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肥妻觉醒了》 第1章 滚 “我就蹭蹭而已,不真的进去……” 许秀芳半梦半醒间,耳边飘过一句带着调笑意味的话。 蹭蹭?这五星级海景套房不至于隔音这么差吧? 她缓缓睁眼,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身旁,一位穿着格外乡土气息的花衬衫男子,正枕着手,笑眯眯地望着她,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加上在他脸上游走的不怀好意的手,让空气都变得浑浊。 许秀芳一阵反胃,不假思索,猛一抬腿,用尽全身力气,把他踹下了床。 “这家伙,这家酒店得投诉,什么人都放进来!” 她话音未落,急忙伸手向床头的烟灰缸摸去,准备给这个登堂入室的家伙点颜色看看。 手指触碰到的,却是一个古怪的东西……一瞧,竟是一只老旧的搪瓷杯! 不容多虑,许秀芳抄起杯子,就朝地上那人胡乱挥舞。 男子吃痛,哀嚎连连。 许秀芳起身,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别动,我马上就打110。” “嘿,肥婆,若非你自己跟周小芸抱怨说你老公多年不碰你,你寂寞难耐,就凭你这一身肥肉,你才不稀罕!” 男子啐了一口,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埃,一脸鄙夷。 周小芸?这名字怎如此耳熟? 未及她细想,一股酸臭味直冲鼻尖。 四周的景象杂乱无章,宛若猪窝。 屋内微弱的光线,从破旧瓦片的缝隙中透入。 破旧的方桌,纸糊的窗户,一切如噩梦般不真实。 强烈的现实感告诉她,这一切并非梦境。她头皮发麻,慌忙奔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 “啊……啊……” 她何时变成这般满脸横肉,体态臃肿的模样?肥厚的双颊几乎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身上的衣衫是大朵紫红的印花,油腻腻的痕迹遍布其上。 想起刚才那男子提到的周小芸。 许秀芳颤声问向男子:“你到底是谁?” 她屏息凝神,害怕听错了什么。 男子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装什么蒜,小溪村里,谁不认识兽医马昌?” “兽医?马昌?专门给牲口看病的那位?” 许秀芳难以置信,再次确认。 “少给我装蒜,我马昌在村里好歹是个兽医,看得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昌已显得不耐烦。 若不是这胖女人力大无穷,比过年杀的猪还难对付,他早就得逞了。 周小芸?马昌…… 许秀芳心中五味杂陈,仰天长叹:“老天爷,你这是要玩死我吗?” 她竟然穿书了,穿进了睡前看的那部年代小说里,成为了同名同姓的反派boss的肥胖恶毒母亲。 从那个美丽干练、自律进取的职场女强人, 变成了八十年代,懒惰、泼辣、无耻,还有三个孩子的肥胖妇人! 这位肥胖妇人不仅对孩子不好,还想红杏出墙? 谁给的勇气? 按照书中情节,原主正是在此时被周小芸设计,捉奸在床,被村民们驱逐出了小溪村。后来差点饿死,偷偷潜回村子,将三个孩子装进口袋,意图拐卖。 那时孩子能卖个好价钱,况且原主在家里经常受这三个孩子厌恶,心生怨怼,绝望之下,竟狠心将孩子卖给人口贩子,至于他们的生死,原主早已无暇顾及。 然而,那三个孩子聪明绝顶,长大后成了反派boss,并最终联合找到了生父谢翊。 想到原主的结局…… 许秀芳心里像有万千野马奔腾,这简直是人性的泯灭。 不,不,太阴暗了,她不能就这么完了,三个孩子的人生也不能就此扭曲。 绝不能让孩子们走上歧途,危害社会。 许秀芳推测丈夫和孩子们很快就会回来。 当下,首要任务是处理掉眼前这个卑劣的男人,否则她的名声就真的一落千丈了。 她冷静地瞥了眼马昌,然后退到门边。 趁马昌还沉浸在自我沉醉中,她猛地举起一根扁担,狠狠砸下。 马昌瞬间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她费力地将马昌拖至后门,左右观察,确认无人后,将他丢到了外面的草堆里。 她迅速返回家中,望着满屋的脏乱,心痛不已。 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可以醒来的梦,但现实不允许。 她自言自语,以泪洗面:“既然到了这个鬼地方,就先忍一忍吧。” 她卷起袖子,一头扎进家务中,几个小时后,望着终于焕然一新的家,许秀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身肥膘子,一动就汗如雨下,那味儿更是冲鼻子。 乡下的条件艰难,她烧壶热水,和着木桶里的凉水,捣鼓半天,总算翻出一片薄得跟纸似的肥皂。 许秀芳泡在浴盆中,借着微弱的光线,举起那几乎透明的肥皂片,心里那个苦啊,这日子真是紧巴巴的!!! 咋整? 赚钱,非赚不可。 她本是资深的电气高级工程师,对电器那一套门清,就算是修理些小家电,也不至于让自己饿肚子。 想到这儿,许秀芳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 八十年代,懂技术的人可是香饽饽,特别是她的电器生意,若是早个二十年开张, 恐怕自己的品牌早就响当当了。 想到这,许秀芳心头豁然开朗,或许这祸事反倒是转机呢。 她猛地打起精神,从浴盆里站起,瞧着自己圆润如同剥壳荔枝般的身体,不由感慨。 这年头能吃得这样白白胖胖,可见原主人为了生存也是拼了命吸血的主儿。 她好不容易找了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套上, 可寻了半天,愣是没找着一条像样的裤子。 许秀芳记起原主人邋遢,爱把衣服胡乱塞床底下。 于是,她趴到床上,在那堆破棉絮里摸索,盼着能找到条裤子。 正忙活着,“砰“的一声巨响, 门板被粗鲁地踢开。 门外站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结实的手臂抱着个孩子,小家伙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男人方正的脸庞透着坚毅,棱角分明,汗水顺着挺直的鼻梁滑落。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许秀芳趴在那儿,见男人眼睛通红,直勾勾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心中一凛,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想起那三个小家伙日后的凶残行径……难道是家族遗传? 第2章 你在家偷汉子? 她想溜,可眼下无路可走。 气氛凝固,她连呼吸都屏住了,直愣愣地盯着那男人…… 仿佛时间停滞了整整两分钟。 “那个……您容我先穿个裤子,咱们有啥事儿慢慢说成不?” 许秀芳瞅着男人那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小心地提议道。 男人的目光,冷得像冰,从她身上漠然掠过。 他不发一语,抱着娃转身离去,许秀芳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赶忙扯过一条裤子,跳下床胡乱穿上。 幸好马昌离开了,否则依那架势,男人恐怕真能一怒之下掐死她。 回想起男人刚才的神情,她心里依旧忐忑,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向他解释,缓了缓神。 外头没了声响,许秀芳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望着屋里,孩子的衣裳和她自己的,都脏得不成体统。 她想,还是先把眼前的杂乱收拾好,也许男人的火气就能消了。 正翻箱倒柜找脏衣服,突然耳边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她连忙转身,打算探个究竟。 不等她回头,一只强健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窒息的恐惧,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但男人的胳膊坚硬如铁,打得她手生痛。 “一个六岁的娃,你让他下河摸鱼?你自己在家偷汉子?” 谢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许秀芳。 此刻他恨不得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活剥生吞了。 他在工地劳作,刘婶告诉他小宝落水,在诊所急救。 还有,亲眼见到许秀芳领着马昌进了家门。 马昌在小溪村,名声在外。 破门而入时,见到许秀芳裤袜未穿,跪在床上,姿态暧昧。 他知道许秀芳不守妇道,却没想到她越来越放肆。 “你以为我死了是吧?” 许秀芳想要辩解,说自己没有偷汉子,可被掐得压根说不出话。 蓦地想起曾练过一点防身术,若男子非要置她于死地,唯有放手一搏。 她牙关紧咬,孤注一掷,抬腿对准男人要害部位,猛力一踹。 可惜,她的小腿在空中甩出个无足轻重的弧线,未能奏效。 许秀芳正要奋力从那男人的紧握中解脱出来,两个六岁大的小家伙,一人挥舞着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镰刀,奶声奶气地喊着“打跑坏人”,闯进了屋内。 “砰砰砰!”两个小家伙直奔床边,不顾一切地在床上胡乱挥舞起来,顿时屋里稻草横飞。 一番劈砍后,大宝跑到谢翊面前报告:“爸,床上没找到坏人。” 谢翊的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许秀芳趁此机会,猛地挣脱了那有力的大手,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连咳几声后深吸了几口气。心中惊恐万分,暗自感叹:真是有什么的父母,就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尽管内心惧意未消,但骨子里从不认输的许秀芳不满地说:“我没偷汉子,你们哪只眼看见我偷人了?” 谢翊眼神冷冽,冷笑反问:“没偷人?马昌刚来过是不是?大白天的,你衣衫不整是为了什么?” 许秀芳深知此时不能示弱,原身虽有不轨之心,但谢翊并无实证。 “马昌是来了,因为家里的老母鸡病了,我请他来看。裤子是我刚才弄脏了,正换着呢,你就污蔑我偷人?谢翊,你有证据吗?” 谢翊意外于许秀芳的强硬,一时间语塞,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临出门时,他猛然回头,低沉地道:“许秀芳,不想过了直说,我不会拦你。但你若敢对孩子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许秀芳满腔怒火,却不知该向谁发泄,只能愤愤地捶胸顿足,懊恼这辈子怎会陷入如此困境。 她明白谢翊的怨恨从何而来。 谢翊原本有份农机局的好工作,生活尚且安逸,却因原身无端猜忌他与女同事的关系,大闹单位,导致谢翊失业。 如今家境贫寒,全靠他到工地辛劳维持生计。 而书中谢翊离婚后就没有再娶,成了包工头,辛苦赚钱只为养育三个孩子。 可孩子自从被原主带走后,他浑浑噩噩,四处漂泊寻找。 许秀芳揉着被紧掐过的脖子,原身真是罪孽深重! 但这错本就不属于自己,为何要替她收拾残局? 想到这里,许秀芳心中不甘,想要找谢翊理论清楚,但一想到谢翊方才那能置人于死地的手劲,加之自己现下的身份无人能信,只好作罢。 罢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脏衣物吧,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她手里捧着衣物,刚迈出房门,就瞅见厨房烟囱呼呼冒烟,俩小不点在里头叮叮当当地忙活着做饭呢。 她愣住了,才六岁大的孩子,居然踩着凳子就能开火做饭了? 随即又想到这大概是原主逼迫的结果,心下也就不再惊讶了。 她走起路来总是轻手轻脚的,先把衣服搁在水槽边上,洗净了手,琢磨着让这两小家伙先去玩耍,她来接手厨房里的活儿。 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要改变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从做饭开始吧。 卷起袖子,她正往厨房迈步,刚到门口,就隐约听见里面俩小不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再加上许秀芳也想侧面探探这三个孩子的性格,便于她后续引导,便停下了脚步,在门外偷偷听起来。 “不成,她块头大,光靠那点儿药量毒不死,得加耗子药。” “对,你多放点耗子药,我去拿热水拌匀了。” “味儿大,多撒些葱和蒜压压。” 许秀芳听着,嘴角不禁一阵抽搐,这还是小孩子吗? 这会儿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但一想到这三个小家伙长大后的所作所为,她估计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强按下快要蹦出喉咙的心,她蹑手蹑脚地往堂屋挪,脑子飞快地转着对策。 脚刚一迈过那滑溜溜的青石门槛,就听到两个小家伙呼唤她。 “饭好了,还特意给你加了个鸡蛋哦。” 大宝笑盈盈地端来面条,递到了许秀芳手中。 许秀芳望着两双纯真如清泉的眼睛,还有那嫩嫩的小脸蛋,真是萌态可掬。 可是一想到刚才的对话,她心里那个堵啊,堵得慌…… 第3章 小屁孩想谋杀亲妈 接过那碗散发着可疑味道的面条,许秀芳努力梳理着几乎要炸裂的思绪。 直接动手显然不是教育的好办法,而且纠正他们的道路必须软硬兼施。 尽管内心对这碗面条充满排斥,她还是挤出笑容,对俩孩子说:“谢谢你们。” 两个孩子闻言,惊讶地对视一眼。 很快,二宝回过神来,轻声对许秀芳说:“你吃吧,等明天去河里给你抓鱼。” 许秀芳心想:不愧是将来能搞全球大诈骗的料。她都恨不得给这两个小家伙竖起大拇指。 这时,谢翊恰好回来,许秀芳灵机一动,端起面条递给他:“你回来啦?正好,两个孩子亲自做的面条,你来尝尝。” 她不信这三个孩子会看着自己的亲爹吃下而不阻止。 没等谢翊拒绝,她就急匆匆地把面条往谢翊那边送。 没留意两小脸上的急切反对,她一不留神,脚下一滑,身子往后倒去。 碗带着面条刚巧砸向了鸡窝旁。 两只鸡见到食物,拍打着翅膀飞奔过来抢食。 许秀芳揉揉腰,一脸惋惜地坐在门槛上,“哎,可惜了两个孩子做的面,待会儿我再做点吧,好在我现在还不饿。” 两个孩子见面条没进到自己老爹的肚子,松了口气。 但计划还是落空了,咬牙切齿地瞪着许秀芳。 谢翊见她摔倒本有些歉疚,可一听她让孩子做饭,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冒了起来。 许秀芳刚想转身解释,与谢翊的眼神一对上,却顿时语塞。 只因谢翊那双黑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那股想要“结果”她的气势让她心惊胆战。 许秀芳战战兢兢地起身,本能地扶着门框往后退。 她恨不得转身就走,去他的,老娘还不伺候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又被谢翊那可怕的气场所震慑。 “我早说过,不允许让孩子做饭。” 他抬头盯着许秀芳,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他之所以从不动手,是因为许秀芳是女人,他不容许自己对女性动手,除非对方触及到他的底线。 许秀芳见谢翊目光如冰,只见他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心中不由一紧,生怕他又来个掐脖功。 好在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尽管害怕担忧,还是迅速镇定了下来。 她焦急地望向那在土坑里扑腾的母鸡,只见那鸡伸长脖子,怪叫连连,像极了被吊起来的模样。 很快,两只鸡就瘫倒在坑里,一动不动了。 她急忙上前,拾起那两只有着发黑鸡冠、张大嘴巴,死相凄惨的老母鸡。 此刻的她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将两只死鸡狠狠地摔在了四方桌上。 许秀芳牙关紧咬,双目喷火,直直盯着谢翊,厉声说道:“瞪我?谢翊,你先把事情搞明白了再来问我吧!”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主,虽不及原主那般泼辣无畏,但错了就是错了,绝不含糊。 她愤愤地指向大宝:“六岁大的小屁孩,毛都还没长全呢,就想杀人?还杀我这个亲妈?!” 一番话说完,她意犹未尽,又转向谢翊,连珠炮似地指责:“还有你!整天说要弄死我,这话天天挂嘴边,你儿子倒是真听话,是不是成天琢磨怎么送走我啊?!” “我若真走了倒也罢了,可他们这么小,就没教育好,将来怎么活?靠偷抢过日子?全是你这个当爹的好榜样,将来有的是你送牢饭的日子!” 许秀芳一番激烈的言辞,若非实力悬殊,她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抓破谢翊的脸。 谢翊望着地上的两只死鸡,结合许秀芳的话,瞬间恍然大悟,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孩子,惊呼:“老大!” 大宝尚未意识到严重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们给坏妈妈下了毒,还在里面掺了老鼠药。” 许秀芳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谢翊已是一脸铁青,冷冷下令:“老二,去拿竹板来。” 二宝连忙护在大宝身前,急切地说:“爸爸,都怪我,别怪哥哥。” 大宝挺身而出:“爸爸,打我吧,主意是我出的,别怪弟弟。” 谢翊神色凝重,他明白了许秀芳话中的含义。 他未曾料到,自己随口说的话,孩子们竟当了真。 悔恨之情涌上心头,他自责于没有留意到孩子的变化。 面对如此严重的后果,教训孩子势在必行,此事更不能外传。 “把手伸过来,你们俩都要受罚。生死大事,怎能当作儿戏?” “啪、啪……” 竹板落在孩子瘦弱的手掌上,痛得他们泪水涟涟,满腹委屈。 二十板过后,四只小手上布满了红肿的痕迹。 “以后还敢不敢了?” 许秀芳见孩子哭得可怜,先前还勇敢地互相维护,看样子本质不坏,只是暂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两个小家伙即便受罚也不愿搭理许秀芳。 谢翊并未因此手下留情,强忍心痛,又加打了二十板。 他浑身散发威严,皱眉问道:“还敢不敢?” 两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许秀芳见孩子对自己不领情,心想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育。可谢翊那动不动就要弄死她的话,她可没耐心慢慢应付。 她挺胸收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谢翊的胸膛,毫不客气地说:“父母才是孩子人生中第一个老师,你懂不懂言传身教!你今晚好好反省反省,平时的行为有没有问题。” 训斥完,许秀芳还不忘瞪了谢翊一眼。 谢翊惊讶地望着这位反常的妻子,眼神中闪烁着思索。 不知何时,她竟变得如此大胆,竟敢指着他胸口说话? 而且,许秀芳刚才那一番话,完全不像出自她之口。 若在过去发生这样的事,她早该拍着屁股跑去村口杂货店,哭诉喊冤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考虑孩子的将来? 一贯心思细腻的谢翊隐约觉得,许秀芳的行为十分反常。 而许秀芳发泄完心中的怨气,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收拾残局。 这时,院外响起嘈杂的声响。 只见一群村民,手持扁担、铁铲,汹涌而入。 “偷了我家的鸡,还来勾引男人,臭不要脸的,赶紧滚出小溪村!” 第4章 滚出小溪村 “占了我的菜地,还侮辱我媳妇,你给我滚出小溪村,快滚……” “吃了我家玉米,下一步是不是要偷我家存款?哪儿远滚哪儿。” 她揉揉发胀的额头,疼,真心疼。 想离开,想逃离……但得先解决和这三个家伙的恩怨。 至于丈夫,有没有都行。 人群里,一名肤白貌美、身段婀娜、风情万种的女子缓缓走出。 许秀芳蹙眉,依着记忆,迅速想起了她是谁。 这位正是书中重生归来的大女主周小芸。 英雄救美? 别看周小芸是女主,才不是善茬,原书里她是出了名的“黑莲花”,只顾自己痛快,哪管他人瓦上霜。 马昌和原主的那些事,背后就有她的推波助澜。 她还老怂恿原主,说马昌既是兽医又是良配,而谢翊没个正经工作,女人跟着他只能受苦。 如今她倒带着人来捉奸? 难怪原主会被乡亲们逐出小溪村。 “许秀芳,张婶亲眼见你在屋里藏野男人,这种丑事发生在村里,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周小芸一脸鄙夷地盯着许秀芳。 许秀芳听着觉得好笑。 谢翊不过是周小芸众多备胎中的一个罢了。 后来周小芸嫁给了谢翊的弟弟谢知,不料谢知早逝,她成了寡妇。 重获新生的周小芸,家里还有一窝子的寄生虫,迫使她不得不另寻出路。 她本打算嫁进城,结果却被玩弄后抛弃,只因她是农村出身。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了将来能赚钱的谢翊…… 许秀芳心里堵得慌,这些人三观歪得不是一点半点。 许秀芳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感慨”,周小芸已温言软语对村民们说:“出了这种丑事,今年的先进村估计咱们村是无缘了,明年申请拖拉机也悬了。” 周小芸这话一落,立刻再次点燃了众怒。 从他们闯进来的叫嚣中就能看出,许秀芳平日里在村里有多嚣张,大家忍忍也就算了,但这回她偷汉子,既丢人现眼,又断了村里争取拖拉机的希望。 村民们如乌云压境,誓要惩治许秀芳。 许秀芳心想:我也想手撕极品,脚踩渣滓,给反派们好看啊。 可她孤身一人,面对整个村的壮劳力,凭啥?凭这一身赘肉? 没等许秀芳从惊恐中回过神,一道黑影罩了下来。她一抬头,只见一把锈迹斑斑、比她脸还大的铁铲如同泰山压顶般袭来。 许秀芳眼一花,心一紧。 这是……? 天要亡我? 我命休矣? 她慌忙双手抱头,蜷缩起身体,闭眼等待。 咦? 等了好一会儿。 怎么没动静? 她小心翼翼移开手,探头一看,原来是谢翊那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哇…… 还真不能不服,这位爷除了脾气火爆,长相却是百里挑一,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这会儿,帅气得简直能迷倒一片。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谢翊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了铁锨把,硬生生拦下了村民的冲动之举。 许秀芳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这家伙还有点良心嘛。 “她没偷汉子,不信大家可以进屋搜,是我们家里的鸡误吃了药,正请秦兽医过来瞧瞧。” 谢翊冷着脸说完,扔下铁锨,领着两个小家伙去料理那些死鸡了。 许秀芳心里暗赞,这一石二鸟的招数使得漂亮,难怪这三个小机灵鬼脑筋转得快,看来是遗传了好基因!原来救自己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给俩孩子正名。 就算以后她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厉害,真是厉害! 感慨完的许秀芳猛然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是个受冤枉的,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不成,按自己的那一套温文尔雅,对付不了那些恶人,得好好利用原主的狠角色设定。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周围的人都还愣着。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周小芸的头发,“不要脸的玩意儿,你自己大肚子嫁不进城,拉我来帮你圆谎也就罢了,现在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啪啪……” 许秀芳狠厉地甩了周小芸两巴掌,打得对方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秦兽医来看两只需要救的鸡,你就编排我偷人,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是吧?” 许秀芳像疯了一样,平日里积压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疯狂地抓挠着周小芸的脸,周小芸身形单薄,哪里是许秀芳的对手。 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力反击。 周小芸的脸被许秀芳生生抓出了三条血痕。 扭打中,许秀芳抓住了周小芸的衬衫。 用力一扯,周小芸雪白的腹部和里面的粉色衣衫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许秀芳完全不顾什么形象问题,反正原主的形象早已支离破碎。 村民们个个瞠目结舌,刚刚听到许秀芳说的那些话。 原来私下里关于周小芸的那些闲言碎语,竟是真的! 周小芸确实想攀高枝嫁进城,结果却被男人抛弃了。 周小芸蜷缩着身体,狼狈地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许秀芳。 “你给我记着。” 周小芸此时脸色惨白,但那怨毒的目光却如刀割一般刺向许秀芳。 许秀芳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但她也绝不意味着会向无理低头,“你急巴巴地想给你闺女找个爸,咋就盯上我儿子他爸了呢?硬说我外面有人,无非是想逼我离了婚好捡便宜。” “哼,早年间你不乐意嫁,现在甭想!我这话放这儿了,咱俩这辈子没离婚那档子事儿,你也甭打我家男人的主意。” 许秀芳这么一说,乡亲们耳朵一竖,眼睛瞪得圆溜溜。 大家伙儿恍如梦醒,发现自己被当枪使了。 “闹半天,原来是自己家的事儿没整明白?” “咱们这不是成了瞎跑腿的,让人牵着走都不知道?”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调转矛头,冲周小芸开火。 周小芸一滴泪没掉,牙关紧咬,气得浑身直哆嗦。 许秀芳哪管她心里啥滋味,当初害人、撺掇是非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的处境? 就算原主再怎么不济,也没到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地步。 第5章 你好自为之 许秀芳拍拍手,对着众人警告:“以后谁再没凭没据往我身上泼脏水,别怪我翻了老祖宗的安宁地!” 见风波总算平息,许秀芳掸了掸衣裳上的尘土。 转身进屋收拾换下的脏衣物,望见床上的小宝正熟睡,她轻触孩子的额头,幸好烧退了。 她细心给孩子拉了拉被角。 门外的谢翊把这些细节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忆起从前,孩子们常常玩累了就地而眠。 每次下班回家,不是在角落,就是在草堆里找到熟睡的三小只。 而许秀芳总是视而不见。 谢翊阅人无数,深知下意识的关怀和爱意无法伪装,许秀芳眼中的柔情与母爱不是做戏。 但一个人性格转变如此之快,实在令人费解。 出于谨慎,谢翊打算继续观察,揭开许秀芳背后的真实意图。 许秀芳回到床上,重重地倒下,因极度的疲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直至晨光透过窗棂。 阳光斑驳地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许秀芳半靠在床上,眉宇间依旧紧锁。 她思索着如何通过制作早餐,来洗刷自己的嫌疑,怎样才能拉近与孩子们的距离,这让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做了,又怕谢翊疑神疑鬼,该怎么办? 越想思绪就越发纠结,头越疼,几乎要炸裂开来。 思前想后,无数次的权衡与犹豫,她终于下定决心,与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起身,见招拆招。 然而,当她拉开窗帘边的门扉,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餐桌上,竟意外地点缀着三碗热气腾腾的地瓜粥和金黄诱人的玉米。 尽管这些是再普通不过的粗粮,但对正处于瘦身计划中的她来说,无疑是上天赐予的佳肴。 许秀芳见到这一幕,心情豁然开朗。 她匆匆忙忙地完成洗漱,步入厨房的瞬间,恰好瞥见谢翊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三个煮熟的鸡蛋,正缓缓从厨房移步至堂屋。 见到这一温馨的场景,许秀芳心中的欢喜,她几乎是蹦跶着想要赶快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 可当她满怀期待地揭开锅盖,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的笑容凝固。 锅中仅剩下一锅清汤寡水,零星漂浮着几片菜叶。 她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委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这家伙,竟然真的不分给她一份早餐? 多做一些又能怎样呢? 站在冰冷的铁锅旁,她愣怔了许久。 但很快,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展现与原主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主意已定,许秀芳故作悠闲地漫步至堂屋,此时的谢翊正温柔地拿着玉米和鸡蛋,准备前往房间喂小宝。 见状,她索性大大咧咧地在桌旁一屁股坐下,毫无顾忌地享用了本属于谢翊的那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两个孩子手持香气扑鼻的玉米,却因眼前的这一幕而失去了大快朵颐的兴致,圆溜溜的眼眸中充满了诧异与不解。 谢翊从房间里出来,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下巴紧绷,牙齿几乎咬出了咯咯声。 他的内心充斥着将这个胆敢侵扰他生活秩序的女人驱逐出去的冲动。 记忆中,过去的许秀芳总是默不作声,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会如此大胆,直接侵占他的早餐? 正当谢翊的惊愕尚未平息,许秀芳已淡淡启唇,语气理所当然:“你说过不能欺负孩子,那我分享你的早餐,应该不算是越界吧?”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我决定了,从这一刻起,改头换面。对于以往的错误,我希望你能给予宽容,否则你也没有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 这番言辞掷地有声,谢翊的视线顿时变得冷漠。 她不仅擅自享用他的早餐,还居然倒打一耙,反过来对他进行道德教育? 考虑到孩子在场,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不让负面情绪影响到无辜的他们。 “我今天去上班,如果孩子们有什么闪失,我……” 他的话语顿了顿,目光落在大宝二宝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上,心生柔软。 最终,他压低声音,近乎警告地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几乎是愤然地甩门而出。 许秀芳望着谢翊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窃喜,随即迅速抓起一根玉米,轻巧地跟了上去。 她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夫妻之间和睦相处,孩子们的心理才会更加健康。我想,为了他们,你此刻应该有所表示,与我共同营造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吧。” 谢翊闻言,目光转向屋内,那两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正满含期待地注视着他。 万般无奈之下,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许秀芳递来的玉米,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简单的动作,似乎预示着他们之间微妙关系的开始。 两个孩子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目睹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两人的关系竟然出现了回暖的苗头? 昔日里,他们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分给对方,如今这个素日里被视为“坏女人”的妈妈真的与爸爸冰释前嫌了吗? 大宝机灵地向二宝眨了眨眼,两个小身影随即迅速地投入到啃食玉米的行动中,借这简单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惊讶与好奇。 许秀芳目送着谢翊逐渐远去的身影,肩膀上的紧张感悄然卸下,谢翊那不容小觑的气场总是让人难以在他面前轻松自如。 迈进屋内,她刚坐定,两个小家伙像是心有灵犀,啃着半截玉米,一溜烟跑出了门外,连最基本的告别都没有。 还没等许秀芳从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中缓过神来,两个小家伙已经消失在了门外的拐角处。 她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内心轻声劝慰自己:“不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来。” 不再受到猜疑目光的束缚,许秀芳在餐后开始忙碌起来,不仅仔细地清洗碗碟,还将地板擦拭得可以映出人影。 走进小宝的房间,准备更换床单被套时,她发现小宝因天气炎热,床单竟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第6章 想要钱,做梦! 不顾及即将增加的电费,许秀芳费力地从房间的角落拉出了那台覆盖着厚厚尘埃的骆驼牌电扇。 一番擦拭,电扇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插上电源,却意外地没有传来熟悉的嗡嗡声。 面对电扇的罢工,许秀芳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端来一盆清凉的井水,均匀地洒在了滚烫的地面上,希望能为闷热的房间带来一丝凉意。 她挨着床边缓缓坐下,轻柔地抚摩着小宝汗湿的小脸,声音温柔:“现在感觉凉快点了吗,宝贝?” 小宝脸色苍白,透出几分病态的虚弱,他的目光中既有恐惧也有依赖,悄悄地望向许秀芳。 尽管心底对这个“恶婆娘”存有一丝畏惧,但此时她所展现出的温柔关怀却让小宝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许秀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深知,无论孩子们如何调皮捣蛋,本质上他们依旧是需要关爱的孩子。 于是,她耐心细致地为小宝擦拭身体,小宝也没有抗拒,相反,他沉浸在这份来自母亲的温暖之中。 一上午的辛劳,许秀芳硬是将原本充满异味的小房间变为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空间。 小宝默默地注视着母亲的每一个动作,虽然没有言语表达,但心里却暗自惊讶于这位“恶婆娘”的转变,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手持老旧的蒲扇,许秀芳轻摇慢扇,温柔哄着小宝进入梦乡。 之后,她便搬着那台电扇来到了院子中,手里握着螺丝刀,准备再次尝试修理。 正当她埋头检查电扇是否因电线老化而无法启动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谩骂声。 “真不知道是谁家教出来的野孩子!” 伴随着咒骂声的,是一位村民对于自家孩子受欺负的愤怒申诉,直指村支书,要求讨个说法,情绪激昂。 许秀芳一听便意识到,那两个小捣蛋鬼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眉头不由得紧锁,但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就在此刻,谢翊的兄长谢飞带着一脸严肃的村支书闯入了院子,见到许秀芳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电扇,脸上的怒气更甚。 谢飞手指直指许秀芳,语气严厉且带几分威胁:“老三家的,听说你家小子今天打了我家石头,要么赔钱了事,要么我这个大伯帮你‘管教’这三个孩子,别在这里碍眼!” 面对谢飞的咄咄逼人,许秀芳显得异常冷静,甚至连一丝轻蔑的目光都不愿给予。 只是从容地寻了张凳子坐下,然后平静地呼唤道:“大宝,二宝,过来告诉妈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宝和二宝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定定地望着许秀芳。 在过去无数次的经历中,她总是不问缘由,直接以雷霆手段惩治他们。 谢飞大步流星地靠近,粗壮的手掌毫不费力地将大宝二宝提溜起来。 “你们这对小家伙,嗓子眼儿卡鱼刺了?怎么对石头动手动脚的,心里还没点数吗?” 他的目光扫过两张稚嫩而倔强的小脸。 他的双眸如同被怒火烧灼,闪烁着炽热而危险的光芒。 “这两个捣蛋鬼,分明就是在讨打,是吧?不说也行!” 伴随着话音落下,谢飞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皮质腰带。 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哭泣,却紧紧咬住下唇,脸颊憋得通红。 对于这样的对峙,大宝和二宝早已熟悉得令人心疼。 大宝用他瘦弱的身躯尽量将二宝挡在身后,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许秀芳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 她的手指因紧握螺丝刀而发白,猛地转身,从村支书怀中夺过石头,声音颤抖中带着决绝:“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看我不对你儿子如法炮制!试试看!” 她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死死盯住谢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谢飞显得理直气壮,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笑意。 “老三家的,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明明是你儿子先惹事,你不管教,只好我来代劳。要么赔钱,二十块,少一分都不行!” 他的计划昭然若揭,明知道老三家境贫寒,根本无力支付,这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利用自己的势力将许秀芳排挤出去,从而达到夺取那栋青砖房的目的。 面对谢飞的咄咄逼人,许秀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内心满是对这种虚伪行径的鄙夷。 她直视着谢飞:“我儿子如果真有错,自然由我来教导,你算什么角色?想要钱?做梦!滚远点!” 大宝鼓起勇气,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怯生生地开口:“其实是石头先开始的,他说……”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许秀芳,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 而二宝眼睛里清澈而坚定,仰头望向母亲,稚嫩的胸膛微微起伏:“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如果他敢动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他好过。” 谢飞被两个孩子的硬骨头气得七窍生烟,皮带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声:“你们这些小崽子,知错不改,真是窝囊废,有什么话不敢当面说!” 话音一落,他转向许秀芳,眼中的嘲讽几乎溢出眼眶:“自己不自爱,连孩子都不认你这个娘,还厚着脸皮护着他们?趁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许秀芳对此不屑一顾,她的眼神只关注着她的孩子们:“不怕,妈不会动手,你们尽管说。”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让大宝和二宝的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二宝闻言,小脸蛋上浮现出坚决的神色,他攥紧了那双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小拳头,声音响亮地说道:“石头说你和别人走得近,将来会从谢家被迫离开,然后我们就得搬到那破旧不堪的土房子里去。” “凭什么我们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搬家?我们偏不!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二宝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二宝怒目圆睁,小手指向石头所在的方向,那气势仿佛连空气也为之一震。 许秀芳目睹这一幕,嘴角不禁上扬:“这就对了,有骨气,才是咱们谢家的孩子!” 第7章 当中拆穿 然而,谢飞听罢,他连忙辩解道:“石头不过是个小孩子,说几句不当的话又能怎样?哪里比得上你们家这两个,整天就知道闯祸!” 许秀芳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对方的双重标准在她看来昭然若揭。 “孩子犯错、说错话,自然是常有的事,” 她边说边将大宝二宝轻轻护在身后,姿态坚定,“但您这么大张旗鼓,甚至惊动了村主任,究竟是何用意呢?” 她的眼神犀利,直指问题核心。 谢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被这番质问激起了内心的不满。 “你这张嘴,真是能言善辩,不知羞耻!我作为大伯,有权也有责任管教,难道要等到他们成了村里的祸害才出手?” 许秀芳拉着孩子,神情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自视甚高,啰嗦不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这忙得不可开交,你能不能安静些?若是嘴巴管不住,我这儿有些新鲜的牛粪,要不要帮你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她的话语虽带玩笑,却也毫不客气,针锋相对。 谢飞气急败坏,几乎要跳起来,转而向村主任求援:“村主任,您看她这态度,孩子怎么可能在她手里得到好的教育?将来必有大乱子!” 他暗中给村主任递了个眼色,意图借助权威,将许秀芳和孩子分开。 村主任心照不宣,踱步至许秀芳面前,尽量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缓缓说道:“孩子们年纪尚小,不懂事,我们大人应当多些包容。你与孩子们的关系似乎有些紧张,不如暂时回到娘家小住,让大伯代为管教,待孩子们表现好了,再回来也不迟。” 面对此言,许秀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来?我还能顺利回来吗?到时候,只怕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我抛下家庭跟人私奔,嫌弃谢翊贫穷,各种不实的指责接踵而至。我可不是无知妇孺,不会平白无故地跳进别人设好的陷阱。” 此时,她敏锐地捕捉到村主任眼神中的微妙变化,心中已猜到几分后续的阴谋。 那两包香烟,以及它们背后所代表的交易。 于是,许秀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村主任的建议。 “村长,我这边正忙着修理电扇呢,听闻您家的电视也出了故障,不如让我免费为您服务一次。您是我们的领头羊,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您绝不会为了两包烟,做出损害乡亲利益的事。” 许秀芳边说边眨巴着她那双看似纯真无害的大眼睛。 闻言,原本准备趁势介入的村长,突然间如遭雷击,双脚一软,面露尴尬与惶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这位突然失态的村长身上。 村长的嘴唇细微地哆嗦着,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却难以启齿。 在一旁的谢飞,面色铁青,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扭曲,手指因激动而不自觉地颤抖。 他愤慨地指向许秀芳,声音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尖锐:“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许秀芳坦然面对着谢飞的质问,表情没有丝毫闪躲:“我没有胡说,那天我去菜园子里摘菜时,亲眼目睹的情景,绝无半点虚假。” 村长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抹去了额头沁出的冷汗。 但面上仍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话锋一转,试图以理服人:“确实是家中的电视机出了故障,使得村民们晚上没了消遣,如果你真有本事修好它,工钱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许秀芳连连摇头,态度坚决而:“工钱就不必了,我们家的情况特殊,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我只求往后村长能对我们家多一些理解和照顾。更何况,我真的不能带着孩子们离开,他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如果搬去那风雨飘摇的土屋,万一哪天屋子不堪重负塌了,孩子们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呢?” 说到这里,许秀芳的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晕,泪珠在眼眶中徘徊。 谢飞在一旁咬牙切齿,心中的愤懑与嫉妒几乎要将他淹没,“她?修电视?哼,我能倒立着吃掉这电视机!村长你可千万别信她那一套,她这分明是在做戏呢!” 许秀芳却以退为进,泪光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要不,我也学学那些个世故,去买两包烟来孝敬村长大人?” “我们家人向来憨厚,不懂这些弯弯绕的门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买吧。” 她的话语简单直白,却又似乎包含了无限深意。 村长被许秀芳这番单纯而又略带狡猾的表现弄得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 他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之前谢飞给的两包烟,用力扔向了谢飞的脸庞,声音中带有几分少见的严厉:“为村民服务本就是我的职责,你这样贿赂我,实在是不应该。” 谢飞怒气冲冲地捡起地上的烟,拽着儿子石头,几乎是以逃亡般的速度离开。 而许秀芳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提高声调,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意味:“哥,别忘了晚上七点准时‘享用’你的电视机啊,要是不敢来,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胆小鬼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引得周围几户人家侧目。 谢飞紧咬牙关,暗自庆幸自己历练颇丰,否则真有可能像家中老母亲那样,气得当场晕厥。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应:“如果你能修好电视,我就吃掉它给你看!” 许秀芳则朗声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记得叫上全村人一起来见证这个时刻哦。” 对于许秀芳的承诺,村长内心深处其实并未抱太大希望。 刚刚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关于许秀芳的为人,他又怎能不知? 她此刻的装傻充愣,无非是为了保住所剩无几的安身之处。 毕竟,风波已过,他也不想真的牺牲掉自家的电视机。 “晚上还是让谢翊过来看看好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村长挤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懊悔收下了那两包烟,现在看来,无疑是个烫手山芋。 第8章 绝佳机会 许秀芳见状,淡淡一笑,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她一边应承着:“好的,七点钟我会让谢翊过去检查。” 一边麻利地接好了电扇的线路,动作之娴熟令人刮目相看。 村长在得到答复后,仿佛肩头卸下了千斤重担,一番客套之后匆匆离去,留下的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许秀芳提着修好的电扇步入屋内,只见两个孩子并排坐在小宝床边,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活泼的光芒,那份纯真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轻叹一声,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责备:“其实,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法有点太直接、太笨拙了。” 两个小家伙毫不在意地相互对视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随后默契地扭头,留给她的只有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笑容温婉,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那么,晚上谁愿意做我的专属电视伴侣呢?” 话语落时,眸光流转,满是期待。 大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胖乎乎的小身躯从床上一跃而下,脚步咚咚作响,边走边嘟囔:“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挤在人群里,脖子伸长了也只能看人家的后脑勺,多没劲!” 话语间,门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不满的小脸上。 二宝则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脑海中已有计较:“嘿,如果我们陪你去,有什么好处?” 他双手抱胸,一副小大人模样。 许秀芳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斜眼瞥向这个小机灵鬼:“听我的安排,保证让你们坐头排,就算让那个石头挪位置也不是问题。” 言罢,她心中暗自思量,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可不是轻易能说服的,于是又添了一句,语带调侃:“不信就算了,反正你们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哪里懂得智谋取胜的道理。” 此言一出,两双小脸蛋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愤怒与不服交织在稚嫩的面容上。 大宝一跺脚,从床沿上猛地跳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智取法!” 二宝紧跟其后,小脸蛋紧绷:“我也去,咱们一起!” 许秀芳心中暗笑,她清楚,要想让这两个小家伙改观,首先得用实力说话,给他们来点震撼教育。 之后,再慢慢引导,正如温水煮青蛙,让改变在无声无息中生根发芽。 而修电视这件事,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展示实力,赢得口碑的绝佳机会,既能树立自己在村中的威信,又能在无形中赚取些外快。 当夜,星辰点点,晚霞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为这宁静的村庄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许秀芳带着吃饱喝足的两个孩子,沿着那条坑洼不平的泥土小径,向村长家缓缓行去。 尽管他们身上沾满了尘土,但从那满足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今晚的这一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丰盛的。 她其实并非不想帮他们清理一番,只是这些孩子对她依然保持着警惕,连最简单的触碰都不愿意。 对此,她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她相信人心的冰山终将被时间的暖流融化。 一踏入村支书家,眼前的景象热闹非凡。 乡亲们围坐一团,谢飞和石头占据了最前面的位置。 石头那双平日里就显得深邃而阴沉的眼眸,在看到许秀芳的瞬间,更是毫不掩饰地投射出不屑。 然而,许秀芳面不改色,目光淡然地回视过去。 她径直走向院子中央,态度从容不迫。 村支书见状,额头上顿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生怕事情闹大,急忙跑出门外,焦急地四处张望,生怕许秀芳身后还跟着什么“不速之客”。 面对众人的围观,许秀芳站得笔直,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从容宣布:“我丈夫还在忙,所以我先来看看情况。” 随后,她搬来一只小木凳,不紧不慢地坐下。 “哎呀,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修理,别把好好的电视给弄坏了,还是早点回家做饭去吧。” “就是,她平时懒散得很,还贪吃,说会修理东西,这不是开玩笑吗?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 各种质疑声此起彼伏,但许秀芳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谢飞一见到许秀芳孤身步入这热闹的场景,嘴角边那抹隐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他的步履轻快,穿过众人期待的目光,直至人群前端方缓缓停下。 谢飞清了清嗓子,声调中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漫不经心:“依我看,不如就借此机会让许秀芳逞一回能如何?在家里时,她便喜好成为众人的焦点,若是她真有本事修好,自然最好不过。若修不好,就权当她交了一次昂贵的学费,也算长了见识。” 村支书闻此言,隐隐有些不安。 谁人不知许秀芳一家的生活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中米缸常空,油壶也时常告罄。 一想到待会儿可能发生的场景。 许秀芳躺在尘土中撒泼打滚,口中还不忘胡言乱语,他便不由得眉头紧皱。 往昔里,村里但凡遇到电路故障,都是谢翊出手相助,问题迎刃而解。 然而,自谢翊因故被农机局除名后,为了生计,他早出晚归,整天忙碌于工地之间,想寻他帮忙都成了奢望。 这修理电视的事,也就因此一拖再拖。 如今,村中仅剩的这台电视机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伙儿眼巴巴地盼着能够尽早恢复使用。 “不行,我们还是等谢翊回来再说吧,你先带孩子们回去。” 村支书用身体护卫着那台珍贵的电视机,生怕许秀芳一个不小心就将它毁于一旦。 谢飞见状,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拉过村支书,目光直指许秀芳:“她既然想出风头,那就让她赔好了,你担心什么呢?真要是赔不起,大不了收回她家的地,将她逐出小溪村不就行了。” “对,赔不起土地就得上交,然后卷铺盖滚出小溪村!”有人附和道。 “自身条件有限,拿什么让人满意呢?” 第9章 狗头我可不稀罕 面对此起彼伏的冷言冷语,许秀芳保持着异乎寻常的镇定,直到那些讥讽之声渐弱,方才启唇:“大哥,你也别再絮叨了。”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语气“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呢?” 谢飞双眼眯成三角形,闪烁着一股阴冷气息:“好啊,如果你修不好,那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小溪村吧。” 随着谢飞话音刚落,他周围的一帮朋友立刻跟着起哄,言语间尽是轻蔑与刻薄。 “肥婆,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现在总算明白了,她之所以这么胖,不就是硬撑着面子,装出来的么?” “哈哈,本来就胖得离谱,还要死撑,真是好笑极了……” 人群中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原本就不和谐的空气,唯恐这场闹剧不够精彩。 而许秀芳只是嘴角轻轻勾起,那抹讽刺的微笑是对这些浅薄势利之人无声的嘲讽。 她的目光掠过人群,每一道轻蔑的眼神都仿佛让她的视线疼痛不已。 她从容不迫,声音不急不缓:“但如果,我修好了呢?” 谢飞闻言,脸上表情扭曲,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十分不雅,“那我就把脑袋输给你。” “狗头我可不稀罕,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至于猪头,倒是可以炖一锅好肉。”许秀芳摆了摆手,一脸嫌弃之色。 又一次,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声。 谢飞心中恨意难平,“你这是在诅咒谁呢?若是你修不好,别说当猪卖,怕是连赔的钱都不够。”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补上一句:“就算你去从事别的营生,也挣不回一台电视机的钱。胖也就罢了,偏偏还这么能吃。” 言毕,他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目光中闪烁着挑衅的火光。 笑声如同潮水一般,再度汹涌地席卷了整个场院。 许秀芳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谢飞。 “如果我真的把这个修好了,你愿不愿意拿出50块钱作为赌注?敢不敢跟我赌上这一把?”她的声音清脆。 谢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别说区区50块,就算是100块,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好!那就这么定了,100块就100块。” 许秀芳爽快应承,脚步轻盈而坚决,径直走向村支书的家中。 在那里,她找到了那位因高考落榜而情绪低落的女孩,借来了纸和笔。 笔尖触碰纸张,每一划每一撇都透露出许秀芳的果敢与自信。 字迹强劲有力,写完,她直接将这张赌约伸到了谢飞面前。 “签了吧,省得到时候反悔,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谢飞接过赌约,目光在那些遒劲的字迹上游移,眉头不禁轻轻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许秀芳捕捉到了谢飞的迟疑,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挑衅,“怎么,已经开始后悔了吗?怕输不起吗?” 面对许秀芳的激将法,谢飞那并不出众的理智瞬间被吞噬。 他猛地抓起笔,将自己的名字用力地留在了赌约之上,好似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决心。 村支书望着这一幕,一脸的不解与困惑,似乎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许秀芳收好赌约,郑重其事地将它交到村支书的手中,“我相信您会公平处理,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弄坏了,我愿意承担所有赔偿。” 随后,她转头看向围在四周的孩子们,眼里满是温柔与承诺,“如果今天我能让这台电视重新亮起来,以后这前三排的位置,就专门留给我的三个宝贝了。” 孩子们兴奋地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村支书尽管内心忧虑,但仍试图阻拦,担心事情闹得更大。 然而,谢飞和他身边的几个好事之徒却推搡着他,让他站在一旁,只做旁观者。 随着许秀芳插上电源,按下了开关,那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依然沉寂。 但她并未气馁,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自信。 她首先确保安全,切断电源,然后熟练地从村支书家取来工具箱,开始了她的修理工作。 村民们围在一旁,看着许秀芳手法娴熟地拆卸电视机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不禁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呼一吸间会打扰到她的专注。 在这一片静默之中,许秀芳平静地解释道:“问题出在变压器上,平时缺乏必要的维护和清理,导致电压不稳定……” 许秀芳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进入了修理的核心环节。 她麻利地拆下变压器,细心地清理每一处灰尘与污垢,修复了故障,还小心翼翼地添加了一点润滑油,确保日后的顺畅运行。 当一切准备就绪,再次接通电源的那一刻,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都屏息等待奇迹的发生。 只有夜空中蟋蟀的鸣叫,点缀着这份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宁静。 终于,许秀芳轻轻一扭,开关“啪”地一声落下,黑白电视机的屏幕悄然亮起,播音员的声音清晰传来:“预计未来三天,华南地区将持续保持晴朗……”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许秀芳这时微笑着招呼着大宝和二宝,“你们俩,去那边找个好位置坐好。” 大宝和二宝的嘴巴张得能吞下整个鸡蛋,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他们从没有想象过,这个平日里总是板着脸严厉训斥他们的女人,竟然会给予他们这样出乎意料的“优待”。 二宝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小脑瓜迅速转动,不管这突如其来的本事是凭什么来的。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这份来自母亲的荣耀感,让他们兄弟俩地位瞬间拔高。 于是,他刻意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脊背挺得直直的。 而石头,虽然心中有些憋屈,却只能乖乖站在二宝身后,不敢有丝毫怨言。 周围的孩子们投来羡慕的目光,那些眼神里混合着惊讶与嫉妒,他们小声议论着,言语中满是对哥俩儿的艳羡。 “哎,你妈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孩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崇拜。 第10章 生意找上门 “没错,连电视机都能修,简直跟超人一样!”另一个孩子迫不及待地附和。 这些话落入大宝和二宝耳中,虽略感别扭,却又隐隐有一丝得意。 毕竟,被众人仰视的感觉,确实美妙得难以言喻。 另一边,谢飞眉头紧锁,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而许秀芳则是神色自若,完全不顾及谢飞的反应,直接伸出手,态度坚定地索要修理费。 刚刚还对她冷嘲热讽的那些混混们,此刻不知为何,脸颊莫名地发热,令他们坐立难安,纷纷找借口逃离现场。 “我真的没带钱,一毛都没带。” 谢飞心虚地左顾右盼,最后只好烦躁地转身,快步离开,企图逃避这一切。 见状,许秀芳冷笑一声,指向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对着在场的村支书说:“村长,这件事,村里总该替我主持公道吧?” 村支书闻言,想到自家电视被免费修复,脸上不由得堆起笑容,连声应和:“当然,必须主持公道。” 正当许秀芳收拾工具,打算返回家中照顾小宝时, 人群中一位面容和蔼的婶婶急匆匆地挤上前,紧紧拉住她的胳膊,眼中满是恳求:“我家闺女在隔壁村子做裁缝,可是最近电熨斗坏了,你能不能抽空去看看?我们会付修理费的。” 许秀芳心中暗喜,没想到刚展露手艺,生意就自动找上门来。 但她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淡淡地回应:“好的,明天就过去看看。” “闺女那边等着要熨结婚的衣服,着急得很。现在只能在家里用老式的熨斗,还要生火烧炭,这天气这么热,她还怀着孕,我真是担心她身子吃不消啊。” 听到这里,许秀芳心头猛地一紧,六月的酷暑,还在狭小的空间里生炭火,这无异于是在冒险。 尽管她不是救世主,但总想着为自己的将来积累些善缘。 “行,我先安顿好家里的三个宝贝,咱们随后就出发。” 许秀芳急急忙忙地安排好两个孩子,动作迅速而不失温柔。 一踏入家门,她连片刻都不耽搁,便径直前往隔壁李寡妇的住处。 李寡妇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独自一人带着一对儿女,依靠微薄的抚恤金艰难维生。 往常,谢翊如有事外出,也会将三胞胎暂时寄托在这里,李寡妇总是乐意相助。 李寡妇似乎早已猜到了许秀芳的需求,不等她开口,便主动带领着自己的孩子们前来帮忙照看小宝。 尽管平日里两人交往并不密切,但谢翊在关键时刻总是伸出援手,这份情谊让李寡妇铭记于心。 夜幕降临,许秀芳跟着婶婶,手电筒的光芒穿透黑暗,照亮了通往邻村的道路,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刚迈进院门,许秀芳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堂屋内那一抹专注的身影所吸引。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正低头伏案,手中的笔在泛黄的纸张上轻轻跳跃。 “真是巧了,你那位也在这儿啊,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这位不仅是书生模样,还是个修理电器的好手呢。”婶婶搓着双手,脸上带着几分懊悔。 许秀芳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没关系的,他们可能正忙于讨论重要的事情,咱们别去打扰了。” 见许秀芳没有丝毫不悦,婶婶便放心地领头向前。 屋内,谢翊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工程图纸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无法打扰到他。 一阵轻微的踉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的眼帘终于微微抬起。 许秀芳对这院落并不熟悉,昏黄的灯光在门槛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让她在不经意间脚下一绊。 谢翊见到许秀芳手持电筒,从夜色中缓缓走来,心中的不快如同被点燃的火苗,噌噌往上窜。 他强压下胸中的怒意,嗓音低沉而压抑,“我和王师傅正在讨论明天工地上的紧急事务,很快就结束了。” 言罢,他注意到许秀芳那不悦的一瞥,心中五味杂陈。 许秀芳则径直走向那间堆满各色布匹的房间,似乎对谢翊的解释毫无兴趣。 婶婶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急忙向谢翊解释误会。 谢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自己从未察觉许秀芳还有修理电器的技能。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波澜,转头对着王师傅:“王师傅,我们继续讨论那座桥梁的施工方案吧。” 王师傅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对谢翊专业能力的信任与支持。 自谢翊离开农机局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靠着在建筑工地上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 如今,命运之神似乎对他露出了微笑,县里小溪村的开发计划,特别是那座即将跨越河流的大桥项目,成为了他的转折点。 老板了解到谢翊在机械设计方面的深厚功底后,毅然将这份重大的责任交给了他。 尽管桩基的配筋与承台尺寸的设计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凭借着对力学的深刻理解,他总能巧妙应对,化繁为简。 另一边,许秀芳凭借一双巧手,迅速解决了婶婶女儿电熨斗的故障。 收取了象征性的两元维修费后,她本打算悄然离去,不想夜色已深。 王师傅王一民见状,连忙起身挽留:“嫂子,大哥的工作就快结束了,这夜晚出门不便,不如一起等大哥完事,一起回家。” 许秀芳并未理会谢翊投来的目光,对王一民的善意却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王师傅的好意,但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家给他们洗澡,我得先走一步了。” 想到家中那三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她对与谢翊的冷淡相处更多了几分无奈。 王一民听罢,诚意满满地对谢翊说:“大哥,这样吧,关于明天承台的建设,我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可以先行带领工人进行,您的讲解虽然详尽,但我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不如您先陪嫂子回去,毕竟这么晚了,路上安全第一。” 谢翊的眉宇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困惑,他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紧紧锁定了许秀芳。 这个女人,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1章 离婚,三个娃跟我走 她那修理电熨斗的娴熟技艺,难道真的像古代志怪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灵异力量? “记得把那些图纸收好,明早带到工地上讨论,我得先走一步了。”话语落下,他走出屋子。 许秀芳已然步出院门,手中那只微弱的手电筒光线在昏暗的夜空下摇曳。 谢翊紧跟其后,使得她的心脏像被无形的鼓槌重重敲击。 万一,谢翊真的对她身上的秘密起了疑心,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不可思议的穿越之旅? 沿路的碎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灵机一动,在心底深处,一个坚决的誓言悄然升起。 但凡谢翊有任何轻率举动,她必将拼尽全力,让那些冷硬的石块成为他难忘的教训。 谢翊长腿轻跨,与许秀芳并排而行。 他沉默片刻,最终面色严峻,挡在了许秀芳面前,“是自己坦白,还是我来问个明白?” 许秀芳紧握着不知何时抓起的砖头,直视着谢翊,内心却是一片苦涩与不忿。 这个多疑的男人,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区区几块钱,虽微不足道,却也是她用无数汗水换来的。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加思索,那块砖头便带着愤怒与不甘朝谢翊挥去。 而谢翊却似早有准备,臂膀轻轻一挥,便轻松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心中掠过一丝不经意的戏谑,这女子的攻击方式实在太过于粗糙。 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的脸庞,所有的好奇与戏谑瞬间化为乌有。 那张脸,曾让他在毫无防备之下误入圈套,醒来之时,只见她手持沾血的床单,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将婚姻强加于他。 妥协结婚后,他原以为只要平淡生活便是最好。 她的懒惰、肥胖、贪食,乃至生活环境的杂乱,他都一一容忍。 但她的行为却一步步超出了底线。 不单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频繁无端地给孩子制造麻烦,还与村里其他的单身汉眉目传情,惹是生非,言语粗鄙,四下挑起是非,搅得家无宁日。 想到此处,谢翊浑身散发出阵阵凌厉之气。 感受到这份迫人的寒意,许秀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她不敢直视谢翊的严厉目光,只觉一股窒息般的压力让她几近崩溃。 所幸,机智如她,立刻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辩驳:“以前跟父亲学过一点修修补补的皮毛,后来因懒散便没有再深入研究了。” 谢翊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露她的矛盾:“一个修车的竟然还会修电熨斗,甚至连电视都能搞定,你说,到底谁更显得愚蠢一些?” 他心里明白,即便不用亲眼看见,她在外也一定会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的教导。 从这个女人口中,怕是很难听到一句实话。 谢翊的眼神愈发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许秀芳硬生生地挤出一声愤慨的呐喊:“家里穷得叮当响,连块肉都舍不得让我吃上,我赚点外快补贴家用,吃点好的又有什么错?” 她的情绪几近失控,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如果我真有本事赚大钱,又怎会沦落到靠谎言来维系这日子的体面?” 谢翊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女人啊,终究是露出了她们最真实的一面。 他眼神冷漠如寒冰,清晰而冷淡地说道:“我承认,我的条件确实不够优越,如果你心意已决,想要离开这个家,追求你所谓的幸福,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许秀芳闻言,愤怒之色顿时涌上面颊,“正好,我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日子了。但,我有我的条件。” “说来听听。”谢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原来,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不过是为即将到来的离别铺设道路。 也好,既然她从未满足于眼下的生活状态,勉强维持又有何意义? “离婚,我可以答应,但是那三个孩子,我必须带走。” 自从原主被小溪村排挤出去后,谢翊便日夜奔波,风雨兼程,只为能给予那三个无辜的孩子一片栖身之地。 孩子们常常被孤零零地留在家中,没有陪伴,没有温暖,生活之艰辛,甚至比不上乡间的猪狗。 就连住在隔壁,理应亲近些的奶奶,也只是在金钱的驱使下才肯偶尔过问一下,一旦没了经济上的补偿,便对他们视而不见。 更过分的是,周小芸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高攀,不惜唆使包括孩子们,每天成群结队地来找这三个孩子的麻烦。 这三个小小的心灵,自幼便蒙上了厚重的阴霾,他们在暗淡无光的日子里煎熬,直到原主秘密地将他们带离了那个充满苦痛的地方。 这一件件往事,如同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刻在谢翊心上,难以抹去。 至于究竟是日复一日的累积,还是某一次事件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着中并未详述。 许秀芳深知,自己不能有丝毫差池,唯有如此,她才能保住自己想要的生活。 况且,这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只要引导得当,将来考取重点大学根本不在话下。 谢翊的面容原本因内心的一丝宽慰而稍显缓和,但许秀芳的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却又凝重了起来。 他断定,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的许秀芳。 他猛然上前,一把抓住许秀芳的手腕,目光如炬,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带走他们三个不可?” 月光映照下,谢翊严肃的神色显得有些吓人,这份突如其来的威压让许秀芳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畏惧。 但她天生傲骨,绝不轻易低头:“那好吧,我们就离婚,我不要求带走他们。可问问你自己,你有时间,有心力去照顾他们吗?你在家的时间,比我多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谢翊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反驳。 就在这尴尬而紧张的时刻,一个慈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明天一早还得给老爷子准备早餐呢。” 婶婶缓缓踱步而来,看到谢翊和许秀芳似乎还牵着手的样子,笑眯眯地打趣说:“瞧瞧,小两口就应该和和气气的,整天斗嘴可不成。” 第12章 吸血鬼 谢翊意识到婶婶可能误解了情况,急忙松开了许秀芳的手。 许秀芳则借着这个机会,坚定地对谢翊说:“我提的条件,你仔细考虑考虑,我不急。” 说罢,她快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年迈的婶婶,生怕老人在夜路上滑倒,一路上还不断地与婶婶闲聊解闷。 谢翊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继续与许秀芳针锋相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心中五味杂陈。 不经意间,他捕捉到许秀芳在安抚婶婶时所说的话,大致意思是不论男女,孩子都是宝贝,只要好好培养,都能有出息。 他的眼神微微一紧,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记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年,她以惊人的毅力一胎诞下三子。 遇到那些连生女儿的家庭,她不仅不会给予同情,反而会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优越感,冷言冷语地说些关于人家命运不济的话语,让人心寒。 婶婶的家在村头,许秀芳目光温柔地随着婶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旋即,她焦急的心情驱使着她加快脚步,急于回家查看小宝的情况。 心中默默祈祷着另外两个孩子也已经结束电视时光,平安归家。 她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孩子们的身上,每一个步伐都显得那么急切,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谢翊脸上的疑问。 谢翊的质疑还未及出口,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了思路。 电线杆的阴影处,谢飞的身影略显疲态,带着几分不耐烦冲谢翊嚷道:“老三,你怎么才回来?下次能不能早点?我在这儿喂蚊子都快两个钟头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抱怨,而许秀芳听闻此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向家的方向前进。 没走多远,她停下脚步,声音冷冽地说:“你还会有被蚊子吸血的时候?平时不都是你在吸别人的血吗?谢翊今天没能挣到钱,但为了小宝看病,我那份,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补上。” 众所周知,谢翊的父亲惯用装病的伎俩博取同情,以各种手段从小孩子那里榨取钱财。 而谢飞更是青出于蓝,每次都能巧妙地从谢翊那里要走一两块钱,打着兄弟合伙的名义,实则满足私欲。 许秀芳对此了如指掌,她知道谢翊并非毫无察觉,只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但在目前这种尚未离婚,家中经济紧张,小宝又急需医疗费的情况下。 面对谢老头那看似健壮的身体却仍在无休止地索取,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果断转身,坚定的步伐带她回到了谢翊身边,“今天做工的钱,给我,小宝的病不能拖。” 谢翊望着妻子焦急的脸庞,想到小宝的病情,即便心存种种疑问,也毅然决然地将所有工钱交给了她。 他心中有杆秤,对谢飞说道:“以往都是我承担我们两人的份额,但如今小宝治病刻不容缓,我帮你垫了五年的钱,往后五年,由你来填补我的那一份。” 许秀芳见状,心中稍感宽慰,紧握着钱,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然而,谢飞岂是轻易放弃之人? 他死死拽住谢翊的衣袖,即便察觉到谢翊渴望即刻归家确认小宝的状况,谢飞依然没有松开手。 “老三,咱们是亲兄弟,你得讲点手足之情,娶了媳妇可不能忘了养育你的爹娘,还有我这个大哥啊。” 谢飞一股脑地将今日自己如何被许秀芳“讹”去一百块钱的经历倾诉给谢翊听,言语中满是委屈。 接着,他猛地掏出一张离婚证明,硬生生塞入谢翊手中。 “这女人不适合留在咱们家,离婚是最好的出路,我已经从大队那边帮你开了证明,找个时间,你去把手续办了吧。” 谢翊对于谢飞的这番话只是漠然地置之不理。 对于离婚,他从未有过任何考虑,即便许秀芳有一天不愿继续这段婚姻,他也不会强求。 他作为一个男子汉,只要她不做出过分之事,他就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直至最后。 更何况,他明显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少了往昔的冷漠,多了几分未曾明言的温柔与坚韧。 他无法接受她孤身一人,肩扛三个稚嫩生命远行的画面。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般在他胸膛燃烧,激发了他的决心。 他猛地推开站在面前的谢飞,大步流星向前迈进。 此时,许秀芳已踏进那个略显简陋却温馨的家。 只见李寡妇,手里紧握着一个旧旧的脸盆,神色焦急,直奔厨房而去。 许秀芳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缘由,李寡妇的话语已抢先一步,带着几分颤抖:“小宝他……发高烧了,额头热得像火烧一样,我家里仅有的两片退烧药,之前都被谢翊拿去应急了。” 这话让许秀芳的心头猛然一揪。 她顾不得多想,即刻在家中开始了近乎疯狂的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丝退烧的希望。 然而,无论是床头柜的抽屉,还是客厅的药箱,甚至是厨房的某个隐蔽角落,皆是空空如也。 这一找,不仅未果,还让她心底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暗自埋怨起原主人的粗心大意,家中有幼童,竟然连基本的退烧药都不备。 视线转向小宝,那张因高烧而通红的小脸蛋,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发出细弱的呻吟声。 不容片刻犹豫,许秀芳背起小宝,“李姐,我得带小宝去卫生所,大宝和二宝暂时拜托村支书照顾,如果谢翊回来,请务必告诉他一声。” 言罢,她如风一般,怀抱小宝,向着卫生所疾驰。 小宝的体质一向虚弱,这次的高烧很可能是长期缠身疾病的再次侵袭。 许秀芳内心发誓,她要给小宝一个不必依赖药物的人生,决不让小小的他过早承受生命的重负。 门外,李寡妇望着许秀芳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波澜。 虽然平日里许秀芳偶尔会有些小性子,但在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她决定代为照看大宝和二宝,让许秀芳无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谢翊迈进家门,迎接他的却是—— 小宝的床铺凌乱,鞋子散落在地。 大宝二宝的缺席更是如一记重锤,狠狠击在他的心上。 第13章 小宝被她带走了?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唯有心头的不安与慌乱在疯狂鼓噪。 回想起许秀芳那日的抱怨,关于生活拮据至极,甚至需要离家行骗以求生存的话语,以及决绝地提出离婚并带走孩子的决定。 谢翊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难忍,几近窒息。 一个可怕的念头缠绕心头——许秀芳是否因不堪贫困,而做出了将孩子们卖掉换取温饱的绝望之举? 思绪纷飞之际,他猛然意识到,若许秀芳真有此打算,最有可能沿着南边的道路离开,避开自己的视线。 他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冲出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孩子们。 然而,刚迈出院门,谢翊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李寡妇,她的身旁,正是满脸笑意,向他飞扑而来的大宝二宝。 谢翊急忙蹲下身,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这两个小生命。 那颗始终悬着的心,在感受到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容后,终于缓缓落地。 李寡妇见谢翊归来,连忙上前告知:“你家小宝发高烧,许秀芳已经背他去卫生所了。” 这个他以为早已心灰意冷的女人,竟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母爱。 谢翊对着李寡妇深深地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的好心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李寡妇笑着摆了摆手“嗨,说什么客气话呢,咱们这不是互帮互助嘛。” 说着,她牵起身边小闺女稚嫩的小手,边走边聊,渐渐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 谢翊转身,领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步入家门。 大宝忽然拽住了谢翊的衣袖,小脸蛋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担忧:“爸,我和弟弟保证会很乖的,您赶紧去卫生所看看小宝吧,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二宝则睁着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目光紧锁在父亲身上,“爸,我总觉得她心肠没看起来那么好。” 谢翊心头一紧,即使没有孩子们的提醒,他也早已决定,前往卫生所接回小宝。 但见到孩子们也对许秀芳抱有疑问,心中的忧虑不禁又多了几分。 “好的,爸爸马上就去看看小宝,你们要乖乖睡觉,有任何事情记得去找张婶帮忙。” 两个孩子懂事地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谢翊独自踏上前往卫生所的路。 小宝高烧不退,而许秀芳真的会悉心照料吗? 卫生所坐落在几个村落交汇的偏僻地带,夜幕之下更显孤寂。 谢翊推门而入,四周漆黑一片。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悔恨自己轻信他人,忽略了许秀芳的真实面目。 正当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卫生所深处突然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 他用力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大步流星冲向那光的来源——林大夫的房间。 “哎呀,上个月忙忘了缴电费,这帮人可真不讲情面,黑灯瞎火的,害得我连针都快看不见了,怎么给病人治病呢?”林大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门外,谢翊急切地拍打着门板:“林大夫,是我,谢翊!请你开下门!” 那敲门声,沉重而急迫,仿佛要将门板击碎。 而此时,许秀芳抱着熟睡的小宝,躲在房间的一个阴暗角落,小宝的手背上挂着点滴,静静流淌。 她冷冷地听着门外的喧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停电的时间恰好在小宝点滴挂上之后,让她松了口气,不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林大夫的一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大夫察觉到谢翊那几乎要冲破诊所大门的焦急步伐,连忙开启木门:“放心吧,谢翊,你家小宝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刚刚为他挂上了葡萄糖点滴,补充体力。” 谢翊迈进门槛,眼睛迫不及待地向内室窥探。 他需要亲眼目睹小宝安然的模样,才能将心中悬着的巨石放下。 室内空间狭小,仅有几把简陋的吊水椅零散摆放,周围静谧无声,空无一人。 他的视线最终停驻在许秀芳身上——她正温柔地怀抱小宝,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那刻,谢翊紧张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他原本设想的是焦虑与慌乱并存的场景,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如此不同。 许秀芳轻声哼唱着悠扬的摇篮曲,那旋律仿佛有魔力,不仅抚慰着小宝进入甜美的梦乡,也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柔软而温馨。 她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小宝背部,传递着无尽的安全感。 小宝那泛着红晕的小脸,紧紧贴着许秀芳柔软的胸口,显得格外安心与依赖。 林大夫收拾着桌面上散落的医疗用品,边整理边说:“真是幸运,小宝能及时赶到,再迟一些,恐怕就会因为高烧引起抽搐了。” 这些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谢翊心上,一种复杂而又难以名状的情感在他的胸腔里翻腾。 谢翊带着几分倦意,缓缓走向许秀芳,试图接过熟睡中的小宝。 但许秀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保持安静。 谢翊只好在许秀芳身旁悄然坐下,耐心等待点滴完成的那一刻。 诊所内,除了小宝在母亲怀中均匀而细长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谢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许秀芳怀中的小宝脸上。 那张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得异常纯净,皮肤比往常更加细腻白皙,透着健康的光泽。 许秀芳时不时轻轻拍抚小宝,同时细心地挥动另一只手,驱赶着企图靠近的蚊虫。 见此情景,谢翊立刻起身,向林大夫借来一把旧式的折扇,回到座位旁,小心翼翼地为这对母子驱赶着蚊蝇。 许秀芳虽婉拒了他的好意,伸手想要接过扇子,但谢翊却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氛围,他一时语塞,只是默默坚持着。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点滴最后一滴药液的落下,小宝在林大夫拔针的瞬间惊醒,突如其来的放声大哭。 许秀芳心疼不已,紧紧搂着小宝,用尽所有的温柔去安慰:“小宝贝,你是最勇敢的,妈妈明天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东西,让你的身体快快恢复,以后我们再也不让针头伤害你了,好吗?” 第14章 钱要花在刀刃上 谢翊见状,连忙提出要背小宝回家,让许秀芳也能稍作休息。 谢翊背上小宝,而她则跟在身后,一家人急匆匆地踏上了归途。 夜风中,两人的脚步声和小宝偶尔的呢喃交织在一起。 回到家,许秀芳细心地为大宝和二宝擦拭身体,轻轻盖上薄被,确保他们不受凉。 谢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虽然没有言语,但内心的温暖与感激如泉水般涌动。 往常的日子里,孩子们的生活并未得到如此细腻的照顾。 夜深人静,许秀芳端着装满热水的脸盆走出房间,对正在灯光下专注研究建筑图纸的谢翊轻声道:“今晚我想陪小宝一起睡,这样照看他更方便些。” 谢翊依旧埋首于图纸间,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点头。 夜色渐浓,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许秀芳泼水的举动,水珠溅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谢翊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他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书页上。 许秀芳提出明天去县里的医院。 谢翊猛地抬头,眼神中既有意外也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柔软。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雾气缭绕中,那条通往县城的土路显得格外崎岖。 老牛拖曳着沉重的板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许秀芳紧紧拥着小宝,大宝二宝则好奇地四处张望,但更多的是对弟弟病情的担忧。 县医院,当得知孩子们的病情并无大碍时,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但随即而来的是对于经济状况的深深忧虑。 握着手中仅剩的两元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为了孩子,她愿意付出所有。 菜市场中,许秀芳精挑细选,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谢翊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这个曾经他眼中自私自利的女人,如今变化之大,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人在凉亭等待许秀芳。 小宝依偎在谢翊怀中,大宝二宝的对话,充满了对母亲态度的转变的困惑。 这个曾经众人眼中难以接近的“坏女人”,如今却绽放出慈爱的光芒。 谢翊的手指轻轻穿过大宝二宝的发丝,那动作细腻而温柔。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妈妈也不例外。” 这句话不仅是对孩子们的安慰,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份告诫。 小宝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爸爸,妈妈会不会有一天又变成以前那样?” 这一问,让谢翊的思绪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的确,这个念头他曾刻意回避,现在却被小宝直接挑破。 恰在此时,许秀芳提着满载而归的购物袋回来。 那袋子中不仅有鲜嫩的肉与骨,还有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包子。 她的出现打破了沉闷,却似乎并未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只有小宝,那稚嫩的声音响起:“妈。” 这一声呼唤,对许秀芳而言,不啻于一股电流,瞬间穿透身体。 那一刻,她恍然明白,身为母亲的幸福远超任何语言可以描绘。 当许秀芳将包子递给小宝,另外两个孩子的眼神虽然掠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小宝分享的本能展现无遗,他不仅喂给谢翊一个包子,还不忘招呼妈妈一同品尝。 这份小小的举动,瞬间照亮了许秀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令她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楚。 等孩子们吃完包子后,谢翊轻轻抱起小宝,安置在板车上,而许秀芳则领着其余两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上了回家的旅程。 到达工地,谢翊不舍地告别:“爸爸去忙了,乖乖跟妈妈回家,等爸爸回来。” 三个小家伙的小脑袋瓜儿,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整齐划一地点了点。 “头儿!头儿!你可算平安归来了!”王一民从尘土飞扬的对面工地上飞奔而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谢翊望向王一民,只见他胸膛起伏,喘息未定,那份焦灼似乎能感染周遭的空气,令人心头一紧。 “出了什么事?”谢翊的语气虽平静,眼神中已流露出关切。 “大事不好了!我们的测量仪器突然故障,整个上午,大家伙儿束手无策,没有准确的测量数据,接下来的施工根本无法开展!” 王一民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谢翊闻言,浓眉深锁,没有多言,紧随王一民急匆匆的步伐,迈向工地的方向。 而前往小溪村的路,必然要经过谢翊工地后那座年久失修的老桥,桥面的缝隙中,杂草顽强生长。 许秀芳沉默而坚定,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紧紧跟随在谢翊和王一民的背后,孩子们的目光好奇又兴奋。 “上面给咱们的期限只有五个月,我一大早就跑遍了镇上的修理铺,可人人都说这洋玩意儿太高级,他们修不了,除非送到省城里找专家。” 王一民说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如果将仪器寄往省城,一来一回,至少耽搁一个月,对于紧张的工程进度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重新购买,更是天方夜谭,这种精密的设备,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几乎无处可寻,必须前往大都市定制,时间和成本都难以承受。 “谢翊,你一定要想法子搞定它,这可是我费尽周折,通过远方亲戚从国外邮寄回来的,花了我好几千啊!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解决的办法。” 胡老板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双手叉腰,站在那台故障的测量仪旁,嗓门大得像是在吼叫,神情中满是急躁与不满。 谢翊的眉头紧锁,他心中明白,自己在农机局的日常不过是绘制拖拉机图纸,对于眼前这个从未接触过的洋设备,他既没见过,更谈不上维修。 就在谢翊为难之际,许秀芳拉着孩子们,悄然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敏锐地察觉到谢翊面临的困境,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外出现,谢翊或许还能够继续那份安稳的工作,不至于陷入如今这般两难之境。 安置好孩子们,许秀芳缓步走向谢翊。 第15章 给你个机会 而胡老板见状,眉头皱得更紧,满脸不悦地瞪着她,质问道:“你男人在这里辛苦工作,你不知道吗?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安心照顾家庭,跑到这里来添什么乱?” “这可是工地,讲究效率和秩序,以后谁也不准把家属带进来,这里是搞建设的,不是逛菜市场的!”胡老板的话中带着几分刻薄,让周围的人听了都不免心生不快。 许秀芳听着胡老板尖酸的话语,心中一阵委屈,正欲反驳,却被谢翊抢了先。 “对于洋玩意儿,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是来搞建设施工的,不是专业修理工。况且,我的家人只是路过这老桥回家,没打算来工地给我找麻烦。” 谢翊的话语清晰而有力,他的眼神坦诚。 这一刻,许秀芳眼中的谢翊,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高大,充满男子汉的担当与魅力。 胡老板被谢翊这番硬气的回应噎得一时语塞,脸颊憋得通红。 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感到意外与恼火,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妥协,咬牙切齿地说出:“既然如此,我立即任命你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月薪增加三百作为补偿。”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得目瞪口呆,而谢翊则是一如既往地沉稳。 一场小小的风波,却意外地改变了工地上的格局。 在这紧迫的五个月工期里,每一天都像是被鞭子抽赶的马匹,分秒必争。 若是到了约定期限,工程未能圆满落幕,那么这群日夜兼程的工人们,只能无奈地收拾起他们简陋的铺盖。 至于那最后一个月的血汗钱,只怕会消散于无形。 王一民眼神中透着坚毅,汗水沿着他脸颊滑落。 他身边簇拥着一群同样焦虑的工友,他们一大早便穿梭在大街小巷,询问每一个可能知情的角落,却如同大海捞针,寻觅那位能修理高手,终是徒劳无功。 面对此情此景,胡老板的眼中仿佛能喷出怒火。 “我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我问题有多棘手,而是要你们解决问题!” 许秀芳目睹这一幕,心头不禁升起一股不平之气。 胡老板那外行指导内行的做派,只知一味压榨员工,令她心中鄙夷。 她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向胡老板询问修复所需的费用。 然而,得到的却是对方不屑一顾的嘲笑与轻蔑。 “一个妇人也来凑热闹?若不想碍事,趁早回家奶孩子去,别耽误了正事,你赔得起延误工程的损失吗?”胡老板的话语间没有丝毫因她是谢翊妻子而有的客气与体谅。 谢翊心中虽早已萌生单干的想法,却碍于家中经济拮据,只能默默忍受。 他望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娇妻,内心五味杂陈。 近来,许秀芳带给他的惊喜接踵而至,修复高科技设备对她而言,似乎也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一件。 胡老板满脸狐疑地打量着许秀芳,心里嗤笑不已,一个乡下的胖妇人,怎可能摆弄得了这些精密的外国仪器? 简直荒谬至极! “看在谢工的面上,不跟你这妇人斤斤计较,速速离去,否则……” 胡老板的话未说完,神情已扭曲,他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那测量仪能重获新生,只是许秀芳与专业维修之间的联系,实在超乎他的想象。 谢翊这时开口,声音冷漠却斩钉截铁:“我媳妇能修。” 他的话语,一如他平日里的作风,言出必行,不容置疑。 工人们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许秀芳。 在那样一个物资匮乏,求职比登天还难的年代,每个家庭都在贫困线上挣扎,工作的丢失意味着家庭的天平失衡,或许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 许秀芳的挺身而出,无疑成为了他们眼中唯一的曙光。 胡老板愣愣地凝视着谢翊,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坚定,不容置疑。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许秀芳先前的话语,心中暗自权衡。 确实,如果这部关键的机器无法修复,村干部们恐怕真的会考虑更换更可靠的技术力量。 毕竟,这座桥梁是县级重点工程,更换一个承包团队,在庞大的项目蓝图中不过是轻轻一抹,易如反掌。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许秀芳,只见她脊背挺得笔直,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胡老板抿抿嘴,故作豪迈地道:“好吧,给你个展现实力的机会,只要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保证将来会重用谢翊。” 言罢,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虚张声势,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许秀芳闻言,差点被这句空洞的承诺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屑地朝胡老板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轻巧地拉住温顺的黄牛,领着三个小家伙稳步向家的方向行去,显然并不打算再与这个满口空话的男人多费唇舌。 对于谢翊来说,腹有诗书,自然能在任何地方闯出一番事业,没必要在一棵不结果的树上白白浪费时光,承受无谓的委屈。 然而,当许秀芳细细回味书中的情节时,她意识到,那些跟着谢翊风里来雨里去的工友们,并不像他那样能够轻易抽身。 他们的羽翼尚未丰满,怎可能说飞就飞? 作为同样曾经历过辛酸苦楚的人,她对打工人生活的不易感同身受,因为这一切,她也是通过无数日夜的挣扎才勉强爬上了稍高的位置。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唯有谢翊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冷静。 为了谢翊和他的工友们,许秀芳决定做出最后的妥协:“现在,我就是你们需要的那个修理师傅。拿了钱,自然得解决问题,这个简单的道理,胡老板不会不懂吧?” 见许秀芳牵牛欲走,胡老板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他对谢翊的信任让他相信,眼前这位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农妇,背后或许真有两下子。 尽管胡老板阅人无数,他能感受到许秀芳性格中的爽快与直接,但对她实际能力的深浅,仍旧存有一丝疑虑。 “好吧,修理费一百块,但是如果失败了,你得赔偿损失。” 第16章 维修费三百 许秀芳厌恶地瞪了满脸油光的胡老板一眼,心道这区区一百块还不够塞牙缝。 “一百块实在太少,这种活儿风险大得很,真要是弄坏了,我得赔上千块,咱小溪村哪有人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来赔?” “维修费就三百,不同意就算了。”许秀芳扔下这句话,便欲转身离去。 有技术在手,何须低声下气,这村里除了她,谁还敢碰这种棘手的活计? 胡老板听到三百,心里如同被细针密刺,疼痛难忍。 此时,王一民见状赶紧介入,劝说道:“送去省城,不仅要延期,而且没个五六百,人家根本不乐意冒险拆解。” 胡老板闻此言,猛然醒悟,连忙吩咐王一民将许秀芳喊回。 如果机器修不好,他们这些人即使逃得一时,也无法逃避责任。 “那就三百,但是修不好,你得负责赔偿。” 许秀芳被召回,正欲开口反驳,转念又想,没必要浪费唇舌。 对于这种陈旧的机械,她几乎可以闭着眼睛搞定。 于是,她二话不说,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抽出一把亮闪闪的螺丝刀和灵敏的电笔。 谢翊轻轻旋开老旧机器沉重的金属外壳,那外壳仿佛承载着岁月,在他的手中缓缓张开,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电路板。 他屏息凝视,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线路,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惊扰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电路板上,一根细小的导线孤零零地悬挂着。 这问题实在太过基础,以至于谢翊在发现的那一刹那,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笑。 他初时之所以犹豫,无非是担忧自己的技术是否足以应对这前沿的设备,而镇上那位经验丰富的电工师傅,或许正是因为从未与这样的高科技产品有过交集,才选择保守地退避三舍。 许秀芳站在一旁,双手接过谢翊递来的银色焊锡条,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 随着焊锡丝在她的操作下轻轻触碰那裸露的焊点,一股细微却稳定的热量传递开来,瞬间,那断裂的联系被完美地缝合。 随后,她灵巧地合上机器的外壳,按下电源开关,整个房间内顿时响起一阵启动声。 这一连串流畅的操作,即便是许秀芳自己,也忍不住在心底漾起一丝浅笑。 胡老板一脸茫然地站在一旁,工人们更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于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他们视为无解的难题。 王一民的眼睛里充满了感动,那份敬仰之情仿佛即将溢出眼眶。 胡老板捕捉到了许秀芳投来的目光,那双眸子里蕴含的坚定让他心虚地低下了头,眼神闪烁,不敢直接与她对视。 他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甘,但那份隐藏在心底的激动却是难以抑制。 工期的顺利推进,最大的赢家无疑是他自己,他的双腿微微颤抖,从贴身的口袋中摸索出鼓鼓的钱包,手指微微发抖地从中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许秀芳。 许秀芳接过钱,面容平静无波:“如今我虽不再亲自做这样的工作,但作为谢翊的妻子,我有必要提醒您。” 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您曾许诺每月为谢翊增加三百元薪水,这句话不仅谢翊记得,我们大家都记得。诚信是商人的立足之本,希望您能遵守诺言。” 许秀芳深知,谢翊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加薪,她此举完全是为了这个家庭,尤其是想到家中三个瘦弱的孩子,那笔钱足以换回多少营养。 在这个猪肉每斤仅售七毛钱的时代,三百元的意义远超乎金钱本身。 胡老板的面色顿时变得阴郁,圆睁的双眼紧盯着许秀芳,似乎想要反驳,却被许秀芳不容置疑的语气与锐利的眼神震慑住了。 她继续说道:“商人重信,何况,这座桥是县里批给我们大队的重点项目,谢翊作为小溪村的代表来协助,您怎能如此轻慢我们小溪村的贡献?” 胡老板听到这里,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意识到若自己不履行承诺,小溪村大队完全可能重新评估,是否继续让他承担这项工程的责任,胡老板不禁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慌忙擦拭着,急忙表态:“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给。” 许秀芳听后微微颔首,满意地拉着老黄牛,带着孩子们踏上归家的路途。 然而,刚走出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眼神炽热,直视胡老板:“建造桥梁最重要的是质量,您全权负责包工包料,那些在谢翊监督下打入河底的桩子,我坚信不会偷工减料,对吗?” 言毕,她骄傲地引领着孩子们,迈步从旧桥上踏过,留给胡老板一个背影。 他愣在原地,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个女人,究竟拥有怎样的身份与过往,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牢牢握于掌心? 谢翊目送着许秀芳渐行渐远的身影,从一阵深邃的思索中缓缓回归现实。 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心中暗自惊叹:原来,她那平凡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不同凡响的灵魂。 就在刚才,面对谢翊的忧虑,许秀芳不过寥寥数语,便将那令他头疼不已的难题化为无形。 胡老板若是真有胆量找上门来,谢翊只需轻轻松松地向相关部门透露那水泥砂浆配比的猫腻,胡老板自会陷入自己布下的困局,甚至可能因此身陷囹圄,再难翻身。 他曾经以为,许秀芳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未曾料到,在她温婉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般精妙绝伦的智慧与锋芒。 谢翊不由得眯起眼,回忆起昨日早晨,许秀芳看似随性地“霸占”早餐的一幕,如今想来,那每一个举动背后,都蕴含着小心思。 与此同时,许秀芳推开门,怀中抱着小宝轻巧地步入房间,将他温柔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宝贝,妈妈现在要去准备午餐了,你先乖乖在这里休息一下。” 她边说着,边在小宝柔顺的发丝上轻轻抚摸。 门边,两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大宝和二宝紧张地观察着,生怕妈妈会对他们的小弟弟施以什么“魔法”。 第17章 不能急于求成 感受到小宝轻微的抗拒和眼中闪烁的泪光,许秀芳心疼地妥协了。 “没问题,妈妈给你准备个小摇椅,我们就在院子享受微风,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过门框边的大宝二宝,提出了希望他们留在家中陪伴小弟的请求。 大宝二宝原本就不忍心留下小弟独自一人,听见妈妈的提议,大宝眉头紧锁,小嘴撅得高高的,仿佛在无声抗议:“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 二宝则默契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面对孩子们的小情绪,许秀芳并未强迫,而是轻手轻脚地布置起摇椅,细心地将小宝安顿在上面,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额头,柔声细语道:“那妈妈先陪你一小会儿吧。” 话音刚落,大宝生怕妈妈会对小弟有任何不妥,连忙冲上前,紧紧握住小宝的手,“哥哥陪你玩!” 二宝也不甘落后,抓紧小宝的另一只手,“我也一起,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 许秀芳见状,浅笑不语,假装未察觉到孩子们微妙的心理变化,起身说道:“小宝,想不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啊?如果想吃,妈妈这就去做。” 小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是期待。 大宝二宝听到红烧肉三字,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眼神纷纷投向许秀芳。 许秀芳忍俊不禁,孩子们毕竟是孩子,对美味佳肴的向往是天性使然。 尤其在这个物质并不充裕,一年到头难得吃几次肉的岁月,他们成长至今,能够品尝到肉香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吧,你们在这里陪弟弟,妈妈这就去准备午餐。” 她的话语慈爱,转身步入厨房。 许秀芳轻轻解开搭在竹竿上的围裙,手指缓缓挽起袖口。 她迈向后院角落里的那一小片菜地,弯下腰,摘取了几根鲜嫩欲滴的豇豆和几枚饱满的紫皮茄子。 随后,她悄无声息地靠近鸡舍,那里的母鸡们正悠闲地啄食,丝毫未察觉她的到来。 她轻轻地打开栅栏,手指在稻草堆中摸索,不一会,两个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就被她稳稳地握在掌心。 回到厨房,炉火被点燃,不久,两盘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出炉。 当她将焯水后的五花肉放置于洁净的铁锅中,未添加一滴油,只听得肉与锅底轻轻摩擦的声音。 慢慢地,肉中的油脂被耐心地煸炒出来,边缘逐渐呈现出迷人的金黄。 许秀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如此纯粹的红烧肉风味,恍若隔世,似乎只有在儿时孤儿院偶尔享受到。 正当她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一阵喧闹打破了宁静。 她迅速往锅中加了适量的水,调小火候,让五花肉在慢炖中释放深层的香醇,随后她急促地走向院门,想要一探究竟。 门外,几个孩子围成圈,手中挥舞着小石子。 “胖猪偷吃了人家的东西,生下了这三个小家伙。” “它们长不大,注定是早夭的命。” 这些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而又无奈,让人心头不由一紧。 不容片刻犹豫,她猛地推开老旧的院门,脚步疾风般掠过门槛,决心要揪出一个孩童。 然而,那些机敏的小家伙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四散奔逃,只剩下几声零星的笑声。 孩子们的身形虽已隐于视线的尽头,但他们淘气的行径并未停歇,偶尔从角落投射出的石子,伴着稚嫩的嬉笑与不明所以的挑战意味。 许秀芳看到邻居家张婶的女儿撅着圆润的小屁股,追逐着前方奔跑的大孩子。 再转眼看向自己家门前,两个瘦弱的身影静默地站立,眼眶泛着委屈的红晕,纯真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 许秀芳缓步走向躺在摇椅上的小宝,手指轻轻掠过被单的皱褶,为他整理好被角。 “那些不中听的话,让我的宝贝们伤心了。” “别怕,妈妈会处理好的,不会让它们再来打扰我们。” 这番温暖而坚决的话语,出自平日里总是板着面孔的母亲之口,让三个孩子目瞪口呆。 特别是大宝和二宝,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困惑又有惊喜,不敢相信这位平日严格要求的母亲,此刻竟会如此温柔地站出来维护他们。 许秀芳的背影缓缓移向厨房,心中盘算着先为孩子们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安抚他们受伤的心。 之后,她打算找张婶询问一番,那小女孩口中的恶言究竟是何人所授。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指向谢飞,但没有确凿证据前,她不愿轻举妄动。 至于谢飞拖欠的那一百块钱,许秀芳已决定不亲自动手索要,她将以自己的方式妥善处理。 她暗自琢磨,或许让村里的支部书记出面调停会是个更明智的选择。 老谢家的成员,大多精明且不易对付,若是她直接上门,免不了又要陷入一场唇枪舌剑的口角之争,这样一来,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步入厨房,许秀芳从灶台上端起了一碗色泽鲜亮的红烧肉。 她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肉质酥软至极,轻轻一咬,浓郁的肉香便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就连许秀芳自己也惊讶不已,她未曾料到自己竟隐藏着这样一手烹饪的好技艺。 而院落里,那三个小家伙,在肉香随风飘散的瞬间,小嘴撅得仿佛能挂上油瓶。 尽管如此,他们心中既有畏惧,又缺乏好感。 即便近期她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他们还是不敢轻易接近。 于是,只能眼巴巴地站在原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许秀芳透过窗户,捕捉到了这三个小馋猫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暖,随即决定将堂屋的小方桌搬到院中槐树下,好让他们在阴凉处享受美食。 当大宝和二宝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盯着她时,许秀芳抿嘴轻笑,温柔问道:“你们几个小家伙,难道不饿吗?” 二宝几乎是脱口而出:“饿!” 紧跟其后的三宝也急切地喊道:“妈妈,我也饿了!” 相比之下,大宝则显得有些迟疑,他瞪大眼睛,却没有立即作声。 许秀芳深知与孩子们相处不能急于求成,想要真正赢得他们的心,唯有耐心与关爱。 第18章 记吃不记打 只有赢得了孩子们的信任,才能更好地引导和教育他们,发挥各自的潜能。 “饿了就快来端菜吃饭吧!”许秀芳边说边转身步入厨房。 二宝正欲跟随其后,却被大宝一把拽住衣袖,“别急,万一食物里有毒怎么办?她这些天行为古怪,我可不信她会无缘无故对我们好,肯定另有所图。” 二宝听后,犹豫了一下,最终缩回脚步,认真地点了点头,赞同大哥的看法。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三宝,终于忍不住开口:“妈妈不会伤害我们的。” 此言一出,大宝二宝齐刷刷转过头,不满地瞪了三宝一眼,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背叛”的影子。 “我先尝,给你们看看。”三宝语气平静,他的性格向来温和,不喜欢争执。 见状,许秀芳从厨房再次走出,为三个孩子各自盛满饭菜,特意将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置于显着位置。 大宝和二宝虽然眼睛紧紧盯着那令人难以抗拒的美味,喉咙不禁咕噜作响,但他们还是强忍着,硬生生扭过头,倔强地说:“我们不饿。” 对此,许秀芳并未责备,她选择忽视他们的逞强,但也不打算无原则地迁就。 她特地将三宝的小摇椅搬来桌边,细心地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垫,好让他坐得舒适些。 三宝拿起筷子,开始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许秀芳亲自为三宝碗里添上了三大块红烧肉,柔声道:“你要是饿了,就多吃点,有的人不愿意吃,那也没办法。” 许秀芳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对着镜子中略微丰腴的身影摇了摇头。 餐桌上,几道朴素的菜肴旁,她只随意挑了几筷子青菜,心里盘算着控制饮食的计划。 临出门前,她轻声对家中的大宝交代:“小宝,妈妈要出去处理点事情,你先带着弟弟们吃饭。这红烧肉若是剩下,我回来再想办法处理。” 大宝闻言,懂事地点了点头,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不解与失落,他强忍住对那碗红烧肉的渴望,像个小大人般站在原地,坚决不去动那诱人的美味。 而二宝则是心思活络,想起“坏妈妈”时常挂在嘴边的“浪费可耻”,便趁机挣脱了哥哥的阻拦,一屁股坐到桌边,大口大口地享受起红烧肉。 小宝早已是吃饱喝足的模样,小肚子圆滚滚的,对着仍在犹豫的大宝,温柔而又调皮地笑道:“哥,这肉真香,你看我吃得小肚皮都要抗议了,可我还是好好的呢。” 说完,还顽皮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二宝腮帮子因咀嚼而鼓起,像极了两只贪食的小仓鼠。 “哥,‘坏妈妈’刚才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她都没事,我们吃肯定也没问题的。你快来尝尝,不吃你会后悔的,这红烧肉真是绝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块肉入口,满嘴的幸福滋味。 最终,大宝拗不过弟弟妹妹们的热情劝说,抿了抿嘴唇,终于放弃了抵抗,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大口吞噬着碗中的美味。 与此同时,许秀芳踏入了李寡妇简陋却整洁的家中,眼前的情景不禁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只见李寡妇正于井边卖力地捣衣,瘦弱的身躯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辛劳。 李寡妇乍见许秀芳手捧瓷碗,一时间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与戒备。 “李姐,别误会,我这刚好炖了红烧肉,想着给小丫也送点,尝尝鲜。” 许秀芳边说边递上那碗肉,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李寡妇初时的警惕,在闻到那浓郁的肉香后,渐渐转化为感动与惊喜,眼神中闪烁的光亮泄露了她的喜悦之情。 “哎呀,你自己家里的三个小家伙就够忙的了,还想着我家小丫,真是太周到了。我……我这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见李寡妇面露迟疑,许秀芳笑着解释道:“李姐,你就别多想了,昨晚你帮我照看孩子,我心里很感激。让孩子放心吃吧,这是我的心意。” 这一席话,仿佛一股暖流涌入李寡妇的心田,让她展颜而笑。 “那太好了,我这儿刚蒸的馍馍,你也带几个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李寡妇急忙转身,想要回赠这份难得的情谊。 许秀芳笑着婉拒,表示孩子们已经用过餐,并询问小丫是否在家,似是有事相商。 见许秀芳如此坚持,李寡妇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在呢在呢,我去叫她。” 说着,她扯开那清亮的嗓音,往里屋深处唤道:“小丫,快来这儿!” 这一声呼唤,带着几分温柔的急切。 小丫闻声,蹦蹦跳跳地从里屋窜出。 许秀芳见状,她弯下腰,笑容温暖,“你们这些小机灵鬼,今天说的那些有趣的话,究竟是哪个小老师教给你们的呀?” 小丫眨巴着那大眼睛,目光紧紧锁定了李寡妇手中的红烧肉,小手指偷偷地吮吸着,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那表情既稚嫩又惹人怜爱。 李寡妇望着小丫那副馋猫般的馋样,忍俊不禁之余又有些着急,她轻轻拉了拉小丫头上那撮呆毛,语气中带着几分佯装的严厉与急迫。 “快告诉婶婶,是谁教的?这红烧肉可就归你啦!” 小丫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答道:“是周小芸教的。” 这名字一出,许秀芳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回忆起刚穿越过来时,因马昌的事与周小芸的一番交锋。 难道她忘记了上次深刻的教训? 踏入自家简朴却温馨的院落,那张老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四方桌映入眼帘。 而大宝、二宝这两个小淘气,早已惬将竹榻移到了老槐树的浓荫之下,正沉醉在梦境中。 许秀芳的目光柔和地掠过他们鼓鼓的小肚腩,嘴角不经意间勾起。 转身步入屋内,她轻手轻脚地取来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孩子们的小肚子上,生怕惊扰了他们的美梦。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晾晒在竹竿上的旧毛巾,那上面的破洞与磨损,让她的眉头不禁轻轻蹙起。 下定决心,她开始了对家中物品的全面盘查。 第19章 比钢筋还直 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仅仅寻得两件略显陈旧的短袖,这对于即将到来的凉秋而言,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幸运的是,今日稍有盈余,几百块虽然不多,却足以让人心生慰藉。 她暗暗许诺,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带上这三个小宝贝进城,为他们添置新衣,同时也补充一些生活必需品。 当然,自己的小生意也不能落下,进城的同时,她还要物色一处适合摆摊的位置,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要凭一己之力养育这三个小生命,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是断然不可行的。 随后,许秀芳端来一盆温度适中的清水,动作轻柔地用一块柔软的棉布,细心地为孩子们拭去脸上的污渍。 谢翊提着沉甸甸的鱼筐,踏进院子。 他怔怔地放下了手中的鱼筐,半信半疑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这一切只是美好的幻觉。 然而,当视线再次清晰,眼前的情景依旧那么真实,那么触动心弦。 许秀芳每擦完一张小脸,都不忘轻轻地捏一捏他们软糯的脸蛋。 谢翊刻意地清了清喉咙,打破了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许秀芳。 她猛地抬头,与谢翊的眼神撞上。 谢翊刹那间像是被定格,手脚无处安放,急忙转过身,假装专注于处理那一筐新鲜捕捞的鱼。 他步伐略显匆忙地走向古朴的石井,舀起一桶清澈冰凉的井水。 许秀芳注视着谢翊那专注而认真的侧脸,暗暗琢磨着,若是这些鱼儿能够成为今晚餐桌上的佳肴,无论是香辣可口的烤鱼,还是细腻弹牙的鱼丸,定能让家中的孩子们大饱口福。 她按捺不住,问道:“这些鱼,可以吃吧?” 谢翊没有即刻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打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鱼不拿来吃,难道是摆设用的么?” 许秀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噎得有些不悦,心中的火气不由自主地腾起,“万一你是用来办什么事情或者打算拿去卖的,被我们一不小心给吃了,你又该责怪我贪吃懒惰了。” 她索性把心事一股脑倾泻而出,“我得跟你说清楚,很多时候,问题不在于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们之间的沟通出了问题。你这种总是让人误解的习惯,真的需要改一改。” 谢翊一脸茫然,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怎料转眼间自己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满脑子都是问号。 面对谢翊如雕塑般冷硬的姿态,许秀芳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啊,真是比钢筋还直,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情商却低得让人头疼。 她打定了主意,要用亲手捕捉的鲜活鱼儿作为礼物,送给村支书,同时也想借此机会,让谢飞归还那迟迟未还的一百元。 她精明地盘算着,知道谢翊正投身于建造桥梁的大工程中,这些鱼与其换成零星小钱,不如留作更长远的人情投资。 正当许秀芳俯身抓鱼时,谢翊那带着淡淡温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些鱼,其实是王师傅他们特地为你网来的,感谢你的帮助。他们说,以后每次有新收获,都会送一些给你。” 许秀芳的正与那些滑不留手的小鱼们纠缠,没有抬头:“家里人口不多,王师傅的媳妇又即将临盆,鲫鱼能催乳,黑鱼对愈合伤口也有益,还是留给需要滋补身体的孕妇为好。” 谢翊望着许秀芳在那儿费力捕鱼的模样,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而许秀芳这边,越是努力,心中就越发懊恼。 她原以为,在这不大的鱼缸里,捕捉几条鱼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结果却是汗水浸湿了衣背,收获却仍是零。 思绪飘回到上次小宝捕鱼时弄出的风波,导致家中渔网被谢翊毫不留情地全部处理掉,许秀芳的不满情绪又增添了几分。 她猛然抬头,眼睛瞪得圆滚滚,怒视着一旁看似置身事外的谢翊,这家伙怎么就能这样袖手旁观呢? 难道他看不出来我根本抓不到鱼吗? 这份不言而喻的不满,几乎要从眼神中溢出来。 谢翊面容沉静如水,但那双深邃眼眸中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悄然感知到了许秀芳内心的情绪涟漪。 没有多言,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得意,步伐悠然地迈向了院中的水缸旁。 他轻盈地弯下腰,轻易地将一条鲜活的鲫鱼从水中捞起,动作流畅而自如。 许秀芳的眼睫毛轻轻眨动,她的心情逐渐由先前的不满转化为对谢翊敏捷与灵活的暗暗赞叹。 她侧过脸,用眼角余光示意谢翊,将手中的鱼放入桶中。 谢翊遵从吩咐,正当他手指即将松开的刹那,那鲫鱼突然间用力摆动尾鳍,竟挣脱了他的掌握,跃出桶外,砰的一声,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两人几乎同时俯身,全力以赴地捕捉这条逃脱的鱼儿。 谢翊抓住了一个绝佳时机,许秀芳也紧随其后,两人的眼神聚焦于同一点,全神贯注。 当谢翊的手指触及一片柔软,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鱼的冰冷鳞片,而是许秀芳那温热细腻的小手。 两人猛地抬头,目光交汇,空气仿佛凝固。 许秀芳脸上勉强挤出的微笑,比哭还要令人心疼。 谢翊则满脸通红,那份突如其来的肌肤相亲让他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他迅速撤回手,心海翻涌,对这种意外的亲近既排斥又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谢翊强作镇定,干咳一声,问道:“需要几条?”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用最寻常的话语驱散环绕在两人周围的尴尬氛围。 许秀芳从短暂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她轻启朱唇,回答道:“五条,五条就好了。” 她的笑容温暖而明亮,不加掩饰地展露,深深触动了谢翊的心弦,悄悄渗透进他的心底。 谢翊急忙低下头,将鱼儿逐一捕捞入桶,动作之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急切。 许秀芳接过鱼桶,本欲开口言谢,却发现谢翊已经转身,用他那惯有的冷漠面孔,沉默离去。 她叹了口气,提着鱼桶,独自向着村支书家的方向迈步,心中五味杂陈。 第20章 讨债 而谢翊站在原地,目送许秀芳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摩,这位女子看似单纯,实则深谙人情世故。 至于她为何需要这些鱼,他并无太多兴趣知晓。 他唯一确定的是,许秀芳的每一个举动背后,必定隐藏着她的计谋与目标。 许秀芳她离开小院,行至村口的小卖部前,停下了脚步。 在一番思考后,她推门而入,小卖部内,马昌正趴在老旧的木柜台边,沉浸在电话交谈的喜悦中,双脚无意识地摩擦着,一脸谄媚的笑意。 许秀芳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步入主题,对柜台后的老板娘说:“给我来一包大白兔奶糖。” 孩子们无辜遭受侮辱,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直刺她的心房。 这份屈辱,怎能忍气吞声? 马昌一见许秀芳大方地掏出钞票,便油嘴滑舌地揶揄起来:“哟呵,这是哪路财神爷眷顾啦?都开始享受起高档糖果的滋味了?” 许秀芳闻言,秀眉微蹙,:“上次用扁担给你‘松骨’的教训,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回忆起上次因冲动而受到的惩罚,马昌的后颈不由得一凉,那隐痛似乎又悄然爬上了皮肤表面。 “你这刁妇,明明是你……” 马昌的话还未及出口,一阵风声骤起,许秀芳早已怒不可遏,不容分说,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小卖部内回荡。 这里是乡村信息的交汇处,她绝不允许马昌在此地玷污她的名声,哪怕是半点污渍。 马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愤恨地瞪回去:“你这妇人,暴力成性了吗?” 平日里,他仗着堂哥在县城街道办事处的权势,像一条溜须拍马的赖皮狗般,在村里谋得了一个兽医的职位。 但实际上,对于牛羊的病症,他往往是束手无策,全靠后台硬挺。 兽医站虽然名义上有两人,但村民们遇到问题,早已习惯了直接找技术过硬的刘医生,而马昌,不过是虚占其位,浑浑噩噩度日而已。 眼看马昌又要嚣张动手,许秀芳没有丝毫退缩,语气坚定且带着威胁:“就凭你依仗堂哥的权势,肆意欺压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若你胆敢再对我动手,信不信我直接去上级举报你走后门的事情?” 马昌闻言,面色陡然苍白,深知在这个时代,被举报绝非小事。 同时,他对许秀芳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入职途径感到诧异不已。 往昔那个对他暗送秋波的许秀芳,何时变得如此强硬果敢? 在马昌震慑于警告之下,许秀芳拿着奶糖,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小卖部。 行至村支书家门前,许秀芳轻扣木门。 院内,村支书一家正其乐融融地围坐着品尝自家烙制的饼。 见到许秀芳来访,村支书连忙起身相迎,而其妻则条件反射般将饼迅速隐藏于桌下。 那幅慌乱又尴尬的模样让许秀芳内心五味杂陈,原主人好吃懒做的名声,显然是深入人心了。 但她表情平静如水,不动声色地将装满鲜鱼的水桶递给了村支书:“这是谢翊在修桥时顺便捕获的,考虑到大家农忙时期无暇捕鱼,特地先给你们家送些来,添一道佳肴。” 村支书的妻子闻听此言,急忙从桌下取出饼来,一脸歉意与感激:“你还没用餐吧?这是我们今天中午新烙的饼,搭配土豆丝卷着吃,特别香。” 村支书接过水桶,笑容可掬,满是诚挚:“你嫂子是北方人,烙饼的手艺可是一绝,快来尝一块。” 面对这般热情,许秀芳无奈又温暖地笑了笑:“多谢款待,我确实刚用过餐,下次一定不会错过这份美味。” “村长,其实我是想找您帮个小忙。谢飞总爱逞强,那次非要跟我比试,结果输了我一百块,自己找的罪受,这钱我无论如何也得讨回来。” 许秀芳说这话时,语气中既有决心也有几分无奈。 村长闻言,立刻点头应允,眉头微皱间透露出几分急切:“我已经三番五次催促过他,可他就是耍赖皮,拖着不肯给。这次,咱们一起去,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赖账了。” 心中暗自思量,这笔钱若能顺利收回,不仅能解决眼下的难题,或许还能为自己的名声添上一抹亮色。 婶子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桶里的鱼轻轻倒入准备好的木盆中,然后将水桶递还给许秀芳,目送着两人向着谢飞家的方向坚定走去。 一踏入谢飞家的小院,迎面而来的便是谢飞妻子田丽萍那张带着假笑的脸。 “哎呀,村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什么好事吗?晚上咱们不是都要去大队看电视机的吗,您还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您了。” 未等田丽萍话音落下,村长已快步向前,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我是来找谢飞的,关于他上次打赌输的钱,到现在还没给清。” 田丽萍这才留意到紧跟在村长身后的许秀芳,脸色霎时变得阴郁。 但她素来善于逢迎,转瞬之间又堆起笑容,“村长,要不您先喝杯茶歇歇?我家那口子今天还没收工呢。” 说罢,田丽萍刻意瞪了许秀芳一眼,身体一侧,巧妙地将许秀芳置于村长视线之外,意图明显。 面对这种微妙的排挤,许秀芳内心虽有一丝不快,但她心中明白,为了早日拿到属于自己的钱,没有必要在此刻与这样一个妇人纠缠不清。 田丽萍殷勤地请村长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下,随后端来一杯清冽的凉白开,企图缓和气氛。 而许秀芳则是嘴角挂着一丝冷嘲热讽的微笑,从容不迫地落座,对于那杯水,她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你家谢飞欠我的一百块钱,你应该清楚吧?” 许秀芳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田丽萍听到这话,正穿着的粉色塑料凉鞋原本轻盈地摇摆,却在这一刻猛然停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指尖几乎触碰到许秀芳的鼻尖,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挑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家谢飞怎么可能欠你钱?老三家的,想要讹人也得讲点道理吧?” 第21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许秀芳眉头紧锁:“别用手指我,你当真不知情?他做的那些事,你这个当妻子的会不清楚?” 此刻,许秀芳的质疑犹如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她的自尊心上。 她满脸通红,逼近许秀芳,眼中闪烁着狠厉之色:“老三家的,过去你偷土地证、霸占新房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来要钱?是老三废了还是残了?家里赚不到钱,就想着让我们接济?” 许秀芳连连摇头,她的性格里从不缺少韧性。 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她就打算按照这里的规矩,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老谢家新盖的那幢气派非凡的房子,多半的资金还不是我家谢翊给的!他作为每个月稳定的薪水,与谢飞在那棉纺厂辛苦劳作半年的所得相比,要多不是吧?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再让我听见你咒骂我家当家人试试看!” 许秀芳的声音冷若寒冰,每一个字都似带锋芒。 田丽萍敏感地捕捉到了许秀芳眼神中潜藏的凛冽之意,莫名感到一股寒气自脊背悄然升起。 正当这紧张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三班倒的谢飞满身疲惫地骑着那辆旧自行车出现在家门口。 田丽萍匆忙趿拉着拖鞋,脚下的步子略显凌乱,小跑着迎了上去。 她双手往腰间一叉,对着谢飞直接发问:“你何时背着我给老三家那口子借了钱,怎么我这个当家的都不知道?” 谢飞的目光掠过坐在院子里的村支书和面色不善的许秀芳,心里咚咚直跳。 让他一下子掏出一百块钱,这感觉就像亲手割下身上的一块肉,疼痛难忍。 “哪有这回事。”他勉强堆砌起镇定的微笑,动作略显僵硬地将自行车靠在一旁。 村支书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但又不愿在这种琐碎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 家里婆娘还在等他回去帮忙打理猪草,日子总要继续。 于是,他从衣兜里抽出一张欠条,重重地拍在斑驳的木桌上:“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谢飞盯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他本就因骑行而出了一身热汗,此刻被这一急,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别磨蹭了,快把钱拿出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许秀芳不耐烦地催促着。 谢飞瞪着那双锐利的三角眼,直视着许秀芳:“就因为一个荒唐的赌约,你就要敲诈我如此之多?休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就是我的回答。” 尽管内心焦急如焚,他还是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或许,拖一拖,事情就会有转机。 见此情景,村支书有些急不可耐:“当初签字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考虑清楚呢?” 而谢飞则一脸不屑:“你身为村支书,难道能容忍村民们通过赌博来赢取财物?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田丽萍见状,趁势抖了抖肩,对许秀芳发起猛烈的言语攻势:“你这个游手好闲的东西,自己不会踏踏实实赚钱,却整天想着讹诈他人,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许秀芳听着田丽萍尖酸刻薄的话语,只觉一阵恶心,懒得与之纠缠,转而沉默不语。 田丽萍见自己的攻击似乎起了作用,村支书和许秀芳皆未反驳,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口中谩骂伴随着唾沫横飞,她用手指狠狠地点向许秀芳:“你这个丧门星,赶紧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们这一整年都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了!” 村支书眉头紧锁,实在不堪忍受这场面,无奈之下,他将欠条递给了许秀芳,试图平息事态:“谢翊家的,既然他们手头确实紧张,咱们不妨大气一点,你看这样行不行?” 许秀芳依旧沉默,仿佛在考量这突如其来的提议。 “我作为村里的代表,允许你从谢飞家挑选一只鸡带走,权当还债,你意下如何?” 村支书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显然对此事也颇为头疼。 许秀芳轻轻抿了抿嘴,最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字:“行。” 这一幕让田丽萍心底的怒火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村长竟然就这样默许许秀芳到她家来捉那只下蛋的老母鸡,这哪里是可以随意答应的事? 心中的不甘和愤懑几乎要溢出胸膛。 她正欲迈出坚决的步伐,上前阻拦这不公的一幕,不料,谢飞眼疾手快,一把将田丽萍紧紧拽住,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沉声道:“既然村长代表着全村的意志,咱们作为村里的一分子,岂能不支持村里的决定?” 言罢,他的目光闪烁,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许秀芳目睹此景,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笑意,险些没能忍住。 她干脆利落地迈步至鸡笼旁,手法娴熟地左右开弓,轻松拎起两只羽毛丰满的母鸡,嘴角挂着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朗声道:“多谢村长,我就不客气了。” 田丽萍在一旁看得心头剧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恨不能立即挣脱谢飞的束缚,冲上前去与许秀芳理论,甚至扯上几缕她的秀发以泄愤。 但无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许秀芳提着战利品,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 这区区一百元她不会放弃的。 但是村长亲自出马也讨不回,继续争论下去似乎并无意义。 她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谢飞在棉纺厂上班,家中向来节俭,若拿着那张欠条直接找到他的单位,怎会要不回? 退一步讲,即便厂领导不买账,她也有备选方案,就像原主人曾做的那样,大闹农机局,让所有人都知晓此事。 在保住工作的压力之下,谢飞必然会老老实实地掏出这笔钱。 更何况,明日她就要进城寻找摆摊的位置,手中握有欠条,何需急于一时? 谢飞望着许秀芳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原本还以为许秀芳是个难缠的角色,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易于摆布的人物。 而回到家中,许秀芳着手宰杀了一只母鸡,为的是给小宝滋补身体,另一只则留作下蛋之用。 第22章 你的嘴巴才是毒瘤 小宝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一碗热腾腾的母鸡汤,搭配上外焦里嫩的烤鱼,定能让孩子们欢欣鼓舞。 趁着灶台上热水沸腾的间隙,她从衣兜中取出了一袋珍贵的大白兔奶糖,缓步走向家中的三个小不点儿。 许秀芳轻轻抓起一把糖果,放在小宝肉乎乎的小手掌中,温柔叮嘱道:“慢慢品尝,吃多了牙齿里会长小虫虫哦。” 小宝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因糖果的诱惑而更加闪烁。 大宝二宝则在一旁馋得不行,不自觉地舔舐着手指,一副渴望的模样。 “手是最脏的,别放嘴里。”许秀芳故作严肃,轻声呵斥,随即话锋一转,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慈爱,“剩下的,就全是你们俩的了。” 这一句话如同天籁之音,让三个小脑袋上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大宝二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交加,表情憨态可掬,嘴巴半张,傻愣愣的。 见到孩子们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许秀芳心中暗自发笑,若不是他们平时过于倔强,此刻真想上前亲吻他们红扑扑的小脸蛋。 这三个小家伙,既可爱又纯真,让她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正当甜蜜的气息弥漫时,许秀芳话锋突变:“但是,这些糖不是让你们随便吃的哦。” 话语甫落,大宝二宝的小脸蛋立时鼓成了两个圆滚滚的小河豚,满是不解与委屈,尤其是二宝,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小嘴抿得紧紧的。 许秀芳适时停顿,接着揭秘:“我已经查明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原来是周小芸教唆她到处散播谣言,损害我们的名誉。” 大宝一听,怒火中烧,小拳头紧握,高声叫道:“二弟,咱们这就去把糖分给大家,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妈妈干的好事!” 许秀芳心底暗暗惊叹,这两个小家伙的机智简直超乎想象。 她心中暗下决心,往后定要对这三个小家伙倍加关注,既然天赋异禀,身为母亲的自己,自当悉心引导,让他们茁壮成长。 许秀芳的手没有停歇,她将鲜活的鸡轻轻放入滚烫的热水中,那热水冒着氤氲热气。 处理完毕,她挨着小宝坐下,手指灵巧地在鸡毛间穿梭,一边温柔地拔着,一边开启了她的故事时间。 “宝贝,想不想听听妈妈给你编织的一个神奇故事?”许秀芳的声音柔和而充满诱惑。 “想听!想听!”小宝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星光,小脸蛋笑得灿烂,纯洁无瑕,令人心生怜爱。 然而,正当这温馨的画面即将展开,门外却突兀地响起一阵尖锐的责骂声。 “是不是许秀芳教你们说的这套话?” “天生就是个祸害,凭啥污蔑我外孙女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接着是另一个声音,夹杂着不满与怨怼。 “看看你们这些熊孩子,出自那种女人的肚子,能好到哪里去?恶果早种下了!” 许秀芳的心猛地一沉,这些毫无逻辑的言语,无疑是给孩子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眼中闪过坚决之色,“乖乖等着妈妈,等我回来继续给你讲那个未完的故事。现在,妈妈要去处理那些不懂尊重的人。” 许秀芳手里端着装满了鸡毛和内脏碎屑的簸箕,那簸箕里散发着一股生涩的腥味,她步履坚定地走出院子。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的心头怒火更甚:周小芸的母亲正粗鲁地拉着大宝。 二宝则眼神如炬,死死盯住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一见许秀芳出现,便猛地将大宝推向她。 “只知道生不知道教是吧?看你教出来的好东西!长大后肯定是个偷鸡摸狗,蹲班房的货色!” 大宝身形晃动,险些摔倒,那无助的眼神让许秀芳的母性本能彻底被激发。 她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温和而有力地询问两个孩子:“他们有没有动手打你们?” 两个孩子摇头的动作一致,许秀芳的紧张稍有缓解。 “还好没动手。”许秀芳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周遭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周老太太见状,眼中满是未得逞的怨愤,继续挑剔指责:“你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难怪一个个没规矩,没教养……” 面对周老太太无休止的指责,许秀芳耐心耗尽。 她举起手中的簸箕,一步步走近,毫不犹豫地对准周老太太那喋喋不休的嘴。 簸箕中的鸡毛和碎屑精准盖在周老太太头上,随即,她一脚踢向周老太太的后臀,声音清脆而果断,“你说我的儿子是坏胚子?我看你的嘴巴才是毒瘤!” “你家的丫头满口是非,在外面嚼舌根,我们还不能反驳两句吗?”许秀芳义正言辞,毫不退缩。 周老太太气得全身颤抖,愤怒之下一把扯下脸上的鸡毛。 许秀芳则带着大宝和二宝,神情从容,对周老太太撂下一句:“想知道真相,回家问问你家丫头便知。” 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了满地鸡毛和一脸愕然的周老太太。 许秀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穿透了邻里之间的篱笆墙,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往后村里再有人无端非议,说我儿子是孬种或野种,你们的日子,怕是也要跟着鸡犬不宁了。” 两个孩子紧紧贴着许秀芳的背后,那份安全感让他们的小脸蛋上不自觉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周老太太被这一番话语激得脸色铁青,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得狼狈不堪。 她怒气冲冲,强词夺理道:“那你儿子中伤我小孙女,你怎不严加管束?” 许秀芳转身,眼神中既有温柔也有坚决:“错分明在你们家,我又何需责罚自家孩子?再者,我的儿子所言,句句属实!” 言罢,她拉着一双小手,大步迈向门槛,竹篱笆门吱呀一声合上,将门外周老太太的叫嚣彻底隔绝,不留半点情面。 周老太太站在那儿,气得双脚直跳,怒火中烧,却碍于许秀芳的强硬态度,敢怒不敢言。 最终,她只能咬紧牙关,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路,心中盘算着如何向自己的女儿兴师问罪。 第23章 给他送早餐 此时,天边的夕阳将大地染成了金黄色,在这样一幅宁静而美好的背景下,许秀芳轻柔地为小宝拭去嘴角的鸡汤痕迹。 那鸡汤,是用古朴的土陶罐,遵循着传统的烹饪技巧,慢火细炖的。 望着窗外,谢翊忙碌的身影还没归家。 想到他为了家庭辛勤工作,许秀芳将那半罐未尽的鸡汤轻轻放回灶台。 夜色渐浓,大宝二宝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兴奋地说要去村长家追看新出的电视节目,油渍满面也不自知。 许秀芳看着两个小家伙脏兮兮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先去洗个澡吧,妈妈帮你们。” 这话让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感到这位平时看似严厉的母亲,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温柔细腻,不仅厨艺精进,还时时刻刻护着他们。 大宝欲寻事端,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二宝则机敏地捕捉到了变化,认定现在的许秀芳对他们充满了善意。 “好的,我们听你的。”二宝爽快答应,这让一旁的大宝颇感意外,只好撇撇嘴,宣布自己独立洗澡。 许秀芳浅笑,吩咐他们在屋内稍候,随即提来满满一桶热水,旁边还细心地摆着几块几乎用尽的肥皂。 她帮二宝褪去衣物,对着旁边犹豫的大宝提议:“一起洗,还能省水环保呢。” 二宝坐在满满当当的温水里,幸福地咧嘴笑着;而大宝在旁观片刻后,也迫不及待地跳进浴桶。 许秀芳以无比耐心和细致,为两个孩子从头到脚清洗干净。 洗完后,两人裹着柔软的新晒洗衣物,躺在散发着清新香味的床上,精力充沛地嬉戏玩闹,完全忘记了看电视的事情。 随后,许秀芳再次提来一桶略热的水,撒入干艾叶,水中便弥漫起淡淡的草药香。 那些艾叶,原本因原主的忽略而尘封,如今在许秀芳的手中重获新生。 她深知艾叶泡澡的诸多益处,尤其对于体质偏弱的小宝而言,更是一种天然的保健良方。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宝抱起,缓缓放入注满了温暖热水的浴盆中。 那温热的水流轻轻拂过小宝的肌肤,不久,小宝原本略显暗黄的小脸渐渐褪去了那份疲惫,取而代之的是如晨曦般温柔的健康红晕,映衬着小宝更加惹人怜爱。 “妈妈,你之前说的奇妙冒险故事,怎么后来就突然不讲了呢?”小宝用他那细声细气的声音,轻轻地提醒着正专注为他擦洗的许秀芳。 许秀芳闻声,笑意在她的眉眼间轻轻荡漾开来。 “妈妈记得呢,现在就继续给你讲那些未完的奇幻旅程。” 说话间,她的手没有停歇,动作轻柔地为小宝擦拭。 此时此刻,床上另外两个小家伙也被这故事的魔力所吸引,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了母亲那娓娓道来的故事世界里。 房间内,唯有许秀芳那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旋。 不知不觉,窗外的夜色悄悄加深,而谢翊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 许秀芳心中虽然有几分焦急,但面上仍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 于是,她轻声细语地安排孩子们早早睡觉。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悄悄探进房间,许秀芳已忙碌起来。 她细心地备好了营养丰富的早餐,随后,手里提着几尾鲜活跳跃的鱼儿,踏上了前往李寡妇家的路。 “李姐,今天又要麻烦你了。这几尾新鲜的鱼就算是给孩子们加餐吧。我得过河进城,采购些家里急需的日用品,应该很快就能回来。”许秀芳的话语中满是诚恳与感激。 如果不是考虑到小宝的身体还在康复期,不宜长途劳累,她一定会带上这三个小宝贝。 但作为一位母亲,她坚持着内心的公平原则,如果不能带一个孩子去享受,那么其他两个也不能独享这份乐趣。 李寡妇望着许秀芳连续多日送来的肉食与鱼鲜,笑得两颊生花。 “你放心去吧,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纳纳鞋底,照顾几个小家伙对我来说可是乐事一件。” 许秀芳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通往城市的小径。 在那条必经之路的拐角,是谢翊不分昼夜工作的建筑工地。 昨晚,谢翊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家中,只为了那片刻的温馨与安宁。 然而,黎明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黑夜,他又如风一般无痕地离去。 许秀芳深知他的不易,于是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她便起身,轻手轻脚地在灶台上忙碌起来,蒸了一些肉包子。 穿越过村头那座老旧石桥,施工机械的轰鸣如同远处的雷鸣。 许秀芳加快步伐,朝着项目部直行而去。 然而,到达项目部的小屋,等待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寂静,唯有王一民埋首于一堆资料之中,忙碌地记录着工程的每一步进展。 见到许秀芳的到来,王一民急忙放下手中的笔,脸上绽放出亲切的笑容。 “嫂子,大哥一大早就去了施工现场,他说完事情就会回来的,您先进来歇歇脚吧。” 许秀芳微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饭盒轻轻晃动,热气透过缝隙袅袅升起。 “不了,我进城有些事情要处理,这是给谢翊准备的早饭,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王一民接过那沉甸甸的饭盒,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嫂子,您对大哥的关心真让人羡慕。” 许秀芳温柔地叮嘱道:“别忘了提醒他把饭盒带回家,还有,上次你送的鱼我们吃得特别开心,真的很感谢。你早餐吃了吗?要是还没吃,这几个包子先给你垫垫肚子。” 面对许秀芳如此体贴的关怀,王一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连连摆手道:“我已经吃过了,那些都是应该的。真正要感谢的是你帮我们修理好了那台关键的机器,否则我们的工程进度怕是要大受影响了。”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我得抓紧时间进城了。”许秀芳说完,转身踏上了进城的路。 心中念及谢翊在胡老板面前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的那一幕,许秀芳更是坚定了今日行动的决心,她要尽快解决困扰他们的那个问题。 第24章 你最好安分一点 抵达城市边缘,许秀芳的目的地直指南郊的棉纺厂。 工厂的大门巍峨矗立,门前来往的工人换班时的喧嚣与活力。 她没有选择冲动行事,而是耐心等待谢飞露面,毕竟,昨日那份温热的老母鸡汤,多少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谢飞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那标志性的油光水滑背头在阳光下闪着光,口哨声悠扬,骑着车轻松进入厂内,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许秀芳见机不可失,当即上前几步,稳稳挡在了他的前方,迫使谢飞猛地刹车,险些失去平衡。 “你怎么回事?怎么哪都能遇见你?”谢飞一脸不悦。 “我来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钱,如果你不给,那么,我也不介意在这儿给你制造点‘热闹’,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 许秀芳眼神坚决,伸出手索债。 “昨天不是已经给了你那只老母鸡吗?你怎还如此贪心?”他试图用这个作为借口,回避支付的问题。 但许秀芳不为所动,从口袋中缓缓掏出那张承载着权益的欠条,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老母鸡?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我只知道,这张欠条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名字,如果你不愿意主动偿还,我会直接找到财务,提前领取你的工资,并且,把你的行为告知每一位上级领导。” 谢飞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霎时间满脸涨得通红,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透露出他的怒不可遏。 他那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她,“你尽管去告,有能耐你就告!区区一张破纸,又能奈我何?” 他心中暗自笃定,只要一口咬定那欠条上的龙飞凤舞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凭许秀芳一人之力,绝不可能撼动他分毫。 这念头使他心中的烦躁与不安瞬间平息,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得意之色。 许秀芳早已将他心中的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语速虽缓,却字字有力,“哦,对了,你们车间里是不是有个叫小莫的小姑娘,刚从农村出来,年轻单纯。如果这种不堪的流言蜚语传到领导耳朵里,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丝丝寒意,显然,许秀芳手中握有足以让他忌惮的底牌。 谢飞闻言,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心慌意乱如擂鼓。 他诧异万分,小莫的秘密,许秀芳是从何得知? 而许秀芳似乎看透了他的惊愕,更进一步地刺探,“你总不会告诉我说,那些钱全花在租那破旧小屋,用来私下幽会了吧?”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谢飞耳边,令他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冷汗涔涔而下,他颤抖着双手从贴身的口袋中摸索出钱包,几乎是带着愤恨抽出几张钞票,猛地一挥手,将钱掷向许秀芳。 “拿去吧,拿去吧,我的事情你少管!多管闲事的人,我可记着呢。”谢飞扔下钱,同时也不忘发出最后的警告,企图挽回几分颜面。 面对谢飞的警告,许秀芳只是冷冷一笑“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忘了,你的那些破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她的话语中的威胁,让谢飞恨得牙根发痒。 随着工厂的工铃响起,谢飞不得不压抑下胸中的憋屈与不甘,推起工作车,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瞪了许秀芳一眼,迈开沉重的步伐向工厂走去。 许秀芳则毫不示弱,回报以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白眼。 心中暗自感叹,谢飞这家伙风流债满身,无论是厂内还是乡间,似乎没有哪个角落能逃过他的影响。 这一路上,许秀芳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李寡妇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与谢飞的轻率风流脱不了干系,正是这份轻浮间接导致了李寡妇的一时糊涂,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李寡妇生性善良,既然自己知道了内情,便不能袖手旁观。 揣着谢飞还来的钱,许秀芳首先为孩子们购置了必需品,随后试图寻找合适的修理铺位置,却发现合适的店面极其稀缺,且仅是店面租金一项,就要价上百元。 考虑到她还需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生活本已捉襟见肘,要在城里开店无疑是难上加难。 除了高昂的经济负担,频繁的城乡往返不仅耗费时间,孩子们体质虚弱,饮食起居无法得到妥善照顾,健康状况令人担忧。 正当许秀芳陷入困境,一筹莫展之际,一棵大树上悬挂的牌子如同一线曙光映入眼帘:“冰棍批发,右拐二百米” 这个发现让她眼睛一亮,脑海中立刻萌生了一个新主意。 她的家距离县城仅隔一条河,依靠自己精湛的手艺,无需大量人手,也不必过分追求销量,只要手艺够硬,自然会吸引顾客上门。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境豁然开朗,仿佛找到了出路。 于是,许秀芳当机立断,迅速定制了指引标牌和醒目的广告牌,并添购了必要的修理工具箱。 这一切的准备仅仅花费了五十元,性价比之高让她颇为满意,满心欢喜地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许秀芳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杂草丛生的院子,为即将搭建的修理摊位做准备。 但她很快发现,院门过于狭窄,大型的修理车辆根本无法进入。 为此,她毫不犹豫地挽起衣袖,三两下功夫便将老旧的篱笆门拆除,而对于那堵摇摇欲坠的土墙,她只是轻轻一脚,半边墙体便轰然倒塌,为摊位的扩建扫清了障碍。 正当她准备着手清理眼前一片狼藉的工地时,远处突然响起了村支书急促而略显焦虑的呼唤声:“谢翊家的,快停下手中的活儿,听我说!隔壁村借给我们的那台老旧拖拉机不知怎的罢工了,你能不能抽空去看看,修一修?” 支书的话音伴随着急促的喘息,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心中暗自盘算,既然秀芳能如此轻易修复电视,那修理拖拉机想必也不在话下,更何况谢翊以前在农机局工作过,技术上应当有所了解。 第25章 村长求助 “隔壁村催得紧,急于归还这台拖拉机。如果不能及时修好,按照约定,我们村的每户人家都得分摊修理费。这正值农忙季节,大家的银钱大多用在购买种子上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来应付这样的意外开支呢。”支书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迫切。 他接着补充道:“乡亲们的日子本就过得不容易,如果你能出手相助,修理成功,他们定会铭记于心,感激涕零。” 许秀芳闻言,目光流转,轻轻扫视着满地的碎砖烂瓦,嘴角微微上扬。 “修理那辆破旧拖拉机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我也需要各位的帮助,让我的小生意能顺利开张啊。” 村长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暗忖:让村民们帮忙,这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合情理? 他连忙调整表情,试图用温情的话语缓和气氛:“咱们村就像一个大家庭,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若是能抽空修好拖拉机,对大家来说就像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嘛。” 然而,许秀芳轻轻摇头,表情认真而又坚定:“这样的话,我还是不参与了。万一因为修理拖拉机,耽误了自己的生计大事,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村长闻言,面露尴尬,感觉许秀芳的话似乎在暗示他对村民们不够体恤。 “好吧,好吧,你先过去看看情况,能修就修,怎么样?”村长略显无奈地妥协。 “成交。”许秀芳心中正好为如何处理那堆砖头发愁,这提议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拖拉机虽是年代久远的机器,但对于懂行的人来说,其内部结构并不复杂,一目了然。 许秀芳对自己的手艺信心满满,唯一担忧的是村民们是否愿意协助搬运砖头,以及后续的打桩、挂招牌、甚至到城里张贴小广告等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 若是单凭她一人之力,这些任务至少需要一周才能完成。 但如果大家能齐心协力,那么拖拉机一旦修好,这些准备工作在一天之内就能全部到位。 随后,在村长的带领下,许秀芳来到了隔壁村落。 一进村,便见大队部门口围聚了一圈愁容满面的村民,而中间则停放着那辆“病恹恹”的拖拉机。 “这铁牛可是宝贝,价值连城,少说也得好几千块呢。”一位村民惋惜道。 另一人接茬:“这拖拉机还是去年我们村被评为模范村时,上级特批的奖励,如今出了问题,赔偿怕是在所难免了。” “凭什么让我们出钱,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又不是我弄坏的!”一名中年妇女态度坚决。 “对头,我家也不打算掏钱,明明是在老吴的地里坏掉的,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另一声音附和着。 村民们议论纷纷,各有各的道理,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而被众人谈论的老吴,脸色苍白,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显得格外无助。 村长目睹此景,果断站了出来,耐心细致地向大家重申了拖拉机使用与维护的集体责任原则:“请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这拖拉机是我们全村的共有财产,不是专属于某个人或家庭的。因此,无论它在谁的手上出了问题,修缮的费用理应由我们大家共同承担。” 言毕,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村长略微清了清嗓子,让嘈杂的议论声稍稍平息,然后慎重地继续说道:“若是这拖拉机无法修复,咱们就得咬紧牙关,全村合力筹措资金,购买一台新的上交给上级部门。” 村民们闻此言,个个脸上怒意横生。 “怎么过错就要我们大家来承担?” 一位中年汉子站出来,声音中满是不忿。 “自家的事自己担,别拉扯上我们无辜的。”另一个人紧随其后,愤愤补充,引得周围一片附和声。 而更多的人则选择了沉默,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老吴面容憨厚,眼看着众人的指责如潮水般涌来,终于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嗓音带着几分委屈:“我压根不懂开那铁疙瘩,每次都是驾驶员操作的,偏偏在我家地里出了故障,这事儿怎能算到我头上?” 站在人群中的许秀芳,心中明镜似的知道,那些年月,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易,贫穷让人变得格外敏感,一点小事就能引发争执。 她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村民们,眉头不由得锁紧了。 就在这时,争吵似乎即将升级为肢体冲突,村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声挥手试图安抚:“大伙儿先冷静!我不是已经请了修理拖拉机的高手了吗?” 然而,村民们显然对此并不买账,不耐烦的反驳接踵而至:“谢翊?他整日忙着修桥铺路,哪有闲工夫管我们这点小事?” 村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急得直跺脚,几乎是喊了出来:“谢翊虽然忙,但他媳妇儿来了!让她来给我们看看!” 此言一出,村民们先是愣怔,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几个特别爱热闹的村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笑得捂住肚子,眼角泛起了泪花。 见此情景,村长又好气又好笑:“我是真心请人来解决问题,你们倒好,在这儿起哄。到时候人家不愿意出手相助,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 一名村民凑近村长,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村长,开这样的玩笑也得有点边儿吧?许秀芳,她的名声谁不清楚?” 而在人群的另一头,一位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村民插话道:“许秀芳?那个风流成性,顺手牵羊的妇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机械修理的大师?这笑话可真够冷的!” 另一位村民接口,语带调侃:“村长,我们知道您为了村里事劳心劳力,但求助也得看对人吧?您这到底是请的活神仙,还是招惹了个捣蛋鬼回来?” 面对众人的质疑与嘲笑,许秀芳内心虽反感喧嚣,但还是站了出来,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若真有钱,自己赔便是。若真有门路另请高明,我也乐见其成。但若二者皆无,我还是劝各位收敛些,不然后悔可来不及。” 第26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席话,让现场的嘈杂戛然而止。 吴大富村里公认的忠厚之人,这时想起之前在村长家所目睹的一幕。 许秀芳仅用几下简单操作便让罢工的电视机重新工作起来。 他连忙上前一步,为许秀芳正名:“许秀芳确实有两手,这都是她丈夫教的。” 吴大富的口碑在小溪村向来良好,他的话无疑给了村民们一颗定心丸。 村民们相互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竟无人言语。 村长见状,立刻抓住机会,进一步劝说道:“就算心存疑虑,也让许秀芳试一试,万一成了,不皆大欢喜嘛?” 村民们在这瞬间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见争执的氛围逐渐平息,许秀芳适时地像一位智者般抛出了她的条件:“我可以伸出援手,不过需要收取二百元作为维修费用。上次谢翊工地上精密的仪器故障,胡老板都请我出手修复,最后可是付了三百元呢。” “二百元?”这几个字从村民们口中跳出,伴随着一脸的惊讶,眼睛瞪得浑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无合理报酬,我只能遗憾地说,无法为各位效劳。” 许秀芳轻描淡写地说着,转身欲离去。 一路上,村长的嘴里不停念叨着上级派来的拖拉机司机即将到来的消息。 天色尚明,农民哪有工夫在这里无休止地争论,他们内心深处的焦虑,实则是对可能蒙受损失的恐惧,以及对承担责任的逃避。 汗水悄悄浸湿了村长的额角,他急切地拦下了即将离去的许秀芳,“二百元,是不是稍微有点多?要不,五十元,怎么样?” 感受到许秀芳去意已决,村民们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情急之下,各种挽留之词脱口而出,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只盼她能回心转意。 “行,五十元,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一位村民喊道。 “如果五十元可以,修好后我送你一筐新鲜的玉米!”另一位村民连忙补充,眼中满是期盼。 “我这儿有刚下的鸡蛋,也能给你一些。”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诚恳。 许秀芳停下脚步,转身淡然一笑,语气中带有一丝神秘:“其实,钱我分文不取,鸡蛋与玉米也不必提及。” 村民们闻言,一脸错愕,心中疑惑丛生,许秀芳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前一秒还在斤斤计较,此刻却又拒绝了一切回报。 田间的作物还等着照料,哪有时间与心情去揣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望着村民们面露凝重,眼神中隐含着焦急与不解,许秀芳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 “我们讲究的是公平交易,我帮助大家修好拖拉机,虽然这占用了我的时间,但我希望,大家也能匀出一点时间,帮我一个小忙,这样可好?” 许秀芳的声音清脆悦耳,话语落毕,村支书与村民们不自觉地屏息以待。 一位村民低语,略显担忧:“别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另一人忙附和:“是啊,违背良心的事情,咱们不能沾边。” 许秀芳无奈中带着一丝苦笑,也难怪最初提及由她修理东西时,众人报以的只是嗤笑与不信任。 毕竟,原主的阴影还未完全消散,她的名字在十里八乡几乎成了谈资,换作任何人,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份转变。 然而,既已来到这里,她决定要以行动证明,许秀芳这三个字,终将代表的是信赖与改变。 为了家中那三个年幼的生命,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与名声至关重要。 “人是会变的,我也想开一间小店,只是家中那位正忙着帮大伙修筑桥梁,实在分身乏术。” 许秀芳的话语温柔,继续说道,“挂个招牌,贴些广告,整理整理小院,其实只需半天功夫。如果各位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助我一臂之力,我将感激不尽。” 听到开店的计划,村民们面面相觑,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犹豫,一时间无人应答。 而村支书心中的石头随着许秀芳的这番话悄然落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好!现在正是鼓励个人创业,带动经济的好时机,你的想法非常不错!” 村支书转念一想,许秀芳若真在村里开了修理店,消息一旦传开,小溪村成为远近闻名的模范村指日可待,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点燃,那份前所未有的激情与决心化作了响亮的声音。 “大家伙儿听好了,你们看,一旦咱们村拥有了自己的修理店,生活可就不一样了!今天张三家开起了肉铺,香气四溢,明天李四家的餐馆迎客,美味飘荡全村。将来咱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当上风光无限的小老板!” 话语间,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光芒。 许秀芳站在一旁,心底暗暗赞许这位拥有远见卓识的村支书。 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一位领导,不着眼于当下的安稳,怀揣着建设美丽新乡村的宏图大志,实属难得。 “行!你有勇气做这第一人,我们哪有不跟上的道理。待会儿我就带上家伙什,帮你把院子整一整。”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我也去,别落下我!” 面对这一幕,许秀芳心头涌动的不仅仅是感动,更有一份坚毅。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继续为大家修缮各种物件,明天只要大家稍稍挤出点时间,帮忙搭把手,现在正值农忙,我绝不会让大家耽误太久的。”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真诚。 随即,她拿起工具,手法熟练而自信。 不过片刻,那原本奄奄一息的拖拉机重新焕发了生机,轰鸣着蓄势待发。 “千万记住啊,用的时候多给它浇点冷水降降温,要不容易发热过度,那样机器就容易闹脾气罢工了。”许秀芳耐心地叮嘱着。 就在这时,从上级派来的驾驶员不紧不慢地步入现场,准备接手这台重获新生的拖拉机。 村支书见状,连忙指挥人群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自己则恭敬地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第27章 领头羊 那驾驶员平时就以傲慢着称,他轻蔑地摩挲着拖拉机的手柄,面无表情地质问:“这玩意儿没问题吧?别等下半路给我掉链子。” “没问题,放心吧,比新的还精神。”村支书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回答,生怕有任何差池。 村民们则是一片静默,毕竟谁都害怕惹上什么赔偿的麻烦事。 直到那辆拖拉机轰隆隆地驶离村子,大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一块大石落地。 这时,村民们纷纷向许秀芳投去充满感激和敬佩的目光,那种集体的认可,让她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那,我就先回家去了哦。”她微笑着,带着些害羞的告别。 村主任和一众乡亲们的送别声中洋溢着热情,他们与许秀芳一同踏上了返回家的路途。 路上,村主任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停地在她耳边称赞:“秀芳啊,你这想法真可谓是金点子,给咱村立下了标杆呐。” 许秀芳抿了抿嘴唇,心中清楚,尽管村主任有时会显得随波逐流,但在关乎小溪村未来发展的大事上,他的心始终是坚定的。 “往后有什么难处,直接来找我,只要是村委会能解决的,我绝不推辞。” 这番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虽然目前她没有什么迫切需要帮助的事情,但想到周小芸昨日在村里散布的那些无端谣言,她的心又不禁沉了沉。 虽然她已经安排大宝二宝去应对,但周小芸作为这出重生剧的核心人物。 特别是对于书中的主角谢翊,她视其为自己翻盘的关键,这让许秀芳不得不警惕,谁也无法保证周小芸将来不会对这三个无辜的孩子出手。 “我决定先从一间不起眼的小维修铺开始,用心经营,让那手艺的名声在小溪村乃至更远的地方悄然绽放。待到那时,我再逐步扩大规模,建立起一座现代化的维修厂,不仅解决乡亲们的日常修理需求,更重要的是,为他们提供工作岗位,让大家在家门口就能过上好日子。” 村主任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仿佛已经看见小溪村因这个小小的维修厂而焕发的勃勃生机。 在他心中,这不仅仅是产业的发展,更是自己带领村民迈向新生活的里程碑,足以让他在县城的会议上骄傲地站稳脚跟。 “没问题,只要需要帮助,咱们全村上下必定全力以赴。” 许秀芳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望向村主任,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诚恳与过往的歉疚。 “以往我年轻气盛,行事不免冲动,给村里带来了不必要的风波,特别是关乎我和孩子们的流言蜚语。”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只怕修理摊还未开业,那些风言风语就先将名声玷污了,往后要想办厂,怕是困难重重。” 村主任闻言,眉头紧锁:“谁若敢在这节骨眼上嚼舌根,影响村子的大好前景,别怪我无情,立刻请他离开小溪村!” 在他的字典里,新时代的春风不容许任何人阻碍,共同富裕的道路必须畅通无阻。 “在这个关键时期,但凡有人设障,我作为大队代表,必当扫清一切障碍,保证你的事业一路顺畅。” 他满怀激情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小溪紧跟国家的步伐,此计若成,万元户的梦想将不再是遥不可及,而是每家每户触手可及的现实。” 许秀芳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原只想踏实地开个小店,却不想在村主任的蓝图中竟被赋予了领头羊的角色。 低头算了算,自己囊中羞涩,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五十元,用这些如何引领乡亲们走向万元户的行列? 这突如其来的重任让她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本意是为自己铺设一条前行的路,却无意间绘制了一张众人追捧的“大饼”。 “好吧,那就从最基本的小摊做起,等业务红火起来,再谈工厂的事,之后一步步教会乡亲们技术。”许秀芳的性格向来爽朗干脆,她心里明白,自己掌握的电气技术在未来几十年内依旧吃香,合理利用现有资源,未来雇佣乡亲办厂,无疑是一条双赢的光明大道。 村主任情绪愈发激昂:“那你放心,下次开会时,我就和村民们商量怎么帮你宣传,让你的好名声传遍四邻八乡。” 就这样,两人的宏伟蓝图在一番愉快的交谈后尘埃落定。 夕阳西下,许秀芳回到家中,洗净双手,准备张罗晚餐。 此时,谢翊领着三个孩子踏入门槛,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由于昨晚在工地上通宵加班,谢翊今天得以提早回家。 刚一进院门,便见到一侧的土墙坍塌了,初以为是岁月侵蚀所致,便没有多想。 不料,大宝一蹦一跳地跑来投诉:“爸,这墙是许秀芳推倒的,她还占了咱们乘凉的地方呢!” 谢翊心中五味杂陈,早晨还是那个贴心地为他送热包子的人,难道转眼间就变了脸? 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才故意搞破坏吗? 然而,对于谢翊的沉默与猜测,许秀芳并未给予太多理会。 她的注意力被小宝吸引——只见小家伙已经能够自行下地行走,小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晕,与前些天那病态的蜡黄判若两人。 喜悦之余,她快步上前,将小宝轻轻抱起,在那柔软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宝儿,我的小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上的疼痛减轻了吗?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呀?”许秀芳的声音柔和细腻,带着不可抗拒的温暖与关怀。 小宝的脸蛋泛起了两朵红云,他害羞地低垂着脑袋,手指灵巧地折叠着手中的纸飞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与好奇。 他抿了抿嘴唇,却没有勇气直接回应母亲的询问,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见此情景,谢翊的眼眸中原本潜藏的忧虑被驱散。 “你啊,总是有层出不穷的主意,这次又在打什么新奇的算盘呢?”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28章 算盘打得真响 谢翊知道这位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女子从不按常理出牌。 他暂时压下了离婚的话题,并非是因为这几日的共同生活让他生出了某种情愫,而是因为许秀芳那句“要带走三个孩子”。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决定暂时按下心中的波澜,默默观察。 许秀芳轻轻放下怀中的小宝,她的目光温柔,“宝儿,你和哥哥们到门口那边玩一会儿,好吗?妈妈和爸爸有些大人之间的事情要谈谈。” 谢翊捕捉到了许秀芳言辞间未尽之意,不动声色地向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心领神会,拉着小宝的手嬉笑着走向了门外。 当孩子们的欢笑声渐渐远去,许秀芳挺直了腰板,直视谢翊,眼中坚定。 “关于之前提及的离婚,我正在寻找解决的途径。我想要独立抚养这三个小宝贝,就必须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我考虑过在这里开设一个小型修理摊位,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计。”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与自信。 谢翊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竟然想要创业,而且还要顺便带走他的孩子们? 这样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太过精明了吧? 他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甘,但最终只是沉吟片刻,淡淡地应了一句:“好,等你真正把摊子支起来,我们再谈。” 此刻提出阻止她带走孩子,无疑显得苍白无力。 工地上项目正值紧张的赶工阶段,他自己已是分身乏术,更何谈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而按照许秀芳的计划,一旦她的生意走上正轨,估计也是工程接近尾声的时候了。 到时候,任凭她如何企图,他也绝不会让抚养权旁落。 然而,只要许秀芳不坚持离婚,谢翊也无意主动破坏这个家庭的平衡。 毕竟,她早晨还特意为他准备了早餐。 那热腾腾的包子,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的细心与体贴。 尽管他清楚,许秀芳送包子并非出于对他的特别情愫,那一幕在工地上她毫不犹豫替他解围的场景,以及因此意外得到的三百元钱,让他对她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谢翊平日里对人不坏,但要论及婚姻,他所期望的伴侣之间至少该有深厚的情感基础。 像他们这样彼此间如同陌路的婚姻状态,并不是他所追求的。 即便谢翊有着引人注目的外貌,但这并不是许秀芳可以为之委曲求全的理由。 “如今立即离婚并不现实,但我恳求我们能够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至少在表面上维持和谐的关系,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许秀芳的话语平静而诚恳。 谢翊侧目一瞥,目光中蕴含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假装恩爱和睦?” 一念及此,他的心头竟莫名地烦躁起来。 而许秀芳全然未能洞察谢翊心中波澜,连连点头,话语坚定:“对,就是这样。” 她的眼神真诚,却不知这简单附和,在谢翊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谢翊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寒意,在许秀芳的身上扫过,随即转身,将所有注意力投入到照看孩子中。 许秀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一时之间愕然失色,难以置信这世间竟有人能如此缺乏人情味。 她感到一阵无力,仿佛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这份复杂的情绪,她不愿再去深究,干脆选择放下,转身投入另一件事情中。 厨房里,许秀芳轻手轻脚地捞起一条鲜活的鱼,开始为那三个小家伙精心制作鱼丸。 厨房里弥漫开来的鱼鲜与姜蒜的辛香。 经过一番细心烹调,一盘香气四溢的鱼丸被摆上了餐桌,旁边还配以清晨刚刚从自家菜园采摘的翠绿蔬菜,新鲜欲滴。 一到饭点,三个孩子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无需呼唤,便自动自发地围绕在那张老式的四方桌旁,小小的脸庞上写满了期待。 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大宝,此时也变得乖巧异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鱼丸。 许秀芳为孩子们盛上米饭,又轻轻推给他们一碗蒸蛋,声音温柔:“这三个宝贝,一起分享吧。” 与此同时,谢翊暂停了手上的活计,洗净双手,正准备去厨房寻找自己的那一份餐食。 然而,当他揭开锅盖,映入眼帘的仅是一锅清汤寡水,几片孤零零的菜叶在沸水中浮沉,显得格外凄凉。 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但他没有开口抱怨,因为他心里明白,这样的日子他也曾经历过,且自己也有责任。 正打算返回房间,随便煮点面条充饥,谢翊一迈进正厅,视线就被桌上那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米饭吸引。 他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许秀芳,心中半是惊讶半是疑惑。 见谢翊愣在那里,表情木讷,许秀芳的唇边悄然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与挑逗:“你的饭我早就给你盛好了。” 虽是如此,心底里她却想,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她恨不得离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远远的。 谢翊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许秀芳这一举动背后的深意。 为了孩子,他们需要维持一种和睦的家庭表象。 他深知这三个小机灵鬼敏感而又细腻,一举一动都在他们观察之中。 “谢谢。”他简短回应,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许秀芳接着分给孩子们每人几颗晶莹剔透的鱼丸,笑容可掬地对谢翊补充道:“别客气,等下老公你洗碗就好了。” 这轻松的话语却让谢翊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尤其是那两个字“老公”,听起来尤为刺耳,带着说不出的别扭。 更令他感到不适的是,许秀芳那略带撒娇意味的间接称呼,似乎在故意逗弄他,这种微妙的情愫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为了避免破坏这难得的和谐气氛,谢翊故意避开许秀芳的目光。 许秀芳因为体型略显丰满,平时饮食颇为节制,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而就在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欢笑声。 第29章 无事献殷勤 小溪村的乡亲们,手提着各自园中的特产,热情洋溢地走向许秀芳的家。 “你帮了我们大忙,修理好拖拉机,这是我们田里的西瓜,孩子们肯定喜欢。” 淳朴的话语中,满含感激之情。 吴大富提着一筐桃子,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 “这是我们桃园里的,吃完了随时来摘。” 不一会,院子里热闹非凡,各种农产品和水果堆成了小山。 三个小家伙围坐在一旁,小手拿着鱼丸,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时而抿嘴偷笑。 大宝二宝吃得飞快,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两只小松鼠。 相比之下,小宝显得格外冷静,他细嚼慢咽,偶尔抬头看向忙碌的人群,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感激,他的节制更多是因为对身体的珍惜,而非缺乏热情。 “这点小事,你们别这么客气啦。”许秀芳笑靥如花。 吴大富憨厚地提着簸箕,他打算用土块平整院子。 “嗨,这会儿我们正好空闲,吃饱了正想活动活动筋骨。” 屋内,谢翊与孩子们目睹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 他们未曾料到,许秀芳竟能引得全村人纷纷伸出援手。 他们手中拿着香甜的桃子,目光紧紧跟随许秀芳的身影。 “妈怎么变得这么能干了?”小宝天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寻找答案。 谢翊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却也为妻子骄傲。 …… 许秀芳早早醒来,心知今日的行程满满,于是轻手轻脚地开始准备早餐。 当她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令人心生暖意。 方桌上,各式早餐琳琅满目,谢翊正细心地为两个小家伙剥着鸡蛋壳。 小宝穿戴整齐,小手牵住母亲。 餐桌上的白粥冒着微微的热气两个孩子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鸡蛋,那碗中剩余的两颗。 许秀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好笑,这男人啊,总是这般粗中有细。 她狠狠地瞪了谢翊一眼,眼神里既有责备也有爱怜,随后牵着小宝走向洗手间。 待她回来,谢翊与孩子们已经用完早餐,谢翊正埋头于图纸,专注于家务与工作的平衡。 看着那剩下未动的两颗鸡蛋,许秀芳心头莫名涌上一阵感动。 她轻手剥开鸡蛋壳,递给小宝,转而对专注的谢翊轻声说道:“我今儿得进城一趟,你若出门做工,别忘了让李姐照看孩子们。” 谢翊低垂着眼帘,没有抬头,仅仅是喉咙间逸出一抹淡淡的“嗯”。 许秀芳则动作利索地跨上那辆旧式自行车,朝着繁华的城镇方向疾驰而去。 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拉长。 就在这时,村口那棵历尽风霜的老榆树背后,闪现出马昌的身影。 他一脸玩世不恭。 许秀芳紧急刹车,自行车轮胎在干燥的地面上划出两道刺耳的声响,尘土飞扬间,她几乎是贴着马昌的身体停了下来。 她的双眼瞬间瞪圆,愤怒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 许秀芳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恼火,那语气中的冰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退避三舍。 马昌倒是显得颇为从容,他轻轻一笑,随手将一只手搭在自行车把上,姿态中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喏,这是我刚拿到的两张电影票,最新上映的影片,怎么样,有兴趣陪我去城里享受吗?”话落,他还特意眨了眨眼睛。 许秀芳的内心却满是厌倦。 她在心里嘀咕,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自信心,竟然如此坚持不懈地纠缠不清。 难道他早已忘却了上次的教训,还是说人真能无耻到这般地步? 见许秀芳没有回答,马昌不依不饶地又抛出了诱饵:“当然了,看完电影之后,我还可以陪你去城里最热闹的百货大楼,选一件最时髦的皮夹克,保证让你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时,许秀芳的思维开始迅速转动。 她记得,马昌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对她不感兴趣,尽管他相貌平平,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情场老手,总能在不经意间引得周围的人为之倾倒。 而此刻,他这突如其来的殷勤显然藏着别的目的,许秀芳心知肚明,他肯定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讨好自己。 想到这里,许秀芳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波流转间,一抹狡黠的光亮在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起来。 她故作轻松地靠在自行车上,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哦,马医生,我最近还看中了一条非常流行的喇叭裤呢。” 说这话时,她还不忘轻轻地抿了抿唇,那娇羞的模样,既诱惑又不失纯真。 马昌凝视着眼前的许秀芳,她那楚楚可怜的姿态,竟意外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激起一片涟漪。 以往即便许秀芳无意中的触碰,他也总是无动于衷,而今,面对着这样的她,他全身竟不自觉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好,好,我全给你买下来。”马昌说着,便欲伸手去拉许秀芳的手,那动作里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许秀芳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反感,几乎要令她作呕,但她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娇媚,口中娇滴滴地抱怨道:“哎呀,你急什么呀,瞧你那模样,像是被勾了魂似的。不如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慢慢来,岂不是更好?” 马昌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那是一种混杂着欲望与警惕的眼神。 然而,这种贪婪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 “你又要耍我,是不是?”他喃喃低语,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之前许秀芳那突如其来的冷漠,那变化之大,让人无所适从。 如果不是这次周小芸提出的条件太过诱人,他又怎会硬着头皮找过来。 许秀芳随意地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你忘了,上次是因为我丈夫提前回家,那种事情,怎么能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呢?” “万一被发现了,你我谁都脱不了干系。”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话语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与理智。 第30章 陷阱 “更何况,那次在杂货店里,你那么大声地说我轻浮,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还要让我当众难堪。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除了找你算账,还能去找谁诉说呢?” 说到这里,许秀芳仿佛是真的深受其害,深深叹了口气。 “当时杂货店里那么多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句话,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的眼中闪烁着受伤的光芒,那是一种被误解与背叛后的痛楚,令人见之心生怜悯。 许秀芳轻轻拭去了那并不存在于眼角的泪水,带着几分无言的哀愁与自我慰藉。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就像是在抚摸一段不愿醒来的梦境。 马昌望着她这番举动,心中不由得一阵眩晕。 他感觉许秀芳似乎比往日里更显消瘦,那份微妙的变化让他的心轻轻一揪。 尽管许秀芳的身形略显丰盈,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 而今日,她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确良衫,那衣裳紧贴着她圆润而洁白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皂香,与往日的形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让马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马昌的心思不知不觉间飘远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柔乡的画面。 “嗯,你的事我自然会放在心上,以后多加注意。不如我们现在进城,找个安静的地方稍作休息,你觉得怎么样?”他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许秀芳推着一辆样式古旧的自行车,与马昌并肩漫步在河堤上,却不曾察觉这一切都被正匆匆赶往工地的谢翊收入眼帘。 谢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许秀芳脸庞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娇羞,声音轻柔地应了一声。 而马昌则是难掩内心的激动,面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许秀芳强压下内心翻腾的情感,害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那藏匿已久的心声吐露。 她开始用那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说辞:“其实衣物什么的不必特地去买,学会持家,精打细算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口,马昌的内心如春风拂过,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所淹没。 “你真是太体谅人了,等下我一定好好补偿你。”马昌的声音中饱含感激与喜悦。 这一切都被紧随其后的谢翊看在眼里,怒火在他心中越烧越旺,几乎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他有几次冲动地想要上前质问,却碍于种种考量止步。 万一这只是个误会,自己如此鲁莽,怕是反会被许秀芳倒打一耙。 毕竟两人正处在离婚的边缘,而她还一心想着带走三个孩子。 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谢翊决定先暗中观察,若是真的发现不忠的证据,便以此为由彻底了断这份关系,孩子们也就没了离开自己的理由。 马昌努力按捺住心头的蠢蠢欲动,加快脚步,与许秀芳一同向城里行进。 小溪村与城市中心的距离并不遥远,只需跨过那座古旧的老桥,就能抵达热闹非凡的农贸市场。 而寻找旅馆,则需要穿梭于繁忙的街道与狭长的小巷之间。 谢翊尾随着他们,时刻准备抓住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突然,许秀芳指着一条不起眼的巷口说:“这里的住宿或许会便宜许多。” 马昌何尝不知道,但他的自尊与面子也不允许他轻易妥协。 “我们还是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地方吧。” 他环视着空荡荡的巷子,生怕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到时吃亏的恐怕只会是自己。 而且,按照计划,周小芸和谢飞已经商定,在八点半的时候会在阳光大酒店设下“陷阱”。 “跟我来,阳光大酒店会更适合我们,那里有浴缸可以放松一下。” 马昌心想,只要踏入酒店的大门,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即便是心急如焚,他也能够暂时忍耐。 许秀芳敏锐地捕捉到了马昌态度微妙的变化。 回想起之前自己为省钱的建议,马昌当时的欣喜若狂与现在的突然转变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你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她低声说道,随后扬起细嫩的小拳,在马昌坚实的胸膛上轻轻敲打了一下。 一旁,谢翊目睹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发誓,今天一定要揭露许秀芳的真面目。 马昌见许秀芳没有反对,心中暗喜,仿佛成功已然在望。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许秀芳,向着阳光大酒店疾步前进,脑中盘算着那即将到来的一百块报酬,这全靠谢飞的慷慨解囊。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市中心,热闹的街景取代了狭长的巷弄,许秀芳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一股诱人的煎饼香味随风飘来,忽然激发了她的机智。 “秦大夫,我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呢。”她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 “那简单,我去买两个包子,咱们边走边吃。”马昌自认为找到了解决之道,觉得这样的安排既不耽误行程,又能暂时缓解许秀芳的饥饿。 许秀芳却噘起了嘴,显得不太满意,“我家旁边就是包子铺,天天看,早就吃腻了。” 马昌顿时感到左右为难,“那你想吃什么呢?” 许秀芳狡黠一笑,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我想吃一中旁边那家的红糖糍粑,又甜又糯,每次进城必吃的美味。” 一中? 那可是离这里好几个街区的距离,时间紧迫,哪有空闲绕路? 眼看约定的八点半就要来临,迟到的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马昌心头焦急如焚。 “要不等事情办完了再吃?” 他提议道,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拉起许秀芳的手,加快了步伐。 被紧紧拽着的许秀芳心下愈发肯定,这场突如其来的邀约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她告诉自己,此刻不宜逃脱,只有深入虎穴,才能揪出那个操纵一切的幕后之人。 虽然她曾对马昌施以颜色,但平日里的马昌放荡不羁,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的纠葛。 除非,这次行动背后有着令他难以抗拒的利益驱使。 许秀芳暗自揣测,这一切是否是周小芸在暗中策划? 第31章 快来抓流氓 “不行啊,我饿得眼前直冒星星,待会儿连陪你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故意放大了自己的不适,企图引起马昌的重视。 马昌焦急地环视四周,对于如何应对如此固执的许秀芳毫无头绪。 这时,她灵机一动,指向不远处的一条狭窄巷子,“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抄近道骑车去买,很快就能回来。” 许秀芳心中默默盘算,这是场赌博,她赌马昌为了能够顺利获得那份丰厚的报酬,一定会坚持带她去酒店。 结果不出所料,马昌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就此溜走,连忙应声道:“不,我跟你一起去。” 许秀芳对马昌展颜一笑,温暖而明媚。 “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轻声细语,语气温柔。 马昌闻言,紧绷的神经稍有松弛,心中那块为约定时间担忧的石头仿佛减轻了几分重量。 他的眼神透露出急切,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走快点,我比你还着急呢。” 许秀芳感受到马昌的急躁,默默加快了步伐。 但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妙神情。 突然,许秀芳警觉地退后两步,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板砖,动作敏捷地拾起。 她屏息凝神,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武器。 此时的马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未察觉到身后的异动。 直到四周静默得有些异样,他才猛地想起上次因疏忽大意而付出的代价,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却已迟了一步。 许秀芳手中的板砖,原计划是给马昌后脑勺一个“惊喜”,却因为他的突然转身,轨迹微偏,不偏不倚正中面门。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哎哟喂,你又玩我呢?”马昌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不可思议。 不远处的谢翊,目睹这一幕后,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他揉了揉额头,对许秀芳的转变感到既惊讶又放心,之前的猜疑让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许秀芳自行处理。 马昌捂着流血的鼻子,怒气冲冲,誓要找许秀芳讨个说法。 而许秀芳则从容不迫,她故意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凌乱的发丝遮掩不住眼中的机智,随即故意大声喊道:“耍流氓啦,快来抓流氓!” 这一声喊叫,让马昌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慌忙缩回。 在这样的指控下,马昌哪敢停留,立刻拔腿就跑。 恰逢此时,几个巡逻的民兵出现在巷口,听到呼救声,立刻如箭一般冲入巷内。 许秀芳衣衫不整,假装害怕地捂住脸庞,泪眼婆娑地指向远方:“流氓跑那边去了。” 民兵们闻讯即动,迅速展开追捕。 不多时,从左边的巷子里传来马昌痛苦的哀号。 而谢翊,虽然已经离开一段距离,却还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转折逗乐了,嘴角挂着笑意,摇了摇头。 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无疑将两人推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警局。 许秀芳含着眼泪,缓缓走向那两名民兵,声音颤抖却带着恳求:“他是我们村的,可能有什么误会,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她的眼泪仿佛真的触动了人心,两名民兵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决定给予她这个机会。 另一边,鼻青脸肿、满面血痕的马昌靠在墙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好你个许秀芳,我信你,你倒背后捅刀。” 许秀芳轻轻眨了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瞳孔中闪烁着无辜嘴角微微上扬,:“秦大夫,您看我这不是心里害怕您那铁拳嘛,一紧张,话就溜嘴边出去了。” 她故意将声音拖得又软又甜。 马昌闻言,脸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双拳紧握,连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 若不是身旁两侧站岗的民兵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只怕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他的双目因为情绪的激荡而充血,圆睁着:“当真?!” 许秀芳笑容不减,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透着几分俏皮和聪明:“哎呀,秦大夫,消消气。您告诉我,是谁唆使您这么干的,我就立刻跟这些民兵大哥们解释,纯粹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听到这话,马昌那原本愤怒到极点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犹豫。 他深知,自己的命运此刻就悬于许秀芳的一句话之间。 一边是可以让他重获自由的百元大钞,另一边则是可能降临的牢狱之灾。 权衡之下,马昌心中自然如明镜般透亮,哪里轻哪里重,无需多言。 “我说实话吧,都是周小芸和谢飞让我这样干的。”马昌坦白道。 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只能寄希望于许秀芳的公正。 “谢飞,他说我欠了他的钱,非得要个说法,而周小芸,说我败坏了她的名声,还提起那次不愉快的争执。” 马昌一口气将心底的秘密倾吐而出,目光紧锁在许秀芳的脸上,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着她能说出几句公道话。 许秀芳听罢,眼眸微眯,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飞的目的远不止追回那笔钱那么简单,更是觊觎着马昌的房产,而周小芸无疑正图谋着与谢家拉近关系。 许秀芳抿了抿嘴唇,暗暗盘算,是否应该让马昌尝尝教训的滋味。 思量片刻后,她突然展颜一笑,语带狡黠地说道:“秦大夫,您今儿个不是说要给我添置些衣物嘛,您也知道我最近手头紧。” 马昌一听,忙不迭地从裤兜深处摸索,好不容易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钞票,约莫几十块的样子,双手奉上,满是诚意:“秀芳姐,您尽管挑些花哨漂亮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许秀芳熟练地接过钱,手指灵巧地在其中抽取了两张小额的纸币,剩余的五六十元则迅速而隐蔽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随后,她捏着那两毛钱,突然提高嗓音,装作义愤填膺:“秦大夫,这可不行啊,欺负我还要用这两毛钱就想打发我,这也太过分了吧!” 马昌完全被许秀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一脸茫然。 第32章 改变故事走向 周围的民兵闻声赶来,听说有人企图行不轨之事还试图贿赂,立时警惕起来,不容分说便将马昌按住:“走,跟我们到所里接受调查。” 而许秀芳也被请到了派出所,一路上她泪水涟涟,哭诉着马昌如何无赖,甚至编造了马昌在巷弄里的不轨意图。 录完口供,许秀芳揣着得来不易的钱财,心情异常轻松地踏出了派出所大门。 她明白,这场风波背后是谢飞在捣鬼,如果就此放过,以后的麻烦必定源源不断。 自己还有生意要做,有钱要赚,哪有时间精力陪他们胡闹? 但眼前暂且没有更好的对策,她决定先稳固自己的根基,把招牌擦亮,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打算。 许秀芳轻手轻脚地将招牌收回怀中,踏着午后的阳光,步入热闹的市集。 在肉铺前,她精挑细选了几块牛肉,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这些鲜美的食材变成孩子们爱不释口的牛肉干。 转身之际,她的目光被一根粗壮的牛骨头吸引,灵机一动,决定用它熬一锅浓香四溢的汤,再配以亲手烙制的饼。 途经文具店,许秀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心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深知,作为这三个小生命的依靠,教育责任重大。 于是,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她精心挑选了铅笔、橡皮,以及一本唐诗宋词的小册子。 九月的开学季将近,许秀芳已暗暗决定,要亲自辅导孩子们学习基础,让他们在学堂门前自信满满。 购物完毕,许秀芳没有忘记孩子们对于甜蜜的小小渴望,特意绕到糖葫芦摊前,买了三串糖葫芦。 回家的路上,她心中满是暖意,想象着孩子们收到礼物时的欢欣雀跃。 推开家门,三个小家伙果然如她预料般围了上来,小宝活泼地跳跃,眼睛紧盯着妈妈手中的菜篮,一脸的期待。 二宝则在犹豫与渴望间摇摆,既要保持大宝面前的“忠诚”,又难以掩饰对美食的向往。 而大宝,尽管故作姿态,眼中闪烁的却是难以遮掩的渴望与骄傲。 许秀芳的微笑温暖,她鼓励二宝,同时也暗暗担忧他的机灵若不用在正途,恐将来会有所偏颇。 将篮子放在桌上,许秀芳留下糖葫芦作为孩子们的甜点,自己则匆匆出门处理杂务。 大宝的眼神中既有固执又有妥协,那份纯真与倔强让许秀芳心中充满了柔软,她相信时间会慢慢教会这个小男子汉什么是真正的坚强与谦逊。 整理散落的果蔬时,许秀芳细心考虑着保存问题。 夏季的高温让食物保鲜变得尤为困难。 为了长远打算,她决定先从改善邻里关系做起,毕竟在这条创业的道路上,每一份帮助都弥足珍贵。 送水果给李寡妇,既是为了增进情谊,也是希望能为将来的生意铺路。 然而,当她满怀善意来到李寡妇家时,意外的寂静让人心生不安。 门外的等待与呼唤似乎被夏日的炎热吞噬,只有微弱的抽泣声隐隐传来。 许秀芳心弦一紧,记忆中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那段关于原主离村后李寡妇的遭遇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决定探个究竟。 她知道,在这一刻,给予温暖与支持,或许就能阻止另一个悲剧的重演。 李寡妇在无数次忍耐谢飞无休止的骚扰与侮辱之后,选择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结局,决绝地带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儿女,一同告别了这个充满苦涩的世界。 许秀芳的心猛然一揪,就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难以呼吸。 尽管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些关键节点上,悄然改变着故事的走向。 心绪纷乱之下,她的脚步带着几分迫切,推开了李寡妇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李寡妇跪伏在亡夫的遗像前,瘦弱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漠的香火味,而那遗像旁边,一瓶农药孤零零地立着,显得异常刺目。 两个稚嫩孩童,在竹床上沉沉入睡。 见到此情此景,许秀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急切驱使她飞奔上前,毫不犹豫地紧紧拽住了李寡妇那即将触碰农药的手腕。 “李姐,万万不可!你还有两个需要你的孩子啊!” 李寡妇面容憔悴,头发散乱,泪水不断地从那满是绝望的眸子里滑落。 故事里的悲剧,就像是一出无法更改的剧本,按部就班地上演着,让人窒息。 而对于她和那三个孩子的未来,许秀芳此时根本不敢去深思。 当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李寡妇的情绪。 “李姐,孩子们还需要你,你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呢?” 许秀芳一边说着,一边敏捷地将那瓶农药夺下,迅速藏进自己的衣兜。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去帮你找那些恶人讨回公道。”许秀芳的眉宇间透露出坚定,她向来对村中那些仗势欺人的行径深恶痛绝。 李寡妇孤儿寡母,本就该是邻里互助的对象,竟然有人如此冷血,不仅袖手旁观,还要趁火打劫,这让许秀芳的怒火难以平息。 李寡妇哭得几乎失去了意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活下去。 她紧紧抓住许秀芳的手,勉强抑制住哭声,声音沙哑地问道:“你知道现在村里人是怎么编排我的吗?” 许秀芳心知,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谢飞,但她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你说给我听听,我有办法帮你对付那些爱嚼舌根的人。” 她扶着李寡妇站起来,继续道:“当初,我也被人诬陷,说我红杏出墙,但我一个一个找上门去,把事情说清楚,如今谁还敢在我面前提半句?” 李寡妇听到许秀芳这一番话,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你……你真能帮我?” 老实说,李寡妇心中还是存有几分疑虑,因为许秀芳以往的形象总是给人不靠谱的感觉。 “我岂敢玩笑?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那三个小侄子侄女将来谁来疼爱?” 第33章 计划 许秀芳的话语中带着真诚,“你有儿有女,还有亡夫留下的抚恤金,即便不耕田,生活也能过得去。将来我若有出头之日,做生意时,你若愿意跟着我,供孩子上大学根本不在话下。” 许秀芳这一连串斩钉截铁的承诺,瞬时驱散了李寡妇心中的阴霾,眼泪也随之渐渐止住。 许秀芳轻柔地搀扶着李寡妇坐到了椅子上,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她们之间,也开始编织起新的希望和未来。 “我说的没错吧,你看你家那俩小家伙,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将来的高考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如同囊中取物一般轻松?” 李寡妇初次听到有人如此高度赞扬自己的孩子聪明伶俐,心中的喜悦如泉涌般难以自持。 “哎,我那小叔子总是说我这两个孩子只知道玩耍,对于考大学的事情根本不抱希望。” 每当话题触及孩子,李寡妇的眼中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许秀芳轻轻摆了摆手:“谢翊可是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如果学习上有任何疑问,尽管去找他,或者直接到我家来,我和谢翊都会尽全力辅导他们。再说,我们家的三个也正好能和他们一起学习,互相促进嘛。” 李寡妇用粗糙的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释放。 “这么小的年纪,就没有了父亲的陪伴……” 一念及此,鼻尖又不禁一阵酸楚,泪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察觉到李寡妇情绪略有平复,许秀芳温言继续说道:“李姐,咱们可不能这样消极下去。孩子们已经够可怜的了,失去了父亲,如果再失去母亲,他们的未来怎么办呢?” 许秀芳的眼神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她深知李寡妇曾有过带着孩子一同离开这个世界的绝望想法。 李寡妇侧过脸庞,不敢正视那个令人心悸的念头,只是低声细语:“我现在在村里,真的是抬不起头来。” 未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哽咽打断,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 “说给我听听,我陪你一起去和那些嚼舌根的人评理去。” 许秀芳的话语坚定而温暖,像是一股力量注入李寡妇的心房。 李寡妇胡乱用衣袖擦拭着泪水:“现在村里人都在传言,说我的胸口长了一颗痣,编排些有的没的。” 呜咽声中,许秀芳轻轻地拍打着李寡妇的背,柔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找茬,觉得你好欺负?” 李寡妇点头,泪水混合着愤慨:“我在外面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至于那颗痣,还是上次你家小宝不慎落水,我在河边洗衣时,小宝在水中挣扎,无意间拉扯开了我的衣领,那时我一心只想救人,匆匆忙忙跑向卫生所。可能是在途中被什么人看到了,才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李寡妇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悲痛难以自抑。 许秀芳心中雪亮,目光微眯,静待李寡妇揭露背后的始作俑者谢飞的恶劣行径。 “谢飞听信了那些风言风语,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人,想要占便宜,竟然提出凌晨四点见面,说要给我十块钱!” 李寡妇的声音颤抖不已,“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他这样做,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抬起头做人啊!” 许秀芳拍了拍李寡妇的肩膀,冷静而笃定:“如果他真的敢来,你就让他来好了。” 此言一出,李寡妇几乎要被气得晕厥,原以为许秀芳在倾听自己的遭遇后会伸出援手,没想到竟是要看戏的态度,心凉了半截。 但就在这时,许秀芳贴近李寡妇,耳边低语,细细阐述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李寡妇一听,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火,“这主意妙极了!既能给谢飞一个深刻的教训,又能警醒其他人,从此之后,没人敢轻易招惹我。” 尽管如此,李寡妇心中依旧有些忐忑,担心许秀芳在关键时刻会不会退缩,毕竟计划再好,执行才是关键。 “你真会来帮我吗?”许秀芳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期盼。 她认真地点点头,那份坚决仿佛能穿透人心。 随后,她毫无保留地向李寡妇倾诉了与马昌之间的纠葛。 这样一来,李寡妇的心中顿时明朗许多,一种同舟共济的情感油然而生。 许秀芳一时思绪万千,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李寡妇的真实姓名,平时总是客客气气地称呼她为“李姐”,但这会儿,她觉得在这个私密而重要的时刻,直呼其名更能表达内心的亲近与尊重。 “李姐,你大名怎么称呼的?我整天‘李姐、李姐’的喊,倒把自己绕晕了。”许秀芳带着几分歉意笑道。 李桂芳微微一笑,起身轻轻握住许秀芳的手。 “我叫李桂芳,以后就叫我桂芳姐吧,我出生那天,正好是桂花盛开,满院飘香,所以父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好嘞,桂芳姐听起来真是亲切多了!” 许秀芳笑道,随即从带来的布袋中取出几个鲜红的西瓜和水嫩的桃子,“你拿去给俩孩子分分,我得回去忙活晚饭了。” 李桂芳感激地站起身,紧握着许秀芳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 许秀芳忽地想起早晨在市场上精心挑选的大牛骨,“晚上不如让俩孩子到我家来吃饭吧,我熬上一锅香浓的牛肉汤,给他们补补身子。” 李桂芳连忙摇头,面带羞涩,“哎呀,你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们,再说这年头牛肉贵得很。”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家那两个小家伙,”许秀芳坚持道,“晚上饭后,就让他们过来跟我家三个一起学习,互相有个伴。” 许秀芳今日特地选购了一批文具,想要消除大宝二宝对她的陌生感,必须从他们的兴趣入手,强求不得。 激发学习的兴趣,需要一个慢慢渗透的过程,而非简单的说教所能达到。 她计划让自家的孩子多与他们相处,用大孩子的正面影响带动他们,待到兴趣自然萌发时,她自有一套方法去引导和激励。 第34章 坏女人变好了 安排妥当后,许秀芳回到家中,开始为晚餐忙碌。 她先是将那几块牛骨投入锅中,慢火细炖,接着转身处理起关于新广告牌的事宜。 这时,谢翊提前收工归来,手里还拎着满满一筐鲜活的鱼,悉数倒入院中的大水缸。 许秀芳望着水面上欢快游弋的鱼群,眉头微蹙,心想孩子们连日来顿顿有鱼,恐怕早已腻烦。 于是,她决定利用炖汤的空档,将这些鱼尽数捕捞上来,亲手处理干净后腌制,制成鱼干,以变换口味。 谢翊见她笨拙地尝试着捞鱼,不禁失笑,缓步上前,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戏谑:“你这是在干嘛?” 许秀芳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谢翊一眼,语气中略带几分愠怒,“还能干嘛,捞鱼呗!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钓鱼不成?” 谢翊闻言,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显然是自己问得过于直接,让她误会了。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平静地询问:“那你捞鱼有什么打算?” 许秀芳学着谢翊的样子,深呼吸几口,故作高深地答道:“我要把它们全部‘邀请’出来,一个不剩,然后给它们来个彻底的改造计划。” 说完,她故意恶狠狠地盯着谢翊,还不忘轻轻磨了磨牙。 谢翊见状,几乎笑出声来,这两人的对话,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最终,他索性接过了许秀芳手中的水桶,决定亲自上阵。 “我来吧。” 许秀芳闻言,秀眉微扬,眸光中闪过一抹讶异。 她将沉重的水桶递给了谢翊,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粗糙的手掌,一股微妙的电流悄然穿梭,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温馨的氛围。 随着水桶的传递,许秀芳又顺手塞给谢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里面装满了粗盐。 “宰完了,记得腌一腌。”她的话语简洁明快,透露出一股不拖泥带水的干脆。 至于谢翊会作何反应,许秀芳并未太过挂怀。 此时,恰逢小溪村的邻里乡亲悠闲地漫步而过,许秀芳立刻展颜欢笑,热情地迎上前去闲聊。 而谢翊则呆立在原地,望着许秀芳那异常勤快的模样,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转变如此之大,特别是她那腌鱼晒干以备不时之需的智慧,让他不由得感叹。 许秀芳动作利索,一边在小店前挂起了新制的招牌,一边细心地照料着手中的事务。 那锅骨汤已悄然散发出勾人心魄的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原主姐姐许小花之前亲手送来的自制粉条,融入到大骨汤中。 谈及许小花,许秀芳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记忆中,原主的母亲不幸早逝,是许小花独自承担起了养育妹妹的责任。 家中的父亲再娶之后,许小花的角色变得更加复杂而沉重。 而后的生活似乎并未给予她应得的幸福,反而让她常常处于家庭暴力的阴霾之下。 想到这里,许秀芳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隐忧,对许小花即将来临的探访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时间悄然流逝,晚餐准备就绪。 三个小家伙面对眼前这前所未有的美味,眼睛里闪烁着惊喜。 那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汤面漂浮着厚实的牛肉片,下方则藏着吸收了汤汁精华的粉条。 即使是平时吃饭斯文的小宝,此刻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地吸吮着滑溜的粉条。 许秀芳看着他们,心中满是宽慰。 “慢点吃,小心烫,还有很多,随便吃。” 听到这话,三个小家伙明显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开始细细品味眼前的美食。 而一旁洗净双手的谢翊,坐在餐桌旁,凝视着那碗满满的牛肉粉丝汤,眼神中除了满足还有几分意外的触动。 这顿饭,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甚至比记忆中父母的慷慨还要让人感动。 心中的涟漪渐渐化作实际行动,谢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纸币,轻放在桌面上。 “这是这两天的工钱。”他的声音平静。 许秀芳爽快接过,心里盘算着这笔钱如何为孩子们筹划未来 “这钱留着开学给孩子交学费,买书包和衣服。”她在给孩子们分菜的同时,嘴里说着。 在整个过程中,谢翊没有给予哪怕一丝的目光接触。 谢翊手中的筷子,停滞在半空中,目光深深锁定了许秀芳,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辨。 “行。” 他下意识地先从自己的碗中分出一些牛肉给身旁的三个孩子。 许秀芳目睹此景,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三小只已经足够了,瞧,这些牛肉不都还在桌上摆着吗?你这样可能会无意间培养了他们一种错误的认知,让他们以为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应当为他们所有,从而忽略了分享和感恩的重要性。”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手指轻轻指向那盘装满诱惑的牛肉。 这三个小家伙,瞪大了充满好奇的眼睛,望向许秀芳,眼中既有困惑也有新奇。 对他们而言,这个“坏女人”的形象似乎正逐渐转变,不再是单纯的对立面,而是开始展现出一种权威感。 谢翊虽然没有抬眼回应许秀芳,但心底却悄悄拐过了一个弯,暗暗思量着她的话确实颇有道理。 他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放下了原本准备夹给孩子们的牛肉。 他对这个体内藏着另一灵魂的许秀芳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能让她如此机智,思维方式与他们大相径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餐后,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 三小只肚子滚圆,满足地蜷缩在竹榻上,哼哼唧唧地抱怨着吃得太饱。 而谢翊,则是个闲不住的人,收拾完餐桌后,便一头钻进厨房,开始了洗碗的家务。 许秀芳对这种自然而然的合作感到满意,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家中的老式挂钟,悠悠敲响了三下钟声。 在钟声的回荡中,许秀芳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心中盘算着悄悄离开。 然而,她未曾留意到的是,谢翊已提前起身,投入到对图纸的研究中,认真规划着第二天的工作计划。 第35章 鱼儿上钩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谢翊,裸露的上身展示着健硕的肌肉,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正专注地在方桌前描画,每一根线条、每一次落笔都显得格外有力。 那皮肤黝黑,肩宽腰细,即便是伸展过去的长腿,也几乎触及了对面的小小方桌边缘。 他面部的轮廓棱角分明,下巴线条清晰可见,鼻梁高挺,搭配上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许秀芳望着这番景象,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脑海里竟闪过一丝不合时宜却又难以抑制的念头。 不可否认,尽管谢翊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帅气,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若非诸多复杂的情愫与纠葛,她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 然而,正是在这个时候,谢翊那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一问,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的小火苗。 “哦,我只是打算出去办点事情。” 许秀芳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敏让她迅速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但她那瞬间流露出的痴迷神情,早已被谢翊悉数捕捉在眼底,尽管他心中已然明了,却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戳破。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谢翊的询问里夹杂着一丝冷意,并非源自真心的关怀,更多的是忧虑她在这幽暗时段外出可能遭遇不测。 现在的许秀芳,虽然身形较之前丰盈了些许,但却早已摆脱了昔日的邋遢形象,每日都将自己打理得整洁利落,这样的转变难免会吸引一些不良之徒的目光。 “回去睡觉。”谢翊的语气中带着坚决。 他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与你何干?”许秀芳不屑地瞪了谢翊一眼,言语间满是不悦,随后“砰”地一声摔门而出,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谢翊愣在原地,心中疑惑丛生,这番无礼的态度让他感到莫名的恼火。 难道她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乃至是妖怪化身? 随着夜色渐浓,这份猜疑在他心头愈演愈烈。 谢翊迅速披上外套,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起身,决定暗中尾随许秀芳,探究她的真正目的。 如果她的目的地真是村中的祖坟区,那里可是阴森之地,绝不能允许她贸然前往。 这太过惊悚,太过不可思议了。 刚一踏入庭院,隔壁便传来了许秀芳与人对话的声音。 借着微弱的月光,谢翊发现是邻居李桂芳正拉着许秀芳,两人显得既警觉又匆忙地走向李桂芳的家。 回忆起刚才自己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谢翊不禁自嘲地轻笑出声。 李桂芳紧紧抓着许秀芳的手,满脸愁容:“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许秀芳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昨晚你按照我的计划让谢飞过来了吗?” “当然,一切都按你说的做。我还故意表现出不情愿,让他额外付了八十块钱作为‘包月费’。” 李桂芳话虽这么说,脸上还是难掩一丝忐忑,“可万一我们把他敲晕拿走钱,以后他找上门来报复怎么办?” 许秀芳抬头望向天边即将破晓的微光,轻轻拉了拉李桂芳的衣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你先进屋躺下,记得让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李桂芳虽紧张,但仍照做了。 许秀芳小心翼翼地将门虚掩,留出一道细缝以便窥视。 屋内灯光未灭,她悄无声息地躲在衣柜之后,周遭的夜晚除了稀疏的虫鸣和远山偶尔传来的鸟啼,一片死寂。 突然,几声突兀的鸟鸣打破了李桂芳小屋的静谧,许秀芳凝神屏息,手中紧握的扁担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而另一边,谢飞那双狡猾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灵活转动,不断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李桂芳多年孤身一人,他断定她内心如久旱之地渴望甘霖,必定对他有所期待。 谢飞撇了撇嘴,捋了捋那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 后院小门被轻轻推开,吱嘎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他面庞上的油光在月色下闪烁,表情复杂得仿佛调色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一眼难以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随着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李桂芳那宛如凝脂般细腻洁白的手臂,随意地搭在被褥边缘,那画面纯净而诱惑,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锁,心跳陡然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膛。 然而,全然不知危险临近的他,背后许秀芳的身影悄然浮现,她紧握着扁担,双眸中闪烁着坚决与狡黠,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喜”即将上演。 谢飞不顾一切地急于释放内心的冲动,他匆忙解开束缚着自己的裤带,鞋子也被胡乱踢开,动作笨拙而又急切,直奔李桂芳的被窝而去,眼中只有那令人向往的温柔乡。 就在这紧要关头,许秀芳把握住最佳时机,手腕一转,扁担带着风声,精准且有力地落下。 谢飞刹那间就像失去了脊梁骨的软体动物,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李桂芳见状,从愕然中恢复过来,与许秀芳默契配合,迅速找来了结实的麻绳,两人手忙脚乱但又不失效率地将谢飞五花大绑在了大木椅上,衣物被一一剥去,身上的手表、钱包等物品也被悉数没收。 望着谢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两位女子的眼中流露出既不屑又愤慨的神色,内心充满了鄙夷。 李桂芳随手扯过一块抹布,轻巧地遮住了那些不宜直视的地方。 许秀芳则提来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毫不犹豫地倾泻而下,让谢飞从头到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清醒,冻得他浑身颤抖,意识逐渐回归现实。 当他恍惚中睁开眼,眼前是两张带着胜利微笑的脸孔,那得意洋洋的神情,让谢飞如坠冰窟,彻底迷失了方向。 “许秀芳……是你?” 他的话语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似乎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许秀芳的巴掌已如雷霆般落下,直击在他的脸颊上,伴随着响亮的啪声,谢飞只觉眼前金星乱舞。 第36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毫无廉耻之心的家伙,竟敢对我姐妹下手!还不快松手,难道你皮痒想找打吗?” 许秀芳的这一巴掌,让谢飞从混沌中彻底惊醒,痛楚与愤怒让他瞬间清醒。 许秀芳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怒意地宣告道:“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可以一直打到天亮,直到村里的人都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你要是有种,就大声喊人来救你啊!” 她挑衅似的说道:“白天想算计我,晚上又跑来招惹我的姐妹,谢飞,你的良心何在?你的道义何存?” “你自己品行不端,和马昌勾结,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受后果!” 许秀芳的话,如利剑般直指他的痛处。 如果不是周小芸关键时刻站出来,以证人的身份证明马昌才是那场闹剧的唯一罪魁祸首,谢飞恐怕早已身陷囹圄。 但显然,那次的教训并未让他悔改,他仍旧是那条改不了本性的狗。 某天,他遇见河边洗衣归来的李桂芳,又一次蠢蠢欲动,用尽手段接近她。 更令人诧异的是,他的妻子对此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助纣为虐,为他出谋划策。 就在此刻,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起,不偏不倚地落在谢飞脸上,这次动手的竟是李桂芳。 许秀芳惊讶地望向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那些平凡的日子里,她总以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示人。 然而,当面对这种品行低劣的渣滓时,她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自己的棱角。 “我何曾得罪你了?你还敢对我心存非分之想?你内心尽是装些恶心事,就自以为天下人和你是同类?” 她的话语如冰锥般尖锐,直击那人心中最隐秘的丑恶。 李桂芳的话音未落,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似乎能将所有的不公与愤怒都凝聚在这简单而直接的动作之中。 “再敢有非分之想,我让你记住这种痛,我现在去拿剪刀,把你的肮脏念头从此断绝。” 谢飞的脸庞因肿胀而显得滑稽,如同蒸笼里刚出锅的馒头,但此刻,他的内心只有恐惧与绝望。 听见李寡妇的决心,他不禁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李桂芳言出必行,决绝转身,真的去取来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许秀芳在一旁,目睹这一切,虽心有余悸,却也不禁为李桂芳的刚毅鼓掌称赞。 “就是这样,杀鸡儆猴,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谢飞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把逐渐逼近的锋利剪刀,他全身战栗,几乎无法自持。 “桂芳,桂芳,我们之间要是有误会,就说清楚,这极端之举,万万不可。” 李桂芳步步紧逼,手中的抹布轻而易举地擒住了谢飞那令人作呕的秘密,冷酷的剪刀缓缓移向他的脆弱之处。 这一幕,即便是局外人的许秀芳,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是长久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而她,无意间点燃了李桂芳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 孤儿寡母,在这个小小村落里,若非自身强大,便只能默默忍受欺凌。 许秀芳心底泛起一丝同情,但仍坚持原则:“桂芳,冷静点,别冲动行事。” 谢飞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 “桂……桂芳,别……别这样。” 一抹温热湿润了地面上的抹布,伴随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看你吓得,连裤子都湿了。”李桂芳一脸鄙夷,尽管她心中厌恶至极,手中的剪刀却不曾有丝毫放松。 许秀芳虽不忍直视,但内心却莫名地感到一种异样的兴奋。 这种场面,既刺激又疯狂,她从未想象过,自己竟能亲眼见证。 理智迅速回归,她在心中衡量着法律的边界。 即便身处于这样一个穿越的世界,基本的法律准则与原先的世界相差无几。 夜闯民宅,意图不轨,这样的行为理应受到制裁。 “动手吧,这是自卫,法律不会追究。”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谢飞的面色如纸般苍白,他近乎哀求地喊出最后的挣扎:“老三家的,我……我是你的大伯子啊。” “少套近乎,我只有一个亲姐姐。”许秀芳不为所动。 谢飞转而向许秀芳求助,声音中已带上了哭腔:“弟妹,求求你,救救我。” 面对谢飞的苦苦哀求,李桂芳并未有半分动摇。 “现在才知道害怕?当年欺侮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时,你的胆量不是挺大的嘛?” “你的心肠是被野狗叼走了吗?我家男人离世多年,我还要承受你的蜚短流长,天理何在?” 谢飞的声音颤抖着,卑微地乞求着原谅。 李桂芳冷笑一声:“不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村子里的人,岂不是都要骑到我头上来?” 回想起村中那些刺耳的流言蜚语,李桂芳胸中的憋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夜,她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也为所有曾被误解与伤害的女子,划下了一道不容侵犯的界线。 她紧咬着贝齿,瘦弱的手指用力攥着那块已经湿透的抹布,双眸之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红肿的眼眶里泪水仿佛就要决堤而出,满腹的委屈与怒火在胸膛里沸腾。 “咔嚓”一声响亮而果决,清晰地划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 随后的惊呼,夹杂着无尽的惊恐与不解,将沉睡的小溪村猛然间从梦境拉回现实。 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使得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感到了震撼,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床上惊起,匆忙间披上衣物,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栓,探出脑袋,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左邻右舍之间,焦虑的情绪迅速蔓延,每个人都显得六神无主,彼此交换着茫然的眼神,试图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丝线索。 谢翊也被隔壁那凄厉至极的叫声惊扰,墨迹未干的毛笔被猛地丢在一旁,心中虽有万千不解,但双脚已不由自主地冲向门外。 李桂芳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手中紧握着一件令人费解的物品,她的笑声在夜风中显得异常尖锐,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欢乐,只有近乎失控的疯狂。 第37章 要闹出人命了 她的面容因扭曲的狂笑而显得狰狞,眼中闪烁的是不甘与绝望的火花。 许秀芳眼见情形危急,毫不犹豫地走向谢飞,迅速解开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 她从地上拾起一块被鲜血染红的抹布,里面包裹着某个难以启齿的物件,动作坚决地塞入谢飞颤抖的手中,“快!去医院,也许还有希望接回来。” 谢飞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大腿不断滴落,形成触目惊心的图案。 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那个象征着他尊严与未来的部位,痛苦与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一切无法挽回,他的余生将被永久地烙印上耻辱与绝望。 强忍着锥心之痛,谢飞近乎赤裸的身体在夜色中踉跄前行,手中紧握着那块决定他命运的抹布包裹,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与屈辱。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回到家,期盼着妻子能够将他送往医院,给予他最后的救赎。 然而,就在这样绝望的逃亡路上,他意外地与刚刚冲出家门的谢翊相遇。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谢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错愕,内心犹如被针扎般刺痛。 他万万没想到,许秀芳深夜外出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件事。 与此同时,那声惨叫早已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村民们的议论声在夜空中此起彼伏,好奇与不安在每一个角落蔓延。 而当众人目睹谢飞那令人心悸的一幕后,无不震惊到极点,他们的嘴巴张开,仿佛可以一口吞下整个世界的惊讶。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对眼前情景的震惊之中时,李桂芳家再次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悲鸣。 “老天爷啊,只因我是个孤苦无依的寡妇,就要承受被人欺凌的屈辱,难道这是我的命吗?老天爷啊,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孩子们,娘对不起你们,娘要带你们一起去找爹……” 在昏黄的灯火下,李桂芳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她已将准备好的绳索套上了颈项,似乎真的要结束这苦涩的生命。 许秀芳则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哭喊着阻止她,“姐姐,你千万要想开些,孩子们还需要你,这不是你的错,谢飞他禽兽不如,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消息迅速在村民间传播开来,人们的心中除了震惊,更多了一份沉重。 他们顾不得穿戴整齐,纷纷向李桂芳家飞奔,希望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谢翊在知晓这一切的原委后,心情复杂却异常平静。 他默默转身,走向厨房,开始为那三个无辜的孩子准备早餐。 他选择了沉默与回避,不希望自己的介入加剧了这场女人之间的纷争。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他宁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许秀芳真心对待那三个孩子,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相比谢翊的淡然,小溪村的村民们则显得更加激进与八卦,每个人心中揣着一颗猎奇之心,向着那座即将上演更多故事的院落飞奔而去。 “妹子,你可千万要想开呀。”村民老余一脸焦急,眉头紧锁。 “哎呀妈呀,这可是要闹出人命了啊。” 一旁的大婶惊叹着,手里的菜篮子晃晃悠悠。 村民们七嘴八舌,推推搡搡,挤成一团,最终合力将脸色苍白的李桂芳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村支书郭大爷站在一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清早的,又是尖叫,又是寻死觅活?” 他的话语里夹杂着疑惑与忧虑,身为村里的主心骨,这样的事情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李桂芳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双眼红肿,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话都说得断断续续,难以连贯。 而许秀芳声音颤抖,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她故意放大了恐惧,断断续续地说:“谢飞……谢飞……” 村民们围成一圈,眼睛紧盯着许秀芳,等待着答案,但只听见她重复的名字,不禁急得直跳脚。 “你别光念叨谢飞,快说清楚啊,急死个人!”人群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喊了出来。 许秀芳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仿佛还沉浸在惊吓中的声音缓缓说道:“谢飞深更半夜跑进了别人被窝。”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一下,村民们恍然大悟,原来凌晨谢某人衣衫不整、满身是伤地奔跑,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丑闻。 “他咋就受伤出血了呢?”一个村民疑惑地挠着头,像是想从这混乱中找出一丝逻辑。 “对啊,我瞅见他捂着那儿,血都流到腿上了,那模样别提多惨了。” 另一个人接口,言语间满是同情却又带点幸灾乐祸。 李桂芳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用一种混合着悲愤与解脱的复杂情感,鼓起最后的勇气:“他想强迫我,幸亏我枕头下有把剪刀,就……就解决了问题。”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在场的男人们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那是源自本能的共鸣与警醒。 现场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鸡鸣狗吠。 那些平日里以编排李桂芳的荤段子为乐的人,此刻个个低头不语,手指不自觉地在裤缝边摩挲,似乎在想象着若是换成自己会是如何。 随后,一阵冷颤不受控制地从他们脊背升起。 许秀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变化,心中暗自为李桂芳的反击感到痛快。 她知道,从此以后,在这个小村落里,再没有人敢轻视或是随意欺负李桂芳了。 村支书郭大爷皱着眉头,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个烫手山芋。 但责任感驱使他站了出来:“别担心,有我在,这事儿我主持公道。你这么做没错,对那些不正经的混小子,就该这样教训。”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即便谢飞背景再深厚,面对这种事他也绝不退让。 安抚工作持续了许久,直到李桂芳的情绪逐渐平稳,大家才陆续散去,各自忙碌。 郭大爷临走前特地叮嘱许秀芳:“你住得近,今天多帮衬着点。” 第38章 老谢家绝不会留你 许秀芳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一刻,她仿佛被赋予了某种使命,眼神坚定。 人群散尽,许秀芳小心翼翼地扶起李桂芳,她的动作温柔而有力。 “没事了,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指头。” 李桂芳虽然心中复仇的怒火已熄,但对未来依然充满忐忑。 在这个传统而封闭的小村庄里,她的勇敢反击能否为自己赢来真正的安全和尊重,仍是个未知数。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不再孤单。 谢家一个大家族,其族人枝繁叶茂。 而提到谢老太太,则无人不晓她的威严与手段,即便是顽劣孩童也闻风丧胆。 李桂芳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想到谢家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老太太的雷厉风行,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寒意顺着脊背攀爬。 她的那次冲动之举,虽解了一时之气,现在想来,那份短暂的快意实在太不值得。 正当许秀芳准备用温言软语宽慰李桂芳时,院门之外,咒骂声如雷贯耳,穿透了宁静的午后。 那声音粗鲁且刺耳,直指李桂芳:“赔钱!李寡妇,你给老子滚出来赔钱!不赔,信不信我把你的破房子烧了!” 紧接着是更多不堪入耳的指责,说什么引诱他家孩子只是为了诈骗钱财,哀叹谢家倒了血霉,养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不只谋财,还要和外人合谋对付谢家。 许秀芳面对这些陈词滥调的谩骂,眉头紧皱成一团,心中暗自嘲讽:日复一日,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李桂芳敏感地捕捉到谢家逼近的脚步声,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切地看向许秀芳。 许秀芳没有片刻犹豫,紧紧握住李桂芳的手,那力道仿佛在说:“放心,有我在。” 她语气坚定:“走吧,我们一起去,面对面把事情解决了。” 就在谢家老太太带领一群气势汹汹的女眷即将踏入院子之际,许秀芳已手持扁担,坚定地挡在了李桂芳面前,保护着身后的人。 她对谢家人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不正面迎战,李桂芳恐怕会被逼至绝境。 许秀芳的援手并非纯然出自善意。 她清楚谢飞平时就爱惹是生非,若是今后自己在村里经营生意,谢家人难免会从中作梗。 更何况,她那座青砖砌成的小屋,早已让谢家人眼馋不已,一旦改造成修理铺,无疑会引来谢家大小的百般阻挠。 谢老太太一登场,便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今天,谢翊必须和你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离婚,并归还我们的房子!这里是我谢家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地盘上开铺子赚钱?” 许秀芳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谢飞自己不争气,老太太却不先担忧儿子的终身大事,反倒在这儿纠缠房产和店铺,实在是本末倒置。 “哎呀,胖嫂子,看来您这习惯真是根深蒂固了,从前一个人闹腾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拉帮结派,壮大声势啊?” 许秀芳话音未落,田丽萍已如被激怒的野兽,誓要与许秀芳争个你死我活。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后搞鬼!嫉妒我们家的好,见不得我家男人过得舒心,绞尽脑汁来陷害他,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脸!” 然而,许秀芳岂容她如此嚣张,轻轻一踹,手中的木棍犹如离弦之箭,直冲田丽萍而去。 后者一心想着近身搏斗,未曾料到会有如此突袭,待反应过来欲撤步躲避,却为时已晚。 只听“嘭”的一声,田丽萍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屎,一时半会儿挣扎不起。 “啧啧……”许秀芳无奈地摇摇头。 “谢飞真的就那么值得你这般付出?你自己身陷妇科困境,无法与伴侣亲昵,不去寻医问药解决自身疾患,反而为他策划去强迫李姐,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许秀芳内心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油然而生。 在这个时代,对于女性而言,“离婚”两个字仿佛是悬于头顶的剑。 既然自认无法尽到妻子应尽的职责,便另辟蹊径,企图通过协助谢飞排忧解难,来维系这段婚姻。 这番举动,堪称“典范”,却夹杂着苦涩与悲哀。 许秀芳对着田丽萍扬起了大拇指,那动作中满载的讽刺之意。 田丽萍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从泥泞中狼狈地站起,声音因恼怒而颤抖:“你以为你是谁?家中没人管,连自家男人都对你避之不及,这事儿村里哪个人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不还是被抛弃!” 许秀芳心中暗自叹息,面对这种粗鄙的口角争斗,她虽不愿,却也不得不应战。 “你怎么断定我丈夫对我置之不理?莫非你日日夜夜趴在我家窗前窥视不成?身为嫂子,不守妇道,不专心持家,反倒对小叔子的私事感兴趣,你的廉耻之心何在?” “要你果真有本事,深得你丈夫宠爱,又何必怂恿他去寻觅外面的野花?不过是恐惧离婚二字。你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像你这样,将男人视作生命中的唯一?” “更别提了,你们日日吵嚷着要我和谢翊离婚,可笑的是,当我几次提出时,谢翊死活不肯,说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的孩子。” 这一连串的言辞,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谢老太太和田丽萍的心头,二人几近窒息。 谢小妹满目怒意,搀扶着气喘吁吁的老太太,眼神中仇恨的火焰燃烧得明晃晃。 田丽萍的面颊因怒气而抽搐,手指直直指着许秀芳的鼻尖,音量陡增:“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我老谢家绝对不会留你!” “谈及廉耻,要是你真有半分廉耻之心,就不会在这新时代倡导为你家男人纳妾。封建残余,旧习难改,多么落后!领袖倾尽心血,让我们农民翻身做主人,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沉迷于封建余毒之中。我要是不举报你,天地不容!” 这场激烈的争执,好似惊雷般在小溪村的上空回荡,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围观,永远是乡间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乐子。 许秀芳一人独对婆家,这场家庭剧变,怎能不令村里人纷纷侧目,想要探个究竟。 第39章 恶毒的老太婆 转瞬间,李桂芳家的庭院就被层层叠叠的人群包围。 田丽萍听到许秀芳竟振振有词地搬出了那些高大上的道理,脸上顿时失色,惊惧交加。 她紧咬牙关,愤恨的目光犹如利箭射向许秀芳。 “你别想用这些话来糊弄我,我还没找你算总账呢!先让李寡妇赔偿损失才是正事!” “没错,李寡妇得赔钱!” 谢老太太眼看自己口舌之争难敌许秀芳的伶牙俐齿,遂心生一计,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谢翊与许秀芳离婚,将这个“眼中钉”彻底逐出小溪村。 这样的女人,老谢家绝对不可接纳。 既然在明面上无法占据优势,那么就在暗地里布下重重障碍,精心策划,务必令她一败涂地。 谢老太太的眼神锐利且充满威严,紧紧锁定了许秀芳,嘴上却急切地催促着李桂芳做出赔偿。 在村中生活多年的李桂芳,她的脾性谁能不了解? 温顺得近乎怯懦,易于说服。 而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无需过多猜测,所有线索都直指许秀芳在幕后暗暗使坏。 “你一个孤苦伶仃的寡妇,除了招惹是非,还能做什么?你的男人走了,那两个孩子,恐怕也难以摆脱是私生子的闲话吧。” “谢飞不过是在夜晚恰好经过你的家门,就被你找借口半夜拽进门内意图勾引,我们理解你的孤独,但谢飞压根没有理你,你怎么能心狠手辣至此?” 这些话一出,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村民们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愕然。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质疑目光,李桂芳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 “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就是要一步步将我推向绝路吗?” 谢老太太的脸上沟壑纵横,她愤怒地反驳:“做了亏心事还死不承认,反倒是血口喷人!” “你……” 李桂芳已泣不成声,手指颤抖着指向旁边的古老水井,“你这是想逼我跳井自尽吗?” 谢老太太高昂着下巴,一脸高傲之色,“干了坏事不敢担当,还想装作可怜博取同情从而逃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从今往后,在小溪村里,你别想再有一席之地。” 李桂芳心中十分清楚,谢家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好心的妹妹啊,多亏了你这一推,让我在绝望的边缘得以明明白白地离开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她便欲拉着自己的孩子,踉跄着向那水井走去。 谢老太太眯起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意,静静地等待着李桂芳绝望地跌入井中的那一瞬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秀芳猛然发声:“站住!” 李桂芳与孩子骤然止步,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许秀芳语调提升,直截了当地说:“别人盼着你倒下,你就真的跪地不起吗?那样活着,还不如一条狗有骨气。她越是希望你垮台,你越是要挺直腰杆,活得比从前更加精彩,让她好好瞧瞧!” 许秀芳的这番话如同晨曦之光,驱散了李桂芳心中的阴霾。 她猛地转身,径直冲向谢老太,“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谢老太惊愕当场。 “你们自己家的男人是什么品行,心里没点数?” 许秀芳步步逼近,毫不退缩,“谢飞深夜三更不在家安睡,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在外面闲逛?不走别的路,唯独在这附近徘徊?” “徘徊也就罢了,还是赤裸着身体,在大半夜散步?” “谢飞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故意的,专门往女人家里钻。” 四周村民听了,皆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原有的疑虑也随之消散。 其实,在许秀芳与李桂芳放走谢飞之前,她们就已将谢飞的衣物投入了燃烧的炉火之中,让一切证据化为灰烬。 谢老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斥的话语从齿间挤出,如同锋利的冰锥,直刺人心:“你家小子才有病!” 许秀芳心中不由自主地为谢翊感到一阵酸楚,三胞胎不仅是她的亲生骨肉,更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何能够容忍他人如此轻易地践踏和诋毁。 “没病就是耍无赖。”许秀芳随即挺直腰板,声音坚定地向四周的人宣告:“到时候你们可得给我们做证,罪犯的老娘自己承认儿子是混账。” 谢老太闻言,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憋闷得几乎窒息。 她的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显示出她内心剧烈的愤怒与不甘。 田丽萍一时语塞,面对许秀芳此时展现出的从容与智谋,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柔弱女子了。 黑白之间,她能游刃有余,让黑的转白,白的也能颠倒为黑,这等手腕,让人不禁暗自咋舌。 谢老太强撑着身体,一只手用力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另一只手指向许秀芳,口中唾骂不绝:“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滚出谢家!今天这婚非离不可,老谢家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 正当许秀芳欲开口反驳之际,一个愤怒而坚定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响起,犹如平地惊雷:“欺负我妹子娘家无人吗?我许小花还没死,谁敢动我妹子,我跟他拼命!” 紧接着又是一声厉喝:“谁让她离婚?看我不收拾你!” 许秀芳闻声转头,视线穿过密集的人群,只见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正疾步走来,她手中的物品被随意丢弃一旁,步伐之快,转瞬即至。 女子伸手一抓,竟是直接揪住了谢老太的头发,力道之大,令人惊讶。 “老不死的,敢拆散我妹子的家,我跟你拼了!” 那话语中的坚决与怒意,如同火山爆发,不可阻挡。 谢老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满脸愕然。 一旁的田丽萍本来就对谢老太没有什么好感,此刻更是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至于已有六个月身孕的谢小妹,更是不敢轻易行动,生怕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第40章 你算哪根葱 在这对峙之中,谢老太不示弱,她也抓住了许小花的头发,手指如鹰爪,狠狠地抠进许小花的手臂,留下了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许秀芳见状,眉头紧锁,心疼地看着瘦弱却坚韧的姐姐为自己冲锋陷阵,那手臂上、脸上不断增加的伤痕,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记忆中许小花最终遭遇的那些悲剧,因赌债而被视为累赘,凄惨地结束一生,这一切都让许秀芳心如刀绞,恨得牙根发痒。 她猛然抬起一脚,不偏不倚踢在谢老太肥硕的身躯上,瞬间将她踹出数尺之外。 既然她来了这个异时空,就绝不能允许任何人欺凌那个命运多舛,却对自己掏心掏肺的许小花。 在这里,或许只有许小花一人,对她抱持着最纯粹的善意与忠诚。 泪水在许小花的眼眶中打着转,手指颤抖着指向谢老太,话语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悲愤与强硬:“老不死的,我妹子为你家诞下三子,你说赶就赶?你算哪根葱?” 她的声音虽哽咽,却异常坚定。 “真要离婚,瞧我不扒了谢家一层皮!” “谁敢动我妹子一根汗毛,我跟他拼命。” 许小花的怒火仍未平息,她指着谢老太,话语尖锐如刀:“要是我妹的婚事黄了,我让你们全家给我妹赔葬。” 谢老太望着眼前比许秀芳还要桀骜不驯数倍的许小花,双手掩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那幽怨的目光仿佛锁链,紧紧缠绕在姐妹俩身上。 她踉跄着站起身,周身弥漫着凄凉与愤恨的气息,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一旁围观,却不曾施以援手的田丽萍和谢小妹,似乎在无声地质问她们的冷漠与袖手旁观。 “真是没用的东西,看见我被人欺负,竟然也袖手旁观。” 田丽萍的声音低微而羞愧,她嗫嚅着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谢飞的伤势,想去看看他现在怎样了。” 话音未落,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方。 谢小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我和大嫂一起,我们两个互相壮胆。” 谢老太目睹这一幕,只见两人逃离现场的速度比林间惊兔还要敏捷,气得胸膛起伏,几乎要被愤怒噎住,一股热流直冲喉头,几乎让她窒息。 面对许小花那双满含怒意的眼睛,谢老太自知不敌,只能用手捂住脸颊,尴尬而又慌乱地从人群中挤出身子,一路踉跄着奔回自己的家中。 村民们眼看闹剧落幕,原先围聚的人群也像潮水般逐渐散去,各自回到往日的平静生活,只留下空旷的场地上几片零落的笑声和议论声,渐行渐远。 许秀芳见到终于恢复了平静,连忙奔至许小花身侧,温柔地捧起她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姐姐,你的手受伤了,我陪你去抹药。” 许小花则笑得云淡风轻,轻轻拍了拍许秀芳的手背,道:“哎呀,这点小事,别担心。我这身板结实着呢,哪里那么容易受伤。” “我今天进城修理收音机,顺道回来,想着家里可能缺些东西,就带了些鸡蛋和米面。” 许小花边说边走向屋角,弯腰提起一个装满了生活必需品的竹篮,每一样东西都是精心挑选,。 许秀芳先是细心地安抚了李桂芳一番,轻声道:“别害怕,往后但凡有人敢欺负你,咱们姐妹俩一定为你出头。” 对于李桂芳这位远离家乡的女人来说,她感动得泪眼婆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轻易放弃生命,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让那些想要看我们笑话的人后悔莫及。” 许秀芳的话给予李桂芳莫大的鼓励。 李桂芳擦干泪水,重重地点着头,心中暗自发誓,为了不让许秀芳的一番心意白费,她必须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挑战。 确认李桂芳的心结已解,许秀芳这才放心地牵起许小花的手,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许秀芳主动承担起提携那台笨重收音机的任务,许小花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妹妹的成长感到由衷的欣慰。 “姐姐,收音机我回头再帮你修理,先在家吃了晚饭再走吧。” 许秀芳的话语体贴入微,满含着对姐姐的关心。 许小花闻言,嘴角挂着一抹怀疑的笑容:“瞎说,你还会修收音机?” “嘿,跟谢翊学了点基础,你那个收音机不过是电路出了点小故障,我稍微摆弄摆弄就能搞定。”许秀芳自信满满地回答,眼神闪烁。 许小花半信半疑地跟随在许秀芳身后,心中既感惊奇又充满期待。 “姐,我快速炒两个菜,很简单的。” 许秀芳边说边引领姐姐步入厨房,动作熟练地清洗锅具,灵巧地切起蔬菜。 得益于过去在团队活动中使用过大锅烹饪的经验,不一会儿,厨房里便香气四溢,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茄子、一盘清脆爽口的黄瓜,还有一盘翠绿诱人的豇豆逐一呈现眼前。 更让人惊喜的是,谢翊早上的劳动成果。 刚出锅的馒头与热腾腾的玉米,恰好成了这顿的完美点缀。 许小花望着妹妹忙碌的身影,内心五味杂陈,深知妹妹在婆家的日子并不易,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眼见妹妹特意为自己准备饭菜,鼻尖不由自主地发酸,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从前,总是她帮着妹妹打理家务,提前准备好几天的饭菜送到妹妹家,如今角色互换,心中的感动与不舍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语塞,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餐桌边,谢翊简短地向许小花问候,话语中虽显平淡,却掩不住对许小花频繁破费的不忍。 “姐姐,你每次来都这么周到,我们自己能照料好生活,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 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 许秀芳闻声,脸颊边的笑容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 许秀芳把剥好的鸡蛋送到许小花面前。 “你吃吧,我在家里常有这些,不用特地给我。” 许小花连忙推辞,一边说着,一边敏捷地挪开自己的碗,侧身避开。 第41章 他动手打你了? 在这细微的动作之间,自幼失去双亲的许秀芳,首次深切体会到了家庭的温馨,眼眶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低下头,默默地扒拉着饭粒,心中五味杂陈。 忽然,她鼓起勇气,关切地向许小花询问:“姐,姐夫他……现在还经常对你动手吗?” 这一句简单的问候,让许小花猝不及防,泪水在瞬间如决堤般涌出。 她没有立即回应妹妹的问题,而是从口袋深处摸索出皱巴巴的五元钞票,轻柔地放在桌上。 “小宝身子弱,你用这些钱给她买点好的,补充营养。以前是我太糊涂,现在既然明白了,就该让一切有所改变。谢翊是个实在人,又勤奋,你们有三个可爱的儿子,好好珍惜,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等着呢。” 许小花边说边拭去满脸的泪痕与鼻涕,突然间,她紧紧抓住许秀芳的手,“如果你现在提出离婚,那我就当你这个姐姐已经不在了。” 许秀芳的唇紧抿成一线,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 但很快,想到姐姐长期以来承受的家庭暴力,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一股坚决的力量油然而生。 “放心吧,姐,我不会离开的。这钱我不能收,你自己过得已经够不容易了。等我有能力挣钱了,一定要把你们和孩子们都接出来。”许秀芳的眼神坚定。 早餐结束后,谢翊默默收拾着餐具,沉默而专注。 而许秀芳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随后从角落里拾起那台年代久远的收音机,决定尝试修复它。 她翻找出一把有些生锈的螺丝刀,手法熟练地卸下了收音机的后盖,凝视着内部错综复杂的电路板。 “问题不大,就是接收和中频晶体管的连接松了,重新固定好就能恢复使用。”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到许小花一脸困惑,许秀芳马上换了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就像是用绳子绑着水桶从井里打水,如果绳结松了,水桶就会滑落井底,水自然打不上来。” 许小花的脸上绽放出恍然大悟,点头赞许。 “确实,谢翊的知识面宽广,确有其过人之处,也多亏了他在农机局的工作经历,让你有机会接触并学习到这些平时难以触及的知识。” 许小花的话语中满是对妹妹机遇的羡慕与肯定。 许秀芳的嘴角轻轻牵动,那抹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她的附和显得有些干涩,“姐姐说的对。” 话虽出口,但她的眼神却微妙地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在其中交织。 当许小花伸出援手,协助稳定那古老的收音机时。 许秀芳下意识挡开姐姐的手,带着保护意味。 “哎哟!”许小花的呼痛声打破了沉寂,她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手迅速捂住了被不经意触碰到的地方。 许秀芳瞬间愣住,旋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意识到姐姐身上可能有伤口。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焦虑与关切溢于言表,“到底怎么了?快让我看看,难道又是那个人对你……” 声音渐弱,却掩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疼惜。 许小花的眼神闪烁不定,她强作镇定地挣脱了妹妹的接近,那瘦削的身躯在微弱的光线中更显单薄。 旁人或许难以想象,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 想到这里,许秀芳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原主的冷漠无情,让许小花独自面对无尽的苦难,日渐消瘦至“皮包骨”的境地,而身为妹妹的她,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从姐姐那里汲取着温暖和力量。 对他人来说,偶尔的求助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许小花而言,妹妹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仗与慰藉。 “我们回家,我绝不再容许那个恶人肆意伤害你!” 许秀芳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决绝,她紧紧握住许小花的手,想要给予姐姐最直接的支持与守护。 许小花反握住妹妹的手,试图平复她那激昂的情绪,“冷静些,这些身体上的伤痛,我早就习惯了。只要阳阳和玥玥能够平安长大,我所承受的这一切就都值得了。” 然而,许秀芳坚持要查看姐姐的伤势。 她轻轻抬起许小花的衣袖,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赫然显现,无声诉说着姐姐所经历的种种苦痛。 望着这累累伤痕,许秀芳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痛得她几近窒息。 未等许小花再次推辞,许秀芳迅速回到屋内,从铁盒里翻找出一张百元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许小花的手中,“这钱你悄悄留着,别让他发现,给自己买点补品,好好照顾身体。” 许小花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她不单拒绝了妹妹的好意,反而执意将自己仅有的一张五元纸币硬塞给许秀芳,“小宝若有什么不适,你一定要好好照看,别让他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这里,真的没事。” 那一刻,许小花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从不曾奢望,自己备受忽视的生活里,竟会有妹妹如此深切的关怀与疼爱。 “我还得进城找份工作。”许小花暗暗下定了决心,她把所有的辛酸与苦涩都咽了下去,只为了能让生活有那么一线的转机与希望。 当许秀芳得知许小花竟打算在繁重的家务之余外出务工时,愤怒瞬间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姐姐,你看看你现在的生活,日复一日,既要细心照料孩子,保证他们的衣食与成长,又要侍奉公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你亲手操持。而你的丈夫,懒惰成性。你早已身心俱疲,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承担外面的工作?” 许秀芳的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愤慨,每一个字都沉重如铅。 许小花闻言,不由自主地侧过了脸庞,那张因劳作过度而显得过分憔悴的脸庞仿佛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她不敢正视妹妹的目光。 她累得几乎迈不动步子,却还得继续埋头前行。 不仅是来自丈夫的冷漠,更有公婆那似乎永不满足的期待和责难。 “小姑子一家为了盖新房,暂住在我们那里了,餐桌上又添了几副碗筷,开销与压力也就来了。” 许小花的声音低沉而无奈,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凉。 第42章 不如早做决断 许秀芳听着这些,心中燃起的不仅仅是怒火,更有深切的无力感与痛惜。 “你的小姑子住在你们家,难道理应分担的家务就能置身事外吗?” 她强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许小花颤抖的手轻轻摇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公婆总说,作为兄长和嫂子,我们有义务帮助妹妹度过难关。”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 “帮助自然无可厚非,但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啊!他们一家上下,怎么就像没了脊梁骨,只会动动嘴皮子说些好听的话,最后所有的事情还是落到你这个瘦弱的肩膀上?” 许秀芳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平,胸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堵住,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就连他们换下来的衣服,也是你一个人清洗的吗?” 面对妹妹的质问,许小花蜡黄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却依旧试图为家人辩解:“哪能呢,他们都是自己动手的。” 但这谎话显然无法骗过精明干练的许秀芳,她在职场上的历练让她对人的眼神与微妙表情洞若观火。 “找工作的事暂时放下,我陪你回家,先把孩子们接过来我家住几天,让他们也感受一下真正的家庭温暖。”许秀芳的决定不容反驳,她的话语坚定。 “我正好在筹备开店,三个孩子没人照顾,你来帮我,也算是一种帮忙。”许秀芳试图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不成,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做饭、洗衣呢。”许小花的语气中满是为难与自责。 许秀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却带着理解的微笑:“在你嫁过去之前,他们家的人难道就不吃饭、不穿衣了吗?别担心那么多。” “不成,孩子还小,没有父亲在身边,万一在外面受了委屈怎么办?” 许小花的担忧仿佛一道道无形的绳索,将她牢牢束缚在原地。 许秀芳听罢,只觉头痛欲裂,“咱们有父亲在的时候,不一样被人欺侮吗?” 自从母亲离世,父亲另娶他人,那个曾经温馨的家便成了另一番模样。 有时,姐妹俩甚至觉得,没有父亲或许还能换来几分清静。 那位后母对待她们姐妹,非打即骂,她的眼中没有半点柔情与怜爱,有的只是冰冷与嫌弃,那厌恶之情,似乎已经深入骨髓,成了难以抹去的印记。 原主之所以性格扭曲,做出种种令人心痛的抉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后母给予的精神创伤与阴影。 家中任何一点稍好的食物,永远轮不到她们姐妹的餐桌,全部都被后母的亲生儿女霸占。 这也难怪,原主的心中充满了怨念与不满。 许秀芳即使在数落着原主的种种不是,内心深处也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凉。 这一生,她仿佛总是在试图修复童年留下的伤口,用尽一切努力去填补那颗从小就缺爱的心灵所形成的黑洞。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你看现在,每个怀揣梦想的孩子都有机会踏入大学的门槛,而我们那个年代,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奢望。如果我真的决定与你姐夫分道扬镳,我只怕咱们的孩子,将来追求知识的道路会因此变得难上加难。” 许小花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你放宽心,离婚对孩子的影响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反倒是,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那才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你到现在还对他的人品捉摸不透,这样的婚姻维系下去,最终受苦的是孩子。不如早做决断,给孩子一个干净明朗的未来。” 许秀芳的话语像连珠炮般,字字铿锵有力,然而这些话对于许小花来说,却像是空中飘渺的云朵,难以捉摸其真实含义。 此时,谢翊正准备前往工地开始一天的劳作,无意间,许秀芳与许小花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中,每一个字都被他细心捕捉。 “姐姐,不如让孩子到我这儿来住吧,正好和家里孩子们做个伴。” 谢翊留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踏出了门槛。 许秀芳闻言,心中猛地一怔,她未曾料到,谢翊对许小花的关照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人。 谢翊之所以对许小花如此体贴入微,全因许小花总是将那三个孩子的需求放在心头。 许秀芳不禁暗自思量,如果自己能早些理解姐姐对孩子们深沉的爱,或许她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隔阂和对立。 “行,我这就陪你去接孩子。” 许秀芳语气坚定,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股莫名的怒气在胸中翻腾。 “别,你这样只会添乱。”许小花紧紧拉着许秀芳,生怕她一时冲动坏了事。 然而,这一拉扯,不小心触碰到了许小花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她疼得眉头紧蹙,脸色苍白。 目睹此景,许秀芳心中了然,有些坎,只能靠许小花自己跨过,外界的强行介入,往往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李桂芳搀扶着一位神色焦急的中年妇女步入了院子。 李桂芳一脸喜色地向许秀芳呼唤:“有生意上门了,正好让我给遇上了,我就带过来了。” 那位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台饱经风霜的旧式收音机,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修这个要多少钱?太贵的话我就不修了,毕竟我是从县城特意赶来的,那边修理费都要二三十块,想着乡村可能会便宜点。” 许小花眼见机会来了,连忙催促妹妹把握住这位首单顾客。 许秀芳调整好情绪,面带微笑地迎出正房:“得先看看损坏的程度和具体问题在哪里,才能给出合理的价格。” “万一你狮子大开口怎么办?”中年妇女警惕地抱紧手中的收音机。 她可是特地从县城赶来,只因听说乡下的修理费用相对低廉,否则,这一趟奔波便失去了意义。 “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先让我检查一下,如果是简单的线路松动,我免费帮您接上,若是需要更换零件,费用则按成本加上手工费计算。”许秀芳耐心解释。 第43章 大生意找上门 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将收音机放置在槐树下的方形木桌上,而许小花则是一脸紧张地注视着妹妹,心中暗暗期盼着,如果妹妹能像父亲那样经营起一家修理店铺,无疑将是谋生的一条光明大道。 她为妹妹可能获得的成功感到由衷的欢喜。 在一旁,李桂芳也是满怀期待,想到以往许秀芳对她的种种帮助,她渴望这一刻能成为报答的契机。 许秀芳手握工具,熟练地卸下了收音机的外壳,她的目光敏锐,一眼就洞悉了故障的原因。 这种细碎的工作,对她来说,即便是闭着眼也能轻松应对。 “这得换个二极管。”许秀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轻轻吐出这句话。 “啥意思?”女子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专业术语感到一头雾水,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许秀芳这时才恍然醒悟,现代社会的快节奏让大多数人远离了基础物理知识的接触,更不必说更为专业的电学领域了。 她轻笑一声,语气柔和下来,耐心解释道:“就是说,使用的时候别在上面堆放杂物,这样会影响它的自然散热。如果内部温度过高,那些精密的小配件就很容易损坏,就像人体过热会生病一样。”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先把收音机放在这里。明天我抽空去市场采购一些必要的配件回来,到时再为你更换安装。”许秀芳提议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专业。 女子一听要将心爱的收音机留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许秀芳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子的迟疑,立刻提出变通方案。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带回去,明天再送过来修理。这样的话,修理费用是五块钱,至于配件的费用就需要你自己承担了。” 女子一听修理费高达五元,不满的情绪瞬间高涨,“这分明是在敲竹杠!哪有这样的,我不修了,不修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拿走我的东西,换掉零件后再转手卖掉,到时候我找谁哭诉去?” 一旁的许小花听到这番话,怒意上涌,正要上前为许秀芳辩驳,却被李桂芳及时打断。 “你说说看,那些配件在哪儿能买到?不如让我跑一趟,省得你麻烦。” 许秀芳迅速接过话题,对顾客解释道:“其实这些材料也就两毛钱的事情,谁会为了这两毛钱去做欺骗人的事情呢?” 女子愣愣地注视着面前这位态度诚恳的修理师,心中飞快盘算起来。 如此一来,修理费用加上材料费,总共不过五块两毛,就能让心爱的物件重焕新生。 想到这里,她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不用麻烦你们去买,我明天自己去跑一趟。多买一些说不定还能便宜不少,讨价还价一下,一毛五一枚应该是可以接受的价格。”女子语气坚定,仿佛已做好了决定。 交代完毕,许秀芳转而面向女子,“那你过两天再带过来吧,我会尽量早点为你修好。你看,我的家和孩子们都在这里,难道我还真能带着砖头逃之夭夭不成?” 正当女子被许秀芳的真诚所打动,犹豫是否应允时,一阵轰鸣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一辆载着数台缝纫机的小皮卡车缓缓驶入院中,尘土飞扬之中,村支书兴奋地从驾驶座一跃而下。 “许秀芳,好消息,好消息!我女儿在城里的服装厂工作,说是有好几台缝纫机坏了。她告诉厂长咱们村里有高手能修,价格我们也提前谈好了,一台四十块,厂长已经点头同意!” 村支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许秀芳望着车上那大约六台缝纫机,脸上表情复杂,既有惊喜也有为难。 若是简单的问题,一台四十块自然是笔划算的买卖;但若是遇到大故障,不仅需要更换昂贵的零件,还要额外投入大量的人工时间。 没等许秀芳开口,村支书便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如果你真的能把这批活儿接下并顺利修好,你的名字很快就会在我们县里传开,成为大家口中的能工巧匠。” “要知道,咱们县里除了服装厂,还有棉纺厂、齿轮厂、食品厂等等,每一个工厂里都有各式各样的机器等待维修。到时候,你的技术可就不愁没有用武之地了。” 村支书的话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然而许秀芳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轻轻地反问道:“然后呢?” 村长的眉头紧锁,双脚在地上焦急地来回踏着。 他侧目瞥向许秀芳,那目光中满是困惑与无奈,似乎在无声地质问,为何聪明如她,却对此事如此不解。 “你瞧瞧,那些工厂的命脉全仗着那些冷冰冰的机器转动呢!可说到底,它们终究是由钢铁与电路构成,哪里会有永远不会损坏的道理呢?”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叹息。 许秀芳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险些翻出一个无奈的白眼,心中的念头几乎脱口而出:“这事儿还用说吗,地球人都知道!” 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 “哎,先别急,问题的关键就在,一旦那些厂里的机器出了故障,就得从省城里请技术高手,大老远地奔波而来,特别是那些体型庞大、操作面板上密密麻麻全是洋文的高级货,咱们这小县城里,能看懂的、能上手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啊!”村长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忧虑。 他继续说道:“一旦这些大家伙罢工了,不仅仅是生产线停摆那么简单,你还得像供奉神仙一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远道而来的专家们,外加支付一笔数目不小的修理费用。如果遇到心地实诚的师傅,还算幸运,事情或许能顺利解决;可万一碰到些油腔滑调的主儿,他们磨磨蹭蹭,拖延个十天半月才慢悠悠动手,期间的食宿开销,哪一样不是钱堆出来的呢?” 许秀芳在村长这一番剖析之下,犹如醍醐灌顶,之前未曾深思的问题如今清晰可见。 第44章 瞧不起人吗? 但紧接着,一个新的疑虑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若是修理时发现需要更换零件,那成本岂不是又要飙升?这账该如何算才合理?” 她追问下去,眉宇间带着几分紧迫感。 村长闻言,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然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懊恼不已:“哎呀,我这脑袋怎么就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显得有些慌乱,随即匆忙地找司机商量应对之策。 另一边,一位等待修理收音机的大姐注意到许秀芳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大事,态度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先那份担忧和戒备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信任和期待。 她主动拉住许秀芳的手,语气温和而又坚定:“我是第一个来的,咱们得讲个先来后到。我把收音机放你这儿,明天我去河里割水草,后天一准儿来取。”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留下许秀芳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手足无措。 此时,额头渗出细汗的许秀芳正想得出神,村长却乐颠颠地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笑意:“司机说,他们老板对这个价格没意见,修不好就直接拖走,绝不耽误事!”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许秀芳心头,让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孩子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好奇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小宝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抗议声:“妈妈,我饿了。” 另外两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出声,但从他们瘪下去的小肚皮可以看出,饥饿也在困扰着他们。 面对孩子们的需求,许秀芳感觉自己分身乏术,恨不得能立刻变出几个自己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小花如同救星般出现了,她一边温柔地领着孩子们进屋,一边对许秀芳说:“你放心去忙吧,我来给他们准备早餐。” 许秀芳感激地点点头,随即投入到与司机一起卸载缝纫机的工作中。 李桂芳见状,也撸起袖子,加入了这场临时组建的“救援队”。 众人合力之下,不久便将所有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 待一切尘埃落定,司机再次转向许秀芳,语气中带有一丝试探:“一个星期,能否修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周后再来取。” 村长不等许秀芳回应,抢先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村的技术员手底下功夫硬,最多三天,保准给你搞定!” 这豪言壮语让正低头检查机器的许秀芳心中一惊,差点儿没稳住身形,心中暗自苦笑,这村长的自信还真是无人能敌啊。 她连忙提高声调:“不成,至少得七天时间,三天实在是太过紧迫,我手头的零件尚未准备齐全,况且家中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分身乏术啊!” 说着,她的目光掠过那一排等待修理的老旧缝纫机,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司机显得焦躁而迫切,双手紧握方向盘,态度坚决得不容反驳:“就三天,不能再多了,如果到时候还没修好,我就只能再来一趟,把机器拉回去。” 言罢,他目光斜睨,透出一股不耐烦。 接着,司机不屑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许秀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说真的,如果不是听说你们这里手艺非凡,我们老板怎么可能费尽周折,把这些珍贵的缝纫机运到这偏远的小山村来。” 许秀芳闻言,脸色微变,怒意难掩:“怎么,这是瞧不起人吗?” 司机直言不讳,眼中满是对许秀芳的轻视:“没错,就是看不起。一个乡下的胖妇人,能懂什么高深的技术?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好吧,那就三天。到时候,你带着老板一起来验收,钱货两讫。我还担心我把机器修好了,你们却反悔,不愿意付钱呢。” 许秀芳嘴上虽硬,心中却暗自思忖,对方显然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但她不敢轻易得罪,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修复缝纫机,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前功尽弃。 虽然司机如今看似得意,但未来谁又不能掌握开车这门技术呢? 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争执,许秀芳决定不再与司机多费口舌,立即转身投入到紧张的机器检查工作中去。 “哼,到时候若是修不好,可别怪我们,老板可不差这点维修费。” 司机冷哼一声,随后重重地摔上车门,发动车辆,引擎轰鸣,车轮卷起阵阵尘土,尾气在空气中缭绕,随着车子的加速,瞬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桂芳目睹司机离去时的傲慢姿态,气得牙齿直打颤,可人已远去,无奈之下,只能将满腔怨气转向村支书:“你这近视眼,要是三天内修不好,我们该怎么办?” 村支书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缓缓说道:“许秀芳的能力你们可能不了解,但我心里有数。就拿我家那台总是出问题的电视机,还有隔壁村的旧拖拉机来说,到了她手里,简直就是小事一桩,轻松解决。” 许秀芳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欣慰又觉压力山大。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踱步至村支书面前,脸上是既想笑又想叹息的复杂表情:“支书如此信任我,我真是感激不尽。” “嗨,自家人,客气啥!以后我的职责就是全力支持你的修理厂,咱们村能否在县城里扬眉吐气,全靠你的手艺了。” 村支书笑得像盛开的花朵,眼中闪烁着对小溪村未来的美好憧憬。 许秀芳紧紧握住村支书的手,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忧虑:“支书对我如此信任,我铭记于心。只是对外界,我们还是低调为好,我并非什么神通广大的孙悟空,能吹口气就让东西复原,这样的夸赞传出去,只会招来更多的误解。” “再者,今后维修的费用,我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定。有些时候,更换一个零件的花费,可能比一台旧机器还贵,这些细节村里的人可能不太了解,但却是实情。” 许秀芳耐心解释,深知这些商业上的门道对于务农为主的村民来说颇为陌生,并无责备之意。 第45章 机遇遍地都是 她心里清楚,村支书的一片好心与对村子发展的热切期盼,正是修建这条路、架起那座桥的动力所在。 幸运的是,这些老式缝纫机构造简单,没有太多高科技含量,即便是配件损坏更换,也不至于亏损,至于能赚多少,那就真的是要看缘分了。 这单生意,本是块肥肉,足以让钱包鼓得快要撑破,只可惜那报价已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此刻谈及盈亏,还真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难以断言。 许秀芳刻意板起了脸庞,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既无奈又带着点玩味。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急迫:“若是三天之内,那些关键的配件还不能到位,那到嘴的鸭子恐怕就要振翅高飞了。” 言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村支书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原本出于善意的介入,此时看来,竟像是在好心办坏事,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焦虑与自责。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许秀芳,声音略显迟疑:“那,那怎么办?我们现在立刻去采购那些配件不就成了?” 话语间,满是急切与不安,生怕因为自己的决定,拖累了这位曾经让他头疼的小妮子。 许秀芳轻轻摇了摇头定:“先让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出来。之后嘛,就劳烦李姐代为采买了。” 她的语气温和却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您是支书,村里的事情千头万绪,可不能因为我这一件小事,就让您分了心。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许秀芳这番体贴的话语,让村支书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在他眼中,许秀芳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胡闹的丫头,而是一个懂得体谅与周全的成熟女性。 村支书心中暗自感叹,人生啊,总要在风风雨雨中摸爬滚打,才能真正学会成长与担当。 “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往后有什么好的机会,记得找我商量。”他笑着说道,眼中满是鼓励与信任。 许秀芳点了点头,爽朗一笑:“好嘞,您放心吧。” 待村支书的身影渐行渐远,许秀芳便一头扎进了工作,细致入微地检查起那台老旧的缝纫机。 每一根线、每一个齿轮,在她的眼里都被放大,仿佛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 检查完毕,她顺手一拍屁股,干脆利落地坐在门槛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既孤独又坚韧。 李桂芳见状,满面愁容地凑过来,眉头紧锁:“怎么了?你说可能会亏,这是真的吗?” 李桂芳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这让许秀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严肃可能吓到了这个善良的妇人。 于是,她赶紧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哎呀,别紧张,别紧张,这机器小毛病而已,修一修咱们依旧能赚得盆满钵满。” 她的声音温暖而充满信心,似乎有一股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李桂芳一听,脸上顿时阴转晴,喜形于色:“哎哟,能赚钱就好,看你这样,姐姐我心里真是替你高兴。你说,还需要添置什么?我马上帮你去买。我书读得不多,大事帮不上忙,但跑跑腿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 望着李桂芳热忱的面容,许秀芳心中暗自思量,虽然单枪匹马也能闯出一番天地,但力量毕竟有限。 想到李桂芳家境并不富裕,田地少,一家生计多半依赖抚恤金,先前自己曾许诺要帮她一把,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许秀芳决定邀请李桂芳一起合作,先把修理铺的规模扩大,积攒足够的资本后,再图谋更大的发展,比如进军家电市场,甚至是开设工厂,做真正的实业家。 “李姐,咱们何不联手干一场?也让你体验一下当家作主的滋味。” 许秀芳的目光炯炯有神,满是诚挚与期待。 李桂芳愣了愣,她没想到许秀芳会有此提议,一时觉得这话既豪气冲天又有些不着边际。 她苦笑了一下,觉得许秀芳的想法太过天真:“我哪懂这些门道啊?况且我一个农村妇女,又能知道些什么,帮上你什么忙呢?” 然而,许秀芳轻轻摆手,眼神坚持:“李姐,你这么想就错了。没错,你是农村妇女,但你正值盛年,才三十出头,正是拼搏的好年纪。这时代变化莫测,机遇遍地都是,只要我们有心,敢想敢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桂芳被许秀芳这番激情洋溢的话给逗笑了,她自己都快忘了,作为一个早已过了三十岁的女人,生命中竟然还能有如此多的变数与可能性。 或许,正如许秀芳所说,一切皆有可能,只要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又不是正值花信年华的年轻姑娘,找个条件优越的人家嫁了似乎还能有翻转命运的希望似的。 但生活往往并不如此简单。 “咱们先不谈论年龄与学历这些,我这儿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有没有那份胆量去做?”许秀芳的眼神里闪烁着认真与期待。 李桂芳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意。 毕竟,自从许秀芳出现后,她的生活确实有了不少改善。 尽管对于跟随许秀芳投身商海这件事,她的内心依旧忐忑不安。 “你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李桂芳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诚恳与感激。 “你是否愿意帮我拉拢顾客?”许秀芳直接抛出了问题,目光炯炯有神。 李桂芳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自然不在话下。虽然我没有多少文化,但察言观色、与人攀谈我还是有一套的,套近乎谁还不会呢?”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洋溢起了自信而淳朴的笑容。 “好,事就这么定了。从今往后,我每天给你五块钱作为报酬,你不仅要帮我吸引客户,还要协助我处理些日常琐事,跑跑腿。” 许秀芳说着站起身来,轻轻拍打了几下衣裤上的尘土。 李桂芳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推辞道:“咱们都是同村的乡亲,相互帮衬着引荐介绍不是应该的吗?何必这么客气,钱我实在不好意思收。” 第46章 三个捣蛋鬼 许秀芳轻扶额头,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 她深知乡亲们的质朴与善良是宝贵的财富,但这种纯朴有时也意味着缺乏商业的敏锐。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不仅仅是小打小闹,而是在为将来的宏图大业打基础,一个没有丝毫企业意识的团队如何能够乘风破浪? 她憧憬着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将生意扩展到更广阔的天地,因此眼下的每一刻都至关重要。 她需要尽快积累资金,同时也要打响自己的名号。 “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之间工作时是纯粹的雇佣关系,我是老板,你是员工;但下了班,你依旧是我的好姐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绝不会忘了给你送一份过去。”许秀芳轻轻拍了拍李桂芳的肩膀。 她心里盘算着,待时机成熟,再和李桂芳讨论更深层次的合作事宜,分享更多的利益。 但现在,还是先按部就班,稳扎稳打。 李桂芳仍旧摇头,觉得这样的安排过于优待自己,说什么也不肯接受那份工钱,总觉得这样接受帮助心里过意不去。 许秀芳熟知李桂芳那股子倔强劲儿,便转而说:“这样吧,你先帮我进趟城,购买些零件回来。你砍价的本事可比我强多了,由你去购买肯定更划算。” 李桂芳一听,立即喜出望外,满口答应:“行,行,我现在就动身!” 她平日里总是默默无闻,突然间被赋予了重要的任务,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那时的农村,女性即便不必遭受缠足之苦,但受教育程度和种种社会现实依然限制了她们的视野与可能性。 许秀芳迅速回到堂屋,扯过一张纸,仔细列出所需物品清单。 随后,她将这张清单递给了李桂芳,并说道:“照着单子上的去买就行。” 话音未落,许秀芳便从口袋里利落地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毫不犹豫地塞到了李桂芳手中。 李桂芳虽然不清楚单子上的物件具体价值几何,却也没多想,揣好钱,跨上家中那辆旧式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向着河对岸赶去。 一路上,她心里还在盘算着,除了这次采购之外,还能为许秀芳揽些什么活儿,尽自己所能贡献力量。 至于那六台缝纫机,许秀芳计划着要逐一细致检查,确保每台机器都能发挥最大效能,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刚从美味中获得满足的三个小家伙,腆着圆滚滚的小肚皮,一踏入院子,立刻被眼前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儿吸引得目不暇接,他们瞬间精神抖擞。 二宝好奇心重,连许秀芳温柔的叮咛还未飘入耳际,就已迫不及待地迈开小短腿,小手如离弦之箭,直直朝着那台古老而神秘的缝纫机针头探去。 千钧一发之际,许小花眼明手快,几个大步流星跨过石板地,几乎是擦着二宝细嫩的手指将他拦腰抱起。 “这儿可不是你们玩的,到安全的地方玩耍去吧!” 她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中满是深切的关怀与担忧。 二宝虽然被劝走,但小宝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室内生活憋闷已久,趁大人不注意,灵活地攀上了缝纫机的顶端,双腿盘坐,小脸蛋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哎呀,小宝,那个可不能爬!太危险啦!”许秀芳惊呼一声,急忙搁下手头的家务,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紧张与关切。 此时,大宝展现了他机灵的一面,见许秀芳忙着照顾小宝,便悄悄拿起一旁的螺丝刀,学着大人的模样在缝纫机上胡乱摆弄,试图探索这个庞大机器的秘密。 他的小脸上写满了专注与好奇,全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接近于“捣蛋”。 许小花刚刚安顿好二宝,一转身发现大宝正在进行着他的“机械师”梦,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迅速上前,轻轻拎起大宝,眼中带着几分责备却更多的是宠溺。 幸运的是,这三个小淘气包对许小花有着特别的信任与依赖,愿意听从她的引导与教诲。 随后,许小花灵巧地将三个小家伙排列成整齐的一队,像是准备接受某种庄严的仪式。 许小花见到许秀芳缓缓逼近的身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移动到了那三个小淘气的前方。 “别对孩子动手啊,他们不过是年纪小,好奇心旺盛。你应该耐心地与他们沟通,要是你执意要惩罚他们,就先过我这关。”许小花的话语决绝。 那三个小脑袋瓜,一个接一个地从许小花背后探出来,大大的眼睛里既有对未知惩罚的恐惧,也夹杂着一丝对许秀芳态度的好奇。 他们的小脸上还挂着些许玩耍时留下的泥点,天真无邪的表情中带有一丝丝狡黠。 特别是大宝,他鼓起腮帮子,目光中充满了不服气,小拳头紧握,仿佛在心底与这个突然变“严厉”的坏妈妈较劲。 而许秀芳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放心吧,我并不是真的要责罚他们。我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以后要更加小心,毕竟每个人的东西都是宝贵的,未经允许不要随意触碰。” 听到这话,许小花的眼神闪烁着难以置信,心中五味杂陈。 而与此同时,淡淡的哀愁也悄悄攀上心头,因为她意识到,妹妹的成长与变化背后,定是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她既为妹妹能够变得更加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也不免心疼,人世间的风雨竟能让一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女孩,在一夜之间拥有了如此成熟的思考。 回想起妹妹在婆家所受的委屈与不公,许小花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她深知妹妹的不易,曾经的她,虽然对妹妹的任性胡闹有所不满,却从未真正干预,只因她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或许这样的“胡闹”,能在某种程度上为妹妹减轻那家庭中无形的压力。 让妹妹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整日忙于家务,没有一刻停歇,仿佛是一头永不知疲倦的老黄牛。 “姐姐,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自己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感觉分身乏术。”许秀芳看似不经意的提议,实则充满了深意。 第47章 免费保姆 对于她来说,身体的疲惫早已成为习惯,毕竟在前世的商海沉浮中,她早习惯了不分昼夜的工作,甚至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哪怕嗓子喊哑,声音几近消失。 而此刻,这点劳累对她来说,不过尔尔。 她的真正意图,其实是想要将姐姐从那束缚重重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给予她一片自由呼吸的天空。 许小花眉头微蹙,显然心里有着诸多顾虑。 “可要是我走了,家里的事情怎么办?孩子们又谁来照顾?” 在那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家中,她仿佛成了家务的代名词,每一天都在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劳作。 对此,许秀芳的内心充满了对那些视媳妇为无偿劳动力家庭的鄙夷。 她在心中愤愤不平:“这哪里是娶妻成家,分明是找了个不用付薪水的全职保姆!”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她下定了决心,“我这就去把孩子们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在外也能过得很好。” 她的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焦急,眼见姐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不由得双手紧握,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眉头拧成一团乱麻。 “姐,你也是亲眼见到的,那客户可是只给我短短三天时间啊。我不仅要料理所有的家务琐事,洗那堆积如山的衣服,还要准备一家人的饭菜,缝补那些破旧的衣物,真的已经是分身乏术。而且,你瞧瞧小宝,他那感冒好不容易才好转,我真怕我忙起来照顾不周……” 许秀芳的话语中充满了恳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许小花的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她太了解秀芳起步时的艰辛了。 在这世上,她们相依为命,如果连自己都不能给予援手,她不敢想象妹妹在那个复杂的大家庭中将如何独自应对。 牙齿轻轻咬住下唇,那份决心似乎是在与内心的挣扎做最后的较量,最终,她毅然决然地道:“好吧,我这就回去带上孩子们过来帮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许秀芳脸上绽放出感激的笑容,许小花便紧接着补充道:“但就三天,秀芳,你得尽快把那些机器修好,之后我就带他们回家。” 她既要帮妹妹度过难关,也不愿让孩子们离开太久。 许秀芳心头五味杂陈,姐姐那过分善良的性情,既是她的闪光点,却也成了她最易受伤的地方。 面对种种不公,姐姐仍愿意倾囊而出,这种无私总让她心疼不已。 “等李姐回来,我们结伴同行。” 考虑到安全问题,尽管村落近来治安尚可,毕竟夜不闭户的风气使得任何一点值钱之物都可能成为隐患。 她们那六台缝纫机,无疑是家中最大的一笔财富,数百元的投资若无妥善保护,岂不是平添风险? 许秀芳心中盘算着,计划不仅要加固院门,还要装上沉重的铁栅栏,并时刻上锁。 幸运的是,李姐的到来如同及时雨,两人轮班守夜,安全感瞬间倍增。 等待李桂芳的同时,许秀芳埋头于修理工作,手指灵巧地穿梭于零件之间,一台又一台缝纫机逐渐恢复了生机。 而许小花则在一旁,用简单的炭笔为孩子们在地上勾勒出一个个生动的小人儿,欢声笑语中洋溢着亲情的温馨。 正当修理进度顺风顺水之时,第三台缝纫机的生锈轴承却成了拦路虎,几次尝试无果后,她不得不暂且放弃,心中盘算起更换新轴承的必要。 为确保首次大单的完美交付,许秀芳权衡再三,终于决定直接购买新零件替换,而非继续浪费时间在无休止的打磨上。 当李桂芳提着崭新配件踏入家门时,许秀芳简短吩咐了几句,随即拉着许小花匆匆出发,心中既有期待又夹杂着一丝忐忑,。 一路上,许小花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揪扯着,难以预料婆婆是否愿意让孙子孙女们跟随自己,哪怕只是短短几天。 两家相隔不远,步行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很快就抵达了郭家。 然而,郭老太太那冷淡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真正落在这对姐妹身上,仿佛她们不过是空气一般。 “小花,你来得正好,春洁正忙着呢,你去帮她把孩子们的衣服洗干净吧。” 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 “还有,明儿最近总吵着要吃玉米,你去田里摘些新鲜的,蒸一大锅,也让阳阳和玥玥解解馋。” 不等二人回应,郭老太太已自顾自地下达了一系列指示,全然不顾及这对姐妹是否有片刻的闲暇交流。 许秀芳姐妹俩还未来得及互相搭上一句话,堂屋的门帘轻轻掀开,一位脚踏尼龙袜的女人缓缓步入,那袜子提得极高,几乎要与膝盖齐平,那刻意显露的新袜子,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哎哟,嫂子,您今早做的鸡蛋炒辣椒,怎么瞧着全是红艳艳的辣椒,鸡蛋少得可怜,难道是被您偷偷尝了个精光?” 郭老太太倚坐在摇椅之上,半眯着眼,故作严肃地瞪视着郭春洁,语气中却藏着几分打趣与家常的温馨。 “有些事儿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非得挑明了说做什么。” 这番话轻飘飘地落入许秀芳耳中,却如重锤敲击,让她心头一震,一股不忿与心疼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 正值农忙季节,家中本该是人人忙碌的身影,却有人悠然自得地躺在摇椅上,连田间劳作的景象都不屑一顾。 许小花望着这场景,心底叹了口气,她明白,再多的争辩也只会让自己更添苦楚。 她缓缓移步至堂屋中央,默默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那动作轻柔而无奈。 转头看向许秀芳,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等我洗完这些衣服再说吧。” 然而,许秀芳哪里肯依,她一个箭步跨前,不容姐姐反驳,迅速夺过她手中的洗衣盆,用尽力气往院外一挥,盆中的衣物如雨点般散落在外。 “衣服不用管了,孩子们也一并带上,我带你离开这里。凭什么所有的活都要你一个人扛?你又不是那些任劳任怨的牲畜!” 第48章 良心被狗吃了 这一举动让许小花惊愕不已,她只觉得妹妹行事太过冲动,连忙上前,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向着小姑和婆婆赔礼道歉。 “妈,春洁,我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我这就去把衣服收拾回来。” 语毕,她强撑起身子,踉跄着奔向院外,那背影透露出无尽的辛酸与无奈。 许秀芳望着这一幕,内心震撼,姐姐这种逆来顺受的习惯究竟如何养成? 为何要生活得如此卑微,失去了自我和尊严? 此时,郭春洁与郭老太太面带冷意,目光锐利地盯着许秀芳。 面对这样的质问,许秀芳胸中怒火难平,“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欺负我姐姐,良心被狗吃了?” 虽然心中愤怒,但她深知现在不是正面冲突的时机。 毕竟,若想帮助许小花寻求解脱,保持表面的和平尤为重要,至少在未得到郭顺强同意之前,一切还需谨慎行事。 郭春洁不屑地嗤笑一声,“我们是让她管家,哪有这样对待自家媳妇的?家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媳妇处理,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信任?许秀芳心底冷笑,这所谓的“信任”实在是扭曲得令人难以接受。 郭老太太接口道,“娶个媳妇进门,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让她回来生孩子,洗衣做饭,照顾长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幸亏你姐还算争气,能忍辱负重,若是都像你这般懒散,我们郭家的门槛,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踏进的?” 她继续絮叨,言语间满是对传统观念的固守与坚持,“进了咱家门的媳妇,就要让周围邻居都竖起大拇指称赞,就得聪明伶俐、勤快,否则哪有不受责备的道理?你姐,才是那个能让任何人都说不出半句不是的好媳妇。” 正当郭老太太滔滔不绝之时,后院突兀地传来孩子们尖锐而悲痛的哭喊声,那哭声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许小花闻声,心急如焚,立刻丢下手中的洗衣盆,不顾一切地冲向后院,脚步急促。 郭春洁懒散地坐在庭院的竹椅上,手中轻轻磕着瓜子,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 她的眼神轻蔑地掠过正与孩子们争论的嫂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后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和谐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家庭纷争的上演。 许秀芳站在一旁,没有立即介入,而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冷静地观察着一切。 她深知这个家的底细,勾心斗角几乎成了常态。 只要稍不留意,穿过正屋时若是遗失了什么东西,到最后都有可能成为被指责的对象,这让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没过多久,许小花拉着三个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孩子们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满。 “妈,明儿不讲理,先抢了我们的弹珠。” 一个孩子急切地说着,而另一个紧接着抱怨道:“妈,他还咬我!你看,就这儿,都出血了。” 说着,阳阳小心翼翼地挽起了袖子,裸露的胳膊上赫然显现出一排细小的齿痕,血丝隐约可见,显得格外刺眼。 许小花望着这一幕,心头的怒火难以压抑。 平日里的那些琐碎忍耐,她或许还能默默承受,但作为一个母亲,目睹自己的孩子受伤,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的。 “春洁,平时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儿子伤了人,难道不应该管教一番吗?”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与责备。 郭春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为什么每次出错的都是我的孩子?”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与自我辩解,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她的小孩。 这时,郭老太太的介入,让气氛更加紧张。 她神色严峻,那张拉长的脸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春洁说得没错,你不清楚自家孩子的性子?这不都是跟你的性子学的吗?”郭老太太的话语犹如利剑。 面对婆婆的苛责,许小花的眼眶顿时湿润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他们也是你的孙子孙女,我没有责怪明儿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春洁能好好引导孩子,这有错吗?” 郭老太太的不满如同火药桶瞬间点燃,她猛地从摇椅上站起,怒容满面。 而一旁的许秀芳,尽管对刻薄并不陌生,却也未曾见过如此尖酸刻薄之人。 相比之下,谢老太太虽然坏得明目张胆,但却有种直接了当的磊落感。 而郭老太太表面上温婉亲切,实则心机深沉。 在她眼中,许小花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工具,除了“利用”二字,再无其他价值。 许秀芳缓缓向前,目光坚定地望向正抱着儿子的郭春洁:“姐,你作为家主,这样的局面实在是缺乏威严。”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既然身为家主,就要有家主的样子。他们信任我们,将权力交给我们,我们更应妥善处理,怎能不尽心尽力?” 接着,许秀芳拉过委屈的阳阳,鼓励道:“去吧,阳阳,有时候需要自己站出来维护正义。奶奶都说了,你妈是当家人,家里由你妈做主,你去教训教训明儿,别怕,有妈妈给你撑腰。” 一向被许小花教育要忍让的阳阳,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迷茫,被欺负了这么久,突然有了撑腰的人,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而郭春洁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郭老太太则狠狠瞪了许秀芳一眼,那眼神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你一个外人,多管什么闲事?我孙子胆小,随他娘,你就算心里不痛快,这事你也必须接受。” 郭老太太猛地从地上弹起,脸颊涨得如同熟透的柿子,指尖颤抖间直指许小花,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耐:“你要是不让你那不懂事的妹妹滚蛋,那你最好带着你的一双儿女,走得远远的,别再让我们郭家为了供奉你们这些活菩萨而低声下气!” 围拢在院子周围的村民们,个个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目睹此景,许秀芳眼珠一转,干脆夸张地捂住脸,假意痛哭流涕,嗓音中却透着几分狡黠:“我这可怜的肚子饿得咕噜作响,一天没吃东西,只是到姐姐这里讨一口温饱之食,难道这就触犯了天理?这土地是姐姐用辛勤的汗水耕耘,小姑子就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懒得动手清洗,全部推卸给已经疲惫不堪的姐姐,如今我只是想求一顿饱饭,竟也成了滔天大罪了吗?” 第49章 走了就别回来 许小花闻言,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波澜起伏。 村民们见状,表情各异,有的露出鄙夷,有的则是一脸惊讶,他们的目光如同利剑,轮流在郭春洁和郭老太身上游走。 郭春洁被这一闹剧气得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手指几乎要穿透空气,直指许秀芳的面颊,厉声道:“你别在众人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 许秀芳不慌不忙,缓步走向那堆杂乱无章的衣物旁,随手拎起一件郭春洁的内衣,眼中尽是轻蔑:“哪有小姑子连如此私密的物件也要嫂子代为打理的道理?稍有不满,便要拳脚相向,甚至婆婆也加入欺凌媳妇的行列,这世间哪还有这般蛇蝎心肠的人家?” 郭老太见自己的丑态被许秀芳公之于众,气得全身发抖,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 眼看正面冲突无法占上风,郭老太转而将矛头指向看似柔弱的许小花,伸出枯瘦的手指,直直点在她的鼻尖,破口谩骂:“你娘家是怎么教育人的,把这里当作自家的后花园了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教育儿子不成器,一听小姨子的撺掇就失去了理智,你这当姐的真是能耐得很啊!有本事带人上门闹事,怎么就没本事带着孩子回娘家自谋生路呢?” 郭春洁怀抱着孩子步步逼近,眸中闪烁着冷意,话语中满是嘲讽:“那脏衣本就是许小花自己丢弃的,凭什么栽赃给我?放置数日,臭气熏天也不清洗,现在倒好,还联合小姨子一起来冤枉我。” “有本事编排是非,怎就没本事离得远远的?娘家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不带着孩子体面地回家炫耀一番呢?” 这一切,皆在许秀芳预料之中。 她从容不迫地踏上了台阶的最顶端,面对着围观的村民们:“乡亲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日后郭顺强问起他媳妇的下落,你们一定要告诉他,是他的亲娘亲妹子联手逼走了她!”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对于老太婆欺负许小花之事,众人早已司空见惯,而今将其驱逐门外,无疑是笃定了许小花孤立无援的境地。 众人内心交织着对许小花的同情与对纷争的好奇,气氛复杂而微妙。 最终,一个村民打破了沉默:“好吧,到时候我们帮你把这话带给郭顺强。” 郭顺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悍夫,对妻子动粗仿佛成了他彰显威严的方式,让人不禁暗自揣度,这份暴力之下,是否连他的老母亲与亲生妹妹也无法幸免。 郭老太和郭春洁气得面红耳赤,暗自咒骂郭顺强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在家中。 如果他在此刻现身,定会毫不留情地揪住许小花那一头黑发,狠狠地甩给她几个响亮的巴掌,以此作为对她“不敬”的惩戒,也让许小花从此只能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而对于那些煽风点火的村民,许秀芳无心理睬,她的双眸中满是坚定与漠视。 她有足够的智谋与勇气去应对郭老太和郭春洁的刁难,但若再多一个如郭顺强般蛮横的男人介入,那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姐姐,收拾收拾行李吧,我们现在就离开。” 许小花的眼神决绝,她对郭老太那伪善面具下的真实面孔有了透彻的认识。 无论她如何努力做到完美,都无法改变在郭老太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一个没有思想的劳作者。 哪怕她如同一头无怨无悔的老牛,得不到半点认可也就算了,可眼看着无辜的孩子也因此受苦,这份屈辱与心酸已让她到了极限。 自从郭春洁搬来之后,许小花辛苦饲养的那几只老母鸡所产的蛋,竟无一能落入孩子们的小嘴。 这份现实的残酷,让许小花的心底滋生出一片荒凉,曾经那份“忍一忍风平浪静”的幻想,在现实面前碎了一地。 原来,这个世界上,就连立足之地也如此奢侈。 正当许小花怀抱着那叠杂乱无章的衣物,迈向门口时,郭老太的目光仿佛化作了最毒的蛇信,直直刺向许小花:“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还想带着孩子逃跑?你以为你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有种走了就永远别再迈进这个家门半步!” “你在外边怎么糟蹋自己,我懒得管,但别牵扯到我郭家的独苗,阳阳是我们家的命根子,你别想带走他!” 话音刚落,郭老太猛然伸手,将阳阳紧紧拽向自己身边,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恶毒与威胁,“你要是敢跨出这个院门一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这一切,终于点燃了许秀芳内心深处的怒火。 她身形敏捷,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毫不犹豫地抄起那把锋利的菜刀,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怒气,若非法律的约束,她恐怕早已将郭老太化为刀下亡魂。 许小花与郭老太为了争夺阳阳而拉扯在一起,而郭春洁则在一旁虚张声势,试图助郭老太一臂之力。 门外围观的村民们,对于这家人频繁的争执早已司空见惯。 如今,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无人愿意再趟这浑水。 然而,许秀芳手持利刃出现的瞬间,人群的喧嚣瞬间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悄然笼罩每个人的心头。 当许秀芳举起刀,准备向郭老太砍下去的那一刻,正与许小花激烈争夺阳阳的郭老太,偶然一瞥,看到那道冰冷的刀光正迅速逼近,刹那间,她全身僵硬,恐惧使她动弹不得。 在这紧要关头,几个身形丰腴的大婶子,她们的脸庞上挂着焦急与不安,肥硕的身体在小跑中不住地颤动。 她们匆忙间赶到,紧紧扣住许秀芳那纤细的手腕,企图制止这场即将失控的冲突。 而郭春洁则是眼疾手快,早已将怀中的婴儿搂得更紧,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郭老太太感受到那冰冷刀背的寒意,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砰然一声,瘫软在地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 第50章 必须跟他离婚 许秀芳的眼神中虽带着怒火,但手中的刀仅是轻轻拍打着地面,刀刃向内,示威而不伤人。 尽管被众人围堵拉扯,她依然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狮,那气势,仿佛真要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郭老太太伏在地上,四肢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令人心悸的场面,可恐惧如同无形的锁链,束缚了她的动作,只能无助地蹬踏着。 许秀芳的声音,响彻云霄,每一个字都似利箭,直指郭老太太的心窝:“老不死的,你平时视若无睹,到了关键时刻,又想抢孩子?难道郭家有王位继承,或是你家祖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财富吗?” 在这个法治严明的时代,任何隐秘之物一旦曝光,就必须依法上交,众人的眼神随之微妙变化,充满了疑惑与审视。 郭老太太捕捉到了周围人群神情的异样,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许秀芳,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哽住,连半句辩解都吐不出口。 许秀芳趁势再添一把火:“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你们一家整日不见耕作,却个个吃得油光满面,衣食无忧,哪里来的这些好处?”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反观我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们呢,却像是吃了人参果般圆润,若非行的不是正道,怎可能过着如此安逸的生活?” 这些言论绝非凭空臆造,村民们私底下也有所耳闻,关于郭顺强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盗墓掘宝,换取金银。 那些肮脏的钱财自然不会流入许小花那清贫的小屋,她甚至浑然不知,自己的丈夫为何常常神秘失踪数月。 家中之人害怕许小花知情后分走财源,因此这一切都对她守口如瓶。 但许秀芳心如明镜,她深知郭顺强除了是个贪婪的盗墓者,还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赌输了就连妻儿也能狠心舍弃。 在这样扭曲的家庭环境下,她怎能坐视不管,任由姐姐继续承受苦难? 那些享受着美味佳肴的人,从不曾想过分享给姐姐一汤一饭;一旦遭遇困境,却又总是推出姐姐去做挡箭牌。 郭老太太见自家丑事被外人揭露,愤怒之下牙齿咯吱作响,恶狠狠地质问:“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给我滚远点,凭啥插手我们郭家的事,颠倒是非!” 一旁的许秀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拉扯着自己的大婶子们吩咐:“搜一搜,看看他们家祖坟里是不是真的埋着什么陶罐,里面装的何物,也让大伙开开眼界。” 她的话语如同火星落入干柴,瞬间点燃了村民们压抑许久的好奇心。 不等郭老太太挣扎着起身阻止,人群已经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地朝着后山那片神秘的坟冢狂奔而去。 有的人在奔跑中还大声呼唤着家人,让带上工具,准备一探究竟。 那一刻,平静的村庄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波掀起了滔天巨浪。 尽管大伙心知肚明,挖到的宝贝按规定需上交给村中,但心里那份蠢蠢欲动的期待并未因此熄灭。 毕竟,上交的宝物越是珍贵,获得的奖赏自然也就越丰厚,说不准还能换来几斤鲜美的肉,给这清汤寡水的日子添几分滋味,解一解长久以来对油腥的渴望。 而提到郭顺强,村里人无不摇头,他总是鬼鬼祟祟地独自外出,行踪神秘莫测,从不肯与人分享半点信息,这样的行为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暗自揣测他定是在外面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绝非正道所得。 眼看着自家的祖坟即将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下被翻得底朝天。 郭老太太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再顾不得管教年幼的孙子阳阳,急匆匆地套上鞋子,拉起郭春洁的手,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后山追赶而去。 郭春洁这孩子能偶尔享受到一顿饱餐,全是靠她那辛劳的父亲和哥哥在外搜寻些值钱玩意儿,换回那一点点来之不易的钱。 许小花怔怔地站在原地,目睹这一幕,心中翻腾起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一直以为,这个家虽清贫,但彼此间至少还存有亲情的纽带。 见到姐姐如此呆滞,许秀芳无奈地摇了摇头,“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一家人仅靠着那几亩贫瘠的土地和小菜园里勉强收获的蔬菜过活吧?”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你每日辛苦耕耘,他们却在家里享受额外的口福,而你挣的那点血汗钱,既不稳定,又不足以支撑整个家庭的开销。有了你这位不求回报的劳动力,他们的生活才能过得如此安稳。” 听到这话,许小花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原来,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换来的却是全家人的防备与利用。 在这个所谓的家中,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被当作真正的家人来看待过。 “走吧,姐姐,我们尽快把婚离了,免得将来有一天,他们闯了什么祸,都推到你身上,将你作为牺牲品,那才叫真正的悲哀。”许秀芳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了解姐姐性格温婉,却未曾想到竟单纯至此。 这十年,家里究竟还有谁真正下过地,卖力劳动过? 而姐姐却一直以为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肩上。 每当郭顺强外出归家,带来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生活费,也都被用在了家庭开支上。 而许小花完全没有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家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润,只有她,面色苍白如黄土,身体日渐消瘦。 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许小花擦干眼泪,带着孩子暂时寄住在了许秀芳的小屋里。 本打算只停留三天便返回,然而刚刚发生的那些场景,不断在心头剜割,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等到郭顺强那个混账回来,咱们必须跟他把婚离了!”许秀芳皱着眉头。 面对姐姐的怯懦,她心疼却又无奈。 许小花小声嗫嚅着,“其实你姐夫平时对我还算可以,每个月还会给我几十块钱……要是真的离了,我就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了,孩子们也会跟着受苦挨饿。” 第51章 钢铁直男 驾驶着吱呀作响的牛车,许秀芳一脸愤慨,“每月区区三十块钱,就要你忍受那三百鞭子的痛苦,你的记性未免也太差了吧!上回耳朵都被打得穿孔,到现在听力还没恢复,你怎么还在为那个浑蛋说话?我手脚健全,三天挣的何止那点钱,为什么不能养活你和孩子?” 许秀芳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无知的小女孩了。 尽管妹妹比自己还小四岁,但在许小花眼中,妹妹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十年,变得坚强可靠。 一股暖流在许小花心中悄然升起,作为长姐,怎能继续让妹妹一人承担所有,自己却成为她的负担? 这一刻,她决定不再软弱,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更是为了不再拖累那个已然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妹妹。 妹妹本就身处于不易之境,肩负着重担与挑战,若是作为姐姐的自己,非但无法成为她的坚实后盾,反倒增添烦恼与阻碍,那这所谓的“姐姐”之名,岂不是成了空洞的虚名,失去了应有的温暖与力量? 许秀芳心中暗暗发誓,既然命运将她送回这个时代,她不求能够引领一场乡村女性的思想革命,至少也要让许小花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观念革新的力量。 于是,她们踏上了归家之路。 刚推开门,一股气便扑面而至,温暖而诱人,瞬间驱散了白日里的疲惫与忧愁。 院子里,三个小家伙并没有围着那台年迈的缝纫机,而是围绕着老槐树,那棵见证了无数春夏秋冬的老树,玩起了捉迷藏。 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穿透了午后慵懒的阳光。 许秀芳微笑着,牵起了玥玥和阳阳的小手,朝他们轻轻招手。 “到这边来,宝贝们。”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慈爱。 大宝用眼角余光瞥了许秀芳一眼,鼻腔里发出不屑的一哼,显然并不打算遵从这突如其来的召唤。 与大宝的冷漠不同,小宝就像一块未被雕琢的璞玉,纯真而亲近。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许秀芳,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妈”,眼中满是依赖与信任。 二宝则犹豫不决,他在走向许秀芳的途中,察觉到大宝那锐利的目光如同监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对于这几个孩子的小小情绪波动,许秀芳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她温柔地抚摸着小宝的头:“他们是你未来的伙伴,是哥哥姐姐,将来要一起在村子里探险,守护彼此。” 小宝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拉着玥玥和阳阳的手。 这些年来,许小花常常带着孩子们相互串门,几个小家伙很快便打成一片。 安排好孩子们,许秀芳让许小花先行休息,自己则悄悄溜进了厨房,心中盘算着看看谢翊是否需要帮忙。 想到家中突然多了三张等待喂养的嘴巴,她不禁担忧起谢翊是否已经知晓,是否已经准备了足够的饭菜。 一迈进厨房,那浓郁的鱼香瞬间包裹了她。 她望见锅中沸腾着的鱼头豆腐汤,鱼头硕大而鲜美,旁边还随意丢着一块丰腴的鱼身,那是谢翊对家人的细心呵护,无声却深情。 此刻,谢翊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清洗着刚买回来的豆芽,准备做一道清炒豆芽,动作娴熟而又从容。 许秀芳忽然想起了家中还藏着一小坛酸菜,那酸爽与豆芽的清脆相得益彰,若是再从菜园采摘些新鲜蔬菜搭配,岂不就能做出一盆地道的酸菜鱼,为这顿晚餐添上一抹别样的风味? 然而,当许秀芳开口,想要接手这份烹饪的任务时,她的语气竟有些许生硬,目光也躲避着谢翊那平静而又深邃的视线,使她的话语卡在了喉间。 谢翊依旧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食材,淡淡地说:“我已经考虑到了姐姐和孩子们的份。” 这句话简单而直接,却意外地让厨房里的空气变得微妙起来,在这一刻悄然融化,留下的只有一份家人间无需多言的理解与默契。 与这样一个沉默寡言如深潭的人共处一室,空气似乎都变得滞重,让她几乎能感受到胸口憋闷的重量,仿佛再多一刻,就能滋生出无名的病症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让我来动手吧,你不如先出去透透气。” 她边说边利落地卷起了袖子,准备在这狭小的厨房里大显身手。 谢翊闻声,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淡漠的眼睛,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错愕。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日益精湛的厨艺早已心生佩服,甚至偶尔会暗自感叹,这样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在灶台前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掌控力。 当谢翊缓缓解开围裙,正欲递到她手中时,却发现许秀芳早已迫不及待,她灵巧的手指已经熟练地擒住了盆内滑腻的鱼块,那动作之迅速,让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碰撞到了一起。 许秀芳察觉到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嘴角微微上扬,轻巧地抿了抿唇,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就放在旁边好了,你看我这双手,正忙着和这些滑不溜手的鱼块较劲呢。” 这家伙,总是板着一副严肃的脸孔,笑容在他脸上似乎成了稀客。 想到这里,许秀芳强忍着笑意,冲谢翊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提议道:“要不,你帮我把这个围裙系上吧,省得待会儿油渍弄脏了我的衣服。” 话虽如此,但那份刻意营造的轻松之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之意。 对于谢翊而言,手中的围裙仿佛突然间变成了滚烫的烙铁,让他本能地想要迅速抽离,更不必提去亲自为她系上。 许秀芳偷眼瞥见谢翊那略显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抿嘴轻笑,心底升起一丝小小的得意。 “哈哈,跟你闹着玩呢,瞧把你紧张的。” 她眨巴着那双温润如杏仁般的眼睛,试图用玩笑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氛围。 谢翊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连忙将围裙丢置在灶台上,便匆匆逃离了。 许秀芳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显然不懂得风花雪月的“钢铁直男”,她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第52章 难以融化的冰山 在她的心中,理想的伴侣应当是那种谈吐不凡的绅士,能够在精神与情感上与她并肩同行。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菜板上那条肥硕的鱼时,所有的幻想瞬间烟消云散,现实的琐碎与无奈再度浮现。 这三个孩子无疑为她的生活增添了许多意料之外的挑战,头绪纷杂,让人不禁轻叹。 更让她感到头痛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 从孩子们的面容推测,那位未曾谋面的原主人应该有着不错的姿色,说不定还与自己前世的容颜有几分相似。 回想穿越之前,作为高科技界的精英女性,她不仅是公认的才女,亦是众人瞩目的美女总裁,每一次出现在展会或是世博会上,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唉,罢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安顿好自己,等到事业重现曙光,再开始减肥! 减肥成功之后,再慢慢考虑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吧。 她细致地将鲜嫩的鱼肉切割成透光的薄片,随后从坛子里小心翼翼地捞出几片腌制得恰到好处的酸白菜和酸萝卜。 这些风味独特的佳肴,显然不是原身主人的手艺所能及,更不可能出自谢翊之手。 一个外表粗犷,内心哪里会有这般细腻心思的男人呢。 这一点,让许秀芳更深一层地感受到了许小花对自己那份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呵护。 泡菜、辣椒酱、腐乳、腌姜…… 家中这些调味品从未有过短缺,为何? 这一切的答案都指向了许小花,是她定期不辞辛劳地为她们送来。 春日里,她会带来清香的蒿子粑粑与脆嫩的春笋;夏日,则是各类色泽鲜艳、开胃消暑的青红椒与酸豆角;到了丰收的秋天,许小花送来的食材多到需要用麻袋来装;即便是田间偶尔捕获的几尾黄鳝或是泥鳅,许小花也会慷慨地分一半给自己的妹妹。 这样的深情厚谊,如何不让人感动? 许秀芳反复叮嘱着妹妹,一定要煲一锅滋补满满的汤,给家中的三位幼小成员补充营养。 然而,当那锅汤最终熬制完成,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她自己偷偷享用,那份满足感如同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家中那一片四季常青、生机勃勃的小菜园,全凭许小花的悉心照料得以茂盛。 也正因如此,不难理解谢翊对许小花的态度为何会如此亲近,甚至超越了对自家亲兄弟姐妹的关照与爱护。 心存感激的许秀芳,细心地清洗着腌制好的泡椒和咸菜,准备大展身手。 炉火之上,菜籽油在铁锅中欢快地跳跃,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随着酸菜与泡椒一同跃入热油之中,刹那间,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弥漫开来。 少许夹杂着鱼肉的鱼骨,在滚烫的油中渐渐被炸至双面金黄,而后被轻轻捞出备用。 紧接着,葱、姜、蒜与花椒依次入锅,与清澈的井水相互交融,在旺火的催动下,汤色渐深,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令整个厨房都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就在这时,许小花手持小锄,肩上还扛着两根嫩绿的黄瓜,显然刚刚结束在菜园的劳作,满载而归。 “是什么好菜,这么香啊?黄瓜再放就老了,不如今天做成凉拌,我记得妹夫特别喜欢这个味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 许秀芳心中不由一紧,姐姐的心思似乎总是绕着那个男人转,不由得生出几分酸楚。 她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不满:“我喜欢青椒炒黄瓜,何必要凉拌给他吃呢。” 言毕,她将腌制好的鱼片轻巧地滑入翻腾的沸水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许小花正用一种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她,那眼神锋利如刃,仿佛要穿透一切伪装。 许小花紧咬银牙,表情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懑:“还是按我说的做凉拌吧,你喜欢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你自己的男人,若连你都不心疼,还能指望谁心疼他呢?” 这话一出,本欲转身争辩的许秀芳猛然撞上了许小花那严厉的目光,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不待她有任何分说的机会,许小花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迅猛地轰击而来:“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谢翊不仅失去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他的生活轨迹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你呢,非但没有丝毫的反思之意,竟还如此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及后果。” “他每个月的辛苦所得,无一不尽数交予你手,对孩子们更是细心呵护,疼爱有加。难道你就真的看不清,这样一位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吗?你的心,究竟是被何种迷雾遮蔽,以至于连最基本的是非曲直都难以分辨了吗?” “谢翊,他是那么的不同,与不负责任的郭顺强之流截然相反。他脚踏实地,对家庭充满责任感。这样的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的遗憾。人海茫茫,想要再寻得一份如此纯粹而深沉的爱,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许小花的眼神中满是对妹妹未来幸福的担忧。 面对姐姐的严厉指责,许秀芳试图用一副无关痛痒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波动,她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出的轻松:“哼,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罢了,我这等凡夫俗子,又岂能供养得起?” 这番话语,仿佛是将所有的问题与责任都推给了谢翊,完全忽略了自身的不当之处。 闻言,许小花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二话不说便直接揪住了许秀芳的耳朵,力道中带着几分疼惜与无奈:“你说什么?这样的轻率之词,你敢再重复一遍试试看?” 这一刻,她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对妹妹不懂珍惜的失望。 “你总是这样,放大他的每一个小缺点,却从来看不见他的付出与牺牲。他也是人,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依赖,更需要来自伴侣的理解、支持和尊重。你的行为,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你可曾想过,那张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脸上,藏着多少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心酸?” 第53章 都是我的小心肝 许小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气急败坏之下,更多的是对这段关系能否走向和解的深切忧虑。 尽管那些话语已经在耳畔回响了不知多少轮回,许秀芳的心湖却总是波澜不惊,未曾将那些絮叨真正纳入心底。 然而,在作为姐姐的责任与情感交织之下,她内心深处唯一真切的愿望,不过是期盼着妹妹能够拥有那份纯粹而饱满的幸福。 “你呀,说来说去还是这句,拍黄瓜,是吗?” 许小花的手指轻轻一旋,仿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无形的开关,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不失温柔。 她的威胁更像是家常便饭间的一种亲密互动,一种深藏不露的关爱,即使表面上看似严厉,实则是对妹妹满满的宠溺,不舍得让任何一丝真实的伤害侵扰到她。 因为在她心里,妹妹的幸福,远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婚姻的圆满,也不愿其受到丝毫的折损。 “好啦好啦,拍,这就拍给你看!”许秀芳双手捂着耳朵,脸上洋溢着无奈的笑容,连忙应承下来。 即便面对这样的“小惩罚”,她的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温暖的涟漪提醒着她,只有在这个名叫家的地方,才能得到如此无条件的理解与深爱。 见状,许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卸下了那副假装的严厉,转而与许秀芳并肩作战于厨房之中。 虽然许秀芳对烹饪的熟练程度远不及对其他事物的精通,但在姐姐的陪伴与指导下,她做起菜来竟也渐渐有了自己的节奏和章法,每一次翻炒、调味都显得那么得心应手。 不久,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便如变魔术般出现在了餐桌上,香气四溢。 几个孩童围坐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一盘盘美味上,口水几乎要流成了小溪,他们的世界里,每天能有鱼有肉已然是生活的常态,但今日这一席盛宴,即便是对于阳阳和玥玥这两个小机灵鬼而言,也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惊喜。 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碗泛着诱人光泽的鱼头豆腐汤,以及那盘油光锃亮的红烧鱼丸,仿佛要用视线穿透锅盖,直接品尝那份美味。 许秀芳笑着拿起大勺,一边给每个孩子满满当当地舀了几颗鱼丸,一边还似乎觉得不足够,又逐一为他们添上了温润细腻的鸡蛋羹,每一份都是满满的爱意。 孩子们的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一口吞下一个鸡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同时还隐隐透露出一丝被如此偏爱而感到的小小得意。 小宝的双颊鼓成了两个小苹果,小嘴抿了抿,似乎是在积攒勇气,那模样既可爱又惹人怜。 终于,他憋出了一句细若蚊蚋的话:“妈妈,我也想吃。” 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许秀芳的目光温柔如水,掠过小宝憋得通红的小脸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眼眸里满是宠溺。 她心中暗自惊叹,这个小小的身躯里竟然藏着如此强烈的占有欲,真是个要强的小家伙。 她连忙将那勺满载着爱意的食物送到了小宝嘴边,嘴角上扬,眉眼间全是笑意:“我怎么可能忘了我的小心肝小宝呢,妈妈只是想看看你有多馋呢。” 这温馨的一幕,却悄然在大宝和二宝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们碗中的食物似乎顿时失去了诱惑,空气中竟弥漫起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二宝眼珠子一转,机敏地捕捉到了时机,学着小宝的样子,奶声奶气地朝许秀芳撒娇:“妈妈,我也要!” 那声音清脆悦耳,清脆中带着一丝狡黠。 谢翊正沉浸在汤的鲜美中,二宝的突如其来让他差点喷笑出声,他眼神微眯,带着几分玩味打量着二宝,“就这点要求?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家伙。” 然而,在许秀芳的眼中,每个孩子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宝贝,“哎呀,我这糊涂的脑子,怎么能把我们机灵的二宝忘记了呢?” 这话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孩子们毫无保留的疼爱。 大宝的反应最为有趣。 他夹起一根黄瓜,故意扭头看向一边,小脸板得像个小大人,满是不高兴的神色。 侧身而坐的他,手捧着碗,每咬一口黄瓜都“咔嚓咔嚓”响,那声音里藏着几分赌气和倔强,让人看了既心疼又好笑。 许秀芳见状,心头猛然涌上一股暖流,她明白了大宝那份不轻易示人的固执背后的纯真与渴望。 身为母亲,她怎能不动容? 于是,她连忙又给大宝添上一勺,柔声细语道:“妈妈最公平了,你们每个人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怎么能偏心呢。” 大宝先是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接着是羞涩。 他的小脸腾地红了,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上,低着头大口扒拉着饭,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情绪。 谢翊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大宝的转变,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大宝的个性,对于这份“易被收买”的表现并不感到意外。 但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几颗鱼丸的诱惑,更是孩子们对母爱无尽的渴望和依恋。 许小花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立刻转移话题,化解这份稍显尴尬的气氛:“谢翊,尝尝这黄瓜吧,秀芳知道你最爱吃凉拌黄瓜,特意为你准备的。” 三个小脑袋几乎同时转向谢翊,那期盼的眼神仿佛在催促他品尝这特别的菜肴。 谢翊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的表现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心情。 他朝许秀芳投去一个温暖的微笑,这不仅是为孩子,也是出于对许秀芳细腻心思的感激:“辛苦你了。” 而许秀芳正忙于夹取一片酸菜鱼,谢翊突如其来的笑容让她微微一颤,手中的鱼片滑落回了盘中。 那一笑,不知为何触动了她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让她心跳不由得加速。 许秀芳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仅仅几十秒,便从那份失神中恢复过来,回应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哪有什么辛苦,这是我乐意做的。” 许小花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既是欣慰又是焦急。 第54章 婴儿肥都不见了 周小芸那边的婚事还没着落,谢老太却是日复一日地为他们牵线搭桥,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何时才能有个明朗的未来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谢老太太占了先机,这几天以来,她除了悉心照料这几个活泼的孩子,心中还怀揣着一个重大的使命。 那就是设法让这对总是针锋相对的冤家,重新找到和睦共处的道路。 她渴望见到他们能够摒弃前嫌,最终达成和解。 这份愿景,在许小花实则柔软的内心深处,迫切地渴望着阳光雨露的滋养。 “你家里就那么两个房间,我晚上可没有落脚的地方睡觉呢。” 许小花轻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分室而眠的状态,她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焦急如焚,仿佛有团火在胸中燃烧,无法平息。 许秀芳听到此言,差点被口中的饭菜噎到,她太了解姐姐那点细腻的心思了,于是灵机一动,提议道:“我们俩睡一张床吧,正好可以带上玥玥一起。” 她的话音刚落,三个小家伙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我们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睡!还要和大姨一块儿!” 们的声音清脆悦耳,满是期待与欢乐。 许秀芳一时语塞,谢翊也只是微微愣神,两人面面相觑,场面略显尴尬又不失温馨。 许小花望着二人,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我虽然常来,却从未有机会和这三个小淘气一起睡觉。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让他们和哥哥姐姐一起,享受那份难得的热闹和快乐。” 小家伙们一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纷纷丢下碗筷,又是跳跃,又是欢笑,整个屋子里充满了童真的欢声笑语。 许秀芳则显得更为深思熟虑,轻轻抿了一口汤,心思早已飞向了夜晚如何妥善安排。 而谢翊似乎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家庭氛围所影响,略显局促不安,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汤,随口找了个借口:“工地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先过去看看。” 在许小花的面前,谢翊的面容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那份外露的温情几乎难以掩饰。 即将跨出门槛时,他又补充了一句:“碗筷先放着吧,等我回来再洗。” 许小花生怕谢翊这一走便不会轻易归来,连忙接口道:“那我就等你回来洗咯,记得早点回来,孩子们还需要洗澡,我这边有些东西需要修理,你早些回家,咱们好一起忙活。” 这番言语,直白而又质朴,透露出一种笨拙的真诚。 谢翊听后,心中虽知其意,却不忍揭穿,只以一个简单的“好”字作为回应。 当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院门之外,表面上虽是一片波澜不惊,但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对自己的不假思索所言,悔意油然而生。 只是,让他去做那些决绝而又冷漠的事情,终究不是他所擅长。 算了,原本还盘算着在工地的项目部将就一晚,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许秀芳品尝着美味的酸菜鱼,尽管佳肴当前,她的心绪却并不在此。 “三个娃这段时间气色真是好了不少,特别是小宝,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病弱模样了。”这话出自许小花之口,真诚而又欣慰。 低头用餐的许秀芳闻言抬首,目光温柔地投向那三个渐渐茁壮成长的孩子,确实,营养不良的阴影在他们身上已逐渐消散。 “你最近倒是瘦了不少,连那点婴儿肥都不见了。” 许小花以前常打趣妹妹要控制饮食,而今亲眼见到许秀芳瘦削的模样,心中却是满满的疼惜与不舍。 于是,她连忙舀起一勺饭,欲为妹妹添上:“多吃点,不用急,身体要紧,慢慢来,不急于减肥。” 许秀芳轻轻按住了那只欲加饭的勺子,姐妹间浓厚的情感令她心头暖流涌动,却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最后,她只好故作轻松地推辞:“姐姐,我现在习惯少食多餐了,等我真的饿了再吃也不迟。” 许小花听后,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勺子,眼中满是对妹妹的理解与关怀。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如同羞涩的孩童,悄悄地藏进了远山的怀抱,天际仅余一抹淡紫,渐渐地融入了夜色的温柔之中。 洗漱完毕的五个孩子,宛如脱缰的小马,在柔软的大床上蹦跶着。 许秀芳带着沐浴后的清新,缓缓坐在姐姐许小花的床畔。 她的动作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正犹豫着是否开口。 姐妹俩之间的对话,轻柔而亲密,她们谈论着家长里短,那些日常的琐碎在彼此的分享中变得温馨而有趣。 然而,许秀芳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心思细腻的许小花? “你们两个都已经成家了,晚上还分房睡,这传出去像话吗?”许小花佯装责备,眼底却藏着笑意。 她模仿着老一辈的口吻,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爱操心的老太太,“你还记得田丽萍以前是怎么调侃你的吗?即便外界的声音不一定都对,但新婚夫妻确实应该多相处,这样才能增进感情。” 此刻的许小花,絮叨得像个慈祥却啰嗦的老妪,让许秀芳感到无奈的同时,也感到了温暖。 她纵有千百种理由,却在此刻难以启齿。 “感情是需要时间去培养的,日日夜夜同在一个屋檐下,即使最初没有太多的感情,时间久了也能相互依靠。” 许小花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语重心长,“别在这跟我耍嘴皮子了,谢翊肯定已经在那头等得不耐烦了。” 这些略显尴尬却又满含关爱的话语,让许秀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她几乎可以预见,若继续拖延,姐姐那双“正义”的手即将伸向自己的耳朵,进行一番爱的教育。 “好吧,如果我在那边实在辗转反侧,我就偷偷回来陪你聊天,好不好?”许秀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 许小花笑着摆了摆手,“累了自然就会沉睡,你就放心去吧。” 许秀芳内心的挣扎和无奈,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恨不得找一个出口解脱。 第55章 睡觉不老实 最终,她鼓起勇气,迈出了前往另一间房的步子。 谢翊早已静静地躺在那边的床上,对许秀芳的到来,他假装不知情,脸上是一片平静的湖面,内心却已是波澜起伏。 许秀芳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心头的紧张与不安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心头攀爬,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沙发作为临时的避风港,让自己得以喘息。 而谢翊在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后,默默地起身,用一种近乎冷淡的表情,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体贴,让出了半张床的位置。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谢翊转身打算在柜子里寻找被褥,准备在地面上打个地铺。 但在一番徒劳的搜索后,谢翊发现柜中竟然连一片被角都没有留下,他不由得有些慌乱,低声向许秀芳询问:“我们的被子哪儿去了?” 许秀芳的表情略显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情:“我姐姐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所有的被子都搬到她房间里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让空气瞬间凝固。 谢翊一时无言,心中五味杂陈。 而许秀芳的内心也在忐忑,共用一张床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但她也不忍心看着谢翊受冻。 考虑到谢翊的健康,许秀芳经过一番考量后,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要不然,你先上来床上休息吧,我们中间可以放一床被子作为隔阂,各自安睡,互不影响。” 谢翊闻言,眉头轻轻蹙起,但他并未立即反对。 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或许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妥协。 他不想显得自己过分拘泥小节,况且,这只是暂时的非常之举罢了。 于是,谢翊沉默地坐在床铺边缘,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衡量着。 窗外月光如洗,悄悄爬进屋内,为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柔和。 许秀芳轻轻褪去了鞋袜,轻盈地移动到床铺的内侧,声音里含着几分羞涩与试探:“那我……我就先休息了哦。” 语毕,她的眼眸闪烁,似乎在期待某种回应。 谢翊内心涌动起复杂的情绪,像是一场未曾预料的风暴,搅动着他的思绪。 他深知,站在他面前的许秀芳,已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她。 时间在她身上雕刻出了新的轮廓,不仅仅是外在,更在于她那率真而又豁达的性格。 她的处事方式,直接而不失细腻,言辞间透出的那份果断和干练,即便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职场女性或雷厉风行的女企业家,也未必能及。 而她偶尔闪现的明儿明,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趣味,让谢翊对她的好奇日益加深。 压制住心中的万马奔腾,谢翊选择了沉默,没有多问,只是一边观察着许秀芳的一举一动,一边缓缓躺在了她的身旁。 床铺因两人的重量轻轻凹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夜,渐渐深沉,谢翊却在枕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心大的许秀芳已经进入了梦乡,细碎的鼾声如同远山的轻风,悠然拂过。 谢翊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女子。 月光透过窗棂,给许秀芳的面庞和身影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使她本就清减的轮廓更显柔弱,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她的手臂裸露在外,肌肤如雪,细腻如玉,让谢翊心头掠过一阵微妙的悸动,不自觉地想要回避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感。 就在他准备转身背对时,许秀芳一个无意识的翻身,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胸膛上,修长的腿似乎找到了某种依托,如同章鱼的触手,自然地缠绕了过来。 谢翊侧脸望去,借着朦胧的光线,只见许秀芳的睡颜恬静,衣物因她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了颈部以下隐约的曲线,那份不经意的诱惑,让谢翊猝不及防。 他猛地转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纷乱的思绪,随后轻轻抓起她的手,想要归位,却惊讶地发现那只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轻轻一弹,又回到了原位。 在反复的尝试中,谢翊逐渐意识到,这只看似无害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在他的腹部缓缓移动。 尤其是当那手慢慢下滑,触及他敏感的神经时,谢翊彻底僵住了。 他用力握住那只顽皮的手,之前的趣味感此刻完全被尴尬取代。 回忆起上次在堂屋查看图纸时,半裸的自己从许秀芳那不同寻常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某种深意,如今看来,自己的直觉确实准确。 谢翊心思细腻,他明白,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许秀芳,她的思维方式与这个时代有着本质的不同,那些亲昵或许正是她表达情感的独特方式。 此刻,许秀芳正沉浸在一个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充满激情与自由的梦境,梦中的她化身为一只灵动的章鱼,紧紧拥抱着一位力量与野性并存的壮硕男子,她的手在其坚实的躯体上游走,每一分触感都那么真实而诱人。 梦中的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线条流畅,在炽烈的阳光下,汗水顺着那些起伏的肌理缓缓流淌,这一切让许秀芳痴迷不已。 梦中的汉子威猛如野兽,肌肉隆起,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猛然间,他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许秀芳撂倒在地,那瞬间的震撼,让人心跳如鼓。 …… 一夜绮梦,缠绵悱恻,令许秀芳疲惫至极,梦醒时分,她的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悸动,灵魂深处似乎还回响着未尽的低语。 晨起时分,许秀芳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手中紧攥的枕头如同梦境中挂挡的错觉让她猛然惊觉,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尴尬与羞涩。 转头见谢翊仍在梦乡中沉眠,呼吸均匀而深长,她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仍环抱着他的手臂,以及不自觉压在他健硕身躯上的腿,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收回手脚的那一刻,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绯红至颈。 谢翊在许秀芳细微的动作中逐渐醒来,他紧闭双眸,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梦境中的呢喃,嗡鸣不断,实在不愿直面那许秀芳梦里痴迷的模样,那样子总是轻易击溃他心中的防线。 第5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回想昨夜,许秀芳就像是一只顽皮而执着的小猫,紧紧依附,任凭他如何推拒,总能找到缝隙贴近,那份渴望与依赖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即便最后忍无可忍,用强健的腿试图压制这份热情,也只是徒劳。 他也因此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意识沉入梦乡,许秀芳却又似乘虚而入的盗梦者,再度在梦的袭击他。 “唉……”谢翊深深叹了口气,悠悠睁开那双带着疲惫却依旧明亮的双眼,坐起身子,半眯缝的双目意味悠长地锁定了许秀芳。 “你多大了?”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衫,他忽然出声询问。 多大? 这个问题让许秀芳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一层绯红。 “五十。”她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与不安。 谢翊身形微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五十? “哦,老人家,夜里睡觉还是节制些吧。” 穿上鞋,谢翊临出门前,又回头给了许秀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既然年岁已高,就别再胡乱摸索了,浑身都被你摸了个透,真该为自己偷条被子才是。”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出了房间,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许秀芳回忆起那梦境,越想越觉得那梦里的男子与谢翊的身影重合,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糟糕,难道自己真的在梦中,对着谢翊做出了那种大胆的行为?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它们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的热度,脸颊火辣辣的,耳根子都像是能蒸熟鸡蛋了。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她迅速掀开被褥,逃似的冲出房间,跑到院子里的水槽旁,用冰冷的井水狠狠地清洗着双手和发热的脸颊,企图洗净那让人羞愧难当的记忆。 太羞人了,太羞人了,昨晚真的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她反复自问,垮着脸站在水槽边,心绪难平。 这时,许小花一脸笑意地走出门来,看着许秀芳的狼狈样,笑道:“快来吃早餐吧,今天的阳光可好了。” 昨晚隔壁房间的动静确实不小,让整个小院都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谢翊正值血气方刚,年轻的心总不能让他一直空守寂寞。 许小花抿嘴一笑:“我这次真是没白来,这氛围,啧啧。” 许秀芳闻言,脸上的震惊转变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只能无奈应和:“姐,您说的都对。” 正当一家人正准备用餐时,李桂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从厨房走出来,笑容可掬。 “我刚送完孩子上学,想起今天还没给大家做早饭,这是我早晨特意做的韭菜饼,新鲜出炉的,你们也尝尝。” 李桂芳递过来的碗里,满满的都是金黄酥脆的煎饼,香气扑鼻,引人垂涎。 “再添些,我去拿碗。”许秀芳礼貌地回应着。 李桂芳连连摇头,乌黑的发丝轻轻摇曳,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满足的笑意,“我早上已经吃得足够多了,实在吃不下啦。” 说话间,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小腹,惹得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一抹温馨的气息。 随后,她乐呵呵地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古旧却干净的木椅上,椅子吱呀作响。 昨日,许秀芳大方地递给她五元作为工钱,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感激让她心中暖流涌动。 李桂芳深知,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就得有工作的样儿。 于是,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时,她便开始忙碌,扫地、擦桌、整理,把家中每个角落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屋内焕然一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清新与勤劳的味道。 许秀芳望着这一切,眼底满是赞许,她微笑着对李桂芳说道:“以后不必这么早,八点半到就好,若是有特殊情况需要提前,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谈话间,许秀芳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玥玥和阳阳,她知道,这会儿该是他们上学的时间。 “姐,你家的俩孩子不上学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许小花闻言,轻叹一口气“阳阳是每天按时上学的,但玥玥是个女孩儿,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愿意承担送她去读书的责任。结果,阳阳看到姐姐不去学校,心里也动摇了,不想独自一人前往。”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他奶奶又格外宠爱他,总是说他还小,在学校也学不了什么大道理,打算等他长大一点再说。”许小花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力与无奈。 许秀芳一听这话,心中的不忿如同火山爆发,她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砰的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坚决,令在座的所有人,包括谢翊,都不由得惊讶地望向她。 “都已经八岁了,还算小?还有,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上学?这分明是偏见!”许秀芳的话掷地有声。 谢翊内心深处认同许秀芳的观点,但他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的家务事外人不便过多干涉。 他轻描淡写地提出建议,试图缓和气氛:“反正附近的几个村子的孩子都会来我们这里上学,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玥玥和阳阳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语毕,谢翊站起身,开始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许秀芳被谢翊的话触动,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一个念头在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阳阳、玥玥,你们俩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今天我亲自带你们去学校报名。”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然而,两个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安排,满脸惊愕,小嘴张成了o型,眉头紧锁,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无声地抗议:“我们不想上学!”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心底的抗拒。 这时,旁边更小的三个孩子见状,仿佛感到了某种危机,忙不迭地跑到哥哥姐姐身边,小手紧紧拽住他们的衣角,生怕他们会就此离去,“我们不让哥哥姐姐上学,我们要他们陪我们一起玩!” 面对此情此景,许小花虽然内心深处渴望孩子们都能接受教育,但她也清楚,自家的困境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第57章 办理入学手续 “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供不起两个人同时上学的费用,尤其是小的那个,又被奶奶宠得厉害,这事儿确实不容易解决啊。” 然而,许秀芳却心意已决,不容反驳:“事情就这么定了,玥玥的学费我来承担。上学,是他们未来最好的投资,难道要他们一辈子做睁眼瞎吗?”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后,她利落地站起身,开始收拾起出门所需的物品,“上午我得去城里买点材料,下午回来就给这两个孩子办理入学手续。” 至于那三个年幼的,她决定再观察两个月,等时机成熟些,再安排他们上学的事宜。 不过,当想到即将面临的入学手续,许秀芳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毕竟,谢家老二在学校担任代课老师,她怕的不是其他,而是担心对方会因为某些恩怨联合起来故意刁难这几个无辜的孩子,甚至牵扯到姐姐一家,那可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然而,仅凭空洞的幻想无法改变现状,唯有实际行动方能揭示真相,于是许秀芳决定下午亲自前往学校,一探究竟。 闻此,李桂芳迅速从凳子上站起,眼中真诚的,连忙提议道:“我替你跑一趟如何?昨天你给的那五块钱工钱,我还妥善保管着,足以应付这次购买。”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持,这是她能为这个小团队做的最直接的贡献。 许秀芳轻轻摇摇头,摆了摆手拒绝道:“这些配件我必须亲自挑选,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对市场做个初步考察。况且,今天你们两位也各有重任在肩。” “记住,你的工钱是我们协商好的固定数目,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的目标是长远发展,为将来的宏大事业打下坚实基础。现在每一分钱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积累。” 许秀芳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她的话语让人仿佛能看见那一片充满希望的未来图景。 “而当我们的事业开始走上正轨,收获的将不仅仅限于几千、几万,甚至有可能达到几十万的规模。”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让李桂芳和许小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紧接着,许秀芳继续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姐姐,今天你就在家照看一下这三个小家伙,同时负责接待可能上门的客户。李姐,你今天骑上自行车,在镇上的街道上转转。” 面对李桂芳疑惑的眼神,许秀芳耐心解释:“你去收集废品,特别是旧电器,我们修理好了再出售,这样可以带来不小的收益。” 在那个物质并不宽裕的时代,人们对于原价商品只能望洋兴叹,但打折处理的商品却是他们乐意投资的对象。 白娇香的想法正好切中要害。 “你按照废铁的价格去收,如果之后有人需要维修,自然会找到我们这里,这样一来,利润就从两头流入我们的口袋了。”她的计划听起来既实际又富有远见。 李桂芳和许小花听后,眼神中满是对许秀芳的崇拜与敬佩。 不约而同地,两人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赞誉中传递着对许秀芳智慧的认可。 “都说懒人一旦动了脑筋,比谁都聪明,这话放在秀芳身上,可真是一点都不假。”李桂芳的话语里满是真诚的赞美。 此时,谢翊洗毕碗碟,收拾好工具包,预备出门工作。 许秀芳她们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全数收入耳中。 他固然知道许秀芳聪慧,却未曾料到她在商业上的敏锐和精明,这一套套的策略让人心生敬佩。 而他本身性格内敛,不多言语,当下也不必多说什么,只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去上工了。” 便与众人告别,转身离开。 谢翊走后,许秀芳安排好一天的任务,骑上自行车,沿着蜿蜒的小路直奔城中心寻找所需的配件。 途中经过一座旧桥,正值王一民忙着搬运沉重的测量仪器,满头大汗。 见到许秀芳骑行而过,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热情地高声打着招呼:“嫂子,进城去啊?” 而站在新桥墩上等待的谢翊,脸色不由得一沉,显得有些不悦。 王一民觉察到谢翊的微妙变化,对着他憨厚地笑了笑,随即又转回身,与许秀芳继续交谈:“嫂子,听说你自己开了一间修理铺?” 许秀芳优雅地下车,微笑着点头致意,态度谦和而不失分寸:“如果村里有人需要维修服务,请你帮忙介绍介绍,我们感激不尽。” 她的话语中蕴含着诚恳与期待,展现出她对社区邻里的友好态度及对事业的认真执着。 王一民连连点头答应,语气坚定:“那自然的,你的好事儿,我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去宣扬?我那媳妇刚给家里添了个千金,这段时日我忙活着家里的事情,稍后安定下来,立马进城把她们娘俩接回来享受享受。说到帮忙,上次你借给我的电熨斗真是解了燃眉之急,这份情谊,我一直铭记在心。” 事实上,他媳妇的早产让全家都措手不及,经过医生的一番询问才知晓,原来是因为盛夏时节,她还在家里用炭火取暖,这疏忽差点酿成大祸,好在被及时发现,避免了一场悲剧。 “等咱们的小公主满月那天,你们两口子一定要来热闹热闹,一起庆祝庆祝。”王一民的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许秀芳闻言,心中暗自揣摩王一民话语中的感激之情,估摸着他们在医院时没少受到医生的严厉训诫,对于孕期知识的匮乏让他们吃了一次不小的教训。 “真是可喜可贺,以后鱼啊肉的,多留给你媳妇补身子,别总惦记着给我送,邻里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嘛。” 许秀芳大方回应,笑容中带着几分邻家姐姐的亲切。 “你这话可又说回来了,我家鱼塘里的鱼多的是,黑鱼、鲫鱼都给你留着呢,不愁没吃的。”王一民笑道,那份真诚透过言语,温暖人心。 一番寒暄过后,许秀芳急匆匆地踏上了前往城里的路。 第58章 羊入虎口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中,王一民便敏锐地捕捉到有两个举止轻浮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许秀芳后面。 更令他意外的是,随后出现的竟是周小芸。 只见那年轻人低声对周小芸吩咐:“小芸,我们先行一步,你那边要安排好人接应。” 周小芸警惕地点了点头,显然对此早已有所准备。 王一民对于周小芸对谢翊过分的关注始终抱有疑惑。 她频繁地给谢翊送饭,虽然这看起来是出于好意,但他曾几次协助周小芸,却总觉得周小芸的行为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他不愿深究,提着工具箱便向谢翊的住处走去。 与以往不同,这次周小芸并未直接找谢翊。 她另谋策略,约见了谢翊的老母亲,三人一同寻到了老饱,策划着将许秀芳“介绍”给山里的孤寡老汉,而这个买家竟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 许秀芳若真落入其手,等待她的将是难以想象的苦难。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周小芸的重生经历。 前世,许秀芳凭借嫁给富商,轻松过上了优渥的生活,甚至有保姆贴身侍候,而这些是周小芸所无法接受的。 同样身为女人,凭什么许秀芳可以轻易拥有他人辛苦奋斗也无法触及的一切? 许秀芳的直觉其实颇为准确,尽管谢翊现在生活拮据,但未来他将成为县城乃至全省首屈一指的富商。 当然,许秀芳作为一位穿越者,当下并不知情,她在原书中只是一个笔墨不多的边缘人物。 直到周小芸同样获得重生的机会,整个故事格局为之剧变,所有情节仿佛都围绕着周小芸这一核心角色旋转。 心中满怀希望的许秀芳,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否真正改变命运,一切只能边走边看,尽力而为。 采购完必需的零件之后,她顺道探访了所谓的“电器城”。 这所谓的电器城,实则只是沿街排列的几间店铺,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大型购物中心,但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已经算是小镇上的繁华之地了。 1985年之后,华夏大地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荒原,猛然间步入了一条快速发展、生机勃勃的轨道。 在这个年代,尽管广袤的农村地区依然将拥有缝纫机、手表和自行车视为家庭殷实的象征,即所谓的“三大件”,城市的面貌却已在悄然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城市的婚礼清单上,那些传统的大件正逐渐让位给冰箱、洗衣机这些更加现代化的家电,它们不仅代表了生活水平的提升,更是新时代生活方式的象征。 这些相对高端的电器能够占据店铺显眼的位置,销量可观,无疑昭示着市场对于此类产品有着强烈的需求。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冰箱、电视机等家用电器逐步成为普通家庭生活中的常客,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消费时代即将到来。 对于深谙未来趋势且掌握核心技术的许秀芳而言,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历史性机遇。 她深知,抓住这个机会不仅仅是为了实现个人的财富自由,更重要的是要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打造出具有辨识度的专属商标。 而这一切努力的核心动力,都是为了她心中最为珍视的三个宝贝营造一个优越的成长环境,提供最顶尖的教育资源,让他们能在人生的起跑线上遥遥领先。 为此,已经对市场有了初步认知的许秀芳决定立即采取行动,她首先骑车返回家中,着手筹措启动资金,同时计划顺道考察当地小学的教育现状,为孩子们的将来做足打算。 当许秀芳将活泼可爱的阳阳和玥玥送到学校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后,便拐进了热闹的农贸市场,精心挑选了一些新鲜排骨,打算晚上为孩子们做一道美味的糖醋排骨解解馋。 在回家的路上,她偶遇了一位售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鲜艳的色彩和甜蜜的诱惑让人难以抗拒,于是又买了七串,打算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穿过嘈杂喧闹的农贸市场,许秀芳拐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这里远离了市场的喧嚣,沿着蜿蜒的山脚小径前行,过了前方的一座古朴小桥,便是她的目的地——小溪村。 然而,在这宁静背后,一场危机正悄悄逼近,许秀芳对此却浑然不知。 两名游荡的恶徒早已在这幽静之处埋伏。 此时的许秀芳心中正满怀憧憬,思考着如何规划孩子们未来的教育之路,却未曾料到危险的逼近。 就在小巷的深处,一名留着中分发型的男子忽然跃出,他的吊梢眼中透露出几分狠厉,眼角那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尤为醒目,双手抱胸,对着许秀芳轻浮地吹了个口哨,尽显不轨之心。 许秀芳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虽然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但骨子里那份坚韧与果敢并未让她退缩。 她迅速冷静下来,打算调转车头。 虽然绕行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但在这种危急关头,安全显然更为重要。 然而,正当她准备改变方向之际,一股如寒风刺骨般的恐惧突然席卷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在她的另一侧,一名身形魁梧、面目狰狞的大汉赫然出现,他那满脸横肉之下似乎蕴藏着不可一世的凶猛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许秀芳心知,一旦落入这二人之手,即便长了翅膀,恐怕也难逃出这虎口。 两名男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假笑,一步步紧逼而来,似乎笃定了这场围捕的结果。 许秀芳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仍存有一丝理智,想要在被动之中寻找答案:“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她试图从这两张陌生而又阴沉的面孔中寻找一丝线索,心中的疑惑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刀疤脸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婆婆出钱让我们给你点教训,还帮你选好了婆家呢。” 一旁的大汉闻言,嘴角也残忍地上扬,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言语间透着残忍:“别反抗得太厉害,伤了你我们拿不到全款,不划算啊。” 第59章 抓她卖到山里 刀疤脸则带着轻蔑的眼神扫过许秀芳,语气里满是威胁:“到了那穷乡僻壤,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地去伺候那位老家伙。” “嘿嘿嘿……”两人发出阵阵低沉的笑声,阴冷至极,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而在这危机四伏的窄巷里,许秀芳的命运,也在此刻被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许秀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是对他们那有问必答的态度表示认可,却又隐含着一丝讥诮。 的确,他们倒也诚实,可偏偏忘记了言多必失这一古训,尤其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反派角色往往因话多而自食其果,显然,这二人对此道理浑然不觉。 事实上,许秀芳的手早已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一件不起眼却分量十足的武器。 从旧缝纫机上拆下的轴承杆,冷硬的铁质,长短适宜,握在手中既稳又实,正适合在危机时刻成为防身之物。 未等那两个大汉笨拙地靠近,许秀芳眼神凌厉,瞬间捕捉到二人毫无防备的双眼。 她的嘴角掠过一抹决绝,牙齿轻轻一咬,刹那间,那根轴承杆仿若电光石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银色轨迹,直击目标。 随着“嘭嘭”两声闷响,两名壮汉捂住剧痛难忍的双眼,哀嚎声顿时响彻小巷,痛苦让他们失去了所有攻击性。 趁着这千钧一发之际,许秀芳迅速跨上一旁的老旧自行车,脚下一蹬,车轮疾转,如同脱缰野马,向着巷口方向疾驰而去。 两名大汉意识到受骗后,立刻怒骂连连,拔腿追赶:“死丫头片子,竟敢对老子下手,看你今天怎么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 他们的咒骂如同紧跟在耳后的阴风,让许秀芳心中如同擂鼓,紧张感倍增。 她的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腔,只因背后那两人穷追不舍,侮辱性的言语如同毒蛇的嘶嘶声,愈发逼近。 许秀芳深吸一口气,腿部肌肉紧绷,狠命踩下踏板,自行车如箭矢离弦,猛地冲出包围,向着家的方向疾行。 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但她丝毫不敢松懈,全速穿过熟悉的街区,直至抵达山脚下的河边。 这条平时看似平凡无奇的道路,今日却显得异常漫长且危机四伏,荒凉的小径两侧,只有零星散落的大石陪伴,四周寂静得仿佛连呼吸都能惊扰这份沉寂,令人不寒而栗。 许秀芳强迫自己不去想身后可能追来的威胁,眼睛直视前方,双腿机械般快速蹬动,只想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正当她拼尽全力骑行时,眼前忽然出现几块松动滚落的大石,阻挡了去路。 她反应迅速,双手紧抓刹车,双脚也同时用力踏地,整个身体前倾,借助这股力量尽可能减速。 最终,自行车在距巨石边缘仅几寸处戛然而止,一场灾难性的碰撞得以避免。 河堤边缘缺乏保护措施,下方即是湍急的河水,幸亏刹车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秀芳心中暗自庆幸,正打算绕过这些阻碍继续前行,争取摆脱身后那两人的追捕。 但就在此刻,四周突然响起的冷嘲热讽打断了她的行动。 周小芸与谢老太太的身影从大石后面缓缓走出,她们身旁还站着一位年长的陌生人,他穿着讲究,与周围乡村格格不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闭,给人一种压抑且诡异的感觉。 许秀芳仅一眼,便能感觉到这位陌生人身上散发出的不祥气息,猜测他定是那些见不得光事情的常客。 面对这样的情景,许秀芳勉强牵起嘴角,那抹笑容既无力又勉强。 “谢老太太,无论怎样,我怎么说也是您三儿子的媳妇,您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她的话语中既有难以掩饰的无奈,也带着一丝质问,试图唤醒对方的一丝良知。 然而,谢老太太的眼神锋利如刀,狠狠剜了许秀芳一眼,其中的厌恶与责备显而易见。 “你这没有廉耻之心的东西,吃着我家的饭,却做出如此背叛之事,你还配称为人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留你这样的祸害在这个世上多一天都是多余的。你和那个李寡妇沆瀣一气,害得我儿子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这笔账不找你算,还能找谁?今天,可算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谢老太太的声音因恨意而颤抖,那双眼睛里似乎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恨不得将许秀芳撕成碎片。 一旁,周小芸眼中闪烁着一丝微妙的快意,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转身对身后紧跟的两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壮汉低声吩咐道:“动作利索点,用麻袋把她罩住,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哪个好事的路人闯进来,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自从周小芸在许秀芳那里吃了瘪,她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便越烧越旺。 她发现,曾经看似柔弱无害的许秀芳变得难以对付,每一次精心设计的计策,都仿佛被许秀芳提前洞察,轻轻松松化于无形,总在破土而出前就被无情地碾压回去。 家中,母亲的责备与惩罚如影随形,从未有过片刻停歇。 那段被有钱人家遗弃的历史,留下的区区一千元抚养费,也被母亲一点一滴挪用于供养家中那个总是受到偏爱的弟弟。 如果不是每月还能勉强从那笔钱中挤出二十五块作为自己的生计,周小芸或许早已流落街头。 于是,她将希望寄托于寻一门好亲事,以此摆脱这泥潭般的生活。 只是,她未曾料到,在原故事线中,自己驱逐许秀芳之后并未再作恶,因此才机缘巧合地踏入谢家门槛,得到了退伍归来的谢知的赏识。 而今,许秀芳的回归,吹散了她所有的计划,也将她一步步推向无法挽回的黑暗深渊。 许秀芳深知,面对周小芸的偏执与恨意,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怨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如野草般疯长,根深蒂固。 既然两人的关系已如冰炭不同器,未来的道路便只剩下对抗与分离。 第60章 别让她跑了 她凝视着前方静谧的河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注视着逼近的两名壮汉,他们手握麻袋,一脸凶相。 在关键时刻,她果断弃车而奔,飞快地向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挑衅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言语中充满了对对手的蔑视与不屑。 炎热的夏日,游泳正是她所擅长的技艺,当陆上之路被封死,河水便成了她唯一的逃脱通道。 “快!别让她跑了!”谢老太太焦急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穿透夜空。 就在许秀芳准备跃入河中,以水为翼之时,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只见王一民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悠悠而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路上的障碍:“是谁这么缺德,把大石头扔在这里?” 他那悠闲的模样,与此时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许秀芳的眼中闪过一线生机,仿佛在绝境之中看到了曙光。 她不禁暗叹周小芸和谢老太太的疏忽大意,如此偏僻的小路,却忘了它终究还是连接外界的通道,总会有人经过。 “王工,您这是要去镇上吗?”许秀芳急切地向王一民挥着手,却不敢贸然靠近。 那些被周小芸收买的亡命之徒若对无辜的王一民下手,那么不仅是王一民,连她自己也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留在河边,至少还有河水可以作为最后的庇护所。 然而,命运弄人,王一民刚刚转过头,准备回应许秀芳的呼喊,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块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刹那间,王一民的身影晃了一晃,随后便沉重地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在那片偏远山区的昏暗暮色中,许秀芳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她紧紧盯着那几个贪婪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恐。 在这个信息闭塞、贫穷落后的山区里,贩卖一个人口竟可轻易换取数千元巨款,这比任何正当营生都要来得快速且暴利。 许秀芳的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原来,人性之恶并不会因为时代的更迭而有所改变,它如影随形,潜伏在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她所站立之地,四周尽是葱郁的山林,荒草丛生,远离尘嚣,更是电子眼监控无法触及之处。 这样的环境,若是有人被强行掳走,恐怕就连风声都难以传出,更遑论引起外界的关注了。 面对即将降临的厄运,那名身形剽悍的女子显得异常急切,她不停催促着身旁两名同伙加快行动。 其中一名男子手持粗糙的麻布袋,踏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直逼向惊恐中的许秀芳。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秀芳的求生意志被瞬间激发,她犹猛然一跃,“噗通”一声,沉闷地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女子见状,愤怒得几乎失控:“废物!我养你们难道是为了观赏吗?到嘴的肥鸭也能让它振翅高飞,这个月就别指望我会给你们一分工钱了!” 她的脸因怒气而涨得通红,眼神中透露出痛心疾首的懊恼,心头一滴滴流淌的鲜血。 而在此时,周小芸和谢老太太暗暗交换着眼神,她们的眼底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庆幸。 对于她们而言,人贩子自食其果,无疑是最理想的结局,至少不必再担心事后会被追捕的风险。 另一边,被打晕的王一民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痛苦地按着后脑勺那肿胀的包块,每动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口中不由自主地咒骂起来,声音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甘。 “哪个该死的婆娘,居然敢动老子!”他的目光中既有困惑也有怒火。 周小芸眼见时机正好,立刻给那三名仓皇逃离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消失。 三人闻讯,如惊弓之鸟般撒腿就跑,生怕稍有迟疑就会遭遇不测。 他们的逃离正中周小芸下怀,她装作关切的模样,温柔地走向跌坐在地的王一民,伸出手想将他搀扶起来。 “刚才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善类,还好我们刚好从城里回来,不然可就危险了。”她的声音温和。 王一民闻言,勉强转过头顺着周小芸手指的方向望去,虽然满心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必须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公安局!”他咬牙切齿,语气坚决。 周小芸连忙劝阻:“他们已经逃远了,你的头还受着伤,他们人多势众,万一你不但没抓住他们,反而被反咬一口,那可就麻烦大了。” 谢老太太也适时附和,试图安抚王一民的情绪,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进城接他的妻子。 一想到还要赶路去接妻子,而周小芸又在旁边帮忙,王一民知道,继续追击已经变得不可能。 他望向一旁倒地的自行车,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我嫂子呢?” 未等周小芸回答,他便甩开了她的手,踉跄地走到河边,四处张望。 心里突然闪过许秀芳刚才呼救的情景,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他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大哥,嫂子可能遇到危险了。” 周小芸的话音刚落,王一民的记忆中隐约闪现了之前并未注意到的细节。 周小芸和谢老太太似乎是突然出现在现场的,而且那块不起眼的石头背后,似乎有着什么他未曾留意的秘密。 在这一刻的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许秀芳模糊的身影在河岸边摇曳,那画面一闪即逝,却让他心神巨震。 王一民凝视着河面上波澜不惊的水面,内心翻涌着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恐惧。 “你们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去找人来。” 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便向项目部狂奔而去。 尽快找到援助,救回可能正处于生死边缘的许秀芳。 谢老太太与周小芸的眼神交汇,仿佛无声的密谋,随后两人身形敏捷,迅速消失在了蜿蜒的小径尽头。 第61章 报警抓她们 她们心中暗自祈祷,若许秀芳就此无影无踪,那这场风波便能悄然平息。 许秀芳正蜷缩在河岸边一块突兀的岩石背后,屏息凝神。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透过缝隙,目送着二人的离去,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一旦确认四下无人,她犹如灵猫般灵活,手指抠住石缝,脚尖寻找着牢固的立足点,一点一点地攀爬而上,直到彻底摆脱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站稳在坚实的土地上。 她的心跳如擂鼓,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此时,理智告诉她,低调行事为上策,以免惊动了谢老太太和周小芸,引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报警,将一切公之于众,成为了她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念头。 低头瞥见身上紧贴的衣物,不仅湿透还沾满了泥泞,她不禁苦笑,这副狼狈模样实在是归家的一大障碍。 许秀芳强撑着酸痛的身躯,好不容易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正,正当她准备奋力蹬踏离开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却让她怔住了。 不远处,王一民和谢翊正火急火燎地向这边奔来,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显得格外焦急。 谢翊的目光敏锐,即便距离尚远,也一眼捕捉到了许秀芳那湿淋淋的身影,心中的忧虑瞬间膨胀。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边解下自己的工作服,眉头紧锁成一团,一边快步走近,将衣物递向许秀芳,那语气虽冷,却掩盖不住深处的关切。 毕竟,这是他名义上的伴侣,更让他诧异的是,近段时间以来,她身上的变化几乎让人难以置信。 许秀芳并未犹豫,接过衣物披在肩头。 而在一旁,王一民刚搬开了阻挡视线的大石,便喘着粗气,迫不及待地追问起谢老太太与周小芸的去向。 面对王一民的询问,许秀芳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目光轻轻一侧,不自觉地滑向谢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怼:“你母亲和周小芸,她们合谋打算将我卖到偏远山区做填房。” 话音刚落,一丝后悔的波澜在她心头漾开,但她随即坚定了眼神,补上一句,“随你信不信,我先回家换衣服,然后就报警。” 谢翊闻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梗在他的胸臆之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王一民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瞪大的眼睛中闪烁着震惊,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地上那块显眼的石块,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周小芸不让追查,是因为她们早就串通一气!大哥你信不信我不在乎,但我相信,不然她们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许秀芳轻轻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却透出坚决:“这种恶劣行径,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绝对不能姑息。还好我懂水性,不然……”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那股后怕感让她全身发冷。 谢翊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我陪你去报警,母亲年纪大了,容易受人影响。” 这句话让许秀芳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触,她虽然内心抗拒与谢翊同行,但考虑到路上可能出现的变故,有他在旁确实多了一份安全感。 回到家中,为了不让姐姐担忧,许秀芳只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随即在谢翊的陪同下前往警局。 换上干净的衣物,谢翊推出自行车,对着许秀芳轻声说:“上来吧,我骑车带你。” 他的话语平淡,这突如其来的体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她决定直接开口问个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这个问题,不仅是出于好奇,更隐藏着她内心深处的一丝渴望,渴望了解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 谢翊没有将目光投向许秀芳,只是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样的行为都已经嚣张到村口直接拦人了,往后村里的孩子们岂不是要生活在更加险恶的环境之中?” “娘和周小芸都是成年人,她们应当明白,任何行为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谢翊对于法律虽不算精通,却也略知皮毛。 在他看来,母亲的情况,如果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大概率只会受到拘留教育的处罚。 他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理性,试图以法治的视角审视这一连串不理智的行为。 许秀芳侧耳倾听,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 谢翊的话不无道理,她轻声附和道:“但愿这次的教训能让他们有所收敛,不再如此无法无天。” 两人的行为已经明确触犯了法律的界限,最终的结果更多取决于他们的认错态度和法律的裁决。 而捣毁那个藏污纳垢的老巢,无疑是对社会的一份贡献,也算是对过往错误的一种救赎。 随后,谢翊与许秀芳并肩走进警局,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地向警方叙述。 做完详细的笔录之后,警察温和地告诉他们:“请二位先回家等待消息,一旦调查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们。” 两人在确认所有手续办理妥当后,步履坚定地踏上了归途,心中五味杂陈。 城内的另一端,周小芸紧随在谢老太太蹒跚的背影之后,两人正匆匆赶往医院,目的是探望躺在病床上的谢飞。 周小芸心思细腻,特地准备了一包红糖。 谢老太太瞥见那包裹得严实的红糖,嘴角不禁上扬,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满意。 她悄然凑近周小芸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等解决了那个让我头疼的丫头片子,把她处理干净,山后的地就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处,到时候,我亲自为你和谢翊的婚事张罗,热热闹闹地摆它几桌喜酒。” 周小芸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深知,只要自己成为谢翊的妻子,按照之前的约定,那栋青砖瓦房自会重新归于谢老太太名下。 然而,对于婚礼的奢靡之说,周小芸并不抱太大期望。 毕竟谢老太太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轻易不会在金钱上大手大脚。 她望着病床上无助哭泣的谢飞,心中竟生出一股不屑,暗自责怪他的无能,将一切都搞得一团糟,甚至赔上了自己。 第62章 报应来得太快了 但在表面,她依然挂上了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极尽可能地表现出关切与讨好,内心却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她梦想着通过找到一个财力雄厚的男人作为依靠,为自己日后的事业铺设康庄大道。 正当她在心中勾勒出一幅谢翊为她一掷千金的画面时,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打破了她的幻想。 “周小芸,张玉琴是不是在这儿?” 他们的出现如同平地惊雷,让谢老太太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正欲为谢飞泡制的红糖水随着突如其来的惊吓“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见到两位工作人员面沉如水,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反射出冷硬的光,谢老太太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一把攥紧周小芸的手,声音颤抖却刻意压低,焦虑不安地询问:“怎么回事?难道是王一民去报了警?” 周小芸眼珠一转,迅速回应道:“没人能证明什么,我们坚持说不知道就行了。” 谢老太太闻言,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周小芸的计策。 他们就这样被轻易地邀请去“喝茶”。 那冰冷的手环一旦紧紧扣合在腕间,便如同沉重的铁证,无可辩驳地宣告报案者正是许秀芳本人。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涉嫌参与一起严重的人口贩卖案件,现在请配合我们,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进一步调查。” 抵达警察局后,谢老太太坚称自己对于此事全然不知情,一脸的无辜与愕然。 而当她听说许秀芳竟奇迹般地生还时,她的神色瞬间变得错愕不已,几乎要从椅上滑落,那震惊与混乱仿佛将她的心智彻底打乱。 与此同时,面对警方的连番询问,周小芸显得异常冷静。 得知许秀芳安然无恙,她不仅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反而以一副纯真无辜的表情,将老饱和其余两名同伙的行径和盘托出,继而,更是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谢老太太。 “所有关于谢家大儿子的问题,源头都在于许秀芳……” 周小芸没有丝毫保留地揭露了谢飞隐藏的秘密,一时间,所有的疑点与指责如同汇聚的洪流,纷纷冲向了谢老太太。 在旁人眼中,她本是最不可能牵涉其中的一位,此刻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 终于平安回家的许秀芳,心中依旧免不了阵阵余悸。 她未曾预料,那些人为了目的竟能不择手段,其行事之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幸而自己得以全身而退,算是侥幸避过了一劫。 此时的她,更期盼着法律能够公正裁决,让谢老太太和周小芸受到应有的惩罚。 若是她们侥幸逃脱,许秀芳暗自发誓,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不容许恶行逍遥法外。 收拾心情之余,她着手修缮剩下的几台老旧缝纫机,打算次日即安排人手运走,并准备清算这一笔可观的工钱。 仔细计算之下,这笔收入竟足足有两百元之多,连许秀芳自己也不免为此小小得意,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何时何地,拥有一技之长总是能够开辟出一条生财之路。 想到这里,她的心境豁然开朗,一片清明。 毕竟,在追求富裕与正义的征途上,难免会遭遇几只企图阻挡前路的跳梁小丑,不是吗? 正当缝纫机的修理工作圆满收尾,她正欲前往小学探视孩子们的学习情况时,不期然与谢家的次子谢凯在门口狭路相逢。 对方满脸怒气,步步紧逼而来。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我哥哥还不够,居然还要置我母亲于囹圄之中,哪怕我自己也因此陷入泥潭,我也要与你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许秀芳一时间愣在原地,这世间的因果报应,竟来得如此迅速? 她心中半是疑惑,半是难以置信。 直至眼角余光捕捉到紧跟在谢凯背后的周小芸,那一刻,她的眉头不禁紧锁成一团,难道周小芸真的把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地推卸给了谢老太太? 望着谢凯那因愤怒而近乎扭曲变形的面容,许秀芳深知,一场更为复杂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伴随着他猛地向前一步的气势,他直欲扼住许秀芳那纤细的咽喉,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一凛。 然而,许秀芳岂是任人拿捏的弱女子。 她身形未动,眼神冷冽如冰,仅仅一侧首,一记迅疾如风的耳光便已挥出,力道之猛,连空气中都仿佛被撕裂出一道响声。 瘦削的谢凯,一个踉跄之下,勉强站稳脚跟。 而他鼻梁上那副眼镜,则在重力的牵引下,悲壮地与地面亲密接触。 此番变故,许秀芳从被动转为主动,她不再躲避,也不必再对任何威胁怀揣畏惧。 “周小芸,你还有脸请谢家人来为你助阵?” 她的语气带着不屑与冷嘲,狭长的双眼半眯,锐利且高傲,直视着对面那个看似楚楚可怜的女子。 面对许秀芳的质问,周小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警察局里,他们没有多问别的,只关心我与谢飞之间是否有旧怨,我自然据实以告。” 许秀芳望着周小芸这幅伪善的面孔,内心的厌恶如同沸水般翻腾。 周小芸,这个外表看似纯良实则深谙算计的女人,正试图将送谢老太太入狱的罪责全部推卸到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则扮演着那朵无辜的白莲,干净得不染尘埃。 许秀芳心中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潮汹涌,料定周小芸对于谢翊陪同报案之事一无所知。 周小芸在此处卖弄姿态,究竟是演给谁看? 如果谢凯得知真相,那份嚣张是否会瞬间土崩瓦解? 这一念闪过,恰逢谢凯从地上颤巍巍拾起眼镜,身体因愤怒而颤抖,难以置信于有人胆敢对他动手。 “竟然敢打我!”怒骂间,他的手掌已高高举起,蓄势待发。 而许秀芳此前全神贯注于与周小芸的交锋,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待她惊觉回头,谢凯的巴掌已距离她不过咫尺之间。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唯有那巴掌在视野中无限放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退路仿佛都被堵死了,等待着那疼痛的到来。 第63章 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闭目待刑的绝望之际,意料之外的安宁让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睁开一只眼缝,疑惑与求生欲驱使她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然而,当她再次睁眼,只见谢翊挡在了她的面前,紧紧握住谢凯那只即将落下的手,一如往常,毫不犹豫。 谢翊的存在,给予她庇护的同时,也带来了一股微妙的情绪波动,脸颊上不自觉泛起了红晕,耳根隐隐发热。 但这一次,谢翊并未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而是选择留在她的身边。 他面无表情地对谢凯说:“没经过查证就妄加指责,肆意喧哗!” 言罢,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许秀芳立于谢翊背后,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原来这个男人,除去平时的寡言少语,竟也有几分英姿飒爽,令人难以忽视。 “不分青红皂白就偏袒,这样的媳妇你也袒护,究竟是谁最不讲理,最没羞没臊?” 谢凯咬牙切齿,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直瞪着谢翊。 就在这紧张气氛即将到达顶点之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谩骂:“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无能之辈,娶了这样一个灾星进门,是要让我们谢家倾家荡产,名声扫地吗!” 随之而来的,是谢老爷子拄着拐杖蹒跚而来,一手拍打着大腿,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声音响彻整个庭院,满是身为长辈的失望与无奈。 许秀芳首次目睹谢老爷子那隐藏已久的真容时,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她内心疑惑重重,谢飞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而他却能保持着一副无关痛痒的姿态,转而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这份异常的关注让人费解。 “逆子,你立刻去把母亲接回家,否则我这张老脸还要往哪里摆?” 谢老爷子话音刚落,手中的拐杖猛地抬起,直指谢翊,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被重病折磨、理应卧床不起的老人。 谢翊并未急于回应谢老爷子的呵斥,而是先冷静地挣脱了谢凯紧握的手,神色严峻。 “报警的事,是周小芸和咱妈一起做的,为什么最后只有母亲被扣留,这其中的道理,你自个儿好好想一想吧。” 他的眉头紧锁,随后又补充道:“这件事显然是两人共同策划的,况且,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和那些江湖人物扯上关系?” 谢凯闻此言,脸色煞白,惊惧的眼神瞬间投向了一旁的周小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指颤抖地指向她,却在开口争辩之前,被谢老爷子的拐杖猛然敲打在身上打断了动作。 “那个逆子我权当他不存在了,可你呢?好端端地活着,却连点正经事都不做。赶紧写信让你弟弟回来,你妈要是不回来,谁来照料我的日常起居?”谢老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威严。 许秀芳在一旁苦笑着,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半天的担忧,归根结底并不是因为担心妻子,而是忧虑无人服侍自己。 如此自私的想法,真是让人心寒。 想到谢老太太的遭遇,不由得感慨“恶有恶报”。 周小芸听到谢翊的指控,脸色顿时阴晴不定,忽青忽白。 “翊哥,你的意思我实在听不懂,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她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几分慌乱。 谢翊此刻已无心与周小芸纠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似乎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在他看来,许秀芳纵然有些迟钝,也绝非是可以任人摆布的玩偶。 “事实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他冷冷地回答。 许秀芳静默地站在谢翊背后,没有言语。 她深知此时争执无益,重要的是如何让周小芸为其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本,她并不想与周小芸针锋相对,只是后者一再挑衅,触碰她的底线。 眼见谢知即将归来,周小芸却仍旧不安分,难道片刻的宁静都难以维持吗? 不过是想要嫁入豪门,为什么不能多些耐心? 许秀芳的计划,不单是为了报复,更关键的是,她不愿全家人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她要改变全家作为反派角色的命运剧本。 周小芸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一时间竟哑口无言,聪明如她,眼中闪烁着彻底的挫败与绝望。 从谢翊的目光中,她读出了前所未有的厌恶,那是彻底的排斥与拒绝。 “不成功,便成仁。”周小芸心中暗自发狠。 既然原计划已经落空,她就必须另寻出路。 投资潜力股既然不成,何不冒险尝试更直接的手段? 这笔账,她不仅会记在许秀芳头上,更是算在了他们夫妇二人的账上。 马昌的舅舅是码头上有名的大佬,若是趁马昌入狱之机,直接与他舅舅搭上关系,攀上高枝,何愁大事不成,仇不报? 周小芸无视周围谢家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留下一句,“你们这样冤枉我,我们走着瞧。” 言毕,转身离去,背影中透出一股坚决与狠厉。 “你们婆媳之间的纠葛,和外人有什么关系?我的心中坦荡荡!” 周小芸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持与从容,字句间透露着对自己行为的自信与问心无愧。 谢凯闻此言,怒火瞬间如火山爆发,眼中几欲喷出火苗,仿佛要将一切不忿焚烧殆尽。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给周小芸一个激烈的质问,让心中的不满尽数宣泄。 “自从你开始频繁接近我妈,谢家的平静日子到头了。” “麻烦一桩接着一桩,永无宁日。”这句话,谢凯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 然而,谢翊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谢凯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同鹰隼,话语中带着几分冷静与警告:“在行动之前,先用脑子思考一番,万一对方反扑,咱们岂不是自找苦吃?” 多年的历练让他养成了超乎常人的警觉,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是深思熟虑的影子。 许秀芳轻轻摩擦着鼻尖,她看穿了谢翊这看似阻拦谢凯实则别有用心的一举。 或许,在经历了无数风雨之后,谢翊的心里筑起了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对外界的一切都持有防备,哪怕是亲人间的温情也不例外。 第64章 今天必须离婚 谢家的老头子对于两个儿子的拉扯全然不顾,他愤怒地拄着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还不快去把你妈救出来!” 而对于谢老爷子的命令,谢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未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多年以来,他与谢家的关系早已如同飘零的秋叶,渐行渐远。 相较于谢凯和谢知偶尔还能顾及些微的亲情,谢老爷子这些年对待家人的方式,更像是无情的吸血鬼,榨取着每个人的耐心与情感,让人连争辩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许秀芳捕捉到了谢翊眼神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便主动为他开口辩护,言语间带着几分锋利与直接:“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得很,难道连一顿饭都做不了?若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受到些教训,也是咎由自取吧。”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秀芳身上,惊讶、不解、或是赞同,情绪百态尽显。 而谢翊对此情景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许秀芳向来直言不讳,一旦占据道理的高地,便不给人丝毫回旋余地。 周小芸见状,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悄悄地打算退场,生怕许秀芳接下来的爆发会将气氛推向另一个沸点。 没有旁人相助,周小芸自知绝非许秀芳的对手。 许秀芳虽眼见其试图溜走,却选择视而不见,心中盘算着待到夜晚,再与周小芸清算这笔账。 谢老爷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颤巍巍地举起拐杖,直指谢翊,声音因怒气而显得格外刺耳:“离婚!今天就必须给我离了!” 谢翊尚未做出回应,恰在此时,外出洗衣服归来的许小花踏入了这紧张的氛围,那句“离婚”二字,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立刻丢下手中沉重的洗衣桶,身形一挺,双手叉腰,紧握着湿漉漉的棒槌,站在那儿,气势毫不逊色:“凭什么由你来决定别人的婚姻?谁给了你权利拆散一个家庭?” 许秀芳在心底暗暗发笑,这位在家常常扮演受气包角色的姐姐,在这关键时刻却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勇敢与坚决。 细细想来,许小花似乎对“离婚”这个词有着特别的抵触情绪,对她而言,婚姻破裂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许秀芳能够感同身受,在那个时代,离婚对于女人来说,不仅仅意味着社会舆论的压力,更是失去生活依靠,无处容身的恐惧。 尽管两人都致力于维护家庭完整,但方式方法却大相径庭。 想到许小花若要坚持不解开婚姻的枷锁,将来可能面临的艰难与苦楚,许秀芳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楚与疼惜。 但如何才能动摇这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让她看到解脱有时也是新生的开始,却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难题。 谢老爷子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话语间夹杂着几分讥讽与鄙夷:“吃着我们谢家的饭,住在我们谢家的屋檐下,你们娘家的人是都消失了吗?还是你们姐妹俩想共侍一夫?” 骂声刚落,谢老爷子怒目圆睁,一根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谢翊,那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中满是失望与痛心:“你这白眼狼,真是不知廉耻!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回报我?” 谢翊的脸色瞬间凝固,灰白交错,复杂的情绪在其眼中翻涌。 平日里隐忍不发的他,此刻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倔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难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许秀芳挺身而出。 她的动作迅疾如风,几步跨至谢翊身旁,手指直直地指向谢老爷子,目光凌厉而坚定。 “你自己算哪根葱?有何资格在这儿数落你儿子?你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吗?谢翊若真有不对,还不都是你这当爸的言传身教?” 她的话语锋利,毫不留情,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许秀芳心中一片清明,她清楚得很,谢翊与他父母的关系并不似寻常人家那般亲密无间。 村里的老人小孩都曾提起,谢翊和他弟弟谢知,从小就跟随着年迈的爷爷奶奶。 “你爸妈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在京城里做官,风风光光,一个在省城当厂长,体面至极。只有你,窝在这个小村里,活得就像一只不起眼的小虫。” 许秀芳的话语冷酷而直接,没有丝毫的客气,“不如说你是寄生虫吧,依附着家庭的余晖,却毫无作为。” 她对谢老爷子,真的是丝毫不留情面,话语如连珠炮般炸响,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你这个老家伙,明明四肢健全,却整天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靠着一根拐杖行走,想以此博取同情。或许你能骗过全村人的眼睛,但我许秀芳看透了你!还有,你说我们共侍一夫,这种下作的想法,八成出自你之口。年纪一大把,心还这么不安分,真是不知羞耻!” 一旁的许小花看得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感叹,这真是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 而谢凯则更是惊诧莫名,他虽然知道这位嫂子性子刚烈,但没想到她的嘴能如此犀利。 谢翊在一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却又迅速压了下来。 他知道,此时的笑容并不合适,因为许秀芳所言句句属实,赤裸裸的真相往往最能刺痛人心。 他冷静而坚决地补充道:“关于送妈进去的事情,我也有参与决策。那种缺德的事情,无论受害者是不是我的妻子,我都无法宽恕,也不该坐视不管。我不会为她求情,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 谢翊心中清楚,若母亲真做了那样的事,绝非轻描淡写的惩罚所能解决,可能面临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讲道理在这里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唯有让母亲亲身经历,才能彻底悔改,避免未来重蹈覆辙,避免有一天她会对许秀芳和孩子们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他狠下心,做出了决定,同时也明白,不久之后,他们也许会低三下四地恳求大伯,母亲也会因此被释放。 第65章 老顽固赶紧滚出去 但周小芸…… 他的目光转向许秀芳,只见她双手叉腰,眼神坚决。 谢翊心中释然一笑,自己之前的担忧显得那么多余。 以许秀芳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周小芸呢? 而谢老爷子,被这一连串的斥责激得怒火攻心,身体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口中嚷嚷着:“不行了,我要死了,儿子儿媳居然联手对付我这老头子,我这颗老心脏承受不住啊!” 村民们的注意力被这一幕吸引,许多人手里端着未吃完的饭碗,一路小跑,边吃边赶,期待着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 许秀芳见此情景,适时地捂住了脸庞,痛哭流涕地控诉着,“真是不知廉耻的老东西!竟然要我姐姐放下身段,像丫鬟一样伺候你,端茶送水,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留。还得哄着你入睡,老谢家就是这般欺负人的吗?哎呀,老天爷啊,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可言了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哭诉,村民们纷纷搁下了手中的筷子,餐食未尽,便聚拢在院子外,议论纷纷。 谢老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气得面如铁灰,手指颤抖地指向许秀芳,声音里带着几分震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好久说过!” 然而,许秀芳哪里顾得上他的辩解,言辞犀利地反击,“你自己亲口说的心脏不好,如今看来不还是精神抖擞吗?这些年,我们家供你吃穿,养老钱一分不少,五年来从未中断,你享用着我们辛勤劳作换来的果实,现在却反咬一口,说我们不孝顺!”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决,“我要不让姐姐继续伺候你,你就诬陷我们动手打你,是非黑白,你心里比谁都明白,究竟是谁在说谎!” 在一旁静听的谢翊,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感觉这一幕仿佛是一场比拼谁的言行更为荒诞的竞赛,双方各执一词,实在半斤八两。 谢凯则被这场面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平日里胆小怕事的性情,在此刻暴露无遗。 谢老爷子瞥见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心中愤慨万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住!” 许秀芳大声呵斥,“要是你有能耐,怎么管不了你媳妇?她怎会和周小芸一同卷入贩卖人口的肮脏勾当中?将来村里老老少少的安全受到威胁,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四起。 他们只知道许秀芳遭遇了盗匪,却未曾料到背后还有这等复杂的内情。 “这样的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对自己人都下如此黑手,简直是天理不容啊!”一位村民义愤填膺地说。 “我看周小芸那女子就是个惹祸的根苗,谢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另一人接着说道。 又有人补充,“确实如此,周小芸以前在城里的餐馆做工,那种环境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不行,我们必须去周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周老太太,不能让一个害群之马毁了整个村子的安宁。”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一致。 许秀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一石二鸟的计策已然生效。 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单独找周小芸,让她母亲帮她寻一门婚事,早日嫁出去,从此眼不见为净。 谢老爷子被许秀芳这一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勉强提着一口气,对谢凯咆哮道,“你这逆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气死吗?” 谢凯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父亲。 谢老爷子倚靠在谢凯身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向许秀芳,怒不可遏地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从老谢家滚出去,从小溪村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许秀芳最为反感他人用物指点自己,她猛然上前,一把夺过那根拐杖。 转身走向猪圈旁,抄起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毫不迟疑地对着拐杖砍去,只听“咔嚓”一声,拐杖应声而断,“这样吧,断了就当柴火烧了,省得碍眼。” 言毕,她目光如炬,狠狠地瞪视着谢家父子二人,那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谢凯抹去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声音低沉得仿佛耳语:“我们走吧。” 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谢老爷子的脸庞皱褶深重,岁月与怒气在他脸上刻画出道道沟壑。 正当他欲张嘴痛斥许秀芳,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打断了他的爆发。 许小花手持晾衣杆,气势汹汹地闯入这场风波中心,眼神里燃烧着不容忽视的怒火。 “你这老顽固,要再不识趣离开,莫非真要等我亲手教训你,让你颜面扫地、被人抬出门去吗?” 姐妹二人,命运多舛,要不是母亲早年离世,她们又怎能沦落至如此不堪的家庭环境之中? 就像是好不容易逃离了狼窝,却又不幸落入虎口,生活之艰辛,旁人难以想象。 幸而,妹妹的丈夫通情达理,成为她们苦难生活中的一丝慰藉。 面对许小花的挑战,谢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因愤怒而不自主地颤抖,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谢凯,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懑通过这个举动发泄。 “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见到我受人欺辱,也不上前阻挡!”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仿佛要将谢凯的无能揭露于众人面前。 谢凯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承受着。 心中暗想,连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都对那两姐妹有所忌惮,我又何德何能,仅凭一介书生之躯,与她们相抗? 这些想法被他紧紧锁在心底,他知道,一旦说出,谢老爷子那无情的巴掌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选择了沉默,对于家中纷扰,他无力也无心插手。 另一边,许秀芳驱散了那些犹如嗡嗡作响苍蝇般的闲言碎语,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而谢翊内心依旧纠结,觉得有必要找周小芸好好谈谈。 他嗤笑一声,心想,真把自己当作商品,可以随意摆弄吗? 第66章 别打我老公的主意 望着人群逐渐散去,虽未亲自介入冲突,但心灵与肉体的疲惫感却悄然涌上心头。 他帮着许秀芳检查那台陈旧的缝纫机,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敢怠慢,生怕有所遗漏。 然而,内心深处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生活的重压让他喘不过气。 自从祖父母离世后,父母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只剩下无尽的索求,无论是精神上的支持还是物质上的满足,从未有过片刻的宽慰。 谢翊原以为,成家立业之后,守护着这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天地,生活能够平静些。 眼前的三个孩子活力四射地模仿着他修理东西的模样,让心中的阴霾略微消散。 特别是看到许秀芳晾晒衣物的身影,那份忧愁,不知不觉间化作了虚无。 这些微妙的变化,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刚才许秀芳的那番话,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头尘封已久的牢笼,积压多年的情绪瞬间释放。 他意识到,作为男人,他肩上承载着重担,是儿子、丈夫,也是父亲。 这份认知让他的面容从冷峻慢慢转变为温柔。 正当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缝纫机,许秀芳晾好衣物后,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背脊。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正专心致志的谢翊猛地一惊,心跳猛然加速。 一回头的瞬间,许秀芳那双眼睛仿佛春日里最清澈的一汪泉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眼眸弯弯如新月般皎洁,脸上不经意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增添了几分羞涩的韵味。 她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甜美的弧度,小巧的虎牙伴随着笑意,悄悄探出了头,为她平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好?”许秀芳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期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半开玩笑地提出了这个让人忍俊不禁的问题。 谢翊一时语塞,脸上保持着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但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他的耳根悄然攀上了绯红,露了心底未曾言说的秘密。 许秀芳见状,微微撅起嘴,眼中的光芒稍显黯淡。 “好吧,以后我不管你了,哼。”她故作生气的样子,话语里却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谢翊抿紧了嘴唇,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词汇,最终勉强吐出几个字:“你确实挺好的。” 然而,许秀芳何等聪明,一眼便看穿了谢翊话中的保留与客套。 她心中虽有失落,却不强求,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行动上。 望着谢翊还在专注地检查着缝纫机,那份认真与细致,无声地诉说着另一种可靠与关怀,让人心生暖意。 许秀芳恍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哎,我这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这一幕,既显得有些迷糊,又不失为一种纯真可爱的展现。 谢翊对于许秀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趣味。 “我出去办点事,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许秀芳拍了拍谢翊的肩膀,留下了一句简短的交代。 谢翊只是简单地点点头,没有过多询问。 随后,许秀芳又匆匆向许小花打了声招呼,随即加快步伐,朝着周小芸的住处赶去。 而许小花望着厨房里那尚未处理的排骨,干脆利落地系上了围裙,决定自行其是,也好免得给旁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边,周小芸的家中正上演着一场风波。 周老太见人群散去不久,许秀芳的再次出现让她心生不满。 她拎起一盆冷水,企图以同样的方式报复。 她似乎忘记了,许秀芳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只见许秀芳身形轻巧一闪,那盆水尽数泼到了地上,凉爽的水汽在酷热的天气中蒸腾而起,带来了一丝不期而遇的清凉。 许秀芳轻轻抿唇,笑容里带着几分故作的无辜与玩味:“哎呀,您这欢迎仪式真是别出心裁,特意洒水降温,生怕我这暴脾气受不了炎热,真是太贴心了。” 周老太看着许秀芳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你省省吧,我们家可不稀罕你这样上门拜访。” 但许秀芳依然保持着她的招牌式微笑,回应道:“偏偏我就喜欢往您这儿跑,没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来随便聊聊,说完就走。我们家谢翊已经有妻有子,若您女儿真的想找归宿,还是建议她另寻佳偶吧。就算我与谢翊之间有什么变故,他也不会选择让您女儿进门,因为他对那三个孩子疼爱有加,远胜于自己的生命,又怎会轻易为他们找个继母呢?”许秀芳语气温和,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坚定。 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一个未解之谜而惋惜:“对了,马兽医不是还单身吗?工作稳定,又和您女儿关系亲近,我认为他们很合适,您可以考虑一下。” 周老太心头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五味瓶打翻,滋味交织。 她对自家女儿不成器的事实,心中自是一清二楚,无奈与痛心交织。 眼见女儿竟想涉足他人家庭,这份不切实际且不合伦理的想法,怎能让周老太不怒火中烧? 就在不久之前,村中的风言风语已如潮水般涌来,村民们群情激奋,纷纷要求将周家逐出村。 那时的周老太,面对村民们的声讨,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助。 而今,许秀芳一番话竟意外地点醒了她。 起初的愤怒逐渐平息,转而生出几分认同感。 据说,那不安分的女儿又一次踏入城中,找寻马兽医。 周老太心中暗想,女儿整日在外漂泊,无依无靠,若真有这般情投意合,或许直接成亲也未尝不可。 在她看来,婚姻不过是个形式,关键是嫁的人必须是个男儿身,聘礼也不能含糊,这是老一辈人的坚持与尊严。 想到此,周老太眼睑微垂,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苦笑,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你放心,谢翊那小子连个正经活计都没有,我家丫头就是孤单一辈子,也断不会嫁给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穷光蛋。” 第67章 不成器的东西 “说到底,是你自己拴不住自己的男人,倒怕我女儿有那能耐把他吸引走?放宽心吧,这世上的男人即便绝了种,也轮不到谢翊那等寒酸之人。” 这番话里,不无讽刺,却也藏着几分对许秀芳境遇的微妙同情。 许秀芳轻抚着额头,周老太的言辞仿佛在暗示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相比之下,反倒是周小芸更有魅力。 她本性直率,若非此刻不愿多费口舌,早就采取实际行动解决问题了。 许秀芳的目光敏锐,轻易捕捉到了周老太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波澜。 不出所料,周老太随即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上下打量着她,口中道:“马昌虽是贪玩,到底有个稳定的差事。若是成婚,我家小芸严加管教,生活必定要比你们滋润许多。” 这句话不偏不倚,直击许秀芳内心的隐痛。 她连忙堆起笑脸,试图缓和气氛:“将来他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的一份推力。” 周老太狠狠瞪了许秀芳一眼,旋即转身离去,步履决绝。 对于马昌的品行,她自然心中有数,然而对自家女儿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 方圆几十里内,又有谁有勇气接纳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拖着个孩子,年轻的小伙子哪个愿意承担这份重担?要么是年岁已高的独身汉,要么是守寡多年的老实人。 方才夸赞马昌,不过是出于颜面与无奈之举。 如今,唯有狠下心肠,逼迫女儿步入婚姻的殿堂,家中尚有儿子未成家,自己若继续留在家中,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儿子娶妻的绊脚石。 时光悄然流逝,直到周小芸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周老太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日复一日让我丢尽脸面!”周老太的嗓音穿透院落,显得格外刺耳。 今日,村中的乡亲们仿佛有了默契,络绎不绝地来到周家,对着她这年迈的老太太指指点点。 话语间,周老太紧攥着周小芸的手臂,那力道之大,仿佛十指化为锋利的铁钩,深深陷入肉中,疼得周小芸眉头紧蹙。 这一举动,既是对女儿行为的严厉谴责,也是作为母亲心中难以言喻的焦急与痛楚的体现。 周小芸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疼痛与不甘在她的身体里交织,使得她瘦弱的身躯仿佛秋风中的树叶,无助地颤抖。 心底那份被压抑的愤怒与怨恨如同野火燎原,疯狂蔓延,烧尽了过去的一切温顺与妥协。 上一辈子,仅仅因为区区三百元彩礼的重量,她便被母亲狠心推进了一个年迈光棍的家门,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取给弟弟购置一套崭新的家具,那份被牺牲的痛苦,如今想来仍如芒在背。 重获新生的她,决心不再任由命运摆布。 在一家寻常饭馆的偶然相遇,她邂逅了那个男人,一个可能改变她人生轨迹的存在。 她不惜一切手段,只为在这辈子能够摆脱那被安排好的命运,为自己争取哪怕一丝的幸福与自由。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残酷的玩笑。 她所有的努力与期盼,最终只换来一场空欢喜,瞬间浇熄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留下无尽的冰冷与绝望。 周小芸猛地回身,紧紧攥住周老太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她的唇瓣因愤怒而颤抖,强忍着不让委屈的泪水肆意泛滥。 “你们指责我受苦,却不知这苦果是我被迫吞下的!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就被视为草芥,随意丢弃吗?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鸡蛋、红薯、白米饭,全部留给了弟弟,我得到的只是清汤寡水和干硬的窝头。凭什么弟弟成亲,我这个姐姐就必须倾尽所有,出钱出力?你们这些只知索取的‘亲人’,将我一步步推向绝望的深渊,却还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这般话来?” 言罢,尽管内心悲愤欲绝,她却奇迹般地没有让眼泪落下。 前世的种种辛酸与屈辱,尤其是与老光棍生活中已让她的心变得坚硬如铁,眼泪早已在无数次的深夜里流干。 既然路已偏离,她便有勇气重新寻找方向,再次出发。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不过是一个为家庭牺牲的工具罢了!为了弟弟付出,不就是你的宿命吗?你和马昌之间的亲近,不正是为了让你们顺理成章地结合吗?等他回来,你就该安分守己地与他登记结婚,喜宴、彩礼,一切都该按规矩来,三百块对于他一个有固定收入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周老太尖刻的话语如刀锋一般,刺入周小芸的心扉。 若非村子里那些老光棍对周小芸避之不及,周老太怕是早已将她当作换取金钱的筹码了。 毕竟,带着拖油瓶的女儿,谁又会心甘情愿支付彩礼? 而马昌,却是个例外,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如果他胆敢不娶你,我自有办法让他不得不低头。我会去告发他,说他如何频繁出入我们家,与你私下交往,恋爱之事人尽皆知。他身为公职人员,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闲言碎语?三百块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周老太怒视着周小芸,啐了一口,随即转身快步走进厨房,为儿子准备晚饭,留下一室的冷漠与不屑。 …… 另一边,许秀芳满心欢喜地踏入家门,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菜香瞬间将她包围。 她雀跃地快步向前,只见姐姐许小花正专注于烹饪那一锅香气四溢的排骨。 许秀芳好奇地问:“姐,你这排骨是用什么秘诀弄得这么香啊?” 说罢,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夹了好几块色泽金黄的排骨放入碗中。 许小花笑得温柔如春风,耐心解释道:“秘诀嘛,就是先把大米、八角和少许盐放在一起炒香,然后碾碎了包裹在排骨外面,这样蒸出来的排骨才会格外入味,香得让人停不下筷子。” 她带着一碗精心挑选的排骨来到了家门前的老槐树下,呼唤着:“小宝,快来尝尝,这是大姨特地为你做的排骨哦。” 第68章 减肥成功 小宝听到有排骨吃,两只眼睛立刻闪闪发光,那是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期待。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美味可不多见,上一次吃到还是大爷爷从遥远的京城带回来的,那种滋味至今仍令他回味无穷。 大宝悄悄咽下了喉咙里涌动的渴望,眼睛像小鹿般警觉,不时偷偷瞥向许秀芳。 二宝则毫无顾忌,早已挤到美食前大口享受,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光彩,阳阳和玥玥也紧随其后,小手忙碌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许秀芳眼神中满是宠溺,轻柔地向着大宝招手。 谢翊站在一旁,正仔细检查着缝纫机的每一个细节,见到许秀芳对待孩子们的温柔,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馨的微笑,随后又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几个孩子的脸颊因为兴奋和美食的滋润显得格外红润,皮肤嫩滑如同清晨露水覆盖的花瓣,透出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的纯净。 许秀芳天生就有着一股子孩子王的气质,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大宝,手指轻轻触摸到他软糯的脸颊。 在大宝耳边,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悄悄话。 大宝听见这话,手里正要送入口中的排骨瞬间定格在空中,他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像是夏日熟透的番茄,那双清澈的眼眸更是羞涩地垂下,不敢与许秀芳那充满爱意的目光相对。 见到大宝这幅模样,许秀芳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是对这份天真羞涩的最好回应。 在她眼里,大宝的害羞与谢翊平日里的含蓄竟是如此相似。 她用充满溺爱的手轻轻抚摸过大宝的头顶,话语里满是坚定和骄傲:“在我眼中,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是最出色的那个。” 随后,她挑起一块精心挑选的排骨,步伐轻盈地走向谢翊。 当排骨靠近谢翊唇边时,他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既意外又带着几分甜蜜的负担。 面对谢翊的迟疑,许秀芳索性直接将排骨送入他口中。 转身间,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大宝的身上,那张仍旧绯红的小脸以及刚才那一瞬躲闪的眼神。 那一刻,她恍然觉得,谢翊就像是长大后的大宝,两人的神情与举止间流露出惊人的相似之处。 她缓缓停下了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谢翊,直到自己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谢翊感到一阵轻微的酥麻,他的心突然间跳得厉害,连耳根也开始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晕。 许秀芳怎会错过这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她忍着笑意,以一种几乎耳语的音量问道:“那你呢,觉得你的妻子怎么样?” 说话间,她的眼睛闪烁着期待,像是在期待一个早已知晓答案的回复。 谢翊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 她的这番举动,分明是在故意逗弄他,那份恶作剧式的甜蜜,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尽管心里已经明镜似的清楚,但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不仅是耳根,就连那平时总是冷静自持的面容上,也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许秀芳的心中犹如绽开了绚烂的烟火,那份喜悦几乎要从心底溢出来。 她用手轻轻掩住嘴角,跑向厨房,一进厨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欢乐,她靠在灶台上,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门外,槐树下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妈妈这突如其来的欢笑感到困惑又好奇。 谢翊则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些许尴尬却又不失温柔的微笑,眼中闪烁的是对这一切深深的理解与包容。 谢翊:…… 那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夹杂着几分无奈。 许小花望着许秀芳笑得几乎要倒在一旁的模样,缓缓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般乐不可支?” 许秀芳止住了笑声,手指轻轻一点,指向屋外那扇半开的木门,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你看看大宝和他爹那互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言罢,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许小花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声音略带几分严厉,却满含疼爱:“亲生的孩子怎能不像呢?你啊,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看到许秀芳因这简单日常而洋溢的幸福,她心底也感到无比温馨。 灶膛内,随着许秀芳轻轻添加的干柴,火焰腾起,橙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侧脸,跳跃的火苗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木柴燃烧特有的香气,暖意融融,温馨满室。 许小花从锅里捞起一根炖得恰到好处的排骨,小心翼翼地递到许秀芳唇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以后别老是乱花钱买这些,家里虽不拮据,但也要节省。你懂我的意思吧?” 许秀芳调皮地接过排骨,笑靥如花,姐姐的话语似乎总是能轻松穿过年少轻狂的心房,却又不留痕迹。 她享受着这份亲情的温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心中却已暗暗下定决心,要让自己的生活更节俭,更有规划。 然而,当许小花提到她的体重变化时,许秀芳的笑容瞬间凝固,心头一紧。 这段时间的努力减肥,好不容易看到的成果,怎能轻易放弃? 在这个位于南方的小镇上,虽然165厘米的身高还算出众,但170斤的体重确实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 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外加合理的饮食控制,让她的体重开始逐渐减轻,那困扰已久的游泳圈也慢慢隐退,给了她无限的动力。 于是,带着一丝忐忑与期待,许秀芳快步走向后院,再次站上了那熟悉的体重秤。 秤面上的数字跳动,映入眼帘的是令人惊喜的成果。 仅仅几日,体重已轻了接近四十斤。 她靠近久违的镜子,发现那双眼睛似乎因为脸庞的瘦削而显得更加明亮,透着一股灵动与狡黠。 镜中的面容,在不经意间竟绽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俊俏,小巧的樱桃唇,挺拔的鼻梁,配上水润清澈的圆眼,肌肤细腻如雪,触感宛如初夏清晨的露珠,清透而富有弹性。 第69章 惩罚 这样的变化,让她不禁感叹,即便是那特殊的吸血体质带来的保养效果,也离不开原本就不错的底子。 许秀芳心中开始勾勒出自己再瘦四十斤后的完美形象,不求骨感至极,只愿达到一百出头,既保留女性的柔美曲线,又不失健康与活力,那是前世不惜重金聘请私人教练也无法轻易达到的状态。 想到这里,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翊正坐在古朴的四方桌旁,全神贯注地研读着桥梁与道路建造的书籍,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 而许秀芳也不甘落后,从书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文具店购买的各种学习资料,准备发起一场家庭知识小分享。 “孩子们,放下手中的玻璃球,快来参加我们的家庭小聚会吧!”她的声音里充满着欢快与期待光。 地板上,五个孩子正沉浸在弹玻璃球的乐趣之中,尤其是一旁的玥玥,虽然身为女孩,但那精准的射击技巧让四个男孩望尘莫及。 他们之间的比赛激烈而充满童趣,胜负欲驱使着小男孩们不愿轻易放弃游戏,对于许秀芳的召集,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假装没听见。 许秀芳轻轻抿了抿樱桃般的小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认可,不得不在心底暗暗赞同,这三个小家伙在这一点上简直与她如出一辙。 面对那些不愿入耳的话语,他们似乎天生具备一种机制,能自动过滤掉不愉快的信息,只留下那些愉悦和轻松的氛围。 他们应该开始学会放下手中的泥巴,去探索更广阔的天地,去接受成长的磨砺。 许秀芳深知,作为他们的引导者,她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那就是引领这三个小生命步入正轨,让他们在未来能够成为有用之才,而非终日沉迷于孩童的游戏之中。 她不禁感叹,孩子们对于学习的陌生并非出自本意。 在这个偏远的乡村里,哪个孩子不是从记事起就与黄土和泥巴为伴,或是成天跟在父亲身后,放牧着牛羊,在稻田间穿梭,学习如何插秧。 就连她自己,因为原主的懒散,家中未曾饲养牛羊,仅有的几只母鸡也是为了每日能有些许鸡蛋可食,至于养猪这样耗时耗力的活计,自是免去了,就连采集猪草的琐事也跟着一笔勾销。 不过,如今一切都有了转机,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有信心用自己的双手改变现状,为这个家带来经济上的改善。 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她绝不能让这三个小脑袋瓜子成了只知玩耍的睁眼瞎子。 于是,她随手折下一根槐树枝,那细长的枝条虽不足以造成实质性的疼痛,却足以起到警醒的作用。 “你们几个,耳朵是塞棉花了吗?” 许秀芳故作严厉,摆出一副即将教训人的架势。 孩子们见到这阵仗,仿佛受惊的小麻雀一般,四散奔逃。 二宝眉头紧锁,小脸憋得通红,不服气地抗议:“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挨打?” 许秀芳心知肚明,二宝这孩子天生顽皮,总能找到各种理由逃避。 “我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假装听不见,这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二宝依然固执己见,“我们真的没听到嘛。” 许秀芳当然不会真正动手,她的目的只是想引起孩子们的注意。 “这样吧,我们一起画画,谁画得最像,画得最漂亮,我就亲手为他制作糖葫芦解解馋。” 她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二宝机灵的眼睛转了转,“家里的糖葫芦我怎么从没见过?别想骗我哦。” 他半信半疑,却又充满了期待。 事实上,即便是没有糖葫芦的诱惑,这几个小家伙对这种新鲜事物的好奇心早已按捺不住,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向往。 许秀芳丢下手中的树枝,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我今天回家的路上,偶然发现篱笆边有棵野生的山楂树,果实累累,红得耀眼,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话音刚落,二宝即刻发出了不满的“嘁”声,满脸的不屑,“那果子酸得能让人掉牙,连鸡都不碰,哪能做成糖葫芦,你又在编故事哄我们吧。” 许秀芳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耐心解释:“你不知道吧,糖葫芦的主要原料就是山楂,只不过咱们这里的山楂是野生的,所以个头小了些。” 她故意夸张地啧啧两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逗趣,“真是没文化,真可怕啊。不过,只要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们更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二宝一听,小脸涨得通红,急于证明自己,“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大宝也不甘落后,连忙接口:“我当然也知道。” 许秀芳抓住机会,继续引导:“既然你们知道山楂可以做成糖葫芦,那么等下我们就一起动手,享受那甜美的果实。但现在,你们觉得应该先做什么呢?” 大宝和二宝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母亲巧妙地引入了一个学习和成长的圈套。 但这个圈套,他们戴得心甘情愿,甚至还有几分小小的兴奋和期待。 小宝乖巧地坐在那里,小小的身躯紧挨着哥哥姐姐,他们的笑容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纯真,围坐在那张旧而温馨的四方桌旁。 桌上铺着一块淡蓝色的桌布,上面摆放了几只空碗,等待着不久后将成为他们创造力舞台的纸张与画笔。 许秀芳轻盈地步入房间,手里拿着一篮子五彩斑斓的画具,她的到来似乎给这宁静的夜晚添上了一抹生动。 阳阳和玥玥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小姨每次的到来总能带给他们意想不到的乐趣与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他们暗暗猜测着,是会用这些画笔绘出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是有其他更有趣的秘密活动等待揭晓? 在一旁,许小花正专心致志地研磨着米白色的粉末,细腻的粉末在她的指尖缓缓转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谷物香气。 第70章 财富的快车道 许秀芳提议将多余的粉制品拿到城里尝试售卖,许小花想了想,这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同时也可能为家庭带来一点额外的收入。 就算最后未能卖出,那份自制的食物包裹着新鲜菜叶,经过一番蒸煮,也定会成为餐桌上的一道温馨美味。 随着许秀芳将纸笔分配完毕,孩子们纷纷围绕四方桌落座,每一张小脸都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她指导着他们画出家门口那棵历经风霜却依旧枝繁叶茂的洋槐树,那棵树见证了无数个孩子的成长与梦想。 孩子们互相偷瞄着对方的作品,偶尔发出稚嫩的笑声,那份纯真无邪的快乐如同夏日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许秀芳,她的心仿佛也被这份童真软化,化作了一汪温柔的水。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谢翊,只见他在一旁静静翻阅着书籍,周身散发着一种不被外界所扰的宁静。 这让她忽然意识到,原计划下午去小学的事务竟因谢家的琐碎杂事耽搁了。 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焦虑,毕竟明天是送阳阳和玥玥去学校注册的日子,任何耽误都可能影响孩子们的学业。 她暗自思量,谢凯作为小学的教师,此刻若是去找他,只怕会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 权衡之下,许秀芳决定采取更为稳妥的策略。 她轻轻碰了碰谢翊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询问道:“今天这么不顺,你说谢凯会不会因此为难玥玥和阳阳入学的事情?” 谢翊头也不抬,手中的书页轻轻翻动,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分寸。 “不用担心,去找村支书帮忙协调一下就好。谢凯的那个代课职位本来就是村支书安排的,他不会不给面子的。” 许秀芳心中豁然开朗,不由得对谢翊升起一股由衷的佩服。 他的建议简洁而有力,犹如拨云见日,让原本困扰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 她情不自禁地对谢翊竖起了大拇指,赞许之情溢于言表:“你真是太棒了!” 转向那些满脸好奇与兴奋的孩子们,她的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轻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小宝贝,在家要乖乖地画画哦,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或是不懂的地方,就去找谢翊哥哥帮忙,他知道的可多了。”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一引,所有孩子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一旁静默而温和的谢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说罢,她优雅地蹲下身子,对着脚边一只活泼乱跳的小狗,柔声打了个招呼。 小狗摇着尾巴,似乎能听懂主人的话语,眼中闪烁着欢快的光芒。 随后,她站起身,匆匆奔向厨房,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厨房里,三个由热心村民们赠送的硕大南瓜静静地躺在角落,每一颗都沉甸甸的,泛着健康的橙黄色泽。 许秀芳深吸一口气,弯腰试图抱起这些巨无霸,南瓜的重量让她纤细的手臂颤抖,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也映衬得她的脸颊更加红润可爱。 村支书的家中依然是村庄里的信息交流中心,一群村民围坐在电视机前,沉浸在光影编织的世界中。 许秀芳选择绕到屋后的走后门,那是她进出的小秘密,既能避开人群的喧嚣,又能享受片刻的宁静。 她小心翼翼地将南瓜放在厨房的案板上,动作轻巧得如同一只猫,随后悄悄溜出后门,仿佛一阵不经意的微风。 村长的媳妇一眼望见许秀芳从那扇半掩的后门探出身来,眼中立刻闪现出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 她的家座落在村子的北侧,面朝南面,后门终日敞开,夏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丝难得的凉意。 这个位置成了村民们偷懒走捷径的最爱,尤其是当他们急于观看电视节目的时候。 见许秀芳从这条捷径出现,村长媳妇心中没有丝毫惊讶,只觉亲切如常。 “哟,秀芳啊,今天是特意来追最新的电视剧吗?我听说你修理缝纫机的本事可大了,一台就能赚四十块,六台加起来,村里哪个男人都比不上你的荷包鼓呢!” 话锋一转,她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不像我家那位,给他三天时间完成一件事,他还担心得要命,生怕做不好赔了本。” 这话一出,院子里闲聊的村民们个个竖起了耳朵,他们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 看着隔壁村热火朝天地帮助许秀芳整修院子,还特意挂上了醒目的招牌,那份热闹与和谐,怎能不让人心生羡慕,甚至暗暗嫉妒? 谁不想看到许秀芳栽个跟头,出个大丑?最好是再搭上点钱,这样才符合他们心中那个“干什么都不行,唯独吃喝玩乐在行”的许秀芳形象。 许秀芳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人复杂的眼神与心态,她的眼神轻轻一扫,心中便已洞悉一切。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既是对那些狭隘想法的宽容,也是对自己未来的自信。 在这个小小村落里,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许秀芳,不仅仅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样子。 特别是在这个小村落里,她这样略微超出常人一筹的存在,仿佛成了众矢之的,极易引起旁人的艳羡与嫉恨。 面对这份复杂情绪,该如何消弭? 是选择卑微讨好,试图融入那份不真诚的欢笑中? 还是巧言令色,试图用谄媚的话语拉近彼此的距离? 抑或是分享成功的果实,带领他们一同踏上财富的快车道? 这些看似可行的道路,在她心中却皆被一一否决。 最直接且有效的办法,莫过于让自己站上那遥不可及的高峰,让那些嫉妒的目光最终化为仰望。 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何必将自己困于尘埃,委屈求全。 待到她真正风生水起之日,她愿意伸出援手,让那些曾经或羡慕或嫉妒的人成为她的助力,共享辉煌。 许秀芳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声音略显高亢,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一切都处理好了,今天下午谢翊在家里帮我搞定的。” 第71章 期许 此言一出,村民们立刻响起了一片“嘁嘁”声,那夹杂着复杂情绪的议论,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气,直击许秀芳的耳膜,但她却只是轻轻一笑。 她心中暗喜,最享受的莫过于目睹众人脸上那交织着羡慕、嫉妒与恨意的微妙表情,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嫂子,我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许秀芳依偎在村长媳妇身旁坐下,语调轻柔而亲密,仿佛两人间的悄悄话。 “就是家里菜园的南瓜丰收了,想着分一些给你们家。你们家人多,这农忙季节,菜总是消耗得特别快。” 这份贴心的考虑,让许秀芳的形象在村民心中愈发高大起来。 村长媳妇闻言,笑容绽放得如同春花,显然对许秀芳的印象大为改观。 在她看来,许秀芳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不仅思维敏捷,行事效率高,更是在人情世故上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精明与练达。 “哎呀,我家那位不成器的,就希望为乡亲们做点实事,带着大家走向富裕。秀芳啊,你可得好好努力,别辜负了他的期望。”村长媳妇紧握着许秀芳的手,语重心长。 许秀芳报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礼貌微笑,言不由衷地答道:“嫂子放心,村里给了我这个平台,我自然想带着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共同迈向小康社会。” 未待村长媳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许秀芳已迅速贴近她的耳边,低声提及村中孩童渴望上学之事。 她警惕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几乎不给她任何拒绝的空间。 “孩子们需要教育,未来咱们村里若能飞出一两只金凤凰,他们日后的成就定不会忘记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许秀芳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见村长媳妇欲言又止,她立即补充道:“就算不谈回报村子,如果我们的学校能在未来几年里培养出能上高中、大学的学生,那我们的名声就响亮了,或许学校还会成为县里的重点小学呢!” 言罢,连她自己都几乎被这份未来的愿景所打动,心中的波澜久久未能平复。 在这个时代,求学之路何其艰难,即便是初高中,亦是道道难关,每一步前进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学历,这个沉甸甸的词汇,让她心中涌动起一股冲动。 是否自己也应该重新踏上求学之路,毕竟在前生,她曾是出自名校的精英学子。 这份念头,如同初升的太阳,照亮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梦想。 村支书媳妇紧紧地握住许秀芳那双柔荑,眼眶中闪烁着微微湿润的光芒,仿佛即将滴落的晨露,满含温情。 “秀芳啊,我这心里头怎么就没早点儿察觉到,你对我们村子是如此的挂念与关怀呢?”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责,又满怀感激。 许秀芳闻言,脸上浮现出温柔而坚定的笑容,她作为谢翊的妻子,三个孩子的母亲,这份责任感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茁壮而自然。 “我作为谢翊的另一半,三个小家伙的母亲,再加上乡亲们平日里对我们一家的关照有加,如果我不为这个村子多考虑几分,那我还怎么称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呢?”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或许是她前世在商场上练就的口才,让每个字都显得那么真诚而又掷地有声。 “那么,明天你就让孩子们直接去学校报道吧,若是学费上还有什么缺口,咱们家可以先帮衬着垫付。” 村支书媳妇话音未落,似乎觉得自己这股子热心肠有些过火,连忙补充道:“当然了,就算是垫付,咱们也当是借给你的,不着急,等手头宽裕了再还也不迟。” 许秀芳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那颗俏皮的小虎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你放心吧,就算家里得变卖些家当,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们失去读书的机会。”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许秀芳步履轻快地踏上了归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推开家门,一幅由孩子们亲手绘制的大槐树画映入眼帘,虽线条简单,却透着一股子质朴的温馨。 那用铅笔勾勒出的树干粗犷有力,而围绕在其周围的嫩苗则显得生机勃勃,每一笔每一划都满载着孩子们纯真无邪的快乐与梦想。 许秀芳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想到便做。 她立刻动手准备起了糖葫芦,一颗颗红艳艳的山楂串成串,晾在一旁,只待明日清晨孩子们醒来便能品尝到这份甜蜜的惊喜。 看见姐姐为自己预留的那盆热水,感激之余,她提起澡盆,打算去姐姐的房间洗漱一番,好卸下一日的疲惫。 然而,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原来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敲了许久,也不见回应,料定姐姐已进入梦乡。 家中的布局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两间住房,堂屋虽然关上门,但门缝间的光线还是能透进来,更何况两侧的窗户均敞开着,尤其是那堂屋的窗,没有窗帘遮挡,连张纸片都没有贴上。 相比之下,厨房的门根本就合不拢,前后的窗户更是大大咧咧地敞着。 一时间,许秀芳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难道今夜只能去谢翊的房间解决洗澡的问题? 哎呀,这要是被人误会成了什么不正经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但炎热的夏夜,浑身黏糊糊的,不洗个澡,确实难以入眠。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许秀芳狠下心来,拎着澡盆悄悄地踏入了谢翊的房间。 此时的谢翊已经沉沉入睡,呼吸均匀而深长。 她轻轻来到床边,手指轻轻触碰谢翊坚实的背脊,试图唤醒他。 向来浅眠的谢翊,一感觉到背部的触感,眼皮便自然而然地掀开。 他没有起身,只是略显慵懒地指了指床的一侧,半开玩笑地说:“这张床这么大,还不够咱俩睡觉的吗?” 许秀芳听后,意识到谢翊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说,我想洗澡。” 谢翊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心中却不免嘀咕起来:洗澡这样的小事,还特意告诉我一声,难不成是要我帮你打水? 第72章 很难不心动 见到谢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许秀芳不由得焦急起来:“我说,我要洗澡!” 谢翊不耐烦地投给她一个目光,敷衍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对许秀芳洗澡水的事情置之不理。 许秀芳见状,一脸的无可奈何,声音里带了几分央求:“那……我打算在房间里洗个澡,你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下?” 谢翊心中暗自抱怨,觉得许秀芳的话总是说得半遮半掩,后半句还得他费劲去猜,真是让人头疼。 今日,阳光似乎都羞涩地藏于云后,她却偏偏挑选了这间最不起眼的浴室。 他心中虽有些不解,却也未曾深究,只是缓缓站起身,每一步都似在测量地面的静谧,轻手轻脚地将门边的缝隙轻轻合拢。 许秀芳的目光锁定在那扇未免太过顽固,留下一线天隙的木门上,心中的不满与无奈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几乎要将这简陋的空间整个撕裂。 她双手紧握门沿,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门抬高那么一丁点,膝盖顶着冷硬的门框,心中默念只要锁扣能够完美契合,那讨厌的缝隙便无处遁形。 终于,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许秀芳猛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几乎是吼出那一句:“你别偷窥啊!” 话语中带着三分怒意,七分无可奈何。 谢翊彼时正如雕塑般沉默,内心却在进行着无声的斗争。 昏黄的灯光在水面洒下斑驳的影,波光粼粼,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 外面,谢翊坐立难安,耳畔是室内传来的一阵阵水声,每一滴都仿佛敲在他的心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莫名的烦躁在他胸中蔓延开来。 手中的设计图纸,线条开始扭曲,圆润的轮廓变得模糊,那些曾经清晰的构想,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具象的面纱。 而在那狭小的浴室里,许秀芳正享受着新购香皂带来的丝滑触感,那香皂在她手中犹如灵活的鱼儿,一个不留神便滑到水中。 因沐浴而变得模糊的视线,迫使她只能凭借着指尖的感觉,在水中胡乱找寻。 夏夜的凉风本该是最温柔的抚慰,谢翊却感到胸口犹如被一团火苗舔舐,燥热难耐。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衣领,渴望那哪怕一丝凉风能穿透衣物,直达心底。 环顾四周,不禁纳闷,为何这堂屋比卧室更添了几分闷热? 而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那扇半掩的门缝牵引,仿佛有什么磁力在其中。 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进屋内,透过那道细缝,许秀芳的肌肤若隐若现,洁白如玉。 那在水中轻轻摇曳的身姿,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与活力。 许秀芳清洗完毕,拾起柔软的毛巾,准备离开。 她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轻轻推开浴室的门,声音里含着几分慵懒:“我洗完了。” 谢翊强作镇定,仅以一声“嗯”作为回应,起身欲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股淡雅的皂香仿佛有了实体,悄然钻入谢翊的鼻端,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平日里总是恰到好处的裙摆,此时却显得格外宽松,隐约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的脚步轻盈,裸露在外的小腿白皙细嫩,宛如凝脂。 湿润的发丝紧紧贴合着她的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与神秘,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淡淡的水雾所笼罩,愈发引人遐想。 当许秀芳意识到谢翊那略显炙热的目光时,猛地抬起头,她那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与谢翊复杂的眼神不期而遇,瞬时火花四溅。 她连忙避开这尴尬的对视,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有事吗?” 谢翊恍然从怔忪中醒来,脑海里思绪如狂风般席卷,最终只挤出了那句略显突兀的提议:“需要我帮你倒掉洗澡水吗?” 许秀芳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贴心的提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连连点头,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好啊。” 她的沐浴习惯,总是将硕大的木桶注满至边缘,那水量之丰沛,以至于必须分批次用小巧的木桶细心倾倒。 谢翊缓缓靠近,手臂轻轻一揽,那沉甸甸的大澡盆便被他轻易举起,“让开。” 许秀芳闪避一旁,眸光流转间,望向男友力尽显的谢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随后迅速低下头,脸颊悄然染上红晕。 等谢翊利落地倒去桶中余水,一串轻盈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她飞速地窜上床榻,紧紧蜷缩在那床褥最柔软的深处,双眼紧闭,佯装熟睡,而这一切细微的动作,全然没有逃过谢翊灵敏的耳畔。 他轻轻熄灭了房间内最后一盏灯光,躯体缓缓落在床边,与许秀芳并肩而卧。 夜晚,便在这份默契与宁静中悄然拉开它低语的序幕。 刚离床至门外,一阵清凉的水流滑过喉间,那突来的凉爽驱散了残存的热意,谢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睡得还习惯么?” 许秀芳侧卧着,背脊几乎要与冰凉的墙面融为一体,黑亮的眼珠灵活转动,心中似乎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锋。 然而,半晌过去,空气里除了宁静,再无其他回应。 “别装了,你没睡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谢翊的话语带着几分玩味,打破了沉默。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许秀芳心中莫名泛起点点涟漪。 她猛地坐直身躯,目光直愣愣地锁定谢翊,心底对于那些晦涩议题并无多大兴趣,反倒是对那些月光下细腻的情感互动抱有无限憧憬。 面前这个健硕可靠的男人,若是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毕竟,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加之膝下还有三个小生命的羁绊,享受些夫妻间应有的甜蜜时光,实属自然不过的事情。 “习惯,往后就这样睡,我也能习惯的。”许秀芳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视线在谢翊身上来回游移,探寻着他的反应。 谢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毫不遮掩地以同样复杂的眼神回望,空气中仿佛流动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电流。 第73章 顺理成章 哎呀,这硬朗的汉子,哪里会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纯粹? 许秀芳刚打算挑逗一下他的心思,却不料瞬间就被看穿,眼角落下的细微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夜深了,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她急忙转换话题,这样的仓促并不是她的风格,她总是希望能把握住每一个决定的主动权。 谢翊心细如发,又怎会不了解许秀芳那些细腻又微妙的心理活动? “我是问,你来到这里生活,真的习惯了吗?”他的问题直接击中了许秀芳的心房。 这句话,分明是在询问她的内心深处的感受! 她愣怔片刻,旋即慌乱地扭转过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翊则悠闲地将双手垫于脑后,眼睛却定格在窗外那轮柔和的月光上,思绪万千。 “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虽然这里的条件相对艰苦,加上要照顾三个孩子,对你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自他对她产生好奇的那一刻起,就时常暗自揣摩她的过往。 她的言谈举止,她的思维方式,无一不透露出她可能来自于某个繁华的都市,甚至可能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 一个科技日新月异、各种先进设备层出不穷的时代,而她对那些似乎都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 许秀芳背对着谢翊,声音平静而坚定:“孩子是我生的,自然就是我的责任,我的孩子。” 她本还想添上一句,强调着那层关系。 你是这具身躯的老公,顺理成章地,也就是我在这个时空的老公。 可话到嘴边,她却忽然犹豫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最终化作舌尖的一抹轻叹,悄悄地咽了回去。 转而,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问道:“你打算多久离婚?” 当然,他的心中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手。 望着许秀芳那倔强又不失柔弱的背影,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给予她所有的温暖与安慰。 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身去,背对着许秀芳那复杂难辨的神情。 “明儿我还得早起,赶紧睡吧。”他淡淡地说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逃避。 事实上,谢翊心中并无确切答案。 他不清楚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哪怕只是一丝好奇,或是一缕不经意间滋生的情感。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让他不敢轻易开口询问,生怕那份尚未成熟的亲近被突兀的问题所打破。 他决定,还是留给时间,通过日后的相处与观察,慢慢地寻找答案。 更何况,谢翊深知许秀芳离婚之心坚决,倘若自己直言不欲,是否会显得过于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哦。”许秀芳微微撇了撇嘴,神色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若是真的毫无情愫,离便离了,反正在这陌生的时空中,她似乎也并未真正将心寄托于此。 但此时此刻,她却有着自己的考量,不愿轻易迈出那一步。 原因简单而又现实:无处安身,还需独自承担起抚养三个幼小生命的重担,这样的生活环境,岂是说变就能变?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许小花已是一手提着满满一篮子炒得香气四溢的米粉,一边用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睛望向许秀芳,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这……这真能卖出去吗?” 话音未落,坐在一旁的李桂芳已是一把夺过了篮子。 “走吧,咱们一块儿去,我正好要走街串巷收废品,等人卖废品时,你就顺便问问要不要尝尝这美味的米粉。” 李桂芳笑着保证道,“放心吧,一两个时辰内保证能卖个精光,你这手艺,比市面上的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许秀芳闻言,举起手中的碗,对李桂芳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李姐真是厉害,这生意头脑快要赶上我这个外来的人了。” 李桂芳则是一脸嫌弃地斜睨了许秀芳一眼,嘴上却不失打趣之意:“少在这里油嘴滑舌,昨天那堆收回来的旧电器,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罢,她拉起许小花,朝停在不远处的三轮车走去,途中还不忘凑近许小花的耳边低语。 “你看那些电视、收音机、手电筒,那么多,要是卖不出去,亏的可不是一点点啊。” 许小花闻言,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愁容,“这哪里是收废品,简直是拿钱往水里扔啊。” “今天还继续收,我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李桂芳看着许秀芳如此忙碌的身影,心中虽有些无奈。 见到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她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端着碗筷,身子前倾,目光中满是迫切。 一旁的交谈,许秀芳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已有计较。 “等着吧,今晚回来定让你们大吃一惊,咱们走着瞧。”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正准备离开的许小花和李桂芳猛然一愣,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许秀芳,随后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转身离去。 而许秀芳站在原地,嘴角却勾勒出一抹狡黠而又自信的微笑。 谢翊的脚步正迈向那片喧闹的工地,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一日辛劳,却在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撞上了即将上演的一幕生活小剧场。 他竟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轻柔地她的可爱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玩笑般的轻拍。 许秀芳惊得眼眸圆睁,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 她呆立在当地,错愕之余只能目送谢翊轻松自若地跨上那辆旧式自行车,车轮缓缓转动,渐行渐远。 “你们联合起来逗我玩是吧?今晚可别想有饭吃了!”话语中虽带严厉,但那藏不住的溺爱之意。 三个孩子揉搓着半睁的眼睛,蹒跚而至,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 “妈妈,我真的饿了。”二宝的声音软糯糯的,清新而又令人怜惜。 他还不忘提出那甜美的请求:“妈妈,昨天的糖葫芦还有吗?” 许秀芳努力保持着严肃,却在孩子们的央求下败下阵来,她提了提快要被拉倒的裤子,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有,妈妈怎么会忘了你们的最爱呢?无论怎样,我的小宝贝们都不能饿肚子呀。” 第74章 别拉妈妈的手 若是这三个小家伙能再小些,她定会将他们拥入怀中,狠狠地在那软糯的脸蛋上印下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好孩子,先跟着妈妈去刷牙,要不然牙齿里会长小虫子的哦。” 她的话音刚落,三个小家伙便乖乖排成了队形,跟随着许秀芳,一个个摇摇晃晃。 …… 时光流转,许秀芳的早晨没有片刻空闲。 当阳阳和玥玥背着书包踏上学习的路途,她便投入到李桂芳收集回来的那些废旧物品的修复工作中。 院子里,阳光斑驳,映照着她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坚韧而美丽。 而三个小淘气包也不甘落后,一个个撅着小屁股,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围着手电筒“工作”,小手虽然笨拙,却充满了探索的好奇心。 他们一开始紧紧围着许秀芳,每动一下都要模仿,搞得她几乎无法正常作业。 无奈之下,她将那只报废的手电筒扔给了他们,让他们自由发挥。 在她看来,牺牲一件废弃物品,换取孩子们欢笑的童年记忆,这交易再划算不过了。 四人在这方小小的世界里,各司其职,忙碌而温馨,直至一阵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打破了这份和谐。 所有的动作暂停,目光齐刷刷投向了院子外的声响源头。 不久,一辆小皮卡车呼啸而至,掀起一片尘土,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闯入了这片宁静。 许秀芳双手叉腰,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那是一种准备好戏谑的心态。 她心想:之前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不是觉得我们这点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吗? 现在,她要亲眼见证那位自以为是的司机如何被事实反驳,手足无措。 她的唇边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拿起桌上凉茶,喉咙间传来一阵痛快的咕咚声,一饮而尽,借此来平息心中的小小胜利感。 她期待着收钱那一刻的到来,那时,她要好好“教育”一下那位低估了农村女性智慧的司机,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狗眼看人低”。 车门开启,两名男子跃然而出,后者显然是那司机。 此时的他,全然没了之前的傲慢,而是恭恭敬敬地跟随着前一人。 这位领头者身着简单的工作服,脚踩一双标志性的解放鞋,一身装扮虽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典型的工人气派,外表看似粗糙,却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魅力。 最为奇特的是,他拥有着不符合刻板印象的白皙皮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 通过那副精巧的眼镜,许秀芳仿佛能透视到对方眼底潜藏的一抹锐利与精明,如同锋利的刀尖轻轻划过平静的水面,激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您就是许女士吧?”他主动靠近,伸出手。 许秀芳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样直接而高效的开场,难道意味着合作的橄榄枝已经悄然垂落? 她优雅地展颜一笑,轻轻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两掌相接的瞬间,一股温热的力量在彼此间悄然传递。 然而,在那双深邃眼眸的深处,许秀芳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困惑。 多年来在商海中的摸爬滚打,早已让许秀芳练就了一双洞悉人心的慧眼,仅仅一个眼神交流,便能洞察对方心底的波澜。 这男子显然对她既不显得过分紧张,也不因对方身份显赫而表现出过分谦卑感到不解。 在乡村,这般既不谄媚又不失礼节的应对方式虽然并非闻所未闻,但也实属少有,尤其出自一名看似平凡的女性之手,更添了几分不同寻常。 此时,不远处,三个圆润可爱的小身影目睹这一幕,小脸蛋上瞬间布满了不满的褶皱,三双小手齐刷刷地扑了上来,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将紧紧相握的两只大手分开。 大宝皱着眉头,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你干嘛抓着我妈的手不放?” 平日里羞涩腼腆的小宝,这时也仿佛受到了哥哥的鼓舞,腰板挺得笔直,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那高大的身影,坚定地扞卫着:“妈妈是属于我们的,你不能随便拉她的手!” 许秀芳连忙搂住这三个小家伙,温柔又耐心地解释:“宝贝们,这是大人之间表示友好的方式,叫做握手,不是随便拉手。” 她本还想多做些解释,但转念一想,对方身为厂长亲自登门拜访,必然有其要事相商,便轻声叮嘱孩子们,“你们先去旁边玩会儿,记得不要捣乱哦。” 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撅着嘴,满腹委屈地挪到门槛旁,继续摆弄着他们的小手电筒。 待孩子们安静下来,许秀芳这才转身,礼貌地向来访的客人致歉,语气中透着几分母亲特有的温柔与无奈:“小孩子不太懂这些礼节,请您不要介意。” 那位男子却不以为意,反而朗声笑道:“我觉得他们挺聪明的,很有自己的想法呢,哈哈。” 紧接着,他以一种爽朗而充满幽默感的方式自我介绍:“我叫陈安平,来自夏风服装厂,是那里的厂长。” 许秀芳语调平和,但言辞中充满了应有的敬意:“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夏风服装厂的当家人,早就听闻贵厂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在她的心中,夏风服装厂早已不仅仅是一个企业的代名词,它是织锦县首屈一指的商业巨擘,其规模之宏大,几乎等同于四家棉纺厂的总和,且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坚守国营企业的身份,稳如磐石,这份坚持与成就令人钦佩。 更令人瞩目的是,它作为稳定的供货源头,在面料行业竞争激烈的今天,依然能够屹立不倒,乘风破浪。 许秀芳深知,强大的企业背后,往往伴随着诸多的荣耀与光环。 原本以为这位不速之客最多不过是一位普通的部门负责人,却没想到竟是夏风服装厂的掌舵人陈安平亲临,他的这份平易近人与亲和力,无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安平摆摆手,自谦地笑道:“我们厂虽然在外表上并不张扬,但在时代的洪流中,我总有种被推着走的感觉,生怕稍不留神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第75章 小菜一碟 闻言,许秀芳轻轻挑了挑细长的眉梢,眸中闪烁着一抹探究之色。 陈安平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缓缓解释道:“胡老板与我是同乡,他偶然间提及有位技艺超群的高手能摆平那些难缠的进口机械问题,我便迫不及待地前来拜访,希望能得到你的援手,为新引进的设备把把脉。” “至于酬劳,自是不会亏待,这一点还请放宽心。” 见陈安平态度诚恳,许秀芳秀眉渐渐舒展开来,嘴角牵起一抹和煦的笑容,“都是邻里街坊的,能帮上忙自然要帮,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咱们还是别显得生分了。” 她手指轻点向不远处槐树荫蔽下的老式缝纫机,“你既已光顾了我的小店,我这就去瞧瞧你的设备,权当是结交了一个朋友吧。” 陈安平心中涌过一股暖流,未曾料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在这紧要关头为他解了困。 眼瞅着交货日期只剩下短短半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关键的下料机出了岔子,仿佛故意作对似的罢工。 这台历经沧桑的机器已经服务多年,是从海外引进,其维修难度可想而知。 许秀芳心里明镜似的,这些年来,国家正处于重建与发展的关键时期,特别是早期国有企业引入的那些精密机械设备大多依赖进口,因为在世界其他国家经历工业革命的风起云涌之时,我们还深陷战火纷飞的泥潭。 然而,流淌在中国人血液中的,是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科研人员正是凭借着这份坚韧,使得落后的工业体系一步步向世界先进水平靠近。 寻觅这类进口机械的维修专家,不仅要花费不菲,更可能因维修时间的拖延而对企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正因如此,国家实施了人才培养和发展计划,而许秀芳恰逢其时地搭上了这趟列车。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便决心将自己的才智充分展现,固然,赚钱也是她的目的之一,且她志在赚得盆满钵满。 随后,她带领着三个活泼的小家伙乘坐着略显破旧的皮卡车,一路颠簸来到了夏风服装厂。 陈安平细心地陪伴她将孩子们安顿在工厂内的温馨幼儿园,随即二人便直奔问题的核心地带——车间。 那里,机油的味道混杂着金属的冷硬,机器运作的声音如雷贯耳,对话几乎只能依靠提高音量来进行。 陈安平引领许秀芳来到那台庞大的下料机跟前,吩咐道:“你先大致检查一下,电工师傅很快就会把操作手册送过来。” 厂里虽设有专职电工,遗憾的是,这位电工正值休养期,近期内无法归岗。 日常的电器维修工作电工还能勉强应对,但对于那些屏幕满是英文、技术含量高的进口设备,除了对机械略知一二的陈安平外,厂里几乎无人能驾驭。 许秀芳却不以为意,轻松地挥了挥手:“手册就不用了,先让我断开电源再说。” 陈安平依言行事,而紧跟其后的车间主任和经理,脸上则是半信半疑的神色。 那位头顶光滑如镜的主任贴近身旁腰围惊人的经理,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地问:“你说,这事成不成?” 经理用他那滚圆的肚子轻轻拍了拍,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头颅左右摇晃,如同拨浪鼓般表示否定。 这时,一名身形瘦削高挑的工人靠近了程厂长,忧虑地提醒道:“厂长,我看她那方法挺野路子的,修不好还好说,万一弄巧成拙,把机器弄坏了,那修理费可就得咱们自己掏腰包了。” 陈安平何尝不知道这是公家财产,一旦有所闪失,后果自负,但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他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在一片老旧而沉闷的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似乎都带着几分疲惫,仿佛是在呻吟着它们的力不从心。 面对这样的情景,陈安平心中默念:“死马当活马医嘛,反正现状已经如此不堪,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真正的关键,在于他心中那个大胆而又充满挑战的计划——给厂子里那些年迈的设备进行全面升级,让它们重新焕发生机。 听闻南方的服装厂早已步入现代化的快车道,那里生产线上的革新,不仅多流程实现了智能化操作,就连那些笨重的操作按钮也逐渐被灵敏的电动控制系统取代,工人不再需要像过去那样,如同钉子般固定在岗位上,一动不动。 陈安平亲自南下考察时,那些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一体化的下料机流畅作业,宛如舞者般精准而高效;而曾经风光无限的踏板缝纫机,多数已被高效的电动缝纫机所替代,它们不仅省时省力,还大大提升了成品的质量与美观。 此刻,陈安平双手环抱胸前,目光坚定,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先试试再说。”这句话虽然简单,却如一剂强心针。 同事们紧皱的眉头下,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副厂长的眼神则尤为复杂,既有对未知的忐忑,又仿佛隐藏着某种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许秀芳轻描淡写地扫了副厂长一眼,自信满满地承诺道:“放心吧,德国制造的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作为资深电气工程师,德国精密的机械设备几乎成了她的必修课程,更何况是对付这些老式设备。 副厂长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似乎对许秀芳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然而,不待他多言,许秀芳已二话不说,戴上了专业手套,身着工人递来的工装,一头扎进了设备的维修中。 她仔细检查每一个传动部件,每一条线路,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就如同外科医生在进行一场精细的手术。 检查完毕,许秀芳站起身,轻轻拍去手上的油污,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问题并不复杂,主要是中央控制系统出了一点故障,换个继电器就能解决。” 这话一出,几位领导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显然,他们本以为问题会更为棘手。 副厂长更是满眼的怀疑与不屑:“换个继电器就能搞定?如果修不好,责任你来承担吗?” 第76章 合作愉快 许秀芳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如果修不好,那您不妨试试当厂长?您不是一直盼着我失败吗?” 这一句话,让副厂长顿时语塞,脸颊涨得通红,刚想反驳,却被陈安平及时打断。 “继电器的事情我去安排人立即购买。” 陈安平的声音透露着焦急中的迫切,他深知时间对于厂子的重要性。 许秀芳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那我就稍晚些再离开吧。” “午饭就在这里一起吃吧。”陈安平难掩内心的激动。 而对许秀芳来说,这正是她所期待的。 织锦县的社交圈内,陈安平的名号无人不知,能够与之建立良好的关系,无疑对她未来的职业生涯有着极大的助力。 心中的盘算犹如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她知道这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陈安平诚恳的邀请,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办公室里,紫砂壶中飘散出的茶香,悠悠然沁人心脾。 许秀芳轻启朱唇,抿了一口,久违的甘甜瞬间在口腔中绽放,仿佛春天的第一缕暖阳,温暖而又舒适。 “好茶。”简单的两个字,却是由衷的赞美。 陈安平慢条斯理地将紫砂壶添满,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觉得这茶不错?”他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惊喜,毕竟,这可是他依据祖传秘方亲手烘焙的茶,外行人往往难以品鉴其中的精妙。 许秀芳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野生茶叶经过精心的手工采摘,再经由杀青烘焙,那份独特的韵味,大概就是制茶人对自然与传统的敬仰与坚持吧。每一口茶,都是匠心独运的体现。” 字字句句,皆入陈安平的心坎,让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智慧与才华并重的女子刮目相看。 眼眸中的精明计算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探索的热情。 “真叫人难以置信,你竟然也是此道中人。” 这句话里,蕴含着惊喜,仿佛在广袤人海中遇到了知音。 许秀芳心中灵机一动,既然已经成功点燃了对方的兴趣之火,何不趁热打铁,构建一座友情的桥梁? 于是,她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细长的眉毛轻轻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陈厂长,您居然也涉足这一领域?” 这问话,既是试探,又是亲近的邀请。 陈安平闻言,微微低垂下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嘴唇轻轻抿合,话语中带着一丝怀念与遗憾,“这是我们家族传承了几百年的手艺制茶。然而,时局变换莫测,家族产业中断,我也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那份制茶的生活了。” “我对茶,可说是有着不解之缘,将来若是得空,真希望能够亲手采摘那些嫩绿的茶叶,亲自动手炒制、烘焙,将这份心意与喜悦,封装进小小的茶包中,送给至亲好友,自然,也要留下一部分,独自品味那份从指尖到心尖的温存。” 许秀芳的笑容明亮而不刺眼,那是因为她深知,真正的诚挚往往能架起人与人之间最坚实的桥梁。 陈安平内心暗自欢喜,连忙回应:“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有机会的话,我必定会带你去看看我们家族曾经的茶田。” 说罢,他从办公桌的抽屉深处,取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里面静静躺着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轻轻推到了许秀芳面前,“今日之事,多亏了你的帮助,这是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另外,也感谢你宝贵的时光。” 许秀芳心底对这信封内的“诚意”同样充满好奇,如果是区区小数目,或许会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到高兴。 但她目光长远,清楚这样的馈赠不能轻易接受。 “这钱我就不过手了,我觉得我们彼此相投,不如就做个朋友吧。将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许秀芳决定开门见山,既然气氛正好,何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意图? “日后,如果我在工作或是生活中遇到什么难题,陈厂长若能适时援手,提供一些建议或机会,那我们的友谊就算是真的生根发芽了。” 没等陈安平有所回应,许秀芳已举起手中的茶杯,笑容满面地倡议:“那么,我们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她的直率,令陈安平几近失笑,原来她寻求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有背后那广阔的人脉与资源,真是一个心思缜密,有远见的女子。 “好,干杯!”陈安平爽朗答应,两人杯盏相碰,清脆的声响似乎在空气中也留下了一抹期待的回响。 …… 随着一番=交流,那困扰已久的继电器问题终得解决,许秀芳推着工具车,准备告别。 而陈安平则亲自送她到门口,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你今天提出的想法,我记下了,下次工作会议上,我定会让你的名字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让你的才华在县里大放异彩。” 他的直接与坦率,让许秀芳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朋友嘛,理应相互支持。你的技术实力与渊博知识,是时候让更多人见识了。” 陈安平一边说,一边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份坚定与诚恳,让许秀芳感动地点了点头。 带领着孩子们登上车辆,她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这次偶然的相遇,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一个无需担忧亏损,只有收获的绝妙机遇。 织锦县,一个被温暖秋阳轻抚的地方,其轻工业领域宛若一张细密的网,而在这张网的中心,夏风服装厂傲然挺立,为整个县的经济脉络注入活力。 陈安平在工友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他的推荐几乎等同于一纸黄金券。 假使陈安平真的在即将召开的工友聚会上提及许秀芳的名字,那无疑为她铺设了一条铺满机遇的道路。 那些技术含量高、工艺复杂的机械问题,各厂长们或许不再需要四处寻觅专家,转而直接找到许秀芳,这不仅是对成本的精明计算,更是效率的显着提升,一种难能可贵的双赢局面。 第77章 话里有话 小卡车的轰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如同一位忠诚的信使,将许秀芳一行人平稳地带到了小溪村。 村口的尘土飞扬中,村民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与艳羡。 许秀芳坐在那辆属于夏风服装厂标志性的皮卡车里归来,这一幕,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成功的象征。 几位年长的大婶,衣襟随风轻扬,快步向许秀芳靠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热切。 “哎哟喂,秀芳啊,你这是坐上了服装厂的小车回来的?难道说,你在那儿找到了份活儿?”其中一位大婶嗓音里满是惊喜与探究。 另一位则低语道:“莫非是村支书从中搭桥?听说他家的女儿就是那样进了服装厂的。” 言语间,流露出几分微妙的嫉妒与不甘。 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我为了给儿媳妇找个活儿,跑断了腿也没门路,你是怎么做到的?跟我们分享分享嘛。” 面对乡亲们的连珠炮问,许秀芳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提高音量,澄清道:“大家误会了,我只是帮他们修理了一下东西,还有家里那台老旧的缝纫机,修好后送回了厂里。”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就好似被一阵秋风席卷而过的烟雾,原先的热忱与谄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修修补补的,能赚几个小钱呢?”有人轻蔑地嘀咕着。 另一个人接口道:“确实是啊,哪有在服装厂做正式工来得实惠。” 谈话的调子中,那些刻意的恭维已被风吹散,剩下的只是酸意和不满。 “村长家的千金,据说一天就能赚七块钱,听听,这可不少啊。” 许秀芳的耳畔充斥着这样的声音,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应。 但今日的她,心情格外晴朗,无意于陷入唇枪舌剑之中。 “行了,咱们还是回家吧。”她轻声说着,牵起了三个孩子的手,准备步入自家的小院。 默默地把日子过好,悄悄地积攒财富,无需张扬。 然而,就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小宝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成方块的信封,眼中闪烁着光亮。 “妈妈,今天那位叔叔给的,说是给你的工钱,还让我们去餐馆好好吃一顿呢。” 小家伙的话音刚落,二宝立刻像个小粘糕一样贴紧了母亲。 “妈妈,我这么大了,还没见过餐馆是什么样子的呢!石头说过那里的菠萝咕噜肉甜得让人牙齿发痒,我真的很想尝尝。” 大宝则用一种“你咋这么没出息”的眼神瞥了二宝一眼。 许秀芳心里却是一片宁静,她相信陈安平不是那种吝啬的人,更何况之前那些缝纫机的维修费用,两人还未曾结算。 然而,不远处的几位婶子听到这话,心中的平静立时被搅乱了。 她们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眼神里满是探寻与羡慕:“修那些机器能有多少报酬啊,竟然还能下馆子潇洒一番?” 一位婶婶皱着眉头估摸:“怕是一台也就赚个几十块钱。” “哎,那些铁家伙又不是天天下雨天晴都要坏,一年到头坏个一两次,赚的顶多也就是点零花钱。” 另一位接茬道。 “零花钱能干啥,这顿吃饱了还得操心下一顿呢。” 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许秀芳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是在说,这世道啊,事情到了那些婶子的口中,无论好坏,都成了她们茶余饭后的调料。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由远及近,李桂芳骑着一辆略显老旧的脚踏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许小花紧随其后,两人脸上挂着汗珠,却也难掩那股子勤劳劲儿。 车上高高堆砌的旧铁烂铜,在阳光下闪烁着斑驳的光芒,那是劳动的痕迹,亦是对生活不懈追求的见证。 周遭那些婶子们的脸色,如同变幻莫测的天气,从最初八卦好奇的兴奋逐渐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屑与鄙夷,眼神中夹杂着几分轻视。 其中一位婶子撇了撇嘴,用一种刻意放低却足以让人听见的嗓音说道:“哎,挣那点小钱还不够,非得拾掇些废品,拾破烂能算个体面活儿吗?” 这话里带着刺,分明是话里有话。 另一位接茬道:“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呢!”言语之间,满是讥讽与不信。 李桂芳闻言,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扫过那群议论纷纷的婶子,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油然而生。 “我们挣多挣少,碍你们何事?”她的语气坚决,试图以最直接的方式堵住那些流言蜚语的源头。 不料,此言一出,反倒是触动了某位婶子敏感的神经。 “嘿,你倒好,天天跟个小尾巴似的缠着许秀芳,是不是心里打的小九九,想当谢翊家的小媳妇啊?这么上赶着。”这话说得尖酸刻薄,意图明显,是要挑起是非。 李桂芳一听,怒火瞬间冲上了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从车上一跃而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给那妇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学着许秀芳平日里的洒脱,以退为进。 “谁给我一天五块钱,我也乐意围着她转。”话语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挑衅,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众人听闻许秀芳竟然每日给李桂芳五块的工钱,一时哗然。 要知道,在这小镇上,这数目几乎可以媲美纺织厂里一天辛辛苦苦的劳动所得了。 纺织厂的工作强度大,三班倒不说,就连上个厕所都要报备,哪里有这般自由自在,骑着三轮车东走西逛,还能轻松入账的日子? “哎,有些人就是爱摆谱,拿钱出来显摆,真替她心疼。”一位婶子叹道,话虽实诚,但也不乏几分酸意。 毕竟,在这个小镇,谁都知道许秀芳家境艰难,连小卖部赊的盐钱都要等到谢翊发工资才能还上,又怎会有余钱支付工钱呢? 正当这群大婶议论得热火朝天之际,小宝像是看准了时机,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整齐的钞票,递给了许秀芳。 第78章 凡尔赛 “妈,我想吃那甜滋滋的肉和红薯了。”童声清澈,满载着对美好食物的渴望。 大宝见状,生怕被落下,连忙附和:“对啊,红薯上的那些丝丝,就像细密的蜘蛛网,甜得不得了!” 孩子们的心愿总是那么简单直接,不加掩饰。 而许秀芳,此时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 因为她知道,那信封里,躺着整整八张“大团结”。 那可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大额钞票。 婶子们看到那厚厚一叠票子,一个个愣住了,眼珠子仿佛被钱吸住,动弹不得。 自家省吃俭用几年积攒下来的,也没有这般丰厚。 她们心中不免疑惑,许秀芳不过去了一趟服装厂,怎么就能带回如此丰厚的报酬? 是机遇?还是另有隐情? 复杂的情绪在婶子们心头交织,羡慕与心酸交加。 其中一位体型健硕的婶子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率先开口问道:“照你这么说,如果只是做衣服,一天七块,怕不是要做上百天?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话语中既有震惊,也有对许秀芳能力的重新评估。 对此,许秀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多,也就一百来天,三四个月而已。其实我没赚多少,今天就去了几个小时,老板却硬塞给了我钱,还说将来会在工友会上帮我做宣传。” 这番话,似是随意一提,却又在婶子们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让她们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有着非凡能力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故作无奈地摇摇头,那乌黑的秀发轻轻拂过肩头,叹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要是织锦县那些洋机器的事儿都找上门,我可真得忙得像只旋转不停的陀螺,唉。” 这般的装腔作势,她拿捏得恰到好处,许秀芳凡尔赛式的言辞流畅自如,仿佛天生就是舞台上的主角。 李桂芳在一旁听得心中震撼,跟在许秀芳身后,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片充满机遇的新天地,那里的确是有肉可吃的富饶之地。 而许小花更是乐不可支,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笑容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相比之下,几位大婶的表情则是复杂到了极点,那是一种混杂着羡慕、不甘与无奈的神色。 她们试图用表面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波澜,但那眼中的醋意与艳羡如同被压抑的火山,炽热而难以忽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那份最初的嫉妒之情竟慢慢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接受所取代。 毕竟,如此能赚钱的本事,寻常人家即便是辛劳一年到头也难以企及。 粮食收成虽好,能卖出几个小钱? 家中男丁在外卖力打工,日晒雨淋地做着零工,累死累活一年下来,若能存下个五百块,就已经是乡间邻里间人人称羡的小富翁了。 许秀芳的这份能力,简直就是鱼跃龙门的预兆! 来不及多想,几位大婶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如何能搭上许秀芳这班即将启程的顺风车上。 “秀芳啊!”大婶眼眸中闪烁着巴结讨好的光芒,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我自行车骑得可溜了,推板车更不在话下,你那若是还缺人手,可一定记得叫我哦!” 另一位干瘪瘦弱的大婶则是一脸笑意,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恳求:“秀芳,我对城里路熟,跑腿送东西什么的,我可是在行得很,身体硬朗得很,家里都说我最能干了。工资嘛,我不挑,一天三块钱就心满意足了。” 李桂芳一听这话,心急如焚,这哪是找工作,简直是求职大战! “不成,不成,我可是合伙人,咱们修车铺目前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大家还是请回吧。”为了稳固自己在这场财富盛宴中的席位,黑脸自然由她来做。 当然,她心里更不愿的是自己的酬劳因人手增加而被稀释到一天三块钱。 然而几位大婶仿佛没听见李桂芳的话,纷纷争先恐后地拉住许秀芳的手,七嘴八舌地问候着她的日常生活,那份热情几乎要把人淹没。 许秀芳面对此景,脸上却保持着适度的矜持。 在农村这个小小的社会里,现实与人情往往并存,特别是年长的妇人们,背后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我这儿暂时还不至于手忙脚乱,等到真需要帮手的时候,一定第一个想到各位,只怕到时候你们都忙着自家的事,顾不上我这小铺子了。” 她巧妙地回应,既维护了和谐的邻里关系,又没有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 几位大婶闻言,脸上立刻如绽放出了笑容,连声应诺,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合作的美好前景。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婶们,许秀芳关上门,转身便见许小花兴奋得在原地转圈,几乎要跳起来,“猜猜我今天赚了多少?” 许秀芳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以许小花的情况,收入断然不会超过两块钱,但她更懂得,对于像许小花这样的人而言,最渴望得到的是鼓励与认可。 “五毛吧,对不对?”她故意挑高了眉毛,摆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给予最大的支持与肯定。 许小花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钱,摆在桌子上,一脸的自豪与不可思议,“你看,一共一块八呢,我真没想到自己能赚这么多。” 大米的价格低至惊人的每斤一毛二,而山中野生的果实,即便是晒干了,也换不来几个铜板,仿佛是大自然无心的馈赠,轻贱于市集。 李桂芳的手不停歇,一边往三轮车上堆叠着杂物,一边不经意地透露出今日的收成:“她今天可是赚了几百呢,你那点零头就别往心里去了,自己知道就行了。” 此言一出,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许秀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言语间带着几分哲理与诗意:“赚钱啊,就像在荒野中挖掘沟渠,一锄一锄,无声无息,直至某日,轰然间,如山洪爆发的财富便滚滚而来,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第79章 人情世故 这番话,既是对现实的深刻洞察,也是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许小花恍然大悟,自己未曾向许秀芳透露背后的辛酸,她的性格又怎能体会这份不易。 于是,她连忙加入李桂芳的行列,帮忙搬运,两人的谈笑声透着一股亲昵,仿佛血浓于水的姐妹,这让一旁的许秀芳心头泛起一丝酸楚,抿嘴轻哼,领着孩子们回到家中。 她屈膝蹲下,目光温和如春水,对孩子们宣布:“我们今天就在家里用餐,不外出。”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刹那间被乌云笼罩,失望的情绪迅速在稚嫩的脸庞上蔓延开来。 许秀芳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积累财富,就像是用针尖挑土,点滴累积。而挥霍,则好比洪水冲刷细沙,一瞬之间消失无踪。我们现在虽略有积蓄,但若要财富增值,追求更大的事业,还需持之以恒。” 她深知孩子们或未能完全领悟,但作为母亲,这份教导与启迪不可或缺。 在孩子的成长道路上,耳濡目染的力量是巨大的,每一份教诲都如春风化雨,潜移默化影响着他们的心田。 教育之中,也不能忽视了孩子的感受:“想吃美味,不一定非要去餐馆,或许妈妈在家就能做出比外面更可口的佳肴。” 她的眼神充满信心与慈爱。 “放心吧,将来妈妈会常带你们出去享受美食,只是不是今天。因为今天的收获,虽然比往日丰厚,但还未足以改变我们的生活现状,我们应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 孩子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似懂非懂的光芒,虽不明其意,内心却已悄然种下了希望的种子,相信将来定能迎来更加美好的生活。 “妈妈马上为你们烹制糖醋排骨和拔丝地瓜。” 许秀芳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顶,传递着无尽的爱意。 进城之际,恰好赶上排骨并不抢手,她便索性购入了沉甸甸的五斤,满载而归。 归途中,路过谢翊忙碌的工地,她遥望他的身影,却未停下脚步,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家为孩子们准备晚餐。 正当她步履匆匆时,身后响起了呼唤:“嫂子,稍等一下……” 原来是王一民拎着一小桶活蹦乱跳的小虾,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满脸诚挚地说道:“给孩子带回去补补身体吧。” 许秀芳连忙停下车,感激地回应:“还是留给嫂子吃吧,她现在最需要这些营养。” 王一民憨厚地笑了,轻轻拍打着身边伙伴的脑袋,笑道:“我家那位可有福气了,前些天我抓了几条大黄鱼熬汤给她,那才是真正的滋补圣品呢!” 言语间,是满满的生活情趣与温馨。 那我得学学,下次也整点新鲜玩意儿,咱们也得给大哥补补身子,毕竟身体好才是真的好日子嘛。“ 许秀芳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话听来似乎带着些弦外之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抛诸脑后,想多了反而是自寻烦恼。 “成,真是太感谢你了,晚上我还打算去看看那些小家伙们,给他们带去点惊喜。”王一民的热情与慷慨,让许秀芳心里暖洋洋的。 她深知人情世故,礼尚往来的重要性,不能总让别人付出,自己也该有所表示。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空气中弥漫着温馨和谐的气息。 随后,许秀芳便踏上了回家的路,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蜿蜒的乡村小道上,显得格外宁静而美好。 路过村头那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小卖部,许秀芳停下了脚步。 她轻轻推开门,琳琅满目的商品映入眼帘。 随手挑了两袋上好的红糖,细腻的面条仿佛能勾勒出家的味道,还有一袋饱满诱人的龙眼果,仿佛藏着夏日的甜蜜秘密。 掌管小卖部的丁婶,一位总是乐呵呵的老妇人,一见许秀芳进门,立刻放下手中的瓜子,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她吐掉最后一粒瓜子壳,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压低声音,几乎贴着许秀芳的耳朵,说道:“听人说啊,你只要进城跑一趟,那可是轻轻松松就挣个五百块钱!一天要是跑两趟,不得上千啊?” 许秀芳闻言,脸上掠过一抹诧异,这些流言蜚语实在是有些离谱了,让人哭笑不得。 “哎呀,丁婶,哪有那么夸张的,我不过是勤快点罢了。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每一分钱都浸透了汗水,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坚持。” 丁婶却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对许秀芳的话充耳不闻。 “秀芳啊,你这要是一天不落地跑,十天不就成了咱们村的万元户了?啧啧,我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等本事。太厉害了,下次带上我呗,我帮你打打下手,一天给我十块钱就行,我心甘情愿跟着你干!” 村民们对于许秀芳的财富有着无限的遐想,那份淳朴中带着些夸张的想象力,让人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 许秀芳无奈地笑了,语气中带着些自嘲:“丁婶,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来,我买东西的钱还是要算清楚的,家里那几个小馋猫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哎,什么钱不钱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这点东西你就当婶子请你的。对了,那边的罐头荔枝,味道可好了,你也拿一罐,别客气。” 丁婶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快手快脚地将罐头放入许秀芳的购物袋中,不容拒绝。 许秀芳心中明白,这是乡亲们对她的一片好意,虽然有些过于热情,但也是人与人之间那份纯粹的情谊。 她没有多做争执,只是默默地在柜台上放下几张钞票,估算着足以支付所有商品的费用。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 回到家中,许秀芳开始忙活起来,用精心挑选的食材烹饪出一大锅香气四溢的糖醋排骨,那金黄的色泽,酸甜适口,正是孩子们最爱的滋味。 李桂芳家的两个孩子,加上玥玥和阳阳,以及家里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小宝贝,七个孩子的笑声,瞬间让这个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80章 未来的希望 考虑到谢翊对甜食的偏好,许秀芳还特意炒了两盘色香味俱佳的时令蔬菜,清清爽爽,正好平衡了餐桌上糖醋排骨的浓郁。 正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晚餐时光,门外突然传来了热闹的声响,打断了这份宁静。 原来是隔壁村的吴大富,他领着一众村民,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有硕大的南瓜、鲜红的西瓜,还有粉嫩的桃子,仿佛把整个果园都搬了过来。 许秀芳看着这些熟悉的果蔬,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满是惊讶与感激。 那一刻,她的心情如同被夏日午后的微风轻轻摇晃,既有感动的温暖,又有无奈的苦笑。 餐桌上杯盘狼藉,刚享受完一顿简单却温馨的家常饭菜,她的内心不禁嘀咕,难道生活的小插曲总是这般接踵而至,刚放下碗筷,又要迎来另一场盛宴? 她迅速站起身,秀眉微蹙,眼中闪烁着几分困惑与不好意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家怎么又这么客气,还特意送来礼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推辞,七分感激,那温柔的拒绝里藏着对乡亲们深情厚谊的珍惜。 吴大富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她的跟前,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声音里满是诚挚。 “秀芳啊,你可记得,当年你家店铺那块招牌,不就是咱们大方村的大伙儿合力帮你挂上去的嘛?” 许秀芳连连点头,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心间涌上一股暖流。 “是啊,那时候真是多亏了大家。”她的回应里夹杂着回忆的温度,仿佛那些旧时光就在眼前缓缓流淌。 吴大富接着说道:“现在看你生意红火,我们心里比你还高兴。送点小礼物,就是图个热闹,沾沾喜气。咱们村里人讲究的是实在,这些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却是我们满满的心意。” 他的话语里,透露出农村人的纯朴与真挚,让人听了心头一暖。 周围的村民们也跟着点头,言语中满是支持与鼓励,那是一种不需要太多修饰的、源自心底的团结与和睦。 许秀芳轻轻挠着后脑勺,心下不由暗自思量: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恐怕以后隔三差五就有乡亲们带着礼物上门,图个热闹。 她心里盘算着,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大家都把这些心意带回去。 毕竟现在物资本就不富裕,尤其是西瓜,能卖出好价钱的机会并不多,自己怎么好意思平白无故接受这样的馈赠? 然而,她的犹豫还未化作言语,小溪村的乡亲们早已爽朗一笑,放下手中的礼物,不待客套便纷纷散去。 吴大富边走边朝她挥挥手,留下一句满含理解与鼓励的话:“别急,你每天往返城里那么忙,地里的活儿我们也知道你顾不上。这些都是大家的一点小心意,收下吧。” 无论许秀芳如何劝说,吴大富始终坚持,最终随着众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许秀芳手持着碗,凝视着那一抹逐渐消失于夕阳下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这份复杂的情感。 谢翊则在一旁,悠闲地品尝着那碟糖醋排骨,那份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 “他们,是在你身上寄托了未来的希望。”谢翊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仿佛一语道破天机。 许秀芳侧首望向他,目光里充满了不解与探寻。 只见他一块接一块地享用着排骨,而旁边的清淡蔬菜几乎未动,这一幕让许秀芳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人不是说不喜欢甜食吗?怎么此刻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细细品味谢翊的话语,的确有其道理。 谢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继续道:“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县城都在传,说小溪村出了个日进斗金的女强人许秀芳,开着轿车往来城乡,每日墨镜加身,派头十足,简直就是咱们这里的‘明星’。” 这话一出,许小花正喝的汤“噗嗤”一声喷了一地,李桂芳更是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一时间,欢声笑语填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孩子们则一脸懵懂,不解大人之间的玩笑,只是乐呵呵地啃着排骨,眼睛里满是对世界的好奇与期待。 二宝更是激动得直跳脚:“我也要坐小车!我也要像姐姐那样威风!” 许秀芳被二宝的天真逗得差点笑岔了气,但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无奈。 “你就专心吃你的排骨吧,小调皮。” 她对二宝宠溺地笑道,随后狠狠地瞪了谢翊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乱说话,随即低头,埋头苦干起自己的饭菜来,企图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波澜。 谢翊笑得更欢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解释道:“我在工地上做工时,常有人路过老桥就问起这事,我只是如实转述,可没添油加醋哦。” 他似乎也被这件事逗乐了,否则今晚也不会如此健谈。 这背后的故事,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和温暖。 许小花一旁乐开了花,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明媚而温暖,看着眼前妹妹许秀芳与妹夫谢翊之间的情感日益增进,她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不断涌出。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谢翊,此刻竟也学会了与许秀芳玩笑逗趣,氛围轻松愉快,令这农家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许秀芳轻轻扒拉着碗中的米饭,每一粒都显得沉甸甸的,正如她心中的那份责任感。 她的思绪在脑海中盘旋,暗自发誓:若是再不做出些实质性的成绩,恐怕真的要成为邻里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一个念头逐渐在心底成型——何不办个工厂,既推动自身发展,又能切实解决乡亲们的就业难题,一举两得。 原计划按部就班实施的蓝图,在这一刻被她决定加速推进。 但这不仅仅是开设一家小店那么简单,需要资金的注入、订单的拉动、市场的开拓,每一步都需要精心布局。 许秀芳深知,此事急不来,只有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才能真正取得成功。 第81章 不解风情 餐后,一切收拾妥帖,她将家中三个活泼的小家伙交给了姐姐许小花照看,自己则带着一份心意,准备前往探望刚刚生产的妇女。 尽管与王一民家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想着之前他们赠送的鱼虾之恩,总归是要去表达一番感激之情的。 正待出门之际,谢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我一下,我带上图纸,我们一起去。” 手里紧握着的设计图,似乎是他决心的象征。 许秀芳心中微微嘀咕,暗想这样的小事其实谢翊一人处理便好,于是轻声回绝:“你就带东西过去吧,我不去了。” 然而,谢翊并没有接下她手中的礼物,只是侧目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去看望产妇,合适吗?” 言罢,他直接迈步跨出院门,未做丝毫停留。 许小花见此情景,赶忙推了推愣在原地的许秀芳,眉眼含笑地说:“看看,谢翊多想和你一起走走,你呀,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边说还边用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赶紧跟上。 许秀芳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仿佛今天成了她理解偏差的一天,而这种误解似乎越来越离奇,让人哭笑不得。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多言,默默跟在谢翊背后,朝着王一民家的方向走去。 这段从小溪村到大方村的路,途经的是村里人信息交流最为频繁的地方,那里常常聚集着关心村庄动态的村民。 许秀芳猜想着,今晚说不定人人都会聚在那里,讨论村里出了这么一位能干的人才,大家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和睡意全无的兴奋。 许秀芳保持着与谢翊约两米的距离,跟随其后。 这不是因为她的步伐缓慢,实则是谢翊身高腿长,每一步都迈得极大。 她没有急于追上,反而在脑中反复斟酌,思考着如何有效阻止那些流言蜚语的蔓延,否则它们只会愈演愈烈,到最后连自己听着都觉得荒唐可笑,惶恐不安。 正当她沉浸在思考之中,额头猛然间“咚”地一声撞上了前方坚实的背影,那是谢翊突然停下的结果。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愕然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 “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了?真是疼死我了。”心里暗暗抱怨,却也有些无奈于对方那不容忽视的健硕体格。 “下次我也让你体验体验,看你还喊不喊疼。”许秀芳揉着额角,语气中带着不满与焦躁。 谢翊并未多言,只是一把揉了揉许秀芳的额头,动作略显粗鲁,却藏着关切:“走路都不专心,究竟在想什么?” 许秀芳嘟起了嘴,满心不服地瞪视着谢翊,胸中好似憋着一口气,却也说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对方的突然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氛,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行。 见她脸颊微红,眼中似乎燃起了点点怒火,谢翊轻轻一笑。 随即轻巧地拎起许秀芳那柔软无骨般的手臂,温柔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低声道:“好了,这下我们俩谁也不欠谁了,走吧,别让夜色等急了。” 许秀芳一时语塞,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酥麻酸痛,心底却莫名涌起一丝暖流,与那轻微的不适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唇。 夜幕低垂,街灯昏黄,两人并肩穿行于狭窄的巷弄间,不期然地,杂货店前的聚会如同磁石吸引着金属,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对璧人牢牢锁住。 “哎呀,瞧这一对儿,是不是又要去哪位亲戚家串门儿,享受那月光下的小浪漫呢?”一个中年妇女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他们站在一起,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旁边的大妈接口,眼中满是羡慕。 “可不嘛,秀芳能干又幸运,一胎就得了三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这福气,在咱们村里谁能比得上?”又一人搭腔,话语里带着几分由衷的赞叹。 许秀芳被这连珠炮似的话语轰炸得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过,浑身不自在。 她强忍着内心的尴尬,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试图以此作为回应。 心里暗暗感叹,这些邻居们的嘴皮子功夫可真不含糊,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不顾忌。 正当她搜肠刮肚地想找些机智的回应,以便化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时,人群外,周老太拄着拐杖,奋力挤开人群,颤巍巍地向这边挪过来。 “秀芳这丫头,真是有出息,咱们这山旮旯的地方,硬是给她闯出了一片天。不像我家那个,哎,整天游手好闲,我这把老骨头,愁都愁白了。”周老太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摇头,那模样仿佛是恨铁不成钢的极致体现。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七嘴八舌地安慰起周老太,氛围一时间变得颇为热闹。 许秀芳差点就随口敷衍两句,打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然而,她的舌头还未曾打个弯儿, 周老太便已挺了挺腰板,用手拍打着那略微发福的腰身,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家小芸过两天就要远嫁到城里去了,我说城里的生活哪有秀芳在乡下自己赚钱来得自由自在,她就是不听,非要嫁,拦都拦不住。” 此言一出,杂货店前的群众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纷纷围拢过来,迫切想知道周小芸的如意郎君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许秀芳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始料未及的是,周老太的话语中似乎暗含玄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隐隐约约地拿她作比较,暗讽她纵使在乡下赚得盆满钵满,却依然上不得大雅之堂。 她内心疑惑丛生,不明白嫁给马昌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成了值得炫耀的资本…… “我家闺女铁了心要嫁给马老板,说起来也就这两三天,他就会来接小芸进城。彩礼给了上千块,还承诺说将来小芸要跟他朝夕相处,忙得回不来,让我拿着那笔钱好好照顾自己。” 第82章 剧情再次逆转? 周老太说着,刻意抹了抹那干涸的眼角,那演技,简直是入木三分。 丁婶一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赶忙追问:“结婚证办了没有?这可是大事儿!” 周老太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答道:“明天回村开证明,他们自己去民政局,这事儿我可不管了,孩子们自有主张。” 众人正欲细究这位神秘的马老板是何方神圣,周老太却早已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马老板的底细一股脑儿地全抖搂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许秀芳眉头紧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周小芸如此迅速地就找到了归宿,对方还恰好姓秦,据说是江边码头一位做着大买卖的主儿。 按照周老太的描述,这位马老板财大气粗,为周小芸置办了金银首饰、自行车等种种奢侈品,几乎是有求必应。 许秀芳内心五味杂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夸大的言辞和背后的隐喻,遂与谢翊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决定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任凭身后的议论如潮水般汹涌。 但她心里明镜似的,周小芸绝非池中之物,毕竟这个女子承载着前世的智慧与记忆,如同携带了一本未公开的剧本重返舞台。 然而,随着故事缓缓铺开,情节走向似乎渐渐偏离了既定轨迹,引人不安。 男主角谢知迟迟未曾露面,而周小芸性情大变,一改原书中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形象,不仅拒绝了与马昌的婚事,更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展开了自己的计策。 这一切,都让身为旁观者的许秀芳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她仿佛失去了以往那双透视命运的眼睛,再也不能如同以往那般,对女主角的命运了如指掌,只能束手无策,被动应对。 这种失重般的无力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适。 难道说,周小芸再次开启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让整个剧情走向再次逆转? 但细细一想,作为作者笔下备受宠爱的角色,周小芸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边缘化? 这个念头让许秀芳心中的焦虑如同野草,越发疯长,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此时此刻,周小芸正柔顺地依偎在马老板宽厚的臂弯之中,表面上看似温顺服从,内心却是波澜不惊。 回想母亲强加于她的婚姻,她心中只有不屑,对于周老太的喋喋不休,她选择了最直接的忽视。 她先前刻意接近马昌,实则是为了更深层次的目标,马昌背后的那位富可敌国的舅舅。 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尽管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但她深知,这位马老板不仅是织锦县首屈一指的富豪,更是掌控着全县建筑材料流通命脉的关键人物。 所有黄沙、石子、水泥的进出,都需经过他的码头,这份实力足以令任何人动容。 他的妻子远在国外,而她,一个陷入困境、急于摆脱家族吸血鬼般束缚的女子,便巧妙地利用了这场假结婚,为自己铺设了一条逃生之路。 既然马老板喜好美色,她何不顺水推舟,从中获取更多实际利益? 此刻的她,依偎在他怀中撒娇,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布局,为的只是一间属于自己的店铺,一个从家具电器开始的小小梦想。 另一边,大方村的夜晚灯火阑珊,月牙如钩,银光倾洒,温柔而神秘。 谢翊刻意放缓了脚步,耐心等待着许秀芳的跟随。 田野间,绿意盎然的作物生机勃勃,却难以掩盖那些古老墓碑的寂静。 夜深人静时,坟头摇曳的枯草与身穿黑衣的稻草人,在风中若隐若现,为这片土地平添了几分诡异与肃杀。 面对如此景象,许秀芳的内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快步移到谢翊身旁,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蟋蟀声,便是一片死寂,这寂静的氛围更添了几分阴森。 她支吾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你胆子真大。”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尴尬至极,这并不是因为她面对男性而害羞,纯粹是因为这环境让人不寒而栗。 谢翊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平日里胆大包天的许秀芳,竟然会被这样的场景吓到,连话语都不连贯了,这让他颇感意外。 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淡然地指向前方一棵枝叶茂密的老树,轻描淡写道:“那棵树,曾有人在那里结束了生命。” 许秀芳闻言,惊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真实的恐慌。 她真的不是在做作,那种源自心底的惧怕,是对未知与幽冥的敬畏。 谢翊这突如其来的“惊悚”分享,让许秀芳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这股不安的驱使下,她索性一把攥紧了谢翊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哎呀,咱们讲讲道理行不行,你这家伙,可真是让我心惊胆战了一场,身为我这光明正大的伙伴,你总得担起保护我的重任吧。” 许秀芳一脸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说着。 语毕,她缓缓转身,朝着那棵斜倚的老树郑重其事地深深鞠了一躬,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大树爷爷,我只是个过路的小角色,出来买瓶酱油这么简单的事儿,真没想惊扰您的清静岁月。万一您觉得哪里不痛快,请直接找那位站着的帅哥算账,放过我这个小女子哦。” 言罢,嘴角挂着狡黠的笑,目光狡猾地朝谢翊一闪。 谢翊的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许秀芳那指着他鼻尖的葱白指尖,心中五味杂陈,一半是无奈,一半是宠溺,只能苦笑无言。 他暗暗思量,心头有个声音蠢蠢欲动,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份微妙的尴尬与憋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试图抽离被许秀芳紧紧攥住的手,谢翊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成了她的永恒“人质”。 毕竟,这丫头情绪转换的速度,比夏日的雷阵雨还要来得突然,让人防不胜防。 “你知道为什么这位老兄选择在这儿了结自己的一生吗?” 许秀芳忽而贴近,环抱住谢翊的手臂,脑袋摇晃得仿佛风中的铃铛,摆出一副“我不知情,也不想听”的天真表情。 第83章 小气鬼 谢翊轻叹一声,缓缓讲述起那段尘封的往事:“传闻中,他的妻子腹中孩儿并非出自他手,而是村中另一位的血脉。孩子降生,日复一日,容貌愈发肖似那邻人。起初,面对乡亲们的窃窃私语,他还是一脸不信,直到某日,在那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里,他无意间撞见了妻子与那人的情景……那一刻,所有尊严、多年的屈辱以及为他人育子的苦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最终,他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这段平铺直述的话语,却道尽了一个陌生灵魂的辛酸与绝望,许秀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怜,“真是太让人心酸了,要是换做你,发现那三胞胎并非你的血脉,会不会也选择在这里寻觅解脱呢?” 夜色渐深,许秀芳故意挑这样的话题调侃,显然存心逗弄。 谢翊一听,脸色微变,猛地挣脱她的手,怒目圆睁,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不多言语,他迈开大步,意图迅速逃离这份恼人的纠缠。 “哼,就准你吓唬我,不准我小小报复一下?真是小气鬼,心眼比针眼还小呢!” 许秀芳哪肯就此罢休,一边奔跑追赶,一边大声抗议,那模样颇有几分孩童般的执拗与顽皮。 “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孩子究竟是谁的?” 谢翊牙关紧咬,内心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教训一下这个爱恶作剧的许秀芳,甚至闪过一丝念头,要不直接把她扔进冰冷的河水中清醒清醒? 一路斗嘴,两人终抵王一民家门。 迎接他们的是主人一家的热情似火,热茶、鲜果纷至沓来。 “哎呀,瞧你们说的,来就来了,带这些东西做什么,留给孩子吧。我现在有工作,家里也有田有地,不缺这些。” 王一民推辞着许秀芳提来的红糖,满脸真诚。 许秀芳刚要开口辩驳,谢翊却冷不丁插了一句:“磨蹭什么,这又不是给你的,是特意给嫂子调养身子的。快接过去,我们还有正事儿,设计图要看不?” 谢翊话音刚落,王一民便爽快地收下了礼物,脸上满是感激的笑意。 王一民的妻子向来以丈夫的意见为重,因此当许秀芳递来的礼品轻巧地落入她手中时,她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谦逊。 “听说你俩一天的收入能达到数千元之多,这事儿可是真的?说实话,我心里半信半疑,总觉得像是从梦里听来的故事。” 王一民的媳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怀中的婴儿,那孩子瞪着乌黑的眼珠,似乎也对这话题颇感兴趣。 许秀芳与谢翊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不禁笑出声来,默契地摸了摸额头,心中暗道:这传言若是再传播几轮,怕是要变成许秀芳日进斗金的夸张故事了。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的事,这传言越传越离谱,仿佛我们是坐在树下,张开口就有金币落进口袋一般。” 许秀芳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几分苦笑,对这不实的传言感到既好笑又苦恼。 王一民的媳妇闻言,紧了紧怀中孩子的包裹,附和道:“可不是嘛,村里的风言风语,十句里头有一两句是真的就不错了,大多时候都是人们添油加醋,到最后故事都走了样。”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洞悉世情的淡然,那是一种在乡间生活多年,对人性有了深刻理解后的平和态度。 许秀芳被这直率而实际的话语微微一愣,心头泛起一股共鸣。 确实,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从修理这样辛苦且利润微薄的工作开始呢? 正思索间,方文花已经抱着孩子,轻轻哼起了摇篮曲,动作温柔而熟练。 “如果你对做生意有兴趣,或许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方文花的话语里满是真诚,那双因日夜操劳略显疲惫的眼中,却闪烁着鼓励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她的诚意。 许秀芳心中一动,虽然没有太多的期待,但也知道多一条出路总是好的。 于是,她接过了孩子,示意方文花可以继续说下去。 “让我先帮你抱一会儿,老话说得好,搬千斤容易,照顾孩子难,这小家伙真是最耗费精力的。” 许秀芳打趣道,脸上洋溢着对这小小生命的喜爱之情。 方文花感激地叹了口气,将孩子递给许秀芳后,才得以放松片刻,“可算能歇会儿了。我家那位,每天回家只知道喊累,好像我在家就只会享清福一样,其实我也很累的。”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抱怨,更多的却是理解和宽容。 “男人嘛,都这样,总喜欢把辛苦挂在嘴边。” 许秀芳边说边向谢翊眨了眨眼,后者则是抿紧了嘴唇,假装没有听见,两人之间的微妙互动引得空气中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诙谐。 王一民和谢翊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毕竟,这的确是许多家庭的真实写照。 方文花继续说道:“我弟弟在省城开了一家灯具店,那边的市场对灯具的要求可高多了,不像咱们村里,大多还用着老旧的透明灯泡。”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仿佛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倍感新鲜。 许秀芳深知,对于这个封闭的小村庄而言,能了解到外界的这些变化已是颇为不易,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弟弟建议我也开一家,但看看村里,还有人家在用煤油灯呢。那些新颖别致、闪耀着柔和光辉的灯具,又能卖给谁呢?一个灯就是几块到十几块,对许多人来说,这钱拿来买吃的都比挂在家里好看要实在。” 方文花认真分析道,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现实的考量与无奈。 许秀芳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有道理,穿衣吃饭是基本需求,服装业近年来的确赚钱,但长远看,要么建厂规模化生产,要么开设实体店销售,仅凭手工制作,设计虽然独特,但在效率和成本上远不如工厂。” 方文花笑了,笑容里有着对未来的期许,“建厂对我来说太遥远了,等几年孩子长大些,送进城读书,那时候再考虑开个服装店吧。” 她的梦想,虽远犹可见,却也需时间慢慢接近。 第84章 梦想,触手可及 许秀芳以微笑回应,没有多言。 她深知,机会往往稍纵即逝,但对于尚未做好准备的人来说,再多的催促也是徒劳。 人的心,终究是要自己去经历,自己去改变,外界的影响虽然存在,但真正的转变还需源自内心深处的理解和觉醒。 也好,修理铺确实收入微薄,日复一日的辛勤似乎并没能带来期待中的盈余。 开设一家灯具店,让光与影的美学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确是我内心所向,只是担心在进货的路上会劳烦你分担太多的辛劳。” 面对家电行业的门槛与人脉短缺,从细微处着手,灯具市场无疑是个明智的起点。 毕竟,自1985年后,随着商品房如春天雨后迅速冒尖的竹笋般兴起,每一栋新楼拔地而起,就意味着成百上千的家庭需要装点温馨的灯光。 每个房间,无论是宽敞的客厅还是私密的卧室,都潜藏着对灯具的需求,那不仅仅是光明的渴望,更是一种生活品质的追求。 随着时代的进步,装修风格逐渐呈现多样化,灯具作为家居装饰的重要元素,紧跟潮流的脉搏,变化万千。 就连那些售卖地板瓷砖的小商家也能乘风破浪,财源广进,更何况是一家有远见的灯具品牌呢? 从一家小巧精致的店铺做起,细细品味市场的律动,步步为营,未来创办灯具工厂的梦想,仿佛就在不远的将来,触手可及。 方文花听后,脸上绽放出了真诚的笑容,她爽快地答应道:“帮你引荐自然是应该的,我本就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商人,能守着自己的这片小小天地,已是心满意足。” 她的话语简单直接,却透着一股子真诚与实在。 “说来也奇怪,我就是有种感觉,你一定能行。你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坚韧与决心,让我想起了我家那些不屈不挠的兄弟们。” 方文花的话语朴素中带着几分真挚,让人难以忽视。 对于这样的评价,许秀芳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在她看来,所谓的气质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日常的忙碌让她无暇顾及这些。 她的世界,几乎全被钱包的鼓胀与否占据,其他的事物,大都只是生活的背景色。 两人在闲聊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回到家中,却发现三个小宝贝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 回家的路上,他们之间并未有太多交流,而躺在床上,话题更是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闪即逝,难以捕捉。 谢翊心中满是好奇,但他深知许秀芳的机敏,想要从她那里听到几句真心话,无异于攀登高峰。 对于许秀芳的种种尝试与探索,谢翊总是一副支持的姿态:“随你的心意去做吧,若是资金上有困难,尽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解决,只希望你别忽略了孩子们的安全。” 这话落入许秀芳耳中,她竟一时语塞。 心头涌上的复杂情感,使她选择沉默以对。 夫妻俩背对着彼此,就这样在夜的深沉中缓缓入眠。 …… 次日清晨,当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小花便已将孩子们送往学校,转身投入到繁忙的日常中。 自家手工制作的蒸肉米粉被精心摆放在摊位上,与之相映成趣的是厨房里村民昨天送来的硕大南瓜、鲜嫩的青椒和散发着香辣味的干辣椒,它们也被一一展示,等待着顾客的青睐。 见到这一幕,许秀芳心中暗暗感叹,姐姐这股为了生计不懈奋斗的劲头愈发强烈。 尽管这一切都是些琐碎的杂事,但在她看来,只要能换得许小花精神状态的一天天好转,敢于面对并走出离婚的阴影,便是值得的。 或许,在这样的努力之下,许小花的命运能够迎来转折,绽放出新的光彩。 此刻,三个小身影正围绕着一堆收集来的废旧电器,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发出的响动让许秀芳不禁眉头紧锁。 “要不你们几个去外面玩耍一会儿,找村里的小伙伴打打闹闹,也好让我这里清净些。” 虽然许秀芳从事的并非体力劳动,但拆解电器、挑选零件、精打细算控制成本,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极强的耐心与智慧。 就像是修复一台故障的电视机,她可能会拆解数台,只为寻找到那关键的零部件,或是通过巧妙搭配,以最低的成本实现最大的价值,这无疑是一门技术与智慧并重的手艺。 再瞧一眼那散落一地、如同战场般的螺丝与机壳,许秀芳心头不禁一紧,万一这三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在这堆“机械丛林”里稍有闪失,碰伤了哪里,她的心定会如刀割般疼痛,自责不已。 “好嘞,我们出去玩啦!” 话音刚落,三个小身影已经像灵巧的小兔子一般,嗖的一下消失在拐角。 许秀芳急忙从工作台上站起,脚下的步伐匆忙却充满爱意,一边追出门外,一边不忘大声叮咛:“出门要小心啊,别去河边玩水,记得中午早点回来吃午饭哦!” 远处狭窄小巷的尽头,隐约传来三道清脆悦耳的童声,:“妈,我们知道啦!” 那稚嫩而坚定的回答,让许秀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三个小天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让人觉得贴心与疼爱,特别是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日益亲密以来。 许秀芳几乎每天都要在他们那粉嫩嫩、软绵绵的小脸上留下一串串亲吻,那份甜蜜与满足感,怎么也尝不够。 孩子们的小脸蛋渐渐变得圆滚滚的,连他们淘气时撅起的小屁股都显得格外浑圆可爱,洋溢着一种纯真无邪的气息,直击许秀芳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她爱怜不已。 利用这段宁静的时光,许秀芳片刻不休,开始着手检修之前收集来的各种废旧电器。 经过一番精心摆弄,奇迹般地,五台沉寂已久的收音机重新发出了悠扬的广播声,两台老式电视重现了斑斓的画面,一把手电筒亮起了希望的光芒,还有两台风扇也再度吹送出了凉爽的风。 至于那些实在无法复原的电子器件,则被整齐地堆积在一旁,虽为废铁,但在许秀芳眼中,它们依然潜藏着价值,等待被转化成财富。 第85章 破铜烂铁回收计划 对于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废弃物”,许秀芳有着自己的打算。 她决定积累到一定的数量后,亲自拉着它们前往城中的钢铁厂,相信在那里,这些废铁同样能兑换成实实在在的银两,为她的小小事业添砖加瓦。 为了启动这项被她称为“破铜烂铁回收计划”的项目,许秀芳慷慨地先行为李桂芳垫付了一百元资金。 而仅仅过了两天,她们的总支出控制在了四十元之内,精打细算的经营策略初显成效。 李桂芳对此毫无察觉,还以为许秀芳只是按照废品的价格收购,因而总是在交易时一个劲地压低价格,试图从每一件旧物中榨取出最后一点价值。 面对那些试图讨价还价的顾客,许秀芳和李桂芳有时还会默契配合,假装因争执而失手弄坏了那些待售的物件,以此作为无法降价的“证据”。 如果让李桂芳知道,那些看似在争吵中意外损坏的电器,实际上是许秀芳鉴定后确认无法修复的“牺牲品”,她或许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在许秀芳的心中,一台全新的电视机在市面上至少要三百元起步,尽管对于村庄里的大多数家庭来说,拥有一台电视机已是奢侈品,但在那些经济较为宽裕的城市双职工家庭中,通过节俭持家,这样的消费并非遥不可及。 尤其是在1985年这个时间节点,身处江南富饶的长三角地区,工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家庭收入水平普遍提升,对于品质生活的追求日益增长。 许秀芳估算着,即便将修复好的电视机每台以五十元的价格出售,其间的利润空间依旧可观。 一旦售出一台,成本便迅速得以回收,再加上承诺提供售后服务,保证顾客无忧,市场的接纳度自不用愁。 此外,那些修理好的收音机、电风扇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小电器,一旦全部售出,累积起来的收益预计将超过三百元,这无疑是一个前景光明的生意。 就在许秀芳沉浸在对未来小店铺的构想中时,一阵急促而带着慌乱的孩童哭泣声突然打破了她的思绪。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即丢下手头的工作,快步冲出小院,只见村长正搀扶着三个抽泣着的小家伙缓缓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耐心地安慰,试图平复他们的情绪。 许秀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担忧与母爱驱使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孩子们奔去。 许秀芳紧锁着秀眉,步伐急促地向前迈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她的焦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轻盈的步伐间洒下斑驳的影子,而她的心,此刻却如同被乌云遮蔽,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啊?出门玩耍得好好的,怎么就哭成了这副小花猫模样?”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的责备,眼中却全是疼惜。 孩子们一个个小脸蛋上挂满了泪痕,抽噎着,那稚嫩的声音像是被委屈填满,“真的不是我们故意的呀……” “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这句话从他们颤抖的唇边溢出,带着满满的无辜与不解。 此起彼伏的哭声几乎要掀翻宁静的小村庄,而那些平时里淘气捣蛋的神色,此刻却全然不见,只剩下恐惧与不安,仿佛生怕眼前这位给予他们无限温暖的母亲,会因他们的过失而失望。 村长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几个跟着其他小伙伴去池塘边捞浮萍喂鸭子,原是一番好意。谁知道,嬉戏间竟无意捞起了一条滑不留手的黄鳝。更没想到的是,这条黄鳝竟然被邻家养鸭老伯的鸭子一口吞了下去。” 许秀芳闻言,眉头微展,似乎有些不解风情地笑道:“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是孩子们贪玩捞浮萍的小小插曲罢了。” 在这个小村落,池塘里的浮萍被誉为“水面的绿色精灵”,尤其受到鸭子们的喜爱。 而村尾那位外来的养鸭人,他的鸭棚也成了孩子们日常探险的乐园。 那儿,成群的鸭子在芦苇丛中悠游,孩子们或是偷偷摸摸地寻找鸭蛋,或是追逐鸭群嬉戏,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今日这捞浮萍的趣事,大概也是这三个小家伙被好奇心驱使,模仿着养鸭人的一举一动,寻找生活中的乐趣吧。 村长的表情显得有些焦虑:“问题在于,那只鸭子被噎死了,养鸭人正要求赔偿呢。” 一听到“赔钱”二字,三个小家伙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更加汹涌。 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最怕的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失去母亲的宠爱。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错误仿佛是不可饶恕的罪行,要是这份温柔的母爱因此消失,那将是比任何惩罚都更难以承受的痛苦。 家里本就不富裕,这笔突如其来的“债务”无疑雪上加霜。 “哈哈哈……”许秀芳心中不禁暗自发笑,这三个小捣蛋鬼的情感转变竟是如此迅速,学会了愧疚与害怕,也意味着他们在成长。 回忆起以前教训石头的场景,那个倔强的小身影,即使错了也绝不低头,更不会轻易掉泪。 如今,看到孩子们真诚的转变,她的心里满是欣慰和喜悦。 她缓缓蹲下,用细腻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们泪痕斑斑的小脸蛋:“你们不是故意的,知道错了改正就好,别再哭了,妈妈看着心疼呢。”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瞬间抚平了孩子们心中的波澜。 三张小脸上的哭声戛然而止,黑亮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珠,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他们望着许秀芳,像是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许秀芳轻柔地为他们拭去泪水,原以为风波就此平息。 谁知,这温柔的安慰竟如同打开了情感的闸门,三个孩子哭得越发厉害,争先恐后地扑向她的怀抱,寻求那令人心安的庇护。 许秀芳一时之间,既感无奈又好笑,却也深深体会到了为人母的不易。 好不容易让三个小宝贝安静下来,她转身对村长说:“那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事,把那只鸭子买下来,再顺带买些鸭蛋回来。” 第86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村长闻言,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好主意,记住,教育孩子要耐心,可不能动手哦。” 他语重心长,充满关切。 待村长离开,许秀芳轻轻关上了院门,转头看向那三个小脑袋,星光点点般的眼睛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晚上想不想吃妈妈做的啤酒鸭?” 话语一出,三双眼睛顿时如同点亮的灯笼,满是欣喜与渴望,紧紧盯着她。 一半的鸭肉用来精心熬制老鸭粉丝汤。 另一半则变成啤酒鸭。 当然,还得再多采购一些鸭蛋,那些圆润光滑的鸭蛋经过精心腌制,将成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味咸鸭蛋,金黄油亮,咸香适中。 这话一出,三个小脑袋瓜仿佛心灵相通,默契地噘起小嘴,晶莹的泪珠再次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带着几分委屈和祈求。 “妈,以后我们保证听话,不再调皮。” 小宝的话刚落音,大宝迅速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认真表态:“我也会很乖的。” 二宝搓着小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我要听妈妈的话。” 他们的纯真让许秀芳内心涌起一阵暖流,不禁微笑,暗自惊讶于自己如此迅速地赢得了这三个小捣蛋鬼的心。 原本预设的“反派”角色仿佛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这群软糯糯、奶声奶气的小宝贝,他们言听计从的模样让人疼爱不已。 这份日益浓厚的不舍,在她心头悄然生根。 “好,以后乖乖的,我们一起努力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你们觉得如何?” “好!” 三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回应。 许秀芳随即卷起袖子,开始麻利地处理那只刚带回来的鸭子。 那是自家后院放养的鸭子,肉质鲜美,口感更胜一筹,透着一股自然的鲜香。 三个孩子不仅没有捣乱,反而积极参与进来,一个忙着搬运杂物,一个帮忙传递工具,还有一个小手轻拍着背,虽然他们的帮助有限,但那股认真和努力的模样,让人心头暖意融融,倍感欣慰。 正当他们埋头于拔鸭毛的工作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声探寻的呼喊:“屋里有人吗?” 许秀芳连忙洗净双手,快步出门迎接,“在呢,谁呀?” “哎呀,这地儿可真隐蔽,找了好一会儿呢。” 一位推着自行车的来访者踏入院子,稳稳当当地停放好车辆。 紧接着,他从车后座解开一个包裹严密的电风扇。 “许技术员,您看看这个还能不能修?我们厂长特意交代,以后大家有什么修修补补的活儿,都往您这儿送,好让您生意更好些,别让您闲着又想别的出路了。” 那位高瘦的男子边说着,边擦去额头的汗水,显得有些拘谨却诚意满满。 许秀芳心中暗自思量,这莫非又是陈安平的善举? “陈老板对人才可是相当重视的。” 的确,这一切安排都是出自陈安平的考虑。 之前,陈厂长担心她在家闲着会另寻他路,于是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轻松的职位,每日保底收入十元,并根据工作表现给予额外奖金,正式成为厂里的一份子。 更为难得的是,许秀芳被允许接私人维修业务,增加额外收入。 但向往自由的她委婉拒绝了这一安排。 没想到陈厂长竟如此贴心,还帮她拓展客户,这让她既感动又感激。 这样一来,起码日常生活开销无需忧虑,同时,厂里那些精密设备若出现问题,也能够直接找她解决,省时又高效。 商人重利,但陈安平此举,无疑是情义与智慧并存的体现。 “拿来吧,让我瞧瞧。”许秀芳爽快地接过电扇,熟练地拆卸开来,着手修理,手法干净利落,彰显着她的专业技能。 这位男子,在工厂中担任着小组长的职务。 面对厂长的直接指示,他深知责任重大,自是不敢怠慢,必须身先士卒,做好表率。 不过,尽管上级命令如山,他心中却自有盘算:若是修理费用太过离谱,即便是陈厂长或是张厂长亲自吩咐,他也绝不会轻易妥协。 毕竟,谁愿意无缘无故让自己的腰包受委屈呢? 为此,出发前,他特地绕道去了镇上,悄悄走访了几家修理店铺,想要事先摸清行情。 在那家与包子铺比邻而居的老吴修理铺里,店主老吴张口就要价五块,这让他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这次来到这家未知的店铺,他心中已暗暗决定,即使最终不得不“慷慨解囊”,也要将这份无奈的牺牲独自承担下来。 他相信,只要事后将这段经历分享给工友们,下回选组长的时候,他的人气必然更胜一筹。 更不用提,如果陈厂长因此事对他刮目相看,或许还能成为他职业生涯晋升的一个良好契机。 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走进店内,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名叫许秀芳的女子只向他收取了一块钱的修理费,并且热情洋溢地说:“修理费就收您一块,往后请您多多帮我宣传,今天这天气炎热,您跑这一趟实在不易,我这就切个西瓜给您解解渴。”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生意人的精明,深知热情周到的服务能带来良好的口碑,名声一旦传开,自然财源滚滚。 许秀芳递过来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只收取了一元,男子的嘴角不由得咧到了耳根,心情愉悦。 正当他付完款准备离开之际,目光不经意间被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台老旧电视机和收音机所吸引,不禁好奇问道:“这些都是你帮忙修理的吗?” 许秀芳轻轻摇头,解释说:“这些是别人换新之后淘汰下来的,他们便送给了我。我正好可以转卖出去,虽然赚得不多,但也是一笔小收入。” 这名从城市来到此地的小组长,虽然在工厂里位不算低,每日辛劳所得也仅十块大洋左右。 家中孩子早已有购置电视机的愿望,但他一直犹豫不决,毕竟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购买一台电视机,几乎等于消耗掉他一个多月的血汗钱。 就在他犹豫之时,随口问起那台电视机的价格,恰好许小花和李桂芳二人推门而入。 第87章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许秀芳从容不迫地指向那台电视机,给出了惊人的答复:“一台五十块,三年内所有修理费用我全包,而且不收您任何额外费用。” 她的保证如同定心丸,因为经她手的电器,三年之内几乎不可能出问题,除非是用户自己不当操作导致损坏。 而即便过了保修期,考虑到时代发展的迅速,电子产品的更新迭代之快,也许一年一个样,价格更是可能日益亲民。 男子闻言,一时竟愣在原地,手中啃了一半的西瓜也忘记了咀嚼,“五十块,还负责三年的修理服务?”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好事,在城里,即便是花上三四百大洋购买全新产品,都不一定能享受得到。 “我骗您又能得到什么呢?另外两台都已经有人预订了,我看您是因为陈厂长的关系而来,这才特别留给您选择的机会,三台随您挑,还额外赠送一支手电筒。” 许秀芳的话音刚落,周围人听说,都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在这一刻,许秀芳哪里还像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妇人,简直是拥有都市商场般大气与智慧的女强人形象。 许小花和李桂芳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彼此交换了一个紧张而又充满好奇的眼神,随后便默契地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闪到了一旁的阴凉处。 她们屏息凝视,全神贯注地看着许秀芳如何以她那独到的手段,将那堆从各处搜罗而来的,看似不起眼的二手杂物,奇迹般地卖出远超预期的高价。 那位略显犹豫的男子,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与不安。 “这些都是别人用过的,会不会……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运气呢?”他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安静的午后,却显得格外清晰。 显然,对于购买这些二手物品,他内心有着不小的挣扎,那份不确信如同细小的蚂蚁,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决心。 对此,许秀芳的脸上闪过一抹未曾预料的诧异。 在这个年代,人们对二手商品的接受度远不如后世,这份偏见与避讳,竟是她始料未及的。 而站在一旁的许小花与李桂芳,心中的紧张也悄然加剧。 想到为了这些“可能”滞销的旧物,她们不仅耗费了大量精力,更是搭上了全家辛苦积攒的百来块钱,这笔钱,足以支撑一家人的温饱好几个月。 许小花的心底不由得涌上一阵懊悔,暗自责备自己没有阻止妹妹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买卖。 相比之下,李桂芳的内心则充满了更深一层的自责。 她认为自己之所以被邀请参与这次“冒险”,是因为许秀芳想要履行之前的承诺,帮助她改善生活。 确实,她因此获得了一些收益,但这钱来得太过轻易,以至于她连花的勇气都没有。 在她看来,若是有一天许秀芳改变主意,或者这生意亏损,她必须第一时间归还这份钱,以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纠葛。 这段时间的协助,她只当作是还清了一个人情债。 然而,许秀芳岂是池中之物? 她的思维敏捷,即便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也总能找到应对之策。 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开始编织起令人信服的叙述。 “我理解您的担忧,这台电视的前主人可是一位小领导,工作能力出众,成绩斐然,最终荣升为全国模范,直接提拔为副厂长,收入几乎赶上了正厂长呢。” 说到这里,她故意抿了抿嘴,似是在感慨万千,“所以说啊,钱来得太容易,人心就开始变了。您看,一旦有了钱,这些曾经珍贵的物件也就变得不那么稀奇了。” 男子一听,眼中顿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仿佛在他眼中,这不再仅仅是一台电视机,而是一扇通往财富与好运的大门。 他想象着,若是将这“吉祥物”请回家中,每日细心擦拭,定能借其吉运,何止三年后更换电视,说不定未来不久,就能换上一台更大、更豪华的彩色电视机。 “就是它了,我不再犹豫!”男子坚定地指向许秀芳推荐的那台电视。 此刻,许秀芳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对于这古老东方神秘力量的巧妙运用,连她自己都感到几分意外。 而在一旁观看这一切的许小花和李桂芳,则是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们先前那些无谓的担心,那些对许秀芳能力的微弱质疑,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多余。 仅凭她那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间,不仅高价售出了电视,还几乎一夜之间回收了所有的成本,这番手腕让两人不得不佩服至极。 李桂芳心中暗自决定,今晚无论如何要割点猪肉,亲手烹制一道美味的红烧肉,以此来庆祝这意外的收获。 这笔钱花得既舒心,吃起来也更加心安理得。 随着男子递来的那张崭新的五十元钞票稳稳落入许秀芳手中,甚至没等她开口请求帮忙宣传,男子已主动表态:“回到厂里,我自然会帮你好好宣传一番。你这里的货物既实惠又能淘到宝贝,实在是太过划算。” 许秀芳机敏地接过话头,顺势将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塞入男子的口袋中,笑道:“那就太好了,改天我也得和安平提一提,他们厂的工友们勤俭持家,朴实无华,每个人都值得尊敬。” 她的这番话,无疑又在男子心中种下了一颗友好的种子。 如果不是陈安平四处奔走,费尽唇舌地游说,这群人又怎会轻而易举地知晓这个隐藏在偏远角落的地方。 他们的到来,显然不仅仅是出于被动员的表面原因,更多是瞅准了其中可能蕴含的实际利益。 就像是在熟悉的人面前美言几句,远比默默无闻、埋头苦干数十年更能迅速获得成效。 “哎呀,我不过是装配车间的一个小组长,负责第三小组,真的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男子咧开嘴,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不言而喻的自得。 他的态度近乎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都和盘托出,却还嘴硬地说着没有什么可讲的。 第88章 万元户 送走了这位滔滔不绝的男子,许小花与李桂芳急忙凑到许秀芳身旁,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好奇。 “你真的把那些收来的东西卖出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收的那些废铜烂铁只能做点修修补补的小活计呢。”李桂芳对许秀芳的能耐既惊讶又佩服。 许秀芳的眼神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豪情:“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我们现在先积攒起启动的资金,一旦突破万元大关,我就打算盘下一个店面,开自己的工厂。” 话虽豪迈,李桂芳脸上的笑容却略微僵住了,心想还是别太早下定论,免得秀芳志得意满,失了分寸。 许小花心照不宣地朝李桂芳挤了挤眼,两人默契地开始收拾起了杂乱的现场。 许小花从城里回来心情颇佳,今日的收获让她的口袋又鼓了一点,两块钱虽然不多,但累积起来快接近四块了。 这样的数字在过去,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在许秀芳的眼里,这些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开始。 “她的心志越来越宏大,居然还梦想成为万元户。”许小花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妹妹的雄心壮志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又不禁担忧其是否过于好高骛远。 她决定和李桂芳一道,适时给许秀芳一些现实的提醒。 李桂芳点头同意,补充说:“别说是在咱们村里,就算是整个镇上,万元户也是凤毛麟角。” 正当她们忙于搬运货物,许秀芳却已经在一边细心地清洗着刚买来的鸭子,准备为晚上的劳累增添一碗滋补的鸭汤。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打破了宁静,一辆尘土飞扬的摩托车闯进了院子。 “是许老板吧?有个外派的任务,报酬一千块,需要你搞一台进口的数控机床。” 男子摘下墨镜,那副张扬的模样在阳光下尤为显眼。 大朵印花的衬衫,敞开着的领口露出一片胸膛,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手腕上是一只闪亮的金色手表。 这副打扮,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许小花和李桂芳站在一旁,对于这一戏剧性的转折感到愕然,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几乎要相拥而泣 一趟就能赚一千,十趟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过万? 原来,不是许秀芳不切实际,而是她们自己目光短浅。 “我没时间。”许秀芳不悦地对着男子翻了个白眼,心底隐隐察觉此人可能是周小芸派来故意制造麻烦的。 回想上次半途遭到拦截,让她毫无防备,这次她决不允许自己再掉进同样的陷阱。 不过,她转念又想,就这么简单放过他未免太过便宜,必须找到对方的破绽,为将来与周小芸的正面较量积累筹码。 “哎呀,我的工厂都火烧眉毛了啊!没有齿轮,农业机械局那边的配件就短缺,这么多钱还不够吗?” 男子焦急地皱着眉头,一再催促,似乎事情十万火急。 一开口便是千元巨款,难道他认为自己是在哄骗一个三岁小孩吗? 即便是陈安平那样拥有庞大产业的厂长,出手亦未曾如此阔绰,更何况这个数字远远偏离了市场行情的常规范畴,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就在许秀芳心中盘算着如何巧妙地给这位自视甚高的男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轻视他人的后果之时,许小花与李桂芳两人面带焦急之色,匆忙上前劝说道:“接下吧,这么一大笔钱,在咱们这小村子里,就算是想找个人拿出八九百都是难上加难。你只需跑这一趟,轻轻松松,一千块钱就到手了,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许秀芳在心中暗自叹息,这两人太过单纯,丝毫没有防范之心。 今日,就让她来给她们上一课,免得将来在外面的世界因为过分信任而遭受财物与情感的双重欺骗。 她并未急于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停在一旁的摩托车上的男子,淡然说道:“好吧,不过你得先帮我把这个电视机搬了,然后我才能跟你走。” 男子闻言,连忙跳下车,快步上前,一脸殷勤地帮忙搬运。 待到他注意力被电视机吸引之际,许秀芳趁机故作好奇,灵巧地攀上了摩托车,手指一旋,摩托车即刻发出了轰鸣声,“轰隆隆……” 那男子一惊,急忙转身,想要拽住她。 此刻,许秀芳内心的疑虑更甚:此人愿意花大价钱修理一台旧电视,却对摩托车如此宝贝,生怕旁人触碰,背后隐藏的动机恐怕深不可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你的摩托车真帅气,待会儿我就搭这车前往,怎么样?” 许秀芳笑靥如花,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外表纯真无邪,实则心思细腻如网,洞穿一切算计。 “没问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男子似乎放弃了对于摩托车的执着,转而询问起出发的时间。 许秀芳显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回答:“本来我还有别的安排,不过你出的价码实在太吸引人了,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决定陪你走这一遭。” 男子闻言,脸上顿时洋溢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而许小花与李桂芳也跟着笑逐颜开,仿佛春风拂面,心头舒畅无比。 “这样吧,维修费我只收五百,另外你再出两百买下这台电视,你看如何?” 许秀芳指了指身旁的旧电视,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男子一听,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本想赚钱,现在反而要倒贴两百,这种生意任谁都难以接受。 正准备启动摩托车一走了之,许秀芳却早已眼疾手快,将车钥匙拔下握在手中。 “怎么,一千块的维修费你愿意支付,到了七百块就犹豫不决了?这样斤斤计较,还怎么做生意,岂不是赔得连裤子都要典当了吗?” 许小花和李桂芳虽不明其中玄机,但还是附和道:“是啊,七百块既帮了我们,也解决了你的问题,多划算的买卖啊。” 男子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心急如焚。 周小芸之前告诉他,许秀芳那台电视的售价总共才一千,这样一来,扣除两百之后仅剩八百,他哪敢保证自己的老板会同意,更不用提这笔看似豪迈的投资了。 第89章 拖延时间 许秀芳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迟疑,灵巧地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现在确实分身乏术,这两台电视如果再找不到买家,今晚咱们就只能对着北风喝西北风了。” 男子闻言,连忙改口:“别,还是我去吧,一千块的修理费足够我们安心过上好几个月了。” 我真担心你事后翻脸不认人呐,区区两百块买这两样积压已久的货品你都犹豫再三,还怎么指望你会爽快地掏出那一千块修理费用呢?虽说你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对于这些小钱或许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我就是害怕你的承诺如同风中飘散的烟云,说散就散了。” 许秀芳手握着摩托车钥匙,心里盘算着即将展开的一场耐力与意志的较量。 即便对手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她也立志要从这位“铁公鸡”身上拔下几根骄傲的羽毛,证明自己绝非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不容他人小觑。 那男子进退维谷之间,焦虑得汗珠顺着脊背滑落,衣衫都被浸湿了一片,“哎呀,我做的可是大买卖,哪里会在乎你这点小钱嘛。” 面对他的辩解,许秀芳却是一步不让,坚持道:“那你就发发善心,帮我个忙,把这些电视机收了吧。” 时间在这样的拉锯中悄然流逝,一个小时转瞬即逝。 不远处的台阶上,许小花和李桂芳已经打起了盹儿,浑然不知二人的谈判是否已经分出胜负。 只感觉这两个人都是倔强的性子,谁也不肯向对方妥协半分。 那男子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而许秀芳却丝毫没有要给他递上一杯水缓解的意思。 最终,在无可奈何之下,男子只好抽出两张百元钞票,自己动手将电视绑到了摩托车上。 等到一切稳妥,他几乎是冲到了井边,咕咚咕咚地畅饮着冰凉的井水,试图缓解喉头的焦灼。 许小花和李桂芳心中对许秀芳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吧,陪我一起去工厂修东西。” 男子面色铁青,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许秀芳一同前往。 然而,许秀芳岂会轻易听命于人。 她捂着腹部,略显痛苦地说道:“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得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没等男子作出反应,许秀芳又紧接着说:“哦,对了,等我一下,我也有点渴了,想喝水。” 如此这般拖延战术,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渐暗淡。 许小花连晚饭都已准备妥当,而这二人依旧在原地对峙,丝毫没有进展的迹象。 那男子并非愚笨之人,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许秀芳玩弄于股掌之中,内心的耐心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紧握的拳头,隐隐透露出他即将失控的怒意,正欲向许秀芳挥去。 而许秀芳哪里会轻易示弱。 既然摩托钥匙已经归还,钱也收到了,货也顺利脱手,这单生意做不做完全取决于她本人的意愿。 一时之间,男子被许秀芳理直气壮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气得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心里明白许秀芳这是在利用自己的巧舌如簧躲避实质问题。 “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放火烧了你们的房子!”男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威胁道。 许秀芳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反击道:“有种你就放火试试,看看最后是警察抓你,还是来抓我?” 她可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恐吓的小姑娘。 男子怒不可遏,鼻息沉重如同愤怒的公牛。 “你浪费了我整个下午的时间,不就是为了耍我吗?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走。” “谁耍谁,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怕你报警,你报啊,我们看看警察到底会抓谁?” 尽管许秀芳并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底细,但她对周小芸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如指掌。 男子紧咬牙关,忍耐的界限仿佛即将崩溃,骤然间迈出坚实的步伐,猛地伸出宽厚的手掌,一把攥住许秀芳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她几乎无法挣脱,强行向外拖拽。 许小花见状,小步快跑,急切地想要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暴行。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那个魁梧的身影仅是一脚横扫而出,精准无误地将她踢翻在地。 许小花顿时感到腹部如遭重击,痛得她蜷缩成一团,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口中不自觉地发出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显得异常痛苦。 目睹姐姐受辱,许秀芳心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哪能坐视不理。 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冲上前去,对着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已为接下来的困境感到忧虑。 两台电视虽已售出,金钱的进账却并未带来一丝心安。 这笔交易背后藏着太多不确定与风险。 即便心慌意乱,许秀芳仍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几分冷静,只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罢休。 门外,三个年幼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这揪心的一幕,恐惧让他们紧紧抱成一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他们用尽全身力气拽着母亲的衣角,那小小的手指几乎要嵌入布料之中,生怕一松手,妈妈就会被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带走。 “大晚上的,这是在干嘛呢?”一道男声突兀地划破夜的宁静,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管老子干啥!”那男人怒气冲冲,言辞混乱,显然是被惹得失去了理智,“这胖婆耍手段骗人买东西,竟然还敢不跟我走,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想到此行任务未果,还要狼狈不堪地驮着两台电视返回,颜面何存? 他心中愤恨难平,决定将许秀芳强行绑上摩托车,恶狠狠地低吼:“就算是要把你当成过年时绑的肥猪,我也要带你回厂里去!” 许秀芳哪里肯乖乖就范,不顾一切地挣扎着,那不屈的眼神和激烈的反抗让那男人一时之间竟难以控制。 这一切落在谢翊眼中,让他眉头紧锁,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许秀芳机智一转,假装楚楚可怜地喊道:“老公,救救我,这个人说晚上要带我走,我好害怕。” 第90章 不肯示弱 许小花躺在地上,听到这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后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招惹是非。 谢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一记重拳直奔那男子面门而去,拳风呼啸,击中之处立刻鲜血四溢,男子的嘴角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你们全家都一起来欺侮我,是不是?” 男子愤怒地咆哮,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和谢翊一决高下的姿态。 而许秀芳见状,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有人打人了!这人要半夜把我带走,还动手动脚!” 喊声刚落,她又指着那男人威胁道:“你如果真的有胆量,就别想逃跑。我这就进城报警,看你如何向你的上司交代!” 男子闻言,脸色骤变,得知许秀芳竟然连他的后台都知道,心下不由紧张起来,声音颤抖地质问:“你……你敢?” 许秀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揭露道:“怎么不敢?你以为自己背后有人就很了不起吗?无非就是周小芸派你来的。你告诉她,我家哪怕丢了一根针,也是她周小芸在搞鬼,别以为躲在城里就可以为所欲为!” 男人闻言彻底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许秀芳会直接扯出雇主,更没想到雇主的事情竟被这样公之于众。 这雇主做事如此不牢靠,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至于周小芸还是周大芸,谢翊毫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全在被吓得不轻的孩子们身上。 既然有人让他的宝贝们受到惊吓,那么,不论此人是谁,他都有责任也有决心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村民们手持老旧的手电筒,光束在夜色中摇曳,纷沓而来,脚下的步伐杂乱却急促,伴随着阵阵喧哗与低语交织成的背景音乐,村子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男人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仓皇,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心中的盘算如走马灯般快速转动——真要是落入这些愤怒村民的手中,不仅面子尽失,往后在这片土地上讨生活,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于是,他果断地跃上那辆略显破旧的摩托车,狠狠一拧油门,排气管发出轰鸣,车轮卷起尘土,在密集的人群中生生挤开一条出路,随后便如离弦之箭,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许秀芳站在原地,轻轻拍了拍手,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颇为满意,嘴角勾勒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看来,有时候适当的强硬比任何说辞都要有效。” 她自言自语,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坚定和冷冽。 白日里的隐忍,并非是她惧怕,而是考虑到时节特殊,谢翊又不在家,村子里正值农忙,哪家哪户的壮年男子会在午后悠闲地待在家里。 因此,她选择与那男人周旋,耐心等待,直到夜幕降临,谢翊归家,她的背后才有了可以依靠的力量,敢于放手一搏。 面对谢翊紧皱的眉头和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恼怒,许秀芳并没有退缩,反而直视着丈夫的双眼,一脸的不悦。 “我能干什么?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他怀揣恶意想要糊弄我,难道我就该坐以待毙,不给他一点教训吗?” 周围的村民见到这一幕,心里大致明白了这对小夫妻之间的火星四溅,既然与自己无关,便纷纷怀着看热闹的心态,摇头晃脑地散去,各自回到家中。 一旁,许小花连忙将三个孩子拉到一边,企图用温和的话语劝阻这场争执的进一步升级。 然而,她的劝解没起到作用。 无奈之下,许小花只能先行带着孩子们去吃晚餐,餐后又细心安排他们洗澡,最终选择带领孩子们避入房内。 夫妻间的争执往往只是情感宣泄,无需外人插手,床头吵架床尾和。 谢翊的面色阴沉得可怕,试图以此震慑住妻子。 然而,如今的许秀芳不再是初来乍到时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子。 “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我没有错,面对挑衅,我不过是采取了相应的回应,何错之有?”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和理直气壮。 谢翊闻言,心中那团怒火仿佛要冲破胸膛,他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尽量保持理智。 “今天或许是你占了上风,但以后呢?如果对方是些亡命之徒,做事不顾后果,甚至潜伏在家门口,孩子们有个万一,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在这个信息封闭,网络安全意识薄弱的时代,任何风险都可能悄无声息地逼近,想到这里,谢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许秀芳心底其实也有几分忐忑,但她嘴上依旧不肯示弱,语气里满是倔强。 “只要孩子们在我视线范围内,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然而,谢翊的一番话再次戳中要害,“个人力量终有限,更何况现在是村里最忙碌的时候,万一你这么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我们全家陷入危险之中怎么办?” “你必须清楚,有些钱能赚,有些不能赚。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不可预见的灾难,我们谁都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谢翊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字字千钧,他继续说道,“我们是伴侣,遇到问题应当共同商议,制定合理的策略。” …… 谢翊如同诵经一般,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道理,每一条每一句许秀芳都明白,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如何处理后续事宜上,对于这重复不断的说教,心里生出一股烦躁。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更重要的是向前看,而不是沉浸于无休止的争论。 “你别再劝了,我心里清楚得很,轻重缓急我自有分寸。” 许秀芳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以前,对于他们那些小动作,我选择视而不见,只因不想掀起无谓的波澜,但这无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如今我这么明确表态,正是要给他们一个清晰的信号,让他们意识到我已非吴下阿蒙,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为妙。” “今天虽然没能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我无法立刻行动,但如果还有下次,一旦他们胆敢再越雷池一步,我也绝不手下留情,至少先让他们失去嚣张的资本。” 第91章 温柔的男人才招人疼 许秀芳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挑衅的决绝,转身步入自己的房间,留下一抹坚决的身影,而她的胸口,仿佛也有一团因不甘与怒意而燃起的火焰,炽烈而压抑。 她深知,谢翊向往的是那份平静而温馨的生活,这本无可厚非,可对她而言,前世以一己之力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厂推进全国五百强的辉煌,那历程中的风霜雪雨、惊涛骇浪,又岂是眼下这点小摩擦所能比拟。 然而,转瞬之间,她又不禁暗自思量,前世的自己无所畏惧,没有牵挂,可如今…… 餐桌上,饭菜虽香,但在她心中早已索然无味,胡乱地扒拉几口后,心思已经飘向了远方,盘算着饭后如何继续捣鼓自己最新的发明。 想起上次周小芸与谢老太太之间的事情,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若非自己水性过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找来一根坚固的铁棍,细心地在握持处缠绕上绝缘的塑料层,确保安全;而在另一端,则是精工细作的纯金属电击头,冷冽而致命。 紧接着,她接上了特制的充电器,并对自创的变压器进行了最后的调试,如此一来,这变压器便能将温和的电流转变为足以震慑一切不速之客的高压电。 她心想,到那时,看谁还敢轻易招惹是非,不给点厉害瞧瞧! 谢翊收拾着碗筷,眼角余光捕捉到许秀芳那忙碌而专注的身影,心中自然明白她的意图所在。 “不吃了吗?”望着许秀芳几乎未动的饭碗,谢翊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 许秀芳并未动怒,只是微微撅起了嘴,轻轻“哼”了一声,这既是小女子的娇嗔,也是对现状的一丝无奈。 她侧目瞪了谢翊一眼,随后干脆背过了身,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谢翊抿了抿嘴,心头五味杂陈,暗自疑惑究竟是哪里触到了她的逆鳞。 思量片刻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将碗碟清洗干净,转而想去陪伴那三个小家伙,想着也许能说服他们和自己同寝。 却不曾料到,这三个小脑袋瓜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坚决,五双小手紧紧相扣,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睡,晚上我们要数羊羊,你可别来捣蛋哦。” 小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笑得鼻子都快冒泡了,也不顾擦拭,直接说道:“爸爸,我们现在正玩得开心呢,你别来打扰我们啦,走吧走吧。” 一旁的许小花贴心地抽出纸巾,温柔地为小宝拭去鼻尖的微光,“你们大人聊你们的,孩子这边我看着呢,放心吧,去吧去吧,别影响孩子们的好时光了。” 谢翊顿感自己在此刻显得有些多余,无奈之下,只好悄悄退出了房间。 而许小花见谢翊离开,迅速起身,“咔嚓”一声,熟练地反锁了门。 许秀芳轻轻抬眸,瞥见谢翊被“请”出门外的那一瞬,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家伙,分明知道她桌上的饭菜几乎未动,却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便戛然而止,那种不痛不痒的关怀。 不过是口头敷衍,缺乏诚意。 手中继续忙碌着针线活,丝线穿梭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内心的坚定与独立。 思维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绕着谢翊那略显敷衍的关怀打转,心里暗自揣摩着他的心思。 就在这时,谢翊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手里拿着一颗刚刚洗净的桃子。 许秀芳的目光顺着那颗桃子向上,与谢翊那双温和如春风的眼眸相遇,她的眼里不由得闪过几分意外的笑意,仿佛春日里乍现的一抹桃花红,温暖而又带着点儿俏皮。 正当她心头的柔软即将被触动之际,谢翊却冷冷抛下一句:“再不吃就放坏了。”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既有讶异,也有淡淡的失落。 “不吃,坏了就扔,反正还能喂猪。” 她的话语里藏着小小的倔强,仿佛是对自己小情绪的一种宣泄。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轻易妥协的人,性格直率,从不遮掩,即便是面对着这样的“关心”,她也要以自己的方式回应。 谢翊的眼神变得复杂,仿佛在那一刹那,有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涌动,他凝视着许秀芳,淡淡地说:“家里没养猪。” 他并不打算在这场无谓的对话上浪费唇舌,即便是手里的桃子的确是因为担心她饿着而特意准备的,但他绝不会大方承认自己对她的那份关注。 那份微妙的关心,被他自我欺骗成一种无心之举,好像这样就能保持心中的那份高傲与冷漠。 随后,谢翊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直接抓起许秀芳的手,将桃子轻轻放置于她的掌心。 “吃吧。” 简短的两个字,如同命令一般,随即,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浴室。 许秀芳望着谢翊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操作,心中充满了困惑,无数个小问号在脑海中盘旋。 他是后悔了刚才的话,所以以此作为道歉的方式吗? “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下次温柔点,温柔的男人才招人疼嘛。” 她对着谢翊的背影,话语中不自觉地夹杂着几分甜蜜。 谢翊的耳朵捕捉到这番既坦率又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话,脚下的步伐不禁一滞,险些失态,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时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谁闲得慌才管你。” 他故作冷漠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院门。 院落中的夜风带着凉意,缓缓吹过,似乎也悄悄带走了谢翊脸上的些许不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与释然。 经过了一天的辛劳,许秀芳终于躺倒在谢翊的另一侧,准备歇息。 而谢翊的反应却显得异常拘谨,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条看不见的界线。 见到他那害羞而又沉默寡言的模样,许秀芳心中升起一股想要逗弄他的念头。 她忽地翻身而起,轻手轻脚地点亮了床边的油灯,然后盘膝坐到谢翊的身旁,一脸的狡黠与期待。 第92章 还想再来一次吗 谢翊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扰,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着那刺目的光线,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困倦。 “别闹了,早些休息。” 他闭上眼,声音中带着慵懒,整个人慵懒地躺在那里。 许秀芳见他闭目养神,并未打算睁开眼,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倒也好,免去了目光交汇时可能产生的尴尬与无措。 “嘿,我是你媳妇儿,睡前难道不该亲我一下?” 她尽力忍着笑意,指尖轻轻触碰谢翊的腰际,带有一丝丝挑逗的意味。 谢翊原本支撑着身体的一条腿,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仿佛被电流击中,不自觉地垂落,手也随之猛然松开,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许秀芳。 这女子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难道,她对自己心动了? 目睹谢翊的反应,许秀芳再也按捺不住,捂着肚子大笑。 “三个孩子都有了,还这么纯情,哈哈哈。”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憨厚老实人,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珍贵而稀有。 尽管婚书已签,红烛已灭,但两人的世界似乎依旧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距离。 除了新婚之夜那短暂的亲密,往后的日子里,谢翊总是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克制与礼貌,这不禁让原主心中累积起一层又一层的不满与困惑。 谢翊目睹许秀芳因笑而闪烁的泪光,胸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与宠溺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享受这种被她轻描淡写捉弄的感觉,仿佛这已成为他平淡日子里不可或缺的一味调料,缺失了便觉索然无味。 许秀芳仿佛将戏弄他当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乐趣,乐此不疲。 就在她又一次扬起嘴角,准备抛出下一个玩笑之时,谢翊猛然出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一手轻轻按在她柔软的后颈上,迫使她微微仰起头。 紧接着,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印上了她的唇,那是一个既强势又温柔的吻。 许秀芳的瞳孔骤然放大,脸颊迅速染上了一抹鲜艳的红晕。 那一刻,她既是羞涩难耐,又忍不住想笑。 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突然间变得这么大胆? 谢翊自己也意外地发现,这个吻的味道远比想象中甜美。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想要更紧密地拥她入怀,探寻更多未知的可能。 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同寻常的情感让他措手不及,仿佛一脚踏进了未知的深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 他的目光落在许秀芳那张白皙细嫩的脸上,即便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皮肤仍旧保留着少女特有的那份细腻与柔嫩。 谢翊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原始的冲动逐渐占据了上风。 “还想再来一次吗?” 他轻轻挑眉,语调里夹杂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如同夜色中最迷人的低语,让人无法抗拒。 许秀芳浑身一震,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一个在职场上独当一面的成熟女性,一个母胎单身长达三十年的独立女性,她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刻。 然而,面对眼前这位身材健硕,肩宽腰窄,充满男性魅力的谢翊,她忽然觉得,偶尔放纵一下自己,有何不可? 正当犹豫之际,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轻轻按倒在床上,谢翊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炙热而坚定。 “怎么,怕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对于许秀芳而言,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而又陌生,她的身体在紧张与期待中轻轻颤抖。 谢翊的大手温柔地探入她的怀中,那双强有力的手,尽管宽大,却似乎仍无法完全包围住她那恰到好处的柔韧与曲线。 随着指尖触碰之处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快感,许秀芳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中既惊慌又满含期待,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究竟是冲动的惩罚还是命运巧妙的安排? 来不及深思,只觉世界在这一刻缩小成两人之间的狭小空间,充满了未知与探索的欲望。 呼吸渐渐沉重,意识在一片朦胧中漂浮,宛如风暴前夜的天空,既神秘又魅惑,那份预感带来的不仅仅是警觉,更多的是种难以言喻的迷醉与沉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度吸引人的气息,它无声地撩拨着每一根神经,引诱人一步步踏入那令人沉迷的深渊。 血气方刚的谢翊,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他仿佛被某种原始的力量牵引,沉醉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之中。 许秀芳的周围,淡雅的体香仿佛一层看不见的薄雾,悄悄地缭绕开来,那香气带着微妙的诱惑,径直钻入谢翊的鼻腔,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深长而又陶醉。 室内的光线昏暗,为这一切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谢翊的呼吸急促,却透露出一种不同于许秀芳的冷静与决绝,他内心燃烧着速战速决的欲望,渴望将这一刻永恒定格。 谢翊赤裸的上身展露着力量之美,而许秀芳的裙摆被轻轻掀开,内衫不经意间滑落,散落在她修长的腿上。 谢翊在这一刻几乎失去了控制,而许秀芳也同样彻底沉浸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 她急迫地帮助谢翊褪去下装,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中既是焦急也是期待,那份湿润与温暖的渴望让她的脸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正当情感的洪流即将冲破理智的堤坝,一声突兀的“砰”响打破了这份欲火,将他们从迷醉中猛然唤醒。 许秀芳惊慌失措地站起,迅速整理衣物,而始作俑者,竟是一只胖乎乎的大老鼠,从天花板上笨拙地跌落,不仅体型肥胖,且胆大包天,竟然没有急于逃离,反而在地板上蹒跚。 谢翊恢复了镇定,正准备下床驱赶这不速之客,却意外地看到一只健硕的大橘猫从天花板跃下,口中稳稳叼着那只胖老鼠,几个跳跃便重新消失在天花板的缝隙中,只留下地上一抹血迹作为这场闹剧的痕迹。 “这老鼠可能受伤了,不然怎会轻易被擒。”谢翊望着地上的血渍,淡淡说道。 第93章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许秀芳听说,胡乱地点着头,若不是之前的气氛太过尴尬,她恐怕早已尖叫出声。 活了这么些年,首次遇见老鼠,竟是如此肥硕且大胆的一只,让她既觉得新奇又略带恐慌。 天色渐明,谢翊已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留下许秀芳一人面对这份尴尬与冷却后的平静。 当她再次见到谢翊时,只觉得早晨的阳光异常刺眼,而两人的拥抱似乎也变得尴尬无比。 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沉默。 当晨曦的光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许秀芳的睫毛上,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谢翊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走出房门,许小花立即迎了上来,嘴里快速地说着谢翊的安排。 谢翊去工地了,要给院子安装铁门,以免再有意外闯入,还特意叮嘱她要谨慎接活。 这些琐碎的信息让许秀芳的头微微发懵,她简单回应着,同时催促许小花赶紧吃早饭,自己则转身进入房间,帮忙为三个孩子穿衣。 三个孩子围在许秀芳身边,奶声奶气的童音让人心生怜爱。 小宝揉着眼睛,糯糯地请求晚上能和妈妈一起睡。 许秀芳一听,顿时精神焕发,满心欢喜地在小宝脸上印下一个吻,痛快答应下来。 大宝和二宝见状,虽然心里也渴望着同样的待遇,却碍于面子,只是抿着小嘴,把那份小小的嫉妒藏在心底。 许秀芳领着三个小身影,缓缓步入清晨微凉的院子里,开始洗漱。 却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车轮声打破了宁静,郭顺强粗犷的身影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蛮横地闯入了这方小小的世界。 他那张脸庞如同被岁月雕琢过的糙石,横肉纵横,眼神中闪烁的是不容置疑的霸道与蛮横,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生畏惧的凶煞之气。 只见他猛地刹车,车身在地面上划过一道尖锐的声响,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郭顺强的目光锁定在许小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破口而出的咒骂如寒风般刺耳:“你这贱人的孩子,以为躲得过一时就能逃过一世?竟还敢唆使人去动我家祖坟,几天没教训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许小花听说,迅速将阳阳和玥玥挡在身后,生怕孩子们无辜受到牵连。 “你想要干什么?让孩子们先去上学,我们之间的事,之后再解决不行吗?” 许小花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地推着玥玥和阳阳往外走。 两个年幼的孩子,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恐惧,脚步踉跄地被许小花推搡出门外。 阳阳目睹这一幕,不禁吓得失声痛哭,因为他的记忆中,这样的场景曾发生过,父亲对待母亲的暴力,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玥玥,赶紧带着弟弟离开这里!” 许小花焦急万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此时,郭顺强正欲上前,意图强行拖回两个无助的孩子,口中还不停地咒骂,话语污秽不堪:“你这些赔钱货,上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只能伺候男人,有钱供你们读书,还不如给我买酒喝!” 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玥玥的衣角,而这一切似乎都将在下一秒爆发。 就在危急关头,许小花不顾一切地拽住了郭顺强的衣袖。 “我赚的钱,我有权利决定让我的女儿接受教育。” 与此同时,许秀芳并未袖手旁观,见到郭顺强气势汹汹地闯入,她毫不犹豫地返回屋内,抓起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棍,再次出现时,已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 她紧握木棍,直指对方,语气决绝:“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郭顺强见到许秀芳如此勇猛,加之心中早已被家人添油加醋的描述煽动了怒火,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直冲脑际。 他粗鲁地推开许小花,双眼死死盯着许秀芳。 在他看来,许秀芳手中的木棍不过是个笑话,自己当年单挑十人不在话下,区区一个弱女子又能奈他何? “爱管闲事的女人,你男人不管你,今天我就来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他便伸手欲夺过木棍。 然而,许秀芳手中的木棍并不简单,它藏着一个秘密。 在郭顺强沾满汗水的大手即将触及之际,许秀芳一咬牙,启动了藏于棍中的机关。 瞬间,一股电流通过木棍传递,郭顺强只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全身如遭雷劈,痉挛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许秀芳冷冷地吐出一句,随即狠狠踢了郭顺强一脚,以示警告,随之一口唾沫精准地落在他的脸颊,那是对恶行的最直接鄙视。 两个孩子呆立一旁,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许秀芳迅速收拾心情,转头催促:“快去上学,他不敢在学校惹事,放学和张婶家的小朋友一起回家,彼此有个照应。” 孩子们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半是懵懂半是感激地跑向学校的方向。 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郭顺强,许小花心有余悸,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秀芳淡然摇头:“他那么壮,死不了的。” 许小花的眼泪无声滑落,带着几分解脱与不安,“那我该怎么办?回去还是不回去?我现在有能力赚钱了,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阴影的地方。” 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每天仅仅只赚到微薄的一块钱,那也是足以让她们母子三人勉强度日的温暖光芒。 她们可以精打细算,用这一块钱换回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或许是一块硬邦邦的老面馒头,或者是一小把青菜,简简单单,却饱含着生活的希望。 而只要再加把劲,多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买卖,那些破旧衣物经过巧手修补,焕然一新,便又能多换些零钱回来,供那双清澈眼睛中充满求知欲的孩子念书,未来便不再是梦。 只是,长时间寄居在妹妹家中,每晚躺在那张由亲情编织的温暖小床上,许小花心中总是涌动着难以言喻的不安与愧疚。 妹妹许秀芳的家虽不大,却总是挤满了爱,这份爱让她既感激又心痛。 第94章 不能再跳火坑 夜深人静时,她辗转反侧,心里反复权衡着,是不是应该为了孩子们有个完整的家,咬牙忍受,回到那个风雨飘摇的“家”。 终于,鼓起勇气,她眼眶微红,歉意满满地向许秀芳吐露心声,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无奈。 “要么,我还是选择妥协,跟他回去吧。毕竟,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许秀芳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立刻明白了姐姐心中的千回百转。 她知道,这不是姐姐的真心所愿,只是一种被生活重压下的妥协与自我牺牲。 “不行!绝不能回去,那是个无底的火坑,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葬送自己。” 许秀芳态度坚决,她绝对不让姐姐再次跌入曾经的苦难深渊。 而这时,三个小身影如同许秀芳的迷你版,争先恐后地模仿着她的动作,冲向地上那个试图侵犯他们尊严的恶人,小拳头和稚嫩的脚丫毫不犹豫地落在那人身上,还模仿着大人的样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许秀芳看着这一幕,既惊讶又欣慰,这三个孩子不仅聪明,而且勇敢,将来定能成为家中的小小守护者。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性,必须引导他们正确认识力量与正义的界限。 “先去吃饭吧,孩子们。我只是在教他做人,他不该对哥哥姐姐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许秀芳迅速平复心情,温柔地向孩子们解释,而三个小脑袋虽然懵懵懂懂地点着,但眼神中流露出对母亲的信任与崇拜。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次日,一个身着花衬衫的男子,纠集了一群狐朋狗友前来寻仇。 许秀芳嗅到了这股不祥的气息,敏捷地将许小花推进堂屋内。 “姐,快带着孩子们从后门离开,别让他们受到惊吓。” 没等许小花回应,大门已被她用力关上,发出沉闷的“嘭”声,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赶紧去找谢翊帮忙,越快越好。” 许秀芳冷静地布置着,旋即果断锁门,准备孤身应对。 门外,花衬衫男子嚣张地指点江山,将屋内的每一个人都估价待售,连最小的女孩也不放过,言语之恶毒,令人心寒。 许小花躲在门后,听见这些丧尽天良的话语,心中恐惧如同洪水猛兽,几乎要将她击垮,双腿不住颤抖。 关键时刻,大宝挺身而出,紧紧握住许小花的手,眼中闪烁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坚定,“妈妈,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去拿厨房的菜刀,把这些坏蛋都赶走!” 二宝也紧随其后,小胸膛挺得笔直,承诺道:“我也去,看谁敢碰妈妈一根指头!” 小宝虽然年纪最小,但一脸认真地点着头,仿佛也在宣誓自己的决心。 许小花心乱如麻,强忍住内心的惊惧,颤巍巍站稳,手紧紧抓住孩子们,“不,我们一起去找爸爸,我们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但大宝却倔强地挣脱开,眉头紧蹙,眼中满是责备,“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爸爸说过,我们要保护好妈妈,我们是男子汉,要顶天立地。” 二宝和小宝亦是坚定不移地点头赞同,他们幼小的心灵里已种下了责任的种子,决定留下来与母亲共渡难关。 许小花急得满头大汗。 但这三个孩子,虽然年幼,却机敏异常,滑不留手,仿佛小泥鳅般难以把握。 与此同时,门外,许秀芳手握那件简陋却寄托着希望的防身器具,面对着那群气势汹汹的恶徒,内心同样翻涌着紧张与恐惧。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过激的反应都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于是,她紧抿嘴唇,尽力保持冷静,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慌乱。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许秀芳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严厉且不容置疑。 “嘿,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花衬衫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浮的笑意,舌头不自觉地舔过唇瓣,那一抹动作里带着说不出的油滑与不屑。 领头的黑衣男人,嘴角斜叼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袅袅烟雾中,他的目光在许秀芳身上上下打量,眼神里满是轻蔑与算计。 “有点分量,玩起来更带劲!” 面对如此侮辱,许秀芳心中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恨不得手里的电击棍瞬间化为正义之锤,将这些人一扫而空。 “这里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土地,光天化日,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合适吗?” “合适得很,”抽烟的男人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朝着许秀芳一撇,“一棍子下去,世界就清净了。装车带走,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说罢,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准备动手。 而许秀芳,没有片刻犹豫,果断将手中的电击棍调至最强档位。 棍影一闪,前方几个自以为可以轻易摆平局势的恶徒,在接触到那看似普通实则蕴含雷霆之力的棍棒瞬间,眼前一阵漆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李桂芳听到院子里的异动,紧张地从砖缝中窥视,惊恐的神色令她一屁股跌坐在地,随后又迅速爬起,踉跄着奔向村支书家求援。 黑衣头目的脸色因手下被轻松放倒而变得铁青,怒意翻滚。 “臭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猛地脱下外衣,气势汹汹,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直冲向许秀芳。 见对方企图以衣物缠绕电击棍,许秀芳额头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虽然前世职场上的她游刃有余,但面临人贩子这般穷凶极恶之徒,却是首次。 敌人步步紧逼,其身后那些同党宛如伺机而动的饿狼,其中一人甚至不怀好意地卸下了她家的晾衣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危机四伏之际,许秀芳内心惊呼不妙,这样的包围,显然形势对她极为不利。 “就算我真有不幸,你以为我的男人会饶了你们吗?” 许秀芳情急之下,抛出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谎言,试图借助虚无的威慑力来拖延时间。 “省省吧,女人,你知道男人最享受的三件事是什么吗?” 黑衣头目吐掉烟蒂,话语间满是轻蔑。 第95章 调虎离山 “升官发财,至于那档子事嘛,就不提也罢。” 伴随着阵阵哄笑,院子中的每个汉子脸上都洋溢着得意与嚣张的笑。 然而,正当领头者笑得最为得意之时,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把握这千钧一发的时机,许秀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 尽管身形略显丰腴,此刻却灵活异常,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敏捷的豹子,意图利用敌人放松警惕的瞬间发动突袭。 然而,就在电击棍即将触碰到那男人背部,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时,对方竟出乎意料地一个矫健转身,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许秀芳扑了个空。 “哼,想暗算大爷?我行走江湖多年,仅凭一张嘴就能活命吗?”男子嘲讽道,显得自信满满。 许秀芳这一扑失手,重心失控,眼看就要摔倒,却被男子顺势抓住了手臂。 他用挑衅的眼神锁定了她,手中外衣轻轻一抖,电击棍便被他轻易夺去。 咽喉被对方紧紧锁住,呼吸变得困难,男子的眼神里满是讥讽:“兄弟们,她是打算自己晕倒,还是我们要直接动手呢?” “直接动手吧,晕过去跟处理块肉有啥区别。”一旁的喽啰冷言冷语,无情至极。 许秀芳的愤怒几乎要将胸口点燃,但在这般力量悬殊下,她暂时束手无策。 对方的力量之大,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求生的本能被彻底激发. 脑中如闪电般划过昔日师父严厉而耐心的教导,每一招每一式都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不假思索间,她运用起所学的散打技巧,手腕灵活一拉,紧接着腰身一扭,动作流畅而精准,那个试图对她不利的男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若非对手身材矮小,换作像谢翊那样高大威猛的对手,这场较量定不会如此轻松。 她迅速拾起散落一旁的木棍,脚尖猛地发力,狠狠踩向倒地男子的痛处,内心的愤慨几乎让她希望这一脚能令对方灰飞烟灭。 周围的汉子们目睹这一幕,先是一愣,显然未曾料到这位看似平凡的胖姑娘竟有此等身手。 然而,作为道上混迹多年的老手,他们深知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对抗群体的威力,于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为被羞辱的老大找回颜面。 如潮水般的汉子们步步紧逼,即便许秀芳手持木棍,于他们眼中亦不过虚张声势。 黑压压的人群仿佛一片即将吞噬一切的暗流,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危机时刻,大门轰然开启,亮光洒满庭院,大宝与二宝如同两道小小的旋风,各自提着家中劈柴用的锋利柴刀,义无反顾地冲入战局。 “不准碰我妈!”孩子们稚嫩而坚定的吼声穿透了紧张的空气。 许秀芳在这一刻,心头五味杂陈,虽欣慰于孩子们对自己的爱护,却又担忧他们这股不顾一切的莽撞。 小宝遵照计划外出寻找谢翊,许小花则固执地选择留下,留下小宝独自执行任务。 面对许小花的眼泪与愤怒控诉,那些男人却报以狰狞的嘲笑,言语间透露着无尽的轻蔑与威胁。 “小丫头片子,勇气可嘉,就不怕自己也搭进去吗?” 许秀芳听着这些话语,心中愤怒如野火燎原,却也无奈。 “冲我来吧,别伤害无辜!”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可惜,在这群视法律如无物的恶徒耳中,这只是徒劳的呼喊。 一名壮汉粗鲁地推开许小花,冷笑道:“先把小的抓起来,大人慢慢收拾不迟。” 见他们对无辜孩童下手,许秀芳的怒火彻底爆发,她抓起木棍,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誓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对面的练家子自然不甘示弱,尤其是那穿着花衬衫的男人,随手抄起一根晾衣杆,如同凶猛的兽类般扑来。 许秀芳沉着应对,木棍挥舞,两者交锋,刹那间,空气中爆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木棍不堪重击,断裂开来,碎片四散。 “有点意思,小丫头片子。” 花衬衫男的冷笑中夹杂着不屑。“别磨蹭,绑了孩子就撤,免得夜长梦多。” 两名黑衣打手紧抓着奋力挣扎的大宝和二宝,往停在一旁的车辆拽去。 许秀芳在这紧急关头被另一名壮汉牢牢控制,无法挣脱。 许小花绝望的哭喊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整个院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而此时,躺在院门口的郭顺强,在嘈杂与混乱中勉强苏醒过来。 眼前的情景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分辨,这是许秀芳请来的援军,还是又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那一群步步进逼的家伙,让他的心不禁揪紧,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他暗自思量,绝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个时候,许秀芳趁隙瞥见郭顺强已然恢复意识。 她猛地转身,对着郭顺强扬声喊道:“这次我可有靠山啦,看你还能拿我怎么办!” 这一言既出,不单是郭顺强,就连那位穿着花哨衬衫、领头的一众喽啰们,皆是面露不善,纷纷捋起衣袖,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郭顺强身材魁梧,先前许秀芳的那一记袭击,至今让他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要是不找回这个场子,将来回想起来定会成为心头上难以抹去的阴影。 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眨眼间竟能纠集如此规模的人马,为他平添了几分棘手的麻烦。 回忆起过往,郭顺强盗墓生涯中,单枪匹马与众人周旋的情景历历在目。 有时,深入那些世代守护陵墓的村庄,面对全村老少的围追堵截,若非身怀绝技,又怎能屡次脱身。 想到这里,他双拳紧握,关节咔咔作响,肌肉鼓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眼神中透出不容小觑的决绝。 那几个男子见状,交换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正当郭顺强正欲有所动作之际,其中一位怀抱孩子的壮汉,已然抡起一根棍棒,迅猛无伦地朝他挥下。 第96章 抓人贩子 那身着花衬衫的显然不是郭顺强的敌手,眼见情势不妙,他的同伙立即将孩子扔在一旁,如同潮水般涌上前,对着郭顺强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许秀芳见状,焦急万分,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大宝和二宝,将他们紧紧揽入怀中。 此刻,那帮人的首领刚刚悠悠醒转,然而大宝眼明手快,毫不犹豫地抄起一块砖头,猛力拍向那人的脸部。 可怜的首领刚从混沌中挣脱,瞬间又被黑暗淹没,再次陷入了昏迷。 许秀芳目睹大宝此举,心里不由一阵颤栗,暗自担忧起儿子的未来,本性真的那么难以改变吗? 时间紧迫,不容多虑,她当下决定带领孩子们和许小花从后门逃脱。 然而,脚步尚未触及门槛,外面便响起了村民们愤怒的呼喊:“抓人贩子!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肩扛锄头,手持扁担,提着锋利的镰刀,裤腿高高挽起,泥泞裹足,却个个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誓要保护许秀芳,将恶徒绳之以法。 郭顺强等人见此情景,一时间被如潮的村民吓得手足无措,双方怒火中烧,皆欲置许秀芳于死地而后快。 花衬衫男子进村前曾探听消息,知道村中大部分青壮年外出,未曾想这留守的老幼病残,竟是他们难以逾越的天堑。 郭顺强即便被打得鼻青脸肿,依旧嘴硬不屈:“别太过分,记住我郭顺强的名字,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而花衬衫男子,一只眼眶已被打得青紫交错,泪水在眶内打转,痛苦与不甘溢于言表。 这时,村支书手持镰刀,威严地警告道:“一个也别想走脱!法律和正义终将制裁你们!” 闻言,郭顺强与花衬衫男面面相觑,猛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首寻找许秀芳的身影,但哪里还有她的半点踪迹? 只听得那扇虚掩的后门,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原来,一切皆是许秀芳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彻底中了圈套。 而许秀芳对此毫不在意,她怀抱着大宝,许小花则紧搂着二宝,三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溜烟朝着谢翊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的心中更挂念着小宝,生怕途中出现任何闪失,那将是她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愧疚与自责。 正奔跑得肺部如灼,气息紊乱间,远处隐约飘来了小宝那稚嫩而急促的呼唤声,如同春风中摇曳的铃兰,清澈而又迫切。 “妈妈,妈妈……” 这一声声呼喊,犹如春日融雪,瞬间融化了许秀芳心中那份紧绷的焦虑。 她的视线穿透了汗水迷蒙的眼帘,终于捕捉到了小宝那圆润可爱的小脸,心中的大石顿时悄无声息地落地,化作了一汪温柔的水波。 谢翊的脸庞上写满了忧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稳稳地从许秀芳怀中接过两个孩子,那双温暖有力的手仿佛能驱散所有的不安与恐惧。他 轻柔却满含急切地询问道:“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许秀芳闻声,鼻尖微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地摇了摇头。 这份无声的坚持,让人心生敬佩。 许小花眼尖地发现,谢翊身后紧跟随着一群来自工地的汉子,他们个个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紧迫感。 “快去!小溪村那边似乎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起了冲突。”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谢翊面色凝重,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坚毅,沉声应道:“我们即刻返回。” 小宝机灵地一溜烟先一步跑回工地报信,谢翊则迅速安排了同事报警。 此刻,他带领着这群热血沸腾的工友向小溪村疾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将那些嚣张的家伙绳之以法,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他深知,一旦放过,只会引来更多的祸端,必须让他们知道,小溪村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地方。 一行人风驰电掣般抵达小溪村,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心头一凉。 村民们遍体鳞伤,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谢翊的心头如遭重锤,许秀芳更是心痛欲裂,悔恨与自责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房。 她未曾料想,那些人的手段竟如此残忍,不禁对未来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充满了深切的忧虑。 一时间,她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心中泛起了逃离的念头。 此刻,她懊恼于当初的轻率,仅仅因为些许小利便让那些人轻易地踏进了自己的生活。 悔恨之余,她也逐渐明白,自己确实犯下了不可忽视的错误。 就在这时,村支书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氛围:“秀芳,谢翊,好消息!那些人已经被抓住了,很快就会送往派出所,这批恶棍,少说也得蹲上十年二十年的大牢。” 许秀芳闻言,原本暗淡的眸光刹那间闪烁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们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话语间满是迫不及待,她沿着村支书所指的方向疾跑而去。 那些人被麻绳牢牢捆绑在古旧的槐树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泥土与血痕,伤口随处可见,有的甚至头破血流,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扭曲变形的手指似乎诉说着他们曾经历过的绝望挣扎。 更有几人腿部重伤,血肉模糊,惨状令人不忍直视,那分明是遭受了极端的暴力。 这一刻,许秀芳深刻体会到了小溪村人民的勇敢与坚强。 回想起他们之前的驱逐行径,如今看来竟是充满了无奈与保护之意。 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感激地望向周围的乡亲们,坚定地说道:“你们都是我的恩人,今天我在这里,先向大家表示最深的感谢。” 许秀芳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希望。 “请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出困境,迎来更好的生活。” 村支书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复杂的笑容,既有欣慰也有痛楚。 “你瞧,为了你,我们都已经不再惦记你家的鸡蛋和老母鸡汤了。你现在有能力,就放手去做吧,全村人都会支持你,这不仅是帮助,更是对我们未来的投资。半年之后,你一定要帮我们一起摘掉贫穷的帽子。” 第97章 全村人的曙光 村支书的眼神里满是对许秀芳的信任与期盼。 他心中清楚,县里的会议上提到的发展计划,或许正是许秀芳带领小溪村实现蜕变的关键。 而这份信任,也源自他对许秀芳那不同凡响能力的认可。 未来,似乎已在悄然之间,绽放出了希望的曙光。 县领导在会议上特意强调,小溪村里藏着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言语间流露出的赏识几乎要让许秀芳的名字直接飞入省城的殿堂。 这份突如其来的重视,仿佛春日里的一阵急雨,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然而,这份荣耀的风暴在即将席卷许秀芳之时,被陈厂长有力的双手稳稳接住。 陈厂长以他对织锦县产业发展现状的深刻理解,极力劝阻这一决定。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决,言辞恳切地指出,当前正是织锦县产业升级的关键时刻,本地人才的培养与保留才是长远之计,绝不能轻易放手任何一颗可能璀璨的星辰。 许秀芳对此浑然不知,她心里还在为村支书那近乎冷淡的态度感到诧异。 自己何时竟成了全村人眼中的曙光? 这份重压让她不由自主地蹙眉,却也在心底暗下决心。 既然成为了希望,那就先将眼前的难题一一解决。 首要之事,便是清除那些欺压乡邻的恶霸。 之后,再一步步积累原始资本,梦想着那第一桶金的到来。 当银钱累积至一万块时,她的计划便可以正式启动。 开设店铺,创办工厂,从自给自足到市场扩张,最后实现规模化生产。 这一路的设想,在她心中逐渐绘制成一幅幅生动的蓝图。 正当许秀芳与村支书商讨具体事宜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渐渐逼近,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谢翊贴近小宝耳边,轻声耳语,策划着一场将计就计的戏码,小宝心领神会,迅速将这个即兴的“表演计划”传达给了大宝和二宝。 三个孩子眼神交换间,一场默契的“救援行动”悄然上演。 大宝,作为兄长,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果断,决定将这场戏做足,号召周围的小伙伴加入他们的行列,准备在警察面前演绎一出“被绑架”的真实感人大戏,二宝更是慷慨许诺,承诺事成之后每人奖励三颗大白兔奶糖,那份稚嫩中的豪气,让人忍俊不禁。 随着警车的靠近,村民们围坐一旁,哭声此起彼伏,仿佛为即将到来的正义之风奏响前奏。 小朋友们闻声而动,一个个泪如泉涌,小脸蛋上混合着泥垢与泪水,哭得小鼻子通红,宛如一群无助又勇敢的小勇士。 大宝的领导才能在这场“危机”中得到了充分展现,孩子们在他的指挥下,尽管泪流满面,行动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 许秀芳站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内心五味杂陈。 她未曾料到,小溪村的村民们能在危难之际如此紧密地团结在一起,那些平日里的家长里短、小摩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坚不可摧的集体力量。 或许,过往的那些负面评价,更多是因为前任许秀芳自身的某些不当行为所引起的误会吧。 随后,许秀芳一家,村支书以及几个关键人物跟随警察前往局里,一路上,他们详尽而又略带夸张地讲述了事件的全过程。 对于这一切幕后主使的指认,虽然矛头直指周小芸,但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显得空口无凭。 那些被抓捕的恶势力成员,即便面对审讯,也个个守口如瓶,试图独自承担所有责任,这使得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至于那判决的轻重缓急,全凭法院的公正之锤如何落下。 待到那时,村支书已暗暗打定主意,要率领全村男女老少,浩浩荡荡前往法庭旁听,用他们质朴而坚定的目光,为正义的一方增添几分力量。 “我估摸着,这些人贩子要是想在七、八年之内重见天日,怕是痴心妄想了!他们所作所为,简直是良心喂了狗!咱们织锦县,是时候狠狠地刹一刹这股人贩子的歪风邪气了!” 村支书言辞激昂,眉宇间满是对罪恶的痛恨和对正义的渴望。 许秀芳心中明镜似的,这起事件的波及之广,影响之深,非同小可。 周小芸上次侥幸逃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搜集确凿无疑的证据,将这些社会的毒瘤彻底清除,不容一丝遗漏。 “没错,警方也说了,这次行动直捣黄龙,彻底摧毁他们的巢穴,不留任何隐患。” 谢翊怀抱着孩子,语气虽然平和,却透着一股坚决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望向尚显明亮的天空,村支书提议道:“我先去一趟农业站,帮村里挑选些优良的棉花种子,你们就先回家休息吧。” 送别了村支书,许小花因需接孩子放学,便未同行。 而郭顺强由于之前与人贩子的冲突中腿部受伤,现仍在医院疗养,家中因此难得地恢复了几分宁静。 谢翊一手拉着活泼的大宝,一手稳稳地抱持着小宝,语气温柔地询问:“今天有没有被吓坏了,我的宝贝们?” 三个孩子几乎同时摇起了头,动作默契得像是事先排练过,让人看了不禁心头一暖。 许秀芳望着二宝那稚嫩却坚定的摇头模样,心里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 她没有多言,毕竟回想那一刻的危机,即便是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察觉到许秀芳的沉默,谢翊再次关切地问:“真的不怕吗?” 许秀芳微微一怔,随即抬眼与谢翊平静而深邃的眸光相遇。 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其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浅浅的关心,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安定力量,既不过分热切,亦不流露慌乱。 许秀芳抿嘴轻笑,头微摇:“我没事,虽然经历了一场冒险,但最终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感觉也很好。” 谢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以后行事一定要更加小心。” 他的提醒,简单却充满了对家人的深切关怀。 “嗯,我会的。”许秀芳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这样的对话,让许秀芳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宽慰。 第98章 妈妈要被别人抢走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谢翊对她的感情,已从曾经的热烈直接,转变成了一种更为成熟稳重的方式,这对他们目前的合作与生活,无疑是一个更好的状态。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或许,还有很多话可以慢慢说。 事实上,谢翊内心的担忧与挂念,并不少于任何人。 记得那天在工地,当小宝颤抖着声音报告家中出事时,他正站在高高的桥墩之上,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生出双翼飞回家中。 归途中,他几乎是在与时间赛跑,几次险些踏空跌入湍急的河流。 那一刻,他不清楚是什么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助汹涌而来,几乎令他手足无措。 “我们不如带孩子们去买些新衣服,顺便也为阳阳和玥玥添置一些,算是个小惊喜。” 许秀芳想着,带着孩子们逛逛街,不仅能让他们散散心,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 “好主意,别忘了再给玥玥和阳阳买些作业本和文具。” 谢翊的话语中,以往的冷淡已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与温柔。 在许秀芳看来,这样的变化,让谢翊显得更加可靠,仿佛是家庭的坚实支柱,无论风雨,都能携手共渡。 “我觉得,是时候让这三个小宝贝踏入学校的门槛了。” 许秀芳的心中虽有不舍,想要他们在这温馨的家庭氛围中再多沉浸些时日,但今日的意外插曲却如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内心的平静,让她不得不正视起孩子们身上那未曾完全褪去的冲动与暴力痕迹。 这份察觉,宛如细针轻刺于心,让许秀芳的眉宇间不由得笼上了一抹忧色。 她深知,孩子的成长之路,每一步都需精心铺设,任何偏差都可能成为未来的隐患。 谢翊望着许秀芳,她的目光里藏着母亲独有的细腻与深思,他明白这并非一时兴起的想法。 考虑到孩子们即将迎来悠长的假期,此时强推或许并无太大意义。 “待到暑假的尾声,我们再作打算。” 谢翊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为这个决定嵌入了不可动摇的基石。 此言一出,许秀芳内心五味杂陈。 她明白,直接指出孩子的不是,绝非上策,尤其是在他们面前。 她需要找到那把开启心灵之门的钥匙,用正确的方式引领,以免适得其反,让情况变得更加棘手。 于是在这归家的路上,许秀芳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 她深信,既然能够赢得孩子们的信任与依赖,就必然能引导他们学会温柔与理解,让他们的心灵之花在爱的滋养下缓缓绽放。 “我们先去买些新衣服给孩子们吧,为新学期做准备。” 许秀芳轻声道,话语中饱含了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假期虽近,但性格的塑造却需细水长流,正如春日里的绵绵细雨,无声却滋养万物。 一家人随即踏上了前往百货大楼的路途,街道两旁的风景匆匆掠过,直至国营大饭店映入眼帘。 而命运的巧合在此刻悄然降临,陈厂长与他的随行人员恰好自饭店大门走出,与许秀芳一家不期而遇。 陈厂长的目光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许秀芳的身影,瞬间点亮了眼中的光芒,仿佛发现了宝藏。 他快步向前,满脸堆笑,意欲与许秀芳寒暄几句。 “秀芳,我计划明天拜访你家,有些事情想跟你详谈。” 话音未落,他已大方伸出右手,示意握手。 对此,许秀芳表现得从容不迫。 她曾多次与各界要人交往,这份沉稳与礼节已融入骨髓,自然而然地回应了陈厂长的握手。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三个孩子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醋意,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满是委屈地投向了谢翊,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爸爸,妈妈是不是要被别人抢走了?” 即便孩子们并未言语,谢翊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在他心头蔓延。 许秀芳此刻全然未察觉到这微妙的情感波澜,对她而言,既然这位“财神爷”如此主动且亲切,任何称谓都显得无足轻重。 “好的,明天我在家恭候大驾。”她微笑着应答,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许秀芳清楚,陈安平在县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他那错综复杂的人脉网无疑是宝贵的资源。 既然机会摆在眼前,何不善加利用? 于是,在这偶遇的契机下,许秀芳毫无保留地将今日的遭遇,以及那令人心烦的麻烦事一五一十地倾诉给了陈厂长。 听罢,陈厂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咱们县的重点人才,怎么也会被这些琐碎烦心事缠身?” 随后,他语气坚决:“不行,我得马上向县里反映,严厉惩治那些目无法纪的家伙。” 店员完全沉浸在日常的服务模式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随口之言犹如一把无形的匕首,不偏不倚地刺中了谢翊内心深处那根敏感的弦。 他脸色微沉,眉宇间凝聚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脚步坚定地向前迈去,声音虽冷,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敢情在你们眼中,挑选衣物还得看人下菜碟?乡亲们用辛勤汗水换来的银钱,就比不得城里人的一分一毫?你的言外之意,未免太过分了些。” 谢翊的心中如同翻腾的海浪,难以平息。 多年在外的拼搏,原以为可以逐渐消弭城乡之间的隔阂与偏见,没想到这些无形的墙壁依然矗立在他和乡亲们的面前,坚硬而冰冷。 面对谢翊突如其来的质问,店员顿时手足无措,仿佛一只被惊扰的小鹿,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后悔。 她从未料到,一句无心之言会引来如此大的风波,心里只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得罪了可能身份非同小可的人物。 而一旁的许秀芳,性格豁达直爽,见状轻轻拍了拍谢翊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企图缓和气氛:“哎呀,别放心上,咱们买东西图的就是开心,哪有那么多讲究。” 她的态度轻松自在,仿佛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言论都与她无关。 售货员闻言,连忙附和,手脚并用地将精心挑选的衣服打包,嘴里不停地念叨:“对对对,都是顾客至上,您二位随意挑选,包您满意。” 第99章 吃醋了 结账之后,两人又在商场里转悠了一圈,选购了些许生活用品,才缓缓步出百货大楼,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争执的余温。 谢翊心中依旧耿耿于怀,而许秀芳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显然已经将那不愉快的小插曲抛之脑后。 “等下我到茶庄选点上好的茶叶,陈厂长要是来了,也能有个体面的招待。再顺道买点新鲜蔬菜,明天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在家里吃顿便饭。” 她边走边计划着,语气中满是热忱与期待。 谢翊则在一旁,面色沉郁如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个家,我做主。要宴请就去外面的餐馆解决。” 许秀芳秀眉微蹙,心中不禁嘀咕,这人怎如此固执不通情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互相帮助,共同进退的吗?你现在这是唱哪一出啊?”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盘算了下,去餐馆确实更为周到体面,但口中就是不愿意示弱。 谢翊不满地斜睨了她一眼,无声中传递着不满。 两人就这么带着些微的不愉快,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 途径那座年代久远的老大桥,经过小溪村标志性的古老树木时,一辆彰显尊贵的小轿车静卧于绿荫之下,引人侧目。 许秀芳心知肚明,在这物质横流的时代,能够驾驭这车的,非富即贵。 但她并未多加留意,因为此刻她的心思全在三个吃得津津有味、手拿糖葫芦的孩子身上。 相比之下,谢翊对于这些外在的奢华则显得格外淡漠,几乎是视若无睹。 对他而言,内心的富足与家庭的温暖远比这些身外之物来得重要。 正当一家四口打算从车旁悠然而过时,车内的周小芸却不甘寂寞。 她本想借机炫耀一番,无奈这家人仿佛置身事外,对她及她的豪华座驾视而不见。 提及许秀芳曾设局使自己误入婚姻的困境,周小芸心中暗自咬牙,誓言要借此机会给许秀芳一个教训,为自己讨回一口气,以解心头之恨。 “许秀芳,你给我站住。”周小芸的声音穿透微凉的晨风,夹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讥诮,从缓缓停下的车门后传来。 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出了刻意雕琢的傲慢,缓缓自车上走下,精致的妆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许秀芳闻声,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 “有何贵干?”许秀芳的询问简洁而冷淡,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距离感。 她对待不喜欢的人,总是如此,吝啬到多一个字都不愿给予。 周小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步步紧逼,那目光似乎要穿透许秀芳的身躯。 “你撺掇我妈,让我嫁给马昌那事儿,咱们的账,可还没算清呢。” “没错,主意是我出的。”许秀芳坦然承认,她的直接让周小芸愣了片刻,那坦诚中带有的冷漠,仿佛冬日里的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对方的怒火。 “我只是不想看你整天盯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替你急罢了。” 周小芸的眼眸眯成了危险的缝隙,内里的光芒犹如锋利的刀刃。 “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小溪村里安心赚你的钱吗?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一一讨还。” 她虽然姿色不俗,一双桃花眼含着情意,却因嫉妒而染上了几分阴霾。 尽管这样,身为书中的女主角,她自有其独特的魅力。 对于周小芸的威胁,许秀芳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 “长得漂亮又怎样,没有脑子也只是徒有其表。”她的言辞犀利,直击要害。 周小芸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你管得着吗?” 她的内心深处,自然明白自己所有的行动不过是为了钱,而与谢翊的错过,更让她对许秀芳充满了怨恨。 她承认,是羡慕,也是不甘,为何许秀芳可以轻易拥有她渴望的一切。 在周小芸眼中,自己勤劳坚韧,家中内外一手操持,连容貌亦自认胜过许秀芳十倍,凭什么她能坐享其成? “记住我的话,你让我在乡亲们面前颜面扫地,把我逼到了绝境。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干。”周小芸的话语中带着决绝。 然而,许秀芳并未被这样的威胁所动,她的骨子里流淌着不屈的血液。 “晚上回去好好想想吧,那些人贩子要是把你供出来,你得在监狱里度过多少个春秋?”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直直地盯着周小芸,话语中藏着对对方手段的鄙夷。 “别以为销毁了证据,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博,这样的胜利,不过是两败俱伤。” 说罢,许秀芳不耐地瞥了周小芸最后一眼,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拉起谢翊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一次或许是侥幸,两次也能说是巧合,但不会有第三次的好运。” 许秀芳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最后的警告,让周小芸站在原地,愤怒而又无助,如同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牙齿紧咬,几乎要将那口恨意咀嚼成碎片。 她怒气冲冲地窜入车厢,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股愤怒震得四散。 车内瞬间被一种烦躁不安的氛围笼罩,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急促地质问道:“外面的那些麻烦人物,都处理妥当了吗?” 马老板坐在驾驶座上,眉头紧锁成一座小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你还好意思问我?全因你那桩破事儿,我的生意差点就栽了个大跟头,若非省城里兄弟们的及时援手,疏通关系,恐怕我这条好不容易铺就的财路就真被你给断送了。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个不祥之人。” 说到这里,马老板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利益受损的痛惜,也有对周小芸复杂的情感纠葛。 马老板此人向来是金钱的忠实信徒,眼睛总是盯在利润上,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榨取价值的机会。 而他的人品,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更显得冷酷无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良奸商。 第100章 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待周小芸,他的一半照顾源于对外甥的责任,另一半则源自于对她清新脱俗的外貌与机智风趣性格的认可。 但这一切的善意,一旦触及到他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即便是周小芸这样的可人儿,也会瞬间变得无关紧要,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 周小芸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恐惧抽离。 她急忙挤出讨好的笑容,凑近马老板,语调中满是谄媚与惶恐:“哎呀,还不是被那个不知廉耻的小人给惹急了,否则我哪里会这么失态呢。上次马昌因为骚扰事件被警察带走,幕后黑手不就是这个女人嘛。” 马老板何许人也,精明如狐,一听周小芸的解释,便立刻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名贵手表,沉声道:“你说的是不是胡老板工地上的那位男人?还有那个女人,自己是不是经营着一家电器维修店?” 周小芸见状,心中一喜,连忙用力点头,仿佛找到了救星。 马老板的一句话,足以让她感到几分安心。 “敢动我外甥的主意,就要有丢饭碗的准备。” 马老板冷冷地抛下这句话,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如果不是最近警方风声紧,他早就将那些绊脚石一一清除,包括谢翊在内的几个孩子和那个女人,通通变为他手中的现金。 然而,现实逼迫他必须另寻出路,用更加隐秘和高明的手段对付他们。 与此同时,刚踏入小院的许秀芳愣在了原地,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反应迅速影响到了身后的三个小孩,他们也停止了吸吮冰糖葫芦的动作,满脸惊讶。 谢翊更是惊诧莫名,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家,被盗了? 老旧的电器虽然还安然无恙地摆在院子里,但堂屋的大门却只剩下半扇孤零零地挂着,另一半倒在尘土中,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暴力。 堂屋内,原本摆放整齐的四方桌被人粗暴地掀翻在地,一片狼藉。 地面上散落着白茫茫的米粉,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香气,而装米粉的布袋则像被抛弃的玩具,随意丢弃在各个角落。 许秀芳的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担忧,她不安地看向谢翊。 谢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沉稳地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别动,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许秀芳虽无所畏惧,但她身为三个孩子的保护者,决定在门外等待,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直到谢翊进入堂屋,确认没有进一步的危险后,才招呼许秀芳和孩子们进屋。 刚一迈入门槛,左侧房间传来了许小花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心疼。 谢翊作为一个大男人,不便直接介入女子的私事,便先安排孩子们,“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带孩子们整理一下东西。” 那哭声宛如针刺,直扎进许秀芳的心房,她抿紧嘴唇,努力不让情绪失控。 她将刚为玥玥和阳阳购买的物品轻轻地放在床边,试图安慰正在抹泪的许小花。 “这些都是给你们孩子买的,别哭了。” 尽管许秀芳没有多问,但从许小花的反常与屋内的混乱,她心底已经大致猜到了几分,这一定是郭家的人来闹过了。 许小花擦干泪水,语气中带着无奈:“何必浪费这些钱呢,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等会儿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为什么要走?你打算去哪里?”许秀芳紧紧抓住许小花的手,眼中的焦虑与不舍一览无遗,她的声音因着急而微微颤抖,追问着许小花的去向,生怕这一别便是永诀。 她紧紧抿着唇,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不愿意见到这位苦命的姐儿再次坠入无尽的苦难之中,鼻尖不经意间轻轻一酸,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哀伤,心也随之纠成一团,仿佛被无形的手用力捏着。 “哪儿都不许去,我的影子在哪里,你的脚印就必须跟随到哪里。耐心等待我用双手挣来的银两,在这座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城市里,为你打造一个温馨的小窝。哪怕真的无法实现购置的梦想,租一间也是好的,但这场婚姻,必定要断得干干净净,再无瓜葛。” 许秀芳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柔却坚定,试图照亮姐姐那片阴霾的天空。 许小花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些温暖至极的话语,心中那份积压已久的委屈与辛酸瞬间找到了突破口,泪腺就像是决堤的江河,泪水串成线。 “怎能一直依赖于你呢?我自己也有双手,足以撑起自己的天空。以前总天真地以为,只要咬紧牙关,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孩子们有个名义上的父亲总好过没有,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的笑话,没有父亲,或许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她强忍住哽咽,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 许秀芳迅速抽出手帕,动作轻柔地为姐姐拭去那些滚烫的泪水。 “暂且把其他的烦恼放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将我们的家弄成这样的?我要让他们知道,伤害了我的家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除了郭家那群狼心狗肺之辈,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他们带领着郭家村的人,蛮横地夺走了玥玥和阳阳,硬说那是他们的骨肉。如今,我连迈进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许小花说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按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提醒她曾遭受的痛苦与失去。 许秀芳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毅的光,她深知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刻。 既然有人处心积虑要加害于姐姐,那么她们就必须有所行动,制定策略,给予反击。 “姐,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如果你心里还是觉得难以释怀,我愿意用我手中的积蓄,在城里为你租赁一处居所,等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有足够的财力,我承诺,一定为你买一所真正属于你的房子。” 第101章 找村长帮忙 许秀芳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这一刻,她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她为姐妹俩的未来奋斗的脚步。 经过许秀芳的悉心劝慰,许小花终于点头同意,决定跟随妹妹返回村庄,誓要夺回孩子们,并请求村里开具离婚的证明。 而她与郭顺强的结合,从始至终不过是一场由后母精心策划的悲剧,甚至连一张合法的结婚证书都未曾拥有。 那时,后母甚至盘算着将许秀芳推进另一场不幸的婚姻之中,若非妹妹许秀芳机智应对,怕是早已落入另一个火坑。 提及此,许秀芳对身旁的谢翊说道:“我们得立刻前往村支书那里,首要任务是先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三个小家伙闻言,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愤怒,齐声向许秀芳问道:“妈妈,是谁把哥哥姐姐带走了?我们也要去,教训那些坏蛋!” 三张稚嫩的脸庞紧锁着眉头,特别是大宝,平日里就显得有些愣头愣脑的,此时更是挽起了袖子,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无奈。 许秀芳内心一阵纠结,今日早些时候她已经见识了这三个小家伙的倔强劲儿,这种复杂的局面,确实不适合孩子们参与。 正当她愁于如何委婉解释时,谢翊适时介入,对三个孩子说道:“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并不愉快的决定。你们还小,很多是非黑白难以辨别,所以说话行事必须先思考,明白了么?” 这段话,既是对孩子们的教导,也是在为他们构建一个更加理智的世界观。 许秀芳第一次惊讶地发现,平日里言语寥寥的谢翊,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竟是如此滔滔不绝。 “你在家给孩子们准备晚餐吧,至于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谢翊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转而,他面向许小花,语气温和又充满力量:“姐姐,放宽心,这里也是你避风的港湾,无需顾虑太多。” “他们肆意破坏我们的家,我站出来讨个说法,这不仅是权利,更是责任。” 谢翊的话语中带着不容侵犯的正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们在家里等候,两个孩子,由我带回来。” 他不容分说,决然地跨上那辆旧式自行车,车轮一转,便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许秀芳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混乱,犹如无数蜜蜂在脑海里振翅乱飞。 谢翊此番行为,简直颠覆了她对他以往的印象,他的突然转变让人既感动又疑惑。 更让她的眉头深锁的是,如果郭家人蛮横无理,谢翊单枪匹马,如何能在那龙潭虎穴中全身而退? 一想到这里,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也显得格外心不在焉。 “姐,三个小家伙就拜托你了,你们先用餐,留些热乎的给我们就行。” 许秀芳转身欲行,却被许小花一把拽住,眼中满是忧虑。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许小花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许秀芳轻轻抚慰,眼眸中闪烁着坚毅:“他们专门挑软柿子捏,你若跟我去,只怕矛头都会转向你。你在家安心等待我的消息,我们快去快回,别担心。况且,谁敢轻易动他一根汗毛?” 听到这话,许小花缓缓松开了紧攥的手,心中的石头似乎落下了一半,暗暗同意了妹妹的见解。 许秀芳俯下身,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三个孩子的头顶,柔声道:“在家要乖乖的,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妈妈很快就会回来陪你们。” 三个小脸蛋上洋溢着信任与懂事,齐齐地点了点头,像极了乖巧的小羊。 一切安排妥当后,许秀芳快步追上了谢翊的背影。 见到许秀芳的到来,谢翊脚下一顿,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无奈:“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有我在旁边,至少心安一些。” 许秀芳的语气坦诚,没有丝毫隐藏她的忧虑之情。 谢翊闻言,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我保证,情况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虽然心中五味杂陈,许秀芳还是坚定地跃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来到郭家村,谢翊并没有直接杀向郭顺强家,也没有简单地将自行车一扔,把许秀芳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 相反,他领着她来到了村长的家中。 村长见到谢翊,立刻如同迎接上宾一般,忙不迭地上茶倒水,热情得有些过分,这让一旁的许秀芳感到颇为尴尬。 她心中暗自琢磨,要是村长得知刚刚村里发生的那场风波,是否还能维持这副殷勤的模样。 谢翊则是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的原委向村长和盘托出,每一个细节都不遗漏。 许秀芳心下暗自揣测,本以为自己这一番陈述换来的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敷衍,毕竟在她眼中,哪有哪个村长不是尽力维护自己村子的面子和利益的。 然而,出乎她的预料,村长的面容陡然间阴云密布,眉头紧锁,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竟有此事?你稍等片刻,我即刻召集村中的长老们同往,将阳阳与玥玥安全接回,之后你便可直接领着孩子们离开。” 说罢,村长的眼角微眯成一道锐利的三角,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看似和煦实则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你就在这里稍安勿躁,我即刻前往处理,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许秀芳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那种感觉如同细针轻轻刺在心头,虽不致痛,却也让人难以忽视,只可惜这丝异样的源头,她一时之间难以言明。 因此,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静静等待着村长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即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向身旁的谢翊询问道。 “他为何对你如此热心肠,你们之间并无血缘之亲,也无旧日交情,这背后究竟有何隐情?” 谢翊神色淡淡,仿佛早已洞察一切,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原因很简单,他的儿子在石料场谋得一个推销员的职位,而我们承建的工程常常需要大量石材。要是通过他儿子这条线购买,每个月不仅能省下一二百块钱,还能确保石材供应稳定,这对他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第102章 财神爷 许秀芳一听,恍然大悟,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原来如此,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财神爷!换成是我,恐怕也会比他表现得更殷勤三分。” 谢翊闻言,斜睨了许秀芳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确实,财神爷登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先迎进来,至于性别,那都是次要的。” 许秀芳何等聪慧,自然捕捉到了谢翊言语中未尽之意,她眉眼一弯,语调轻松却带着几分深意,“迎进来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藏起来不让财神轻易离去,这样才能财源广进嘛。” 她的言辞里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机敏,似乎在暗示,对于这游戏规则,她也颇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话题一转,许秀芳迅速回归到正题,“你可别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轻易答应什么条件。工程质量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你看那村长的眼神,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儿子恐怕也是个颇有手腕的角色,咱们得小心提防。” 她凑近谢翊,温热的呼吸轻拂过他的耳畔,低语间透着股不容忽视的严肃。 谢翊坐在椅子上,闻言,挑了挑眉,目光中既有玩味又不乏深思,悠悠地在许秀芳身上来回游移,仿佛在衡量她的话,又似在探究她的心思。 “这么为我考虑,难道是对我有意思不成?” 话音未落,许秀芳口中的茶水猝不及防地喷洒一地,尴尬之余,她却迅速收拾心情,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用玩笑的口吻回应,“你猜对了,我对你已是病入膏肓的爱慕,恨不得马上为你生上一窝娃娃。” 谢翊闻言,不禁一阵咳嗽,显然是被许秀芳这突如其来的幽默给呛住了,但心底却也不得不佩服她拿捏分寸的能力。 “好了,别闹了,我心里有数。” 谢翊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之前的轻松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透出的冷静审视。 许秀芳心中一凛,却不甘示弱,故意装作浑不在意,以冷漠作为无声的抗争,因为她深知,有时候,最有力的回击往往就是漠视。 这一举动,倒是真的触动了谢翊的情绪。 他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许秀芳的真实想法,却不曾想,这番交锋之后,他发现自己与她竟有着难以割舍的同盟情谊。 既然事态已发展至此,他唯有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情感,这种复杂而又微妙的东西,从来都不在他的规划之内,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完全掌控。 回想当初,他对许秀芳满是嫌弃与不屑,而今时今日,那份反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机智、魅力以及那独有的风趣感的欣赏与喜爱。 正当二人之间的气氛因各自的坚持而显得有些僵硬时,那位拥有独特眼形的村长急匆匆地跑来,胸口起伏不定,喘息间带着几分急促。 “孩子,孩子我带来了!我已经和那边严正交涉过,若他们再敢轻举妄动,尽管来找我评理!” 许秀芳快步向前,脚下的步伐因焦急而略显急促。 阳光下,阳阳和玥玥的小脸蛋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红肿得像熟透的樱桃,背上的小书包随着他们的抽泣微微颤动。 一见到许秀芳的身影,两个孩子就像是找到了避风港湾,所有憋在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哭声里带着无尽的无助和期盼,响彻四周。 许秀芳心疼地张开双臂,将这两个小家伙紧紧搂入怀中,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没事了,有小姨在,咱们现在就回家。” 她轻声细语,仿佛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孩子们心中的阴霾。 目睹这一幕,村长急忙凑上前,脸上堆满恳求的神色,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那,那我儿子的事情……” 谢翊的目光沉稳而深邃,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显得格外有力,“明天让他直接去工地找我,我会给他安排一部分采购任务。如果他能做好,未来自然会有更多的机会。” 村长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决心,“好好,您放心,往后郭家村但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说!” 谢翊没有再多言,他知道在这复杂的世态人情中,利用权势为自己或他人图利往往伴随着道德的模糊地带,因此心里早已设下了警戒线。 归途之中,夕阳洒落,谢翊让三个孩子规矩地坐在自行车前后座上,他自己则卖力地推着车,与许秀芳并排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微风拂过,两人的身影在余晖中拉长,显得格外和谐。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许秀芳的话语诚挚而感激,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谢翊轻轻摇头,“别客气,但这次只能算是临时应急,不是长远之计。” “我懂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我姐离开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许秀芳语气坚决,目光坚定。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有轮子转动的轻微响声伴着脚步,直到家门渐近,许秀芳突然有些踟蹰,她抓了抓头发,看向谢翊,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谢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不安,“有什么话直说吧,只要我能帮忙,一定不会推辞。” 许秀芳被这番话温暖了心房,刚要开口,却被谢翊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快说吧,我一整天忙得几乎没吃东西,肚子都在抗议了。” 许秀芳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我总觉得这三个孩子的性子有点急,容易冲动。” 她提起了大宝用砖头威胁别人的事情,以及二宝那张爱说谎的小嘴,言语中满是对孩子们未来的担忧。 “我害怕他们会因此误入歧途。”许秀芳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更让她揪心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最近也令人堪忧,险些在混乱中受伤。 “前几天家里那只鸭子意外死去,我还以为孩子们是因为它难过,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而谢翊却若有所思,随后淡然一笑,“王师傅家的大黄狗生了一窝小狗,不如我们给每个孩子领养一只,让他们学会照顾生命。” 第103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话犹如一道光照进了许秀芳的心扉,谢翊的建议似乎为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这是个好主意!正好一人一只,小家伙们长大后还能守家护院。” 她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们围绕着小狗嬉戏,学会了责任与关爱的温馨画面。 毕竟,狗是培养孩子们善良品质的绝佳伴侣。 推开家门,三兄弟正在堂屋兴奋地掷着纸飞机,一看到他们归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游戏,奔向他们,小手紧紧搂住哥哥姐姐的腰,那份依赖和渴望溢于言表。 “哥哥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久呢!” 大宝揉搓着朦胧的睡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 二宝则一边拽着衣角,一边兴奋地分享,“快来尝尝这个,妈妈特地从城里给我们买的哦,可好吃了!” 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让人看了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欣慰。 小宝的害羞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清澈而透明,他的眼眸仿佛盛满了秋水,泛着微微的涟漪,满是纯真的忧虑望着许秀芳,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哥哥姐姐……不会又丢下我们走了吧?那样的话,大姨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伤心地哭泣呢?” 他的小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小脸蛋上写满了对未来的不安。 许秀芳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热,这些孩子的心灵纯洁如雪,如此单纯善良,让人难以将他们与任何阴暗的行为联系起来。 她的思绪飘回往昔,心底隐隐作痛,那三个小身影或许只是出于保护她的一片赤诚之心,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毕竟,在那稚嫩的肩膀上,责任与思考的重量太过沉重,他们还只是孩子,天真烂漫,哪里能完全理解自己行为的全部含义。 谢翊的话适时在耳边响起,“不必过分忧心,耐心引导,他们会成长得更好。” 望着眼前这三个小家伙,许秀芳心中的喜爱愈发浓厚。 他们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孩子的天真无邪,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给予更多的温暖与呵护。 尽管许秀芳已是一身疲惫,连日来的辛劳让她的胃口全无,她也只是勉强坐在桌旁,用筷子轻轻拨弄了几下碗里的饭菜,最终还是放下了餐具。 见状,许小花急忙上前,眼中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眉头紧锁:“你看看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人都瘦了一圈。再多吃一点吧,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要不要我单独为你下一碗面?” 许秀芳深知姐姐的担忧不仅源自于今日的感激之情,更多的是出自内心深处那份真挚的牵绊与疼爱。 她强撑起一抹微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瘦了才好呢,不是说苗条是美吗?” 然而,许小花却不以为然,她坚信白白胖胖才是福气,哪个家的儿媳不想拥有丰腴健康的好身材呢? 她转头望向谢翊,目光认真而又带有一丝狡黠:“妹夫,你说说看,是觉得女子丰满些好,还是纤瘦些更有韵味?” 谢翊闻言,差点被一口饭噎住,这个问题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许秀芳身上,这才发现她确实消瘦了不少,而他,似乎许久没有这般细致入微地观察过她了。 在灯光的照耀下,她显得格外清秀,曾经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透露出一种柔和与恬静的美。 谢翊迅速收敛起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波动,淡然一笑:“无论怎样,都好。” 许小花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了,我今天真累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们随意就好。” 语毕,她回到了卧室,留下一片沉默。 许秀芳凝视着姐姐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让姐姐独自安静一会儿,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她开始忙碌起来,先是整理房间,然后又细心地为五个孩子准备洗澡水。 孩子们沐浴后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一个个像是小天使般,争先恐后地扑进许秀芳的怀抱,奶声奶气地恳求:“妈,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五个孩子,每个人都渴望与她共眠,许秀芳心中暖流涌动,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负担。 她想,这样也好,可以让姐姐得到彻底的休息,从身心的疲惫中恢复过来。 “好吧,今晚咱们七个就挤在一起。” 许秀芳轻柔地抱起小宝,在他粉嫩的小脸上留下了深情一吻。 这一幕却让一旁的大宝撅起了小嘴,满脸的委屈,似乎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二宝则更是直接,小脸憋得通红,像一头小牛犊般呼哧呼哧地鼓着腮帮子,抗议的情绪溢于言表。 而玥玥和阳阳,作为年纪稍长的孩子,虽然心中也有着小小的期待,但他们更懂得体谅,安静地在床上玩起了石头剪刀布,那份简单快乐的笑声,是夜晚最美的旋律。 许秀芳温柔的目光轻轻掠过围在她身边的孩子们,他们争先恐后地展现着自己的存在感,每一个小脸上都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那画面比夏日清晨的露珠还要清新甜美。 这份纯真的争宠,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直射进她的心田,比最上等的蜜糖更令人沉醉。 这场景太温馨了,以至于整个房间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柔软的光环所包围。 幸福的氛围如此浓厚,以至于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 许秀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玥玥和阳阳这两个小宝贝,他们的发丝间还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柔软而温暖。 她的唇轻轻落在每一个孩子的额头上,留下了温柔的印记,如同春雨滋润着干渴的土地,传递着无声的爱意。 被这一波接一波的幸福浪潮席卷,三个小家伙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满足与快乐,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他们而静止。 就在这时,谢翊从浴室走出,周身还萦绕着冷水澡后的清新气息,头发湿漉漉的,随意地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 第104章 爸爸,你也来让妈妈亲亲 他的步伐带着刚沐浴后的轻松,然而,远处传来的孩子们的欢笑声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心湖,激起了层层幸福的涟漪。 这声音,对他而言,是最动听的乐章,比任何天籁都要美妙。 二宝眼尖地发现了走进来的父亲,“爸爸,你也来让妈妈亲亲,妈妈刚刚亲了我们所有人,不能冷落了爸爸呀!” 其他四个孩子也随之附和,一个个笑颜如花,纯真无邪,他们虽然不懂成人世界的复杂情感,但明白妈妈的亲吻是对他们爱的表达,自然而然地希望这份爱也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爸爸。 谢翊听着孩子们的话,心中那股暖流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刚从冷水澡中获得的凉爽此刻被这股由内而外的温情完全替代,他不禁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他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许秀芳,眼神中有着几分羞涩与无奈,“我和你妈妈都是大人了,我们之间的亲吻和你们小孩不一样。” 但二宝却一本正经地坚持道:“不可以的哦,妈妈既然亲了我们,也一定要亲爸爸才行。” 小宝也跟着补充,提到了大姨曾说过的家庭观念,认为家人之间就应该有这种亲密无间的表达。 孩子们的话语简单直白,却充满了力量,他们的笑容无拘无束,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明亮而热烈。 然而,对于许秀芳和谢翊来说,这样直白的要求却让他们难以像孩子们那般自然。 在这个瞬间,他们似乎被拉回了现实,那份成年人的矜持和复杂情绪在心头涌动。 面对孩子们的不断央求,许秀芳终于妥协了。 尽管她平时行事果敢,但在爱情面前,依然会露出羞涩的女儿态。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微微踮起脚尖,仿佛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让自己的双唇轻轻触碰在谢翊的脸颊上。 那一瞬间,谢翊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份意外的亲昵让他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 “好了,孩子们,该睡觉了,别再闹了。” 许秀芳试图恢复日常的威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自己也是初尝爱情的青涩,心跳如擂鼓,耳畔似乎有细微的轰鸣声,脸颊更是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红霞。 她连忙转身,逃也似地爬上床去,试图平复那突然加速的心跳。 床铺不大不小,恰好容纳了这个温馨的小家庭。 这是农村里的传统,木匠手工打造的床铺,简洁却不失稳重,用料厚实,足够宽广,足以承载一个大家庭的梦。 毕竟在那个年代,多子多福的观念深入人心,家家户户孩子众多,空间有限,一张宽敞的床成了夜晚团聚的宝贵之地。 许秀芳背靠着床头,双手轻垫于脑后,目光慈爱地扫过每一个小捣蛋。 孩子们虽然暂安平静了下来,却没有半点要入睡的意思,依旧精力充沛,眼睛里闪烁着探索世界的光亮。 而她,即便心脏还在胸膛中不安分地跳跃,却也在这样的混乱与欢笑中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宁静。 这,就是家的感觉,既简单又复杂。 三个小身影逐一撅着小屁股,带着几分不情愿却又充满决心地从柔软的被褥中爬起身。 他们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梦乡的甜蜜,眼睛里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大宝率先站定,小腰一叉,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气中满是对家庭责任的认真与坚持:“我们要分开睡,这样就能更好地保护爸爸妈妈了。” 二宝紧随其后,眉头紧蹙,那严肃的表情仿佛是在筹划一场重大的战略部署。 他那稚嫩的声音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量:“爸爸和妈妈要睡在中间,我和大哥守左边,小宝就和我们右边,形成坚不可摧的保护圈。” 说罢,他刻意张开双手,那动作中饱含着对保护计划的自信与骄傲。 小宝响应着二宝的号召,迅速而又灵巧地爬到了床铺的最里侧,那小小的背影显得格外坚定。 玥玥和阳阳则默契地跟随着,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行动表达着他们的支持与承诺。 面对孩子们这番纯真又略显稚嫩的安排,谢翊的心被深深触动。 他怎会忍心拒绝这份来自心底的温暖? 于是,他轻声应允:“好吧,我和妈妈就睡中间,但你们也得保证,今晚过后就乖乖睡觉,哥哥姐姐还要早起上学呢。”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父亲的威严与宠爱,话音落下,两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乖顺,房间内即刻恢复了静谧。 然而,当许秀芳依偎在谢翊身边时,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悄然蔓延。 她轻轻地,几乎是无意识地靠近谢翊,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带来的安全感,同时心中也涌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在这一刻都选择了沉默,任由时间在微妙的僵持中缓缓流淌,直到孩子们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编织出一曲宁静的夜晚乐章。 许秀芳终于按捺不住,轻轻触碰了谢翊,此时她正被谢翊强有力的手臂温柔环绕,那是一种无声的庇护。 她的脸颊紧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床虽大,但在孩子们天马行空的睡姿中,他们不得不贴着边缘,以免惊扰了梦中的小天使。 谢翊被许秀芳身上传来的温馨气息所触动,心跳不由得加速,体内的那份男性本能蠢蠢欲动,这平静的生活之下暗藏着不平静的情感波澜。 对他而言,每日面对这样的诱惑,无疑是一种考验。 而许秀芳似乎更为洒脱,或是对这些微妙情绪不太敏感,她的态度随意自然,甚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最终,是她打破了僵局,声音低沉而柔和,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不如你睡那边去吧,免得我们挤在一起。” 谢翊哪里肯轻易放弃这份难得的亲近,他索性将许秀芳一把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臂弯作为她的依靠,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消失,彼此间只剩下无言的温度。 在这样一个充满了爱与限制的环境里,他们都需要用意志力控制住自己,尽管心中的渴望如潮水般汹涌。 第105章 别乱动 许秀芳在谢翊的怀中,感受着他坚实的身体与温热的呼吸,内心的那份矫情逐渐消散。 躺在这位拥有八块腹肌、英俊帅气的硬汉怀里,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她抿着嘴,努力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手指却悄悄地在谢翊的胸口探索,引得谢翊身体猛地一震。 谢翊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温柔,仿佛带着魔力,又隐含着低沉的诱惑:“别乱动,……。” 许秀芳急忙收回了手,强自压抑下心头的波澜,两人就这样别扭而又甜蜜地共度了一整晚。 次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许小花哼着轻快而不成调的小曲,手中动作敏捷,正忙着磨制米粉,那份活力仿佛也被初升的太阳照得更加灿烂。 另一边,许秀芳也没闲着,她正专注于将李桂芳收集回来的各种零碎废品重新组合,赋予它们新生,忙碌中透着对生活的热爱与乐观。 至于李桂芳,一早就蹬着那辆锈迹斑斑却又坚固可靠的三轮车,继续她的废品回收之旅。 许秀芳站在门槛边,目送着李桂芳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早日实现心中的宏愿。 迈入万元户的行列,如此一来,姐姐和李桂芳也能紧随其后,摆脱贫困的标签,成为乡亲们眼中令人羡慕的千元户。 这个念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进的道路,激励她在每一个黎明到黄昏不懈努力。 院子里,一家人正如往常一般,各司其职,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声汽车喇叭骤然响起,穿透了早晨的宁静,仿佛为这份日常添上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 许秀芳闻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水井旁,仔细洗净双手,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带着期待而又不失端庄的笑容,快步迎向门外。 出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陈安平平时驾驶的那辆简陋小皮卡,而是一辆外观崭新、线条流畅的小轿车,车身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透出主人不凡的身份。 车门旁,陈安平身姿挺拔,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身旁簇拥着几位衣着考究的男士,他们的出现,无疑给这小小的院落带来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许秀芳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不凡之处,他们在举止之间透露出的那份自信与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陈厂长,您可真是起个大早,不知道您用过早餐没有?” 她的问候温柔而得体,上前与陈安平礼貌地握手,那一刻,两人的手掌相触,传递的不仅仅是礼貌的寒暄,更是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尊重。 然而,队伍中那位戴着眼镜,眉头紧锁的男士显然对许秀芳的出现感到困惑,甚至有些怀疑:“老陈,你口中那个所谓的‘人才’,就是她?你确定没弄错?” 话语间,他的眼神里满是质疑,显然对许秀芳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另一位青年则更为直接,他手提精致的公文包,金丝眼镜下隐藏不住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虽然他面容英俊,但神色间的轻蔑却难以掩饰。 “陈安平,一个看起来平凡的农村妇女,即便容貌出众,但你说她具备工程师级别的技术水平,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他的目光扫过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屑,“我承认我的收入不如你丰厚,但每年也有几十万的进账,自认为也算见识广博,这样的笑话,未免有些过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疑,陈安平倒是显得十分从容,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幽默。 “小沈,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何曾欺骗过你?” 随后,他又转头对一位沉稳的中年男子说道:“孙哥,我们都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不妨先听听她的见解,再做判断也不迟,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在陈安平的调解下,尽管两人面上仍有几分不以为然,却也不再言语反驳。 许秀芳对此表现得云淡风轻,她深知,在商业世界里,技术只是基石,要想走得更远,还需要学会应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 因此,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与众人寒暄交流,通过一番交谈,得知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引进国外先进的机械设备,旨在提升工厂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 那两位男士,一位是拥有多年经验的齿轮厂厂长,另一位则是掌管着大型农机制造企业的负责人,他们的到来,无疑为这片平静的乡村生活带来了一丝变革的曙光。 面对车间内突然涌入的大量订单,管理层们决定采取行动,以强化生产线的活力与效能。 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决定引入一系列先进的数控车床,这些机械巨擘不仅代表着行业的顶尖技术,更是提高生产速率、确保产品质量的利器。 然而,当这批闪耀着科技光芒的新设备矗立在宽敞的车间之中时,一个新的难题浮出水面。 缺少能够熟练驾驭这些“铁马金戈”的技术人员,这让所有人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许秀芳以其一贯的诚挚态度,邀请了几位关键的技术人员围坐一桌,共同商讨对策。 桌面铺展开来的产品说明书宛如一张张通往知识宝库的钥匙,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老孙手中那本泛黄的英文原版手册,它的存在仿佛是对在场众人的一次无声挑战。 陈安平眉心轻轻锁起,他深知这些充满专业术语的洋文对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天书,即便是在座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也难以保证完全理解。 “我们还是用翻译版吧,那些术语复杂,直接读原文可能大家都吃力,也不一定准确。”他的提议中带着几分忧虑。 老孙闻言,却是淡然一笑,他并非刻意为难任何人,而是出于对工厂效率和准确性近乎苛刻的要求。 “翻译版虽方便,但总免不了译者个人的理解偏差。不妨先试试这原版,若实在困难,再转而求其次。” 而许秀芳面对此景亦是波澜不惊。 她安排好许小花带领其他孩童外出游玩,自己则端坐在桌旁,从老孙手中接过那本厚重的英文说明书,眼中没有丝毫畏难情绪。 第106章 漫天要价 对她而言,这些复杂的说明不过是一串串等待解读的密码,无论是纸上的文字,还是那第一代数控车床的操作界面,她都早已了如指掌。 提及数控技术的发展史,许秀芳可以如数家珍。 尽管华国在这一领域的起步略显滞后,导致了一段被动的历史,但她在心中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 相比之下,美国早在1958年便成功研发出高精度的加工技术,并通过直升机螺旋桨叶片的制造,验证了其可靠性。 自此,数控技术在几十年间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数字脉冲控制理念,进化至电子管原件的实践应用,乃至自动换刀装置的发明,最终在20世纪60年代末,迎来了集成度更高的第三代数控系统的曙光。 这一突破性进展,让数控车床得以规模化生产,风靡全球市场。 对当下的人来说,这些技术已经足够震撼,但他们未曾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设备实则是相对滞后的第三代产品。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国,80年代的第五代数控技术正悄无声息地引领新的工业革命。 许秀芳的笑靥中透露着自信:“这些技术手册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无论原文还是翻译,我都能轻松掌握。” 老孙心中虽有疑虑,但嘴上未置可否。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那份由京城专家翻译的说明书,递给许秀芳,眼神中夹杂着不信任与好奇。 “这可是我们特地请来的行家之作,难道还会不如你一个年轻女子?” 他的语气里藏着些微的不服与不屑。 许秀芳依旧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度,缓缓道出自己的建议:“我可以为您准备一份我亲手整理的翻译版本,结合我的实际操作经验,每一步都力求简洁明了,比起一般的翻译版本,相信更能帮助大家迅速上手。您觉得如何?” 老孙的眼中满是狐疑,手中的官方译本如同一块试金石,考验着眼前这位年轻女性的真实水平。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对许秀芳的能力持保留态度,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在这紧迫时刻,任何可能的解决之道都是宝贵的。 陈安平和小沈站在一旁,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场对话的进展,没有插一句嘴。 他们心里有数,自家工厂那套珍贵的进口设备,要是真要请来省城那些名声在外的专家,进行一对一、手把手的教学指导,其费用之昂贵,绝非轻易能够承担的小数目。 许秀芳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仔细翻阅了一遍那份进口设备的说明书,眼中透露出一丝认真与专注。 “这翻译工作确实做得不错,”她坦率直言,言语中没有丝毫的遮掩或客套。 这话一出,原本一脸不耐烦的老孙顿时神色一变,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似乎在这小小肯定中找回了几分尊严。 然而,许秀芳并未给他过多炫耀的机会,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说道:“虽然这说明书专业而正规,但正因为过于正式,缺乏实际操作中的灵活性,普通工人拿到手里,未必能立刻理解并运用。我能提供一份更为直观易懂的说明书,确保每位工人一看即懂,马上就能上手操作。” 在许秀芳心里,藏着一个简单而明确的愿望。 她不愿一生都困在打工的循环里,更不甘心日复一日围着冰冷的机器旋转,频繁地往来于工厂之间。 她更不愿意因教会了别人技巧,而断送了自己的一条生路。 这份独立与自强,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老孙闻言,眯起双眼,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波澜。 在这个利字当头的社会,居然会有人愿意无私地分享自己的吃饭本领,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若许秀芳独占这项技能,无疑可以成为这个领域的佼佼者,财源滚滚。 一时间,老孙发现自己似乎看不透这位看似平凡的农村妇女了,她的深藏不露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讶与好奇。 “当然,我所提供的不仅仅是说明书那么简单,还包括了一整套完整而详细的作业流程说明,对于这些,我的要价是一千块,另外现场指导的费用另计。” 许秀芳提出了她的条件,语气坚定而自信。 这个价格听起来或许有些大胆,但在知识付费日益受到重视的今天,这正是其价值的体现。 相比之下,请专家不仅耗资巨大,往往需要数千元,甚至更多,还得忍受预约等待的不便,因为这类技术人才实属稀缺,而全国的工厂却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对进口设备技术人才的需求日益迫切。 许秀芳所要求的,正是市场所需,也是她实力的体现。 老孙一听,差点儿按捺不住,手指几乎就要指向许秀芳,想要质问这近乎“天价”的费用。 一份说明书竟敢要价一千,这在他看来简直是漫天要价! 但老孙毕竟经验丰富,知道在商言商,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失了风度,于是他努力平复情绪,尽量平和地问道:“你不觉得你的开价有点儿过高了吗?” 许秀芳轻轻一笑,回应得既平和又不失智慧:“过高吗?如果我每次出场只收一百,那这也不过是我十次服务的总和,况且这还未计算上培养徒弟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一个人即便操作再熟练,产量终究有限;但若全厂工人都能掌握这项技术,一旦实现技术革新和产品升级,不仅提升了效率,还省去了后续的培训费用,这笔账,你仔细算算,哪个更划算呢?” 一番话说完,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在许多传统观念里,师傅们总是对技艺秘而不宣,工厂不得不像供奉神明一样对待这些老师傅,结果却是产量上不去,态度也难言热忱。 许秀芳的思路新颖,她提倡的是将技术含量高的工作流程化、简便化,使之能够如同流水线作业一般高效运行,无疑是一个极具前瞻性的策略。 陈安平和沈厂长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赞赏。 他们意识到,尽管许秀芳的做法听起来并不值得过分骄傲,因为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未来每一家工厂都将朝着这个方向迈进,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提升生产效率,保证产品质量的飞跃。 第107章 谈判 老孙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许秀芳的话不无道理,他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成功的新路径。 “我觉得你这个思路确实挺独到的。”陈安平微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许秀芳轻扬起眉梢,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笑意:“我的目标其实很简单直接,就是渴望有一天能够自立门户,拥有属于自己的工厂。” “至于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个技术员,每个月领那份固定的薪水,嗯,那并不是我所追求的生活方式。” 许秀芳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更加坚决,仿佛在宣告自己不甘平凡的决心。 陈安平静静地听着,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心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女性的由衷欣赏。 他没想到,外表看似柔弱的许秀芳,内里却藏着这般坦率果敢、智慧过人的性格,不禁让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老孙则是一脸惊喜交加,内心深处虽然被许秀芳的想法打动,却也不免生出一丝疑虑。 “一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喃喃自语,显然对这笔资金的投入有所顾虑。 这时,他试图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要不这样,你先拿出一份详尽的说明书来,我们双方看过满意后再讨论具体的报酬问题,你觉得如何?” 许秀芳心里嘀咕了一句,差点就要说出“怎不上天呢”这样的话来,但她深知,为了未来更长远的合作,必须保持冷静与专业。 “合作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按照规矩,咱们还是得先支付一部分定金。等我制作好样品让你过目,确认无误后,再结清剩余的款项。”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商业智慧,显然深谙商场规则之道。 老孙心里暗暗赞同许秀芳的提议,面上却显得有些犹豫。 毕竟,第一个尝试新事物的人总是要承担更多的风险,但他又不想错失可能的好机会。 陈安平则显得更为干脆:“我看这样挺好,付定金没问题。许小姐人在这里,如果说明书不能达到要求,自然不会支付尾款。” 他的爽朗表态,无疑为谈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许秀芳对此没有过多的争执,只是微微颔首。她对自己的技术有着绝对的信心,带几个徒弟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这样安排,你看如何?”老孙再次征询许秀芳的意见,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许秀芳轻轻点头,声音坚定而不失温婉:“好的,稍后我就去你厂里实地考察一下设备情况,然后我们就正式签订合同。” 老孙听后,觉得这方案可行,当即拍板:“那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我们就签约,我马上就将定金转给你。” 正当这时,又有几位厂长闻讯而来,他们的到来,并非只是出于简单的交情,而是确实被许秀芳的方案吸引。 许秀芳没有立即发表意见,倒是陈安平率先开口:“事实上,我那厂子也正计划引入一批新的设备,正在寻找合适的合作契机。” 许秀芳心下了然,这些大老板恐怕是国外市场淘到了什么宝贝。 难道他们也有意让我来负责设备的操作手册?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乐,但她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毕竟场合不允许过分的情绪流露。 “你是需要定期的维修服务,还是有其他特定的需求?” 许秀芳故作正经地询问,话语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幽默。 陈安平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我更希望找一位长期合作的技术顾问,一旦设备出现需要维修的情况,你能迅速响应并到场处理。” 许秀芳清澈明亮的双眸紧紧锁住陈安平,似乎在审视对方的诚意。 “那我的服务费用该怎么计算?” 她直接问道,显得既不过分贪婪,也没有提出固定的月薪要求,毕竟双方还没有形成稳定的雇佣关系。 她并不急于绑定自己,但陈安平却似乎有更长远的考虑。 “不如我们直接签署一份正式的劳动合同吧。” 陈安平提议道,他的想法不仅仅是为了保障当前项目的顺利进行,更是一种长远的考量。 万一将来他的厂里出现了紧急的机械故障,而许秀芳又正好在忙于其他事务,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 签订劳动合同,可以确保在关键时刻得到许秀芳的技术支持,从而保证生产的连续性与效率,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许秀芳,人如其名,机智过人,眼光敏锐。 她那灵光一闪的头脑,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当合作的话音刚落,她的心中早已绘好一幅幅精妙的算计图,权衡利弊,拿捏分寸。 “长期合作自然是可以考虑的,不过我们来谈谈具体的酬劳分配方式吧?” 她的言辞间虽无过分的锱铢必较,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理性与从容。 毕竟,在商业的海洋里,预先的协议总好过日后的纷争与纠葛。 陈安平一位怀抱鸿鹄之志的企业家,正筹划着一场变革的风暴。 他梦想着将整个工厂的生产线进行全面升级,引进更先进的设备,以此敲开更宽广市场的门户。 在他的蓝图里,不仅局限于与南方的同行并驾齐驱,更向往着国际舞台的广阔天地。 扩大产能,提升品质,是他的不二法门。 “每月五百,您看如何?” 陈安平的提议中带着几分恳切,他深知自己的工厂虽然主要依赖传统的缝纫机作业,距离高科技的边沿尚有距离,但这正是他渴望改变的起点。 然而,许秀芳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商业智慧在此刻展露无遗。 “按月计算未免太过僵化,不如这样,我收取一百元作为我们长期合作的基础费用,至于每次服务的出场费,则需另外协商。” 这样的安排无疑对她更为有利,既确保了稳定的收益,又保留了灵活性。 陈安平察觉到了许秀芳那深不可测的商业抱负与赤裸裸的盈利追求。 他微微一笑,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好吧,出场费每次一百,这个价格我接受。” 商人本色显露无疑,他深知初次谈判总是需要些策略性的退让。 第108章 天赐良机 出乎意料的是,许秀芳竟爽快地答应了:“我觉得这个方案相当不错。” 每月总计两百元的约定,看似简单,实则巧妙,因为究竟能否兑现,还得视她的时间安排而定,主动权依旧握在她的手中。 陈安平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顺畅所感染,笑声中满是愉悦。 “你的玩笑还真有一套,既然这样,我们就将每次的服务费定为五百,每个月只要你有空,来厂里为我们的机器做一次全面检查就行。” “成交,一切妥帖,你准备合同吧,我们现在就能签字生效。”许秀芳的果断令人钦佩。 陈安平未曾预料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却也发现自己并未携带合同。 他随即提议:“稍后你前往老孙的厂子时,不妨也绕到我的地方,咱们现场草拟合同。” 许秀芳点头同意,眼神不经意间转向坐在一旁的年轻男子。 他是齿轮厂的代表,一脸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状,许秀芳直接开口询问:“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吗?” 原来,他所面临的问题与老孙相差无几,他们采用的是同款设备。 在他看来,共享一本操作手册足以解决问题,何必再额外支付费用。 这样既节省成本,又省去了诸多麻烦。 但老孙并不赞同。 他的顾虑在于,若真这么做,自己厂里的员工还需要额外培训新设备的操作,这无疑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加之,这笔开支是由他独自承担,他可不愿意无缘无故扮演慷慨解囊的角色。 于是,他朝向沈厂长,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狡黠:“要我说,不如你就把那份操作手册贡献出来,我们两家合用,费用对半分,如何?” 许秀芳内心泛起一丝涟漪,原计划中的两笔独立交易,如今竟似被生拉硬拽合并为一。 虽然有些不甘,但她的时间宝贵,需要合理规划。 “你们之间的分配我不干预,不过,能否帮个小忙?”她试图在不利的局面中寻找转机。 沈厂长见许秀芳爽快,自觉也该展现些风度与大气,毕竟生意场上,相互体谅才能长远发展…… “说来听听,能帮的一定帮。”许秀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声音轻轻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早些时候,她曾亲自踏足那座齿轮厂,记忆中,厂外围绕着一圈琳琅满目的商铺,仿佛是这座工业重镇的一抹生动注脚。 若合同顺利签订,再算上她悉心积攒的每一分钱,粗略估算,这笔资金足以凑成一个可观的数字——三千多元。 这笔钱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串数字,更是梦想启航的船票。 她心急如焚地想要拥有自己的店铺,通过买卖积累财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加速实现那个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梦想。 建立属于自己的工厂,生产出能够引领潮流的产品。 因此,她没有丝毫犹豫,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对方,开口道:“我想租用你们厂子外面那些空闲的铺面,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吗?” 她的直接,源自内心的迫切与对时间的珍视。 毕竟,在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在无谓的客套上了。 沈厂长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他不自觉地将目光在陈安平和孙厂长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是在寻求某种默契或认可。 在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许秀芳提出的这个条件,既精明又实际,让人难以拒绝。 拒绝她,或许会让外界误以为自己是一个只懂索取、不愿付出的自私之人。 思忖片刻后,他释然一笑。 人与人交往,不就是要讲究互惠互利嘛,哪里有人能永远单方面占便宜呢? 于是,他爽朗回应:“行,你既然如此慷慨,我也不能太过小气。铺子你尽管用,租金就免了吧,将来你有空,顺道帮我检查一下厂里的机器设备就足够了。” 这话让许秀芳暗暗赞叹对方的心思细腻,同时也意识到,这位沈厂长的确是个算盘打得响亮的人,任何交易都不让自己吃亏。 不过,对于她而言,这无疑是个天赐良机。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她点头同意,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 接下来的一切,对于许秀芳来说,仿佛是幸运之神的特别眷顾。 一天之内,她不仅谈成了利润丰厚的合同,还意外解决了开店选址的大难题。 这一切让她深切地感受到,只要下定决心去追求,即便是转世重生,那份能带来财富的好运依然会如影随形。 整理好一切所需文件,许秀芳随即与陈安平一同驱车前往城市中心。 到达市区后,她的第一站是与孙厂长正式签订合约。 随后,按照计划,她本应继续前往陈厂长的服装厂完成另一项签约,却不料,汽车并未按既定路线行驶,而是拐了个弯,径直朝沈厂长的齿轮厂方向开去。 察觉到路线不对,许秀芳连忙出声提醒:“陈厂长,我等下还要去看看新租的店铺,可能需要不少时间,要不您先回去,我自己稍后乘公交车过来就好。” 她记得,沈厂长在农机厂就已经提前下车,独自返回了,她完全可以自行解决交通问题,以免给陈安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陈安平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我陪你一起去吧,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更好的位置。毕竟,我和他们更熟悉一些,能有更多的选择空间。” 对于这份意料之外的关怀,许秀芳不禁有些动容。 毕竟,在职场上,老板与员工之间往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像陈安平这般贴心体谅的,实属难得。 但她很快调整心态,认为这或许是身为一名高科技人才应有的待遇。 回想前世自己作为企业主时,也曾极力网罗并厚待每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深知人才是推动企业发展的重要引擎。 终于抵达齿轮厂,许秀芳放眼望去,只见几间铺面静静地空置在那里,等待着新的主人。 第109章 创业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那些已经投入运营的店铺前人潮涌动,工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纷纷来这里寻找生活的小确幸。 然而,许秀芳的目光穿透眼前的繁华,她明白,自己的志向远不止于此,她所图谋的,是更为广阔的市场。 街对面,一座座大楼正在紧张施工中,巨大的挖土机轰鸣声预示着这片土地即将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 未来,当那些高楼拔地而起,成为城市的新地标时,随之而来的居民们,必将为她的照明事业带来滚滚财源。 在那一刻,许秀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店铺灯火通明,顾客盈门的盛景,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太感谢你了,等这阵忙碌的风暴稍稍平息,我必定要郑重其事地请你享受一顿美味佳肴。” 许秀芳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感激之情,她的声音温暖而又略带几分坚决,仿佛是在许下一个不容置疑的承诺。 在许秀芳的世界里,陈安平不仅仅是一位拥有决策权的上司,更是一块珍贵的宝石,一位能够为她职业生涯搭建坚实桥梁的合作伙伴。 他的经验和资源,就像沙漠中的甘泉,对她来说尤为珍贵,值得她用细腻的心思和不懈的努力去呵护与维持。 闻言,陈安平轻巧地踩下汽车油门,车身缓缓启动,与此同时,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经意间攀上了他的唇角。 “还是让我来做东吧,你正处于事业的起跑线,每一笔开支都需要精打细算,等到你事业有成,财富满盈之时,再回请我不迟。” 这番体贴入微的关怀,让许秀芳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她未曾料到,陈安平竟能如此敏锐地捕捉到她内心的细微波动和未来的规划蓝图,这种被理解的感觉异常珍贵。 “好吧,那如果将来我在资金的海洋里遇到风浪,需要有人伸出援手,你会是那个能拉我一把的人吗?” 许秀芳直言不讳,她深知在商业的惊涛骇浪中,适时的求助并非软弱,而是智慧。 陈安平的回答干脆利落,“当然,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这份爽朗与慷慨让许秀芳略感意外,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无私的帮助如同稀世珍宝,不由得让她心中泛起一丝猜疑,却又立即自我否决。 毕竟,自己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家庭的重量,这份实情或许早已被陈安平洞悉。 “或许你会好奇,为什么我会对你如此关照?” 陈安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深邃,其中蕴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深度。 刹那间,许秀芳的思绪如闪电般掠过,是否是因为某种外貌上的相似,让自己无意间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段记忆? 那些关于前任或者无法忘怀之人的八卦,尽管引人遐想,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只能埋藏于心,因为任何不当的探问都可能触怒这位“金主”,后果自负。 “其实,我和哥哥是双胞胎,下面还有龙凤胎的弟妹。每次看到你的三个孩子,我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我们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陈安平的语调平和而悠长,似乎随着话语的流淌,那段温馨的记忆也在眼前缓缓铺展。 许秀芳恍然大悟,原来在陈安平的眼中,自己扮演的是一位温柔而坚强的大姐姐角色。 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冲动地问出那个唐突的问题,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尴尬。 “那你的母亲真是了不起,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孩子。” 许秀芳不失时机地赞美,虽是场面话,但也是出于真心。 在商场的博弈中,适当的奉承也是一种智慧。 然而,陈安平的话锋却突然一转,“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由于历史的原因,她曾在监狱中遭受饥饿与磨难,最终未能陪伴我们长大。” 许秀芳感到一阵强烈的尴尬和歉意,“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没有意识到,无意中触及了你的痛处。” 陈安平却以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回应,“不必介怀,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能坦然说出来,说明我已经完全放下了。” 随后,他又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既要抚养三个孩子,又要独立支撑生活和事业,其中的艰辛和不易,恐怕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对于陈安平的感慨,许秀芳表面上满是感动,而内心深处则另有一片天地。 她并未觉得这条路格外艰难,反而在每一次挑战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特别是在赚钱这件事上,似乎总能比预期中更加顺遂。 即便心中波澜壮阔,她也只是轻轻点头,未再多言。 下了车,面对眼前并排而立的三家店铺,患有选择困难症的许秀芳不禁犹豫起来,每一家都有吸引她的独特之处。 陈安平一眼看穿了她的困扰,“如果难以抉择,何不三家一起租下呢?毕竟有工厂作为后盾,租金应当可以协商到一个合理的水平。” 一次性租赁接近四百平方米的空间,对一个专注于灯具销售的店铺来说,确实显得有些奢侈,但要是将经营范围扩展至小家电领域,这样的空间安排又恰到好处。 电视区域和冰箱展示区各据一方,仿佛一座微型的电器王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现代生活的便捷与舒适,展现出无限的商业潜力。 尽管市场潜力如同初升朝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经营思路亦是清晰明了,宛如一幅细致的商业蓝图,但在这一切美好构想之前,横亘着一道难以忽视的障碍——启动资金。 没有那几千元作为进货的基石,再好的想法也只能停留在空谈阶段,更不必说覆盖店铺所需的装修费用,那更是雪上加霜的一笔开销。 想到这里,许秀芳那总是带着乐观气息的笑容,也不免染上了几分淡淡的忧愁。 那份笑容,就像是晨雾中的花朵,虽仍努力绽放,却掩不住周遭寒意的侵扰。 “还是实际一些,先租一间基础条件尚可的铺面吧,装修与首批货物的采购,每一环节都是实打实的银两,而我目前的资金状况,实在是捉襟见肘。” 第110章 翻译工作 她的坦诚,如同清澈溪流,直接而又纯粹,这样的态度,至少能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尴尬与困境。 陈安平闻言,嘴角勾勒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你刚才不是还在盘算着让我成为你的投资伙伴吗?何不现在就开始行动?我们携手合作,先发制人,这样岂不是更妙?” 不得不说,陈安平的确具备一双慧眼,多年的南北历练,使他对市场的风向标了如指掌。 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织锦县的未来仿佛一颗即将璀璨升起的新星,与南方的繁荣并驾齐驱,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许秀芳被陈安平那充满前瞻性的见解深深打动。 如果真的能够合作,从一间不起眼的小商场起步,步步为营,逐渐扩张至规模庞大的购物中心,这并非天方夜谭。 “好吧,既然你对这里的未来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在这商海中开辟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许秀芳在商场上的果敢与直率,历来为人称道,一旦决定,便是全力以赴。 陈安平爽朗一笑,随即分工明确:“装修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来全权负责,至于后续的货物管理及运营,就需要你多花心思了。” 协议达成,双方握手言欢,签下那份承载着梦想与希望的合作契约后,许秀芳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然而,回到家中,面对着熟悉的环境,心中却泛起一丝忐忑,是否这个决定过于草率?但转念一想,创业之路哪有不背负压力的呢? 厨房里,许小花正忙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于是,她将手中那一叠英文说明书放置于桌面上,自己也投入到这份看似枯燥却意义重大的工作中去。 毕竟,定金已付,前路只能勇往直前。 按照计划,店铺装修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意味着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她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合适的供应商,摸索出最经济高效的进货渠道。 正当她沉浸在繁琐的说明书中,试图理清一切细节之时,孩子们欢快的笑声突然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出门一望,只见谢翊提着一只大袋子,里面几颗小脑袋探出,眼神中既有好奇又夹杂着萌态,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许秀芳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向前去,细细端详这些新生命。 小奶狗们哼哼唧唧,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触动人心,惹人怜惜。 她眨巴着眼睛,带着一丝疑虑询问谢翊:“这些小家伙该喂些什么好呢?” 谢翊一时间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毕竟这些小生命是从母犬身边直接抱回来的,那时候它们仅仅知道吸吮乳汁。 “或许,我们可以按照人类的方式来,我们吃什么,它们就跟着吃什么。” 他的话虽简单,却在许秀芳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人类的食物对于这些脆弱的生命来说,真的是最佳选择吗? “要是我们照料不好,它们生病了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吐露出内心的担忧。 如今的宠物养护讲究科学喂养,猫粮狗粮、定期疫苗接种样样不能少。 回想自己连最容易养护的仙人掌都能不小心养死,更何况是照顾这五只柔弱的小生命。 眼下,同时照看三个孩子已经让她倍感压力,而这新增的挑战无疑是重量级的。 谢翊对此同样感到无措,缺乏经验让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此刻,许小花从厨房里带着一脸好奇走出来,擦干净双手,轻松抱起一只小奶狗,语气中满是自信:“其实挺简单的,剩饭剩菜就能喂得很好,你看它们多壮实。” 这话轻轻拂过许秀芳的心弦,没有掀起丝毫惊讶的波澜。 在这个物资匮乏、生活简朴的时代,孩子们的成长环境大抵相似,并无过多娇惯与溺爱,迥异于后世那般,每个孩童皆被视为家庭的至宝,宠物也被捧上了云端,享受着无尽的宠爱。 但转念一想,在这样一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岁月里,生活的方方面面自然讲究实用与朴素。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你们每个人负责照顾一只小狗,用你们的爱心去呵护它们,相信它们定会成为你们童年中最忠诚、最不可替代的朋友。” 小狗的陪伴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孩子们的童年轻快步伐中,编织出一幅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因为,一个充满欢笑与爱的童年,足以滋养人的一生;相反,那些不幸与阴影,则可能需要用漫长的一生去寻找光明与愈合。 三双稚嫩的眼眸中闪烁着懵懂却坚定的光芒,他们用力点点头,随后紧紧跟随着谢翊,一同为新来的小生命搭建起简单而温馨的小窝,仿佛是在宣告着守护与责任的开始。 而许秀芳则转身步入堂屋,继续她未完的翻译工作,心中对许小花的能力满是放心。 毕竟,那个连自己的名字还认不全的小家伙,又如何能理解那一串串复杂英文字符背后的意义呢? 至于许小花,她只是单纯地知道妹妹近期似乎沉浸在书籍的海洋里,每日每夜地啃读,却不甚清楚这些神秘符号究竟藏着什么奥秘,也不太在意。 谢翊心中自有一番计较,高中学历的底蕴让他不可能不识英文,清洗完毕回到堂屋的途中,无意间路过许秀芳伏案工作的角落,那专注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正埋首于一本厚重的英文书前,神情专注而投入。 这一幕,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心头泛起一阵轻微的讶异。 他一直对许秀芳抱有某种学术上的期待,却未曾预见到她竟拥有如此深厚的学问底蕴。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悄然坐到许秀芳身旁,探头试图一窥那被误认为是“说明书”的书籍真容。 许秀芳心中明镜似的,知道瞒不过也无法回避。 眼下,农机厂正急切地等待着这份说明书的翻译完成,而她白天既要修理机械,又要搜寻宝贵的物资,根本没有机会在谢翊外出时私下赶工。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假装专注于手中的操作流程图,不去理会旁人的窥探。 第111章 上门要钱 “真是难以置信,你竟然掌握这样的技能,留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委屈了。” 谢翊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歉意,仿佛自己成了牵绊,束缚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女性。 他意识到,此时的许秀芳已非池中之物,她的知识如海洋般广博,才智超群,本该翱翔于更加辽阔的天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慨,许秀芳报以一记带着几分愠怒的瞪视,“孩子是我所生,要走也是你走。” 虽然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却也让谢翊在被“噎”住的同时,内心深处涌起了一丝微妙的喜悦。 她的坚持,无疑证明了对这三个孩子的深厚情感,那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坚如磐石。 为了打破稍显尴尬的气氛,谢翊试图找寻话题,拉近彼此的距离。 “那你现在忙活的是什么呢?这东西我可是真的一窍不通啊。” 对于知识女性,他总是怀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从未敢奢求自己能有幸与这样的人共度时光,也许,这一切真的就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吧? 许秀芳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轻声提议道:“要不,我来当你的老师,教你如何?”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挑战,让谢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无奈一笑,站起身来,缓缓离去,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你慢慢来,我不打搅了。” 谢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的体贴,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轻轻漾开。 许秀芳闻言,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实则心思细腻。 许秀芳的思绪飘回到关于王一民妻子的信息上,那个城里有亲戚做灯具生意的消息如同一盏微弱却坚定的灯塔,在她心中照亮了一条出路。 一旦这份说明书完成,那些紧巴巴的日子或许就能迎来转机,她便能踏进城里的门槛,寻找那一线生机。 “你知道哪儿能进电器货吗?” 许秀芳眨巴着灵动的双眼,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直直地望向谢翊。 那双眸子里,既有对未知的渴望,也有对同伴的信任。 谢翊虽然对进货的具体门路不甚清楚,但他那爽朗的笑容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摸寻摸。” 许秀芳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万一你找不到呢?我还是问陈厂长吧,免得白跑一趟。”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时间宝贵,每一步都需谨慎。 谢翊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被逗乐又略带无奈的表情,“我二伯在省城,问他怎会不告诉我?他可是在那里当着不小的官呢。” 许秀芳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她记得,白家二伯确实在省城经营着一家厂子,虽然书中未曾言明具体生产何物,但这无疑是个值得探索的线索。 “你二伯办的什么厂?”许秀芳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既然已经开口,便要问个明白。 谢翊神色淡然,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自行车厂。” 听到“自行车厂”,许秀芳的眼神瞬间闪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太好了,实体行业的联系往往错综复杂却又紧密相连,如果是食品等行业,可能会有各种行业壁垒难以逾越,但自行车制造业,圈子相对开放,互相帮衬是常有的事。” 许秀芳的心情因这一发现而振奋,“那我们何时动身?” 她迫不及待想要行动起来,仿佛胜利就在不远处。 谢翊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叠沉甸甸的说明书上,他深知这些是许秀芳的心血。 作为一名设计师,他对她的计划了如指掌,“你不先把手中的活儿忙完?你先专注你的工作,我明天就去找王工,问出他小舅子的具体地址。这样一来,我们之后直接上门也更方便些。” 许秀芳默默在心底盘算,这样的谢翊让她感到可靠,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佩。 正当她低头,全神贯注地整理着杂乱无章的文件,忽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视线里闯入了谢飞、谢老太太以及其他谢家人的身影,他们聚拢在院落之中,气氛显得不同寻常。 一刹那,许秀芳心中警铃大作,误以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条件反射地挽起袖子,准备好了唇枪舌战的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谢老爷子并没有如她所设想的那般横眉冷对,反倒是径直向前,语带严肃却又不失理性地说:“我家谢飞这次受伤全是因你而起,这破败的老屋我不计较了,但医疗费用、误工的损失,还有我们两位老人往后的生活保障,你得有个交代。” 这番话让许秀芳愣在原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在她看来,这要求近乎苛刻,心中不免嘀咕,这些人是否太过分了,简直是为钱而不惜一切。 她厌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执,决定不与之纠缠。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迈出一步,几乎出自本能地将谢翊护在了自己背后。 毕竟,这场风波是由她而起,责任自然该由她一肩挑起。 “你们这是哪路神仙相助,才得以脱身啊?” 许秀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却也掩不住心中的疑惑。 谢老太太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如铁,怒意在她眼底熊熊燃烧,但她的头脑异常清醒,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如今的许秀芳,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拥有了足以改变命运的赚钱能力,而那曾经流失的钱财,她心中有数,势必要一一讨回。 这一切的转变,皆因谢知,已不再是往日那个在情感漩涡中与周小芸纠缠不清的青涩少年。 这部小说的未来章节该如何铺陈,成为萦绕在许秀芳心头的一道难题。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行动,似乎都在悄无声息地撼动着作者精心构建的世界框架,也许正是这股不可控的力量,导致了故事世界的微妙失衡。 她不禁暗自揣测,那位操纵一切的神秘作者,是否会因此感到厌倦,进而遗弃这段未完的叙事,转而在另一片空白页上开启新的传奇? 第112章 不知廉耻的女人 不过,这些都只能是许秀芳内心的胡思乱想,那位作者,岂是她所能揣摩或影响的? 现实的冷峻提醒着她,脚踏实地,专注于眼前的生活,用心呵护成长中的孩子们,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我的小儿子已平安归来,你们将我们一家逼至绝境,难道不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吗?至于侵占的房屋,我们愿意大度放过,不追究其责,但你们必须承担起我们二老的晚年生活费用。” 许秀芳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多年的风霜让她学会了如何在谈判桌上占据主动。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每月能从对方那里得到500元的生活补贴,那往后余生便不必再为田间劳作而忧心忡忡。 对于眼下的许秀芳而言,这样的经济要求并非难事。 谢翊静默地站立一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双亲,内心那份久积的失望,此刻更甚。 而让他震惊不已的是,弟弟谢知竟毅然决然地站到了父母那一边,这份突如其来的立场变换,犹如利刃刺入心房,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仿佛看到,连弟弟也开始盲目追随父母的脚步,分辨不清是非曲直。 相比之下,许秀芳的情感世界显得更为复杂而疏离。 对于这个家庭,她并没有太多割舍不断的感情羁绊。 “别说赔偿了,一个铜板都别想得到。再敢打扰我们的宁静,我会毫不犹豫地报警,让法律再次介入,让你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谢知皱眉,不解于这位看似陌生实则血浓于水的女人为何能够如此冷漠无情。 家人的抱怨在他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加剧了他的无奈与困惑。 他缓缓走到谢翊身边,低声道:“我认为,无论怎样,事情总要有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否则只会乱上加乱。即便我们深知父母的为人,也不能因此姑息养奸,纵容不良行为。” 谢知的话,虽是出于一片好意,却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敏感的神经。 许秀芳闻此言,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几乎溢于言表。 品行不端? 与谢家那些背地里的勾当相比,她的所作所为又何足挂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的意思是,我何时沦为了品行不端之人?”她质问道,话语间满是讽刺与挑战。 “不妨也反观你自己,又有何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利用手中的权势将母亲解救出困境,如今又要滥用同样的权力去欺压无辜吗?” 许秀芳一连串的质问,字字珠玑,直击谢知的软肋,使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一旁的谢翊,尽管一直保持着沉默,但在这一刻,他内心翻涌的波澜却难以平复。 他开始察觉到,弟弟谢知的站队,并非单纯地维护父母,而是真的对许秀芳的行为有所质疑。 在谢知看来,许秀芳之所以显得不堪,背后或许有着谢家人添油加醋的影子,真相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长久以来习惯于沉默的谢翊,在这一刻,终于决定打破沉寂,他要用自己的声音,揭开掩盖在事实之上的迷雾,为自己,也为这个家找到一条清晰的出路。 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心中有一个不可动摇的原则。 绝不愿意见到柔弱的女人挡在前方,为自己遮风避雨。 这种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的境况,对他而言,就如同一把锐利的锥子,深深刺入他内心深处那份骄傲与自尊之中,让他难以接受,更不用说坦然面对。 “谢知,你这样谈论你嫂子,实非君子所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何需承受这样的非议?” 谢翊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仿佛每一句话都承载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许秀芳闻言,心中不禁一震,“嫂子”这个称谓从谢翊口中吐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分量与坚定,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既然谢翊已经勇敢地站出来解决问题,为她挡下一切风雨,她也明智地选择退居一旁,不再介入这场纷争。 “你可能不知道,这座房子的建造,大部分的资金来源是我被农机局无奈辞退时所获得的补偿款,那是一笔对于失去工作的人而言不小的慰藉。 再加上我早年勤勉工作所积攒下的每一分每一毫,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才足以支撑起这片瓦檐下的安宁。” 谢翊的声音平静而坚决,字字句句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与自尊。 “况且,爸妈他们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平时给家里补贴一些生活费本无可厚非,即使减少一些,作为儿子,我也愿意承担。但这次,一张口便是五百块,谢知,你可曾想过,这笔钱对你来说,意味着多少个月的辛苦劳作?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吗?” 谢翊的质问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人心上,让原本气势汹汹的谢知也不由得愣住,开始重新审视整件事情的是非曲直。 “可是,她毕竟伤害了大哥,大哥因她住院这么久,总该得到一些补偿吧?” 尽管谢知对许秀芳的了解浅薄,但基于各种零散的信息碎片,他已在心中草率地将许秀芳定义为一个不怀好意的角色。 “哪有听到父母几句责备,就真的把他们送到警察局的道理?” 谢知的内心也泛起一阵不满,母亲虽然时常糊涂,但从来未曾犯下什么大错,这一点他心中有数。 然而,面对谢知的质疑,谢翊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笑意。 这一笑,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让周围的谢家人慌忙起来,急切地想要澄清自己的立场,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哪有儿媳像她那样对待公婆的?对我们态度恶劣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外面招惹是非,听说之前居然故意跳进河里洗澡,吸引别的男人注意,之后反而诬赖是我们要加害于她。” 谢老太太说到这里,忍不住拍打着胸口,声泪俱下,那股悲愤仿佛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冤屈。 第113章 自食其果 “我们真是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与痛心,让人听了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许秀芳听着这些荒诞不经、毫无根据的指责,怒火在胸中翻涌,恨不得立刻挥出一巴掌,为自己的名誉而战。 这些人的无理取闹,实在令她忍无可忍。 “说人是非,总得有点依据吧?” 谢翊看着许秀芳无辜受辱,心中的愤怒如同野火燎原,愈发不可收拾。 “那些事情,我都是亲眼所见,谢知,你可以不相信你大嫂的一面之词,难道连我亲眼见证的事实也要怀疑吗?” 谢知凝视着谢翊,目光中满是复杂。 他深知谢翊不是那种轻易偏袒的人,如果他这么说,那么这些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相。 他对自己父母的为人处世一清二楚,而对于谢翊,这个从穿开裆裤就开始并肩的兄弟,他的性格和为人准则更是了如指掌——谢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谢知眉头紧锁,目光深邃,望向谢翊,一时之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回应。 回想起离家前,许秀芳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慵懒无为、毫无存在感的女人,然而此刻,谢翊、谢老太太,甚至连他自己,都在无形中维护着她的名声与尊严,这变化之大,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我相信你,但我无法相信她。” 他心中暗自思量,不禁疑云密布,谢翊是否真的被这个外表温婉实则城府深沉的女人掌控了某些秘密,让他不自觉地陷入被动。 “没什么好质疑的,你母亲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 谢翊的语调如同暮秋的风,沉重而透着一丝不耐烦,似乎每一次为这个问题辩解,都是一次身心的煎熬。 谢家众人闻听此言,面色各异,满是不悦的涟漪在他们之间悄悄荡漾。 特别是谢老太太,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眸中,怨毒仿佛是燃烧不尽的烈焰,尤其是当那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直刺向许秀芳时,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包裹住了许秀芳,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肯定是这恶毒妇人给你们灌了迷魂汤,不然怎会一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许秀芳咬紧牙关,不愿再多言一句。 在她看来,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只会让事态更加复杂。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上前去,狠狠地给谢老太太几个耳光,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还未待谢翊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村支书风风火火地闯入,满面春风,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喜悦。 “哎呀,真是巧了,大家都聚齐了,正好有个大好的消息要宣布给大家。” 他喘着粗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却在看到谢老太太和已出院的谢飞时,脸色微微一变。 “谢老太,你应该感谢你儿子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你知道外面那些人一旦被抓住,少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村支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解气,仿佛亲眼见证了什么恶有恶报的场景。 谢老太太眼见这位“瘟神”驾到,立刻意识到对方又要来搅局,心中一沉,完了,原本盘算好的养老钱计划恐怕要化为泡影。 于是,她心一横,干脆坐在地上,用力拍打着大腿,放声哭喊:“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冤枉好人啊!” 面对谢老太太的表演,谢翊和谢知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谢知更是直接绕过这场闹剧,迎上前去,焦急地向村支书打听情况。 “村长,我这段时间不在家,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老太满脸愁容,而村长则拧着眉头,不悦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真是搞不懂,这么大年纪了,儿女们个个成器,她还不知足,整天瞎折腾,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村长摇头叹气,随后将视线转向谢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你可能不清楚,这老太太做得太过分了。她和周小芸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人贩子,险些让你嫂子落得被卖的下场。” “你嫂子虽然以前有些小缺点,但现在哪样活儿不精通?整个村子还指望她带领大家奔小康呢。” 村长的话让谢知心中一凛,怒指地上的谢老太:“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之前不是说许秀芳在家白吃白喝,还对你和大哥百般刁难吗?” 话音刚落,谢知又连忙追问起谢飞的情况。 谢飞闻言,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地缝之中,内心的恐慌让他只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谢老太眼神躲闪,仓促间起身拍打着沾染尘土的衣裳,完全不敢与谢知那锐利的目光相接。 对于这家人的古怪举动,村长早已司空见惯,只淡淡说道:“那些人贩子已经被判了十年刑期,他们的窝点也被一网打尽了。” 得知这一消息,许秀芳心中涌动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长久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这无疑是她最近听到的最解气的好消息。 那件让我身陷囫囵、至今心有余悸的事情,背后的主谋到底揭露出来没有? ”许秀芳的眼神中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与期待,郑重其事地询问。 “查明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周小芸,她已经被有关方面带走,接受应有的法律裁决。” 谢知眉头紧锁,周小芸这个名字轻轻掠过他的思绪,似乎在哪里听过,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缘故,这份记忆尽管模糊,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听说真相大白,许秀芳心中悬着的巨石终得落地,可随即一股忧虑如潮水般涌来。 书中的女主角一旦落入法网,面临十数载的铁窗生涯,未来还能有何等光亮? 即使有幸重返自由,世事变迁,恐怕也只能空叹无力回天。 她不由自主地猜疑,这场戏剧性的人生是否会如此仓促收尾,留下无尽遗憾。 “自食其果,咎由自取,这话不假。只是那无辜的孩子,尚在幼年便承受这般苦楚,着实令人心疼。” 第114章 扩大经营 许秀芳的话语中透露出丝丝怜悯,对于周小芸母亲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她深知那孩子在家中的日子怕是好不到哪去。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将孩子送往孤儿院,周家老太太估计也不会多加干预。不过现在虽然证据确凿,周小芸能否真正受到法律的制裁,仍旧是个未知数。” 村长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期盼,真心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降临于小溪村。 对于这一提议,许秀芳感到还算满意,但一想到谢老太先前那尖酸刻薄的言语,她毅然说道:“谢老太,为人处世须讲点道德情操,这次多亏了你儿子帮忙澄清,但若有下次,你还想来找我麻烦,我定会追究到底,到时你恐怕也逃不过与周小芸同样的下场。” 字字句句,斩钉截铁,谢老太闻之,一时愕然,双腿竟不由得颤抖,连忙拽住老伴的手,悔不该当初招惹是非。 许秀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谢飞,继续说道:“谢飞,你可曾想过,为何偏偏是你遭受这一切?你心中难道没有一点自省?在外面与年轻的女工不清不楚,在村里又四处招惹是非,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德行吗?” 谢飞闻言,面颊涨得通红,慌忙辩解,手指直指向许秀芳:“你这是血口喷人!全都是莫须有的事情!” 而谢翊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务事,他不愿沾染半分。 许秀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若真问心无愧,何必如此紧张?夜半时分频繁出入李姐家中,是去散步的吗?你以为乡亲邻里都跟你一般糊涂,看不出门道?” 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谢飞那副既窝囊又狡辩的模样。 此时,村长忽然插入话来:“你那些不堪入目的行径,村里和工厂里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你在厂子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回家跟田丽萍好好交代吧,我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脸上无光。” 此话一出,许秀芳心中大感畅快,认为村长这席话简直如神来之笔,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谢老太则是心如刀割,自觉颜面扫地,慌忙拉扯着老伴,快步离开现场,内心七上八下,生怕许秀芳还有什么后手,若真如此,只怕自己的结局也会同周小芸一样悲惨。 谢飞则满脸羞愧,头垂得低低的,几乎不敢抬头看人,脚步蹒跚地向村外移去。 此刻,纵使心有百般不服,却也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底气。 毕竟,在小溪村这片熟识的土地上,他的颜面与尊严已荡然无存。 许秀芳双手环抱于胸,眼神冷静而坚定,直直望向谢知,沉声道:“我承认我有我的不对,但你应该明白,你们家人所做的,较之于我,更为不堪。从今以后,如果不能将问题解决得清清楚楚,就别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谢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仿佛卡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为沉默,不再多言。 他的表情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是在内心深处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谢翊站在一旁,眼神中既有无奈又带着几分笑意,对于这个总是让人操心的弟弟,他实在是感到既爱又恨。 “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情之前多动动脑子,别总是一根筋。” 谢翊的话语中带着兄长特有的严厉与关怀。 谢知被哥哥的话说得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动作里满是少年般的羞涩与纯真,仿佛在无声地承认自己的鲁莽。 此时,村支书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缓缓走上前来,他的目光温和而充满期待。 “秀芳啊,最近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作为村里重点扶持的对象,村支书对许秀芳的事业尤为关心。 许秀芳回报以温柔的微笑,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般令人心旷神怡。” 还算顺利,最近刚拿下了三个铺面,正忙着装修,准备扩大经营呢。”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子自信与干劲,让人不由自主地为她感到高兴。 村支书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为许秀芳的事业发展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不禁担忧起来,这是否意味着她将要离开这个小村庄,迈向更广阔的天地。 那份失落感悄然爬上心头,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 然而,许秀芳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立刻捕捉到了村支书微妙的情绪变化,连忙宽慰道:“我想先把这几个店铺经营好,等将来有能力了,我一定会回到小溪村,为这里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她的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美好愿景的憧憬。 村支书闻言,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 在他看来,好不容易有人能够走出这个小地方,拥有更广阔的天地,为何还要选择回来?但许秀芳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的疑云瞬间消散。 “看业务发展的状况,如果一切顺利,销售渠道畅通无阻,我就会回来建立工厂,带动家乡的经济发展。” 许秀芳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信心。 村支书的脸上绽放出难以置信的喜悦,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秀芳认真地点了点头,那认真的神情不容置疑。” 我何时骗过您?新店开张的时候,还需要您来剪彩呢,可千万别忘了。” 她的邀请诚挚而温暖。 村支书乐得合不拢嘴,连声应允:“行,到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一定到场。如果你将来要建厂,用地方面的问题我先帮你解决,找块风水宝地,提前审批好,随时等你回来。” 许秀芳被村支书的热情深深打动,这份来自家乡的厚爱让她几乎感动得不知所措。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承诺,更像是一种鞭策,让她觉得必须要把这个目标变为现实。 面对如此诚挚的好意,许秀芳只能点头应允,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不容错过。 随着村支书的离去,谢知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与谢翊聊起了往昔。 第115章 初步的计划 他觉得谢翊不应该满足于现状,应该趁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勇敢地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 “现在国家政策好,到处都是机遇,特别是南方,听说很多人辞掉了铁饭碗,下海经商,一个个都成了万元户。” 谢知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外界的向往与鼓励。 谢翊则淡淡一笑,解释道:“我暂时哪儿也不去,孩子们还小,需要我在身边。虽然我离开了农机局,但已经找到了新的赚钱门路,打算自己承包工程,单干一番事业。” 谢知在部队多年,对于谢翊所说的新领域并不熟悉,但从谢翊坚定的眼神中,他能感受到这份选择对谢翊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谢知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兄长的真诚祝福。 许秀芳在一旁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影响谢翊人生轨迹的一个因素,这种感觉让她既内疚又无奈。 但正如周小芸所经历的那样,每个人的选择都需自己承担后果。 谢翊敏锐地捕捉到了谢知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关切地询问:“你心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谢知常年漂泊在外,这次被父母召回,却意外卷入了种种纷扰之中,心中难免有些憋屈。 对于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他心中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却又找不到归属感。 “我已经决定要出国了,以后我们可以通过书信保持联系。爸妈的生活费我会按时寄回,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谢知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不舍与决绝都融入这一口气息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谢知的表情渐渐放松,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许秀芳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天色已晚,心中开始盘算着晚上还要去王一民家打听进货的事情。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原来是许小花包了一大锅猪肉酸菜馅的饺子,那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引得人口水直流。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享用着这顿美味的饺子宴。 许小花细嚼慢咽,突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我打算离婚了,明天就回郭家提出来。” 许秀芳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落在碗里,饺子也随之滑落。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小花,“你是认真的?” 许小花重重点头,眼神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我打算跟着你们学做生意,哪怕每天只能赚一点点,至少也是自食其力。等攒够了钱,我就去县城租个房子,到时候把两个孩子也接过去。” 许秀芳心中暗自思量,只要许小花自己想清楚了,其他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办理手续?就算没领证,也得村里开个证明吧。” 许小花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就怕郭家村的村长不肯开证明,他们村子的人可团结了。” 许秀芳转头看向谢翊,却发现他面色凝重,半晌没有说话。 许秀芳按捺不住,催促道:“你不是跟郭家村的村长挺熟的吗?要不我们直接去找他开个证明,这样许小花也不用特地跑一趟,省得再生事端。” 谢翊皱紧了眉头,显得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只是之前因为村长儿子的事情,我们之间闹得有点不愉快。” “不愉快?” 许秀芳疑惑地追问。 “他儿子给我供货时偷工减料,明明要的是石子,他却掺杂了许多碎石进去,严重影响了工程的质量。为了保证工程不出问题,我不得不终止和他的合作。” 谢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许秀芳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 如果没发生这样的事情,姐姐或许能够平顺地回到村子,找到解决之道,但眼下的情况,无疑会让村长抓住把柄,成为制约她们的筹码。 就连一向性情温和,遇事不急不躁的许小花,此刻也难掩心中的忧虑,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小花的心情沉重,连晚餐摆在面前的佳肴都失去了往日的诱惑,她轻轻放下筷子,食之无味。 见状,许秀芳连忙安慰道:“姐姐,别太着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试图用这份力量驱散姐姐心中的阴霾。 许小花轻叹一口气,神色复杂:“这不怪你们,就算没有妹夫那件事,那村长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郭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言语间,透露出对过往恩怨的无奈与对未来的担忧。 “别担心,让我来想想办法。我在城里结交了几位有影响力的朋友,或许可以请他们帮忙联系相关部门,看看妇女联合会能否介入,为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许秀芳的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许秀芳意识到,最直接有效的途径,还是得请陈安平出面相助。 毕竟,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们几乎没有什么熟人可以依靠。 谢翊捕捉到了许秀芳的眼神变化,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不悦,但他并未多言。 他的内心如明镜般清晰,明白许秀芳正考虑请求陈安平的帮助。 这个想法,莫名地让他感到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闷而压抑。 “别再给自己增添烦恼了,明天我去找我以前的同事谈谈,他妻子正好在妇联工作,或许能帮上忙。” 谢翊的话语打破了沉默,试图为许秀芳分忧解难。 许秀芳闻言,惊喜之余,激动地一把抓住谢翊的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真的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谢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低头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腕,心中竟涌起一阵慌乱,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许秀芳注意到谢翊微红的耳根,心中暗自发笑,却又努力克制,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我先去洗碗吧。” 第116章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许秀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决定暂时避开,她迅速收拾起桌上的碗碟,动作麻利而有序。 谢翊见状,也站起身来帮忙,五个孩子懂事地围拢过来,一个个小手忙碌着,唯独许小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你这样拿太多,万一不小心全摔了怎么办?” 许小花关切地接过许秀芳手中的一部分碗碟,眼神中满是对妹妹的心疼与爱护。 “你不是要去看刘师傅吗?你和妹夫先去吧,孩子们我来照看,碗我来洗,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许小花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妹妹的体谅与支持,她的眼神温柔而宠溺,仿佛在告诉许秀芳,无论何时,她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许秀芳心中涌动着暖流,前世的她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而今,许小花给予的亲情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强烈,让她感动不已。 “没事的,我不急,你带孩子们做作业吧,这些小事我很快就能处理好。” 提到辅导作业,许小花自知并不擅长,但她深知,哪一位母亲不愿意停下脚步,静静地陪伴在孩子身边,看着他们专注学习的模样呢? 不久,许秀芳收拾完毕,转身对谢翊提议:“我们一起过去吧。”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段路让许秀芳心存顾虑,她也不会坚持邀请谢翊同行。 谢翊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淡,但内心早已因许秀芳的邀请而欢欣鼓舞。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便与许秀芳并肩出发。 走在前往小店的路上,许秀芳走进店内,拎出两包红糖。 “上次也是买的红糖,换点别的不好吗?” 谢翊的疑问很实在。 许秀芳轻轻摇头,解释道:“这年头红糖可是宝贝,女孩子每个月那几天泡水喝特别好,不喝的话,送人也是极好的选择,既实惠又有心意。” 谢翊闻言,似乎从许秀芳的话中品出了更深一层的含义,他放慢脚步,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与许秀芳并肩漫步在这宁静的夜晚。 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的虫鸣更显夜的幽静。 “你老家在哪里?” 谢翊的好奇心被勾起,这一问,出自真心。 即便他能感知到许秀芳可能不会轻易透露,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就像射出的箭,无法收回。 许秀芳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的谢翊,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甜蜜而温馨。 她不笨,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情感。 “别问了,告诉你也不会相信。我至今单身,你可赚大了。” 许秀芳眨眨眼,对着谢翊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 谢翊抿嘴一笑,没有接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许秀芳见他那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其实挺帅气的,以后别总是板着脸,多笑笑吧。” 谢翊内心虽然有些羞涩,但作为男人,他故作轻松地反问道:“怎么,我一笑,你就要被迷倒了吗?” 刚才的羞涩瞬间消失,嘴角的笑意中多了一份玩味。 而许秀芳,望着前方空旷的乡村小径,即便谢翊的笑容带着几分调皮,她却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这样的夜晚,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温馨。 “我以前可不待见你这样的,知道不?” 谢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回味一段久远的记忆,“陈厂长那款?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是不是?”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对许秀芳过往喜好的了解。 这么一提,倒也是,许秀芳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怀念,她曾经心仪的那种男士,总是举止得体,言语温和,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 可如今,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肩上扛着家庭的重担,那些少女时代的憧憬,早已被日常的琐碎所取代。 她哪能那么随性,轻易地让幻想左右现实呢? 想想也就罢了,生活还得继续,她的思绪,却在不经意间,编织起一场错综复杂的内心戏,关于责任、牺牲,以及那份深藏于心的未了情缘。 谢翊向来心思细腻,对于许秀芳这点微妙的心思变化,他又怎会看不透?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却泛起一阵涟漪。 许秀芳立刻收起了那份飘忽的思绪,脑海里转了个弯,回到了现实的温暖——是啊,还是眼前这个粗犷而不失温柔的汉子,才是她真正的依靠。 “你错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许秀芳话音刚落,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仿佛是想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轻盈而明媚的青春气息,让人几乎忘了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谢翊望着她的背影,即便不问,也能从那轻快的步伐中感受到许秀芳内心的那份纯真与坚韧,心中既感动又歉疚,还藏着一丝不愿轻易示人的私心。 他多么希望许秀芳能永远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甭管我以前是啥样,现在我就是那三个小家伙的妈,你的老婆。” 许秀芳说着,脚步一顿,回转身,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的选择与承诺。 她与谢翊四目相对,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彼此眼中的深情在流转。 谢翊抿嘴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心头涌上的甜蜜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切,对他而言,仿佛是命运跟他开的一个温馨玩笑,让他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收获了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 走进王一民家中,许秀芳的动作显得格外轻柔,她将手里的红糖轻轻放在桌上,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关怀。 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上门打扰他人,但这次,她的到来确实是为了一个重要的目的。 因此,许秀芳连屁股都没坐热,也没有过多地与王工的妻子寒暄,便直接而诚恳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第117章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的直接让王工的妻子感到意外的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敬佩,觉得许秀芳是个实诚可靠的人,乐得合不拢嘴,从心底接纳了这份请求。 “行嘞,明天我亲自领你去。” 王工的妻子爽快答应,眼中满是对许秀芳的信任。 但许秀芳考虑到实际情况,婉拒了这份好意:“你家孩子还小,去省城确实不方便,你给我个地址就行,我自己去找他谈谈。咱们都是乡亲,总不至于坑我。” 此行,许秀芳的目的简单而明确,只为求得一个确切的地址。 王工听闻,也觉得孩子年幼,若妻子真的远赴省城,孩子恐怕会因无人照顾而啼哭不止,心中不免担忧。 “要么,你给小舅子写封信吧,咱孩子还小,吃不了硬食,万一你一天回不来,孩子可就得饿坏了。” 王工的妻子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既解决了许秀芳的问题,又确保了家中孩子的安顿。 于是,她急忙起身,进屋取了纸笔,匆匆写下一封介绍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许秀芳的信任与支持,然后郑重地塞到许秀芳手中。 “到了城里,把信给他,他会告诉你进货的门路。往后你进货就方便多了,不用这么麻烦。” 这一番安排,不仅体现了邻里间的互助之情,也为许秀芳的未来铺平了道路,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希望。 许秀芳满心感激地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双手轻轻颤抖,连声细语地道谢:“真是太感谢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等我小店开张的那天,务必请你们一家子光临,孩子们也要带来,让热闹和欢笑充满每一个角落。” 她心中暗自感叹,尽管世态炎凉,但这份淳朴的人情味依旧温暖如初,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寒风,照亮人心。 “成,到时候我们全家一定到场,共享你的喜悦。” 对方的回答诚恳而坚定,让这份承诺显得分外厚重。 办完事,许秀芳与谢翊并肩踏上归途,心中挂念着家中等待的三个小宝贝。 他们知道,不能总是让许小花独自承担照顾孩子的重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也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全更让人牵肠挂肚。 不怕生活中的万般艰难,只怕那万一的意外,万一郭家再有什么不测风云,许小花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如何能应对自如? 王工的妻子对这些潜在的隐患也有所耳闻,村里的流言蜚语虽多,却往往蕴含着几分真实。 因此,她没有过多挽留,只是简单地送别了许秀芳和谢翊,眼神中满是对这对夫妇的理解和支持。 待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王一民的妻子轻轻捅了捅丈夫的胳膊肘,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 “你还记得吗?之前村里不是总有人议论许秀芳的不是吗?我看啊,那些人纯粹是无事生非,吃饱了饭没事干。” 在她的记忆里,村里那些整天嚼舌根的妇人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许秀芳的聪明能干和那份坚韧不拔。 王工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对,他们就是胡说八道,不了解情况就妄加评论。” 许秀芳与谢翊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前方的路虽长,但他们并不孤单。 刚走到村头那间略显老旧的小卖部门前,两人便注意到一群村民围聚在那里,交头接耳,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许秀芳本想绕过这些是非,毕竟邻里间的纷争大多琐碎且复杂,不值得为此耗费精力。 而谢翊,一见这阵势,头皮不禁一阵发麻,他深知这些纠葛往往难以轻易脱身。 然而,村民们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许秀芳。 就在她脚步刚要跨出小卖部门槛的瞬间,周老太太突然从店内冲出,情绪激动,一把攥住许秀芳的秀发,声音尖锐而愤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是你害得我女儿进了监狱!” 周老太太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控诉:“我早就看透了,你就是嫉妒我家小芸,她何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这一幕,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周老太太那愤怒的质问,在空气中回荡。 许秀芳二话没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用力,周老太太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瞬间感到一阵刺痛,疼得她五官都扭曲了,嘴角不自觉地咧开,像是被无形的钳子夹住了一般。 手立刻像触电般松开,仿佛再也不敢与那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力量抗衡。 “你这不要脸的,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肯放过!” 周老太太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许秀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眼中闪烁着几分嘲讽,“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明明是你先来找茬,揪我的头发,是你先动的手,怎么反咬一口,倒成了我不依不饶?”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戏剧。 许秀芳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耐,“你别没事找事,你家闺女干的那些好事,你要是不清楚,我可得好好提醒提醒你,免得你这当妈的还蒙在鼓里。” 周老太太何尝不清楚,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眼看许秀芳即将揭开那层薄薄的遮羞布,她急忙转换策略,企图将话题引向别处,“当初是你怂恿小芸嫁给了那个马昌,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没按什么好心眼。现在我闺女好不容易有了进城的机会,你又跑来横插一脚,你还说你不嫉妒小芸的好运?”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试图混淆视听。 许秀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早知有些人品性不佳,却未曾料到能恶劣至此。 一旁的小卖部丁婶子也看不下去了,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许秀芳,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你家的日子红红火火,三个儿子有出息,夫妻俩又勤劳能干,那件事情如果真的解决不了,不如去派出所好好说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