的是，这些都离不开她家孙女聪明有胆识。 说完，她只笑笑，表示自己一点都没骄傲。 “妈，你说的是真的啊？”王二菊都下巴都震麻了。 谢爱莲一扬头，“这事全村都知道，你们也能去我们大岭公社小学也能打听。” 接受到三双六只眼发来的震惊信号，王昭昭莫名有些羞耻，下意识想往后缩，但谢爱莲一个眼神，她立马反应过来， 悄悄挺直了小身板。 板板正正。大方微笑。 媒人和乔丽妈再看王昭昭，那眼神又不一样了。 乔丽妈此前被媒人洗过一遍脑，到现在，再看着王昭昭…… 这老王家有聪明种啊！ 自家闺女也不差，那么以后生的孩子，用老古套的话来说，必定是个考状元的材料啊。 现在虽然不能考大学了，但能推荐上大学啊，到时候运作一下…… 王昭昭发现，乔家奶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乎，无比佩服她奶。 以真诚为营，再吹一波孙女，成功帮儿子打开了娶妻之路的局面。 接下来再聊天，气氛别提多亲热和谐了，时候差不多，几人要走，谢爱莲揽下孵鸡崽子的事，把人送到村口。 “到时让我家老四把鸡崽子给你们过去。” “好。” …… 喜大普奔，她四叔可以处对象了。 王昭昭到村背后山上找王四兵，悄悄和他报喜。 “学校还没通知开课，要不……后天我带你去县城看电影？” “干嘛要后天？” 王昭昭不懂就问。 王四兵虚握拳头掩嘴干咳一声，“明天显得太性急了一点。” 哦…… 王昭昭懂了，‘科科’乐了两声，很上道的说道，“那后天我们顺便把二姑家的鸡蛋还回去，她家的蛋是寡蛋，孵不了鸡崽。” “……好。” 王四兵瞅一眼自家大侄女，鬼精鬼精的。 “喂，喂……” 突然，村里的大嗽叭里传出‘喂喂’声，然后又拍了两下，发出‘噗噗’声。 王昭昭眉心一跳，怕是……她后天去不成县城看电影了。 两分钟后，她瘪嘴看着王四兵，“四叔，你自己去送鸡蛋，找乔同志看电影吧，我当不成电灯泡了。” 呜呜，她是爱学习，但，这辈子别说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连县城都没去过呢。 想去。 第63章 气人！ 成为学生没几天，就放了几天假，重新再背起书包去学校，王昭昭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同桌，十年不见，你好吗？”任天安今天到得特别早，一见王昭昭就热情的打招呼。 王昭昭回他一个热情的死鱼眼，七十年代的小学生，就会玩这种梗。 任天安还以为同桌没懂他的幽默，“不是有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那我们都不只四天不见了，已经隔了四秋，不止十年了。” “班长同志，你数学真好。”王昭昭由衷说道。 后排张南嘿嘿乐了，“王昭昭同学，我跟你说，班长是慈母心，故意搞气氛呢，怕大家太沉重。” 王昭昭挑眉，正要说话，突然，系统弹出来，“恭喜宿主复学，奖励一金币。” “……” 王昭昭感觉握了棵大草，这样也行？ 狗系统，根本就是来乱的。 系统不解释，就是这么任性跳出来发个奖励，就消失。 以前说过的，系统会综合宿主的情况，来发布任务与奖励。 “你们蒸饭了吗？”王昭昭问任天安。 “没有，就是在等你呢。”任天安立马说道。 正掏饭盒出来的王昭昭抬头看他一眼，“你这么好？还特意等我？” 当然不是！ 就是见到大家太开心了，聊天给忘了。 “对啊，你可是我求来的同桌，是促使我进步的人。”任天安张嘴就来。 王昭昭哼笑一声，班长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不过，看破不说破，啊，就是这么有情商。 不止任天安，张南、刘高树也还没蒸饭，于是，四个人一起去。 回来的路上，刘高树问了任天安一个问题，“班长，你以前不都是回家吃饭的吗？怎么这个学期开始蒸饭了？” 唉…… 任天安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他，有故事？ 他做作的撩头发、甩头，“我觉得吧，大家要么带饭，要么蒸饭，我回家吃饭，显得特别不合群。” 三双大白眼，外加张南一个，“滚！” 一进教室，四个人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就卡在那里了。 这回是任天安他们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王昭昭。 ‘看我干嘛？’王昭昭无辜的耸一下肩，自顾自地回到座位。 只来上了一天课，就好几天没影的陈招娣又出现了。 比起任天安他们，王昭昭是知道陈招娣什么情况的，确实如她和系统所聊的般，陈招娣他们一家分出去单过了。 就以后周婆子，和她那些叔伯婶娘、堂兄弟姐妹们，都欺负不到他们一家了。 老实说，自从看出这个末世女是纸老虎属性，王昭昭就不带将她当回事了。 “宿主，你是从哪里看出她是纸老虎属性的？”系统突然冒头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一直把她当强敌吗？ “不明显吗？”王昭昭反问。 “……” “你猜，她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而是来读书，好像想把我踩在脚底下。” “那个真正的陈招娣，对你的羡慕嫉妒恨，成了一种执念，他得到了人家的身体，肯定要替人家完成执念。” “所以他打到我跪地求饶，不是更爽吗？” “……宿主，原来你有这种爱好。” “不好笑！你一个系统，请正经一点，不要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 “……” 不说陈招娣，系统倒是发现了它宿主的一个属性，气人！ 然后，话没说完，上课铃响了。 几天不见，付炜艺好像也有了一些改变，怎么说呢，状态还挺好？ 上课第一件事，检查大家这些天有没有复习或预习。 那天事发突然，连家庭作业都没布置，所以她检查的是大家的自觉性。 “王昭昭同学。”付炜艺这是想要有个好样。 王昭昭起立，复习、预习她是没有，新课程的学习倒是没断，已经学到第十五课了。 还好老师点了一课让她朗读，不然她可能会说出一些不太合适的话来，凡言凡语什么的。 接下来是任天安这个班长，但开口前看到最后排的陈招娣，于是改点了她。 陈招娣：“……！” 她可不爱读书，没自觉复习、预习，不过好在她有前世的基础，朗读绝对没问题。 但付炜艺却说，“请你来……背第二课吧。” 第二课是陈招娣唯一学过的，那一课要求全文背诵，陈招娣可是当场第一个上台背书，且一次通过了。 陈招娣：“……！” 这老师有病吗？过去这么多天了，就算还记得，也记不全了。 “老师，我这几天经历了一些事情，状态不好。”背个鬼，背不出来。 “这样，那你坐下吧……” 付炜艺很好说话，想了想，又说，“你缺了几天课，要老师帮你补回来吗？你觉得麻烦自学也行，有问题的话，下课、放学都可以去办公室找我。” 陈招娣也是跳级生，一般这种学生很喜欢也很会学习，可能会不想要老师管。 点完陈招娣，付炜艺看一眼已经进入学习状态的王昭昭，喏，这不就是喜欢自学的孩子吗？ 陈招娣本来只是有点郁闷，见付炜艺看一眼王昭昭露出欣慰的神色，她一下就暴躁了，想扣爆付炜艺的脑袋。 她后悔了，这个破学，有什么好上的？！ 想归想，陈招娣还是忍住了没直接背着书包走人，来都来了，今天的课要上完。 她眯眼，穿过一个一个脑袋瓜，眼神死死的钉在王昭昭的后脑勺上。 打爆这颗头，她就…… 艹！ 在和周婆子一家大干一架后，她想过杀人放火跑路，但马上就否了，这个操蛋的年代，是没有丧尸，也没有天灾，但特么去哪里都要开证明！ 王昭昭已经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并不知道陈招娣又想至少一百种弄死她的方法，但是时代特色却将那些粉碎成渣渣。 五谷要轮回，第三节课下课，王昭昭就冲刺去排肥…… 呃。 一出来，迎面遇上陈招娣。 有点刺激哦，女厕所，校园霸凌的高发地。 被堵着推了一下，王昭昭不得不退回厕所，“陈招娣，你干嘛？” 又忍不住暗中和系统吐槽，“唉，我到底还是没能逃过遭遇校园霸凌的命运啊。” “……” 第64章 宿主心，海底针 系统发现王昭昭真的是犊不怕，认定陈招娣就是一只纸老虎。 “陈招娣，你要干嘛？”王昭昭没演胆怯，她有自知之明，不秀她那一毛钱的演技。 但是，人家陈招娣硬是看出来她胆怯了，很不屑的又要推她…… 呃，推空了。 王昭昭本来是打算玩是碰瓷的，但发现对自己的狠心有误解，这个环境她实在做不到往地上坐，还是避开了。 “陈招娣，你是想被开除吗？上回你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说要弄死我，现在又把我堵在厕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情性质有多恶劣？” 讲讲道理吧。 她和陈招娣没有什么大仇，上次讹钱事件，她反过来白赚五个鸡蛋呢。 现在这个穿来的末世女，虽然总是在想弄死她，但她没有吃到亏，可以不计较…… “宿主，你这是起了圣母心？”系统音机械中透着不信。 “对！本宿主就是这么大度，宽容，美丽，可爱……你一个系统，不懂的。” 能读书不容易，她不想惹事，只想好好学习而已，最起码不想闹到学校要求叫家长，或者更严重的地步。 虽然和系统在扯淡，王昭昭也一直戒备着，发现一推失手后，陈招娣没有意外她能躲过，而是怀疑的看一眼自己的手，然后，用力握拳又放开，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烦躁。 这人也太自负了，而且环境适应力为零。 “开除就开除，我压根就不想读这个破书。”陈招娣眯眼盯着王昭昭。 闻言，王昭昭火大了，好想一巴掌扇过去，“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不想读书你……你干嘛要浪费这一块钱？不然让你哪个妹妹来读也可以啊。” 这末世女和陈招娣有个共同点：想害人，总损己。 有病！ 嗐！不气不气，王昭昭抚着胸口安慰自己。 虽然分家了，但陈招娣除了在河边村，哪儿也去不了，以周婆子的性格，肯定会不停地找她麻烦。 她们互相折磨，挺好。 呃…… 王昭昭确定自己没分神，眼前一花，就被陈招娣掐住了脖子。 好吧！她错了，这个末世女也不是完全自负，也不是纯纸老虎，不过，肯定了一点，系统奖励的武力值，屁用没有！ “陈招娣同学，你在干什么？”突然，付炜艺出现，一把抓住陈招娣的手，一把将王昭昭抢过去。 她来得突然，下手又干净利落，王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她怀里，后背传来一片温热。 就，陈招娣厉害不过三秒。 她垮了肩膀，像泄气的皮球。 王昭昭还真圣母心的同情了她一秒，然后心里笑嘻嘻。 果然啊，她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但能混个养女亲戚啥的。 五分钟后，他们被带到刘校长的办公室，付炜艺觉得事大，必须上报到校长处理了。 一起去的，还有周海燕和周红花。 是她们两个发现王昭昭被陈招娣堵了，跑去找的老师。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校长就让王昭昭和周海燕她们先回去上课，陈招娣被留下。 “谢谢你们。”王昭昭鞠躬道谢。 虽然她不太想事情闹大，但已经闹大了，而且人家一片好心，她衷心感谢。 “我说过我要帮你的呀。”周海燕笑嘻嘻的说道，“陈招娣这种是土匪恶霸行为，谁遇到了都会站出来的。” 其实她是想直接冲上去帮王昭昭打陈招娣的，但周红花拉住她，说打架不好，会被开除的，不如告诉老师。 “还是要谢谢你们，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或者你们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王昭昭一脸真诚的看着她们。 “好嘛，不要谢来谢去了，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啊。”周海燕大大咧咧的，一手挽着王昭昭，一手挽着周红花，拉着她们往教室冲。 一落座，任天安就迫不及待的凑过来问，“王昭昭同学，你们发生什么事啦？”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没事，校长请我们喝茶。” “……” 任天安没什么好说的，默默为他的同桌奉上一个大拇指。 勇士。 王昭昭扯动嘴角，你看我开心吗？ “成功度过一次校园霸凌，奖励一武力值。”系统空间墙突然弹出信息。 “……” 王昭昭‘闪进’系统空间，盯着显示墙，咬着嘴唇，小表情严肃。 刚刚她也不是打赢的呀，奖什么武力值？ 就她那个武力值的基数，简直没眼看，直接放弃更快，反正她是读书人，不想要什么武力值。 “宿主，你得了额外的奖励，为什么不开心？”系统不懂就问。 “我要认真学习了，请不要打扰我。” 王昭昭闪进闪出。 系统乖乖噤声，唉，宿主心，海底针。 它是懂不起它家宿主的心了。 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到中午吃饭时，王兴文他们就都知道了。 “那个陈招娣肯定是真的中邪了。”王保家气狠狠的说道，“昭姐姐你别怕，等放学回去，我们叫上我爸大伯他们，打上门去。” 王昭昭摇头，她不怕。 听王保家这么说，她反倒是放心了。 怂憨憨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傻乎乎的自己跑去找陈招娣，那不送人头？！ 但是，王兴武就不一定了。 “二哥，你可别冲动啊，那陈招娣那个疯婆子确实邪门，我也没吃亏，事情还闹到校长那里了，她肯定要受处分的。” 就目前这种去哪里都要开证明的年代，陈招娣有这样的前科，以后做点什么，或想去哪里，找大队部开证明或介绍信，会超级难了。 首先政策是这样，其次，大队部也得规避风险，证明和介绍信可不是随便开的，变相等于担保。 当然了，如果一直只在河边村呆着，影响是不大的，可这个陈招娣会甘心只在河边村呆着吗？ 王昭昭猜，对这些事，末世女可能知道一些，但了解并不深。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王昭昭才知道，事情好像比想象的要严重，或者说刘校长比想象中更重视这件事。 因为，王大海被喊来学校了，陈招娣她爸当然也来了。 第65章 被开除了 王大海和陈招娣她爸陈青山一看就是接到通知匆忙赶来学校的，怎么通知？ 王昭昭能想到的，只有刘校长通过乡里，用大喇叭直接通知的。 被教务主任来请，王昭昭在任天安他们同情的眼神中走出教室。 同时，‘她’在系统空间叹气，“我理解的是放学回家和家长说，明天来学校呢。” “于你而言，影响不大。”系统不懂她为何叹气，“你是受害者，而且这次你都没有气她，根本是她莫名其妙欺上门。” 王昭昭怀疑系统有内涵她，气呼呼怼过去，“哪里影响不大了？不是会显得我可怜吗？” “……有一说一，宿主你本来就不强。” “你滚。” 王昭昭反手一个屏蔽。 系统：又是不能和宿主和谐共处的一天，统生好难。 …… 校长办公室 要处理事情嘛，当然要对质的，但没说几句话，王昭昭就莫名有一种，他们一屋子人在欺负老实人的错觉。 陈招娣她爸简直…… 好像长了痔疮一样，坐立不安，双手不停地搓着，又低着脑袋不敢看人，人家一说什么就唯唯诺诺的拼命点头认错。 这个人因为没有生儿子，就自觉低人一等，说话做事腰杆子直不起来。 也是他的命，老婆也是个软包子，要是个泼辣一点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造孽哦。 伤他最深，或者说将他压迫成这样的最大罪魁祸首，是他妈，周婆子。 “嘁！” 陈招娣是一点都瞧不上陈青山，不屑地嗤笑一声。 她堵王昭昭时说不想读书，是真心的。 所以，此时的她，完全一副始终不怕开水烫，随你们怎么办的样子。 刘校长和教务主任贾主任，三年级班主任付炜艺商量一番，处理结果出来了。 很合陈招娣的意，她被开除了。 经过几天的悲伤，复课的第一天，陈招娣就闹出这种事，刘校长是痛心又痛恨的。 结合陈招娣曾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放话要弄死王昭昭，今天刚复课，就去厕所堵王昭昭，竟然真的对她动手…… 刘校长是痛心又痛恨！ 要是付炜艺老师没及时赶到，说不定就酿成惨祸了。 陈招娣的行为，性质恶劣，开除只是学校的处罚，如果王昭昭的家人执意追究，少年劳教甚至少年劳改都有可能。 劳改？ 陈青山吓得腿软，一下一下的给王大海鞠躬道歉。 几乎是哭求，“大海叔，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给你赔罪，我给你道歉……校长和老师教育了，也……学校也开除她了，要打要骂都随你便，但这个事，能不能我们私下理解决。” “我骂她打她干什么，我看你也管不了她……唉，你从小都不管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想要管，你觉得你管得到吗？” “……” 陈青山，陈青山头更低了。 王大海的话外之音，他听得懂。 平时村里人没少在背后说他，他哪会不知道呢？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大女儿出生时，他也不嫌弃的呀，后来他老婆几年都没怀上，好不容易有了二胎，结果还是个女儿，他虽然失望，却也没多嫌弃，但他妈特一口一个赔钱货，还取名招弟…… 弟，娣，这两个字，是登记员和他提了一嘴，给改掉的。 但后来，又连续有了来娣，盼娣，喜娣…… 他一共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呀，腰杆一天比一天弯，到现在再也直不起来了。 和人拌个嘴，开口就骂他绝种了，死绝户…… 所以，陈招娣她们姐妹几个，被周婆子嫌弃，被家里其他几房欺负，他不是看不到，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没儿子，以后养老，摔盆都得靠侄子们呀。 “不要这么多屁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陈招娣一脸不爽，还冲陈青山翻了个白眼，然后径直往外走。 经过王昭昭时，她顿了一下，又是一个白眼。 王昭昭心里呵呵，还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翻白眼嘛，谁不会呀？！ 看着陈招娣大摇大摆冲出去，陈青山畏畏缩缩对他们点头哈腰，急急的追出去，刘校长心情突然无比沉重。 唉…… 陈招娣，陈招娣，名字就已经告诉大家她在家里是什么地位，再看她的父亲…… 可惜了一个聪明的小姑娘。 不说身为教育工作者，就单单以一个普通人来说，聪明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但陈招娣的那份聪明劲，仿佛全都用在报名那天的考试上，过了就没了。 余光瞥到王昭昭，刘校长沉重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还好还好，这一颗好苗子没有废。 因为有两个跳级的学生，所以刘校长平时很有关注三年级，也会时不时找付炜艺了解情况。 这个王昭昭同学，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王昭昭同学，听说你自己在自学后面的课程了？” “啊？呵呵，对。” 突然被点名，王昭昭意外了一下，下意识的干笑点头。 “听你们付老师说，你想在这个学期把下个学期的课程一并学完？” “是的，校长，我想学快一点，快一点学出来，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对于校长突然的关心，王昭昭没有表现受宠若惊，只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报名时就有这个答案，王昭昭也不是说假的。 但她现在的目标大了一些，她想尽早读初中，最好是能去县中学。 小学只有考试能够拿奖金，到了初中，尤其是去县里面的初中，应该会有机会参加一些比赛。 她很清楚，现在能有机会读书，是他爷爷突然分家，又突然宣布要送她读书，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到明年，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大房二房答应给的各二十斤谷子和两块钱，反悔不乐意了。 既然都已经分出来了，她是绝对不想再回二房，去跟亲爸后妈一起生活的。 至于去大房生活？她更不乐意。 大伯那个人……不予置评，再怎么说，她妈变成大伯娘，有大伯的一份‘功劳’。 两个堂哥倒是好的。 可她那个妈、她那个成了大伯娘的妈，王昭昭只要想着就很膈应，再有一点头发麻，起鸡皮疙瘩。 想到这，王昭昭突然神来一笔，“系统，你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第66章 老师还有事？ 王昭昭以前从来没怀疑过，她会不会不是陈美如和王二兵的亲生的，就刚刚突然起了念头。 五年时间，要什么样的心理素质，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做到陈美如这样，面对亲生女儿，没有一丝情绪。 这五年，除了第一次王昭昭报复性的喊‘大伯娘’，陈美如变了脸，其它时候，不管王昭昭怎么样，她都是一种死人表情。 系统吹过牛的，如果答案是不能，王昭昭就会以牙还牙，让系统跟着她念：神、风、系、统！ “不用那么麻烦，本系统直接告诉你答案，是亲生的。” 系统不仅没给王昭昭还牙的机会，还泼了她一盆冷水。 王昭昭：“……！” “那，我那个爸呢？”不死心的追问。 “也是。”系统的答案干净利落。 哦。 王昭昭发现自己只有一点可惜，并没有太失望。 “我就是随便怀疑一下。” “宿主你高兴就好。” “……” 王昭昭果断退出。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刘校长正在和王大海夸他有一个好孙女。 王大海这是第二次见刘校长了，所以没有第一次那么拘束，还能客气两句了呢。 然后，话风一转，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就来了一句，“孩子交给学校了，要是犯了错误，学校随便管，该打打，该骂骂。” 刘校长：“……！” 王昭昭：“……！” 她严重怀疑，她爷这是和谁抄来的话。 人家校长在夸你孙女爱学习，又乖巧聪明，你说这句话，凡得好尴尬呀，爷爷。 “呵呵，刘校长，我有两个堂哥、两个堂弟在一年级，我爷爷说的是他们。” “……” 一年级教室里的王兴文他们莫名一阵胆寒，尤其王保家，裹了裹衣裳，怎么回事，秋老虎的天，太阳毒辣着呢，怎么在教室里还进凉风啦？ 下课铃响了，老师一说下课，王保家就蹿了出去，正巧看着王大海从楼上来。 “爷爷？你怎么来了？” “在学校，乱蹿什么？” 爷孙俩同时开口，一个意外，一个呵斥。 王保家嘿嘿干笑，“爷爷，你怎么来学校了？是为昭姐姐的事来的吗？我跟你说，那个陈招娣太讨厌了，等下午，我们一定打上门去，替昭姐姐讨回公道……” “老老实实上课。” 王大海不等他说完，警告一句，直接走了。 打上门个屁，他要回村里说一下情况，再和几个儿子商量一下，最后于找陈长林王向东他们‘要主意’。 他是老实闷子，但从来不是软绵的性子，否则，哪能镇住一大家子？尤其是分家和送王昭昭读书。 跟着一起下来的王昭昭：“……！” 行吧！ 要是她爷真的安慰或说点什么，反而有点吓人。 于是，她耸耸肩，回教室去了。 被王大海呵斥吓成鹌鹑的王保家，看着王昭昭的背影，一阵秋风吹过…… 嘶！ 明明艳阳高照啊，吹的风怎么是冷风呢？ 打了个哆嗦，他抱紧自己，回教室找王兴文他们去了。 和王保家感觉到的秋风瑟瑟不同，王昭昭回到三年级的教室，感觉到的是一片暖意融融。 不仅同桌任天安，后面的张南刘高树，还有周海燕和周红花都围了上来，嘘寒问暖有点夸张，八卦是八卦，但透出来的关心也没少。 得知陈招娣被开除，几个人也没有太意外。 “那个人感觉怪怪的，第一天来上课，要求老师给她调位子，那样子好像都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谁呢？” “可不是嘛，刘校长的儿子都不会这样跟老师讲话。” “后来故意找王昭昭麻烦，说要弄死王昭昭同学，那样子看起来好吓人，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人家可不就是没开玩笑吗？” “真的，好恐怖呢，你们不知道，我们叫了老师过去，她已经掐着昭昭的脖子了。” “……” 几个人鸡一嘴，鸭一嘴，感到温暖的王昭昭，莫名有了一丝羞耻。 被掐脖子这个事一说，她立马感觉到，小弱鸡的形象，在向她招手了。 王昭昭拿出数学课本，一边翻一边悠悠地说道，“这个事情在学校已经过去了，就像翻书一样翻篇吧，哎呀，今天去了两趟校长办公室，耽误好多时间，得补上……” “……” 话是这么说，但方便的速度也别这么快呀。 虽然但是，周海燕周红花他们几个还是都回座位去了。 王昭昭是找借口，但不是装模作样，她是认真的要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 沉浸式学习，上课铃响了都不知道，等下课了，付炜艺抱着叠书进教室。 “王昭昭同学，这是校长让我给你的。”付炜艺直接走到王昭昭的座位，把书放到桌上。 王昭昭抬头，眼睛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里透着不解。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学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找老师。”付炜艺解释。 看出来了！ 王昭昭抿一下唇，“谢谢老师，谢谢校长。” 她心里一阵无语，这个事，难道不是应该把她叫出去说吗？这样大张旗鼓的，合适？ 王昭昭下意识的翻了一下最上面的课本，余光瞥见付炜艺没走，于是又抬头看她。 老师还有事？ “王昭昭同学，老师希望你不要受那些事情的影响，一如既往的好好学习。”付炜艺很担心王昭昭会被影响。 抛开老师的身份不说，身为一名下乡的老知青，她深知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有多严重，对陈招娣她也同情，但她确实更喜欢王昭昭这样，安静、乖巧、好学的好学生。 而且两次，她都是证人之一。 “老师请放心，我不会受影响的。”王昭昭冲付炜艺咧嘴一笑。 “好好好，知识是无价的，你加油！” “嗯！嗯！学习使我快乐。” 付炜艺一脸笑开花的走了。 旁边的任天安看了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王昭昭，嗯，王昭昭课桌上多出来的那一搐书，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 恐怖…… 是人吗？ 第67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王昭昭不知道任天安在想什么，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书，便大方的递过去，“班长同志，你想要看吗？” “……”任天安咬住嘴唇，见王昭昭一脸无辜，突然仰天长啸，“啊……王昭昭，你是不是人啊？” 嘿！怎么还骂人呢？ 王昭昭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果断地把书收回来，不借给他看了。 “王昭昭同学，我看，给我看看……”后桌的张南凑上来。 他们班主任老师只说是校长让拿来的，没有细说是什么书啊，大家虽然不想要，但好奇。 王昭昭一点都不小气，直接反手递上，“不能只看看，我借给你学。” 呃…… 张南眼看着都要接到了，手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那啥，学就不用了，呵呵，呵呵。”他已经看到了四个大字：思想品德。 先前在语文课上，付老师了解王昭昭的情况，王昭昭是说过，她要在这学期把三年级的课上完，但是！ 思想品德？三年级都没有这个课。 行吧，已经往外递了两次，都没能递出去，王昭昭就干脆把书起来了，但好心的一本一本亮一下，让凭天安他们都看见。 三年级下学期的课本，以及四年级上下册，再有如张南所见的，四年级会增加一门思想品德课。 “你……不会改主意了，想把三年级和四年级所有的在这个学期学完吧？”任天安突然福至心灵，狐疑的看着王昭昭。 “怎么可能？”王昭昭摇头，但是吧，又犹豫一下，“就先学着，学得完就学完，学不完也没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她的自信来自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有自知之明，‘本升小’的实力，小学是比较轻松，到初中就不好说了。 再者说，年代不同，课本内容也大不同啊。 所以，她的自知之明不会让她飘。 而她一个农村户口，想去县里的初中……对现在来说，机会为零。 只有等明年，大环境大政策变化，一切被拨乱反正，国家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缺乏专业人才，教育事业和意义被重视。 在那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努力拔尖，在全县都能名列前茅，到后年的上半年，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那事就成了。 任天安瘪瘪嘴，已经不想和王昭昭说话了。 什么叫学的完就学，学不完也没事？根本就是在说，对！我就是要在这个学期全部学完。 “班长同志，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哦。”王昭昭友善的表达同学爱。 “……” 任天安僵硬的扯一下嘴角，很想说不需要，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出来。 放假了几天，最近两周，每天下午都要多上一节课，回家就比平时晚了一些，等到家也还早，写完作业，太阳还没落山。 今天王兴武没急着去割茅草，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万一要是打架，他得在啊。 王昭昭虽然不知道他这些想法，但知道他今天不去割茅草，肯定是因为今天在学校的那个事。 知道她也不会劝王兴武去割茅草，能留在家多写几页字，挺好的啊。 日子是穷、是不富裕，但没到差了这几个工分就饿肚子的地步。 “把前面所有学过的都再读写一遍？”王兴武听完王昭昭的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要不……他还是去割茅草吧？反正如果大人们打起来，他一个小毛孩，也就是在旁边起个哄，顶多找机会打点偷棍。 “对，这叫温故而知新。”王昭昭抽空点头，“等一下我抽查。” “……！” 王兴武看着王昭昭，嘴巴张了又张，楞是没说出话来。 王兴文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把他所有的欲言又止都拍没了。 得嘞。 他已经把自己坑这了，反悔也没用……呜呜，他现在要走，他哥肯定能揍他。 而旁边一个比他更不爱学习的，缩了缩脖子，一脸讨好，“昭姐姐，我也写完作业了，现在把前面学过的都读写一遍。” 王昭昭头也没抬，“嗯，真乖。” 王保家咧嘴一笑，扭脸冲王兴武得意的挑了挑眉。 王兴武拳头硬了，亮出来让他看。 他们俩之间的眉眼官司，王昭昭是没注意的，王兴文身为大哥要装老成稳重，只有王卫国捂着小嘴偷笑了一下。 天色暗下来，学生娃收拾书包，干活的大人们也都下工回家。 王兴武已经学废了，连可能有架打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是听王保家问王大海，才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 “爷，奶，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咱们肯定得上门去要个说法呀。”王兴武嚷嚷着蹿过去。 “就陈青山那两口子，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能要个什么说法？而且他们才被分出去，碗都没几只……”谢爱莲没好气的道。 “那咱们就吃这闷亏啊？” 王兴武和王保家异口同声。 不服气的王兴武还想扒拉着王昭昭，让她亮一下脖子上有没有掐痕，被王昭昭躲开。 “二哥，也不算是吃闷亏呀，学校不是开除陈招娣了吗？她档案上会写的，就算能像她姐那样，嫁个稍微好一点的人家，能给她弄个工作，就凭这个，咱们都能让她黄了。” 王昭昭劝道。 不等王兴武说话，谢爱莲就先发火了，“就你这怂包，别人都对你动手了，你却只知道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你是没长手吗？她要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吗？还让人堵在厕所……” 这么没用，真是一点都没随她，净随她那个成天一副死了娘样的妈了。 想到这，谢爱莲狠狠的瞪一眼大房那边。 王昭昭抬起右手，轻轻的扣了扣眉毛。 她要怎么解释，并不是打架，她也没有吃亏，只不过，陈招娣堵了她，最后又掐着了她的脖子，却是一开始就结束的事呢。 “嘿嘿，奶，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以她奶的风格，王昭昭不信会啥也不做。 就算要不着什么说法，那也会去堵着门骂一通吧？ 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在家里呆着，肯定是已经处理完了，而且，是解气的？ 第68章 四目相对 谢爱莲发一通火，气顺了一些，虽然还是黑着脸，说话的语气却不冲了，“这个事，我们不罢休，大队部也不会捂着。 下午乡里来人，把陈招娣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中间有些什么门道，反正，说大可能会被送去农场改造，听说是有少年劳改的。” 啊？ 这么严重啊？ 王兴武和王保家嘴张得老大。 劳改诶，那陈招娣以后就是个劳改犯了？！ 王昭昭也有一点点意外，她是想过，只要报上去，陈招娣肯定会面临劳教或少年劳改。 劳教和劳改听起来差不多，但劳改比劳教要严重。 以她的认知，这件事还不到劳改的程度。 毕竟，陈招娣虽然放言要弄死她，也真的动手了，但她没有死，甚至连轻伤都没有，只不过是动手时，被逮了个正着。 “宿主，本系统分析，不止你们校长受大事件影响，其他一些人也是。”系统突然冒头。 它的分析，基于王昭昭心里有疑惑。 闻言，王昭昭愣了一下，很快便会过意来。 现在是处于特殊动荡年代的尾巴上，激进的人和思想当道，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显然是往大里说的。 行吧！ 挺好的，哪怕只劳改一年，那也能消停一年，当然了，要是有两年三年就更好。 “哈哈哈哈……” 突然，二房那边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王保家夸张的跳到王兴武身后，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果然傍晚容易有鬼出没，这哪里来的鬼东西，笑得这么渗人呢？！” “……” 王兴武嫌弃的巴拉了一下，没能将人扒拉开，只好算了。 不止王保家吓着了，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二嫂，管着你女儿点吧，这个时辰装鬼吓人，可真的是会吓死人的。”石海燕没好气的叫张秀娥。 张秀娥心里哼笑一声，怎么就没吓死你？！ 不过，刚刚那一下，她也吓得不轻。 没理石海燕，张秀娥去拽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的刘山花，“你发什么癫呢？无端端的那里笑死啊？” 上回刘山花发疯后，张秀娥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在这个家里，她经营了五年的老白花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刘山花没被她吼住，反而疯魔一般，“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还以为陈招娣脱离了周婆子的魔掌，会翻身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比上辈子还要惨，真是老天爷开眼啊哈哈……” 一院子的人安静了。 什么不一样了？什么比上辈子还惨？ “啪！” 张秀娥冲过去，照着她的狠狠地甩一巴掌。 刘山花被抽的转了半圈，左耳朵嗡嗡直响，晃了晃，被张秀娥一把抓住胸口，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要发癫，不要连累我。”张秀娥火气噌噌的直往脑门上蹿。 刘山花脸上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的响，好像被打蒙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张秀娥…… 哇！ 她张嘴吐了。 “老二。”谢爱莲连忙叫王二兵，“傻愣着干什么？” 也不是同情刘山花，就是不想出事，别给大家惹麻烦。 王二兵反应过来，赶紧过去隔开张秀娥，问刘山花有没有事。 刘山花下意识的晃了晃袋，结果一头砸地上了。 “……” 张秀娥瞧着心里打突，却也不愿意花钱去卫生院，只让王二兵跟她一起把人送去村卫生室，找赤脚大夫。 石海燕看了一场戏，心情大好，竟然跑过来关心王昭昭，“昭丫头，你没事吧？” “没事，谢三婶关心。”王昭昭摇头。 “你说你呀，读个书，怎么还能在学校被陈招娣给欺负了呢？要我说啊，你就是平时活干少了，你看那陈招娣，平时饭都吃不饱，但她经常干活，所以力气大……” “三婶，你煮的饭糊了，难道你没有闻到糊味吗？” 见石海燕还来劲了，一直吧啦个没完，王昭昭深吸一口气，一脸好心的提醒。 石海燕不上当，“你少糊说，我的饭刚煮上，都还没开呢。” “那三婶你再加点水吧，好久没喝米汤了，等煮开了，给你大侄女倒碗米汤喝呗？”王昭昭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 “……想得美！” “三婶，你这也太小气了，亏我平时还教保家和卫国写作业呢，一碗米汤你都舍不得啊？” “哪有米汤？你刚刚都说了要加水，那我饭都煮上了，怎么加水？” 石海燕没好气的瞪王昭昭一眼，扭头就走。 别说米汤，一口水都不会给！ 王昭昭看着她好像宽了一些的背影，悄悄勾起嘴角，这么些年的‘斗智斗勇’，现在都分家了，应付起来就更简单。 不过，王昭昭没想到，她还是喝到了米汤，而且是来自三房的米汤。 话说，石海燕拒绝了王昭昭，回去却真的往锅里加了水，等烧开了，硬是倒了三碗米汤出来，两个儿子一人一碗，她和王三兵共一碗。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个转身的功夫，王三兵就端了他们那碗米汤，塞到了王昭昭手里。 王昭昭：“……！” 石海燕：“……！” 四目相对。 王昭昭咧嘴一笑，石海燕睚眦欲裂。 讲真的，王昭昭说要喝米汤，只是为了‘劝走’石海燕，并不是真的想喝。 有一说一，糙米和干红薯粒煮出来的米汤，都不能叫米汤。 如果是吃白米饭，那还用得着提醒？谁家都会多放水，喝米汤的啦。 但是吧，王昭昭觉得她要不喝的话，也太对不起她三叔了，更对不起她三婶。 瞧瞧她三婶那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三叔，还是你们自己喝吧，我、我不敢喝。”王昭昭干笑着想把米汤还给王三兵。 王三兵也看到石海燕那要吃人的样子，对王昭昭摆了摆手，示意她只管喝，然后朝石海燕走了过去。 王昭昭抿了抿唇，暗中问系统，“小风，我这一波是不是有点过？” “那你把米汤还回去？” “我不！” 王昭昭‘说’完，低头喝一口米汤，特夸张的发出一声，‘哈……’ 系统空间的显示墙上出现两个大字：呵呵。 第69章 好个屁！ 王二兵和张秀娥带刘山花去找赤脚大夫了，把王晶晶一个人留在家。 到底是亲孙女，谢爱莲把她喊过来一起吃饭。 她瞪着和王昭昭有向分相似的圆眼睛，一脸怯怯的样子，筷子都不敢伸，谢爱莲看着火大，虽然没骂人，脸色很不好看，更是吓得小丫头瑟瑟发抖。 王昭昭眉眼微动，分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对王晶晶、王晴晴没什么喜欢或讨厌的，不过，王晶晶以前很喜欢黏她，她不搭理，会失落却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干嘛？你爸妈虐待你了？还是你姐欺负你了？”一不小心，没好脸色的问了出来。 王晶晶抿着小嘴摇头。 王昭昭就冷眼看着她，浑身散发出‘老子心情不好，你最好老实交代’的黑气。 呃。 那么复杂的黑气，当然是王晶晶自己用她的小脑瓜子脑补出来的。 “大姐姐说我是扫把星，说妈妈生了我，再也生不出弟弟了，说爸爸和陈招娣她爸一样，会被人家骂死绝户。”王晶晶瘪了瘪嘴，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模样，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这么说她才是扫把星吧？她是你妈生的第一个女儿，没几年她爸还死了……”王昭昭没好气的嗤笑道。 不喜欢王晶晶，但更讨厌刘山花。 闻言，王晶晶睛亮咻的一下就亮了，直勾勾的盯着王昭昭，“真的吗？二姐姐，我不是扫把星吗？” “你爸妈生不了儿子关你什么事？有问题的也是你爸呀。” “啊？” “没什么，吃饭！” 王昭昭表演了一波喜怒无常，就突然烦躁的不想说话了。 王晶晶却‘活’过来了一样，小脸亮晶晶的，冲她一笑，“好。” 过了一下还要喜滋滋的补一句，“二姐姐，你真好。” 好个屁！ 特么老王家出了个傻白甜吗？预测会比王保家那货还要白。 王昭昭也懒得去分析刘山花为什么会和王晶晶说那些话，甚至连张秀娥以后不再生孩子，她也就是听完爽一下，就过了。 虽然张秀娥还是她后妈，但以后都不一起生活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挺好。 谢爱莲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不知道是因为刘山花和王晶晶说那些话，还是因为王昭昭刚刚的话。 可能，两者有之。 有一点很肯定，她恨上刘山花了。 谢爱莲不会想到刘山花说的是上辈子发生过的真相，只以为刘山花是欺负王晶晶，而且心思歹毒，恨不得张秀娥不能再生了，尤其生不出儿子。 打着火把收拾完桌子，王昭昭自己烧了水，洗了澡后，把衣服洗完就回屋了。 至于王二兵他们没回来，王晶晶有她奶管，绝对不会让王晶晶来她这个大箱柜上一起挤着睡的。 不然……她会半夜做梦，一脚把人踹下去。 躺到床上，王昭昭并没有真的睡觉，而是在系统空间学习。 “系统，你还是差了点意思啊。”一边翻看练习册，王昭昭顺便吐槽了一下。 “就因为不是你想象的，能囤东西，或者种菜种地，甚至有灵泉等等，那类的空间系统吗？” 系统机械声中透着生气。 王昭昭摇头，“你都说过你不是空间系统了，谁还一直跟你计较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这系统不能控制一点时间流速吗？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这里学习，久了竟然是会累的！” 太不科学，也太不人性了。 王昭昭很愿意通过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学习，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她持有系统外挂，要点时间支持，不过份吧？！ 就像现在，她进系统空间学习，唯一的好处是，不需要点灯，能省一点煤油。 “宿主，系统很强大，但是根据你目前的综合情况评定，能用的就是这么多。”系统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生气也会好好回答宿主的问题。 王昭昭听了，差点没给它比一个中指。 “哼！”她冷哼一声，默默开始学习。 真正沉浸式学习，到九点半，系统发出提示，王昭昭放下笔，资料收一收就退出系统，翻身下床，打着哈欠往外走。 谢爱莲他们里面屋，是放了尿桶的，王昭昭可不去用那个。 解决完三急回来，听到院门敲得邦邦响，是王二兵他们回来了，在敲门。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王昭超就站在那里，不去开门，也没有转身回屋去。 听着动静跑出来的王兴武没看到她，去开了门，转身往回走时猛不丁看到她杵在那里，吓得大叫一声，跳的老高。 “昭昭，你也被吵醒啦？要去上厕所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拿个光？”王兴武也没多想，还当她是在自己去开门时才从屋里出来的呢。 王昭昭摇了摇头，进屋去，转身把大门关上，上栓。 王兴武挠了挠头，也回去睡觉了。 “宿主，刘山花的系统好像升级了。”刚爬回床上，王昭昭就‘听’到系统说了。 “哈？”王昭昭本来就不多的睡意，瞬间飞了。 还带这么玩的？而且刘山花好做了什么，系统就升级了？ 这个发现系统也很意外，不过，“素质不必担心再升级，那也是个渣渣。” 王昭昭面无表情，一个死鱼眼给它。 她这个系统，最大的本事是吹牛逼吧？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会升级，不会是因为陈招娣出事，算她完成了什么任务吧？” “……也不是没可能。” “靠！” 王昭昭真的忍无可忍爆粗了，陈招娣招惹她，把她堵到厕所，然后她把陈招娣‘灭’了，结果，她就得到一个鸡肋的武力值奖励，刘山花却沾了便宜，升级系统？ 系统：“……！” 关于这个，连它也感觉自家宿主挺冤的。 “宿主，晚安，祝你好梦。”系统不是人，但此时此刻的它，也有那种硬着头皮的感觉。 王昭昭呵呵两声，将被子一拉，蒙头盖住，睡！睡！睡！ 太气人了。 她怎么能睡得着啊？气死了都，啊啊啊啊…… 睡不着……才怪！ 呼……呼噜……呼…… 第70章 你看我信吗？ 一觉到天亮。 大家起床，洗漱的、干活的，都在院子里。 王昭昭多看了刘山花两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瞧着她好像气色和精气神都好了一些？ 确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好像有个问题…… “刘山花，你聋了吗？老娘喊你几声了，你听不到吗？”张秀娥叫了刘山花三声，都没得到回应，立即爆发了。 王昭昭瞧着，心想，昨晚张秀娥打的就是刘山花那边脸？ 莫不是一巴掌给打聋了？ 一扫心中的憋闷，王昭昭立即喜笑颜开，精神抖擞起来。 系统：宿主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怎么啦？我又没做什么，就是看戏而已，还不能开心啊？”王昭昭觉得自己理不亏。 心情大好，去学校的步伐都无比轻松。 没有陈招娣在最后排顶着她的后脑勺，坐在位子上，她更是觉得三年级教室的空气都变好了，学习效率也更高。 然后发现，她同桌今天上课好认真啊，是昨天受刺激了吗？ 第一节课没出去玩，第二节课做完课间操，也直接回来教室，然后就……学习？ “班长这是怎么了？吃错什么药了？”周海燕和周红花来找王昭昭聊天，看到旁边的任天安，也被他那样吓了一跳。 “看不出来吗？班长这是受刺激了。”王昭昭后面的张南抢答。 周海燕她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表情都微妙了，周红花更是用力吸一口气。 “呼……” 聊天不香了，她们也回去看书吧。 走时，周海燕拍了拍王昭昭的肩膀，王昭昭一脸莫名其妙，追着她的背影问，“怎么啦？” “……” 周海燕和周红花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王昭昭一脸懵逼的看向刚刚说了话的张南，张南：“……她们应该也是受刺激了。” “哦。” 王昭昭挠了挠头，想了想，觉得并不是坏事，反而挺开心。 大家都是同学、好朋友，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嘛，多好。 “张南同学，刘高树同学，你们俩就没受到点什么刺激吗？”王昭昭突然扭头问张南和他的同桌刘高树。 张南双手举起来，凭空向前推，示意她把头转过去。 “王昭昭同学，我们跟着老师的进度就已经很吃力了，和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呵呵，呵呵。”张.学渣.南干笑连连的解释。 同学，求放过。 不存在什么放不放过，王昭昭就是顺嘴那么一问，有更好，没有就算了。 今天下午一节音乐课，一节体育课。 被上次的音乐课上怕了，王昭昭打定主意，要在系统空间学习，反正是班主任老师，就算她趴下睡觉，想来付老师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付炜艺见王昭昭一上课就趴下，只皱眉看了看，硬是忍着没敲她的桌子。 不知道王昭昭是在暗暗努力，任天安还佩服了一下她的勇气。 放学了，王昭昭背着书包出去，隔着操场就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王四兵。 “四叔，你怎么在这里？”王保家背着书包冲得飞快。 王昭昭也开心的跟着冲了过去，“四叔，你是从县城回来吗？” 她也是八卦的，而且特别喜欢这种相亲啊、约会这类的八卦。 “没有，去你二姑家，看着时间回来，正好接你们一起回去。”王四兵解释。 哎呀，怎么没有呢？ 王昭昭一下就急了，但也还记得，这年头搞对象没有大张旗鼓的，何况她四叔和那位乔丽同志，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呢。 “走吧。”王四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王昭昭抬头看了看，发现她四叔眉眼轻松，猜着虽然没去看电影，但事情还是正向发展的。 回到家第一个事还是写作业……呃，将有机肥带回来，去解决不算。 大家坐到一起时，王昭昭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卫国，刚刚你小梅姐又说要来我们家一起写作业吗？” 王卫国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啊？她怎么突然不来我们家一起写作业了？”王昭昭歪着头问。 “……不知道。”王卫国老实回答。 王保家在一旁浑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她爱来就来，不来拉倒，反正都是写作业，有写完就行了，干嘛非要一起写？”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一起写作业啊，他昭姐姐实在是…… 他不敢说。 王昭昭给王保家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她也没说非要一起写作业，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随口问出来了。 只是吧，她这随口一问，突然感觉好像不太对。 这两天王小梅是不是太沉默了？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王小梅竟然没有特别安慰她？不是王小梅的风格啊。 “大哥，你们上课……老师好不好呀？你们同学人怎么样？”王昭昭突然问王兴文。 她怀疑王小梅是不是上课遇到了什么问题，还是被同学欺负了？ 王兴文想了想，摇头，“老师很好啊，同学的话应该也不会欺负她的，我们一个班，有这么多都是我们村的，没哪个傻子敢来欺负我们。” 这倒是。 王昭昭想一下，想不出其他可能了，就先抛到一边了。 先写作业吧，有什么，明天早上一起上学的路上可以问。 等吃晚饭时，王昭昭八启八卦模式，“四叔，你今天怎么没去县城了？乔丽同志不搭理你吗？” 她爷奶肯定更想知道的，所以不怕被骂。 王四兵被气笑了，他大侄女说话咋还扎人呢？ “还不是前天看某小丫头，因为去不成县城了哭丧着脸？”王四兵悠悠的说道。 嗯？ 王昭昭挑一下眉，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四叔，你不要约不到乔同志，就把锅往我身上甩，等下奶骂我，我就哭给你看。” “就你四叔这一表人才，你觉得可能吗？行了，咱就是讲究，约人嘛，肯定得提前说，让人家有个准备啊，所以呢，你四叔我今天是去约人，约好了这个周天去县城。” “哇……四叔，你太帅啦，你们咱们老王家最帅的，不！是我们河边村最帅的叔。” “打住！别拍马屁，我可没说要带你去……” 王四兵假意泼冷水，结果，被谢爱莲拦截，换成了真冷水，“当然不能带她，你第一次约你对象出去玩，带着她算怎么回事啊？” 王昭昭：“……？！” 第71章 王昭昭嘿嘿一笑，妥了 转眼就到星期天，王昭昭天微微亮就起床了，还特用心的挑了一件最好的衣服。 刷牙洗脸后，又照常学习，等吃了早饭，把就自己的书包背上了，主要是装水壶，还有她存款的一半也带上。 “你非要跟着去？”谢爱莲叫住她。 电影院她没进去过，不知道小孩进去要不要买票的？买票得花钱，还有坐车，吃饭…… “四叔愿意带我去。”王昭昭笑眯眯的回她。 “你四叔疼你，你就不知道思他的好？他搞对象，第一次约人家姑娘去县里玩，你跟着不是碍眼吗？” “……那奶又知道，不是四叔第一次约人家姑娘，自己不好意思，带着我这个侄女，他没那么尴尬呢？” “又不是小闺女，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哦，那就是四叔怕乔阿姨不好意思呢，四叔不是闺女，未来的四婶是呀。” “……” 谢爱莲感觉自己输了，没好气的瞪王昭昭一眼，“本来就牙尖嘴利，读几天书，嘴皮更尖了。” 哼！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她进灶屋去了。 王昭昭嘿嘿一笑，妥了！ 发现石海燕一直在往正屋这边看，王昭昭立即收敛了笑，一脸严肃的样子。 石海燕脸色不虞，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身回屋了。 被瞪一眼也不会少块肉，王昭昭不和她计较，实际上，也是没法计较。 上工的哨声响了，大人们都出门上工了，王兴文和王兴武老老实实的跟着去地里，他们不领别的活，就帮王方兵干活，也能让他轻省一些。 王保家一惯来懒，王卫国又还小，所以没跟着去，王昭昭也没有多意外。 但是！当王四兵带着王昭昭出发时，王保家非要跟上，王昭昭就想到了石海燕那时的表情。 她三婶那人真的是……太恶心了。 王昭昭眼见王保家要哭，生气的瞪他。 “王保家，你要是敢学你妈那一套，一哭二闹、坐地上撒泼打滚，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王保家一瘪嘴，带着哭腔说道，“我也要去县城。” 这个，王昭昭直接看王四兵，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也是跟着她四叔一起去的。 虽然觉得不能带王保家去，但万一她四叔乐意带呢？ 毕竟，大家都是侄子，哦，按很多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来，自己还是个不值钱的侄女呢。 “四叔今天有正事，不能带你去，回来给你带糖哈。”王四兵对王保家说。 “……不能带我，为什么可以带昭姐姐？四叔，你偏心！”王保家伤心的大吼。 真是的，还夸张的捂了胸口，一副很难受、不敢相信的样子。 王昭昭：“……！” 还是个戏精！ 还是没忍住，她出声呛王保家，“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比你懂事又聪明啊。” “我也懂事……也、也聪明。” “懂事的人才不会哭着闹着要跟脚呢，而且，你一点都不聪明，你妈让你做啥就做啥呢，你说，是不是三婶和你说，让你盯着我和四叔，见我们出门，就非要跟着，不给跟就哭 、闹、在地上打滚？” “……”是。 王保家抿了抿嘴，没吭声。 王昭昭拍拍他的肩膀，“瞧吧！唉……” 叹一口气，一脸同情的摇了摇头，又说，“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学习吧，多读书，能变聪明，能明事理。” 说完还不着急走，非歪着脑袋看王保家的表情，问他行不？ “哦。” 王保家不情不愿的应一声，他真的不聪明吗？好像是没有他昭姐姐聪明。 王昭昭还不放心，交代王卫国，“卫国，你盯着你哥，跟你一起复习，写字哈……嗯，也不用一直学习，就上午吧，下午可以出去玩。” 怕傻孩子真的一天都在家学习，不出门，王昭昭说一半连忙改口。 “好。” 王卫国听话的点头。 这回是真的妥了，王昭昭放心的跟着王四兵出门。 王四兵瞧着好笑，这小丫头可真能忽悠，也是真能操心啊。 运气不错，叔侄俩到村口，陈长林正好安排了牛车，要去镇上接新来的知青，能蹭个车。 王四兵今天不出工，提前找陈长林请了假的，见他带着王昭昭出门，陈长林并不意外。 “你们家老爷子这么重视昭丫头的学习呢？”路上，陈长林好奇的问王四兵。 王四兵请假的理由是，带王昭昭去县城买点东西。 至于买什么，陈长林自行脑补了，肯定是买学习用品呗，毕竟，王昭昭和他家老三一个班呢，听说校长都给昭丫头找了书…… “既然送书了，她又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不得重视嘛。”王四兵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就能接。 王昭昭乖乖巧巧的坐着，小脸含笑，一声不吭。 到镇上，王四兵和王昭昭就下了牛车，但是吧，根本多此一举。 他们要去坐班车，陈长林要去接知青，都是去车站。 “四叔，你和乔阿姨约在哪里见面啊？”王昭昭小声问王四兵。 “在车站。” “咳！没事没事，问题不大，反正你是正常处对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人好歹是大队长，不会到处乱说的。” 王昭昭安慰王四兵。 王四兵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大侄女，你在想什么呢？你看你四叔我像是扭扭捏捏的人吗？” 呃。 所以……是她自己脑补过头了吗？王昭昭像被雷劈着了。 可是听先前大队长的话，她四叔请假也没说自己是相看了对象，今天要请对象去县里玩呀。 咦……不管了，随便吧。 镇子就巴掌点大，已经能看到车站了。 说是车站，就是竖了个木板，写了两个字，然后大家都在那个点上下车而已。 人也不多，一眼能看到底。 王昭昭‘看’一眼系统空间的时间，九点过十分。 “四叔，你和乔丽阿姨约的是几点？”不是王昭昭多事，而是农村人都习惯早起，所以就算手表，看不了具体的赶时间，基本上不太会迟到。 “九点半、十点的样子。” “啊？哦。” 王昭昭反应过来，是他们今天坐了牛车，比预计的早到了。 必须严重反省，怎么能没见着人，就以为她四叔被鸽了呢？ 第72章 是红烧肉诶…… 叔侄俩在车站等着。 见车来了又走了，王四兵和王昭昭也没有上车，陈长林意外了一下，一问知道他们要等人，也没多想。 他还忙着呢，得去点人。 这一批知青，有三四十个，他们河边村生产队有四个名额，陈长林也懒得像其他大队的大队长那样去抢人。 抢了也没用，都是祖宗。 他也不求有能干活的，只要愿意老老实实不搞事，不闹什么幺蛾子，就算活干不好，也没事。 九点四十，乔丽来了，不早也不晚。 王昭昭眼尖，老远瞧见她，颠颠的跑过去，“乔丽阿姨好，好久不见。” “是昭昭呀，好久不见。”乔丽看着王昭昭，只觉得怎么这么可爱呢？ 小姑娘家家的还知道说好久不见，一点都不露怯。 王昭昭还是觉得自己有点难的好吧？ 也不是说拼命装可爱，但是有拼命表现天真无邪，又落落大方，还得自来熟。 “我四叔在那边。”一边说，一边就牵着乔丽的手往前走。 咱就是说，四叔还没来得及牵上的手，她先牵上呢。 “乔丽同志，你来啦。”王四兵本来没觉得不好意思的，可能被王昭昭提醒了，这会儿见到人，他莫名就有些尴尬了。 “王四兵同志，你好。”乔丽打招呼，也是有些尴尬。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偷偷看了对方。 王昭昭这个大电灯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偷着乐。 嗑到了，这才是这个年代处对象前，第一次约会的正确打开方式。 在一旁郁闷忙活的陈长林，无意中瞥见，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四兵那小子搞对象了，他就说怎么还带王昭找去县城买东西呢。 不过，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并不往前凑，免得人家姑娘不好意思。 车来了，上车时乔丽这回是主动牵了王昭昭，王四兵跟在后面。 王昭昭第一次去县城，也是第一次坐班车，要问什么感觉……这个班车太酸爽啦。 人很多，而且带什么的都有，有个老大爷带了一只鸭子，拉屎臭不臭的先不说，一路上嘎嘎叫啊。 然后，她晕车了。 也不是要吐，就是心里憋着，特别难受，等好不容易熬到县城，下了车拼命用力地吸气，呼气…… 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直到王四兵说，“中午了，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吧。” 王昭昭眼睛一下就亮了，不胸闷了，也不觉得胃里在翻滚了，觉得空气都新鲜了。 王四兵看着她秒变精神抖擞的小模样，无语的笑了，“我要是说吃红烧肉，你是不是都能翻筋斗了？” “能！我能！四叔，我绝对能。”别说翻筋斗了，让上天我也愿意一试呀。 王昭昭真不想这么没出息，但是红烧肉诶…… “嘿嘿。”瞥见乔丽憋着笑，王昭昭挠着头嘿嘿干笑两声。 王四兵也适当的表达了一下，“乔丽同志，让你见笑了，我家大侄女聪明起来是真聪明，有时候也是个憨憨。” “不会，昭昭很活泼开朗，我喜欢。”乔丽摇头，含笑说道。 王昭昭眼睛一转，“乔丽阿姨是爱屋及乌吗？” 轰！ 乔丽的脸一下就红了，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 咳！ “那昭昭姑娘呢？”乔丽咬了咬嘴唇，轻声反问道。 这下子，连耳朵尖尖都红了。 王昭昭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嗯……也不完全是，因为我本来一见乔丽阿姨就很喜欢，然后好巧啊，我四叔也很喜欢，所以这并不算爱屋及乌吧？” “真的呀？” “当然啦，不信问我四叔。”王昭昭用力点头，然后，用手拐了一下王四兵，“四叔，对吧？” 王四兵正被乔丽那小脸绯红的样子迷得两眼放光呢，被王昭昭一问，连连点头，“对对对对……” 乔丽：“……！” 王昭昭：“……！” 王昭昭是没眼看，乔丽是不好意思看，于是俩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一进饭店，就饭菜香扑鼻而来，再等着上菜的时间，王昭昭一直不停的咽口水。 到了国营饭店，乔丽带着王昭昭去找位置坐，王四兵去点菜。 当王四兵端着一盆红烧肉过来，王昭朝严重怀疑，自己双眼会不会放的是绿光哦。 咕咚！ 超级大声的咽口水声。 王四兵无语失笑，“你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你十天半个月没吃饭了。” “饭天天有吃，但没有吃红烧肉。”王昭昭发现在这件事上，她脸皮可以很厚。 叔侄俩都是笑着说的，倒是显得在开玩笑，不像真的那么夸张，故而乔丽瞧着并不反感。 王四兵又去端了一次菜，一个是辣椒炒猪肝，还有一个煮豆角。 三人三菜，不小气，也不浪费。 说归说，王四兵先给王昭昭夹了一块红烧肉，然后，给乔丽也夹了一块。 王昭昭觉得，她肯定是顺带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红烧肉是这么的好吃呀。 王四兵和乔丽一开始都很矜持，王昭昭觉得她四叔带她来，真是一点都不亏，要是没有她在中间调和，这俩人怕是吃了饭，看了电影，也熟不了多少。 有她在，她四叔就很容易放开了，显得自然，乔丽自然也容易放松一些。 饭吃到后面，俩人那种生疏感彻底没了，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王昭昭就将主力放在干饭上了。 当然不会狼吞虎咽，但吃的一点都没客气，最后还用红烧肉的汤拌了一碗饭吃了。 毫不夸张，王昭昭拍拍自己鼓起的小肚子，秀了一波，“像不像青蛙肚？” 王四兵好气又好笑，乔丽是笑颜如花。 电影院离国营饭店不远，去买了票，是两点半的，时间还早，王四兵提议去百货商店，乔丽却说去公园走走，溜溜食。 最后，当然是听乔丽的。 王昭昭心里无限感慨，“真想不到，我竟然还有需要溜食的一天。” “这话你回去和你奶说。”王四兵戳一下她的脑袋。 王昭昭顺势倒一下，委屈巴巴的对乔丽说，“乔阿姨，你看我四叔，他可凶了，你不要和他搞对象……” “王昭昭！”王四兵老脸都红了，大声打断她。 “行行行，我说错了，你不凶，乔丽阿姨，我四叔一点都不凶，你愿意和他处对象吗？” “……” 第73章 和浪漫没毛关系 乔丽只觉得耳朵发烫，心跳像在打雷一样。 哎呦，羞死个人了，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呢？这让人怎么回答啊？ 王四兵也是老脸通红，不过他古铜色的皮肤看不出来，只是心砰砰砰的跳。 “咳！你这丫头……你这张嘴呀……”王四兵有些语无伦次，他也不真心要说王昭昭，就是觉得太直接了，但是心里又窃喜。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感觉现在他要去看乔丽都会觉得，会不会显得孟浪？ 王昭昭像仿佛不知道说了虎狼之词，也不是故意的，就话赶话，赶到那里了。 还别说，到了现在，她真有那种自己是个超级大电灯泡的感觉了。 可惜她一个小孩，也没法找个借口离开，只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接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王四兵和乔丽，时不时地会有一个眼神交流，但又飞快的别开。 王昭昭……王昭昭直接和系统聊天去了。 “系统，你说我四叔和乔阿姨现在算是男女对象了吧？” “不知道。” “……你这样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宿主，本系统确实不知道。” “那你说点你知道的。” 王昭昭这会儿是赖上系统了，天聊不起来？那就硬聊。 系统沉默，又突然亮起，“宿主，刘山花在附近，我感应到她的系统了。” “哈？”王昭昭傻眼，“刘山花？她怎么会来县城？” “不知道，但她确实就在附近。” 是吗？ 王昭昭四下看了去看，心道，“其实她来干嘛的跟我无关，但我不希望我们遇上她。” 惊讶过后，想一想，其实也很容易想到刘山花为什么会来县城。 重生嘛，肯定能知道一点什么秘密，那不就是手握先机吗？ 她刚重生回来时，为读书，闹了一通，当时和张秀娥说的是，只要他们交一个学期的学费，而且算她借的，会还的。 哦，也因为她掌握先机，阻止了王小梅她妈找人想将她偷走的事情，已经得到王共来给的二十块钱的报酬。 这么说来…… “刘山花不是来县城找黑市的吧？”想到刘山花手上还有十几块钱，王昭昭觉得这个可能最大。 她想做生意，想倒卖东西。 握着先机，知道政策会越来越宽松，她都自诩为天选之女了，去黑市倒买倒卖，肯定是不怕的。 不过，也不排除她握有其它‘资源’。 “我们往回走吧，差不多走回去就能进场了。”正好时间差不多了，王四兵提议往回走。 于是，三人调头。 因为刘山花的‘出现’，在电影院门口，王昭昭发现竟然有端着一个四方盒子，卖炒瓜子的。 先前还真没留意。 都敢直接在电影院门口兜售东西了，那证明政策已经有宽松的迹象了。 至少是没人举报，就不会特别来抓了吧？或者，抓到也只批评教育，不会再扣‘挖社会墙角’的帽子，那么严重了。 王四兵见王昭昭一直盯着卖瓜子的看，便掏了一毛钱，买了一碗瓜子。 王昭昭：“……！” 虽然但是，她是有些馋，可这一毛钱，她觉得真没必要花。 不过想到也不只有自己吃，还有一位乔丽呢，她也不能硬说不要。 看的是剿匪片，和浪漫没毛关系。 也没什么好挑的，他们这又不是京市那种大城市，有个电影看都不错了。 王昭昭是无所谓，反正她就是来体验一下进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 看完电影出来快四点了，坐班车到镇上就要一个小时，还得走路，王昭昭催着赶紧去坐车，王四兵却说要去百货商店。 哦，对！ 王昭昭自己也想要买糖来着。 “四叔，我想买点糖，但我只有钱没有票，你可以帮我填糖票吗？”路上，王昭昭悄悄拉了拉王四兵，小声问他。 王四兵看她一眼，失笑道，“你这丫头突然还客气上了，钱也不用你掏，我本来就要买糖，你就别买了。” “我是想买了给我几个同学一人分几颗，我自己买，我有钱的。”虽然有一点点舍不得，但王昭昭还是想自己买。 听她这么说，王四兵也想到陈招娣堵王昭昭的事，说是两个女学生找了老师，帮了她来着。 “你是想感谢帮了你的同学对吗？那这个钱我先出，等回去了，我找你奶要钱，她还可以找你爸妈要。”王四兵拍拍王昭昭的头，话说完又冲她挑一下眉。 王昭昭：“……！” 这样也行？那她后妈怕是会不乐意吧？ 不过，管她乐不乐意呢，这点钱就算她奶要不到也没事，能恶心一下张秀娥，想想还挺开心呢。 “好。” …… 到百货商店也没买别的，就是买了两斤糖。 分一斤给乔丽，他们自己带回去一斤。 乔丽客气不要，王四兵硬塞，“怎么说你也来县城一趟，家里人也都知道是和我一起来的……咳！那不得带点糖回去接侄儿啊？” 他老脸发热，但眼神可坚定了。 乔丽抿着嘴唇，只觉得耳朵尖尖又发烫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只点了点头，轻声‘嗯 ’了一下。 王昭昭那个大电灯泡就在想，这样是不是就表示，乔阿姨接受她四叔，同意处对象啦？ 他们到车站四点半，正好赶上趟，要是晚一点，就得再等一个小时，坐五点半的末班车了。 车还是很挤，而且是最后挤上去的，感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路还不好，王昭昭根本站不稳，几乎是被王四兵拎了一路。 “四叔，以后你和乔阿姨约会，我再也不跟了，这个班车太难坐了。”下车后，王昭昭又口无遮拦的又来了一句。 “……” 王四兵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看一眼乔丽，乔丽眼神一闪，伸手捏了捏王昭昭不太有肉的小脸。 “班车确实难坐，以后不去县里了，让你四叔带你到乙二村玩。” “好呀好呀，以后让我四叔带我去乙二村看乔阿姨。”王昭昭忙不迭的应声。 哎呀，她可太喜欢这个乔阿姨了。 突然都觉得自家四叔有点配不上人家了，你看，看个电影回来，还不能送人家回去…… 第74章 刘山花气得咬牙 王四兵和王昭昭到家七点了，谢爱莲弄好饭菜，只等他们回来就开饭。 其它三家早就吃完饭，不过都没回屋。 “咱们老王家真是不同啊，孙女比孙子值钱。”石海燕一见王四兵带着王昭昭回来，气就不打一片来。 “今天才知道我们老王家和你们老石家不同吗？”王三兵冷声问她。 “……” 石海燕一口老血，看着自家男人，生气的同时，又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她男人为什么不能站在她这边？ 老话不是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吗？ 以前也还好，基本不吭声，不怼她，算是站她这边吧，可这几个月，彻底变了。 正屋那边也都听到了石海燕的话，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不闹起来，谢爱莲都懒得搭理她了。 不用谢爱莲问，王昭昭就把今天去县城发生了什么，一一交代了。 “哎呀，好啊。”谢爱莲老怀甚慰，对王四兵说，“老四，好好处着，平时没事勤快一点，多往乙二村跑跑，去了眼里要有活……” 在农村，丈母娘看女婿，先看体格，再看饭量，这些都关乎最重要的一点，能不能干活。 所以，一般准女婿都会上门帮着干活的，尤其农忙的时候。 这时候，乙二村，乔会计家已经吃完饭了，乔丽一家人也在问白天去县城的事。 中午吃了啥啊，王四兵吃了几碗饭啊，吃相好不好啊。 乔丽有点子无语，她妈怎么问题净在中饭上呢。 “妈，你要是想看他能不能吃，等下回……下回他帮着送鸡苗来了，你留他吃顿饭不就知道了。” “啊，我们家这朵白菜啊，轻易就被猪拱走了。”乔母还没说话，乔丽的小哥就嗷了一嗓子说道。 “小哥，你说谁是猪呢？”乔丽不满的瞪眼。 “瞅瞅瞅，这才见几面啊，就维护上了。”乔秋生一脸痛心疾首，转而又咬牙切齿的道，“等他送鸡苗来，我倒是要好好会会他。” 乔丽抿唇一笑。 乔会计夫妇对视一眼，乔母问，“你说他今天又带了侄女？” “对啊，昭昭很可爱，我很喜欢。”乔丽垂着脑袋，勾着一抹笑，莫名又红了耳朵。 看着自家女儿突然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乔母只觉得牙酸，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两眼。 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她刚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那王昭昭不会是王四兵的女儿吧？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念头荒诞……咳！叔侄嘛，感情好很正常，也不能王四兵连着两回都带着侄女就乱想。 再说，年龄也不合…… “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信我，不管到哪里，我都能把自己过好的。”乔丽知道她妈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 不止要带着个侄女是最大的问题，另外就是那一家子很复杂。 可她……就是看上王四兵了，也是真的挺喜欢王昭昭。 “行了，你老娘也没说不行啊。”乔母嫌弃的推开乔丽，还跟她撒上娇了呢，真是…… 女大不中留。 …… 隔天一早，王四兵给王昭昭书包里塞了一小包糖，再拿出去，当着几个哥嫂的面，给侄子侄女们一人分了两个，剩下的全给谢爱莲。 如果石海燕昨晚不说酸话，除了答应王昭昭要带去给同学吃的，剩下的都平均分掉。 他不是小气的人，但对石海燕这样的，实在有些厌烦。 老实说，王昭昭昨天有点累着了，晚上都没有‘进’系统空间学习，倒床上就睡着了。 今天分糖，她倒是想起在县城时，系统提示刘山花曾离他们很近的事了。 想到这，她往刘山花那边看了一眼。 不看还没发现，刘山花今天扎了两个辫子，是用的新头绳呢。 之所以一眼能看到，因为刘山花以前是用红毛线缠着的，用得久了，毛线变成了黑红色。 而她现在辫子上是扎着皮筋，缠着粉红的毛线，上面还有一个朵很小的花。 多看一眼，刘山花就感觉到她灼热的眼神了，看过来，双手拿着辫子往后一甩，得意的，“哼！” “……！” 王昭昭心里呵呵两声，剥一颗糖塞嘴里，淡定的背起书包，走人。 刘山花气得咬牙。 糖，她也分了两颗，但莫名就有些生气。 因为，给糖的王四兵，是王昭昭的亲叔叔，不是她的。 不过没关系，她有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想买多少糖吃都行，她昨天已经找到黑市了。 星期一，今天的课间操时间，刘校长讲了话，主要是关陈招娣的事，让大家引以为戒。 “嘀，奖励一金币。”系统突然‘亮屏’。 “什么鬼？”王昭昭一脸莫名其妙。 这系统什么毛病，现在奖励金币都这么随便了，连什么名目的奖励都不说了？ “陈招娣事件，能被拿来当成反面教材，额外的奖励。”系统解释道。 “哦。” 一说这个，王昭昭就想到刘山花靠着这件事，系统升级了。 系统对于王昭昭的冷淡反应很无奈，那确实会让人不爽。 “任务：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三年级一册考试，并获得满分，奖励一智力点。”系统紧接着发布一项任务。 这也是综合评估宿主的学习进度，只是将时间往前定，增加一些紧迫感而已。 前提依旧是，要获得满分。 王昭昭也没说接不接受任务，不过，“考试？怎么考试？让我去找老师帮我出试卷吗？” “宿主，这里说的考试，是在系统空间完成考试，只要你提交考试申请，系统自然会提供试卷。”系统解释。 实在是宿主脾气太怪了，很容易就生气，还会拒绝任务，更容易摆烂说不管的话，所以现在这样的反应，它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得到答案，王昭昭便没再说什么。 她没说拒绝任务，一个智力点听起来是寒酸，但蚊子腿也是肉，而且能帮她安排一次考试，也正是她想要的。 只不过，一个星期确实是紧迫了一点，但是不慌，问题不大，努努力能行。 第75章 怎么这么倒霉啊？ 接下来，王昭昭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学习……咳！夸张了，就是绷紧了弦，努力学习。 任天安他们感觉到她莫名的紧迫感觉，都不敢找她聊天了，说话都不自觉的压了嗓门。 “同学，不至于。”当王昭昭发现给身边的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好笑的对他们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不说话也可以的。”哪会不至于啊，他们觉得王昭昭眼里都放着绿光，有点吓人。 “真不至于……”王昭昭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无力的放弃了。 不只任天安他们，连付炜艺也发现了王昭昭的那种状态，找了节体育课，喊到到办公室谈话。 付炜艺听王昭昭说三年级上册的语数已经学完了，想在这几天考试一下，她震惊了一下，很快就说道，“我知道了，后天下午音乐课，我帮你准备好卷子，你去我办公室考试吧。” “啊？哦，谢谢老师。” 王昭昭反应过来，付老师误会她的意思了，不过，很乐意的接受了这番好意。 多做一套试卷而已嘛，她先在老师这考试了，然后再参加系统的考试就是了。 从办公室出来，王昭昭第一时间问系统，“系统，我参加学校的考试，有奖励吗？” “有。”系统回答。 没抱希望的王昭昭听到它的答案，狐疑了一下，“所以，我先参加老师安排的考试，再参加系统的考试，如果都拿到满分，能各得奖励一智力点？” “是的，宿主。” 系统也很无奈，对于它与宿主之间不信任的伙伴关系，它努力了，没用。 大概，需要时间来建立吧。 “不过这里要提醒宿主，这样考试的话，系统出题会增加难度。” “哦。” 这个王昭昭无所谓。 她一直的态度就是，有奖励就拿着，没有就算了……也不能强抢啊。 但是，她也不会真的摆烂，毕竟学到的知识是自己的，她会全力以赴。 转眼两天过去，王昭昭发现，她一开始只是接受了系统的考试任务，但考试怎么还一场接着一场呢？ 不只付炜艺给她安排的考试，紧接着还有常规的期中考试。 不过，她如果期末都考了，期中考试……重在参与了吧？！ 眨眼就到了说好考试的日子，王昭昭被付炜艺领走，却发现她直接从办公室门口走过，并没有进去，然后，她被带走了校长办公室，不仅刘校长，贾主任也在。 “呃，校长好，主任好……” “王昭昭同学，校长知道你今天考试的事，想着不耽误我的音乐课，就将考试地点改在这里。”付炜艺慢半天的解释。 王昭昭扯着嘴角笑了笑。 说那么好听，刘校长和贾主任根本就是想凑热闹呗？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考试嘛，在老师办公室做和在校长办公室做，都一样……才怪！ 王昭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堂堂校长和主任，做事也太不讲究了。 算了，来都来了，她也不能耍性子说不考了呀，那她今天就在学校两巨头的监考下考这场试呗。 “系统，到校长办公室考试，有奖励吗？”她随口问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下，“可以给个安慰奖。” “是什么？” “宿主，加油！宿主，加油！宿主……” “滚！” 王昭昭直接一个屏蔽。 付炜艺把试卷拿来，还贴心的给王昭昭拿了铅笔和一张白纸，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昭昭撸了撸袖子，提笔，先在试卷上写下她的大名。 两门的试卷一起拿来了，她先埋头做语文，做完检查了两遍，也没管花了多少时间，接着做数学。 数学做完，也反复检查了。 上次那种因为粗心丢分，没能拿到金币的事，当然不能重复发生。 见她放下笔，付炜艺立马上前，“确定都检查好了，要交卷吗？” “付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昭昭这才发现，去上音乐课的付炜艺已经回来了。 “刚回来十分钟，也就是说，你考试了五十分钟。” “啊？那现在已经上课啦？”王昭昭惊呼，飞快的起身，同时把卷子交给付炜艺，“老师，我交卷……我回去上课了。” 说完，飞快跑了。 付炜艺：“……！” 跑到门口，王昭昭想起来刘校长和贾主任还在呢，又转身，“校长再见，主任再见。” 这回是真的走了。 刘校长呵呵笑，“多么爱学习又懂礼貌的好学生啊。” “呵呵，是啊，不错不错，真不错。”贾主任也呵呵笑。 拿着试卷的付炜艺，嘴角抽了抽，难道不是怕他们要留她在这里，等着他们现场改试卷吗？ 不得不说，到底是年轻的女老师，更懂小女学生的。 王昭昭还真的是不想在那里等着试卷改出来，这才跑出来的。 所以，她跑出来后，没有直接回教室，先去了个厕所，洗手时还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正要回教室，发现一年级教室里出来个人…… “昭、昭姐姐，你也上课打瞌睡，借口上厕所跑出来啦 ？”王保家远远的看到王昭昭，颠颠的跑了过来。 “……” 王昭昭看着王保家，好气又好笑。 这熊孩子，是怎么做到这么熊又这么无脑的呢？ “所以，你是上课打瞌睡，借口上厕所跑出来玩的？”王昭昭反问他。 “是啊……”王保家下意识的回答，可能他外祖家的祖先保佑，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王昭昭是个超级爱学习的人，不可能像他那么熊，上课不可能打瞌睡，“不是，我是真的尿急……” 说着提了提裤子，一边跑一边说道，“昭姐姐，我要尿裤子了，先去厕所了。” 王昭昭：“……！” 装得还挺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干脆也不回教室了，就在这里等着，看那货什么时候能回来。 再怎么磨磨蹭蹭，王保家还是磨蹭着出现了。 主要是厕所太臭了，而后面那条通向厕所的小路，又能在教室看到，他没法子。 “昭姐姐，你、你没去厕所也没回教室吗？”一看见王昭昭，他就直缩脖子。 “我在等你。”王昭昭冲他一笑，“我想到一个克服打瞌睡的好办法。” “啊？真、真的吗？咕咚……”王保家不想怂，但五年王昭昭救他于野狗之口时，那一下，刻在他的灵魂里了。 呜呜，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第76章 王昭昭的心情并不美丽 王昭昭治上课打瞌睡的办法，简单粗暴，就是跑圈。 “围着操场跑二十圈？还没跑完就会又放学了……”王保家竖着两个手指，怀疑的哀嚎。 王昭昭冷哼一声，“你要是不跑，回去我就告诉三叔，让他揍你，三叔会听我的。” “嗷……” 什么仇什么怨啊？ 王保家只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他也才第一次这样做，昂…… 不情不愿，他也还是埋头冲了出去。 老实说，要是让他出去玩，像上山什么的，别说这小操场二十圈的距离了，再远都行！ 问题是……这是学校操场。 整个操场就他一个人，在那里吭哧吭哧的跑，就算其他人都在上课，也能从教室的窗户里看到啊。 莫名羞耻。 还别说，王兴武就看到他了，默默同情了他一秒，然后是无比的庆幸。 尿遁都有风险，看来他以后也得悠着点。 中间一年级的老师也看到了，还特意跑出来了一下，王昭昭已经回教室去了，王保家自己解释。 “老师，我上课打瞌睡，跑一下就不打瞌睡了……” “那你耽误的课自己要补上啊。” “……好的，老师。” 王保家想哭，但他又觉得他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小破就哭很没面子，最起码他昭姐姐会笑话他。 呜呜呜，他真的太惨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他有一个魔鬼一样的堂姐？ 操场并不大，卯足了劲，二十圈很快就跑完，但王保家的怨念比操场还大。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王昭昭，可惜连王昭昭的正眼都没得到一个。 王昭昭心情并不美丽。 上次发现王小梅突然不到他们家一起写作业了，本来想隔天问一下，结果发现人家好像不太想理她，一直到现在，都是的。 路上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了，她反过去主动说话，王小梅也是兴致不高，不想搭理的样子，更别说，像以前那样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走路了。 “系统，你帮我回忆一下，我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吗？”王昭昭暗中问系统。 “没有。”系统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呢？我上回问过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她说没有。”王昭昭烦躁的扒了一下头发。 系统觉得她这是自寻烦恼。 把这点心思都花在学习上不好吗？ 虽然但是，系统也知道，人类不是系统，自寻烦恼也是人类的特性之一。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优秀了？你们同年，以前又经常一起玩，没想到来读个书，你突然就爆发了，成为了人们口中大聪明，她心里难免会有落差吧？” 系统很认真负责的帮着分析。 但是吧，王昭昭听到‘大聪明’三个字，还是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 “可是……前几天还没有啊？” “那她这几天才意识到呗。” “……” 王昭昭抿了抿唇，这个事情还有点麻脑壳。 就希望系统分析的不对吧！ 于是，有一个问题，“我这些日子没有装逼，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优越感吧？” 她自认为是没有，但是很多事情，旁观者清，所以她还是向系统求证一下。 “本系统看，是没有。” 闻言，王昭昭点了点头，它知道系统的意思，人和系统不一样，每个人也不一样。 有些人敏感脆弱玻璃心，有些人天生豁达，有些人平常心，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不好说。 想到王小梅拒绝交流的态度，王昭昭没辙。 她可是正常投胎来的，只是因为发高烧突然要挂，被神风系统绑定，活了一条命，还不小心解了孟婆汤，让她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而已。 所以，她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就是会有这种小烦恼的呀。 突然，系统叫王昭昭，“宿主，我可能帮你找到原因了，你看人家和刘山花成为好朋友了。” 闻言，王昭昭回头。 果然看见王小梅和刘山花手挽手，一起走了。 呃。好吧！ 原来是人家不想跟她一起玩了。 “宿主，你没事吧？你不会要哭吧？”系统机械中透着小心翼翼。 王昭昭：“……！” 她才没有要哭呢，只不过有点意外，也是有一点难过吧。 “刘山花救了她，她们关系变好变亲近，很正常。”王昭昭悠悠的说道。 “宿主，你是在强行挽尊吗？不过照这么看，那个事情刘山花是不是故意的？就在这里等着呢。” “你想多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救人是事实。” 王昭昭发现了，系统对刘山花有很大的敌意，并不只是因为她这个宿主和刘山花之间关系差。 所以……是因为刘山花是重生的？还是因为刘山花拥有一个系统所谓的垃圾系统呢？ “我当然还是因为宿主讨厌她，不过嘛，她有一个垃圾系统，也挺让本系统不爽的。”系统倒是诚实，毫不隐瞒的就承认了。 王昭昭挑眉，“那你能消灭她的系统吗？” “这种事情取决于宿主你。” “哦。” 王昭昭直接屏蔽系统，聊天结束。 系统：“……！” 啊，她的宿主为什么这么的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玩屏蔽那一套。 不就是内涵一下她太弱鸡吗？ 王昭昭才不承认，她是小气的生气屏蔽呢，是因为进村啦。 和系统聊天，半小时的路显得超级快。 确实中间刘山花好几次瞥王昭昭，然而，都没能将她得意的眼神送出，因为王昭昭压根就没往后看了。 一只脚踏进院门，王昭昭突然顿住。 这种熟悉的感觉…… 周小琴！ 张秀娥的那个奇皅表妹？怎么又突然跑来了？ 王昭昭突然阴暗了一下，不会是张秀娥见她四叔相看好对象了，想搞事，故意回娘家，特意把周小琴招来的吧？ “哟，读书娃们回来啦？累不累啊？”周小琴一见王昭昭他们，立即迎了上来。 一副自家长辈的口吻。 “这人谁啊？”王兴武粗线条的问道。 王昭昭眼神一闪，笑道，“这人是二房的亲戚，刘山花她表姨，我们已经分家了，所以她和我们无关的。” 王兴武秒懂。 上回周小琴来，大家没见到，但都听说了。 王兴文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大姨，我们放学回家都要写作业的，请你不要影响我们，不然，别怪我们把你赶出去。” “……” 第77章 熊孩子的威力 王昭昭和王兴文他们一个对视，同志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保护我方四叔。 不止事关她四叔一辈子的事，也事关她和他们一家人。 他们家有三朵奇皅了，嗯，说搅屎棍也不过份。 陈美如不用说了，莫名其妙和大伯子搞到一起了，还被捉女干在床。 张秀娥平时装老白莲，背后对王昭昭搞冷暴力，还有一点，王昭昭懒得提的，一直在村里给她树自私暴躁的人设。 石海燕就更不用说了，小肚鸡肠，爱闹腾，从来就不消停。 要是再来一个周小琴，他们老王家真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王四兵相中了乔丽的，对方于他也有意。 大门口，被王兴文呛了一句的周小琴脸色阴了一下，这老王家的小崽子们，一个两个的，真不可爱。 恨恨的咬了咬牙，她又扬起起笑脸问刘山花，“山花，上学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表姨今天怎么来了？”刘山花笑笑，反问周小琴。 “最近不咋忙，又听你舅妈说你们家发生了大事，逮空便来看看。” “表姨有心了。”嘁！说得可真好听。 刘山花心里嗤笑，她知道王昭昭他们肯定以为今天这出是她妈搞出来的，但其实不是，是她搞的。 上辈子周小琴为了嫁给王四兵，不惜耍手段，晚上在这里过夜，竟然半夜去爬王四兵的床，最后如愿以偿。 因为她的加入，老王家每天鸡飞狗跳，日子越过越差。 不过，上辈子王四兵这时候并没相看对象，也……没有分家。 刘山花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让一些事情和上辈子不同了，但有些事不会变，一如周小琴魔怔了的想嫁王四兵。 眼看着王四兵相看了以象，都要处上了，刘山花替周小琴着急呀，所以特意想办法递了个信。 上辈子是一对的，如果因为她的重生，而导致他们错过，多可惜呀。 这不……这周小琴来了，而且挑的这个时间来的，不就打着今晚不回去的主意吗？呵呵。 这边俩人说了几句话，那边王昭昭他们已经各自回去，跑茅房的跑茅房，喝水的喝水，然后，都凑到正堂屋前，排排坐，准备开始写作业了。 “怎么回事？我们回来前家里都没人，就刘山花她表姨一个人在我们家呆着啊？” 突然，王保家问道。 身为石海燕的大儿，在这方面特别敏感，“她不会偷我们家的东西吧？” “……谁知道呢。”王昭昭是觉得不大会，但真的也不好说，“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行！ 王保家蹭的一下起身，叫着王兴文和王兴武，“大哥，二哥，我们先把她绑起来，等爷爷奶他们回来了再说。” 他是真心怀疑，刘山花的这个表姨会不会是来他们家做贼的。 现在大家可是分家了，二伯家和他们家是两个家了，这点他懂的，而且受石海燕影响，他觉得这个家里，最大的坏蛋就是二伯娘。 咳！ 王昭昭暗暗清一下嗓子，来一波这样的骚操作似乎也可以？反正周小琴不是个东西。 熊孩子胡闹嘛，到时候她三婶只会浑不吝的来一句：‘小孩不懂事’。 “别胡闹，好好写作业。”王兴武眼睛都亮了，但十三岁的王兴文懂事了。 听到王保家的话要发飙的周小琴，听王兴文这么说，脸色又好了一些，却又听王兴文补了一句，“她要真的是偷东西的，还能跑得了去吗？” “哦，也对。”王保家等得点头，默默坐回去。 周小琴：“……！” “你们有没有一点教养啊？老娘是来你们家做客的，什么偷东西？”她咬牙怒吼。 “那你可说错了，你二伯家的客，不是我们几家的，还有，也没谁规定做客的就不会偷东西啊，熟人更好偷。”王保家一本正经的怼回去。 还一副想到什么的样子，一拍脑袋，‘啊’了一声。 “不会是二伯娘故意要你来偷东西的吧？好奇怪呀，你为个表妹来了，她都不在家陪你，让你一个人在我们家里呆着。” 熊孩子的威力，是很惊人的。 周小琴憋屈死了，现在就一种她不懂形容的感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王昭昭看戏看得可开心了，一直憋着没笑出声来，不过觉得也差不多。 “保家，大哥说得对，偷了东西她也跑不了，别管那些了，赶紧写作业吧，别等一下天黑了，得点灯。” “哦。” 王保家应一声，他其实也有一点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写作业。 周小琴气了个倒仰，突然看了看那一排坐着的王昭昭他们，又看了看刘山花。 “山花，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写作业？”她问。 “……表姨，我得干活。”刘山花扯了扯嘴角，一副故作坚持，又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闻言，周小琴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们欺负你？太过分了！就算你是拖油瓶，那已经被你娘带着嫁过来，不也是他们家的人了吗？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刘山花眼睛眯了眯，呵，真是一个好姨，还特意提醒她是一个拖油瓶！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是啊，她在这个家吃不饱，穿不暖……” 谢爱莲人没到声先到。 然后周小琴眼前一花，头发就被人抓住了，“不如大侄女你把她带走啊，好歹她也要喊你一声表姨，喊你妈一声姨婆呢。” 一边说，一边拖着周小琴将人扔出门去。 周小琴：“……！” 刘山花：“……！” 排排坐的学生娃团：“……！” 咳……要论动手能力，还得是他们奶，厉害。 跑去喊人的王晶晶迈着小短腿回来，顿在院门口，小脸懵逼。 发生什么事了？ “进来。”谢爱莲冲王晶晶招手。 王晶晶下意识的挪上前，被一把拎住，像拎鸡崽子一样，被谢爱莲拎进院。 谢爱莲反手就把门关了。 这小丫头瞧着倒也有几分昭丫头的机灵劲，喊人知道先喊她，不愧是她老王家的种。 第78章 不懂就问 拎着王晶晶的谢爱莲冷眼看刘山花，“你要觉得在我们老王家日子难过，可以回你们老刘家去，你有爷有奶有叔伯婶娘，你还姓着刘呢，肯定比在我们家日子好过。” 刘山花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艰难的开口，“奶奶，我没有……你不要赶我走……” “收起你那套吧！就算全村的人来了，他们戳我的脊梁骨，那又怎么样？谁要是同情你，你去他们家呀。” 谢爱莲正存着对刘山花的气呢，她也知道是赶不走的，那还不能逞个口舌之快吗？ 刘山花面上一脸凄凉欲泣，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死老太婆！怎么不去死？！ 谢爱莲扭脸看到屋檐下一排傻呼呼看戏的，粗暴的一吼，“都看什么看？谁要是作业没写完，得晚上点灯或打火把写，我打断他的狗腿。” 唰！ 五颗头齐刷刷的低下，装模作样开始写作业。 王昭昭沉下心来，专心写作业。 她都计划好了的，下午把作业写完，再整体复习一波，晚上要完成系统的考试任务。 有她奶在，周小琴闹不出什么水花来。 再说她四叔也是个拎得清的，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几个写作业的，王兴文稳重，不会被影响，王卫国老实孩子，也能认真好写作，王兴武跳脱，但他是想早点写完好去个茅草，进展也顺利。 只有王保家，像一只身上长满虱子的猴子，一直在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人虽然一直坐在这里，但没写几个字，等天色暗了，不适合看书写作业了，他三分之一都没写。 “奶，保家作业没写，你快来打断他的狗腿。”王昭昭直接叫谢爱莲。 那个周小琴并没有走，张秀娥回来了，了解事情的经过后，狠狠的骂了刘山花不安分，没事找事，又说了周小琴一顿，再腆着脸给谢爱莲道了歉…… 就将人拉着去了他们二房，不在院子里碍眼。 到现在，天色已晚，周小琴还没走，那就是今天晚上要留宿了。 最主要的是已经分家了，谢爱莲管不到二房去，当然，她也不想管。 张秀娥要留她表妹过夜，她一个分家了的婆婆还能把人赶走吗？ 反正，是和刘山花睡一个铺，吃也是吃二房的。 二房的晚饭周小琴主动揽了，只让刘山花打下手。 石海燕在对面瞧着，各种觉着刺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好几次酸话，可惜都没能挑起火来。 眼睛一转，直接对张秀娥开火，“二嫂，你是看老四相看对象要成了，特意把你这个表妹喊来搅局的吗？” “……三弟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秀娥现在已经不会装笑了，直接冷脸说道。 “二嫂，你这话可不对，饭怎么能乱吃呢？哎呀，难怪……就你们家这么不要脸的，喜欢乱吃饭。” 石海燕轻飘飘的说一句，同时悄悄瞥了瞥谢爱莲，她酸话、刺话说了这么多，老婆子都没发火，那就是许她说呗？ 嘿嘿…… “二嫂啊，咱妈都明说瞧不上你家表妹了，老四也不带拿正眼瞧她的，啧！你们还了这么上赶子往上扑，也不知道你们图什么？ 不会是因为你带个拖油瓶的寡妇还卖了二百块钱，你们一大家子，把老四定为下个冤大头吗？” 王二兵花二百块钱娶个半老婆的事，一直梗在石海燕心里，会梗一辈子。 当然啦，那也只是一方面，她超级讨厌张秀娥，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就是她真心为王四兵好。 像石海燕这样的人，小肚鸡肠，嘴很坏，喜欢无脑闹腾，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好心也是有的。 张秀娥老白花的人设在这个家已经一点一点崩塌，已经不会强忍了。 “三弟妹，你就是嫉妒那二百块钱的事呗？可当时情况就是那样，而且那都是老黄历已经过去几年了，你一直记着有意思吗？” “有意思！”石海燕斩钉截铁的说道，嘲讽的一笑，“那个事过去几年了，你表妹不要脸这个事，是现在正在发生的啊……” 一听这话周小琴就不乐意了，“你说谁不要脸呢？我就是到我表姐家来做个客，怎么啦？” 她挥着锅铲要冲过去打石海燕，被张秀娥一把拽住。 挣扎着怒吼，“而且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四兵哥不行吗？” “啧啧……”石海燕啧啧有声，“人家都有相中的对象了，上赶子的扑，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厉害……” “啪！” 突然，超响亮的一道巴掌声。 是谢爱莲打的。 王昭昭在远处悠悠的说，“哎呦，四叔，你这是有上烂桃花了呀，可怎么办哟，今天晚上你还是出去躲躲吧。” “……！” 什么意思？ 终于挑起战火，正心里得意的石海燕一脸懵逼。 “昭丫头，为什么要你四叔出去躲呀？”不懂就问。 呃。 王昭昭她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话说出来，她脑子里一下就丰富了。 “我就是突然想到先前那个谁家当兵的回来，正好遇着一个女知青落水，他出于好心救了，后来就被赖着要他负责啊。” 听着她三婶挑拨来挑拨去，她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王昭昭说的是实例，这十里八乡，发生的也不少，可能真的有些是意外，但也有女的算计男的，男的算计女的。 再加上辈子看小说‘见多识广’，从古至今，好多这样的事呢。 这种事，石海燕脑子就很快，瞬间就脑补好了。 一拍大腿，“唉哟，老四我看你还是听昭丫头的，万一她半夜爬你的床……闹出来，你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要不她就反过来告你，说你耍流氓，那可怎么办啊？” 啊，这……？！ 王昭昭震惊了。 不愧是她三婶，这脑补功夫，强！ 刘山花更加震惊，石海燕这多事却死蠢的人，怎么会猜得这样准？ “老二！”谢爱莲爆出一声怒吼。 正要撒泼大闹的周小琴吓得一个激灵，愣在那里。 一直看戏的王二兵慢慢的挪出来。 “妈，昭丫头没事挑事，三弟妹被她牵着鼻子走，哪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你们这样不好，坏了秀娥她妹的名声。” 不等谢爱莲说什么，他就抢先一通说。 闻言，没事挑事的王昭昭甩他一记大白眼。 第79章 不怕夜长梦多吗？ 场面一度很尴尬，谢爱莲看王二兵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儿子，更像在看傻子。 再看王昭昭，她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丫头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成父女仇人了呢？ “不用同情我，我一点都不伤心。”王昭昭接收到谢爱莲的眼神，冲她咧嘴一笑。 “……”谢爱莲哼一声。 这样没心没肺，倒也挺好。 王昭昭是不伤心，但还是默默后退，到堂屋门槛上坐着，不打算吭声了。 “宿主，要不我还是帮你做个亲子鉴定吧？说不定系统感应错误。”系统突然亮屏。 “不用！以前看过一句话，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总是有例外。” 王昭昭神色淡淡。 系统：“……！” 它该问这是谁说过的话吗？ 不过，它是理解的。 王昭昭又说，“作为这个例外，我接受良好。” “系统提示：获得奖励一武力值。”系统空间显示墙上出现一行字。 王昭昭：“……！” 这狗系统，这是在安慰她吗？未免太随便了一点。 “为什么是奖武力值？这时候，我觉得金币更有安慰性。” “是因为你成功解救了你四叔，给的奖励。”系统自顾自的解释。 闻言，王昭昭嘴角直抽抽，所以，那周小琴还真打着晚上爬床，让她四叔不得不负责的主意啊？ 特么德，真是人才啊。 “奶，我饿了。”王昭昭突然对谢爱莲喊话。 既然人赶不走，就别耗着了，早点吃饭早点睡吧，她得早点上床睡觉，早点把系统的考试完成。 万一她正考试着，村里突然响锣了，那她是放弃考试看戏呢？还是放弃考试看戏呢？ “宿主，你想多了吧？你们都挑破了，这个事还会发生吗？”系统对于她只有放弃考试看戏一个选项表示不满。 “万一呢？”王昭昭哼哼一笑，“我赌一金币，我四叔不会躲出去！凭什么啊？这是咱自己家，还因为一个讨厌的女人来了，他就得躲出去？” 咱们老王家的，都是有脾气的人好不啦？ 这个，系统表示打赌不好，不接话。 那边，听到王昭昭喊饿的谢爱莲没好气的怒怼一声，“你饿死鬼投胎啊？” 个没眼力见的，没看她正忙着吗？ 谢爱莲扭头对张秀娥他们放狠话，“好，这个女人是你娘家的客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老四是绝对计不会娶这女人的，到时候要嘛你把老二让给她，要嘛就你们一起过好了。” 什么？ 张秀娥愣了一下。 “妈，你在说什么呢？”这老太婆疯了吧？！ “老娘说得很清楚了！”谢爱莲恨恨的道，“老娘生了四个儿子，已经毁了三个，最后这一个，谁要毁他，我就敢要她的命。” 说完，用看祸害的眼神瞥一眼周小琴，狠狠地啐一口痰，回去炒菜了。 到正房那边，经过王四兵时，也狠狠的瞪他一眼。 王四兵：“……！” “妈，你干嘛瞪我啊，又不是我把人来的。”他好无辜。 “你要是早婚结了，能有现在这破事吗？” “……” 王四兵，王四兵他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王昭昭悄悄挪过去，“四叔，我觉得奶说得对！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我才不出去躲呢，凭什么啊？这是我家，因为来了个讨厌的女人， 我就要躲出去？嘁！”王四兵梗着脖子说完，发出一声超大的嗤笑。 然后，不屑的往二房那边瞥一眼。 哦豁。 闻言，王昭昭笑了。 她就说吧，他们老王家的人，都是有脾气的。 虽然是她提议的，但如果事到她头上，她也不愿意躲出去，正面刚啊，怕个毛！ “嘿嘿。”王昭昭冲王四兵嘿嘿一笑，“我是想提醒你，多赚点钱赶紧建个新房搬出去住，不然就我那后妈，你那二嫂搅屎棍的属性，这样的事，没个完。” 王四兵：“……！” 虽然但是，你这样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大侄女，你说的在理，你不是读书厉害，能得奖金吗？你赶紧多得点奖金回来，咱们好建大房子赶紧搬出去啊。” 王四兵拍拍王昭昭的肩膀说道。 王昭昭也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还一脸语重心长，“四叔，这话你好意思说，我都替你不好意思听…… 而且，你想一直吊着我乔丽阿姨啊？你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唉哟，你未来丈母娘对你家庭环境复杂、带个拖油瓶侄女这两点不满意呢，再要是听到点什么谣言……？” “……” 听完‘拖油瓶’侄女的话，王四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是想着要搞钱，但都是想的是彩礼啊，像城里人有的三响一转，他也得置办起来，都已经想得麻脑壳了啊，现在，建房？ 王四兵暗暗咬牙，还真是得建！ 虽然说分家了，但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啊。 想想每天没事找事的石海燕，一直装死人一样的陈美如，一副总是‘贤惠’的张秀娥，还外带一根搅屎棍…… 别说他未来丈母娘被谁去上眼药，反对亲事，就他自己瞧着都心累，反感极了。 “四叔，加油哦，我支持你。”王昭昭握紧小拳头，对王四兵挥了挥。 哎呀，帮她奶烧火去。 一进灶屋，发现王大海竟然在那里切菜，谢爱莲在烧火。 呃。 她来的多余。 “你刚刚和你四叔叨咕什么呢？”谢爱莲没给王昭昭退出去的机会。 “我给四叔加油，支持他赶紧赚钱，建房子。”王昭昭也不瞒，笑嘻嘻的说道。 谢爱莲听完，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奶，你不想过清静日子吗？”王昭昭歪着头看她问。 “如果真到了那天，不带你，凭什么啊？你四叔自己赚钱建房，娶媳妇，还要带你这个拖油瓶侄女？”谢爱莲哼哼两声。 王昭昭听了她这刺人的话也不恼，反而笑眯了眼。 “我才不怕呢，奶不喜欢我没关系，未来四婶喜欢我，会愿意带着我的，上回一起去县城，我已经掳获四婶的芳心啦。” 谢爱莲嫌弃的瞪她一眼，“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眼。” “哦。” “……” 第80章 锣声一响，好戏登场 王昭昭过分积极的完成考试，系统批改试卷简单直接，扫描一遍就完事。 “完成考试，奖励两个智力点。”系统空间显示墙出结果。 两个？ 王昭昭有些不可思议的挑高眉头，“这是把我白天考试的成绩也算上了？” “宿主为什么不觉得是多给的奖励？”系统不答反问。 “有点自知之明，周扒皮系统。”王昭昭哼哼唧唧地说道。 系统：“……！” 是它自取其辱了。 不管怎么样，王昭昭可开心了，不仅仅是因为得到了两个智力点。 她两次考试都是满分，这是更值得开心的事啊，啦啦啦…… “宿主，这两个智力点你打算怎么加呢？”系统觉得和王昭昭聊那些太没成就感了，还是说正事吧。 “思维能力和记忆力各加一点。”王昭昭没有过多的犹豫。 过目不忘这件事她是很有兴趣，想想还是不能全押记忆力，每一样都很重要。 加完智力点，王昭昭没有多耽搁，直接退出系统，还反手一个屏蔽。 系统想说，宿主，你知道自己像一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渣渣吗？ 王昭昭不知道！ 她只惦记着有没有好戏看。 像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锣声一响，好戏登场。 有点兴奋，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急促的锣声响了。 她猛地惊醒，跳下柜子床。 还真的来了！ “昭丫头？”房里传出谢爱莲的声音。 “奶，我听到打锣了。”王昭昭答话时已经往外跑了。 谢爱莲还想用明天要上学不准她出去，已经听到她开大门的声音。 还有个和王昭昭一样反应快的，王兴武。 正要往外面跑，王四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大半夜的，你们干啥去啊？在家里好好睡觉，明天不用上学啦？” “四叔？” 王兴武和王昭昭异口同声。 他们四叔在这里，那今晚的事……？ “那啥……四叔啊，你觉得我们能睡得着吗？”王兴武一脸谄媚的笑着对王四兵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爱凑热闹呢？”王四兵一副看着他们头疼的样子。 说着话，几房里的人都出来了。 小孩子不行，大人是要出去看看的。 村里乡邻的，万一谁家要遇上了什么事，得帮忙呀。 “哎呦，造孽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老天爷啊……” 这是王二癞子他妈在哭天抢地。 河边村四面环山，她这样一哭嚎，全村都听得到，还有回音呢。 王昭昭他们把目光都投在唯一没出去的大人，王四兵身上。 “你们看我干嘛？我也是……我比你们还晚出来一步呢。”王四兵一脸无辜。 王昭昭几人：你看我们信吗？ 今晚这事，肯定和他们四叔有关！ 很快，有人朝他们这边来了，于是王昭昭他们几个又齐刷刷地看向王四兵。 王四兵：“……！” 他无话可说。 王兴武挠了挠头，“刘山花那表姨怎么像得了失心疯啊？她为什么非要盯着四叔呢？咱四叔也就长得高一点，精神一点，可这些也不能当饭吃啊，他干活还赶不上我爸呢。” 这真是个好问题。 “他们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我觉得那个刘山花也很奇怪。”王保家一脸嫌恶，并表示深有同感，“我也好奇怪，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四叔呢？”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王四兵，然后摇了摇头。 王昭昭瞥着笑，心道，瞧他们这一家子大清醒。 “可能不是喜欢，就是她一开始选定的冤大头吧，这眼看着冤大头要跳别人碗里去了，经人挑拨一下，就觉得不甘心了，非四叔不嫁了？”王昭昭分析一波。 “肯定是！”王四兵点头，深表认同。 这就能解释周小琴的病了，都没见过两面，哪来的非他不可哦。 王昭昭咧嘴一笑，“所以，四叔，你今晚做了什么啊？” 王四兵摇头，这时，一大波人涌进他们院子来了，看到王四兵带着几个侄子在院子里，还呆了呆。 “四兵哥，救我……”这两个妇人驾着的周小琴一见王四兵就大声求救。 王昭昭他们一眼看过去，只见周小琴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 哦，对。 这么吵，张秀娥没有出现，刘山花也没有出现，这个周小琴现在在这里。 王昭昭他们几个反应过来，特么！果然是搅屎棍。 “这是谁啊？”王四兵夸张的后退一步，一脸惊愕的问闯进他们院子的人。 “啪！” 谢爱莲冲上来就给周小琴一巴掌。 “你这女人……呵！下午跑到我们家来，赶都赶不走，老三媳妇说你打我家老四的主意，搞不好会半夜爬他的床，然后污赖他耍流氓。 没想到啊，你原来是打我们村王二癞子的主意，现在事情破败了，莫不是又想往我家老四头上泼脏水？” 哗！ 全场一片哗然。 现在连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所以这个女人，是冲着王四兵来的，结果人家压根看不上她，被戳穿她会甩手段，她就把主意王二癞子身上，现在事情又破败了，反过来还想诬赖王四兵？ 这什么奇葩女人啊？ 本来因为周小琴是张秀娥的表妹，他们才带人过来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喜欢四兵哥……”周小琴拼命摇头。 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告诉你，老子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王二癞子跳出来，指着周小琴说道，“你今天跑到我们家对我耍流氓，这个事，我可不会轻易算了。” 呃。 吃瓜群众看着他。 王二癞子，为什么叫王二癞子？因为他长癞痢子，没有头发，一头癞子。 这事吧……大家都知道有猫腻，王小琴再饥不择食，应该也不会找王二癞子。 可事情确实发生了，王二癞子在自家睡得好好的，这女的大半夜的跑到他屋里头去了。 照王二癞子这样说，如果不是耍流氓，那就是偷东西？ 耍流氓的话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偷东西那就是贼了，报公安……嗯，只要闹大，不管哪个，周小琴都能喜提三年劳改。 现在一切尽在王二癞子…… 第81章 小子，有志气 王昭昭发现，她四叔还真是个狠人啊。 不知道怎么玩的，竟然把周小琴玩到王二癞子家的屋里去了。 不过，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诶。 事情闹到这一步，周小琴的算计，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计划成功一半的周小琴嫌恶地看着王二癞子，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算盘打得很好，只要事情发生了，就算下午被石海燕那样点破过，那又怎么样？ 一个耍流氓的帽子，一样可以扣，一样可以用来威胁。 装可怜，扮柔弱，寻死觅活，照样可以用来道德绑架，照样能逼人妥协。 夜半悄悄爬起来，想去敲王四兵的门，想着只要王四兵开门，她就往前扑，哪怕抱不到王四兵，只要扑进他屋里了，她就大叫救命。 谁知道一出屋，正好看到王四兵鬼鬼祟祟的打开院门出去了，好奇心驱使，她悄悄地跟上去，然后一路跟着，就进了王二癞子家。 她也不知道王四兵进的是王二癞子的房间，还当他偷了谁的老婆呢…… 趴在门外听动静，一不小心把门推开了，踉跄两步才站稳。 屋里黑着，又一直没动静，她就试着走了两步，不知道踩了什么，一下摔扑出去，正好扑到床上，压着王二癞子…… 周小琴抬眼去向王四兵，四目相对。 心砰砰砰的跳，却再也不是心动的声音，是心惊。 “姐，姐，姐……？”到这时，她倒是很清醒了，想叫张秀娥帮她。 今天晚上的事，分明就是王四兵和王二癞子合计好的。 但确实是她自己去的王二癞子屋里，扑过去压着王二癞子的。 “张秀娥，张秀娥，你出来啊，你不要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周小琴眼里染上疯狂，歇斯底里起来，“呵呵……这大晚上的，张秀娥，没在这里看热闹，也没在房里，所以是偷男人去了吗？” 呃。 众人一致无语。 王兴武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小脸装出深沉的样子，拍拍王四兵的肩膀。 小少年在想通发生什么事后，是觉得有点狠了的，现在只觉得他四叔好惨。 “唉，以前我还对爷爷突然分家，有一点不理解、不满，现在只觉得庆幸。”王兴文没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 王兴武随口接一句，“不知道二叔有没有建新屋的打算？” “不如把希望放自己身上好一点。”王昭昭悠悠的加入讨论。 王二兵在生儿子之前是不会建房的，张秀娥更加不想建，怕万一没能生儿子，岂不是要便宜王昭昭？ “我爸不会想建的，他老是觉得自己是长子，得要守着老宅子的。”王兴武叹了口气。 同时，也看了一眼王兴文。 他大哥和他爸想法是一样一样的。 “这房子就是爷爷奶奶他们自己建的，又不是什么祖业，有什么要守着的？”王昭昭不能理解。 “可能，他想把这变成祖业吧。” “……” “不过没事，反正我也不是长子，以后等我自己成家了，我就自己建房，搬出去住，嘿嘿……” 是长子的王兴文：“……！” 他弟毛都没长齐，就想到以后和他分家的事了？ 王四兵重重地一拍王兴武的肩膀，“小子，有志气。” 想到昨天王昭昭劝他尽早建房搬出去的事，王四兵再次咬紧了牙，心里也火热起来。 赚钱！赚钱！ 在明年之前，他得赚钱把房建好，再把媳妇娶回来。 “啊……”王昭昭突然打了个哈欠。 挠了挠头，直接起身，“好晚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啊？”王兴武被这个意外惊大了嘴，“你不看热闹啦？” 王昭昭往那边撇一眼，看着被迫从床上爬起来，假装一脸懵逼的张秀娥，哼笑一声。 “突然觉得没意思了，睡觉睡觉，我可是好学生，绝对不能上课打瞌睡。”王昭昭一本正经的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接连打两个哈欠，就真的一下觉得好困啊。 几个人看着她肉眼可见的从精神抖擞到困盹迷糊，只觉得好快好无语啊。 “我也要去睡了。”王保家突然起身。 没办法，一下就想到上课打瞌睡尿遁被王昭昭撞见，被迫跑操操场二十圈的经历了。 虽然上课打瞌睡并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但应该多少有些关系吧？ 王卫国更不用说，早在王昭昭说要去睡觉时他就已经起身了，只是他没吭声。 “确实没意思。”王兴文也起身了。 “……”王兴武很想说，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呀。 算了！ 作为读书娃，怎么能大半夜不睡觉呢？反正也知道是什么热闹了，睡觉去，睡觉去。 王四兵：“……！” 这都是些什么侄子啊？叔侄关系还能不能好了？ “晶晶，晴晴，你们也去睡吧。”他叫毫无存在感觉的王晶晶和王晴晴。 这俩小丫头本来就热闹也看不懂，就是因为大人都跑出来了，她们也慢半拍跟着跑了出来，然后就在旁边坐着。 王晴晴甚至一直靠着柱子在打盹。 听了王四兵的话，王晴晴揉揉眼睛，打着秀气的小哈欠，直接走人。 王晶晶眼睛亮晶晶的，很不想回去睡觉，后仰着往堂屋里头看了看。 要是能跟二姐姐一起睡就好了。 “回去睡吧。”王四兵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王昭昭表现得特别的明显，对王晴晴和王晶晶没什么好感。 他是长辈，但也不会拿什么长辈架子，觉得这样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得相亲相爱。 一个是亲妈成了大伯娘之后生的女儿，一个是亲爸娶的后妈生的女儿……这，怎么相亲相爱嘛？ 这件事上，他觉得冷血的陈美如做法就挺好，只是可惜，王晴晴被养得像她一样，死气沉沉……咳！太安静，太沉闷了。 等身边的小孩都走了，王四兵也起身打算回屋了。 确实挺没意思的。 拿起一根棍子，在柱子上用力一敲，所以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他朗声道，“我说你们有事可以去大队部说好吗？我们家好几个读书娃呢。” 啊？ 众人面面相觑。 王四兵瞥一眼他二哥二嫂，“这女人是我二嫂娘家的表妹，但是，我们家分家了的事，大家都还记得吧？所以让我二哥他们两口子和王二癞子他们家去扯吧。” “……” 第82章 身体被掏空了 第二天去学校时，王昭昭被刘山花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眼底的乌青和浮肿…… “系统，刘山花怎么把自己搞得像欲求不满一样啊？”王昭昭和系统吐槽。 就周小琴那个搅屎棍，昨晚闹了那一通，根本是雷声大雨点小，雨还都是淋到自己身上了。 可，那和她刘山花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周小琴跑来搅和你四叔的事，与刘山花的任务有关系，然后周小琴失败了，刘山花就受到了惩罚？” 哈？ 王昭昭张大嘴，歪了歪头，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好像说得通哦？ “没完成任务惩罚吗？那这个惩罚……”一夜之间，身体就被掏空了吗？ 王昭昭一脸古怪，要笑不笑。 那啥……她上辈子‘见多识广’。 “所以说是垃圾系统嘛，还会反消耗宿主的，想想能是什么正经系统吗？”系统机械中透着一丝小得意。 王昭昭点点头，狗系统还臭屁起来了。 “系统任务：帮助三个人，奖励一身体技能点。”系统空间显示墙突然亮起。 面对这么突兀的人物，王昭昭只想说一句，“……这个任务很笼统啊。” “系统会自行判定。”系统机械的说明。 “哦。”王昭昭废话。 这个系统，就像她对系统的态度无常那样的无常。 王昭昭抬头望了望天，出门前，系统提醒她带伞，说今天有雨…… 这天是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王小梅不和王昭昭好了的事，大家都看出来了。 毕竟，挺明显的。 以前和王昭昭手挽手走在前面，现在落在后面和刘山花手挽手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王卫国总是喜欢黏着王昭昭的，王兴武和王保家没当回事，王兴文倒是多看了几眼。 “王昭昭，你玩小梅吵架了吗，她怎么不和你好了，跑去和刘山花玩了？”陈大强凑过来问王昭昭。 “你要是闲的慌，可以一边背课文一边走。”王兴文打后面一把拽住陈大强的书包，把他拎退。 陈大强：“……！” 王昭昭扭头看了陈大强一眼，这小子真的和村女们有得一拼。 她不在意这个事，不过还是往后面瞥了一眼。 这回，和刘山花四目相对了。 呃。 正好看见刘山花眼里的羡慕嫉妒恨。 虽然只有一眼是，但她莫名看懂了，是因为陈大强凑过来，王兴文将人拎开。 嫉妒她有堂哥维护？！ 路程不长，到学校了，天也没下雨。 王昭昭也没有嫌弃系统的天气预报不准，反正就是带一把伞嘛，也累不着，不过就是麻烦一点。 “同学，今天期中考试哦。”王昭昭书包都没放下，比她早到已经在看书的任天安就提醒她。 王昭昭挑了挑眉，“所以班长同志，你是在临时抱佛脚吗？” 这位最近不是挺认真的啊，应该不至于要玩这个？ “你看我像吗？”任天安拿起课本亮了一下，含笑反问。 那么快，王昭昭自然没有看清楚，但还是很配合的哦了一声，“我就说嘛。” 说完还竖一个大拇指。 然后，拿着饭盒跑了出去。 任天安：“……！” 就，感觉自己有点傻。 后面的张南和刘高树是真的在临时抱佛脚，真的是生拉硬抱啊。 王昭昭回座位，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 看到付炜艺抱着一叠试卷进来，王昭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系统，我参加期末考试有奖励吗？”她暗中问系统道。 “……宿主，想请问你一下，是怎么能问出这个问题的。”系统机械中很无奈。 王昭昭脸不红心不跳，“是我一颗想赚金币的心支撑，谁叫我穷呢？钱包里一百个金币都没有。” “哦，没有的。”系统面对王昭昭这么坦诚又坦白的回答，也很直接真诚的回答。 “哦。” 王昭昭并不失望，她的态度一直是：她会极力争取，但，能有更好，没有就算了。 付炜艺开始说试卷了，王昭昭是第四组的第一个，接到卷子拿一张出来，其它的往后递。 试卷是老师手写一张复刻纸，再用油墨印刷出来的，所以有一股很正的油墨味。 很刺鼻。 有一说有一，她已经考过两次了，但因为都是独自美丽……咳！独自考试，油墨味没那么重，当时还觉得很好闻呢。 二十分钟过去，昨晚说她是好学生不会上课打瞌睡的人，直接趴桌上睡着了。 是真的睡觉，不是意识进系统空间学习。 就昨晚，还是影响到睡眠了。 付炜艺看见了当没看见，期末试卷都考了，期中考试就是重在参与。 等她提醒还有十分钟下课，任天安已经做完并检查了几遍，决定交卷了，起身前，悄悄在踢了一下王昭昭的脚。 王昭昭睁眼，眼里有一丝刚睡醒的懵懂，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感觉不对，立马捂着嘴，把哈欠隐下去，起身交卷。 走出教室，发现零零散散有几个在外头，都是提前交卷的。 “我去！班长，你过分了吧？”王昭昭发现任天安竟然带了本书出来，就她晚两步的工夫，人家已经看上书了。 任天安抬头看她一眼，那眼神……很哀怨。 咕咚！ 王昭昭夸张的咽一口口水，“班长同志，你没事吧？” 咋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她呢？她可啥也没做！ “你不是人。”任天安说。 “骂人不好吧？还能不能好好当同桌了？”王昭昭倒是没生气，甚至还笑嘻嘻的。 任天安眼神更哀怨了。 王昭昭：“……！” “你这怨妇脸，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已经把三年级一学期的课都学完了，还已经考试了……” 王昭昭说话时，任天安也幽幽的开口了。 她就知道！肯定是这事。 王昭昭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任天安又说了，“你还是在刘校长和贾主任面前考试的。” “这可不是我要求的……”谁没病会要求校长和主任来监考啊？ “你还都考了满分。” “……” 第83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任天安她姑是学校的老师，知道这个内幕消息也不奇怪，王昭昭自己还是得装一波不知道满分的事。 “满分吗？我还不知道呢，昨天交了卷……老师们批完还没找我。” “……” 任天安被王昭昭的反应气到了，这人分明就是自信能考满分，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平淡。 啊……这？ 王昭昭摸了摸鼻子，装不知道还要装惊喜万分吗？这确实太考验她的演技了。 见她挠头，一脸无辜加懵逼的样子，任天安也挠头，然后垮下了肩膀。 “那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王昭昭见到垂头丧气，有点尴尬。 这位聪明有余，却不刻苦努力的班长同志，好像被打击狠了。 又亮了一下书，任天安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努力呀，总不能被你甩开太多。” “那就好，那就好。”王昭昭莫名松了口气，然后咧嘴一笑，“咱们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不用了，咱们还是各自努力吧。”任天安撇着嘴说道。 王昭昭：“……！” “都不是在一个水平了，怎么一起努力呀？各自努力，你努力跑，我努力追赶。”任天安发现自己表达不太对，连忙解释。 “哦，呵呵呵，好。”王昭昭尴尬大笑。 她都差点要反省自己，是不是在与人交往上有问题了。 才没了一个一起长大的小姐妹，这好好的班长同桌又要有隔阂了，那她真的会有点郁闷。 “你要是有问题，可以问我呀，大家多交流嘛，各自努力，共同进步，这样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吧？”她真心笑道。 “那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任天安咧嘴一笑。 这时，周海燕，周红花她们都交卷出来了。 “啊，我感觉我做错好几道题……”一碰头，周海燕就干嚎。 一扭脸又笑嘻嘻，“昭昭，咱们来对一下答案吧。” 好啊。 王昭昭没意见。 正说着，张南和刘高树也出来了，两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有点惨。 “感觉我不会及格……”张南开口都带着哭腔。 “不及格没事，不要考五十九分就好了，那要不然可太惨了。”刘高树拍拍他的肩膀。 任天安被他俩给丧笑了，“那我祝你考59.5分。” 刘高树愣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任天安，仰头望天，嚎了一嗓子，“嗷……咱们班长真不是人啊。” 王昭昭笑喷了， 周海燕和周红花也是笑出声来。 刘高树咬牙，扑过去想掐任天安的脖子，于是，两人闹成一团。 得！ 光笑闹了，压根忘了对答案的事，然后，上课铃响了。 第二节课，考的是数学。 王昭昭依然很快就写完卷子趴下了，但是她不再是真的睡觉，而是到系统空间学习。 不是因为任天安卷，让她有了紧迫感，不睡了，是上一节课补好眠了，她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 “宿主，刘山花的系统突然变得好活跃。”课时过了半后，系统突然告诉王昭昭。 “所以呢？”埋头学习的王昭昭头都没抬一下。 “突然这么活跃，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用系统作弊呀？” “……哈？” 王昭昭慢半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不至于吧？” 不是重生吗？就让他上辈子没读过书，数字不会写吗？然后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不会？ 不是！ 王昭昭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系统还能这样作弊的吗？” “正经系统肯定不会。”系统机械的声音真透着一丝咬牙切齿，“但有正，有正就有可能有邪。” “唔……”王昭昭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辈子看过的小说里，有靠夺取别人的气运来让自己变得更好的。” “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系统机械的沉痛叹息。 这个对王昭昭来说，是有点远的，戳不到痛点，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但还是受到影响，她分神了。 这不会是一个书中世界吧？刘山花是主角？她上辈子很惨，然后绑定的系统重生了，然后要来……复仇？改变命运，走上人生巅峰吗？ 那如果是这样，他要复仇的对象，第一个肯定就是他们一家子啊。 可，对于受欺负这个事，王昭昭是觉得，看站在的谁的角度，又怎么比较。 相比村里一般的女孩子，刘山花并不算惨，陈招娣家几姐妹比她惨多了。 站在王昭昭的角度看，刘山花的惨，怪不到他们家的人。 以前没分家，其实除了石海燕会没事找事，谢爱莲就算不待见刘山花，也不会特意针对她。 陈美如自己的活都自己干，不会阴阳怪气，想要刘山花帮忙，顶多就是对她一副死人脸，一句话都没有，可人家对王昭昭这个亲生女儿都那副样子呢。 另外王大海和王方兵他们那些大男人，没有一个事儿逼，根本不可以欺负她。 所以，刘山花和王昭昭同年，却要干更多的活，其实是她自找和张秀娥给她的。 刘山花自己觉得是拖油瓶，所以小心翼翼又总想讨好，所以总是会很勤快，这个说不上对错，但确实……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没有谁会去呵护她的玻璃心。 毕竟，她亲妈张秀娥都不太看得起她，总是会使唤她，再遇上石海燕，她当然就吃亏了。 “以前我就有感觉，她自卑，她看我不爽，恨她妈。”王昭昭叹一口气说道。 系统：“……！” 它没想到，就说了有啥用系统作弊，宿主能脑补这么多。 “不存在什么书不书中的，反正是真实世界。”系统分析，觉得安慰开解一下，免得它的宿主钻牛角尖。 “这样说吧，很多东西都是双面性的，就像宿主你看过的小说或剧里，那些大杀器，或武功，看在什么人手里，怎么用它。” 让来帮人、救人，那就是好的，如果让来害人、杀人，那就是坏的，系统也一样。 如果刘山花她努力学习了，不需要作弊，或者说她没好学，压根就不想作弊，她那个系统就算不是好玩意，引诱好作弊都没用。” 王昭昭听完这一大段，笑了，“好的，受教了，神风系统。” “……” 系统不理它无良的宿主了。 王昭昭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有一说一，不管刘山花怎么样，只要不影响到她就行，花了几分钟讨论，已经挺给面子了。 第84章 也有例外 考数学也还是任天安交卷时，踢了一下王昭昭的凳子。 周海燕紧随其后交卷出来，和考完语文完全是不同的状态，整个就是喜笑颜开的，“嘿嘿，你们交卷都好快啊。” 一看就是个偏科的孩子。 “周海燕，你这是考得很好啊？”任天安笑嘻嘻的问道。 王昭昭闻言先笑了出来，这家伙肯定也偏科。 看来根本不是因为第二节课要去做课间操才没带书出来，而是因为喜欢数学，考得把握。 瞧瞧，连对她的那些哀怨都没了。 真是信了这小子的邪！都害得她要陷入自我反省。 “班长，你觉得自己能打多少分？”周海燕好奇的问任天安。 “九十以上吧，你呢？”任天安稍微谦虚的道。 “我应该也差不多吧……”周海燕一脸雀跃。 然后，俩人开始对答案，根本也没叫王昭昭。 王昭昭：“……！” 她存在感觉这么差吗？所以，还是应该反省一下的？ 很快，张南他们也出来了，俩人也分明比语文考完时要轻松，也是更喜欢数学无疑了。 周红花是等铃响，老师催大家交卷才出来的，这孩子小脸紧绷，看着可严肃了。 一看到王昭昭他们几个，立马瘪嘴，想哭。 周海燕还在兴奋的和任天安对答应，根本没看到小姐妹要哭了。 王昭昭连忙上去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就是一次期中考试嘛，没关系的啊。” “呜呜呜，数学太难了。”周红花顺势抱着王昭昭，干哭起来。 任天安和周海燕一愣，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周海燕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姐妹，任天安那二傻子直接来一句，“你抱着她哭干嘛？她，连期末考试都考完了，还全满分。” 呃。 空气安静了一下。 周红花退出去，抬手抹了抹眼角，本来是装模作样哭一下，结果真的眼泪花子出来了。 “你是不是人啊？”张南和刘高树指着王昭昭大问。 “同学，骂人是不对的。”王昭昭道。 周红花一把抓住王昭昭的手，用力握了握，“确实不是人，是神人，我来握手沾光，保佑我数学及格。” 王昭昭：“……！” 其他人：“……！” 这样也行……吗？ 眼见周海燕他们蠢蠢欲动，王昭昭连忙说，“同学们，破除封建迷信，好成绩不能用求的，得好好上课，认真学习，还是那句话，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噗嗤！ 几个人被王昭昭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 周海燕一把挽住王昭昭的手，“昭昭，你也太可爱了。” 同时，周红花挽住她的另一只手，“走吧，我们一起去操场。” 做课间操去咯。 课间操是按年级，从左到右，一年级到五年级排列的。 很明显，一年级人最多，有五十来号，但到王昭昭他们班就只有三十多人了，到五年级，只十几个人了。 所以，一个公社小学，五个年级五个班，只有一百多个学生。 不说那些根本不送孩子读书的，有些送的，可能送着送着就不送了。 一年下来，总有一些交了学费最后因为要干活，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中途就退场的。 刘校长他们痛心疾首，却也无力改变。 教育，根本不普及。 就是城里都难普及，还是有一些没书读的小孩，尤其是女孩，更别说大多数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村。 除了条件好的，真正穷苦人家，吃不穿不暖的，愿意从牙缝里挤出钱来送孩子读书的，少之又少。 至于送女孩读书？那就更少了。 站在二楼走廊上往下看的刘校长，心情沉重。 突然，看到三年级站第一排的王昭昭，他沉沉的目光亮了一些。 也有例外，又是好苗子。 王昭昭的两张卷子还在他办公桌上呢……刘校长眼神闪了闪，然后，表情一点点变亮。 一拍栏杆，他转身冲回办公室，没多一会，夹着个公文包出来，直奔楼下，在楼梯间停着一辆单车，他掏出钥匙开锁，推着车出来。 下了台阶，到操场，左脚蹬两下，右腿一胯，骑着车就出去了。 一百多个学生，做课间操排队着，也不过占了操场的三分之一，刘山长从操场正中间出去，离做操的学生们还远着呢，一点都不影响。 但还是有学生分神看了他骑车出去的背影，只是好奇看看。 王昭昭也好奇看了，就有点羡慕有自行车的人。 她根本想不到，刘校长骑车是去县里，他那公文包里揣了她的两张卷子。 课间操结束，还有一点休息时间，王昭昭和周海燕周红花拿了杯子去食堂喝水。 走到食堂门口，正好遇到刘山花和王小梅一起从里面出来，一人手上端着个搪瓷杯。 两边都是手挽着手，相当于相对站立，堵着门了。 “小梅，喝水啊？”王昭昭笑着打了声招呼，拉着周海燕和周红花往旁边走，让出路来。 “是啊。” 王小梅点点头，刘山花挽着她走出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还扬了扬头呢。 然而，王昭昭正在和周海燕她们说话，根本没听见。 刘山花气的咬牙，狠狠的瞪过去…… 呃，只看到走进食堂的三个背影。 不过，刘山花的那声哼，王昭昭她们三个还是都听到了的，周海燕她们正在问什么情况呢。 “我后妈带来的女儿。”王昭昭上回也是这样告诉任天安的。 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呀。 “她平时是不是总欺负你啊？”周海燕问道。 没等王昭昭回答，自己又说了，“一看她就不是个好人，你刚刚都主动让路了，她还哼你。” 王昭昭刚刚倒是没想这么多，她让路，就是正常的让路啊，门只有那么宽，总得有人让路嘛，她们这边是三个人，所以…… “就她那样的，还欺负不到我。”这个事得说明一下。 虽然武力值一开始只有0.1，但系统绝对是误测，还以陈招娣为对比呢？结果，陈招娣就是个渣渣。 而现在，她的武力值在系统的数值，已经有2.1啦。 总而言之，她并不是弱鸡。 第85章 直接趴窝 “唉……”周海燕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她的在叹什么，反正那口气叹得是情真意切。 已经拎起暖瓶，主动帮她们倒水的周红花突然来了一句，“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呃。 王昭昭张了张嘴，她实在不好说，我妈还没死，只是变成大伯娘了。 周海燕又叹了口气，告诉王昭昭，“红花的妈妈前年生病没了，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后妈。” 王昭昭抿了抿唇，干笑两声，“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后妈都不好。” 太突然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难怪周红花和周海燕比起来，就要沉静很多。 周红花冲她一笑，“我才不怕后妈呢，我奶和大伯娘都喜欢我，就算有了后妈，爸也变成后爸，我也不怕的！” “对！不用怕！就我后妈吧，不打我不骂我，就是不管我，平都都不带搭理我的，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她又饿不着我，我现在还不是在读书？” 王昭昭拍拍周红花的肩膀，和她分享经验，“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怕，更不要伏低做小去讨好。” “嗯！”周红花用力点头。 俩人相视一笑。 没能插上话的周海燕在一旁急了，“大家都是好姐妹，你们俩可不能把我排除在外了。” 那是不能够的。 …… 那边刘山花非要拉着王小梅往操场走，先不回教室。 教室就那么点大，王兴文他们都在里面，就连陈大强那蠢货都会站王昭昭那边，不喜欢她的。 “山花，你干嘛呢？昭昭没得罪你啊。”王小梅看一眼刘山花，不懂她干嘛一脸愤恨的样子。 但她能猜到，刘山花这副表情，是因为王昭昭。 刘山花：“……！” 她能说，她是想着自己考试能打满分，刚刚是想刺激一下王昭昭吗？ “我是有点生气，明明我和王昭昭也是姐妹，你看她刚刚都不和我打招呼……” “那你刚刚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啊？而且，你不总是说，她看不起你，欺负你吗？不跟你打招呼，不是更好？” “……” 刘山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低头掩下眼里的烦躁，再抬头时，看着王小梅苦笑了一声。 “唉，因为我身份尴尬，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性的想讨好王昭昭，还有兴文哥他们，希望他们能看到我，拿我当亲人，尤其是兴文哥他们，只拿王昭昭当亲妹妹……” “昭昭本来就是兴文哥的亲妹妹啊。” “……” 刘山花话没说完就被王小梅打断，然后，她不想说话了。 要不是因为想抢了王昭昭的这个最好的朋友，也想巴结一下王小梅，她现在肯定要甩脸子了。 王小梅是个命好的，在刘山花的上辈子，王共来后来做生意，成了个小老板，身为他的女儿，王小梅当然能嫁一个好人家了。 “哎呀，下雨了，快回教室吧。”王小梅脑门上被滴了一点雨，她抬头看了看，连忙拉着刘山花往教室跑。 这雨下得突然，而且很大。 中午吃饭，大家就只能在走廊或者教室，不能像平常一样，满操场都坐的是。 王昭昭也没去和王兴文他们一起，就在自己位子上吃，周海燕和周红花搬着凳子过来，三个人挤一桌。 周海燕家看着条件不错，吃的虽然不是大白米饭，但没像她们一样加干红薯粒，菜倒是差不多，炒的腌萝卜干。 不过，伙食最好的是刘高树，他不止吃白米饭，还吃红烧鱼。 连有个姑在学校当老师的任天安都比过去了，刘高树还很大方的，给王昭昭他们都分了一口鱼吃。 带来的毕竟不多，就一块鱼铲开，一人夹一小块。 一入口，王昭昭表情就亮了，好吃！ 别说农村，就是一般工人家庭，大多在做菜时，油都会省着点放的，可她吃这一小口鱼，油好香…… 呜呜，太好吃了。 想归想，吃归吃，感叹好吃就对了，绝对不可能还问人家是不是放了好多油的。 “我爸在乡公社食堂干活，是个厨子来着，他做什么都好吃。”听到大家夸好吃，刘高树嘿嘿笑着说道。 “哇……厨子啊。”王昭昭她们三个女生齐齐惊叹。 这年头，厨子可吃香啦，油水很足的。 刘高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调，低调。” 吃完饭，没急着去洗碗，因为下雨，食堂外面操场角落的那里的水笼头用不到，大家都挤在食堂外侧的那两个水笼头，会洗不过来。 王昭昭选择午睡一下，任天安却拿出课本要学习，还顺嘴喊她。 王昭昭干笑，“班长同志，要劳逸结合，该午休的时候，还是得休息，不然下午上课时打瞌睡，那反而亏了呀。” 说完，打了个哈欠。 任天安默了默，“你说的也对。” 果断收起课本，直接趴窝。 王昭昭无语，感觉这人就是装一下，就等着她说那句话呢。 “啊……” 她又打了个哈欠。 随便吧，睡觉。 下午的第一节课，付炜艺抱着批改好的卷子进教室。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大家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付炜艺没着急发卷子，先问了大家一个问题。 没人回答，身为班长的任天安看一眼王昭昭，扯着嗓子大喊，“好。” 闻言，付炜艺笑了。 “很好，看来咱们的班长同志、任天安同学，对自己很有信心呢。” 任天安嘿嘿一笑，“报告老师，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我的同桌王昭昭同学有信心，反正大家都不及格，她肯定也是满分。” 付炜艺：“……！” 王昭昭：“……！” 打开三年级二期语文书正要开看的王昭昭无了个大语，她的同桌，不愧是班长，这显眼包行为，显得他好能啊。 “嗯！”付炜艺扬声点头，“王昭昭同学确实是满分，那么任天安同学，你觉得自己是满分吗？或者你觉得自己有多少分？” 她拿起一张纸，上面是全班同学两门课的成绩。 上下看了看，好像在努力找任天安的名字。 显眼包同志心里咯噔一下，这么难找，不会连前十都没有吧？ 第86章 又钻到空子了 王昭昭是跳级的，大家都知道，平时付炜艺对她特别，班上的同学也知道，但满分的直击是第一回。 付炜艺先报了两门课的分数和排名，才开始发语文试卷。 “哎，我都没有玩到那种反转装逼打脸的套路。”王昭昭暗中和系统聊天。子了 “那只能证明你的同学人好，除了那个陈招娣，没人针对你，所以没有不服气踩你的，你没有打脸的机会。”系统有一说一。 王昭昭挑眉，这倒好像也是。 系统发现她好像完全忘了早上的任务，提醒了一句。 王昭昭撇嘴，“没人需要帮助，我能怎么办嘛？给别人创造困难，再提供帮助吗？” 不是忘记了，是没有机会好吧？！ “系统只是提醒宿主……” 王昭昭突然眼睛一亮，“我记得发布任务只有帮助三个人，并未要求在今天之内完成吧？” “……对！”不愧是你，又钻到空子了。 不用王昭昭屏蔽，系统直接自闭了。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但下着雨呢，体育课直接变成了数学课，数学老师来发了卷讲题。 放学时，雨还没停。 很多人没带伞，但王昭昭带了。 “同桌同学，我就想问一下，最近天气这么好，你今天为什么会带伞？”任天安眼巴巴的看着王昭昭背好书包，拿着伞起身，好奇的问道。 王昭昭扭头朝他一笑，“本人昨夜夜观天下，发现今日有雨，嘿嘿……” 她这也算是用系统作了一回弊嘛？ 有点爽哦。 其实很多人没有带伞，但很多人直接出了教室，头铁，准备硬冲。 王昭超其实也挺愁的，她是带了伞，但王兴文他们没有带，早上听了她的提醒，只有王卫国一个人拿了把破伞。 主要还是她对系统提示也存疑，只随口和王兴文他们说了一下，他们不相信会下雨，她也就没多说。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王昭昭在一年级外面的走廊上找到人。 “嗐！早上我还和陈磊他们笑话你带了伞呢。”王兴文他们没说话，陈大强在那里来了一句。 王昭昭：“……！” 这还有一个没事找骂的。 “所以说一般傻子才会笑话别人是傻子。”她用眼鱼眼看着陈大强。 然后，陈大强被王兴武一把拽开，让他一边呆着凉快去。 “也能走，你带着保家，我和兴武共用卫国的伞。”王兴文早就想好了。 两把伞五个人也能硬撑，至于为什么这样分配？只有王昭昭压得住王保家，免得他走个路都不老实呗。 王昭昭点头，也行吧，就算淋到一点手臂或者背，总比直接扎进雨里当勇士强。 “王昭昭，你们再加个我吧。”陈大强又凑过来。 王保家眼明手快的推着他，王昭昭把自己的伞和王卫国换了，“加不了，卫国这把是破伞，我和保家用，我的伞大一点才能遮三个人。” 王昭昭不是小气，说着话已经撑开了伞，果然，是开了一道口子的，还好，雨不是很大，要是大一点，这伞压根不能用。 再说，如果真的能再加一个人肯定也不加陈大强，刨开刘山花，还有王小梅，和另外几个王姓的小孩呢。 有些观念，从小耳濡目染。 就，先是自家，再一大家子，再堂亲，再同姓同族，再同村…… 刘山花和王小梅她们在一边，没有说话。 王昭昭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拉着王保家走进雨里。 王兴文他们为了好走，直接王兴武拿三个人的书包和打伞，王兴文背着王卫国。 天阴沉沉的，路很不好走。 是土马路来着，平时只是有点灰，一下雨全是泥巴，还坑坑洼洼的，又滑。 平时半小时的路，王昭昭他们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到家时裤腿全湿了，鞋子好重，不止进水了，还裹满了黄泥巴。 “唉哟，我瞅着伞没在，还寻思你们都带了伞呢，怎么只有两把……”谢爱莲正好出来泼水，看到他们进院，惊呼道。 没毛病！ 王昭昭把伞拿了，谢莲会这么想很正常，王卫国也拿了把伞，石海燕也能知道，但王兴文和王兴武没拿伞…… 没有人发现！ 王昭昭挑了挑眉，心里‘哦豁’了一下，对哦，她那由妈变成的大伯娘，也是两个堂哥的后妈呢。 也不是说平时陈美如表现得对王兴文兄弟俩有多好，但大房平时给人感觉就是比二房和三房要和气…… “赶紧都烧点热水洗洗。”谢爱莲一边说，一边接了两把伞，拿进堂屋里晾着。 因为突然下雨，干活的大人们紧时收工，在家休息。 现在大家的活是挖红薯，这个活和抢收稻谷不一样，可以等天好时再挖，在地里就挑出好的，收回来直接存进地窖的，淋了雨，放那可能会直接发芽。 那种就都坏了，猪、牛都不能吃，会中毒，只能直接倒掉。 农村的土灶，前面烧火，后面还有个洞，是可以放一壶水热着的。 所以只要烧了火，一般都有热水。 谢爱莲是烧了火，王昭昭能直接洗头洗澡，其他四个可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 “呼！” 谢爱莲用力呼出一口气。 看一眼糊糊嚷嚷着烧热水的三房，又瞥一眼王兴文走进大房的灶屋，她心窝子痛。 想开骂又硬忍着，只觉得憋的慌，拿手捶了捶胸口，干脆转身进屋，眼不见为净吧！ 王昭昭拿了个盆，装一盆热水，弯着腰在那里洗头发了，并没有看到谢爱莲的脸色和动作。 “昭昭，山花呢？她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突然，张秀娥跑来问王昭昭。 王昭昭抬头，看着她。 头发上还在滴水，眼睛一眨不眨的。 “怎么啦？”张秀娥被她看到莫名其妙。 “我们五个人打两把伞，还有一把伞是破的。”王昭昭说道。 “所以她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是吗？”张秀娥还是问。 王昭昭收回目光，继续洗她的头发了，“所以你是想让她淋着雨，跟我们一起走回来吗？还是在怪我们不带她一起？说我们排挤她，不把她当一家人？” 因为弯着腰，声音是瓮声瓮气的…… 第87章 奖励 王昭昭知道张秀娥想玩什么套路，才懒得理呢。 这也不是古时候。一个名声就能压死人，甚至能影响科考。 “怎么？昭丫头欠了刘山花的，还是欠了你的？你是眼瞎吗？她是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呀，非要在这里逼逼，有这时间，你怎么不去接她？你也不用装，和兴文他们比，刘山花可不就是个外人吗？” 谢爱莲冲出来，没好气的瞪张秀娥，打断她的逼逼籁籁。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一下。” “你是问一下吗？你问了几下了？少给老娘在这里玩你那一套，赶紧滚！” “……” 张秀娥牙龈都要咬穿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谢爱莲以前真没想法，就算不喜，但王二兵的情况，也只能娶一个二婚头的，会带个拖油瓶也正常，所以没分家时，也不曾有意苛刻刘山花。 但最近刘山花闹了几回事，她是真恨不得把刘山花赶走。 然而已经分家了。 谢爱莲不会做什么了，就尽量眼不见为净，但是，一个两个的，没个消停啊。 想到这，谢爱莲无比烦躁，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儿子…… 呸！呸！呸！ 谢爱莲连连呸几口，多子多福啊，儿子多腰杆子才直，村里没谁敢随便欺负啊。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想的那是什么呀？！ 王昭昭没管那么多，今天回来就晚了，又要先洗头洗澡，写作业的时间都紧了些。 下雨天，天黑得也早些，王兴文他们还得烧热水，等搞完，天差不多黑了。 统一打了火把，将作业写完的。 至于刘山花，并不是张秀娥去接回来的，是王共来去接王小梅，顺带把人捎了回来。 张秀娥明明在做晚饭，也没热水用，也是挺可以的。 等天黑摆饭了，王四兵还没回来，王昭昭见谢爱莲也没个要等的意思。 王昭昭依旧八点左右爬上柜子床，刚要躺下，听院子里有动静，是王四兵回来了。 王四兵吭哧吭哧的吃了谢爱莲给留的饭，自觉把碗洗了，动静就小了。 王昭昭在系统空间学习到差不多十点，照常出去解手，经过王四兵屋外，听到他呼噜打得震天响。 隔天起来，到出门上学了，王昭昭也没见王四兵，但很确定，他不是在屋里睡觉。 那么晚回来，好像很累的样子，然后天没亮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雨过天晴，但泥巴路没那么容易干，路其实比昨天还难走。 到学校，有老师在教学楼下面等着，引导大家先去食堂那边的操场角落，排队刮鞋上的泥巴。 不只是为了不让教学楼到处是泥巴，也是为了学生的鞋子和脚着想。 “我突然想起来，在校长办公室考的期末考试卷子还没发呢？”刮完泥巴往教室去，王昭昭突然‘自言自语’。 系统奖励早就给她，都用完了，任天安也说了，全校老师都知道了。 那为毛卷子没给她？ 总不到于是说，反正都满分，不需要把卷子给她了吧？ “可能留着有用。”系统回答。 “有啥用……那成绩好歹要告诉我一下吧？万一我要是没得到小道消息呢？” “你可以主动问。” 系统其实觉得这个不重要，但不妨问一下。 没等到王昭昭问，在第二节课课间操结束后，付炜艺就把王昭昭找去，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 首先知道了原因，校长拿了她的卷子，先去了乡里，又去了县里，那啥……争取教育资源。 王昭昭：“……！” 好想问一句，那她能不能得到点什么好处。 “这是三年级二期和四年级两期的练习册，这还有五十个作业本，二十支铅笔……” 仿佛听到了王昭昭的心声，刘校长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 最后，她冲王昭昭抿唇一笑，拿出一个盒子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支英雄牌钢笔。” 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黑色的钢笔。 王昭昭眼睛一亮，钢笔！ 这，真的蛮贵重。 她嘴角不自觉咧开，伸手拿起钢笔，唉哟，老重了。 “谢谢校长。”她掂了掂钢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钢笔诶，对她所处的年代来说，绝对是高奢品啊。 呃…… 王昭昭下意识的往校长办公桌的角落里瞥，那里有一瓶墨水。 钢笔，它和墨水是一对的。 刘校长注意到她的眼神，轻笑一声，手又伸进了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 王昭昭眼放狼光，紧紧的盯着那盒子，等校长说话。 “这瓶墨水，是我这个校长个人奖你的。”刘校长被她那眼睛里能伸出手来的样子逗乐了。 “谢谢校长。”王昭昭一激动，给刘校长敬了个礼，嗯，有点不伦不类的，但不重要，心意表达了。 “王昭昭同学，应该我谢谢你啊。”刘校长笑着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家里条件不好，你想尽早把学上完？我还答应你，这学期两门双百，下回期就免你的学费……” 刘校长把当时和王昭昭说过的奖励也重提了一遍，最后说，“我今天想告诉你，你下学期的学费免了，从下学期开始，你中饭那顿伙食学校也给你包了。” 还有这种好事？包学习餐？ 王昭昭已经笑得牙不见眼了。 但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等着校长后面的话。 “放心，学校也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扎扎实实学习，等年级考试时，嗯……你好好考试就行了。” 听起来还真的没什么，但所谓扎扎实实地学习，好好考试，肯定不是说起来这么简单。 “校长，你不会在外头立了什么军令状之类的吧？”王昭昭一脸清醒。 这年头，很多同志领了任务，就喜欢立军令状。 他们大队长，在春耕时为了搞种子，就在乡里立过军令状。 “咳！”刘校长干咳，有点尴尬，但看王昭昭的眼神却更加……嗯，慈祥。 王昭昭：“……！” 得了！一声咳，已经说出了答案。 第88章 听人劝，吃饱饭 生活不易，昭昭叹气。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到时候去县里，和县里三年级的小朋友一起考试。”刘校长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闻言，王昭昭扯出一个假笑，干巴巴的，“哦。” 明年上半年的期末考试，还早着呢，还有很多时间来学习，准备。 稳住，不慌。 去县里考试，听起来是有点吓人，但，问题不大。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她好好学习，考试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空着手去，抱了一摞东西出来，王昭昭拒绝付炜艺说帮她一起拿到教室去的好意，拿着这么多东西已经很招摇了，老师帮着送那不是更加。 反正也没有人会来打劫东西的，不如自己拿着慢慢走。 “系统，你就说说，要是你要是空间系统，该有多好。”下楼梯时，王昭昭走的小心翼翼，免得东西掉了，她还得弯腰去捡。 “宿主，本系统没有这样的功能哦。”系统尽量让自己的机械音软和一些。 “知道，知道。”王昭昭皱了皱鼻子，她就是抱怨一下。 就，如果有一个空间，她肯定会对系统超级客气的，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系统：“……！” 宿主，你为什么不屏蔽了我再想这个？ 王昭昭抱着东西一进教室，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上课铃响了。 “同桌，你这是……发财了？”趁着铃还没打完，老师也没来，任天安凑过来问王昭昭。 “嗯，发了笔小财。”王昭昭一本正经的点头。 把东西先放在桌上，不止任天安，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数学老师夹着教科书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王昭昭同学，这些是校长奖励给你的吧？”他是故意的，说完看向全班同学，“同学们，咱们王昭昭同学，已经把这个学期的课程学完，还完成了考试，都是满分……” “哇……” 全场一片哗然。 这个和昨天知道王昭昭期中考试两门都满分又不同，班上也有其他人满分，只不过王昭昭是跳级的。 今天听到这个，那就完全不同了，用半学期的时间，自学完成一个学期的课程，还考试满分，厉害呀。 “所以，学校给了王昭昭同学这些奖励。”数学老师又说，笑了笑，“大家羡慕吗？羡慕的话都加把劲，也可以得奖励哟。” 王昭昭冲数学老师感激的一笑，这是在帮她打消一些红眼病呢。 等去吃中饭时，王昭昭起身就要走，被任天安一把拉住。 “班长同志，有事？” “你就这样走啦？” “不然呢？要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吗？”王昭昭想象了一下，噫…… 任天安无语的白她一眼，表情一点都不开玩笑，“你那些奖品里面，可是有钢笔和墨水。” “对啊。”王昭昭点头，有一点懂了任天安的意思。 她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抬手抠了抠眉毛，虽然但是，不至于吧？ 是怕钢笔掉了？还是有人往她课桌里放屎尿屁吗？ “昭昭，我们帮你把饭带来吧。”已经走过来等王昭昭周海燕说道。 “……好吧，谢谢。”王昭昭其实觉得没必要，但这都是一片好意。 主要是，她是第一次上学，任天安他们是第三年上学了…… 听人劝，吃饱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总而言之，任天安他们一起去了食堂了，王昭昭等着他们帮她带饭回来。 不过，没等任天安他们回来，王兴文就先来了，今天又没下雨，他们还是会到操场的角落一起吃饭的。 “……”听王昭昭说了原因，王兴文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后，周海燕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昭昭，我们没找到你的饭盒……” “哦，饭盒我拿了，我去帮你拿来。”王兴文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了出去。 王昭昭看着王兴文跑出去的背影，抬手挠了挠头，突然觉得一阵无语。 对整件事的无语。 “啪！”她一拍自己的脑门。 把周海燕被她吓一跳，正要问怎么了，却见她突然笑起来。 周海燕一脸懵，怎么啦？ 任天安他们都回来了，好不容易收住笑的王昭昭看到他们，又忍不住好笑。 中二小学生，犯点小病，没毛病。 饭都已经拿过来了，王昭昭就还是和周海燕他们一起吃饭，不出去吃了。 王兴文没意见，只说等放学了，他来帮王昭昭背书包。 练习册，五十个本子，二十支铅笔，还是有点重量的，主要王昭昭的书包也装不下，需要借他们的书包，来装一下。 果然，最后是借了王兴文和王兴武的书包。 斜挎布书袋子，装满了还担心带子不牢，别走到半道断了。 今天放学的路上，王兴武没和他的小伙伴打闹了，不是要省劲，是怕把王昭昭的书和本子弄皱了。 而且，他还把玩昭昭的书包一并背了，他劲大。 刘山花和王小梅一起走在后面，眼神总不自觉的往那三个大书包上瞥，偶尔扫一眼王昭昭，眼神恶毒。 “怎么可能？”她咬紧牙根，用意识和她的系统交流，“你都能影响王小梅，为什么不能影响王昭昭！” 虽然王兴文他们不怎么理她，但中午吃饭时，她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自然知道王昭昭被奖励的事。 而她之所以这么恨，更因为她期中考试靠着作弊，好不容易考了双百，却硬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就他们班上，考双百的有十来个，甚至还包含有王卫国和王兴文、王小梅、陈磊…… “宿主，提醒你一下，王小梅并未受什么影响，她也并不是像你以为的，被你从王昭昭身边抢走了，别做这种无用功。”她的系统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就是无用功了？而且王小梅已经不和王昭昭玩了，她就是被我抢过来了……”刘山花尖锐的大叫。 “所以呢？有什么用？” “……” 第89章 厉害了，四叔 “四叔，你今天偷懒，没出工啊？”回到家，发现王四兵在家，王保家笑嘻嘻的问他。 瞧！大人也喜欢偷懒。 “别胡说，你叔我今天有事请假了。”王四兵拍一下他的脑袋，顺势把他拨开。 见王兴武背着两个书包，还鼓鼓囊囊的，王四兵随口问道，“你这是放了什么东西在书包里呀？不会装的什么不该装的吧？” 难道还怀疑他会偷东西吗？ 王兴武给王四兵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四叔，我跟你说，昭姐姐可厉害了，她现在就把这个学期的课都学完了，还在校长面前考试，都是满分呢，然后校长给她奖励了一堆东西。”王保家抢着显摆。 闻言，王四兵一挑眉，意外的‘哟’了一声，“这么厉害呀？” “嗯呐！”王保家一扬头。 虽然不太懂形容，但确实是与有荣焉的感觉。 王兴武正好到堂屋门口放下书包，他颠颠的跑过去，往外扒拉本子。 一个书包一个书包的，把东西都扒拉出来，一脸得意的跟王四兵显摆。 等显摆完了，他才撒丫子往院子后面跑。 有一泡特意憋回来的尿，需要解决。 王昭昭一脸淡然，欣然接受王四兵给他竖的大拇指。 “这是大好事啊，今天晚上让你奶给你加餐，吃肉。”王四兵摸了摸王昭昭的头说道。 这个可以有。 王昭昭笑眯了眼，笑出两个小酒窝。 “这个时间了，去哪里买肉啊？今天晚上肯定吃不到了……”王兴武在一旁表示可惜。 王四兵笑笑，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你们奶。” 王兴武想说，找他奶有什么用嘛？她奶难道能想到办法买到肉吗？ 面对他的疑惑脸，王兴文摇了摇头。 见王昭昭看过来，和她相视一笑，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王昭昭说，“还是先写作业、学习吧，四叔没那么快回来，奶肯定也要等下工才回的。” 河边村的对面上，一片斜土坡上，挖红薯的人们开始热闹了。 “哎呦，昭丫头随我，不喜欢显摆，这两天连着考了两回试，都是双百，都没跟我们讲，要不是今天学校给她奖了好多东西，我们都不知道。” 谢爱莲一边手脚麻利的干活，一边不经意地吹牛逼。 现在是挖红薯的时节，全村人分工合作挖红薯。 有人在前面割红薯藤，劳动力就负责弄锄头挖红薯和挑红薯回去，妇女姑娘们就生一些人搁红薯藤，分一些人负责将挖出来的红薯撇掉根茎，再有一些负责擦红薯上的土，按好次分别装筐。 谢爱莲就是负责撇红薯根茎。 是干习惯了的活，她动作咔咔的，嘴巴和动作一样快。 “哎呦，这些事我都不懂，反正校长给昭丫头奖励了好多东西，几十个本子，几十只笔呢。” 不仅吹牛，还要拉仇恨，扭头去问谢小凤，“这回期中考试，你们家小梅考得怎么样啦？” “也是双百。”谢小凤淡笑回答。 “哦哟，那不错呢，那得了些啥奖励呢？” “……没有，才一年级没有什么奖励，你们家卫国和兴文不也打了双百吗？你看他们有奖励吗？” 谢小凤没好气的横谢爱莲一眼，好想一个红薯砸过去。 谢爱莲听她说完却惊讶地一拍手掌，“哎呀，那两小子也有双百呀？你说气不气人，这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像我，有好事也不知道说出来，你看看我们一家子都不知道。” 谢小凤：“……！” 还有整个这一片干活的人：“……！” 这老货，可真不要脸。 你那孙子孙女要都像你，可全完了。 不管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很快，王大海家的孙女，那个昭丫头，这回考了两个试，都是满分呢。 而且，校长亲自给她奖励了好多本子好多笔。 等到天色暗了，王昭昭他们收了学习摊子，干活的大人们也收工回来了。 “昭丫头，你四叔的是真的吗？学校真的给你奖了……五十个本子那么多啊？”石海燕一进院门就拉着嗓子问王昭昭。 王昭昭嘴角抽了抽，声音要不要这么大，她仿佛还听到了回音。 “妈，当然是真的啦，昭姐姐的书包都装不下，还是大哥和二哥帮忙装了，帮着背回来的。”王保家开心的冲过去和他妈分享。 说的好像五十个本子，和二十支铅笔，有多大多重似的。 其实，主要是好手难提四两，要是自己抱回来，那手还真的会酸。 “嗯，不错。”王大海过来，看了看那些本子和笔，满意的点头。 然后，又郑重的告诫她，“但是不能飘。” “好。” “……” 没其它话了，王大海背着手走开。 然后谢爱莲也过来，还摸了摸那些本子和笔，想说点什么吧，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就去做饭去了。 王昭昭看一眼王四兵，“奶，四叔说晚上加餐，吃肉，有咩？” “有……！”谢爱莲刚转身，王四兵就冲过来抢着说道。 谢爱莲瞪他，“有你个头，哪来的肉啊？从你身上割一点吗？” “嘿嘿……那是不用的。”王四兵笑得一脸讨好。 转身跑回自己屋里，拎出来一挂肉，有一丝克制不住的小得意，“今天我出去带了一点回来，虽然是边边角角的料，但那也是肉没错！” “是肉！边边角角当然是肉。”王昭昭立马大声附和。 就算是边边角角，那也是肉啊。 王四兵笑嘻嘻的过去，把肉交给谢爱莲，“妈，今天这么高兴，你可不要抠抠搜搜，把这一点肉全做了，行不？” 谢爱莲抬手就揍，“你这败家子！说你老娘抠抠搜搜？你要是有出息，每天能拿一挂这样的肉回来，你看老娘知不知道吃？！” 王四兵夸张的喊着痛，却躲也不躲，反起她老娘只动作夸张，没真下手打。 “每天拿一挂肉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干咱们也能今天有肉，今天吃啊……旧肉不吃，新肉不来。” “……” 谢爱莲打他都嫌自己手痛，转身进灶屋去了。 王昭昭过去，给王四兵点了赞。 厉害了，四叔。 第90章 请四叔指教 早在王四兵把肉拿出来，石海燕就盯上了，她只做了饭，随便炒个咸菜干，美美的想着，等开饭时，就让王保家和王卫国去老两口那边蹭肉吃。 怎么说都是亲孙子，总不能让俩孩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肉吧？ 哼！ 王昭昭那个臭丫头能吃，她的儿子要是吃不到，那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好过。 她甚至都想好了，等王保家他们得到肉，她就喊回来，到时候，她也能抠一块，尝个肉味。 张秀娥也一直盯着呢，刘山花她不管，但王晶晶是老王家的亲孙女，怎么也得蹭几块肉吃。 都是孙女，王昭昭能吃，她女儿凭什么不能吃？！ 大房那边的陈美如一如既往，没什么反应。 张秀娥和石海燕是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而如果老婆子能给二房和三房的孩子吃，也不会少了大房的。 等着就行了。 王昭昭绝对想不到，就因为一挂肉，院子里会这么‘汹潮暗涌’。 她正好奇的问王四兵今天去哪，怎么会买肉回来。 “四叔，你这两天好忙啊？昨天回来那么晚，早上又天不亮就出去了。” “大侄女，你是不是想套你四叔的话啊？” 王四兵好笑的反问她。 王昭昭咧嘴一笑，“瞧你说的，我是关心四叔你。” 王四兵‘哎呀’的感慨一声，越瞧他大侄女，越是机灵劲十足。 他朝王昭昭努了努嘴，示意王昭昭往灶屋那边看。 王昭昭扭头，只见到她奶在烧火，她爷在准备菜，这咋啦？ 见她一脸疑惑的看过来，王四兵失笑，挺好！机灵归机灵，也有憨的时候。 他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可不能让你爷奶知道……嗯，是谁都不能说。” 闻言，王昭昭眼神一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四兵。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四叔我不偷不抢的好吗？”王四兵抬手就赏她一颗爆栗子。 用什么看奸人的眼神看他呢？！ 王昭昭捂着脑袋，“四叔，你才是什么眼神呢？我分明是震惊，惊喜！在想你找到了什么门路。” 呔！ 一点默契都没有。 又是叔侄关系经不起考验的一天。 “是吗？”王四兵表示怀疑，哼一声，“行吧！是你叔我想多了。” 王昭昭给他一串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 不要总扯这些没用的了，还是说回正事啊，“四叔，你还没说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 “哦，上次我们去剪头发的事，你还记得吧？”弓着背的王四兵突然直起身子，甚至还挺了挺胸膛。 剪头发？ 王昭昭下意识耙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记得啊，那天你不是去相看……握艹！” 话说到一半，王昭昭猛的瞪大了眼睛。 王四兵抬手又是一个爆栗子，“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 不过，很满意王昭昭这个反应。 “四叔。”王昭昭凑近一点，声音小到只在喉咙里，“你不会是找了那个老师傅的儿子吧？” 哦豁。 果然……不愧是他大侄女，脑子就是灵活、转得快，他才提了剪头发，小丫头就立马想到抓住了关键点。 王四兵冲王昭一挑下巴，“你猜猜，我找到他之后又做了什么？” 嗯？ 王四兵要不这么问，王昭昭可能就想着，他只是套了一下近乎，可能买到了一点不要票的肉，但这么一问的话…… 王昭昭脑子里灵光一闪。 “四叔，你不会是和他搭上线，从他那里拿了肉……去、卖、吧？”王昭昭一边说一边留意王四兵的表情。 他四叔昨天就没出工，回来还很晚，今天又天不亮就出去了，一结合，很可能就是真相。 听完昭昭说完，王四兵挑了挑眉。 然后，一把揽住王昭昭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侄女啊……你是真聪明，但是吧，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差不多是那意思，但不完全对。 王昭昭侧头看他，还差一点点？ 想了想，没想出来差的哪一点，总之，她四叔在没开放做生意的时候，成了生意人，这点应该没错了。 呃。 现在政策虽然有些松动了，不撞枪口上又没人举报就没事，但要严格说的话，还是挖社会墙角，社会主义的蛀虫。 想到这，王昭昭连忙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灶屋那边，悄悄舒了口气。 王四兵看着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觉得好笑。 也不说话，等着小丫头开口。 “请四叔指教。”不懂就问。 王昭昭收敛神色，小小声的说道。 “大侄女。”王四兵揽着王昭昭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将目光放到远处，嗯，最远也就是院子大门口。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四叔我跟他搭上线，然后找他一起合作，从他进货的屠宰场搞点肉，拿到县城去……” 后面的话他相信王昭昭懂，所以没说出口了。 毕竟，不太好。 王昭昭发现今天自己表演了好几次目瞪口呆了。 “四叔……你、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厉害哦？”太激动了，都忘记压着声音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王昭昭尴尬了一下，咧嘴一笑，“这才几天啊，你就让乔丽阿姨她妈妈不仅不反对，还这么喜欢你啦？” 主打就是一个机灵，嘿嘿。 王四兵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赞。 “是说原来你今天是去你对象家啦？”王保家颠颠的凑过来，“所以你买了肉去，然后自己切了一点边边回来吗？” 呃。 王昭昭和王四兵对视一眼，都无语的笑了。 不愧是他王保家，连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小伙子不错，有前途，等以后你长大了，要去你丈母娘家，买一挂肉，你就左一到右一道缺点边边藏起来，带回家自己吃。”王四兵起身，过去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下。 这小子，真是得了她妈真传了。 王昭昭不自觉脑补了那个画面，笑到停不下来。 偏偏王保家还一本正经的点头，“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挺不错的，只比昭姐姐差了那么一点点。” 都要笑倒了的王昭昭连忙抬手，“别！别和我比，我不配！” 第91章 凭什么？ 晚上吃肉，开局修罗场……并没有。 谢爱莲是谁啊？还能不了解她那三个儿媳是什么德性吗？ 直接把几个孙子孙女叫过来，拿出一碗肉，几个小孩眼睛一下就亮了，王保家还夸张的咽了口口水。 十三岁了的王兴文虽然也馋肉，但不能眼巴巴的盯着流口水了，自己不往前凑，也拉着王兴武，不让他凑过去。 王昭昭作为本来就有肉吃的人，自然也没往前凑。 不过挺好奇她奶要怎么做的，毕竟，她三婶那架势，仿佛已经做足准备，随时开闹了。 “今天这个是你们四叔买的，你们知道吧？”谢爱莲拍开王保家的爪子，问道。 “知道！” 王保家答得最大声，眼睛已经长在那小碗肉上了。 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奶，我们都知道，是四叔买的肉，我们会记得四叔的好。”这时候，他的脑瓜子确实挺好的。 谢爱莲看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们分家了的事，你们可还记得？” “知道啊。”王保家秒答。 “很好，分了家，大家各吃各的，那你四叔买了肉，和你们就无关了……” “啊？” 这怎么行呢？ 王保家急了，可他又知道，话这样说没错，茫然的扭头去看他妈。 又看着谢爱莲，一脸可怜巴巴的，“奶，我想吃肉。” “让你爸买，当时分家，你爸和你四叔分的是一样多的钱。”谢爱莲直接说道。 远远看着的石海燕脸色早就变了，再也忍不住了，“妈，保家是您的孙子……” “他是我的孙子，我有好东西，都没有一定要给他的道理，今天的肉是老四买的，作为叔叔，他愿意给侄儿吃一块肉尝尝味，是他对侄儿子好，不给也说得过去。” 谢爱莲就在这里等着石海燕呢。 肉，她都盛出来了，肯定多少让孙子们尝点味，但怎么给，是一个问题。 就石海燕的尿性，她儿子吃到还不够，最好是她儿子要比别人多吃，她自己也能吃到，那才会甘心。 “妈你这话就过分了吧？就算肉是老四买的，给侄子吃又怎么了？他们可是亲叔侄……” “那你给昭丫头盛碗饭吧，她也是你男人的亲侄女。” “凭什么？” 石海燕尖叫。 见谢爱莲冷冷的看着她，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的意思是，这不一样……” 谢爱莲冷笑，“行！你觉得昭丫头是个丫头片子，以后是外人是吧？那你给兴文兴武盛一碗饭吧。” “……” 石海燕咬碎一嘴牙，愤恨的看着谢爱莲。 讲道理不过，那就撒泼…… “行了！别想撒泼，我就问你，要是你有肉吃，不说给老四、给侄子，你能给我爸妈送一点吗？”王三兵冲过来一把拽住石海燕，没好气的说道。 他倒是看得清楚。 王昭昭悄悄撇了撇嘴，再一次刷新了对她三叔的认知。 人不坏，但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 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由着石海燕闹，实在不行了，再站出来收场。 王昭昭虽然有点鄙视，但又充分理解吧。 上次分家是事关自己的利益，这一次事关自己的孩子。 如果可以让他两个孩子吃上几口肉，当然更好。 “哼！老三你倒是知道。”王昭昭都能看出来，谢爱莲哪里会不懂？ 但王三兵说那个话，也是戳到她心窝子上。 说不上来什么怪不怪的，怪只怪大家日子不好，也怪她挑儿媳妇的眼光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王四兵的婚事会拖到二字头还没有结果，还有上回去乙二村相看时，她自己不去。 她是怕了！ 王方兵前头死了的那个就不提了，人死如灯灭，好赖都是前尘。 就看陈美如和石海燕俩个，哪一个正常了？！ 张秀娥倒不是她挑的，但当时王二兵要花二百块钱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听起来就很离谱，但她见过张秀娥后却没反对。 除了想着王二兵的情况不好娶，也是看着张秀娥还挺明事理，又会说话…… 嗐！ 谢爱莲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径直说道，“一人一块肉，给你尝尝味可以，再想要多吃，就叫你们爹妈拿钱来买，一毛钱，买五块。” “什么？一斤肉也不过七毛钱……”石海燕再一次尖叫。 “不要票吗？你买得到吗？最主要的是，你去买啊。” “……” 石海燕真的恨死谢爱莲了，她要是再混一点，肯定直接冲过去掀翻谢爱莲，直接抢肉了。 她哑火了，王昭昭他们终于能吃饭了。 以为闹这一出，看着糟心，会吃不下饭吗？不存在的。 王昭昭看着那碗辣椒炒肉，喉咙里能伸出手来好吗？ “卫国，回去吃饭，端碗出来吃。”王昭昭叫后面的王卫国，同时也给王兴文他们使了个眼色。 在农村，不只小孩，大人吃饭有时也是端着饭碗到处去的。 尤其要是吃饭时发生什么热闹事了，那一个个端着碗跑得非快。 石海燕见王卫国装一碗饭，夹了堆尖的菜，气的要拿筷子打他，他一溜烟就跑了。 王保家在这一方面反应超级快，立马也夹了几大筷子菜，端着碗就跑出去。 然后，堂屋门口就一只两只三只……坐了一排‘麻雀’。 谢爱莲看着好气又好笑，对王昭昭只盯着辣椒炒肉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王昭昭再大胆一点，换个大菜碗吃饭，她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说到底，都是她的孙子，要不是石海燕那个烦人精，她会直接叫几个孙子孙女在盛了饭，端着碗过来，一人夹点菜吃。 王昭昭真的有点想换大菜碗，端着堆成山的碗小心往外走之前，还冲谢爱莲王大海他们呲着牙笑了一下，“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吃去。” 谢爱莲一记白眼，冷哼一声，算是同意。 王昭昭就笑嘻嘻的走了。 外面排排坐的麻雀们被她那一碗给惊着，王保家一乐，就想起身开抢，被王昭昭一个刀眼震住。 “敢抢就走开。” 王保家讪笑两声，“不抢不抢……” 王昭昭看着他眼睛痛，对其他人说道，“肉呢是没有，辣椒你们吃不？” 哪有不吃的，辣椒炒肉，其实辣椒更好吃，只不过……肉它是肉。 第92章 冬天了，下雪了 晚上吃了肉，王昭昭躺在床上，意识在系统空间学习时，还时不时舔嘴唇，咂巴嘴。 “昭丫头，别老是舔嘴，别烂嘴巴。” 谢爱莲他们睡得晚一点，进屋时经过王昭昭的柜子床时，听着到动静了。 王昭昭意识退出来，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烂嘴巴，王昭昭是知道的。 大队长陈长林家的大儿子，一到秋冬天，嘴巴就烂了……呃，就是嘴唇周围烂一圈，红红的，可能会干痒，时不时的就张大嘴，拉扯一圈。 那形象与动作，都不咋好。 到去年冬天，陈长林斥巨资，带他去县城的医院看了。 医生给开了药，又让他多喝金银花水，严肃告诉他们，不要老是舔嘴唇。 秋冬季又冷又干燥，嘴唇舔湿了，冷风一吹就干，然后又舔又干，就恶性循环下去，结果就是嘴巴烂。 等谢爱莲他们进屋了，王昭昭又重新进入系统，正准备投入学习，系统空间墙突然亮了。 “帮助三人任务完成，获得一身体技能点，另外，获得六个真心感谢，奖励六金币。” 啊？ 王昭昭看着那些字，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狗系统这么小气，肯定不会算错的，那就是她在无形之中帮助了三个人……？ 前面的想不到，六个真心感谢倒是容易，肯定是王兴文他们，感谢她‘暗度陈仓’，给他们吃了辣椒炒肉里的辣椒。 “宿主，有没有可能帮助三人，也是因为辣椒炒肉里的辣椒？”系统提醒她。 王昭昭五官皱成一团，是吗？她想不通帮了谁啊？ 她一脸狐疑，“总不是能我爷，我奶，和我四叔吧？” “答对了。”系统机械中透着一股傲娇味。 王昭昭只觉得狗系统有病！ 严重怀疑系统见她一直没完成任务，给她放水。 “宿主，本系统请你自重。”系统生气了，“你不想想，如果你没那样做，你的三婶她真的会因为被你奶奶怼那一通就消停吗？” 啊……这？ 好像、可能、也许、大概是不能的。 “所以你这不是帮了忙吗？你也知道你三婶闹起来，会多么让人心烦，心累了。”系统继续解释。 王昭昭点点头，“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是说得通的。” “那是当然啦！本系统可是超级无级的神风系统，怎么会有放水行为？！”系统机械中透出得意。 王昭昭都不想学习了，直拉退出，反手一个屏蔽。 碎觉！ 一夜好梦，醒来嘴角还挂着口水。 迷迷糊糊的也有所感觉，王昭昭反手一个抹嘴，翻身坐起来。 天色蒙蒙亮，王大海和谢爱莲早已经起床了，听外头的动静，各房都有人起来了。 收拾好出去，王昭昭直奔井边，打水洗漱。 刚搞完，刘山花就过来了。 不同于以往，腆着脸装亲和，她狠狠的瞪了王昭昭一眼。 昨晚吃肉，刘山花没往前头凑，谢爱莲就也不叫她。 本来就被刘山花搞反感了，又撞见她装伪莲，让周小琴替她说了那些话，谢爱莲是彻底厌恶刘山花了。 也不怕人知道：对！她就是讨厌这个拖油瓶。 肉没吃到，后来王昭昭分辣椒，更加不会分给她，刘山花虽然心里很不屑，但也很生气。 更气的是，以前只要是大家一起活动的，王兴文好歹都会叫她一起，只不过，她要装，都婉拒。 然后她心里恨王兴文都不知道多劝她两句，到现在，王兴文连叫一句都没有了。 “啪！” 王昭昭没理刘山花的白眼，只不过用力甩了一下手里的脸巾子，这一声响，她自己也蛮意外的。 而刘山花却以为王昭昭要打她，歪着脑袋往旁边躲，左脚绊到右脚，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嘁！” 王昭昭嗤笑一声，走人。 心里有点小兴奋。 可以可以，看来系统也不是那么鸡肋，那么狗。 她昨天的身体技能，和前面加了两个武力值，多少还是有点用。 至少，甩毛巾甩得特别响，特别有气势，用来唬人还真不错。 早上的时间，王昭昭是从来不会浪费的，不仅自己背书，也拉着大家一起背。 她也知道王卫国和卫兴文期中考试两门都满分的事了，于是，着重盯着王保家和王兴武。 “嗷……我好歹都及格了，陈大强都没及格呢。”王保家干嚎。 都不用王昭昭说话，王卫国就说了，“要是昭姐姐不管你，你看你能不能及格，等老师发卷子时，看你脸不脸红。” “臭弟弟，我是你哥！”王保家气得掐王卫国的脸。 王卫国躲到王昭昭身后，抻着小脑袋出来怼他哥，“你要不是我哥，我都不稀罕理你……略略略……” 王保家了：“……！” 好气！ 抬眼看了看王昭昭，他仰头望天，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少装了，也别故意找借口拖延。”王昭昭没好气的瞪他。 王卫国说得对，要不是王保家是他哥，也是王昭昭的堂弟，会压根懒得理他。 还是那句话，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麻烦失败了，避免以后的麻烦。 好在，王保家因为五年前被她救于野狗之口，在吓破胆的情况下，对她打了敬畏的烙印。 但，有一说一，要是回到那天，王昭昭真的……起码要犹豫一下。 这样的早上，一直不停的上演。 演着演着，冬天了，下雪了。 现在别说走路去学校冷了，每天坐在教室里面上课，那也是冷得直打哆嗦。 每天回到家，除了喝水、放水，又增加了一样，泡脚。 家里现在都煨着火，上面放着水壶，保证他们一回来就能有热水炮脚。 “啊……以前只觉得上学可以不用干活，好好啊，现在觉得，上学怎么这么苦这么累呢。”王保家好想哭，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可能真的有眼泪也不一定。 他真的好不想上学啊。 脚放进盆里，好半天才有感觉，然后又麻又痒。 这么冷，连大人都不用天天出工了，他们却得每天去上学。 早上起床好难，还要坐一天冷板凳……呜呜呜，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93章 摔了个狗趴 听王保家说的话，他一直把能上学当成能偷懒，王昭昭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现在天寒地冻了，早上起不来，觉得又苦又累，想放弃？想得美！ 懒偷了，现在顶着寒风去上学，就是你要还的果。 “还有多久才考试啊？怎么还不放寒假？”远远的能看着学校了，怨念不停的王保家仰头嚎了嗓子。 王昭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来期中考试之后你努力了，学得不错，竟然期盼着考试了。” 呃。 王保家脸色一僵，再看王昭昭，眼神都变了。 他昭姐姐是魔鬼吧？！ “嗷……” 发出一声哀嚎，他咬牙冲了出去，不想和王昭昭走在一起。 但发现尽头是学校，他又一个急刹车…… 扑通！ 摔了个狗趴。 后面的王昭昭几人无语，如果可以，他们都想装作不认识他。 王兴文抬脚虚虚的踢一下王兴武，王兴武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小跑过去，拽住他的一只胳膊，将人拎起来。 “是不是傻？这干冻的天气，早上有霜冻，被人踩过都化成水和泥……啧！没学会走就想跑，摔了活该。”王兴武嫌弃归嫌弃，却还是帮他拍了拍身上的脏污。 王保家：“……！” 呜呜，想哭。 也真的没控制住，眼泪上来了。 “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哭的？是不是男子汉？”王兴武直接退开两步。 王昭昭他们上来了，王兴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问题不大，就膝盖和裤脚湿了一点点，等一下去蒸饭的时候，你顺便在灶前烤一下。” “嗯……”王保家委屈啪啪的点头，然后伸出一双手给王兴文看，“大哥，我手火辣辣的痛。” 弱小，可怜，无助。 “你不会想请假回去吧？”王昭昭在一旁问。 闻言，王保家眼睛一亮，满怀激动，又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问我干嘛？”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熊又怂的憨憨，王昭昭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摔的。 不止她，王兴武更怀疑，“你小子不会是故意摔的吧？” 他虽然也觉得在大冬天的坐在教室里凉飕飕的，也不想来上学，但是，学费都交了，不来上学多亏呀。 “二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没那么傻，故意摔，好疼的。”王保家抬起手掌给众人看，手上虽然脏，也能看得出红红的。 更想哭了……呜呜，他怎么这么惨啊。 “快走吧，赶紧让他去食堂烤一下，别感冒了。”王昭昭说道。 好像被提醒了，王保家打了个哆嗦，“嘶……好冷。” 可不就是冷吗？王昭昭觉得她背好像空荡荡的，风直往里灌。 进了教室，她拿着刺骨冰凉的铝饭盒冲向食堂，走进食堂的一瞬间，暖意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包裹。 哇…… 活过来了。 王昭昭用力蹦跶了两下，又连连跺脚。 只要脚暖和了，就会觉得没那么冷。 入冬以后，食堂这个小地方成了香饽饽，只要进去，大家都会想耽搁一下，尽量拖久一点再出去。 但食堂又只有那么一点点大，一不小心就人满为患。 所以，守门的大爷就多了一个额外的工作，赶人。 不是随便胡乱往外赶，他的盯着，谁进去耽搁的久了，便喊他回教室去。 “昭昭同学，这个你拿着吧。”王昭昭把饭盒放到蒸屉，稍微蹭了一下火，把手烤热乎了就往外走。，在门口被大爷叫住。 王昭昭眼睛一亮，却舔了舔嘴唇，没有伸手，“大爷，这个……” 是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热水，可以当暖手宝用。 刘高树就有一个，每天上课的时候就抱着，勉强能用两节课，就来食堂换热水。 玻璃瓶子是医院的盐水瓶，一般要有点关系，或者运气才能拿到。 “拿着吧！”大爷往她手里一塞，“赶紧回教室去吧，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 王昭昭心里挣扎了一下，想要，但又觉得不太好。 大爷笑了，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是校长让我带的……” 啊。 如果是校长给的，王昭昭倒是不犹豫了。 想来是校长觉得如果他自己来给，或者让老师给，影响不好？怕有心人会抓着当小辫子吗？ “谢谢大爷，也谢谢校长。”王昭昭鞠躬道歉。 大爷呵呵笑着说不用，也没多耽误，让她赶紧回教室去，他要去打上课铃了。 王昭一进教室，任天安一眼就发现了。 扯了扯嘴角，王昭昭正要解释，他却提前咋咋呼呼的说了，“哎呀，同桌，你今天也带了玻璃瓶来呀，那就好了就好……” 王昭昭疑惑看过去，什么意思啊？ “其实我也想带瓶子，但是觉得……那啥，不太好，你一个女娃都没带……” “哈？” 王昭昭黑人问号脸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 “你是不是傻？你这……平时那么灵活，关键时刻怎么是个傻子？有瓶子不带……” 她摇了摇头，给任天安一个死鱼眼，不说话了。 任天安当然脑子还是灵活的，立马就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他带瓶子，要是王昭昭实在冷到手僵了，还能借给她捂捂，那不比靠哈气搓手强啊？！ 嗐！他确实傻了。 而且他还悟了一点，根本不要怕王昭昭玻璃心，人家只有一颗学习的心。 瞧瞧，上课铃才刚响，老师都还没进来，他的同桌已经开始了她四年级二期的学习。 定睛一瞧，那课本已经翻得快见底了…… 有了玻璃瓶装热水，确实上课好过了很多，没别的，王昭昭只能更加努力的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回报校长的一番番好意。 任天安打了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凉气。 动静有点大，王昭昭侧头问他，“你冷吗？要不这个瓶子先给你用？” 任天安一脸憋了条的样子，僵硬的扯着嘴角说不用。 这是一个瓶子的事吗？他是冷吗？他是心凉。 不敢比，不敢比，他努力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差不多学完本学期的课程而已…… 第94章 这酸爽简直了 有了瓶子肯定是很好的，唯一差一点的就是没法暖脚。 放学回家的路上，王昭昭抱着瓶子引来了一波羡慕嫉妒，要说‘恨’依旧只有刘山花。 谁在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早了，回到家就真的没多少时间耽搁，得赶紧写作业，主要现在还不能坐在走廊上写了，得在屋里。 这还是大晴天，都到了五点左右，眼睛就有点费力了，要是下雨，那三四点也得打火把。 “奶，帮我灌点热水呗。”王昭昭今天也憋了泡尿回来，跑进灶屋，自己打了盆热水洗了把脸，又噔噔噔的跑去拿来玻璃瓶，递给谢爱莲。 为啥不自己打呢？是她没那个技术。 用玻璃瓶装水，太开了，容易炸瓶，掺冷多了，很容易凉，用不了多久。 所以这也是要点技术的。 “哟，你这哪来一个盐水瓶子？”谢爱莲意外的问她，手上倒是没含糊，接了瓶子，帮她装水。 “是我们学校的门卫大爷给的。”王昭昭没说是校长或学校给的。 这和奖励本子和笔可不同，要是传出去，搞不好会有家长不爽，跑到学校去闹事呢，说是门卫大爷给的，就算有人眼红也没法子。 “那可真是个好人……”谢爱莲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就是也就是随口一句感慨。 灶屋里烧着火，暖和，王大海带着王四兵在一旁用草搓绳子，听了王昭昭的话，都看了一眼那瓶子。 “老四，你明天去学校一趟，到我那拿半斤烟叶子。”王大海说道。 “好。” 王四兵没有异议，他本来还想着去搞一套筒子骨，明天去一趟，分一根给那老大爷呢。 非亲非故的，可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王昭昭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吭声。 这样也没毛病，就是她爷得出血半斤烟叶子，想到这，她抬眼去看谢爱莲。 “看我干什么，你还舍不得啊？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只进不出，别人给你东西，你乐呵呵的收，要从你家拿东西出去，你就不乐意了？那以后谁愿意搭理你？” 谢爱莲看着王昭昭动嘴了，又来看她，只以为是小气，不想往外掏东东西呢。 王昭昭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头，“奶说得对。” 这一点她倒是知道的，其实村里面很多人都是这样，穷是穷，但也穷得有讲究。 当然了，也有周婆子那样的。 人生百态嘛，什么人都有。 谢爱莲手脚麻利的给她装了水，她也没出去，直接在灶屋里写作业，但得在门边边。 灶屋比较小，光线会暗一些，但是，后背暖烘烘的呀。 没多一会儿，王卫国他们都来了。 五个人排排坐有一点勉强，所以王兴文和王兴武就在他们自己的灶屋。 王保家倒是也想在自家灶屋，可他爸不让！太知道他是什么德性，让他自己在家里写，估计第二天就交不上作业了。 而王卫国是喜欢跟着王昭昭。 晚饭是在灶屋里吃的，应该说，是在灶上吃的。 直接用干豆角焖红薯粉，都不用盛出来，几个人端着饭碗，直接从锅里夹菜吃。 吃完饭洗漱一下，大家就往床上窝。 上床前，谢爱莲又帮王昭昭换了一瓶热水，直接给塞她脚那头的被窝里。 “啊，也好暖和。”王昭昭脱了衣服缩进被窝里时，冷得抖了抖，等躺下，脚伸直了，立马喟叹出声。 这瓶子，要是想换，给她十块钱，她都……咳！还是乐意的。 十块钱可多啦。 雷打不动，进入系统空间学习，快十点了，就退出来。 “唉，我要不明天也拿个破桶放屋里吧。”钻出被窝，她冷得打颤，牙齿碰得咯咯响。 睡前不上个厕所，要是半夜被尿憋醒，那更愁。 “宿主，你说你土生土长一村姑，什么都习惯了，怎么就这件事习惯不了呢。”系统问她。 王昭昭觉得，她从机械的声音中，听出了幸灾乐祸。 “你喜欢伴着尿骚味入眠啊？”王昭昭弓着背，抱紧自己往外走。 “在你四岁以前， 每天都是伴着尿骚味入睡的。” “……” 还能不能好好当搭档了？ 王昭昭不想理它，直接一个终极大招——屏蔽。 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倒灌，扑面而来。 嘶…… 这酸爽简直了。 王昭昭还真有一刻产生了怀疑，这种被寒风打脸和尿骚味，到底哪个更刺激？ 比不出来。 他们家的茅房不小，中间有隔断的，一间是粪坑，一间放的好几个尿桶。 王昭昭解决完生理需求，又抱着自己，弓着背跑回去，栓门时手都在发抖。 等重新回到被窝里，并没有马上就觉得舒服了，反而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阵阵发麻，整个人冷的抖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她蜷缩着，用脚把瓶子勾过来，抱着捂在怀里。 渐渐的身上暖和了，还是把瓶子放到脚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自然是被冷醒的。 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穿好衣服，走出去，打着寒颤叹了口气。 唉……人生可真艰难呀。 下雨了。 天更冷了，而他们得比平时更早出门。 因为雨天路滑，得走慢点，还得小心翼翼，别摔跤。 “老天爷啊，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王保家早就没有早起读书了。 现在基本都是石海燕早饭做得差不多了，王三兵就强力助他起床。 “少废话！别想偷懒，你一个读书娃，脸都不洗，走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王三兵手上拿着趁手的‘工具’……竹枝条。 竹枝条这个工具，王三兵备了不少，几乎是家里随处可拿到的程度。 说是说替两个孩子准备的，但谁都知道这是为王保家而备。 那东西，一抽就是一条红印子，火辣辣的疼，每天早上、下午，他们家基本上都少不了王保家的鬼哭狼嚎。 不想起床，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 他总有理由得到他爸赏他一顿泥鳅宴。 想偷懒不洗脸的王保家看一眼他爸手里的竹枝条，发下宏愿，“等以后我有了儿子，我也一定要送他读书……” 第95章 升米恩，斗米仇 不管王保家怎么不愿意，几个学生娃，早早的吃了饭，就开始准备出发。 他们没有那么多伞，所以王兴文是背着蓑衣，戴着斗笠，把伞给了几个小的。 至于刘山花，现在基本上除了她主动往前凑，才会说一两句话会有什么要求，都是不搭理的。 刘山花几次三番针对王昭昭，他们看着可不爽了，也是会记仇的。 小孩子的世界，哪怕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也并不太复杂的。 就说上次双抢前的动员大会，王昭昭和王小梅被陈大强找茬，后来莫名其妙打起来，最后变成王、陈两姓的小孩打群架一样。 与是非观念没多大关系，和血脉相连、同姓同族有关。 也一如刘山花借着救了王小梅，费心机，抢走她王昭昭在村里唯一的好朋友。 但其实，王小梅会和她玩，但不会跟她一起说王昭昭的坏话，更不会帮她害王昭昭。 有一说一，王小梅也并非受刘山花的裹胁。 她之所以和刘山花一起玩，更多是因为她和王昭昭不是同年级，都不在一个教室上课了，说不清，但心里隐隐反应过来，她们之间有距离了。 再有，王昭昭和班上两个女生成为好朋友，她是羡慕嫉妒，心里有点不舒服。 刘山花趁机靠近，又暗暗的挑拨，她心里就更难受。 “昭丫头，要我背你吗？”王四兵突然过来说道。 “四叔，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王昭昭一脸意外的问。 “要出去有点事……” “哦，那我们一起走吧，背就不用了，我都马上满十岁了，可不是小孩子了。” 王昭昭哪好意思要王四兵背啊。 都不需要走到学校去，在路上就能被陈大强他们笑死。 王四兵捏了捏她冰凉的小脸，“行，那走吧，要是走不动了，你就喊我……” “四叔，昭姐姐不要背，背我吧，我比昭姐姐还小点月份……嗷……”王保家在一旁嚷嚷，话没说完被王三兵敲了一记头，痛得他嗷一声叫。 “你要不要点脸，你昭姐姐只比你大几天，但她是女娃啊，再说了，你弟还比你小一岁多呢！”王三兵没好气的瞪他。 忍不住左右看，又要去找竹枝条。 王保家一见，连忙走进水里，“走了走了，别迟到了。” …… 这样的天气，真的是光走到学校，就已经感觉累了。 尤其是王兴文和王兴武，他们背着蓑衣，那玩意本来就不算轻，淋了雨起码重十斤。 真有一种身体被掏空了的感觉。 而且下面又盖不住，鞋和裤腿都湿了。 还好来得早，在食堂里间，烤了好久的裤腿和鞋袜。 王四兵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学校，他直接去了镇上的供销社，找他的合作伙伴，就是那个理发老师傅的儿子。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见王四兵顶着一身湿气出现，罗富贵连忙把自己的火箱拿出来，给他烤手。 “你还有这玩意呢？”王四兵意外了一下。 仔细看了看，心里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做，如果可以，他就给几个侄子侄女都做一个。 不过，这回他不白送了，要收点材料费的。 升米恩，斗米仇。 不说别人，就他三婶那人，妥妥的会觉得理所当然，搞不好还会想多要。 他是对侄子侄女好，但也不是冤大头。 再说，现在都分家了，他还得攒钱建屋，娶媳妇呢。 先前乔丽她妈拿到河边村找人孵鸡崽子，王四兵已经把鸡苗送去，当天就留在乔家吃了餐饭。 其他人不说，反正乔丽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门亲事，应该是没跑了。 后来收稻谷时，他又上门帮忙干活。 一来二去的，他现在已经是乔家的准女婿啦。 等到腊八那天，会定个日，彻底定下来。 再过一个年，明年肯定能结。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折腾，现在手里有一百多块钱巨款了，但显然是还不够的。 “咋？你还打我火箱的主意啊？”罗富贵见他看得仔细，甚至还掀开了看，好笑的问道。 通过两三个月的合作，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说话也不那么套气见外了。 谁能想到呢，这一个看着愣头青一样的小伙子，还是个有生意头脑的，又会做人。 当时扯着他老爹的名头来套近乎时，他是一万个瞧不上的。 就他在供销社卖肉，平时找他套近乎的人能少？ 但王四兵脸皮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硬是买走了些边边角角的、和血口的肉，钱没咋少，就是没要票了。 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拿回去吃，而是跑去县里倒卖，反手赚了两块钱，还有一斤粮票。 回来时，他正好在收摊，王四兵给他派了根烟，拉着他谈合作。 王四兵也没瞒着，在罗富贵这拿边角料肉，是按五毛一斤给的钱，他去县城，八毛一斤，或拿其他东西置换，其他票也行。 如果罗富贵愿意给他每天拿一些边角料肉，按重量称，一斤给他一毛钱红利。 不过，得按月结算。 这年头，就算有这份工作，罗富贵也只是饿不着，又肚子里有油水而已，一份工作，也只能勉强保证开销，手里余钱并不多。 其实他也知道，同一个屠宰场的好些人都利用工作便利搞外快，他心里眼热，但胆子不够。 可王四兵这合作，说的是边角料，风险没那么大。 而且，也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就能白赚。 一天只要有十斤，他就能多一块钱的收入，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十块钱。 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二十块呢！ 一咬牙，他决定干！ 到现在，一天当然不止十斤，也不再限于边角料，但他也一直没提要加价。 原来想多一个月能多三十块就美滋滋，现在一个月有五十块呢。 就他的胆量性格，小富即安啦。 何况，王四兵根本不会让他吃亏，虽然没涨价，但每个月结算付钱时，会额外给一些票…… “不用这样研究，你想要，这就给你了，我弟能做，家里还有。”见王四兵还想把装火炭的盆端出来，罗富贵连忙说道。 闻言，王四兵眼睛一亮，“你弟会做啊？那给我做二十个，多少钱一个，我付钱买！” “二十个这么多？你是要拿去卖吗？” 本来罗富贵想着，就算王四兵要两个、三个，都送的。 二十个……送不起了。 第96章 兴文哥，我也是你妹妹 寒冬的雨天，教室虽然不漏风，坐在那里，像坐在冰窟里一样。 就算有装热水的瓶子暖手，一天也很难过，王昭昭只觉得她的脚趾头已经没有了，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大家往食堂跑得越发的勤快，除了里头暖和，喝开水也能暖一暖。 好不容易到放学了，大家跑得比兔子还快。 “快跑快跑，赶紧回家烫个脚、烤个火。”蔫巴了一天的王保家满血复活。 就是说，天这么冷，他上课都不打瞌睡了。 说是快跑，其实走的小心翼翼。 到校门口，王昭昭他们就看到了顶着黑布伞的王四兵等在外面。 “四叔，你是特意来接我们的吗？”王保家一脸天真的问道。 王兴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是不是傻？今天早上四叔跟我们一起出门的啊，应该说是顺便等我们一起回去。”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 王兴武好想打一下自己的嘴，他才傻呢，和这二傻子说那些，简直浪费口水。 王四兵先把王昭昭的书包接过去，这时，罗富贵上前，“老师，这就是咱那个特聪明、特会学习的侄女吧？” “呵呵，是啊，这是我侄女王昭昭，另外这几个是我的侄儿。”王四兵笑眯了眼，同时也没落下王兴文他们几个。 扭头又对王昭昭他们说，“你们几个，喊罗叔。” “罗叔好……”王昭昭他们几个听话的叫人。 呃。 王昭昭多少有点尴尬，为什么小孩子同时叫人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拖着长音呢？ 一个‘罗叔好’喊出了，上课时，那种‘老师好’的效果。 “好好好……”罗富贵笑得满脸肉打颤，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给最大的王兴文，“来这点糖，你给弟弟妹妹分一分。” 糖这东西，有点金贵，王兴文犹豫地看向王四兵。 “拿着吧，你们罗叔不是外人。”王四兵点头。 王兴文冲罗富贵咧嘴一笑，双手接过，“谢谢罗叔。” “谢谢罗叔。”王昭昭他们几个也跟着道谢。 罗富贵嘴上说着‘不谢，不谢’，心里感慨，不愧是老四的侄儿，懂礼貌。 要知道这年头缺吃短喝的，一些人家的小孩见到吃的，就像狗见到屎一样，不扑过来抢的算好的，但王兴文是问过大人的意见、道谢这些都不说，还是双手接的东西。 其实仔细看，王保家就是像狗见了屎一样，只不过，被压制住了。 罗富贵可不是单纯陪王四兵来接侄子的，他的儿子也在这里上学，读的二年级。 这会儿也已经出来了，王四兵早见过那小子的，所以只要给几个小孩介绍认识一下。 确实很冷，没多耽搁，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他们正好是两个反方向，奔走出去一段路了，王兴文才开始分糖，一把糖看着多，但要分给其他人肯定不够，所以，先是王昭昭他们向个自己一人一颗。 “小梅，这一颗给你。”王兴文犹豫了一下，多的一颗糖递给王小梅。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给刘山花的，但现在，不会了。 所有人都意外了一下，王小梅更是愣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山花。 应该说所有人都意外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刘山花。 刘山花，刘山花她一脸错愕，眼睛瞪得老大了，脑子里嗡嗡响。 好像所有世界都离她而去，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回笼，瞳孔里印上王兴文的脸，王兴文递向王小梅的手…… “都是一家人，而且你是昭昭在村里最好的小姐妹。”王兴文见王小梅没接，又往前递了递。 大家都姓王，刚出五服，是同一个祖宗，对外来说就是一家人。 王小梅愣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瞥一眼王昭昭，见对方一边拆糖一边点头，笑着接了糖，“谢谢兴文哥。” 刘山花气得脸都变形了，表情扭曲变形，手握成拳，用力到发抖。 “兴文哥，我也是你妹妹……”她颤抖着说道。 还要去巴拉王新闻的手 “只有一颗糖了。”王兴文神色淡淡的说道。 “……” 刘山花被噎了一口，咬着嘴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但，王兴文没有看她，打了个哆嗦，没急着吃糖，说了双臂将手拢进袖子里，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冷，飞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人。 王小梅握着手里的糖，微微侧目瞥一眼刘山花，缓缓的剥开糖纸，把糖塞嘴里。 是水果味的……好甜。 王昭昭嘴里也含着糖，甜滋滋的，两只眼睛满足眯成了一条线。 “四叔，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钱的朋友啊？”王保家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的。 “给你糖吃，就是有钱的人了？”王四兵好笑的反问他。 “当然啦，糖多金贵啊，一般人随口袋里装着糖到处晃，你口袋里有吗？我可没见你给罗叔的儿子糖吃。”王保家理所当然的说道，还分析了一波。 王四兵：“……！”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虽然说，他初次去罗富贵家拜访时，也买了糖的，但从来没有口袋里揣着糖到处晃过。 “糖还堵不住你的嘴。”抬手一个盖帽，压下王保家的脑袋。 王保家连忙又手捂嘴，生怕嘴里的糖掉出来。 众人无语失笑，不愧是他王保家。 陈大强他们，看着可眼热了，是对王昭昭他们有糖吃眼热，也是对他们有个好四叔眼热。 逻辑非常简单，因为有个好四叔，王昭昭他们今天才吃到糖的。 阴雨绵绵，今天他们到家再早也没用，自然光不够他们写作业的。 王大海把火烧得很旺，王昭昭他们就围着灶坐。 烤得身上暖烘烘的，但一点都不舒服，王昭昭觉得她的手和脚，都好痒，一直不停的蹭。 根本无法集中。 “妈，把你那蛤蜊油拿来给昭丫头涂一下。”王四兵看着都替王昭昭痒，突然想到，“看昭丫头那手，怕是要起冻疮了。” 啊？ 正在凳子上反蹭手背的王昭昭一愣，看一眼自己的蹭得通红，还是很痒的手，咕咚吞了一口口水。 第97章 真的好渣 王昭昭觉得她四叔不是瞎说，可能她真的要长冻疮了。 两辈子，第一次长冻疮，有点紧张。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到冬天村里长冻疮的小孩不少，有些大人也长。 瞧着可吓人了，就整个黑红肿，然后开裂、灌脓…… “以前干活都没长冻疮，今年上学了……读书人就是娇贵呗？”谢爱莲没好气的瞪王昭昭一眼。 说归说，还是去拿了。 王昭昭自己也很无语啊，想她去年冬天，会顶着寒风去打猪草不说，还会在河里洗好，拿回家。 那样都没长冻疮，今天就安安生生的当个学生娃，反倒要长冻疮了。 “诺……自己收着，省着点用……”谢爱莲回来，扔了个蛤蜊盒子到王昭昭的本子上，“去年买的，一直没怎么舍得用，倒是给你备着的了。” “谢谢奶。”王昭昭扬起笑脸道谢。 啧！ 谢爱莲嫌弃不已，倒回去继续纳鞋底了。 “今天你们见过的那个叔叔，他弟弟会做火箱盒……”王四兵用火钳夹动柴火，顺嘴说道。 他顿下来，看向谢爱莲，“妈，一块钱一个，我定了一些。” 谢爱莲眉头一皱，抬眼看了看和王昭昭一起写作业的王保家兄弟，对王四兵道，“一会我和他们说，要就拿一块二毛钱。” 诶？ 不是一块钱吗？ 用蛤蜊油涂着手的王昭昭意外的看向谢爱莲，又看了看同样意外的王四兵。 所以，她四叔的生意天赋，遗传自她奶？ “都看着我干嘛？买不要票的东西，不用搭人情啊？而且一个火箱细致点用，用个十年都不成问题。”谢爱莲也不生气，只悠悠的说道。 “奶说得对！” “妈说得对！” 王昭昭和王四兵齐齐点头，这样算起来，他们觉得加两毛钱一点都不过分，就算加五毛钱也不过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用王四兵出面，谢爱莲去搞定。 王四兵嘴上没说，但心里打定主意，每一个多出来的两毛钱，都给他妈。 王昭昭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呲着牙对谢爱莲笑，“奶，你也可以和小梅奶奶说一下，还在队长叔他们……” 然后，扭头问王四兵，“四叔，你一起订了多少个啊？要是其他人还要，你也能订到吧？” 能赚两毛钱一个呢，十个两块，五十个就有十块钱…… 感觉要发呀！ “我定了二十个，是算了你们几个读书娃，再家里留两个用，给你乔阿姨家送几个……” “四叔，优秀。”王昭昭朝王四兵竖了个大拇指。 王四兵还以为是赞他脑子活会赚钱呢，得意的甩一下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四叔，你这样的女婿，一般丈母娘肯定是越看越满意的。”王昭昭已经抹好手了，正要脱鞋抹脚。 谢爱莲在一旁瞧着，白眼飞个不停，抬手一人赏一鞋底。 “是你几个侄儿要用，你又顺便帮你对象买几个，其它几个多的，如果村里有人家需要，分他们而已，可不是做生意！” 得意忘形了。 王昭昭和王四兵再次齐刷刷点头，奶（妈）说得对！ 正襟危坐，乖乖听训。 “昭丫头，你这脚不行啊，都已经肿了……”王四兵转移话题。 蛤蜊油抹了手，王昭昭感觉脚也需要抹一抹，刚把脚拿出来，就听到王四兵那么说，下意识的又想缩回去。 不过，她的脚是不太行，刚刚太痒了，她蹭的用力，都破皮了。 “别抹那个了。”一直没说话的王大海突然开口，然后对王四兵说，“老四，你去自留地拔根萝卜回来。” 王四兵二话不说，起身就出去了。 一直没插上话的王保家终于逮着机会了，“昭姐姐，你脚肿成猪蹄了。” 王昭昭：“……！” 熊孩子挨过的所有揍，没有一顿是冤枉的。 王保家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再严重一点，你会鞋子都穿不进去了……”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的后咧，“那样一来，你是不是都不能去学校啦？” 好好哦。 就突然，也好想生冻疮哦。 王昭昭用死鱼眼看着他，脚还无意识的蹭往凳子脚上蹭…… 啪！ 纳鞋底的谢爱莲拍人很方便。 “都破皮了，还在那里蹭。”没气的瞪王昭昭，“你真的不想去学校了吧？！” 那怎么行！ 王昭昭咬了咬牙，但，“奶，真的好痒。”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惨啊。 “痒也忍着！”谢爱莲无情怒道。 “哦。”王昭昭委屈的要哭了，暗中找系统，“系统，你所谓的身体技能，能强身健体？强到我两辈子都没生过冻疮的人，都生冻疮了。”哼！ 是迁怒没错。 但，这个指责也合情理，她是用过一个身体技能了的呀。 老实说，就系统奖励的这些，不管是智力点，还是武力值，还是身体技能点，就没有一丝明显的效果。 “宿主，你不会把生冻疮怪到本系统身上吧？”系统机械中透着无语。 “那你说，为什么我今年会生冻疮？”王昭昭用无理的语气反问。 得说点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更痒。 然后，她就感觉到，她蠢蠢欲动的小脚，被谢爱莲握住了。 “……” 王昭昭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谢爱莲。 “赶紧写你的作业！”谢爱莲没个好脸色，嘴里还嘟囔着，“以前还瞧着是个省心的……越来越不省心……” 王昭昭舔了舔嘴唇，有些没脸没皮的样子，冲她咧嘴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爷奶疼我了，四叔也对我好。” 没人疼没人爱，那不就只能尽量懂事吗？有人疼的孩子，就不用活得小心翼翼，可以鲜活，可以任性啦。 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不就是这样的？ 谢爱莲简直没眼看她，将本来挪正的凳子，又挪偏了去，但是抓着王昭昭脚的手，是没松的。 王大海只默默的往灶膛里添了根柴。 王昭昭咧着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了，趁着王四兵没回来，她赶紧写点作业。 被召唤出来的系统：“……！” 它的宿主，真的好渣。 第98章 这是谋杀吧？ 王四兵带着一身湿寒气回来，自留地并不远，不过他得穿蓑衣，拿斗笠，回来更是要把蓑衣挂个面晾起来，这个时间，足够王昭昭写完作业了。 虽然但是，每天的作业和家庭作业，她是跟着班上的进度，一样写的。 见王四兵把洗好了的一个大白萝卜递给王大海，王昭昭下意识的咽了口水。 咕咚！ 农村嘛，土方子、土办法最多了。 那都是经过万千岁月，祖祖辈辈检验，流传下来的。 偏偏王大海还让王四兵拿菜刀，就，有点害怕。 萝卜被切断，王大海取了带着绿叶茎的根部，把蒂切了，用火钳从上头扎进去，直接伸进灶膛里去烤。 “爷爷，你不会是要拿那一桶烧热了，来烫昭姐姐吧？”因为总是分神、小动作不断的王保家作业还没写完，这会又在看戏了。 “……不、不会吧？”虽然答案很明显，王昭昭还是不愿意相信。 “以前是听说过，起冻疮了，用萝卜烧热了去擦，好像有效。”王四兵一边说话，一边烤手。 “不说百分百治好冻疮，但擦了基本不会痒了。”谢爱莲补充。 王昭昭咬了咬嘴唇，弱弱的说道，“我只想知道，痛不痛？” “痛才有效。” “……” 哈？可以拒绝吗？ 不过，也没人问她要不要用这一招止痒啊，她四叔都不顾雨湿路滑去扯了萝卜回来，她爷爷已经在烧萝卜了。 在等待萝卜烧好的过程，有点煎熬。 终于，王大海动了。 呃。 王昭昭看着那烧的这么黑糊糊的萝卜，好想提醒，要不要先洗一下啊？ 事实证明，她想那些很多余，只见她爷又拿起菜刀，把那些烧黑的都给削了。 然后…… 猛地压到她的脚背上。 王昭昭下意识的要躲，发现脚被谢爱莲死死的握着，她根本抽不动。 “啊……奶……痛……” 挣不脱，根本挣不脱，只能生生忍着。 不管是谢爱莲还是王大海，一个捉脚，一个用滚烫的萝卜擦，合作默契。 王昭昭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脚……是不痒了，但真的好好好好好痛啊。 有种要被烫熟了的感觉。 等两只脚擦完，她差不多虚脱了，头发都汗湿了，贴到脑门上、脖子上。 然而，还有手…… 等终于停下来，王昭昭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唔。 一块滚烫的洗脸巾兜头扔到她脸上。 这是谋杀吧？！ 王昭昭无语，抬手想要扯下毛巾，却被打开手。 然后，她感受了一番来自亲奶奶的爱，帮她洗脸，也抹了头发、后脖子，再后前胸后背也抹了一遍。 王昭昭：“……！” 这绝对是谋杀。 农妇，而且是老农妇，为毛给小孩洗脸时，小孩会哇哇的哭？以前王昭昭也懂其中的原因，但今天切身体会一把，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就，小孩们真可怜。 首先，冒着那白丝丝的热气，是真的烫！ 其次，她们是真的用力啊，感觉不是在洗脸，而是用刨子在刨木头吧？！ 感觉被洗去一层皮的王昭昭趴在课本上，好半天没动，感觉自己像条死狗。 可能她的怨气实在太浓了，王四兵左右摸了摸兜，掏出一小把糖来，先剥了一颗塞她嘴里，然后给王保家和王卫国一人一颗，给谢爱莲和王大海…… 也是剥了硬塞。 这样他们才能吃，不然给糖他们也是收着，最后不知道会进谁的口。 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从小就是被偷摸着给吃的，一路到现在。 “系统，我的脚真的会好吗？”王昭昭嘴里含着糖，不想开口说话，但用意识和系统交流，不碍事。 “……好像是会好。”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给出答案。 “是吗？怎么我要生冻疮了，你不能提前感应吗？”王昭昭想到刚刚的痛，汗毛刷的就立起来了。 “那并不会危及到你的生命。” “……” 王昭昭发现，她真的对这个系统没脾气了。 “行吧！不废话了，开启学习模式。”学习会使她快乐，也能让她忘记刚刚的遭受。 系统自然听令行事，但是吧，它有种被看轻的感觉。 如果王昭昭知道它的想法，会一脸真诚的告诉它，不是感觉，你就是被看轻了。 鸡肋，没多大用处，最大的用处是能陪聊。 晚上还是在灶房里吃的，就是吃的萝卜。 去都去了，王四兵顺手多扯了两个萝卜回来。 谢爱莲就把萝卜洗了，一破两开，切成手掌厚一片，直接水煮。 他们叫这年萝卜，因为一般过年会这样煮一碗，厚厚的萝卜片，咬一口，有种很特别的满足感。 吃饱喝足了，就上床睡觉。 王昭昭雷打不动，在系统空间学习到十点左右，然后，是越发艰难的起床上厕所。 “要不以后我直接在灶屋里坐着，等学习完，上了厕所再去睡觉吧。”要从被窝里出来，太难了，还得开门出去，更难。 “那你原来他们也会在那里，你意识进来学习，一直呆坐在那里，会像那这么掉魂了一样，傻坐在那里。”系统不支持那样。 “……好吧！”王昭昭想想那画面，觉得确实不行。 “宿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呵呵。” 王昭昭表示并不需要这种没毛用的安慰，闷头跑了出去。 里屋的王大海和谢爱莲听着那头的动静，很是无语了一下。 “不知道哪里学的名堂，穷讲究。”谢爱莲无比嫌弃的吐槽。 嫌尿桶放在屋里臭？晚上拿理屋，早上拿出去，就这么不能忍吗？ 顶着寒风跑出去，就很舒服吗？真的是。 “由着她就是了，又不碍着你什么？”王大海随口说道。 “现在是不碍着我，等她感冒了，你看我管不管她的死活？！”谢爱莲哼哼两声，烦躁的很，忍不住抱怨。 “睡觉吧！”王大海实在没得和谢爱莲掰扯的能回答，直接来一个终结语。 “……”本来不怎么生气的谢爱莲，气到了，猛的一个翻身，背对着王大海，还用力把被子卷走。 冻死这死老头子！ 王大海：“……！” 第99章 夺笋呐 土办法是有用的，王昭昭感觉脚上的冻疮被治住了，唯一点不好，就是感觉脚紧绷绷的。 经历了盐水瓶子装水的事，王昭昭还特意提醒任天安，“如果你有火箱，只管带，不用怕伤我的自尊心。” “……你想多了，我没有。”任天安神色莫名的看她一眼。 “哦。” 王昭昭点头，然后，没有然后了。 任天安：“……！” “本来我们家有一个，但被烧坏了。” “啊？哦。” “……” 任天安看一眼王昭昭握笔的手，“你这手怕是要生冻疮了。” “是啊，好惨！” 王昭昭自己也看了一眼，昨天已经用萝卜烫过来了。 现在一回想都觉得火辣辣的痛呢。 “我叔帮我们买了火箱，等下周我就能带火箱来上学了……”王昭昭突然美滋滋的对任天安说道。 “你有两个堂哥、两个堂弟吧？还有一个继姐，你们买一个火箱轮流用，一人一节课吗？”任天安好奇的问。 王昭昭歪嘴看着他，亏你想得出来，一人轮流用一节课，那不和没有一样？而且，谁会乐意轮下午两节课？ 见她那表情，任天安也歪了上嘴角，“你们不会一人买一个吧？能买到那么多吗？” “我四叔找熟人买。”王昭昭点头。 上课铃响了，她开始坐正，拿出课本来。 还有二十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她下学期的课本也已经只剩几课没学完了。 任天安也在翻书，但嘴上还在问，“能买这么多？” “可以。”王昭昭点头。 “那能再多买一个吗？” 嗯？ 王昭昭正要说话，见老师来了，便说了一句，“上课了，等下课再说。” …… 王昭昭一开始是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小赚一笔，后来谢爱莲用还在纳着的鞋底打了王四兵一下，给她也打清醒了。 现在还不能做生意，在村里都得小心点，别落下什么话柄，更别说这是公社小学了。 万一让人举报，完蛋！ 她和任天安说火箱的事，也不是想发展生意，而且现在不说，等她拎火箱来学校，也会问的。 到中午吃饭时，不止任天安，周海燕周红花她们知道了，也想很有意愿要。 刘高树是有的，张南和他同桌，勉强能共享。 “宿主，说到底，你还是想做这笔生意的。”系统吐槽她。 “我没有，你别胡说。”王昭昭一本正经的的反驳。 “别装了，本系统又不会笑话你。”系统信她的鬼。 “我不偷不抢，行得端、坐得正，我会怕你笑话？”王昭昭轻嗤一声。 系统：“……！” 今天周六，只要上半天课，中午饭回家吃。 小心翼翼的走一路，一个两个的都是往灶屋里冲。 “站住！出去。”一只脚跨进去，就被谢爱莲喝住。 “哈？”王昭昭傻住。 发生什么事了？才半天时间，她就不是她奶最爱的孙女了吗？ 哦，本来就不是。 “怎么了？”她没进也没退，保持一只脚跨进门槛的姿势。 “你奶去问了赤脚大夫，说会起冻疮可能是你们顶着寒风走一路，外冷内热的，再猛的一烤火引起的……就像要是你跑一身汗，要息了汗才能洗澡一样，所以，也得缓一缓才能烤火。”王四兵帮着解释。 闻言，王昭昭就把脚收回去了。 赤脚大夫是‘祖传’的医术，医术不好说，但在一些‘讲究’上，还是可以的。 也确实，她每天回来烤火时，手脚会发痒。 王昭昭直接去把憋回来的有机肥放了。 经过堂屋，看到角落里有一些瓦盆，好奇多看了两眼。 正好二十个，应该是火箱里用的。 上个厕所回来，谢爱莲就没再阻止她进灶屋了，赤脚大夫只说要缓一缓才能烤火，这个缓一缓又没个标准，反正不是像以前那样，一回来就冲到灶膛前烤手烤脚，就对了呗。 冻疮长在王昭昭手脚上，她自己特别注意，进灶屋也不闷头往灶前凑了，从书包上解下搪瓷杯子，远远的递给王四兵。 “四叔，麻烦你帮我倒点开水。” 他们家没有暖瓶，喝开水，用热水都只能现烧。 而大家烤火时，灶上自然煮着水。 双手捧着杯子，站在碗柜前，一口一口的喝了半杯水，王昭昭才凑过去烤火。 “咦？怎么还没做饭？”饿了，灶上是水壶呢？ “我们吃了，没给你留。”谢爱莲没好气的横她一眼。 王昭昭摸了摸鼻子，悄悄用眼神求问王四兵，‘我奶怎么啦？’ 王四兵瘪一下嘴。 王昭昭，王昭昭她表示没看懂。 “今天你二癞子叔娶媳妇，一会上他们家去吃席。”王四兵自己也觉得，一个眼神表达不了这些。 闻言，王昭昭下意识‘看’一眼系统空间墙上的时间， “现在快一点了……” 这么晚了，还没开席？那也不能还在家里干坐着吧？ “你们是在等我吗？”她不免多想。 “特意等着你？你算老几？”谢爱莲一句话就刺过来了。 王昭昭：“……！” “我奶吃火药了吗？”她还是问王四兵。 喜提一颗爆栗子，痛得她‘嗷’的一声，捂住脑袋躲开。 王四兵哭笑不得，小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 “出了点情况，晚一点再过去。”他悠悠的说道。 哇哦…… 王昭昭夸张的用嘴形表达了一下惊讶，出了点情况啊……是那个周小琴闹了幺蛾子吗？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我肚子饿了，晚一点是几点去啊？”说话时，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几声。 她一点都不想吃席，肯定吃不饱的，还可能被恶心到。 不成文的规定，小孩都只能和小孩坐一桌，不说菜会不会比大人桌差，有些人家里的小孩真的是…… 抢菜，扒拉菜。 有一回，她是实实在在的，被陈招娣家的陈喜娣给恶心吐了。 爪子和脸都黑乎乎的，还挂着两条黄鼻涕，一嗦一嗦的就算了，踩到凳子上，趴上桌抢菜，扒拉菜啊…… 咦！ 不能想，想着都要吐了。 “四叔，我们都要去吗？平时吃席不都是只去两个人吗？”不过，可以带小孩，她还是个要去的命。 “咳！”王四兵干咳一声，“你四叔我也算他们的媒人……” “……”夺笋呐。 第100章 多少有点心虚 王昭昭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看王四兵的眼神，从震惊到钦佩。 所谓出了点情况，不会是新娘见到你这个媒人，发疯想挠花你的脸吧？ “奶，我不想去吃席。”王昭昭可怜巴巴的对谢爱莲说。 “人情礼去了的，不去吃？”谢爱莲能惯她吗？ 王昭昭瘪嘴，一副要哭出来了的样子，“那我中午饿一顿可以吧？” “……” 纳鞋底的谢爱莲抬手将针在头上磨了磨，分了她一个眼神。 低头将针穿过先鞋锥子扎出来针脚，拉线时，淡淡的说道，“后面锅里有个红薯和鸡蛋。” 王昭昭眼睛一亮，咧着嘴笑开了花，“谢谢奶。” 声音可甜可甜了。 惹来谢爱莲一声嫌弃的轻嗤，“有吃的倒是嘴甜了。” “嘿嘿……”王昭昭不管，就嘿嘿乐。 一个蒸红薯还真不小，她想分成四份，一人吃一点，又被谢爱莲嫌弃了，“我们是去吃席，都没像别人那样提前饿两顿，还提前填了肚子？蠢不蠢？” 闻言，王昭昭那叫一个感动哦。 毫不夸张，眼泪都上来了。 “啊，烫烫烫……”太饿了，迫不及待的咬一口，给她烫的。 一个红薯一个鸡蛋，吃了八分饱，再一杯水，就满饱了。 到一点半，外头传来喊声，叫准备开席了。 谢爱莲他们出去，喊客的人还问了一句‘你们家孙女子呢？’，谢爱莲回‘她上学回来，累了，垫巴了点东西，就睡着了，不用管她。’ 灶屋里吃着红薯的王昭昭心里美滋滋，突然，就听系统问她，“宿主，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嗯。” 王昭昭根本不敢想，她奶会提前给她蒸红薯，还有一个鸡蛋呢。 要知道，一般村里有什么席，都是想着，去了人情礼的，能去吃，为什么不去？你家办席时，别人也是带着小孩来吃的。 更何况，好歹也是办席，总有点肉菜不是？！ “那真的不是你奶的风格……”系统机械中透出疑惑。 “你滚。”王昭昭直接送它一个屏蔽。 就算她奶是怕她又吐，或者说吃不饱，回来又要找东西吃，还不如不去，间接又能装一波，那又怎么样？ 她会想到这些，还给她准备了吃的，就是很好很好啊。 更何况，还有一个鸡蛋呢。 独自烤了一会儿火，王昭昭就开始搬高凳子过来当书桌，开始写作业学习。 王保家和王卫国都没来，以为他们是吃席去了，就没管。 谢爱莲他们顺利吃了席回来，就见王昭昭一个人在灶屋里埋头学习。 “昭丫头，出太阳了，你别总在屋里窝着，也出去走动一下，明天不是放假吗？”谢爱莲说道。 刚刚在王二癞子家席上，她确实装到了，所以心情很好。 他们吃席没带孩子，自然有人会问，她的答案依旧不变。 除了说王昭昭是读书娃，也间接说明，她格局大，不会把吃席当成吃冤大头。 是讲究人！ “行，那我上山走走，顺便捡点柴回来，好久没捡柴了。”王昭昭看一眼外面的好太阳，放下笔。 “搂点干柴叶子吧，好点火。” “好。” 王昭昭没意见，冬天适合烧硬柴，她爷奶和四叔早在秋天时就开始囤柴，家里并不缺柴烧。 她就是本着农民的勤劳品质，上山不走空，哪怕扯一把草回来，扔猪圈里踩猪粪都行，总之不能空着手。 背着竹篮子，另外拿了砍柴刀和一个小锄头。 王昭昭决定走村尾右边进山，那山是头有两个山坳，是竹山来着，碰碰动气，看能不能挖到冬笋。 挖冬笋是可以的，只要你能挖到，到开春，大队部就会安排人巡山了，私挖春笋，那就是犯错了，抓到要罚，严重能抓去劳改。 “昭姐姐……”出门没多远，王昭昭是迎面碰上王卫国。 小家伙不知道去哪里野了，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有汗，呃，脸上有点黑地图，头发都有点湿了。 “你钻老鼠窝去了吗？一身搞这么脏。” “嘿嘿，你快跟我来。” 王卫国一看她的‘装备’，咧嘴一笑，抬手胡乱的擦了一下汗，成功将他脸上的黑地图加上一笔，拉着她就要跑。 王昭昭：“……！” 这不是我想去的山。 对面山，在他们村集中居住的对面而得名。 从河坝的桥过去，稻田中间有一条小路，和一条小沟渠。 然后是山。 山分两边，一边山被开了块一块的梯形土地，一边是石山，有一条石梯小路， 曲折向上。 到了山上，土地那边依旧是土地，石山那边，却有一大块开阔的水稻田，再往上走，又是一块块斜坡土地。 “到了。”王卫国说。 王昭昭点头，不说也知道到了。 水稻田已经收割了，所以水也被放干，光秃秃的，只能看到有些腐烂的稻草根。 王兴武他们几个，在一块靠着山的稻田边边。 “你怎么把昭姐姐喊来了？让你拿的锄头呢？”看到王昭昭和王卫国，王保家质问他。 就，多少有点心虚。 “我不能来哦？”王昭昭走近了，抬手给他一下。 “不是，不是……”王保家讪笑连连，还主动站起来让位。 看到王昭昭背的篮子里有小锄头，他立马笑开了花，“昭姐姐，我和你说，这是一个老鼠洞……” 呔！ 王昭昭表情一变，像个弹簧一样，弹出去老远。 咕咚！ 她真的和这些人玩不到一块，还是适合走孤僻小村姑人设。 再馋肉，老鼠肉还是有点下不了口，不过，挖老鼠洞也有可能挖到蛇的，去年她爷爷挖到过，煮了蛇羹，一开始她是抗拒的，后来……真香。 不知道要怎么掏这老鼠洞，王昭昭也没兴趣知道，把砍柴刀和小锄头借出来，她硬拉着王卫国，远远的走开了。 主要是对老鼠有阴影，怕。 农村老鼠多，到晚上就乱蹿。 三四岁时，有一天晚上，她被尿憋醒了，感觉胸口上方有点重量，当时也没多想，直接翻身坐了起来，那重量一路向上，然后她眼前有道影子闪过，落到她头上，她下意识的抬手，摸到一手光滑的毛。 “吱……” 老鼠留下一声尖叫，跑没影。 说时迟，那时快，真的是电光火石之间，等她反应过来，她吓尿了。 第101章 吵起来了 王昭昭对老鼠有极大的阴影，但蛇没有。 来都来了，也不能闲着，要是能找到一个冬眠的蛇窝…… 噫，头皮发麻。 “要是能抓到野兔子就好了。”王卫国对老鼠肉也有点膈应，不过，有得吃还是会吃的。 “有野猪更好。”王昭昭说道。 “……” 王卫国吞了吞口水，没敢接话。 肉，他是想吃的，但野猪……就不知道谁吃谁了。 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王昭昭感觉有点犯困，手也有点痒。 “卫国，28加46等于多少。”打了个哈欠，她问王卫国。 得分神，不抓、不挠、不蹭手。 王卫国双手齐上，算了算，“74。” “99加77呢？” “186。” “嗯？” “哦，不对！176。” “43加65？” “108。” “……” 远处负责退守二线的王保家四十五底角仰望天空，啊……，为什么？出来玩都不能消停，还在那里一问一答？ “保家，就算知道自己不如卫国，你也不用哭吧？”王兴文无意中看到他眼角有泪光，一顿无语。 王保家低头，抬手擦了眼角的泪，“大哥，我这是被太阳刺着眼睛了。” “嗯嗯，好，我知道了，你没哭。”王兴文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 王保家：“……！” 随便你怎么想吧。 那边王昭昭带着王卫国，晃荡的远了点，但也只在山边边走动。 石山大多是石头，石头缝里稀稀拉拉的长了些树。 打小就会被警告，不能上石山玩。 石坑洞、石缝太多了，有些还能见着底，有些根本深不可测，掉进去，不一定能救得上来。 王昭昭捡了根长棍，沿着山边边走，在系统面前做美梦，“虽然我怕老鼠，但要是让我找到一个大窝，里面有谷子，又另当别论了。” 以前村里也有小孩找到一个老鼠洞，就挖出来两斤谷子呢。 是老鼠们囤的粮。 想着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谷子诶，碾出来就是大米，煮熟就是香喷喷的米饭。 实在膈应，大不了把谷子洗一洗，晒高再碾米嘛。 咕咚……！ 不小心脑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晶莹白米饭，王昭昭口水泛滥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系统无法用机械音表达出一言难尽。 这时，挖老鼠洞小队那边爆出王保家的大叫。 “出来了，出来了，在左边……” “还有一只，右边，右边，这个老大……” 这一看就是用嘴抓鼠的。 然后，爆出王兴武一道吼，“闭嘴！” “别都想要，盯着一只抓。”王兴文提醒道。 王昭昭看出王卫国想去帮忙，“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不能她自己怕、不吃，就拖着王卫国让他少了参与感。 王卫国跑过去，正好王兴武一小锄头打到了一只，那老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吱’，翻滚挣扎着嘎了。 咕咚！ 他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馋肉吃…… 王兴武一指他旁边的竹篮，“卫国，把篮子拿过来。” “哦。” 正要敲响退堂鼓的王卫国应一声，反应过来时，已经拿着竹篮子递过去了。 就，偃旗息鼓了。 来都来了，还是参与一下，到时候也还是吃一点吧。 远处的王昭昭连远远的围观都头皮发麻，不敢看，根本不敢看。 王兴文他们抓了三只鼠，又割了一些草盖着，再一起去梯土那边的山上，搂了一些干柴叶子，把篮子装满了。 “果然，我想掏一个大老窝，抢它们的粮食，是做白日梦。”手上拿了一个干树根的王昭昭，和系统表达自己的遗憾。 她算是跟着打了一壶酱油，真的是上山走一走，放松一下。 “宿主，这边劝你不要灰心……” “什么意思？难道我活该有那种好运气的？” “不是！本系统是想告诉你，你的这个愿望刘山花帮你实现了。” “……”靠！ 王昭昭想爆粗。 狗系统有病！这是安慰她，还是在她心上捅刀子啊？ “所以她重生了，她是气运之女，天选之女，老天爷的亲闺女呗？”好气哦。 “本系统并不懂什么气运，和你们的老天爷也不熟。” “……你个系统是在讲笑话吗？” “只是告诉宿主你这些事实。” “……” 这天聊的，太烦人了。 王昭昭也说不上羡慕嫉妒恨，就是…… 只要刘山花不主动招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 果然，他们回到村里，远远的听到了嘈杂声。 “那刘山花的表姨不会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吧？”王保家撇着嘴说道。 他们家没去吃席，但也知道王二癞子家今天接亲，并不顺利。 “对了，你们怎么都没去吃席吗？”王昭昭还以为都去吃席了的，结果是都跑山上来了。 “他们并没有大办，我妈就说省了份人情钱。” “……” 懂了！ 她三婶是觉得，王二癞子家的席面，是吃不回本的，而且她确实讨厌周小琴，还不如省了这个份子钱。 进村后，听清楚是什么热闹了。 如系统告诉王昭昭的，刘山花发现了一个老鼠洞，里面稻谷还不少，起码得有十几斤了。 但这个老鼠洞是在王二癞子家院子外的墙根发现的，不是王二癞子家，但那面墙，是他家的。 王二癞子娶的是周小琴，张秀娥的表妹，刘山花的表姨，所以今天吃完席，他们母女没有急着走陪着周小琴在清理人情账。 当然也是想捞点东西，哪怕多抓两把瓜子花生进口袋呢。 等从王二癞子家出来，张秀娥就让刘山花把口袋里揣的瓜子花生给她，刘山花肯定不乐意呀，转身就跑。 一般人家里的猪圈、茅房都是在屋子后面，还会有草垛子，刘山花没有顾忌，张秀娥却不能，万一有个什么，说不清。 但不想，张秀娥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刘山花喊她，说发现了一个老鼠洞，里面可能有好多粮食。 刘山花一嗓子不仅把张秀娥喊过去，也把王二癞子他们一家喊了出来。 于是，王二癞子拿了锄头来，顺着老鼠洞一点一点刨，就刨出来一个大老鼠里，里面有一堆黄灿灿的谷子。 现在这么热闹，是他们因为分老鼠的赃，吵起来了。 第102章 总而言之，亏死了 是粮食诶。 张秀娥这时候绝对是一个护犊子的妈，而不愿意嫁给王二赖子的周小琴，这时候也和王二癞子夫妻同心了。 周小琴他们的意思，老鼠洞打在他家墙根，所以这些谷子都是他们家的。 顶多分两斤给刘山花，感谢她发现。 好巧，张秀娥只想给两斤出来，算王二癞子帮着挖开老鼠洞的报酬。 老鼠洞又不是在王二癞子家院子里面。 两表姐妹吵得不可开交。 周晓琴的婆婆和妯娌，都来帮忙了，张秀娥这边……谢爱莲、石海燕、甚至陈美如都来了，但没强势帮忙。 “妈，我们不帮忙吗？” 石海燕看着那些黄灿灿的谷子，那叫一个心动啊。 要是帮着全拿回去，多少得分他们一点吧？！ 谢爱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自己去体会。 可惜，要是能体会，就不叫石海燕了。 王昭昭他们跑过来，正好听到石海燕在拱火，“还表姐妹呢，以前总说比亲姐妹还亲，这才过门还不到一天，为了这点谷子，表姐就是个屁了。” 张秀娥也觉得周小琴太不是个人了，之前想利用她的关系，总跑来找她，借机勾搭王四兵，说的她比亲姐还要亲，这才多久啊？翻脸就不认人了。 “王昭昭，你看刘山花多厉害……”陈二狗一看到王昭昭，立马就凑了过来。 王昭昭瞥他一眼，“她厉害，你得意什么？而且关我屁事啊！” 这陈二狗有病，自从双抢小孩打架那次之后，好几回想堵她。 “你不是领了放牛的活吗？在这里干嘛？”王兴武过来，一把拎住陈二狗的后脖颈，将人甩开。 “嘿嘿，我刚回来，刚回来，也来凑个热闹。”陈二狗有点怵王兴武。 主要是体格上的差距，直接造成压力。 没陈二狗挡着，王昭昭就往人堆里挤，很快就发现，大队部的人还没到。 她肯定是不想掺和这个事的，反正等大队长他们过来，两家谁也得不到。 而看热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像周婆子那种人，就觉得见者有份。 更多人是‘清醒’的，反正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张秀娥或王二癞子他们。 王昭昭好不容易挤到谢爱莲身边，悄悄拉她的衣袖。 “你来凑什么热闹？”谢爱莲不待见地说道。 王昭昭抬起左手挡着嘴，“奶，你们在争这个东西干什么？这东西……” “你说争这干什么？这是稻谷！” 话没说完，直接被谢爱莲打断，王昭昭扯动嘴角做微笑状，“谢爱莲同志，我知道这是稻谷，可这稻谷不管是老鼠从田里偷的，还是从粮仓偷的，那都是公、家、的！” 毕竟是粮食，对农民来说，是顶天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位老同志一下糊涂？ 闻言，谢爱莲哼笑一声。 “老娘能不知道？可那俩蠢货已经把事情闹成这样了……” 不对！ “你叫我什么？”谢爱莲眯起眼睛看王昭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不是重点，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奶这么睿智一老太太，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王昭昭干笑着打哈哈，“不过，奶啊，咱们回去吧，在这里杵着，平白让人觉得我们也好蠢的。” 说话时，意有所指的朝刘山花那边瞥一眼。 谢爱莲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呼出一口重气。 呸！晦气。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咋呼出来，自己搞不定，那就回家找大人，到了晚上悄摸的来，把东西盘回去，屁事也没有。 现在摆到了明门上，一粒都别想得，充公吧！ 不过充公应该不白充，多少会奖励点工分。 只不过，主动交公，和被动充公，那是不同的…… 嗐！总而言之，亏死了。 要不是顾着是一家人，就算分家了，对外也得表现得齐心，她都不会来。 石海燕正挑拨的来劲，不想谢爱莲突然叫撒，她不甘心的咬牙。 陈美如那人，都不用特意叫，立马跟上。 张秀娥眼睛瞪得老大，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她早就反应过来了，闹成这样，今天是屁也捞不着了，但不甘心啊。 谢爱莲随她们母女俩去，带着石海燕她们走了。 路上，石海燕哼哼唧唧的说道，“昭丫头，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记仇，不让我们帮刘山花。” 这臭丫头来了之后，老太婆才突然说要走的，不用想，肯定是她从中作梗呗。 “哼哼。”王昭昭假笑两声，不解释。 她有点怀疑，莫不是刘山花的重生，是用来衬托他们老王家的血脉特别聪明的？ 同样是发现老鼠洞，他们老王家的人咋呼了吗？ 王卫国被派下来拿锄头，遇上她，发现她背着有小锄头，也只拉着她往山上跑，别说咋呼了，走一路都没忘形，没告诉她是要抓老鼠。 所以，重生的天选之女？气运之女？老天爷的亲闺女？ 狗屁啊。 在外围看热闹的王兴文他们都跑上来，王保家抑制不住的开心，走路都像脚底下装了弹簧。 谢爱莲狐疑的在几人身上扫一眼，“你们整什么幺蛾子了？” “嘿嘿……”王保家直接笑出声来，王兴武一把捂住嘴，抢了他的话，“奶，我们哪会惹事呢。” 信你才有鬼！ 谢爱莲倒没揪着问。 一回家，看到放在院子中间的竹篮，她就数落开了，“看热闹你就积极，都不把刚才叶子倒灶屋角落里去。” “奶！”眼见她要去提篮子，王保家大叫一声。 谢爱莲被他吓了一跳，“你个狗崽子鬼喊鬼叫什么？！” “奶，我去帮你放……”王兴武讨好的笑着上前。 谢爱莲手一甩，“说！你们几个狗崽子搞了什么名堂？” 王.狗崽子.家又得意的嘿嘿笑了，“奶，我们今天下午在对面山上的田梗角落里，掏了一个老鼠洞，打了三只老鼠，在那篮子里。” 他说这个的时候，王昭昭已经绕开了，心想，那个竹篮子，她以后都不会背了。 “啥？老鼠……？”石海燕惊叫。 谢爱莲一记刀眼过去，“你叫死啊，叫这么大声，怕别人听不到吗？” 去灶屋，把篮子里上面的干柴叶子倒出来，一转身…… “哎哟……！” 反应过来，忙不迭追来的石海燕被迎面撞上，一个倒仰，摔了个屁墩。 第103章 同情刘山花一秒 谢爱莲深吸一口气，拼了命才忍住，没一篮子对着石海燕砸下去。 “怎么怕老娘独吞了，跟着过来抢啊？” “不是不是，哪能呢，我是想说，有三只老鼠呢，妈你一个人收拾多累呀，我来帮忙。” 石海燕爬起来左右拍拍屁股，没脸没皮的笑着说道。 谢爱莲懒得理她。 直接就宣布，“正好三只，我们三家各一只，二房没出人，不用分。” “妈，这个……要不就别分了，一起吃吧？” 老实说，她不敢收拾，也不会弄。 而且一起吃的话，肯定是在正房吃，就算让他们拿米去一起煮，那其它菜，还有柴米油盐，都能省一餐。 “各弄各的，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们今天没打算吃，薰起来。”就她那点小九九，谢爱莲能不知道吗？ 也不是说在乎这一点，就是看谢爱莲的行为不爽，而且，她确实没打算今天吃，想腌 制一下，做成腊老鼠肉…… 王昭昭听着惊呆了。 她吃过腊肉、腊肠、腊牛肉、腊鸡、腊鸭、腊兔子，但腊老鼠肉，第一次听说。 噫…… 以后吃腊味的时候，得注意点才行。 搓了搓双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没多一会儿，感觉被背叛的张秀娥和刘山花回来了。 当然是空着双手，瞧着脸色很臭。 “哟，二嫂，你们回来啦，怎么空着手呀？”石海燕哪能错过这奚落张秀娥的好机会。 “三弟妹，那些东西都充公了，你开心啦？”张秀娥暗暗咬牙。 “瞧二嫂这话说得……我当然希望二嫂能拿到谷子呀。” “哼！” 张秀娥气得甩她一个白眼，转身回屋去了。 很快，二房那边就传出刘山花的哭声。 啊，这…… “同情刘山花一秒。”王昭昭伸着手烤火，一边和系统闲聊。 “实惨。”系统她虽然是系统，不能同情刘山花，但知道她可怜。 今天这个事，刘山花是犯了点蠢，但不能算全错吧，而且，张秀娥打她，就很没道理。 “哎呀，天选之女嘛，可能以后老天爷要给他指判什么大任务的，那首先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啥的……” “宿主，你的同情也太不值钱了，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我哪有，你别胡说。” 王昭昭一脸无辜，还在系统空间墙面前晃了晃脑袋，让它看清楚自己的无辜脸。 系统觉得要是可以，她想学谢爱莲同志平时对它宿主的嫌弃表情。 “奇怪！怎么没有感应到刘山花的系统？” “啊？难道崩塌了？还是……抛弃她了？”王昭昭瞎猜。 “……”不知道！ 系统自闭了。 王昭昭：“……！” 她无语问苍天，这是什么狗系统？还神风系统呢？还系统界的天花板呢？ 啥也不是！ …… 因为谢爱莲要在灶屋处理老鼠了，王昭昭一溜烟跑了出去。 谢爱莲：“……！” 溜的比耗子还快。 王昭昭跑出去也没地方去，大房那边她是从来不去的，二房自打分家她搬出来后，也没再去过，三房……算了！ 干脆在门槛上坐着。 要是没有寒风凛冽，她最喜欢坐在堂屋的门槛上。 没多一会儿，王卫国蹬蹬蹬的跑过来了，挨着王昭昭坐下。 王昭昭看他一眼，他咧嘴一笑。 然后，姐弟俩也没说什么，就排排坐，盯着院子大门发呆。 不知啥时候，王晶晶也跑来了。 她没说话，只悄悄瞥一眼王昭昭，跑去挨着王卫国坐下。 王大海和王四兵从自留地干完活回来，就看到他们家堂屋门口，有三只排排坐…… 周日，王昭昭睡了个‘懒觉’，到谢爱莲喊吃饭才起床。 吃饭时，谢爱莲一直用看稀奇的眼神，看王昭昭。 打完昭昭上学以来，要她喊着才起床，今天是第一回，“你早上没起来是怕冷？还是真的没睡饱？” 终于，她问了。 “怕冷，偷懒。”王昭昭有一说一。 虽然在系统空间学习了，但她确实是因为怕冷，所以偷懒没起床。 “一个礼拜也就一天可以睡懒觉，偷个懒也没什么。”不等谢爱莲开口，王四兵就飞快的说道。 谢爱莲：“……！” 就显得你有张嘴是吧？！ 她瞪王四兵一眼，是她惯用的嫌弃的眼神。 王昭昭打了个哈欠，乖乖巧巧的吃饭。 等吃完饭，王四兵突然问她，“要不要跟四叔去镇上玩？” “玩你个头！这天寒地冻的，在家烤火不好吗？”谢爱莲虎着脸就怼了过去。 王昭昭冲王四兵笑不露齿的说道，“我听奶的话。” 王四兵：“……！” 又是大侄女不能要了的一天。 在谢爱莲的追问下，王世兵还是说了，她是去取火箱。 “那你快走吧，取到了，先给你对象家先送过去。” “哇，要不要这样啊？” 王四兵浮夸的接话，他肯定不能说我就是这样的计划的，否则，他老娘该要看他不爽，说他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玩意了。 “不这样，要哪样？先拿回来再又穿过半个镇的送去吗？就在镇上，当然先送去，省时少力。”谢爱莲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对对，老娘你说的都对，那啥，那我就不在这里狡辩了，先走了。”王四兵赶紧开溜。 上午八点，天色还是沉沉的，寒风凛冽，王昭昭直接窝进灶屋里不出来了。 等身上烤暖了，她坐退了一些，搬来她专属‘书桌’，头一歪，趴下了。 谢爱莲和王大海：“……！” 所以，不是要学习，只是为了好趴着睡觉。 王昭昭直接开启了学习模式，沉浸式学习三小时，若有人叫她，系统会提醒。 “老头子，这丫头不会病了吧？”一趴一上午，纳鞋底的谢爱莲忍不住犯嘀咕。 王大海不懂自家老婆子怎么会那样问，“不是好好的吗？” “谁好好的人，能一趴一上午？” “……许是这几个月学的太累了。” “那她的手不会麻吗？” “……” 第104章 要就要，不要走开 王昭昭‘醒来’，感受到额间传来的温热，她有点懵。 谢爱莲探了王昭昭的额温，又反手用手背在自己脑门上试了试。 “没发烧。”她对王大海说。 王昭昭眨巴眨巴眼，‘听’系统告诉她，“宿主，你奶奶见你一趴下就不动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毛病。” 啊？ “啊……” 王昭昭大叫一声，手抽筋了。 她猛的一歪身子，右手用力握住左手手臂，“啊啊啊……奶，我手麻了，抽筋了，啊啊啊……” 她发出惨叫。 只比杀猪的惨叫差一点了，完全不像是演的。 “……” 系统无语。 谢爱莲也无语，他们俩的无语不尽相同。 王昭昭可不是演的，系统那句话一说完，仿佛打开了她手麻的开关，连手指头尖尖的都细细密密的又麻又扎。 等好不容易缓过去，王昭昭先跑去小解，回来洗一下手，倒一杯开水，双手捧着，慢条斯理一口一口的喝着。 “系统，这算不算系统的问题？我在这里学习，趴着还会手麻的？”王昭昭一边喝水，一边和系统友好交流。 “宿主，人趴久了，就是会手麻的嘛。”系统展现出一派天真的样子。 “这个是弊端啊，只有躺着，是我进系统空间学习的正确方式？” “不存在什么正确的方式，适合的就行，但显然，趴着不适合宿主你。” “……” …… 下午，王四兵回来了，背了两个超级大的包袱。 一个和小菜篮子形似的、四四方方的框，再做一个提梁，底部用一块宽板，再用一个瓦或陶盆，底部放一点烧着的火炭，再盖上木炭，最上面再盖一层灰。 就是能提到学校去用的火箱啦。 对山村人来说，木炭又不需要买，平时烧火，用那种硬材就会有火炭，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有那种不太好了的坛子，把火炭放进去盖上盖子就能把它捂灭。 等要用时取出来，加入一个烧着的火炭，就能燃起来。 至于最上面盖一层灰，是为了火别太大了，别烧那么快。 “哇，这个火箱……实在太好用了叭！” “可以拿去学校的好好哦，感觉能用很久。” “应该也只能用到下午吧？火炭会烧没的啊。” “用到下午我们正好放学了。” “……” 拿了一个来试用，几个小孩围着叽叽喳喳的，说一声废话，王昭昭也乐在其中。 对他们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这时，谢爱莲直接把几房的人叫过来，“这个东西是老四托人情弄来的，他是花一块钱一个做的，你们要就按一块二算，如果你们嫌贵，说一声就行，不强迫你们要。” 有一说一，谢爱莲直接告诉他们，是一块钱做的，他们要得花一块二。 “妈，就是自家两个人还要赚钱啊？”要石海燕说，这东西一块钱一个都贵了，竟然还想要他们一块二？ 想钱想疯了吗？ “这年头，你买什么东西不要票？又有多少东西，是你有票都买不到的？老四找人不需要打人情吗？人家没收他票，他不需要从别人的地方补给人家？” 自从分了家之后，面对石海燕这个人，谢爱莲是越来越能控制脾气了。 就不在意，懒得搭理。 “那反正老四都搭了人情，这两毛钱就算了，侄子们会记他这个四叔的好的……” “老娘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你要就要，不要走开。” 得！ 打脸了。 对石海燕这个人，多说一句话，她的脾气还是会上来。 “妈，我们要三个可以吗？”王方兵问谢爱莲。 “……也行吧！本来多订几个，是想着村里的其他读书娃可能也要，你们想多要一个……自然先紧着家里人。” “好，那我们要三个。” 王方兵点头，起身回屋拿钱。 石海燕不甘心，等着看张秀娥的反应。 张秀娥，张秀娥反应个屁！ 刘山花闹着要去读书，还说不会少干活，怎么可能不少干活呢？就拿家务来说，起码中午那一餐，指望不上她了！更别说她以前还跟着他们一起出工，多少能赚点工分的。 最气的是，王共来给的三十块钱感谢费，那死丫头死死捏在手里，一分都没给她这当妈的看见…… “二嫂，就算是个丫头片子，不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吗？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她？”瞧出来张秀娥没想给刘山花买，石海燕忍不住刺她一句。 “是啊，她是丫头骗子，不值得这一块二毛钱，三弟妹，你生的可是两个儿子，怎么也舍不得呢？” “是有点肉痛，但二嫂说得对，我生的可是两个儿子，咬牙也要买。”石海燕做作的笑了。 尤其看到刘山花走过来了，她笑得更开心。 张秀娥也不是没看到刘山花，并没有说什么。 听到就听到呗，是事实啊。 她只觉得被扎心了。 对于没生儿子这个事，她本来还不咋急的，但听得多了，入心了。 所以，石海燕和张秀娥属于是：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不管怎么样，要掏两块四毛钱出来，石海燕心里还是在滴血的。 等拿了钱来，对着了二十个火箱都挑了一遍，还选个没完，眼看着谢爱莲要变脸了，才勉强决定。 “这可是我花了钱的，我还不能选好一点的啊？” “你去供销社或者到县里的百货商店去选一下呗！你看人家给不给你好脸，搭不搭理你。” “……” 石海燕撇了撇嘴。 话是那么说，但这不是在自家吗？这老太婆……真烦人！ 眼睛一转，她把目光放到了王昭昭身上，“那昭丫头的呢？昭丫头要一个吗？她的钱谁出？” “三婶，你要帮我买一个吗？”王昭昭一脸惊喜的看过去。 “你怕是在想屁吃！”石海燕甩她一记白眼。 “……三婶你自己多吃点吧。”王昭昭能输吗？不能够啊，还她一记超级大白眼。 石海燕有被气到，但如果她和王昭昭来对骂，谁吃屁，也不太那个啥了，饶是她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有点做不到。 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谢爱莲倒是开口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老大、老二，你们各拿六毛钱。” “什么？”张秀娥尖叫。 “昭丫头的火箱啊，你们一人出一半，怎么？她爹妈都没死，还轮不到要老四来养侄女吧？”谢爱莲毫无顾忌的说道。 啊，这？ 第105章 张秀娥气死了 张秀娥不想出，但一听谢爱莲后半句话，她心就凉了半截。 暗暗咬紧牙关，她就不出这钱…… “好，妈，我刚拿的四块钱，我还补两毛。”王方兵没意见，起身从兜里掏出两毛钱。 就知道！ 张秀娥恨的咬牙切齿。 她眯眼看向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陈美如，心里骂到陈家的祖宗十八代。 太特么恶心人了。 谢爱莲也不催她，只对王昭昭说，“你自己来选一个。” 王昭昭懒得选，直接指着他们试用的那个火箱，“我就要这个吧。” 对于谢爱莲能找大房二房收钱这个事，她只想说：不愧是她奶，牛逼的咧。 虽然才只收到了六毛，但另个六毛跑不掉。 这样挺好，省得她在小本本上记账了。 王大海和谢爱莲给她的东西，她不会记账，只会在心里记他们的好，但王四兵给的东西，她是要记账的，以后得还。 孝顺是孝顺，该还的还是得还。 别说爹妈在世，就算爹妈死了，叔叔对侄儿好，或者说养侄儿，是情分，不是本分。 “一块二毛钱一个是吧？我可以买吗？我自己掏钱。”突然，门口的刘山花大步走过来。 呃。 大家都看向她，只有谢爱莲淡淡的说，“可以，拿钱来，选一个走。” “好。” 刘山花早就准备好了，直接递上一块二毛钱，也不选，随手拿一个就走。 张秀娥在一旁看着，牙龈都要咬穿了。 气死了！ 这贱丫头……拿着王共来的感谢费，打死都抠不出来，买什么东西都不经过她，是越来越不把她这妈放在眼里了。 再看王昭昭，她更加气到扭曲变形。 不是自己生的，还得花钱养着她，送她读书，自己舍不得买一个火箱，却要花钱给那贱丫头买一个。 啊啊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晶丫头，你去选一个！”张秀娥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包布，数出一块八。 这钱不花，还不是给王昭昭那小贱人花了？ 买！ 必须买。 何况，她家晶丫头和大房的晴丫头是同一年的，那丫头片子也没读书，王方兵还不是给她买了？自己的女儿又不比大房那打死都没个闷屁的丫头差！ 谢爱莲可不管她在想什么，给钱就行。 “四叔，还有六个，我同桌和两个好朋友也想要，能不能匀三个啊？”王昭昭第一时间问王四兵。 “行啊。”王四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谢爱莲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着她上回都提醒过了，王昭昭应该不会犯蠢，不过，“你告诉他们多少钱了吗？他们自己能做主吗？” “说了，不过我没说是外面买的，就是一块二的材料费，给钱或折成粮票或糖票……” 王昭昭说到后面有点不好意思。 她一个小孩子，能想到的就是嘴，也不贪心，要的是常见的票，连肉票都没想。 “嗯。” 谢爱莲点一下头，不吃亏就行。 她还想着，干脆把王四兵说给他们两老口用的，别留了，王四兵坚决不同意。 “听老四的。”王大海开口，“老四的一片孝心，你干什么要往外推？” “我……”还不是想多赚几毛钱吗？ 谢爱莲其实更想着，成本都要一块钱一个，这些是王四兵出的…… 她眯了眯眼，一扫另外三个儿子，在心里暗哼一声，都说她偏心老四，可她偏心不也有偏心的道理吗？一比较就出来了。 没人注意到她的眼神，更不可能看出她的想法，都在高高兴兴的试新买的火箱。 “大侄女，走，找你的小伙伴家去。”王四兵装好一套火箱，叫王昭昭。 “哦。” 王昭昭起身，谢爱莲一把抓住好命运的后脖颈，“把你的火箱拎着，不得先适应一下？别明天拎不动，路上还要你大哥二哥帮你拿。” 呃。 王昭昭看着她奶。 奶，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我都不好意思怀疑，你是故意让我拎出去显摆的。 “好吧。”王昭昭认命的拿上自己的小火箱。 唉……想要低调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四叔，昭姐姐，你们等等我，我、我也要去。”王保家急啊，他的火箱还没装好。 “你去什么去？告诉你，这东西一块多钱，你小心点用，要是你的比别人的都先坏，我就打断你的狗腿。”石海燕怒声吼道。 一块二，两个二块四，简直是剜她的心。 死老婆子！太狠了，连自家人的钱都要赚。 不过，往二房那边看一眼，她滴血的心又好了些，她家两个二块四，二房出了一块八才一个呢，嘿嘿。 王昭昭跟着王四兵去了王小梅家，一路上，除了碰到一条夹着尾巴的狗，没看到一个人影。 她心里好笑，她奶想要显摆的目的，失败！ 王小梅的火箱是王共来早就和王四兵说好了的，但显然，忘记了告诉谢小凤老同志。 “买那东西干什么？不就读过书吗？就这么金贵了？” “可不就是吗？一个火箱子一块二毛钱，再补两毛都能称两斤五花肉了。”王小梅的大伯娘在一旁说道。 王昭昭见王小梅脑袋垂得低低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伯娘，还得要两斤肉票才行。” “……！” 那大伯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瞪王昭昭一眼。 “昭丫头啊，你聪明，会读书，虽然读出来没什么用，但好歹也博了个名声，以后嫁人也能攀高枝……” 王昭昭打了她的话，“伯娘怎么不送你的女儿去读书呢？” 她冷笑一声，“是伯娘不想自己的女儿读书，以后嫁个好人家吗？总不会是怕她嫁得好，比你这个当妈的强吧？还是怕她嫁得好了，以后会帮扶娘家？” “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谁会不想自己的女儿比自己过得好？谁会嫌女儿嫁得好，帮扶娘家？” “哦。” 哦？ 哦什么哦？然后呢？ 那大伯娘有点懵，没懂王昭昭说那些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那丫头脑瓜子太聪明了，说的话太高深，她一个农妇听不懂的？ 第106章 王小梅小爆发 王小梅的大伯娘在王昭昭那里触了霉头，其他还没出场的人，便没吭声了。 主要是，王共来自己掏钱，不是用公里出。 到现在，他们已经渐渐明白，不能像以前那样占大便宜了，还能有点小便宜占，总比吃亏强。 “你要在这里玩还是跟我回去？”收了钱，王四兵就问王昭昭。 王昭昭感觉王小梅在看她，扭头冲她一笑，说，“现在大家都在复习，准备考试了，我也回家复习。” “那走吧。” 等出了院子，走了一段，王四兵才问王昭昭，“你们小姐妹俩吵架了？” “四叔，你好八卦哦。”王昭昭撅嘴，用力吸一口气，结果吸一鼻子凉风，连忙呼出来，“吵架是没有的，只是不怎么一起玩了。” “那就是闹掰了。” “哎呀，那不重要，确实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小梅是在努力复习的，她手侧还有铅笔印。” 王昭昭侧头看着王四兵，“王小梅比我幸运，她妈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她爸很好，不过，她奶才是当家的人，她爸又不能和她伯娘婶娘去吵什么，所以又挺惨的。” 说到这，她突然笑弯了眼，“不过，我也很幸运，虽然有爹妈等于没有，但爷奶很好，四叔也对我好，最主要的是，我自己也能立起来，不怕三婶他们。” 王四兵一掐她冰冷的小脸，“说这么多，主要还是夸自己嘛。” “嘿嘿……” 脸上笑嘻嘻，心里直叹气。 王昭昭有点担心王小梅，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真像系统说的，因为自己跳级，让她产生了严重的落差感，又因为不是一个班上课，有了距离与隔阂？ 唉…… 太难了。 王昭昭耙一下头发，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王四兵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子。 “四叔……”王昭昭瘪了瘪嘴，把自己的烦恼和王四兵说了说。 听完，王四兵反过来又摸了摸她的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总不是能因为你优秀，她自卑了，你就不优秀了吧？你想这些没用，她可以努力追上你，却没有你停下来等她的道理。” 王昭昭扯了扯嘴角，安慰的很好，以后别安慰了。 “你自己不是也知道吗？她放假都不休息，在努力学习呢。”王四兵又补充一句。 王昭昭点点头，停下来等呢，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需要她帮助，她肯定会帮。 不过，人家期中考试也是满分的呀。 “四叔，我好几天没洗头了。”王昭昭突然对王四兵说道。 “啊？” “你闻一下你的手臭吗？” “……” …… 周一，在王保家鬼哭狼嚎声中，王昭昭他们几个背起书包，拎起火箱去上学了。 走到村口，陈大强他们几个目瞪口呆。 火箱这东西，他大伯家有一个，两个堂兄弟每天都带了，轮流用。 他和陈磊轮不到，但时不时能借用一下。 “不是！你们哪来的这玩意儿？而且，这么齐整呢？”陈大强手指头来回指。 全员装配上啊？有点过分了吧？ “我四叔帮我们买的……”泪痕都没干，王保家已经换上得意脸了。 陈大强一指刘山花，“为什么她也有。” 突然想问一句，你四叔还差侄子吗？你看我长得多壮实啊，合适吗？ “她有钱，自己掏钱买的。”王保家有一说一，语气中有一丢丢的羡慕，“她不是救了王小梅吗？共来叔给了她好几十块钱呢。” “啊？她都自己拿着，没给她妈啊？” “没有吧，她现在可狠了，不把她妈放在眼里，还几次欺负我昭姐姐……” 王保家冲刘山花皱了皱鼻子。 王昭昭在一旁听着，有点子无语，这两人可真会聊天，楼都歪到河对岸去了。 “系统，刘山花几次针对我，我都没吃亏吧？”她和系统求证。 她真的不是弱鸡。 “也没实质性的赢。”系统是个老实孩子。 “……！”一个系统，胜负欲还很强呢。 走在后面的刘山花也听到了陈大强和王保家的话，眼神眯了好几下。 和她走在一起的王小梅一直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行人有伴，不觉得路远，很快就到学校了。 “刘山花，你那天救了我，我很感谢你，我爸给你三十块钱和鸡蛋，你也收了，我也不能说两清了，但还是希望你别老是把它挂在嘴上，让我非要听你的话了。” 走在操场上，王小梅突然对小脸严肃的对刘山花说道。 啊？ 所有人惊呆了，齐刷刷的看向刘山花。 “小梅，你在说什么呢？”刘山花脸色僵了僵，遂又笑着说道。 “我不想和你玩，也不想听你拉着我说昭昭怎么样怎么样，我爸送我读书不容易，我只想好好读书，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王小梅直勾勾的看着她。 “……王小梅，你发什么神经呢？我什么时候拉着你说王昭昭了。”感觉到王兴文他们不善的目光，刘山花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吃瓜被点名的王昭昭：“……！” 所以，王小梅突然不跟她好了，还真有刘山花那个搅屎棍的一份功能啊？ 瞥一眼刘山花，她摇了摇头，直接走了。 刘山花脸色很难看。 王兴文也拉着王兴武他们几个走了。 “刘山花，你可真厉害。”陈大强竖了个大拇指，只是他那神色，分明是讽刺。 刘山花气的直跺脚，扭头狠狠地骂王小梅，“你发什么疯，有病啊？！” 王小梅深深的看她一眼，径直走掉。 那边，王昭昭一走进三年级教室，立即受到了她的同桌兼班长的热情欢迎，“哇，你真的带火箱来啦。” “嗯呐。”王昭昭点头，把火箱给他看。 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课本摆好，先去蒸饭，回来再细说。 得知王昭昭和家里说好了，可以匀出三个，任天安立即说下午放学跟他们一起去拿。 王昭昭没意见，不过，“你带了钱吗？” 亲兄弟，明算账，谈钱并不伤感情。 “我先和我姑借。”任天安确实也没觉得王昭昭那样问有什么问题。 “……” 哦哟，有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姑，真好。 不过，没什么好羡慕的，她还有个能帮他们买火箱的四叔呢。 第107章 女同学们可真会玩 上课铃还没有响，王昭昭把火箱放地上，两只脚踩上去。 嗯…… 没什么感觉。 因为怕火炭太快烧完，谢爱莲特意在瓦盆上盖了厚厚一层灶灰，所以，只有一丝热气，隔着鞋子，自然没多少感觉。 如果要想热一点，可以拿一根小棍子插进去，把灰松一松，火就会上来了。 不过，才走了一路，暂时还不需要弄。 本学期的正课已经上完了，现在基本都是做练习题，然后老师讲解。 “系统，怎么还没有发布考试任务？”王昭昭计划这几天找付炜艺提三年级二期的考试了，忍不住提醒系统。 管它是金币、智力点，或者身体技能点，不要白不要啊。 聊胜于无。 “宿主，你才学完就想考试吗？”系统不答反问她。 王昭昭反问系统的反问，“不然呢？要留着等到过年再考吗？” “……！” 系统被噎了一口。 然后，王昭昭就在系统显示墙上看到两排字：“任务：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三年级一册考试，并获得满分，奖励一智力点。” 王昭昭满意了，开始复习。 旁边的任天安已经麻木了，好不想知道她的学习进度哦。 到下课了，周海燕和周红花来喊王昭昭出去晒太阳。 王昭昭欣然同意。 这是一种她上辈子没体会过的乐趣。 晒太阳可不只是傻站在那里，而是一项游戏或一项运动。 大家站成一排，你挤我我挤你，要是被挤出去了，就得绕到后面。 本来太阳晒着身上就暖烘烘的，然后因为挤来挤去要用力嘛，半大的孩子，玩得挺开心，就…… 学校里会充斥着各种银铃般的笑声。 王昭昭很喜欢这个课间活动，一般周海燕她们喊她，她就会去。 但以她的性格，还从来没有自己组过局。 第三节课是语文课，也就是班主任付炜艺的课。 身为班主任，她会关注班上每一个学生，而王昭昭会更多一分。 一上课，她就发现了王昭昭已经是在做练习册了。 “王昭昭同学，你已经把下学期的正课内容学完啦？”等把题出在黑板上，让大家抄题做后，她在教室里绕了一圈，才到王昭昭身后。 “是的，老师。” 王昭昭点头，想了想干脆顺嘴提了，“可以请老师帮我安排一个考试吗？” “可以。”这个事情付炜艺自然乐意至极，“等安排好，我叫你。” 王昭昭含笑点头，心想，都没直说让她哪天去办公室，看来又得去校长办公室考。 “小系统，你说，让我去校长办公室考试，会不会主要是防止我作弊啊？”等付炜艺走了，王昭昭暗中和系统吐槽。 “宿主，原来你的阳光自信都是装的，其实你很阴暗吧？”系统机械接话。 “……呵呵，你说是就是吧。” “啧！连渣男语录都出来了。” “……” 王昭昭服了，这系统好像病得不轻！不知道最近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又是三年级和一年级同时上，任天安她姑……任小敏同志直接让三年级的自由活动。 她带着一年级学生踢正步。 然后，被特别关注的王昭昭又光荣的被安排进了一年级的队列。 什么仇？什么怨？ 王昭昭无语问苍天。 是因为她跳级考试时，没有考体育吗？所以就算她上的是三年级，却要抓着她被上一、二年级的体育课？ “王昭昭同学，加油啊。”任天安和刘高树勾肩搭背，幸灾乐祸的给王昭昭加油打气。 王昭昭冲他们咧嘴一笑。 她仰头看着任小敏，无比真诚的提出建议，“老师，我个人觉得，完全可以三年级和一年级同样上课，就算三年级的数学过了，再学一遍很正常啊，比自由活动要好。” 任小敏她不是专业的体育老师，尤其到了五年级的体育课，基本都是自由活动，像什么跑步、跳远、跳高那些都学过了，就都让他们自己玩。 现在听王昭昭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 “什么仇什么怨啊，同桌同学。”被任小敏吹哨，喊集合，叫过来，任天安他们发出夸张的哀嚎声。 王昭昭轻浅一笑，同班同学嘛，做什么当然要整整齐齐的。 下午放学，不止任天安，周海燕和周红花也跟着王昭昭他们一起回去。 买火箱的钱，人家周海燕不仅自己有，还能先借给周红花。 “你们别这样看，我只是我的压岁钱都自己收着，所以……嘿嘿。”周海燕见除了周红花以外的几个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于是，王昭昭他们更加震惊了。 压岁钱能随便拿出二块四，老天爷啊，她每年的压岁钱得有多少啊？ “富婆，请和我交朋友。”王昭昭一把挽住她的手臂。 “还有我。”周红花反应超级快，立马挽上另一边。 任天安他们：“……！” 女同学们可真会玩。 自己有火箱，跟着一起凑热闹的刘高树一副很无语的样子，“你们不是本来就是朋友吗？” “那不一样。”王昭昭摆手。 周红花很好学，“怎么不一样？” 王昭昭失笑，“得重新认识一下，哈哈哈。” 周红花想了想，也跟着笑了。 任天安和刘高树懵一脸，扭头看王兴文他们，见他们也不懂，于是放心了。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河边村了。 今天天气好，村口有不少人在晒太阳， 看到这一大群学生娃，有些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 都是一个村的娃啊，虽然不说以后就一定比谁好，但现在看着是不大相同了。 “这几个娃娃面生呢？”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任天安他们几个生面孔。 “是我的同学，来玩一下。”王昭昭说道。 打了招呼，就带着人往家里去。 “我们家的院子可能比较挤，你们别介意哈。”临到家门口了，王昭昭笑笑的对任天安他们说道。 因为分家了，院子里有三个木头搭的简易灶屋，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家能轻易看到的。 第108章 手电筒 任天安他们把火箱拿走，村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另外还剩了两个，王四兵主动去找了陈长林和王向东，俩人商量一家分一个。 至于再有人来问，能不能再帮着买，王四兵只说今年没法子了，等明年看…… “妈，你拿一块钱给昭丫头呗？”晚上吃饭时，王四兵突然问谢爱莲。 “给她钱干嘛？她天天读书，又不要买什么。”谢爱莲哪会乐意哦。 “这回不是赚了三块六吗？昭丫头也出了力，分她一块呗，她又不会乱花。”王四兵再接再厉。 王昭昭点头如小鸡啄米，眼巴巴的看着谢爱莲。 谢爱莲压根不看她，只狠狠的瞪王四兵，“你以后也这么惯你女儿？！” “我以后努力赚钱。” “呵……” 谢爱莲嗤笑一声，看向王大海，不过，立马就后悔了，又不给王大海说话的机会，抬手制止王大海开口，咬牙说，“行行行……给，不过一块没有，就六毛。” “谢谢奶。”王昭昭秒接话，笑得牙不见眼。 六毛也行，她不贪心的啦啦啦啦…… …… 到了星期四放学，考试的事还没有动静，王昭昭倒是不心急，就是心里有点惦记。 按说，这个事，他们付老师应该会很积极才对。 “宿主，其实你也可以先在系统空间完成考试。”系统提出建议。 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果先完成学校的考试，系统出的题就会更难。 “宿主你怎么没想到钻这个空子呢？”系统很好奇。 “你宿主我是个喜欢钻空子的人吗？”王昭昭不答反问。 “要说实话吗？是。” “……” 王昭昭一口老痰。 还是再等等，如果明天付炜艺还没找她，她就先完成系统的考试。 系统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宿主，你要紧接着开始四年级的学习吗？” “不。”王昭昭想也不想就摇头，“过年之前，我只复习，做练习册了，四年级的课程，等下学期开学再说。” 照着计划的时间来，进度也不能看得太快。 “咦……宿主，你说年前复习，开学后才学新课程，那过年到开学这段间呢？” “玩。” “哈？” “劳逸结合啊。” 呃。 总感觉这里用劳逸结合不大合适。 别的不敢说，自家宿主爱学习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她能整整半个月都只玩，一点都不学习了吗？ 面对系统提出的疑问，王昭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点课外书什么的不算学习吧？”至于课外书从哪里来，当然是系统提供。 系统：“……！” 我信了你的邪！ 王昭昭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想和系统确认一点，“我要看点什么名着之类的，你有吗？” “……本系统可以说不吗？” “可以，毕竟你只是一个系统，不是万能的，没有那些资源，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昭昭十分的通情达理。 但系统听着，只觉得她在讽刺、说反话。 “开什么玩笑？！”系统机械声中透出不服，“本系统可是堂堂神风系统，只要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是吗？” 王昭昭轻笑。 系统蓦地反应过来，“但是，系统权限因人而异，系统拥有的，宿主不一定有权限。” “呵呵。”王昭昭干笑两声，狗系统是真的狗。 欢快的拌着嘴，放学回家的路特别好走。 因为是闲聊，也不耽误她偶尔和王兴文他们搭一两句话。 王小梅自从和刘山花摊了牌，就不怎么搭理她了，但还是落在后面，没有回到以前和王昭昭手挽手，好朋友一起走的时候。 王昭昭也没有特别主动，她看得出来，王小梅也并不想和她太亲近了。 就好像脸上长了个痘痘，抠掉了，会好得更快，但是会留痘印。 还是希望对方好的朋友，只是不再一起玩了。 系统说的是对的，一年级教室到三年级教室，形成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回到家，雷打不动写作业。 晴了几天，好像又要变天了。 灶屋里的光线很暗，王大海拿出扎好的火把，打算点起来，王四兵连忙叫住他。 “铛铛铛铛……”他自己配音，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掏出来一个东西。 王昭昭他们一瞧，一个个面露惊喜。 “手电筒？” 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玩意儿。 村里没几个人家有，倒是知青点里，好几个知青都有。 瞧着可让人眼热了。 “老四，你这哪儿来的？”谢爱莲一把薅过去，拿着横看竖看。 “买的呗。”王四兵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猫冬，不需要出工，但他可没闲着，每天雷打不动的，都会出去一趟。 有时候是凌晨出去，有时候是上午才出去。 要是凌晨出去的话，回来天都没亮，村里人都不知道。 上午出去倒是光明正大的。 前两天买火箱的事后，村里传起一个说法，说王大海家的老四，在镇上有个玩得好的兄弟，是个吃得开的人呢。 手电筒的光也没比火把照的光大多少，但是光线不同，眼睛要舒服一些。 王大海和王士兵两人就想了个办法，把手电筒吊起来，当一个台灯用。 王昭昭今天收书早，王四兵他们还很意外。 她也没说自己都准备好了，只等提前考完自己的试，再和大家一起，完成本学期的期末考试了。 “四叔，你怎么想到弄个手电筒回来？是特意为了给我写作业方便吗？”王昭昭自我感觉良好的问王四兵。 “不是。”王四兵摇头。 好吧！自以为是了。 王昭昭笑而不语，她一点都不尴尬。 王四兵看着她那小模样好笑，拍拍她的头，“不是方便你写作业，是方便的你晚上跑出来上厕所。” 呃。 王昭昭绷不住了，很尴尬啊。 对于房间放尿桶，晚上就在房里小解，她不只是全家唯一，还是全村唯一吗？ 这时，谢爱莲冷哼一声，“你惯她这臭毛病！还用得着特意帮她买一个手电筒？钱多了没地方放吗？” 越说越来气，抬手就给了王四兵一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这处着对象呢，马上要定亲，结婚要彩礼，要办席……你不还想着要建房吗？你有多少钱？这样造？” 打一下不够，干脆一把摁住，又打了几下。 这回是真打。 第109章 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四兵：“……！” 他老娘还把他当小孩揍呢？ 王昭昭摸了摸鼻子，那啥……好像是她的锅哦？ 早知道有锅，她干脆申请要一个暖壶好了。 手电筒好是好，但不是特别需要，自己家里多熟悉啊，摸黑去茅房，她都习惯了。 打几下，谢爱莲火气消了一点，松开王四兵，反手就把手电筒拿走，往兜里一揣，“我收着，要用了找我拿。” 免得小孩拿着乱用，没几下就把电池全造没了。 王四兵连连点头，“对对对，也不是单给昭丫头用的，爸妈要起夜也能用，尤其是要晚上要出门，更用得着了……” 所以，他真的不是乱花钱！ 背着一口大铁锅的王昭昭：“……！” 等晚上结束在系统空间的学习，王昭昭再出门上厕所时，拿了手电筒。 嗯，确实很方便。 谢爱莲把手电筒放在他们屋出来的门边，一个老旧的三屉柜上，她要用方便，谢爱莲他们要是起夜，开门出来也能直接拿到。 “唉呀，我四叔怎么这么好呢。”王昭昭缩回被窝里打寒颤时，还和系统感叹。 “宿主，你是想说你投胎投得好吗？”系统问。 “……”系统你瞎吗？ 王昭昭反手一个屏蔽，她投胎是投得好，有一对绝世好父母。呵！ 系统对于她这样的行为，都已经习惯了，在某些时候，它家宿主就是这么喜乐无常。 隔天，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响，付炜艺就来把王昭昭喊出去了。 想到可能是考试，王昭昭莫名激动了一下。 就，有一种‘终于’的感觉。 直接去刘校长办公室，王昭昭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一回生二回熟，可以的。 不过，有个生面孔？ 打了招呼，刘校长他们也没有特别介绍那个人，王昭昭便只对人笑了笑。 没有多余的场面话，让王昭昭坐下后，付炜艺从校长办公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袋打开。 “哦豁……这试卷不是学校老师出的吗？”王昭昭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挺直了背，同时找系统交流。 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说’点话分神。 “可能是你的班主任把事情报给校长，你们校长又往上面报了。”系统分析，“那个生人，可能就是上面派下来监考的。” “难怪拖了这么些天。”王昭昭说完，意识直接退出去了。 接过付炜艺递来的卷，闻到一股熟悉的油墨味。 再一看，王昭昭挑了挑眉。 不是用刻笔手写的，而是印刷体。 这难道还是县教育局出的卷子？ 也不知道上回，他们校长拿着她的试卷出去吹了什么牛逼。 按说，她现在才三年级啊，都还是一些很基础的知识，在村里能吹出一朵花来，去县城难道也能吹出一朵花来？ 他们刘校长未免也太会吹了…… “王昭昭同学，这两套卷子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慢慢做，不急的哈。”付炜艺交待道。 “好。” 王昭昭乖巧点头，在心里悄悄呼一口气，便开始了她的考试。 老师会那样说，想来题目不简单。 很快，王昭昭就发现，确实不简单，有一些题目超出三年级的程度了。 她沉浸式答题，没想那么多，一道题一道题往下做。 出于慎重，她没像上回做那么快，两套试卷做完，花了八十分钟，她放下笔，又检查了两遍，举手表示要交卷。 王昭昭对这个时间很满意，刘校长他们对这个时间也很满意，要是更慢还好，太快了，他们会担心。 “你要不要再检查一遍？”那个像县里来的同志看一眼手表，提醒王昭昭。 他也看到王昭昭检查了两遍，但瞧着也太随意了吧？就从头到尾，扫视两遍。 “好。” 王昭昭非常给面子，听人劝，吃饱饭。 又从头看了一遍，王昭昭这回直接起身交卷。 总时长加起来，已经有90分钟了。 有一股尿意……驱使她交卷，快速离场。 “好，你先回去吧。”付炜艺拍拍她的头。 王昭昭笑了笑，一溜烟跑了出去。 解决完三急，还差五分钟到下课时间，这时候回教室感觉会打扰到课堂，她想去食堂喝点热水，杯子又在教室里面。 干脆到操场乒乓球台那里坐着晒太阳。 刘校长领着客人出来，远远的看到她坐在那里，脚一晃一晃的，下楼推了自行车，却没直接走。 “校长……”王昭昭屁股都还没坐热，发现校长过来了，还带着那个可能是县里来的同志，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坐着。”刘校长连连摆手。 王昭昭哪敢啊，坚持跳下来。 她一个学生，上课时间坐在操场坐着晒太阳，被校长撞见……哪怕情有可原，她也有点心虚。 最主要的是，还有可能是领导的人。 “没几分钟就下课了，你觉得这时候回去会打扰到课堂，就干脆在这里晒一下太阳，等着下课做课间操是吗？” 刘校长笑意盈盈地说道。 “是的，校长。”王昭昭连连点头。 呜呜呜……他们刘校长人太好了。 这哪里是问她，分明是在帮她解释。 “行！马上就下课了，你在这里晒一下太阳吧。”刘校长装模作样的抬手看了一眼表。 “好的。” 王昭昭乖乖巧巧的点头。 刘校长他们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小风，我这次可千万要考得好才行啊，要不然……”王昭昭看着他们的背影。 系统问，“要不然怎么样？” “丢脸呗！”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丢学校和刘校长的脸。 系统要是可以，会赏她一个大白眼。 能不能有点出息？ “再难也就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考试，宿主你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有的。” 王昭昭抿唇笑出两个小酒窝，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呵呵，宿主真幽默。”系统机械的假笑。 直接自闭，不想理它家狗逼宿主了。 它自己没自觉，它和它家宿主一样，某些时候，它也是喜怒无常的。 大概是，系统随主？ 门卫大爷已经敲响了下课的钟声，很快，各个教室男男女女的学生涌了出来。 王昭昭等有人排队了，才跑去三年级的队伍。 第110章 打出一个鼻涕泡 “昭昭，老师喊你干嘛去了？你两节课都没在。”失踪人口一出现，周海燕立即飞奔而来，亲密的挽住她的手。 “我劝你别问，答案……会很伤。”猜到一种可能的任天安悠悠的道。 星期一那天，付炜艺和王昭昭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周海燕她们隔了两组没听到，他这个同桌可是听到了的。 听他这么说，周海燕更想知道了，“我不怕伤，请告诉我答案，狠狠的伤我吧。” 啊，这…… 完成了学校安排的考试，王昭昭心态稳的一批，将系统测试的时间定在星期天的上午。 系统自然没意见。 下午第一节课是音乐课，王昭昭已经习惯把它当成自学课了。 然后，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醒。 “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学校既然开了音乐这门课，那到期末也会要考试啊？” “那不重要吧？”王昭昭不怎么在意的回答。 “如果要算平均分呢？” “……” 王昭昭被问住了，好半晌才说，“应该不会吧？” 转念一想，算就算呗！ “没事，反正我下学期免学费的事已经妥了，嘿嘿……” “……但考试排名，肯定是算平均成绩的。” “哦。” 王昭昭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那我也没办法了，就得不到好名次呗。” 名次……也不是不重要，是不强求。 反正实际的好处，她得到啦啦啦。 王昭昭心态好的一批，系统发现自己说那些很多余，打扰了，告辞。 王昭昭倒是稍微多想了一下，“奖励的智力点、身体技能点，都不能改善我的音乐细胞啊？” 一副好歌喉，她也很想要啊，所以想问一下，还能不能抢救。 “是不能的。”系统有一说一。 王昭昭耸了耸肩，“好的。” 系统沉默，宿主开心就好。 它本来的目的，也就是想劝一下它家宿主，还是正常上音乐课吧。 为的当然是，第一名。 可人家都不在乎名次了，那……就算了呗。 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有客，王昭昭笑嘻嘻的打招呼，“二姑，你们来啦……” 肯定是为她四叔的亲事而来，先前说要在腊八那天文定，眼看着要到日子啦。 条件虽然不好，一切从简，也还是要找个过场的。 来的是王二菊和媒人婆，已经商量妥了，到那天，男方去女方送定亲礼，一块猪肉、一只大红冠子的公鸡，再一个十八块八毛钱的红封。 谢爱莲欢欢喜喜的送媒人婆，一路送到村口，回来也是咧嘴笑了一路。 “定个亲就要十八块钱……”石海燕又冒酸水了，不过，这一回王三兵打断的超级及时，“你要是嘴巴闲难受，就到灶里烧红火钳子，烙一下。” 结婚是大事，他当哥的自然希望弟弟能早点成家。 帮不上忙，还拖后腿吗？那必须不能够！ 石海燕那叫一个气啊。 十八块钱……都能赶上她结婚时的彩礼了！ “我就是感慨一下，定亲就要十八块钱，还等结婚了，彩礼还不知道要多少呢。”她气弱的说道。 “怎么？你有多少钱，打算借多少给老四？”王三兵没好气的质问。 “那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要借钱……” “是啊，关你什么事？都已经分家了，老四花多少钱娶媳妇，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当哥嫂的，有能力就帮衬一点，没本事帮衬，你就少哔哔。” 王三兵一通怒怼！ 石海燕搞不懂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这么些日子下来，她逐渐也明白了，王三兵已经不会再像原来那‘惯’着她了，她多少知道收敛一些了。 所以，她想说的‘老两口会补贴老四’，硬是咬着舌尖，才忍住没说出来。 连续晴天，太阳挺暖和的，王昭昭回来后，换了火箱里的火炭，带着在堂屋门口写作业。 围观王三兵治石海燕，觉得她三叔还挺行的，要是平时都能这样就好了。 石海燕瞥得慌，做什么都重手重脚，咣咣咣的。 王昭昭这种沉得住气的都觉得烦躁，像王保家那种浮躁的，根本受不了。 “妈，你干嘛？没看到我们要写作业吗？你叮呤咣啷的，烦死啦，让不让人好好写作业啦？” “臭小子，你冲谁鬼咬鬼叫呢？我是你妈……” 石海燕怒了，撸着袖子就要冲过来揍王保家，“你读两天书，不得了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就说，有那钱不如拿着吃斤肉，送书，送什么书……” 啪！ 谢爱莲迎上去就是一巴掌。 “石海燕，你倒知道你是他妈，你有个当妈的样子吗？你儿子在写作业，你在那里叮呤咣啷的，是生怕他写作业太认真，他学习太好吗？你这毒妇。” 要依她的脾气，肯定是要摁着人揍的，但咬牙忍住了。 不仅仅因为几个孩子在写作业，也是觉得让王保家和王卫国兄弟俩看着不好。 多少要顾及两个孙子的感受。 也不用她喊，王三兵已经过来拉走石海燕了。 其实，石海燕摔东西，王三兵也喝斥了，然后王保家突然爆发，石海燕借机发火，他一把没拉住。 “呜呜呜……”突然，王保家哭了出来。 可能是被石海燕那冲过来要吃人的样子吓到了。 不是哇哇的大哭，就是一边呜咽，一边抹眼泪。 王昭昭停下笔，和王兴文他们几个对视一眼，有点麻脑壳，这个要怎么劝啊？ 谢爱莲板着脸哄他，“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四叔刚定下好事，你在这哭，不是触霉头吗？不能哭的。” 王保家左手一下，右手一下，抹两把眼泪…… 打出一个鼻涕泡。 噫……！ 王昭昭有点嫌弃，起身回屋去，从叠放好的衣服底下，翻出一颗糖，跑出来，剥了糖纸，一把塞他嘴里。 “这可是我省下来的糖，你要哭掉了，我就揍你。”无比嫌弃的扔掉糖纸，还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没沾到鼻涕也恶心。 “高洁洁，歇歇泥。”咂吧嘴，感觉到嘴里的糖甜甜的，王保家顾得上哭了，口齿不清的道谢。 王昭昭给他一个假笑，提笔继续写作业。 这个怂货、哭包……她就是嫌烦。 第111章 小公举王保家 谢爱莲拍拍王保家的头，“你昭姐姐也就比你大几十天，还要拿糖哄你，你好意思吗？” “奶，你不是说大一天也是大，也是我姐，我必须喊她姐，都不能喊名字吗？”这下他倒是说话不含糊了。 王昭昭嫌弃不已，这个堂弟，她并不想要。 其实别看这样，石海燕对两个儿子总体上来说还是好的，两个儿子之间，她又更喜欢王保家，因为王保家更像她，王卫国有过于明显的老王家的一个特性，老实闷子。 和前几次大闹相比，石海燕这回都不算闹事，无非让大家心烦了一下，后面她生闷气，那也只能气着她自己。 到了星期天的早上，王昭昭醒来后，冲出去蹲了个坑，回来连滚带爬的缩回被窝里，在被子里发了会抖，慢慢缓过来，就提出考试申请。 “系统，开启三年级下期考试……” “好的，宿主，正在为您开启考试模式。”系统机械音响起。 王昭昭意识一晃，发现自己会在了一间明亮的教室里。 “系统，你这是升级了吗？” 上回考试时还空荡荡的，只孤零零的摆了一张桌子呢。 这回已经是正常教室的样子了，四面有墙，前面有黑板、有讲桌，下面虽然还是只有一张桌子，但桌子要大要新……就很有档次的样子。 “并没有，只不过是换一个场景。” 系统并没有多说，王昭昭也没多问了，因为她看到了计时器，而且已经在运行了。 先做的语文卷子，系统说过，先参加了现实中的考试，再参加系统考试的话，会增加难度，但王昭昭觉得还好，因为才三年级，没有作文。 后面的大分题是：阅读理解和看图说故事。 王昭昭做起来，还算轻松。 花了四十五分钟，完成语文考试。 她检查了三遍后，点了交卷，马不停蹄的接着考数学。 埋头一阵干，等做完，发现才三十分钟…… “不会我前面漏了一页吧？”她这样自由往回翻看。 并没有。 “我突然也觉得，数学比语文容易。”王昭昭一下就理解了周海燕他们期中考试时，考完语文和数学时，分别不同的心情。 嘟囔着，她已经检查完一遍，直接点交卷。 “系统，我好像也偏科了。”在等着系统批卷的一分钟，王昭昭拉它闲聊。 “宿主，你才三年级，可以轻松抢救。”阅卷并不影响系统‘聊天’。 紧接着，教室消失，王昭昭回到了系统空间墙前。 那墙上显出两行字：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二智力点。 王昭昭面上一喜，毫不犹豫，给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上。 她是打定主意要点亮过目不忘这个技能，所以，如果得到一个智力点，就直接加记忆力上，得到两个智力点，就其中一个加记忆力。 至于系统说她的偏科可以抢救……没有必要。 记忆力好，而且她语文也不是不行，只是觉得数学好像更轻松、易学而已。 “接下来，除了复习，我就要看课外书啦啦啦……”王昭昭开心到飞起。 系统想说，你要不要试着问我要一下哪种课外书。 王昭昭压根没想那些，直接退出系统，准备起床了。 大冬天的，星期天不用上学，睡一下懒觉可以，但如果直接睡到中午，那要挨顿揍也不冤。 “昭姐姐，你怎么才起来啊？比我起得都晚。”一出门，王保家一溜烟就迎了上来。 王昭昭瞧他那样儿，一抬手…… “欸欸欸……”王保家吓得哇哇大叫的往旁边躲。 就这点出息！ 王昭昭没眼看他，径直去井边海漱。 啧！ 王保家那货，上学早上起不来，放假了，都不用人喊。 “昭姐姐，我帮你去打热水。”王昭昭漱口时，王保家竟然又屁颠屁颠地凑过来。 嗯？ 王昭昭狐疑的看他一眼，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 “昭姐姐，今天镇上赶集，四叔说带我们去。”王卫国跑过来，给了王昭昭答案。 所以，都准备好了，就只差她了吗？ 这年头，市集并不自由，很难得有一次，而且有诸多限制，不过还是很热闹的。 王昭昭洗漱完，发现灶旁有一个煨好的红薯，她拿着，打算路上一边啃一边走。 “四叔，今天怎么带我们赶集啊？” “四叔置办东西，保家非闹着要跟，四叔就干脆就把我们都带上了。”王兴武替王四兵回答。 得！ 原来是这样。 “我就是想跟着一起去玩，不会乱要东西的。”王保家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 不只王兴武，王昭昭他们都不信，连王卫国都不信，最多只有王晶晶和王晴晴相信。 “你等要下要是哭着吵着要什么，我们就揍你。”王昭昭也一本正经。 “……” 最怕王昭昭的王保家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 视线一扫王昭昭手上的红薯，“昭姐姐，你这红薯给我吃一半呗，我吃了红薯，肚子饱了，肯定不会想吃糖了。” 王昭昭给他一个死鱼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还肚子饱了就不想吃糖了，丫只怕到那时就是饿死鬼抬胎了，别说半个红薯，就是把你的肚子撑爆了，看到糖你也还会想吃。 她有这么蠢吗？还倒赔半个红薯进去？ 好在今天王四兵本来就要买糖，一人分两颗，闹货王保家就消停了，后面还想吃油条和包子，王兴武一把薅住他，直接拽走，王兴文和王昭昭同时亮拳头…… 转眼，到腊八了。 “我们今天还要去上学吗？”一大清早，王保家日常想逃学。 王昭昭他们几个，没一个搭理他的，背着书包，提着火箱鱼贯而出。 王保家：“……！” “诶……你们等等我呀。”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拎起自己的火箱，追出去。 太早了，太阳还没出来，风一吹，好冷的。 “还是不是好兄弟姐妹了？你们就不能劝劝我吗？”追到村口才追上，王保家撇着嘴抱怨。 终于，另一个不喜欢读书，但因为交了钱，从来没想过逃学的王兴武赏了他一个眼神。 王保家下意识挺直了背，“本来就是啊，你们可以跟我说，眼看着就快考试了，让我坚持一下……” 说起来还挺委屈的。 王昭昭在一旁听着，真的要笑死了。 这货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公举吧？ 第112章 今天吃席 王昭昭他们今天不能请假，不过中午要跑回去吃饭。 虽然不大办，但女方一家会正式上门，肯定要好酒好菜的招待。 王昭昭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乔丽了，一进家门，就乐滋滋的喊人。 当然也有一些不认识的，这时候大人就会提醒，他们几个乖乖跟着叫就是了。 “哎呦……读书娃们回来了。”媒人婆一脸夸张的表情，“大家瞧瞧，读书娃到底是不同，大大方方、精精神神的。” 媒人的嘴嘛，有三分就能夸张到十分。 乔丽她爸是当会计的，在村里大小也算个官，而且乔丽读了高中，比硬实力的话，王四兵肯定是配不上的。 这些日子，王四兵是获得了乔家上下的一致认同，但他们认同的是他这个人。 对他们家的情况，是半喜半忧的。 在乔会计看来，准亲家执意分家，这一项加了分。 也知道另外三房在院子里搭了灶……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加的分直接砍掉一半。 好不容易才自己把自己劝通了，没事没事，等两年要是有外孙了，大不了他补贴一点，建个房搬出去。 现在看到王昭昭他们，砍一半的分又重新加回来了一些。 也不是说王昭昭他们被养的有多好，一个个的也瘦，穿的也很普通。 只是好歹要上学，没有破破烂烂，也相对来说，比较干净。 几个人站在一起，确实如媒人婆说的，精神。 “王昭昭同学，你直接跳级到三年级，这一个学期下来感觉怎么样啊？”对于王家现在的门面当担，乔会计自然也知道王昭昭的。 “乔爷爷，我感觉还不错。”王昭昭笑着一排小米牙。 “她呀！可灵呢。”王向东作为王氏一族中青辈的代表，又是河边村生产队的副队长，今天自然被请来帮着陪乙二村生产队的乔会计了。 “期中考试前就把整个这学期的课学完了，学校还给安排了考试，得了一堆奖励回来……” 这个牛，是一定要吹的。 不只是王四兵的侄女，还是他们老王家的人，也是他们河边村的人。 “哦哟，不愧是能跳级的人啊。”乔会计很惊讶。 看了一眼陪坐在旁边的王四兵，心道，这小子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从期中考试那会儿到现在，都一两个月了，中间也去了乔家几次，愣是没提过一嘴。 王四兵看懂了准兵父的眼神，嘿嘿一笑，“毕竟才小学三年级，不能说明啥。” “……” 你说的倒是轻巧！ 乔会计气笑了，还才小学三年级不能说明啥呢，你个小学三年级都没读的人，知道个啥？ 王昭昭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 她四叔，是懂凡尔赛的。 本来就是算着他们几个跑回来的赶时间开餐的，没耽搁多久，那边就招呼着上桌了。 乔家也有孩子要上学，所以今天来的只有三个小的，和王昭昭他们几个坐一桌，有一点挤。 但农村人，挤挤搭桌很习惯。 席上，王昭昭他们几个尽量吃的很斯文，就连王保家都没有失控……呃，在回来的路上，见王保家过于兴奋，由王兴武抓着，王昭昭和王兴文同时晃着拳头，严重警告过他。 所以一桌十一个小孩，没有抢菜，没有哭闹。 刘山花倒是不想装，她干嘛要为老王家争面子啊？只要她吃相差，或者吃的狼吞虎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搞不好能让乔家的人误会，老王家的人亏待她这个拖油瓶呢。 可想到自己是重生的，上辈子一直被别人看不起，一直过得很差，她这辈子只想让人刮目相看。 怎么能被那本该是傻子的王昭昭比过去？！ 于是乎，这一顿饭吃完，乔会计心里直点头。 不错，不错。 他家老婆子一开始反对，后来改主意来过一次老王家，当时就说过，老王家的种不错，以后他们女儿生的外孙，肯定也好。 他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王昭昭他们吃完饭，稍微休息一下就回学校了，下午还有两节课呢。 回来时是用跑的，吃饱饭，去学校就慢慢走了。 “肉真好吃啊……”王保家突然仰头感慨。 他这话一出，王兴武下意识的吧唧了一下嘴，王昭昭也舔了舔唇。 而且今天的肉，切的比平时要大块，配料也用上了。 “可惜我根本没吃饱……”王保家垂下头的同时，一下就丧气的垮了肩膀。 这个话，连王兴武都不能附和了，“你怕是在想屁吃？谁家的肉能管饱啊？” 就是！ 王昭昭他们几个同时点头。 王保家见状，指控王昭昭，“可是如果昭姐姐和大哥不时刻盯着我，我肯定能抢到更多肉。” 王昭昭直接甩他一个白眼。 瞧瞧他的用词，竟然是‘抢’，没救了。 王兴武一把勾住王保家的脖子，用力勒一下。 “平时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有客人，或者出去做客，你要是做出抢菜那一类的行为，我就把你的屎都揍出来。” 咕咚！ 王保家吓得吞口水，连连求饶，“二哥，二哥，我保证，我不会的。” 呜呜呜，他可太惨了。 几个人热热闹闹走一路，到学校。 中午的太阳有点猛，太刺眼了，一进教室，王昭昭眼前花了花。 “请你们吃糖，今天我四叔订亲。”她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给同桌任天安，和后桌的张南、刘高树，一人派一颗。 然后，又跑去给周海燕、周红花一人一颗。 兜里还有一颗，留着等放学的路上，给王小梅。 上课铃响了，又是一节音乐课，付炜艺夹着书进来，手上拿着的…… “好像是我的试卷？”王昭昭暗暗猜测。 “是的，宿主。”系统机械音中透出一点同情。 嗯？同情？ 王昭昭立即支棱起来了，“你不是连智力点都奖励给我了吗？难道还有岔子？” “与那无关。”系统的机械音中透出一丝神秘。 “……那与什么有关？”王昭昭问。 “你马上就知道了。” “……” 第113章 世上无难事，只要能舍脸 音乐课考试？ 王昭昭怀疑自己的耳朵。 “小风，我听错了吧？根本不是音乐考试，而是期末考试前的摸底考试吧？” “宿主，你的耳朵没毛病。” 系统无情的戳破王昭昭，怎么能怀疑自己的耳朵呢？ 音乐课考试的题目，付炜艺已经布置了：这个学期学过的几首歌，大家随便挑一首，准备好，就可以上讲台来唱！ 付炜艺没说，并不需要唱完整首，她会随时叫停的。 但，王昭昭听着只觉得五雷轰顶。 “其实，并不难啊。”系统不懂它家宿主为何要这样。 连付炜艺过来，把那天考试的卷子给她，王昭昭都一直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 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付炜艺还以为她是紧张成绩呢，笑着告诉她，“王昭昭同学，是满分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呵呵，谢谢老师。”王昭昭尬笑两声，心里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逃过音乐课的考试呢？ “继续加油。”付炜艺轻轻的拍了拍她，又觉得这样鼓励会不会是给压力，连忙找补，“学习固然重要，但要注意劳逸结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王昭昭努力扯着嘴角，“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嗯。”付炜艺点头，回到讲台时，轻飘飘的来一句，“你先上来考试吧，考完可以自由活动。” 平时上音乐课，王昭昭同学总会抽些时间去学习的， 让她第一个考完，就可以安心的学习啦。 啊，自己真是一个体贴的好老师啊。 王昭昭看着付炜艺，她不懂，平时这么好的一个老师，怎么能因为一个音乐考试，就用她三十八度的嘴，说出了这么冰冷的话。 “哈哈，笑死。”系统发出机械的笑声。 “你有本事笑，你倒是笑出声来啊。”王昭昭一个死鱼眼。 呼……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要死，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一咬牙，她腾的一下站起来。 “老师好，我要唱的是小小少年……” 上讲台了，还是有点紧张……嗯，还没开始唱，脚趾头已经在抠地了，感觉能给自己抠出一座院子。 之所以选择这首，因为只有它是整首都学会了。 毕竟，她这辈子第一节音乐课，学的就是这一首歌，那时候她还单纯，没好意思摆烂，被全班同学带动，扯着嗓子喊了一节课，费了半把嗓子呢。 得到示意后，王昭昭挺了挺她的小身板，清了一下嗓子，开唱，“小小少年，没有烦恼……” 别管唱得怎么样，嗓门一定要大，亮出自己的大嗓门。 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看。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正我唱了，你们能不能听，不关我的事。 因为她是第一个上去考的，同学们本来就关注，原来闹哄哄，各自在准备考试歌曲的同学，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呃…… 是学霸加持的底气吗？不然，王昭昭同学唱得这么难听，怎么能这么自信呢？ 王昭昭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她发现了，嗓子一打开，唱歌有什么难的？她可以！ 世上无难事，只要能舍脸。 古人诚不欺我…… “好，停！”付炜艺抬手。 被打断王昭昭，“老师，我还没唱完呢。” “王昭昭昭同学，可以了，这么多同学呢，每个人都只要唱一段就行了。” “啊？哦，好的吧。” 王昭昭点头，冲付炜艺咧嘴一笑，乖乖回座位了。 系统实在没忍住，“宿主，我怎么感觉你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可不是遗憾吗？那首歌本来就不长，我才唱了一小节呢。”王昭昭心里叹气。 “……”先前是谁一听要考唱歌，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来着？ 系统也想叹气，它家宿主真的好奇怪，难懂！ 此时，任天安正一脸震惊的看着王昭昭，我的天呐，我的同桌她…… 简直牛批！ “那啥，昭昭同学，你……一点都不紧张吗？”他试探着开口问王昭昭。 其实他是想问，就你这嗓子，你是怎么做到站在讲台上，被全班同学盯着，还能那么自信开口的？ “上台的时候是有紧张，但一开口唱，就不紧张了。”王昭昭还以为任天安紧张，就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莫得事，上就对了。 闻言，任天安嘴角抽了抽。 “我还好，我不怕上台，就怕唱得不好，被同学笑话。”这是真心话，但藏着一点暗戳戳的那个啥。 “唱得不好为什么要被笑话？”王昭昭一脸无辜的问道。 “就……五音不全，还是有点搞笑的吧？”这一题，任天安不知道具体答案，但确实会被笑话，是事实。 这个，王昭昭表示不能忍了。 “五音不全就要被笑话吗？这玩意是天生的，又不是人家不努力，为什么要被笑话？那要这样说，是不是回不上老师的问题，考试没有满分，更要被笑话？” 不是生气，就是……有一说一，讲道理。 任天安嘴巴张得老大，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大家好像没想这么多。”半晌，他终于说道。 王昭昭哼笑一声，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唱不好被笑话，如果真的有人跑到你面前来笑话你唱歌难听，你就说，我数学满分，你考了多少？” 任天安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连连点头。 眼看着在上面考试的人被老师打断了，他连忙站起来，提前上台，抢占下一个考试的名额。 后桌的张南和刘高树听了他们全程的对话，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就，他们的同桌，都是猛人。 可是他们好想问，没有那种反问人家考了多少分的底气的人，又该如何应对？！ 王昭昭不知道他们的心情，她也没急着掏出练习册来做，决定等任天安考完回来再说，说不定，还要交流一番心得呢？ 嗯！她绝对不是想听听任天安唱得怎么样，看有没有到能让人笑话的程度。 “宿主，你是想确定，你们谁倒数第一、谁倒数第二吗？”系统再一次没忍住发声。 “……” 今天是想刀系统的一天。 还没考完呢，她怎么就是固定吊车尾了？ 第114章 班主任不说放学，能走？ “小梅，这个糖给你吃。”放学的路上，王昭昭想到自己口袋里的糖，转身递给王小梅。 “谢谢昭昭。”王小梅意外了一下，笑着接过去。 王昭昭也笑了笑。 “王昭昭，你四叔的喜糖啊？”陈大强凑过来问道。 没等王昭昭回答，他又问，“怎么你只给王小梅吃，不给我们啊？” 闻言，王昭昭扭头看着他，给他一个眼神自己去体会。 这人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咩？ …… 继考了音乐之后，第二天下午，体育课考试也被安排上了。 王昭昭麻了。 考吧考吧，就算平均分给她拉低到六十分，也没事。 “宿主，万一直接给你拉低到不及格呢？”系统冒头，怕是觉得她不够冷，还要给她泼 一盆冷水。 王昭昭：“……！” “没有这种可能，音乐课不说，体育课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要是真的不及格，她可能会怄死。 成绩这玩意还是有点重要的，现在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要是不及格，可是不能升级的。 就他们家的情况，她也没脸留一级…… 不对！就他的学习成绩，要是得留级，校长也会吐血吧？！ 昨天的音乐课考试，王昭昭真的有被狠狠伤害到。 “还好我内心强大。”她颇为感慨道。 系统都不想理她，一直耿耿于怀，还好意思说内心强大？ 体育课考的是跑步，王昭昭一听，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她堂堂一个山村小村姑，平时上山下河还少吗？ 跑步，她有信心……起码得有个中上游水平！ “宿主，这边提醒你清醒一点，你出生在山村，你的同学们也是，你就算能及格，也不一定拿到好名次。” “……那我请问你，给我加的身体技能点，是一点屁用也没有的吗？哦，还有武力值呢……” 王昭昭真的搞不懂，系统是怎么有脸说提醒她的？！ 系统，系统竟无话可说。 …… 赛跑开始，从操场这头跑到操场那头。 王昭昭觉得自己还是能搏一搏的，哨声一响，黄金万两……啊呸！哨声一响，上飞毛腿开跑。 她个子不高，腿短步子小，但是她灵活啊，脚踩风火轮一样。 冲冲冲…… 系统都惊呆了。 它的宿主……身体比脑子更有潜能。 其他人也惊呆了，尤其是那些坐位在很后面，和王昭昭没多少交集的高个子同学们。 这位同学，你过分了吧？ 学习成绩方面你那样，这体育方面你还要这样。 完全不给人留活路呗？ “呼……” 到头了，王昭昭弯腰喘了几口粗气，心里暗暗给自己比个耶。 妥了！ 她前面只有三个人。 “王昭昭同学，你是不是个人啊？”张南跑完了，弯腰狠狠喘着气，脸上戴着痛苦面具，说话都艰难。 “张南同学，你怎么能骂人呢？”王昭昭心情正好。 “你、你怎么可以跑得这么快？”张南抬手指着她，用力咽了一个口水，终于缓过来了一点。 闻言，王昭昭笑眯了眼，“穷苦出身，这点脚力自然是有的。” 她一点都不骄傲，真的。 全班最高个的女生都没她跑的快呢，嘿嘿。 系统真是没眼看她，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平衡，文化课考满分也没见它家宿主这么高兴！ 这只能说，怪体育考试是在音乐考试之后。哼！ 这时，体育老师任小敏过来说，考完可以走。 “哦……” 全班欢呼。 王昭昭一头雾水，不懂他们在高兴什么？ “提前放学当然开心啊。”任天安看王昭昭的眼神一言难尽。 他的同桌，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好巧，王昭昭也觉得任天安他们是不是傻了？ “体育老师只说考完可以走，也没说放学呀，正常放学都是付老师来宣布的吧？” 班主任不说放学，能走？ 呃。 任天安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去问一下付老师。” 他是班长呢，是要负责去问一下的。 王昭昭对着他一溜烟跑走的背影耸了耸肩，好的吧，那她先回教室了。 反正可以提前走，她也不会走，要等一年级的同志们。 任天安回来的很快，正好赶上将有些背好书包了的同志留下，“……付老师说等一下，她马上过来。” “啊……？” 全场一片哀嚎。 王昭昭听得好笑，小学生，只要大家一起发声，就喜欢拖长音。 其中很多人可能都是不知所谓的跟着瞎叫而已。 付炜艺确实来得很快，一来就直接宣布，“明天放假一天，后天来考试，大家不用背书包了，只要带文具盒就行。” 是全校统一放假，因为老师们得出题、刻卷、印卷……也就是为考试做准备。 听了她的话，学生们有一时间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哀嚎了。 这个好消息，它带渣。 “好了，放学。”付炜艺一点都不耽误。 等她一走出教室，那些已经收拾好书包的人，直接就走了。 任天安见王昭昭并没有动，连书包都没有收拾，不由得问道，“王昭昭同学，放学了，你还不走吗？” “嗯，我等我大哥他们一起。”王昭昭决定做一会儿练习册。 正好走过来的周海燕和周红花就说，“那我们赔你一起吧。” “不用……”王昭昭哪好意思啊。 但周海燕说话时，已经把书包取下来了。 “那……要不你们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王昭昭虽然不需要她们陪，但她们愿意陪，她还挺感动的。 这时，任天安也重新坐下了。 见他不走，张南和刘高树也不急着走了。 “同桌同学，要不你给我们出几题做吧。”任天安说道。 这个好。 周海燕和周红花都同意，张南和刘高树……他们决定跟着打一壶酱油。 “小风，帮个忙，整点题目呗。”王昭昭直接求助系统。 “宿主，系统的东西，你无法拿出去。”系统提醒她。 “我知道啊，你把题放系统显示墙上，我去抄到黑板上，这总可以吧？” “可以。” 系统服气，倒也很愿意。 沟通好，王昭昭朝众人一笑，“我多写几道题，你们抄下来，如果没做完，可以带回家做，反正明天放假，有的是时间。” “……”其实也不用这样。 第115章 被赶出考场 一大早起来有鸡蛋吃？嗯，两个鸡蛋，一根面。 “奶，这个不会是用来寓意我今天考百分的吧？”王昭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个鸡蛋欸…… “不是说如果期末考试，你能两个满分下学期就免学费吗？”谢爱莲不答反问道。 哈？ 王昭昭瞪大眼，眨巴眨巴。 不是期中考试那时，就已经确定了，下学期免学费的时候吗？ 自己难道一直没……说？ 王昭昭左右看了看，这就有点尴尬了。 “奶，我没告诉你们吗？奖本子和笔那次，我们刘校长就已经说了，下学期免学费……嘿嘿……” “还有这事？你没说呀！” 谢爱莲惊讶的抬头，王昭昭尬笑连连，“我怎么觉得我当时告诉你们了嘞？” “没有！我都不知道。”王四兵出来作证。 “哦呵呵，那……这两鸡蛋我还能吃吗？”王昭昭硬着头皮问道。 谢爱莲没好气的瞥她一眼，起身走开了。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惦记着下学期能省一块钱学费，她不止费了两个蛋，还特意弄了一点面粉，擀了一点面条…… “都打成荷包蛋了，不吃，你还能让它变成生蛋吗？”谢爱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王昭昭摸了摸鼻子，冲还在座的王大海和王四兵笑了笑。 “快吃！就算是那样，今天还是要好好考，知道吗？”王大海干巴巴的说道。 “好。” 王昭昭乖乖巧巧的点头。 俩荷包蛋，她肯定不能全吃了的，没那个脸。 不愧是糖沁的，她筷子一戳，里面的蛋黄都流出来了，清面汤瞬间变得黄澄澄的。 “我吃一个，爷、奶、四叔也尝一点。”一边说一边把蛋白分成三份。 王四兵制止她，“就一个鸡蛋，你自己吃吧，主要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是忘记告诉我们的吗？” 还真有。 王昭昭犹豫了一下，先分蛋，吃了再说。 她怕一说出来，这蛋他们吃不下了。 谢爱莲出去端了一盆面条进来，先给王昭昭和王四兵夹了一些，剩下的自己和王大海分了。 王昭昭赶紧把蛋分别夹出去。 这还是王大海开口，让谢爱莲和王四兵都吃。 吃两个蛋，考双百分，这个事谢爱莲搞的，王大海不会说什么。 王昭昭既然有这个心，要分食，为什么不接着？是小孩的一片心意，也得让她保持这种思想。 大人是会把好吃的都留给小孩，但小孩也要知道反哺。 今天去学校，大家都是轻装上阵，不用背书包，也不用带饭盒，那些，因为考两门就能回来，火箱就更不用带了。 “嘿！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的，说吃完再说，怎么吃完就走了呀？”王四兵看着几个侄子出门，等没影了，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么大个人了，咋呼什么？等回来问不就是了。”王大海瞪他一眼。 “……这不是吊着胃口嘛。” “你今天不出去走骚了？” “……”爸，你可真我亲爸！ 王四兵放了碗，抹着嘴就走了。 谢爱莲白王大海一眼，“这大冬天的，大家都在家里休息，你非赶他出去干什么？” “我就是问一句。”王大海很无辜。 不过，他也很好奇，王昭昭还有什么没说的，但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就是了。 他在河边村经营了六十多年的人设，不能倒。 …… 王昭昭只带了两支铅笔，还是只剩三分之一了的，短，可以直接装在衣兜里。 这样一来，她的双手就能解放了。 像现在，她双手互相揣在袖子里，虽然会影响走路速度，但手暖和呀。 “宿主，你也太夸张了吧？”出发前还刻意选最短的铅笔。 系统真是服气，“你知道自己像个什么吗？像只鸭子。” 走路一筛一筛的王昭昭：“……我给你一个重说的机会。” 怎么就像鸭子了？好歹也像个企鹅呗？不仅可爱，也更值钱。 “宿主，本系统需要升级，耗时不定，这段时间系统空间不能使用，请宿主自行安排好学习。” 系统不仅不重说，还留下一段这样的信息在系统显示墙上，咻的一下就消失了。 王昭昭：“……！” 可真行，哼！ 一行人到学校，太阳还没有出来。 铃声一响，老师登场。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王昭昭拿到卷，往后面传。 发现张南还在看书，在心里替他点了个蜡烛，临时抱佛脚，这也太临时了吧？！ “我最近有好好复习的，只是心里没底。”张南神奇的看懂了她的眼神，一边收书，一边开口为自己狡辩……呃，解释！ 王昭昭姨母笑点头，“加油，少年。” “好了，不要说话了，把课本都收起来，不要搞小动作啊，好好开始考试……”付炜艺敲着讲桌说道。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王昭昭这回没有飞快的做完，然后趴下等交卷的时间。 因为有一回周海燕和周红花无意中说起过，说看到她那样，其他同学可能会有点受影响，甚至造成压力。 殊不知，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好像一直在很认真的答题，也会影响到别人。 甚至有些人不自觉得的怀疑，这个卷子有这么难吗？那我轻轻松松答出来的，不会是错的吧？ 所以，等她交卷出去了，有好几个人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王昭昭要是知道，可能会无语死。 同志们，不要太夸张呀。 等第二节课考试数学，王昭昭实在没绷住，一直打哈欠。 没办法呀，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属于实实在在的‘本升小’，这个纯朴的年代，出题又不刁钻，三年级的数学，主要还在九九乘法表那一块，难度系数给半颗星都嫌多…… “王昭昭同学，你可以提前交卷。”突然，数学老师走到她身边，很小声的说道。 小同志啊，你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带着全班同学都哈欠连连，连我都悄悄打了两个哈欠了。 王昭昭看出了老师眼里的幽怨，下意识挠了挠头，“哦。” 有点子尴尬。 第116章 放寒假咯…… 走出教室，王昭昭久久不能回神，她真的被‘赶出’考场了？ 不过这种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了。 去了个厕所，回来就在操场晒太阳。 系统空间不能使用，干坐着感觉有点傻，她就在操场慢悠悠地转圈圈，最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蚂蚁屋，就蹲在那里数蚂蚁玩。 冬天穿的臃肿，她就算小小一个，蹲在那里也有一大团，刘校长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到各个班级转一圈。 看到操场角落有一团也没多想，等他转到三年级教室外，发现第四排第一个位置空着，才猛地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那个角落。 王昭昭数蚂蚁数的来劲，没听到脚步声，直到看到一个影子。 “刘校长好……” “王昭昭同学，你在这里干嘛呢？你怎么提前这么多交卷了？” 刘校长一眼就看到了蚂蚁窝，也看到了她手上的小棍子，说话时其实心里在想，原来聪明孩子也会玩蚂蚁的？ “我……”这个问题有点尴尬，王昭昭呵呵干笑两声，“呵呵，我提前做完了，有点打瞌睡，就……那个啥。” 被赶出考场这个话，她坚决不亲自说出口。 校长‘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 “还有二十分钟，那你在这里玩吗？不然去我办公室坐着等，那里可以看报纸。”刘校长说道。 “我在这里晒太阳。”去办公室还是算了，她其实社恐。 “好。” 刘校长其实也很有自知之明，有几个小孩是愿意跟校长玩的？他自己的儿子可能都会选择在外面玩。 王昭昭不知道刘校长的心情，呲着牙冲他笑了笑，等他走了，又继续数蚂蚁…… 呃。 她数到多少了来着？ 算了，重来。 虽然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任天安他们会提前交卷。 “同桌，你怎么跑这里来啦？”任天安跑过来，见王昭昭蹲在那里，也跟着蹲下来，笑嘻嘻地问她。 王昭昭不想理他，甩他一记白眼。 “哈哈哈……”任天安爆笑，夸张到笑趴了捶地。 王昭昭：“……！” 她的一世英名啊，毁了。 “开考十几分钟就被赶出考场，然后出来数蚂蚁，哈哈哈……” “……” 王昭昭咬牙，想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这个同桌。哼！ 很快周海燕交卷出来了，也跑了过来，看见蚂蚁，又看见他们蹲在这里，哪里有不明白的？一不小心，也爆笑出来。 王昭昭仰头望天，累了，毁灭吧。 然后，捣了蚂蚁窝。 任天安和周海燕：“……！” 陆陆续续大家都交卷了，周红花同学还是像期中考试时一样，等时间到了老师要求交卷了才出来，一脸丧。 “就算我语文满分，数学只有三四十分，那我也……”呜呜呜，前十名都得不到。 “那也还是及格的啊。” 刘高树替她把话说完，得到她一个大白眼，“谁只想要及格呀？” “我。” 刘高树和张南异口同声。 周红花：“……！” 啊啊啊啊，不想看到这俩货。 周海燕连忙安慰她，“哎呀，你先别急嘛，咱们得对自己有信心啊，怎么能想着数学只有三四十分呢？” “你还提三四十分……呜呜……”周红花扭头抱住王昭昭。 王昭昭轻轻拍了拍她，“没事没事，等来拿通知书的时候，我给你带点练习题，你寒假做一做，不会做的，找海燕……或者去我们村找我。” 上学期是不影响升级的，再说，有语文成绩拉着，实在补不上也不会被留级，好歹能上个初中。 当然了，只要有心，肯定是能补上去的。 就，尽量想办法把数学成绩提高到及格线以上吧。 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补习班…… 想来，城里是有的吧？！ “呜呜，昭昭，你对我太好了。”周红花感觉动的稀里哗啦的。 王昭昭拍拍她。 任天安他们几个在一旁看着夸张的打寒颤，眼见班主任往他们教室去了，任天安赶紧喊他们回教室。 没别的，付炜艺就是通知三天后八点来学校拿成绩通知书。 放寒假咯…… 大家开心地走出教室，欢呼着跑出学校。 王昭昭他们一行人，本来就挺闹腾，今天就更加，王保家更像是刚出笼的鸟儿，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上天。 刘山花跟着走在后面，盯着王昭昭的后脑勺，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 最后的两个月，她也很努力的学习了，但今天的考试还是很不顺利……或者不能说不顺利，是特别不好。 但她的系统前段时间突然说有升级，然后她就联系不上了，所以这次考试她无法用系统作弊。 她不后悔期中考试是做了弊，这一切都怪王昭昭！ 一个上辈子明明是被烧成傻子的人，为什么这辈子不傻了？读个书还要跳级？ 害得她不得不想尽办法表现的聪明，不然她堂堂一个天选之女，比一个上辈子的傻子都不如吗？ “刘山花，你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昭昭啊？”突然，王小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闻言，走在前面的王兴文和王昭昭同时转头，正好看到老刘山花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刘山花慌了一下，蓦地恼怒，高声质问王小梅，“谁瞪她了？我走路不用看着前面吗？” “小梅，走快点，别和她走在一起了。”王昭昭并没有多理刘山花，只对王小梅说道。 这时，嬉笑打闹跑在前面的王兴武、陈大强他们发现不对，都折回来了，王.出鸟笼.家冲猛了，一头撞向刘山花。 嘭！ 两人都摔倒了。 嘶…… 就这动静，听着都替他们觉得痛。 王兴武反应快，一把将王保家拽了起来。 “哇，好痛啊……”不愧是他怂哭包，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还在地上没爬起来的刘山花气的破口大骂，本来上前打算拉她的陈大双顿了一下，果断退开，还拉了一下陈大强和陈磊。 村里有个很爱讹人的周婆子，早早的就教会了大家，帮人要看对象和情况。 “刘山花，你起得来吗？要我拉你吗？”确定没人愿意上去帮刘山花，王昭昭只好开口。 虽然起因是刘山花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恨她，但毕竟没到动手的地步，王保家突然把她撞倒了…… 怕是不能善了了。 第117章 叔侄俩同病相怜的一天 王昭昭问是那么问，但是绝对不可能去扶刘山花。 “刘山花，你别想讹我，我告诉你，没门的！”惊魂未定的王保家，这时候还知道先发制人呢。 刘山花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突然往后面一倒，“哎哟……我的手断了，脚也断了，起不来了。” “……” 得！讹上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陈大强说，“走吧！我们别理她，看她能不能一直在这里躺着。” “好，走！”王保家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男娃里面，只有王兴文稍微有些犹豫，而王昭昭和王小梅两个女娃……头大。 王小梅还是因为她差点被偷走的事。 王昭昭则是知道直接走人，不是个事。 看着刘山花，她就想到了陈招娣，叹一口气说道，“刘山花，你打定主意要学你的好姐妹陈招娣的吗？” “谁和她是好姐妹？”倒在地上打滚耍死的刘山花猛地一下挺身坐起来。 王昭昭：“……！” 陈招娣的名字这么好用？这倒挺乎意料。 “哦。” 往后退了退，王昭昭又问她，“你能起来吗？保家撞你是他不对，但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他给你道歉，我再给你一颗糖……” “想得美！”刘山花尖锐的大叫。 但她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前走，“我回去告诉我妈。” 就算不疼她，可以借着这事闹一通，多少也能讹点东西，她妈会帮她的。 “哦，好吧。” 王昭昭只要她起来就行了，回家了，张秀娥要怎么闹，随便！ 不是故意撞的，连皮都没擦破一点，也不是想讹就能讹到的，再说，她三婶是那么好讹的吗？ “走吧。”王兴文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刘山花要是真的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他们还真不能不管，毕竟是个女娃子。 本来不当回事的王保家，这时有点意识到他惹了麻烦，表情纠结起来。 王小梅也一脸懊悔，觉得是她多嘴惹的祸，要不是她说了那句话，不会有这些麻烦。 她不应该那样当众说出来的，等过背了，单独提醒王昭昭才对。 “小梅，你别多想，这事和你无关。”王昭昭拍了拍王小梅的肩膀说道。 闻言，王小梅勉强扯了扯嘴角。 走在前面的刘山花心里反而狐疑起来，王昭昭既然开口求和，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走了一路，都进村了，没有再等到王昭昭再说什么，刘山花心里越发没底了。 可她也不能去问王昭昭为什么不劝她了吧？ 双手握拳，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呜呜……妈……王保家他无缘无故推我……” 刘山花突然嚎了一嗓子，抹着眼泪往家跑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 这是演上了？！ “你们可要为我作证，我虽然撞了她，但她一路都走得好好的，是进村才突然哭的。”王保家连忙对陈大强他们几个说道。 这刘山花，太有心机了！ 陈大强挺了挺背，邦邦地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放心。 等王昭昭他们到家，刘山花已经和张秀娥哭诉完了。 “哦哟哟，可别哭那么大声，也不是谁哭的大声就有理的……”石海燕都不需要张秀娥找她，自己就怼上门了。 王昭昭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不愧是她三婶，就知道会是这样。 而且，刘山花还有一点没搞清楚的，今天这事，闹起来也只是他们二房和三房的事，牵扯不到她。 “大家都看着的，王保家把我撞倒了，三婶不信的话，可以问。”刘山花抹一把眼泪说道。 “那又怎么样？无意中撞了一下……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多正常啊，他撞了你是不对，他跟你道歉不就行了，你这样哭着跑回来是想干嘛？” “……他根本是故意的，因为王小梅说我恶狠狠的瞪着王昭昭，他故意撞我的……” “你说故意就故意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王昭昭他们肯定偏帮……” “那又怎么样？你也没摔断手脚，那是屁股上摔青了吗？” 论胡搅蛮缠，石海燕还能输不成？ 是不是故意的，争起来有什么意义？她只抓住一点，刘山花并没有伤到哪里，连手上都没擦破一点皮，身上更不会有事，这大冬天的，穿这么厚呢。 这倒也不算她特别不讲理，农村的小孩大多是放养，磕磕碰碰一下真的不算什么。 王昭昭回屋把兜里的铅笔放回书包里，出来后，默默坐到门槛上看戏。 “昭丫头，怎么回事？”谢爱莲过来问她。 王昭昭把路上的事说了，尽量不添油加醋。 谢爱莲听完嫌恶的往二房那边瞪一眼，“那个惹祸精……” 又是比昨天更讨厌刘山花的一天。 王昭昭打了个哈欠，问她王四兵去哪了，她说，“被你爷赶出去了。” 哈？ 王昭昭第二个哈欠没打完，不小心拉到下颌了，好痛。 手捏着下巴，左右活动几下，她才问道，“我四叔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谢爱莲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那个赶出去吗？” 嗐！想岔了。 王昭昭摸了摸鼻子，嘿嘿干笑。 说起来，不愧是她亲四叔，今天是他们叔侄俩同病相怜的一天呢。 好惨。 那边石海燕强势开怼，扭头又把锚头指向张秀娥，“二嫂，是不是想讹钱、讹东西？那就拿出伤来。” “三弟妹，你吃火药了吗？”张秀娥冷静的问她。 石海燕可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反而一脸理直气壮，“还不是被你的好女儿气的！” 张秀娥又不是傻子，压根不会顺刘山花的意，心平气和地对王保家说，“保家，你不小心撞到你山花姐姐了，二伯娘要你给她道个歉，你愿意吗？” “她才不是我姐姐！”王保家撇了撇嘴。 张秀娥也不生气，只笑了笑。 王保家哼一声，冲刘山花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撞了你。” “……” 刘山花看着张秀娥。 今天又是比昨天更恨她妈 的一天。 第118章 啊……救命 王保家听话的道歉了，张秀娥就一下打在刘山花背上，“行了，就这样吧，你也没摔着哪里，有什么好闹的，赶紧去煮饭……” 刘山花一声不吭，张秀娥却已经走了。 坐在门槛上的王昭昭远远的瞧着，暗暗挑了挑眉。 又是同情了刘山花一秒的一天。 哎呀…… 发现系统没在，她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这不，想吐槽一下刘山花的事，都没个去处。 要说刘山花可怜，也确实蛮可怜的，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止一次觉得，刘山花脑回路不太正常，真是单凭她一人之力，拉低了重生界、系统界的综合水平。 该说不说，不是她吹，今天的事要发生在她身上，要嘛不计较，要嘛就反扑胖揍王保家一顿。 为啥要着讹点什么呢？啧！ 说来说去，刘山花对自己和她妈，都严重的认知不清晰。 “啧啧！看刘山花那个表情……”王兴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坐在王昭昭旁边。 王昭昭本来是看着刘山花，听他说话，反倒扭头来看他了。 “感觉她是恨毒了二婶，二婶一直那样对她，搞不好她会直接来点耗子药……”王兴武摸着下巴说道。 “哈？” 王昭昭不自觉声调扬高八度，刷的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头皮阵阵发麻。 还别说，她觉得刘山花是能做得出来的人。 刘山花本来就有些阴狠，重生回来的她，变本加厉。 “还好爷爷聪明，早早的把家分了。”王兴武再一次感慨，分家真好啊。 王昭昭都不敢多想，刘山花要是真的发疯，分家了也没用，一个院子住着，防不胜防。 噫……不想了。 “二哥，你今天考试怎么样？”王昭昭直接转移话题。 闻言，王兴武木脸看着她，“你要不问这个，我们还是好兄妹。” 王昭昭抬手在嘴前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吃了中饭，王昭昭搬了个竹靠椅出来，在屋檐下晒太阳，身上暖烘烘的，人昏昏欲睡…… 呼……呼噜…… 睡着了。 谢爱莲出来，看到她歪在那里，去拿了件自己的袄子出来，扔了过去。 然而，王昭昭压根没有一点反应。 袄子大，不止王昭昭的头，肚子也盖着了，谢爱莲就也不管了，反正是闷不死的。 王四兵拎着一挂肉从外面回来，走过去时，顺手揭走棉袄。 “唔……” 阳光刺眼，王昭昭下意识的抬手，还翻身想避开刺眼的太阳…… 啊……救命。 翻身到一半，感觉到空了，王昭昭猛地惊醒，根本来不及反应，摔了个狗趴。 “噗！哈哈哈……” 王四兵扭头正好看到翻个身掉地上的王昭昭，直接笑喷了。 王昭昭爬起来，拍了拍手掌，又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好悲伤。 “老四，你发什么神经？”谢爱莲听着动静出来，看到王四兵一手肉一手棉袄在那里笑，过来一手一样，把东西夺过去。 嘴上也数落个不停，“又买肉，吃了肉才几天啊？眼看着队上要杀猪分肉了……兜里有两个钱会跳是吗？老娘真是不稀得管你，赶紧把老婆娶回来，让她管死你。” “就是！”王昭昭愤慨的帮腔，“到时候我一定要提醒四婶，把你的兜收得比脸还干净，哼！” “那你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四叔我的糖了。” “不吃就不吃！就要四婶管死你。” “亏我看你今天考试，特意带了一块肉回来……等一下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那是不可能的！” 王昭昭嘴快，脑子反应也不慢。 呼…… 她舒一口气。 毫不夸张，给自己吓的心跳都加速了，还好她嘴快，脑子反应也不慢，给找补回来了。 谢爱莲看着俩货眼睛痛，果段进屋收肉去了。 王四兵变脸，笑嘻嘻的过来，把王昭昭从椅子上拉开，自己坐下去。 走了一路，他脚都痛了。 王昭昭撅嘴，倒也没和他争，张嘴打了个大哈欠，自己去搬了个椅子来，在阴的地方坐下。 这一下午，她晒得够够的了。 王四兵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大侄女，去给你四叔倒杯水呗，走了一路，又渴又累。” 王昭昭又打了个哈欠，起身往灶屋里去，倒了两杯，王四兵一杯，她自己也一杯。 喝了水，王四兵又说，“大侄女，给你四叔捶捶背吧。” 王昭昭：“……！” “四叔，有个词叫适可而止，需要我写了贴你脑门上吗？”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认识。” “……” 可以！你赢了。 王昭昭咕咚咕咚喝一大口水。 王四兵侧头看着她，她朝天翻一个大白眼。 “呵呵，你乔丽姨总是说你可爱，不知道她的眼睛怎么看的。” “我听到了，四叔你说乔丽姨眼瘸。”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王四兵三连否，见王昭昭只定定的看着他，他顶不住的叹一口气，“后天带你去县城玩，你刚刚说的那些全部抹除。” 县城啊…… 王昭昭很心动，但是想到要坐班车，她又想拒绝。 王四兵瞧她那纠结的小模样， 心里好笑，不愧是他大侄女，要是换别人，班车难坐又要不了命，那可是去县城呢…… “哎呀，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红烧鱼，还有大蹄膀啊……” “四叔，你要是和我乔丽姨去约会，带着我也很多余，我是个懂事的侄女，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也不说那红烧肉吧，你就给我带两个大肉包子回来吃呗。” 红烧肉、大蹄膀也不能盖过对坐班车的抗拒，王昭昭讨好的笑着，退而求其次。 闻言，王四兵笑了。 抬手拍拍她的头，“行！不逗你了，是你乔丽姨想叫你一起去，她也知道你讨厌坐班车，所以我们骑车去。” 说起来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他对象，和他约会，要求他带侄女。 然后还因为她侄女讨厌坐班车，特意找他准大舅哥借了自行车…… 啊，这？ 第119章 天亮就出发 王昭昭不知道王四兵心里的那一丝怨念，因为她听王四兵的话后，有些……五味杂陈。 她四叔和准四婶要带她去县城吃好吃的，但，她嫌班巴太难坐了，于是他们特意借了自行车。 很感动，但不敢动。 上回去，他们坐班车都花了一个多小时，骑车起码两个小时要吧？ 这大冬天的，就算出太阳也能冷死个人吧。 听完王昭昭一脸苦痛的分析，王四兵笑了，又要拍她的头，被她躲开了，还收到一个小白眼。 “别担心，骑到县城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为了挣工分，还有人走去县城，挑满满一担盐，再走回来呢。” “啊？” 王昭昭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侄女，王四兵还是强行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读半年书，不仅圆润了一点，也养白了一些，连头发都没那么枯黄了……不错不错。” 王昭昭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王四兵。 她四叔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怎么一下就跳到这里来了？ 不过，她双捂住有一丝冰凉的脸，嗯，确实有点肉感了…… “嘿嘿。”开心的。 “傻样！”王四兵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一个脑崩。 “所以说，爷爷是整个河边村最聪明，最睿智的老农民。”王昭昭撅起嘴，骄傲的一扬头。 闻言，王四兵挑眉，是吗？这马屁过了一点吧？ “分家啊……四叔难道不觉得分家才是关键吗？”王昭昭一派理所当然的反问。 她笑了笑，“要是家里富裕还好，像咱们这种穷人家，还是分家大家各过各的好……有个老典故：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等水喝。” 闻言，王四兵勾了一下嘴角。 分家这个事，他也超级佩服他爸，在他们河边村，往上翻十八代， 就没有一个大家长主动分家的。 老话说，父母在不分家。 正常都是父母离世后，再自然分家的。 偶尔也会出一两桩，父母还在，吵着闹着分家，逼得父母同意分家的，那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有些甚至闹的很难看。 “这话别给你奶听到。”王四兵提醒王昭昭一句。 他可记得，他妈以前说过，想要分家，除非她死了的话…… 王昭昭耸肩，她傻啊，跑到她奶面前说这些？ 不过，她觉得相比起来，她奶难道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以往更舒心吗？ “什么不要让我听到？”谢爱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后面。 “吓！” 俩人吓了一大跳，王四兵还‘腾’的一下站起来，“呵呵，妈，昭丫头说想去县城玩……” 瓦特？！ 王昭昭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四兵，她四叔这个老六，可真行。 “大冬天的！去什么县城？不怕冷死啊？”闻言，谢爱莲怒斥王昭昭。 “奶，你看我像这么不懂事的人吗？”王昭昭赶紧抢了话头，请谢爱莲看她的真诚脸。 “是四叔说要带我去县城玩，还说他和乔丽阿姨找他大舅哥借了自行车，骑车带我们去，我一听就拒绝了，这么冷……” “既然已经说好了，车都借好了，那就去吧。” “哈？” 王昭昭看着谢爱莲，下巴掉了地。 谢爱莲嫌弃的摇了摇头，“别顾着高兴傻了，带你去玩，要懂事！别馋吃，别乱缠着要东西，知道吗？” 王昭昭用力吸一口气，好想发出一声怒吼：谢爱莲同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的表情，我这是高兴傻了的样子吗？！ 可惜没敢真的吼出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奶走掉。 肩上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王昭昭扭头，看到王四兵笑出两排大白牙。 “不愧是你，大侄女，你这招以退为进，绝！” “……” 王昭昭不想说话，仰头望天，神特么的以退为进！ 歪楼歪到外太空去了的话题，因为她奶，来了一个大旋回杀，盖棺定论了。 突然，她跳起来，冲向灶屋，“奶，你会做红烧肉不？四叔带回来那块肉，他说想红烧。” 只有吃红烧肉，才能解救她逆流成河的悲伤。 王四兵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 “自己整幺蛾子，要是带坏你侄女，打断你的腿。”后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王四兵回头，冲王大海咧嘴一笑，“爸，今晚你掌勺呗？” 一直坐在那里编草鞋的王大海：“……！” 这老小子，以前在几个侄子侄女里面，是有点偏心昭丫头一点，主要是心疼她父母不当人。 怎么分家后，一起过了，就更宠着那丫头了呢？ 王四兵要知道他爸的想法，大概会告诉他，跟着他一起过，不就是他女儿了吗？也就只是称呼上是‘四叔’而已。 反正，他对象也很喜欢呢，他们还就这个问题讨论过的。 他倒也知道，人心会变，也见过有些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去抱养一个孩子，一开始疼的像宝一样，等有一天自己生了孩子，就渐渐不拿养子当人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但他们现在是真心想把王昭昭当亲闺女养的。 晚上真的吃到了红烧肉，抛开石海燕那一大坨，王昭昭有点过的是神仙日子的错觉。 系统空间用不了，晚上没法学习，早早的躺平，去找庄周玩，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晚上吃了红烧肉。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再日升……就要去县城啦！ 半喜半忧。 喜进城，忧行程。 “啊……”王昭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天亮就出发，比他们平时上学，还要早一些。 今天出门倒是顺利，天冷，别说王保家没起来，石海燕都还在被窝里。 “大侄女，要背吗？”见她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王四兵怕她摔了。 “虽然很想，但还是不要了。”王昭昭摇头。 她都十岁…… 诶？ 王昭昭蓦地一惊，因为打哈欠满是生理泪水的，湿露露的大眼睛瞪着王四兵。 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一觉醒来发现你四叔变帅了？”王四兵好笑的问。 一说话一片白雾。 第120章 县城吃面 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一直到镇上，王昭昭都一直处在恍惚中。 乔丽是由她大哥送来的，再连人带车交给王四兵，叮嘱他小心一点就离开了。 “坐好了吗，出发啦……”把王昭昭抱到前面的横杆上，后面的乔丽坐好，王四后就蹬车。 感动了半天，因为乔丽他们来了才终于回神的王昭昭：“……！” 她严重怀疑，她四叔是想用她来挡风，才硬是带着她这个镗光瓦亮的电灯泡？ 嘶…… 好冷。 缩起脖子，她恨不得把脑袋缩进棉衣里。 亏她在知道是骑车去县城时，还狠狠地同情她四叔呢，呔！ 等到了县城，王昭昭感觉脸都被吹没了。 “先去吃点热乎的，暖和一下吧。”乔丽牵着灵魂离家出走的王昭昭，一脸心疼的说道。 “行，先把车存了。”车站旁就有一个单车棚，可心把自行车放那。 然后，王四兵领着俩人走了一路，七弯八拐的，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王昭昭还在神游，压根没发现他们去的不是国营饭店，乔丽发现了，也没说什么，不过挺好奇王四兵要带她们去吃什么。 这年头，馆子可不是随便开的，吃饭只能选国营饭店，或者一些单位的食堂。 不过，现在政策越来越松，偶尔能看到一些人，抱着盒子或挎着篮子卖点吃的，或小东西了。 “到了。”王四兵带着她们停在一扇乌漆墨黑的大门前。 王昭昭的魂也回来了，吸了吸鼻子，看着王四兵上门敲门。 “笃笃，笃笃笃……” 得！敲门还有暗号呢，两短三长，敲两遍。 知道的是来吃早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搞什么地下活动，接头呢。 门从里面打开，王四兵带着她们径直进去，和那开门的人勾了一下下巴，算是打招呼。 正前面是一块影壁，走进去穿过院子，再跨一道门，热气伴着香气扑面而来。 “咱们今天早上吃一碗牛肉面，保证比国营饭店的要好吃。”王四兵对乔丽和王昭昭说。 咕咚！咕咚！ 王昭昭连着咽了两口口水，拼命点头，闻出来了。 好香。 食客并不少，但并不嘈杂，没有那种门庭若市的感觉，因为都在埋头呼噜呼噜的吃面，偶尔说话，也都声音不大。 “来三碗牛肉面，再加两个虎皮蛋。”王四兵熟门熟路的进去，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反正就说了，到角落里找了能坐三人的位子。 在等的过程中，王昭昭口水咽个不停。 实在是她这辈子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 上次中饭在国营饭店吃的红烧肉，也特别的好吃，但怎么说呢？不一样，香味没这么霸道。 这个宅子是不小，但没有分后厨，就都在这一个大堂里。 要是像国营饭店那样隔开，可能没暖呼呼、香喷喷。 面来了，超级大一个碗。 是真的满满的一大碗，不像她上辈子记忆里的某种，超大一个碗，实际就中间一小坨。 牛肉也很大片。 王昭昭口水泛滥了，心里一直念：矜持，矜持…… 起码要拌三下，而且，不能夸张的夹一大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想要端一端。 一个黄灿灿的虎皮蛋落到碗里，王昭昭抬头，见王四兵又把另一个夹到乔丽碗里。 “四……” 她夹着鸡蛋想一分为二，分出一半给王四兵，一开口话又咽了回去。 就……好多余。 忘了自己是个镗光瓦亮的电灯泡了。 夹起虎皮蛋，狠狠的咬一口…… 啊，虎皮蛋就狗粮，超级好吃！ 王四兵把虎皮蛋给乔丽，乔丽又夹了直接递他嘴前，让他咬一口，真的咬了一口的王四兵：“……！” 咳！ “好好吃。”他用筷子敲了一下王昭昭面碗。 一边吃一边用你那亮晶晶的眼神看人，多累呀。 王昭昭扯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四叔，这么一大碗我哪里吃的完，分你一半吧，别浪费了。” 王四兵也没客气，筷子叉开老大，一筷子下去，直接夹走一大半。 确实，不能浪费了。 反过来，又夹了几块牛肉给王昭昭。 王昭昭也没客气，呲着牙冲他笑一下，专心开吃。 她这一碗面，牛肉片这么多，还有煎蛋……狗粮地，不要！ 唔唔唔，好好吃啊。 面吃完，胃连汤都喝了。 胃里暖乎乎的，身上也暖和了，王昭昭在自行车上被寒风吹散的魂，彻底地都回来了。 王四兵付了钱，王昭昭发现，是不要票的。 然后，他们并没有从进来的大门离开，王四兵带他们走了一道小侧门。 王昭昭嘴巴张得老大，嗯……一出门就被灌了一口冷风。 “咳咳……”被风呛到了。 乔丽连忙帮她拍背。 气顺了，王昭昭‘泪眼汪汪’，“四叔，看来你今天是计划好了，会带我和乔阿姨不走寻常路啊。” “你不喜欢？那也可以去看电影，中午到国营饭店吃饭，再给你买个手套围巾……” “不用不用，没有没有。” 王昭昭头摇的像波浪鼓。 又看电影、又吃饭、还买围巾手套？我的老天爷呀，这、这得要多少钱哪？ “我奶说的没错，四叔，那钱放在你袋子里是会跳吗？” “放心，你四叔这点钱还是有的。” “四叔啊，你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呢，以后还要建房，以后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你不能有点钱就乱花啊，得存钱……” 王昭昭看着王四兵，语重心长的说道。 还想拍他的肩膀，发现个太矮了，根本拍不到。 嗯，跳起来拍。 被拍了两下肩膀的王四兵无语到笑，“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 双手捏着王昭昭的脸，还晃了晃。 王昭昭躲不开，含糊的向乔丽求救，“乔阿姨，你管管我四叔啊，你看他又乱花钱，还欺负侄女。” 闻言，乔丽顺势打了王四兵一下，“别闹了，不是要去买东西吗？别去晚了，好东西都被人挑走了，你给招招买一套衣服吧，我买毛线，给昭昭织一套围巾帽子手套……” 王昭昭：“……！” 欸？ 第121章 是不是感动的哭了？ 回去的路上，坐着单车的前杠上，难受和冷风吹，王昭昭都感觉不到，倒是下午的太阳大，晒得她人晕晕乎乎的。 “到镇上我自己走回去，你把车骑走，改天送我家去。”眼看着要到镇上，乔丽对王四兵说道。 他们今天买的东西多，顺带着买了一些年货。 “那我把你送到村口，再打倒转回河边村。” 王四兵哪能让她自己走回去啊，他会心疼好吧？ 何况在老丈人他们面前也说不过去啊。 乔丽想了想，点头同意。 这样也比送她回去，再走路回河边村要强。 然后，既然都送到村口了，哪能真的把人放下就走啊，肯定要送到家，还得和准大舅哥打声招呼的。 借了车，也得送上点东西的。 这点分寸感，得有。 “哟，回来了。”刚一进院，正好乔丽大嫂出来泼水。 “乔舅妈好。”王昭昭连忙叫人。 她这称呼，是按以后的小堂弟和小堂妹来叫的。 “好好好，外头冷，快进屋暖暖。”乔大嫂很爽朗的说道。 王昭昭笑得乖乖巧巧，跟着王四兵和乔丽一起进屋。 屋里人不少，乔丽还有个奶奶在，王昭昭最后自然落到老人家身边坐。 小手被老人家粗粝又热乎的手握着，王昭昭持续输出乖巧讨喜。 “你这丫头，长得俊，又聪明，嘴还甜，不错不错。”老人牙齿都掉光光了，说话有点慢。 “谢谢乔太奶奶。”王昭昭笑得眉眼弯弯。 “昭昭，期末考试完了，考得怎么样？有信心吗？”乔会计问道。 他是大家长，又是当会计的，最重视的自然是这一块。 “应该还可以吧，反正题我都做了，没有空着的。”王昭昭谦虚了一波。 “哈哈哈……”乔会计听了哈哈大笑，“看来你很有信心。” 王昭昭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还以为自己的表达很谦虚来着。 “爸，你就会说这些，人家水都没喝一口呢。”乔丽娇嗔的提醒自家爸。 乔会计：“……！” 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嫁人就嫌弃她爸了。 “没事没事。”王四兵在一旁嘿嘿笑着说道，“我大侄女心态好，又爱学习，脸皮也厚的。” 呃。 王昭昭看着她四叔，颇有乔会计刚刚那种心情：叔大不中留，连大侄女的脸皮都能舍。 乔丽打了王四兵一下，“说什么呢？！” 王昭昭连忙说道，“乔阿姨，没事，我脸皮是挺厚的，随我四叔。” 一句话，惹得一众大人都笑了。 王四兵这是隔得远，不然肯定要赏她一颗爆栗子吃。 “叔，其实她考得好不好反正都是那么回事了，下学期反正都免学费了。”这个牛皮，王四兵还是要吹一下的。 果然，一石惊起千层浪。 结果就是，他们叔侄愣是在乔家吃了饭才回去，为此，乔家还特意提前一些做饭，免得他们回去晚了，天黑看不清道。 从乔家出来，王昭昭抱着一大包东西坐在后座。 总算是坐后座了。 不过小孩子不配侧坐，她是被乔丽抱着放上去，必须跨坐着的。 骑了没多久，车又停了。 王昭昭歪着身子往前看，发现是她二姑。 “你们不要动，也不要下车了……”王二菊迎上来。 确实王昭昭抱着东西，动一下麻烦，叔侄俩干脆没动，只王昭昭脆生生的喊了一声，“二姑。” “我听说你们来了，就来这里等着……”王二菊说道。 看了一眼俩两人，她哭笑不得，“我说怎么等这么久也没见你们出来，这是在人家家里吃了晚饭啊？” 叔侄俩有点不好意思，这年头确实不好随便在人家家里吃饭，但那不是盛情难却嘛。 王二菊倒也没多说什么，只塞了个布袋给王昭昭。 “昭丫头，今天你生日……十岁呢，是整生来着，这十个鸡蛋是我特意攒的，前天你四叔来，我没逮着人，正好今天撞上了，更合适……” 王昭昭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傻呆呆地看了看塞过来的袋子，又看看王二菊。 “行了，快走吧，有这么远，别到家天黑了。”王二菊退开两步。 王四兵往后看了一眼，踩动了脚踏板。 王昭昭反应过来，“二姑……谢谢。” 王二菊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王昭昭也笑，也挥手。 王四兵是真担心天黑还到不了家，自行车踩得飞快，一转眼就出村，看不到人了。 …… 回到河边村，天色还是晚了。 他们家可不是在马路边，王四兵得扛着自行车上一个小坡，王昭昭抱着一大包东西，还拎着十个鸡蛋。 “昭丫头，你先前是不是感动的哭了？”上了坡，王四兵突然说道。 “……没有。”王昭昭摇头。 “是吗？” “嗯。” “好吧。” “……” 王昭昭不吭声了，嗯，也到家了。 她推开门，把两边门都推开，扛车的王四兵才好进。 “四叔？”听着动静跑出来的王保家发出惊呼，“单车？” 然后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四叔，果然你又带着昭姐姐出去玩了……” 王昭昭：“……！” 王四兵：“……！” “叫魂啊？闭嘴。”谢爱莲登场，赏他一记铁沙掌。 “奶……”王保家弱弱地、委屈巴巴的叫她一声。 但是！在看到王四兵放下自行车，又看到王昭昭背着大包，抱着小包时，他又回满血条了。 “你们是不是去县城了？四叔，这个车是你买的吗？你还给昭姐姐买了这么多东西……唔唔唔……” 刚把大包小包接过去的谢爱莲腾出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这狗崽子跟他那个妈一样，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 “哟，老四又带着昭丫头进城啦？啧啧啧……”石海燕登场，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 “是啊，三婶，我四叔今天又带我去县城了，还给我买了衣服呢。”王昭昭一改往日不想搭理的表现，大大方方地说道。 空气安静了一下。 石海燕脸青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老天爷啊，有没有天理啊……”她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腿哭天抢地。 呵。 王昭昭哼笑一声，弯腰靠近她，“三婶，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四叔这么偏心我呀？我告诉你呀。” 石海燕一愣，虽然没问，但直直的盯着王昭昭。 王昭昭甜甜的一笑，“三婶，要不你和我三叔离婚吧！你看，我爸娶了后妈别人家的后爸还不如，不愿意管我了，我跟着爷奶过，间接等于跟着四叔过了，所以四叔对我好。 要是三婶和三叔离了婚，我三叔另娶了一个，保家卫国有了后妈，四叔自然也会对他们好的。” 说完，走人。 第122章 陈美如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谢海燕不知道是被噎到了，还是被吓到了，一时间没出声。 王保家则是真的吓傻了。 嘶…… 好恐怖。 他昭姐姐明明在笑，但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着黑气。 王三兵站在三房门口，王二兵站在二房门口，大房门口站了整个大房的人。 王昭昭心情很平静，真的！ 今天是她十岁的生日，这辈子的第一个整生。 按他们这里的习俗，关系亲近的亲戚，是要来给她过生的，比如叔伯姑，外婆舅姨什么的，多少要来一下。 但是没有！ 但但是！她四叔特意带她去县城玩，还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未来四婶还买了毛线，要给她织围巾手套帽子。 她二姑还顶着风等在路边，给她送了十个鸡蛋呢。 想来，她奶也是记得今天她今天十岁生日的吧？不然怎么会那样呢。 她自己都忘记了，本来还不乐意去县城呢…… 瞧！ 她后（亲爸）忘记了，她大伯娘（亲妈）忘记了，但还是有人记得呢，呵呵。 “哦，奶，那个布包里是鸡蛋，二姑给我贺生日的……”王昭昭突然提醒谢爱莲。 谢爱莲意外了一下，“是你二姑叫你四婶帮着带来的吗？” “不是哦，我们回来去乙二村了，在四婶家吃了晚饭，出村时，二姑在路边等着。”王昭昭解释。 啥？ 谢爱莲一下就炸毛了。 转身对去骂王四兵，“你要不要脸？借人家的车，还带着侄女上人家家里蹭饭吃？！” 这年头，缺衣少粮的，好多人上门走亲戚都带着口粮呢。 这二傻子，借老丈人家的自行车，还带着侄女吃别人一顿？ 王四兵一脸无辜，他好冤的。 “妈，是我老丈人他们喜欢昭丫头，硬要留我们吃饭……” “人家留，你就吃啊？” 谢爱莲气狠狠的剐他一眼，又横王昭昭一眼。 王昭昭立即举手回答，“奶，是四叔拿我下学期免学费的事在吹牛。” 谢爱莲深吸一口气，算了，随便吧，饭已经吃了，而且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那就是自家人，也不能太见外。 “改天去还车的时候，记得别空手，有肉带肉，没肉带糖。”说算了，她还是忍不住嘱咐一通。 王四兵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 一场风波，起头有点小风，莫名其妙就过了。 院子里还留下了一丝尴尬。 “不就是一个十岁生日吗？一个丫头片子，至于吗？”石海燕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回三房去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王三兵冷眼看着她，直到她心里发毛。 “当家的，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石海燕莫名有些气弱，眼神躲闪，不敢看王三兵。 “你考虑的怎么样？”王三兵问。 “什么怎么样？” “刚刚昭丫头给你的建议。” “什么……当家的！” 石海燕猛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像只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发出尖锐的叫声。 王三兵直勾勾的看着她，“过两个月，保家也要满十岁了，我猜你到时候还有的闹……” “不会不会，我不会闹。” “是吗？” 王三兵不信，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今天大侄女满十岁的生日，他也忘了，确实有一点尴尬。 要是平时的生日就算了，十岁，是整生。 “不是有块料子吗？去拿出来吧。”进了屋，王三兵又说道。 石海燕张嘴就要反问什么意思，对上王三兵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下去。 心里恨死王四兵和王二菊了，尤其是王二菊，还为了送几个蛋，顶着风在路边等着，装给谁看呢？！ 十个鸡蛋，他们拿不出来，那块料子倒确实合适，但她舍不得啊。 那块料子颜色有点嫩，确实适合小姑娘，她早计划好了，等大年初二，带回娘家，给娘家侄女的呢。 烦躁！ 王昭昭那个贱丫头，是不是有点邪门啊？ 怎么不管什么事，到最后，好处都落到她头上去了？ “真要给啊，大嫂和二哥都一点表示呢？”布拿出来了，石海燕做最后的挣扎。 “你要是不想去，那就我去。” “……你去吧。” 石海燕咬了咬牙，想着就心在滴血，亲手送她实在做不到。 王三兵没说什么，拿着布就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石海燕死死的咬住嘴唇，差点没咬出血来。 …… 二房那边，王二兵完全没事人一样，张秀娥则一直从窗缝里往外看，直到对面王三兵出来，手上拿着的东西，一看就是布。 “唉……”她叹一口气。 她是寡妇带着拖油瓶嫁进门的，所以特别在意名声。 不用想，她都知道，石海燕这会也和她一样，在盯着他们这边呢。 所以，再不乐意，她也转身去翻箱倒柜了。 啊啊啊……好烦躁啊。 大房那边也差不多，不过没有盯着谁，是王方兵在说拿点什么，陈美如闷不吭声。 “就送这块料子吧。”最后，王方兵也是决定拿出一块布料。 他这个料子和王三兵那块不同，是的确良的，而且够给王昭昭做一个整套衣服。 “你非要给，拿几个鸡蛋就是了。”终于，陈美如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料子她特意留着，等明年下半年，也送王晴晴去读书，到时候，给她做一套新衣服。 有多的面料，她自己也能做一件背心。 “鸡蛋只有五个了……” “就给五个。” “那怎么行？二菊都给了十个……” “不送了，一个破生日而已，有什么？还非要给她送点东西？” 陈美如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仿佛说的不是她生的女儿，而是一个讨厌的外人。 王方兵叹一口气，“就送这块料子，过两天赶集了，再买一块料子，你和晴丫头一人做一套新衣服。” 陈美如不耐烦的表情一闪而过，终是忍了下来，不再说话。 默默陪她坐了坐，王方兵才拿着料子走出去。 陈美如面无表情，她其实不是不记得今天王昭昭满十岁，相反，她记得很清楚。 因为，生王昭昭时，她痛得死去活来，去掉了半条命。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她恨王昭昭…… 第123章 全都80分 三家送来的布料子，王昭昭一点都不膈应，喜滋滋的就收了。 她傻才会置气不要呢。 三个来送面料的人，也都不是空着手回去的，一人拿回两块红枣糕。 “啥？还有糕吃？那我再去吃一块。”石海燕眼睁睁地看着王三兵把两块红枣糕分给王保家和王卫国，她腾地站起来。 王三兵一把就将她按回去。 “当家的，你干嘛？” “你说干嘛？” 石海燕，石海燕挣扎一下，发现动弹不了，气的想哭。 “卫国，好吃吗？”一扭脸，她就凑到王卫国面前去，眼巴巴的问。 “好吃。”王卫国点头。 看了看她，伸手掰下来一点，递过去，“妈，你尝尝……” 本来想叫他拿给自己咬一口尝尝的石海燕，看着小手递过来的碎糕，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然而，不等发作，就听到王三兵说，“卫国，你自己吃，你昭昭姐姐说是拿给你们吃的。” “哦。”王卫国很听话。 最主要是王三兵很懂他，特意强调是王昭昭的意思。 老师说，孩子愿意将好东西分享出来，是好事，是应该鼓励的，但石海燕的行为，实在很让人反感。 就总感觉是想要从孩子嘴里夺食……哦，不是感觉，她就是会。 石海燕真的要哭了，到嘴边了的东西，结果还没了？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这么个男人…… 不管怎么样，王昭昭觉得她这个十岁的生日过得很好，她特别的开心，特别有意义。 一觉睡到大天亮，做梦都在笑。 昨天出去浪了一天，今天哪也不去了，除了自己刷题，还有她答应给周红花寒假加数学大餐，得准备好。 少了系统空间晚上的那三个小时，她白天就要埋头苦干了。 “昭姐姐，不是都考完试了吗？你干嘛还这么认真的学习啊？”傍晚，王昭昭收工时，王保家凑过来问她。 王昭昭拍拍他的头，笑而不语。 隔天领通知书，去学校也不仅仅只拿一个通知书的，还要开全校大会。 每个班的前10名都有奖状，前三名奖励本子，第一名三个，第二名两个，第三名一个。 王昭昭得了奖状，也有三个本子。 就……还蛮意外的。 还没有看到成绩单，不知道考的音乐有没有放在平均分里面，总不能是她音乐也满分吧？ 那这奖状和本子，她没脸要。 “……希望大家在寒假期间，吃好玩好学习好之外，一定要特别的注意安全，也希望明年春天开学，所有人都齐齐整整的回来，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解散。” 这是刘校长最后的结语。 王昭昭觉得，那句所有人都齐齐整整的回来，是刘校长最真诚的希望。 除了安全问题，最好不要发生那种因为家里的某些原因，而无法继续上学的事。 开完全体大会，再来一个大扫除。 除了教室、走廊、操场，还有厕所。 今年轮到三年级。 他们班只有五个女生，让哪一个人去，都不会愿意，所以，整整齐齐，五个人都去。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周海燕想哭。 这真是个好问题，可惜没人给她答案。 “大家都是农村的，至于这样吗？”最高个的女生对周海燕的话极为不屑，“又不是城里来的大小姐。” “喂，你怎么说话呢？”周海燕不干了，“我还不能嫌茅坑臭了？又没有跑开快懒，抱怨一下还不行啊？” “嫌茅坑臭，你不拉屎的吗？” “……你不嫌臭，你觉得香是吧？你是不是还想吃？” 周海燕真的被气到了。 王昭昭她们几个：“……！” “少说几句，赶紧干完赶紧走。”王昭昭拉了拉周海燕，在厕所门口吵架，实在是没有必要。 周海燕听劝，拿着扫把冲了进去。 王昭昭和周红花也跟上，就五个女生，她们三个成一个小团体，另外两个自动成队。 王昭昭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是怎么完成的，反正等走出去好远了，她才放开了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到食堂外面洗了手，还不畏寒的硬是洗了一个冷水脸，感觉才活过来。 这真的是……上辈子没有过的体验，希望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终于，到了今天的重头戏……领通知书。 “叫到名字的上来领……第一名，王昭昭，语文、数学满分，体育95，音乐80。” 虽然就挨着讲台，王昭昭也在被叫到名字时，就已经起身走出位置走上前去。 听到音乐80分，她还是愣了一下。 这……多少有点水分吧？ 然后‘惊喜’的发现，所有同学都是80分。 就，好随意啊。 要是能和系统吐槽，她肯定会说，“还不如不考呢。” 可惜，系统无应答。 “班长同志，可以哦。”任天安是第五名，比他自己预估的八到十，高了不少，王昭昭挺替他高兴。 “被你说可以，我一点都不开心。” “……” 王昭昭善解人意的在嘴上拉了一下拉链，好的，她闭嘴。 周海燕是十三名，刘高树十七，周红花二十，张南……吊车尾。 “嗷……”后面传来张南低声哀嚎，“今天中午会喜提一顿爆泥鳅了……” 王昭昭和任天安转身，任天安还抱拳拱手，对他说了声，“恭喜。” 泥鳅……用竹子枝抽到身上，一抽就一条红印子，过程很丝滑，印子也像泥鳅长长的一条，最主要的是会火辣辣的痛，被抽的人会像刚被捞起来的泥鳅一样，扭来扭去。 “你可以申请换竹笋炒肉。”王昭昭真诚建议。 “……请问有什么不同？”张南不懂。 “我觉得竹笋炒肉比较好吃。” 噗，哈哈哈…… 任天安和刘高树笑喷了，直接给王昭昭点赞。 “……”张南无语望天，还没有一点人性啊？ 悲伤逆流成河。 然后，收到了前排王昭昭传递下来的寒假作业册，他惊讶万分，“哎呀，我们学校出息了，上学期寒假作业都要手抄呢，现如今直接发册子了。” “……” 第124章 旁观者心寒 寒假正式拉开序幕啦。 王昭昭双手互相拢在袖子里，奖状本子那些就抱在怀里，走得悠哉悠哉的。 王卫国和王兴文也有奖状和本子，另外，王小梅和陈磊也是。 “刘山花，你考了多少分？为什么没有奖状？没有本子？你期中考试不还是满分的吗？” 学渣王保家因为放寒假了，很开心，脚上像长了个弹簧一样，蹦蹦跳跳的。 不是特意针对刘山花，就是纯好奇。 但在刘山花看来，他就是故意的，他在讽刺自己。 “我考试时肚子痛，没发挥好，不行吗？我考多少分关你什么事？看看你自己吧，连你弟弟都不如。” 刘山花恼恨的回怼。 只觉得王保家和他妈一样，那张嘴真的好让人生厌。 还有那股没脸没皮的劲，也是一样一样的。 这不，说他不如他弟弟，他还一脸理所当然，“我成绩本来就没有卫国好呀，期中考试我也没有满分，不像你……” 王保家突然一愣，眼睛一点点瞪大，指着刘山花，“你期中考试时不会是作弊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从满分‘吧唧’一下掉到不及格？” 哦豁…… 王昭昭双眉微挑，怂憨憨堂弟抓到了一个真相。 “王保家！”刘山花像是偷油被猫踩到尾巴，发出尖锐的叫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少诬蔑人。” “我妈说了，饭不可以乱吃，会死人的。”王保家一本正经的回答。 “……” 刘山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把推开他，“滚开！好狗不挡道……” 王保家被推了一个踉跄，被王兴武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才没有摔倒。 “刘山花，你站住……”王保家气的要追上去，王兴武没松开他，“算了，你也没摔倒，别理她了。” 王兴武是不想刘山花回家又哭，石海燕又起哄。 闹起来烦的很！ “保家，算了，她那是做贼心虚。”同是学渣的陈大强过来拍拍王保家，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王保家秒懂。 唉呀呀，他们学习成绩虽然差，但实实在在的，可没有作弊。 嘿嘿，回家不怕挨打了。 看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的，王昭昭只想到了一个词：狼狈为奸。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俩货肯定会在村里散布谣言……呃，虽然是事实，但是找不到证据的，算是谣言。 不知道刘山花会如何应对呢？ 河边村村口，有好些人在那里晒太阳。 王昭昭倒不会觉得那些人是特意在那里等他们，不过，遇上了，肯定会问上一句的。 “我昭姐姐得了奖状呢，还奖了本子……”王保家一开口就吹王昭昭，被她赏了粒爆栗子拨开，“小梅、卫国、大哥还有陈磊，大家都得了奖状和本子。” “哦哟，不得了哦，原来我们河边村还挺有文气的。”有个老妪诧异的道。 “别不是真的吧？”马上有人跟着惊叹，“那我家的小子要是也送去读书，是不是也能考满分、得奖状吗？” “这还真说不准会，要不你明年也送他们去读书？”这人典型是也意动，但又想让别人先试试水，稳妥了再跟进。 他们自己聊起来了，王昭昭他们赶紧走人。 该说不说，王昭昭现在都有一点怕经过‘村子的中心广场’了。 回到家，一家子人都在，瞧着像是特意在等着他们回来。 王昭昭的成绩，他们已经不期待了，主要是另外几个。 得知王卫国和王兴文和期中考试时一样，还是双百，也得奖状和奖励，王大海老两口一脸欣慰。 石海燕也开心，她两个儿子至少占了一个不是？ 她眼珠子一转，往大房和二房瞥一眼。 呃，大房也是两个儿子，她自然也有攀比心的，但王兴文也有奖状和本子…… “上回山花不是也考了满分吗？这回没得奖状，是没考到了满分了？”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王昭昭还笑了一下，她三婶真的是将‘搞事情’三个字刻在骨子里啊。 “你考的怎么样？成绩单呢？”张秀娥问刘山花。 奖状和本子肯定是没有了，通知书总有一份吧？ “我、我考试时肚子痛……” “二伯娘，她两门都没及格。” 刘山花和王保家同时开口，她想找借口，王保家却超级大声，把她的声音都淹盖了。 “什么？没及格？”张秀娥尖锐的大叫，“期中考试不还是满分吗？怎么到期末就不及格了？” “我肚子痛，没考好。”刘山花说道。 “你怕是期中考试是抄别人的，期末考试没抄到吧？”对面传来石海燕悠悠的声音。 王昭昭好笑，不愧是母子，一样的脑回路。 看她那继母，一点维护刘山花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说，“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呢，浪费一块钱，死心了吗？你说得好听，读书也不会耽误干活，耽误了我也没说你，啧！” “二嫂，这个我替你作证，你嫁进来这么些年，加起来也没干今年下半年的家务多。”石海燕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煽风点火的技术，真是让人服气。 王昭昭同情刘山花一秒，进屋去了。 对她来说，和刘山花没什么大仇，就只是一点小怨。 在她读书还无望时，刘山花撕烂了她的本子，不过，后来得到了满意的赔偿就是了。 后来重生的刘山花来了，对她有超级大的敌意，却都是在心里恨不得她死，但还没做实质伤害她的事。 “啧！爸死娘嫁人，当一个拖油瓶，和我妈变大伯娘，有后妈有后爸，还真说不好谁更惨，不过，我妈把我当空气，她妈把她当仇人，好像是她赢了。” 王昭昭嘀嘀咕咕的把本子收起来，至于奖状，拿回来就不是她的了。 也许以前有她作比较，张秀娥对刘山花还是可以的，虽然会让她干活，但村里大部分女孩都要干活的。 可自打刘山花重生，强势要求上学，还不知天高地厚说只要借一块钱学费，以后都不需张秀娥管了，后来刘山花得了王共来的感谢费，死死的捏着，没让张秀娥抠走一分，母女俩之间， 关系就彻底变了。 摇了摇头，王昭昭兀自失笑。 她多少是被张秀娥的样子影响了……旁观者的心寒。 第125章 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张秀娥打主意不想刘山花再上学的主意，刘山花当然不肯。 不过，她们母女之间的事，除了石海燕那人看热闹不嫌多，喜欢瞎掺和，连身为后爸的王二兵都不说什么，其他人更加。 王四兵直接喊谢爱莲，“妈，你糊鞋底的浆糊我弄一点，把昭丫头的奖状挂堂屋里哈。” 还嚷嚷着，叫王昭昭和王大海帮忙。 谢爱莲嫌弃的没眼看他，把浆糊拿出来，转身去灶屋了。 王昭昭想跟着去，被王四兵拎住了命运的衣领。 “爸，挂伟人像旁边可以吧？”王四兵征求王大海的意见。 “行。”王大海没意见。 于是，王四兵搬一条长凳来，让王昭昭给她扶着。 王昭昭：“……！” 是谁入冬前检修猪圈的屋顶时，就用两条长凳叠高，都不要人扶，还说大话，就算掉下来也能稳稳落地来着？ 王昭昭心里吐槽，还是很配合的扶着凳子。 “这高度行不？歪没歪？”王四兵拿着奖状在墙上比划。 王昭昭闷头扶凳，把这一题丢给王大海。 不曾想，王大海还真的答了，“可以挨近一点，别以后不够位子贴。” “对哦！”王四兵大觉有理，在凳子上往左边走了几步，不是近一点，根本就是挨着了，“这样呢？” 王大海往后退几步，认真的看了看，“下面歪了一点。” “这样？”王四兵乔了乔。 “……” 王昭昭专心做她的扶凳工具人，虽然说无奈吧，但其实内心深处有一丝小开心。 总算贴了好，王四兵从凳子上跳下来，站到堂屋中央，看了看，挺好！不错！ “大侄女，我等着你把这整面墙都贴满哈。”他过来拍王昭昭的头。 王昭昭歪头躲开，摇头说道，“四叔，那怕是不行哦。” 一会昭丫头，一会大侄女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规律。 “你这么没信心的？”王四兵有点不信。 王昭昭冲他呲牙一笑，“四叔，你不是要建新房的吗？以后有奖状还拿回这里来贴咩？” 呃。 王四兵一愣，煞有介事的点头，摸着下巴说，“你提醒我了，建房时我得记着把堂屋建宽一些。” “……” …… 还有十来天过年，又雨了，王昭昭每天窝在家里烤火，写寒假作业，复习。 有时也拉着王卫国他们一起，连王兴武都被动参加了两回，只有王保家，次次都溜了。 也因为王保家，她知道小孩子之间都在说刘山花考试的闲话。 王昭昭也就是顺耳一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是那句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很好，刘山花怎么样，与她无关…… 才怪！ 与她无关的事，说着说着，就不只是小孩间的传了，而且话风也变了，说刘山花那样考不好并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王昭昭。 这天，王保家突然跑回来，说谢爱莲和陈招娣她奶周婆子打起来了。 什么？ 正拿着火钳在夹灶出灶膛外面的柴火的王昭昭，扔了火钳就要往外跑，犹豫一下又重新抄起火钳，打架呢，这是个好工具。 路上，她问王保家，“奶为什么和周婆子打起来？” “周婆子说，你是个妖孽，应该绑起来，烧死……” “什么鬼？” 王昭昭脚步一顿，同时把要冲出去的王保家一把捞回来。 “昭姐姐，怎么了？”王保家一脸懵加焦急。 不赶紧跑去帮忙吗？怎么一下就不着急了？ 王昭昭是不急，她奶对周婆子，不说能秒杀，至少不会输。 “你先说说，周婆子说我是妖孽的理由是什么？” “她说：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就因为在扫盲班学习了一下，就有人家读书两年的水平，还直接做二年级的卷子的满分？ 又说，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怎么一下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聪明。 还说，你没读过书，还跳级，怎么可能还轻轻松松考满分，说你肯定不是人，是妖孽。 又把我们家突然分家的事也扯上，说是你这个妖孽作崇，不然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爷爷突然就硬把家分了。 你肯定用了什么妖法，不然爷奶怎么对你一个赔钱货这么好，比对孙子还要好。 还有四叔……” 王昭昭摆手让王保家别说了。 她沉吟了一下：周婆子……肯定不止一个周婆子…… 今天这个事，大发了！ “保家，走！”王昭昭拉着王保家调头。 “啊？我们不去了吗？”王保家傻呆呆的问。 “我们去公社。” “啊？” 去那干嘛啊？ 王保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不过还是乖乖地跟着走。 王昭昭去干嘛？当然是去……报案。 报公安、报革 委、报乡公社。 吵吵闹闹，打一架，到时候大队长出面，赔一赔、罚一罚，就过了。 然后过一段时间，又重演一遍。烦不烦啊？ 所以，有困难找公安，有难事找政府，有问题找革 委。 过年了，有些人也该去吃公粮，到劳改场去搬石头了。 两人一路小跑，然后分头行事，一个去报案，一个找乡公社主持公道。 王保家其实不想分开，但必须要选的话，他选去乡公社。 公安的形象太伟岸，他怕。 革 委……更是想着都脚打颤。 “昭丫头，你怎么在这里？”王昭昭刚到公安大院门卫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从里面走出来的陈长林叫住了。 “队长叔，我来报案。”王昭昭看到陈长林意外了一下，但很坚定的回答。 “出什么事了？”陈长林连忙问。 他就出来一下，村里就出了大到要报案的事？ “周婆子在村里造谣……”王昭昭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队长叔，今天我一定要报案。” 她知道，作为大队长，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会影响他们生产队的风评，甚至可能影响他这个大队长的位子。 “那个周婆子！”陈长林听完，气的咬牙切齿，用力深吸一口气，叹着气说道，“唉，报案也好……我陪你去吧。” 说完，打算和门卫打招呼。 门卫一直都在听着呢，连连摆手，示意他们直接进去。 等他们走了，嘴里还嘟囔了一句，“真是什么人都有，造这样的谣，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王昭昭这边，因为遇到陈长林，接下来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而王保家那边…… 呃。 就，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王保家他不知道要找谁啊，于是，一到门卫那里，就哇哇的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嗓门大到一里外都没听到。 …… 第126章 闹了个笑话 河边村生产队 谢爱莲占了先机，把周老婆子按在地上摩擦。 本来周婆子比谢爱莲多一个儿媳，但陈招娣她妈，在陈招娣被‘送走’后，已经崛起了。 生不出儿子是事实，但以后想指望那些个侄子？是个笑话。 于是，她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死了没人摔盆嘛，那都是死了以后的事，别说摔盆，就是没人埋，反正她死了也就不知道了。 现在活着，怎么好过怎么过吧。 所以，陈招娣也算是适得其所了，牺牲她一个，拯救了一家。 但因为没有去帮周婆子打架，落下风的周婆子心里发恨，扑过去要打她男人，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拉扯推搡间，她男人打到了石海燕…… 战事升级，两家妇女打架，直接变成两大家子打架。 陈长林不在村里，是王向东带人处理的，两家都有人见血了，得去卫生院。 周婆子的小儿子手骨折了，周婆子后脑勺磕破，血糊着头发，看起来挺吓人了。 谢爱莲他们这边，都挂了点小彩，王三兵鼻青脸肿，王方兵脑门破了，也流了不少血。 王向东正安排了牛车，准备送几个伤了的去乡卫生院，就见村里来了一群人。 来人都骑单车，阵仗有点吓人。 好在他眼尖，一眼看到大队长陈长林，还有两个他以前见过的乡里的干事。 不然可能要搞出领着村民围人的乌龙事了。 “老陈，这是……？” 然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昭昭和王保家分别从两个人的车后座跳下来。 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戏精.家一跳下来，就哭着跑过去，叫爷喊奶，然后爹妈、叔伯、婶娘都哭着喊一遍。 那叫一个凄惨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呃……夸张了。 王昭昭没眼看他，悄悄打量了一下现场。 “老王，这是乡里的同志、还有革 委的同志和公安的同志……”陈长林拉着王向东说道。 同时也给他打了个打眼色，今天这事不好搞…… 在王昭昭一脸无辜加可怜的说出，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事到底归谁管，又怕出什么岔子，找不到人，两人分头行动，王保家去了乡公社时，陈长林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信了你的邪！ 当他们去到乡公社那边时，陈长林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大，烤的人发晕，晒得人发寒。 乡长都被王保家嚎出来了。 然后，他发现乡长竟然是知道王昭昭的……不认识，但知道！ 他真是信了王大海家的邪！ 要不是得去县里开会，这会儿，乡长可能跟着一起来了。 “不就是打架吗？革、革 委的人，怎么也来了？”平民见官怕三分，周婆子一看有公安就吓得腿软，一听还有革 委的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跑。 可惜她之前借着头破了，想多讹钱，耍死赖活的一直装着要死了一样，让王向东不得不安排妇女主任扶着她，她跑不脱。 也不止她，现场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今天的事，由谣言引起的，这个谣言，不止周婆子一个人说，只不过周婆子说的最大声、最起劲。 “奶……”王昭昭跑到谢爱莲面前，有点不敢抬头看她。 “是你的主意？”谢爱莲明知故问。 “嗯。”王昭昭点头，突然委屈的撅了嘴，“这事可大可小，如果不一次治住了，以后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肯定时不时就得打一架。 “还能怎么样？你还真怕有人把你绑了烧死啊？”谢爱莲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王昭昭：“……！” 她都要把事搞这么大了，哪里是怕了的表现啊？ “奶，架已经打完了，等一下咱们就好好配合调查哈？”王昭昭小心翼翼地提醒谢爱莲。 谢爱莲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还要你说？” “呵呵。”王昭昭连连点头，她知道的，她奶是很有自己一套智慧的人，提醒是多余的。 突然，周婆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唉呀，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啦，活到这个年纪了，在这世上受欺负呀……” 所有人：“……！” 陈长林沉了脸，想上前去，被乡里的干事拦了下来。 妇女主任见状，便也彻底放开周婆子，给她腾舞台，让她表演。 不过妇女主任误会乡干事的意思了，他并不想让看周婆子表演。 今天这事，并不是单纯的社员纠纷、打架。 是王昭昭这个被污蔑的苦主，举报周婆子散播封建迷信思想，造谣妖孽论。 建国后，都不能成精了，哪来的什么妖孽？这是破坏社会和谐啊。 这时，有人上前了。 干嚎的周婆子心里一喜，歪着脑袋嚷嚷，“领导，领导， 救命啊，你看看，我老婆子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啦，头都被打破了……” 她把糊满血的后脑勺亮出来，给那人看。 看起来……呕…… 看什么哦，都糊成一块了。 血腥味和着油脂味，让人作呕。 “能好好说话吗？不然就换个能让你好好说话的地方。”革 委的人睥睨着她。 “噫！”周婆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喉咙里还发出一阵‘咕咕’的了怪声。 革 委的人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将手往身后一背，“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咕咚！ 周婆子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围也有不少悄悄咽口水的，也有人想从人堆里挤出去，又怕反而被注意到。 刘山花也在人群里。 她心跳如雷，紧张的手发抖。 上一世，她活到死那天，不过是个无知村妇，只读了一年书，吃尽了苦头，也只怪自己命苦，怨天怨地，从来没想过改变命运。 重回十岁这一年，她觉得自己得天独厚的天选之女，还有系统辅助，她当然会改变命运，不会过成上一世那样。 但！ 她上一世里四岁时被烧成傻子的王昭昭，不仅没傻，还聪明的过分。 重生回来时，王昭昭已经报名，并且直接跳到三年级。 她本来很不屑的，三年级而已嘛，她上一世虽然没读什么书，但多少也能认一些字，也会算数……结果，闹了个笑话。 第127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刘山花这一个学期的心路历程，可以说跌宕起伏。 想学王昭昭跳级，差点闹成笑话。 上学后，觉得凭她天选之女，简单，却在期中考试时，发现有好些题不会做。 不过还是没关系，她有系统可以作弊。 所以她刘.天选之女.花，没学好也不怕，轻轻松松能考满分。 因为王昭昭得到学校那么多的奖励，她后面也拼命学习了，可到期末考试时，发现不会做的题依然不会做。 她的系统又因为升级失联了，无法作弊，两门成绩都不及格。 反观王昭昭，又拿了奖状，又得了本子。 她恨呐！ 明明她才是得天独厚的天选之女，凭什么事事不如王昭昭那个本该烧成傻子的人…… “呵呵。”突然，发现王昭昭朝她看了过来，刘山花下意识避开视线，却听到了王昭昭两声轻笑。 “你笑什么？”因为心虚，声音很尖锐。 “看到你开心。” “……” 看着王昭昭那淡然的样子，刘山花莫名羞恼，又因为眼前的情形不能甩手离开，只好挺直背，目视前方，也装作很淡然的样子。 王昭昭心里冷后，这次的谣言，要说没有刘山花母女俩的功劳，谁信？ 张秀娥和刘山花母女俩，可没少帮她在村里立人设。 那边，周婆子听革 委的人问起关于谣言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 “政府，我坦白，我有罪，我就是跟着别人瞎起哄的，那个说法不是我说出来的，我是听别人说的…… 真的！我就是眼红，看不惯他们一家，谢爱莲那老东西整日里吹她孙女怎么怎么聪明，会读书。我一听到谣言说的也对呀……” 革 委的人打断她，“嗯？你都说是谣言了，又觉得对？” 周婆子根本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还以为是怪她乱传谣言。 她指着王昭昭大声说道，“就是这个黄毛丫头赔钱货，她、就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被指着的王昭昭心里替她点一根腊烛，“男女平等，国家兴旺！ 村里广播每天都会放，大队部的墙上也刷着标语，你果然是老顽固，封建迷信思想根深蒂固。 先是造谣我不是人是妖孽，要把我绑了烧死，现在更是当着革 委会同志和乡里干事，还有公安同志的面，宣扬重男轻女的思想，说我黄毛丫头、赔钱货。” 这老婆子，真刑。 “顽固不化！”革 委的人横眉竖目，喝斥周婆子。 当着他们的面还说‘赔钱货’这样的话，这老东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吧？ 王昭昭不记得是哪年取消的革 委会是了，反正现在京市那边，应该开始有被打倒的人平反了吧？ 一些懂审时度势的人，肯定想到了他们是秋后的蚂蚱，可能在想退路，或者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高调，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 但底层那些由中二病或二混子组成的人，哪会想那些，只怕还对日渐压制的批斗风，深表遗憾呢。 “领导，我、我我说错话了，我鬼迷心窍，我刚刚……我……对！肯定是王昭昭。” 周婆子吓得口不择言，又想把自己择出去，气狠狠的瞪王昭昭，把锅往她身上甩，“她是妖孽，肯定是她操控了我……” 王昭昭默默翻了个白眼，看着周婆子，都有点同情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都不用上手段，她自己搞了个现场。 “周婆子，你是不是还想要领导听你的，把昭丫头绑起来烧死？现在可是新社会，老鼠都不能成精了，你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领导说这样的话，你是真的活不明白了。” 谢爱莲没好气的打断周婆子的话，咬了牙才忍住没上前抽周婆子两个大嘴巴子。 说完，她皱了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老货怎么回事？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 我去！ 王昭昭蓦地一惊。 确实是啊，周婆子这样的人，无知又爱闹事，但能活到现在，趋利避害的本领可强了的。 现在瞧着确实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一门心思作死。 突然，有一股尿骚味。 王昭昭一看，就见是周婆子……尿了？ 所以，这会儿怎么又突然反应过来了？总感觉有一丝丝奇怪。 所以人齐刷刷的后退几步，革 委的人更是嫌恶的在鼻子前扇了扇。 周婆子身子一软，像一团烂泥一样，摊在那里发抖。 但事情并没有因为她抓现行，罪无可逃而结束。 她前面说过，是听别人说的。 这种宣传迷信，破坏新社会风气，扰乱社会和谐言论的人，必须把源头抓出来。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找源头的事并不难，几乎全村的人都在，你不说，她会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关己必乱。 都不用人问，就有人开始指‘上线’。 拔出萝卜带出泥，像串珠子一样，线头一抽，稀里哗啦全掉了。 “诶，山花……”王昭昭一直盯着刘山花，见她悄悄往后退时，就朝她过来了。 刘山花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被挽住的手臂，再看王昭昭，心里慌的一批。 试着挣脱，没成功，又不敢有大动作，怕反而引人注意。 那边拔萝卜，一个又一个，已经来到王小梅的一个堂姐王小娟。 那姑娘，比王昭昭她们大几岁，今年十五岁了，是很典型的村姑形象，不过在一众被带出来的妇女中，还挺显眼的。 见大家看过去，她下意识的缩了缩，一指刘山花，“是刘山花说的。” 哦豁。 ‘亲密’挽着刘山花的王昭昭有一种终于了的感觉。 “刘山花是王昭昭的继姐，在他们分家之前，她们俩一个屋住了好几年，她说一点都没觉得王昭昭有什么聪明的。 我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只跟着应和了几句，其实并没有当一回事，后来就……和别人说起完昭昭时，顺嘴就把刘山花的话给说了。” 王小娟只觉得自己好冤啊。 她和王昭昭没仇，就是王小梅她妈宋灵敏第一次回来，想接她进城，王小梅不去，然后，王昭昭捅破了王进来想送王小梅读书的事，当时家里人都很恼火。 那时她没多想，就是后来王小梅真的读书了，她羡慕嫉妒，就也有点看王昭昭不爽了。 妖孽，烧死……这些她可没说。 第128章 有系统真好 “啪！” 谢爱莲冲过去，狠狠地甩刘山花一巴掌，“你这毒女，就因为昭丫头比你聪明，你就想害死她？” 这么些年，她自问没有苛待过刘山花，要和周婆子对亲孙女的态度比，她都算是厚待刘山花了。 “不是我，我没有……” 刘山花还被王昭昭挽着手臂呢，救命！ “我可以作证。”有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站出来，“就是刘山花说的，大前天下午，我听到王小娟和刘山花的对话了，王小娟没有说谎……” 王昭昭很想演一波小白莲，委屈地说点什么，但她觉得膈应，所以只是松开挽着刘山花的手，深深的看着她一眼，走开。 源头抓到了，中间传谣的那些人，被罚工分，还要去接受批评考育三天，周婆子和刘山花，革 委带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妈……妈……救救我……” 被押住的刘山花哭着喊张秀娥。 到底是自己身上带上来的肉，张秀娥虽然心里恼恨刘山花蠢，这段时间仇视自己这个妈，还有钱也死咬着抠不出来，但也不想她就这么没了。 都养到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能说亲嫁人了…… “妈，这个事是刘山花错了，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她，我们赔礼道歉……能不能放过她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不！我会把她送回刘家去。” 张秀娥找谢爱莲求饶。 “她是该回老刘家去！”谢爱莲咬牙切齿，“根子都是烂的，一个带过来的女儿……可真行，竟然欺负本家女儿，这是第几回了？” 哗！ 村里的人一片哗然。 不是王昭昭脾气大，一直欺负刘山花吗？ 好些人对张秀娥脸色都变了，张秀娥是从来没有明说过，但平时没少暗示，王昭昭不懂事，脾气大，她后妈难当吧啦吧啦的。 “只要妈放过她这一次，我马上就把她送走。”张秀娥咬牙说道。 谢爱莲冷笑一声，“蠢货！你觉得现在是我愿放过她，她就没事吗？” 张秀娥愣了一下，看到王昭昭，犹豫了一下，一脸苦涩的看向王昭昭，“昭昭……” “那是革 委的同志。”王昭昭不想听她废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真是关心则乱，平时多精明一人啊，这会儿蠢得死。 不过，王昭昭发现，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超出她的预想了。 刘山花说过好几回，她本来应该在四岁时烧成傻子，又大半夜起来，隔着几个院子，发现有人偷出了王小梅，前几大更是发现老鼠洞，挖出一些稻谷…… 嘶！ 王昭昭汗毛刷的一下竖起来了。 事情串起来，万一牵扯出重生，那刘山花不会被抓去切片研究吧？ 王昭昭越想越心惊，后背都湿了，会不会牵扯到她哦？ “神风系统2.0为您服务……”突然，王昭昭脑子里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 王昭昭：“……！” 吓她一跳。 用意识进入系统空间，她惊讶的发现，不再只是意念，而是有她本人的形态。 “哈哈哈哈……本系统又回来了啦……” “……” 系统空间内的‘王昭昭’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很好！直接就让她看到了系统升级之后的效果，升出了中二病。 “呀！宿主，你的继姐，刘山花的系统也升级了。”系统发出惊呼。 王昭昭眉心一跳，福至心灵的问了一句，“它那个系统是不是在影响周老婆子？” “宿主，没有哦，周婆子是真恨不得你死，不过刘山花的系统好像很喜欢周婆子散发的负能量耶。” “可以请你正常一点吗？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 身为一个系统，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合适吗？ “不能哦，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我……” “哦。” 王昭昭不咸不淡的打断，把当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着重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心。 呜呜呜，以后她再也不嫌弃系统鸡肋了。 就算帮不上忙，像这种时候，能让她有‘人’说说话也好啊。 何况，还有空间让她学习呢。 这么一想，有系统真好。 “宿主不用担心。”系统不知道王昭昭的那些感慨，正帮她分析情况。 “首先，现在的社会环境，不会有人往那方面想。 其次，就算有人真的把刘山花的重生当一回事，更甚至来调查宿主你。 你不过是会读书、爱学习而已，现在正逐渐恢复对教育的重视呢，爱学习可不是错了。” 闻言，王昭昭松了口气。 果然，有系统真好。 但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刘山花和周婆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了。 造谣生事，宣传迷信，并想利用它害人，破坏社会和谐。 革 委的墙上刷着标语：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那边，革 委的人只带走了刘山花和周婆子，打架的事，他们就没管了。 再怎么蠢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不把正统部门的人完全不当回事了。 “陈队长，这打架的事，你们村里能处理吗？”乡干事问陈长林。 他和陈长林打过交道，率先开口，是卖他个好。 陈长林闻言，笑了一下，招手叫王昭昭过来。 一听还能撤案，王昭昭连忙说道，“我主要就是告诉他们造谣想用迷信那一套害我性命，打架的事，没想到这么严重……” 她也没想到，竟然两家的男人都被搅了进去，升级成了两家人大战。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占了上风。 能撤当然撤。 闻言，陈长林很欣慰的拍了拍她，转身对乡干事说，“那就我们大队部处理了，到时我写份材料。” “好，那你先处理。”乡干事一拍他的肩膀。 然后，和公安的同志去讲了讲。 虽然但是，公安同志也还是严肃的说了几句话，又叮嘱陈长林一番。 等他们走远了，王昭昭虚虚的对陈长林笑，“队长叔，真对不起……” 第129章 书就这么好看吗？ 周婆子都被带走了，她的儿子儿媳们夹着尾巴，陈长林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爱莲只觉得他们一家晦气，也不想和他们纠缠什么。 于是，又是各自认错，各自养伤。 “晚上都到大队部开会。”家事后，陈长林没好气的宣布。 大家知道，这是要给他们上‘思想政治课’，却没一个敢有怨言的。 回到家，石海燕一直在唧唧歪歪的，谢爱莲倒是没管她。 这个浑不吝，打起架来下得手，今天打架出了大力。 “老二，你们记得把刘山花的事处理了。”谢爱莲交代王二兵。 “……嗯。” 王二兵应一声，张秀娥脸色变了变，“妈，她现在的情况……要不等等？” “你要舍不得她，就一起回老刘家去，别以为现在分家了，老娘就管不到你们了。”谢爱莲冷眼看着她。 张秀娥咬了咬牙，小声说道，“老刘家不会接收的。” “那是你的事。” “……” 张秀娥低着头，不说话了。 谢爱莲没好气的瞪一眼王二兵，最后只恨恨的甩手离开。 都这样了，说什么都多余。 一直跟在谢爱莲身边的王昭昭看都不看王二兵，去了大房那边， “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她没进去，就在走廊上。 王兴文十三岁，已经长成了，打架也是主力。 王兴武是力气大，打架经验颇丰富，也参加了。 俩人摇头说没事，王昭昭笑了笑，她主要来看王方兵的。 王方兵的脑袋被打破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她在想，要不还是去卫生院包一下？ 陈美如从灶屋里倒了盆热水出来，看到王昭昭，一贯来的死人脸上，满是嫌恶。 丧门星！ 王昭昭看懂了，没有理她，也没有跟着进去，就在门口往里看。 “昭丫头来了。”脑门上有伤的王方兵见到王昭昭，意外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没事，就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嘶……” 话因为给陈美如拧了热毛巾扔到脸上，被一口凉气取代。 这时，王大海走了来。 手上好像捏了些东西。 “周围清理一下，把这放上伤口上吧。”王大海进去后，抬手示意了一下。 他手上的是老蜘蛛吐的丝，刚刚特意爬去二楼，在房梁上取的……呃，老丝。 这是老农民的土办法，对伤有用。 王方兵的伤看着吓人，但伤口不大，也不深，四十来出头的汉子，糙着治一下就是了，留疤也没事。 呃，反正他们老辈的都是那样用的。 王大海在，陈美如不满王昭昭杵在那里，也不会表现出来，只面无表情的帮王方兵擦了脸和头。 王大海就把手上的老蛛丝捏巴捏巴，放到伤口上。 “嘶……” 王方兵又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天注意点，别沾水。”王大海交代一句。 完事，走人。 还把王昭昭也带走，“昭丫头，别在这里杵着，去帮你奶烧火。” “哦。” 王昭昭乖乖跟上。 一回去，谢爱莲黑着一张老脸说她，“人家不待见你，你往前凑什么？你大伯伤了也是帮他老娘我，关你什么事？” “……” 王昭昭默了默，她奶这是在安慰她还是想扎她刀子哦。 “奶，痛不痛啊？”抬头看着谢爱莲右边脸颊肿起，她鼻子一酸。 “打住！你少在老娘面前掉耗子尿啊，看着烦。”谢爱莲无比嫌弃的模她一眼。 王昭昭撅了撅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她心里是真的难受。 不是她惹的事，但事因她而起。 “哎哟……老爷子，你快把这丫头弄走，我看不得，看着想打人。”谢爱莲一个头两个大。 王大海只看了一眼，弄走是没有，他自己走了。 谢爱莲：“……！” 王昭昭：“……！” “我去看书了。”王昭昭瘪嘴说道。 “……”书就那么好看吗？ 谢爱莲简直不能理解，“明天我一定要上坟山去看一下，看老王家的祖坟是不是自己移了个向。” 移到文昌位了？ 啧！ 可惜现在都不能考大学，他们家也没什么关系有搞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也没用。 王昭昭倒是不知道她奶在可惜，知道了也无法告诉她，明年就会恢复高考了，你孙女我未来会考大学。 “系统，你升级后除了变得更……‘人性化’，还有什么别的吗？我的权限是不是有所提升？” 王昭昭一边掏书包，一边问系统。 “系统升级后，多了一个图书馆，可供宿主使用，不过，图书馆的开放空间，是以宿主的知识水平对应的，另外，宿主上次提的，意识在系统空间学习也会累的问题，被改善。” 系统很骄傲的介绍。 王昭昭眼睛亮了亮，图书馆诶，虽然开放空间有限制，但有胜于无啊。 最主要的是，以后在系统空间学习，不会累了？ “这边要提醒宿主，学习时间是有限制的，你不可能整晚不眠不休的学习。”系统吓得赶紧泼她一盆冷水。 “多久？”王昭昭问。 “每次不超过五小时。” 闻言，王昭昭咧嘴一笑，“不是每天，是每次对吧？” “……” “嘿嘿，没有次数的限制对吧？那我现在寒假，可以白天五小时，晚上五小时，也可以一次两个小时，退出来休息一下，再继续两个小时，如此反复了？” 果然！系统听到了它家宿主恶魔般的笑声，和钻空子的计划。 “宿主，你这爱学习的程度，过分了吧？”它太难了。 别家系统都是要想方设法引导宿主学习，到它这里倒好……它很怀疑，有一天自己得想方设法引导宿主放下学习，出去玩。 “我只是在和你确定规则。”王昭昭淡然道。 系统想了想，尽力抢救，“……宿主刚刚说的都没有错，不过有一点，每天晚上最少要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王昭昭抬手比三，“没问题。” 现在，就让她进入系统图书馆开始愉快的学习叭！ 第130章 杀年猪啦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安静了几天的河边村再一次热闹起来。 生产队杀猪分肉啦。 王昭昭被王四兵拎着一起去看热闹，领肉。 今年收成可以，不止粮食收成好，各家猪养的也膘肥体壮。 年猪一杀五头，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那边杀猪，这边大队部的人就顺便拿了账薄出来，把大家今年的工分算一下，等分完肉，大家就随时可以领粮和钱、票。 肉也是要按工分领的。 王昭昭没和王保家他们一起去看杀猪，那有什么好看的，哪年都要杀年猪的，从小看到大好吗？ 还不如关心自家有多少工分，能领多少肉，又能领多少粮食和钱啊票的。 “要是能包顿饺子吃就好了。”没忍住，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咂巴了一下嘴，强调，“肉饺！” 上回吃饺子还是去年年三十，那时没分家，一大家子人，她就吃了三个，这还是因为直接分的，要是抢，她不一定能抢到。 主要是没多少肉，就闻着了一点肉味。 “你等一下和你奶说。”王四兵听到了，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你说。”王昭昭摇头。 “现在你奶疼你……” “奶最疼的是你这个幺儿，我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孙女。” 叔侄俩你来我往的推搡，都想吃，都不想上去找骂。 王昭昭想了想，“四叔，在镇上有饺子吃吗？” “要去县里。” “……”那算了！ 王昭昭是真的讨厌坐班车。 王四兵看她那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会计喊到王大海的名字时，已经很后面了。 没办法，他分家时把工分就分开单算了，哪能比得过别人一大家子的？ 要是合起来，他们家铁打的前五。 “哎，今年领肉不是第一梯队了。”王四兵叹气。 先后顺序是根据一年的表现结合工分情况来排的，做不到绝对公平公正，基本公正吧。 大家都想排前面，领肥肉！大队部就定了规矩，按工分来排。 “……”王昭昭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无奈的挑了挑眉。 终于，轮到他们领肉了，王四兵又拎了王昭昭，“走，大侄女，我们一起去选肉。” 谢爱莲没拦住，气的直跺脚。 对王大海抱怨，“两个都是没谱的，明年肯定没油吃了。” “你去选，明年也一样。”王大海有一说一，毕竟，他们一共才能领五斤肉。 虽说都是要肥、瘦搭一下的，但肯定前面领的都是把厚肥肉都选走了，再会选也选不出一朵花来。 王昭昭跟着王四兵上前，老实说，味道有点冲。 有猪粪臭，还有猪肉的热气和猪肉味，混和一起，形容不出来的一股味道。 他们能选的只有后腿肉和腹肉了，但是，王昭昭却被猪脚迷了眼…… 红烧猪蹄，想吃。 卤猪脚，也想吃。 “四叔，如果我们选猪脚，还能有肉吗？”王昭昭悄悄拉了拉王四兵，小小声问他。 “会被你奶骂死。”王四兵所答非所问。 “……” 王昭昭后脊一凉。 罪过。 自己想想也觉得很欠打。 “向东哥，如果我们要一个肘子，还能搭几斤肉？”王四兵问负责盯着分肉的王向东。 “你们要肘子？”王向东一脸不敢相信。 “对……”王四兵点头。 王昭昭连忙拉他，急急的说道，“四叔，你干嘛？不怕奶骂啦？” 肘子可不带腿肉，对穷苦人家来说不是好东西，因为全是骨头。 “被你一说，我也想吃红烧猪蹄了。” “咕咚！” 王昭昭不小心咽了口水，犹豫了一下，“那要是奶骂人，我们俩一起挨着。” “行。” 王四兵干脆的答应。 王向东看着他们叔侄俩飞快地达成共识，心里暗暗好笑，等他们看过来，就说，“拿肘子的话，后腿肉给你们四斤。” 可以！ 叔侄俩齐刷刷点头。 下面踮着脚尖看的谢爱莲感觉不对劲，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叫，“老四，你给老娘老实一点。” 那嗓门大到有回音。 王四兵冲她摆手，让她放心。 旁边的王昭昭，心虚地咧着嘴笑。 然后，整个河边村都回荡着谢爱莲的怒骂，“你们两个化生子……” 放心个屁，负责切肉的人已经在剁肘子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那些下半年被谢爱莲显摆得红眼病都要出来的老婆子们，心情一下就好了。 叫你平时吹牛，过年好好啃骨头吧。 “向东哥，如果想要那一副猪大肠，用多少肉换合适啊？”前头，又生变故。 王四兵又看到一个想吃的。 呃。 王昭昭一惊，再次拉住了王四兵，“四叔，你真的不要命啦？奶可能会动刀。” “动刀不至于，就是挨骂，反正都要挨骂的，来就来一顿狠的。” “……勇士！”王昭昭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再次咽了一口口水，猪大肠其实她也好喜欢吃的…… “看你们要了肘子，一副猪大肠，用八两肉换好了。” 好咧！ 叔侄俩再次齐唰唰的点头。 王向东和负责砍肉的人，要被这叔侄俩笑死了，那砍肉的人还拼命夸他们叔侄俩会吃。 可不是会吃吗？挑的都是别人不想要的。 “妈，你大孙女说想吃红烧猪蹄……”拿了个肉下来，一对上怒气冲冲的谢爱谢，王四兵麻溜的说道。 瓦特？ 王昭昭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一人承担一半的吗？怎么一上来就甩锅？ 还能不能好好的当叔侄啦？ “奶，不是我，我没有，是四叔，他要的肘子……还有那个猪大肠，也是四叔想要的，你们刚刚在下面看到了吧？我还拉了他劝来着，就是没劝住。” 来呀，互相伤害呀。 “你们两个……给老娘滚。”谢爱莲看着他们眼睛痛。 让他们滚，但也没忘了把肉夺过去。 俩人一点都不耽误，麻溜的就滚了。 也没滚到别的地方去，直接滚回家，王四兵还主动把灶里的火烧上了。 吃猪脚，得烧红火钳烫一下猪毛，猪大肠得用热水好好洗几遍…… 第131章 王保家突然悟了 领完肉回去，谢爱莲骂骂咧咧一下午，对王四兵和王昭昭横竖不是脸。 王四兵和王昭昭也很乖觉，坚决做到任打任骂，喊东不往西。 到了傍晚，院子里就飘起了香喷喷的肉味。 王保家早早的就守在那里，谢爱莲对他说，“回去跟你妈说，今天发肉，没有谁家不吃一点的，她要是不愿意煮肉吃，那你等一下就看着我们吃。” 不能惯着这毛病。 很快，就传来了王保家的哭闹声。 石海燕是打着让王保家他们到正房蹭吃，他们自己就不煮肉的主意。 她盘算的可好了：等回娘家拜年，能多拿一些肉。 “你三叔也挺可怜的。”王四兵突然对王昭昭说。 “啊？”王昭昭一脸懵逼，表示没有听懂。 王四兵被谢爱莲眼刀子警告，摇摇头，闭口不言了。 王昭昭暗暗挑眉，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不可怜的他们这些外人，说了做不得准。 晚上吃猪蹄，猪大肠只洗干净，挂在堂屋的横梁上。 大冬天的，挂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怕坏。 王昭昭是不敢说，但真心觉得，用八两肉换一副猪大肠，简直不要太划算啦。 “爸，你看这是什么？”王四兵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酒出来，跟王大海显摆。 啪！ 谢爱莲抬手就是一下。 “几天就过年了，存在那里是会咬你的肉吗？”有好东西，等过年吃，或者等春节拿出来陪客啊。 “我的妈呀，吃这种大菜，当然要配点小酒啦。”打一下不痛不痒的，王四兵只敷衍的配合往旁边躲了一下，脸上笑嘻嘻。 然后，倒了三杯。 王昭昭：“……！” 好想配一个快乐肥宅水。 …… 这一年下来，王大海夫妇和王四兵总共结余——四百工分。 年二十九晚上，王昭昭半夜被尿憋醒，无意中‘偷听’到她爷奶的卧谈会，她奶担心大队部欠这么多工分，心里不踏实。 王大海表示要相信政府，不会让他们老百姓吃亏的。 半夜焦虑，哪是几句话能安抚下的？ 最后，王大海说，“老四不是要建房子吗？到时候应该可以用工分换树……” “那结婚时也可以换几棵树打家具。” 谢爱莲同志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不吃亏，她还举一反三，兴奋的更加睡不着了。 王昭昭实在憋不住了，爬起来就往外跑，等回来，缩在被窝里打哆嗦，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赖了一会儿，她慢悠悠的爬起来。 “昭姐姐，大懒虫，才起来。”一出门，王保家就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 王昭昭瞥他一眼，“你这么热情，有什么好事？” “昭姐姐，今天过年啊，上午要贴对联，下午要杀鸡，晚上要吃团圆饭啊……”王保家兴奋极了。 “哦。”王招招不咸不淡的应一声。 王保家：“……！” 好想抓着他昭姐姐的肩膀摇醒她，过年！过年！今天是过年啊。 王昭昭抬头望了望天，系统说今天要下雨…… “奶，今天怕是会下雨，要杀鸡杀鱼可以早一点搞完，万一下雨了，湿露露的不方便。” “哟，大侄女，你还会看天象了？”王四兵打趣的说道。 “那是……昨夜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今天有雨。”王昭昭傲娇的甩头。 王四兵被逗笑了，“拿个帆给你，能去摆摊算卦了……嗷……” 一句话没说完，接收到了来自谢爱莲一筷子的母爱。 这回换王昭昭笑了。 上午，王方兵带头拿了一块五花肉和一捆粉条出来。 年夜饭要一起吃，各家得拿些菜出来，在方面，他素来很有长兄的范，会带好头。 二房张秀娥因为刘山花的事，以往是装，现在是真的夹着尾巴做人，所以也中规中矩，拿了肉，还拿了一些烘干的小鱼仔。 到三房，石海燕……不出妖娥子好像对不起谁似的！ 她拿就一份干白菜梆子，还不要脸的说，用来炖五花肉最好吃。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也不心虚。 见谢爱莲没发火，心里还得意了一下呢。 然后，就见王三兵从她身旁经过，手上拿着一块五花肉，还有一包面粉。 “当家的……”她惊叫。 王三兵回头看她。 她张了张嘴，最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对谢爱莲说道，“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这些才是我们准备的东西。” “三婶，你可真大方。”王昭昭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手上的白菜梆子薅过去。 拿都拿出来了，就别往回收了。 石海燕：“……！” 老娘大方你去死！ “哇，今天晚上咱们有好多好吃的。”王保家开心到起飞。 肉，好多肉。 王昭昭抿了个笑，对谢爱莲说，“奶，不如我们中午就吃一个白菜梆子闷五花肉呗？听三婶一说，馋虫都勾起来了。” “是啊是啊，奶，我们中午吃白菜梆子闷五花肉呗……”王保家立即响应。 “奶，我也想吃。”王兴武也跟着凑热闹。 谢爱莲瞥了他们一眼，又瞥一眼石海燕，大手一挥，“行吧！” “哦……” 王保家带头欢呼。 完全看不到他妈心在滴血，气的牙痒痒。 不得不说，白菜梆子焖五花肉真好吃呀，连辣椒都好甜。 石海燕化气愤为食欲，筷子能看到残影，一顿狼吞虎咽，那气势看着都有些吓人。 “昭姐姐，大哥，二哥，以后我出去吃席，或者有客人在，一定会不会抢菜的。”王保家突然一本正经的对他们保证。 啊咧？ 王昭昭他们意外不已，这位堂弟怎么突然就悟了？ “我妈那样……”王保家看一眼石海燕那样子，表情一言难尽。 看起来，真的感觉很不好。 有点不敢想，他以前抢菜时的样子。 王兴武一拍他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保家，你长大了，二哥很高兴。” “嘿嘿……”王保家开心的嘿嘿笑。 “你不要嫌弃三婶，他好歹是你妈，正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王兴武还在继续。 王保家用力点头，“嗯！我知道的，我妈再丑那也是我妈，我不会嫌弃她的。” 王昭昭他们：“……！” 虽然但是，老弟啊，你妈听到你这句话，不会开心，你信不？ 第132章 魔法打败魔法 石海燕下午到晚上一直就没个消停，也不大了，就是各种叽叽歪歪，阴阳怪气的说话，招这个惹那个的。 “我三婶怎么越来越过分了？以前好像也不至于这样啊。”王昭昭暗中和系统吐槽。 “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要是过得如意还好，可偏偏她过得不如意，所以就越来越极端。”系统认真分析一波。 可能真是！ 确实在分家之前还稍微好一点，分家之后，石海燕的性格就越来越令人生厌了。 “所以她是病了？”王昭昭分析。 “就是性格问题。”系统机械的回答。 同时，洗菜的石海燕哼哼唧唧的问正在剁肉的王四兵，“老四，你是不是早就打好算盘了？反正我们今天要拿肉来的，所以才要的肘子和猪大肠啊，啧……” 王四兵抬头看她一眼，突然咧嘴一笑，“是啊，三嫂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 石海燕被这反套路的回答噎了一下。 “还是你精明啊，不像你三哥，说好听是老实，直接一点就是蠢。” “可不是吗？我多精明啊，我三哥蠢得死。” “……” 虽然但是，石海燕只觉得一口老血。 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王四兵都笑嘻嘻的附和，终于，她闭嘴了。 王昭昭偷偷给王四兵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了。 果然，用魔法打败魔法才是最科学有效的。 成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王昭昭闲着无聊，干脆拿了本书来看，王保家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见她手上拿着书，立即发出尖叫，“昭姐姐，今天过年诶，你怎么还看书啊？” “过年不能看书吗？”王昭昭悠悠的反问他。 “不是！你……你……”王保家指着她，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反倒是王昭昭说了，“你的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王保家：“……！” 嗯，我可以退出去，当作没有进来过吗？ 不可以！ 在切菜的王三兵一个冷眼过来，“去拿寒假作业来这里写。” 我不……王保家敢想不敢说，耷拉着脑袋，“哦。” 不情不愿的出去，到底不敢阳奉阴违跑去玩，磨磨蹭蹭好半天，还是拿了寒假作业本和笔回来了。 “再弄个火盆，你们几个去厢房里坐吧。”谢爱莲说道。 灶屋太小了，他们是在堂屋里准备年夜饭，取暖是用石头围着，烧了柴火堆。 被打发出去，王昭昭是没意见，还能图个清静呢。 因为有王保家带好头，小孩局直接成了学习局。 另外两个小的，王晶晶有点活泼，王晴晴则个闷性子，俩人玩闹不起来，一直只听到王晶晶小嘴巴巴的，王晴晴半天才‘嗯’一声。 相处竟然也和谐。 “宿主，你为什么不进系统图书馆？”系统发出疑问。 分明有更好的学习场所，宿主竟然不知道用？ 王昭昭鼓了鼓脸，是她不想吗？是不能！ “我是一个刻苦努力学习的人，不是一个靠天赋，不学习也能有好成绩的人。” “我知道呀。” “可别人不知道。” “……” 闻言，系统沉默了一下，“懂了。” 王昭昭耸了耸肩。 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没那样做都有人借这个来害她，想把她当妖孽给烧死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而且，她努力也能带动家里的学习气氛，也免于造成一些人偏颇的想法：啊，她是因为天赋好，我又没那个天赋巴拉巴拉的。 “宿主，你真为他们着想啊。”系统机械的发出感慨。 王昭昭挑眉，“我这么优秀，我自己也很骄傲。” “……也不知道谁说过，是没办法，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不好也会连累你。” “哎呀，别说话了，不要打扰我学习。” “……” 系统想到了一个词——狗。 宿主以前老说它狗，它觉得，它家宿主才是真的狗。 …… 天黑了，雨也停了。 河边村还没有通电，但大年三十，整个村子也是灯火通明的。 点煤油灯的，点火把的，也有些人家点蜡烛。 王大海家桌上点了一盏煤油灯，在堂屋两个角又插了火把。 今天有八个菜，满屋的菜香，勾着几个小孩不停的咽口水，王昭昭也不例外。 “今天晚上我要吃三碗饭。”王保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要吃三碗饭。”王晶晶不甘示弱。 王兴武嘿嘿一笑，“今天咱们家都是饭桶，不知道饭够不够。” 王昭昭退开一步，表示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们拼命吃饭当饭桶吧，我今晚不吃米饭，吃饺子就行了。” 哦豁。 忘记了，今晚还有饺子吃了。 王卫国连忙跟上，“我今天晚上也不吃饭，吃饺子。” “我也不吃饭了，我也要吃饺子。” “我也是，我也是……” 王保家立马跟着变了，王晶晶嚷嚷着也要改。 王兴武又是嘿嘿一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又要吃饭，又要吃饺子。” 吸…… 口水都要出来了。 王兴文看着他们好笑，王昭昭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哎呀，怎么还和他们这么认真的讨论起来啦？ 都怪王保家那个吃货！ “注意，放鞭炮了啊。”王四兵拿出一捆红红的鞭炮出来，大声引起小孩子们的注意。 王兴武和王保家立马跑出去围观，这个王昭昭是不参与的。 现在这年景，到大门口去烧纸、点香祭拜是不能够的，但放一挂鞭炮，是没问题的。 然后，大家心照不宣的关起门来，正堂前摆上桌子，酒菜摆好，悄悄烧点纸，带着小辈祭拜一下先祖。 “啪……啪啪啪啪……” 王保家他们捂着耳朵兴奋的又蹦又跳又笑，等鞭炮响完了，俩人跑出去，捡那些没响的，等明天，可以自己放着玩。 堂屋里，王大海拿了一个破脸盆，在里面烧了些早就备好的纸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然后，谢爱莲叫王昭昭他们几个全都过去，跟在后面拜…… 开始吃年夜饭，四方桌，坐八个人，少了刘山花，正好两桌，不过要匀一个大人去小孩那桌。 石海燕抢着说她去，想王保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妈，你别来。” “……” 第133章 领压岁钱啦 王保家是真的被治好吃饭抢菜的毛病了，嗯，中午一顿饭，被他妈石海燕抢菜的样子整出了阴影。 “老四过去坐。”谢爱莲直接安排王四兵。 “四叔来可以。”王保家又是第一个响应的。 石海燕气的胸口痛，指着王保家，“老娘是你亲妈……” “我知道，妈，你放心，我不嫌弃你。” “……”你已经这么明显的嫌弃了！ 于是，王昭昭吃了她这辈子最好最开心的一顿年夜饭。 不用抢菜，大家说说笑笑，夹不到还能指一下，离得近的人会帮夹菜。 团圆饭吃完，撤桌后又都倒上一杯热茶，摆上瓜子、花生和糖，大家一起聊天守岁。 王四兵今晚也吃得特别舒心，一高兴，给几个侄子\/女一人发了五毛钱的压岁钱。 正常没结婚的长辈是不用发的，不过，他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最主要的是，开心，有钱，想发就能发。 “谢谢四叔。”王昭昭喜滋滋的接过。 她的小金库又多了五毛，嘿嘿…… “谢谢四叔，四叔你真好了，我最爱你了……”王保家最夸张。 五毛钱诶，是他收到最多的压岁钱了。 往年都只有他爷奶各给五分，再大伯二伯给五分，加起来才两毛钱。 “四叔，你要是早结婚就好了。”这不，今年才订婚，就给五毛钱这么多呢。 王昭昭余光看到石海燕，摇头没眼看他的傻样，激动个啥，你就不想想你往年的压岁钱，过了今晚，明天还有吗？ 不过，她的是自己收着的……这是妈嫌爸不管的好处？ 就是不知道，四叔打了样，其他人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咯。 谢爱莲在一旁看着肉痛，可想到这大过年的，到底忍着没说什么，也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 一人一毛。 呀！也涨了。 “谢谢奶。”王保家跑的飞快，又一毛钱到手，喜的他眼睛都没了。 几个人轮流上去领一毛钱。 红封是没有的，红纸不要钱吗？ 然后，王大海也发压岁钱，王保家有点怕他，道谢声都小了许多。 回去等下一波时，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到王兴武只领了一毛，下一个到王昭昭时，又是两毛？ “爷爷，为什么昭姐姐他们是两毛，我和二哥只有一毛？”不服。 压岁红包整差别对待啊？这不得行吧？！ 石海燕一听，那还得了，立即大叫起来，“爸，你太过份了吧？不说昭丫头这个丫头片子，保家和兴文他们一样都是孙子，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咦？ 王昭昭还挺意外的，她确实是领了两毛，难道不是统一涨压岁钱吗？ 看一眼王兴文和王兴武，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是我们考了满分，得奖状的有两毛，没有的就一毛？” 呃。 像只要斗架的公鸡的石海燕愣了一下，“怎么能这样？发个压岁钱还分彼此……” “那就不分，卫国也只给一毛好了。”谢爱莲冷着脸说道。 “那怎么行？分！该分的，学习成绩好的，就是要奖励。”石海燕变脸超级快。 王大海压根不管她，接着给王卫国发压岁钱，是两毛。 后面的王晶晶和王晴晴还没读书，也是一毛。 也是还好，王卫国是满分的，不然石海燕可有得闹。 王大海发完，王方兵也发，果然较去年涨了，也是发一毛钱。 “爷爷英明神武，分家后大家的日子更好了，嘿嘿。”王昭昭嘿嘿笑着来一句。 “是啊是啊，我们的压岁钱都涨了，真好。”王保家立即附和。 “……” 石海燕在一旁看着，心里气的骂娘。 不过，还有比她更生气的，张秀娥整个人都在冒黑气。 她没把王昭昭当二房的，所以，今天这个压岁钱发下来，他们二房吃大亏了呀。 大房三个孩子，三房两个孩子，比来就领得多了，还各有一个多得一毛的，这笔账算下来，二房亏了多少？！ 最主要的是，他们领的少，发的多…… 再不满，也改变不了什么，王二兵本来是按往年的准备，因为王方兵涨了，也不得不跟着涨。 然后是三房，石海燕可不同于张秀娥，她舍得下脸，悄悄提醒王三兵，不要跟着涨，还是按往年的给五分就行。 但王三兵是个要面子的。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同样的起点，现在过的日子也差不多，谁想承认自己差了？ 至于给五毛的王四兵，他还没有结婚，没孩子，不算。 “啊……发财啦……” 不懂石海燕他们的心情，几个孩子可开心了，尤其王保家，拿着压岁钱开心的哇哇大叫。 根本不懂他妈滴血的心情。 王昭昭也很开心，今年的压岁钱有……一块一毛钱耶。 等两个姑回来，还会有一毛钱，今年真的是一个大肥年啊，嘿嘿…… “保家，卫国，压岁钱你们今晚拿着，明天要交给妈哈，妈帮你们存着，以后给你们娶妇用。”石海燕迫不及待的就说了。 “不要娶媳妇，留着读书。”王卫国一本正经的说道。 石海燕脸色变了变，点头，“……好，给你们读书用。” 不管是什么，只要把钱拿过来就行。 “我不，我要自己留着。”王保家可不信那一套，每年都是这一套，压岁钱都只在手里过一遍，他可不乐意。 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想好怎么花了，“我要自己留着买糖吃，等夏天了，我还要去买气水喝……” “那也妈给你收到，到时候再拿给你，免得你弄丢。” “我不会弄丢的，到了你手里，用钩子都勾不出来。” “……” 死崽子！真是像她，一点都不好骗。 石海燕气的咬牙，也不说废话了，等半夜，她直接掏兜收了就是。 “昭姐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镇上买汽水喝啊。”王保家一点都不知道石海燕打什么主意，还一脸美滋滋的叫王昭昭。 “汽水一毛钱一瓶呢。”舍不得。 王昭昭手握得死紧，她的私房钱虽然有好几块了，但花一毛钱喝汽水，还是会肉痛的。 “到时候我请你喝！”王保家豪气的一拍胸脯。 王昭昭：“……！” 你能保住你的压岁钱见到明天的太阳再说。 第134章 是很实在的祝福没错了 到十点左右，王昭昭昭就受不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周公总是勾她去钓鱼。 王保家心里兴奋，但小身板也顶不住了，只有一张嘴不服输，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我还不困，我要守岁。” 石海燕也不催他去睡，因为还有一些饺子没下呢，守岁过了十二点，会下来吃。 去睡了可不能再从床上挖起来吃饺子，谢爱莲是不让的。 “啊……”王昭昭打一个大哈欠，“我要洗洗睡了。” 她可没特意等半夜那顿饺子，就是大过年的，能多坐一会就多坐一会儿，实在困了就去睡。 “可真讲究……”石海燕下意识的就来一句。 “怎么？你侄女讲卫生还错了？要像你个油婆子一样才好吗？”谢爱莲虎着脸就怼了过去。 石海燕脸抽了抽，讪讪的笑了，“妈，我也没那么脏吧。” “哼哼，你去后面尿桶里照照就知道了。” “……” 石海燕撇撇嘴，老婆子可真护着王昭昭那片头子，哼！都说不得一句了。 他们是在堂屋里坐着，旁边温了一壶水，王昭昭拿着脸盆过来，王四兵就帮她舀了两勺热水。 漱了口，洗完脸，又拿了盐水瓶来，请谢爱莲帮她灌一瓶热水，打开被子，把瓶子放到床尾。 现在她已经不是睡柜子床啦，前两天王四兵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张小床回来，正式结束了她睡在柜子上的生活。 床不大，也不新，但是正儿八经的床，几根床柱子和床架上面还雕着花呢。 就把柜子旁边的几个坛子挪开，正好在窗台前摆下来，王四兵又和王大海俩人敲敲打打一下午，在墙上订了一排木板，她的衣服可以折着放上面，书包和书也是。 王昭昭可喜欢了。 就……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小角落。 躺进被窝里，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还以为她会进系统图书馆学习一会儿的系统：“……！” 呸！它还作好了劝说的准备来着。 一夜好梦，习惯性早早醒来，王昭昭打了个哈欠，意识连接系统，“系统，早啊，新年快乐。” “……宿主早，新年快乐。”系统差点没接住，还挺庆幸，还好它已经是系统2.0。 “天还没大亮，给我来一套题做一做吧。”王昭昭翻了个身。 系统：“……！” 要不要这么卷？新年第一天，天还没亮，一醒来就准备刷题的？ “好的，宿主。” 不管怎么样，宿主的合理要求，系统得满足。 ‘看着’系统图书馆里坐着刷题的身影，系统叹气，它只有引导宿主，诱惑宿主，监督宿主自律、学习、上进的设定啊。 一套题刷完，王昭昭又申请练字一小时，结束后，还不等她开口，系统连忙说，“宿主你该起床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村的习俗要早起，你们家饭都已经快好了。” 王昭昭点头，“好。” 她本来也是要结束，退出了的。 大年初一，按他们这里的话来说，头月头日，也要吃好的，吃饭前也要放鞭炮，来一个开门大吉。 王昭昭飞快爬起来，跑了个厕所，洗漱好，发现王四兵拿着鞭炮等在堂屋门口。 “就等你了，来，跟在后面。”王四兵对她说。 噫？ 和往年不同？ 王昭昭没问，乖乖的，和王兴文他们站到一起。 “爷爷昨天晚上翻了一本老书，看了一个方位，等一下鞭炮会点在那个方向，然后爷爷会点香，我们跟在他后面，拜就行了。”王兴文见她疑惑，小声告诉她。 哈？ 王昭昭嘴里能装下一个鸡蛋了。 这样子吗？ “爷爷原来是识字的吗？”她小声的问。 “没读过书，但也认识一些字的吧。”王兴文用手遮了嘴，说话时还悄悄瞥了一眼王大海。 王昭昭点头，也是！没读书，也可以识字，看的多了，多少也会几个，再连贯的猜一猜，蒙一蒙就行了。 他们村的标语，就是一个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大爷刷的。 人家不识字，但是会刷墙，衍生出来，能刷字。 两人以为自己声音小，其实旁边的人都听得到，也就是王大海不搭理他们，王四兵则偷笑的肩膀发抖。 眼见王保家一副来劲了的样子，王四兵赶紧往外走，准备放鞭炮去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王昭昭下意识的想捂耳朵，畏畏缩缩的往后躲。 看着王大海开始拜了，她连忙跟上，然后，赶紧跑…… “呵呵，奶，新年好，身体健康，事事顺利，百事可乐……”看到谢爱莲一脸不虞的样子，她咧嘴一笑，吉利话一溜一溜的来。 谢爱莲笑出满脸褶子，“好好，你也像颗豆子一样，蹦蹦跳跳的。” 呃。 是很实在的祝福没错了。 蹦蹦跳跳的，就表示健康快乐。 王昭昭喜笑颜开的接受这一波祝福，因为不想单独叫陈美如和王二兵、张秀娥，等着王兴文他们都回来，然后跟着他们一起进去，混过这一波拜年说吉利话。 这时间，村里的鞭炮声不断，好是热闹。 早餐只比昨夜少两道菜，但昨晚吃得饱，后面还嗑了瓜子、吃了糖，到现在压根就不饿。 所以，早饭大家都吃得特别的斯文，只有石海燕硬是干了两碗饭。 还是收了桌子之后，摆瓜子、花生和糖。 在泡茶时，谢爱莲让只泡大人的，几个小孩，全都拿了碗，一人冲了一碗糖水。 可给王保家高兴坏了。 嗯……其实大家都很高兴，只有他表现的特夸张。 王昭昭喝了一口，超级满足，夸张的张嘴‘哈’了一声。 虽然有上辈子的记忆，但对她的影响并不深，有点什么还需要特意去想，所以基本不会有什么代入，更不会有落差感。 像这个糖水，她觉得甜滋滋的，甜到心里去了，一点都不会觉得廉价或者齁甜，当然也不会嫌弃。 王昭昭他们几个都喝得很珍视，只有王保家，一口气喝完了。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喝，还跟着咽口水。 “……” 第135章 别误会，就是觉得你太烦了 早上放鞭炮吃完饭，到了上午，全村的小孩四处串门拜年。 从最近的堂亲开始，一家一家上门拜年。 各家各户早就备好瓜子、花生、糖之类的，招待他们，也有一些会给近亲或喜欢 的小孩几分钱、一毛钱。 每年这种时候，王昭昭都是跟在王兴文他们后面。 跟着喊人，跟着拜年……也就是说吉祥话，然后喝茶，吃吃吃。 “王昭昭，你们不是上学了吗？拜年怎么还能和我们说一样的话，你们得说点不同的。” 嘿！竟然看王昭昭跟在后面打混，要搞事呢。 “王狗蛋，拜年就是拜年，你还要搞一朵花出来吗？伟人说过，咱们农民要务实，别搞浮夸风。” “伟人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知道？”叫王狗蛋的小孩问身边的人。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王昭昭扬起下巴，一副娇纵的样子，“你个河边村都没出过的，不知道也不稀奇啊。” 王狗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出过河边村，我姑嫁到了隔壁村，我去过。” “啧啧。”王昭昭摇头，很是同情的拍了拍他，“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有机会还是读点书，争取以后能走远的……嗯……好歹也去个镇上吧。” 闻言，王狗蛋一下就骄傲了，得意洋洋的说道，“等明年大堂姐嫁到镇上，我就能去了。” 呃。 王昭昭抿住嘴唇，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哇哦~好棒棒哦。 “宿主你可真行，欺负小孩。”系统忍不住吐槽王昭昭。 “我也才十岁，不比他大多少好吧？！”王昭昭撇了撇嘴，都是小孩，哪有她欺负小孩一说。 “……你不是有上辈子记忆？” “那我也才十岁啊。” “……”你高兴就好。 系统差点直接结束通话，想到自己并不是闲着没事来找吐槽宿主找茬的，连忙说正事，“系统任务：获得三个感谢，奖励一身体技能点。” 系统空间墙上出现一行字，王昭昭看着嘴角直抽抽，因为字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出现的，而是像打字机，一个一个打出来，还配了打字机的音效。 “这是你升级再来的效果，还是为了显示你升级了，你特意换一种……嗯……特效？” 王昭昭真诚发问。 没别的，就是太无聊了，找点话题聊。 满村跑拜年这个事，如果让她自己一个人，是做不来的。 她社恐，怕。 就算有红包领，她都会拒绝。 其实，跟着滥竽充数，她也不想来。 “宿主，你想多了，这是升级后的效果。”系统机械音超级严肃认真。 哦。 结束王向东家的拜年，准备前往下一家了，王向东他老婆拉着王昭昭，给她衣兜里塞瓜子。 “谢谢婶。” 王昭昭乖乖巧巧的道谢，没有扭捏，甚至还主动扯开衣兜。 今天这样的日子，小孩们的衣服裤子全是兜，大且深，特能装。 这家一把瓜子，那家一把花生，一圈跑下来，走路都不太方便了。 因为兜都装满了，又鼓又重。 日头高了，王保家嚷嚷回去，他装太多了，走几步路就得提一下裤子。 “你可真实在。”王兴武一拍他的肩膀，他整个人都沉了一下。 王兴武吓一跳，连忙一把拽住他的手，往上拎了拎。 于是，一行人回去。 在堂屋里，几人围成一圈，一把一把的往桌上掏瓜子花生。 “欸……怎么在这里掏兜啊？”石海燕去了一趟茅房，回来看到那一幕，急的大叫。 “应该都掏到你屋里去是吧？”谢爱莲反问。 “……没有，呵呵。”石海燕莫名一寒，连连摇头。 今天是年初一，她不能，也不想挨骂。 可是，心在滴血。 她不止让王保家穿兜多的衣服，还特意让他穿了一年袖口是松紧带的衣服，兜装不了了，可以往袖口里塞。 瓜子花生也可以像糖一样，用黄纸包起来，可以当成走亲戚的礼包呢。 哪怕不那样，也可以收起来，自己慢慢吃啊。 “奶，我不跟大哥他们去了。”王昭昭突然对谢爱莲说。 石海燕抢着说，“为啥不去？你傻呀！你不去人家家里，人家可会来咱家的……多亏啊。” “要这样算，三婶你以后最好都不要和谁有往来，当个没人理的臭虫好了。”王昭昭没忍住，怼了过去。 什么人哪？这么爱计较，别活了。 石海燕一听，当即怒了，抬手就要打她，“你这贱丫头，怎么跟你三婶说话呢？” 嘭！ 谢爱莲一掌拍在桌上，“石海燕！” 当然王昭昭也不会傻呆着让她打，就早灵活的蹿开了。 被吼住的石海燕不甘心的一甩手，谢爱莲就说，“都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呆着，有别的小孩来了，你们可以留他们一起玩。” 王兴文他们没意见，跑了大半个村子，也是有点累的。 石海燕气死了。 但也只能气着，倒是王卫国，从兜里拿了颗糖出来，剥了递到她嘴边，让她吃。 她看了一眼，张嘴咬了。 没多一会，来了一群小孩，大家一起嗑了瓜子，很快就勾肩搭背的一起玩去了。 最后，剩下三个女孩子。 王晴晴一惯的闷声不吭，自己拿着一只木头刻的小鸟在玩，王晶晶就一直往王昭昭身边凑。 “……” 王昭昭想了想，去拿了两个本子，从1到10每页写一个数字，“你俩一人坐一方，去开始写1。” 玩什么小木鸟？叫什么二姐姐？下半年要上学了，现在开始学数字吧。 “啊，二姐姐要教我们写字吗？”王晶晶兴奋的拍手板。 王昭昭：“……！” 别误会，就是觉得你太烦了。 “看着！我只讲一遍，这样握笔，然后在格子中间，从上到下，写一竖，就是一。” 为了能安静一点，王昭昭再不耐烦，也还是仔细的演示一遍，呃，两遍。 然后，“你们自己写，中饭前写满一页。” “好的，二姐姐。” 王晶晶一脸兴奋，冲王昭昭咧嘴笑，可惜，王昭昭已经歪头趴在桌子上，好像要睡觉了，再看王晴晴…… 豁！已经坐端正，拿好笔，已经在写了…… 第136章 你礼貌吗？ 大年初二，儿媳妇都要回娘家，去外婆家拜年这个事，五年前就已经与王昭昭无关了。 自打有孙辈后，谢爱莲在初二这天也不会回娘家了，让还没结婚的儿子去。 因为他们也有女儿要回来啊。 故而，这些年都是王四兵一个人去老谢家拜年。 “昭丫头，去换身好点的衣服，不是买了新衣服吗？昨天也没见你穿……”谢爱莲突然说王昭昭。 “反正在家里，我这样也可以……”王昭昭解释，但话没说完，就被谢爱莲打断了，“今天跟我一起去你姥婆婆家。” 哈？ 王昭昭五官皱到了一起，嘴巴张大。 她下意识的去看王大海和王四兵，怎么突然要带她去姥婆婆家拜年啦？ “爷爷也去吗？”好半晌，她才问出一句。 “他不去，家里得留人，总不能让你姑她们回来，结果门上一把锁吧？” “……”那为毛要我去？ 王昭昭倒是没问出来，在王四兵拍一下她的头，让她去换衣服时，她乖乖的去了。 这大过年的，没得因为不想去拜年，挨顿骂的。 再说了，那是她奶的娘家，她硬是不去，让老太太情何以堪哪？ 到了那里，王昭昭才反应过来，差点没拍自己的脑袋骂自己蠢。 为什么今年要带她回娘家拜年呢？ 显摆来了。 王昭昭有点无语，但又有点能理解。 从这些年没什么来往就能看出来，这一门亲戚，并不怎么亲厚，关系一般。 至少这几年少有往来。 像王四兵定亲那样的事，正常来说亲娘舅是要到场的，就不知道是没请，还是人家没去。 “那还真看不出来。”听谢爱莲看似谦虚，实则高调的说了王昭昭的事，她二姐就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王昭昭，哼笑着说，“就这丫头片子还是块读书的料？” 你礼貌吗？ 要是只嘴上说，王昭昭只会当她放屁，但她同时上下打量，就让人不爽了。 淦！亏她还喊过一声二姨婆呢。 不过，如果她如果直接怼回去，怕又会被牙尖嘴利，不懂礼了。 “开年学费都让学校给免了，你说呢？”谢爱莲哼笑一声。 “我说啊……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丫头片子？以后要嫁出去的。”二姨婆对着王昭昭直摇头。 王昭昭默默的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一颗糖。 “丫头片子怎么啦？二姐你有三个儿子，到现在还不是吃着女儿的？”谢爱莲不满的冷哼一声。 二姨婆：“……！” “那也是我的本事。” “是啊，你有本事，看不起女儿，又吃着女儿的，你好有本事哟。” 谢爱莲阴阳怪气的说完，又一派正义凛然的道，“我不嫌弃孙女，她能读书，就送她读书，以后享受她的孝顺，也不觉得亏心。” “再聪明又怎么样？又不能考大学，读个高中最后也是在家里种田，除非……你们老王家还能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不成？” “说不定能呢？再说了，不读大学，以后去城里进个厂，也好啊，听说有些厂子会公开招工呢，有初中或高中毕业就能考。” “哼！那也还是看关系的。” “至少多一些机会。” “……” 老姐妹俩你来我往争起来了，旁边的人也不劝，跟着看好戏。 王昭昭剥了颗糖自己吃了，又默默的拿了一颗。 见斜对角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她，她犹豫一下，把手上的糖递过去。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伸出黑黑的小爪子。 见她接不到，王昭昭稍起身，身子往前倾了倾，把糖放到她掌心。 退回来时，顺手又拿了一颗糖。 她这动作并不小，好几个人注意到了，或者说，一直有人在留意她。 “奶，这个糖有一点桔子味，你尝尝。”王昭昭剥了糖纸，把糖递到谢爱莲嘴边。 谢爱莲顺嘴接了，还‘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头。 王昭昭：“……！” 哎哟喂，她奶这么慈祥，让她汗毛直竖。 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那就笑。 “嘿嘿……”呲牙一笑，王昭昭又把手伸了出去。 当她再次拿起一颗糖，在场的人几乎都在看着她，而笑得更大，拿了糖剥开，趴到桌子上，将糖塞到站在对角的小孩嘴里。 她看到啦，先前给的那颗糖，被旁边她要喊一声舅外婆的人‘拿’走啦。 “甜吗？”坐回去后，她远远的问小孩。 “好甜。” “要厉害一点，有吃的直接塞嘴里，别犹豫，没一步就没啦。” “……” 小孩小心翼翼的往两边看了看，不敢接话。 王昭昭耸了耸肩，不为难小孩了。 “大嫂，你家的孙子都没有送书吗？”谢爱莲嘴里含着一颗甜甜的糖，放过她二姐，转向了娘家大嫂。 “我们家可送不起。”谢大嫂要笑不笑的回答。 “又不是大饥荒那几年，现在好歹也不会动不动饿肚子了，还是要送点书吧。” “……” 不只谢大嫂他们脸色怪异，王昭昭忍不住看了谢芝莲一眼。 这个人真的是她奶吗？莫不是被夺舍了吧？ “读书明理啊。”谢爱莲又悠悠的说起来，“不管是不是读书的料，好歹也把自己的名字还会了，远的不说，就年前结算工分，领肉、领粮、钱、票，我家就没一个是要按手印了。” 这倒是真的。 王昭昭在一旁点头，都是她四叔签的名。 当时她没觉得，现在想来，她四叔当时肯定很骄傲。 王四兵三个字好写，她四叔只学了几天就会了。 还把其他几个人的名字也学会了，哦，还有乔丽的名字。 “按手印挺好，多少年都过来了。”谢大嫂淡淡的说一句，不想搭理谢爱莲的意思很明显。 可，谢爱莲想和她聊天啊，“我们这代，和下一代是都这样过了，可第三代……咱们老谢爱不能世世代代都当文盲，总要有点长进不是？现在已经是新社会啦……” 一颗糖吃完的王昭昭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解甜腻，看了看舅外婆又看了看她奶。 大年初二，出来拜年被打出去的话，有点丢脸呢。 带了王昭昭回娘家，把兄弟姐妹都得罪了一遍，谢爱莲神清气爽。 反手还给她一毛钱…… 王昭昭悄悄便宜王四兵，这个能拿吗？ 王四兵一挑眉，傻不傻呀？赶紧拿着，不要白不要啊。 “这是你姥婆婆给你的……”等她拿了，谢爱莲才说这句话。 让王昭昭有一种如果她没要，可能不会知道今天她八十多岁的姥婆婆还给过她一毛钱…… 第137章 就怕人不起哄 “不过，奶，既然是姥婆婆给的，怎么……”没有给我，而是在你手里呢？ 王昭昭把钱装兜里，还下意识的拍了拍。 得收紧，别掉了。 “哼！她会主动给吗？当然是我帮你要的。”谢爱莲气哼哼的说道。 “……”呃。 王昭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系统空间屏幕自动出现：“获得三个感谢系统任务完成，获得一身体技能。” “……” 王昭昭没什么反应。 和上次三个感谢任务一样，她没有特意完成，就自动完成了，挺好。 系统：“……！” 好气好尴尬，也不想说话。 …… 回到河边村，下午三点多，人来人往还挺热闹的，王昭昭不停的要喊人。 从娘家回来的，从娘家回去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打招呼。 王大菊和王二菊两家，每年都会住一晚，等到初三再回去。 一进家门，王昭昭又是一通姑姑、姑父的喊人，然后，干了两大碗热水。 “哈……！” 爽！ “来，昭丫头，这是大姑父给你的，拿着买本子、买笔啊。”一坐下，大姑父赵爱民直接递过来两毛钱。 老王家分家和王昭昭他们几个都上学的事，赵同是知道的，中午也听王二菊说了王昭昭学习特别好的事。 红包涨了一毛。 “谢谢大姑父。”王昭昭喜滋滋的道谢。 “来，二姑父也有。”二姑父乔坤山跟着给了两毛。 王昭昭笑得牙不见眼，连忙道谢，哎呀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呀，但超级超级开心。 再一次感叹，过了一个大肥年。 “大表妹，听说你下半年学费都免了啊？很可以。”大表哥赵启华凑过来给王昭昭点赞。 赵爱民有一门木工手艺，平时他们村大队的人，谁要打个木桶啊，澡盆、柜子什么的，私下找他做，是默许的。 只要低调形式，没人会眼红举报的，毕竟谁能保证哪天没个需要？ “嘿嘿。”王昭昭嘿嘿干笑，她也不能说是运气好吧？感觉会挺讨人嫌的。 “表姐，读书好玩吗？”赵启华的弟，赵启安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 大姑父虽然有一门手艺，能搞点副业赚点钱，但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妈。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也会无慈母。 反正他们的日子，能吃饱，却也没那么好过。 “读书好玩呀，不用干农活。”王昭昭笑嘻嘻的说道。 赵启安煞有介事的点头，“我想也是，不然保家肯定读不下去的。” 王昭昭笑。 那家伙，入冬后每天早上都起不来，越到后面，基本上都是哭着出门的。 “表姐，我们村的人都传遍了，你好厉害的。”二姑的两儿子也凑了过来，几个人围成一堆。 “低调，低调。”王昭昭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 好在这时，王兴文他们回来了，他们男孩子之间更加能玩到一起。 …… 隔天，两个姑回去，王昭昭他们几个小孩，由王四兵带队，跟着去回拜年。 先去大姑家，再去二姑家。 一人家住了一晚，初五上午没回，吃了中饭，下午才回的，因为王四兵也得去准岳父家拜个年。 还没有结婚，初二不能去，初三初四走姑家或姨家，初五上门合适。 等初六开始就是一些远一点的亲戚了，这种一般就是拿一斤白砂糖或者一斤瓜子，去做一下喝杯茶，或者喝完酒就走，正常是不会留在那里吃饭的。 陆陆续续，到初十就差不多了，但也有人情往来走得宽的，走亲戚走到十五。 元宵节，按河边村古老的习俗，除了吃元宵，还会对你个猪脚。 但这年月，猪都是大队的，不像以前自家养了猪，过年前会宰一头年猪，腌起来，过年吃一些，大部分都等出了元宵之后，熏成腊肉。 所以，猪脚没有，元宵……用一碗面疙瘩凑。 有面疙瘩吃，王昭昭一点都不嫌弃。 放了一点油渣，再放一点辣椒粉，加点蒜叶子，喷香喷香的。 除了元宵，就要开学啦。 一大早，王昭昭穿上了她就走亲戚时穿过的新衣服，带上了乔丽给她织的围巾帽子手套，由王大海领着去报名。 同行的还有王兴文他们几个。 王方兵和王三兵昨天就来找王大海商量过，他们俩今天就不去了，由王大海统一领去。 生产队还没正式召大家出工，但想赚工分的，可以到大队部去领活干了。 走到村口，果然那里有好多人。 好事一番热闹，然后，陈长林和王向东他们都来了，乌泱泱一群人出村去。 “老队长，咱们队上应该把小学办起来……”突然，有人开口对同在晒太阳的老队长，也就是陈长林他爹说道。 “对呀，咱们生产队也不小，人数也不少，是可以办小学的吧？” “哎……？这个是去年不是提过吗？后来怎么又没那回事了？” “……” 有人带头提，立马就有人跟上，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这种场面，对老队长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这个事，长林年前早就打过报告了，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得有学校，然后得有老师，最后还有得有学生，别看他们这样走出去挺多，实际上才十多个小孩……” 其实，就是在等这会儿呢。 “要是村里办了小学，那我就送我家娃读书。” “我家的也是。” “我家的也可以考虑。” “……” 还是一样，有带头的就有跟上的，还有一些跟着起哄的。 但这种事，就怕人不起哄。 老队长对眼瞎这个情况特别满意，不过都藏在心里，表情是一脸为难的。 “这时还得全对社员开个大会，要大多数人都同意才行，还得那份文件，大家都签一下表一下决心，也得让乡里的领导，看到我们的决心，然后才好开始一一解决那些问题。” 他这话一说大家立马又开始表态，愿意签字，并希望大队部能尽快开动员大会。 正好农活不忙，大家可以在正月里，把学校先建起来…… 第138章 重女轻男？ 新学期报名，王昭昭心情无比雀跃，走路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脚，只想蹦哒。 连王保家那么不爱学习的人，都超级兴奋，超级开心，一路都和陈大强他们打打闹闹的跑在前面。 整个气氛是欢声笑语，欣欣向荣的。 “老王啊，咱们村的小学上半年一定要搞好了。”陈长林一脸感慨的对王向东说道。 “不如今天下午就号召大家开个会吧。”王向东直接说道。 他和陈长林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差，如果能把陈长林搞下来，自己当村里的一把手，那他肯定也愿意的，但不会搞名堂。 办小学对全村都好，也包括自家和他们整个老王家。 “行！” 俩人就这么说定。 办学校的事，他们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反复聊过很多次了，方方面面的问题也都考虑过，也一直在观察大家的反应。 陈长林又和王大海聊了几句，他现在发现，这个老头话少，但肚子里是有点东西的。 “队长叔，如果我们村里办学校，是不是得要老师啊？”王昭昭突然问陈长林道。 “对啊，不过这个事倒不麻烦……不对，应该说这个事挺麻烦，但问题不大。”陈长林随口答的，但说着就皱紧了眉头。 这哪里不麻烦，是非常麻烦。 王昭昭见他那样，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心里有亿点点尴尬。 “系统，我果然是个大俗人。”她找暗中找系统‘忏悔’。 会那样问陈长林，是她起了小心思，想着她四叔的对象是高中生呢，要是可以到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就好了。 “宿主不必自责，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人之常情。”系统机械的安慰她，“世上没有圣人，大家都是凡夫俗子。” “这倒是。”她倒也没有自责，就是随口感慨一下。 快到学校了，路上多了很多大人小孩，有遇到认识的大家都会很开心的打招呼。 还没到学校，已经感觉到了朝气蓬勃。 小孩子精力旺盛，嗓门大，穿透力强，隔很远就能听到学校那边的嘈杂声。 是下学期了，报名没什么麻烦的，直接交学费领课本就行了。 王昭昭不用交学费，不过得拿条子去找刘校长或贾主任签字，才能完成报名，再领课本。 哦，不用领课本，她有且已经学完。 “哇……原来就是这小姑娘啊，听家里的孩子说过好几回呢，啧啧，厉害。” “跳级，还考满分……听起来也很合理。” “读书不要学费，唉，要我家孩子也能这样就好了。” “谁不想啊？我甚至愿意退一步，只要孩子能考满分就行。” “我要求更低，能在前五名就行。” “……” 周围的人听到王大海和老师间的对话，一下就沸腾了。 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能好。 王大海默默地挺直了身板，大家都以为他要去找校长或主任了，结果他从兜里掏出钱来。 “老师，我还有四个读一年级的要报名。” 哗！ 全场一片哗然。 有人高声问道，“大爷，四个一年级的是你什么人啊？” 很多人也都想到，是可以顺便帮别人家的孩子一起报名的嘛。 “是我四个孙子。”王大海淡淡的说道。 “豁！” “你们家五个读书娃啊？” “哎呦，不得了哦，大爷你们家……”不会是地主吧？ 好多人都这么想，不过也没谁虎的直接说出来。 这年头成分很重要的，就算不认识，那也是一个公社的，可不能瞎说，万一害了人。 “我们家世代贫农，这不突然出了个好苗子吗……想着既然上学，就到年纪了的孙子都上，也不好被人家说重女轻男，对不对？” 王大海一脸老实憨厚，一边说话一边把四块钱递给老师。 重女轻男？ 那些凑热闹的人中，有些人脸色变了变。 反正热闹降级了。 负责报名的老师抬眼看了看王大海，心下暗暗好笑，这大爷刚刚说的话还真是妙。 一旁的王昭昭也在心里疯狂的给王大海点赞。 她爷爷今天又是睿智的老农民呢。 老师麻利的开出收条，然后拿出一年级的花名册，叫王兴文他们上前。 “四位同学，你们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吧？在这个上面找出来，在旁边的空格里签上自己的名字吧。” “我会。”王保家高高的举手。 学习不积极，干这种事可积极了。 等他们签好名，王大海就拿着五张条子，带着他们退出来了。 “昭丫头，你自己去找校长签字吧。”一出门，他就把王昭昭的那张条子拿出来。 “好。” 王昭昭多少了解一点他的心思，就……怕见‘官’。 刘校长见到王昭昭可开心了，还硬是拉着她说了会话，才放她走。 内容无非是鼓励她好好学习，然后又让她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王昭昭乖乖巧巧，一个劲的点头，差点没忍住，反过来劝校长放平心态。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下楼就看到等在那里的王大海他们，一起去领了书，这个报名算是完成了。 出学校时遇到了王四兵的那个在供销社卖肉的朋友，罗富贵。 “罗叔好……” 几个小孩齐刷刷地叫人。 被带着拖长音喊人的王昭昭：“……！” “好好好。”罗富贵好像又胖了一点，一笑脸把眼睛的挤没了。 没见过王大海，但也猜得到他的身份，笑呵呵的打招呼，“老叔，幸会啊，我是老四的朋友，叫罗富贵。” “幸会幸会。”王大海干巴巴的回应。 王昭昭就说，“罗叔，不耽误你们报名了，下回同我四叔去我们家玩啊。” “行，改天去拜访老叔和婶子。”罗富贵笑呵呵的应下。 心里感叹，这小丫头……和她四叔一个样。 想起的看一眼身边的儿子，他仰天叹一口气。 啊，又是好想生女儿的一天。 春天雨水多，天一阴下来，没多一会儿，大雨就落下来了。 王昭昭他们进村时，天正好变脸，‘中心广场’并不急着撤，拉着大家说话。 村里没娱乐，现在又还没正式开工，大家闲的无聊，把他们把乐子看了。 雨说下就下，老大一滴的往下砸，王保家起哄的喊着往家跑，王昭昭可不是被他起哄带动，是跑雨。 第139章 大侄女很行，二侄女也挺不错 还是淋着了一点，正好有热水，王昭昭就说干脆洗个头和澡。 明天新学期第一天上学，值得好好洗个澡，穿她那套穿出去过两回，回来就换下，还一次都没洗过的新衣服。 “昭丫头，你可真的是个……呵呵，会讲究！” 石海燕张嘴就要来，不过这回长脑子了，不等谢爱莲的眼刀子过来，就讪笑着变了话。 “三婶，你不会一个月都没洗澡了吧？”王昭昭知道她本来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讥讽她大城市来的千金小姐呗。 不是特意的，但她默默退开了两步。 石海燕：“……！” “哼！我年三十可是擦过的。” 那天本来是计划了要洗澡的，哪想下雨了，怕着凉，她就只弄了点水擦了一下身子，没敢洗澡。 闻言，王昭昭又往后退了几大步。 “三婶，今天都已经十六了。” “要你说！”大冬天的，又没味儿。 石海燕莫名有些羞恼，没好气的瞪王昭昭一眼，一扭水桶腰，走开了。 王昭昭抬手在鼻子下擦了擦，啧！才知道她三婶还是个这么不讲卫生的人呢。 她奶年长那么多，不更怕着凉吗？隔个几天也会擦一擦，久了就趁着太阳天，大中午的在灶屋烧着火，到门后面洗个澡。 “昭姐姐，我和哥哥昨天洗了澡。”王卫国跑过来，跟在王昭昭身后说道。 “……谁给你们洗的？”王昭昭好奇的问。 “爸烧水，哥哥带着我洗。” “挺好。” 王昭昭其实有点意外，王保家竟然还是个爱干净的男娃？知道带着弟弟洗澡？ 感受到王昭昭的视线，王保家悄悄挺直了背。 王昭昭轻笑一声，拍拍王卫国的头，又重复说了一句，“挺好。” 先洗头发，再洗澡，最后把衣服就着洗澡水先搓一遍，等穿好衣服去灶前坐一会儿，等头发干了，又去把衣服洗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 “这条件，洗澡确实挺费事的。”把衣服晾好，王昭昭回到灶屋里，一边伸手去烤火，一边吸了一下鼻子，忍不住和系统吐槽。 水好冷，她感觉手指头已经没了。 “宿主，其实大家真的没有像你这么洗得勤快的。”系统反过来吐槽她。 “呵呵，请给我四年级级别的学习资料，谢谢。”王昭昭并不想讨论条件艰苦的农村，多久洗一次澡合适。 “好的，宿主。” 宿主爱学习，已经开学报名了，不用等到正式上课，要先学为敬，不奇怪。 它能怎么办？支持呗。 并没有学习多久，就吃中饭了。 王昭昭觉得过年有点腻着了，几片酸萝卜配红薯粥，她喝的‘呼噜呼噜’的，可满足了。 门口的光被挡了，几人抬眼看过去，是王二兵带着王晶晶过来了。 “二哥？”四双眼睛看着，只有王四兵开口。 “爸，妈，下午我们要去公社一趟，把晶丫头放这一下。”父女俩进来，王二兵说道。 “嗯，放着吧。”谢爱莲声音不咸不淡。 王晶晶虚岁已经六岁，要是没下雨，压根不需要托过来，自己玩就是了，院子里、村子里都能玩。 可是下雨，就得在家窝着烤火，一个人可不行，太危险了。 猜着王二兵他们去公社是干嘛，谢爱莲几个也没谁好奇多问。 吃完饭只歇了歇，王昭昭一边烤火，顺便拿了几张报纸，裁开来包书皮。 “敢情你让我找旧报纸，就是用来包书皮的啊？”王四兵问。 “是啊，包起来，书读完还是新的。”王昭昭道。 王四兵失笑不已，“大侄女，你这不是新书……这些都是你提前学完了的，还用得着这样？” “……我这是为了留着，等以后四叔你的孩子读书了，借给ta看啊。” 王昭昭才不承认，她是见上学期任天安他们都用报纸包了书皮，莫名羡慕呢。 当然了，也是知道她四叔能弄到旧报纸，才有的想法。 王四兵正要嫌弃，王晶晶高高的举了手，“二姐姐，我、我也要读书的，二姐姐先借给我看，四叔的孩子还没影不知道要等哪天去了呢，二姐姐……” 嘿！ 王四兵突然觉得对不起自己还没影的孩子，怪他！结婚晚了。 顺着小丫头的话，心里悄悄算了算。 就算他现在马上结婚，今年也不一定能生下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再到读四年级……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就算像大侄女一样跳级，六岁开始读书，最少也晚了七八年。 崽啊，你们爹对不起你们…… “还什么二姐姐，你大姐姐都没了，以后不准喊二姐姐。”王昭昭对王晶晶说。 她也没凶，没生气，就是平淡直述。 王晶晶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敢相信的问，“我大姐姐要被枪 毙了吗？” 刘山花被抓走了，她是知道的。 王昭昭抬眼看她一眼，“你妈要把她送回老刘家去，她以后不住我们这里了。” “哦……”王晶晶拖着长音‘哦’一声，人小鬼大的叹一口气，“送回去也好，她本来就不是我们河边村的人。” 呵呵。 王昭昭和王四兵对视一眼，王四兵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这小屁孩，懂得还挺多。” “四叔，我今年六岁啦，下半年也要上学了，不是小屁孩了。”王晶晶一本正经的纠正王四兵。 然后，悄悄瞥一眼王昭昭，她肯定没有二姐姐那么厉害，但她也会好好读书，尽量都考满分的！ 王四兵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小丫头默默握拳的样子，心里好笑。 哎呀。 好想快点结婚，然后生个女儿。 他发现了，他们老王家到了下一辈，旺女娃。 瞧瞧，大侄女很行，二侄女也挺不错呢，三侄女……呃，不熟。 王四兵不偏心，但王晴晴被陈美如带着，不说出去野，在院子里也经常只在大房呆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让她出来玩，反正平时闷声不吭的，存在感极低。 “晶丫头，你昭姐姐先前不是拿了本子和铅笔给你和晴丫头，教你们写数字吗？你去把妹妹喊来，一起写字玩吧。”王四兵对王晶晶说道。 “好。” 王晶晶听话。 王昭昭看一眼王四兵，“……” 第140章 这就有点离谱 王昭昭对王四兵突然的行为有点无语，到底也没说什么。 就是让她们凑一起写字嘛，她没所谓。 后来王四兵走了，村里大喇叭通知，要开河边村办小学的动员大会。 王昭昭懒得去凑什么热闹，倒是王晶晶坐不住，非要跟着去，不敢硬拉她一起，就把王晴晴拉走了。 正好落了个清静，王昭昭挺满意。 等人都走了，她就干脆意识进系统空间图书馆学习，但是，系统空间墙上却打出一排字。 “系统任务：帮河边村生产队建立小学，奖励三金币。” 王昭昭瞧着五官都皱了，她一个小孩又掺和不到，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可冷呢。 “系统，你没事吧？我一个小屁孩，怎么帮河边村建立小学？” 这个任务是不是超纲了？ 王昭昭觉得，系统有毛病。 “宿主，不是让你去建，而是帮助、协助……”系统耐心解释，怎么发布个任务还要被骂有毛病呢？ 王昭昭：“……！” 她叹一口气，“你就是见不得我安生，非要我去掺和一下呗？” 想低调生活，只认真学习，怎么就这么难呢？ 系统声音机械、毫无感情，“宿主加油。” “呵呵，我谢谢你了。”王昭昭假笑两声，哼哼唧唧的说道。 “不客气。” “……” …… 王昭昭有一点被系统的无耻给气到，但也知道系统是个没有感情的东西……嗐！生气也只是气坏自己。 而且，很快王四兵回来了，是来喊她的。 “四叔，我一个小孩……为什么要喊我去啊？”王昭昭跟着王四兵往大队部走。 “拿你立典型嘛。”王四兵猜测。 “四叔，你在开玩笑？” “怎么是开玩笑呢？你这么优秀，拿你立典型怎么啦？” “……我不想说，但多少老婆子的嘴里，我就是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吧。” 王昭昭沉默了一下，一脸讽刺的说道。 这个事，她自己心里没有芥蒂，倒不怕说，只是好说不好听。 “你说什么呢？”王四兵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 王昭昭甩头躲开，抬手顺了顺头发，不满的嘟囔，“头发都乱了……” 王四兵笑了笑，突然问她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剪是该剪了，但王昭昭觉得没必要去理发店，等哪天出太阳了，让她奶拿把剪刀修一下就行了。 学生头嘛，有个型在这里，照着修短一点就行吧。 因为下雨，不可能冒雨露天开会，大家都挤在食堂里。 食堂是以前吃集体饭的时候建的，后来取消了，一直空在那里，没拿来做别的用。 在最前面弄了张桌子，大队部几个人坐在那里，下面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王昭昭是从前门进的，前排竟然还给她在边边上留了个位。 “……！” 王昭昭很无语，但还是很配合。 行！她今天就当这个工具人，要是能对村里建小学有益，也挺好的。 又还能顺便的三个金币的奖励呢。 完美！ 说是工具人，还真是。 “读书好不好的我也不想说了，你们就看着昭丫头，坐在这里是不是就不一样？”大家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说了半天，最后陈长林来了这么一句。 “……” 乖学生王.工具人.昭突然被点名，下意识坐得更直、更端正。 “哪里不一样？不一样是一个嘴巴、两个鼻孔、两只眼睛啊？”下面有人大声反问。 “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吧，至少昭丫头剪的是个学生头，理发店剪的，比咱们村里其他的丫头要好看。” “学生娃剪学生头其实还是挺配的。” “……” 众人鸡一嘴、鸭一嘴的讨论开了，压根不是往陈长林想要的方向发展，画风很清奇，竟然围着王昭昭的发型神展开。 王昭昭服了，只觉得自己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呱呱呱……’ 一旁陪着她的王四兵则笑得要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低下头，不给人看到。 也不知道陈长林怎么想的，由着大家说，也不出声打断。 “系统，我这算是在为学校办小学提供助力吧？”王昭昭意识联系系统问道。 “当然。”虽然大家都在说着没有边际的话，但这确实是河边村关于创办小学的动员大会。 “……给我找本杂书来看看。”王昭昭不想吐槽什么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系统：“……！” 至于吗？ 不至于。 因为，那些鸡一嘴鸭一嘴乱说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又把歪出天际的楼给拐回来了。 这就有点离谱，但一点都不突兀。 “欸欸欸……不过你们看哦，还真的不一样诶。”突然，有人指着王昭昭大声说道。 嗯？ 听到的人齐刷刷地看向王昭昭，没听到的人，见他们那一撮人突然齐刷刷地看向王昭昭，就也停下来，都看向王昭昭…… 就莫名其妙的，吵吵嚷嚷的食堂逐渐静了下来。 这时，陈长林说话了，“秋桂婶，你来说说，你发现了什么不一样？” 直接点名那个大声公。 “啊？”被点名的秋桂婶有点意外，但见大家都向她看来，心里有点紧张的同时，又有一点来劲了。 只见她站了起来，还起了个范。 “那个……呵呵……”好吧，一开口还是有点虚，“我要是说的不好，大家不要笑话我啊。” 成功引起一阵讨伐，“噫……” “哎呦，不会，你就说吧，谁笑话你呀。” “就是啊，你别装了，赶紧说。” “……” 陈长林真的好懂，根本不压制，就让她们自己发挥。 王昭昭稍微有一点无语，但也还能忍。 终于，秋桂婶忍不住再次开口了，“哎呀，你们还要不要听我说呀？” “你说你说，赶紧说。” 又是一阵嘈杂，但是很快就结束。 秋桂婶清了清嗓子，还抬手将耳边的一缕头发别的耳朵后面。 又惹来嘘声一片。 “好啦，好啦，我要说啦。”秋桂声再次大声压制，这回也不等别人再出山声，自己赶紧输出。 “我跟你们说，你们就看看坐在那里的昭丫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和大队长他们坐在一起，一点都怯场呢，再一个，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说了半天，她怵了吗？虚了吗？” 呃…… 空气安静了一下。 王昭昭莫名有一点尴尬，想舔嘴唇…… 不行！她不虚，一点都不虚，但如果舔嘴唇，就会显得虚了吧？所以，她忍住了。 第141章 在思考人生 …… 河边村创办小学的动员大会顺利落下帷幕，作为参与其中的工具人，王昭昭同学，还没这么快能得到系统的三个金币奖励，但是！有意外惊喜。 陈长林说会给她记10个工分。 “啊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王昭昭不好意思的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仅王昭昭高兴坏了，谢爱莲更是笑开了花。 离开大队部，就算泥巴路也不影响她连蹦带跳。 “昭丫头，你这工分赚的可真轻松啊，我们平时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才能得10个工分。” 石海燕忍不住心里泛酸。 闻言，王昭昭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三婶，你羡慕吗？嘿嘿……所以说啊，还是要读书嘛。” 石海燕：“……！” “三婶，你别急，这才哪到哪儿啊？以后还多得是你羡慕的事。”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就是10个工分吗？有什么了不起？！” 石海燕气呼呼的瞪王昭昭一眼，转身看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王卫国，一把牵起他的手，“我家卫国成绩也可以，以后也会有出息。” 突然被她牵着手的王卫国，一脸惊喜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妈，我会好好读书，努力有出息的。” “乖。” 石海燕拍了拍王卫国的头，得意的眼神瞥向王昭昭。 王昭昭挑眉，遂轻笑一声，“卫国成绩是好，但三婶你不是不愿意送保家和卫国他们读书，不想花那个冤枉钱吗？”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丫头，可别胡说。”石海燕结巴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 王昭昭撇撇嘴，倒没再用言语刺激她了。 回到家，王二兵和张秀娥已经回来了，石海燕又满血复活了，“二哥二嫂，你们见到刘山花了吗？是什么个情况啊？” 王昭昭看一眼石海燕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特别的无语，她三婶这种人，出去肯定特别容易挨打。 张秀娥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只把王晶晶喊了回去。 “二嫂，你别不理人啊。”石海燕还不乐意的想拉张秀娥。 “三弟妹，有这功夫好好洗个澡吧，走出去也不怕熏着别人。”张秀娥没气的回她一句，拉着王晶晶回屋去了。 石海燕不屑的轻嗤一声，完了又抬手自己闻了闻。 “我哪里臭了？”她嘟囔着，也往自己屋里去了。 王昭昭去灶屋倒了杯开水，端着出来，发现戏已经落幕了，稍微遗憾了一下，便坐在屋檐下，一口一口悠哉的喝水。 没多久，王二兵过来了，把事情和王大海汇报了一下。 “……听说会和陈招娣是一个路子，多久还没定。” 王大海听完，只问了一句，“老刘家去人了吗？” “没有。”王二兵摇头，顿了顿又说，“老刘家的人不会接受她，我今天也顺便了解了一下，除非他们愿意接收，不然她迁不走。”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王大海。 一阵沉默。 “唉……” 王大海叹一口气，“就这样吧，这事也别折腾了，当时既然带过来了，那边的人竟然不愿意接收，那就算了……以后她回来了再说吧。” 王大海闷声‘嗯’一下，默默的回去了。 转身时看到端着热气腾腾的水杯的王昭昭，上眼皮跳了跳。 王昭昭自然看不到他眼皮跳动，满足的喝一口热水，暖一暖。 “系统，有兴趣分析一波刘山花的情况吗？”她‘呼叫’系统，“不是重生还有系统吗？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而且如此之迅速。” 不到半年，就把自己给玩结了？ 重生回来，证明活到过后世的人，怎么感觉比他们现在这村妇还要愚昧无知？ “难道她上一世都没有活到新世纪？那也说不通啊……” “宿主，这边可以提供一份分析报告单，需要你花费一金币。” “不用了，谢谢。” 王昭昭干净利落的拒绝，金币不难挣，但正经币的机会并不多，虽然那玩意儿很鸡肋，那她也不愿意花在‘刘山花’身上。 系统：“……！”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抠搜的宿主？！ 绑定她真的赚不到一点外快，还有好几次，因为妥协，它倒找了。 真的要被气死。 “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用那么正式的分析，就闲聊，瞎扯淡。”王昭昭又对系统说。 “……呵呵。”你高兴就好。 “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刘山花的系统吗？她的系统真的有问题吧？” “宿主，这边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刘山花并不是玩完了，只是暂时把自己玩进去了，她还会回来的。” 系统机械的给王昭昭泼一盆冷水，让她别高兴的太早。 王昭昭点点头，“我知道啊。” 她的计划是，后年去县城读初中，到那时，刘山花就算回来，她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而且，她坚信，虽然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她多少也是有点好运的傍身。 有努力、有运气，她有什么好怕的？ “宿主知道就好。”系统没有再继续泼冷水扯玄乎的，反正有它在，总也不能让它的宿主轻易被人嘎了的。 那它神风系统的威名岂不毁了？ “啊……” 王昭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喝了热水，身上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 “嗷……”她捂着脑门大叫一声，扭头看到王四兵，气呼呼的问，“四叔，你干嘛呀？” 干嘛弹她脑崩子啊？ “你在这里窝着干嘛？也不怕感冒了去。”王四兵是来提醒她进烤火的。 王昭昭气鼓鼓的哼一声，“我在干嘛，我当然是在思考人生啊。” “哟……？你这么能呢？来给你四叔说说，你思考出个什么玩意儿来了？” 王四兵被逗乐了，干脆勾了个小凳子过来坐下。 王昭昭侧头看他，哼笑一声，“我在想，要是准四婶没瞧上你，你会给我们娶一个什么样的四婶呢？或者你能不能娶到老婆哦？” “……” 第142章 好狗不挡道 新学期刚报名，还没正式上课，就先赚10个工分，这让王昭昭做梦在都笑，挺大声的，睡里屋的谢爱莲和王大海半夜醒来正好听到了。 等早上了，谢爱莲对她好是一顿嫌弃，总结就是三个字：没出息。 开学第一天，还是大扫除，排座位，选班干部，然后开全校大会。 座位和班干部都没有变动，大扫除也是玩儿。 一个多月没见，周海燕她们见到王昭昭挺开心的，一逮着空，俩人就一人一边挽着王昭昭。 周海燕叽叽喳喳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王昭昭喜欢开朗爱笑的人，尤其是笑颜在她审美点上的，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周海燕吵。 等正式上课了，任天安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时，动作幅度有点大，她顺势瞥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睛。 “哟，班长同志，不错哦？”这位已经提前学上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四。”任天安装模作样的摆手，不过，话说到后面，有点挂不住了。 他不过是提前学习了本学期的课，旁边坐的这位，拿出来的是四年级上册课本，还有很明显学习过的痕迹。 “你是不是人啊？大家都在放寒假，你却在拼命学习？” “你还不是一样？” “……”哪里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任天安莫名觉得……好气！自己也好矫情。 坐他们后面的刘高树和张南：“……！” 他们俩对视一眼，齐刷刷的说道：“你们别争，你俩都不是人！” 好气哦！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他们前桌那样的人啊？ 王昭昭和任天安同时回头，回他们俩一个字：“滚！” 不管怎么样，任天安这个爱摆烂的人，是彻底被王昭昭带卷了。 任天安和王昭昭的方式不同，上课还是认真听讲，利用下课和放学的时间卷，卷生卷死的，超级严重。 “叮！系统奖励20金币。”这一天，王昭昭正上着语文课呢，系统空间墙突然亮起。 “咦？什么情况？系统故障了？”王昭昭很是意外。 都没有颁布任务，无端端的给她奖励金币？ 不过，“不管是不是故障，反正已经奖励了，那这20金币就是我的了。” 不要白不要。 “宿主放心，本系统是不可能出故障的，而且既已奖出，不会收回。”系统机械声中透着无奈与优越。 “哦。” 王昭昭淡淡的应一声。 系统等了等，没等到她的追问，只好自己又去回答她前面的问题：“这个奖励是因为你改变了一些人的想法，也就是让他们的思想进步了。” “哈？”王昭昭张大了嘴。 好想问系统是不是喝酒了？在说些什么胡话呀？ “请恕我直言，系统，你的这些说法好牵强，但我接受你的这些解释。” “……” 系统开启自闭程序。 …… 转眼半个月过去，河边村生产队渐渐的恢复了生产。 大家又开始打血鸡血的天天出工干活、挣工分……同时！河边村生产队小学，也正式开始了选址、投建。 劳动力们，有六成都在小学的工地参与建设。 王大海的四个儿子，有两个在里头，还加上谢爱莲跟着做点小工活。 终于，赶在春耕前，学校建成了。 还别说，建的像模像样，连操坪都压得严实平整，甚至还去河里捡了石子铺了条小路。 竣工仪式正好是在周日，那天王昭昭也被拉着一起去凑热闹。 主要是王保家说，会给小孩发糖…… “那我们下半年就可以在村里上学了？”里外溜哒了一圈，王保家兴奋的说道。 这么近，以后早上可以多睡半个小时懒觉呢，真好！ 王昭昭好笑的问他，“你不是打定主义，把一年级读完，就死都不要读书了吗？” “啊？我、我说过吗？”王保家眼神闪了闪。 王昭昭含笑点头，跟着的王卫国也点头，点的还挺用力。 王保家：“……！” “唉咦……！我那只是说说，哪能真的不读书呢？昭姐姐说过， 读书能明事理，我王保家当然要做一个明事理的人啦。” “……”我信你个鬼！ 你先上课不开小差、不睡觉吧。 王昭昭只轻笑一声，并不揭穿他只是不想干农活，才想读书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只要上学，多少都能学到点东西。 至少为了能完成家庭作业，他也不敢太混，否则，王昭昭就联合两位堂哥，一起亮拳头。 突然，有人蹿出来，挡在他们前面。 “陈二狗，你干嘛？想打架啊？”王保家一看来人，怒斥的同时，撸起了衣袖。 王昭昭没拦他。 反正要打架也不可能直接开干的，得放狠话不是？！ “王昭昭，你们得意不是多久了，以后我们也能上学了！”陈二狗不理王保家，指着王昭昭说道。 什么鬼？ 被指着的王昭昭用‘你有毛病吧？’的眼神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得意了？还有，你们以后能上学，我也挺替你们高兴的，好吗？” 陈二狗被噎了一下，但是，他不相信王昭昭的话。 “……你、你骗鬼呢？我们能上学，你能替我们高兴？我们都上学了，可是会把你的风头抢走了。” “啧！狭隘鬼。”王昭昭懒得和他废话，只随意回了一句，打算走了。 陈二狗挡着路不让，“什么狭隘鬼？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王昭昭反问，然后一脸欠揍的哼笑一声，“你瞧，你与我的差距有河那么宽，想抢走我的风头，回去睡觉比较快，做梦就能实现。” “你……！” 陈二狗再次抬手指着王昭昭，但脑子里啥也没有，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保家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一反，“你少指啊指的，小心我把你的手折了。” 哼！ 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拽不拉叽的说一句，“好狗不挡道！” 陈二狗被推开。 “昭姐姐，我们走！”王保家很有气势的喊王昭昭。 王昭昭拼命憋住笑，神色淡然的点头，轻飘飘的说，“走吧。” 然后，被王保家和王卫国一左一右护着，走了。 就很有架势，又感觉有点二乎乎的…… 第143章 敲打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春耕，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同时雨水也多了。 春雨绵绵，上学的路越发难走了，比寒冬还难。 那种泥巴路，走一趟鞋子全是黄泥巴，还不能洗，倒不是怕不干，可以放到灶边烘着嘛，是怕洗多了不暖和，不洗有黄泥巴浆着，容易坏。 所以，每天放学回来，先把鞋子换下来，放灶边烘着，等写完作业就去把已经烘干了的鞋外面的黄泥巴刮掉。 这一天，又是烟雨蒙蒙。 王昭昭背着书包，打了一把老大的黑伞，还拎了个饭盒，走到家，鞋子裤脚全湿了。 “上学的日子真的好难啊，还有好久才放暑假哦？”王保家抱怨了一路，到家了还不停歇。 “你就好好珍惜这点上学的时光吧！”等你长大了，会发现，比现在不知道难多少倍。 王昭昭抬手拍了拍他。 然而，他并不懂。 只觉得王昭昭是因为自己爱学习，就想劝他，让他能喜欢上学。 “可是，我真的好不想上学啊。”发出一声哀嚎。 “……” 王昭昭不想理他了。 不过，家庭作业还是不能让他跑了的，他自己倒也很自觉，知道逃不掉的，蔫头耷脑的乖乖跟着一起写作业。 只不过，写一写就咬一下铅笔头。 等大家都写完他才写一半，铅笔头也被他啃掉了一些。 王昭昭严重怀疑他成绩越来越差，是不是啃铅笔头啃的？ 下雨天，光线没那么好，反正晚上还能进系统空间图书馆学习，王昭昭便不争这点时间，写完作业就‘收摊’。 “二哥，你最近好像没那么喜欢去割茅草了？”收拾好书包，王昭昭突然问王兴武道。 这位二堂哥平时只要有机会，就总想着去割茅草挣工分，但这学期开始，好像有点变了？ 年前下雪都要割茅草的人，现在下雨都不去了？ “我现在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割茅草……能割就割，不能割也没办法。”王兴武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回答的王昭昭。 说话时，他一直悄悄的留意王昭昭的表情，手也下意识的抠紧了书包带子。 听他说完，王昭昭整个表情都亮了，开心的说道，“二哥，你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 “……你不觉得我变得不懂事了吗？”王兴武垂眸问道。 “什么意思啊？不割茅草就是不懂事啊？村里这么多小孩，和你同年的，谁挣了你这么多工分啊？”王昭昭一脸不懂的反问。 说起来，二堂哥也不过比她大几个月，都还差两个月才满十一岁呢。 “二哥，我和你说，你现在这想法才是对的。”王昭昭过去拍拍王兴武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们是学生，就好好努力学习，学习才是第一位的，你要是想割茅草，星期日去割就行了，平时咱们就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磨刀不误砍柴工！ 那我们现在好好学习，就是把刀磨快了，以后不管是割草还是砍柴，都会比别人快，是能把现在这些时间补回来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王兴武的观念能有所转变，王昭昭是真心高兴。 王兴文也过来拍拍王兴武的肩膀，没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 张了张嘴，王昭昭还是没问发生了什么事。 按她这一辈子的人生来经验来分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她那大伯娘（妈），对她这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都能这么绝情，能对前侄儿、现继子好到哪里去？ 陈美如平时闷声不吭，好像什么都是黄方兵做主，显得很老实的样子，但……王昭昭是不信她真的像这几年表现得那么老实，不计较的。 谢爱莲从年前秋天就开始纳鞋底、做棉鞋和布鞋，开春了，只要不上工，平时得闲依旧纳鞋底，王昭昭他们写作业时，她就在一旁裱糊底布，王昭昭他们的话她自然听到了，但一直没出声，只是表情和眼神都变了几变。 “唉……” 到了晚上睡觉时，谢爱莲拉着王大海开‘卧谈会’，“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我的孙子孙女都要这么苦……” 一开口，她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听她说完下午的事，王大海半天没有反应。 谢爱莲知道他没有睡着，有点来气，一脚就踹了过去，“你是死人啊？好歹说句话呀。” “说什么？”王大海瓮声瓮气的反问。 “……”谢爱莲张了张嘴，却也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悠悠的叹了一口长气。 王大海也叹气，“行了！别想这么多了，想那些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兴文和兴武有这么大了，现在又上着学，苦不到哪里去。” 他没说的是，王方兵在这些事上，不是个糊涂蛋。 不敢提，怕激起谢爱莲的火气。 谢爱莲抹一把眼泪，“老头子，去年你突然分家、又突然要送昭丫头上学，我当时真的是恨死你了的，现在倒是……以后你还想干什么，我都听你的，就算反对也不会瞎囔囔了。” 王大海嗯了一声。 好半晌，谢爱莲都有点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又听到王大海说道，“以后还能有什么事？我们只要活着就行了。 到现在，谁想断昭丫头那条上学路，已然没那么容易了，她自己是个主意正的，老四疼她，老四媳妇目前瞧着也是不错的，我们以后只要不乱掺和，日子就差不了。” 谢爱莲：“……！” 前面听着没错，最后那句，是在敲打她吗？ “我知道了，我不会……尽量不会掺和什么，老四那没过门的媳妇可是高中生呢，知识份子……” 谢爱莲现在心态是真的平和了很多，主要是这小一年，她越发服气自家老头子了。 但要说一定不会掺和，她自己也没那绝对的把握。 不过，话说到这里了，她还是有一句话要问，“老头子，真的不能让老四他们尽早成婚，让老四媳妇争一个村里小学老师的名额吗？” 高中生呢，他们村里没嫁的姑娘中没有，娶回来的本地媳妇中没有，倒是有两个知青中有一个是高中毕业。 她觉得，只要乔丽嫁进门，占一个名额是没跑的事。 王大海在黑暗中摇了一下头，反应过来他摇头谢爱莲看不到，又开口解释，“开学去报名的路上，昭丫头就想过，还试探的和大队长提了，但很快就放弃了，想来回家后也和老四提了的，但俩人一直没动静，想来是商量过，彻底不做那计划了……” “那丫头这点随我，脑子反应快。” “……” 王大海还担心谢爱莲拐不过弯来，听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失笑道，“睡吧……” 第144章 听风就是雨 学生娃们的生活，快乐平淡中带着一丝丝痛苦。 而河边村生产队，忙着春耕、芒种，还有扯皮、挑事、看热闹。 确实如陈长林他们所料，因为老师的名额，村里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乱显神通。 知青点也是暗流不断，都出过两回事了，其中一个男知青，成功有了入嫁河边村的资本。 王昭昭听说后，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上一根蜡烛，等到下半年，宣布恢复高考时，希望这位河边村的女婿能挺住。 也，祝他好运。 “四叔，这个星期天，你带我去找四婶玩呗？”晚上吃饭时，王昭昭突然开口。 不等王四兵说话，谢爱莲就不满意的瞪眼了，“做什么要去找你四婶玩？你有空，人家还忙呢。” 王昭昭扯了扯嘴角，“奶，我和四婶关系好，我们玩得来，是好朋友来着……” “打住！”谢爱莲竖掌叫停，“好好讲话。” “……我就是在好好讲啊，行！好久没见四婶了，我想她了，可以不？”王昭昭在谢爱莲的眼神下认命了。 但在谢爱莲听来，她还是在瞎扯淡。 “你可别想从人家那里抠东西？咱们人穷志不短……” “奶……” 王昭昭无力的打断谢爱莲的话，“奶，我就是想找四婶玩。” “嘿！”谢爱莲更不乐意了，抬手就要揍她。 王四兵终于逮着空说话了，“你又不喜欢去县城，那我带你上乔家玩去啊？” “可以啊。”王昭昭又不是真想玩，她是有正事。 下半年会知恢复高考了，乔丽高中毕业，也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虽然但是，不会人家考上大学，就瞧不上她四叔这个泥腿子了吧？！ “四叔，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王昭昭突然又问王四兵。 不只王四兵，连谢爱莲都意外的顿住了。 “你这丫头打什么鬼主意啊？再怎么快，至少也要一两个月吧？要想争老师的名额也来不及了。” 谢爱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但不是说已经放弃了吗？还让她也别做妄想来着。 “不是啊奶，我是觉得四叔年纪也不小了，有对象了就尽早结婚呗。”王昭昭认真的说道，“早结婚早生孩子，奶就有弟弟妹妹抱啦。” 王昭昭是觉得乔丽不像那种人，再说，恢复高考第一年是很难考的……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昭昭整个矛盾住了。 听王昭昭这样一说，谢爱莲立即就来劲了，“老四，你平时没少往乙二村跑，就没提过这个事儿？” “……哎呦喂，我的妈诶，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王四兵有点无语，他不着急才怪！那不也得一步一步来吗？ 他瞪一眼王昭昭，这丫头搞什么鬼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最后问题到他这里了？ 谢爱莲才不听他叫妈不妈的呢，径直说道，“正好星期日你约小乔一起，带昭丫头去县城玩，找个机会提一提，看看她的意思，咱们再看什么时候喊了媒人一道，上乔家去商量婚事婚期。” 这真的是听风就是雨了，连婚婚期都来了。 王昭昭挺无辜的，她只是想见乔丽，没有想去县城玩啊。 怎么又被安排啦？ 星期日那天，出了个大太阳，不过出门不太顺利，被石海燕看到，非把王保家给叫了来。 “三婶，为什么你只叫保家不叫卫国？”王昭昭不是搞事情，就是真心觉得石海燕这行为太偏心了。 都是儿子，为什么有好事只想到大儿子，忽略小儿子呢？ “一个都不愿意，我还叫两个来？”石海燕的想法，能有一个跟上，就没吃亏。 因为王保家像她，指使他跟脚，不带就会哭闹，如果是王卫国的话，说不带他他可能就会乖乖听话，不哭不闹。 “三婶，你把卫国也喊来吧，顺便拿一块钱出来。” “什么？什么一块钱？” 石海燕歪头斜眼的看着王昭昭，这贱丫头这是在响屁吃呢？ 王昭昭笑了笑，“三婶，你可真有意思啊，出门不用花钱吗？去县城诶，要坐车要吃饭，都是要钱的，那你不给钱……怎么的？就想占四叔的便宜呀？” “凭什么？管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坐车吃饭，不管我家的？” “三婶，我可是带了钱的哦，我会自己付车费自己付饭钱，想买什么也都是用自己的压岁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石海燕摇头，她不相信。 王昭昭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在石海燕面前晃了晃。 又对王保家说，“保家，你不是有压岁钱吗？还说等天热请我喝汽水的呢？不用等天热了，今天去了县城就喝吧。” “好啊好啊。”王保家兴奋的开口，转身就对石海燕说，“好，你把我的压岁钱给我，我要带着去县城，除了坐车还要喝汽水……” “……”喝你个头！缺心眼子的玩意儿。 石海燕差点没忍住抽王保家，狠狠的瞪王昭昭，有心说去县城当然是要王四兵花钱，但她也知道没脸。 “现在还没到喝汽水的时候呢……” “那先不喝汽水，你先把我的压岁钱拿来，去县城我要坐车的，还要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呢。” 石海燕一听，脸都黑了。 还红烧肉呢，她也想吃红烧肉，那也得有啊。 “……我放屋里了，你来跟我去屋里拿吧。”石海燕眼见王保家要哭闹，给王四兵打了个眼色，拉着王保家往屋里去。 等他们进屋了，王四兵赶忙喊王昭昭走，王昭昭却不乐意，“四叔，三婶给保家拿钱去了，我们要等他呀……今天咱们就坐班车去吧，我可以的！” 王四兵：“……！” 你可以，你三婶不可以啊。 “你三婶刚刚给我打眼色了，她把保家带开，让我们趁机先走……”王四兵小声解释。 王昭昭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四叔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你带我去县城两回了，都没带保家他们，三婶早都有意见了，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把保家带开，给我们找机会溜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第145章 没明说，但意思她懂 已经分家这一点，石海燕总是会在一些时候忘记，王昭昭打定主意要治她一回。 王四兵也反应过来，也由着她，反正多带上王保家兄弟两个……就不骑单车坐班车呗。 “怎么回事？石海燕，你又在闹什么妖蛾子了？”王保家的哭声把在后院清理猪圈的谢爱莲给召了来。 王昭昭飞快的把事情说一遍，然后扯着嗓子喊石海燕，“三婶，好了吗？不把保家他们的压岁钱给他们就算了，你就拿一块钱给保家吧。” 石海燕：“……！” “你们先去吧，别耽误赶班车。” “这个倒是不耽误，保家怎么一直在哭，嗓子都哭哑了。” “……” 石海燕咬了咬牙，这时候也发现了，王昭昭是故意的，这个贱丫头！ 谢爱莲也看出来了，她不是偏心王昭昭，就是烦石海燕，于是暴躁的冲过去，“石海燕，你既然要老四顺便也带保家和卫国去县城玩，就赶紧的，在磨叽个啥？！” 吼完，又对乖乖站在门口的王卫国说，“卫国，去换个罩衣。” “好。” 王卫国蹬蹬蹬的跑了。 “妈……” “快点拿一块钱出来，保家，自己去打盆水把脸洗了，这么眼泪鼻涕糊一脸，可不兴出门的，丢人。” 石海燕想说我不让他们不去了，谢爱莲根本不给她那机会，直接安排开了。 王保家知道他奶是帮他，听话的行动起来。 石海燕不掏钱，但谢爱莲就堵门站在那里，大有随时抽她一顿的架势。 “好端端的上什么县城嘛，就放一天假，帮家里干点活多好……”她嘟囔。 “你这个当妈的好呗，一直想让你儿子进城看看，长点见识。”谢爱莲淡淡的说道。 “……” 我是想让他们进城，并没想过要自己掏钱。 最主要的是，“妈，你们这样偏心……良心不会疼吗？” “石海燕，分家都快一年了，你要是不懂分家是什么意思，回去问一下你娘家妈，让她教你。” “……那不也都是子侄辈吗？保家还是侄儿……啊……” 谢爱莲直接给她背上来了一下，干脆上手直接掏她的兜。 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拿出一块钱，又把布包塞回去。 “屁话那么多！你就只盯着别人过日子吧，看你最后会把自己的日子过成啥样。” 哼! 石海燕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嘴想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住了，只默默抹眼泪。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四兵带了王昭昭和王保家兄弟俩出村，赶到镇上时，乔丽已经等好一会儿了。 “乔阿姨，不好意思哦，我们迟到了。”王昭昭一看见乔丽，立即热情的迎上去。 乔丽温柔的拉了她的手，“没关系，我们也刚到没多久……” 接下来两边的人打招呼，本来计划是，乔丽她哥把她和车交给王四兵就回去的，但现在王四兵这边多带了两个侄子，就不能骑车去县城了。 “小哥，你今天要是有空，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县城吧？”王四兵对乔丽小哥发出邀请。 王昭昭在一旁补一句，“我四叔请客……” 王四兵：“？” 虽然但是，本来他邀请小舅子就是要请客的，何必特意提一句呢？ 乔小哥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他比乔丽只大了一岁多，还是个单身汉，又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也是属于活泼好动型的，能去县城玩，他肯定是乐意的。 而且，“不用请客……” “要的要的。”王昭昭帮王四兵回答。 王四兵已经默默去寄存自行车了，直接存罗富贵那，安全省心。 一行六人，三大三小，坐上去县城的班车。 班车虽然还是很难坐，但因为他们人多，乔丽带着王昭昭他们三个坐在最后面一排，王四兵和乔小哥不坐，站那里正好卡着，后排完全不会被挤到。 摇摇晃晃，到了县城。 王昭昭稍微有点不舒服，下车后猛吸几口大气。 王卫国安安静静的，王保家一脸菜色，看上去比王昭昭还要不好。 “昭姐姐，你说得没错，这个班车真的太难坐了。”想吐，但又还差点意思，所以更难受。 他们家晕车都是这一款。 不过，王保家恢复起来可快了，不到两分钟，就被县城的热闹繁华景象迷了眼，哪还有什么难受哦。 “哇，好多人啊。”他惊叹。 “单车也多，还有王八壳子呢……” “……” ……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挺够逛的。 经过一个裁缝铺子，王昭昭提议要不要进去逛逛，王保家嘴巴张的老圆了，“昭姐姐，你要做衣服啊？” “我还不能看看啦？再说，我不用，四叔和乔阿姨会要的啊。”王昭昭可记得自己的使命呢。 她奶没明说，但意思她懂。 “四叔和乔阿姨为什么会需要？”王保家一脸懵逼。 一旁的王卫国看出王昭昭对他哥的嫌弃，连忙说道，“哥，你真笨呐，四叔和乔阿姨结婚时，要买新衣服的啊。” “哦。”王保家点了点头，然后诧异的问王四兵，“四叔，你和乔阿姨快要结婚了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呢？” 王四兵：“……！” 其他人：“……！” “哥，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别让乔家小舅舅看我们家笑话。”王卫国拉了拉王保家，小小声的说道。 本来老乔家的人，因为他昭姐姐，觉得他们老王家都是聪明孩子，可别被他哥给毁了好印象。 “哈哈……”乔丽她小哥乔青松哈哈大笑，捏了捏王卫国的小脸，“你小子看着不出声，也是个小机灵鬼呢。” “嘿嘿，我还行，就比我昭姐姐差一点。”王卫国嘿嘿一笑，憨乎乎的说道。 王昭昭趁机拉了拉乔丽的手，和她小声咬耳朵，“乔阿姨，你和四叔要不要做衣服啊？如果做的话，你做连衣裙吧？我觉得你穿白色碎花的连衣裙，肯定超好看……” 第146章 昭姐姐，梦想是什么？ 王昭昭脸上笑嘻嘻，心里鄙视自己。 不管是为了什么吧，这件事情她其实挺自私的。 本来是想着乔丽高中毕业，如果有心的话，可以参加年底前恢复的第一届高考。 现在开始准备，那就能占先机，提前半年开始复习，机会更大。 这次提出要见乔丽，就是想隐晦的提醒这件事情，但那天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事情是有可能会影响她四叔的终身大事的。 而且可能立竿见影。 万一人家说啊，接下来我要全身心的投入复习当中，连她四叔都见不上面了呢。 “宿主，你要不要这样啊？”系统忍不住跳出来吐槽。 “要！” 王昭昭光明正大地承认。 就是这么自私，没办法，她这辈子缺爱，四叔对她这么好…… “宿主，这边是想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自责，那种事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乡下丫头所能知道的，不说有什么关系？” “……” 王昭昭愣了愣，是吧？ 可是，她这个乡下丫头就是知道啊，未来四婶又是一个很好的人。 如果乔丽有一个大学梦，她也是希望乔丽可以实现的……这是她矛盾的症结所在。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王昭昭干脆不想了，今天再回到镇上分别之前，都还可以做出决定。 “……” …… 裁缝铺子看了一圈，乔丽并没有听王昭昭的建议，定做一套碎花连衣裙。 她决定买布自己做。 王昭昭他们都不知道啊，不过王昭昭没怎么失望，反倒是王保家表现得可失望了，他四叔还没有要结婚，暂时没有喜糖吃。 等知道现在就去国营饭店，王保家又满血复活了。 红烧肉是国营饭店的招牌菜，去晚了会点不到，所以他们早早就过来，店里还只进了一桌客。 “昭昭，这个学期感觉怎么样？”等上菜时，乔青松随口问王昭昭。 “很好。”王昭昭点头。 歪了一下脑袋，撇了一眼乔丽和王四兵，她扯出一个笑，“上学挺开心的，学校的气氛很好，校长和老师今年好像干劲挺足。” “这样啊？”乔青松有点意外。 前些年的大动荡，很多高级知识分子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被下放到条件很差的地方，进农场或住牛棚，被人家喊臭老九。 所以教书育人这件事，变得不被特别的尊重，老师校长这些人平时也挺憋屈的。 这一两年是好一些了，但干劲十足？ “我听我们老师和校长聊天，说现在百废待兴、国家需要人才……看得出来，他们隐晦的激动。” 王昭昭这都不算暗示了，明示。 “……” 空气突然安静。 或者说是乔青松陷入了沉默。 王昭昭有点想挠头，她的明示不明显吗？那也不能多说了。 正好服务员喊出菜了，乔青松和王四兵一起过去取菜，然后，大家认真干饭。 王保家超级激动，但他真的成长了，不仅没有抢菜，还稍有克制。 等吃饱了，才往后面一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哇，红烧肉好好吃呀……” “我觉得红烧鱼也好吃。”王卫国说。 王保家就问王昭昭觉得哪个最好吃，王昭昭说，“我觉得嫩南瓜苗最好吃。” 保家、卫国：“……！” 那玩意儿，家里一天吃三顿都有，就算不舍得放油炒的，也没比这难吃多少。 “唉……昭姐姐，你哦……”王保家人小鬼大的叹一口气，语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王昭昭甩他一记白眼。 和三个大人说，“我很好奇县城的学校是什么样，我们等一下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半个小时后，县城小学大门外。 “哇……”隔着一道铁门看进去，王昭昭姐弟同时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一声。 “昭姐姐，他们的操坪是水泥地欸。”王卫国说。 “他们的篮球场是有两边的。”王保家说。 王昭昭点头，人家不仅操场是水泥的，篮球场是完整的，乒乓球台好多哦，然后远远的能看到食堂好大啊，而且人家操场上还有升旗的台子…… “要是我们能来这里读书就好了。”王保家感叹。 王昭昭瞥他一眼，这人不爱学习，倒是愿意做这种梦？ “哥，你别想屁吃了，我们怎么可能来这里读书呢。”王卫国直接一盆冷水泼到王保家头上，“城里的小孩才能来这里读书，我们没有户口的。” 王保家压了一下王卫国的头，“我还不能想一下吗？而且这不是户口的事，我们也没钱。” 王昭昭暗笑一声，你们兄弟是清醒的。 他们在校门口站着挺久，门卫大爷没有过来赶人，但一直盯着他们。 王昭昭想到自己期末要来这里考试……好吧，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考试，又不是来这里读书。 “这只是小学吧，那初中在哪里呀？”初中她是有想法的。 “旁边应该就是，我没来过，但听人说过，小学和初中是挨着的。”乔青松往前面指了指。 于是，众人往前走。 “哇……”再一次，王昭昭他们三个发出了更夸张的，没见过世面的一声。 初中，连门都比小学要大。 操场也更大，教学楼也更多、更高，还画了跑道什么的，反正就很…… “好气派啊……”王保家说话都合不拢嘴。 “我要是能来这里读书就好了。”这一回是王卫国感叹的。 王昭昭在一旁点头，她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来这里读初中的！ “卫国，你醒醒，天还没黑呢，别做梦哈。”王保爱捏一下自家弟弟的脸，认真的提醒他。 王昭昭打开他的手，把王卫国揽过去，“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不说，也许他们可以用成绩砸开这县初中的大门。 等她先做，如果她做到了，再激励王卫国。 不过，王保家那战五渣的成绩就别想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昭姐姐，梦想是什么？”王保家打岔。 王昭昭给他一个死鱼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然后，对着县初中深吸一口气，“我的梦想是，考大学，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 第147章 打过主意，但没打上 “真好……”乔丽拍拍王昭昭的头，含笑说道。 “现在大学都不是用考的，得要推荐名额，而且名额有限。”乔青松很是惆怅的叹息着说道。 王昭昭眼神闪了闪，稍微凑近了他们一些，压低声音，“这可不好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恢复高考了呢？” 说完，退开一点点，歪着头问乔丽，“乔阿姨，你高中的课本和笔记还在吗？” 乔丽点头，“在的。” “那你还会看书吗？我是觉得有时间可以看看书，复习复习，万一……对吧？万一呢？” 王昭昭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说这些并不突兀，因为她的人设就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再结合整个今天说的话，嗯，没毛病！ 可以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我偶尔也会翻一翻书……” “嘶……” 突然，乔青松倒吸一口凉气打断了乔丽的话。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王昭昭甚至还冒出阴暗的念头，这人不会是防着他们，觉得这种事不能说出来，怕惹麻烦吧？ “妹妹，前几天是不是有知青来找你借高中课本了？”乔青松皱着眉头问乔丽。 “……是。” 乔丽点头，脑子里有一点念头，但她还没完全抓住。 随后，她一点一点的瞪大的眼睛。 “那乔阿姨你借了吗？对方有没有跟你说点什么？”王昭昭连忙问道。 她也不为自己那个下意识的念头心虚，不是事！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念头。 “她说在村里的时间太难过了，想利用看书来熬时间，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她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好，很受宠的，可能不适应下乡的生活，我就把书借给她了。” 乔丽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 听完她的话，王昭昭撇了撇嘴，“那个人……怎么这样啊？” “昭姐姐，哪样啊？”王保家一脸懵逼的开口。 根本一头雾水，好吗？ 没听懂，但是好想参与。 “不是个好东西呗！”王昭昭哼哼唧唧的说道。 她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乔丽是她的准四婶诶，这个事她就觉得自家人被欺负了。 王四兵也不傻，前后的话结合了一下，大概懂了。 他看了看王昭昭，又看了看乔丽，没说什么，但心思活络起来。 在县初中门口都站得有点久，他们接下来就去了一趟百货商店，王世兵买了一些白砂糖，乔丽买了针线，乔青松想给王昭昭他们买本子、铅笔，被强烈拒绝。 最后，硬是买了一本‘新华字典’给他们。 回去的路上，王昭昭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东想西的，源头就是：他四叔什么时候能结婚。 但这个事，得王四兵问乔丽，看她怎么想，如果乔丽没问题，就会回家和父母提，都没问题的话，通知王四兵约媒人一起，上乔家商量具体事宜。 “哎呦，我这杞人忧天的哟……”还是找系统聊一分钱的天吧。 就算聊不出个什么来，也分分神，班车也没那么难坐了嘛。 系统要是知道她这想法，可能会想呸她一脸口水。 因为天晴，今天回到镇上就显得不晚。 有乔青松在，他直接骑车载着乔丽回去就行了，不需要王四兵送了又折返。 于是，大家道别。 叔侄四人是踏着晚霞进村的，晚霞很美，但山村的人看着只会想，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咦……怎么这么热闹？ 村口‘情 报集散中心’好多人，好像有大事发生。 “哎，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有个车？”王保家眼尖，一眼看到河坝边上停了一辆小汽车，兴奋地大叫一声，然后撒腿往那边跑去。 王卫国也看到了，跟着小跑了过去。 小汽车诶……虽然他们今天在县城看到不少，但他们河边村来了小汽车，可真是太稀奇了。 王昭昭没跟着跑，走近了听到大家说的话，然后叔侄俩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 牛棚那边有个下放的人平反了，他的家人开着小汽车来接他回家？ 确实是大事！ 但其实，这事与他们村的人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在看稀奇凑热闹而已。 从老队长到陈长林，他们都怕麻烦，不管是那些下放的人，还是知青们，都是尽量隔断。 当然了，根本做不到绝对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比其它村是消停一点。 “系统，你说刘山花一个重生的人，为什么没把主意打到这些下放的人身上？”王昭昭发现一个大问题。 刘山花上一世，只要能多活几年，应该就知道下方的人会平反，牛棚那些人，只要能平反，身份地位金钱，都会不缺呢。 “宿主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打过主意呢？”系统反问。 呃。 王昭昭愣了愣，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懂了。 人家打过主意，但没打上。 毕竟，经历背叛、批 斗、折磨、苦痛……坚挺着活下来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取信的？ 而且重生回来的刘山花，脑子明显有坑，还不如原来那个有心计呢。 至少在分家之前，刘山花挺能装、能忍的，就像撕她本子，断她铅笔那次来说，玩得一手好心机。 “噫……算了，不提那个人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想请付老师安排一次考试，把跳级读五年级的事给定下。” “……”你高兴就好。 系统对自家宿主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跳跃式的聊天方式，也是很习惯了。 不过，“这边建议宿主可以多在系统空间图书馆刷题。” “啊？系统，你竟然会叫我多刷题？” 王昭昭太意外了。 系统机械的回答，“宿主期末考试不是要去县小学考吗？想要拿全县第一名的话，可没那么容易。” 闻言，王昭昭无辜的眨巴眼睛。 她想说，我没想过拿全县第一啊，前三、前五都行。 系统没听她解释，已经继续在说了，“这么大一个县城，你并不是唯一的天才，你们校长能把你吹出花来，最主要的一点，是你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上过学。” “哦。” “……” 第148章 乒乓球事件 接受到系统给出的夺力，王昭昭不紧张也绷住了一根弦。 但她学习的节奏还是不变，还是在周四那天完成了四年级上册的考试，又在周五晚上完成了系统的测试。 成功获得两个智力点，分别加在记忆力和思维上。 “系统，有作文了你还能给我满分啊？可以，可以。”王昭昭意外的感动。 她还以为，会从此拿不到满分了呢。 “宿主，本系统是超级智能的，不会那么死板。”系统机械声中透出一丝骄傲。 王昭昭连连点头，获益的是她，就不要掐尖吐槽什么了。 “不过，宿主，你要想期末考试第一，是得努力了，到时候和你同场比拼的，至少有五六个人是和你水平差不多的，有三个比你强的。” “什么意思？”王昭昭问。 有三个比她强的……怎么有人天外有天，这个她是懂的。 干什么叫做和她同场比拼？ 她知道来县小学考试，是和同三年级的人一起考，但听系统的意思，事情没那么简单？ 系统给的压力还要升级？ “你们那个刘校长很厉害，去年并不止用你的成绩为学校争取了资源，还带起了全县的一股……嗯……教育风潮。” 系统解释，“统计了全县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天才儿童，这次考试其实是一次试验，或者说摸底，但后期具体会如何，他们还在商议。” 王昭昭：“……！” 天才少年班？ 她脑子里直接跳出来这五个字。 这个是好像是有的，但不是京市那类大城市的吗？他们在犄角旮旯的偏远小县城也有？ “地狱偏差是会有，但这种肯定是全国性质的，就看具体实施是怎么样了。”系统分析道。 这倒是。 现在应该是和恢复高考一样，有人沾头提了，但还在争议商讨的阶段。 “不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王昭昭突然问。 “来，宿主，请跟着我念：神、风、系、统。” “滚。” 王昭昭没好气的回它一个字。 想了想，她还有一个大疑惑，“你知道政策方面的还能理解，但你怎么知道有哪些人？又知道他们的水平是我差不多，亦或比我强的？” 这太夸张了。 “只要是会牵扯到宿主你的，本系统都能知道。” 系统机械声中没有突出骄傲，但是王昭昭觉得它很骄傲。 直接退出，反手送它一个屏蔽。 系统：“……！” 它正要进入睡眠模式，空间屏幕却又亮了。 意识形态的王昭昭出现，“系统，帮我准备五年的学习资料，以及相同等级可以学习的课外资料。” “……”老六，你好狗啊。 系统不想‘说话’，直接给她下一阵书籍雨到桌上。 王昭昭也不生气，开心的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开始做学习计划。 她学习的时间没得再变了，只能重新分配这个时间。 到了星期一上学，当王昭昭拿出四年级下学期的课本，任天安已经麻了。 “你这是坐火箭啊，我拍马……把马拍死都赶不上你了。”是不是人啊？ “为什么要坐马，靠自己的双腿啊。” “……” 任天安用一双死鱼眼看着王昭昭，“一点都不好笑！” “哦。”王昭昭无所谓的耸一下肩。 翻开了课本。 顿了一下，又扭头看任天安，“你这学期的内容学完了吗？如果学完了，可以找老师帮你安排一次考试。” “……还差一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口问问，有吃力的地方吗？要是有的话可以问我，也可以直接找老师。” “……” 任天安狐疑的看着王昭昭，心里感觉有一点不对劲。 于是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死脑筋的，再说了，我姑姑还是老师呢。” 打扰了，告辞！ 王昭昭不说话了。 有姑姑是老师了不起啊？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任小敏教大家打乒乓球，因为只有一副球拍，她一边讲解，学生们轮流到对面接她发的球。 三十几个人，一人只能接三个，然后换人。 看起来挺没有意思的，但是大家都兴致高昂，王昭昭都被感染的很兴奋。 一节课每人轮到两次，摸到球拍的时间好短，但就是好开心。 尤其男生们，开心到飞起。 第二天，刘高树就拿了一副木头球拍来学校。 是那种纯手工做的，有点粗糙，没包边没贴皮，打球的声音好硬好脆。 任天安这个新晋卷王直接破功，下了课，就跟着一起往操场跑。 王昭昭还被周海燕周红花拉着去凑了热闹，以他们的关系，也上去玩了一下。 就，挺有意思的。 不过第二节课、三节课她就不参加了。 有一点新鲜感，但不多。 到了第四节课，吃完中饭还有些时间，王昭昭发现任天安他们竟然老老实实在教室呆着。 “我还以为你们中午会不午休，去打乒乓球呢。”准备趴下‘眯’一会儿的王昭昭顺嘴说道。 “……”任天安瞥她一眼。 王昭昭挑眉，怎么感觉班长同志的眼神里有一丝幽怨？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周海燕的笑声，“昭昭，你是不知道，他们的乒乓球坏了。” 啊？这…… 王昭昭看一眼任天安，又往后桌瞥了瞥。 原谅她，无良地笑了。 “不是啊，质量这么差的吗？用半天都没有，就坏掉啦？”旁边的幽怨气息太浓，她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年头的东西，没那么精致，但质量是都是杠杠的，那乒乓球她拿过，感觉很厚实啊。 “不是乒乓球质量差，球拍没皮，乒乓球台子又是砖头水泥的。”张南从后面发出幽幽的解释。 王昭昭一脸恍然大悟。 综合这情况来看，那乒乓球坏的也不冤。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一下，结果人家刘高树又说了，“其实我爸说了球拍还没弄完，他今天想办法去弄点坏掉的轮胎内皮，给粘上的，是我没忍住，偷偷拿来学校了……” 王昭昭：“……！” 不安慰了，只想说一声：该！ 第149章 得！又被怼了 乒乓球的快乐，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算刘高树的球拍被重新加工过了，他们也暂时没法打乒乓球了。 因为，一个球可要顶一个作业本呢，好贵的。 刘高树家条件好，但还没到乒乓球自由的程度，后来还是任天安和刘高树商量，俩人凑钱买了一个乒乓球。 张南家条件差，没有凑钱，平时并不起哄打球，只是他们玩时，跟着蹭蹭，不打跟着捡球也开心。 反正，那一两个星期，在学校有一点小轰动。 不止他们班，其他班的人，也会在他们玩球时去围观。 王保家还回家哭闹着也想要一对球拍，被王三兵几个‘红烧鲤鱼’给打服了。 这一天，放学回到家，王昭昭发现不，止谢爱莲没出工，王大海竟然也在家？ “奶，出什么好事了？”王昭昭一边放书包，一边问道。 王大海那边看不出什么，但谢爱莲一看就心情很好，整个人散发出明媚之光。 果然，听她问起，谢爱莲先是得意的哼哼了两声，才说道，“你二姑和媒人来过了，明天我们上老乔家商量你四叔的婚事。” “真的啊？”王昭昭一听，惊喜不已。 这真是太好了。 她的担心完全多余，真好。 “哼哼。”谢爱莲又是哼哼两声，对王昭昭的态度表示非常满意，顺手摸出来一粒糖塞给她。 王昭昭嘿嘿笑了两声，跑去把憋回来的尿给收了，洗过手，把糖剥了，没往嘴里塞，去拿出一个碗，把糖放碗里，倒上碗水。 糖只有一个，总不能大家一起写作业时，就她自己嘴里啜着个糖吧？ 不合适。 把糖融到水里，就是糖水啦，大家一人喝一口，嘿嘿。 谢爱莲和王大海看着，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无比欣慰。 其实糖不止一颗，但王昭昭既然这样做了，谢爱莲就回屋把其它的糖都收好。 一天给一颗，其实也不错？ 只是不想吃猪食的王昭昭是不知道，不然可能会把肠子悔青。 王四兵回来时，王昭昭他们几个早就写完作业，天都黑了。 他是一路送王二菊他们到镇上，顺便去找了一趟罗富贵。 明天上门商量婚事呢，要带肉上门的，还不能太小气了，得叫让罗富贵帮他留一块好的。 “唉，可惜我明天要上学……”吃饭时，王昭昭悠悠的说道。 谢爱莲横眼瞥她，“不上学怎么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要跟着掺和啊？” “……” 王昭昭无言。 她其实也不是想掺和，就是好奇，想凑个热闹嘛。 “奶，你们有想好大概是哪个日子吗？”没多一会儿，王昭昭又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这小丫头怎么事儿事儿的？” “奶，我还想说，你怎么一冲一冲的呢？” 王昭昭瘪嘴，怎么她随便说句什么，都要被她奶怼一下啊？ 王四兵在一旁看着好笑，被谢爱莲甩了一记刀眼，摸摸鼻子，做乖觉状。 “日子看了几个，最近的是下月初八，其他的要三个月后了。”谢爱莲自己又主动说起来。 王昭昭哭笑不得，让系统看，她奶这才是真的喜怒无常呢。 “下个月初八好呀，这种事当然越快越好吧，这年头又不能大搞婚礼……” “你可想得真美，那得要女方家里同意才行啊，别人要置办嫁妆，我们也得准备。” “……” 得！又被怼了。 王昭昭被怼的习惯了，不拿被怼当回事，“奶，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懂哦，定婚之后，女方家肯定都开始准备嫁妆了的，就算有点赶，也不会赶到哪里去吧。” 距离下个月初八，也还有三十二天呢。 她话说完，收到了王四兵的一个大拇指赞。 王四兵嘿嘿一笑，“反正我是一直在准备了，缝纫机、手表、收音机随时到位，就是自行车还没搞定，那玩意，票太难弄了，我老丈人的意思，他给买。” “啥？” 谢爱莲腾的一下站起来，王大海也差点筷子都惊掉了。 “你、你真的把那些东西都买上了？”谢爱莲的声音惊疑不定。 那得多少钱啊？不是这小子哪来那么多钱啊？也不是……她、她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王四兵表示，现在人家结婚，三响一转都有，那他娶媳妇当然也要有啦。 至于钱从哪里来？这些就不用说了。 “奶，你找个机会帮四叔找大伯他们几个借点钱呗？”王昭昭看了看还有点没回神的谢爱莲，小声说道。 “不是都……”买了吗？ 王大海打断谢爱莲的话，“明天回来后，我喊他们三个过来说吧。” 这个事不用王昭昭提，他也计划好明天从乙二村回来后，把几个儿子喊来，让他们表态的。 他们结婚时，可是以合家之力，还养了这么多年这么些个孩子，现在是分家了，要求他们拿几块钱并不过分。 虽然用不着，还是得提。 他们要是有心，就当暂时存他这，等以后找机会，再还给他们……没有心，也要这样！ “让他们每家出三块，这个不算借的，要是能多出一些的，就算借。”谢爱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王四兵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王昭昭的头，这个小机灵鬼！ 他是嫌麻烦的，不过他大侄女既然都提到这里了，那他也不能嫌这个麻烦了。 而且，确实如果他不声不响，怕是他三嫂又要闹妖蛾子了，只当老两口偷留了钱，都给他了呢。 这天晚上，其它三房也在讨论王四兵要结婚了的事。 三个当哥的，对于最小、也是唯一没有成家的弟弟的婚事，还是挺上心的，尤其作为长兄，王方兵在这方面是很有观念的。 他决定拿十块钱出来。 陈美如听完，呼吸都重了。 去年分家是有一笔钱，然后年底结算工分，也领到了二十来块，加上以前的一点私房钱，他们手上确实有几十块钱。 但，王兴文和王兴武读书，不止是开销大了，兄弟俩还没挣工分了啊，今年会直接少收入！ 陈美如没有说同不同意，只是提醒王方兵，“爸妈肯定会喊你们过去的，你到时候别急着表态……我的意思是，你也得考虑考虑另外两房的情况，三弟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 “我身为大哥，就拿十块钱，他们爱怎么样是他们的事。” “……” 第150章 谢爱莲同志，光荣在列 一出大戏已经预定，王昭昭他们放学回来，隔老远就听到石海燕的哭声。 等进了院子，看到的是满院狼藉，石海燕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王三兵横眉冷眼。 王大海和谢爱莲在堂屋门口坐着。 王大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谢爱莲在纳布鞋底，看起来竟然没有多生气。 “爸，我妈这又是怎么啦？”王保家率先开口问王三兵。 “你别管，撒个尿喝口水就去写作业。”王三兵尽力缓了语气回他。 王保家犹犹豫豫的往屋里头走，跟在他后面的王卫国人小鬼大的叹一口气。 王昭昭倒是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不过，这种事不是他们小孩能掺和的，也用不着掺和，石海燕在这个家里，翻不出什么大浪。 她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就说老头老太太偏心，但具体这回的事，又不敢嚎出来。 毕竟上面三个儿子成家，还有养孩子，都是以全家之力来的，王四兵也出过一分力。 现在小儿子结婚，虽然说分家了，让三个哥哥出点钱，不应该吗？ 她是觉得不应该。 “你起不起来？孩子们要写作业了。”王三兵见王昭昭他们准备写作业了，冷声问石海燕。 “我不起……” 石海燕仰头，看到他满眼冷意，猛的一下没声了。 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想爬起来，又想着，自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正想着怎么让王三兵来拉她，却见他扭头出去了。 啊，这？ 怎么个意思？不管她了？ 那她现在怎么办？继续哭闹还是爬起来？ “三婶，你还在这里坐着啊？三叔怕是去你娘家了。”准备做家庭作业的王昭昭闲闲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 石海燕一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往外追去。 谢爱莲瞥她一眼，“就你事多。” 王昭昭‘哼哼’笑两声，没有说话。 作业做完，王三兵他们还没有回来，王卫国眼巴巴的问王保家，“哥，爸妈怎么还没回来？” 王保家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一会就回来了。” 过一个年头，长大一岁，王保家也懂事了一些。 他帮王卫国把书包一起拿回屋，也不出去玩，去灶屋里烧了火，挂一壶水在灶上。 “四叔，婚期定的哪个时间？”王昭昭凑到王四兵身边问道。 “就定在下个月初八。”王四兵甩着手上的狗尾巴草回她。 “哇，真好。”王昭昭开心鼓掌。 王四兵却叹了口气，王昭昭也没问他喜事临门干嘛还叹气，果然，没多一会儿，他自己又乐呵起来。 王昭昭突然想起来一事，“四叔，上回在县城时，乔家小舅舅说四婶的书被借走，后来他们去要回来了吗？” “那事你还记得呢？一开始去要，那人还不爽快还，后来还闹出了一些动静，才都要回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啊？” “人家城里来的有钱，一开口就是‘我给钱’……啧！” 闻言，王昭昭笑了笑，不予置评，也没再问其他。 只要她四叔依旧能顺利娶回老婆就行，嫁过来后她四婶要是想考大学，那也是很好的，她举双手支持。 王昭昭不知道，关于这件事，那天从县城回来，晚上老乔家就开了会。 婚事这么快提上日程，她的明示暗示，还起了促进作用呢。 乔会计夫妇俩疼女儿，从在这种年代还让她读了高中毕业，又‘晚婚’就能看出来。 要是真的恢复高考，乔丽想考，他们肯定是支持的。 另一方面来说，乔丽的婚事已经算是有点耽搁了，现在有一个乔丽自己看上了，他们也觉得不错的对象，自然不想她错过的。 高考这个事呢，首先只是一些消息，并没有确定。 其次，万一真的恢复，又真的考上了，大学可是要读四年。 四年后，他们家姑娘就不只在农村是‘老姑娘’了，在城里都是大龄女青年了。 所以开会开出来的结论是，干脆先结婚吧！ 至于老王家的意思？表现的也够明显了，按乔会计的精明，详细问过事情的经过后，连王昭昭心里的矛盾和犹豫都分析出来了。 “爸，妈呢？”突然，王保家看到王三兵进院子了，连忙迎上去。 “回你外婆家了。” “啊？那她今晚不回来吗？” 王保家担心的问道。 他外婆家没有他妈睡的床铺吧？长这么大，他们一家从来没有在外婆家留宿过。 “饿了吗？我给你们做饭。”王三兵避不回答王保家那个问题。 王保家看着他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惊慌无措。 谢爱莲这回呆不住了，“老三，怎么回事？” “没事，妈，就是送她回老石家住两天。” “……” 说得这么轻巧？！ 王昭昭眉心跳了跳，不是他三叔先出去了，然后她提醒三婶追出去的吗？那三婶被送回娘家，有她的一份锅？ 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但是，谢爱莲也没多说什么。 她去灶屋做饭，王昭昭跟着去帮着烧火，没多久，就被嫌弃的赶了出来。 “系统，我觉得我火烧得挺好的，我奶怎么还嫌弃我烧不好呢？”王昭昭只能找系统诉说自己的不服。 “宿主，你奶奶是觉得你在那里碍眼。”系统有一说一。 “……我长得这么可爱，会碍眼吗？” “这个本系统一定要用一句谢爱莲同志的话来回答你，去尿桶里照照镜子吧。” “靠！” 王昭昭直接爆一声粗。 不理系统了，她对看过来的王四兵说，“四叔，你说我奶咋就这么疼我呢？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被宠成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没事，别怕，今晚收拾桌子洗碗的活，我帮你提前预定。” “不用了，谢谢。” 王昭昭跑去拿了个竹篮子，背上就往外走，“我打猪草去。” 天色只暗了些，还没黑，她奶做饭菜，再快也要四、五十分钟，她可以去打点猪草回来。 开春后，想养猪仔子的可以跟大队部申请，大队部会参考以往的情况，选出一批可养猪户。 谢爱莲同志，光荣在列。 第151章 系统的沉默，振聋它自己 打猪草，王昭昭可是经验丰富的，不仅知道哪里猪草多，也知道哪些是猪更喜欢吃，吃了更长肉的。 不过她手脚再快，也快不过天黑的速度，她只打了半篮子猪草回去。 现在猪崽还小，吃得也不多，半篮子野猪草，再去自留地弄一点红薯腾，一起能煮一大锅，也够吃两天的。 种红薯是很划算的，首先红薯饱腹，其次是50斤红薯种，可能收回500斤，甚至更多红薯。 因为是用红薯藤分剪成一截一截再扦插，生根后，根茎长出红薯。 红薯藤叶子也又能喂猪。 真是没有一点浪费的，比玉米和土豆都要划算。 接下来，生产队的主要工作就是插红薯苗，而这个活，有一个天气条件，下雨才好。 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只等下雨了……河边村大部分的田地都在山上面，靠天吃饭，所以淋着雨扦插红薯藤，比顶着太阳挑水上山浇，要轻松多了。 存活率也大不同。 “……” 往家走的王昭昭愣了，刚想着下雨扦插红薯藤，突然下雨了？ 跑回家，见王大海和王四兵已经在准备斗笠和蓑衣了，另外三家也是。 王三兵那边有点手忙脚乱，因为石海燕没在，他刚搞完正准备吃，雨就下来了。 他一边准备斗笠蓑衣，一边喊王保家带着王卫国吃饭，又交代灶上烧着水，吃完饭带弟弟洗脸、洗澡，倒水的时候要小心，吧啦吧啦…… 其实王昭昭那边也一样，谢爱莲一见到她，嘴就没停，也是交代这些事。 果然，饭还没吃完，外面就响起了哨声，广播里响起陈长林的声音，喊大家去晒谷场集合。 这种事情，王昭昭他们都很习惯啦，每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今年他们已经分家了，显得没有那么吵闹，那么乱而已。 陈长林会分工，一些人负责在红薯种地里剪红薯藤，有人负责挑回来，老人妇女就负责分剪红薯藤，再由人送上山，其他人就负责扦插红薯藤。 雨越下越大，干活的人抱怨肯定有，但干得热火朝天。 王昭昭早早的上床，进入系统空间的图书馆学习，等到系统提醒，快十点了，她就结束退出。 “灶里的火肯定熄了，水可能也凉了，得重新把火烧上……”一边披衣服打算出去，一边自言自语。 现在天气是回暖了，但干活的人回来，肯定是一身湿透，就算不洗澡，有热水洗个脸，泡个脚，也能舒服一点。 春雨一下好几天，这也正是这时间大家所要的，都希望在停雨前，完成红薯藤的扦插。 去了一趟厕所，王昭昭到灶屋里把火烧上，确定水壶里的水是满的…… 想了想，决定烧大火，把火催烧开了，再去睡觉。 再把火炭煨着，就算王大海他们回来的再晚，水也不至于凉了。 “昭昭……”王兴文突然出现。 “大哥，你还没睡啊？” “也是想烧上水再睡。” 王昭昭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他，“……你没事吧？” 闻言，王兴文一愣，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没事，他能有什么事？ 王昭昭手无意识的抠了抠下巴，有些无奈失笑的样子，“大哥，我上次跟二哥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再送给你一次？” 去年王兴文是跟着一起去上工了的，他可能觉得长了一岁，今年反倒是在家里睡觉，心里过意不去？ “别担心，我没想那些。”王兴文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他今年十四岁了，如果不读书，当然是跟着一起干活挣工分的，但他要读书呀，他也想读书。 连王兴武都想通了，他当然也能想通，所以并不自责。 不过，“我确实有点着急，五年小学读完，我都满十七了……所以应该是读不完的……” 他心里有数，这个学他最多能上到十六岁。 王昭昭垂了眼眸，心情一下掉到谷底，十八岁上初中……对于他们所处的环境，和家里的情况来说，不可能。 “大哥，你现在学一年级的课程，觉得不难吧？要不要加快进度，自学二年级的？如果你能跳一两级，那这个学就能上下去。” 陈美如要是不同意，他们爷、奶会出手。 王兴文舔了舔嘴唇，“跳级……难吗？” “难不难的，学了再说？” 难得王兴文这么想上学，王昭昭当然希望他能有学上。 王兴文用力吸一口气，遂笑了笑，“我去喊一下保家，帮他把火烧上。” “好。” 王昭昭点头，目送他去三房那边，缓缓舒出一口气。 “宿主，你想帮他。”系统跳出来。 “废话！他是我大哥，又难得他这么爱学习……”王昭昭可不会矫情，直接承认。 不管上一辈怎么样，反正他们这一辈堂兄弟姐妹关系还行的，王兴文很有做大哥的范。 何况还是那句话——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好，于自己也是好的。 只要不是特别讨厌，那当然是大家都好，最好了。 “你可以为他做一个学习计划，这个学期还有小一半，加上暑假两个月，可以让他下学期直接上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系统给出建议。 “我需要一套二年级的课本。”王昭昭说。 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系统产生了一种怀疑，“……宿主，是要本系统提供？” “不然呢？”更加理所当然。 系统麻了，机械声中透出浓浓的疲惫感，“宿主，这边要提醒你，这不在本系统的服务范围之内。” “本宿主没有读过二年级，想要学二年级的知识，希望系统提供课本，不对？” “……” 系统的沉默，振聋它自己。 哇……要说狗，它家宿主说自己排名世界第二，系统绝不允许有人称第一。 好想大声宣布：全世界它家宿主最狗！ “可以吗？”王.最狗.昭不知道系统的‘内核’想法，追问道。 “可以。” “有劳。” “……不客气！” 想找哪个人类借一副牙，来表演一个咬牙切齿，可以吗？在线等，挺急的。 第152章 突然一下不会了 王昭昭睡得深沉，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等早上醒来，大人们都在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间回来的。 雨也还在下。 “四叔，你们晚上几点钟回来的？晚上睡了觉吗？”王昭昭洗漱完回来遇到王四兵。 “半夜两三点才回来，睡了一下。”王四兵打着哈欠，一边说一边拿了个畚箕往外走，“你学习吧，我们趁着早上这点时间，自留地也扦插一点，吃完饭再上工。” 他去剪红薯藤回来，吃完饭，就和王大海老两口一起剪好，赶在上工的哨响之前，扦插完。 这个事，王昭昭帮不上忙，连在家里剪红薯藤都帮不上……家里没那么多剪刀。 谢爱莲在做猪草准备煮猪食，同时，灶上煮了干红薯粒粥。 去年下半年挖了红薯，煮的就是真正的红薯粥，可甜可香了。 煮饭也不叫红薯饭，是煮饭时，红薯削了皮放在上面顺便蒸熟，可好吃了。 所以说，下半年大家的生活比较好，除了有红薯，粥，红薯饭，还有南瓜粥南瓜饭，都是清甜的。 但到了现在，南瓜早就吃完，种下的南瓜都要开花了，红薯也跟着种了，吃的又是干红薯粒饭啦。 雨天路不好走，小孩们上学路是不好走，但受大人们影响，大家也是一脸欣喜的。 当然了，也有人嫌累偷懒的，或者实在顶不住的，没有谁规定必须干了公家的活，自留地也得干，就少干少收成，平时裤腰带稍微勒紧一点呗。 这一天放学，雨还没有停，但王昭昭他们到家时大人都在。 不用问，红薯种完了。 这段时间辛苦了，谢爱莲割了一块小腊肉出来，有点笋干焖了，香飘十里。 连轴转了几天，看着人都瘦了一些，但精神都很好。 第一次，王保家没有来蹭肉吃。 谢爱莲心里反而不好受了，嘟囔着和王大海抱怨，“不知道老三是怎么决定的，得有个说法吧？前几天忙……” 她突然顿住，脸色倏地一下就黑了。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老石家竟然没赶石海燕回来，让她一住这么久……呵呵。” 啊？ 什么意思啊？ 王昭昭表示没听懂，悄悄瞥了一眼王四兵。 咦？她四叔竟然听懂了？ 王四兵看懂她疑惑的眼神， 摇了摇头说道，“正好留她在家里插红薯藤……” 哈……？ 王昭昭目瞪口呆，呵呵，懂了。 那这么说，石海燕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他们村的红薯藤都插完了，其他村应该也差不多。 这事闹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放学回家，在院子里就看到了石……石海燕她妈和娘家大嫂。 她们不是送石海燕回来的，是来讲道理的。 中心思想是：王三兵把婆娘送回娘家这么些天了，必须带上重礼上门去把人给接回来。 “保家，你外婆家的人还蛮聪明的。”王昭昭没忍住，说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所以有时候石海燕想得天真、想得美，是遗传的呗？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女儿被送回去代表的是什么？他们难道不清楚吗？ 竟然先留她在家干几天活，再跑到女婿家来指手划脚，为了他们老石家的面子，必须带重礼上门请罪，把人接回来？ “昭姐姐，我们以后真的要没妈了。”王保家鼻子一酸，快要哭出来了。 “……” 这个，王昭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她自私自利的角度出发，她举双手双脚赞成王三兵和石海燕离婚。 但对王保家他们来说，有妈肯定比没妈强。 “王三兵，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石家老太太喷了半天口水，终于发现王三兵一直闷声不吭，从头到底都没有抬几下眼。 然后再看王大海和谢爱莲老两口，竟然一直神色淡淡，好像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老婶子，那天我就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你们不是也很同意吗？那我滚，不要再上石家门，我滚了，也再也不会上你们石家门了。” 王三兵侧身避开始老太太的扒拉，终于开口了，他神色很冷淡，语调更淡。 “什么？”石老太太怀疑自己的耳朵。 心里没有来的慌了一下。 石家大嫂冲上去，指着王三兵的鼻子，“王老三，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夫妻之间吵个架，你竟然就把人给送回娘家去？这么些年我妹子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任劳任怨、当牛做马……” “你错了，我们没有吵架。”王三兵打断她。 什么？ 石大儿媳突然一下不会了。 不是夫妻吵架…… “确实是生了两个儿子，虽然不是任劳任怨也没有当牛做马，活也确实干了。”王三兵还在继续。 石大儿媳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啊，不是要掰扯撕架吗？你这样平静，而且又说这种话，还怎么掰扯撕架啊？ “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你凭什么……？”退货？退人？ “那我就来说说凭什么？我就说这一次……” 王三兵真的冷静的吓人。 王昭昭拉着王保家和王卫国从边上绕去堂屋，不管怎么样，家庭作业得做，他们村依旧没有通电，晚上再写不仅费油或柴火，对眼睛也不好。 “保家，卫国，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好好学习……保家，你要实在读不进去书，那也尽量读完小学，以后想办法去学门手艺，这几年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喜欢做什么。” 王昭昭这是第一次这么真诚的和王保家聊人生。 读书是好，但不是唯一的出路，既然学不进，也不必强求。 呃。 尽量多读书这不算强求，是希望。 虽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那多识一些字，在通往罗马的路上，能看懂一点路标，那是不是对选路也有帮助？是不是也会多一点选择的机会？ “昭姐姐……”王保家似懂非懂，又很感动。 “赶紧写作业。” “……” 哦，现在家庭作业还是要写的，尽量读完小学，不等于只读完一年级。 王昭昭不再说什么，倒是想到了，做跳一级的学习计划，不只为王兴文，还有王卫国。 第153章 怎么病得这么齐呢？ 闹得这么大，村里的人早就来围观吃瓜了。 王三兵一直很平静到冷漠，就是心累了，死心了的感觉。 石老太太和她大儿媳的脸色不好看，吃瓜群众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过，再怎么指责、说道，这年头都不可能有人劝离婚的，再怎么说老石家家教不好，最后都会劝王三兵想开点，别冲动，日子还是要过的，再想想你两个儿子啊。 “天色不早了，就不留老婶子两位了，慢走不送。”任由人说了半天，王三兵只来了一句。 哗。 全场一片哗然。 连‘妈’都不喊了，直接喊老婶子，这是铁了心打算离婚啊？ “我不走！王三兵你这化生子……”石老太太怒吼一声，打算撒泼打滚，却被王三兵冷声打断了，“那随你吧，不过，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饭，我家也没余粮，可不会管你们的饭。” 所有人叹为观止，这是他们认识的王三兵吗？ 写完作业的王昭昭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他三叔竟然把‘冷暴力’三个字玩明白了。 任你如何撒泼打滚，面对绝对的冷淡，冷声冷脸，也只有无力的份。 石老太太她们终是走了，但事情远没有完。 任谁也想不到，老石家的从会连夜气势汹汹的上门，喊打喊砸的。 王大海有四个儿子，何况这是在河边村，还能怕他们不成？ 吼一嗓子，村里的人都拢来了。 王昭昭爬起来，打着哈欠出去，在门槛上坐下来。 该说不说，现在半夜出事，她一点都不会惊慌了，都习惯了。 “老石家的人是怎么想的？”王兴武也打着哈欠过来，在王昭昭旁边坐下。 “看三婶平时什么性格就知道了。”王昭昭一脸淡然的说道。 女儿被欺负了，娘家人打上门去的事，在农村并不少见。 只不过，在王昭昭和王兴武看来，石海燕并没有被欺负。 老石家会这么迫不及待，一晚都等不得，大半夜的就喊齐人手，打上门来…… 怎么病得这么齐呢？ 这是不打算往好的方向搞了呗？ 根本不管，以后石海燕在老王家、在河边村怎么做人。 “啊……保家，卫国，我的儿子啊……”突然，那边传来石海燕声嘶力竭的哭嚎。 王昭昭他们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 就见石海燕想冲过去拉王保家和王卫国，但被谢爱莲带着两个儿媳妇拦着了。 “石海燕，你是个人吗？是个当妈的吗？这大半夜的带着你娘家人来闹，说什么想儿子，这么些天了，你倒是终于想起他们，想得一夜都等不了，大半夜打上门来？” 谢爱莲指着石海燕破口大骂。 “他们是我的儿子，是我生的，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石海燕哭着喊着，不管不顾的往前挤，旁边还有两个妇女在帮她。 不过可惜，同村同族，老王家的妇人一窝蜂的上去帮忙了。 推搡间，少不得有那下黑手的人，掐的人吱哇乱叫。 “不对劲啊。”王兴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皱着眉头说道。 王昭昭本来只有一点朦胧的感觉，听他这么一说，有如醍醐灌顶，瞬间清明。 确实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下午石老太太婆媳俩回去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事情变质了？ “不会是……三婶的娘家人已经帮她找好下家了吧？”王兴武向来跳脱，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并不奇怪。 哈？ 王昭昭和王兴文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找好下家……应该不至于。 而且，也说不通啊。 因为找好下家了，所以要来闹一通，加速离婚？ “反正我觉得是那么回事。”王兴武见都不支持他的观点，自己给自己肯定。 接下来，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石海燕她爹石大柱话里话外，竟真有巴不得王三兵和石海燕离婚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还要分走一个儿子。 大家都被他们搞糊涂了，但不管怎么说，要带走一个孩子，谢爱莲第一个不会答应。 “我现在觉得，他们不仅给三婶找好了下家，可能对方还是个生不了儿子的……” 三个排排蹲的人中，王兴武再次摸着下巴说道。 王昭昭和王兴文齐刷刷侧头看向他。 听起来很荒唐，莫名却觉得有道理？ “所以石家那老头，想卖女儿和外孙？！”王昭昭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肯定是好大一笔钱。”王兴武接一句。 王兴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脑壳有点发麻，得把这无凭无据的瞎猜告诉大人…… “昭昭，不如我们去报公安吧？”王兴武突然说。 啊？ 王昭昭和王兴文再一次齐刷刷的看他。 “保家和卫国可是我们的堂弟，哪能被卖去给别家当儿子呢？” “……可是，一切只是二哥的猜测啊。” 这样就报公安，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不是呢？怎么收场哦。 王兴文抬手敲了王兴武一下，“这大半夜的，你去哪里报公安啊？老实呆着。” 说完，他就去找王大海了。 事太大了，必须找他爷爷。 王兴文找到王大海，悄悄拉他去旁边说话。 他比王昭昭和王兴武年长两三岁，平时又懂事，王大海没觉得他这时候跑出来添乱了。 王兴文没说是王兴武瞎猜，王昭昭觉得是那么回事，而是说他们三个人都怀疑。 “……” 听他说完，王大海那木讷的老脸龟裂了。 “我心里有数了，你带着他们远一点。”半晌，王大海拍拍王兴文的肩膀，闷声说道。 “好。” 王兴文点头就走了，把王昭昭和王兴武又带回到堂屋门口去。 三个人，在门槛上排排坐，还都曲身抱着膝盖，真的像三只蹲成排的小麻雀。 “我们家的祖坟是不是有问题啊？”瞧着院子的热闹，特别乏味，王兴武又开口了。 王昭昭：“……！” 王兴文：“……！” 俩人再次双双侧头看他，都只有一个念头：你还是轻易别说话了。 第154章 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王兴武瞎猜对了一半。 石海燕突然回娘家住了这么多天，在石家村那边的人自然会嚼舌根，有好事的也会打听。 一来二去的，有人就起了心思。 她家有一个拐弯抹角沾了一点边的城里的亲戚，结几次婚，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开始，男的他妈还以生不了儿子为由，搓磨儿媳妇，各种凌辱打骂，离婚不要人家了。 时间久了，有被她嫌弃是不下蛋母鸡的，另嫁他人妇，三年抱两。 最后终于确定，是那男的没有生育能力，治了几年都没有起色到。 折腾来折腾去，到现在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于是想找个能带着儿子嫁过去的女人，最好是没断奶的，实在不行只要没超10岁，都可以。 他们也知道，这种会很难找，故而开出高价，哪个要是介绍、事成，媒婆喜钱给一百，女方彩礼五百。 在这吃斤肉都要不了一块钱的年代，对穷苦山村的贫农来说，一百块钱好多，五百块钱那是巨款。 石大柱无耻的心动了，也之所以，今天下午会派石老太太上门，抬高了调子，让王三兵以重礼去接回石海燕。 也许也想过，如果王三兵真的照做了，那他勉为其难，只拿捏一番，看在两个外孙的面子上，咬牙放弃五百的彩礼吧。 只不过，他等回的是气呼呼的老伴和大儿媳，他当即借题发挥，大发雷霆，只道是老王家欺人太甚，不拿他女儿当人…… 情绪到位，召集几个儿子和同族几个壮汉，连夜杀来老王家。 他没问石海燕意见，只是敲打了她一番。 但石海燕再傻也没傻到那个份上，自己有丈夫有儿子，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儿子去另嫁他人？ 再说了，五百块彩礼，是一分也到不了她手里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所以石大柱说什么，她都没有吭声。 因为只有跟着来，才能离开石家回老王家来。 “我去！”麻雀蹲的王昭昭和王兴武同时蹦了起来。 这……缺大德了。 石海燕哭着把事说完，扑过去抱着王三兵的腿嚎，“当家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作妖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闹事了……” 王三兵只觉得喉咙口被梗得生痛，用力清了一下嗓子，“人家可是给500块钱，拿了那钱，能给你娘家兄弟几个，一人建一栋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顾着你娘家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能拿我的下半辈子和我儿子的一辈子去顾他们呀。” “呵！” 王三兵被她的话气笑了。 石海燕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以后再也不顾娘家了……不是……他们不是我的娘家，我以后没有娘家了，我只有婆家，只有我们自己的家。” 她语无伦次的哭着喊着解释。 “石海燕！”石大柱发出一声怒吼，想冲过去揍她。 “石大柱，你个老东西，你可真敢想啊，尽想拿我的孙子去卖钱……”王大海抄起一把锄头就扑了过去。 他心里恨极，是真的下了狠心，想一锄头挖死石大柱。 吓得石大柱的撒跑就跑，嘴里还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陈长林让人去拦王大海，但那些人肯定偏帮自己人，并不全拦着，石大柱好几次都差点被抡一锄头，吓得腿都软了。 终于，在一次锄头贴着耳廓擦过时，他瘫软在地，吓尿了。 “妹妹，你可要想清楚，没有娘家撑腰，以后只有被欺负的份。”石海燕的大哥，赶上去帮石大柱，倒是眯眼威胁石海燕。 “我现在倒是有娘家，结果呢？”石海燕恨恨的瞪着她大哥。 石家老大被盯的羞恼成怒，狠狠的一甩手，扭头不看她了，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个啥。 “大舅舅，你放心，我妈没娘家撑腰不怕，她有两个儿子，我跟我弟弟会保护她，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王保家扯着嗓子大吼，青筋都爆起来了。 “对！” 王卫国也往前一步，稚嫩的声音无比坚定。 呼…… 堂屋那边的王昭昭轻轻舒出一口气，“大哥，二哥，这个事一定要报公安了。” “没错！他们卖自己的女儿不说，还想要卖我们堂弟。”王兴武气愤的对着空气挥拳。 王兴文拉住王昭昭，“要不然再看看爷爷和队长叔他们，应该能处理好的。” “哥……”王兴武不满的看着他。 王兴文咬了咬牙，“先看一下，就算不问大人的意思，也问一下保家和卫国……” 垂着脑袋想了想，王昭昭发现她是意气用事了，稍微冷静一下再想，这个事报公安没用。 这个事，从他们的理解和角度来看，是石大柱一家想要卖女儿、卖外孙而已，但没有发生，也不是直接说的买卖。 现在只是说如果石海燕能离婚带走一个儿子，嫁过去，会给老石家五百块钱彩礼。 大昭昭拉了拉王兴文，“大哥，你提醒一下爷爷，用报公安来吓石家的人……” 百姓怕见官，尤其是老辈的人，这样的纠纷一般都是自己解决，不会想着闹到公家去的。 王昭昭觉得，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王兴文又悄悄去找王大海了，王兴武还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吓他们。 “我们就算报公安，也只能告石家人大半夜的闯进我们家闹事……” 把她分析的说了说，王昭昭稍微吸了口气，“希望三婶经过这一次之后是真的醒悟了，看透了吧。” 啊…… 说完，她打了个大哈欠。 明天还要上学呢，上课肯定会打瞌睡了。 “二哥，哪天我们找个机会，去把老石家的几个孩子揍一顿吧！”王昭昭气呼呼的说道。 “啊？”王兴武正好也要打哈欠，被震惊的扭到下巴了，发出一声惨叫，“啊……” 王昭昭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怎么了？ 王兴武痛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张着嘴含糊不清的说，“昂昂昂昂昂昂……” 你是说真的吗？ “他们家人来闹事，耽误大家睡觉，明天我们上课肯定打瞌睡，严重影响我们的学习了，揍他们家小孩出出气怎么啦？” “……” 王兴武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第155章 姐妹，快，救救我 石大柱他们写了一个悔过书，又和石海燕签了一个断绝关系的书。 这都是王大海要求的，用报公安吓一身尿骚味的石大柱，效果满分。 在陈长林的主导下，一切办妥了。 石家的人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的走…… 王昭昭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可香可沉了，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大家什么时候散的，她都不知道。 “啊……”坐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发现已经快七点了。 八点钟上课，七点五十五必须赶到学校，最多只能用二十五分钟洗漱吃饭，到学校后，得花五分钟去蒸饭，时间很紧。 好在没下雨，他们走得很快，时间卡的刚刚好。 “王昭昭同学，你竟然也会睡过头啊？啧啧……”任天安一脸看稀奇的表情。 “呵呵，偶尔睡过头也是很正常的啦。”王昭昭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然后打了一个哈欠。 任天安更加觉得稀奇的，但老师已经进教室了。 上课…… 困归困，正式开始上课，王昭昭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只不过，终止于第三节课。 上音乐课啊，血条‘咻’的一下，没血了。 她睡了个昏天暗地，把任天安他们都给看傻眼了，这也就是音乐老师是付炜艺兼的，所以也没管，由着她睡。 等下课铃一响，王昭昭醒来，下意识地擦了一下口水，然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手麻了。” “……” 说完，下课往外走的付炜艺顿了一下，加快脚步离开。 任天安在一旁看着，等老师一走，他直接笑喷了。 “同学，你要不要这样啊？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哦？”王昭昭带着痛苦面具，无语的吐槽。 不止任天安，后面的刘高树和张南也都无良的笑了。 周海燕和周红花过来了，王昭昭赶紧把手伸出去，“姐妹，快，救救我。” 俩人一个给她捏手掌，一个给她按手臂，但是，也不耽误她们笑。 王昭昭：“……！” 行吧！笑就笑吧。 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王昭昭同学，可以采访一下你吗？你昨天晚上是去偷牛了吗？”周海燕笑也笑了，还要我这样问她。 “周海燕同学，我昨天晚上没有去偷牛，但是有人上我们家……想抢牛。”王昭昭一脸无辜又委屈的回答。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丑的又不是他们老王家。 他们家是受害者，两个堂弟多惨呀。 王昭昭决定卖一波惨。 石家村不属于他们大岭公社，但是这十里八乡的，就算相互不认识，也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能串起来的。 平时大家没什么娱乐，七大姑八大姨，大婶子小媳妇们，最喜欢说八卦了，尤其是这一类的八卦，会像龙卷风一样袭卷十里八乡。 “我去！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这哪里还算人啊？魔鬼吧？” “哎呦，保家和卫国也太惨了吧。” “……” 听王昭昭说了他们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几个小伙伴都发出了义愤填膺的指控。 “啊……” 王昭昭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有点想上厕所，但时间应该来不及了，憋一下？ 选择憋一下的结果就是，第四节课上到一半，王昭昭不得不举手，“老师，我要上厕所 。” 尴尬。 上学快一年了，第一次举手请这种假。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出教室，比站起来回答问题，或者上讲台说话，都要尴尬亿点点。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去厕所，回来洗手时，经过一年级教室，顺势瞥了一眼，发现王保家和王兴武都在‘钓鱼’。 唉。 王昭昭表示理解。 等下午放学回家了，写完家庭作业之后，再把他们今天上课的内容，复习一遍吧。 中午吃饭，天气好，大家聚在操场的乒乓球台上，任天安他们也在其中，大家都算熟识了。 “保家，卫国，你们昨天晚上没事吧？”还不等任天安他们问，陈大强就先开口了。 “没事。”王保家表情有一点勉强。 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可能也有一点觉得难堪吧。 “这里去石家村远不远？他们老石家有没有上学的小孩？”陈大强又问。 “不远，没有。”王保家蔫巴的摇头。 王昭昭抬眼瞥了瞥陈大强，猜到他想要干嘛了。 就果然，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嘴挺讨厌的，但上学上学的路，大家还是一起走，也能一起玩，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咱们今天放学去石家村，把他们家几个小孩揍一顿吧？”陈大强还真的这样提议了。 王兴武立即扭头看王昭昭，大家这是不谋而合呀。 “不去，我们可是学生，而且我们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三好学生，怎么能打架呢？不能够。” 王昭昭没有回应王兴武的眼神，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兴武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没觉得王昭昭是故意这样说的，真的相信她就是这么想的了。 毕竟，是小女孩，又是乖学生，昨天晚上可能是一时冲动。 “那你能吞下这口气啊？”陈大强还是不死心。 读书他不行，打架可以啊。 “那怎么办呢？打架不好，万一人家闹到学校来怎么办？会影响上学的。”王昭昭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年代，什么作风、风气都可能会咬人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揍人这个事儿，就算不套麻袋，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呀。 气要出，也要尽量规避风险。 “虽然我也觉得可以去揍人，但最好还是不要，他们知道你们在上学，肯定会找到学校来，对你们有影响就不好了。” 这时，任天安开口了。 陈大强也知道，任天安的姑姑就是付小敏老师，听他这么一说，只能遗憾叹气了。 “唉，那没办法了。” 只要不瞎，大家都知道，王昭昭有多爱上学、爱学习。 还有他们几个成绩好的，肯定不能被影响的，不然也太亏了。 …… 第156章 胖墩，他是配得上这个名字的 转眼到了星期天，上午王昭昭还是继续学习，吃完中饭，等大人上工去了，她就背了个竹篮子，里面放了砍柴刀，还有小锄头，出门去了。 经过河边村的‘cbd’ ，径直出村。 没多久，王兴武他们也出村来了。 “昭昭，你为什么在这里？”王兴文看到等在路边的王昭昭，眉心一跳。 吃完中饭，王兴武突然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一边讲悄悄话，说要去石家村揍人，他只是迟疑一下，就答应了。 然后，王兴武又把王保家和王卫国也喊上了，他觉得也可以，问题不大，毕竟两个堂弟是当事人呢。 可现在谁能告诉他，这个在学校时义正严辞的说‘打架不好’的堂妹，为什么会在前面等着他们？ 王兴文猛的反应过来，扭头问王兴武，“你们俩早就商量好的？” “对啊，我们那天晚上就说好了的。 ” “……” 王昭昭嘿嘿一笑，“大哥，我们快走吧。” 都已经到这了，王兴文还能说什么？让她谁回，她会回吗？不如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去。 “到石家村后，我去把他们引出来吧？”路上，王保家兴奋的出谋献己。 “那你不就暴露了？”王昭昭提醒他。 “我反正不爱读书……而且我觉得他们知道是我，不一定会闹。”王保家是想破罐子破摔的，见王兴文和王昭昭面露不赞同，又重新解释。 “他们理亏的嘛，我气性大，要揍表弟才能解恨，闹大了是他们没脸，往小了说，那就是表兄弟之间的玩闹而已。” 他是很认真想过的。 王昭昭被说服了，王兴武也没反对，王卫国插不上嘴，王兴文就说，“先到那里再看。” 也是同意了将之作为预选方案。 去石家村和到镇上的时间差不多，这一带的很多村子都和河边村一样，四面环山，中间一条马路，一边是水稻田，对面也是水稻田，只是中间隔了一条小河。 土马路与河穿村而过，外面是村，再往里也还有村。 王昭昭他们是想避着些人的，本意是避人，但偷偷摸摸的像贼进村一样…… “大大方方的走进村吧，就只有一条路，根本做不到完全不被人看到的。”王兴武忍不了了。 嗯 ！嗯！ 王昭昭坚定的点两下头，鬼鬼祟祟反而引人怀疑，大方显得光明磊落，“……只要没有人看到我们动手就行了。” 等她说完，王保家举手，啥也没说，就两个字：“同意。” 王卫国素来是紧跟王昭昭的步伐，其次是听王保家的话。 四比一，王兴文尊重‘民意’，于是，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石家村。 “咦……？”走近一点，王保家一眼就在村子中心坪玩的小孩中，发现了一个很墩实的男孩，“那是我二舅的小儿子，叫胖墩。” 王昭昭他们顺着王保家指的看了一眼，嗯，胖墩，他是配得上这个名字的。 大家都放慢了脚步，简单商量一番……直接走过去。 根本就没地方好躲，除非跳下河堤去。 “见机行事。”在走近那些小孩时，王兴文最后提醒一句。 他话音刚落，石家村的小孩们已经发现五个外村的人，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 石胖墩一下认出自己的表哥表弟，开心的迎上来，“保家表哥，卫国弟弟，你们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来找你玩儿。”王保家压下心底一丝丝的紧张，尽可能表现得平常。 “真的啊？太好了。”石胖墩不仅没怀疑，还特别开心。 王兴武趁机上前，问他们在玩什么？ 石胖墩对王昭昭他们几个，是半生不熟的，但很清楚他们是王保家的堂兄弟姐妹。 于是，王兴武很快就打入‘敌方内部’，王昭昭感觉她并没有分神，怎么一下就变成王兴武提议玩捉迷藏了？ 四十分钟后，他们走在了回河边村的路上。 “系统，我二哥这是什么特殊基因啊？”王昭昭有点好奇，悄悄向系统求教。 有多神呢？ 王兴武提议大家玩捉迷藏，石胖墩直接成了找人者。 这么多人玩捉迷藏，当然不能只在这坪里躲，那多没意思啊，于是在王兴武的提议下，可以全村躲，但是不能进院子里去，不然，今天找死一条命，也难把人都找出来。 石胖墩只知道兴奋，等开始了，他就疯狂寻找。 把所有他平时想象能躲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于是乎，明白一个道理：落单，会挨揍。 被揍的有些狠，他趴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久久不敢动。 好半晌，有人经过，猛地一眼看过去还被吓了一跳，发现是石胖墩，赶紧扶了他起来，将他送回去。 那时，王昭昭他们已经离开石家村，没有看到接下来的热闹。 石大柱他们都被喊了回来，等回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场限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的第一念头，是王保家他们一行人揍的。 “你真的没看清楚打你的人是谁？他们是用什么罩了你的头？竹篮子吗？”石大柱沉着脸追问石胖墩。 石胖墩和其他小孩都说了，那几个，带有竹篮子。 他这是有显的引导了，然而，石胖墩苦着脸想了半天，哭着说道，“……他们没有罩我的头，就是一下反扣住我，把我压地上了。” 呜呜呜……好痛啊，也好丢脸啊。 “那有几个人、有几双脚你也没看到？”石大柱声音冷得能结霜了。 石胖墎默默摇头，见石大柱脸色又沉了一分，他连忙解释，“猛的被打，我懵了嘛，后面我又抱住脑袋……” 本来就很虚，说到后面直接没声了。 好冤枉，好委屈。 “爸，不用问这些，肯定就是老王家那几只崽子……”石胖墎他爸气狠狠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石大柱斜他一眼，幽幽地说道，“王大海那老不死的，那天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报公安，如果我们找上门去，他们又要报公安，你怎么回答？” “……那这闷亏我们就只能打落牙，和着血咽下？” “你还想怎么样？打回去？” “……” 第157章 放轻松，别紧张 五堂兄弟姐妹胖揍了石胖墩一顿后，一路兴奋的小跑回到河边村。 “我们帮忙一起打满一篮子猪草再回去。”王兴文对几个弟弟妹妹说。 既然背了竹篮子出来的，肯定不能背个空的回去，而且他们五个人，打满一篮子猪草很快的。 王昭昭当然没意见，不过，她狐疑的王兴文和王兴武之间看了看。 真的很不对劲啊，不是说以前他们不会帮她一起打猪草，要是遇上了也是会帮忙的。 但他们总会自己找活干，就算不跟着大人一起去干活挣工分，也会捡柴啊，割茅草啊……总之会尽量多干活，多工分。 “……” 实在太疑惑了，没忍住问了出来，换来王兴文和王兴武的一阵沉默。 王保爱和王卫国则跟王昭昭一样，歪头看着他们。 “别瞎想……”王兴文开口，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把想囫囵过去的话收了，“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想通了。” “父母养我们小，我们养父母老……那我们现在还小，又有机会读书，便好好读。” “用昭昭你的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现在尽量多读书，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会更好，爸他们的晚年也就能过得更好，是吧？” 是。 王昭昭点点头，“好吧，那以后我就不问了。” 不想说？还是不好说？王兴文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以后就都不好奇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目前来看，结果是正向的，这就很好了。 “我以后也要好好读书。”王保家突然来一句。 “……话说出来了，我们可是会监督你的哦。”王昭昭有点不信，但还是挺开心的。 王兴武和王兴文也在一旁点头，表示他们都听到了。 王保家：“……！” 刚刚那一刻他是真心的，现在这一刻，他又犹豫了。 “我保证最少读完小学。”赶紧找补一下。 王昭昭他们三个同时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他挠着头‘嘿嘿’笑，把王卫国往前面一推，“我们家还有一个会读的，等以后我不上学了，就努力干活，努力挣钱，送卫国读书。” 他弟弟很会读书，他也很骄傲。 “我会很努力。”王卫国老实巴交的说。 几个人说着话，很快就打满一篮子猪草，由王兴文背着，一行人回家去。 路上，偶遇了周小琴。 “哼！” 王昭昭他们打算喊人，结果人家冷哼一声，甩他们一个后脑勺。 “二麻婶好。”王昭昭他们几个还是齐刷刷的喊人。 王二麻子是王家人，同族同枝的，周小琴既然嫁给他了，按辈分该怎么叫他们就得叫，不然传出去说他们家小孩不懂事。 “晦气。”周小琴眼睛不停地翻白，还想挤兑两句，发现王昭昭他们已经走了，又对着空气‘呸’了一口，“一屋子丧门星。” 王昭昭他们是没听见，不过，就算听见也不会搭理她。 周小琴挺着个大肚子，万一出点什么事，讹上他们怎么办？ 回到家，大人都还没有下工，王昭昭喝了碗水，又把人都喊过来。 “这是我做的学习计划，主要是针对大哥，咱们争取下学期读三年级，如果能读四年级就更好，卫国也跟着一起学，但不要以跳级为目的，基础越夯实，以后可能走越远，大哥这是情况特殊……嗯，二哥和保家就不按这个。” 听王昭昭说完，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王昭昭想了想，又特意解释了一下，为什么王兴武和王保家不能一起。 就是说，他们俩能正常的跟上课就很不错了。 俩人自己也知道，也都是浑不在意的表示理解。 “这个事一定不能说出去哦，谁都不能说，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话说清楚了，王昭昭最后无比严肃的提醒。 王保家举手，“我知道，闷声干大事嘛。” “就你聪明！”王兴武抬手赏他一颗爆粒子，“是现在说出去，别人会说三道四，最主要的是以后万一没成，别人更会耻笑奚落。” 王保家顾不上脑袋被敲的那一下，双手捂住嘴，连连摇头，“不说不说，打死不说。” 几个人被他那样子惹得哈哈大笑，王兴武又抱着他的脑袋猛揉几下。 …… 一般闹腾过后，能过上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何况这回还闹那么大，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一大家子特别的宁静祥和。 王昭昭也忍不住会想，可能她三婶度了一个大劫，以后真的就变了呢？ 转眼，到了端午节。 没什么特别的，学生没放假，工人照常上班，农民照常干活。 王昭昭甚至都没去想，她上一辈子端午节是放假的。 该说不说，她四岁发高烧，突然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一开始还特别当回事，也让她在五岁出现那么大的变故后，能野蛮生长。 但好像自打从开始上学，逐渐就不当一回事了。 也许和系统的‘醒来’也有些关系？ 反正到了现在，连那种偶然想起的瞬间都很少了，唯有对恢复一事心存期待。 端午节，吃一个粽子，就算过了。 初八就是王四兵结婚的大喜之日，王昭昭他们依旧是要正常上学的。 连王保家同志都只抱怨了一句，就乖乖上学去了，反正他们中午饭会跑回家吃，不会错过吃席的。 “刘校长好。”第三节课是音乐课，王昭昭突然被校长喊了去。 “王昭昭同学，请坐。”刘校长见她进来，放下了手上的笔。 王昭昭就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好学生坐姿，一副恭听校长讲话的样子。 “放轻松，别紧张。”刘校长笑了笑，顺手摘了眼镜放到面前的课本上。 王昭昭笑了笑，我没紧张。 “没别的事，你们这不是音乐课吗？我就抽这个时间找你说说话。”刘校长笑着说道。 “……”呵呵。 王昭昭笑了笑，很干巴的。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他们刘校长这是紧张？焦虑？ “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她正想着呢，刘校长就开口问出来了。 “一直在积极努力的准备着。” “有把握吗？” “有信心。” “……” 妥了。 刘校长安心了，让王昭昭离开后，有些赫然。 第158章 系统，你在开玩笑吗？ 结婚宴席，那可不是一般的丰盛，对王昭昭他们来说，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啊……四婶真的穿了小碎花的连衣裙诶。”王昭昭兴奋的跳起来。 是真的好看，乔丽扎着一对辫子，穿着小碎花连衣裙，比那种穿一身红，头发盘起来，戴一朵大红花的，好看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惜现在是七七年，一切从简，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就女方家早上摆席，男方上门接亲，回来连拜天地那一套都省掉，只给父母敬茶改口，然后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一顿。 也不兴晚宴，闹洞房也没有。 有些人家，新媳妇下午就干家务活，隔天一早就出工呢。 “都快入席吧，准备开席了。”十二点半，不算太晚，但是特意等王昭昭他们回来，才开席的。 乔家的人没意见，别人自然没话好说。 菜品不多，但分量都很足，尤其是肉，很实诚。 有一个腌肉炖笋干，哇……好吃到王昭昭第二碗饭是就着汤汁拌一拌，干完的。 席散了，大部分人都是夸席面好的。 乔会计夫妇听着喜笑颜开，今天这个席面，在送亲的亲戚面前，挣脸了。 王昭昭他们倒是不知道这些，大人们要喝酒、聊天，等散席时，他们几个都已经到学校了。 “系统任务：完成一次黑板报，奖励一金币。” 上课铃刚响系统空间墙点亮起，咔咔咔的打出来一行字。 王昭昭的意识在系统空间皱眉，“系统，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系统的回答干净利落。 王昭昭表情裂开了。 他们学校每间教室只有讲台前有黑板，教室外面更没有，黑板报要出在哪里哦？ “这一个金币我是挣不到了。”她一点都不遗憾地说道。 系统没有回答她。 上完一节思想品德课，王昭昭诚邀周海燕和周红花一起去厕所。 俩人欣然同往，出教室后，她们三个就手挽手，往前走。 学校的旱厕，每去一次，都是一次修行。 小解还好，憋着气速战速决，要是闹肚子或者有点那啥，那简直是要命。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读书了，肯定都是这个厕所的错。”出来后，周海燕幽幽地说。 “呵呵，海燕，我觉得厕所它肯定想喊冤。”周红花笑了两声说道。 王昭昭也乐了，连连点头，“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有人会刻意跑到我们学校来看……厕所。” 哈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喷了，笑着小跑到食堂旁边洗了手，又甩水嬉闹着，你追我赶的往教室去。 “咦？” 过了一年级教室，在楼梯口，三人齐刷刷的站住。 王昭昭直接掉了下巴，黑板……报？ 首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发出那种味道是一个黑糊糊的桶。 “大家都不要看了，回教室去吧。”有一个穿着蓝布围衣，戴着套袖的男子从楼上下来，对围观的人说道。 “师傅，你这是要干嘛呀？”周海燕一脸天真的问他。 “你们学校要在这里弄一块黑板。”做工的师傅回答，又催着大家快散了，“这油漆多重的味呀，说不定对身体还有害，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别耽误我干活！ 回到座位上，王昭昭意识进入系统空间，但只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系统也没有主动说话，多少有一点觉得她莫名其妙吧。 “系统，原来你有预知的功能啊？”终于，王昭昭开口了。 “宿主，你今天好像没有带脑子出门啊？”系统不答反问。 王昭昭：“……！” “喊我宿主，是一点都没把我当作你的主人呗？” “这边想提醒宿主，我们并不是主仆关系。” “你是故意的吧？” 王昭昭甩它一记白眼，她是那个意思吗？ “那宿主你是故意的吗？” “……” 打扰了！ 王昭昭主动退出系统空间，她并没有故意，只不过一时想岔了而已。 她问所谓的预知功能，其实和上次系统提醒她，她即将参加全县统一考试的人里有五个和她差不多的，三个比她强的，是一回事。 再说预知不预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退一万步说，能预知又如何？也不可能为她做它用。 她要是有脸提，系统也只会告诉她权限不够吧。 不过，“为什么出黑板报只奖励一个金币？” “……也可以换身体技能点。” “我想要智力点。” “不可能。” “……” 王昭昭再一次败下阵来，行吧，身体技能点就身体技能点吧，也是赚到了呢。 正常兑换的话，得要100个金币才况一个身体技能点，到现在，她还没兑换过。 可以讨价还价这一点，王昭昭表示很可以。 “昭昭，你可以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吗？”下午的第二节课是自习，周海燕拿着作业本过来，请教她一道数学题。 “当然可以。”王昭昭乐意极了。 在写作业的任天安凑过来蹭听一波，等周海燕离开，他一抽自己的本子，“王昭昭同学，可以请你帮我写这一篇作文吗？” “当然……不可以。”王昭昭摇头。 怎么想的？帮写作文？ 任天安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把本子拿回去。 “你可以先写一下，到时我再帮你看看。”王昭昭对他说道。 这个学期他们的语文家庭作业多了一个写日记，四年级是会有作文了。 “好吧。”任天安点头。 王昭昭还以为他要开始写了，他却一直没有收回视线。 怎么了？王昭昭用眼神问她。 任天安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凑近一点，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听说你期末考试，要去县里面考啊？” 闻言，王昭昭挑了挑眉，时间临近，开始透风了吗？ “我还听说，不只是三年级的，是所有小学，不管几年级，你们二三十个人一起考试。” “这样？”这个王昭昭之前还真不知道，“这怎么考啊？一年级和五年级那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不知道呀，可能考得不是一套卷子？” “那干嘛一起考？” “搞不懂。” 任天安摇了摇头，这个事他姑姑知道的也不多。 王昭昭耸耸肩，“管它呢，反正就是一个考试，卷子发下来会做的就做，不会做的就空着。” “……”你厉害！ 任天安只给王昭昭竖了一个大拇指，写作文去了。 第159章 是故意的 放学回去，隔老远就看到村口好多人。 “肯定是你们家在送客。”陈大强用手拐了一下王保家说道。 像这种结婚大事，十八相送是固定节目。 走近一点，确实是在送乔会计一家和他们的亲戚，看那架势，明显已经送了一段时间了，主客在‘拉扯’，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在说话，有两个半大的少年生无可恋的等在一旁。 看到王昭昭他们回来，又拉着他们，好一番你吹我捧，好不热闹。 因为话题在他们身上，王昭昭他们也不好走，只好在那里尴尬赔笑。 “行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你们怕是想吃了晚饭再走吗？ ”乔青松接到乔丽的眼色，拉了拉乔会计。 他这话一说，加速了十八相送的进程。 又拖了十分钟，这一场十八相送的戏码总算落下帷幕。 “四婶，我自己可以。”乔丽想帮王昭昭把书包拿下来，王昭昭连忙说道。 虽然以前在背后说就是四婶，但当面还是喊乔阿姨的，今天就正式改口喊四婶啦。 回到家，大家习惯了第一时间写作业。 还有舅外公、婆姨和一个姑婆没有回去的，像看什么稀奇一样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 “还真的是送丫头片子读书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丫头片子，嫁出去就是别个家的人……又不是多富裕，花这冤枉钱干什么？”姑婆是王大海亲叔的女儿。 父母去了，回来就少了，等两个兄弟也没了，更是几年都不曾回来了，过年都不走动，除非像这种大事，也不亲自来，让晚辈出来走动了。 这回王四兵结婚，倒是难得亲自来了。 “姑婆说的真对，我们家一点都不富裕，可穷了，不如你借点钱给我爷爷呗？”王昭昭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借什么？你爷爷都有钱送你一个丫头片子读书了。” “是啊，就是因为送我这个丫头片子读书，我爷爷没钱了，所以需要姑婆你借点钱啊。” 王昭昭一脸真诚的看着王姑婆。 “我没钱，借不了。”姑婆直接甩脸子。 “哦。” 王昭昭毫不在意的点点头，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奇怪，王保家看看王昭昭，又看看姑婆，下意识把铅笔头往嘴里送。 “嗷……” 被王兴文敲了一记头，痛得他嗷了一嗓子，铅笔头也不啃了，赶紧埋头写作业。 姑婆在那里站了站，越想越了不对劲，拉着姨婆咬耳朵。 姨婆就是年初二那天，王昭昭被带去姥婆婆家拜年，和她斗了一波，有被王昭昭气的二姨婆。 这下子，姑婆和姨婆，可算是锥子碰上针，有得聊了。 “奶……”俩人正‘咬耳朵’来劲，王昭昭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谢爱莲从灶屋里出来，问她干嘛。 同时瞥了一眼凑在那里人，皱起了眉头。 “奶，有水不？我给姑婆和二姨婆倒点，她们说话多，怕是口干了。”王昭昭一本正经的回答谢爱莲。 “……！” 所有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古怪起来了。 嘿！ 姑婆突然一撸袖子，这小丫头在含沙射影说她们吵吗？ “行，我知道了。”谢爱莲没好气的说一句，过来直接拉起俩人，“走！到灶屋里去喝水吧，免得拎来拿去的了。” 乐不乐意的，没问。 大舅外公还在那里，王昭昭他们几个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他一个老激灵，“我去找你们爷爷说话。” 他可是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啊，怎么还被牵累了呢？ 等他走了，还有两个本来就只远远看着的姨婆就小声嘀咕上了。 该说不说，几个娃娃聚在一起写作业，看着还蛮勾人心的，过年就被谢爱莲洗脑一波的其中一个，有点想送孙子读书了……嗯，孙女要是有外甥孙女这么灵性的，也送。 王昭昭他们倒是不知道，有远房表兄弟姐妹，在这个下午，命运就发生了一些改变。 晚上，谢爱莲的兄弟姐妹吃了晚饭就回去了，那个姑婆没有。 王昭昭只在想一件事，那人不会要和她一起睡吧？她拒绝。 说她矫情也好，怎么样都好，她的小床，不接受那个姑婆来和她挤。 洗漱好，她早早的就躺床上了，这倒不是刻意为之，平时也是这样的，晚上这几个小时的学习，是雷打不动的。 只不过，没人知道。 “我和昭丫头挤一下就行了，还铺什么床？”见谢爱莲拿褥子，要在王昭昭去年当床睡了几个月的柜子上铺了当床时，姑婆浑不在意的说道。 谢爱莲往王昭昭床上瞥了一眼，“小点声，孩子已经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嫂子，怎么你也？” “算了。” 谢爱莲抱着褥子又放回去了。 姑婆笑一声，却不想谢爱莲拉着她就往外走…… 欸？不对啊？这怎么还要走出院子去了？ “昭丫头那个床太小了，我送你去她八奶奶那住一宿。”谢爱莲道。 “什么？”王姑婆的声音都惊劈叉了。 像见鬼了一样看着谢爱莲。 谢爱莲不管她，只管拽着她往外走。 “诶……”王姑婆还想说什么，但谢爱莲用了蛮力，她差点摔一跤。 谢爱莲说的，是王小梅她奶谢小凤，王昭昭得喊她一声八奶奶。 在系统空间图书馆刷题的王昭昭根本不知道，她奶把人领那里去了，不然可能会怀疑，谢爱莲老同志是故意的吧？ 这位姑婆，这么看不惯送女娃读书，她奶选谁家不好，偏要选谢小凤，是故意的没错了。 谢小凤对王小梅读书的事，一开始是逼不得已，现在……也不能说特别愿意，就是不反对了吧。 反正反对也没用。 于是，在占了她一半床的姑婆各种哔哔‘丫头片子不应该读书，送丫头片子读书就是便宜别人家，送丫头片子读书是犯蠢’时，成功将她激怒了。 王昭昭结束晚间学习，退出系统，爬起来去上厕所，正好听到院门被敲响。 她没有去开门，因为王方兵他们兄弟几个还没睡，坐在院子里喝不知道酒还是茶呢。 王三兵一边问‘谁啊？’，一边去开了院门。 “这人给你们送回来了，我床太小了，睡不下她。”门一开，谢小凤就说。 王姑婆也只慢了半句，“去喊你们爹妈出来，这老婆子竟然一脚将我踹下床，这事没完……” 啊？这…… 第160章 气到眼睛不住的往上翻白 这就有点尴尬了。 去人家家里借宿，被一脚踹下床，还被赶了出来？ 王昭昭上完厕所回来，谢爱莲和王大海已经被挖起来了，王姑婆在那里嚷嚷， 她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娘家了，这一回来是给脸，才特意回来喝王四兵的结婚喜酒…… “你不是特意回来喝喜酒，你是特意回来当老鼠屎的吧？”谢爱莲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也确实觉得坑了谢小凤，所以在他们出来后，谢小凤走，她一点都没拦。 “你什么意思？”王姑婆怒目指着谢爱莲，而后带着哭腔对王大海说，“哥，你给评评理……” 谢爱莲嗤笑一声。 在一旁压阵护法的陈美如、张秀娥、石海燕特别有默契的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姑婆倒是找对人了。 她们家不大作声的公爹，绝对是全家最惯王昭昭的人，比平时明显偏心喜欢王昭昭的王四兵还要过去几里路。 王姑婆从下午王昭昭他们放学回来后说起，她不过说了几句话，王昭昭就喊谢爱莲，添油加醋，各种斥责王昭昭不像话，甚至早早的上床睡觉，也被说成不懂礼数。 又说谢爱莲脑子不清白，吧啦吧啦…… “你都已经被人踹下床，赶出来了，现在怎么办？我让老大老二连夜送你回去？”听她嚷嚷完，王大海淡淡的问她。 “什、什么？”王姑婆一脸怀疑，“哥，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王大海冷脸反问。 “……” 王姑婆有点不会了，一脸茫然啊。 谢爱莲接了话题，严重鄙视王姑婆，“你说的这么有心，特意回来喝老四的喜酒，我就特意留你多住一晚，你倒好，嫌睡柜子上不舒服，那我就特意带你去她八奶奶家借宿，哪曾想，你嘴这么臭，在人家面前巴巴的说人家孙女是赔钱货，对人家的事指手画脚。 被人家一脚踹上床，你还有脸闹？你个老虔婆，要骂孙女要嫌弃孙女，麻烦你回自己家里去骂，我家、我们老王家、整个河边村，都是觉悟高的，是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王昭昭站在堂屋门口，悄悄给她奶鼓掌，厉害啊，怼了人之后，还把境界拔高了。 王四兵和乔丽这对新人没有靠前，免得晦气，看到王昭昭缩在胸前悄悄拍手，不由的好笑。 “四叔四婶，你们……咳！”王昭昭差点问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反应过来，赶紧战术性干咳一声。 王姑婆气得要炸，心里各种恶毒的诅咒，但这大晚上的，她可不能被送回去，没脸。 会在她那些儿媳妇面前会失了威信，那以后她还怎么拿捏她们？怎么当家里的‘老佛 爷’，说一不二？！ 最终，谢爱莲把王姑婆安置在二房，他们的斜披杂屋房，以前王昭昭一个人睡那里，后来加了一个刘山花同住五年，去年王昭昭搬出来了，现在刘山花没了，王晶晶开始自己一个人睡那。 “有这么个屋，还非要带我去谢小凤那……”王姑婆很是不满的说道。 “呵呵。”谢爱莲看着她冷笑一声，直接抱起王晶晶，“走，你今晚跟爷奶一起睡。” 王姑婆：“……！” 她羞恼，她愤怒，她脸火辣辣的痛。 胸口剧烈起伏着，像风箱一样吭哧吭哧的喘气。 “姑婆，我的床很干净的，被子才洗了没两天……”王晶晶见她一副要原地去世的样子，好心的解释。 王姑婆更气了，气到眼睛不住的往上翻白。 谢爱莲瞧着呢，赶紧抱着王晶晶走了。 可别真的气出个好歹来， 那可能会赖在他们家不走了，讹一笔棺材费。 另一边，王昭昭已经重新回到床上，谢爱莲抱王晶晶过来，她只暗暗挑了一下眉。 这一年，她奶的变化好大。 要是以前，就算看不惯王姑婆，知道王姑婆嫌弃女娃，也不会整带她去借宿那一出，反正就只一晚，直接让姑婆和她挤一下，多省事。 而现在这样的安排，她没想到，但她奶肯定想到了。 为什么不直接这样安排呢？当然是不想因为一个讨嫌的亲戚，委屈自己的孙女们啊。 “昭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很小一个，只要占一点点位置的。”被谢爱莲抱进屋的王晶晶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问。 “……” 王昭昭犹豫了一下，正要点头，王晶晶身后出现一只手，直接将她给拎走。 屋里隐约传来谢爱莲的声音，“你姐明天要上学，都已经耽搁好一会儿了，你就别再去吵她，别影响她明天上课打瞌睡……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试了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小了一些，应该是含糊着嘀咕的。 王昭昭抬手抠了抠眉毛，轻轻笑了一声，拥着被子躺下，又不自觉的笑了笑。 确实快要考试了，年级的期末考试，去年报名时校长就说了会有奖金。 这个事，她自己都有点忘记了，她奶一直记着。 “要去县里考试的事，我是不是一直没说啊？”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王昭昭突然嘟囔了一句。 算了！ 没说就没说吧，到时候就都知道了……呼……呼噜……呼噜噜…… …… 已经是初夏，天亮的越来越早，农村人大多都起得早，五点半不到，王昭昭醒来，院子里已经有动静了。 王大海挑了一担猪粪去自留地，打算要种辣椒、茄子。 打着哈欠走出去，正好和出来的王姑婆对上了眼。 “姑婆，早上好。”王昭昭笑着打招呼，做晚辈的嘛，该有的礼貌要有。 “哼！”王姑婆冷哼一声，嫌弃的甩她一个大白眼。 王昭昭无所谓，还呲着牙，冲她甜甜的笑了笑。 王姑婆：“……！” 好气！心里堵得慌。 早饭都没吃，她就气呼呼的要回去，谢爱莲意思意思留了两句。 王姑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谢爱莲身上，超级用力，心里想着，到死她都不会回河边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