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工:高冷小娘子》 1.第1章 军事监狱 f国国防部军事监狱 四周全是特质的钢板制成的墙壁,枪穿不透,药炸不毁,门和墙壁严丝合缝,紧闭得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房内空旷无比,只房子的最中央处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壁的最上方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小洞,专供空气进出。 有微弱的光从小洞里透进来,照射在屋子最中央坐着的一对男女身上。 男子面前摆放着一台精致特配的笔记本电脑,只是眼神却没放在电脑上面,而是紧紧的盯着他对面的一名女子。 女子的头微微低垂着,头发被高高挽在脑后,露出纤细颈长的脖子,只是她的双手被手铐反铐在背后,双脚同样用很粗的铁链铐祝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许久,男人似是盯得有些不耐烦了,蹙了一下眉,调整了一下坐姿,声音平和,却,细听之下,里面竟是压抑着磅礴的怒气:“言如烟,已经六天了,你还要这样犟下去吗?你知道的,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女子闻言,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露出了整张小脸,精致的五官,尖尖的下巴,有些消瘦的身体,一双漆黑如碳的大眼睛里满是近乎执着的冷静以及不可忽视的凌厉:“我要见江寒上校,在见到他前,我不会透露任何字。” 男人被她突然迎上来的尖锐目光刺得有些胆寒,可立马就恢复了平静:“江寒上校不会见你,此案交由我审理,言如烟,113行动失败,我处死了三个四级特工,两个一级特工,一个金牌特工,一起去执行任务,活下来的特工只有你,你怎么解释?” “我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人曾亲眼看见你与z国的人有瓜葛,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你,是你将此次行动透露给z国,造成f国不可估量的损失,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请叫江寒上校来审理,或者将我交给军事法庭,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答非所问,两方陷入僵局,可审理仍然还在继续,只是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剧相关人员透露,你曾获得z国一份机密文件,而正是此机密文件才导致你剑走偏锋,出卖国家,你有什么话好说?” “你不要白费心机,这些问题,我会在军事法庭上面一一交代,而不是交代给你。” 气氛越来越紧绷,好像下一秒就会擦枪走火。 “请你将那份机密文件交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审问你,江寒上校不会来救你,我不想再和你多费口舌,如果你还是不交代,我将按照卖国求荣的最高罪名将你枪毙。” 男子这句话一说完,换来的是极其窒息的沉默,女子又再一次将头垂下,同时也宣告着这次的谈话结束。 似是终于无法容忍,男子“碰1的一声将面前的电脑合上,手上一把精致小巧却威慑力极强的短枪对准了女子的头部,一字一句他说得极其缓慢:“20xx年9月10号,编号003特工,姓名:言如烟,殉国。” 言如烟听到男子的话,抬头看向男子,嘲讽讥诮的笑,笑容异常怪异讽刺,显得整个人异常的妖异。 男子见状,脸色微变,似是被言如烟的笑给吓住,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秒,言如烟苦涩莫名,她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国家却容不下她,何其悲哀。 20xx年9月10号是六天前,113行动失败的那一天,今天,是20xx年9月16号。 他说的是殉国,而不是因罪被枪毙。 f国的手段一向铁腕无情。 2.第2章 身陷冰窟 九州,白启国封府。 冷,全身止不住的冷,像是要冷进了五脏六腑,将她整个人结成冰一样的冷。 “去看看香儿死了没有,手脚麻利点,赶紧的,如果耽误了我伺候主子的时辰,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是,贾总管,您放心,她已经被困在冰窟里近四个时辰了,恐怕早就结成冰了。” “结成冰倒是好,就怕她结不成冰,去瞧瞧,一定要确定她死了。”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言如烟有片刻失神,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听见声音,而且如此真切。 艰难而缓慢的睁开眼,入眼所及,全是冰冷的冰块,以及被冰冻着的食物,冰雾缭绕。 抬眼,似乎还能看见睫毛上凝结的冰珠。 怎么回事? 她明明在军事监狱,怎么会在这里? 还来不及细想,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言如烟只得又重新闭上眼睛。 “喂,醒醒,还活着吗?”脚踢在身上的刺痛,钻心一般,言如烟始终不为所动,即便她已经有些承受不祝 “妈的,冷死了。”确认完以后,那人便迅速的转身朝着门外走,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而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一直躺在地上的言如烟迅速睁开了双眼,眸光锐利。 门在左后侧。 没一会儿 “贾总管,人已经死了,您尽管放心。” “恩,死了就好,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是。”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言如烟这才有些艰难的站起身。缓慢移动到冰窟的门边,趴在冰窟的细缝中观看外面的情形。 两个人 言如烟盘算着,如果她敲门,有几分胜算。 答案是,三分。 她的身体如今太冷太虚,肚子空空如也,手脚僵硬,动作异常迟缓。 可即便只有三分胜算,她依旧要敲,否则,她会死在这里。 “咚咚咚。”细碎的敲门声,由于冰窟的门并没有关死,门外的人自然是听得到的。 “刚……刚刚,你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好……好……好像是有声音。” “要不……打开门看……看看?” 其中一人,手指哆嗦的伸到门上,缓慢的推,额角的汗水都要流下来了。 言如烟贴紧门,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直到门打开到能容纳一个人的宽度,她从门的一边猛然走了出来。 头发被她抓乱,蓬头垢面,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开门那人的衣服,狠命一扯,将外面开门那人扯进冰窟。 “鬼~~~~鬼啊~~~~~~。”言如烟一系列动作还没完成,另外一人就吓得跪在原地,言如烟回过头,眼神凌厉的看向后面那人,正要动手,却不想,那人竟然被吓得晕了过去。 言如烟暗暗松了一口气,将那人也搬运到了冰室,“碰”的一声将门关紧。 逃,这是她出门以后,几乎出于本能的第一个念头。 神经紧绷的躲过了几波夜巡的人,言如烟来到了一个相较而言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下来,身上虽不如之前冷了,可毕竟受寒气太久,身子总是无意识的发抖。 她不得不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来,暖暖身子,在暖身子的同时,大脑迅速的运转着。 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一路走过来,假山院落随处可见,房子是红漆木头的,窗户是纸糊的,没有日光灯,巡逻的人穿着的是古代侍卫的衣服…… “阿嚏1还来不及细细深入,言如烟一个喷嚏一打,惊得一声冷汗。 3.第3章 初次相遇 “什么人1不远处有侍卫高喊。 身子已经暖得差不多了,言如烟迅速站起身,速度极快的朝着更加隐秘的地方跑。 “什么人,快追1 “来人啊,有刺客,站住,快抓住他。” 脚步声越来越多,朝着四面八方涌来,言如烟跑得有些累,慌乱间,只得随便找了间房间闯了进去。 刚刚在冰室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如今的这具身体,已经和原来的不同了,体质太差,伸展起来并不如之前灵活,所以此时此刻正面交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一闯进去,她迅速将门关上,就要找地方去躲。 却不料,门刚被关上,身后一声低沉清冽的嗓音想起:“是谁?1 言如烟有些心惊而慌乱的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姿颈长的男人,一双锐眼,在昏暗中发着灼灼的光,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 “快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还来不及细细欣赏,外面的叫喊声又一波一波的传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如烟在地上一个翻滚,抄起地上的一个矮凳就朝着对面那人砸去,与此同时又一个翻越,片刻功夫,人已经来到了那人身边,紧跟着就是一掌外加一个回旋踢。 砸过去的凳子被那人迅速而冷静的一个侧身给躲掉,击过去的一掌被他一个九十度的后下腰避开,紧接着的回旋踢和他踢过来的腿狠狠相撞。 言如烟有些承受不住的后退了半步,那人却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床边,沉黑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眼睛瞟到不远处的一把匕首,言如烟眼疾手快,就要去拿那把匕首。 可她快,那人比她更快,仿佛是洞悉了她的意图,一掌过来袭上言如烟的胸,与此同时,一脚踢过去,目标是言如烟要拿匕首的手。 言如烟只感觉一阵劲风擦过她的脸,一个侧身,避过他袭过来的一掌,可手臂却没能避开,被那人狠狠踢中,后退了好几步,疼痛像钻心一样传进心底。 本就又累又饿,身体又不是很灵活,又遇上一个劲敌,言如烟有些吃不消,双眼警惕而锋利的盯着那人,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而那人也自问了那句话后,就再无言语,异常的沉默,双眼更是深深的锁着言如烟。 房间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气氛却越发的紧绷,四目在昏暗中两两相撞,剑拔弩张,仿佛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言如烟气息有些不稳,正准备再次动手,不料外面震耳欲聋的响声再次响起:“来人啊,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言如烟一听到外面的喊声,嘈杂繁多的脚步声以及拔刀的哐当声,心思一沉,此刻却是被逼得狠了,悲戚之间,竟生出了一丝鱼死网破的决心。 盯着对面男人的眼神越发的黑沉,像是一头被困住的小兽,在黑暗中散发着凛冽寒光。 脚步迅速而矫健的移动,脚已经横踢向男人的胸部,而她的手却是再一次毫不迟疑的伸向那把刀。 对面的男人见此,却是眸子一沉,速度极快的一躲,言如烟的腿擦过他的胸膛,穿堂而过的劲风让他垂在胸前的黑发肆意飘扬。 4.第4章 救她一命 男子似是想要速战速决,速度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言如烟伸向匕首的手,一个反制,将言如烟的手绕过脖子反制在她的脑后,胸部紧贴着言如烟的后背。 言如烟挣扎,他箍紧。 与此同时,一声极不耐烦又极其危险的低吼声在背后响起:“别动,否则我要了你的命1 言如烟心里气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连给她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为国家鞠躬尽瘁,国家却一心致她于死地,一觉醒来,身体不是自己的,行动迟缓,敏锐力下降。 曾经的不如意,如今的四面楚歌,都让她觉得恨,眼含愤怒,低声回吼:“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1 “哼,蠢材,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要想活命就别动1对着她吼完,还没等言如烟反应过来,又朝着外面喊,语气已经变得疏离甚至有些冷淡无波了,细听似乎还夹杂着点没睡醒的惺忪感:“外面什么事情这么吵?” “回四少爷的话,府上刚刚发现了刺客,进了您的院子,小的们正在搜查。” “那刺客有找到吗?”语气不咸不淡,不亲不梳。 “没有,其他的房间都已经搜索过,就您住的这间还没有搜,四少爷,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见?” 封墨情冷淡的扫了一眼被自己钳制在怀里的女刺客,不削的朝着言如烟轻哼了一声,朝着外面回:“没有,可能已经走远了,你们去别处找找,千万别让她跑了。” “可是四少爷,有侍卫说,刚刚在这边听到了打斗声,您真的没看见吗?” “怎么?现在我说的话,已经不顶用了是吗?如果你们不信,大可进来搜便是。” “小的不敢,小的也只是怕四少爷有危险,既然四少爷没看见,那么小的就带着侍卫去别的地方看看。” “恩,去吧,别让她跑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言如烟这才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钳制住她手的那只手也已经被放开了。 言如烟甩了甩被箍得有些疼的手,神情警惕,转过身看向对面的男人,这才看清男人的面貌。 对面的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兴许是已经睡下了,被自己吵醒的,身上还穿着一身紫色丝绸睡衣,一头黑发在头顶上挽了一个发髻其余的都披散下来,由于皮肤白皙,更显得那双深潭般的眼深邃清澈,似是能洞悉一切,看穿一切。 再往下,笔挺的鼻梁,薄唇,精瘦匀称的腰身,整个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无论是装扮还是神态,无处不透露着“金贵”二字。 不可否认的是,眼前的男人不光是长得好看,就连神态举止都似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睥睨天下的淡漠感,像是一本怎么也读不倦的书。 只是他那双深邃凛冽的双眼让人太有压迫感,想忽视都难。 微微仰起头,言如烟双眼紧紧盯着眼前年轻的男子,眼神凌厉:“为什么要救我?” 5.第5章 相互打量 在言如烟转过身来打量封墨情的时候,封墨情也在打量言如烟。 十五六岁,头发有些凌乱,脸有些脏兮兮的,衣服皱褶得像是几天没换洗过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让他嫌恶的脏乱感。 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出众的长相。 灵动漆黑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里面透着一丝肆无忌惮的探寻与防备,小巧笔挺的鼻梁,唇上涂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胭脂,嘴唇虽然不是很厚,可饱满鲜嫩得就像是一颗刚成熟的殷桃一样。 很好看,是个美人儿。 个子其实不矮可由于身材纤细匀称而显得有些瘦弱小巧。 听到言如烟的问话,封墨情有些嫌弃的淡淡睇了一眼言如烟,回:“反正你也逃不出去。” 淡淡的语气,像是只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样。 说完转过身就要走,不理会言如烟。 “你什么意思?”言如烟几步跑到封墨情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厉声问。 封墨情凉凉的看着她,嘴角讥诮一笑,看着言如烟语气不无不削:“封府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守卫,你以为你逃得过去?你当他们都是酒廊饭袋?就算你逃得过去,能避得了所有侍卫,封府几人高的城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爬,你翻越得过去?” 言如烟脸色微变,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如今更是血色全无。 垂下眼,咬住唇,她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量力而行,如今已经是晚上,她又累又饿。 况且这具身体太过虚浮无力,刚刚的打斗,好似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论你以前多么强大,可是一旦变得渺小,就必须要服软。 低下头,无力感像是龙卷风一样席卷而来。 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力量太过弱小,抵抗不了他口中所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戒备。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迈开步子就要走,好似她在与不在都与他无关,任其自生灭,是生是死都跟他毫无瓜葛一样,言如烟嘴唇一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抓住封墨情的裤脚,眼泪水一滴一滴像是珍珠一样砸在地上:“我刚刚听到外面的人叫您四少爷。” 封墨情停下脚步,低下头俯视脚下的女人,周身的冷意骤升,毫无温度的问:“那又怎样?” “我是个可怜的孤儿,原本在您府上做下人,可是不想却遭贾总管迫害,他想要了我的身子,我不肯,他就叫人追杀我,慌乱间我才闯入您的房间,四少爷,求您救救我,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言如烟越说,眼泪流得越多,脚下竟是湿了一片。 “我这里不缺牛马。”淡漠之极的声音,却,眼睛一直盯着她抓住他裤脚的手,像是一把利剑。 言如烟缓慢抬起头,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看着封墨情,脸庞两边全是泪痕,且眼泪还在肆无忌惮的流着:“四少爷,我知道我是个下人,做不了什么,可是请您相信我,今生今世,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今后,不管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6.第6章 成为奴婢 “你报与不报又与我何干?”依旧不为所动,毫不动容,冷漠得近乎残忍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让言如烟的心有些发冷。 言如烟的眼泪更加汹涌,无声的,倔强的:“我知道了,刚刚谢谢四少爷没有把我交出去,既然四少爷不愿意收留我,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也知道自己给四少爷惹了麻烦,实在对不住,生死由命,告辞了。” 言如烟说完就站起身,转过身朝着门边走去,一步一步,她走得很缓慢。 却,双手刚触及到门,后面那淡漠凛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慢着。” “四少爷还有什么吩咐?”言如烟转过头,卑谦的询问。 “你叫什么?” “回四少爷的话,小的叫言如烟。”言如烟垂着头,低声回。 “言如烟?以后,就叫烟儿吧。” 言如烟闻言,原本哭花了的一张脸破涕为笑,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四少爷收留,我一定做牛做马终生相报。” 封墨情淡漠的看着言如烟又哭又笑的模样,明明知道她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刚刚她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让他有些心烦,如今这幅模样,更是让他不愿意直视。 太脏了。 他转过身,似是要回床上休息,可没走几步又转了回来,看向还跪在门边的言如烟,终是慢悠悠的来到言如烟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言如烟脸上的泪擦干,动作粗鲁而不耐烦,他擦过的地方,都成了淡红色。 擦到一半,又像是极其别扭,撇了言如烟一眼,冷哼了一声,细听之下,竟是有些动怒的:“以后要是再这样脏兮兮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叫人将你拖出去喂狗。” 说完不等言如烟有任何反应,就猛然站起来,朝着隔壁房间叫了声:“絮香,过来。” 没一会儿,名叫絮香的婢女过来了,朝封墨情行了一个礼问道:“四少爷有何吩咐?” 封墨情看了眼已经站起来低垂着头的言如烟,有些不耐烦的说:“她叫烟儿,以后就和你们一起了,先带她去洗漱一下,让她今晚跟你睡,明天再找个房间给她。” 絮香疑惑的看了眼泪眼模糊的言如烟,恭敬的回:“奴婢遵命。” 然后将言如烟扶起来就朝外面走。 言如烟学着絮香朝着封墨情行了一个礼:“多谢四少爷。” 说完两人便走了出去,却刚要走远就听见不咸不淡的声音:“等等。” 絮香闻言,拉着言如烟停了下来,弯腰朝着封墨情问:“四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封墨情瞟了一眼言如烟脏兮兮的脸,眼神又从上至下,落在她肚子上,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耐烦的说:“带她去吃点东西。” 说完自己走到门边就将门“碰”的一声给关了,好像极其不愿意再看言如烟一眼。 絮香虽然诧异,却也恭敬的回:“是。” 然后牵着言如烟的手就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只是门关上的那瞬间,言如烟原本泪流不止的双眼已经变得毫无泪意,就连表情和眼神也是严肃而冷静的。 7.第7章 婢女絮香 封墨情将门关上后,看了看手里脏兮兮的白色手帕,有些嫌弃的将手帕扔在了地上,上了床就要去睡觉。 可睡了一会儿又有些烦心的掀开被子,来到扔掉手帕的地方,将手帕捡了起来,扔在了一旁的书桌上面,想了想又打开了书桌边的抽屉,将书桌上的手帕拿起,又扔在了抽屉里,重重的关上,上了锁,好像再也不愿意看一眼。 直到做完这些,才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他是有些恼火的,明明知道那个女人说的话可信度是不高的,可是破天荒,他还是选择了漠视。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让他有些动怒。 言如烟随着絮香来到絮香的房间,絮香找了身自己的干净衣裳给言如烟,让言如烟洗完澡以后换上。 捯饬干净以后,言如烟出来,就看到了絮香准备的食物放在桌上。 言如烟有些拘谨的来到桌子旁,看着一旁坐着的絮香,有些局促的说:“谢谢你,絮香。”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以前,她定是不会说的。 絮香淡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本也是府上的婢女,既是四少爷的吩咐,我来做这些自然也是应该的,你应该饿坏了吧,赶紧吃,吃了好睡觉。” 言如烟也笑了笑:“你叫我烟儿就可以了,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随意寒碜几句后,便不客气的开始吃了起来,她实在是饿坏了,在冰室的时候,急着逃跑,也忘了要拿点冰室的食物来充饥。 “哪里谈得上照顾,大家都是服侍主子的,今后咋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言如烟闻言,抬眼直视絮香,眼里是毫不避讳的审视。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与依靠任何人,连她忠诚了十多年的国家都能如此背叛她,还有谁值得她的信任? 心里寻思了一会儿,移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絮香,我是无意间闯入府里的,刚刚还差点被当成了刺客被砍头,如今被四少爷所救,还不大了解这里的情况,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絮香被她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友善的笑了笑,也没怀疑封府守卫这么森严,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又怎能闯得进来,甚至有些怜惜她的遭遇:“这里是封府,你刚刚遇到的是封府的四少爷封墨情,他为人虽然有些清冷孤僻,可也不像别个少爷一样,当我们这些奴婢不是人,只要不犯事,他一向都懒得理会。” 说道这里,絮香的神色黯淡了片刻,抬眼,看向言如烟:“可能就是因为他为人孤僻,对下人又太过友善,老爷嫌弃他心肠不够狠辣,所以一直不受宠,就连我们住的地方,也是跟其他几位少爷没有办法相比的。” 言如烟闻言,嘴角反而牵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也不知道是絮香太天真还是太善良,从刚刚交手来看,虽然说封墨情谈不上有多狠辣,可也绝对算不上友善。 只是她也并没有揭穿絮香。 她不傻,这个絮香对封墨情这么忠心,如果她在此时接封墨情的短,肯定讨不了好去。 8.第8章 你要坚强 絮香说着,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言如烟:“对了,既然我们已经做了姐妹,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的,以后无论你在府里看到些什么,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是惹恼了别个少爷或者别个掌事的,他们要是要取你性命,四少爷是不会帮你求情的,这点,你千万要记清楚了。” 言如烟沉默没说话,对于絮香的这句终告倒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心里倒是沉了沉,心想,见死不救,到也真是那位怪癖少爷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说,这样的人,又哪里算的上是什么好人,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絮香这样忠心。 又聊了一会儿,从絮香的言语中,言如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里是九州的白启国封府,大少爷封墨白是个儒雅的文官,可是为人处事却是丝毫不手软,二少爷封墨扬是个武官,常年征战在外,是个心狠手辣心思沉的人,三少爷封墨玉很少露脸,具体怎么样很少有人知道。 四少爷,也就是封墨情,脾性有些孤僻不合群,在朝廷中不文不武,到显得是个庸官,和在家里一样,不受重用。 封府的关系网络复杂交错,父亲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权。 等言如烟听完絮香的介绍,也已经吃了个七分饱,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都也累了,就各自睡了去。 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言如烟确定絮香已经睡熟了,这才缓慢睁开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现如今,她大致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太过震惊与不可思议。她的灵魂居然攀附在了别人的身体里,深陷在了这人心叵测的封府。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一直想不通,在军事监狱里,为何李安这次会这么心急的要将她处死,这里面疑点重重,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私自处死一个王牌特工。 除非是有国家密令。 每每一想到这里,言如烟心里就像被绞刑一样的难受。 这些年,她对f国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从死亡堆里爬出来,可她却从未抱怨,甚至将f国当做她一生的信仰。 没想到,到最后,却反而遭受陷害,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一生的信仰轰然倒塌,挫骨扬灰,几乎就让她有些承受不祝 而如今,穿越在了这未知的世界,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对接下来的生活的迷茫与无措都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言如烟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睛,更多的泪涌了出来。 她在心里淡淡的对自己说:“言如烟,你对国家忠心耿耿,国家负你,如今再世为人,生死握在别人手里,所以你处处要小心谨慎,虽然也许随时都会有危险,可是不要紧,你要勇敢的活下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是人最孤独与脆弱的时刻,所以我也允许你短暂的软弱,允许你短暂的不坚强,允许你短暂的流泪,可是过了今晚,你就要坚强,你再也不要为别人而活,这一世,定不再叫人负你。” 9.第9章 点滴温暖 难受与脆弱将她整个人淹没,她沉溺在里面,仿佛连呼吸都要一起被沉溺。 外面有大风刮过,树枝沙沙作响,快要下雪了,这个冬季,很冷。 跟人心一样冷。 第二天早上,是絮香将言如烟叫起床的,太累,心累身体也累,居然一觉睡了过去。 不过幸好絮香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心疼她,问她:“是不是昨晚被吓到了,看到你眼睛有点肿,怎么?是不是哭过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够有这样一点温暖,言如烟觉得很窝心,即便她还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也不够坦诚,可她也是人,别人的点滴关怀与温暖,于她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这在二十一世纪,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的一切都围绕着国家,生活里没有自我,温暖二字,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如今,却像是突然松懈了下来,不用背负那重重的枷锁,笑着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梦见我父亲了,在梦里哭了。” 她不是故意要撒谎,只是她知道,她的遭遇不会有人相信。 絮香闻言,却是垂下了头,眼神黯淡。 言如烟看着絮香这样,有些不知所措,伸过手碰了碰絮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絮香摇了摇头,声音里居然带了点哭音:“没有,只是经你这样一提,我也想起了我父亲,我父亲原先也是大户人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被官府的人给抄了家,男丁都被发配到很远的地方去做了苦力,女丁都签了卖身契成了奴隶,我被卖给封府当奴婢,我还有个妹妹,还只有十五岁不到,也不知道被卖给谁了。” 言如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犹豫许久,只好有些僵硬的轻轻抱了抱她:“放心,若是有缘,你们姐妹自会相见的。” 絮香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又打了点水,用热毛巾给言如烟敷了敷眼睛:“我先去伺候少爷起床更衣了,你先在房间里面,等眼睛好了再出来。” “恩。”言如烟顺从的应答,而后又说:“谢谢你,絮香。” 絮香摇了摇头:“不用谢我,你看起来和我妹妹差不多大,我看着你,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我妹妹,对你好,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言如烟淡淡一笑,这一回,却是真心真意的说:“反正如今我也没有家人了,而你的家人又找不到,倒不如我们两个心心相惜,结拜成真姐妹如何?” 絮香却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定当将你如亲妹妹般对待,好了,烟儿,我先走了,去得晚了,四少爷怪罪下来可不好。” “恩,去吧。” 说着絮香就转身出了门。 言如烟则是留在了房子里,表情有些迷茫。 看到旁边有个铜镜,缓慢伸出手,将铜镜拿起来,一点一点的伸到自己面前。 10.第10章 少爷其人 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生的极为灵动,黑色柔软的长发垂至腰间。 她的心里一窒。 不是自己的脸。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可真实的见到,还是让言如烟有片刻失神。 失神过后,她垂下头,涣散的眼开始慢慢凝聚。 外面的天空黑压压,像是大雨压境的征兆,大风强劲而猛烈的吹,有树枝被压断,言如烟的头还低着,她缓慢牵起一抹微笑,她告诉自己,言如烟,你首先得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你的人生,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没一会儿,絮香就从外面回来了,人没进屋子,从门外看着言如烟,发丝被外面的劲风吹得有些凌乱:“烟儿,走,跟我一起去厨房端菜去,四少爷要用膳了。” 言如烟回过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絮香:“可是发髻,我不会梳。” 刚刚她捣鼓了好一阵,都没成功,最终选择放弃了。 絮香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朝着言如烟走一边取笑:“这么大了还不会挽发髻,说出去笑死人了。” 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走到了言如烟身边,帮着言如烟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两人才又站起身去厨房。 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来到四少爷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手拿着花洒正在给花浇水的封墨情。 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醒目的紫色锦袍华服,华服的袖口和衣摆处均绣着金色的莲花,非常生动,活灵活现,衬得他本就有些菱角分明的脸染上了几分妖异。 可这样的艳色,穿在他身上又显得非常的和谐,竟平添了几分不羁与张扬感。 昨天晚上,虽然有灯,可是也没有今天这大白天的看得清楚,原来他的皮肤白皙细腻,薄唇有些异样的红,却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他的淡漠感显得更加深刻起来。 看到絮香和言如烟进来,封墨情也只是毫无表情凉凉的扫了两人一眼,手上给花浇水的动作并未停顿,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情雅致,淡声朝着两人说:“先放在桌上。” 其实言如烟不太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太过于捉摸不透,可你在他面前又好像显得特别透明。 放下手里的菜,两人站在房间里,就只等封墨情用餐。 可封墨情却好像当两人是透明人物一般,只管修理他的花草。 说起来,这个四少爷还真是有些怪癖。 据絮香所说,这整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他一个人亲自打理的,他很少允许别人插手,就连他最贴身的絮香,也只是帮过几回忙。 而且这整个院子里栽种的花花草草皆是奇珍异宝,价值不菲,很难成活,但是他却将他们照看得葱翠青绿。 刚刚进来,路过院子里的时候,有棵树被大风刮断,下人刚刚将断掉的树处理掉,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言如烟心想,难怪不受重用,一天就只懂得研究这些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一边想着,一边低着头细细的打量着封墨情的房间。 11.第11章 小心试探 房间很大,用屏风与珠帘隔开,屏风里面的景色被屏风与珠帘挡住,外面则是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几张椅子,一个躺椅,其余的,均是一些花花草草,一丝不苟,干净整洁。 房间里,除了她和絮香,还有六个婢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封墨情给花草浇完水,放下花洒,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口里,细细的嚼了一会儿,用一旁摆放着的热毛巾擦了擦嘴和手,看了一眼言如烟,这才淡漠的开口:“这是烟儿,以后,就是这府里的奴婢了。” 他的眼睛狭长,看人时,微微上挑,很是好看,只是眼神太过锐利与冷淡,又和他眼里的沉黑与凛冽相切合,总让人心生惧意。 其余的人闻言,都看向垂着头的言如烟,打量了一番才回道:“是,奴婢遵命。” 封墨情又将眼神定放在言如烟身上,这一回,到像是成心要将她看个够一样。 怎能不好好看看?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在似有若无的扰乱着自己的思绪,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看了半响,得出的结论是,除了长得好看,其余的,也不过是个下等的奴隶而已。 对了,眼神有些不同,其余的奴婢看见他,是自下而上的敬畏与害怕,以及根深蒂固的卑谦,可是她的眼神却不同。 这一点,从昨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昨晚并未细看,也未究其原因,如今这一细看,虽然她的眼里也同别的奴婢一样,现着卑谦,可你戳破那层伪装,里面别有一番风景。 是毫不畏惧,是冷静自若,是倔强,说穿了,其实就是个撒谎精。 言如烟虽然将头低着,可身为特工的敏锐,她能够感觉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盯出洞来。 就在言如烟被盯得发毛的时候,那淡漠清冽的嗓音才又响起:“烟儿,把角落那盆花端出去丢了。” 言如烟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角落里摆放着的,是盆花团锦簇的紫茶花,花开正艳,重瓣交叠,一簇簇,一团团,像紫色的火焰,煞是好看,如果她没记错,这种花的花期是很长的,而且十分名贵,如今,却就这样丢了,岂不可惜。 虽然心里如此想着,但行动上却是丝毫不慢,言如烟弯腰回道:“是。” 快步走到花盆前,两手端着盆底,就要往外走。 封墨情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突然微扬,牵起一抹笑意,未达眼底,淡声说:“烟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丢掉它吗?” 言如烟端着盆的手略为僵硬,知道他话里有话,转身面向他,谦逊回:“请恕奴婢愚钝。” 她的话到像是取悦了封墨情,眉眼舒展,眉宇间竟是显得有些恣意:“花固然是好花,可是若是不衬我的意,我又要它何干?” 言如烟不是傻子,知道他这话是针对着她说的,昨晚,她对他撒的慌,他看穿了。 12.第12章 可疑之人 低下头,嘴角牵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掩映在封墨情看不见的地方,却,声音里依旧透露着卑微:“四少爷说的极是,花美好与否,其实并不在花的本身,而在看花的人,如若看花的人心不在花身上,那么花开得再艳,也没有用,相反,如若看花的人,心在花上,即便花开得再不好,那也是他心尖尖上的东西,自然是不同的。” 封墨情突然轻笑出声,偏过头,斜眼看着言如烟,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烟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言如烟抬头看向封墨情,原本的讥诮也随之隐去,变成有些羞涩的笑,更卑谦的回:“四少爷是见奴婢可怜,给奴婢一条活路。” 封墨情闻言,倒是愣了一下,可转而,笑得更轻,只是唇角一片冷意,放在言如烟身上的视线收回,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哦?原来是这样。” 那语气,倒像是原来他并不知道,为何要将言如烟留下来,反而是言如烟给了他一个理由,解了他一个困惑。 言如烟回完,又低下头,只是低下去的瞬间,眼底的卑谦和羞涩已经被退得一干二净,站在一旁又问:“四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奴婢就先去把这花扔了。” 封墨情此时却是又伸出手,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一边慢声说到:“去吧。” 这次说话的声音到显得比较平和,像是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被解决了,心里舒心不少似的。 然后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 言如烟转过身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他握住筷子的手,骨节修长白皙,指甲被修剪得很圆润,蜿蜒在朱红色的筷子上,到显得有些撩人。 手指长得好看的,言如烟曾经也看到过不少,可像这样养眼的,却是极少见。 不由多看了一眼。 出门以后,言如烟到不急着去处理那盆花,而是先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地形。 昨晚留在府里,也只是权益之际,等到她将这具身体养好后,她还是要逃跑的。 而在逃跑之前,她必须要弄清楚这里的格局,多少也要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看清自己的周围的险境,不能盲目的去闯,要找到守卫较为薄弱的地方,好从那里突破。 转了一圈,对封墨情所住的这个院子了解了个大概,由于时间有限,她并不能跑得太远,而封府占地面积又大,地形又复杂,幸好昨晚她并没有硬闯出去,不然,这么盲目的瞎闯,可能还没挨近外面的城墙,她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言如烟将花随便找了个地方放置,转过身就准备回院子里去,却没想,刚转身,不远处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讲话声。 言如烟立马一个闪身,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后面,紧接着就听到走近的几人的谈话声。 “香儿死了吗?”是个女人。 “回夫人的话,已经死了,昨儿个,小的已经去查过了,死在了冰窟里。” 13.第13章 前身仇人 言如烟愣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声音,正是昨天晚上,门外那个要害自己,或者确切的说,是要害香儿的声音。 言如烟小心翼翼的从假山后面探出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背对着她,看不清相貌,但是从背影可以看得出,女人身材窈窕,梳妆打扮皆是透着贵气,她身后站着一个婢女打扮模样的女人,可能是个贴身的奴婢。 而男人则是面朝她,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个下人模样的打扮,长相有些谄媚阴狠,说话时嘴角狠厉的翘气,眼神透着一股毒辣。 “贾总管,如果二爷回来,发现香儿不见了,你知道怎么说吧?”女人的声音纤细疏离,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夫人,小的知道,香儿去冰窟拿食物,不小心滑了一跤,头嗑在冰上,晕了过去,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名叫贾总管的人微弯着腰,眼神却是不怀好意的看着那名贵妇。 话已经听了个大概,言如烟大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的从假山后面撤退,迅速的朝着封墨情的院子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算计着,要怎么知道这个贾总管的信息。 之前是没遇见,所以也并没有生出为香儿报仇的那份心,可如今,让她碰上了,她既然借了香儿的身体,自然是要帮她办点事才肯安心。 至于贾总管,一命抵一命。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封墨情已经出去了,絮香和其他婢女正在收拾餐桌,看到言如烟进来,笑着打招呼:“烟儿,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准备去找你呢。” 言如烟垂下眼帘:“恩,是迷路了,四少爷出去了?” “四少爷去上早朝了,要晌午才会回来,对了,我叫人给你腾了个房间,带你去看看满不满意?”絮香说着,过来拉住言如烟的手,有些喜滋滋的讨好的说。 由于没有防备,言如烟在絮香的手握过来的瞬间,一阵僵硬,处于本能,差点就要动手去反制,只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自然但也不显得很唐突的将手抽回,有些心不在焉的正准备回话。 却不料,另一个声音比她更快的响了起来:“哟,我当是个什么货色呢,原来也只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下等的奴婢,有个地方给她住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满不满意,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絮香的身体一僵,言如烟以为絮香听了这话心里难受,正准备制止她,让她不要在意,却没想到,絮香猛然回过身,就朝着说话的人吼道:“碧喜,你休要多嘴,再这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脾气倒是挺横,不由有些想笑,不过从这也看的出,从前,她也是被娇生惯养着的。 只是,来到这府里面,做了奴婢,脾性似乎也没怎么收敛,不知道为什么,言如烟有种感觉,絮香的这点脾性,似乎是被封墨情惯着的。 这样一想,言如烟到对封墨情有了一丝好奇心,不过她也并没有深究的心思,她于这里,只是顾客,又何必深究。 14.第14章 见解不同 被叫碧喜的人被絮香这一吼,倒也没被吓着,看着絮香,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絮香,你别得意的太久,指不定哪一天,就在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别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絮香还想说话,被言如烟伸手一拉,言如烟抬眼冰凉的扫了一眼碧喜,朝着絮香使了一个眼色,絮香便乖乖的没做声了。 没一会儿,碧喜端着一个碗盘,出了门,言如烟不动声色,拉着絮香的手也跟着出了门,弯下腰,在门口捡了一个石子,放在指间,她只是轻轻一弹,石子就落在了碧喜的脚下。 下一秒,就见碧喜踩在了石子上面,一个不稳“碰”的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端着的碗盘被砸碎,汤汁溅了一脸。 絮香见着,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其他婢女听见声音,也出来,看到碧喜这样,也不禁笑了出来。 碧喜脸色极差的看向絮香和言如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欺辱,以及一闪而过的狠厉。 言如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碧喜,这才又拉着絮香的手往屋里走,再也不看碧喜一眼,而其余人,也相应回到了房间里,开始收拾。 收拾完以后,絮香就带着言如烟去看房间,房间不是很大,但是却也不简陋,里面用的东西都俱全。 反正也只是暂时居住,况且,以前比这简陋百倍的地方言如烟也住过,所以对住的地方,到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在看房间的时候,言如烟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看了看一旁的絮香,似是有些不经意间的问絮香:“对了,絮香,我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个叫贾总管的在训斥下人,很凶的样子,他是谁啊?” 絮香闻言,脸色突变,立马来到言如烟身边,在言如烟全身上下查看,一边看一边问:“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事情?” 言如烟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差点被发现了,幸好我跑得快。” 絮香这才放心下来:“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越远越好,他是封府出了名的坏人,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言如烟蹙眉:“那怎么封府还留着他?” “人虽然是坏人,可是谁叫他的后台硬呢,是二少爷夫人跟前的红人,二夫人又是当今的公主,谁敢招惹她,况且,这个府里,本来人心就冷漠,死了也就死了,都是些卑贱的奴隶,谁还在乎?” 言如烟有些诧异的看向絮香,为她自命低贱而感到有些恼怒:“奴隶也是人,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是爹娘生养的,和这些王孙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絮香听闻,却是有些小心的四处看了看,不仅没有觉得言如烟的话说得对,反而责怪的看向她:“烟儿,我们做奴隶的,本来就身份低贱,主子要是开心,留着你也就罢了,如果不开心,死了就跟路边死掉的流浪狗没有任何差别的,像今天这样的话,你以后再也不要说了,千万别让主子听到。” 15.第15章 假意讨好 言如烟垂下头,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絮香的想法,只是眼睛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以后出门,我也好避着点走。” 絮香摇了摇头:“这个府上,这么多下人,上上下下有几百口人,有些我们甚至都不认识,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只不过这个贾总管,大致是住在北边院子里的,因为二少爷是住在北边的。” 言如烟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想着,这样的话,到有些麻烦,不太好办,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去掉他,给香儿报仇,就只能先摸清他的住处才行。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离府的日子,可能又要推迟一些。 絮香和言如烟又唠叨了一会儿便出去了,絮香一出去,言如烟立马站起身,将门给关闭了,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纸和笔,言如烟迅速拿起笔,在纸上开始画今天所走过的那些路。 不到片刻功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路线就渲染在了纸上。 然后,凭着记忆,她又将哪条路上有什么,哪条路有利于隐藏等信息,全部标了出来。 直到弄得差不多,言如烟这才收起纸和笔,将纸藏在枕头底下,以防万一。 做完这些,她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以便不时之需,可找遍了整个房子,也没见有什么,最后只好放弃。 不一会儿,外面的天空彻底的阴暗了下来,猛然之间,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将整个白启国淹没在了淅沥的雨中。 天气更加的阴冷,寒风刺骨,雨滴拍嗒作响。 言如烟去到窗边,正想把开着的窗子关上,眼神却透过窗子,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颈长的身影,身形笔直,剑眉凤目,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院子里。 而他的后面,小厮正在小心翼翼的撑着伞,唯唯诺诺,生怕主子有任何闪失。 言如烟犹豫片刻,在房间里找了把伞,又去了封墨情的房间,将放置在一旁的白色貂毛风衣拿在手上,穿过雨滴,来到封墨情面前,有些小心的给他披上:“四少爷,您怎么站在院子里不进去,您这样会着凉的。” 封墨情身体略微僵硬,许久才转过头,看着言如烟,神情淡漠,却也没有推开她,在淅沥沥的雨声里,封墨情淡淡一笑,轻轻的叫道:“烟儿。” 言如烟仰头看向他,发现他和早上,略微有些不同了,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接着,就听到他淡淡的说:“你知道吗,这白启国,要变天了。” 气吐如兰,嘴角虽然是笑着说的,可笑得异常的虚无缥缈,言如烟似乎都能听出那语气里面的沉重。 许久,言如烟终是只能垂下头,言不由衷的回:“四少爷,烟儿不懂这些,烟儿只知道,要好好的照顾四少爷,不管四少爷在哪里,烟儿就跟到哪里,天气冷了,要记得给四少爷加衣,热了,要记得给四少爷宽衣。” 16.第16章 心情不好 封墨情闻言,低头,看向在他面前垂下头,显得有些弱小的言如烟,没再说话,而是迈开步子,大步朝着房间里走。 小厮依旧撑着伞,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 只留下言如烟一人,还站在雨里,看了看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然后快速跟了上去。 言如烟不知道的是,在她决定要替香儿报仇,然后再逃离封府的这一天,白启国的天空,就如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样,也跟着变了天。 皇上病重,各个门阀逼宫,逼迫皇上新立太子,一旦皇帝驾崩,皇宫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言如烟更加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亲眼见证这一场腥风血雨的人,竟然会是她。 而此时此刻,她在这滂沱的雨里,看着封墨情走远的背影,只是恍惚的觉得,这个人,虽然生性淡漠,是人们口中的中庸。 可是,再也没有谁能像他这般,将所有的事情,看得这般透彻,这般清清白白。 到房间里的时候,絮香和碧喜等婢女已经分别生了炭火,拿来了热毛巾给封墨情暖身子。 言如烟也走过去,从房间里又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将刚刚披上去的雪白色貂毛的风衣脱下来,又将他早上走之前换上的朝服给脱下来,换上了一套青色锦衣华服。 华服上的淡色图案是用暗沉的丝线和金线勾勒而成,颜色依旧是深色艳丽的,穿在身上,邪妄肆意,随心所欲。 他房间里的衣服,大致如此,皆是颜色深艳的衣服,像黑白色这样死气沉沉的衣服极少。 一切处理妥当后,言如烟又去端了一碗生姜水给封墨情驱寒。 直到所有的事情做完以后,封墨情就叫退了所有婢女,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房间里。 “少爷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一出房子,絮香就附在言如烟耳边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言如烟有些诧异,一回到房间,封墨情什么话都没说,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神态也没有任何不对,絮香怎么会察觉到? “很简单啊,少爷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让下人们先下去。”絮香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言如烟想起刚刚封墨情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字里行间的沉重,推算着,他在朝廷中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封墨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一关,就关了整整一个下午,连晚膳都没有用。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了下来,天气徒然放空,气息清爽宜人。 一大早,天刚放亮,言如烟就听到门外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儿,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模样生得极其俊俏,正在院子里四处跑着,一边跑,一边声音脆亮的叫着:“快找,快找,一定要给我找到,要是雪狐不见了,我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1 言如烟本想不管,这里的事情,她插手的越少越好,正准备回过身,却不想那小姑娘手指朝着她一指,颐指气使:“你,对,说的就是你,你也帮忙找,要是找不到雪狐,你也不要活了。”封墨情闻言,低头,看向在他面前垂下头,显得有些弱小的言如烟,没再说话,而是迈开步子,大步朝着房间里走。 小厮依旧撑着伞,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 只留下言如烟一人,还站在雨里,看了看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然后快速跟了上去。 言如烟不知道的是,在她决定要替香儿报仇,然后再逃离封府的这一天,白启国的天空,就如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样,也跟着变了天。 皇上病重,各个门阀逼宫,逼迫皇上新立太子,一旦皇帝驾崩,皇宫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言如烟更加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亲眼见证这一场腥风血雨的人,竟然会是她。 而此时此刻,她在这滂沱的雨里,看着封墨情走远的背影,只是恍惚的觉得,这个人,虽然生性淡漠,是人们口中的中庸。 可是,再也没有谁能像他这般,将所有的事情,看得这般透彻,这般清清白白。 到房间里的时候,絮香和碧喜等婢女已经分别生了炭火,拿来了热毛巾给封墨情暖身子。 言如烟也走过去,从房间里又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将刚刚披上去的雪白色貂毛的风衣脱下来,又将他早上走之前换上的朝服给脱下来,换上了一套青色锦衣华服。 华服上的淡色图案是用暗沉的丝线和金线勾勒而成,颜色依旧是深色艳丽的,穿在身上,邪妄肆意,随心所欲。 他房间里的衣服,大致如此,皆是颜色深艳的衣服,像黑白色这样死气沉沉的衣服极少。 一切处理妥当后,言如烟又去端了一碗生姜水给封墨情驱寒。 直到所有的事情做完以后,封墨情就叫退了所有婢女,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房间里。 “少爷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一出房子,絮香就附在言如烟耳边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言如烟有些诧异,一回到房间,封墨情什么话都没说,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神态也没有任何不对,絮香怎么会察觉到? “很简单啊,少爷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让下人们先下去。”絮香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言如烟想起刚刚封墨情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字里行间的沉重,推算着,他在朝廷中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封墨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一关,就关了整整一个下午,连晚膳都没有用。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了下来,天气徒然放空,气息清爽宜人。 一大早,天刚放亮,言如烟就听到门外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儿,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模样生得极其俊俏,正在院子里四处跑着,一边跑,一边声音脆亮的叫着:“快找,快找,一定要给我找到,要是雪狐不见了,我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1 言如烟本想不管,这里的事情,她插手的越少越好,正准备回过身,却不想那小姑娘手指朝着她一指,颐指气使:“你,对,说的就是你,你也帮忙找,要是找不到雪狐,你也不要活了。” 17.第17章 被人陷害 言如烟冷冷的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半响没动。 女孩儿见此,更是生气,殷红的唇朝着她大喊大叫:“看什么看,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这么看本小姐,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还不快点给我找。” 言如烟沉下眼,压下心底的情绪,朝着女孩儿问:“小姐,您要找的是什么?” 女孩儿冷哼一声,手里拿着一条长鞭,趾高气扬的回:“一只小狐狸,全身通白,是我二哥哥上次在边疆打仗给我带回来的,刚刚不小心跑到这边来找不着了,如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言如烟眼里盛着满满的凉意,本想着,这小女孩嚣张跋扈,来这儿发疯,她陪着她疯一下也当了事。 可没想,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一旁的碧喜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女孩和离女孩不远处的絮香。 言如烟眉心一凛,正准备靠近絮香,不想碧喜猛然朝着絮香狠狠一撞。 絮香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刚好整个人将女孩压个正着,两个人双双倒地。 絮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下那傲慢之极的声音愤怒的吼道:“好你个下贱的奴婢,竟敢压本小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絮香一听到身下人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跪在到地上,惊恐的叫道:“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奴婢,请小姐饶命……。” 女孩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一爬起来,手里的长鞭狠狠的挥向絮香,一鞭又一鞭的在她身上抽打着,又是习过武的,下手又狠又重,絮香白色的衣服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粉红。 她这是在往死里打。 言如烟眼看着这一切,抬头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碧喜,碧喜也看过来,嘴唇阴狠的笑,眼睛里满是挑衅。 她本就看不惯絮香,上次两人又害她丢了丑,心里一直记恨着。 言如烟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的凉意染上了一层狠厉,她本想息事宁人,不想参与太多这府上的事情,可是絮香对她有恩,照顾有加,如今被这样对待,她若不救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三两步跨到女孩身边,将女孩再一次麾下去的长鞭接住,用力一扯,然后狠狠丢在地上,言如烟愤怒的瞪着女孩,严厉的朝着女孩儿吼道:“够了。” 女孩没料到在这个府里,竟然有人敢这样大胆的违抗自己,没设防,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等稳住身体,怒气更甚的瞪着言如烟:“好你个大胆的贱婢,居然敢抢本小姐的鞭子,不想活了是吗,来人啊,拿弓箭来,将她给我乱箭射死1 言如烟看也没看那女孩一眼,蹲下身将受伤的絮香扶起来:“来,小心点。” 絮香本就发抖的身子,这下却是更加的颤抖起来,由于害怕以及身上的疼痛,嘴唇不停的哆嗦:“烟儿,你不要管我,你这样会害死你的,她会杀了你的。”言如烟冷冷的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半响没动。 女孩儿见此,更是生气,殷红的唇朝着她大喊大叫:“看什么看,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这么看本小姐,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还不快点给我找。” 言如烟沉下眼,压下心底的情绪,朝着女孩儿问:“小姐,您要找的是什么?” 女孩儿冷哼一声,手里拿着一条长鞭,趾高气扬的回:“一只小狐狸,全身通白,是我二哥哥上次在边疆打仗给我带回来的,刚刚不小心跑到这边来找不着了,如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言如烟眼里盛着满满的凉意,本想着,这小女孩嚣张跋扈,来这儿发疯,她陪着她疯一下也当了事。 可没想,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一旁的碧喜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女孩和离女孩不远处的絮香。 言如烟眉心一凛,正准备靠近絮香,不想碧喜猛然朝着絮香狠狠一撞。 絮香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刚好整个人将女孩压个正着,两个人双双倒地。 絮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下那傲慢之极的声音愤怒的吼道:“好你个下贱的奴婢,竟敢压本小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絮香一听到身下人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跪在到地上,惊恐的叫道:“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奴婢,请小姐饶命……。” 女孩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一爬起来,手里的长鞭狠狠的挥向絮香,一鞭又一鞭的在她身上抽打着,又是习过武的,下手又狠又重,絮香白色的衣服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粉红。 她这是在往死里打。 言如烟眼看着这一切,抬头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碧喜,碧喜也看过来,嘴唇阴狠的笑,眼睛里满是挑衅。 她本就看不惯絮香,上次两人又害她丢了丑,心里一直记恨着。 言如烟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的凉意染上了一层狠厉,她本想息事宁人,不想参与太多这府上的事情,可是絮香对她有恩,照顾有加,如今被这样对待,她若不救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三两步跨到女孩身边,将女孩再一次麾下去的长鞭接住,用力一扯,然后狠狠丢在地上,言如烟愤怒的瞪着女孩,严厉的朝着女孩儿吼道:“够了。” 女孩没料到在这个府里,竟然有人敢这样大胆的违抗自己,没设防,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等稳住身体,怒气更甚的瞪着言如烟:“好你个大胆的贱婢,居然敢抢本小姐的鞭子,不想活了是吗,来人啊,拿弓箭来,将她给我乱箭射死1 言如烟看也没看那女孩一眼,蹲下身将受伤的絮香扶起来:“来,小心点。” 絮香本就发抖的身子,这下却是更加的颤抖起来,由于害怕以及身上的疼痛,嘴唇不停的哆嗦:“烟儿,你不要管我,你这样会害死你的,她会杀了你的。” 18.第18章 身负重伤 言如烟冷冷的看了一眼气的不轻的女孩,低下头轻声安慰:“絮香,你别怕,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更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噔噔噔的来了很多弓箭手,将絮香和言如烟以及这院子里的其他奴婢统统围住,全都将弓箭拉满,对准言如烟。 言如烟缓缓站起身,回过头,将絮香护在身后,盛怒之极的看向面前这个长得灵动,仅仅才八。九岁的漂亮女孩:“得罪你的是我,放过她们。” 女孩儿却是突然往后一退,小手一挥,喝声命令道:“给我放箭1 箭雨纷纷而至,言如烟身手迅速而敏捷的躲避纷至沓来的箭,将射在面前的箭一一击落,但是射过来的箭却越来越多,她又要护着身后的絮香,有些躲闪不及。 再加上这个身子本就太虚,体质太差,使用起来并不是很称心如意,动作越来越缓慢,松懈间,一只长箭呼啸而至,正好朝着她的胸口处射来。 言如烟正要躲避,却不想,一直被护在身后的絮香猛然一个用力,躲开了言如烟的庇护,挡在了言如烟的身前。 时间被缓慢拉长,箭风强劲有力,狠狠将絮香的身体穿透,言如烟睁大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变故,一股热流狠狠的冲击着她的眼眶。 她垂下头,看向怀里缓慢倒下的絮香,一股盛世的怒气在她的胸间膨胀,她缓慢抬起头,像一只困兽,发着嗜血的光,看向四周放箭的人群,以及人群后面,不知何时出现,身形笔直,始终冷漠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四周放箭的人像是被她的眼神蛊惑住,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不由自主的一一后退。 可片刻,又像是猛然回醒,重新拉满弓箭,直直射向言如烟。 言如烟缓慢放下怀里的絮香,猛然抓起地上掉落的箭,速度快速精准的射向包围圈,有人应声倒地,可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手和脚纷纷中箭,她像是被逼得无路可走,进入绝境,一心只想着和这院子里更多的人玉石俱焚。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所爆发的力量就会越惊人。 言如烟意识开始慢慢涣散,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倒下去的人却也随着她的反击越来越多。 就在她以为她会这样被乱箭射死的时候,箭雨却猛然停了下来。 “四哥哥,你干什么,为什么让他们停下来,她们得罪我了,你不知道吗?”生气而骄纵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灵儿,够了1声音低沉而淡漠,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 言如烟跪倒在地上,抬头看向正在对峙的那一对男女,男人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昔,可他的心,却冷漠如冰。 女孩被男人的吼声吓住,转头看向言如烟,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带着弓箭手撤离。 言如烟又低下头,看向地面那些昨日还和自己笑闹过的婢女,如今却全部都躺在了血泊之中。言如烟冷冷的看了一眼气的不轻的女孩,低下头轻声安慰:“絮香,你别怕,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更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噔噔噔的来了很多弓箭手,将絮香和言如烟以及这院子里的其他奴婢统统围住,全都将弓箭拉满,对准言如烟。 言如烟缓缓站起身,回过头,将絮香护在身后,盛怒之极的看向面前这个长得灵动,仅仅才八。九岁的漂亮女孩:“得罪你的是我,放过她们。” 女孩儿却是突然往后一退,小手一挥,喝声命令道:“给我放箭1 箭雨纷纷而至,言如烟身手迅速而敏捷的躲避纷至沓来的箭,将射在面前的箭一一击落,但是射过来的箭却越来越多,她又要护着身后的絮香,有些躲闪不及。 再加上这个身子本就太虚,体质太差,使用起来并不是很称心如意,动作越来越缓慢,松懈间,一只长箭呼啸而至,正好朝着她的胸口处射来。 言如烟正要躲避,却不想,一直被护在身后的絮香猛然一个用力,躲开了言如烟的庇护,挡在了言如烟的身前。 时间被缓慢拉长,箭风强劲有力,狠狠将絮香的身体穿透,言如烟睁大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变故,一股热流狠狠的冲击着她的眼眶。 她垂下头,看向怀里缓慢倒下的絮香,一股盛世的怒气在她的胸间膨胀,她缓慢抬起头,像一只困兽,发着嗜血的光,看向四周放箭的人群,以及人群后面,不知何时出现,身形笔直,始终冷漠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四周放箭的人像是被她的眼神蛊惑住,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不由自主的一一后退。 可片刻,又像是猛然回醒,重新拉满弓箭,直直射向言如烟。 言如烟缓慢放下怀里的絮香,猛然抓起地上掉落的箭,速度快速精准的射向包围圈,有人应声倒地,可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手和脚纷纷中箭,她像是被逼得无路可走,进入绝境,一心只想着和这院子里更多的人玉石俱焚。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所爆发的力量就会越惊人。 言如烟意识开始慢慢涣散,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倒下去的人却也随着她的反击越来越多。 就在她以为她会这样被乱箭射死的时候,箭雨却猛然停了下来。 “四哥哥,你干什么,为什么让他们停下来,她们得罪我了,你不知道吗?”生气而骄纵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灵儿,够了1声音低沉而淡漠,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 言如烟跪倒在地上,抬头看向正在对峙的那一对男女,男人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昔,可他的心,却冷漠如冰。 女孩被男人的吼声吓住,转头看向言如烟,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带着弓箭手撤离。 言如烟又低下头,看向地面那些昨日还和自己笑闹过的婢女,如今却全部都躺在了血泊之中。 19.第19章 针锋相对 蹲下身,抱起躺在地下的絮香,轻声的叫道:“絮香,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烟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醒醒埃” 絮香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缓慢而艰难的抓住言如烟的手,嘴角牵起一抹笑,气息不稳的说:“烟儿,我没事,我没事,你别伤心。” 言如烟摇头,反握住絮香的手:“你别说话,我这就叫人救你,你别说话,别睡下好吗?” 絮香苦涩一笑:“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烟儿,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言如烟鼻尖泛酸:“絮香,你别说话,等你好了,等你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吗,你先别说话。” 眼泪渐渐滑落,絮香有些无力的说:“烟儿,我怕我来不及,你听我说,我妹妹叫絮柳,我想我妹妹,我妹妹才十五岁不到,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受苦,你帮我找找她,帮我找找她好吗,如果找到了,帮我照顾……?” 话没说完,握住言如烟的手骤然垂落。 眼泪终是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缓慢滑落,越来越多,模糊了双眼,以往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像一部旧时的电影,一一回放。 她是言如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幸存的一点温暖,言如烟将絮香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嘶哑:“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絮香,你醒醒,别睡好吗?”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呼吸,手脚冰凉。 许久,她抬头,自下而上的看向不远处正淡漠看着自己的封墨情,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凄艳一笑,手指指着她们,一字一句,嘶哑难辨:“封墨情,你看,这些人,昨天还挖空心思的想要讨好你,昨天还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可是如今,却都躺在了这里,你明明能救她们的,你明明能救,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 封墨情依旧紧盯着她,沉黑的眸子冰凉而冷漠:“我为什么要救她们?” 言如烟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喃喃自语:“是啊,你为什么要救她们,这些只不过是些下等的贱婢而已,你有什么理由救她们?” 转而声音一凛:“可是你知道吗,封墨情,她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的身体里,也和你们流着同样的鲜血,她们有什么错?要受到如此惩罚?封墨情,你看着吧,总有一天,这些被你们枉死的亡魂,会游历回来,索你们的命1 封墨情薄唇紧抿,剑眉凤目好似要将她看穿,这个自小就生在官宦家庭里的娇儿,无论他是否受宠,无论他的心智有多成熟,人看起来有多冷漠,或者在絮香眼里有多么的与众不同,甚至是和善,终究也只是个被长辈和下人惯坏了的孩子。 他从小就将人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淡,死个奴婢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蹲下身,抱起躺在地下的絮香,轻声的叫道:“絮香,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烟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醒醒埃” 絮香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缓慢而艰难的抓住言如烟的手,嘴角牵起一抹笑,气息不稳的说:“烟儿,我没事,我没事,你别伤心。” 言如烟摇头,反握住絮香的手:“你别说话,我这就叫人救你,你别说话,别睡下好吗?” 絮香苦涩一笑:“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烟儿,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言如烟鼻尖泛酸:“絮香,你别说话,等你好了,等你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吗,你先别说话。” 眼泪渐渐滑落,絮香有些无力的说:“烟儿,我怕我来不及,你听我说,我妹妹叫絮柳,我想我妹妹,我妹妹才十五岁不到,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受苦,你帮我找找她,帮我找找她好吗,如果找到了,帮我照顾……?” 话没说完,握住言如烟的手骤然垂落。 眼泪终是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缓慢滑落,越来越多,模糊了双眼,以往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像一部旧时的电影,一一回放。 她是言如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幸存的一点温暖,言如烟将絮香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嘶哑:“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絮香,你醒醒,别睡好吗?”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呼吸,手脚冰凉。 许久,她抬头,自下而上的看向不远处正淡漠看着自己的封墨情,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凄艳一笑,手指指着她们,一字一句,嘶哑难辨:“封墨情,你看,这些人,昨天还挖空心思的想要讨好你,昨天还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可是如今,却都躺在了这里,你明明能救她们的,你明明能救,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 封墨情依旧紧盯着她,沉黑的眸子冰凉而冷漠:“我为什么要救她们?” 言如烟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喃喃自语:“是啊,你为什么要救她们,这些只不过是些下等的贱婢而已,你有什么理由救她们?” 转而声音一凛:“可是你知道吗,封墨情,她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的身体里,也和你们流着同样的鲜血,她们有什么错?要受到如此惩罚?封墨情,你看着吧,总有一天,这些被你们枉死的亡魂,会游历回来,索你们的命1 封墨情薄唇紧抿,剑眉凤目好似要将她看穿,这个自小就生在官宦家庭里的娇儿,无论他是否受宠,无论他的心智有多成熟,人看起来有多冷漠,或者在絮香眼里有多么的与众不同,甚至是和善,终究也只是个被长辈和下人惯坏了的孩子。 他从小就将人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淡,死个奴婢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20.第20章 她做到了 从未有人像言如烟这样指责过他,而她指责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这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低贱奴婢,可想而知,他的心底有多么的震怒以及可笑。 许久,封墨情冷然一笑,:“烟儿,我等着,你也睁大眼睛看着,如若真有这一天,我会让这些人的亡魂,在我面前,灰飞烟灭,你相信吗?” 话一说完,时间好像短暂的停顿了,两人都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对方。 可接着,封墨情的脸色却徒然一变,下一秒,就看到言如烟虚弱的闭上了眼睛,由于体力不支,终于晕倒在地。 两步走上前,将言如烟抱起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有些焦急的朝着下人吼道:“来人啊,快叫大夫,快点,若她有任何闪失,我要了你们的命。” 房间里,封墨情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本就苍白,这会儿更白得像纸一样的言如烟,有片刻的失神。 言如烟身上中箭的地方太多,手上中了两箭,腹部一箭,腿上也中了一箭,大夫刚刚来看过了,身上中的箭也已经被拔了出来,有伤的地方,也都被包扎了。 手上和腿部的箭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腹部的那一箭。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气怒攻心,言如烟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大夫开了方子,下人已经去熬药了。 封灵儿本就是个骄横的人,是府上唯一的女孩儿,自小被父母以及各位哥哥们宠得无法无天,从来都拿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之前,封墨情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是在听到言如烟的声音后就已经出来了的,原也并不打算救,封灵儿要泄恨,只要她开心,他也没有必要去阻止。 只是在看到言如烟小小的身体,拼了命的只是为了护着絮香这个她才认识几天,都还不怎么熟识的奴婢时,心中的震撼太大。 他本想就这样看着她在人群里殊死挣扎,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也看看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到底还能爆发出怎样让他震撼的力量来。 可是没想,最终还是将她从封灵儿手中救了出来。 他以为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绝对是活不了了的,却没想到,她的求生欲大得惊人,连大夫都说,像她这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女人,极其少见,就算是男子,也未必能承受得祝 可她却做到了。 封墨情缓慢伸出手,将言如烟分散在额头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低声缓问:“烟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你?” 回答他的,只是言如烟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言如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全身都痛,让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双手无意识的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一动,就像是扯动了全身的筋脉,疼痛难忍。 “别动。”言如烟还没撑起身体,一个稍带不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睁开眼,四目相对,那双沉黑深邃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眉心微蹙,极不耐烦。从未有人像言如烟这样指责过他,而她指责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这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低贱奴婢,可想而知,他的心底有多么的震怒以及可笑。 许久,封墨情冷然一笑,:“烟儿,我等着,你也睁大眼睛看着,如若真有这一天,我会让这些人的亡魂,在我面前,灰飞烟灭,你相信吗?” 话一说完,时间好像短暂的停顿了,两人都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对方。 可接着,封墨情的脸色却徒然一变,下一秒,就看到言如烟虚弱的闭上了眼睛,由于体力不支,终于晕倒在地。 两步走上前,将言如烟抱起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有些焦急的朝着下人吼道:“来人啊,快叫大夫,快点,若她有任何闪失,我要了你们的命。” 房间里,封墨情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本就苍白,这会儿更白得像纸一样的言如烟,有片刻的失神。 言如烟身上中箭的地方太多,手上中了两箭,腹部一箭,腿上也中了一箭,大夫刚刚来看过了,身上中的箭也已经被拔了出来,有伤的地方,也都被包扎了。 手上和腿部的箭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腹部的那一箭。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气怒攻心,言如烟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大夫开了方子,下人已经去熬药了。 封灵儿本就是个骄横的人,是府上唯一的女孩儿,自小被父母以及各位哥哥们宠得无法无天,从来都拿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之前,封墨情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是在听到言如烟的声音后就已经出来了的,原也并不打算救,封灵儿要泄恨,只要她开心,他也没有必要去阻止。 只是在看到言如烟小小的身体,拼了命的只是为了护着絮香这个她才认识几天,都还不怎么熟识的奴婢时,心中的震撼太大。 他本想就这样看着她在人群里殊死挣扎,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也看看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到底还能爆发出怎样让他震撼的力量来。 可是没想,最终还是将她从封灵儿手中救了出来。 他以为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绝对是活不了了的,却没想到,她的求生欲大得惊人,连大夫都说,像她这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女人,极其少见,就算是男子,也未必能承受得祝 可她却做到了。 封墨情缓慢伸出手,将言如烟分散在额头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低声缓问:“烟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你?” 回答他的,只是言如烟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言如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全身都痛,让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双手无意识的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一动,就像是扯动了全身的筋脉,疼痛难忍。 “别动。”言如烟还没撑起身体,一个稍带不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睁开眼,四目相对,那双沉黑深邃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眉心微蹙,极不耐烦。 21.第21章 逼她喝药 言如烟别过眼,不看他,由于嘴里干渴,声音显得异常沙哑:“是你救了我?” “你以为是谁?”封墨情低头俯视着她,看不出是喜是怒。 “为什么?”言如烟眼角有泪却没有流下来,像是怕他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接着又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四少爷,药来了。”封墨情还没回答,外面新来的奴婢小玉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 言如烟随着声音望去,是之前没见过的,看来,已经换了一批婢女了。 也对,上一批,除了自己,全部都死了。 “端过来。”封墨情坐在床沿没动,薄唇轻启,吩咐道。 “是。” 接过小玉手中的药,封墨情舀起一勺,就要往言如烟嘴里喂。 言如烟别过脸躲掉:“我不用你假惺惺装好人。” 封墨情牵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将勺子里的药又倒进碗里,用勺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药,不咸不淡:“烟儿,你知道絮香她们的尸体,被安置在哪里吗?” 言如烟猛然回过头,死死瞪着封墨情:“你把她们的尸体怎么样了?封墨情,她们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封墨情又重新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再一次往言如烟嘴里送,同时,好看的薄唇里却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乱葬岗。” 言如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封墨情:“你说什么?” 封墨情轻笑一声,像是嘲讽着言如烟的大惊小怪,声音毫无起伏的说:“你没听错,府里所有死了的奴隶,全部都被扔在了乱葬岗,现在天气冷,不容易被腐蚀,说不定还能保存个十到二十天,等你好了,说不定还能认出她们。” 言如烟狠狠瞪着封墨情,嘴缓慢张开,将封墨情再一次送到嘴边的药喝下去,抿着唇,嘶哑的说:“封墨情,今天你不杀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发誓。” 封墨情深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墨:“烟儿,你总是这样,太自以为是,也太自不量力。” 言如烟沉下眼,又喝下一口苦涩之极的药:“是吗,封墨情,我们走着瞧好了。” 封墨情极冷的讥诮一笑:“好,我等着,但是烟儿,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永远。” 两人都倔强的看着对方,只是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冰冷讥诮。 药就在这样硝烟弥漫的房间里被言如烟喝得一干二净,她必须要早点好起来,然后活下去,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自己,她都必须要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的信仰。 封墨情给言如烟喂完药将碗交给小玉就走了。 封墨情走后,言如烟一个人睡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没能将涌入眼眶的眼泪压下来。 她并不脆弱,相反,她的内心实际上很强大,她可以直面死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直面絮香的死,她从未想过,终有一日,会有人倾尽自己的性命,只为护她周全。言如烟别过眼,不看他,由于嘴里干渴,声音显得异常沙哑:“是你救了我?” “你以为是谁?”封墨情低头俯视着她,看不出是喜是怒。 “为什么?”言如烟眼角有泪却没有流下来,像是怕他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接着又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四少爷,药来了。”封墨情还没回答,外面新来的奴婢小玉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 言如烟随着声音望去,是之前没见过的,看来,已经换了一批婢女了。 也对,上一批,除了自己,全部都死了。 “端过来。”封墨情坐在床沿没动,薄唇轻启,吩咐道。 “是。” 接过小玉手中的药,封墨情舀起一勺,就要往言如烟嘴里喂。 言如烟别过脸躲掉:“我不用你假惺惺装好人。” 封墨情牵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将勺子里的药又倒进碗里,用勺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药,不咸不淡:“烟儿,你知道絮香她们的尸体,被安置在哪里吗?” 言如烟猛然回过头,死死瞪着封墨情:“你把她们的尸体怎么样了?封墨情,她们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封墨情又重新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再一次往言如烟嘴里送,同时,好看的薄唇里却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乱葬岗。” 言如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封墨情:“你说什么?” 封墨情轻笑一声,像是嘲讽着言如烟的大惊小怪,声音毫无起伏的说:“你没听错,府里所有死了的奴隶,全部都被扔在了乱葬岗,现在天气冷,不容易被腐蚀,说不定还能保存个十到二十天,等你好了,说不定还能认出她们。” 言如烟狠狠瞪着封墨情,嘴缓慢张开,将封墨情再一次送到嘴边的药喝下去,抿着唇,嘶哑的说:“封墨情,今天你不杀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发誓。” 封墨情深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墨:“烟儿,你总是这样,太自以为是,也太自不量力。” 言如烟沉下眼,又喝下一口苦涩之极的药:“是吗,封墨情,我们走着瞧好了。” 封墨情极冷的讥诮一笑:“好,我等着,但是烟儿,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永远。” 两人都倔强的看着对方,只是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冰冷讥诮。 药就在这样硝烟弥漫的房间里被言如烟喝得一干二净,她必须要早点好起来,然后活下去,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自己,她都必须要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的信仰。 封墨情给言如烟喂完药将碗交给小玉就走了。 封墨情走后,言如烟一个人睡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没能将涌入眼眶的眼泪压下来。 她并不脆弱,相反,她的内心实际上很强大,她可以直面死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直面絮香的死,她从未想过,终有一日,会有人倾尽自己的性命,只为护她周全。 22.第22章 尸骨无存 这样的冲击于她而言,太大,大到让她有些承受不祝 而如今救她之人,身首异处,尸体被人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让她如何甘心? 站在一旁的小玉将碗放在一边,看着在床上紧皱眉头的言如烟,有些怯懦的小声开口:“烟儿姐姐,你别难过了,先把身体养好。” 言如烟侧过头去,不看小玉,轻声哑声的问:“是他让你留下来照顾我的?” 小玉脸色通红,点了点头,后又想起言如烟侧过身根本看不见,轻声的说:“嗯。”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玉抿了抿唇,犹豫良久开口:“烟儿姐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他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言如烟闻言,心中无不讽刺,可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玉就好。” 言如烟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过了半响,小玉都没有走开,言如烟也没有再说什么,知道或许是封墨情的意思,小玉不敢违背。 一连几天,言如烟的药都是封墨情亲自喂的,两人的交谈并不多,每次喂药的时候,言如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对于封墨情的安排也都视而不见,而封墨情也好像并不想和言如烟多说什么。 外面的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像是有大雪要落,言如烟还不能下地,只能遥遥的望着天空。 这几日,她的心绪总是被堵塞着,不是很顺畅。 有关乱葬岗的一些事情,她问过小玉,小玉告诉她,那个地方野兽常常出没,如果是尸体被放在乱葬岗,经过这么几日,也有可能已经被野兽叼走了。 也就是说,如今,絮香她们,也有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大雪最终还是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将整个封府覆盖得银装素裹。 封灵儿来闹过几次,那日,她的雪狐没找到,她将罪责都怪在了那些奴婢里唯一的幸存者言如烟的身上,不愧是府里的大小姐,脾气既娇气又蛮横。 只不过她好像很怕封墨情,封墨情只是冷言呵斥了几句,她就再也没来过。 言如烟能下地,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她是被小玉搀扶着才能勉强走路的。 而在她能走路的当日,小玉给了她一个腰牌,并且给言如烟加了件雪白貂毛的披风,领着言如烟去了乱葬岗。 言如烟记得,那件雪白貂毛的披风,是前几日大雨里,言如烟害怕封墨情感冒,故意假装讨好他,在他房间里拿了给他披上的那件,想来都是封墨情的主意。 他倒是将她的心思了解了个透彻。 言如烟心里哼笑,他这又是要唱哪出?知道她会想方设法去乱葬岗,便成全她? 只是当言如烟到了乱葬岗,看着眼前雪茫茫的一片时,心和这天气一样的冷。 她回过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小玉,轻轻一笑:“小玉,你知道吗,这个大雪里面,掩埋着的人,她救过我,可是我却不能护她的尸体以周全,不仅如此,现如今,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找到,没有办法给她安置,小玉,你说,她会成为孤魂野鬼来怪罪我吗?”这样的冲击于她而言,太大,大到让她有些承受不祝 而如今救她之人,身首异处,尸体被人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让她如何甘心? 站在一旁的小玉将碗放在一边,看着在床上紧皱眉头的言如烟,有些怯懦的小声开口:“烟儿姐姐,你别难过了,先把身体养好。” 言如烟侧过头去,不看小玉,轻声哑声的问:“是他让你留下来照顾我的?” 小玉脸色通红,点了点头,后又想起言如烟侧过身根本看不见,轻声的说:“嗯。”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玉抿了抿唇,犹豫良久开口:“烟儿姐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他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言如烟闻言,心中无不讽刺,可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玉就好。” 言如烟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过了半响,小玉都没有走开,言如烟也没有再说什么,知道或许是封墨情的意思,小玉不敢违背。 一连几天,言如烟的药都是封墨情亲自喂的,两人的交谈并不多,每次喂药的时候,言如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对于封墨情的安排也都视而不见,而封墨情也好像并不想和言如烟多说什么。 外面的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像是有大雪要落,言如烟还不能下地,只能遥遥的望着天空。 这几日,她的心绪总是被堵塞着,不是很顺畅。 有关乱葬岗的一些事情,她问过小玉,小玉告诉她,那个地方野兽常常出没,如果是尸体被放在乱葬岗,经过这么几日,也有可能已经被野兽叼走了。 也就是说,如今,絮香她们,也有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大雪最终还是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将整个封府覆盖得银装素裹。 封灵儿来闹过几次,那日,她的雪狐没找到,她将罪责都怪在了那些奴婢里唯一的幸存者言如烟的身上,不愧是府里的大小姐,脾气既娇气又蛮横。 只不过她好像很怕封墨情,封墨情只是冷言呵斥了几句,她就再也没来过。 言如烟能下地,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她是被小玉搀扶着才能勉强走路的。 而在她能走路的当日,小玉给了她一个腰牌,并且给言如烟加了件雪白貂毛的披风,领着言如烟去了乱葬岗。 言如烟记得,那件雪白貂毛的披风,是前几日大雨里,言如烟害怕封墨情感冒,故意假装讨好他,在他房间里拿了给他披上的那件,想来都是封墨情的主意。 他倒是将她的心思了解了个透彻。 言如烟心里哼笑,他这又是要唱哪出?知道她会想方设法去乱葬岗,便成全她? 只是当言如烟到了乱葬岗,看着眼前雪茫茫的一片时,心和这天气一样的冷。 她回过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小玉,轻轻一笑:“小玉,你知道吗,这个大雪里面,掩埋着的人,她救过我,可是我却不能护她的尸体以周全,不仅如此,现如今,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找到,没有办法给她安置,小玉,你说,她会成为孤魂野鬼来怪罪我吗?” 23.第23章 阳奉阴违 小玉眼中现着怜悯,轻声安慰:“烟儿姐姐,她不会怪你的,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点。” 言如烟摇了摇头:“我不能哭,我怕我一哭,就没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言如烟说完,轻轻的推开了小玉,蹒跚着朝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小玉见此,一边慌忙上前就要搀扶,一边焦急的喊道:“烟儿姐姐,你的膝盖上有伤还没完全好,不能这么跪着,会冻伤的。” 言如烟摆了摆手,将小玉再次推开,对着茫茫的大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又缓慢站起来。 小玉立马上前去又将她扶着。 言如烟抬头,看着远方,前方是封府,用厚重的城墙隔开,人一旦进去,不光是身体,连心都会被禁锢着。 她又回过头,看着小玉,如果此时此刻,她将小玉制服,从这里逃跑,那么从此以后,她便自由了。 自此以后,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可以恣意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言如烟淡淡一笑,微微垂下头,朝着小玉低声吩咐:“我们走。” 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回到那桎梏的牢笼里,做完她想要做的事情。 她不能让絮香和其他的人白白就这么送了命。 回到封府,言如烟还没有到达封墨情的院子里,老远就看着封墨情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衣华服,华服上用青色的丝线绣着雅致的竹叶,腰间束着一条紫色腰带,背后披着棕色的绒毛披风,竖立在院子里,一双狭长的凤目紧紧盯着门外。 他的后面,小厮举着伞,有雪花落在伞上,厚厚的一层,想来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看到言如烟和小玉回来,封墨情好似重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回房间。 言如烟冷笑一声,他放自己出去,也算准了她会回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言如烟依旧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思量过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先在封府站稳脚跟才行。 两步走上前,言如烟眼中的犀利早已经不见踪影,态度已经变成了之前的卑谦:“烟儿谢谢四少爷放烟儿出去,烟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四少爷不要怪罪烟儿才是。” 封墨情嘴角轻轻上扬,笑得有些轻蔑,在这漫天的大雪里,显得尤其冰冷与不可一世。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言如烟会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放她出去以后,他无论做什么,心都没有办法真正静下来,他向来遵从自己的心,随心所欲,既然心没有办法静下来,那他索性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而如今,她回来了,这样虚与委蛇的讨好他,他自然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并没有拆穿她的虚情假意,轻蔑开口:“回去好好休息,封府可不养闲置的奴才。” 言如烟垂下头,眼中的冷光乍现:“是,烟儿知道,烟儿会尽快将身体养好,然后好好服侍四少爷。”小玉眼中现着怜悯,轻声安慰:“烟儿姐姐,她不会怪你的,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点。” 言如烟摇了摇头:“我不能哭,我怕我一哭,就没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言如烟说完,轻轻的推开了小玉,蹒跚着朝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小玉见此,一边慌忙上前就要搀扶,一边焦急的喊道:“烟儿姐姐,你的膝盖上有伤还没完全好,不能这么跪着,会冻伤的。” 言如烟摆了摆手,将小玉再次推开,对着茫茫的大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又缓慢站起来。 小玉立马上前去又将她扶着。 言如烟抬头,看着远方,前方是封府,用厚重的城墙隔开,人一旦进去,不光是身体,连心都会被禁锢着。 她又回过头,看着小玉,如果此时此刻,她将小玉制服,从这里逃跑,那么从此以后,她便自由了。 自此以后,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可以恣意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言如烟淡淡一笑,微微垂下头,朝着小玉低声吩咐:“我们走。” 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回到那桎梏的牢笼里,做完她想要做的事情。 她不能让絮香和其他的人白白就这么送了命。 回到封府,言如烟还没有到达封墨情的院子里,老远就看着封墨情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衣华服,华服上用青色的丝线绣着雅致的竹叶,腰间束着一条紫色腰带,背后披着棕色的绒毛披风,竖立在院子里,一双狭长的凤目紧紧盯着门外。 他的后面,小厮举着伞,有雪花落在伞上,厚厚的一层,想来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看到言如烟和小玉回来,封墨情好似重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回房间。 言如烟冷笑一声,他放自己出去,也算准了她会回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言如烟依旧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思量过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先在封府站稳脚跟才行。 两步走上前,言如烟眼中的犀利早已经不见踪影,态度已经变成了之前的卑谦:“烟儿谢谢四少爷放烟儿出去,烟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四少爷不要怪罪烟儿才是。” 封墨情嘴角轻轻上扬,笑得有些轻蔑,在这漫天的大雪里,显得尤其冰冷与不可一世。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言如烟会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放她出去以后,他无论做什么,心都没有办法真正静下来,他向来遵从自己的心,随心所欲,既然心没有办法静下来,那他索性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而如今,她回来了,这样虚与委蛇的讨好他,他自然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并没有拆穿她的虚情假意,轻蔑开口:“回去好好休息,封府可不养闲置的奴才。” 言如烟垂下头,眼中的冷光乍现:“是,烟儿知道,烟儿会尽快将身体养好,然后好好服侍四少爷。” 24.第24章 不负自己 封墨情不削的冷哼一声,凤目邪肆的看着言如烟,并不如何领情。 不过就是个撒谎精,如果她真能如表面这样卑谦老实,他又如何会留她?早让她随着絮香一起去了。 不在理会言如烟,封墨情转过身踱步就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言如烟见封墨情走远了,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言如烟看了看这几日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小玉,开口:“小玉,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玉犹豫片刻,想到早上封墨情的话:从乱葬岗回来,如果她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就依了她。 小玉默默的退了出去,出去时,顺便将门给言如烟关好了。 小玉一出去,言如烟就将枕头底下藏着的地图拿了出来,将今天进出时所见到的一一画出来。 当所有的一切都画好以后,言如烟才又将地图放回原处。 其实所过之处,她都记得,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工,她习惯性的想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她需要的是周密的计划,分厘不差的算计。 所有一切都做好以后,言如烟才闭上眼睛躺下休息,与此同时,大脑也在迅速的运转着。 如今之计,她只能先把身体养好,决不能在关键时刻,让这个身体拖累了自己,至于其他的,她只能暗中进行。 毕竟她对封府了解得还不够透彻,贸然前去,不但不能替絮香报仇,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一想,言如烟索性什么也不想了睡了过去。 后面的几日,言如烟都乖乖的喝药,身体恢复得也快了很多。 而在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表面上对封墨情逆来顺受,暗中则一直在调查封府的一些事情。 封府的守卫大概都在哪里,有多少人,怎么样才能突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逃脱,她大致都有了一些了解。 三日之后,便是一直在边关打仗的封府二少爷胜仗归来之日,那天封府会大摆酒席来接待胜利归来的封墨扬,守卫肯定会较平时松散很多。 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对封府也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如今封墨扬回来,且不论他是否真如絮香说的那般英勇无敌,骁勇善战,但也为言如烟逃跑增添了不少阻碍。 而只有回府的当日他才会分身乏术,若是过了他回府当日,以后再想逃脱只怕会难上加难。 所以她只有那一天可以行动,提前则早,侍卫们的警觉性高不说,她的身体也还需要养几天,推后则迟,封墨扬会变成她不可预知的阻力。 暗夜里,言如烟睁着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迫使自己露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笑容,轻声的告诫自己:“言如烟,三日之后,若是你能顺利逃脱,就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看见这些人,你的人生要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上一世没有体会到的美好,这一世,你定不要再负自己,定要在这一世好好走一遭。”封墨情不削的冷哼一声,凤目邪肆的看着言如烟,并不如何领情。 不过就是个撒谎精,如果她真能如表面这样卑谦老实,他又如何会留她?早让她随着絮香一起去了。 不在理会言如烟,封墨情转过身踱步就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言如烟见封墨情走远了,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言如烟看了看这几日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小玉,开口:“小玉,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玉犹豫片刻,想到早上封墨情的话:从乱葬岗回来,如果她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就依了她。 小玉默默的退了出去,出去时,顺便将门给言如烟关好了。 小玉一出去,言如烟就将枕头底下藏着的地图拿了出来,将今天进出时所见到的一一画出来。 当所有的一切都画好以后,言如烟才又将地图放回原处。 其实所过之处,她都记得,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工,她习惯性的想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她需要的是周密的计划,分厘不差的算计。 所有一切都做好以后,言如烟才闭上眼睛躺下休息,与此同时,大脑也在迅速的运转着。 如今之计,她只能先把身体养好,决不能在关键时刻,让这个身体拖累了自己,至于其他的,她只能暗中进行。 毕竟她对封府了解得还不够透彻,贸然前去,不但不能替絮香报仇,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一想,言如烟索性什么也不想了睡了过去。 后面的几日,言如烟都乖乖的喝药,身体恢复得也快了很多。 而在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表面上对封墨情逆来顺受,暗中则一直在调查封府的一些事情。 封府的守卫大概都在哪里,有多少人,怎么样才能突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逃脱,她大致都有了一些了解。 三日之后,便是一直在边关打仗的封府二少爷胜仗归来之日,那天封府会大摆酒席来接待胜利归来的封墨扬,守卫肯定会较平时松散很多。 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对封府也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如今封墨扬回来,且不论他是否真如絮香说的那般英勇无敌,骁勇善战,但也为言如烟逃跑增添了不少阻碍。 而只有回府的当日他才会分身乏术,若是过了他回府当日,以后再想逃脱只怕会难上加难。 所以她只有那一天可以行动,提前则早,侍卫们的警觉性高不说,她的身体也还需要养几天,推后则迟,封墨扬会变成她不可预知的阻力。 暗夜里,言如烟睁着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迫使自己露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笑容,轻声的告诫自己:“言如烟,三日之后,若是你能顺利逃脱,就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看见这些人,你的人生要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上一世没有体会到的美好,这一世,你定不要再负自己,定要在这一世好好走一遭。” 25.第25章 暗夜黑影 而另一边,侧躺在软榻上轻闭着眼睛的封墨情脑中毫无睡意,今日皇上没有上朝,说是龙体欠安。 朝中各个门阀势力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这次封墨扬打了胜仗,可也不能成为他回府的理由,他们一家,向来是支持三皇子刘宣,而封墨扬回府,也是刘宣一手安排。 如今,朝堂上各个官吏都如惊弓之鸟,生怕站错了队。 可是像这样的闹剧,不知道还要上演多久,当今皇上的病态,好好坏坏真真假假又是谁能说得清的? 两个月前,就说要死的人,如今不也好好的活着,照样醉生梦死? 上次各门阀逼宫,皇上不也巧妙的避开了? 任白启国内部如何暗潮汹涌,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斗个你死我活,他却泰然处之,你能说他迂腐无能? 可又有谁看得到他的置身事外,他的高明与垂垂老矣的野心? 自古以来,能登上高位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咔擦。”寂静的夜里一声细微的声响,封墨情猛然睁开眼,轻巧的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轻轻的将门打开,一个身影刚好从对面的屋顶越过去。 封墨情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定看了三秒中,速度极快的披上外衣跟上去。 一路上,那身影居然像是轻车熟路将整个封府研究了个透彻,哪里能走,哪里能避过守卫,哪里会有守卫定期巡逻,他竟一清二楚。 是谁竟然有如此身手又对封府如此了如指掌? 突然一个苍白精致的面容从脑中一闪而过,封墨情眉心一蹙,脚步不停的跟上去,翻越屋顶,躲在暗处,看着那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 可令他更疑惑的是,那人出来,似乎就只是为了走这一遭,然后便准备打道回去。 封墨情紧盯着那个身影,由于眼睛沉黑在这漆黑的夜色里而显得越发的光亮,在那人折回的那一刻,手指迅速的从身下抽出一片青瓦,轻轻一挥,瓦片“碰”的一声砸碎在地上。 他到要看看她如何脱困。 正准备回房的言如烟听到响声,心中一惊,那响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可她百分百可以确定,这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弄的。 如果不是行踪被人发现,那么肯定就是有第三者的介入了。 与此同时大批的侍卫闻声也朝着这边蜂拥过来。 “是谁?” “来人啊,抓刺客,有刺客。” 言如烟停下脚步,后面刀光剑影,只不过这回,她到不像上回那样因为毫无准备而显得有些慌乱。 几乎是本能,她两三步跑到一个屋子的转角处,轻轻一跃,从屋顶上下来,然后攀爬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灯光不容易照射得到的地方,背部靠着青瓦,四肢以极其刁钻的姿势攀附在柱子上。 等一切做好,这才又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守卫们从四面八方鱼贯而来,各个都带有佩刀,且守卫之间看起来杂乱,但细看之下却是有着繁杂的队形,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的。 倏然间,一个黑影跃入眼帘,而那人的身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而另一边,侧躺在软榻上轻闭着眼睛的封墨情脑中毫无睡意,今日皇上没有上朝,说是龙体欠安。 朝中各个门阀势力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这次封墨扬打了胜仗,可也不能成为他回府的理由,他们一家,向来是支持三皇子刘宣,而封墨扬回府,也是刘宣一手安排。 如今,朝堂上各个官吏都如惊弓之鸟,生怕站错了队。 可是像这样的闹剧,不知道还要上演多久,当今皇上的病态,好好坏坏真真假假又是谁能说得清的? 两个月前,就说要死的人,如今不也好好的活着,照样醉生梦死? 上次各门阀逼宫,皇上不也巧妙的避开了? 任白启国内部如何暗潮汹涌,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斗个你死我活,他却泰然处之,你能说他迂腐无能? 可又有谁看得到他的置身事外,他的高明与垂垂老矣的野心? 自古以来,能登上高位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咔擦。”寂静的夜里一声细微的声响,封墨情猛然睁开眼,轻巧的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轻轻的将门打开,一个身影刚好从对面的屋顶越过去。 封墨情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定看了三秒中,速度极快的披上外衣跟上去。 一路上,那身影居然像是轻车熟路将整个封府研究了个透彻,哪里能走,哪里能避过守卫,哪里会有守卫定期巡逻,他竟一清二楚。 是谁竟然有如此身手又对封府如此了如指掌? 突然一个苍白精致的面容从脑中一闪而过,封墨情眉心一蹙,脚步不停的跟上去,翻越屋顶,躲在暗处,看着那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 可令他更疑惑的是,那人出来,似乎就只是为了走这一遭,然后便准备打道回去。 封墨情紧盯着那个身影,由于眼睛沉黑在这漆黑的夜色里而显得越发的光亮,在那人折回的那一刻,手指迅速的从身下抽出一片青瓦,轻轻一挥,瓦片“碰”的一声砸碎在地上。 他到要看看她如何脱困。 正准备回房的言如烟听到响声,心中一惊,那响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可她百分百可以确定,这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弄的。 如果不是行踪被人发现,那么肯定就是有第三者的介入了。 与此同时大批的侍卫闻声也朝着这边蜂拥过来。 “是谁?” “来人啊,抓刺客,有刺客。” 言如烟停下脚步,后面刀光剑影,只不过这回,她到不像上回那样因为毫无准备而显得有些慌乱。 几乎是本能,她两三步跑到一个屋子的转角处,轻轻一跃,从屋顶上下来,然后攀爬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灯光不容易照射得到的地方,背部靠着青瓦,四肢以极其刁钻的姿势攀附在柱子上。 等一切做好,这才又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守卫们从四面八方鱼贯而来,各个都带有佩刀,且守卫之间看起来杂乱,但细看之下却是有着繁杂的队形,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的。 倏然间,一个黑影跃入眼帘,而那人的身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26.第26章 声东击西 言如烟冷笑一声,她可以确定,以她现在这个角度,那人绝对已经看不见她了。 双腿反勾住柱子,将全身的重力全部都移交到双腿上,空出双手,从腰间取出前几天就做好后一直随身带着的弹弓,将怀里的一个小石子放进弹弓里,拉满,放手。 “啪1的一声脆响在对面的屋顶上响起。 “在那边,快追1侍卫们纷纷朝着对面的屋顶看去。 而就在这一刻,言如烟从屋顶上下来,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后面还隐约能听到侍卫们的声音:“啊,四少爷?对不起,侍卫们不知道是四少爷在此,多有得罪,还请四少爷见谅。” 封墨情一直灼灼的盯着对面人影消失的地方,对围追上来的侍卫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围追上来的侍卫心里却越发的发寒,封墨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这些人连动都不敢动,本来这下雪天就够冷的了,可封墨情的四周,竟比这冰雪天气还冷。 “蠢材。”良久,封墨情眼神极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侍卫,声音更是冷到极点,骂完,愤怒的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群战战兢兢的侍卫面面相觑。 封墨情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扫了一眼言如烟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动作倒是挺干净利落,若是他这时候去求证,恐怕也已经为时已晚,被那群愚蠢的奴才耽误了,什么也证明不了。 越过言如烟的房间,封墨情打开自己的门,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 既然知道是无用功,再去做,也毫无意义。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言如烟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怕封墨情进来,在回来的路上,脸上蒙着的黑布已经被她丢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而身上的外衣,在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脱下来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将自己的里衣胸前打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的红肚肚。 从来到府里那一天起,言如烟就从未见封墨情和哪个女人亲近过,而此刻,如果他进来,看到她这幅模样,即使有心追究,也必定不会深入。 不过他就这样走了也好,也省的她再去撒谎。 翌日,言如烟照常早早的就起了床,这些日子,由于身体的原因,府上的事情大多都交给了别人,言如烟到也落得轻松。 其实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表面上,言如烟依旧表现得很孱弱,这样就不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也为她也提供了不少方便。 言如烟正在房间里研究自己手绘的那张地图,经过这几日夜晚的探寻,她已经将封府的地形研究了个大半,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言如烟将地图赶紧收起来,一边收一边朝着外面问:“是谁?” “是我,小玉,烟儿姐姐,四少爷叫你过去一趟。” 言如烟皱了皱眉,心想,或许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嘴角一扬,昨天晚上封墨情没来找她麻烦,今儿早上倒是来了,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顿了顿,朝着外面回:“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言如烟冷笑一声,她可以确定,以她现在这个角度,那人绝对已经看不见她了。 双腿反勾住柱子,将全身的重力全部都移交到双腿上,空出双手,从腰间取出前几天就做好后一直随身带着的弹弓,将怀里的一个小石子放进弹弓里,拉满,放手。 “啪1的一声脆响在对面的屋顶上响起。 “在那边,快追1侍卫们纷纷朝着对面的屋顶看去。 而就在这一刻,言如烟从屋顶上下来,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后面还隐约能听到侍卫们的声音:“啊,四少爷?对不起,侍卫们不知道是四少爷在此,多有得罪,还请四少爷见谅。” 封墨情一直灼灼的盯着对面人影消失的地方,对围追上来的侍卫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围追上来的侍卫心里却越发的发寒,封墨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这些人连动都不敢动,本来这下雪天就够冷的了,可封墨情的四周,竟比这冰雪天气还冷。 “蠢材。”良久,封墨情眼神极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侍卫,声音更是冷到极点,骂完,愤怒的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群战战兢兢的侍卫面面相觑。 封墨情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扫了一眼言如烟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动作倒是挺干净利落,若是他这时候去求证,恐怕也已经为时已晚,被那群愚蠢的奴才耽误了,什么也证明不了。 越过言如烟的房间,封墨情打开自己的门,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 既然知道是无用功,再去做,也毫无意义。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言如烟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怕封墨情进来,在回来的路上,脸上蒙着的黑布已经被她丢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而身上的外衣,在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脱下来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将自己的里衣胸前打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的红肚肚。 从来到府里那一天起,言如烟就从未见封墨情和哪个女人亲近过,而此刻,如果他进来,看到她这幅模样,即使有心追究,也必定不会深入。 不过他就这样走了也好,也省的她再去撒谎。 翌日,言如烟照常早早的就起了床,这些日子,由于身体的原因,府上的事情大多都交给了别人,言如烟到也落得轻松。 其实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表面上,言如烟依旧表现得很孱弱,这样就不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也为她也提供了不少方便。 言如烟正在房间里研究自己手绘的那张地图,经过这几日夜晚的探寻,她已经将封府的地形研究了个大半,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言如烟将地图赶紧收起来,一边收一边朝着外面问:“是谁?” “是我,小玉,烟儿姐姐,四少爷叫你过去一趟。” 言如烟皱了皱眉,心想,或许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嘴角一扬,昨天晚上封墨情没来找她麻烦,今儿早上倒是来了,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顿了顿,朝着外面回:“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27.第27章 吃哑巴亏 将地图一藏好,言如烟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随着小玉去见封墨情。 一进门,便看到封墨情正懒散的侧躺在软榻之上,一身白色锦衣华服加身,华服上渲染着墨色的图案,华服的外面披着一件蓝色披风,披风颈部绒毛是用狐狸的毛制作而成,毛色火红,极其金贵。 他极少穿这样素色的衣服,而素衣外面,又披着一件颜色极不相称的火红绒毛的披风,这一搭配,让他整个人显得亦正亦邪。 他人本就长得妖异,如今这样,到让人无端的产生了一丝压迫感。 言如烟低垂着头走近:“听小玉说四少爷找奴婢?” 这句话一说完,一旁小心翼翼正端着水的奴婢冬梅脚下猛然一滑,杯子被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有几滴水渍刚好溅在了封墨情的靴子上面。 冬梅被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边慌乱的用衣服的袖口给封墨情的鞋子擦拭着水渍,一边哀声求饶:“对不起四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四少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封墨情原本半眯着的眼猛然睁开,漆黑光亮的双眼慑人的看向冬梅。 而后抬起脚,眼神冰冷的滑过冬梅,后又落在了冬梅衣袖碰过的靴子上面,声音清洌如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来人啊,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言如烟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封墨情。 心有灵犀般,似乎是感应到了言如烟的视线,封墨情沉黑光亮的眼又看向言如烟,薄唇紧抿,眼光慑人心魄。 言如烟咬住嘴唇,紧握拳头,冬梅还在凄厉的求饶,而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冬梅被人拖了出去。 终是没能忍住,动了动身子,走近封墨情,刚要开口:“四少……。” 话没说完,顷刻间,只感觉四周的空气徒然巨变,下一秒,封墨****已经离开了软榻,修长有力的指节瞬间就窜到了言如烟的脖子上,使劲,一把将言如烟的脖子勒紧。 速度太快,又有些猝不及防,言如烟吃了个哑巴亏,心知挣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站在原地任着封墨情掐着她的脖子。 言如烟只觉得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四……少爷,奴婢……做……做错什么……了吗?” 封墨情墨色的眼瞳缩紧,晦暗不明,殷红的薄唇微微上翘,笑得鬼魅而危险:“烟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言如烟心猛然一抽紧,即便心里如何难受,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力量太过弱小,顾了不了太多的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成了一片澄澈:“奴婢不懂……四少爷的……的意思,还……。还请四少爷……明示。” 封墨情却好像听了一个极冷的笑话一样,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声音淡漠,话里面却是淬了毒的樱栗:“烟儿,你记着,永远也别挑战我的极限。”将地图一藏好,言如烟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随着小玉去见封墨情。 一进门,便看到封墨情正懒散的侧躺在软榻之上,一身白色锦衣华服加身,华服上渲染着墨色的图案,华服的外面披着一件蓝色披风,披风颈部绒毛是用狐狸的毛制作而成,毛色火红,极其金贵。 他极少穿这样素色的衣服,而素衣外面,又披着一件颜色极不相称的火红绒毛的披风,这一搭配,让他整个人显得亦正亦邪。 他人本就长得妖异,如今这样,到让人无端的产生了一丝压迫感。 言如烟低垂着头走近:“听小玉说四少爷找奴婢?” 这句话一说完,一旁小心翼翼正端着水的奴婢冬梅脚下猛然一滑,杯子被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有几滴水渍刚好溅在了封墨情的靴子上面。 冬梅被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边慌乱的用衣服的袖口给封墨情的鞋子擦拭着水渍,一边哀声求饶:“对不起四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四少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封墨情原本半眯着的眼猛然睁开,漆黑光亮的双眼慑人的看向冬梅。 而后抬起脚,眼神冰冷的滑过冬梅,后又落在了冬梅衣袖碰过的靴子上面,声音清洌如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来人啊,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言如烟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封墨情。 心有灵犀般,似乎是感应到了言如烟的视线,封墨情沉黑光亮的眼又看向言如烟,薄唇紧抿,眼光慑人心魄。 言如烟咬住嘴唇,紧握拳头,冬梅还在凄厉的求饶,而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冬梅被人拖了出去。 终是没能忍住,动了动身子,走近封墨情,刚要开口:“四少……。” 话没说完,顷刻间,只感觉四周的空气徒然巨变,下一秒,封墨****已经离开了软榻,修长有力的指节瞬间就窜到了言如烟的脖子上,使劲,一把将言如烟的脖子勒紧。 速度太快,又有些猝不及防,言如烟吃了个哑巴亏,心知挣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站在原地任着封墨情掐着她的脖子。 言如烟只觉得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四……少爷,奴婢……做……做错什么……了吗?” 封墨情墨色的眼瞳缩紧,晦暗不明,殷红的薄唇微微上翘,笑得鬼魅而危险:“烟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言如烟心猛然一抽紧,即便心里如何难受,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力量太过弱小,顾了不了太多的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成了一片澄澈:“奴婢不懂……四少爷的……的意思,还……。还请四少爷……明示。” 封墨情却好像听了一个极冷的笑话一样,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声音淡漠,话里面却是淬了毒的樱栗:“烟儿,你记着,永远也别挑战我的极限。” 28.第28章 量力而行 言如烟垂下眼,知道他这话是在为昨晚的事情恼怒,并且耿耿于怀,低声回:“四少爷,奴婢……奴婢不敢。” 正在此时,屋外进来了一个人,模样生得清秀,是言如烟从未见过的面孔,看了一眼被封墨情掐着的言如烟,只当没看见,并无任何惊讶,来到封墨情面前,低声的说:“主子,驯兽场那里传话过来,说新进来了一批小畜生,让您去欣赏。” 封墨情深邃漆黑的瞳眸像是要将言如烟看穿,并没有回来人的话,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窒息的寂静里。 言如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困难。 许久,封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终是缓慢的松开,余怒未消的甩开手,转过身吩咐道:“我们走。” 然后和那人一起就要朝外面走,走到门边时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一旁的言如烟,冷然道:“你也过来。” 重获自由的言如烟不由得一阵咳嗽,还没缓过劲来,听到封墨情的话,眉心一皱,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也不想再忤逆他,恭敬的回:“是。” 说完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旁的辛文见此,诧异万分,不由得又瞧了眼言如烟。 刚刚进门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自家少爷向来不愿意亲近女色,平时,就连婢女们宽衣解带都得小心谨慎,不能碰着他,更不用说亲自动手去训斥一个奴婢。 他自小在封府长大,可以说是封墨情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可却也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谁这般亲近过,即便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辛文可以肯定,她于封墨情而言,肯定是不同寻常的。 可也并未说什么,调整好表情,在前方认真带路。 辛文的诧异,言如烟全看在眼里,不过也没当回事,只是在路过院子中央,看到雪地里醒目异常的一滩鲜红时,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冬梅已经被人拖出去了,缺了两只手,肯定是活不了了,不知道又会被丢在什么地方。 不管被丢在什么地方,她都要少管。 只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冬梅的死,不是因为她打翻了水杯让水渍溅到了封墨情的靴子上,而是冬梅的手碰了封墨情。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她跪下去抓住封墨情的裤脚时,封墨情周身的冷意会骤然散发出来。 如此想来,封墨情到是绕了她不止一两次,光是第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还有那些天给他宽衣,也不知道无意中碰过他多少次。 言如烟垂下头,不让嘈杂的心绪影响自己的心情,也不再看那摊鲜红。 即便是善良,也要量力而行才行。 随着封墨情两人来到驯兽场,驯兽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光看衣着就知道,都是些有权有势的贵公子,可看见封墨情过来,大家都自行的让了一条道,讨好道:“封四少来了,来来来,请坐。” 只是当大家看到尾随而来的言如烟时,心中不无震惊,甚至是鄙夷。言如烟垂下眼,知道他这话是在为昨晚的事情恼怒,并且耿耿于怀,低声回:“四少爷,奴婢……奴婢不敢。” 正在此时,屋外进来了一个人,模样生得清秀,是言如烟从未见过的面孔,看了一眼被封墨情掐着的言如烟,只当没看见,并无任何惊讶,来到封墨情面前,低声的说:“主子,驯兽场那里传话过来,说新进来了一批小畜生,让您去欣赏。” 封墨情深邃漆黑的瞳眸像是要将言如烟看穿,并没有回来人的话,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窒息的寂静里。 言如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困难。 许久,封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终是缓慢的松开,余怒未消的甩开手,转过身吩咐道:“我们走。” 然后和那人一起就要朝外面走,走到门边时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一旁的言如烟,冷然道:“你也过来。” 重获自由的言如烟不由得一阵咳嗽,还没缓过劲来,听到封墨情的话,眉心一皱,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也不想再忤逆他,恭敬的回:“是。” 说完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旁的辛文见此,诧异万分,不由得又瞧了眼言如烟。 刚刚进门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自家少爷向来不愿意亲近女色,平时,就连婢女们宽衣解带都得小心谨慎,不能碰着他,更不用说亲自动手去训斥一个奴婢。 他自小在封府长大,可以说是封墨情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可却也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谁这般亲近过,即便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辛文可以肯定,她于封墨情而言,肯定是不同寻常的。 可也并未说什么,调整好表情,在前方认真带路。 辛文的诧异,言如烟全看在眼里,不过也没当回事,只是在路过院子中央,看到雪地里醒目异常的一滩鲜红时,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冬梅已经被人拖出去了,缺了两只手,肯定是活不了了,不知道又会被丢在什么地方。 不管被丢在什么地方,她都要少管。 只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冬梅的死,不是因为她打翻了水杯让水渍溅到了封墨情的靴子上,而是冬梅的手碰了封墨情。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她跪下去抓住封墨情的裤脚时,封墨情周身的冷意会骤然散发出来。 如此想来,封墨情到是绕了她不止一两次,光是第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还有那些天给他宽衣,也不知道无意中碰过他多少次。 言如烟垂下头,不让嘈杂的心绪影响自己的心情,也不再看那摊鲜红。 即便是善良,也要量力而行才行。 随着封墨情两人来到驯兽场,驯兽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光看衣着就知道,都是些有权有势的贵公子,可看见封墨情过来,大家都自行的让了一条道,讨好道:“封四少来了,来来来,请坐。” 只是当大家看到尾随而来的言如烟时,心中不无震惊,甚至是鄙夷。 29.第29章 驯兽场内 这驯兽场,本就是官宦人家为了寻乐开的,接待的也都是些身世显赫的王孙贵族,还从未有女人来过,而如今封墨情居然带了个女人来,难怪这些年来,总被兄长压着,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大家心里虽然如是想着,可也并未说出来。 言如烟一来到驯兽场,看到大家异样的目光,就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辛文。 辛文也看向言如烟,低声朝着言如烟解释道:“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来过女人,其实四少爷也不常来,如今来了,却带了你来,所以……。” 已经坐下的封墨情回头凉凉的扫了一眼辛文,警告的喊了声:“辛文。” 辛文立马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给言如烟让了一个座位。 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封墨情这个人不像封墨白和封墨扬那样,为人直爽,封墨情太过捉摸不透,难以看穿他的喜好,虽然看似在封家不受老爷子的宠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招惹的好。 整个驯兽场的设计既简单又显现着粗野的豪放,场子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草地,四周全用大型的石块堆砌而成,只留了一个门专供人进出。 看台则围绕着草地也是圆形摆放着,最前方用铁栏杆围着,防止人掉下去。 不一会儿,草地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像是专门主持的,年岁已经过了大半。 他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转向了场内,场中的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有人高喊:“李老头,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快点拿出来瞧瞧。” 李老头嘿嘿一笑:“各位爷先别着急,今儿保证各位爷尽兴,这回啊,全是从高原地带弄来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普通,性子烈着呢。”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辛文附在封墨情耳朵边轻声说:“主子,要不要叫人给你留一个,听说这次弄来的东西,厉害着呢。” 封墨情扫了辛文一眼:“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辛文摇了摇头:“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办事,刚刚回府的时候,遇到了这李老头,只说是个性子烈的,没说是什么。” 封墨情的性子本就比较冷淡,能遇上喜欢的东西极少,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是。” 两人也不再说什么,言如烟则坐在一旁,看了眼正在交谈的封墨情和辛文,封墨情刚好在此时回过头,看了一眼言如烟,四目相撞,言如烟心里一“咯噔”,又将头转向了场内。 她的好奇心并不浓,只是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着她,让她听了个正着而已。 大家的目光都被场内李老头的话所吸引,都朝着场内喊着:“李老头,赶紧的,别磨蹭了,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大伙儿瞧瞧。” 李老头伸出两只手压了压:“各位爷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叫人抬上来。”说着,两手一摆,朝着底下的人吩咐道:“抬上来。” 没多久,就见着几人小心翼翼的抬了三个铁笼过来,铁笼用红布蒙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这驯兽场,本就是官宦人家为了寻乐开的,接待的也都是些身世显赫的王孙贵族,还从未有女人来过,而如今封墨情居然带了个女人来,难怪这些年来,总被兄长压着,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大家心里虽然如是想着,可也并未说出来。 言如烟一来到驯兽场,看到大家异样的目光,就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辛文。 辛文也看向言如烟,低声朝着言如烟解释道:“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来过女人,其实四少爷也不常来,如今来了,却带了你来,所以……。” 已经坐下的封墨情回头凉凉的扫了一眼辛文,警告的喊了声:“辛文。” 辛文立马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给言如烟让了一个座位。 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封墨情这个人不像封墨白和封墨扬那样,为人直爽,封墨情太过捉摸不透,难以看穿他的喜好,虽然看似在封家不受老爷子的宠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招惹的好。 整个驯兽场的设计既简单又显现着粗野的豪放,场子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草地,四周全用大型的石块堆砌而成,只留了一个门专供人进出。 看台则围绕着草地也是圆形摆放着,最前方用铁栏杆围着,防止人掉下去。 不一会儿,草地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像是专门主持的,年岁已经过了大半。 他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转向了场内,场中的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有人高喊:“李老头,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快点拿出来瞧瞧。” 李老头嘿嘿一笑:“各位爷先别着急,今儿保证各位爷尽兴,这回啊,全是从高原地带弄来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普通,性子烈着呢。”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辛文附在封墨情耳朵边轻声说:“主子,要不要叫人给你留一个,听说这次弄来的东西,厉害着呢。” 封墨情扫了辛文一眼:“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辛文摇了摇头:“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办事,刚刚回府的时候,遇到了这李老头,只说是个性子烈的,没说是什么。” 封墨情的性子本就比较冷淡,能遇上喜欢的东西极少,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是。” 两人也不再说什么,言如烟则坐在一旁,看了眼正在交谈的封墨情和辛文,封墨情刚好在此时回过头,看了一眼言如烟,四目相撞,言如烟心里一“咯噔”,又将头转向了场内。 她的好奇心并不浓,只是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着她,让她听了个正着而已。 大家的目光都被场内李老头的话所吸引,都朝着场内喊着:“李老头,赶紧的,别磨蹭了,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大伙儿瞧瞧。” 李老头伸出两只手压了压:“各位爷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叫人抬上来。”说着,两手一摆,朝着底下的人吩咐道:“抬上来。” 没多久,就见着几人小心翼翼的抬了三个铁笼过来,铁笼用红布蒙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30.第30章 人兽厮杀 李老头一挥手,铁笼旁的人将红布大力一扯,红布滑落下来,只见偌大的三个铁笼里分别困着三只黑漆漆的东西,体型威武,气势凶猛,一双眼睛更是漆黑光亮得吓人,凶神恶煞的盯着铁笼外的人群,像是要将其拆吞入腹。 旁边有人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冷气,被那畜生的眼神吓住,等反应过来那东西被锁在铁笼里,根本伤害不到大家,气氛瞬间爆棚起来。 有人高喊:“是狮子。” 有人反驳:“不,是只狗。” 还有人回:“有点象虎,可又不是虎。” 而在这繁杂的争论声中,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是藏獒。” “是藏獒。” 封墨情回过头看向言如烟,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如果他没听错,还有一个声音,是言如烟的,清冽的嗓音不由得问道:“你认识?” 言如烟垂下眼,心想,何止认识,还曾打过不少交道,可嘴里也只是恭敬的回:“回四少爷的话,奴婢之前曾在家乡见过。” 封墨情邪笑一声,也不再理会言如烟,倒是辛文有些诧异:“主子见过这东西?” 封墨情语气淡淡回道:“十二岁那年,曾陪着师傅驯过一只。” 辛文点点头,封墨情十岁那年,老爷曾送让封墨情随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学过艺,一去八年,那老人此生所收弟子皆有所作为,名气很盛。 只是老人一生收徒,全凭自己喜好而定,教化人的方法也各有不同,而那年自收了封墨情为徒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其他弟子。 所以如此算来,封墨情也算是老人的关门弟子。 不过封墨情这话传到言如烟耳里,确实惊诧了言如烟,十二岁驯过,照着封墨情的语气,必定是驯服了的,不由得多看了封墨情一眼。 别人都道这封府的四公子不如大公子和二公子,甚至有人一说起四公子的时候,眼神都带着鄙夷,可又有谁真正将他看穿过? 场内的火爆气氛越来越激烈,藏獒被送上来后,又有人押了一二十个人来,皆是身材彪悍魁梧的男人,全用铁链锁着,怒目圆瞪的站在驯兽场的边缘。 言如烟虽然疑惑,可也并未开口问话,铁链被打开,那一二十个人恢复了自由。 李老头对着那些人高喊:“大家都听着,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逃跑,五分钟以后,若是能存活下来的奴隶,自此以后,将恢复自由身。” 他这句话一说完,那些奴隶的眼中均是燃起了油黑光芒,是兴奋,更是希望,一个个慌忙的四处逃窜,可是场地虽大,四周却是被围得死死的,又能逃到哪里去。 五分钟后,李老头的手一挥:“放。” 与此同时,号角声响起。 困着藏獒的三只铁笼分别被打开,场中的其他人均快速的从门边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闭。 言如烟心中一震,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荆 他们这哪里是驯兽,这分明就是一场围困的人畜厮杀。李老头一挥手,铁笼旁的人将红布大力一扯,红布滑落下来,只见偌大的三个铁笼里分别困着三只黑漆漆的东西,体型威武,气势凶猛,一双眼睛更是漆黑光亮得吓人,凶神恶煞的盯着铁笼外的人群,像是要将其拆吞入腹。 旁边有人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冷气,被那畜生的眼神吓住,等反应过来那东西被锁在铁笼里,根本伤害不到大家,气氛瞬间爆棚起来。 有人高喊:“是狮子。” 有人反驳:“不,是只狗。” 还有人回:“有点象虎,可又不是虎。” 而在这繁杂的争论声中,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是藏獒。” “是藏獒。” 封墨情回过头看向言如烟,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如果他没听错,还有一个声音,是言如烟的,清冽的嗓音不由得问道:“你认识?” 言如烟垂下眼,心想,何止认识,还曾打过不少交道,可嘴里也只是恭敬的回:“回四少爷的话,奴婢之前曾在家乡见过。” 封墨情邪笑一声,也不再理会言如烟,倒是辛文有些诧异:“主子见过这东西?” 封墨情语气淡淡回道:“十二岁那年,曾陪着师傅驯过一只。” 辛文点点头,封墨情十岁那年,老爷曾送让封墨情随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学过艺,一去八年,那老人此生所收弟子皆有所作为,名气很盛。 只是老人一生收徒,全凭自己喜好而定,教化人的方法也各有不同,而那年自收了封墨情为徒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其他弟子。 所以如此算来,封墨情也算是老人的关门弟子。 不过封墨情这话传到言如烟耳里,确实惊诧了言如烟,十二岁驯过,照着封墨情的语气,必定是驯服了的,不由得多看了封墨情一眼。 别人都道这封府的四公子不如大公子和二公子,甚至有人一说起四公子的时候,眼神都带着鄙夷,可又有谁真正将他看穿过? 场内的火爆气氛越来越激烈,藏獒被送上来后,又有人押了一二十个人来,皆是身材彪悍魁梧的男人,全用铁链锁着,怒目圆瞪的站在驯兽场的边缘。 言如烟虽然疑惑,可也并未开口问话,铁链被打开,那一二十个人恢复了自由。 李老头对着那些人高喊:“大家都听着,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逃跑,五分钟以后,若是能存活下来的奴隶,自此以后,将恢复自由身。” 他这句话一说完,那些奴隶的眼中均是燃起了油黑光芒,是兴奋,更是希望,一个个慌忙的四处逃窜,可是场地虽大,四周却是被围得死死的,又能逃到哪里去。 五分钟后,李老头的手一挥:“放。” 与此同时,号角声响起。 困着藏獒的三只铁笼分别被打开,场中的其他人均快速的从门边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闭。 言如烟心中一震,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荆 他们这哪里是驯兽,这分明就是一场围困的人畜厮杀。 31.第31章 五味杂陈 而一被放出去的藏獒就像是残暴的虐夺者,个个凶残横暴,双眼发着嗜血的绿光,凶狠的扑向人群。 有人四处逃窜,有人试着与之抗衡,可只是眨眼功夫,四肢就被藏獒撕得粉碎,血腥味扑鼻。 而血腥味的散漫,更加刺激了藏獒的兽性,原本没将藏獒放在眼里的奴隶们大惊失色,全都惊慌的开始躲避。 可又哪里躲得掉?这些畜生,生性残暴嗜血,从未被人驯服过,又被人如此困住,本就心性难灭,如今这一放开,自然怒气横生,本性毕露,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场外的人被场中的血腥一幕所刺激,不断的替藏獒呐喊加油,更是助长了藏獒的气焰。 言如烟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着,她见惯了生死,曾经自己也亲手了结过许多人的性命,可那些人,都是一些该死的人,都是些危害国家的危险份子。 况且,即便是死,她也都会让对方痛痛快快的去,而不是像这样,随意践踏别人的性命。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猛烈的冲撞着言如烟的心。 言如烟第一次生生的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弱小,她想要帮助他们,可是却无能为力,回过头看向坐在身边面色淡漠的男人,低声的说:“四少爷,奴婢有些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了。” 封墨情转过头看向言如烟,面前的女子脸色苍白,虽然她极力忍耐,可他却仍然感觉得到她对于这个地方的排斥。 对于这种寻乐,其实封墨情也并不如何喜欢,之所以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舒缓心中郁结的不快,回过头朝着辛文淡声的吩咐道:“辛文,我们走。” 三人随即站起身就朝外面走,一旁其他的王孙贵族见此,无不嗤之以鼻。 素问这四少爷平日里就爱弄些花花草草,捣鼓些女人的玩意儿,难以挑起大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点场面就受不了,如何能当大任,可片刻功夫,又被场内的激情给吸引,将封墨情等人抛在了脑后。 一路上,封墨情的眼底眉梢尽是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和辛文聊着:“信送到了吗?” 辛文点了点头:“送到了。” “师傅怎么说?” “师傅说,主子心中本就有了想法,又如何还需要问他?” 封墨情沉默了片刻,淡淡回:“我知道了。” 然后两人便一直沉默着。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讳着言如烟,言如烟跟在后面,眼神却一直落在封墨情颈长的身影上,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唇红齿白的少年,如今,就像是一根刺梗在她心里,让她不得不好好瞧瞧。 是他一次又一次让她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冷漠,打翻了她心底的五味杂陈。 垂下眼,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雪地里,言如烟紧抿着唇,若是这次她逃府,他不阻拦也就罢了,若是阻拦,他日相见,她定不让他好过。 32.第32章 有事发生 云层越来越低,雪越下越大。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枝桠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有些枝桠甚至不堪重负,“啪”的一声脆响,断裂开来,连带着树上的积雪“嗖嗖”的往下落,好不壮观,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让人的心绪都跟着变得纯净了。 而与雪的寂静与纯白形成对比的,便是这封府的气氛。 封墨扬就要回府了,封府里好像炸锅了一样,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只为欢迎胜仗归来的封墨扬。 下人们都不是很明白封墨扬回府的真正原因,只道是打了胜仗,皇上嘉奖,还特地赏赐了许多金贵的东西,个个津津乐道,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得出,封墨扬在封府的声望颇高。 就连一向僻静的封墨情的院子,也和往日有所不同了,都一一挂上了红灯笼。 一大早,言如烟就起床去伺候封墨情,自从前天察觉到了封墨情不喜欢别人碰他后,这两天,言如烟伺候封墨情便格外小心。 言如烟一边给封墨情宽衣,一边说:“四少爷,今儿二少爷回府,老爷昨儿个传话来,要您今天到前院一起用膳。” 封墨情漆黑如潭的眼睇了言如烟一眼,半响才淡漠之极的回:“我知道了。” 交代了这句,两人便再也没有什么交谈。 等一切准备妥当,封墨情才慢条斯理的朝门外走,可还没出门,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言如烟,这几天,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些心绪不宁,可具体为了什么又说不清,而这种情况,每每一见到言如烟,便有所减轻。 “四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言如烟察觉到封墨情的目光,几步来到封墨情身边问。 封墨情殷红的唇微微一笑,他本就长得极其好看,如今这一笑,媚骨横生,又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不知深浅,让人摸不着低,深潭般的眼紧盯着言如烟:“没什么,总感觉,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不过随口一说,又哪里真有这样的感觉,可这话传到言如烟耳力,却让言如烟脑袋“嗡”了一声,可面上却未有丝毫慌乱:“今晚二少爷回府,府里自然是和往日不同,四少爷可能是一时还不习惯。” 封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意味深长的看着言如烟,殷红薄唇轻起:“是吗?” 言如烟头一直低垂着,可也并未错过封墨情一丝一毫的表情,淡笑:“恩。” 封墨情又盯着言如烟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同一旁等候的辛文一起出了门。 而言如烟则一直紧紧盯着封墨情的背影,一双锐利的眼一直目送封墨情离开,这才迈动脚步跟着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将那副地图拿了出来再一次仔细的观看。 封墨扬回来,肯定要先去朝堂再回府,而作为封府的下人,到时候都会去前门迎接,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 对于封府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而对于言如烟来说,亦是。 33.第33章 少爷回府 大概晌午的时候,院子里的各个下人奴婢都聚集在了前院,只有言如烟躲在一边,她之前的身份是香儿,封府必定会有人认得她,而从之前二夫人和贾总管的对话中不难猜出,香儿与封墨扬肯定是有些瓜葛的。 若是这时候走出去,必定会被贾总管和二夫人的人认出来。 没过多久,封府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人声开始嘈杂,断断续续有谈话声传来,越来越近。 言如烟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外的时候,这才悄悄从一旁出来,站在了人群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随着谈话声,一行人也由远及近,走在最前面的是封老爷子封槐安,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身形变得不再挺拔。 后面跟着的便是封府的三个少爷,再后面则跟着一大堆的随行。 三个少爷虽然相貌都有几分相似,但从感觉上来说却大不相同,最右边的那位眉若远山,眼似清泉,生得一派儒雅,这就是絮香口中的大少爷封墨白。 最中间的那位,着装和边上两位的朝服截然不同,一身铠甲塑身,身形健壮,风度翩翩,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这想必就是一直常年在外征战的封墨扬。 最左边的则是封墨情,较其他两位而言,其实封墨情长得更为俊美妖异一些,可也正是这份俊美妖异拖累了他,让他在世人的眼里变得更加不削与逊色。 一行人除了封墨情以外,均是面带笑意,言如烟透过人群正在观察着封府的几位少爷,可以看得出,几位都是练家子。 不想这时,一直目不斜视的封墨情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了头,甚至不用搜索,眼神便精准无误的直直撞上了言如烟的眼。 他的眼神冰冷的有些渗人,即便他什么都未察觉,可给人的感觉总像是洞悉了别人的所思所想,言如烟迅速垂下头,和他的眼神错开,这样的对视对她而言,有害无益。 “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旁等候已久的封灵儿隔着老远就迎了上去,嘴角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一跑到封墨扬身边,便一把将封墨扬抱祝 封墨扬潇洒爽朗的笑声响起,回抱住封灵儿:“灵儿,想哥哥了?” 封灵儿则像是被憋了许久嘴一撇,有些撒娇又有些委屈的道:“二哥哥,你送我的雪狐不见了。” 盈盈的双眼里泛着淡淡的泪,衬着她的肤白如雪,煞是好看。 封墨情将封灵儿拉开,摸了摸她的脸:“说说看,怎么不见的?” “都是……。”话说到一半,将目光放在了封墨情的身上,却又猛的将话头打住,冷哼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都是灵儿的错,没看好雪狐。” 可以看得出,封灵儿虽恼怒封墨情,却也对封墨情维护有加,就像是护犊子一样的护着。 “不碍事,二哥哥下次送你个更漂亮的。”封墨扬宠溺的摸了摸封灵儿的头,也没太在意。 “好,谢谢二哥哥。”封灵儿的笑意再次漾开,笑得好不俏丽。 34.第34章 大仇得报 可她越是笑得单纯俏丽,言如烟便越发的会想起那日的情景,以及如今魂不知何所归的絮香。 封灵儿虽长了一副天使的面孔,可她的心,已经被这个府里的上上下下宠坏了,坏得彻底,她视人命为草芥。 “哇,原来这就是封府的三个少爷,都长得好浚” “是啊,而且,三个少爷同时出现的机会很少,微乎其微,二少爷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几乎很少回来,这次打了胜仗,皇上特许他回家看望家人,不然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旁边的奴婢细细私语。 言如烟不为所动,眼神却直直的盯着封灵儿,今晚,她一定要封灵儿为她之前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直到一行人走得远了,院子里的人才慢慢的散了。 冬季的夜幕总是降临得特别快,封府的人吃了团员饭,便各自回了府,二少爷封墨扬和大少爷封墨白被老爷叫进了书房,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封墨情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早早的便睡下了。 言如烟将自己房间里的灯早早的就吹灭了,在黑暗里,换了一套轻装的便衣,旁边摆放着一块黑色的布。 这样,她就不用再花时间去适应黑暗。 大概到了丑时,也就是现代的两点多左右,言如烟将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了那对漆黑灵动的大眼睛,轻巧的将门打开,人影迅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两点多是人最为疲乏也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刻,天黑已久,白日却迟迟未来,夜里寂静得渗人,人们最容易昏睡的时刻。 熟门熟路避过守卫,翻越围墙,跃入屋顶,悄无声息,动作敏捷,言如烟一路上身轻如燕,目标明确,毫不拖泥带水。 屋檐上的白雪厚有半尺,可丝毫没有影响到言如烟前进的步伐。 来到贾总管的房顶,言如烟猫着腰,趴下身,将积雪轻轻用手捧起,堆积在一旁,取下一块青瓦,从微弱的光中看到了贾总管正酣睡在榻。 轻轻将瓦放回原处,言如烟四处看了看,守卫刚走不久,离下一波巡逻的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可这已足以让她要了贾总管的命。 顺着屋檐蜿蜒而下,言如烟像只矫健的猫儿一样,从屋顶一跃而下,从怀里取出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伸进门缝,一点一点将门栓打开,轻轻的将门一推,人已经进了屋。 动作干净利落,锋利的匕首闪过一道寒光,床榻上的人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头颅却已经被言如烟毫不留情的割了下来。 在一旁找了一块黑色的衣服迅速将头颅包住,言如烟原路返回,依旧是猫着腰躲避着外面巡逻的侍卫,在这漆黑的夜里,言如烟的一双眼睛却发着异样的光。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分毫不差。 又一扇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言如烟手上提着贾总管的头颅,还在滴着血,她缓慢走进封灵儿的床榻,将裹着头颅的衣物拿开,将头颅放在了封灵儿的枕边。 眼前浮现的却是乱葬岗的皑皑白雪,将她的心一寸一寸的瓦解凌迟,言如烟轻笑一声:“絮香,我的能力太微弱,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35.第35章 逃出生天 床榻上的封灵儿依旧熟睡着,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 看着床榻上睡熟了的封灵儿,言如烟轻轻道:“要怪,就只能怪你生错了地方,杀了不该杀的人。” 闭了闭眼,她伸出手,推了推封灵儿,封灵儿翻了一个身,用手揉了揉眼睛,还不待封灵儿完全醒来,言如烟便毫不犹豫的退了出去,人迅速消失在了这皑皑白雪里。 “啊~~~。” 不久,封府里传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喊声,随着叫喊声,寂静的夜瞬间被打破,侍卫纷至沓来,可这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知道,这后面还有一场凶猛的丈要打,若是她撤离得不及时,她将会葬送在这深府里。 “谁,是谁干的?”封槐安怒气鼎盛,一把将床上还在流着鲜血的头颅扫在地上,朝着房间里的人吼道。 “奴才,奴才不知道……。” “追,快给我追,一定要找到凶手。”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来人,抓刺客..” “……。” 一时之间,封灵儿的房间里炸开了锅,嘶吼不断,唯唯诺诺的应答声不断,夹杂着封灵儿凄厉的哭声,响彻封府。 而闻讯赶来的封墨情看到此情此景,一双眼凤眸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即便大家都知道床榻上的血不是封灵儿的,是贾总管的,可是如今这被吓得疯疯癫癫的封灵儿,照样让外面的侍卫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几乎是不假思索,封墨情推开了众人,顺手拿了封灵儿房间内挂着的一把弯弓,迅速赶往言如烟的住处,房门紧闭,推开门,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封墨情原本淡然的心一紧。 一手紧握住弯弓,修长洁白的骨节已经泛上了淡淡的青色,一手拍向一旁的桌子,朝着一旁赶来的辛文厉声吼道:“追,掘地三尺也要给我追回来1 “是。” 从未见封墨情发如此大的火,就连自小就服侍封墨情的辛文都不禁胆寒,领了人,正要去追,可封墨情的话又一字一句的传了过来:“给我抓活的。” 字字珠玑,咬牙切齿。 辛文的脑袋像是卡了壳,嗡了一下,被此时的封墨情吓坏了,他明白,封墨情所谓的抓活的,意思是只要剩下一口气,不管是断胳膊断腿,他都无所谓。 领了命,带着一堆人马迅速退了下去。 直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封墨情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言如烟的房间,他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可不曾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如此雷霆。 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得很远,而且更不可能从正门走,而这封府的围墙,若是想要攀爬出去,仅凭她区区一女子,又哪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疏忽了? 猛然间,脑中一闪,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匪夷所思,可接着,封墨情双眼危险的一眯,人已经迅速出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言如烟人已经站在了围墙边上。 只剩下这最后一道屏障,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36.第36章 马蹄飞溅 言如烟此刻所站的位置,位于封府最为偏僻的地方,围墙有两人多高,正如封墨情之前所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爬。 离城墙大概一米远的地方,有一颗纤细光滑的树干,树干光滑,且没有旁枝,甚至已经枯萎,多日的大雪让树干上也盛了不少雪,若是平常人,根本没有办法从这么高的围墙上翻越过去。 只可惜,言如烟不是普通人,双手攀附住光滑的树干,脚步用力往下登,借着这股力,言如烟像只灵敏的狐狸,一窜而上。 直到快要到达城墙顶的时候,手臂一个用力,人已经飞扑向了城墙,双手攀附住墙顶,一个轻巧翻越,人已经站在了城墙上,她回过头,俯瞰向封府的灯火通明,嘴角邪肆一笑,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她并没有要了封灵儿的命,虽然她知道,若是直接取了封灵儿的性命,于她而言,更利于她逃跑。 可是她依旧将封灵儿的性命留着,因为她知道,自此以后,封灵儿的人生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贾总管的头颅将日夜与她为伍,噩梦将夜夜与她相伴。 她不是个残忍的人,可是她要封灵儿活着,并且,要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只有这样,封灵儿才能成为封墨情心中的一根刺。 她要让封墨情的心,自此以后,都不得安宁。 而在她翻越出墙的同一时刻,封墨情快速上了一匹马,人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追了过来。 马蹄飞溅,雪花肆意飞舞,封墨情眉目冰冷,冷冷的道:“言如烟,你休想逃出去。” 这是他第二次念言如烟的名字,一次是初次见面,她报了她的名字,他默念了一遍,给她取名为烟儿。 而这次,是她杀了贾总管,害了封灵儿,并且还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他心中愤怒难当。 可具体愤怒些什么,少年莫测的心,又有谁知道? 到底是她害了封灵儿,还是她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让他心中难平,又或者是自此以后,他怕他再也见不到她? “四少爷,您去哪里?”有侍卫看见封墨情骑着马出去,也跟着骑上了一匹马跟了上去,一边跟上去,一边喊道:“保护主子的安全。” 可封墨情却不为所动,他心里只剩下一个执念,疯狂且执拗。 他要将她追回来,好好审问,好好折磨。 势必,一定。 有马步声渐近,且人数不少,言如烟回过头,不远处黑漆漆一片,可她仍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正朝着她越来越逼近。 比她预想的要快,要猛烈。 言如烟只能更加奋力的奔跑,地上的雪太厚,她之前又没有时间准备马匹,行动自然受到影响,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而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封墨情和言如烟一个追一个逃的时候,离他们不远处,正上演着另外一场好戏。 “老大,怎么办?还抢吗?”说话的人个头矮小,由于天气太冷,声音有些哆嗦,人长得有些贼眉鼠眼,胆小的问着他旁边的一个大块头。 37.第37章 几路人马 大块头眼一瞪,模样凶狠,一掌拍向小个头的头,双眼泛红,咬牙切齿的说:“放屁,不抢,难道你想要兄弟们饿死?再说了,他们之前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不能让那些兄弟白白送了性命。去看看兄弟们都到齐了没有?” “都到齐了,之前就点过数了,可是大哥,这里是官府……。” “官府怎么了?老子抢的就是官府,这些狗官,要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非得废了他们。废话少说,叫兄弟们都警醒点,抄起家伙!” “是,大哥。”小个头回过头,吞了吞口水,这才朝着后面的人吩咐道:“兄弟们,抄家伙。” 两人的后面站了大概一二十来人,各个穿着破烂不堪,闻言,神情均是一震,悄声喊道:“全都准备好了,老大。” 大块头抹了抹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后面喊道:“兄弟们,官府对我们无情,咱们也不必对官府客气,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也算是为兄弟们报了仇。” 众人闻言,眼圈均是泛红,附和道“对,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为兄弟们报仇1 这曾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乱民,为了生存,最后不得不自结成党,后又由乱民发展成为劫匪,占了郡县一座山,此山易守难攻,官道上无数银两粮草就葬送在这座山上,因此成为朝廷中一处不大不小的隐患。 虽然成为劫匪,可是这些人却从未做过伤害百姓的事情。 只是抢了官道上的东西,朝廷又哪里能容得下他们? 皇上下令让魏氏门阀带兵剿灭,魏氏门阀少爷魏进自小便博学多才,英勇善战,和封墨扬不相伯仲,只是为人阴冷,竟然在夜里趁着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把火将郡县的一座山烧了个精光。 那一场火死伤无数,只留下了这一二十来个稍微有些武功底子的余党,至今还被官府的人通缉追杀着。 官府的人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怎能让他们不恨?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哪个又愿意来冒这个险? 一伙人分散开来,从各个方向出发,正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的官府慢慢靠近。 而距离这些人不远处的另一条道路上,一辆马车正在黑夜里缓慢前行,马车前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缓慢驾着车,由于积雪太深,所以行走得异常缓慢。 男子的眉头轻皱着,一边驾着车,一边朝着车内坐着的人问道:“主子,这么冷的天气,您的身体吃得消吗?” 马车内不时传来一阵轻咳,许久,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无碍,老毛病了。” “可是这么冷的天气,您的身体又不好,这几日又都在晚上才能赶路,您的身子本就不能受寒,如今……。” “郑绒。” 男子话没说完,就被马车内的人一声轻唤声打断。 男子本就焦急的脸上,如今更是难看,不由有些负气的道“主子,奴才本来说的都是实话,反正如今也已经进了城,还怕他们做什么?” 38.第38章 神秘马车 “郑绒,你又焦躁了,我们此次回京,本就凶险难料,况且,父皇这次是秘密召我回京,若是生了什么枝节,又岂能是你我担当得起的?”车内男子的性子倒也温和,并没有因为郑绒的话而恼怒,只是这句话说完,不由得又咳嗽了几声。 由于夜色寂静,又是在这漆黑深夜,为这马车上坐着的男子添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郑绒听到车内男子这样一说,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气愤的嘟囔道:“皇上既然都知道主子您的身体是这样,还要这样一意孤行,他难道就不怕害了主子不成?” 车内的男子闻言,却是温文一笑:“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我没事,倒是这几天辛苦你了,父皇叫我秘密回京,自有他的想法,我们照做便是,其他的,不用理会。” “我知道了。”郑绒心中虽有不快,可也只能央央的答道。 虽然和主子一起去了温润之地,可朝廷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说这些,也只不过是发发牢骚,以纾解心中不快罢了。 四方人马,虽毫无瓜葛,可却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各自越靠越近,终是要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各自碰撞,擦出火花。 封墨情一手拿着弯弓一手执着马的缰绳身体匍匐在马背上,双眼漆黑锐利的看着前方,他后面的不远处,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侍卫,正在后面惊恐的喊着:“四少爷,等等我们,前面危险。” 这些喊声,时而近,时而远,可最后都被萧瑟的寒风吹散,支离破碎。 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言如烟定是从后院被荒废的角落里逃跑,而她若是从那里逃跑,这是条必经的道路。 封墨情一路快马奔驰,而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猛然跃入眼帘,可下一秒,却又消失在了视线里。 嘴角牵起一抹冰冷嘲讽的笑意,策马扬鞭,马儿一声嘶吼,像是得了主人的命令,追风逐电般朝着言如烟奔了过去。 马儿的嘶吼声传入言如烟的耳里,言如烟心中一紧,正无计可施之际,却看到前方暗影幢幢,由于天黑,各个好似魑魅魍魉,手持利器,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干什么。 言如烟嘴角鬼魅一笑,人迅速奔向前方,与此同时,有些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啊,就命啊,有谁救救我。” 劫匪本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不想在这寂静的夜晚,猛然听到求救声,心中均是一阵慌乱,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形顷刻间乱作一团,紧接着,就见一名女子神情慌乱的朝着他们这里奔了过来。 而在她后面的不远处,大片的部队人马接踵而至。 “老大,怎么办?”有些人脸色苍白,慌乱之际,朝着大块头喊道。 大块头一手拿着大刀,原本心中就如惊弓之鸟,又被突然而至的言如烟的喊声惊吓住,一时拿不定注意,只得有些颤声的回:“等等,先看看再说。” 一行人都停在原地,神情戒备的看向言如烟。 39.第39章 巅峰对决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原本还在远处的言如烟顷刻间就到了自己身边,还没反应过来,有人的武器便已经落了手,紧接着,长刀发出一抹寒光,破空而出,竟然直直的飞向了身后的马儿。 速度太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来不及人反应。 “啊,我的刀。” 慌乱的喊声,几乎是不可置信,可一看见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猛然间,脸上的血色全然退去,像是见了鬼魅的看向言如烟,害怕得双腿打颤,几乎就要站立不祝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封墨情抓住缰绳的手一松,左手拿弓,右手执箭,将弓箭拉满,两支箭蓄势待发,漆黑深沉的眸子在暗夜里散发着凛冽的寒光,眉目阴沉。 “嗖”的一声轻响,两支劲箭猛然离弦,划破长空,来势猛烈。 “碰1的一声脆响,飞出的一支劲箭和言如烟掷过来的长刀狠狠相碰,长箭与长刀相碰间,刺耳的声音响彻夜空,擦出的火花照应出了封墨情惊世绝伦的脸庞。 长刀坠落,可长箭却依然横贯而来。 而另一支长箭则呼啸着穿过漫天飞雪,以锐不可当之势朝着言如烟咆哮而来。 长剑划破夜空的细微声响传入耳中,言如烟面容冷静,动作矫健如一条滑溜的蛇,在雪地上一个翻滚,回过头再去看时,只见长箭顷刻间就没入了雪地里,竟然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而和长刀相撞的那只箭,依然飞出了数十米,跟着没入了雪地里。 “保护少爷。”从后面赶上来的辛文刚好看见这一幕,被吓得一身冷汗,手一挥,大批的侍卫上前,将封墨情纷纷围住,辛文焦急的朝着封墨情喊道:“少爷小心,区区一女子,让我来对付便是,别伤了您的身子。” 封墨情坐在马背上,自上而下的看着言如烟,声音低沉凛冽,漆黑的眼深不见底,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冰冷:“烟儿,你好大的胆子。” 言如烟缓慢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看向马背上俊美绝伦的少年,退去了眼底的谦逊卑微,小小精致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然与决裂,嘴角牵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光彩夺人:“封墨情,我说过,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寒风刮过,雪花急旋飞舞,发丝随风摇曳,言如烟的声音穿过凛冽寒风传入众人的耳里,只觉得这女子凌人的气势徒然变得尖锐异常。 封墨情嘴唇紧抿,一双凤眸寒光袭人:“你逃不出去的,如果你还想活命,最好乖乖投降。” 少年身子颈长,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的女子,面色阴沉,即便是一路疾驰,却丝毫不显狼狈之色,一身火红的衣袍衬得他整个人邪意横生。 言如烟讥诮一笑,再无平时的恭维与讨好,冷冷的盯着马上卓绝的少年,冷然的道:“我倒是还想活命,可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够活着回去。” 大风肆虐侵袭,言如烟瘦小的身子站在冷风中,雪花落在身上,竟积了厚厚一层雪,可她仍然直立在漫天的飞雪里,以铿锵的姿势和封墨情对抗着。 40.第40章 擒贼擒王 她并不是天生就爱杀戮,也并不是天生就爱逆天而行,可是在絮香死的那一刻开始,在她站在乱葬岗,面对四周漫天的皑皑白雪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上便背负上了重重枷锁,有一个名叫仇恨的东西潜伏在心底,扎了根,再也拔不出来,而她,只能逆流而上。 封墨情握住弓箭的手指越发用力,骨节泛白,这一双手,也曾亲自喂过人吃过药,他的心中,也曾划过某个人的身影,并且清晰可辨,可是这一切,都在这风雪的夜里葬送了。 少年的手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站在风雪中身姿瘦弱的女子,缓慢一挥,冷然而决绝的缓慢开口:“来人啊,给我将她拿下。” 声音穿透低矮的夜色,凝结成冰,凛冽如刀。 “是。” 侍卫领了命,从马背上下来,上前,将言如烟和一众劫匪围在中间,各个手执长剑,面目森然的盯着言如烟。 跟出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封墨情的心腹,受过严格的训练,身手不凡。 辛文站在最前面,他自小跟在封墨情身边,封墨情生性淡漠,从未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就连那年,他母亲被人害死,他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只是淡漠的看着灵堂之上的女人,而后精心的部署,就连报仇,都报得悄无声息。 而那年,他才十岁不到。 经过这多年的沉浮,他早已练就了一颗波澜不惊的心,而如今却对着一个小小的婢女发如此大的火,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是有多愤怒。 若不是失望之极,又哪能如此天翻地覆,辛文冷然开口,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言如烟,主子待你如此,你却恩将仇报,不仅害死了贾总管,还害了小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言如烟勾唇冷笑:“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辛文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面前的女子太过自大与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长剑出鞘,一阵劲风刮过,辛文动作迅捷,令人应接不暇,片刻间,长剑便已朝着言如烟的胸口呼啸而来。 小小侍卫,身手竟如此了得。 而旁边的其他侍卫见此,长剑纷纷出鞘,一个个迅速的围了上来。 弯腰、躲避、勾腿,击掌,辛文的动作快,可言如烟的动作更快,辛文的每一个步骤,都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电闪雷鸣之际,人已经躲开了辛文的攻击,一掌击在辛文拿剑的手臂上。 辛文拿剑的手一抖,剑就要掉落,还没反应过来,言如烟的身影已经逼了过来。 气氛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原本只是两方战斗,却不想,因为侍卫纷纷的拔剑声,刺激了一旁的劫匪,长期被官兵追杀打压,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劫匪一听到尖锐的拔剑声,行为突然变得失常激烈起来。竟然不管不顾,和封墨情的侍卫厮杀起来。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际,言如烟锐利的眼猛然一缩紧,射向了立于马背上的少年。 擒贼先擒王。 41.第41章 厮杀混战 后面的追兵已经陆续赶来,若是不将封墨情降服,只怕会后患无穷。 思及至此,一个反转,五指成爪,行如闪电,一把抓住辛文的手腕,手用力一翻转,长剑掉落,言如烟另一只手迅速将长剑接住,下一秒,一个侧身,长剑已经没入另一人的腹中。 血花四溅,血腥味扑鼻,众人惊骇,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身姿瘦小的女子。 破釜沉舟,鱼死网破,殊死搏斗。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言如烟知道,若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厮杀,混战,围剿,对抗,突围。 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仅凭言如烟区区一女子,竟然能和这封府三四十名精锐侍卫对抗,且,从包围圈里突围了。 是的,就是在这漫天的雪花与鲜血里,这个至今还未满十五岁的女子,面容冷静,身体瘦弱,却以其惊人的力量,从封府三四十位精锐侍卫的包围圈里,突围了。 言如烟站在突围圈里,后面的侍卫均不敢再上前阻拦,面色胆颤神情戒备的看向言如烟。 言如烟双眼冷冷的盯着封墨情,唇间夹杂着一抹嘲笑:“贾总管是我杀的,也是我将他的头颅放在你妹妹枕边的,想必现在,封灵儿人已经吓傻了吧?封墨情,你看,这些事情,我都是在你眼皮底下做成的,怎么?听到这些,是不是很气愤?而如今,你的侍卫又没能伤了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言如烟散发出的这抹笑意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向了马背上的少年。 封墨情始终立于马上,凛冽的寒风将他火红衣袍吹得四处飞扬,可比这寒风更凛冽的,是他漆黑深沉的眼。 冷笑一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阴冷:“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的死期到了。” 封墨情闻言,原本低沉阴冷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莫测:“哦?是吗?烟儿,我早就说过,你总是这么自不量力。” 说着,将手伸到唇边,一声短促尖锐的哨声响起,哨声刚落,不远处轰隆的马蹄声响起,雪花飞溅,马蹄声声,居然全部都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言如烟脸上的血色徒然褪尽,暗暗骂道:“卑鄙。” 纵然她有通天的本领,却也知道,若是封墨扬赶来,他们兄弟联手,又加上这么多侍卫,若想再逃脱,是不可能的。 反正大仇已报,封灵儿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有的一切,也算是给了封墨情一个没齿难忘的教训,以报他当日漠视的仇恨。 言如烟不再恋战,翻身上了立于自己身边的一匹马,一把将缰绳拉住,回过头看向马背上的封墨情,双眼挑衅而凌厉:“你自己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一抹寒光自身上射出,速度快如闪电,与此同时,马儿的头调转,一声嘶吼,连人带马已经狂乱的奔了出去。 旁边的侍卫想要阻拦,却发现,已成定局,无力回天,这匹马的状态,太不寻常,已经成为癫狂之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再一次从包围圈里突围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42.第42章 太过轻敌 寒光直直射向封墨情坐着的马儿身上,竟是一枚短小的匕首,除了手柄,刀锋全然没入马腹,马儿昂头嘶吼,发了疯一般狂乱起来,竟和言如烟所骑之马一个神态。 而在寒光射来的同时,封墨情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脚踏在马背上,一个完美的旋转飞跃,借助脚的力量,离开马背,片刻间,人已经稳稳的站立在雪地里。 再一次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颈箭再一次划破长空,朝着言如烟追击而来,多年的特工生涯造就了言如烟对潜在的危机有着强大而敏锐的感应能力。 原本直立的身子匍匐于马背,箭从头顶穿堂而过,一缕发丝飘落在漫天的大雪里,悄无声息,随风飘散。 “少爷,您没事吧?”后面赶来的封府的侍卫纷纷上前,将封墨情围住,惊恐的问道。 “没事。” “要追吗少爷?”有人小心翼翼的问。 “哼,她逃不出去的。”封墨情身姿颈长的直立在风雪里,眼神沉黑灼灼的盯着言如烟消失的地方,他知道,他的那一箭伤不了她,可是,他更知道的是,封府的人,不会就此罢手,许久,大手一挥,沉声道:“我们走。” 人已经上了另一匹马,淡漠得就像今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而一旁的辛文还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侍卫不说都是武功绝顶,可却也算得上是精锐力量,足足三四十人,竟然赢不过一个还未满十五岁的的女子,叫他如何相信? 终究是太轻敌,也不够勇猛,少了一颗鱼死网破的决心,就注定了,他们赢不过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 可是,又有谁知道,那柄没入封墨情所骑的马腹的匕首,其实似曾相识? 初次相遇那晚,她一心想要拿到匕首与封墨情拼个你死我活,后来,这把匕首便一直安稳的怀揣在她怀里,到底是心高气傲,不甘心第一次见面时,输的太过惨烈,亦对如此弱小的自己,始终耿耿于怀。 一路疾驰,狂乱摇曳,马是被言如烟用利器刺在了马的屁股上,发了狂的,根本停不下来。 马儿已经奔出了数十里,后面的追兵没有赶来,言如烟正想从马上跳跃下来,却不想,马儿突然一个颠簸,竟然头朝下,栽了下去。 马儿居然一脚踏空了。 马本就已经癫狂,如今又徒然踏空,来时汹涌,言如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努力稳住身子,可还是止不住被甩出了数米,身子狠狠撞击在了一块石头上面,正好撞击在了之前受过箭伤的胸口上。 言如烟只觉得一股血腥从心口涌出,她努力压下,可还是无济于事。 马儿的嘶吼声,跌落时与大地的碰撞声传出数米,连绵不绝,然后又回归寂静,杳无声响。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不远处,一辆马车的轮子正在咕噜的转动着,碾压在雪地里,发出“吱吱”的响声,马车上坐着的男子声音温润如玉的朝着车外的人问道。 43.第43章 遇到贵人 “主子,前面好像有人。”赶车的人皱了皱眉,天空已经有了一丝鱼白之际,可太暗,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过去看看。”车内的人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可即便如此,声音也是动听悦耳的,让人听了,有股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是。” “驾,驾。”原本缓慢行驶的马车在车外人的驱赶下,速度增添了几分。 “吁~~。”来到言如烟身边,驱赶马的人将缰绳一把拉住,马儿停了下来,从马上下来,看了眼倒在一旁的马,原来是前方的路坍塌了,马儿摔了交,又折回去,来到言如烟身边,探了探言如烟的鼻息,还活着。 正准备收回手,却不想,手被那女子一把抓住,来人心中一惊,呼出声来:“啊~。” “郑绒,怎么了?”车内的人听到声响,缓慢拉开车帘,一张惊艳绝世的脸从车帘后露了出来,竟和封墨情不相伯仲。 只是和封墨情不同的是,封墨情是邪气横生凛冽光芒,而马车里的人,却是全然的正气斐然温润如玉。 “救我。”低沉微哑的嗓音,气息微弱,从底下躺着的女子口中说出,虽是求救,可却无半分哀求之意。 郑绒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向车内的男子喊道:“主子,有人落了马,是个女子,还活着。” “我们此行不宜张扬,莫要管太多。”车帘缓缓放下,车内的人又坐回原处,便再也不予理会。 声音虽轻,可里面的坚决却是坚挺如石。 郑绒得了命令,就要抽回手,却不想,地上的女子力气惊人,他居然一下子没有抽出来,弯下腰,哀求道:“姑奶奶耶,您就放过我吧,我和我家主子还要赶路呢。” 言如烟心中仿佛被一块石头压着,有些透不过起来,可越是疼痛,神智却越是清醒,抓住郑绒手臂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自始至终只有那两个字:“救我。” 郑绒心中连连叫苦,心想,他这是摊上事了,一边抽手一边着急的嚷嚷着:“姑奶奶啊,您就放过我,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们主子真的有要事在身,您去找别人来救你埃” 说完,手一使劲,从言如烟手里将手抽了出来,再也不敢停留,朝着一旁的马车上跑了过去。 上了马,就要驱赶,却不想,地上的女子倒像是拼了最后一口气,一个翻滚,人已经倒在了他的马下,郑绒赶紧心惊的将缰绳往后一拉,马儿仰天长啸,车内一阵颠簸。 庆幸的是,马儿的蹄子终是惊险的收了回来。 不然,身下之人,如今已成泥沼。 “郑绒?”车内一阵颠簸,可车内发出来的声音却依旧丝毫不见慌张,只是有些不悦的喊着。 “主子,那女子挡着去路了。”郑绒心有余悸的朝着车内喊道。 马车的帘子再一次被掀开,车上长相绝艳的男子俯身看向马下的女子,女子刚好抬头,和他的视线撞上,天空虽然依旧昏暗不清,可他却依旧看清了马下女子倔强不屈的眼神。 44.第44章 被人所救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天空中的鹅毛大雪还在扑簌扑簌的落着,下了这白启国最大的一场大雪,许久,车帘又再一次被缓慢的放下,与此同时,温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将她抚上马车。” “主子。”郑绒闻言,却是惊讶了一瞬,朝着车内的男子喊道,提醒他,他们还有要事在身。 “找个客栈,先歇息一下,今晚不要赶路了,明晚再继续赶路。”说着,又是一阵咳嗽,从袖口处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捂住嘴唇,竟是再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郑绒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了马,将言如烟从地上扶了起来,放进马车上,这才又回到马车上开始缓慢前行。 车轮滚滚而过,留下几处马蹄印和两行车轮碾过的印记,随后又被大雪覆没。 如今三国鼎立,九州动荡,各国虎视眈眈,而在这样的时刻,白启国内部却是雪上加霜,暗潮汹涌。 皇上的病时好时坏,你以为他要撒手人寰的时候,朝中却突然一片歌舞升平,你以为他又要重整旗鼓的时候,朝中却又时时传出他因病不能早朝的消息。 就在这似真似假的消息中,各个皇子觊觎皇位,都在暗中筹划,各个门阀站队分派,妄图逼宫。 而在这关键时刻,皇上却秘密下旨让正在外面温润之地外养病的二皇子刘荀回京,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此时此刻,他就在这皇城根下,眼看着就要抵达皇城,却不想路途中遇到这名倔强求生的女子,一时心存善念救了她。 可他又哪曾想到,日后,这名身姿瘦弱脸色苍白的女子,竟然成为他慢慢复国途中一根屹立不倒的支柱。 车轮碾压在雪地里发出的“吱吱”声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异常清脆。 马车上言如烟的眼睛轻闭着,手按压在心口处,有些艰难的朝着车内的男子说道:“谢谢。” 声音虽轻,可分量却重。 刘荀微闭的眼睁开,又轻咳了一声,由于常年与药为伍,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声音虽轻,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是被人追杀?” 言如烟微微愣了一下,可随后便释然了,刚才的搏斗,她身上已经多处负伤,而且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染了一身,血腥味刺鼻,他看出来也正常,点了点头,有些虚弱的说:“原本已经逃出来了,却不想遇到路面坍塌,从马上摔下来,石头撞上了旧疾。” 刘荀轻笑了一声算是回应,又说道:“先别说话,等郑绒找到客栈,找大夫看看,别留下病根。” 言如烟听了,抬眼看了一眼面前长相绝艳的男子,注意到他说到“旧疾”二字时微微停顿了一瞬,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便了然于心,回道:“好。” 面前的人看似平易近人,也礼貌周全,可他的周身却总是散发着一股疏离感,言如烟知道他其实不愿意说太多话,再加上自己此时,也实在是没有力气,便也不再开口。 45.第45章 新伤旧疾 郑绒好不容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既不太简陆又干净的客栈,租了两间房,刘荀和郑绒一间,言如烟一间。 将言如烟放在床上躺下,给言如烟粗略的看了一下伤口,又叫店家找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让店里的老板娘给言如烟换上,刘荀这才坐在一旁的茶几上,对着一旁的郑绒吩咐:“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主子,我们今晚还赶路吗?”郑绒眉头紧凑,脸上现着一丝疲惫。 “今晚先在这里歇息一晚,看看情况再说。”刘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言如烟,淡声的开口。 知道自家主子平日虽然温和,可行事却从不马虎,郑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出去找大夫。 “之前胸口受过箭伤?”大夫只查看了一下伤口就朝着言如烟问道。 言如烟点了点头:“半个月前。” “身子这几日不要浸水,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要注意调理,胸口处有些淤血,平日要注意不要再伤着,我先给你开些药,等过一阵子,便无大碍了。”大夫给言如烟诊了脉,又将言如烟身上的伤口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这才朝着一旁的刘荀叮嘱道。 “天啊,你到底是什么人?身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这么狠心,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不放过?还有,你居然还能活着,可真是奇迹,幸亏是遇见我们了,要不然,这个时候,你肯定都已经见棺材了。”郑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言如烟,嘀咕的问道。 在郑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荀也看向了一旁躺着的言如烟,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她区区一个女子,年纪看起来也不大,顶多十四五岁,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坚持不晕倒,也确实少见。 言如烟虚弱的笑了笑,若不是她死命撑着,告诫自己决不能就这样睡过去,恐怕现在,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缓慢抬眼看向郑绒,声音嘶哑的回道:“是啊,幸好遇见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恐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完,竟然还对着郑绒笑了笑。 郑绒听闻,却是脸色徒然一红,想到了之前他和主子其实并不愿意救她的,若不是她这么决绝,跑到他的马下,如今,他恐怕已经事不关己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回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刘荀却是一笑,眼中都溢着漫天星光,点点醉人,煞是迷人,又因着他一身白色衣袍加身,竟让人产生了一种羽化而登仙的错觉。 虽然依旧身负重伤,可这却是言如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最放松的时刻。 心里的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看着面前卓尔不群的俊美男子脸上洋溢的笑意,且不管是否依旧疏离防备,言如烟依旧觉得,自己要沉溺在他这样的笑容里了。 “对了,忘了请问公子的姓名,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言如烟动了动身子,朝着面前的刘荀问道。 46.第46章 负气斗嘴 “哼,我家主子的恩情可不稀罕你来回报,就是你想报答,我家主子也什么都不缺。”郑绒朝着言如烟冷哼一声,有些负气的说道。 “郑绒。”刘荀淡声叫了一声郑绒以示警告,紧接着看向言如烟,有些抱歉的说道:“别见怪,他说话一向这样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言如烟摇了摇头:“没事。” 刘荀却沉默了一瞬,墨色的眼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目如朗星的眸子,自小生在帝王之家,尝遍了人间冷暖,即便心中的善念还未被泯灭,却也知道人心可谓,淡笑开口:“今日之事姑娘不必记挂在心上。” 言如烟心知他不愿意说出口,也不勉强,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天色渐渐明亮了起来,刘荀和郑绒见言如烟睡下了,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主子,我们今晚不赶路吗,都已经到了皇城脚下,今晚我们就可以进宫了。”一来到房间,郑绒就迫不及待的问刘荀。 刘荀的身子本就不能受寒,每年一到冬季,便被皇上送去了温暖的水润之地养着。 而近日,连日来的寒冷侵袭,让刘荀本就不太好的身子更加孱弱了起来,如今,身上所带的名贵药丸又已经用光,眼看着就要进宫了,却不想自家主子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郑绒心里自然有些着急。 刘荀摆了摆手,知道郑绒是担心自己,宽慰道:“你不用太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停个一两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主子。”郑绒虽然心有不快,可也知道自己主子一旦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可还是拗不过心中的倔脾气,再一次朝着自家主子喊道。 刘荀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不碍事,你先按照大夫的药方给那位姑娘抓点药来,让店小二熬了给那位姑娘送过去,另外叫店家再加一床被褥给那位姑娘。” 郑绒撅了撅嘴回道:“我知道了,这就去。”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先下去从马车上给您把暖袋拿过来敷着,然后叫店家送点吃的过来,您先吃着,吃完了早点休息。” 刘荀点了点头:“去吧。” 说完,自己就躺了下来。 其实郑绒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如今越是离皇宫越近,危险也就越大,他自然也不会为了言如烟置自己于危险之地。 所有的一切,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会去做。 等郑绒将一切安排妥当,将买来的药交给店家,自己又在外面吃了点东西,这才回房间里。 房间里,刘荀吃了东西已经睡下了,郑绒也靠了在一旁不远处的桌子上面打盹。 他已经吩咐店家如果药煎好了就送过来,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两人虽然都休息着,可只要外面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两人的耳朵。 时间尚且还早,由于下雪天气,外面还一片寂静,莹白一片,只不过昨天晚上还寒风凛冽夹杂着鹅毛大雪,今日早上却已经越下越小,凛冽的寒风也有停歇之势。 47.第47章 被人追捕 “咚咚咚”,没一会儿,外面的敲门声响起,郑绒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警戒的问道:“谁?” “是我,店小二,客观您要的药已经煎好了,我们帮您端了过来。不知道客观您……。” 郑绒从椅子上面起来,将门打开,就看到店小二手中端着一碗药。 接过店小二手中的药,郑绒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闭,这才又端着药朝着隔壁的房间里走去。 开了门,言如烟已经睡下了,郑绒来到床边,摇了摇言如烟的身子:“姑娘醒醒,该吃药了。” 言如烟其实睡得并不是很熟,在郑绒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看了看郑绒手里端着的药,艰难的起身,就要去端郑绒手里的药碗。 “我来吧,反正都帮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郑绒将药放在一边,将言如烟扶起来,这才又将一旁的药端过来。 言如烟喝了药又睡了下去,郑绒也从言如烟房间里出来,交代店家等言如烟醒了送点清淡的食物后,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刘荀还在轻睡着,呼吸轻盈。 他也没叫醒他,直接趴在桌子上又眯了眯眼睛。 这些日子都是这样,两人不管到了哪里,都没有办法熟睡,总要提防着才行。 下午的时候,郑绒又出去了一趟,本想着打探一下消息,却不想,一出去,满城竟贴满了告示,全是悬赏捉拿言如烟的。 郑绒心中一急,赶紧撕了一张告示回到客栈,将告示交给刘荀:“主子,你看。” 刘荀拿着告示看了看,上面有言如烟的画像,画得入木三分,告示的大概内容便是,封府的奴婢言如烟因为杀了人,又害了封府的小姐,现在封府正在悬赏缉拿。 如星辰般的墨色双眸微微眯了眯,好看的淡红色薄唇微微笑了笑,轻轻自语道:“原来她叫言如烟,是封府的奴婢,还大胆的害了封府的小姐。” 早知道她不一般,却也没料到她的胆子如此之大,居然害了封府的人,并且还从封府的人手里逃脱了,这到让刘荀惊讶了一下。 “主子,封府现在到处都在缉拿她,过不久,这里肯定会来人搜寻,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对我们不利。” “这告示张贴多久了?”刘荀慢条斯理的将告示放在一边,站在窗前,不紧不慢的问道。 “早上我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这会儿才贴上的,而且外面还有官兵搜查,主子,怎么办?我们要趟这趟浑水吗?”郑绒来到刘荀身边,他也知道,若是刘荀成心要帮言如烟,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样的话,于他们而言,又多了几分危险。 刘荀却是轻轻笑了笑:“趟,为什么不躺?既然我已经救了她,那就不能半路将她撇下,你先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 “现在回皇宫?”郑绒有些不解,如今虽然已经到了皇城根下,可是朝廷动荡不安,若是这个时候被有心人算计,派人来暗中下手,然后再声称二皇子在途中遇到不测,这样的话不是因小失大? 48.第48章 就爱冒险 “不,我们去连将军家。”刘荀垂眼,眼中有流光闪动,这个本就长得绝代的男子,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让人沉迷。 “是,我这就去准备。”郑绒说完,将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然后便出了房间,去将马车牵过来。 刘荀口中的连将军全名叫连北遥,追随刘荀多年,这些年一直暗中为刘荀办事,对刘荀忠心耿耿。 多年来,刘荀虽疾病缠身,但是只要是他带兵出征,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朝廷立下赫赫功绩,成为他国闻风丧胆的军事天才,而其中,连北遥功不可没。 他只需指点江山,连北遥就能按照他的指示,完美的契合,并且从无失手。 说他两是腹心之友也不为过。 只是因他疾病缠身,每每一到冬季便要娇养着,也因此导致了刘荀在朝中声望虽然颇高,可势力却远不如其他皇子。 若是两人去了连将军家里,也算是回了大本营,回宫之事,也可让连北遥秘密遣送入宫。 “主子,一切都准备妥当,您先上马车,我去叫言姑娘起床,趁封府的人还没有搜寻过来,我们赶紧先离开。”一切都安排好以后,郑绒才又回到房间里,朝着刘荀禀告道。 刘荀双手背在背后,一身白色锦服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柔和起来,清雅的气息旋绕周身,身姿挺拔,若不是由于自小体弱多病,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男儿能抵得上他分毫? 点了点头,刘荀又咳嗽了一阵,双手放在护套里,郑绒又跑上去给他加了一件白色风衣,这才出了房间。 将刘荀送上马车,郑绒又跑到言如烟的房间,推了推言如烟:“言姑娘醒醒。” 言如烟睁开眼,看着一脸焦急的郑绒,皱了皱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看,这是什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封府的人都敢动。”郑绒一把将告示扔在言如烟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郑绒也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这事关系到自家主子的安危,他自然心里不畅快。 吃过药,又睡了一觉,言如烟感觉好多了,拿起一旁的告示看了眼,垂下眼:“拖累你们了,真是抱歉,要不,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 “哼,你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撇下你这个麻烦不管,可是我家主子偏生就不想如了封府的意,非得将你从他们手底下救出不可,我有什么办法?”郑绒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言如烟扶起来。 “你告诉你们家主子,不用管我,真的,你们能将我送到客栈我已经很开心,真的不用再帮我了,我怕连累你们。”言如烟用手推了推郑绒,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将别人也卷进来。 “你这个女人,难道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家主子才不是一意孤行想救你,他就是不想看到别人从他手中将东西夺走,那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人也一样,而且我家主子天生就爱冒险,越是不能做的事情,他越是要逆天而行,所以现在不是你要不要连累他的问题,而是他要不要被你连累的问题,懂吗?” 49.第49章 半路拦截 郑绒一口气将话讲完,中间连停顿都没有,而且话又讲得绕口,言如烟不由得抿了抿唇,将心底的笑意给压下去。 郑绒到底是年轻气盛,又被刘荀惯着,说话有些冲,总是夹枪带棒,可也没有恶意,反倒增添了一丝活泼之感,让人不由有些好笑。 其实郑绒长得也算清俊,只是和刘荀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就忽视了去。 “懂了。”言如烟拗不过郑绒,只得在郑绒的搀扶下起身,朝着马车走去。 言如烟将车帘一拉开,就看到了坐在车内的刘荀正侧着身子,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则用手帕捂住嘴唇,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你先到这边躺会儿,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见到言如烟上来,刘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朝着言如烟说道。 态度虽然依旧温和,可疏离却也依旧,看似很容易亲近,但言如烟能感觉得到,他的周身,其实竖立着一道坚硬的屏障,不是任何都能打破这道屏障的。 言如烟上马车的脚步停了下来,半响,还是开口说道:“公子若是麻烦,其实不用管我的,你们能帮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又哪里能把公子也牵扯进来。” 刘荀将放在书上的眼神收回,看向言如烟,这个还不到十五岁长相秀气的小女孩,说的话倒是冷静严肃,而且胆子也大,如星辰的眸子里都是清雅疏离的笑意:“姑娘不必担心,既然已经救了,又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姑娘只管坐在这马车里,不妨事。” “那就多谢了。”沉默了半响,恭敬不如从命,言如烟也不再推迟,她一向懂得生命的珍贵,从来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如今,她也确实算是走投无路。 若是被二十一世纪其他的特工知道了她如今的处境,恐怕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她。 上了马车,侧靠在马车上,言如烟微闭着眼睛,车内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以及刘荀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材香味萦绕于车内。 只是车子行驶了没一会儿,车外就有人将车子拦了下来:“车上什么人?” “回官爷的话,是我家主子,得了痨病,刚从外面回来,大夫说已经时日不多,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官爷您这是?”外面的郑绒一脸的难过,连腔调都带着哭音。 “痨病?把车帘打开,我们要看看里面是不是窝藏了罪犯,赶紧的。”官兵气焰很嚣张,不等郑绒反应,就要去掀车帘。 “唉唉唉,官爷,您是要找谁啊?是男是女?能先告诉我吗?”郑绒赶紧将官兵拦住,有些谄媚的问道。 “敢拦我?别是真的私藏了罪犯?快从实交代,不然,有你好受的。”被郑绒一把拦住的官兵怒火猛的提了上来,朝着郑绒吼道。 “哪里哪里,只是官爷,我家主子得的是痨病,您也知道,这个病有传染性,小的这还不是怕……。”郑绒小心的赔笑道,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不过任谁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50.第50章 得了痨病 “咳咳咳。”车内刘荀本凝神看着书,不想又是一阵咳嗽,这回,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为了配合郑绒,咳得有些喘,好不容停下来,朝着外面轻轻的问道:“郑绒,外面什么事情?怎么还不走?” 声音竟是奄奄一息的苍凉感。 言如烟睁开眼,看向刘荀,这回倒是看出来刘荀是在演戏了,嘴角没忍住抿了抿,想笑,可又生生的让她给压下去了。 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撒谎的功夫也是一流。 刘荀也看向言如烟,淡淡的撇了眼,又别过头,扭头看向一边,没吱声,只是白皙的脸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主子,外面的官爷正在搜查罪犯,您先等等,我再问问。”郑绒朝着车内回答后,又将视线放在官兵身上,赔笑道:“官爷,您要抓的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您也听到了,我家主子咳嗽得厉害,如果您实在不放心,非要我揭开这帘子,那我就揭开,只是官爷,若是传染了,您可别怨我,行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要找的是个女的,你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见过?”官兵嫌恶的摆了摆手,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拿出了一张告示摆放在郑绒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 郑绒将脸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又将告示的内容念了一遍,这才磨磨唧唧的开口:“这个……。这个女人……。” “到底有没有看见?”官兵等得不耐烦,朝着郑绒吼道。 “没有。”郑绒摇了摇头,有些傻傻的回。 “没有你磨磨唧唧半天?”官兵瞪了一眼郑绒,又嫌恶的看了看马车,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嚷嚷:“妈的,得了痨病还来大街上,晦气。” 等官兵一走,言如烟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还不是都是为了你。”郑绒猛然将车帘拉开,对这言如烟没好气的说道。 “那谢谢了。”言如烟这下,反而笑开了,这样的生活,她从未见到过,一时之间,只觉得新鲜又好笑。 “哼。”郑绒哼了一声,将车帘放下,这才又开始驱赶马儿。 而车内的刘荀则视线已经回到了手上的书上,可眼角的余光却撇向一旁的言如烟。 不得不说,眼前的小女孩虽小,可是眼中的那抹睿智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独特气息确实很吸引人。 接下来车子一路走得都很顺畅,由于是雪天,天黑得特别早,直到暮色快要降临的时候,几人才来到了连将军的府上。 “主子,您和言姑娘先在马车上等着,我去通知一下连将军。”马车停在府外,郑绒掀开车帘对着车内的刘荀询问道。 “去吧。”刘荀已经轻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听到郑绒的话,睁开了眼,算是回复了郑绒,又看了看一旁的言如烟。 若不是为了言如烟,他们今早恐怕就已经到了连将军家里了,如今,可能都已经被连将军秘密送进宫里了。 言如烟听到郑绒叫她言姑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名,可接着又想到了那个告示,也就释然了。 51.第51章 贴身玉佩 郑绒从马车上下来,来到了连北遥的府外,将一个玉佩交给了看守的人,朝着看守的人吩咐道:“小哥,请将这个交给连将军。” “您是?”看守的人一脸孤疑的问。 “您交给连将军,连将军自会知道,麻烦小哥了。”郑绒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偷偷塞给了那位小哥。 小哥见此,看了看周围,偷偷的将银子塞进口袋里,这才慌忙的进了院子。 没一会儿,连北遥就匆匆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郑绒:“二皇子呢?” “在马车上。”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马车走去。 走了两步,郑绒又将连北遥拉住:“连将军,我家主子这回带了个姑娘回来……。” “姑娘?”连北遥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在连北遥的记忆里,刘荀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 “不是,是这样的,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姑娘,救了她,如今这位姑娘被封府的人缉拿着,主子就将她带过来了,想要放在您这里给她养养伤,您看可好?” “这不是问题,我会看着办的。”连北遥也是个爽快的人,一口应了下来。 来到马车旁,郑绒将车帘打开,连北遥和郑绒两人便将刘荀从车上扶了下来:“二……。” 连北遥正准备朝着刘荀行礼,却不想刘荀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将接下来的话给打祝 连北遥和郑绒两人将刘荀扶下来后,又走到马车旁将言如烟搀扶了下来,几人这才朝着府中走去。 给言如烟安排了一个房子,又差下人将言如烟的药拿去熬了,连北遥看了看刘荀有些疲惫的脸:“您还没吃晚膳吧,我这就叫下人去准备。” 等一切吩咐好,连北遥就和刘荀郑绒三人进了里间的屋子。 言如烟则安稳的睡下了。 既然刘荀带她来这里,想来这里也算安全,反正这条命是他救的,他也没有理由要害自己,也就放松了警惕。 几日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下来,言如烟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变得沉黑了,连北遥来看言如烟,并且给了言如烟一个玉佩。 那玉佩的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稀有物品,言如烟拿在手里看了看,朝着连北遥问道:“连将军,您这是?” “这是刚刚那位公子给你的,你收着吧。”连北遥笑了笑。 其实刘荀将这块玉佩送给言如烟的时候,连北遥是有些诧异的,这块玉佩,一直都是他贴身带着的,如今却送给了这么个小姑娘,而且刚刚从刘荀的口气中也看的出来,刘荀对这个小姑娘或多或少是有些不寻常的。 这才认识多久,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得到那个一直心如止水,惊才绝艳的二皇子的亲睐,并且还是封府缉拿的要犯,看来这小姑娘可真不简单。 “那两位公子呢?”言如烟将玉佩拿在手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送过她什么礼物,心中竟然滋润出了少许感动,最后还是将玉佩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52.第52章 帝王之心 “走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告诉你,叫我转告给你,对了,你叫言如烟吧,我叫你如烟可好?往后的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因为刘荀的关系,连北遥对言如烟的态度很是亲切,好不容遇到一个让刘荀有些心动的女子,他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这么多年来,刘荀虽然身体不太好,可往他身上扑的富家小姐却是络绎不绝,但刘荀从未对谁上心过,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看来,眼前的这位女子,是要打破这个记录了。 “你叫我如烟当然可以,谢谢你能收留我,等我把身体养好就走,不用太麻烦。”言如烟心里一阵感动,当日闯到刘荀马下,也是迫不得已,却没想到刘荀竟然待她如此厚重,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不麻烦不麻烦,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你要什么,我这里有下人,你吩咐一声就可以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去给你做点清淡的食物去了,一会儿就会呈上来,你好好躺着就可以了,千万别把身体弄坏了。”连北遥直摆手,心里却想着,就怕你不麻烦我,日后要是二皇子问起来,他怎么交差。 言如烟只得陪着笑,连连道谢,并且再三说明,自己只是住一阵子便走。 拗不过言如烟,连北遥只得点了点头,但是笑容却是有些意有所指。 连北遥和言如烟寒碜了几句就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今日,二皇子一声不响的就回了皇宫,明日,皇宫内势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也算是杀了各皇子各门阀一个措手不及。 各皇子各门阀原有的计划和政策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皇宫内自然又要迎来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各个蠢蠢欲动的心都在暗潮涌动。 而这一切,他都要先做好准备,他不能让刘荀陷入刀锋浪尖。 所以说,如今皇上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猜的明白? 如今的皇宫,各个皇子和门阀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皇上驾风西去,可皇上却嫌这皇宫还不够乱,秘密将二皇子召唤回来,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不如其他的皇子,可却能成为一把有利的剑,能将这本就混乱不堪的朝廷,搅合得更浑浊不清。 于他而言,这个朝廷,越是混乱,越是衬得他的意。 只是又有几个知道他真正的用意? 仅有的几个人,或许看穿了,可却沉默不语,比如封墨情。 是啊,这么大胆的臆想,谁又能猜到呢? 他要让所有的皇子,相互残杀,残杀的越是汹涌,他便越是能坐观虎斗,然后一力将刘荀这个势力薄弱但是胆识过人,且自小对他亏欠太多的人儿送上高位。 帝王之心,一向狠准,并且毒。 言如烟在连北遥府上住了近半个月,身子也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虽然连北遥一直在极力挽留,可是若是再住下去,言如烟实在是没有理由,心中也过意不去,本来打扰了这么久,她心里已然是过意不去的,便要告辞。 53.第53章 离开连府 连北遥也无奈,这些日子,皇城里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有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些时间,和刘荀聚在一起,可也没见刘荀再问起过言如烟,这到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这回言如烟要走,连北遥和刘荀谈完了公事,只得自己开口提起言如烟:“二皇子,如烟小姑娘执意要走,我实在是留不祝” 刘荀坐在连北遥对面,听到连北遥的话,抬眼看了一眼连北遥,沉默了一瞬,又将眼神放在了别处,淡淡的开口:“恩,我知道了。” “就这样?”连北遥有些不可置信,他可不认为言如烟在刘荀心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刘荀却是淡淡一笑,又转过头来看向连北遥,有些取笑的说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连北遥只得沉默,是啊,不然还能怎样,皇城里的这场腥风血雨,也不知道何时能停下来,又何必牵连无辜的人来趟这趟浑水。 “走的时候,给她些盘缠。” 连北遥正要出门,不想刘荀又淡淡加了一句,等连北遥回过头,他却又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连北遥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露宿街头的。” 刘荀墨色的眼微微垂了垂,轻笑道:“她不会露宿街头。” 当日那么铿锵决绝的闯入他的马下的女子,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过得不如意呢。 连北遥愣了愣,随即也没再说什么,便出了门。 翌日,言如烟走的时候,连北遥送了言如烟一程。 “连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您还是请留步吧,带我向那位公子说声谢谢。”连北遥还要送,言如烟心中也有些伤感,只是送得再远,也终究是要离别的。 “这个你拿着,路上好用。”连北遥笑了笑,将一个钱袋交给言如烟。 言如烟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日子本就打扰了你,我已经过意不去,又怎么能……。” “留着吧,这是那位公子给你的,不是我给你的,保重,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连北遥将钱袋塞在了言如烟手上。 “连将军,真的不用,您拿着……。” “怎么?小姑娘是看不上我连某?”连北遥强装生气的模样嗔怪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从没遇到这样的事情,言如烟竟然有些口吃。 “没有就拿着,保重。” “保重。” 言如烟只得将银子拿着,她也不是小气之人,若是推得久了,只怕连北遥会更不开心。 告别了连北遥,言如烟走在街上,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迷茫了起来,封府的告示还张贴着,搜捕的人依旧在继续。 言如烟从连北遥府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男装,男扮女装的她虽然看起来比较娇小,却也清俊有度。 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所有的重担一旦松懈下来,言如烟只觉得,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这片天空,大雪早已经停歇了下来,温暖的太阳照射下来,让周围的世界都变得澄澈温暖。 54.第54章 征兵告示 言如烟微微一笑,将连日来,心中郁结的不快统统扫光,轻轻吐出一口气,缓慢的朝着自己说道:“言如烟,新的一天,你的生命将有一个新的开始,高兴吗?” 微风吹过,将她垂在腰间的发丝微微扬起,这一刻,她远离了算计,远离了仇恨,远离了过去的种种,远离了二十一世纪的背叛与失望,一切都开始变得透亮了起来。 言如烟垂下头,用着坚韧的语气又朝着自己说:“言如烟,从此以后,你要快乐的活着,既然上天让你重新活了过来,那么自此以后,你要恣意潇洒的过完这一生。” 嘴角的笑容再一次盛开,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光芒四射。 言如烟继续朝前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行走着,不想竟然来到了城墙脚下。 城墙有人严密把手,出入都查得紧,言如烟也懒得再去费那个力气逃出城。 “唉,你听说了吗,白启国现在正在大量征兵,据说白启国现在要开始打仗了。” “怎么不知道,哎,要打仗了,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可不是嘛,国家一打仗,我们老百姓的好日子又要到头咯~~~~。” “我家那口子也被官爷抓去充兵了,哎,都快要五十的人了,一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不远处的告示旁,有妇女儿童男女老少正在议论纷纷,言如烟几步走到告示旁,看了看告示,只可惜,认识的没有几个。 想她言如烟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在二十一世纪,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可如今到了这白启国,居然就成了一文盲。 言如烟有些汗颜。 想来,她这个特工做到这个份上,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拍了拍旁边一个比较面善的大哥,言如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哥,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这个,朝廷征兵呗,哎,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咯~~~~。”面善的大哥无奈的叹息,摇了摇手,感叹道。 “那请问大哥,征兵的地方在哪里?”言如烟眼前徒然放亮,既然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何不去当兵? 一来,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她必须要让这身体多多锻炼一下,不能再让这个身体在关键时刻再来拖累自己。 二来,封府的人现在正在全力搜查她,她也不想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封府的人一定想不到,她区区一个女子,居然女扮男装混进了军营里。 正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咯,就在那里,那里不是就在征兵吗?”面善的大哥一手指着远处的一个牌子,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 言如烟朝着那位大哥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聚集了很多人。 来到征兵的地方,言如烟娇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中排着对,面试官拿了一个册子正在登记。 “姓名?” 轮到言如烟的时候,面试官连头也没抬,直接机械的问道。 55.第55章 正式参军 “言……言思尔。” 面试官微微抬头,睥睨了言如烟一眼,继而又垂下头,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多大了?” “十八。” 其实言如烟也不知道这个身子的主人到底多大了,但是,往大了去说,总是没错。 “十八?小弟弟,你唬我吧?”面试官听了,扫了一眼言如烟,娇小的个子,长得虽然清俊,一对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可却稚嫩得很,一看就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哪里能看得出来有十八岁? 言如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撒谎这东西,以前也有过,可那都是对敌军的人,对自己的组织对自己的国家,她从来不说谎,实在是没办法了,她也只会缄口不言。这会儿,到有些脸红了,有些讪讪说道:“军爷,我绝对没有撒谎,我确实已经十八岁了,只是我们家的人,都显小,都显小,呵呵,有些看,看不出来。” 言如烟一边回答,一边有些闪烁其词,手心里居然还出了一层细汗。 想当初,她一人对着封府三十四名侍卫的时候,都不曾流汗,不曾紧张,如今却是紧张了起来,她果真还是不适应朝着自己的组织撒谎埃 “是吗?”面试官有些不信的看向言如烟,疑惑的问道。 “是的,是的,呵呵呵。” “过了,下一位。” 面试官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次征兵,年龄要求都在十六岁以上,所以才有此一问。 言如烟松了一口气,这才又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向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看来都是这次征兵征来的,都还穿着便衣。 教头正在上面训诫新兵,无非就是一些当兵的规则,要注意的事项,其实都是些废话,新兵能听得进去才有鬼。 只有在日后磨练的时候,大家吃了亏,被罚了,这些规则才会被人记住,并且牢牢遵守。 “好了,大家注意了,训练就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勤于练习,不能偷懒,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偷懒,我绝对不会轻饶,都知道了吗?” 教头两手背在背后,一脸的严肃,人长得身强体壮,一身铠甲塑身,由于常年被风吹日晒,皮肤有些黝黑,更显得他本就严肃的脸阴沉恐怖。 挺唬人的。 “知道了。”新兵的士气并不高,懒懒散散,都没将发话的教头放在眼里,连回答的人都寥寥无几。 “你们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教头眉一凛,气势有些吓人,一脸凶相的看着底下的新兵,仿佛谁要是再这样懒懒散散,下一秒,他就要送谁上断头台一样。 “知道了。”底下的新兵迫于教头的威慑力,声音又稍微大了一点,可仍然士气不高。 言如烟站在队伍比较靠中的地方,身姿笔直,宛如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诠释着她对军人无上崇高的尊敬与敬佩。 上一世毕竟是特工出生,再怎么不如意,她也没有办法藐视军人,军人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56.第56章 不是我吹牛 “我没听见,再说一遍1教头本就不苟言笑的脸的上,如今是雪上加霜,一脸阴沉的看着底下的人,声音大得吓人:“我告诉你们,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如果今天你们的士气让我不满意,那么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耗下去,晚饭也不用吃了,我会耗到你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喊到让我满意为止1 “知道了1 不知道是被教头的话给吓住,还是为了呛教头,这回,新兵们的回答声如洪钟,一个个都扯着嗓子在喊,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教头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喊,到真把新兵们的士气给喊了出来。 “很好,就要这样,我希望以后,大家都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接下来的生活,大家现在开始训练,两人一组,不准偷懒,听到了吗?” “听到了1 训练一开始,大家都开始自由分组,言如烟身边站着的人刚好是个大块头,肌肉发达,身材魁梧,和言如烟娇小的身姿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大块头人心倒是不坏,一看到言如烟小小的个子,自己摸了摸头,憨憨一笑:“小兄弟,咱们……你要不要叫教头给你换一个人?我怕我李达一拳下去,你就瘪了。” 言如烟抿着殷虹的小嘴,白皙的脸上挂着笑,摇了摇头:“李大哥,你尽管出招,我能承受得起的。” 大块头李达又摸了摸头,他平时在家里,手提几百斤的东西都不成问题,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小兄弟,长得比个女人还要清秀娇小,皮肤滑嫩白皙,眼睛大而漆黑灵动,年龄又协… 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再次憨憨笑笑:“小兄弟,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我这一拳下去,可不简单,不是我吹牛,我这一拳下去,你那小蛮腰都要给折了。” 言如烟柳叶眉微挑,这样的话听着倒是新鲜,况且那李达说话时的表情又特憨厚,有些逗。 再说了,言如烟以前接受的可都是军事化的训练,一到训练场上,谁还认人?生死是常有的事情,对手是谁比你强百倍的都有可能,哪有人还这样提醒你。 如果想要活着出训练场,那就只有一个信念:用命去博。 言如烟对着李达又笑了笑,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弯弯的,好看得有些不真实,也知道李达是好意,真诚的回道:“李大哥,没关系,你尽管出招,就把我当做你的敌人,或者你最恨的人,我没事,不用顾忌我,再说了,这要是是在战场上,难道你还要看敌人长得是胖还是瘦?你就当这是在战场上就行。” 李达被言如烟的话说得有些愣住,他没想到面前这个清秀得无法皮肤鲜嫩的小兄弟竟然讲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来,顿时有些钦佩:“那我让你七分,小兄弟,你真会说话,我喜欢你。要不我让你先出招吧,你先打我,这样你受的伤或许会轻一点,我心里也好过点。” 57.第57章 新兵交手 言如烟有些无奈,李达是把她当成豆腐了,如果她不先出招,恐怕他对着自己是下不下去手的,只得双手抱拳:“李大哥,那得罪了。” “不得罪,不得罪。” 两人在场中你推我让的说着话,殊不知,这对话竟然传进了旁人的耳里,大家一阵哄笑声,都一脸看好戏的看着他们两人。 这两人,一个说话憨厚老实,一个说话一本正经眉眼带笑,竟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且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人的笑柄,就连一旁刚要走过去的教头都有些好奇的停下了步子。 刚刚他们的对话,教头也听了个七八分,不由得对着言如烟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见解,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只是对于言如烟的做法,他不是很赞同,有信心固然是好,可也要量力而行才可以。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只见言如烟话一说完,头猛然一抬,原本大而灵动的双眼变得极其凌厉,那眼神,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就见她猛的一个退步,一掌就朝着李达袭击过来,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而站在她对面的李达条件反射的就要用手去挡,可哪想,在李达的手还未碰着言如烟半分的时候,言如烟的手掌竟然半路撤回,变掌为肘,双手的手肘狠狠的撞上了李达的腹部,那样的速度和力道,哪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少年所为? 李达在言如烟的攻击下,魁梧的身材竟然生生的后退了一步,还没稳住身形,言如烟紧接着一个勾腿,双手获取住了李达的手臂,转身,弯腰,过肩摔,一气呵成! “碰1的一声,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达整个人却已经被言如烟摔倒在地上了,灰尘都被震得飞舞了起来。 “哎呦。”被摔在地上的李达痛得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哎呦一声,人还没爬起来,就已经伸手去揉屁股了。 而言如烟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低下头看向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嗷嗷叫的李达,有些抱歉的说道:“李大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达到也硬气,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回道。 “好,好,好。”旁边观看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直摆手叫好,看向言如烟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削和看笑话,变成了赞许和崇拜。 言如烟没理会一旁拍手叫好的人,人已经来到了李达面前,伸出手,将李达扶起来:“李大哥,不好意思啊,伤着你了吧。” 她出手的轻重自己知道,虽然不至于让李达有什么大问题,但疼却是少不了的。 李达的脸有些红,想起之前自己对着这小兄弟说的话,真是自不量力,冷汗直冒。 而一旁的教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言如烟,刚刚她的身手之快,绝对在他之上,而且她的冷静和睿智,也不是一般人能及,又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群众,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大家不要偷懒,认真练习。” 说完便走了。 58.第58章 教头找她 经过言如烟和李达这样一闹,大家的激情反而高了起来,由原来的懒散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也都开始卖力的练习着。 言如烟将李达扶起来后,看着李达,问道:“李大哥,我们接着练习?” 李达的身体却是突然一僵,还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退让,终于拉下脸来求饶道:“小祖宗哎,您就绕我了吧,我屁股还疼着呢,哎呦喂,没想到你这么小的个子,力气倒是挺大,早知道就不让着你了,哎呦喂。” 言如烟双眼眨了眨,心想,你哪里有让着我。 不过这话却没说出口,只是这回,自己这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让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回过头,看向其他的人。 没想到其他的人一看见她对着自己看,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躲躲闪闪,言如烟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看来只有自己练习了,既然选择了用这条路来保全自己,那她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况且,她也知道,虽然如今她进入的这具身体还不能够承担她之前的训练强度,可这样的强度也足以让这些人害怕却步了。 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 “哎,小子,张教头叫你过去。”言如烟正准备自己一个人练习,没想到从训练场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士兵,对着言如烟喊道。 言如烟皱了皱眉,朝着远处望去,教头正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新兵。不知道在想什么。 叫她过去干什么? “喂,你听到没,还磨磨蹭蹭什么?”士兵等得不耐烦了,再一次朝着言如烟吼道。 言如烟这才小跑着跟上士兵的步伐。 “教头,人已经给您带来了。”一来到教头身边,士兵便恭敬的禀告道。 言如烟站在教头的后面,垂着头,没做声。 “你先下去吧。”张教头依旧俯瞰着下面的人群,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吩咐道。 “是,小的告退了。”士兵回完话,就退下了,只留下言如烟和张教头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许久,张教头才回过头,朝着言如烟问道。 言如烟垂着头,不卑不亢的回道:“言思尔。” “之前有练过武功?我看你身手不错。” 岂止是身手不错,简直就是身手不凡,只是作为教头,他自然不会这样夸赞一个刚来的新兵。 “从小父亲就教我练习武术,所以会一点,还远远不够。” 不知道张教头的用意何在,言如烟只得谦逊的回道。 这个世界的人心太过叵测,不知道下一秒,又会有什么人来害你,但言如烟知道,谦逊总是没有错的,让人听了,既不会记恨你,也不会让人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张教头听了,点了点头,对言如烟的印象倒是不错,会说话,武功底子也好,对着言如烟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言如烟说完,便朝着原路返回。 见到言如烟回来,原本都在训练的新兵都停了下来,围着言如烟,是李达先开的口:“小兄弟,教头找你什么事情?” 59.第59章 这身材板子 言如烟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李大哥。” “教头有为难你吗?”其余的新兵也开始关心的问了起来。 “没有,就问了我几个问题,什么事情都没有,谢谢大家的关心,都散了吧,大家都赶紧练习吧,不然到时候被教头发现就不好了。” 言如烟看着大家,说不感动是假的,曾经的自己,从未奢侈过有人会如此关心自己,这样的感觉初次体会到,竟让她心中一暖。 原来,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真的回重新给你打开一扇窗,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同层面,让你从另外的角度去体会感受这个世界,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欣赏和拥有。 李达见言如烟真的没事,这才放心了下来,对着言如烟嘿嘿一笑:“没事就好,小兄弟,咱们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如果今后有人欺负你,你可得告诉我啊,我一定替你欺负回来。” 李达说着,还用手拍了拍言如烟的肩膀,一副仗义得不得了的模样。 言如烟两眼笑得弯弯:“李大哥,你别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我,我叫言思尔,你叫我思尔就行。” “哦,思尔小兄弟,这名字真不错,和你这身材板子可真相配。” 李达看了看言如烟娇小的身材,原本是真心想要赞美言如烟的名字取得文雅,可不想,顺便还将言如烟的身材给贬低了去。 一旁的新兵都捂着嘴偷笑。 言如烟额头三根黑线,什么叫和你这身材板子可真配?哎,夸人也不带这样夸的,还要把别人给扁一顿。 言如烟心想,她这是女扮男装好么,如果她换回女装,这样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好么。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得陪着笑回道:“那是,那是,李大哥,我们开始练习吧?” 李达一听到练习两个字,只觉得,刚刚才不疼的屁股又开始隐隐的疼了起来,嘿嘿笑着讨好道:“思尔小兄弟,你身手那么好,要不,你教教我们吧,这样,大家也学的快点不是?” 言如烟看着李达这憨实的表情,又看了看一旁其他新兵期待的眼神,沉默了一瞬,她并不擅长教人,可又不忍心拒绝,最后只得点了点头:“我试试,只不过,教不好,大家不要怪我。” “不会的思尔小兄弟,你身手那么好,我们跟着你学就是了,学不学得好,那又不是你的错,我们怎么会怪你呢?”一旁的人跟着说道,大家都眼含期待的看着言如烟,希望她能答应下来。 言如烟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吧,大家先学着扎马步,只有将马步扎稳了,其他的学着才会快点。” “扎马步?”有人疑惑的问道。 “对,扎马步,大家不要小看扎马步,俗话说,要练武,先扎马,入门先扎三年马,可见扎马对习武者的重要性,扎马步可以有效的提高人的下盘稳固度,让人体的根基变得扎实,只有根基扎实了,大家才能学得好,学得快。” 言如烟一字一句有力的朝着底下的人说道。 60.第60章 抱着你睡 这些东西,她也只能根据自己平时的经验去传授,学武,其实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李达等人听闻,一个个都开始学着扎马步。 而这一天,就在这扎马步中度过了,也并不是很难熬。 只是一到晚上,大家都开始连连叫苦,有的人甚至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大家都累得不行,早早就****睡觉了。 虽然这白启国连日来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并且还能看到暖阳在天空中升起,可这天气依然很冷,偶尔有风刮过,一个个都冷得直打颤。 由于没有多余的床位,新兵们只能全部都睡在一起,天冷大家只能相互抱着取暖。 言如烟刚开始来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这样一来,倒是让她整个人都不是很自在了。 “思尔小兄弟,你怎么还不睡?”夜晚,李达睡在一旁,看到言如烟还坐在床上没睡,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我睡不着,想先坐会儿。”言如烟有些尴尬的回道。 “天气这么冷,还是早点睡觉吧,要不,我也抱着你睡觉?这样会暖和一点。”李达说着,就要爬过来去抱着言如烟。 言如烟连连招手:“不用了不用了李大哥,我,我不习惯别人抱着我睡觉。”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李达是个耿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捞了捞头:“不过,我晚上睡相不好,怕压着你,你那么点小身板,要是被我压着了,肯定得瘪了。” 言如烟嘴角抽了抽,讪讪的说:“李大哥,你先睡觉吧,白天累坏了吧,明天还要继续练习呢,如果休息不好,明天会很累的。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李达疑惑的看着言如烟:“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吧?” 言如烟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再说了,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等会儿就好了,你先休息。” 李达听了也不再推脱,自己躺下休息了。 言如烟也躺了下来,四周全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而且有些人因为睡着了还发出鼾声,看来,今天想睡着是不可能的了。 言如烟有些发呆的看着屋顶,许久,伸出手将怀里的玉佩给拿了出来,刘荀清雅俊美的脸浮现在脑海里,言如烟用手摸了摸玉佩,不知道是这玉佩跟着刘荀身边久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有股淡淡的药草香味时有时无的传入鼻息。 言如烟将玉佩拿在鼻间闻了闻,的确是刘荀身上的药草香味,虽然极淡,可仍然闻得出来。 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间,亦真亦幻,让人有些捉摸不清。 言如烟闭了闭眼睛,微微一笑:“如果我参军,会再有机会相遇吗?” 回答她的,是心田间划过的一抹甘甜。 终是不知所以,不知所云,心中一丝丝极淡的情绪牵动着,摆布着,回旋着,而后缓慢落地。 她终是不愿意承认,自离开连北遥将军府里的那一刻开始,自连北遥将玉佩交到她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心中就有颗种子悄无声息的萌了芽。 61.第61章 神秘少年【1】 言如烟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玉佩又重新放回怀里,这才开始躺下睡觉。 营帐外面已经恢复了寂静,偶尔有士兵巡逻时的脚步声以及窃窃私语声传进来,而后又飘散在这寒冷的夜里。 言如烟终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过了这参军的第一夜。 后来的日子,言如烟逐渐跟这些和她一起进来的新兵混熟了,由于言如烟的脾性随和,又爱帮助弱小群体,很得人心,大家也从不因为她的年龄小而对她不尊敬,总是思尔小兄弟的叫着。 言如烟对这样的生活,也十分满意并且享受。 其他的营听说这次新兵带头的居然是一个小屁孩,都跑来看热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场笑话,可当他们看到新兵的表现后,都不得不对这个小小的少年另眼相看。 言如烟也因此逐渐和那些老兵打成了一片,来到军营还不到一个月,便开始和大家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几日,军营里来了个比言如烟大不了多少的小少年,长得十分俊秀可爱,眉清目秀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军营里的人都说那小少年是皇上的第十八个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十八皇子,很得皇上喜爱,武功底子也不错,只不过脾气有些横,而且,他看人,从来都不看别人的脸。 他之所以来到这军营里,是因为在皇宫里闯了大祸,皇上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得不惩罚他,故而将他弄到了军营里来,表面是说要来军营里好好锻炼一下,收收他的臭脾气。 只不过,军营里的人,哪个又敢真正和他对着干呢? 言如烟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 倒是李达的兴趣很高,大概是无意间撞过那个少年,在言如烟面前提起的时候,兴奋得不得了:“思尔小兄弟,我跟你说,今天我撞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十八皇子,那小兄弟,脾气可真好,我撞了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头往上一台,人就走了,还把我吓个半死,就怕他来找我麻烦。” 一旁和李达一同进来的新兵赵大武听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达,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达理所当然的说:“心善呗。” 赵大武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人家那可能是尿急了,没时间和你计较。” 听到赵大武的话,大家都哄笑成一团,言如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上吃过饭后,言如烟和往常一样回到营帐,路过一个营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蹲在营帐不远处的角落里,头一直垂着,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知道在干什么。 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得出,是个少年,言如烟皱了皱眉,这个少年以前好像没见过,还有,大家都在训练,他怎么还躲在一边?难道就不怕教头惩罚? 想了想走过去,来到少年的面前蹲下,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蹲着?还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62.第62章 神秘少年【2】 少年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连头也没抬,手上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不知道在地上划着什么。 言如烟见他不说话,抿了抿唇,又问道:“看你这样,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还是想家了?” 少年这才抬起头来,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出现在言如烟面前,眼睛大大的,双眼皮,睫毛是男子中少见的纤长卷翘,竟比个女孩子还要生得漂亮迷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少年的眼神,言如烟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倒是少年不削的声音响了起来:“关你什么事情?” 声音略显稚嫩,脾气有些冲。 言如烟别撇了撇嘴,热脸贴了别人冷屁股,即便她脾气再好,也有些不开心,不由得呛声说道:“不关我事就不关我事。” 她可不想为了无谓的人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少年一听到言如烟这话,到又不乐意了,脸一瞥开,对着言如烟冷哼了一声。 言如烟也不再管这比女孩还要漂亮迷人的少年,站起身就要走,不想少年却又好像急了,在言如烟转身的那一刻,手上的树枝“啪”的一声丢在地上,猛然站起来就朝着言如烟的背影阴阴的喊道:“你是个女的,居然敢来参军,你就不怕我……。”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言如烟迅速一个转身,双手狠狠捂住少年的唇,脸色有些白的朝着少年低声吼道:“你在胡说什么?谁是女的?你不要乱说话,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少年又哼了一声,因为被言如烟捂住唇,有些口齿不清的嗡嗡回道:“我哪有胡说,你就是个女的,休想骗我,我告诉你,欺骗国家可是大罪,是要被灭九族的1 “你还说1言如烟一边捂住少年的唇,一边拖着少年快速往后退,将少年拖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这才放开少年的唇,双眼瞪着他:“喂,你怎么这样,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就算了,还来污蔑我!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说话,否则……。” “否则怎么样?杀人灭口?”少年头一昂,有些不可一世的问道。 他才不相信她能杀得了他。 言如烟的头比他昂得更高:“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告诉,像你这样的,我杀个十个八个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少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言如烟,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嘲笑:“是吗?那我们就来看看谁要了谁的命。” 话一说完,少年突然朝着不远处大声的喊道:“来人啊,这里有个女……。” 还没喊完,言如烟一个激灵,赶紧扑上去将少年的嘴唇再一次捂住:“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你的心怎么这么毒!这么毒1 “哼,那你说,你是不是女的?”少年像是和她犟上了一样,才不管言如烟如何诋毁他,不依不饶的纠结着言如烟是男是女的问题上。 63.第63章 神秘少年【3】 言如烟眉心都差点皱在一起了,原本自己是好心的想要关心他,哪里想到这少年脾气如此刁钻任性,脸色不太好有些生气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来了这么久大家都没认出来,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要告诉我你有火眼金睛1 一听到言如烟这话,少年的脸却是徒然一红,有些别扭的说道:“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反正你不准告诉别人我是女孩的这个事情,否则,我要你好看。”言如烟将放在少年唇上的手放了下来,恶狠狠的警告道。 不过,也算是承认了自己是女孩的这个事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少年转过头,奇怪的看着言如烟,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气人模样。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不说出去?”言如烟龇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她今天这算是撞上邪了,来管这臭屁孩的闲事,真是惹得一身的不畅快。 “除非你陪我玩。”少年头一昂,晲了言如烟一眼,只是言如烟总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明明是看着她,可她却总感觉他的眼神其实是望着别处。 “我是个军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玩!你当这军队是你家?军令如山你知不知道,再说了,我要是陪你玩,不训练,被教头发现了,还不要了我的命1 言如烟瞪了少年一眼,虽然觉得少年这个要求真是天真荒唐,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这少年的口中说出,她却又不觉得唐突,仿佛这话从这少年的口中说出来,本就理所当然一样。 “哼,我有的是办法,你就等着好了。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练武,也不会让你被张教头责骂的。”少年清脆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目中无人,说完又低头看向言如烟,还是那副像是看着她可又像是没看着她的模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少年看模样还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模样,可言如烟小小的身子站在他面前,竟然还不到他的下巴处,不过这也完全不影响言如烟凌人的气势,别过脸,有些不情愿的回道:“言思尔。” 少年听了有些生气,不由得声音加重了点:“我说的是真名,既然你女扮男装来军营,那名字肯定也改过了,我问的是没改之前的名字,不要骗我。” 少年生气,言如烟比他还生气,比他声音更大的吼道:“言如烟,言,言语的言,如,如果的如,烟,香烟的烟,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言如烟这一吼,竟把少年吼得愣了一下,脸徒然间又红了起来,那模样,可真是惹人爱极了,不过气势也瞬间就跌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说道:“可以了。” 哎,别人的气势一强,他的气势反而弱了下来。 言如烟没好气的转过身就要走,没想少年竟然一把将她的手臂抓住,脸低垂着,声音变得有些小,也有些不自在:“我叫刘澈。” 说着,又将头抬起来,命令道:“你一定要记住着,知道吗?” 64.第64章 十八皇子 言如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少年,心想,你叫刘澈,关我什么事情?不过看着少年有些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得有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少年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不准叫我的真名,要和大家一样,叫我言思尔。”言如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少年的眼睛,表情显得很深沉锐利,一点都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在别人面前,我叫你思尔就是。”刘澈有些不削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个名字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也只能叫我思尔,不准叫我名字。”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被人听见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刘澈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若是平常的姑娘见了这少年这模样,肯定脸都要羞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看见这少年的第一眼开始,言如烟就有种错觉,像他这样的少年,应该是被人万千宠爱着的,而不是在这艰苦之地当兵,他就应该是娇气任性的,否则,就失去了他的本真,失去了他原有的色彩。 想到这里,言如烟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这是什么乱思想,他是不是被人宠爱着,关她什么事情? “知道就好。”言如烟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清除掉,又瞪了一眼刘澈,正要转身走,没想到那刘澈竟比她动作还快,一拂袖,看也不看言如烟一眼就走了。 言如烟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军营大了,什么样的兵都有。 摇了摇头,自己有些好笑的回了营帐。 只是言如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言如烟就被张教头喊了过去。 言如烟被士兵带着进入张教头营帐的时候,张教头身边正站着一人,那人背对着她站着,看不清容貌,看张教头的模样,似乎很怕他。 很少看到张教头这样卑躬屈膝的对待一个人,言如烟不由得有些奇怪,将视线从张教头身上移到他旁边的人身上,还没开始打量呢,却没想那人猛然一回头,焦躁极了的朝着张教头吼道:“言思尔怎么还没来!你赶紧叫人帮我去叫她过来1 言如烟额头不由得突突的跳了两下,这人不是刘澈是谁? “来了,已经来了,十八皇子,言思尔已经来了。”张教头倒也不至于唯唯诺诺,可惯有的阿谀奉承还是有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生怕刘澈有个什么闪失,或者乱发什么脾气,他可担当不起。 “来了?在哪里?”刘澈脸有些茫然的四处扫了扫,一边扫一边问道。 言如烟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不是就在他面前吗?怎么还在问她在哪里?难道他没看见她? 可是不可能啊,营帐就这么大,营帐里站的人总共还不到五人,怎么会看不到她? 见言如烟还没回答,张教头狠狠瞪了言如烟一眼,用下巴示意言如烟吱声。 言如烟这才开口道:“刘澈,我在这里。” 65.第65章 没认出来 原本是句很简单不过的话,却没想到一说出口,这营帐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总让人感觉,有股阴冷的风在吹。 “什么刘澈,刘澈也是你喊的?这可是我们白启国的十八皇子,言思尔,你怎么回事?”张教头被言如烟的话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来到言如烟身边,咬牙切齿的朝着言如烟私语道。 说完,又回到刘澈身边,讨好的说道:“对不起十八皇子,他是新来的,不知道您是十八皇子。” 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瞪言如烟。 言如烟惊讶的看向刘澈,心中说不震撼是假的,原来他就是李达口中的十八皇子,难怪……。 可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言如烟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同了:“十八皇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 话还没说完,刘澈一双大眼睛倏地朝着言如烟这边看了过来,死死的盯着言如烟,只是他的脸色比昨天还红,就连耳根子处都一起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怎么样。 就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刘澈猛然从张教头身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住言如烟的手就要朝着营帐外面走,动作粗俗,气得不轻,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也不管他手上的力道有多重,言如烟能不能承受得祝 言如烟纤细白皙的手臂都被他用力勒出了一条红樱 尽管如此,言如烟还是一声都没吱,这点力气,她还是承受得住的。 刘澈一路上火气都没消停,拉着言如烟穿过几个营帐,直接将言如烟带到了自己的营帐里,一打开营帐,火药味十足的将言如烟往营帐里一推:“你先进去。” 言如烟由于没设防,被刘澈这一推,身子一歪,就要倒地,刘澈见此,迅速来到言如烟身边,两只手将言如烟有些歪斜的身子拉住,防止她摔倒。 言如烟一站好,就有些生气的朝着刘澈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澈睨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和谁在生气,就是不说话,朝着言如烟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床上,生着闷气。 言如烟看着刘澈生气的模样,心里还不是生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招来了这么个小祖宗。 低着头看向坐在床上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少年,许久,还是言如烟打破的沉默:“唉我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还要去训练呢,还有,刚刚我明明就在营帐里面,你还装着没看见我一样,你这又是要玩哪一出?” 刘澈从进了屋,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虽然人比桃花娇红艳,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这会儿听到言如烟的问话,脸色更是不好看了起来,但就是沉默着不愿说话。 言如烟见此,用手扶了扶额头:“喂,你不说我走了埃” 说着就要走,却没想到,刚转过身,后面低若蚊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细听之下,竟然还带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没有假装不认识你,我是真的没认出来。” 66.第66章 患有脸盲症 言如烟准备朝着营帐外面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床上依旧低垂着头的少年,条件反射的问道:“你说什么?那时候,我可就在你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不可能看不清。还是你忘了我长得是什么样子?” 刘澈的脸色更红了,别过脸,也不看言如烟,许久,才有些不自在的回道:“我有脸盲症,一般很难记住一个人的长相,就算是你站在我面前十公分的位置,我也认不出来。更不用说两米开外的地方了。” 刘澈越说声音越小,就连嘴唇都有些委屈的撅了起来,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言如烟。 言如烟心中的震惊更盛,来到少年的身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你怎么分得清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你不会连你父皇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吧?话说,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刘澈脸色更差的看着言如烟,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将言如烟拔皮拆骨:“虽然我有脸盲症,可也不是瞎子,再说了,我可以听声音,我的听觉要比其他的人灵敏很多倍。难道有脸盲症就不能活吗?那那些瞎子岂不是都要去自杀了1 “难怪你第一次看见我,就认定我是女孩?原来因为你根本就没看我的长相?就单单从声音里听出来的?”言如烟心知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对,讪笑了两声。 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所以你每次看人,都喜欢昂着头看,因为你根本就认不出人的脸?是不是?除了脸认不出,其他的东西认得出么?” 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患这种病,可真是稀奇。 “反正都分不清,我干嘛还要看?看其他的东西都正常,就是分不清人的脸,看也看得清,可就是分不清大家的脸区别在哪里。”刘澈垂下眼,有些懊恼,由于委屈,让那双本就好看的大眼睛染上了一层雾气,看的言如烟好不心疼。 “那你除了声音,就一个人也认不出来吗?”言如烟顿时有些心疼的问道,就连语气,也软了几分。 想来,这个少年这些年来,没少因为这个事情被人嘲笑过,虽然身为皇子,身份比别人尊贵,有人万千宠爱,有人阿谀奉承,可又有谁真正知道他心里的难过与自卑呢? “你这是什么语气?哼,言如烟,我告诉你,少把你那泛滥成灾的同情心用在本皇子身上,我可是这白启国的十八皇子,要什么有什么,就连我父皇都对我言听计从,我还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再说了,反正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些奴才,我干嘛要分清楚谁是谁?”刘澈看到言如烟有些心疼的眼神,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样,语气有些呛的朝着言如烟说道。 言如烟抬眼望了望营帐的顶部,好不容易对这少年产生的一丝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小祖宗,脾气这么刁钻任性,又哪里需要人同情?一向都只有他同情别人的份! 67.第67章 请给我VIP房 虽然不知道他除了分不清人脸,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眼神,言如烟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刘澈:“不同情就不同情,你凶什么凶?还有,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准叫我的闺名,忘了?” 刘澈别过脸,不削的道:“这里又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让人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我也有的是办法救你。” “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我的军营生活,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完我还要去训练呢。”言如烟没好气的看着刘澈,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怪咖,这么不讲道理。 怎么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她就尽遇到些极品。 首先是封墨情,然后又是刘荀,如今,居然还遇到了比她这个身体的年龄大不了多少,脾气又刁钻又任性的刘澈。 虽然说,这些极品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随便一个就能闪瞎粉丝的眼。 可极品多了,她也会审美疲劳的好么。 刘澈听到言如烟这一说,脸上总算消停下去的红色瞬间又被憋得通红了起来,昂着头,睥睨着言如烟,明明一脸别扭样,可他非得掩饰成无所谓又有些傲慢的模样,朝着言如烟喊道:“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言……言思尔,你……你大胆1 言如烟双手扶额,态度软了下来:“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嘛?能讲得清楚点吗?请让小的死个明白。” 刘澈有些不自然的东看看西看看,一边看,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那……那个,我叫……叫张教头把你的铺位搬到……搬到我这里来了,从,从今晚开始,你就和我睡在一个营帐里面。” 刘澈这话说得结结巴巴的,眼神也没敢放在言如烟身上去,头昂得更高,像是傲视一切的模样。 不过如果言如烟有认真的观察他,就会发现,他垂在身旁紧握的双手有多用力,可惜,面对这仙人儿般的小少年,言如烟始终觉得有些焦头烂额的,有种秀才遇到兵的错觉。 “什么?搬到你这里来?凭什么?”言如烟一扭头,这混世小魔王,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雷厉风行埃 “就凭我是十八皇子,反正你答应不答应,都必须得搬过来。”刘澈这是打算赖皮了,可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看向言如烟:“哎我说言如烟,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和那么多男人睡在一个营帐里,你就不害臊吗你?真是不知羞。” 言如烟被刘澈这话给气得笑了:“小祖宗,小魔王,你搞清楚了,我是女扮男装来到这军营里的,难道我还要在我身上贴个字条,告诉大家:哎,我是女的,我要单独睡一个营帐,请给我vip房?我要特殊待遇?” 刘澈被言如烟这一吼,本就被憋得通红的脸,这下真是比桃花艳丽了百倍,想要解释,可真要命,言如烟这一生气,竟然把现代语给飚了出来,他听不懂…… 68.第68章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掩饰般的再一次东看看西瞧瞧,也知道自己的话确实有些无理,想要问言如烟那话什么意思,可又有些不好意思问。 纠结了半响,还是没能忍住结巴的问道:“那个,那个vip房,是什么意思?” 言如烟被刘澈这一问,瞬间石化了,看来,她真是被气得有些疯了,深深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 看来,一旦放下心中的枷锁,她整个人都跟这身体一样,变得年轻了,沉不住气了,抬眼看向眼前如画般的少年,柳叶眉微微往上翘着,说道:“什么意思,说了你也不懂。” 刘澈这下不乐意了,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我又不是傻子,反正你今晚就搬过来,我已经告诉张教头了,你不搬也得搬,搬也得搬。” 言如烟有些哭笑不得:“刘澈,合着,他们是男的,你就不是啊,我看,跟着你住才危险,你身上的狼性要比他们强百倍,好么,要不然,你干嘛要这样千方百计的把我弄过来?” 刘澈听到言如烟这话,有些别扭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将言如烟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削的说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对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言如烟嘴角抽了抽,谁才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已经有28岁了好么?再说了,就算是现在,她看起来,也有十四五岁了好么,不过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澈:“不是分不清人脸吗?你怎么知道我乳臭未干?” 刘澈这下像是被噎了一下,从上至下将言如烟扫了一遍,然后又落到了言如烟胸部上面:“我只是记不清住人脸,可是没瞎,就你那身材,不是乳臭未干是什么?” 言如烟一看到刘澈那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她的眼神,而且,他的眼神,是看哪里呢? 顿时只觉得血液都要冲到脑门了,哼了一声,转过身就朝着外面走,她要是再呆在这个小魔王身边,指不定要少活多少年。 “你干嘛去?”刘澈见言如烟要走,这下有些急了,两步上前就拉着言如烟的手,急切的问道。 “拿东西,不是说我和一大堆男人住在一个营帐里,不知羞吗?”言如烟转过身,龇牙咧嘴的吼道。 刘澈被言如烟这一吼,整个人一愣,转而好看的嘴角完成一个迷人的幅度,放开了言如烟的手,有些讨好的说道:“你去,你去,今天张教头说放你一天假,你动作慢点没关系。” 刘澈这一说,言如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当时是发了哪门子的疯,会觉得这小魔王的背影孤单落寞,然后跑去关心他? 摇了摇头,其实搬过来也好,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掩饰了,也省的麻烦。 而在言如烟出了营帐以后,刘澈还站在营帐里,眼神一直看着言如烟离开的地方,有些傻傻的笑了起来。 69.第69章 既定的轨道 对于记不清人的脸这一点,说不在意是假的,就因为在意,所以才不愿意别人老是去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他多么努力,可就是分不清别人的脸到底有什么不同。 外面有暖阳渐渐升起,但是天气依旧很冷,偶尔有风刮过人的脸,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刻在人的脸上。 就是在这样平白无奇的日子里,原本只是想找个人解解闷的霸王皇子刘澈又何曾想到,就是他让言如烟搬到他营帐的这一小小举动,让言如烟今后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又何曾想到,竟是他亲手将她送入了这动荡的乱世之中? 有些什么东西,终是按照命运既定的轨道,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以锐不可当的姿态坚定而缓慢的前行了。 言如烟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李达还在营帐内,看到言如烟在收拾东西,奇怪的问道:“思尔小兄弟,你收拾东西干嘛?要去哪里?” 言如烟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趣的回道:“你之前碰到过的,可能是尿急了没搭理你,看人鼻孔朝上的十八皇子命令我搬到他那里去。”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怎么办?思尔小兄弟,我们还指望你多带带我们呢。”李达这下急了,这些日子和言如烟相处在一起,他已经对这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产生了一丝依赖之情,如今她这一走,他心里像是猛然被铁锤锤了一下,闷得慌。 “李大哥,你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搬过去睡觉,白天还是会在这边训练的,所以我们大家还是会在一起的。”言如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一旁苦着脸的李达。 这个憨厚老实的大块头这些日子给她带来了不少欢乐,和这些人相处的这些日子,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李达听言如烟这么一说,原本苦着的脸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思尔小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放心,这些新兵我会帮你看好的,不会让他们乱来的,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将这些新兵训练的各个勇猛。” 言如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能有什么期望,再说了,白天她都跟他们在一起,又不是要走远了,搞得像是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虽然这样想着,可言如烟还是笑着拍了拍李达的肩膀:“李大哥,那我先走了,到时候他们来,你跟他们说一声。” 李达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的,来,我帮你搬东西。”说着就要上去帮言如烟搬行李。 言如烟摇了摇头,以前军事化训练的时候,她曾肩抗五百斤的东西都能来回奔跑,这点东西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不用了,这点东西我自己搬就可以了,地方又不远,我先走了,你赶紧去训练吧,不然让张教头发现你就糟了。” 李达有些不乐意的收回手:“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如果那个十八皇子太难缠,你就回来,知道吗?” 言如烟点了点头,这才搬着自己的行李朝着刘澈的营帐走去。 70.第70章 不光漂亮还娇气 进营帐的时候,刘澈人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嘴角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见到言如烟拿着东西进来,赶紧跑到营帐旁帮言如烟把东西拿了进来,言如烟也没拒绝,他要拿,就让他拿,一把东西交给刘澈,言如烟转身就往外面走。 “言思尔,你干什么去?”刘澈看到言如烟要走,心里一急,赶紧走上前去拉住言如烟的手,焦急的问道。 “我去训练,东西你先放在那里,我晚上再来整理,这样行吗?”言如烟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她可不想就这么和这个小魔王呆着,不然,她会短寿的。 “那我也去,你等等我。”刘澈不依,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还对自己不理不睬大呼小叫的人,他心里才感觉新鲜呢,怎么会就这么放过她? 言如烟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有完没完了:“刘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我搬过来我也过来了,你又要干什么?” 刘澈倔脾气一上来,那双崔璨清亮惹人怜爱的大眼睛有些无辜的眨巴着,可说的话还是那么一句:“你等等,我也去。” 言如烟闭了闭眼睛,为什么人长得好看,不管他做什么,怎么任性妄为,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呢,反而让人觉得,如果你不依着他,那你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呢? 哎,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果然会蛊惑人心,居然连她都觉得,自己对待这个少年好像似乎的确是有些残忍些了。 摇了摇头,甩掉头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这一穿越,连她对美色的抵抗力也变得脆弱了起来,这可不是好现象啊,必须要振作起来! 一想到这里,言如烟一咬牙,朝着面前如画的少年严肃的警告道:“刘澈,我是去训练,不是去玩,懂?” 刘澈一哼:“我也是去训练,好么?难道就只准你训练,就不准我训练?再说了,这整个天下都是我父皇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让谁等谁就得等,懂?” 言如烟:“……。” 这小子,学的可真快,还懂得现学现用呢。 言如烟看着刘澈,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才来向她讨债,没好气的说:“你爱跟上来就跟上来,不过不准搞破坏,要有个军人的样子,别一去就给我端你十八皇子的架子,知道吗?” 刘澈这一听,原本撅着的嘴漾开了,更显得人比花娇,使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等等我。” 说完,跑去先把言如烟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就跟着言如烟一起去了训练常 只是到了训练场,言如烟才知道,什么叫做口是心非,刘澈这小祖宗的话能相信才有鬼。 一路跟着言如烟来到训练场,言如烟本来想先把刘澈放在一边不管,可是之前不是说了吗,这人长得太漂亮,天生就有优势。 而面前的少年,不光是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他还娇气,大眼睛里还夹杂着一星半点的委屈,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他只要一看你,硬生生的就让人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欠他的,并且,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71.第71章 小魔王训练 言如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只要一看到一旁站着的刘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心里就淡定不了了,和内心抗争了无数次,还是不得不将刘澈拉了过来,给士兵们介绍道:“这是十八皇子刘澈,想要和大家一起训练。” 言如烟本想就介绍一下刘澈的身份,哪里想到,话一落音,底下的士兵就齐声的朝着刘澈喊道:“小的给十八皇子请安。” 刘澈倒是淡定的很,头昂得比谁都高傲,大手一挥:“免礼。” 那气势,哪里还像刚刚在房间里那个撒泼耍赖的小魔王?那就是一颗你摘不到的星星好么! 言如烟瞪了一眼刘澈,回过头正准备再和士兵们沟通,却没想,士兵居然齐齐给刘澈腾了地儿,那面积还不小,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这哪里像是带着刘澈来训练?分明就是带着这个小魔王在阅兵! 舒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突然冲上来的一口气,言如烟这才开始和平常一样,先从扎马步开始训练。 可这马步扎了还没有十分钟,天空中突然吹来了一阵寒风,那刘澈被冷的一哆嗦,朝着面前的士兵扫了一眼。 那头昂得都差点看到天上去了,扫了半天,或许是没分清楚谁是谁,只得对着这军营里最高大的李达喊道:“喂,去给我拿两把伞来。” 李达一听刘澈在使唤自己,双眼一瞪,原本刘澈把言如烟叫去和他一个营帐,他就心有不满,这会儿还要来使唤他,怎能让他甘心? 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又敢怒不敢言,差点就憋出了内伤,所以刘澈这一使唤他,他就跟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没动。 刘澈见他没动,哪里想到这大块头在和他生气?两人的思想境界根本就没在同一个平台上,他只当他没听见呢,语气又加重了点:“哎我说你,就是你,******粗腿长腰长得丑的那个,去给我拿两把伞来,听见了没?” 刘澈这话一说完,底下的人抿着唇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 唯独李达一听,这下气爆了,撸了撸衣袖,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想发火,又不敢,身子都气的发抖了,思想交战了好一会儿,才一扭屁股去了营帐,那模样,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李达磨磨蹭蹭的从营帐里出来,一手拿着一把伞,表情僵硬得不得了,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冲过去和刘澈打起来。 只是,他没这个胆。 李达这边气的要死,哪里又会想到,刘澈这边压根儿就不知道呢。 看着李达拿来了两把伞,指了指一旁的言如烟命令道:“给她打上,别让风吹着她了,还有一把,给他,让他给本皇子打着,本皇子要陪着思尔练习。” 言如烟还在扎着马步呢,这一听,差点被刘澈气得吐血,再一看李达拿着伞的手,都在抖! 被气的! 这两火星人,就没一刻消停的! 72.第72章 玉佩哪里来的? 言如烟狠狠刮了刘澈一眼,她还想要刘澈像个士兵一样训练呢,可他这哪里是训练?他这分明就是作秀! 站起身,来到刘澈面前,没好气的问道:“你有见过训练还打着伞的么?” “有啊,我之前训练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人打着伞啊,只不过比这个还大。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要扎马步一个时辰吗?”刘澈还扎着马步呢,一边说着,还一边笑得特别无邪。 言如烟用手抚了抚额头,她难道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才要这么宠着他? 又看了一眼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李达,这李达也是个人才,被刘澈这么吐槽,居然还能忍得祝 不过,如果他知道,刘澈根本就没看他的脸就说他丑,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这样一想,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既然训练不成,就只能回营帐了。 不再理会这两个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精神层面上的火星人,言如烟转过身就走。 刘澈从言如烟说话开始,眼神就一直放在言如烟身上,如今言如烟这一走,刘澈立马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讨好的说:“我以为还要训练很久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言如烟撇了撇嘴,心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望了望天,言如烟还是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小魔王,不然,越说只会越生气。 言如烟一路来到刘澈的营帐,刘澈也跟了一路,只是这一路,言如烟都没再说什么。 刘澈原本想再说些什么,没想到一路走过去,有不少人都经过他们两身边,他向来又高傲,不愿意让人看出他认不出人脸的这件事,只得一路上将头昂得老高。 到了营帐,言如烟先将东西整理了一下,刘澈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原本想不理他,可是该死的,言如烟一看到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就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叹了一口,真是欠他的!欠他的! 来到刘澈身边,仰头看向他:“刘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澈表情有些委屈,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言如烟:“你生气了?” “没有呢,怎么会?”言如烟摇了摇头,刚开始是有些生气,可后来一想,又不由得想笑,这不算生气吧? 应该不算。 刘澈听到言如烟这样一说,像是松了一口气,轻轻扬了扬嘴角,笑了起来。 言如烟见刘澈笑了,也没再说什么,又去整理行李去了,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完了,正要弯腰去捡地上掉落的一件衣服,却没想这一弯腰,一直好好放在她怀里的玉佩掉了下来。 那玉佩的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言如烟一紧张,赶紧就要捡起来看看摔坏了没有,可她快,刘澈的动作比她还快,她的手刚触及到玉佩,刘澈的手却已经将玉佩拿了起来,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看着言如烟:“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 73.第73章 有什么目的? 如果他没看错,这可是他二哥的贴身玉佩,而且玉佩上面,还刻有他二哥的名字:荀。 只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可现在让他奇怪的是,这玉佩怎么会在言如烟身上,即便他再缺心眼儿,也会想到要看看面前的女孩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管你什么事情?还给我。”言如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伸手出就要去拿玉佩。 他怎么胡闹,言如烟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唯独这玉佩不行,这可是那位救命恩人送给她的。 虽然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可再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送她东西,而且还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她自然要好好珍藏。 刘澈身影一闪,躲过言如烟伸过来的手,将玉佩举得很高,就是不还给言如烟,语气中也带了点警惕:“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说,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到刘澈的话,言如烟总算是会过意来,他把她当什么了?接近他另有目的? 言如烟冷笑一声,看着刘澈,声音冰冷得有些不寻常:“刘澈,你什么意思?这玉佩关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这么怀疑我?” 刘澈漂亮的双眸也染上了一丝冰冷,生在帝王家,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防,这些事情,未必也太巧合了,他不能给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原本单纯的眼神染上了一层厉色,这和他之前出现在言如烟面前的形象完全不同,漂亮的双眼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依旧卷翘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他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言如烟,你女扮男装来到军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这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的,我不会相信的。” 言如烟娇小的身子站在刘澈面前,两人都毫不相让的对视着,气氛虽然剑拔弩张,可这画面,看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只不过言如烟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如画的少年,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刘澈,你就看到一块玉佩,就认定是我接近你的?这玉佩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澈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一只手紧握住手里的玉佩,另一只手快速的就想要掐住言如烟的脖子,想将言如烟逼入死角,哪里还有半点撒娇赖皮的模样? 可他快,言如烟也不慢,他抓过来的手被言如烟伸出的手一个反制,两人瞬间就争斗起来。 不到片刻功夫,营帐内便已经一片狼藉,刘澈哪里会想到她这样小小的一个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强,竟然能和他交手这么久都不处于下风。 而且对面的女子招招狠绝,豪不留情面。 刘澈打得有些吃力,一方面又有所顾忌,害怕真的伤害到言如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言如烟的身手太过迅捷,并且她招招都朝着他的要害袭击,一点也不手软。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也讨不了好去。 74.第74章 你这个臭女人 刘澈打得有些急了,一挥手,朝着言如烟吼道:“好了,你还打,玉佩还要不要了?” 言如烟见刘澈收了手,气不过,狠狠一掌击在了刘澈的胸口,刘澈被她那一掌击得后腿了一步,人靠在了一旁的床上,气急败坏的瞪着她:“你个臭女人,怎么这么狠!我处处让着你,你处处击中我的要害!我都说不打了,你还打1 言如烟嘴角的冷笑不减,讥讽的回道:“刘澈,到底是谁先打起来的?这打架,由得你说开始,就不由得你说结束,还有,是谁接近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死皮赖脸的非要接近我的吧?那好,换我问你,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刘澈被言如烟一连串的话说得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答,等回过神来,有些强词夺理的举起手中的玉佩:“这玉佩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二哥的玉佩,怎么会落在你身上?” 言如烟愣了一下,她虽有想过那个人身份尊贵,可也没想到是这白启国的皇子,她还以为,他和封墨情一样,只是门阀家族的少爷呢。 不由得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是你二哥?你怎么知道这玉佩就是你二哥的?” 刘澈不削的冷哼一声,以为言如烟还在强词夺理。 将玉佩拿到言如烟面前,指着玉佩上面一个小小的“荀”字,冷笑着说:“这玉佩乃是他国进献给我父皇的宝物,非常有灵性,如果常年戴在身上,能驱寒治病,父皇见我二哥身体孱弱便送给他随身携带,而这样的玉佩,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两块,一块在我身上,另一块则在我二哥身上,这上面还刻有我们的名字,而我的玉佩还在我身上带着,若不是我二哥的玉佩,又是谁的?” 说不震惊是假的,她一早就知道这玉佩不简单,可却从未想过,这玉佩随身携带,居然还能有这等功效,他竟然将这么名贵的贴身饰物送给她? 她很少因为感动而觉得有流泪的冲动,可是这次,却是真的有股热流像是窜过全身,直抵眼眶,吸了吸鼻子,言如烟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澈。 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我不知道这玉佩还有这功效,我当初被人追杀,是他救了我,只不过后来他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只拖了连将军将这玉佩送给我。” 说着,抬眼看向刘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而且,你也不想想,我来这军营参军在先,你来这军营参军在后,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会来这里还故意女扮男装来接近你?我又不是神算诸葛,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刘澈疑惑的看着言如烟,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言如烟别过眼,第一次被人这样误会,难免会觉得有些委屈,咬了咬唇:“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查查,这玉佩,既然是为你二哥驱寒的东西,你就收着,等到有机会帮我还给他,他身体那么差,动不动就咳嗽,戴在身上,也许要好点。” 75.第75章 你是我的 刘澈看了言如烟许久,将信将疑,可最终,还是将言如烟一只手牵起来,将玉佩放在了言如烟手中。 而他的表情,也恢复到了之前小魔王的状态,哼了一声,命令道:“你自己拿着,我才不去,要还给他,你自己去还,但是言如烟,我告诉你,你不许跟他好,你是我的,知道吗?” 言如烟接住玉佩,突然觉得这玉佩重有千斤,将玉佩握紧,半响,才放回怀里,如果不是刘澈看见,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 对于刘澈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少年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下一秒又变成了叛逆期的少年,真是善变,那脾气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刘澈说完,见言如烟没做声,这下急坏了,双手拉住言如烟的手臂,使劲的摇了摇,低吼道:“你听到了没有,你是我的,以后不准接近我二哥,我二哥人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姑娘一大把,像你这么丑的,他是看不上的,所以你也不要白费心机了,乖乖的呆在我身边知道吗?” 言如烟被刘澈这一摇,摇回了神,看着刘澈焦急的模样,好看的大眼睛晲了刘澈一眼:“谁是你的?刘澈,你别乱说话,再说了,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可是皇子!我只是感谢他救了我一命而已。” 言如烟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刘澈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话虽说得斩钉截铁,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其实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的。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别人一对她好,她心里就感动得不行。 刘澈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见言如烟这么一说,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如释重负了起来,再看言如烟的眼神已经又变成了之前的小魔王的样子,恶声恶气的说道:“知道就好。” 玉佩事件就算这样过去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自从听到刘澈的话,言如烟的手就没离开过那块玉佩。 纤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玉佩上那个小小的“荀”字,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原来你叫刘荀是吗?不告诉我你是谁的原因,是因为你是白启国的二皇子对吗?” 轻轻一笑,也不知道心中是何种滋味,这种滋味,她从未经历过,竟像是一股田间温泉,将她冰冷的心点点裹热了起来,又像是那酸酸的话梅,从口间一直酸到了心间。 刘澈见言如烟不做声,双手在言如烟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言如烟定了定神,这才将玉佩又放回怀里,摇了摇头:“没什么。” 刘澈孤疑的看着她,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言如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澈,瘪了瘪嘴:“你闹成这样,还问我有没有事?这算是关心我?” 刘澈心知自己这样做虽然不对,可也不觉得自己错了,被言如烟这样一质问,心里也没底,将头看向了别处,没做声。 76.第76章 你和他们一样 言如烟看他这样,本不想再说什么,可又想起刘澈不是有脸盲症吗?怎么知道她人不在状态的? 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你不是有脸盲症看不清人脸吗?怎么又看得清别人的神态的?” 刘澈闻言,鄙夷的看了言如烟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虽然语气不是很和善。 可即便如此,还是向言如烟解释道:“我只说我分不清人脸,可没说连感觉都没有,你这么久不做声,肯定是不在状态,言如烟,我可不比普通人,我的听力和敏感度,都要比别人强好多倍的。” 言如烟小声的“切”了一声,这人说话,还真是不可爱,不就生了一张好看漂亮的脸吗?有什么好神气?脾气那么差! 可这么一想完,又不由得鄙视自己:你不就是因为人家这张脸生的好看,才对这人处处忍让并且爱护,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他的么? 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来,她的心智是真的越来越年轻了,年轻到,美色都能迷惑她了。 随即不再理会刘澈。 整理完东西,言如烟趁着刘澈不注意,从营帐里偷偷的跑了出来,到军营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留了下来和士兵们一起训练。 言如烟算准了她这一出来,刘澈肯定不会跟出来的,因为就算他出来,只要言如烟不做声,他也不可能分辨的清那么多士兵里面,到底哪张脸才是她言如烟的。 而他又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不可能随便找人去问,言思尔在哪里的。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言如烟才从训练场里回到刘澈的营帐。 刘澈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 听到有人进来,看也不看,当然,就算看了,也是白看,随手拿了一个茶壶就朝着营帐外丢过去,朝着言如烟吼道:“我说让你进来了吗?滚出去1 言如烟一手接住刘澈丢过来的茶壶,动作干净利落。 将接住的茶壶放在他旁边的茶几上,这才露出了自上午和刘澈争执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谁惹我们小祖宗生气了?” 刘澈这才知道进来的人是言如烟,斜眼看了一眼言如烟,不削的双手抱胸,转过脸不看言如烟。 言如烟也没当回事,只不过这回笑得更灿烂了,站在了刘澈身边:“哟,小祖宗生的气可不小啊,想要谋财害命?” 刘澈眉心一凛,怒目看向言如烟,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和不加掩饰的难过:“连你也嘲笑我?就因为我分不清人脸,所以你就觉得这样很好玩?言如烟,我以为你和他们不同,可是我错了,你也和他们一样1 言如烟被刘澈这一吼,愣在了原地,这个少年从遇见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她特别心疼,或许是他的美貌蛊惑了她,又或许是她自己告诉她自己,不管怎么样,心中的那丝善念不能丢弃。 而如今,她这样利用他分不清人脸的这件事来躲避他,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在这个少年本就结痂的心上,补上了一刀呢? 77.第77章 我睡床你睡哪里 言如烟笑了笑,来到刘澈身边,声音有些低的回道:“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刘澈,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 刘澈看着言如烟的眼神渐渐由生气激动变得平静,只是看向言如烟的眼神却有些奇怪,许久,嘴角笑了笑,笑容没有达到眼底,眼里的温度也有些凉意:“你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分不清人脸,又不可能去找人问才选择悄悄出去的?” 言如烟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耸了耸肩,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刘澈争执,她心里知道,无论她说是还是不是,对于这个少年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如果她说是,只会让少年更加失望,如果她说不是,少年则只会认为她在撒谎,更是对他的一种藐视。 言如烟看了眼刘澈坐着的床,又看了看这营帐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别的铺位,猛然想到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人突然朝着床上一个猛扑。 刘澈被言如烟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一跳,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正准备说话,一回头,还没开口呢,就见言如烟四肢像是八爪章鱼一样趴在他床上。 刘澈恼怒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言如烟回过头,双眼突然变得异常凶狠:“我睡床,你要睡哪里?” 刘澈这才意识刚才言如烟的举动,只是为了她能更好的霸占床,龇牙咧嘴的说道:“言如烟,我是十八皇子1 言如烟才不肯让他,虽然这有床没床对她而言其实不是很严重,可是,如果有比较优渥的条件摆放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紧张兮兮的看向刘澈:“刘澈,我是女孩子1 刘澈冷笑,他不可能让她的,绝对不可能!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从他的手上抢东西的! 况且,他那么尊贵,怎么能让言如烟睡床而他选择睡地板呢? 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怜香惜玉那都是鬼话,那些能换来一张舒适的床吗? 不能! 刘澈看着言如烟恶狠狠的说道:“昨天你怎么不承认你是女孩子?怎么?现在要睡床了承认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使劲掰着言如烟抓住床的手,将言如烟往床外拖。 言如烟哪里想到这小魔王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抓住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睡在床上呈睡死状,朝着刘澈喊道:“我睡着了,刘澈,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再说了,你不是十八皇子吗?叫他们再给你安排一个床不就好了?还跟我抢,反正我今晚要睡床,你休想和我争#” 刘澈嘴角抽了抽,抓住言如烟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只得放开,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我这次是被我父皇送来苦练的!苦练懂不懂?能有一铺床给我睡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父皇下的旨意可是和新兵一视同仁1 言如烟鄙视的看着刘澈,什么一视同仁?一视同仁他还能把她从新兵那里要过来?还不是用了他十八皇子的名号到处招摇? 78.第78章 你真是不知羞 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床上的一床被子拿起来丢在一边,言如烟用手指指着被子:“喏,被子给你,免得你冷着,刘澈,你要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美女,美女懂不懂?就算你不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可你最起码也该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吧?” 刘澈看了看被言如烟扔在一旁的被子,不情不愿的走到被子前面,将被子一把抱起来,在床的旁边铺好,一边铺好一边嘀咕道:“在我眼里,所有人都长得一个样,你是不是美女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就算是怜香惜玉,那也得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像你这样的母夜叉,还要别人懂的怜香惜玉,真是可笑。” 母夜叉? 言如烟冷笑着看着刘澈,这个小子,可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呢,居然说她是母夜叉? 轻轻吐了一口气,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不由得酸溜溜的开口说道:“不懂得欣赏,就不要乱说话,否则,会被人笑话的,懂?” 刘澈冷笑,他抢不到床,又不想和再和言如烟争论,只得逞逞口头上的威风:“我乱说话?你有见过哪个姑娘和一大堆男人睡在一起的吗?真是不害臊。” 言如烟牙齿都差点被自己咬得咯咯响,吵不他赢,索性不再吵,倒头就睡。 刘澈也不理会言如烟,吹了营帐里的灯,自己在一旁闭着眼睛就要睡觉,营帐内瞬间就陷入了沉默。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营帐里萦绕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如烟的眼睛依旧在这黑夜里睁得大大的,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是十八皇子,身份尊贵,这大冷天的,如果睡感冒了,怎么办? 可她又不想把床让给他。 终是没能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你要不要,睡到床上来,我给你让一半出来。” 刘澈虽然将眼睛闭着,可他也没睡着,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孩子睡在一个营帐里面,自然是睡不着的,可一听到言如烟说这句话,不由得在黑暗里红了脸,而耳根子处都有些发烧,半响,气急败坏的骂道:“言如烟,你真是不知羞1 四周一片寂静,刘澈这话说得有些急躁,不知道是被言如烟羞的,还是怎么样,声音有些不稳。 言如烟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气急败坏,在黑暗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自然和他们这一代的人不同。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刘澈脸皮竟然这么薄,这样就不好意思了。 她又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想给他让出一半的床而已,大家还是各睡各的,怕什么? 既然他不愿意,那就怪不得她了,随即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刘澈见言如烟不再理会自己,侧了侧身子,又将眼睛闭上,逼着自己睡下去。 只是两人睡觉睡到半夜,外面一阵吵闹声,刘澈和言如烟本就睡得不是很安稳,这一吵,两人都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79.第79章 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刘澈想起来问问外面怎么回事,可怕吵醒言如烟,只得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可他刚一动,言如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外面怎么回事?” 言如烟的敏锐力一向不容小觑,早在刘澈的呼吸发生变化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刘澈醒来,故而有此一问。 “你醒了?”听到言如烟的话,刘澈惊讶的问道,可不等言如烟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准备去问问。”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爬起来,将房间里的灯点燃,还没来到营帐外面,外面就有人朝着营帐里喊道:“十八皇子,您睡了吗?” 刘澈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顿住脚步,朝着外面问道:“什么事情?” 外面的人听到刘澈的回答,细声细气的回道:“您母后突然病重,皇上下旨让您即刻赶回京城呢。” 刘澈听到外面人的话,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这些年,他母后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这会儿生病了? 快速打开营帐,来到外面传话的太监面前,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母后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外面传话的太监见刘澈急得有些六神无主,安抚道:“回主子的话,前几天染上了风寒,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见好,主子也不必太忧心,这会儿太医们都守在身边呢。” 刘澈不听还好,这一听,整个人都乱了方寸,怎么就突然染上风寒了呢? 二话不说,拉着传话的太监就要朝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去,可走到一半,又想起了言如烟还在营帐里,又回过身,打开营帐。 言如烟已经起身了,刚刚外面的对话,她已经听到了,有些心疼的看着刘澈。 她上辈子没有什么亲人,这辈子和她最亲的絮香却被封灵儿杀了,所以亲人二字,对于她来说太过陌生。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染上了淡淡的悲伤。 刘澈的眼睛有些红,可掀开营帐的那一刻,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可以保持平静,看向营帐内的言如烟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传话的太监看见刘澈匆匆进了营帐,又看到营帐里面似乎还有别人,再加上刘澈这话说得有些低声下气,不由得愣了愣。 刘澈长这么大,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别人对过话?恐怕连他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曾听到过吧? 言如烟见刘澈眼圈都是红的,心也跟着沉了沉,盯着刘澈看了半响,最终垂下眼,低声的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刘澈听到言如烟这话,双眼有些失落,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着。 时间就在他们两个的沉默中悄然流逝,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澈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一转身,掀开营帐,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大步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 一阵寒风吹过,他身后的发丝飞扬。 言如烟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看着刘澈消失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眼前这个漂亮迷人脾气又差的倔强少年,在这一刻倏然就变得有些落寞了起来。 80.第80章 初入皇宫 其实从和刘澈相处的这两天就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这个少年似乎一直都活的很孤单。 在营帐关闭的那一刻,言如烟不由自主的随着刘澈的步伐来到营帐外面,看着刘澈倔强的不回头,坚定的朝前走。 前面黑暗一片,就快要看不清刘澈的身影了,可言如烟却能够感受到少年内心的不安与脆弱。 言如烟双眼眯了眯,刘荀如此厚待于她,而如今他的弟弟又如此的善待于她,虽然他的脾气不好,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终归是为她着想。 终是没能忍住,轻声的叫着:“刘澈。” 声音虽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特别响亮空旷。 刘澈听到言如烟的喊声,停住脚步,可是依然没有回过头来。 他有他的骄傲,他不希望让人看到他的脆弱与惶恐,既然她不能与他一同回去,而他又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压她,那么,他会以最铿锵的姿态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言如烟见刘澈停了下来,打着小跑跑到刘澈面前,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她同刘澈这一走,今后,所有的一切都将陷入阴谋与算计中。 可是她依然要义无反顾的随着他去。 别人待她的好,她始终做不到视而不见。 言如烟仰着头,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抱了抱刘澈,算是给他鼓励,然后才轻笑着说道:“刘澈,我跟你走吧。” 刘澈在言如烟抱住他的那一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几乎是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真的。”直到这两个字说出口,言如烟这才觉得心底那沉甸甸的石子落了地。 刘澈嘴角扬起,牵着言如烟的手就往马车上面走,心底因为得知母后病重而产生的阴霾瞬间就减轻了大半。 寂静无声的夜里,马车渐行渐远,让言如烟不由得想到了与刘荀相遇的那天。 那天,大概也是在这个时辰,她被封墨情的人追杀,慌乱的逃窜,身负重伤,刘荀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赶着路,然后救了她。 时光真是过得快,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当时的她,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随着这白启国的十八皇子进入皇城的。 马车进入皇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起来。 而昨日还有暖阳升起的天空,说变就变,此时竟吹起了凛冽的寒风,天空被云层压得很低。 刘澈的马车驶过那厚重的围墙时,迎面驶来了另外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相遇,寒风吹过,将车帘微微扬起。 对面的马车见到迎面驶来的马车上的标志,先停了下来,马夫转过身朝着马车上坐着的男子轻声说道:“主子,是十八皇子。” 车帘微微掀开,一张俊秀阴冷的脸露了出来,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凉意似是能将人的心都给冻结。 而他的周围,都像是凝结着一股冷气,连风都吹不散。 男子缓慢从马车上走下来,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81.第81章 疯狗年年有 “怎么停下来了?”刘澈见马车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外面驱赶马车的太监听到刘澈的询问,转过身,恭敬的回道:“回主子的话,是魏进来了。” 言如烟清楚的看到,当太监说出魏进的名字的时候,刘澈身子一僵,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像是在害怕,可又不像,眼睛里渲染着深深的恨意,朝着太监命令道:“走。” 太监有些为难的看向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有些为难的回道:“可是主子,他挡着我们的道了。” 刘澈猛然将车帘拉开,愤怒的看着马车前的男子,头微微仰着,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视线放在魏进的脸上,朝着马车前的男子喊道:“滚开1 魏进的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澈,一双眼睛像是敏锐的猎豹,微眯,可里面射出来的寒光却别比任何一把匕首还要锋利:“给十八皇子请安。” 话虽说得卑谦,可看上去却无半分卑谦的模样,倒像是有些盛气临人的模样。 刘澈脸色铁青,迷人的薄唇紧抿,对着魏进依旧只吐出两个字:“滚开1 魏进不为所动,不顾凛冽的寒风,只身将刘澈的道路挡着,看似恭敬,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眼里的不削与狂妄:“十八皇子息怒,这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呢,哦,我忘了,您看不清呢,下官真是该死!一时给忘了,还请十八皇子恕罪” 刘澈身子猛然一僵,就要发火,不想手臂被言如烟一拉,言如烟掀开另一边的车帘,小小的脸露出来,由于天气冷,双颊冻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好看极了。 她看到面前的魏进,笑了笑,一双眼睛流转着华光,将魏进打量了一圈,又将视线回道刘澈身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主子,他要挡着,您就让他挡着,我们停下来便是,疯狗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小心被咬着了,得了病可不好。如今啊,这疯狗啊,特别喜欢乱咬人的。” 言如烟这话一说出口,原本就显得有些阴冷的魏进脸色刹那间铁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则代表着他承认了自己是疯狗。 而不走,更是让人觉得他是在撒泼发疯。 他何曾想到,刘澈这个废物的身边,竟然何时跟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被震惊的又何止是魏进? 刘澈亦是惊讶的看着言如烟,因为魏氏门阀在朝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魏进向来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 而对于刘澈,虽然贵为皇子,可由于患有脸盲症,而且在朝廷中更是一点势力也没有,除了得到皇上无限的溺爱以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在外人眼里,就跟个被皇上溺爱过了头的废物没两样,只懂得找人庇护,更让魏进看不起。 言如烟见刘澈看自己看呆了,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得悄悄伸出手握了握刘澈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悄声的说着:“傻了?” 82.第82章 你还怕他? 刘澈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马车前面脸色铁青一脸阴沉的魏进,嘴角一扬,眼神一挑,竟露出了一股妖媚的气息来,轻声吩咐驱车的小太监:“小李子,等他们先过。” 小李子心里还不是欢乐,他跟着自家主子很多年了,这些年,看多了嘲笑讽刺,而主子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可只有他知道,主子心里到底有多难受,听到刘澈这样一说,立马回道:“好嘞。” 刘澈话一吩咐完,就将车帘放了下来,坐回原位,与此同时,言如烟也将另一边的车帘放了下来,也坐回了原位。 刘澈一坐回原位,眼里的那一丝媚态就收敛了起来,对着言如烟竖了竖大拇指,轻声的回道:“真有你的。” “哼。”言如烟头一昂,眉一挑,小声的说道:“谁叫他不走运,偏生遇到本小姐。” 而一直站在车外的魏进两眼阴狠的看着面前的马车,嘴角更是阴冷的一笑,今日的耻辱,他日,他将一并讨回来! 一拂袖,冷“哼”一声,自行上了马车,声音被压低的比这天气还沉:“我们走。” 两辆马车交错而过,车轮的“咕咕”声格外响亮动人。 直到魏进的马车走得远了,小李子这才回过头朝着马车上的刘澈问道:“主子,咋们还走吗?” 声音里都带着出了一口恶气的得意笑意。 “废话,不走停在这里干嘛?”刘澈像看白痴一样看向小李子,这问的不是废话是什么? 小李子也不介意,高喊一声:“好嘞,走咯。。” 这才又开始驱赶马车。 而马车上,刘澈的笑容从将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就没消失过,声音压低的朝着言如烟说道:“行啊你言如烟,这次可真是帮本皇子出了一口恶气,这些年总被那王八蛋压着,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这一回来,就把本皇子几百年的仇都给报了,你都没看他那脸色,都成了猪肝色了,真是爽。” 言如烟听到刘澈这一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些打趣的问道:“你怕他?刘澈,你可是皇子,还怕他?” 刘澈原本笑着的眼神有些躲闪,瘪了瘪嘴,有些不情愿的回道:“你不知道那魏进的手段有多阴险,他们在朝廷中的势力又不可小觑……。” 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转而却是眼一斜,声音有些大的嚷嚷道:“哼,是本皇子不想和他斗,要是本皇子真想要了那狗奴才的命,他还能活着不成?” 他毕竟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十七岁,经历着少年应有的叛逆期,心智也不够成熟,城府也不高,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只得用这种方式来掩盖。 比如其实他在这个皇宫里面的地位,还不如各个门阀的少爷们,除了皇上的宠爱以外,他其实真可以算的上是一无所有,若是这些门阀的少爷想要了他的命,其实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这些,都是他心里的不堪与肮脏,他希望将这些都腐烂在心里。 83.第83章 树敌太多 相对于以这样脆弱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他宁愿别人看他的时候,觉得他是嚣张跋扈不可理喻的,也好过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言如烟也没再继续追问,少年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并没有逃过言如烟的双眼,她从少年的眼中看出了害怕,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害怕。 即便他掩饰的很好,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随即笑了笑,双眼弯弯的,柳叶眉都像是带着一丝笑意:“是是是,你十八皇子若是要谁一更死,谁也不敢活到二更,对吧?” 若是刘澈能分清她的脸,此刻,定是会为她着迷的 刘澈有些得意的将头一昂,神气的朝着言如烟说道:“那是。” 两人一听,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就连外面的小李子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乐得嘴角都只差咧开到耳根子处了。 马车一直前行到刘澈的府上,这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刘澈看着言如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先去看看我的母后,你先在我府上住下来吧,下人你随便使唤,若是有人敢为难你,回来我就让他们一个也不好过。” 言如烟闻言,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去,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将言如烟交给了下人,刘澈就匆匆的离开去见他母后了。 言如烟则是在刘澈的府上转了转,四处打量了一下。 不愧是皇子住的地方,大得可怕,不过这府上的奴婢下人倒是和封墨情的院子截然不同,热闹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过一会儿,下人们就做了点吃的来,一路上都在快马加鞭,言如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倒是真的饿了,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而自进了皇宫的那一刻开始,言如烟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情,可心里不见得就是这样的。 自进了这皇宫开始,她的心里一直就有些不安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有些惴惴不安的。 她将自穿越来发生的种种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里清楚的知道,如今这一进皇宫,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首先,封府的人若是发现了她,就不可能放过她。 和刘澈回宫的一路上,言如烟都在暗中观察外面的形势,当初满大街缉拿她的告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而当初满大街都在搜查的官兵,也都看不到了。 这算是好事,可是,以她对封墨情的了解,她不出现在他身边还好,一旦她出现在他眼前,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其次就是魏进。 从刚刚来看,魏进对于刘澈来说,是来者不善,今天又被自己这一羞辱,肯定心里憋着气,若是此人心胸开阔还好。 若是心胸狭窄,他也定不会放过十八皇子刘澈,更不会放过自己。 哎,都是些什么事情,她还刚来皇宫,都还没站稳脚,为了给刘澈出气,自己就给自己树了一敌了。 再就是封墨扬,那日她逃跑,他没看见自己,若是不幸在日后看见了,发现了自己是香儿,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84.第84章 生死离别 这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况且,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危险等着她呢。 真不知道当初头脑一热选择进宫是对的还是错的。 不过,还有一点,让言如烟觉得自己灰暗的天空中还是有一丝亮光的,那就是,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能遇到刘荀呢。 若是遇到刘荀了,她一定要将玉佩还给他。 言如烟抿了抿唇,又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虽然能遇到刘荀让她有些开心,可是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一丝烦闷,明明说好这一世要远离争斗,却还是进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她也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吃饭,然后再去睡觉。她现在已经很困了,先休息好再说。 直到傍晚的时候,刘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憔悴,漂亮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言如烟看着刘澈这模样,心里有些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从遇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见不得他有任何难过和委屈,总忍不住想要保护他,看着他笑。 “你怎么了?你母后病得很严重吗?太医怎么说?”言如烟有些关心的看着刘澈问道。 “没什么,太医说很快就会好的。”刘澈别过脸,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言如烟看出刘澈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问道:“刘澈,既然没有什么,那你伤心什么?跟我说实话,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点。” 她真看不惯刘澈这焉焉的模样,还是嚣张跋扈的时候看着舒服点。 刘澈抬眼看了言如烟一眼,仰了仰头,有些苦涩的一笑:“太医说她时日不多了,我之前一直以为她的身体很好,可是言如烟,我今天才知道,她的身体一点也不好,身子太虚,又思虑过度,加上这一次又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 说着说着,刘澈的眼睛就更红了。 伸出手抹了抹眼角没有流下来的眼泪,有些难受的朝着言如烟问道:“言如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啊,我居然连我母后身体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她以前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有哪里不舒服,我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碍…。” 言如烟鼻子有些酸,她知道其实刘澈自责的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居然连自己母亲的身体状况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向来又不懂得安慰人,看着刘澈这样,好半响,只得伸出手抱了抱这个少年,想要以此给他力量,轻声的说道:“刘澈,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向前看,知道吗?” 刘澈眼睛里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在言如烟看不见的地方落了下来,点了点头,轻声的回道:“我知道。” 在这个皇宫里面,见惯了生死离别,可真正轮到自己在乎的人离开时,心里还是难过的像是要窒息一样。 85.第85章 再次相遇【1】 言如烟安抚了一阵刘澈,好不容易将刘澈哄得睡着了,自己这才又回到床上睡下。 白天已经睡过一觉,所以此时到有些睡不着了,她答应了刘澈,明天跟着他一起去见他的母后。 其实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初入皇宫,她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可具体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欢,总感觉前路茫茫,她找不着支点,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陪着刘澈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能是还不太适应还是怎么的,就像是她第一次得知自己居然穿越了一样,毫无准备。 外面的夜色寒冷得让人直哆嗦,屋子里面刘澈命下人给她生了炭火,很暖和,所有用的穿的吃的,都是极品。 而且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被人精心安排的。 她依旧是女扮男装的模样,这是刘澈的主意,方便,又不引人注意,而她也没有什么意见。 或许是见不得别人亲人离别吧,所以心情才会如此低落。 毕竟,她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 言如烟抿了抿唇,命令自己闭上了眼睛,不要想太多,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到哪里都是要生存的,等刘澈这阵子缓过来了,如果实在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叫刘澈再把她弄出去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还没怎么亮,言如烟就已经醒来了,起来的时候,刘澈还在睡觉。 昨天可能累坏了,一回来又去了他母后那里,根本就没怎么休息,晚膳也没用多少。 言如烟只得自己起床锻炼一下身体,这具身体在她这么多日来的锻炼下,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使用起来,要比以前敏捷多了。 刘澈醒来时,差不多都到了晌午,匆匆用了膳,就要带着言如烟去他母后那里。 只是不想,路过太和殿前面时,刚好遇到各位大臣下朝,不知道为什么,从跟着刘澈一起出来开始,言如烟总有些心神不宁,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天的天气也是变得有些阴沉了,相比昨天更冷了些,大风肆意,脸都被大风吹得有些疼了。 来的时候已经穿得很厚了,手都是放在下人们给刘澈专用的暖袋里。 可这寒风却无孔不入,总让人心生凉意。 路过太和殿的时候,言如烟看到很多人从太和殿里面出来,大家都穿着朝服,问了刘澈,才知道是大臣们下朝了,心底一惊,赶紧将头垂了下来。 刘澈没看出来言如烟的不对劲,见她将头垂着,只当她是怕冷,挡风呢,一双眼睛闪着一丝亮光看着她,嘴一撅:“你还怕冷?” 那模样,眼睛里都是对言如烟的鄙视。 言如烟柳叶眉一抬,俏生生的晲了刘澈一眼,不削的回道:“关你什么事。” 这话一说完,她又将头垂了下去。 刘澈一撇嘴,正想回话呛她,可不想一抬眼,竟对上了刘荀的脸,有些惊喜的喊道:“二哥。” 86.第86章 再次相遇【2】 言如烟的头还垂着呢,她也知道以刘澈的性格,会将她呛回去,自己也正在等着呢,所以根本就没在意旁边发生的事情,这冷不丁听到刘澈叫一声“二哥”,条件反射的一抬眼,一双盈盈的大眼睛就对上一双温润的眼,正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们这边。 面前温润的男子正准备回刘澈的话,却不想言如烟一抬头,四目相对,刘荀双眼眯了眯,愣了一瞬,可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将眼神转回到刘澈的身上,笑着回道:“十八弟。” 说完,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又咳嗽了一声,就再也没有看言如烟一眼。 言如烟双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刘荀,后又垂下眼,将目光放在自己靴子上面。 从刘荀的眼神中,她大概是可以看得出的,面前的男子已经认出她了,并且,对她心生间隙了。 也对,若是她,恐怕也会怀疑自己,竟然分开还只有一个多月,就能混进皇宫。而且还跟在他亲弟弟的身边。 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之前都计划好的,至于目的是什么,恐怕和刘澈当时的想法偏离不了多少,都只会认为当初,是自己故意接近他的。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不能狡辩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只要她稍微不注意,都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所以她只能将头垂下,什么也不做,将那满腹的委屈放在心底。 刘澈和刘荀又说了些什么,言如烟根本就没听进去,直到刘荀走,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刘澈走了几步,见言如烟还站在原地,只得回过身去,用手肘碰了碰言如烟:“你怎么了?傻了?” 言如烟这才有些恍惚的抬头,发现刘荀已经擦过她身边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可这个时间点,原本就是大臣们下朝的时候,从太和殿走出来的又何止是刘荀? 言如烟还刚抬脚呢,就感觉到了不远处有人正盯着自己,并且那感觉强烈到想要自己忽视都难。 顺着这股感觉回望过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姿颈长的少年,殷红的薄唇紧抿,一双凛冽清澈的双眸像是透着寒冰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这边。 少年的身形站得笔直,周身都被一股阴沉的气氛围绕着,即便他离得如此之远,又站在那么不起眼的角落里,言如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张绝世的容颜。 剑眉凤目,邪魅肆意,清冷孤僻,不管他站在那里,在任何不起眼的地方,都让人不可能忽视,他周围的磁场强大到就像是能吸附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样。 见到言如烟的视线望过来,少年殷红的薄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凛冽的双眼里折射出来的寒光,就像是一只迅捷的猎豹正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87.第87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言如烟一向都是遇强则强,她早就想过会遇到封墨情,只是没曾想到这么快,嘴角牵起一抹嫣然的笑意,像是挑衅,又像是不削。 既然刘荀都能认得出她,那么,她相信,以封墨情的洞察力,肯定也认出了自己,他一向深藏不露。 反正迟早都会被揭穿,如今遇到了,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言如烟的笑意越来越深,连柳叶眉都完成了月牙状,她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一字一句无声的朝着少年羞辱道:“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你能奈我何? 封墨情依旧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双手垂在身侧,凛冽的双眼看着她,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深潭般的眸子漆黑光亮,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散发着灼热人的光,紧紧盯着言如烟,像是要将她盯出洞来。 而他的身后,站着辛文,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正不明所以的朝着封墨情的视线看过来,似乎是并没有看出来封墨情的异样,走进封墨情的身边,微弯着腰,不知道朝着封墨情说了些什么,封墨情的薄唇一直抿得很紧,没回话。 言如烟像是又回到了她逃出封府的那晚,大雪纷飞,四周仿佛都是追兵,有千军万马朝着她这边逼过来。 她陷入包围圈,厮杀混战。 而那个时候,那个卓绝的少年就立于马背之上,冷静自持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眼神,就和现在一样,比这数九寒天的天气还要让人觉得冷。 她终是和他,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从絮香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四目在这太和殿前不知道搅合相撞了多久,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直到刘澈又转过身,碰了碰言如烟,有些不满的问道:“看什么呢?你认识他?” 其实他根本就没看清前面的人是谁,只是恍惚的看到有两个身影而已。 言如烟这才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嘲讽的眼神看着不远处,讥诮的回道:“哪里,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语气里,都是让人不可忽视的轻蔑。 一边说,一边又不削的看了一眼封墨情,再也不理会封墨情,转身就跟上了刘澈的步伐。 只是在走的时候,心底有个声音悄无声息的对着自己说道:“若是下次再见,我定不会再放过你1 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直到言如烟走得远了,封墨情的眼神还一直胶着在言如烟身上。 女孩娇小的身影落入他的眼里,不知道为何,心在这一刻,居然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心里有个声音在轻声的呢喃:“她果然还活着。” 平静无波的心,突然升起了一丝涟漪,轻轻的晃荡了一下,而后又缓慢回归平静。 这样的心情,竟和那晚的心情有几分相似。 那晚,她从自己的手上逃脱,他当时是愤怒狠绝的,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可不知道为何,在看见她突出包围圈的那一刻,心里竟然还存了一丝侥幸。 88.第88章 来日方长 侥幸她从自己的手里逃脱了。 事后他也想过自己这个问题,为何当日他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让她就这么逃了,当着他手下三十四名精锐部队的面,让她逃了。 他那时候问自己,若是当时,他选择继续追捕,能将她截回来吗? 答案是:能! 多么清晰简便的答案,可是他却就那么放任着她离开了。 不是不恨的,可心里那龟裂的一丝冷冽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后来的日子,他的生活又回归了到了往日的冷清,便再也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 嘴角冷然一笑,一拂袖,终是转过身,和辛文一起离这太和殿越来越远。 没关系,既然她已经来了这皇宫,那么他们,来日方长。 他定不会让她就这样逃了。 “对了,你刚刚失神,和我二哥有关?”刘澈和言如烟走了几步,猛然停下脚步,这才想到言如烟身上的玉佩,朝着言如烟问道。 言如烟愣了一下,从见到封墨情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脑海居然就一直在想着他,这会儿听到刘澈这样问,脸色有些白,不知所措的回道:“哪有,你想得太多了。” “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看见我二哥当做没看见一样,连话都没说,不是心虚吗?”刘澈冷哼一声,对言如烟的话才不信呢。 言如烟瞪了一眼刘澈,转移话题:“我哪有,还有,你怎么认得出来那是你二哥的?” 刘澈朝天翻了翻白眼,有些恨恨的看着言如烟,那话几乎是从他鼻子里面哼出来的一样:“我二哥身上,有药草香味,言如烟,你能别老问这么低级的问题吗?我都说了,我只是分不清人脸,可是我不是傻子1 言如烟忍不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没办法,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有人有脸盲症的,真是太稀奇了,摆了摆手,道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是绝顶聪明,聪明绝顶,是我笨得无可救药,好了吧?” “哼。本来就是。”刘澈脸一撇开,傲气得不得了的回道,说完,就拉着言如烟快速的朝着他母后的寝宫走去。 言如烟也没反抗,只是心里却一直想着刚刚刘荀看她的眼神。 她不想让他误会,她一定要找到机会向刘荀解释清楚才行,还有那块玉佩,她也要找个机会还给他。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能收。 直到到了刘澈母后的寝宫,刘澈将言如烟留在了屋外,自己独自一人进去了,言如烟到没什么意见,就在屋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周布置得十分赏心悦目,虽然已经进入了寒冷的冬季,可院子里却依旧能看到不少花儿开得正艳,从院子里的装饰可以看得出,这院子的主人十分好清静,且髙洁孤傲。 院子旁边有一个鱼塘,鱼塘里种着荷花,已经过了花期,鱼塘旁边则栽种着几数梅花,有淡淡的香味传来,不禁让人都要醉了。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89.第89章 你们都想她死 想来,刘澈的母后,正如这里的环境一样,也是孤单清冷的,皇上给她取名为静贵人,倒也算是和她的性格贴切。 言如烟正想着,不想屋子里猛然传来了刘澈的喊声:“母后,你醒醒啊,母后,来人啊,快来人啊,快传太医,母后,你不要丢下澈儿一个人,你醒醒埃” 言如烟心一沉,也顾不得了多少,就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奴婢,都在一边哭着一边抹眼泪。 刘澈正坐在床榻上,双手握着静贵人的手,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自从得知他母后生病后,刘澈一直都很压抑自己的感情,尽量表现得很轻松,可是静贵人这突然的离世,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了。 言如烟缓慢上前,来到刘澈身边,这才第一次看清了静贵人的长相。 清水出芙蓉,闭月羞花,这些词用在她身上,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虽然人已经到了中年时期,可依旧长得好看得有些不真实,时间好像很厚待于她,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只可惜,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 言如烟眼圈有些红,上前握住刘澈的手,轻声的叫道:“刘澈。” 刘澈却像是突然有些发疯了一样,将静贵人抱在怀里,用力的晃动着:“母后,您醒醒,醒醒好吗,看看澈儿,澈儿就在您身边,您睁开眼看看好吗?” 言如烟鼻息间有些酸涩,别开眼,她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生死离别,活着的人痛不欲生,想要安慰刘澈,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用力的握紧刘澈的手,轻轻的叫着:“刘澈,你别这样。” 不一会儿,太医陆续赶来,纷纷给静贵人诊脉,可最终,都只得面色悲戚的摇了摇头,只丢出三个字:“请节哀。” 刘澈哪里能听?一听到太医的话,疯了一样朝着太医吼道:“滚,你们都滚,她还活着,你们都想她死,你们都想她死对不对,你们都给我滚,滚1 太医一个个都被刘澈吓得不知所措,谁不知道,这小皇子是皇上心头的一块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只得惊慌失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互相摇了摇头,无奈的退了出去。 言如烟则留了下来,本想要安抚刘澈,却没想,刘澈见一屋子的人都走了,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轻声的说着:“你也先走吧。” “刘澈,你不要这样。”言如烟拉着刘澈的手不松开,这个嚣张跋扈的漂亮少年,总让她心生怜惜,或许是他长得太美好,所以她便见不得他露出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陪陪我母后。”刘澈闭了闭眼,心口窒息得像是要透不过气来了,大家都只道父皇宠他如命,可又有谁知道,父皇也将他毁灭得很彻底? 这些年,若不是母后在身边,他恐怕都已经变得不成人样了。 90.第90章 这是毁灭 极宠的背后,总是伴随着不为人知的纵容与毁灭。 他不让自己在朝野中发展任何势力,绝断了他所有的旁枝末节,在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下,又将他宠得无法无天,这不是毁灭又是什么? 而如今,这些年,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也离他而去,可想而知,他心底的冲击力有多大。 可是这些,言如烟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暗潮汹涌,又岂能是她一朝一夕能看得清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目的才会变得单纯而美好,她只想要面前的少年笑,无忧无虑的笑,而现在,刘澈要赶她走,她当然不能依着刘澈,双眼冷静的看着刘澈,坚定的回道:“刘澈,我不走,你要是想要一个人静静,我就在旁边等着你,等你好了,我再过来。” “我不用你陪着,我自己呆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刘澈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静贵人,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松开。 他怕他一松手,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母亲了。 言如烟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站在一旁陪着他,她以为皇上会来,可是直到夜晚,皇上也没有来看一眼。 中途刘澈差人去通报过,可办事的太监回来,只是说皇上病了,来不了。 自此以后,刘澈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静贵人的离开,对于刘澈的打击太大,可对于这个皇宫而言却是微不足道的,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儿女绕膝无数,又岂会为了区区一人而费神? 况且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有可能保不住自己了,又哪里能顾得上别人? 这几日,刘澈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连饭都没有吃,无论言如烟怎么劝,他都不出来。 期间的时候,刘荀有来看过,可惜言如烟当时正好不在,两人也就错过了。 直到五天以后,刘澈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个人邋遢得不成样子,瘦了整整一圈,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太监见了,躲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等抹完了眼泪,这才又赶紧吩咐府上的奴婢和下人们:“春喜,你去给主子准备洗澡水,冬梅,你去把主子的衣服拿来,等下给主子换上,秋菊,你去给主子准备点吃的,主子肯定饿了,注意,一定要准备主子最爱吃的……。” 一通吩咐下来,房子里瞬间乱作一团,刘澈四处望了望,人影憧憧,他又不认识,本想看看言如烟,可他又分不清到底谁才是。 言如烟见他的眼神在房间里飘来飘去,漫无目的的搜寻着,眼神有些涣散,只得来到刘澈面前:“刘澈,我在这里,你看,我手上绑了一根红绳,你以后就不用四处找我了,直接看这个红绳就好了。” 刘澈拿起言如烟的手看了看,原本毫无焦距的眼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上的红绳,有些愣怔,半响才开口,声音失去了往日的跋扈和稚嫩,有些嘶哑:“真好,以后我也可以一眼就能认出人来了。” 91.第91章 跟了上去 说完,抬眼看向言如烟的眼睛,虽然薄唇依旧紧紧的抿着,可嘴角却挂上了一丝笑意。 言如烟也笑了起来,多日来有些压抑的心,终于在看到刘澈的笑容后明朗了起来,笑着问道:“好些了吗?” 刘澈知道言如烟问的是什么,有些东西,终是要随着日月的转换,沉进心底,忘却不了,可他知道,他不能让人别人看出来,点了点头:“恩,好多……。” 话没说完,却不想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了起来。 “刘澈,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快传太医,十八皇子晕倒了。”言如烟将刘澈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有些慌乱的朝着外面喊道。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人个个都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太医诊了脉,给刘澈开了药方,叮嘱道:“不碍事,这几日没进食,所以身体有些虚,养几日就没事了,我这里开些药方,等下叫人把药给你们送来,你们给他喂进去,要注意饮食,千万别再这样饿了,知道吗?” 言如烟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记住了,谢谢您太医,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太医摇了摇头,吩咐道:“注意休息就好,千万别忧思积虑,把什么都闷在心里,要懂得调节。” 吩咐完便走了。 言如烟只得按照大夫要求的去做。 从药膳房将药拿来,交给奴婢,言如烟这才又坐回刘澈身边,悉心的照顾着。 刘澈身上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这几日来,受的折磨太深,即便是睡着,眉宇间都像是锁着万般愁绪一样。 言如烟伸出手,将刘澈皱着的眉头抹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又走到一旁坐下来。 她叫下人给她拿来了一些书,趁着照顾刘澈的这个时间,在一旁看看,虽然有些字太繁琐,认不出来,可却也能猜个七八分。 其余不认识的,她都会问问下人。 本想找个时机去找刘荀,可这几日为了照顾刘澈,她连这个房子都没有离开过,也只得将日期延后。 第二日,言如烟再去药房拿药的时候,故意绕了远路,去了太和殿。 小小的身子躲在一旁,朝着太和殿门口偷偷的看了看,可能大臣们都还没有下朝,太和殿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言如烟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反正刘澈也不急于这一时,房间里还有些药,其他的奴婢也会帮忙熬制,就等在了一旁。 直到大臣们从太和殿出来,言如烟这才神情紧绷的盯着太和殿的那扇门,大臣们纷纷从殿里出来,直到最后,言如烟才看到了不急不躁的从殿里出来的刘荀。 一身官服加身的他和往日里的感觉完全不同,让原本看起来温雅的他平添了几分严肃与威严,隔着老远看去,竟让人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错觉。 可能是由于天气寒冷,他的右手一直握成拳装放在唇边,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可见着了,言如烟又不能贸然前去。 况且现在,刘荀见不见自己都还是未知数,眼看着刘荀离自己越来越远,言如烟思忖了良久,一咬牙,猫着腰,便跟了上去。 92.第92章 背后偷袭 她一心都扑在了刘荀的身上,却没有注意到,她小小的身影刚闪过太和殿,有个黑影便从太和殿里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在看到消失的身影时,猛然一凛,漆黑如墨的黑瞳紧紧盯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连思考都不用,便跟了上去。 一路躲过重重侍卫,言如烟来到了一个城墙的拐角处躲避着,拐角处的不远处,有一扇门,有些老旧,像是年久失修了一样,也由此可见,刘荀走的这条路,很是偏僻,看着也不像是那些大臣们出城门时走的那条路。 不知道这条路要通往哪里。 眼看着刘荀就要出去了,而那门边还守着几名侍卫,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高手。 言如烟一急,害怕刘荀这一出去,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碰着,就要从城墙拐角的地方出来。 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快,有人的动作比她还快,在她刚要露面的那一刻,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环住她的腰,迅速几个转圈。 言如烟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从不远处的那扇破旧的门处被带到了城墙的另一面。 紧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推,背部狠狠的朝着后面的墙壁撞去,还没等言如烟反应过来,那人原本捂住她的嘴的手肘便已经抵着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将她的一只手反控制在背后,动作迅速敏捷,豪不脱离带水! 速度太快,言如烟又没有准备,竟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弄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等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了。 言如烟心底一惊,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凛冽清澈的黑瞳,怒火骤然而升,像是小火苗一样“噌”的被点燃,小小的脸上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冷静和锋利,即便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可言如烟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愤怒:“封墨情,背后偷袭,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封墨情将言如烟狠狠的压在墙壁上,嘴角冷笑一声,眸子里的寒意一点也不比言如烟少,漆黑光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我有告诉你我是英雄吗?只有愚笨的人,才会为了那所谓的英雄做出愚笨的选择,烟儿,你觉得我笨吗?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么过程就显得不重要了。” “不要叫我烟儿,你没有资格。封墨情,你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言如烟龇着牙,双眼冷冽的看着封墨情,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她都还没找他算账,他居然还好意思来阻挠她了,真是可笑。 封墨情像是没有听到言如烟的话一样,嘴角讥诮一笑,声音低沉阴冷:“算账?算什么帐?是算封灵儿被你害得傻了,还是算贾总管被你割了头颅?又或者算你将我们封府搅合的鸡犬不宁的帐?烟儿,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的手段这么高明。” 93.第93章 逆鳞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况且,你觉得,凭你的本事,就真能要了我的命?封墨情,你也太小看我了,当日你加上你手上那么多侍卫,都没能要了我的命,你觉得现在就凭你一个人,就能治得了我?别妄想了。还有你们封府的人害了那么多人,我只要了你们封府一个下人的性命,已经算是对你们封府客气的了。” 言如烟越说越生气,只要一看到封墨情这张卓绝冷然的脸,她就忍不住会想起当日她站在乱葬岗里,面对着皑皑白雪时的情景,心底里的恨,像是春草一样疯长。 她知道,她不该恨他,害死絮香的人是封灵儿,而罪魁祸首又是碧喜,若不是碧血陷害絮香,封灵儿也不会如此动怒,可是,她就是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冷眼旁观。 那个时候,只要他出面,原本那些奴婢都是可以存活下来的。 封墨情听到言如烟这话,像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殷红的薄唇邪魅一笑,本就漆黑的瞳眸更是深不见底,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声音低沉阴冷得就像是这冰冷的天气一样:“哦?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是?” 言如烟诡异一笑,双眼井然的看着封墨情,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不可能和平相处,他们之间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你是该谢谢我当时没有选择一把火把你们封府给烧了。” 封墨情原本就冷然的双眸灼灼的盯着面前瘦小的女子,一点也没小觑面前这个还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女子,也相信她说的话绝不是口出狂言,而是说得到更做得到,突然轻笑一声,没回答言如烟的话,反而问道:“你那天,是陪着刘澈去看他母后吧?” 言如烟一愣,想起那日她在太和殿前无声的羞辱他,嘴角的笑意更浓:“关你什么事情?难道你觉得我还没将你羞辱个够,还想要我来羞辱一翻?封墨情,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如此癖好。” 封墨情眼一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而从遇到面前这个手段狠厉可却心地比谁都要善良的女子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逆鳞在哪里,邪魅一笑:“烟儿,你说,刘澈的母后,静贵人,是怎么死的?” 封墨情这句话,像是一垂重磅,狠狠的敲击在了言如烟的心上,心竟然随着这句话,猛然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关你什么事情?” 她像是为了逃避什么,话说得有些慌不择路,脸一瞥开,将脱口而出的“不是说是病死的吗?”这几个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烟儿,别留在刘澈身边。” 封墨情这话说得像是警告,又像是命令,由于声线平稳,毫无温度,到让言如烟分辨不清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了。 “我说了,不管你的事情。” “别留在刘澈身边,否则,你会后悔的。”封墨情像是没听到言如烟的话,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94.第94章 如此决绝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曾经从来都不爱管任何人的闲事的自己,竟然第一次管起了别人的闲事来,虽然语气依旧显得有些低沉,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言如烟没领他的情。 又或者说是不愿意和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有些秘密,还是被掩藏的好。 言如烟眼一垂,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再也懒得和他废话。 没被封墨情控制住的另一只手猛然拉住封墨情抵在她脖颈处的手肘,用力翻转,与此同时,小小的身子像是一条滑溜的蛇一样,以极其刁钻的姿势从封墨情的胸前划出。 而被封墨情还控制着的另一只手则被封墨情翻转成了一百八十度,言如烟见此,朝着封墨情鬼魅一笑,又是迅速一个翻转。 封墨情甚至是有些惊慌的一松手,言如烟被封墨情控制住的手,便像是一条被人钳制住的泥鳅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获得了自由。 嘴角鬼魅的笑意都还没有收敛,片刻间,整个人已经脱离了封墨情的束缚,站在了封墨情的对面,女孩的脸上是奸计得逞的笑意,讥讽的看着她对面的少年。 封墨情面色铁青,他哪里会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决绝,竟是想以折断手臂的代价来挣脱他的束缚? 若是刚才他松手得不及时,她那只手臂现在恐怕已经断成了两截。 双眼像是一把利剑紧盯着她的那只手臂,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拔皮拆骨,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那么笃定他会松手?如果他没松呢,那她的手臂...... “不用这样像是看个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封墨情,我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这次我饶你,也算是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救我的情谊,若是下次再见,我们最好刀刃相见,还有,不要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很虚假,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永远无法调和。” 言如烟说完,不等封墨情回答,转身就走,再留在这里,她怕再从封墨情的口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了静贵人死的那一天,那个跋扈的少年嘶吼着说出的那句话:“你们都想她死。” 这句话在言如烟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然后放大。 她当时只当是少年悲痛之极,吼出的一句话,可又哪里想到,原来刘澈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母后的死,是被人陷害的? 昨日回来,他终是对自己说了谎话。 言如烟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她一早就知道,有些真相,只适合被掩藏,一旦剖开,将是赤。裸裸的伤害。 封墨情还站在原地,墨色的双眼一直锁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从第一次和她重遇开始,他就看出了言如烟和刘荀的不对劲,今日这一跟踪,更是证实了他心里中所想。 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不见,她竟然能和白启国两位皇子都产生了瓜葛,这个看似单薄的小女孩,总是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95.第95章 有你真好 黑瞳缓慢紧缩,殷红的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而后又松开,终是缓慢迈步,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言如烟回到刘澈府里的时候,刘澈正坐在床上,模样有些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如烟隔着门,望了一眼发呆的刘澈,封墨情的话不自觉的就回到了脑海中,其实她的心里,有很多疑问都想要问刘澈,比如静贵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刘澈又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什么也不说?还要煞费苦心的瞒着她? 难道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吗? 还有,封墨情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且还要警告自己,离刘澈远点? 可想来想去,心里都找不到答案。 叹了一口气,言如烟来到刘澈床边,逼着自己笑了笑,声音有些哑的问道:“刘澈,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正在发呆的刘澈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言如烟,眼神有些涣散:“恩,醒了,言如烟,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言如烟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将静贵人的事情放在一边,不再理会,她相信,他这么做,肯定会有自己的原因的,缓慢的说道:“没有,太医说你只是太过饥饿,营养不良又加上伤心过度造成的,刘澈,你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刘澈垂下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声音因为嘴唇干渴而显得有些嘶哑:“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会自暴自弃的。” 言如烟原本担忧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 可话还没说完,刘澈却是突然有些慌乱的拉住言如烟的手,有些焦急的问道:“言如烟,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你答应我,别离开我。”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好了,刘澈,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这个朋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言如烟反握着刘澈的手,用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着刘澈。 听到言如烟这样一说,刘澈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伸出手抱了抱言如烟:“真好,有你在身边陪着真好,言如烟,遇见你真好。” “刘澈,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了,好吗?” 言如烟任着刘澈抱着,只是不知道为何,心底却突然划过封墨情淡然的脸,以及他对她的警告。 “别留在刘澈身边,不然你会后悔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封墨情的话,在她的心底,到底还是掀起了一丝涟漪的。 将心里的不安与怀疑统统都压在心底,此时此刻,她知道,刘澈待她是真心真意,她便足以。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后悔,曾遇到过这样一个漂亮跋扈的男孩儿。 96.第96章 不曾怨恨 “父亲,我不能。” 封府,封墨情站在封槐安的身后,猛然抬起头来,墨色的双眼闪过一丝讶异,可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垂下头,声音清洌的朝着封槐安说道。 封槐安像是料定了封墨情会拒绝,双手背在背后,即便是已经年过半百,身材也不似年轻时的挺拔,可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感却依旧让人不能忽视。 微微抬眼,封槐安连头都没有回,声音透着他这个年龄独有的魅力与浑厚:“墨情,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送你去苏牙那里吗?” 苏牙便是封墨情的老师。 “父亲的决定,一向都有自己的理由。”封墨情撇开脸,墨色的眼里透着一股倔强,若是不仔细分辨,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当年,一定很恨父亲吧,你还那么小,父亲就让你独自一人离开家里去受苦,当时,心里一定有气吧?一定恨死父亲了吧?可是你当时却一个字都没说,叫你去,你就毫不犹豫的去了。” 封槐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当年将封墨情送走的时候,他亲眼看见,那个小小的男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着一种近乎执着与仇恨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倔强得不发一语。 这些年,每每一想到他当年的眼神,他就连半夜都能将自己惊醒。 “没有,父亲,您有您的打算,这些年来,虽说儿子不如两位哥哥出色,可是儿子却一直按照您安排的轨迹在走,从不曾有半分逾越,也从不敢怨恨,可是父亲,唯独这件事,儿子不能答应您,请恕儿子不孝。” 封墨情垂下眼,眼里漆黑一片,连语气都是平静无波的,就像是他这话,真的从没掺过任何假一样。 就好像,这些年来,他真就从未怨恨过封槐安一样。 封槐安沉默良久,他这四个儿子,虽不是一个娘所生,可都是他亲生的儿子,只是这些年,他却唯独对这个小儿子亏欠太多,也唯独这个儿子的心思,最是他琢磨不透的。 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语气中竟带了点嘲讽的笑意:“墨情,别人都说,你不如三位哥哥,这些年,你宁愿在朝廷一点作为都没有,也不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人看,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记得那年你才四岁,那么一点个子,在院子里玩耍,别人都射不到的老鹰,你却一箭就射到了。” 封槐安眼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 “可射到了,你却又将那老鹰给丢在了河里喂鱼,连看都不看一眼,当时我就觉得啊,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你十岁那年,悄无声息的就将你娘的仇给报了,连你哥哥们都不知道是你干的。”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也害怕,你不知道吧,我曾悄悄的看到你手里握着匕首,血从匕首上一直往下流,你的双手颤抖得连匕首都拿不稳,在鱼池里洗手的时候,都在流眼泪。” 97.第97章 这辈子都休想 “可是,在大家审查的时候,你却是在场最镇静的一个,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孩子,若是再留在府里,我会毁了他的,所以我将你送给苏牙,可是,你却将我的一片苦心,都浪费了。” 封墨情听到这些,心里微微一颤,他本想说,父亲,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娘亲疼爱,所以我只能勤练,我想要变得更加的优秀,因为这样,我才能让你看见我。 他还想要说,我不是镇静,只是这么些年来,我终于知道了,如果我不救自己,就没有人来救我,其实那个时候,我比谁都要害怕。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声的回道:“我不知道父亲原来还记得这些事情。” 封槐安转过身,看向面前微微将头垂下的封墨情,他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找出一丝破绽,可看了良久,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由得有些动怒。 到底是官场混久了的人,不习惯打无准备的丈,只得又将身子转回去,声音冷淡的问道:“墨情,给我个理由。” “父亲,儿子这一生,都在听您的安排,从不敢有半分怨言,您要儿子去苏牙那里,儿子也照做了,您要儿子入朝为官,儿子也从未推辞,可是唯独和景家的二小姐联姻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 封墨情的声音虽轻缓,可却掷地有声。 封槐安脸色铁青,原本平静的声音有些波动:“是啊,你这一生,你的确都在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着,可是墨情,你却离我期望的越来越远,这些年,我一直放任着你,不想你却得寸进尺,墨情,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 “父亲,刘宣不可信。”封槐安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封墨情猛然打断。 他的话像是往常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这句话却是一下子就击中了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心。 封槐安猛然转过身来,双眼怒目的瞪着封墨情,朝着封墨情怒吼道:“难道你是在怀疑你父亲的眼睛吗?你觉得你父亲已经老到老眼昏花不辨是非了吗?墨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在惦记那个小奴隶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找她,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这辈子都休想1 封墨情殷红的唇终是紧抿了起来,迎上封槐安愤怒的眼,半响终是将眼垂下,不置一词。 见到封墨情这样,封槐安心里更是气恼,他从小就拿这个小儿子没有丝毫办法,他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怪胎! 因为他从来就摸不清这个儿子的喜好。 两人的谈话终是无疾而终,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良莠不齐。 封槐安终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两手一挥,书桌上的东西挥洒了一地,笔墨纸砚砸得哐当作响。 封墨情一直将头低垂着,没做声,直到封槐安按耐不住,挥手让他走,他才缓慢从封槐安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98.第98章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封槐安这是被逼得急了,昨日,魏氏门阀在皇上面前参了封氏一本,还交出了证据,说封氏私下和皇子结党营私,霍乱朝纲,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景家的二小姐景丝乔居然提出要和封氏联姻。 这是封槐安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现在朝廷动荡,景家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明摆着是想要和封氏一个阵营,若是能拉拢景家作为自己的后盾,那么,他们的实力将更加雄厚,不容小觑。 封墨情回到房间里,小玉正等在一旁,还没睡,看到封墨情回来,马上迎了上去:“四少爷,您晚上还想吃点什么吗?” 封墨情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被封槐安叫了去,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好不容等到封墨情回来,小玉心里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封墨情摇了摇头,一挥手:“你先出去,把门关好,我不饿。” 小玉犹豫片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不敢,最后眼一抬,轻声开口道:“四少爷,您多少吃点,这样,对身子不好的。” 封墨情墨色的眼倏然间看向小玉,小玉吓得浑身一哆嗦,牙齿咬住下嘴唇,连动都不敢动。 “小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封墨情殷红的唇轻起,声音清洌,可在这样寂静寒冷的夜晚,显得尤为冰冷。 小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面,眼泪砸在地上,声音颤抖的求饶道:“四少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四少爷饶命……。” 封墨情看着她脚边晕湿的一块,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回想起了初遇言如烟的那个晚上,她小小的手掌紧紧抱住他的双腿,假意求饶,那个时候,她的眼泪,也像是这样,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晕湿了一大片。 半响 “下去。” 又是这不咸不淡的声音,却威慑力极强,竟比那修罗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小玉一听连站都没敢站起来,竟然一路爬着就出了屋子。 封墨情还站在原地,看着小玉从门里爬了出去,又看着小玉慌慌张张的将门关了,半响没回过神来。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封墨情这才又挪动脚步,进入里屋。 里屋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些坑坑洼洼的东西,有些是绿色的,有些是则是白色的,还有灰色的,仔细一看,便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幅大型的模拟地图。 而这些坑坑洼洼的东西,则是他用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上面插满了锦旗,各个颜色。 封墨情将手伸到锦旗上,九州的地形,大多已经囊括进去了,封墨情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幅地图,手上锦旗一会儿插向这里,一会儿插向那里。 看似毫无章法,可却自有门道,首先是关渡,这个地方,进可攻,退可首,又是白起国的一个要塞,前面是群山峻岭,若是用兵得当,这个地方,不亚于是一块宝地。 99.第99章 陈年旧事 然后是幽谷,这个地方,地形狭隘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这个地方,常年大雾不断,里面凶险难料,很少有人敢进,正因为如此,反而最容易让人忽视掉。 赤水,这个地方,乃是军中要塞,东连水袖国,西通卞唐,可因为地形特殊,水流湍急,一直被白启国的人筑城把手着,算是白启国的第一道屏障…… 封墨情刚将一枚旗子插在幽谷之上,却不想,就再也没有放下来过,人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景丝乔,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小,仅仅九岁,在院子里,正和一条狼狗剑拔弩张,赤目相对,一心想要驯服它。 那条狼狗是他从八皇子刘隐那里抢来的,那时,他刚从课堂上下课回来,看到刘隐手上牵着一条小狼狗,狼性未泯,用铁链删着,站在御花园里一动不动。 刘隐自小懦弱胆小,站在御花园里,看着那条狼狗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连裤子都尿湿了,可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紧紧的牵着,不肯松手。 刘隐比他大四岁,那个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他看到刘隐牵着的那条狼狗很是喜爱,便设计将狼狗的绳子从刘隐手上弄了出来。 一将绳子弄了出来,刘隐更是不敢动,吓得只得任着他将小狼狗牵走,泪汪汪的看着他,想上前又不敢,一声都不敢吭。 就是在他将小狼狗弄回家,解开了狼狗的绳子,正在和它对抗的这个时候,那个小小的女孩像个精灵一样,一蹦一蹦的踏入院子里,一看到正在和封墨情对视的那条小狼狗,吓得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怎么止都止不祝 封墨情心里将她烦死,小狼狗被她这一哭,弄得狂乱大叫,最后竟然直直的向着他冲了过来,那个时候,他本就满身是伤,脸上也被狼狗抓得满脸是痕迹,漂亮的小脸蛋被毁得彻底。 见着小狼狗向他扑来,来势凶猛,他不得不将事先就准备好的毒药拿出来喷在狼狗的身上。 一见到狼狗倒地,封墨情就转过了身,恶狠狠的瞪着景丝乔,就是不敢吃人,否则,他连吃了她的心都有,心烦意乱的朝着景丝乔吼道:“爱哭鬼,你还哭,哭得丑死了1 景丝乔本就被小狼狗吓得不轻,又自幼娇气,被他这样一吼,更是“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一边哭还一边朝着他喊道:“我不丑,我娘说了,丝乔是最漂亮的,丝乔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你骗人,你是个坏小孩。” 封墨情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可是由于五官实长得实在是太招人了,唇红齿白,眉眼是说不出的好看,一点也没影响到他出众的容貌,一双眼睛虽然还显现着稚嫩,可那个时候,却已经不似同年人的毫无心智了。 听到景丝乔这样说,冷哼一声,冰凉的声音依旧带着莫大的怒气:“你娘是骗子,你是个傻子,我就没见过像你那么丑的人1 100.第100章 你这个大坏蛋 景丝乔哪里想到面前那个漂亮得跟个瓷娃娃的一样好看的男孩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哭得上气不接下,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哭得越发的凶狠了。 大有不用眼泪淹了这封府不罢休的架势,朝着封墨情娇气的吼道:“你才是骗子,你才丑,你是坏小孩,你坏透了,我不要跟你玩,你这个大坏蛋1 两个小孩就这样在院子里争吵了许久,直到景家和封府的人都来了,这才制止,小小的景丝乔被妈妈抱着,像哄什么一样的哄着,最后不得不就这样出了封府。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况且,他们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就连记忆都不是百分百的都记得。可却不想,那个刁蛮的小女孩,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和他联姻。 有些烦乱的将手中的旗子朝着桌上一扔,封墨情终是回到了软榻上面睡着,轻闭着眼睛,睡下了,有些事情,无论你怎么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 父亲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就是忘不了那日那个半夜闯入自己房间,肤色苍白到透明,小小的脸上是永不屈服的倔强的小女孩,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像是一根针,扎在心底,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是她让自己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起了涟漪,看似风平浪静,可只有他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是连他都不愿意承认的暗潮汹涌。 而另一边,原本想要见刘荀的计划被封墨情破坏,言如烟只得找其他的路子。 只是她发现,自从静贵人死后,刘澈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是说变得消沉了,或者说变得悲观了,相反,他比之前看着,更加的目中无人了起来。 之前,看人的时候,他虽一直将头昂着,可是偶尔也会试图想要看清对方的面貌,可从静贵人死后,他似乎再也不愿意去试图看清他面前的人是谁了。 除了言如烟,他也不像以前一样,对着别人笑了,说话的时候,总是颐指气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十八皇子。 言如烟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越发的心疼这个漂亮的少年。 夜晚的时候,刘澈睡在里屋,言如烟则睡在外屋,她的睡眠一直很浅,自从静贵人死后,每当一到晚上,她似乎都能听到外面有响动声,可等她一睁开眼,外面的响动声就消失不见了。 天晴了数日的天空,又开始缓慢的飘起了雪花来,天色越是接近过年,就越发的寒冷了起来,而夜晚的时候,那种寒冷的感觉尤甚。 言如烟缓慢起身,轻巧的下床,从桌椅上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揣进怀里,然后从旁边绕过去,来到门边,可还没等她的手伸到门上,鼻息间就传来了一阵奇怪的香味。 言如烟神情一凛,心知不妙,赶紧用手捂住鼻息,原本想要打开门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影一个轻巧的翻身,人已经来到了刘澈的门边,伸出另一只手使劲的敲了敲门,朝着屋里喊道:“刘澈,闭着气,千万别呼吸1 101.第101章 被人胁持 刘澈原本还在睡梦中,猛然惊醒,一双漂亮的眼睛猛然睁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淡若无味的香味在他还没来得急捂住鼻息的那一刻,就已经传入了他的鼻息间。 言如烟只感觉一阵头晕,她心里知道,她虽闭气的即时,可仍然有不少的味道让自己闻到了,而此时,她只能为自己争取片刻的时间。 那药性来得太过猛烈,让言如烟有些承受不住,用力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刘澈,你醒醒,给我开开门。” 回答他的,是屋子里面的一片寂静,言如烟心里一惊,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用身子狠狠的朝着门上撞去,可门还没撞开,她就感觉浑身像是使不出一点劲儿来一样。 纤细的手指已经掐进了肉里,有血顺着指尖滑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阻止得了那铺天盖地像她袭来的倦意,人终是顺着墙壁,缓慢的倒地。 直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外面的门才被一点一点的打开,两个黑影出现在房间里,片刻功夫,言如烟和刘澈便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嘶~”醒来的时候,额头上传来的剧烈的痛感让言如烟不由得喊出了声。 言如烟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一点一点缓慢而艰难的睁开眼,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让言如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大致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三面墙壁,另外一面全是钢铁制作而成的牢门,铁栓之间的间隙不过拳头大小,看着像个牢房,牢房里虽用稻草垫着,可仍然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全身冰冷得有些可怕,间或还传来老鼠的“吱吱”声。 而除了这件间房以外,其余的牢房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甩了甩头,昨晚的记忆像是碎片一样,一点一点的回到脑海里,她这是被人胁持了。 动了动,随着她的动作,手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言如烟举起双手,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让她徒然间就想到了军事监狱。 当时的自己,被拷得比这还严实。 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手上的手铐,又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变得清醒点。 然后才想起,刘澈呢? 有些心慌的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躺着一个身影。双手也被手铐铐祝 言如烟有些艰难的爬到刘澈身边,将刘澈的身子翻转过来,用力摇了摇,叫道:“刘澈,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刘澈被言如烟这一摇晃,有些不之所以,缓慢的将眼睛睁开,却不想,入目所及,竟然不是自己的房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昨晚有人突袭,我本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放了毒气进来,我叫你,你没听见,可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醒来,我们两个就在这里了。” 言如烟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懊恼,是自己当时太大意了,居然连这样的小手段都能将自己给迷晕。 102.第102章 被人胁持【2】 刘澈有些艰难的坐起来,看了看手上的手铐,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像这样的地方,他之前也来过,不过当时,纯粹只是为了玩耍,到底是谁将他们弄来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要不然,怎么会把我们两个抓到这里来?知道是谁干的吗?”言如烟见刘澈已经醒来,不由得将心里的疑团问了出来。 若不是有仇家,他们又怎么会害自己?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言如烟漆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还不等刘澈回答,马上又问道:“是不是魏进?之前,我们在皇城门口羞辱过他,他是不是怀恨在心,暗中对付我们?” 刘澈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阴暗潮湿,听到言如烟一些列的问话,冷哼一声:“我的仇家可多了,不是魏进,他虽然讨厌我,可是,他现在还没有这个狗胆,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你问那么多也于事无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路仇家找上门来了,我们等等不就好了,既然他没有杀我们,那自然就会来见咱们,你急什么。” 看着刘澈这无所谓的模样,言如烟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将刘澈往后一推,语气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刘澈,这几日我虽呆在皇宫哪里也没去,可是有些话总是会不自觉的自己就跑到我耳朵里面去,现在你母后已经不在了,而你在宫中,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也没有任何实力,到底是谁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抓你?” 若不是听到他在这个宫里一点实力都没有的话,她也不会下定决心留在皇宫来保护他,可这会儿,居然还有人绑架他们,而不是正面交锋,那就说明,刘澈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刘澈被言如烟这突然的严厉吓得有些愣怔,双眼有些不自然的到处飘了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最后心一横,双手抓住言如烟的手,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言如烟,你要相信我,我真没什么事情瞒着你,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发誓,如果我知道的话,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1 “好了好了,算了,那就只能听你的,先等等再说,看看到底是谁,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利器?”言如烟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自己坐在地上,和刘澈面对面,看着刘澈问道。 刘澈摇了摇头:“我没事在身上带利器干嘛?再说了,我当时还在睡觉呢,我哪里知道会有人绑架我?” 言如烟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刘澈这样说,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眼神已经放在了牢房上面。 牢房里面,除了稻草,什么也没有,只有牢房外面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根木棍,而出了牢房,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逃跑。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言如烟也不再多想,干脆躺在地上睡起了觉来,就如刘澈所说,既然有人将他们两个弄来,又没悄悄的结果了他们,那肯定还得留着他们有用。 103.第103章 你以为你在旅游? “言如烟,你别睡在地上,就你那小身材版,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刘澈见言如烟躺下就要睡觉,焦急的喊道。 他从小就养尊处优,对于环境自然是相当的在乎,一和言如烟说完话,感觉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有些嫌弃的看了看牢房。 脏兮兮的模样,让他都有些犯恶心,比他当兵那会儿都还脏,不由得嘀咕道:“居然敢绑架本皇子,绑架就算了,还把本皇子送来这么脏兮兮的地方,也不打扫干净点,真是的1 言如烟听了刘澈的抱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的说道:“恩,你这个话讲得倒是在理,就算是要抓我们,也得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不是?咱也当是旅游了对吧?居然这样虐待我们家的小祖宗!真该死1 刘澈瞪了一眼言如烟,知道言如烟是在取笑自己,随即也不再理会言如烟,可半响,又耐不住,不停的在这个牢房里面走来走去。 言如烟见刘澈这么不消停的走,又将眼睛睁开,没好气的问道:“你走什么呢,走来走去,影响我休息。” 刘澈心里懊恨的要死,有些嫌弃的看着言如烟,语气里的嫌弃意味更重:“这么脏的地方,也就你睡得着,真是没心没肺1 “谁没心没肺了?像你这样走来走去,就叫有心有肺了?还嫌弃这里脏,你当你真是来旅游的啊?” 刘澈嘴一撅,没呛话,他从小就没住过这种地方,实在是不能像言如烟一样,居然还能一屁股的坐下来,还能睡着。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言如烟到没想那么多,倒头就睡,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自然会来,担心也没有用,如果不养精蓄锐,到时候吃亏的照样是自己。 只不过,言如烟和刘澈这一消失,皇宫里面的人虽然将口风把得紧,可还是有不少的人知道了消息,一个就是刘荀,而另外一个,则是封墨情。 自和言如烟相遇以后,刘荀虽然还没有机会和言如烟谈谈,但皇宫里向来都不缺眼线,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不消片刻,便能传入刘荀的耳朵。 连北遥坐在刘荀的对面,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吹了吹,抿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刘荀,声音不紧不慢的问道:“我听说皇上今天单独召见您了?” 刘荀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闻了闻,没喝,又将茶杯放下,这茶是上次从南方养身体时带回来的,是南方的特产,味道清爽,喝下去的时候,略带点苦味,可你若是细细的品尝,则又是另一番滋味。 苦味慢慢散去,舌尖残留着一丝甘甜,味道淡而不腻,连北遥很是喜欢,他便每次在连北遥来的时候泡上一杯。 只是他自己却是极少喝这茶,在南方养身体的时候,喝得多了,也就不见稀奇了。 刘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背后,陷入了沉思。 104.第104章 她还真有本事 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锦衣华服,正所谓翩翩公子俏佳人也不过如此,他人本就长得温润,又偏爱白色,性格温和却又不显得懦弱,自有一番说不出来的威严感笼罩其中,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即便是连北遥,也不得不感叹,像他这样的极品男子,真是世间少有。 连北遥见刘荀没说话,自己则在一边慢慢的品起茶来了,反正这茶,刘荀这里多的是,他又不送给自己,每次还要自己来他这里喝。 刘荀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言姑娘吗?” 连北遥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那个小姑娘,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记得啊,就是那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挺有骨气的,更重要的是,还将我们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二皇子的心都给弄得魂不守舍的姑娘,我哪里能忘记呢?不过,她不是走了吗?怎么今儿个突然又提起她来了?” 刘荀知道连北遥是在调侃自己,抿着嘴笑了笑,也没否认,点了点头,淡声说道:“我遇见她了。” 连北遥有些诧异的看向刘荀,眉头皱了皱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些日子,你不是在皇宫,就是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到她?而且,你自从回宫以后,就一直忙,哪里又有时间去找她?” 刘荀轻笑一声,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笑着点了点头:“这段日子是挺忙的,不过,我还真遇见她了,只是没说上话。” “怎么?她不会不记得你了吧?”连北遥越听越诧异,怎么可能有人不记得刘荀?他这张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青春少女,只要是见过他的女人,不是趋之若鹜就是用心良苦。 刘荀回想了一下,当时言如烟的表情,应该不是忘记了吧?摇了摇头:“没有,记得。” “那怎么?” 刘荀这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咳嗽了一声,将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十八弟被父皇弄去参军的事情吗?” “哪能不记得呢?轰动了整个皇宫的事情,当时你十八弟只差没将皇宫给掀了呢。” 一想到那会儿,连北遥都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个小霸王,当时闹得那样儿,若不是皇上称病死活不见他,恐怕他都能将皇上的寝宫给废了。 刘荀点了点头,听到连北遥的话,若有所思的回道:“她还挺有本事的。” “是挺有本事的,连皇上的嫔妃都敢惹,那个时候,只差没将那些嫔妃惹得发飙了。” 连北遥以为刘荀说的是刘澈,立马接道。 刘荀也没解释,继续开口道:“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兄弟,你应该看到过吧?” “看到过啊,怎么了?” “你没认出来吧?那个时候,我也差点没认出来,那个就是她扮的,当时遇到她的时候,我也挺震惊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你面前,不过,昨晚,她和十八弟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没结果。” 105.第105章 想忘都忘不了 刘荀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拢,原本温润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背在背后的手渐渐握紧,今天和连北遥商议事情的时候,他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情。 “难怪我看着有些面熟,还以为是长得像呢,不过,能让你紧张和讶异的事情还真是少之又少,而自从遇见了那位姑娘,这两种情绪竟然同一时刻出现在了你的脸上,可真是难得啊,是谁做的,你心里有数吗?” 连北遥有些幸灾乐祸,想他堂堂二皇子,就连在皇位面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如今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这样心不在焉的,倒是让连北遥觉得新鲜了起来。 “你觉得呢?”刘荀不说反问,其实这个答案,他心里早就有数,只是他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大皇子?”连北遥用的虽然是疑问句,可两人都心知肚明,其实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静,紧接着刘荀又是一阵咳嗽,这里的天气太过寒冷,他的身体到底是有些受不祝 “要不,我也去帮你打听打听,我不像你有些事情不好露面,在你这里做起来难,可在我这里就未必?”许久,连北遥又朝着刘荀问道。 好不容遇到一个让刘荀心烦意乱的女人,连北遥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去帮衬一把。 “不用,我自由办法。你先回去吧。”刘荀从窗边回到桌旁,又拿起桌上的茶闻了闻,已经冷了,他将茶到了,又给自己盛了一杯,抿了一口。 一丝甘甜划过喉间,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做的心里舒坦。 等连北遥一出了房间,刘荀喝了嘴里的茶后,换了一身便衣,也跟着出了房间。 而另一边,封府。 “主子,您真要去?她害的我们封府还不够吗?被抓了岂不更好?您看看小姐,现在还天天做噩梦,人都被她给吓傻了,都是被她害的,主子,难道这些您都忘了吗?” 辛文站在门口,看着穿着一身墨蓝色锦衣华服的封墨情,挡住封墨情的去路,有些气愤的问道。 他心里的气都还没有消呢,那晚,言如烟从他手里将长剑抢了去,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顿时都有些傻掉了,这对于他一个习武的人,并且是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他想忘都忘不了。 这时间还只过去一个多月呢,难道主子就忘了她对封府做的事情了? 封墨情凛冽的眸子看向辛文,自从和言如烟相遇后,他就命人在言如烟身边安插了眼线,只是今日一早才得到的消息,下朝回来后,父亲又将他叫去了书房,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如果他再不去,恐怕日后,后悔的将是他自己。 “辛文,让开。” 封墨情殷红的薄唇轻起,声音低沉的朝着辛文命令道。 106.第106章 他居然还要去就她 辛文见此,双手更是朝着两边一伸,将门给挡住,头却低垂着,不敢看封墨情,有些小声却也倔强的回道:“我不让,主子要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来只身涉险,我不让,就是主子杀了奴才,奴才也得这么做。” 自从无意中得知言如烟已经进宫开始,辛文心里就很不舒坦,只要言如烟存在一天,那她就是他一天的耻辱。 而如今,封墨情还要为了她犯险,他心里更是生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害了封府,他居然还要去救她! “让开。”封墨情懒得和辛文废话,这也是辛文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才敢这样拦着他的路,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了。 他知道辛文心里有气,不待见言如烟,言如烟害了贾总管,害了封灵儿,而辛文自小就将封灵儿捧在手心里疼着,对封灵儿的疼爱甚至多过了他这个哥哥。 但是,他不能让言如烟有事,即便是死,他也要她死在自己手里,绝不能让她死在他人手里。 “不让,主子,您要是今晚要出去,那就从奴才身上跨过去,否则,您就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不会让您出去的。”辛文的眼睛都红了。 其实他心里也怕得要死,封墨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心惊胆战,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忤逆封墨情,他从小就对封墨情佩服有加,封墨情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信仰一样,屹立不倒。 他除了人长得出众,最主要的是,封墨情不管做任何事情,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十拿九稳,就没见过他失利过。 只是,自他有记忆以来,便很少看到封墨情对什么事情感兴趣,除了他屋子里的那堆烂泥巴。 他也看不懂,封墨情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教教他,告诉他那些烂泥巴代表的是什么,哪个地方,又是代表着哪个州哪个县。 那些小红旗插在哪里,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是一副虚拟的地图,却又比正真的地图立体。 封墨情漆黑的眸子里有暗潮在涌动,不发一语,可他越发这样,辛文就越发的站不祝 正所谓,无声胜有声,当一个人连话都不说的时候,其实他周围的气场更大。 辛文有些绷不住,不知道过了许久,终是将双手放了下来,一转身,声音低低的说道:“我用马车载你去。” 话一说完,连头都没回,就出了房间。 封墨情知道辛文是在赌气,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辛文,什么话也没说,就出了房间。 马车行驶在夜色里,寒风凛冽,大雪越下越大,封墨情的眼睛微闭着,一路上,辛文都没有说话,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只要他一做对自己不利的决定,辛文就会跟他赌气,可是又拗不过自己,只得一边生着闷气。 不过他也好说话,只要事情过去了,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他的脾气也就会跟着过去。 107.第107章 贱人就是矫情呗 而被困在牢房里已经一天一夜的言如烟和刘澈此时此刻,正坐在牢房里大眼瞪小眼。 “你说他们抓我们,为什么都没有人来看看我们?”刘澈眨了眨眼,他实在是无聊极了,言如烟又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他只得没话找话,越挫越勇。 言如烟白天已经睡得很饱了,此时倒是没有困意,也愿意回答刘澈这傻不拉几的问题:“可能是想要制造紧张的气氛,让我们两害怕吧?” 刘澈听了,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回道:“恩,有道理。” 两人的表情都挺逗的,若是这里有第三个人在,肯定以为两人是二逼呢。 不过没关系,谁叫他们实在是太无聊了呢,二逼就二逼了。 从被关进来开始,除了个送饭的,就没见过有其他的人,不过凭借言如烟的感觉,她能感觉得到,只是这里面没有人,外面肯定还有人把守着呢,而且不少。 “言如烟,你一个女孩子的,怎么被关进来了,也不着急啊?你胆儿怎么那么大,还有,这地儿这么脏,你睡得可真香,那饭菜我看着都想吐,你也吃得进去,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对于这件事,刘澈一直耿耿于怀,他就不明白了,他一大男人都嫌弃脏的地方,她怎么就能这么安心的睡觉呢,还有那饭,别看她身子挺瘦小的,吃得可不少,哪有哪个姑娘像她这样的? “贱人就是矫情呗,这越贱的人啊,就越是矫情1言如烟抿着唇,将笑意压下来,睨了刘澈一眼,万种风情。 对于刘澈的这些话,她向来不放在心上,吃的睡的,对她并不如何重要,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她只得尽量让自己过好点,并且,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若是连自己的体力都照顾不好,又何谈什么嫌弃? 况且,区区一个手铐,其实根本难不倒她,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这种锁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 她之所以这样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看清到底是谁将他们抓来了而已。 也好趁机摸清楚这里的状况。 “将军,您来了。”牢房外面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言如烟和刘澈都不由得禁了声,神情警惕的看着牢房外面。 脚步声渐近,没一会儿,一张俊秀阴冷的脸就出现在了牢房外面,男子的眼里像是隔着终年不化的坚冰,嘴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声音里都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险:“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言如烟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从地上起了来,小小精致的脸上一脸戒备的看向牢房外面,有些意外,刘澈不是说不可能是他吗? 刘澈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已经收了起来,待看清来人,两人都笑了起来。 刘澈原本是蹲在地上的,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他本就长得漂亮,这一笑,倾城倾国,从刚才的声音里,他已经分清了来人是谁,声音不无不削的说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原来还真是你魏进。你是吃了雄心豹子了。” 108.第108章 好利的一张小嘴 魏进也笑,有些假虎假威,用拳头捂住唇,其实他的唇很性感,不薄不厚,只是他的话很刻薄:“哪里,下官哪能这么大的胆子,下官也是受人之托,让两位受苦了,对了,十八皇子,您也是艳福不浅,被皇上罚去参军,居然还能弄个小姑娘回来。” 说着,魏进的眼神也转到了言如烟身上,在言如烟身上转了一圈。 从魏进口里得知言如烟的身份,两人都并不稀奇,想必魏进已经对他们二人做过调查,况且,两人被他手下的人熏晕,言如烟女儿身的身份自然也得曝光。 刘澈向来是不吃嘴巴上的亏的,即便他再怎么没有势力,可是多年来皇上的娇纵宠爱,已经造就了他跋扈的性格:“魏进,你的心思龌龊,可别把别人也往龌龊了想,你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我大哥身边的一条狗,甭到这里跟我横。” 刘澈很少说这种官场上的话,再加上他的脸盲症,大家都以为他对各门阀各皇子之间的争斗并不知情,都将他看得像个傻子似的,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哪里想到他竟然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魏进乍一听,倒真是愣了一下。 双眼危险一眯,嘴角的笑容更显得阴沉恐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他依然是笑着的,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半个瞎子而已,也只能逞逞口头上的威风而已。 轻笑了一声:“刘澈,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我是谁的走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将会跟谁姓,你说是吗?” 说完,不等刘澈说话,魏进又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言如烟,那日的羞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狱卒,慢声开口道:“把门给我打开。” “是”狱卒应了一声,只听得一阵“叮当声”,牢房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魏进进了牢房,来到两人身边,看了两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来到了言如烟的这一侧,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将言如烟的下巴掐住,往上抬了抬,迫使言如烟和他对视着。 “你放开她1刘澈一见魏进要动言如烟,有些激动的朝着魏进喊道。人就要往魏进身上撞。 可魏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跟本就没将刘澈放在眼里,只是一双眼锁着言如烟。 言如烟薄唇紧抿,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小小的脸上是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和老练,女孩的双眼程亮,许久,唇微扬,说不出的张扬放肆:“刘澈,你看,疯狗又乱咬人了,上次怎么就没有人将他关起来呢?” “啊,我好像关了啊,可能是疯狗自己跑出来了吧。”刘澈到也配合,言如烟的话刚落音,便理会到了言如烟的意思,立马接到。 魏进一听,双眼锐利如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言如烟,龇着牙,一字一句的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好利的一张小嘴1 109.第109章 它能干净的得了吗 言如烟头一偏,躲过他掐住自己下巴的手指,不知道为何,在他伸过手来的时候,她竟然还能想着,他的手指长得没有封墨情的好看。 封墨情的那双手,是她迄今为止看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骨节修长白皙,根根如玉,像是经过了精心保养一样。 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整容业如此发达,也未必能整得出那么一双好看并且又耐看的手来。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对别人的手看,如今到了这里,这个习惯居然还保持着。 言如烟的下巴一脱离魏进的掌控,人也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向魏进,邪肆一笑,字正圆腔的吐出一个字:“脏1 魏进的手落了空,还伸在半空,上次就见识过了这个小女孩的胆识,这会儿到并不显得意外。 许久,将手放了下来,拿在眼前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晲了言如烟一眼,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哦?是吗?我也觉得脏,你知道吗,这双手,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你说,它能干净的得了吗?” 两方相持,不相上下,刘澈心里原本就恨魏进恨得不得了,他为人不光阴险狡诈,而且还心狠手辣。 这会儿,他又让自己吃了这么个苦,他的手如今都还被两条很粗的铁链扣住呢,心里当然有气,而如今又见着了魏进对言如烟轻薄,心里的气更甚。 “魏进,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放了她。”刘澈突然有些激动的朝着魏进吼道,一边说着,人也已经站在了言如烟身前。 “刘澈,她果然是你的软肋,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要看你配合还是不配合了。”刘澈的激动,魏进都看在眼里,他之前其实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的重要性,只是上次在城门口的时候,她羞辱了自己,所以这次才连她也一起抓过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埃 “是我大哥绑我的?”刘澈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多此一举朝着魏进问道。 嘴角自嘲的一笑,很多事情,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得出来,他的眼睛不好使,可并不代表着心也不好使。 况且,虽然他看不清人,但总有人能当他的眼睛。 生在帝王之家就是这样,手足相残,处处都要算计,处处都是阴谋,处处都是陷阱,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谁吩咐的并不重要,你只要说你给还是不给,刘澈,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点交出来,也免得受皮肉之苦。”魏进虽然没回答刘澈的话,可他话里的意思,也算是间接承认了。 言如烟听到两人的对话,疑惑的看向刘澈,魏进要他交什么?难道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抓进来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进,你最好放了我们,不然,有你好受的。”刘澈头一瞥,漂亮的眼睛有些闪躲,不敢迎视言如烟投射过来的目光。 110.第110章 你会后悔的 魏进阴险的笑了下,离得刘澈近了些,步步紧逼:“哦?不知道?那要我提醒你吗?刘澈,我警告你,别跟我耍什么心眼儿,我奉劝你一句,别跟我耗时间,不然,你会后悔的1 “你放了她!魏进,你要什么跟我谈,跟她没关系。”少年终是沉不住气,有些激动的朝着魏进吼道。 言如烟小小的身子一直被他护在背后,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用着自己的身体为别人保驾护航,虽然还略显稚嫩,有些冲动,可还是让言如烟不由得有些动容。 女孩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冷淡的看向魏进,一张小嘴略微嘟着,像是一颗熟透的殷桃,身子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可就是这样的她,曾经在风雪夜里击退了封墨情三四十名精锐侍卫,如今,虽然站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可却不显丝毫狼狈之色。 女孩突然讥诮一笑,神情冰冷,缓缓说道:“魏进,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小伎俩,就能将我困住吗?你也太小瞧我了。” “是吗?人虽然小巧,口气倒是不小,言姑娘,你放心,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会找你算……” 魏进的话都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细小的嗖嗖声,因为言如烟的身子被刘澈挡在身后,还没等魏进弄清楚怎么回事,言如烟手上被拷着的铁链便已经悄无声息的脱离了手腕。 就在魏进分神聆听的时候,女孩突然之间,像是一只迅捷的猎豹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银光,就向着魏进逼了过来。 魏进哪里料到面前身子单薄得跟张纸似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能耐,一系列动作似乎只在电闪雷鸣之际,就已经完成。 一时之间,躲闪不及,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等回过神来,匕首竟然直直的刺向了少年的咽喉,片刻间,只感觉一阵暖流从冰冷的匕首抵着的地方流了出来。 魏进的话戛然而止,这个自小就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何曾受过这么大的耻辱,在自己的地盘,又是被自己用铁链拷着,竟然还反过来被人胁持,一时之间,面色铁青,愤怒的吼道:“你……。” 女孩手中的动作猛然一紧,小小的身子有些吃力的将略显高大的魏进钳制住,冰冷一笑,淡然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怎么?是不是很意外?” 魏进冷哼一声,略微一动,就想要挣脱女孩的束缚,可他一动,言如烟抵着他咽喉的匕首就往里扎一分,咕咕的鲜血顺着匕首滑落,印在少年的眼里,让魏进不由得紧握了双手。 “别动,否则,我要了你的命1言如烟喝声朝着魏进吼道,孩童般的脸上是战伐果决的坚毅冰冷,尖尖的下巴朝着刘澈扬了扬,不容反驳的朝着魏进命令道:“叫人把他给我放开1 刘澈眼里的讶异一点也不逊色于魏进,从上次在军营里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身手不凡,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迅捷莫测。 111.第111章 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恼怒自己分不清人脸,否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言如烟的脸,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你休想1魏进到底不是被吓大的,即便是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咽喉,惊讶过后,反倒平静下来,身体被言如烟钳制得微微朝后仰着,重心有些不稳。 可即便如此,他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全身处于戒备状态,只待言如烟有半分松懈,他便乘机摆脱言如烟的钳制。 只是,在言如烟又一次将匕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道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夹杂了一丝颤抖。 “放开我家少爷1站在一旁的狱卒一见魏进被人用匕首胁持着,吓得双腿一软,抽出身上的佩刀就要朝着言如烟砍来。 外面其他随着魏进一起进来的侍卫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一个个都身带佩刀惊慌的跑了进来,却不想,里面的局面居然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原本挟制的人,此刻却被人挟制。 不仅如此,魏进脖子上那一条鲜红的印记,更将众侍卫吓得不敢朝前,大家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对准言如烟小小的身子,威胁到:“放开我家少爷,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1 “让开1面对侍卫的威胁,言如烟脸上的坚毅的表情未变丝毫,小女孩用着异于常人的表情紧紧盯着魏进,对旁边的侍卫视若罔闻,再一次朝着魏进吼道:“我再说一次,把他给我放开,不要让我再重复,魏大公子,你也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你的侍卫还不将我的朋友放开,那么,这一刀,就不会只破一点皮了,我说到做到1 “放开他。”魏进虽然心有不甘,自己的轻敌竟然让自己反倒被威胁,而且,还当着他那么多侍卫的面,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新仇未报,又添旧恨。 这笔账,他给她算下了。 “是1一旁的狱卒一听到魏进的吩咐,将佩刀朝着地上“哐当”一扔,一边观察着言如烟这边的动向,一边哆哆嗦嗦的将刘澈手上的铁链打开。 刘澈一获得自由,活动了一下手腕,人已经站在了言如烟的身后。 在场的人,又有哪个想到,这个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将魏氏门阀的魏少爷给胁持住? 不要说是魏进的人了,就是站在言如烟身旁的刘澈也从未想过,他们竟然能反被动为主动! “刘澈,把地上的刀捡起来。”言如烟一看见刘澈来到自己身边,又看了一眼狱卒扔在地上的佩刀,朝着刘澈说道。 “好,等下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敢绑架老子,还在老子的地盘上将老子给撸了过来,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1刘澈一边走到狱卒掉落的佩刀面前,一边愤慨的嚷道。 “过来。”看见刘澈将佩刀已经捡了起来,一脸生气的就想要砍侍卫的头,言如烟又朝着刘澈吩咐道。 112.第112章 你们逃不出去的 刘澈一听,心里虽然还气得不行,可还是乖乖的来到了言如烟的身后,背对着言如烟站着。 他不能让言如烟的背后有任何危险,既然言如烟看不到的地方,那么,他帮她看着。 “让你们的人都给我让开1言如烟见刘澈已经过来了,也不再看刘澈,上次在营帐交过手,他的武功在什么程度上她也了解了个七八分,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旁所有侍卫的眼神都望着言如烟手上的匕首,心跟着言如烟微微的一个颤抖而起伏着,言如烟进一小步,他们就惶恐的退一大步,生怕魏进有什么闪失。 空气仿佛都被这寒冷的空气给冻结了,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异常。 “你不要太过份了,言如烟,你们逃不出去的!胁持了我也没有用1魏进阴沉着脸,由于两人身高问题,他不得不将身子微微往后弯着,身体的重力有些不稳,一双眼睛阴寒的看向前面,微微眯着,里面藏匿着一丝阴狠。 是他轻敌了,以为不过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即便是有些身手,也不过花钱秀腿,哪里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体都还没发育成熟,所爆发的力量,居然一点也不亚于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 “我说过,不想再和你废话1言如烟眉一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魏进脖子上的鲜血流得更多了,虽不至于致命,可从他脖子上流出的鲜血却越来越多,看的一旁的侍卫心惊胆战,竟然在魏进没有吩咐的情况下,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言如烟手上短小的匕首紧握,眼神警惕着四周,和刘澈背靠着背往前走。 一步一步从大牢里出来,这么冷的天气,侍卫脸上都有汗水不停的往下淌,想要动手,又害怕伤着少爷,魏氏门阀就这么一个独子,其余的都是女孩儿,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行人亦步亦趋的来到大牢外面,外面灯火通明,侍卫们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 映照在言如烟孩童般精致的脸上,折射的却是死神般的危险与害怕。 大雪纷飞,冷冽的寒风刮过来,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战,就连侍卫手中的火把也摇曳生姿。 魏进心里的气越来越大,这一路,他都被言如烟这样胁持着倒退,一直退到了牢房外面,心里自然愤怒难当。 一到大牢外面,魏进的侍卫就将言如烟和刘澈包围了起来,大概有数百人,各个神情紧绷的盯着言如烟手里的匕首。 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要了自家少爷的性命。 “让我们出去,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1言如烟和刘澈背对着背,凛冽的寒风将两人的发丝吹得扬起,女孩孩童的容颜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声音低沉的朝着四周的侍卫吼道。 原本没将这个瘦弱的小女孩放在眼里的侍卫们,如今谁也不敢看低了她。 113.第113章 刀不长眼 侍卫们不敢放松警惕,不敢退也不敢上前,两方都僵持不下,言如烟握住匕首的手又划动了一下,更多鲜血的流出来,魏进淡红色的唇已经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可他的眼神却像是暗夜里的杀神。 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像最勇猛的猎物实行最绝地的反击。 “谁敢退下,我要了他的命1魏进双眼朝着周围的侍卫逡巡了一圈,双手紧握,这个贵族娇儿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他手段本就狠辣,如今却落入了一个小女孩手上。 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屈辱。 “你少废话。魏进,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我手上的刀可不长眼睛,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错了位,你如果再这么执迷不悟,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路上有你魏大公子陪着,我也不会觉得孤单。” 大风肆掠,雪花纷飞,将女孩略显低沉的声音吹得有些凛冽,孩童的眼神像是一只猎豹,在黑暗里散发着奇异的光。 牢房外面,数百名侍卫都被女孩的眼神给震慑住,眼前看到的,仿佛并不是她一人,而是有千军万马一样。 明明就是一个还不及魏进肩头的幼孩,可是,就是这样的她,竟将他们白启国有勇有谋战伐果决的魏大公子仅用一把小小的匕首就给钳制住了。 并且,让魏进毫无还手的机会。 听到言如烟和魏进的对话,侍卫们的心更是被提了起来,魏进这人说得到便做得到,他若是真想要了谁的命,那么,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死。 可是若是不让开,魏进只要有一丝闪失,他们也照样活不了。 进不得,退不得,眼看着魏进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侍卫们各个都开始心慌起来。 而言如烟一直胁持着魏进,缓慢移动着,她所到之地,侍卫们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可又不敢让得太多,仅供他们三人行走,包围圈离三人,仅一步之遥。 一行人离得围墙越来越近,而就在此时,魏进的唇浮起一抹诡异之极的笑意,就在言如烟没有注意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朝着匕首狠狠撞去。 言如烟心里一惊,原本拿着匕首的手一抖,手中的匕首虽然收势得及时,可仍免不了将少年的脖子划出了一条深深的红印,脖子上的鲜血如注,染红了魏进胸前的白色锦衣华服。 与此同时,魏进极快的一个转身,将身子往下一弯,一掌就朝着言如烟胸前袭来。整个人像条滑溜的蛇,从言如烟拿着匕首的手下溜了出来。 言如烟身子往后一弯,避过魏进袭来的一掌,可却再也无法将他重新钳制住,等直起腰来再看时,魏进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四目相对,魏进的眼底浸染着笑意,也染着恨意看着言如烟。 “少爷,您怎么样了?”魏进一脱离危险,侍卫们便惊恐的围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拿条手帕给我。”魏进一只手伸出去,侍卫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魏进,魏进将手帕拿在手里,捂住脖子上的伤口,白色的手帕很快便被染得一片鲜红。 114.第114章 给我将他们拿下 “少爷,我们去看大夫,您的脖子流了好多血。”见手帕止不住魏进脖子上的鲜血,一旁的侍卫焦急的朝着魏进说道。 却没想,换来的只是魏进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言如烟哪里想到这魏进虽然阴险,可人却是如此刚烈,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若是她方才收势得不及时,那么此刻,魏进的头颅恐怕已经落了地。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魏进的命令,大家都不敢贸然前行,只能将手中的刀握紧,戒备的看向刘澈和言如烟。 魏进俊秀阴沉的脸上越来越苍白,阴寒的双眼紧紧盯着言如烟,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寒风飕飕的刮着。 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她居然会放了他! 火把将言如烟和魏进的脸照得通亮,魏进好看的唇终是微微扬起,原本阴沉的声音因为脖子上的伤口而显得有些吃力嘶哑:“言如烟,失去人质,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逃出去?” 孩童漆黑的双眼像是一只幼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光,并没有因为手中的人质流失而感到慌乱,只是眼中的嗜血光芒越发的浓重,不禁让一旁的侍卫都心生惧意。 听到魏进的话,言如烟嘴角邪肆一笑,人虽小巧若孩童,可这一笑,竟然渲染着万种风情,黑瞳漆黑光亮得能闪瞎人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让魏进迷了眼。 “那我们就试试。” 女孩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整个人站在原地,手中的匕首还在低着鲜血,整个匕首上都是魏进的血。 魏进心一沉,刚刚屈辱的一面闪现在脑海里,闭了闭眼睛,许久,身子微微往后一退,一挥手,朝着身边的侍卫吼道:“给我将他们拿下1 魏进的话还没落音,言如烟手中的匕首“嗖”的一声,便已经破空而出,直直的插入了一命侍卫的腹中,竟连手柄都没入了大半。 侍卫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手指有些颤抖的想要去抚摸腹中的匕首,可还没抬起来,只听得“碰”的一声,人已经直直的倒了下去。 侍卫们见到这一幕,个个心中惊骇不已,等回过头来,刘澈和言如烟竟已经开始杀了起来。 “拿下他们。”侍卫像是为了驱散刚刚的血腥的一幕,等反应过来,齐齐朝着言如烟和刘澈吼道。一吼完,所有人一拥而上,朝着刘澈和言如烟砍了过来。 言如烟和刘澈背靠着背,片刻之间,两人便陷入了混战之中。 言如烟身子迅捷的躲过一刀,一脚又踢向另一人的腹部,与此同时,两只手握住一名侍卫的手,一个翻转,只听得“咔擦”一声,侍卫的手臂便已经脱落。 而她的双腿又快速的夹住另一名侍卫的头颅,使劲一翻转,“咔擦”一声,另一名侍卫的头颅便已经错位。 一个飞跃,人已经蹲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周围的侍卫。 侍卫们见此,都心生惧意,再也不敢上前来,数百名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敢与她对抗。 115.第115章 凶多吉少 “刘澈,杀出去。今天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言如烟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一字一句都带着索命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她就能变成一只勇猛的兽,将这些周围的人撕成碎片一样。 “给我将他们拿下1魏进俊秀阴沉的脸越来越苍白,眼见着这数百名的侍卫竟然都不敢上前去对付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心中积压的愤怒像是火势猛然蔓延了一样,再一次朝着侍卫们吼道。 而就在这一墙之隔的外面。 “少爷,您确定,言姑娘就在这个里面吗?”辛文坐在马车上,看向已经从马车上面下来的封墨情,有些不确定的朝着封墨情问道。 封墨情殷红的薄唇紧抿,人站在城墙外面,他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而表现得欢喜或者愤怒,这么多年来,就连他的心都很难有什么起伏。 可自从遇到言如烟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的心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失去节奏,他明明知道,接近她,对自己未必有好处,可还是会止不住心里的想法。 既然止不住,那么,他就放任着它,任着它滋长。 “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封墨情凛冽澄澈的双眼看向前面,城墙里面灯火通明,不时有打斗声传来,也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可细听之下,却又是什么也听不清。 “少爷,我和您一起进去,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辛文从马车上面跳下来,他原本并不想管言如烟的事情,对于封墨情插手言如烟的事情,他也是不赞成的。 可是少爷非得插手,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想尽办法,护封墨情周全。 况且,从城墙里面的混战声就可以分辨得出,城墙里面的人并不在少数,若是言姑娘真的在里面,那么少爷这一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心里又对言如烟怨恨了一番,原本看到少爷也有喜有怒,他也曾对言如烟青睐有加,另眼相看,可自从言如烟做出了伤害封府的事情后,辛文就对言如烟恨得不行。 “不用,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我就行。”封墨情话一落音,手上一根绳子突然从手中飞出,绳子的另一端被牢牢的拴在城墙的另一边,封墨情脚一用力,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脚在墙上飞舞,像是踏足在平地上一样,毫不费力,不消片刻,人便已经站在了围墙上面。 沉黑凛冽的双眼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被侍卫们围着的娇小人儿,封墨情凛冽的眼里有暗潮在涌动,她像是一只被困着的幼兽,不管是谁都休想靠近她半步,否则,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 封墨情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她朝着她身边的刘澈吼道:“刘澈,杀出去,今天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 那表情,他也似曾相识,那晚的风雪夜,她是否也是存着这样决绝的心,想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116.第116章 牵肠挂肚 封墨情殷红的薄唇微扬,他不后悔和她站在对立的面上,也不后悔当日将她差点逼得无路可走,更不会后悔,当日,他冷淡的看着絮香和其他的奴婢被封灵儿乱箭射死。 就算是今日救了她,而她依旧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也照样不后悔。 他不会让她就这样死的,即便是死,也得是自己亲手了结她,其他的人,没有这个资格。 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牵肠挂肚,且不论是恨还是其他什么,他都不能让她就这样没了。 像只幼兽蹲在地上和魏进数百名侍卫对抗着的言如烟,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阴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身为特工的敏锐,让她即便是在如此混战的情况下,都能感觉得到那股视线,并不是魏进这边的人的。 微微一抬头,城墙上那个身子颈长的男子便落入了眼中,他好看的凤眸里折射出来的漆黑光芒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剑,直直的盯着她。 言如烟垂下眼,魏进的侍卫已经蜂拥了上来,言如烟的手段越发的狠厉,她虽然心善,将人的性命看的很重,可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杀人。 相反,她杀的人,从二十一世纪到现在,恐怕已经数不胜数了,曾经,她也曾亲手了结过国家的上级官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手臂被人砍伤,可下一秒,那人的头颅就已经落了地。 刘澈打得有些吃力,气喘得不行,他虽然武功不错,可是却从未真正上过战场,更别提和这么多人厮杀,身上的伤口也不计其数。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命令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不能死。 言如烟一边在和魏进的侍卫对抗着,一边又要照顾刘澈,替刘澈挡住纷纷而来的刀剑,而魏进的侍卫们,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一样,杀了一排,另外一排又迅速的补上,就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一样。 魏进站在包围圈外,冷眼看着刘澈和言如烟在人群里殊死搏斗,修长的手指一直紧紧捂住脖颈,这个少年心里的暗潮汹涌像是大海里突然掀起的浪潮,一拨又一波冲击着他本就阴暗的内心。 双眼微微眯着,他倒要看看,她小小的身体,到底还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来。 自他被这个宛若孩童般的小女孩胁持开始,这个白启国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内心就被屈辱充斥着,寒风凛冽,雪花落了一身,他深深的知道,若是再不去看大夫,他很有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过去。 可是他就是像一颗万年屹立不倒的大树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他数百名侍卫的刀光剑影中。 以至于这个少年竟然没有察觉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人。 封墨情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辛文还在城墙下面,焦急的看着自家少爷,见封墨情竟没有进入城墙的打算,又听到城墙里面的打斗声,焦急的喊道:“主子,里面打起来了吗?是言姑娘他们吗?” 117.第117章 保护少爷 大风将他的声音吹散,因为天冷,他的面颊被冻得连说话都有些僵硬,不远处的马车还站在原地,等待着主人的归程。 封墨情双手垂在身侧,一只手中握着一条长绳,从城墙上一直垂到城墙下,墨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个点,听到辛文的问话,回过头,原本就殷红的唇因为天气寒冷而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声音清澈凛冽得像是一股清凉的溪水划过山涧:“给我把马车上的弓箭拿过来。” 辛文听到封墨情的话,愣了一下,要弓箭干嘛?虽然疑惑,可还是乖乖的跑到了马车旁,将封墨情的弓箭拿了过来,抛给封墨情。 封墨情一接住弓箭,左手拿弓,右手执箭,一只眼睛微眯,另一只眼睛对准了人群中神情阴冷的魏进。 拉弓,放箭,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听得“嗖”的一声锐响,长箭破空划破长空,以锐不可当的姿势直直的朝着魏进胸前射过去。 魏进站在侍卫的包围圈外,被另一波侍卫小心翼翼的包围着,生怕他有任何闪失,即便战场上如此混乱嘈杂,可他灵敏的耳朵仍然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 几乎是下意识,从身边抓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再抬眼时,只看到一只长箭,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样,直直的没入身前侍卫的身体。 可还来不及细想,又一支劲箭划破长空,带着嗜血的寒光再一次朝着自己的胸前追击而来。竟让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嗯。” 魏进闷哼了一声,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长箭居然避过重重侍卫,以刁钻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的射向了他,并且狠狠的穿透了他左边的胸膛,而他整个人,居然随着这支退了数步。 右手握着穿在自己左边胸膛上的劲箭,魏进面色阴沉恐怖,迅速抬眼,朝着劲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可又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只恍惚看到一团黑影迅速消失在了城墙边上。 “少爷,来人啊,快来人啊,保护少爷1侍卫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乱了阵脚,一边扶着魏进,一边焦急的喊道:“少爷,您怎么样了,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少爷,您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您放心,大夫马上就来了,您一定要坚持祝” “来人啊,快来人埃快去通知老爷,少爷受伤了。” 侍卫们纷纷乱成一团,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而那些还和言如烟厮杀的侍卫们一听到喊声,心里皆是一慌。纷纷朝着魏进的方向围了过去。 原本还在厮杀的言如烟和刘澈两人一看到这情景,都愣了一下,而言如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朝着城墙上面望过去。 城墙上面已经空无一人,刚刚站在城墙上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哪里还看得到身影? 118.第118章 别让他们逃了 孩童的脸上已经被鲜血渲染得模糊不清,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无数,垂在手上的佩刀还在滴着血。 这把佩刀是刚刚厮杀的时候,从对方的手里夺过来的,如今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无暇思索更多,乘着混乱之际,言如烟抓住的刘澈的手就朝着城墙外面奔去。 “给我追,别让他们逃了。”被围在侍卫中间的魏进脸色铁青,用手捂住伤口,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今晚的一幕幕,一一在脑海里闪现,这个本就养尊处优的少年何曾受到如此的待遇,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原本就有些自傲的少年,狠狠将另一只手握紧,恨不能将言如烟碎尸万段。 “追,快追,他们受伤了,逃不了多远,别让他们跑了。”侍卫仿佛这一刻才想起来还有刘澈和言如烟两人的存在,回过头,那两人已经打开了城门,快要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可等追到城门口,哪里还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只能恍惚的看到一辆马车,消失在了这漆黑的夜色里。 而在不远处,另一辆马车停留在城墙的拐角处,马车外坐着一个男子,一手执着马儿的缰绳,一手拿着一根长鞭,双眼紧紧的盯着走远的马车。 许久,调侃的朝着马车里面将车帘掀开,倾身看向外面的男子说道:“主子,看来,我们晚来了一步,要追上去吗?” 男子虽然面色温和,可眯着的双眼却能看得出他也并非懦弱之人,如今这一扑空,心里倒也有些疑惑。 到底是谁救了他们,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比他的速度还要快。 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许久,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捂住唇,一阵咳嗽,终是将车帘缓缓放了下来,淡声的开口吩咐道:“郑绒,我们走。” “主子,我们不追上去吗?他们要是有危险怎么办?”郑绒的眼睛贼亮,眼中的取笑之意明显。 马车上的男子撇了郑绒一眼,也没将他言语之间的调侃放在心上,不咸不淡的问道:“你能追得上去吗?” 郑绒嘿嘿一笑,也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明知故问挤兑自己,也不再做声。 马儿掉过头,终是消失在了这风雪 “上来。” 言如烟和刘澈刚出城门,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坐着辛文,而马车的里面,封墨情撩开了车帘,墨色漆黑的眼瞳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 言如烟和刘澈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朝着封墨情看去,后面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追上来了,也只迟疑了片刻,言如烟便拉着刘澈的手,上了马车。 “驾1 两人一上马车,辛文手上拿着的皮鞭就抽向了马儿的屁股,马儿一声嘶吼,回过头,朝着来时的路奔了过去。 而一上马车,封墨情的眼睛就一直直直的盯着言如烟拉着刘澈的手,两人的身上血腥味扑鼻,脏乱的让封墨情轻哼了一声,有些嫌弃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人。 119.第119章 封府的人? 头发凌乱,衣服破乱,脸上脏乱得都分不清鼻子眼睛了。 整个就像是个乞丐一样。 太脏了。 脏得让人不忍直视。 再也懒得看两人一眼,索性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车子晃动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看了看两人紧握的双手,眼中的寒意让言如烟觉得,自己就像是欠了他千儿八百个铜钱一样。 言如烟也懒得看封墨情,他眼中的嫌弃,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人,一向有深度洁癖,她给他当奴婢的时候,就见识到了。 心里冷哼一声,暗暗思忖道:“你去被别人关起来,然后和别人厮杀试试,你以为你会比我们两好多少?还不是脏得分不清脸是脸,手是手。”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也不稀罕他能像看个美女一样的看她,可至少,也别像看个流浪狗一样的看她啊,什么人。 言如烟撇开头,她再怎么无所谓,可毕竟还是女孩儿,也希望得到别人的赞美,可他不赞美也就罢了,还将她嫌弃得跟垃圾堆里出来的人儿一样,多少让言如烟心底有些不舒服,撩开车帘,同样再也不愿意看封墨情一眼,索性就看看外面的情况。 直到确定了几人已经安全了,这才将车帘放下,与此同时,也意识到了和刘澈牵着的手,她到是没多想,看了刘澈一眼便放开了。 刘澈也是个粗神经,言如烟放开也就放开了,直到言如烟放开,他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封墨情。 男孩儿的头抬得老高,借着车外一星半点的光,本就看不清人脸的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问道:“封府的人?” 刚刚封墨情叫他们上车时,他就已经听出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这会儿,一到安全之地,自然要找点什么话来说,避免尴尬。 可他那自上而下的口吻,若对面坐着的不是封墨情,可能都想要抽他个大嘴巴。 他看不清人脸,又哪里知道,他自上而下的看人家,可人家封墨情才嫌弃他嫌弃得不得了呢,说话时,脸都不愿意对着这两人,将头偏在一边,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若不是这夜里这么寂静,刘澈根本都听不见。 刘澈看不清,可言如烟没有患脸盲症啊,她可是将封墨情的所有神情尽收眼底了的,他倒是真干净,外面虽然下着雪,可他从上到下,依然一丝不苟,再看看她和刘澈,好像是有些……。 言如烟撇了撇嘴,将头也偏向一边,也不阻止刘澈,任他在那里没话找话。 刘澈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见着封墨情哼了一声,自己用手挠了挠头,男孩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毕竟是别人救了他,就算他再嚣张跋扈,被皇上宠得再坏,也知道对待救命恩人的时候,要懂得感谢。 两手抱拳,男孩儿的语气到也显得中听:“刚刚那两箭是你放的?谢了。” 120.第120章 你以为要去哪里 封墨情懒懒的抬了一下眼,又嫌弃的闭上了,又是不轻不重的轻“哼”了一声,殷红的薄唇连张都没有张开过。 连续两次都是这不咸不淡的轻哼声,即便是粗线条如刘澈,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下巴一扬,喊道:“救人就了不起了?难道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不会说点别的吗?” “脏。”封墨情这回,瞟都懒得瞟刘澈了,殷红的薄唇里直接就将这个字给吐了出来,那语气,说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刘澈听了,嘴角一抽,他原本就已经觉得自己很脏了,全身上下全都透着股奇怪的味道,又加上刚刚突围时,染上的血腥味,让他本来就不好受了。 如今又被封墨情这样一说,自己也难受的动了动身子,仿佛如坐针毡一样。 坐在一旁的言如烟见了,只想笑,能让刘澈如此吃瘪,还能将所有的脾气吞进肚子里,也算少见,不由得睨了封墨情一眼。 只不过她这一眼,封墨情是没看见的,他的眼睛是真闭着,心里也是真嫌弃。 马车在这风雪的夜里行了一段路,言如烟又将车帘打开,看了看外面,皱了皱眉头,本想问问封墨情,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可一见封墨情那模样,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吧。 回过身,用手肘戳了戳刘澈,示意刘澈看看外面的情况,刘澈有些奇怪的顺着言如烟的视线看过去,他的心还停留在自己脏兮兮的身子上,用鼻子在自己身上左嗅嗅右嗅嗅,根本就没意会过来言如烟叫他看外面是什么意思。 只得疑惑的看向言如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干嘛?” 言如烟下巴扬了扬,轻声的问道:“这是去哪里的路?” 刘澈这才又重新打量车外面的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是去皇宫的路,这好像是去封府的路。” 言如烟这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好不容易出了封府,若是再回去,那之前的牺牲不是白费了,再也不管封墨情是否嫌弃她和刘澈,声音一下子就冷了起来:“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封墨情这才将一直紧闭的双眼睁开,漆黑墨色的瞳眸凉凉的看向言如烟,凛冽清澈的声音习惯性的就朝着言如烟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们要去哪里?” 可这话一说完,似乎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不是自己家的奴婢,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才又接着解释道:“去封府,这会儿,后面全是追兵,肯定会在皇城门外埋伏着,这会儿回去不安全。” 封墨情这话,也算是耐着性子说的了,若不是面对的人是言如烟,他可能连理都懒得理会。 言如烟愣了一下,也看出了封墨情是真不想和他们说话,可是此时,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将车帘掀开,不由分说的朝着辛文喊道:“停车。” 封墨情眼一沉,凛冽的看向言如烟,似乎是想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121.第121章 别这样做了 他的眼睛本就漆黑光亮,尤其是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冷冽的气息,仿佛都能将周围的空气给冻结成冰一样。 “吁~~”辛文一听到言如烟的喊声,停下了马车。有些气愤的朝着后面看去。 他本就不怎么待见言如烟,如今被言如烟这一命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然的看向言如烟:“你又要干什么?” 言如烟也不管辛文和封墨情的脸色有多难看,拉着刘澈的手,就冷冷的说道:“我们下车,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我们进封府。” 说着,将眼神转到封墨情身上,讥诮一笑:“不管怎么样,刚刚多谢你们出手相救,但是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能因此而消失,封墨情,我想这点你也应该知道,所以,下次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她不是个木头人,别人对她的好,她总是会百般记得,她不希望自己欠眼前这个男人太多,不然将后来,她怕自己面对他的时候,下不了手。 辛文听到言如烟这一说,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朝着言如烟吼道:“走吧,马上就走,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 “辛文。”辛文的话还没说完,封墨情就朝着辛文不咸不淡的喊道,转而看向言如烟,像是看穿了言如烟所有的想法一样,殷红的唇冷冷的扬起,冷然的看口道:“你以为你们能进得了皇宫?不要痴心妄想,言如烟,逞能,也要有个限度。” 一旁的刘澈不明所以,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形势其实他比谁都分的清楚,他心里也知道,就这么回到皇宫,肯定是不可能的,皇城外面,肯定已经被重兵埋伏着。 他不知道言如烟和封墨情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是他手里还握着他娘给他的兵符,魏进这么大费周章的绑架他们,不就是为了这兵符,可如今不但兵符没有拿到,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况且,这兵符,是她娘嫁过来时,他外公给他娘的嫁妆,他外公又是蒙古大汗,早先年蒙古军败兵,只余下了一些残余的势力,想要光宗耀祖,也算是群龙无首。 可这支军队却是蒙古最勇猛的武将,他们不听任何的人的命令,只听兵符的,只要兵符在手,便可随意调兵遣将,他不能让这兵符落入有心人之手。 抬眼看了眼言如烟,抿了抿唇,反握住言如烟的手,又别开脸,低下头,低声的说道:“言如烟,我们,去封府吧。” 言如烟愣了一下,看向刘澈,她从未见过刘澈这种表情,有些卑微,有些无措。 刘澈的心思其实最好猜,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刘澈肯定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而且,他这话虽然说得很轻,可是她却知道,他很坚定。 抬眼又看了一眼封墨情,他墨色漆黑的眼还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122.第122章 你认识封府的人? 言如烟心一沉,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可最终,还是将头垂了下来,坐回了原位。 “走。”封墨情见言如烟已经退回了原位,再也没有说任何话,眼睛一闭,声音毫无起伏的朝着辛文吩咐道。 “少爷。” 辛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封墨情,有些不满的朝着封墨情喊道。 封墨情眼徒然一睁开,凉凉的看向辛文,在这风雪夜里,显得异常的寒冷刺骨。 跟在封墨情身边这么久,封墨情的喜怒哀乐,辛文多少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的。 知道封墨情现如今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心里其实对于言如烟这样的举动很生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就让人心里有所芥蒂,更何况,他一腔的热诚,遇到的又是言如烟这块冷板凳,可想而知,封墨情心里此时此刻有多生气。 辛文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认命的转过身,重新驱赶马车,可在转过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凶狠的瞪了言如烟一眼。 像自家少爷这么极品的好男人,不知道多少富家小姐趋之若鹜,可她都能如此对待,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接受到辛文的目光,言如烟将头一偏,咬住唇,没说话。 其实她心里还不是不好受,她有些揣测不透封墨情的心思,更何况,她心里其实很疑惑,封墨情怎么会知道自己被魏进关了起来,而且是关在哪里。 当时出事的时候,身边根本没什么人,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弄清楚了一切,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或者说,是为了救刘澈? 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他本来就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言如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只是,她好不容易从封府逃脱,这下,又卷进去,还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可看刘澈这样,好像确实有重要的东西不能落入别人手里,如今有人愿意免费将他们秘密遣送回宫,这也算是件好事。 马车里瞬间就陷入了沉默,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马车行驶到封府的城墙外面,辛文将车停了下来,将车帘掀开,伸出手将封墨情从车里请了下来,这才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言如烟和刘澈。 言如烟也看了看辛文,没做声,后来又忍不住看了看封墨情的背影,这个身姿颈长的男人,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一道霞光,不光是长得好看,就连穿着打扮,虽然皆是艳丽,可就是能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子的贵气来。 仿佛他天生就是娇贵之人,到比刘澈这个皇子还要娇贵百倍一般。 直到言如烟和刘澈两人都从马车里下来,封墨情才隔着老远看了两人一眼,不咸不淡的朝着辛文吩咐道:“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说完,就自顾自的进了封府。 言如烟瘪了瘪嘴,和刘澈两人也算是不请自进了。 刘澈趁着封墨情进了府,这才有机会拉住言如烟悄悄的问道:“你认识封府的人?” 【话说,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这文啊,怎么都没有人给我留言,也好让我知道哪里写得不好呀,好伤心(╯﹏╰)哭】 123.第123章 不共戴天之仇 言如烟冷哼了一声,看着封墨情越走越远的背影,冷冷的说道:“岂止是认识,我们之间还有不小的渊源呢。” 是不小,不共戴天之仇! 刘澈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就像是一本精彩的书一样,处处都让人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越是翻看,就越是爱不释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言如烟看了刘澈一眼,没再说话,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她也不愿意再提。 刘澈见言如烟并不想说,而封墨情又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只得先和言如烟跟上去。 可能是封墨情授意过,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由于夜已经很深了,封府其他的人也都睡下了,这到让言如烟松了一口气。 直到来到封墨情的院子前,这回,轮到刘澈撇嘴了,四处打量了一下封墨情的院子,真是简陆得可以。 还嫌弃他和言如烟脏,他还没嫌弃他这里简陆呢! 好歹也是封府的四少爷,怎么住这么个破屋子。 言如烟看出了刘澈眼中流露出来的鄙视,其实在她眼里,这院子已经很好了,只是相比其他的少爷而言,稍微偏僻了一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解释道:“他的院子虽然偏僻,可比其他少爷的院子要有趣得多。” 刘澈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圆,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来过?” 言如烟朝天翻了翻白眼,自己还真是多事,自顾自的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刘澈顿时大吃了一惊,这院子里,格局还真是新颖得很,到真如言如烟所说,比自己的寝宫还要布置得有趣呢。 院子里,封墨情已经不在了,倒是之前服侍过言如烟的小玉还等在院子里面,看到言如烟和刘澈进来,不由得迎了上去,高兴的朝着言如烟喊道:“言姐姐,少爷叫我带你们先去洗洗,您跟我来,至于这位公子,少爷吩咐了,让您自己打水去那边澡堂洗。” 刘澈闻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了,看向小玉,微抬着头,仿佛小玉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叫我自己打洗澡水?” 小玉抿了一下唇,眼前的少年虽然有些脏乱,可还是可以看得出,长得漂亮极了,不过看他那模样,似乎并不是很好惹。 垂下眼,想了想,刚刚四少爷进来的时候,只招呼了她要好好招待言姑娘,对于这个少年却是不置一词,也没给她说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会儿,到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沉吟了一会儿,又将刘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既然四少爷没吩咐,那应该就是叫他自生自灭的意思吧? 再抬眼时,由于小玉心里已经下了决心,所以连眼神都变得特别的程亮,坚定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你没理解错误。” 刘澈这下,震惊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气得浑身直哆嗦,伸出右手的食指颤抖的指了指小玉,又指了指自己,有些结结巴巴的朝着小玉问道:“你……你知道我……我是谁吗?” 124.第124章 没想到还会回来 小玉有些不削的晲了刘澈一眼,这个少年虽然长得漂亮,可她也不是没见过美色的人,再说了,这个少年,比起自家少爷来说,也强不到哪里去,还没自家少爷有魄力呢,一转身,连看也懒得看刘澈一眼,牵起言如烟的手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回道:“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情?” 言如烟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斗嘴,抿着唇直笑,也不解释,任着小玉拉着自己走。 刘澈今儿个,算是栽在了封墨情的手上了,也只有这人,能将这小祖宗制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要将所有的脾气给吞进腹中去。 言如烟和小玉这一走,只留下刘澈一人还站在原地,恨恨的盯着她们两离开的背影,哆嗦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堂堂一个十八皇子,居然被个奴婢如此对待,可真是涨了见识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来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天儿还下着雪呢,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恨死封墨情了,怎么就忘了吩咐奴婢来服侍他! 好歹,也要告诉一下他府里的奴婢,他乃是这白启国的十八皇子啊! 又看了看封府马上归为宁静的院子,一阵风吹过,一丝血腥味传入刘澈鼻尖,刘澈俯身,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有些嫌弃的别过了头,最后,不得不自己动手。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心里不由得暗骂道:“千万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有机会,我一定要还回来,居然要我堂堂十八皇子自己提洗澡水,看着吧,下次,帮我提洗澡水的人,就变成你1 只是这夜深人静的,他这些碎碎念,终是只能飘散在这寒冷的冬季,被大雪覆盖,并且永无翻身之地! “言姐姐,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小玉手中拿着一把木梳子,一边细心的帮着言如烟将一头乌黑发丝理顺,一边朝着言如烟说道。 言如烟坐在镜子前,她全身已经被清理过了,刚刚太医也来看过了,只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已经上过药包扎过了。 小玉不放心,留下来照看她。 其实言如烟也没想到能再回来,这个房间,还是她当初的房间,已经一个多月了,这里居然还是她走时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回来。”言如烟有些出神的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即便是过去了那么久,每每面对这张脸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你的伤怎么样了?言姐姐,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少爷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几乎都不怎么说话,有时候,站在院子外面,看着你这个房间,都能看整整一个时辰,谁都不敢上去打扰他,言姐姐,要不,这回,你就留在这里吧。” 其实小玉也是心善,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大概还不知道吧,当初小玉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都是封墨情悉心的照顾她,将什么事情都想的很周全。 125.第125章 谁这么狠心 可是他们之间的仇恨,她却一点儿也不知情。 恐怕封灵儿贾总管的死是谁害的,小玉如今都还不知道吧。 言如烟抬眼看了眼小玉,小玉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大,人也长得挺清秀的,一双眼睛虽然生得不是很大,可是却特别的有意思,很耐看。 垂下眼,言如烟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留下来?怎么可能? 许久,小玉见言如烟都没有回答她,以为言如烟睡着了,用手推了推言如烟,疑惑的喊了一声:“言姐姐?” 言如烟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朝着小玉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 小玉一听言如烟说累了,这才想到言如烟身上还有伤呢,一边扶着言如烟躺下,一边又忍不住问道:“言姐姐,你这伤怎么来的?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将你伤成这样?” 言如烟将刚闭上的眼睛睁开,在昏暗的灯光下又看了看小玉一眼,心里却想着,这点伤算什么?比起之前的伤,这点伤都不算伤。 再说了,谁狠心也不如你们封府的人狠心,当初,若不是你们封府,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也不会就这么没了,连尸体都被野兽给叼走了,被大雪给覆灭了。 可这些话,她都只能吞进心里,什么也说不了。 直到小玉走了,言如烟还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小玉走的时候,以为她睡着了,就将灯笼给吹灭了,如今,这屋子也算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绕了这么久,居然又绕回了原地,往日里的一幕幕萦绕在脑海里,即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絮香和碧喜这么多条人命,乱葬岗的皑皑白雪,还有那个被砍了双手的奴婢,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可转眼间,竟然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如今,接下来该怎么走,封墨情救她和刘澈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刘澈到底对着她隐瞒了什么? 这些问题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脑海里。 将她原本归为平静的心给扰乱,乱得毫无章法。 似乎只是一夕之间,自己就从原本的主动,变成了被动,这真是个不太明智的开始。 言如烟伸出手,将一直藏在自己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自己心口,迫使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淡淡无声的念道:“刘荀。” 仿佛这样,她就有了无限的动力,而这动力,足以支撑她走完未来的路。 “主子,您说,救走言姑娘和十八皇子的人是谁?”马车上,郑绒一边驱赶着马车,一边朝着车内的刘荀问道。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言如烟和刘澈进了一辆马车,可是由于隔得太远,也没看清楚马车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刘荀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咳嗽,封墨情这次营救言如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而他做事情,一向都谨慎小心,根本就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 126.第126章 懒得动手 所以此刻,就算是刘荀,也并不知道言如烟的去向。 再者,由于封墨情和言如烟之间存在着的矛盾,也很少有人能想到,就是封墨情救的言如烟,所有刘荀更是没朝着那方面想。 刘荀从刚才,就一直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这几日宫中的事情有些繁多,他本就没有休息好,又加上这严寒对自己身体的冲击,让他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苍白。 听到郑绒的问话,刘荀将眼睛睁开,微微皱了皱眉头,可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郑绒有些担心的将车帘打开,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有些焦急的问道:“主子,您怎么样了?怎么这几天,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刘荀摆了摆手,淡笑了一声,声音因为累而显得有些沙哑:“不碍事,老毛病了,死不了。” 郑绒一眨不眨的盯着刘荀,有些抱怨的说道:“您总是这么说,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也差点要了您半条命,要不是当年……。。” “郑绒,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刘荀抬眼,看着郑绒,不紧不慢的将郑绒的话打断,声音虽然温和,可也透着股不能违抗的威严感。 郑绒瘪了瘪嘴,这才又回过身子,重新驱赶马儿,只不过还是没能忍住,放大了声音朝着马车里面的人抱怨道:“不叫我提就不叫我提,可就算不叫我提,这事实还不是摆在眼前,当年要不是他们害您,又哪能让您从小就身子骨这么差。” 刘荀听到郑绒的抱怨,苍白的薄唇紧抿,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有些失神。 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曾经郑绒问过他恨那些人吗? 他没回答郑绒,其实那时候,他是恨的,可是那时候他的能力太过薄弱,就算是恨,也只能放在心里恨,在表面上,还得恭恭敬敬的叫那人一声姨娘。 后来长大了,将很多事情反而看淡了。 郑绒见刘荀没说话,自己也只好将嘴闭上,自家主子的心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些人如今还好好的活着。 他真是想不明白,别人都将他害成了这样,可他却还能若无其事对着人家笑,要是换成是自己,恐怕早就了结了那些人的性命了。 马车越走越远,终是消失在了这风雪的夜里,只留下一些错乱的马蹄印和车轮碾压过的痕迹证明他们今晚的确有来过,其余,谁也不知道曾经有辆马车,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也曾到达过这里,想要救人一条性命。 而另一边,封墨情躺在软榻上,并没有合眼,墨色的双眼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光亮。 其实刘澈的事情,他还真是不知情,之所以没有交代小玉,是因为他根本就将那人给忘了。 到不是真心要整刘澈。 他还不削于搞这些小动作,虽然他是真的不待见刘澈,甚至一想到刚才他和言如烟牵在一起的手,就有股想要将他从马车上丢出去的冲动,就连现在,他都有股想要将他扔在大街上的冲动。 但是想归想,他也懒得动手。 127.第127章 纠缠不清 封府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刚刚小玉过来禀告过,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言如烟身上的伤并不是很重,已经上了药,睡下了。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倔强又善良得有些天真。 只是,从遇到她的那一天开始,她似乎就不懂得怎么好好的保护自己,总是淌入不该淌的浑水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这一个月来,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每每当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会不自然的回想起那张小小精致的脸,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在自己眼前晃动。 如今,她就睡在自己的院子里,她的房间隔自己的房间不过几步路,可是他却有种感觉,感觉自己飘零的心,在这样一个风雪的夜里,终于落了地。 虽然他知道,她依旧是要走的,而他,也不会拦着她,并且会替她保驾护航,将她安全的送走,但是他同时也知道,他和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言如烟对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什么样的结局对于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辈子,他们两个,注定要这样纠缠不清一辈子。 第二天,言如烟掐着时间,算准了封墨情已经上早朝去了才起床,还是小玉服侍的她,将她一身的男装给换了下来,换成了女儿装,还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髻。 言如烟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墨绿色衣裙,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也承认,这身装扮很称她的肤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灵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颜色太艳丽了。 不由得朝着小玉抱怨道:“小玉,你还是拿一套素色的衣裳给我,或者是给我拿一套男装来,这样的颜色,会不会太艳丽了?感觉怪怪的。” 小玉在言如烟身边转了一圈,有些不赞成言如烟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怪怪的?很好看啊,言姐姐,你就是太不爱打扮了,要不然啊,能比这封府的哪位小姐夫人差?再说了,这是少爷吩咐的,少爷说……。” 小玉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用手捂住唇,有些掩饰的解释道:“没什么,言姐姐,这身衣裳是真的很好看,很称你的皮肤,再说了,女孩子就要好好打扮,你看看你,成天穿着个男装成什么体统?” 言如烟看向小玉,小玉这话说到一半,就想要将自己糊弄过去,可她哪里又是那么好糊弄的?朝着小玉问道:“少爷说什么?” 小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头遥得跟个古浪波似的:“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言姐姐,这身衣裳真的挺好看的,我不骗你,要是我骗了你,我是小狗。” 言如烟直觉从封墨情的口里听不到什么好话,可是她又天生不喜欢别人说话说到一半,佯装生气的就要去将衣裳脱下来,同时朝着小玉威胁道:“你不说,那我不穿这件衣裳了,反正我也不喜欢。” 128.第128章 他全家都难看 “哎呀你别啊言姐姐,你这样,我怎么好交差埃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小玉看着言如烟说着就要脱衣服,不由得有些焦急的求饶道。 这衣裳可是封墨情早上亲自给她的,要是她不穿上,那封墨情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那你说,少爷说什么?不然,我可不管。”言如烟一脸威胁的看向小玉,之前她就看出来了,小玉胆子小,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像封墨情那样吹毛求疵的人,居然能将她留到现在。 “哎呀,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小玉看了言如烟一眼,有些结结巴巴的接着说道:“少爷说,说,成天看着你穿得那么难看,真是,真是……。” 小玉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咬住唇,又看了眼言如烟。 “真是什么?” “真是毒害别人的眼球,难看死了,比别人服丧的还要难看。” 言如烟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从封墨情的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果然如此。 她只不过穿得素色点,居然就被他这样评价,嘴真毒! “言姐姐,你生气了?”小玉见言如烟没说话,小心翼翼的望着言如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就好像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一样,生怕伤了言如烟。 “没有,对了,少爷有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言如烟本想问有没有交代谁将她和刘澈送进宫,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说叫我带言姐姐去吃饭。”小玉嘿嘿一笑,有些讨好的说道,说完,拉着言如烟的手就往外面走。 言如烟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抽了回来,跟着小玉走,这个时候,她确实已经饿了,既然封墨情还没有吩咐人将她和刘澈送回宫中,那她也只能先留在这里。 只是当她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餐桌旁坐着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垂着头小声的朝着小玉问道:“少爷不是上早朝去了吗?怎么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小玉有些疑惑的看向言如烟,声音更是疑惑:“没有啊,谁说少爷上早朝去了?他称病在家养病,皇上准他不用上早朝埃” 言如烟看向好端端坐在餐桌旁的封墨情,嘴角无声的抽了抽,这哪里是病着的人,明明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吃饭,口味好得不得了。 或许是接收到了言如烟的视线,封墨情抬眼,凉凉的对上了言如烟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愣了一下。 可也仅仅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垂下了眼,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又开始吃了起来。 言如烟转身就要走,一边走一边朝着小玉低声的责备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他没去上早朝啊?” 她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还对着他那张脸,犯堵! 瞧瞧他对着人单纯的小玉说的是什么话? 毒害别人的眼球?还难看死了,难看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她比服丧的还要难看! 真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他才难看呢,他全家都难看! 129.第129章 怕他作甚? 小玉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有些懵懂的回道:“可是言姐姐你也没问过我埃” 言如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是她的错,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这封府的人。 封墨情看见言如烟转身就走,也没说话,自己低着头吃自己的,动作不急不缓,一派优雅,远远看去,真是美不胜收。 就那姿色,真是可惜没生在二十一世纪,不然,肯定火得一塌糊涂。 封墨情虽不急,可是小玉急了啊,言如烟动作又快,还没等小玉反应过来,她人已经离了自己好几步远。 小玉立马跟了上去,拉住言如烟的手,讨好的说道:“好姐姐,你怎么走了啊,少爷还等着你呢,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啊,少爷要是怪罪下来,我肯定死定了,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还上有老,下有……有弟弟妹妹。要是我死了,我娘……。” 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音,只不过,多半是鳄鱼泪。 言如烟皱了皱眉头,虽然她知道,小玉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依封墨情的个性,也真的做得出来,而她又最见不得人哭,往回走的脚步顿祝 小玉见言如烟停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话肯定已经让言如烟动容了,不由得又哀求着说道:“言姐姐,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我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我娘怎么活碍…。” “打住打住,说的太夸张了啊小玉,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要将你那年迈的老爹给拖出来?不就是顿饭吗?值得你哭爹又喊娘的吗?”言如烟翻了翻白眼,看向小玉,就小玉那点演技,她用眼角都能瞧出来,那眼泪是兑了水的,假的! “咳咳,言姐姐,哪能呢,你不也说,就是一顿饭么,你就别为难我了。”小玉脸色有些泛红,其实言如烟还真说对了,她下一步,就要说到自己老爹了。 言如烟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封墨情,心沉了沉,不就是一顿饭吗?怕他作甚? 心一横,转过身,就朝着房间里走去,来到餐桌旁,也没打招呼,就坐了下来,她现在可不是他身边的奴婢,往日里的那些卑谦也不用再刻意装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一旁其他的婢女见了,皆是有些讶异的看向言如烟,而后又将眼神放在了封墨情身上,对于言如烟,大家虽不如小玉接触得久,可她上次受箭伤的时候,也都有过几面之缘,怎么才短短数日不见,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有自家少爷也真是奇怪,竟然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任着她在这里撒野? 只是言如烟一动筷子,封墨情竟然就若无其事的将筷子放了下来。 他吃饱了。 用一旁准备的热毛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这才抬眼,看向言如烟,眼神淡漠冷冽,殷红的薄唇淡声说道:“终于像个人样了。” 言如烟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继续夹菜,大快朵颐。 心想,你不是人,你们全家都不是人! 130.第130章 你还是没学乖 封墨情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眼神一直停留在言如烟身上,一点儿也不避讳,盯得言如烟都觉得背后长了刺儿了。 终是忍无可忍,将筷子放了下来,直直的对上封墨情的眼睛,心想,既然你那么爱看,那就让你看个够。 “哟,四少爷今儿好大的雅兴,居然陪着我一个小小的贱婢吃早饭,您也不怕脏了您这双筷子,这可真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 言如烟讥诮一笑,不阴不阳的朝着封墨情挑衅道。 封墨情嘴角隐隐带着一点笑意,沉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都像是浸染着一丝彩虹,不咸不淡的回道:“今儿病了,不用上朝,自然开心,反正我也吃完了,脏了就脏了,叫下人扔了便是,也不值几个钱。” 言如烟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怎么就不能说点人话?斜了封墨情一眼,想了想,最终还是将筷子拿了起来,开始吃饭。 桌上的菜,大多都是没有动过的,她才不会为了什么骨气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犯不着。 只不过吃着吃着,言如烟就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来,怎么一大早的,没见到刘澈,不由得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刘澈呢?怎么不见他?” “走了。”封墨情吃完了饭也没走开,依旧坐在原地,今儿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连话都多了起来,言如烟问一句,他便回一句,而且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阴沉。 只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言如烟不爱听的。 言如烟心里沉了沉,有些恼怒的看向封墨情,抿了抿唇,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小玉给封墨情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到封墨情一旁,封墨情将茶水拿起来,揭开盖子,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这才又将茶水放在一旁。 今儿他的脾气是真好,仿佛雨过天晴一样,嘴角的那丝笑意一直都没有退过,就连声音,也比往日里显得亲民多了:“今儿早上一早就走了,你还没起来呢。” 言如烟这下绷不住了,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扔,也不管什么得不得罪,反正如今,该得罪的,都已经得罪过了,也不差这一点儿:“封墨情,你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言如烟为了一个区区刘澈这样质问自己,心里徒然就生出了一股怒气,那股怒气隐隐撞撞,竟是想要冲破心底的那层隔膜,破口而出。 封墨情嘴角的笑意收拢了些许,眼里的凉意骤然袭来,两人沉默了许久,封墨情才淡声的开口:“烟儿,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学乖。” 言如烟闻言,心里的怒气也直达了心底,冷笑一声:“学乖?封墨情,你真搞笑,絮香难道不乖吗?碧喜又有哪里做错了?还有那个被你砍了双手的奴婢,她又有什么错?可是他们的下场是什么?而现在,你居然叫我学乖?我告诉你,休想!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那个卑躬屈膝一心只想要讨好你的那个烟儿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1 131.第131章 不要再对我好 言如烟这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这话一说完,房间里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仿佛一根针掉落下来,都能够听到得到,就连一旁伺候的婢女们,都惊讶的看向了言如烟,小玉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乱动。 而封墨情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殷红的薄唇紧抿着,冷冷的看着言如烟,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像是一只被人撸了胡须的老虎,张开了她的羽翼,想要捍卫她自己的信仰与人权,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和封墨情毫不退让的对峙着。 空气中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许久,封墨情的呼吸才回归到平稳,他不是个会自省的人,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去否认。 而与此同时,淡然的声音也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烟儿,你不要将你那龌龊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刘澈自己要走,我又为何要拦着?将你留在封府,也是他的意思,你以为我要留你做什么?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更不要用你那不够用的大脑来揣测我的心思。” 他这话一说完,一旁的侍女更加的震惊了,这样的事情在封府,还是第一次看见,平时的时候,大家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好,主子怪罪,让自己送了性命。 可这会儿,有人忤逆了封墨情,封墨情居然还能无动于衷,还这么好脾气的和她说话,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言如烟将信将疑的回视着封墨情,她有些不愿意相信,刘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凭着她对封墨情的了解,他又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做什么事情,一向都是敢作敢当。 不知道两人对视了多久,言如烟这才不发一语的转过身,连头都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言如烟的脚步都还没跨出门槛,背后凛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像是带着一把利剑一样,刺入言如烟的耳朵。 言如烟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淡声的回道:“既然刘澈已经走了,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关于昨天的事情,我虽然不想说什么,但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只是封墨情,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的生死,不用你来干涉,我们之间,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不要让我觉得欠你的。我的心肠很硬,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抹掉你们封府的罪恶。” 其实她的心里,很不好受,刘澈的这个决定,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都让她觉得寒心,她当他是朋友,可以共患难的朋友,所以,在这样的时候,他这样撇下她,都让她觉得难过。 封墨情静静的听着言如烟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话说完,紧抿的唇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只是嘴角的嘲讽却更是显而易见,伸出手,将茶杯握在手里,无意识的转了转,沉黑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言如烟的背,许久,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烟儿,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来日方长。” 132.第132章 是你修来的福分 两人的对话,刚好传进了从一旁赶来的辛文耳朵里,辛文听到,顿时气得不得了,不由分说的来到言如烟身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言如烟指责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知好歹,我们家少爷不知道冒了多大的危险,才辛辛苦苦的将刘澈送回了宫,你不知恩投报就算了,还来指责我们家少爷1 “辛文。”封墨情听到辛文这怒气横生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警告的朝着辛文喊道,他和言如烟的话,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辛文可不管,自家主子对待言如烟的态度,他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关键是,言如烟还不领情,那他就看不下去了,不由得朝着封墨情喊道:“少爷,您今天就算要惩罚我,我也要将心里的话说完,不然,我的心里会一直堵着的,我心里会不畅快的。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说完,也不等封墨情回答,辛文又看向一旁站着的言如烟,冷声的开口道:“言如烟,你当真以为当日,你逃过了封府三四十名侍卫的包围圈后,就真能这样无法无天的活着?我告诉你,那是我们少爷没真想要了你的命!否则,那后面那么多的追兵赶来,你以为你真能逃得出去?” “言如烟,你别不知好歹,我家少爷冒着风险救你,那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分1 “辛文,闭嘴1 封墨情的语气沉了几分,双眼牢牢锁住辛文,厉声的喝道。 言如烟冷言看着辛文,这个清秀的少年将一张脸气的通红,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自己,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家少爷对她有多好。 言如烟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声音更是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逃不逃得出去,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是不是知恩图报,也不管你的事情,辛文,我麻烦您以后,看住你家少爷,别让他再对我这么好了,我消受不起1 言如烟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会辛文和封墨情。 “你……。”辛文满腔的怨恨,被言如烟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恨的盯着言如烟的背影,就连耳根子处,都是淡红色的,被气得不行。 而封墨情则一直坐在一旁,不置一词,对于言如烟的各种反应,他都不觉得讶异,若是言如烟有那么好欺负,那她就不是言如烟了,站起身,示意小玉将餐桌收了,这才进了里屋。 刘澈今天一大早就找到了辛文,其实封墨情原来也打算将言如烟和刘澈一大早就送进宫的,毕竟,他没有理由留着他们。 只是经过这次被俘虏,刘澈思考的东西似乎多了起来,也许是怕连累言如烟,便要求封墨情先代为照看一下言如烟,而封墨情也没有理由要拒绝。 甚至在听到刘澈的话后,心里还空白了一瞬,仿佛有人用锤子,一下子就击中了他被潜藏已久的心,让他的心“腾”的一跳。 133.第133章 心烦意乱 他虽然笃定,他和言如烟之间的纠缠不会就此罢休,但他也从未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将她留在封府。 而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更加恶化了,封墨情淡淡一笑,原本就不好,又怕什么再恶化。 她若是执意要走,他也不想拦着。 言如烟转过身,便回了自己当初的屋子里,可回了屋子,她的脑子又有片刻的短路。 方才她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冲,甚至是有些难听,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辛文的话,还是在她的心底起了一定的作用的,至少,让她的心有些混乱。 她不得不承认,封墨情待她,相比其他人而言,其实一直都很不错,只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负担便越是沉重,她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而一旦这样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她便有些理不清了。 甚至是心烦意乱,她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关系,太过复杂,枝枝蔓蔓让你无从适应。 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言如烟只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便走了出来,本想就这样不告而别,可当踏出院子的时候,脚步还是顿住了。 回过头,往后面离她的房间不远处的那间房间看了一眼,心跳像是失了节奏的乱跳着,终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转过身,来到了封墨情的房间外面。 停留在房间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封墨情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声音里都带着莫大的怒气,言如烟似乎都能想象得到,他说这个字的时候,肯定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说的。 “是我。”言如烟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如果两个人之间掺杂了仇恨,就不要再掺杂恩泽了,否则,心里的牵绊会让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嘎啦”一声,言如烟没料到封墨情会二话不说的就将门打开,还没做好心里准备,两个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块儿,言如烟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封墨情一将门打开,就懒懒的靠在了门边,也没有请言如烟进屋子的打算,只是有些凉凉的看着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脾气并不是十分的好,声音也像是带着一股子气:“什么事情?” 言如烟咬了咬唇,半响才说道:“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哦。”封墨情神情有些慵懒,昨晚本就没休息好,今日早上又为了刘澈的事情忙了一个早上,这会儿,困得不得了,说话也懒懒散散,不过脾气可不容小觑。 言如烟撇了撇嘴,张了张口,还准备说点什么,没想到封墨情自上而下的斜睨了她一眼,倒是先说话了,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言如烟选择这个时候来找封墨情,是个错误的决定,封墨情的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而一到困的时候尤其如此,直到现在,能耐着性子在这里跟她说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若是再想他好言好语,简直想都不要想。 134.第134章 不要乱撩拨我 言如烟的心思像是经过了百转千回,心里甚至有些七上八下,封墨情此时的不待见,让她将原本想要说的话逼了回去,最后只得摇了摇头,淡声说道:“没什么事情了,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她将唇抿得很紧,甚至是有些无措的将双手握紧,攥成拳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觉得应该和封墨情告这个别,明明刚刚在饭桌上的时候,她已经摆明了态度,而她向来不是个会犹豫不决的人。 封墨情听到言如烟的话,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神,定定的看了言如烟至少有一分钟,看的言如烟只感觉如芒在刺。 就在言如烟有些站不住的时候,封墨情冷淡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就要关门,懒得再看言如烟一眼。 他实在太困了,反正今天已经称病不用上朝,这会儿自然要好好的补一觉,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东西上面。 既然她决心要走,那他留也留不祝 或许就是因为太困,让他忽视了言如烟眼中潜藏的一点紧张和不安,只是在听到言如烟的话后,愣了一瞬,心跳像是停止了半拍一样。 可随即便恢复到了平稳的状态,他困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好脾气跟她说话的,更不要说顾忌到言如烟的心情。 可门还只关到一半,鬼使神差,言如烟居然伸出了手,拦住了封墨情关到了一半的门。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院子里还有大雪在无声的落着,细细的飞舞着,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飘落在两人之间,然后又旋转坠落。 封墨情浓重的睡意也在此时醒了一大半,有些困惑的看向言如烟,眼神灼人,像是一团火一样,漆黑光亮得有些吓人。 言如烟有些无措的别过了脸,脸有些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手,为什么伸出手去拦下封墨情,不由得垂下了头,没说话。 “理由?”封墨情见言如烟没说话,自行开了口,只是那灼人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反而将关了一半的门又打开了,双手再次交叉抱在胸前,靠在了门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言如烟。 “啊?”言如烟一时之间没有理会到封墨情的意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道,被封墨情的气势逼得有些透不过起来,自己仿佛顷刻间就变得异常的渺校 “烟儿,不要乱撩拨我,不然,你会后悔的。”封墨情殷红的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锐利的像是一只觅食的老鹰,咄咄逼人的看着言如烟。 他不是圣人,更谈不上是什么好人,之所以任着言如烟的性子让她来去自由,甚至是让她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也不过是仗着他心里的那丝不明所以的牵肠挂肚罢了。 两人的关系原本就不怎么好,封墨情也从未打算去修复或者解释什么,也愿意任着这样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或者更加恶劣。 135.第135章 糟糕透了 可若是言如烟再这样不知进退的来搅合他的心,他本就心情不好,能不能让她就这样全身而退,那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言如烟一听到封墨情的话,再看看封墨情的脸色,他今天似乎心情异常的不好,暗道自己恐怕来错了时间,撸了老虎的胡须,不由得啐了自己一口,干嘛非得要跟他说一声,定了定神。 言如烟暗暗轻吐了一气,摇了摇头,才又接着说道:“没什么事情,你别误会,我先走了,关于昨天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说完,也不等封墨情有何反应,转身就要走。 可她连身子都还没有转过去,封墨情突然将长臂一伸,修长的指骨用力的握住言如烟的肩膀,言如烟只感觉到眼前的事物在迅速的倒转,等再抬眼时,她人已经被封墨情狠狠抵在了墙上。 吻像是暴风骤雨般降落下来,他舌尖的凉意从她小巧的唇瓣一直蔓延到她的舌尖,不由分说,长驱直入。 言如烟心中一惊,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立马开始挣扎了起来。 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言如烟越是挣扎,他箍得越紧,背部膈应着木质的墙壁,疼得言如烟的眉头不得不紧紧的皱着。 封墨情独有的气息将言如烟整个人笼罩,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糟糕透了,燥意从心中一直蔓延疯长,像是脱缰的马儿,卷席了全身。 言如烟将贝齿紧闭,不让封墨情的长舌串入她的口里,可封墨情像是洞悉了她的意图,修长洁白的指骨一用力,言如烟吃痛,微微张了张嘴,等再回过神来时,封墨情已经撬开了她的贝齿,唇舌相依,攻城略地。 一股凉意从舌尖,直直的串入心底,言如烟睁大了眼睛看着封墨情,封墨情的眼睛越发的显得沉黑,里面像是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灼热得让言如烟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心生了惧意。 像是被言如烟惊恐的眼神刺得有些难受,封墨情索性闭上了眼睛,用力吮吸,冰凉的长舌席卷了她口里的每一个角落。 言如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心跳像是脱了缰的马儿,在辽阔的草原上疯跑起来,止不住,按不下,心慌得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这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言如烟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封墨情才将她放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剑眉微凛,凤眸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沉黑灼热,直直的看向言如烟。 言如烟剧烈的咳嗽喘息,双侠粉红,嘴唇有些麻木,那模样,印在封墨情的眼里,有股说不出的明艳动人,甚至让他第一次生出了,就这样将她留在身边好了的想法。 言如烟努力的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平稳状态后,才又抬起头来,仰视着封墨情,原本有些苍白的唇,被他啃咬成了殷红的状态,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印着迷离的色彩,直直的看着封墨情,哑声的问道:“封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136.第136章 是你非要自己闯进来的 封墨情原本就殷红的唇,竟比言如烟还要显得艳美动人,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又将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只是那双沉黑灼热的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言如烟。 像是要将她看穿,看透。 言如烟见封墨情不说话,冷笑了一声,再次问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没错,我是心软,听到辛文的指责,心里难受,觉得你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来救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该那样对待你,不该把对封灵儿的恨也一并的转移到你的身上,可是封墨情,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吗?”封墨情动了动唇,原本凛冽清澈的声音变得竟比言如烟的声音还要嘶哑难辨,许久,才淡声的朝着言如烟问道。 “我应该知道吗?封墨情,你不要太过分了。” 封墨情沉默了一瞬,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厚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墨情突然将定在言如烟身上的眼神移开了,脸也撇向了一边,耳根子处竟还染上了一丝绯红,哑声的开口:“我困的时候,脾气不太好,都叫你走了,是你自己非要闯进来的。” 言如烟嘴角的冷意更重,心里嗤笑,真是可笑,你困的时候,脾气不好,那么请问,你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再也懒得和他废话,用手背在唇上狠狠的擦了一下,言如烟声音里的冷意更甚:“对,是我自己非要来找你告别,是我自作自受,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一下,也没多大点事。” 言如烟一说完,也没看封墨情徒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将封墨情狠狠一推,封墨情一个不稳,后退了半步,言如烟趁机从封墨情身边有些慌乱的跑了出去。 可还没跑远,却不想一个身影就落入了自己的眼睛里面,不远处,封灵儿穿着一身洁白的绒毛棉衣,布料都是上乘的绸缎制成的,她还是长得那么好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误入凡尘的小精灵。 可她小小的身子有些慌乱踉跄的跑了过来,眼神像是极其惊恐的看着某一点,嘴里还在喃喃的喊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四哥哥,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血,好多血。” 而她的后面,跟着一群的奴婢,正在小心翼翼的哄着:“小姐,没有血,我们不过来,您别怕,没事的,没有人要你死。” “你们骗人,好多血,明明好多血,一大片,鬼,是鬼,这周围全是鬼,你们不要过来。四哥哥,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我。” 喊声厮声竭力,疼彻心扉。 婢女们被封灵儿的模样弄得有些焦头烂额,这一个多月以来,她都是这样,总是战战兢兢的以为有人要害她。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唯独封墨情除外。 而封灵儿每当觉得有人要害她的时候,似乎就只认得来封墨情院子的路,总是要往这边跑。 137.第137章 恨无所依 言如烟看着面前和往日大不相同的封灵儿,心像是猛然被人狠狠一撞。 这哪里还看的出来一星半点儿曾经的嚣张跋扈和蛮不讲理? 其实她有想过封灵儿会被吓坏,不管她再怎么嚣张跋扈,可毕竟她还是一个八。九的小女孩,那天又是晚上,突然看到那一幕,她肯定会被噩梦缠身。 可是,当她亲眼见证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咬住了唇,心里千般滋味划过心头,手指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里面,她依旧感觉不到疼。 “言如烟,她是罪有应得,她的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本就该死,你不过是替天行道,你不用为你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言如烟双眼有些疼,紧紧的盯着封灵儿小巧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可是无论她再怎么自我安慰,都止不住心里像是窒息一般的绞疼。 心里还有一个声音淡声的说道:“可是,她才九岁不到,她还是一个孩子,本该有美好的童年,本该活蹦乱跳,可是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小孩儿,她懂得什么?究其根本,是这个封建奴隶社会的制度害死了他们,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王权比人命重要,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沉重的铅块落入她心里,压得言如烟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 心被一股巨大的浪潮冲击着,将她原本的世界颠覆,言如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小孩,不知道该恨谁,又该怨谁。 乱葬岗的皑皑白雪告诉自己,她该开心的,害得絮香她们尸骨无存的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絮香的仇恨,她已经帮她报了。 可面对着这样疯癫的封灵儿,她却又一时之间恨不起来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恨无所依,流离失所,心像是徒然被人放空,找不到落脚点。 封灵儿依旧在惊恐的喊着,原本站在门里看着言如烟离开的封墨情已经来到了封灵儿的身边,将封灵儿轻轻的抱住,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是可以说很淡漠,就连声音,也只是比平时放缓了一些:“灵儿,没有人要害你,不要哭。” 封灵儿紧紧的抱住封墨情,眼泪像是串成串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的砸下来,落入雪地里,将平滑的雪面砸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洞来,朝着封墨情喊道:“四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杀灵儿,四哥哥,你告诉他们,灵儿没有杀他们,灵儿再也不敢害人了,叫他们放过灵儿,放过灵儿。” “灵儿,你醒醒,看看周围,没有人要害你,你看看我是谁?”封墨情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封灵儿的背,一边用着他极大的耐心在安抚着封灵儿。 言如烟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封墨情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他一向平滑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仿佛下一秒,他的耐心就会告罄。 138.第138章 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面色也阴沉到了极点,原本灼热沉黑的眼睛,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极其寒冷彻骨。 言如烟想要走,不想要再看见这一幕,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双腿,就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原地一样,迈不开步子。 不知道是封墨情的怀抱让封灵儿安静了下来,还是封墨情的话让封灵儿安静了下来,封灵儿停止了尖锐的喊叫,可身体却依旧在瑟瑟发抖,一双小手紧紧的箍着封墨情的脖子不肯松手。 封墨情背后的衣服被晕湿了一大片,可他却像是毫无知觉,只听得封灵儿戚戚的哀求声:“四哥哥,你告诉他们,灵儿没有杀人,灵儿没有杀人,叫他们不要再来找了灵儿了好吗,不要再来找灵儿了,灵儿害怕……。。” 封墨情一边抱着封灵儿,眼神却是透过封灵儿的肩膀,直直的看向言如烟,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沉黑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不像是恨,也不像是责备。 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许久,像是洞悉了言如烟心里的杂乱无衣,封墨情本就殷红的薄唇,因为刚才的吻而显得更加艳红,淡然的开口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是你害的又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烟儿,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况且,就算是时间再到回到原点,你还是会那样做的不是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她输的起。” 封墨情说话时,音色很好听,像是能够戳到你的心窝子里去,只是,他说话时,脾气一向很差,说话的语气,也是自上而下透着一股子的金贵。 这是迄今为止,封墨情对着言如烟说得最平稳的一句话,可话里却是字字斟酌,可以很明显看得出,是这个少年用了他迄今为止,最大程度的耐心在说话。 从他哄封灵儿时,那缓慢的言语中,言如烟看得出来,其实他很 宠爱这个小女孩,只是这个少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都只是将他们全部埋在心底,不懂得如何表达。 曾经,言如烟为了惩罚封墨情的见死不救,故意将封灵儿的命留着,想要让他夜夜不得安宁,可是她却没想到,日后,这一切,居然会像把利剑一样,狠狠的将她的心刺穿。 她该怨谁?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封墨情,那个时候,我恨她,恨整个封府,也恨你的冷漠无情,所以想尽办法来对付你们,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一直过得很安心,因为絮香的仇报了,我可以很安心的离开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宁愿你从来都没有救过我。我更宁愿,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你们封府。” 话音飘落,婉转迂回,消散在这漫天的风雪里。 言如烟心里淡淡的朝着自己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背负那沉重的枷锁,也不会被这样惨烈的画面冲击,在该报仇或者不该报仇上犹豫徘徊。 139.第139章 不要为我做什么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王权的冲击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对来自二十一世纪民主社会穿越而来的言如烟来说,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她不知道,其实正是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制度体系,才会衍生出这样两种极端的思想。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在华夏九州名族上百年的封建制度里,她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到了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心里,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个少年的心,而终有一天,会像一颗新鲜的种子一样,洒在这华夏的九州地界,催动着九州新的制度焕然新生。 旧的制度,终将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而摧枯拉朽。 封墨情听到言如烟的话,隔着漫天的大雪看着她,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儿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而就是这股气息,才牵引着他,让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甚至有些不懂,为什么这个女孩儿,总是为了那些无所谓的人,莫须有的感情而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界,许久,封墨情才垂下了头,看向怀里娇小可爱得像个精灵的人儿。 封灵儿的心情已经比先前平复了很多,只是她的身体依旧在发抖,封墨情示意一旁的奴婢将封灵儿带走,直到目送封灵儿离开,才又抬眼,看向言如烟,眉心微皱。 言如烟身穿墨绿色的衣裙,一头乌黑的发丝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其余的发丝垂下来,直达腰间,她的唇因为刚才的吻变得有些红肿,她的后面,是皑皑白雪,更称得她娇小的身姿生动明艳,可是没来由的,封墨情的心竟是毫无预兆的痛了一下。 不缓不慢的来到言如烟身边,封墨情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大拇指的指腹覆上言如烟盈盈的双眸,一滴眼泪还带着温润的热度,从他的指尖一直传到心间。 许久,封墨情终是轻叹了一口气:“烟儿,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 言如烟垂下眼,眼泪终是无声的滑落,从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开始,她的路仿佛就变得异常狭隘了起来,她像是分不清对与错的小孩,显得有些无助,溺了水,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 “你不要哭了,大不了我送你去刘澈那里,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今天实在太累了,脾气也不好,你不要跟我唱反调,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封墨情的态度软了下来,用指腹将言如烟眼睫处的泪擦干,也没等言如烟的回复,沉黑的眸子看向了一旁赶来的小玉,示意小玉将言如烟带到房间里面去。 “言姐姐,我们走吧,少爷说会将你送进宫就一定会将你送进宫的,你不要担心。”小玉领了封墨情的旨意,来到言如烟身边,有些担心的说道。 言如烟抬眸看了一眼封墨情,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才小声的朝着封墨情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可是封墨情,以后,再也不要为我做什么了” 140.第140章 如你所愿【1】 “我不想要欠你太多,每当看到你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乱葬岗的皑皑白雪,我想恨你,恨你们封府,可是如今,这一切,好像顷刻间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样的感觉有多难受你不会知道的,所以,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 这是今天第几次,她对着他说这样的话了?不要再为她做什么,不想要欠他太多? 封墨情眼中有暗光在流转,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言如烟娇小的身影,这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儿,却有着过人的胆识。 算不上有多喜欢,只是放不下而已。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落在了两人乌黑的发丝上面,盛了厚厚一层雪,两人的唇都被冻得发冷,不知道过了许久,封墨情殷红的薄唇微微扬起,点了点头,淡声的开口:“好,如你所愿。” 说完,头也不回的从言如烟身边走过。 只是又有谁知道,少年莫测难言的心口其实也曾在某一时刻为谁心动,可那些心动,都被掩埋在了这个冰天雪地里,最后冻结成冰。 有微风佛过,吹动了言如烟垂在腰间的发丝,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言如烟不由得想起了刚刚门外封墨情霸道凶狠的吻,那个吻带着浓重的惩罚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封墨情狠狠关闭,小玉有些胆小的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刚刚封墨情的脸色有多难看,她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看向言如烟,开口道:“言姐姐,少爷他……。” 话说到一半,看着言如烟苍白无比的脸色,终是停了下来,转而说到:“言姐姐,我们走吧,站在这里冷,你身上还有伤,若是冻伤了怎么办?” 言如烟回过头,看向小玉,淡淡一笑:“恩,我知道了。” 说完,便随着小玉朝着絮香之前为自己准备的房间走去。 “言姐姐,如果你难受,就不要笑,你这样,看得我都有些心疼了。”小玉一边走,一边朝着言如烟说。 言如烟嘴角的笑意僵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朝着小玉问道:“小玉,如果有人待你很好,可是她却被别人害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或许是被野兽叼走了,或许是被大雪掩埋而后腐烂了,你会为她报仇吗?” 小玉停下步子,看向言如烟,眼神晶亮,有些疑惑的问道:“是你那个被扔在乱葬岗的朋友吗?” 听到小玉的话,言如烟愣了一下,小玉用的是扔,言如烟苦笑一声,不是扔又是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对,是被扔在乱葬岗的那位朋友,如果是你,你会为她报仇吗?” “很重要的朋友吗?”小玉斜着头,因为她的个子比言如烟要矮很多,所以不得不仰着头看向言如烟。 “恩,很重要。”言如烟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朋友,絮香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了,如果这还不重要,那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141.第141章 如你所愿【2】 “那也要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了,若是有的话,我还要看看那个人是谁,言姐姐,这么复杂的问题,其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受人点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小玉有些困惑的思考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受人点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可是,为什么我报了仇,心里还是这样难过?”言如烟有些苦涩一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随后便什么话也没说,进了房间。 或许,只有离开这里,她的心里才会好受点。 而另一边,封墨情进了房间,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书桌上面,过了许久,才拿起一旁的钥匙,将书桌抽屉的锁打开,一条白色的手帕映入眼帘。 封墨情将那块手帕拿起来,看了半响,终是朝着地下一扔,开口喊道:“来人埃” 手帕缓缓坠落,孤零零的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有奴婢进来,微弯着腰,朝着封墨情问道。 封墨情墨色的眼直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块手帕,许久,终是别过了眼,吐字清晰,声音凛冽,寒彻刺骨:“将这块手帕给我拿出去烧了。” 站在一旁的奴婢闻言,顺着封墨情的视线望过去,地上的那块手帕,其他的地方都很干净,只是最中间的部分,有些污渍,虽有些疑问,可是她也不敢问,卑谦的弯了弯腰:“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蹲下身,就要去拿那块手帕。 “慢着。” 可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手帕,封墨情凛冽清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少年挥了挥手,厉声的开口:“下去。” “是。”蹲在地上的奴婢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敢抬眼,只得又退了下去。 等到奴婢将房门关闭,封墨情才又将视线放在那块手帕上面,这块白色的手帕,也曾经为谁拭去过眼里的泪水,少年冷漠的心里,也曾试图去体谅他人,可这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都被这一片皑皑的白雪埋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中寂静得只剩下封墨情清浅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回到了相遇的那晚,她被人逼得五路可退,贸然的闯入他的房间,他本不想救她的,只是烦她那锲而不舍的争斗,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向侍卫谎称没有见过她。 不过是个撒谎精而已,可却就是那么直直的撞入了他淡漠冷冽的心。 终是将地上的白色手帕捡了起来,放在了原来的抽屉里,上了锁,再也不想看一眼,睁着双眼,躺在了床榻上。 言如烟回到房间,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封墨情将她隐蔽得很好,封府除了服侍封墨情的奴婢和照顾封灵儿的奴婢,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而照顾封灵儿的奴婢曾经也不认识言如烟,所以言如烟在封府的消息,更是被封锁在了封墨情的这个院子里。 封墨情做事情,一向都周到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142.第142章 少爷他喜欢你 晚饭是小玉送过来的,很丰盛。 言如烟看着面前的食物,一点胃口也没有,摇了摇头,朝着小玉说道:“小玉,我不想吃,你拿出去吧。” 小玉低着头,看着言如烟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言姐姐,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其实少爷他也不容易,为了救你和刘澈,不知道冒了多大的危险,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奴婢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对你好,只是少爷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上。” 言如烟点了点头,封墨情三番五次的救她,虽然有些事情,是因封府而起,可是封墨情却从未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之前恨他,也不过是因为她恨封灵儿,恨封府,而他又是封府的一份子。 言如烟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他对我好,所以心里才不好受,总感觉自己欠他的,小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有很多东西,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她的大脑就像是经过了暴风骤雨的洗劫一样,她的信仰被一次又一次的冲刷,人生像是被人颠覆得面目全非。 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更不会有人能理解。 小玉看了看言如烟,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是终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言如烟,她的话说得有些急切,像是为了谁打抱不平,可又害怕伤害言如烟,所以只能将声音尽量放轻: “很多东西我是不懂,可是我只知道,自从你那次受了箭伤以后,少爷一次又一次的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你心里不好受,让我开解你,如果你哭了,或者是有什么不舒服,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他。” “言姐姐,你受伤的那段日子,你所有的药,都是他一勺一勺亲自喂的,你伤好的那天,也是他让我陪着你去乱葬岗,在去之前,好生的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你,因为你身上有箭伤。” “后来,你不告而别,这一个多月来,少爷就变得异常的沉默,别的奴婢不知道,可是小玉知道,因为小玉看见了,很多次,少爷给花浇水,浇着浇着,就忘记了,水溢了出来都不知道。” “那阵子,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一关就是一整天,满屋子都是他亲手画的画,画了一张撕一张,可是言姐姐,你知道吗,那些画,不管是背影,还是正面,满满的都是你。” “就连这次,他将你救了回来,也是交代我,一定要好生的照顾你,不要让你有任何不适应,就连你住的房间,也是之前的,言姐姐,就算是我,也看得出来,少爷他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恨少爷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们这样兵戈相向的呢?” 143.第143章 我们家少爷懒得见你 小玉的话,一字一句,砸在了言如烟的心上,她虽然知道封墨情待她好,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封墨情竟然待她如此,那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得有多伤害这个少年的心。 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得越多,就越是让人心生难受。 言如烟抬头,看了看屋顶,其实天色还早,可是由于是下雪的天气,外面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有很多的事情在脑海中策马奔腾,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让言如烟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她回过头,看向小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小玉,在你的心目中,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言如烟的问话,小玉的脸有些泛红,在灯笼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局促,双手无意识的搅合在一起,喏声的开口:“言姐姐,你怎么这样问?” 言如烟嘴角的笑意不减,只是那笑意,显得有些虚浮,回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小玉犹豫了片刻,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了起来:“少爷长得很好看,是个重感情的人,有什么话都爱放在心上,有时候虽然看起来很凶,可是实际上,心地比谁都要好。” 言如烟听了,不由得愣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话却已经脱口而出:“小玉,你喜欢你们家少爷是吗?” “言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怎能喜欢少爷呢,你不要瞎说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听到言如烟的话,小玉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将餐桌上的餐具收好,慌慌忙忙的就出了房间。生怕言如烟将她抓住,再问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言如烟见小玉这样,不由得有些想笑,反正天色已经黑了,她便躺在了床榻上,双眸有些失神。 这次回封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像是对封墨情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虽算不上有多喜欢,可是至少,她没有那么恨封墨情了,甚至还觉得,若是可以,她希望往后的日子,那些仇恨,能够就这样一笔勾销,再也不要想起来了。 言如烟这一躺下来,就躺了整整一个晚上,只是这个晚上,她的眼睛一直睁开着,没有合上眼。 直到第二天,辛文来敲门,言如烟将门打开,就看到辛文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一看到言如烟,有些不情不愿的朝着言如烟说道:“我家少爷要我送你出去。” 言如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辛文,不由得朝着辛文问道:“那你们家少爷人呢?” 辛文本不想说话,可看了眼言如烟,还是忍不住呛声的回道:“你管我家少爷呢,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好了,我们家少爷懒得见你。” 其实早上,辛文去找封墨情的时候,也有些疑惑,怎么少爷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连送言如烟这样的事情,都交给他了,以前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了言如烟,他可都是亲力亲为的。 144.第144章 那又怎么样 不过这样也好,正称他的意。 只是这话传到言如烟耳里,不由得让言如烟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封墨情朝着自己说的话,他说,好,如你所愿。 看来,他是真的如他所说,不再管她了,连个道别都懒得和她说了。 言如烟垂下头,其实这样也好,大家今后,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生存,谁也不要搭理谁。 跟着辛文出了房间,来到一辆马车旁边,辛文将一把长剑交给了言如烟,言如烟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不解的看向辛文。 辛文本不想理言如烟,可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跑到言如烟那边,将言如烟抚上了马车,一边抚,一边开口道:“你可别误会,我要不是看你身上有伤,我才懒得抚你呢。还有,这东西你拿好,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言如烟也没在意,将长剑拿在手中,也没看,点了点头,便被抚上了马车,其实这样的高度,对于自己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为了不驳辛文的面子,她也只好任着辛文将自己抚上马车。 而院子里,封墨情正在拿着花洒给花儿浇着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小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封墨情只当没看见,只一心放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面,冬季开的花儿,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他今儿又上了折子,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在家养病,没有去上早朝,所以此刻才这样悠闲。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玉算了算时辰,也该到了言如烟出府的时间,紧皱眉头,想要去和自家少爷说些什么,可又有些胆小,不敢上前。 封墨情看在眼里,也知道小玉想要说什么,可就是当做什么也没见到,依旧将心思放在自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面。 这么冷的天气,小玉手心里都已经起了细细的汗水,就连额头上,也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终是没能忍住,战战兢兢的来到封墨情身边,有些喏喏的开口:“四少爷。” 封墨情停下给花浇水的动作,回过头,沉黑的眸子盯着小玉,不做声。 周围的气压被压得很低,小玉只感觉,自己仿佛都要透不过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有些小声的说道:“四少爷,言姑娘已经出了府。” “那又怎么样?”封墨情清澈冷冽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只是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殷红的薄唇紧抿。 “四少爷,她这一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您真的不去送送吗?” 小玉像是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将这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话落音的同时,一滴汗水从额角滑落,溅落在地。 她这话一说完,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封墨情的呼吸依旧平稳如初,只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自己身前,将头微微垂着,不敢看他的小玉身上。 小玉只感觉,自己的颈项灼烧得厉害,可又不敢抬头去看。 145.第145章 你给我闭嘴 “下去。”不知道过了许久,冷冽得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冰冷的语气从那张红唇里吐出来,让小玉的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 小玉犹豫了半响,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感受到了封墨情周围的冰冷氛围,只能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微垂着头回道:“奴婢这就告退。” 直到小玉走得远了,封墨情这才又将花洒拿起,慢条斯理的给花儿浇着水。 只是这些水,不多时,就结成了冰,将花花草草冻结在冰块里面,别有一番滋味。 直到给所有的花儿浇完水,封墨情才又不紧不慢的回到房间里,小玉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早餐,中午的时候,景家的人要过来,封槐安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前院。 他知道,景丝乔也会来,不过就是见一面,他没有推辞。 封槐安要他过去,他没有理由拒绝。 况且,就算他拒绝,封槐安还是会让景家的人来到这里,既然不管怎么样,都要见面的,在哪里见都是一样。 而此时,言如烟早已经出了封府,两人一出封府,言如烟就忍不住撩开了车帘,看向前面的辛文,淡声的开口道:“辛文,你不用送我了,我先下马车,后面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 其实言如烟也是好意,她知道,这一去,凶险难料,辛文若是要将她送进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冒很大的风险。 而她,没有让他冒这么大风险的理由,既然决定和封府彻底了断,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抛在脑后,那么,她也就不要封府的人再为她做什么了。 她不想再让恨困住自己的心。 更不要再欠封墨情任何人情。 只是辛文并没有领言如烟的情,人坐在马车前面,连头也没回,瞟都没有瞟言如烟一眼,轻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善的开口:“你给我闭嘴,坐你的马车,麻不麻烦,不用你来说给我听,言如烟,要不是我家少爷,我真想将你丢到海里去喂鱼1 辛文的话,字字咬牙切齿,那么模样,是真恨不得立马就将言如烟丢到海里去喂鱼,一了百了,由此可见,他有多不待见言如烟。 只是言如烟听到辛文的话,却是愣了一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不过顷刻间,就恢复了平静。 斜睨了辛文一眼,瘪了瘪嘴,心里嘀咕着: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封墨情也是用这样的口吻对自己说,若是她再脏兮兮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将她拖出去喂狗。 只是当时,他的语气显得更为不削,且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她根深蒂固的嫌弃,嫌弃她脏,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好像看她一眼,他就会死很多脑细胞一样,而不像辛文这样,带着莫大的怨气。 言如烟也不再坚持,将车帘放了下来,自己退回了原位,老老实实的坐在坐位上。 146.第146章 已经吃过亏 经验告诉她,在这个时候,不要去违背辛文的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里的好,否则,还不知道辛文要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她已经在封墨情身上吃过亏了,若是再在辛文身上吃亏,那就是她傻。 言如烟一退回原位,马车里便陷入了寂静,两人各怀心思,一个坐在马车里面,一个坐在马车外面,一路上,再没有说过任何话。 辛文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进宫去,可不想,一路上,盘查的人特别的多。 魏氏门阀的独子魏进受了如此重伤,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魏府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并且,事到如今,已经过了两日,还没有查出来暗算他的人是谁,可想而知,魏老爷的心里有多气愤。 不仅如此,昨儿一早,曾被魏进挟持的刘澈,居然能避过重重守卫,不声不响的回了皇宫,这对于魏进来说,更是莫大的耻辱,所以当日,各个官道通道,都加重了守卫。 辛文的眉头皱了皱,其实他心里也紧张得要死,这可是少爷交代了的,务必要将她送到刘澈身边。 而言如烟坐在马车上,则是一言不发,偶尔趁着风吹起车帘的时候,静静的观察着外面的形式,不由得也皱了皱眉头。 这魏氏门阀的阵仗,竟是一点也不亚于当日追捕自己的封氏门阀,外面巡逻排查的士兵,走了一波又一波,可能是知道这马车是封府的,而向来,封氏门阀和魏氏门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此次,大家看到封府的马车,虽都有些疑惑的看向马车,可是,在没有得到魏进的命令之前,都不敢上去拦住马车。 辛文故作镇定,一路上畅通无阻,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显得尤为沉稳和肃静。 而马车外面,士兵们紧绷着脸,手中的佩刀紧紧的握着,个个都将眼睛放得程亮,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抓住凶手的机会。 此时此刻,无论是车外,还是车内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的沉重。 辛文知道,若是魏氏门阀的人从自己的手中将言如烟逮住,那么,很多事情,都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是谁救走了刘澈和言如烟,魏进的那一箭是谁射的,都将变得昭然若揭,魏氏门阀和封门阀这些年来的平静无波将会被彻底的打破。 到时候,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朝堂下,魏氏门阀和封氏门阀,都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辛文的心也越跳越快,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别样的氛围里面。 言如烟的眉宇紧紧的皱着,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也随着马车的缓慢前进而收紧,她甚至是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将辛文陷入了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里。 大风刮过,车帘被风刮起,而后又缓慢放下。 “站祝” 平地突起的一声响声,格外响亮,辛文和言如烟心中均是一骇,辛文握住缰绳的手更加用力,手臂上的青筋凸显,可他前进的步伐却未慢分毫。 147.第147章 你们好大的胆子 而马车内的言如烟则将手中辛文之前交给她的长剑紧紧的握着,只要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长剑将以最短的时间出鞘。 只是言如烟不知道的是,这把长剑是上马车之前封墨情让辛文交给言如烟的,此剑削铁如泥,可斩金截玉,寒光逼人,此剑共有两把,一把是七星剑,一把是青凤剑。 这两把剑,苏牙宝贝了半辈子,可从未送给他人,若不是封墨情无意中发现,并且对此爱不释手,想方设法的从苏牙那里讨了来,恐怕,这两把剑,还被苏牙宝贝得好好的。 而言如烟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青凤剑。 而这两把剑,其实也算是情侣剑,剑可同鞘,锋利无比。 即便是如她所愿,和她再无瓜葛,可封墨情依旧将所有的前路与退路给她安排得天衣无缝,包括途中的未知,他也一并的考虑了进去。 他知道,若是真遇上什么不测,她也可以凭借她自身的能力逃出生天,正如她当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封府一样。 “站住,将车帘打开,里面坐着什么人?我们要检查。”士兵看辛文并没有将马车停下来的打算,又朝着辛文喊道,一边喊,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的士兵,将这辆马车拦截祝 “吁~~~。”辛文不得不将马车停下来,回过头,将眉心微皱着,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那个喊话的士兵,半响,才开口道:“怎么?现在封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拦了?” 喊话的那个可能是个头儿,听到辛文这不阴不阳的语气,微微思量了一下,沉了一口气,才又朝着辛文这边喊道:“对不起,我们只是例行检查,魏府昨晚遭遇刺客,凶手直到现在还没有追捕到,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封府的马车,我们自然不敢查询,但也不敢私自放任任何人进去,还请你们配合。” 辛文脸色有些难看,一脸愤怒的看向说话的那个头儿,半响,才阴沉着脸朝着喊话的头儿说道:“哟,原来是遭遇刺客了,怎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 辛文说着,眼一抬,眼中的凉意乍现,才又接着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查刺客居然查到我们封府来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车里面坐着的可是我们家少爷,魏府和封府向来没有任何瓜葛,若是你们一意孤行,惊了我们家少爷,你们的脑袋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挂在你们脖子上这我就不知道了。” 辛文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像一颗石子,掷入了深海里,虽轻巧,可却涟漪阵阵。 此话一落音,四周立马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大雪“扑簌扑簌”落地的声音,以及大家有些厚重的呼吸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言如烟坐在马车上,听到马车外辛文和喊话的头儿的对话声,孩童般的脸上是冷静睿智,是幼兽般的沉着和防备。 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148.第148章 真是疯子 寂静的长道上,像是突然被人静止了一样,唯有大雪在缓慢飘落,证明着时间的确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在此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行人正在亦步亦趋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为首的一名男子,身穿火红的大花衣裳,头顶系着一朵火红的大花,一双桃花眼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薄唇微微上翘,笑得如花似玉,如玉般的脸妖祸众生,竟比那女人还要娇艳万分。 此人身下跨坐一头白白胖胖的老母猪,老母猪头戴喜庆大红花,身披一身马鞍,鼻子用一根绳子串起来用作缰绳,尾巴上扎着一只粉红蝴蝶结,像是逃命一般,四处乱窜。 真正可谓是鸡鸣狗盗。猪逼急了,也得去跳墙! 若是忽视掉男子那妖祸众生的脸,炸一看去,就一个字可以形容此人的扮相:俗! 简直是俗不可耐。 更俗不可耐的是,此猪后面,还跟着一长条的队伍,除了一个随从和几个武士是正儿八经的扮相,其余的,全是女人,个个穿着露骨,妖媚万分,不是手执琵琶,就是手持长箫等各种乐器。 队伍的正中央,抬着一顶轿子,轿子用粉红的幔帐围着,轿子旁围着一堆的女人,均是骑着白色的马儿,个个国色天香,而轿子里面,坐着一个女人,用纱布半遮着面,抱着一把琵琶,只露出了一双灵巧的大眼睛。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人忽视掉那个女人的貌美如花。 而奇怪的是,底下骑着马的人,紧张兮兮的人,并不是轿中之人,而是那头白白胖胖的老母猪上坐着的那个俗不可耐的男人! “太子爷,祖宗哎,我滴个小祖宗,您行行好,绕了奴才吧,奴才给您跪下了,给您磕头了,您上马,上马成吗?” 老母猪后面跟着的队伍中,不断的有人朝着老母猪这边小心翼翼的喊着,生怕那老母猪一个不稳,摔着了老母猪上坐着的娇贵男子。 老母猪上被唤作太子的男子不为所动,一只手抓紧缰绳,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条皮鞭,其实哪里还要他驱赶,那老母猪被他如此对待,早已焦躁不已,本就已经狂乱的不知所以。 可男子倒好,一边用皮鞭抽打着老母猪的屁股,一边口中嚷嚷着:“吁!!吁!!!#小阿妹,小乖乖,偶滴小粉粉嫩嫩,停!停下来,本太子命令你停下来1 真是疯子! 你说你手中的皮鞭朝着别个老母猪的屁股上乱挥舞,你还要人家停个屁! 可就这么个疯子,却是后面人心里滴个宝贝坨坨,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从老母猪身上摔下来,一边骑着马,一边还将手伸直,以防他们滴个宝贝坨坨掉下来,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接住他! 这还不够,嘴都只差磨起泡了,还在不停的喊着:“小祖宗喂,您慢点,慢点,您这是要了奴才的命啊,小祖宗喂~~~。” 149.第149章 弹个曲儿给小阿妹 小祖宗像是没听到侍卫们的话,桃花眼微微轻佻,朝后面轿子里的女人斜睨了一眼,万种风情,轻慢开口:“苏倾,弹个曲儿给这小阿妹听听,你看,它都不听我的话。” 那语气,活像是受了八百年的怨气一样。 小祖宗这话一出口,后面的女人皆是一阵吟笑,笑声如银铃,叮叮当当,格外好听,苏倾的眼睛微微上勾,不似风尘女人的狐媚妖娆,却别有一番韵味,轻声细语,婉转动听:“太子爷,苏倾这就给您弹。” 话音一落,琵琶吹箫声顿起,抑扬顿挫,悠扬婉转,由低转高,像是涓涓细流汇入山涧之中,又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音色极佳,传达数里,好听得不得了。 老母猪上的坐着的男子见此,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可这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大雪飞扬中,一辆马车正和数十名士兵们僵持不下,气氛凝重。 小祖宗微微蹙了一下眉,可接着,狡黠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的一转,手上皮鞭的力道猛然加重,这还不够,你看他不知道多坏,他居然拿了一根银针,将银针全数没入了那老母猪的屁股之上! 老母猪一声嘶吼,横冲直撞,竟然直直的朝着那辆马车狂奔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的随从和侍卫见此,一身的冷汗直冒,这就是个不消停的主!不搅合得天下大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小祖宗不是别人,正是卞唐太子爷江漓。 华夏九州地界,百年来战争不断,群雄相争厮杀,最终形成三国鼎立之势,而这三国,以赤水为界,赤水以东,乃是水袖国,赤水以西,乃是卞唐,赤水以北,就是白启国。 赤水水流湍急,又被白启国筑城把守着,而三国之中,以白启国势力最为雄厚,故而这么多年来,水袖国和卞唐两国都对白启国恭敬有之,每年进贡粮草珍宝无限。 而江漓便是卞唐国家出了名的****小爷,桃花债可绕九州整整一圈。 民间有段有趣的民谣,就是专为这太子爷所造,大街小巷,妇女儿童,男女老少皆会吟唱,十分有趣: 东边唱来西边和 全是太子爷滴心窝窝 若说太子爷寝宫有几个 请让我来把他过一过。 堂屋里,按两个,她给我递烟倒茶喝。 厨屋里,按两个,他给我杀鸡烙油馍。 房屋里,按两个,她给我哈床叠被窝。 磨道里,按两个,一个推来一个簸 碾道里,按两个,一个碾来一个摞 还有两个哈(傻)家伙,按到对门山上弄柴禾。 我光棍,上东街,去赌博,一街两巷笑呵呵, 你说他滴窝窝多不多,睡到夜里摸一摸, 摸摸全都是好家伙。 民间的人也是狠,啥都敢编成曲儿,小孩儿们蹦蹦跳跳,大街小巷唱了个够。 这民谣,就是江漓自己没听见,否则,他自己都得为自己拍手叫好。 而他此次来到白启国,便是奉他父皇的命令,来白启国和白启国的皇帝洽谈联姻之事。 150.第150章 我的屁股 原本三日前便可到达白启国,可不想此太子爷生性顽劣,半路从别个家买了头白白胖胖的老母猪,像是中了邪一样,非要骑着它来。 而不远处,正在僵持的辛文和魏氏的侍卫,个个面色紧绷,谁都不肯退让,许久,魏氏喊话的那个头儿突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得罪了,若是不将车帘打开看看,我们不能放行。” 辛文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嘴角挂着一丝嘲笑,声音低沉的缓慢说道:“好,既然你们非要看,我就打开让你们瞧瞧,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话一说完,辛文调整了一个坐姿,离得车帘更近了一些,洁白的手指缓慢伸向车帘,而另一只手则是趁着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掀开帘子的手指上,不注意的时候,握住了藏在马车里的一把佩刀的手柄。 与此同时,言如烟的身子也缓慢靠近车帘,手中的青凤剑握得更紧,水润的眸子里,是放手一搏的决然。 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辛文有事。 车帘缓慢拉开,大家的呼吸声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放缓,视线都紧紧的盯着辛文掀开帘子的手。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看向马车的时候,突然之间,只听得“碰”的一声震响,一头老母猪竟然直直的朝着辛文的马车撞了过去! 马车被撞翻在地,马儿受惊,马蹄上扬,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不顾一切疯了似的朝着前方奔了过去,一路上,将好几个士兵都踩踏得面目全非。 大家都不敢靠近,只能慌乱的躲避着。 马车里原本凝神观察着外面动向的言如烟也未曾料到会让如此,竟直直的被甩出了数米路,在雪地里几个翻滚,等停下来时,手上被磨破了一层皮。 言如烟躺在地上,微微抬眼,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原本在马车外面的辛文被这一撞,本想要打开车帘的手一抖,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飞了出了好远,紧接着,只听得“哎呦”一声,他整个人居然直直的扑向了魏氏喊话的那个头儿。 喊话的头儿哪里料到辛文会被撞飞,且刚好朝着他这边飞了过来,一个躲闪不及,连着辛文一起,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腰杆子都差点被辛文撞断。 而其他人更是乱得毫无章法,一个个都将视线放在了喊话的头儿身上,上前紧张的喊道:“头儿,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事情?” 喊话的头儿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在辛文撞过来,且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很清楚的听到几声清脆的“咔擦”声,估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倒是辛文,虽然是被震飞的,可却丝毫无损。 而骑着老母猪撞过来的江漓,在老母猪还离得马车有一两厘米的时候,故意朝着后面一飞,整个人像是个坛子一样,“咕噜噜”的就滚了出去。 一边滚,还一边喊着:“哎呦喂,哎呦喂,我的屁股,屁股,哎呦喂,来人啊,将他们给本太子拖出去斩了!居然赶拦着本太子的路,还让本太子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要不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本太子就不姓江1 151.第151章 多个暖床的 江漓的话一说完,他身后跟着赶来的士兵们额头一阵乌黑,朝天翻了翻白眼,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他身后站着的人,哪一个不知道,这小祖宗,整幺蛾子的段数乃是一等一。 况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他居然还倒打了一耙,说别个挡了他的路,将是非黑白颠倒得彻彻底底。 不仅如此,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他居然还嚷嚷着要将别人拖出去砍了,真是让人无语到了极致……。 可即便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幺蛾子是这位太子爷所整,却都不得不下马朝着太子爷靠近,一边想要将他扶起来,一边嘘寒问暖的道:“太子爷,您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让老臣看看。” 江漓眉头微微往上一挑,桃花眼朝着扶着他的那人一睨,眼中的逆气横生,以此斥责着他的狗奴才怎么这么不懂事,他是要将事情闹大,闹大懂不懂?越大越好玩,可是他的那帮狗奴才却想要息事宁人,将事情掩盖得越小越好。 这不是成心和他作对,让他心里发梗吗? 扶着他的人,刚好是卞唐国的一位老太医,名唤陆云生,年过半百,头发和胡须皆已白了一大半,看见江漓的眼神,这么冷的天儿,额头的汗水都不禁想要流出来了,是他糊涂了,居然替这位爷操心! 陆云生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太子,我们这是在人家白启国的地界,而且,此次前来,您父皇是要您和白启国的公主联姻,若是还没进城,您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到时候恐怕……。” 江漓将那双狐媚的桃花眼轻轻往上一勾,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特别,音色倒不像是男儿们的浑厚,也不似封墨情的清澈凛冽,到像是夹杂在男音和女音之间,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陆老头儿,你少拿我父皇来压我,告诉你吧,我父皇才不管这么多,你放心,这白启国的公主,本太子一定会娶回来,多个给我暖床的,我高兴还不及,又怎么会狐闹呢?再说了,你也看到了,这完全不管我的事情,你要怪,就怪我的小阿妹。” 说着,眼睛四处一瞟,滴溜溜一转,就要去寻找他的老母猪,可哪里还有什么老母猪,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江漓急了,一把将陆云生推开,焦急的朝着四周喊道:“小阿妹,我的小阿妹呢?来人啊,我的小阿妹不见了,快点给本太子找回来。” 那模样,到像不是他的老母猪不见了,而是他的亲娘不见了! 而躺在一旁的言如烟只朝着这边瞧了一眼,双手快速的将地上的皑皑白雪扒开,两只手在地上乱摸一阵,直到再也看不清容貌,这才趁着大家慌乱之际,猫着腰,快速来到了辛文面前,在大家都将视线放在江漓和魏府喊话的那个头儿身上的时候,悄悄的拖着辛文就跑。 【ps:看到有催更的,心里非常开心,在这里说明一下,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这段时间,此懒作者都是一更,表示抱歉,我家里有个四个月大的小阿哥,前一个星期都在输液,然后把此懒作者累倒了,高烧三十八度七,直到今儿才缓过气来(>﹏<),大家多给此懒作者留言哦~~~~】 152.第152章 救命恩人 可不曾想到,就在此时,一心想要寻找他的小阿妹的江漓一转身,将他们两瞧了个正着,唇微微上扬,眼中有精光流动,仿佛一只寻找到了自己食物的老鹰,顷刻间,竟然不要命了的朝着言如烟这边奔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朝着陆云生吩咐道:“叫人给我拦住这些看门狗,若是追上来,本太子立马咬舌自尽!让你们后悔得肠子青1 陆云生闻言,他这一大把年纪的,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伸出手就要去拦,可哪里还有人影,最后叹了一口气,只得朝着其他的随从使眼色。 陆云生这眼色一使,那些个美人儿侍卫,个个加入了混战,还没等魏府的人搞清楚状况,就被这江漓的大部队女人给迷得眼花缭乱。 其实江漓让老母猪装辛文的马车,不过是因为赶路的这一路,过得实在是太无聊,眼看着有浑水可以蹚,本着要将浑水搅合得更加浑浊的本性,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马车里面,坐着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看模样,是个逃命的女人。 嘿嘿,既然是个逃命的女人,那就更好玩儿了。 言如烟本来拉着辛文一直在跑,可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去一看,竟然是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美艳男子正在没命的追着她和辛文。 言如烟眉一凛,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团,不由分说朝着江漓掷了过去,刚好打在了江漓的膝盖处。 “哎哟~~~~。”江漓一个踉跄,躲闪不及,被言如烟这一球打了严实,人就朝着雪地里趴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等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全是雪花,而言如烟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只手用剑鞘抵住江漓的脖子。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江漓一将头抬起太,言如烟便厉声的朝着江漓问道。 而辛文则是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居然都被人拦着,不由得站在了原地,双手抱胸,看好戏似的看着言如烟和江漓。 江漓和言如烟的眼神相撞,眼一垂,而后很快又抬了起来,眼睛里算计的精光暗然流转,唇微勾,有些痞痞的说道:“我说姑娘,好歹,本太子爷算救了你一命吧?你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不算好吧?” 江漓一边说,一边朝着不远处乱成一堆的人瞟了一眼,示意刚才那混乱,是他制造而成的。 言如烟不为所动,握住剑的手一抖,将剑抖出了一寸,离的江漓的脖颈更近了些,只是在剑抽出来的片刻,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从未见过哪把剑,像这把剑一样,寒光凛冽,且制造精美,像是能划破长空一样,闪着夺夺的光。 将心里的诧异全部掩藏好,言如烟身子一动,一只手将江漓的后背狠狠一推,声音低沉的说道:“少说废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 153.第153章 割了你的舌头 江漓在言如烟将剑拔出来一半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了一下,可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到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伸出手朝着言如烟刚刚奔跑的方向指了指,有些妩媚的开口道:“姑娘,我的人可挡不了多久,你要是还不走,恐怕,到时候追兵追上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你们走的这条路,是进城去的吧?正好,本太子也要进城,你要是识相,放了本太子,本太子心情好,还可以送你一程?” “你少油嘴滑舌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1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看着无害,而且似乎连武功都不会,可是言如烟总有种感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不值得相信。 而站在一旁看戏的辛文听到江漓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人也从前面来到了江漓和言如烟身边,有些惊疑的问道:“你是卞唐的太子江漓?” 江漓闻言,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薄唇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有些得意的问道:“你认识本太子?既然认识,那还不敢快让这位姑娘放了本太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学着别人舞什么剑,要不,跟我回卞唐吧?” 辛文原本严肃的脸,一听到江漓这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平日,都只有她言如烟欺负别人的份,今儿个,居然遇到个****言如烟的,可不得让他好好乐乐,随即也不解围,退得更远了些,索性真正的看起了热闹来。 而言如烟听到江漓这话,心中一恼,斜眼睨了一眼旁边看笑话的辛文,转而转过头来,不由分说的将架在江漓脖子上的手狠狠一压,一脚踢向了江漓的背部,江漓一个重心不稳,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子又再一次狠狠的朝着雪地里扑去。 “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你还不快点放了本太子1江漓的整个脸都被埋在雪地里,原本好听的嗓音变得瓮声瓮气的,有些抓狂的朝着言如烟吼道。 站在一旁的辛文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着:这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自家少爷居然喜欢她,还将她看得跟个宝贝的似的,真是……。。 眼光独特。 言如烟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辛文眼中那严重的鄙视,狠狠瞪了一眼辛文,将江漓放开,这才淡声的朝着江漓说道:“你少在那里胡诌,再胡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1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当众****,言如烟的脸有些红,连看辛文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有些尴尬。 而辛文被她这一瞪,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少爷心里的女人,他是不该这样取笑她。 要是被自家少爷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拿他开刀呢。 虽然自家少爷已经表明了,要和她断得一干二净,可作为封墨情的贴身随从这么多年,他很清楚,一旦封墨情认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他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自家主子的。 154.第154章 别打本太子的脸 言如烟一将江漓放开,江漓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卞唐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眼中闪烁着浓重的兴趣,一双桃花眼是从未有过的兴奋,傻哈哈的一乐,有些傻不拉几的说道:“哇塞,有个性,本太子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太有味道了,太合本太子口味了,来,让本太子抱抱。” 说着,还将手伸到言如烟面前,就要去抱言如烟。 言如烟在江漓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江漓的手,狠狠一个过肩摔。 只听得“碰1的一声震响,江漓刚刚才爬起来的身子,再次被无情的摔倒在地,言如烟的速度太快,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当然,即便是他反应过来了,他人也得被摔在地上! “哎呦喂~~~,本太子的腰~~~。”江漓在雪地里一个翻滚,有些凄厉的一边摸着自己的腰,一边哭喊道。 辛文本就是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想着,有朝一日,别等她成为自家主子后,记恨他,找他麻烦,再说了,自家少爷心口上的人,他也不想要鄙视得太厉害,免得降低了自家少爷的档次。 可是,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再一次破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就是见不得言如烟被人****,言如烟越是窘,他反而越是憋不住想笑。 言如烟看到辛文被笑意憋得满脸通红,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江漓这是将她惹恼了,猪被逼急了都还要撞马车,更何况是言如烟这个活生生的人。 言如烟三两步跑到江漓面前,也不管江漓是不是还在鬼哭狼嚎,小小的粉拳朝着江漓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一阵乱揍。 “哎呦喂,别打脸,别打本太子的脸,打屁股,屁股让你打~~~~~豪杰!说了别打脸1江漓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朝着言如烟求饶道,声音悲怆万分,仿佛言如烟打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命! “就打你脸,看你还乱胡诌不1言如烟脾气也上来了,反正这多日来,她心里积了很多怨气没有地方发泄,既然这死不要脸的自己送上门来,而且非要撞上她的枪口,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一旁的辛文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就连心也跟着抽了抽,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看来,一点也不假。 他还以为言如烟就算不是女中豪杰,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女人,可哪里想到,她若是想要报起仇来,居然连形象都不顾了。 而且,大有不疯一回妄少年的士气。 可不就是个疯子? 直到言如烟打得累了,这才停下手来,黝黑的大眼睛瞪着躺在地上,万分悲怆得捂着自己的脸的江漓,有些气呼呼的讥诮问道:“现在是不是更有味道了?” 江漓从雪地上站起来,他本就穿着一身火红的花衣裳,站在这漫天的白雪里,别样的扎眼。 有些委屈的回过头来,看向言如烟,桃花眼周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迷人好看了,脸上更是青一块绿一块,薄唇有些委屈的抿着,同棕色的眸子眨了一下,再眨一下,仿佛下一秒,就有眼泪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倾泻而出。 那模样,像是心里憋了满腹的委屈和不满。 155.第155章 叫你招惹我 言如烟才不管那江离如何委屈,负气的朝着江离的屁股上又狠狠的踹了一脚,嘴里还嚷嚷着:“叫你没事招惹我1 言如烟这一脚一踹,仿佛才算真正把今儿憋了一天的闷气都给发泄了出来,顿时只感觉浑身舒畅。 言如烟心里是舒畅了,只可惜了一旁的辛文。 一直站在一旁的辛文见此,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幅度抽了抽,就连太阳穴都跟着抖了三抖,心里再一次确定以及肯定的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后一定要切记,得罪谁,也莫要得罪女人1 而辛文这神神叨叨的模样,落在了一旁的言如烟眼里,言如烟浑身都抖了一下。 狠狠的瞪了一眼辛文,手里依旧拿着那把青凤剑,眉眼一挑,斜睨了辛文一眼,有些鄙视的朝着辛文喊道:“怎么?戏还没看够本?还不想走?” 她的话音刚落,被言如烟拳打脚踢过后,一直哎呦乱叫的江离猛然抬起头来,不管不顾的就朝着言如烟扑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言如烟的脚,不依不饶的喊道:“豪杰,请带上本太子,请放心,本太子上得了床,下得了地,打得了情郎,魅得住娇。娘,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饶是言如烟和辛文的抵抗能力再好,听到江离这话,再看看江离此时的举动,也忍不住小心肝颤了一颤。 这人... 太tm不要脸了!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原本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言如烟和辛文有些疑惑的朝着不远处看去,顿时之间,脸色铁青。 城门的不远处,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大批的官兵,将城门堵塞的水泄不通。 来人均是端坐在马上,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是敌是友,可是那铮铮铠甲却是散发着凛冽寒光。 “怎么办?” 辛文也被这气势给震住了,不由得看向言如烟,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雪纷飞,思路嘈杂,心像是被人狠狠用力掐住,透不过气来。 言如烟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青凤剑,双眼狠狠的瞪着不远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 只有一旁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江离,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不远处。 心思各异的三人,站在一块儿,呼吸都不由得放轻,放缓。 官兵的首领端坐在马上,微弯着腰,侧着耳,不知道在和底下的人交谈着什么。 就在言如烟和辛文将心提起来的时候,那人的视线却猛然的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而后是马蹄踩踏在雪地里的吱呀声,大批的官兵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随着越来越拉近的距离,言如烟和辛文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心跳仿佛都随着那马蹄的吱呀声一声一声的撞击着胸腔,凶狠而猛烈。 只有一旁的江离,仿佛丝毫未受到两人的影响,微眯的桃花眼微微往上勾着,心思复杂难测,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 156.第156章 泱泱大国 模糊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端坐在马上的男子,显现出了大致的轮廓。 言如烟直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心里紧绷的弦轰然断裂。 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看着马背上那个温润的男子,退去了一身的儒雅,身穿墨色铠甲,一双温润的双眼,透过这漫天的皑皑白雪,一眨不眨的朝着她们这边看来。 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坚毅与深邃,他整个人,仿佛都被白雪笼罩,散发着一股子圣神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的怀里,还怀揣着那个人送给她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久久不散。 是的,来人不是魏进,也不是前来捉拿他们的士兵,而是这白启国的二皇子:刘荀。 仿佛终是感觉到了言如烟和辛文紧绷的情绪,一旁的江离唯恐天下不乱,拂了拂衣袖,幸灾乐祸的朝着两人说道:“不就是皇上派来迎接本太子的人嘛,看把你两给吓的,哎,姑娘,壮士,你两的定力不行埃” 言如烟的鼻子有些犯堵,斜了一眼江离,她从未嫌弃过任何人,唯独对这卞唐不要脸的太子爷,那是打心眼儿里的嫌弃。 言如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见着江离这德行,声音都带着一股子的飘忽劲儿,开口问道:“啊,你说你是谁来着?哦,卞唐的太子爷是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离对别人不记得他的名字,十分恼火,嘴角一撇,冷声冷气的回道:“本太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堂堂泱泱大国卞唐太子爷江离是也1 他话音刚落,却不想,言如烟猛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恶声恶气的朝着他出言训斥道:“江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没有文化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没有文化还要学别人乱用词句,还泱泱大国,就你们那袖珍似的国家,居然还自称泱泱大国!你怎么好意思的1 她说话的音量并不小,几乎是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辛文只觉得,自从碰上了江离开始,言如烟就一直在刷新着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一个月前,那个站在风雪夜里从他手里夺刀的女孩和现在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而江离在听到言如烟将自己国家比喻成袖珍时,眼皮子不可抑制的跳了跳。 正准备出声反驳,却不想,不远处,一声轻微的“噗嗤”声很是诡异的响了起来。 奉了父皇的命令,命令大皇子刘宣和二皇子刘荀前来迎接卞唐的太子爷江离,两位皇子便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只是何曾想到,那卞唐的太子爷实在是太不把他们白启国放在眼里。 探子一路来报,将江离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了两位皇子,两位皇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又不好发作,却不想,竟然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言如烟的话,全部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两位皇子的耳朵里,不仅如此,就连前面的一众士兵也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不由得个个嘴唇紧抿,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这口气,真tm出的爽! 157.第157章 太子爷说得极是 言如烟三人循着声音回望过去,不到片刻功夫,官兵们居然就已经离他们只有数米之远了。 而刘荀和刘宣站在队伍的最中央,异常醒目,正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们这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言如烟只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模糊不清的,唯有笔直的端坐在马背上温润的男子,一双眼睛盈满了笑意,刹那间,光华绽放。 刘荀笑盈盈的看着面前将一张脸抹得黑漆漆的女孩,眼神闪了闪,亮晶晶的,心情像是徒然间就变得异常明朗了起来。 而一旁的刘宣,也不自觉的朝着言如烟瞟了一眼。 不得不说,言如烟的做法,真的很解气! 直到刘荀将视线从言如烟身上转到江离身上,言如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刚刚自己说的话,脸“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刘荀是先看到言如烟,后才注意到江离的,只是当他将目光放在江离身上时,原本带笑的眼,倏然间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微微抿了一下唇,控制了一下情绪,直到刘荀觉得自己不至于失礼的笑出声来,并且可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后,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刘荀和刘宣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了江离面前。 先开口的是刘荀,语气含蓄而内敛,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蕴藏其中:“素闻卞唐太子爷一表人才,仪表非凡,卞唐泱泱大国无人能与之媲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噗嗤1一旁的辛文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就连刘荀身边一脸严肃的刘宣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而言如烟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嘴角紧抿的幅度太过生硬,可见她憋笑憋得有多用力。 不能怪这些人的定力太差,实在这刘荀的心思太坏。 且不说如今的江离已经面目全非,就算是正常的审美都难,又何来的一表人才仪表非凡之说。 再者,那泱泱大国四字,用得着实是妙不可言。 “咳咳”,江离到是像没有听出刘荀言语间的取笑意味,轻咳了两声,眼神飘忽得像是在神游太空:“啊,哪里哪里,谬传,谬传而已,本太子虽然也觉得自己长得很帅,但是你们知道的,帅中自有强中手,像本太子这么帅的人,虽然很难找,但也并非完全找不到..。” 见过不要脸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刘荀唇微扬,眸中带笑,到也不急着将江离迎接回去,只略微一思忖,点点头回道:“太子爷说得极是。” 言如烟回过头,看向一脸似笑非笑,眼眸中似有若无的闪烁着晶亮的光的刘荀,只觉得这刘荀,损起人来。 简直是太坏了! 刘荀也朝着言如烟看过来,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朝着言如烟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说: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言如烟瞬间风中凌乱了,只觉得刘荀这笑,像是这寒冬腊月,迎着暖阳盛开的花朵,瓣瓣温暖如春。 158.第158章 你挺有品味的 勾了勾唇角,言如烟深深的觉得,在这比谁更腹黑的年代,她还是不要做声的好。 江离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发现来接他的人,似乎大有在这冰天雪地里促膝长谈的架势,不禁鞠了一把冷汗,思忖半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提醒道:“白启国的这天儿,可真是冷啊..。” 刘宣站在一旁,打定主意了的不做声,像只笑面虎,无论两人说什么,绝对不插半句话。 刘荀还是笑,笑得温润儒雅,疏离有度,接道:“恩,是比你们卞唐要冷些..。” 江离暗暗翻了一白眼,再接再厉:“何止是冷些,简直是让人受不了..。” “是么?可能是习惯了,我觉得还好..。” 江离:“...。” 言如烟:“...” 辛文:“...。” 众士兵:“...。” 江离咬牙切齿:“难道二皇子不觉得,我们应该进宫去了吗?” 江离话一落音,刘荀仿佛是一下子被醍醐灌顶,随即脸上一阵懊恼:“哎呀,你看,只顾着和太子爷聊天儿,竟然将正事给忘了,太子爷请...” 这么大的事情,您都能忘..。。 说出来谁信?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出发。 房间布置得极为奢华,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花纹在白石之间妖艳绽放。 放眼望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奢华至极。 香炉里放置的是上等的香料,鼻息间有淡淡的香味萦绕。 房间一旁摆放着一套茶具,茶具是用晶莹剔透的玉瓷制作而成,上面绣有繁杂瑰丽的暗花,茶具里盛放的是整个皇宫里都难得一见的老君眉。 此茶颜色深色鲜亮,香馥味浓,甘甜爽口,且能消食,解腻。 茶具的两侧坐着一男一女,对视而坐。 言如烟看着面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只感觉异常的头疼。 辛文已经回了封府,原本言如烟其实是想要先向刘荀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顺便将玉佩还给他,也顺便谢谢他不经意间帮她脱了困。 可不想,她都还没有机会开口,江离这不要脸的就开口了。 他两只手将言如烟的手抱得死紧,誓不松手,非要将言如烟弄进他的地盘。 “其实你洗脸了以后,还是蛮好看的。”对视了良久,江离薄唇扬了扬,打破了沉默。 “其实你穿衣服,真的挺有品位的。”言如烟瞟了一眼江离,不咸不淡的开口。 江离一来到皇宫里,就将那身俗的不能再俗的大红衣裳给换了下来。 换成了一身的绿衣锦袍..。 绿得油光发亮..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江离看了看自己的那身绿衣裳,喜上眉梢自得的问道。 “恩,如果再戴个绿帽子,就更好看了。” 言如烟心里将江离骂了千儿八百便,上至老祖宗,下至重孙王八,只要是能想得到的词语,几乎都从她的脑袋里过了一遍。 159.第159章 我蛮重视女人的 江离沉吟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其实我觉得,你跟着我,蛮有好处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蛮有钱的。” 言如烟瞟了一眼江离,不说话。 江离顿了顿又说:“我蛮有钱不说,我还蛮势力,是卞唐的太子爷,将来是卞唐的皇帝,而且,更重要的是...”江离贼兮兮的看了言如烟一眼,倾过身子,凑在言如烟耳朵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蛮重视女人的。” 言如烟深深的觉得,人至贱则无敌。 言如烟不欲和江离说太多,她现在差不多是被江离软禁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出不了这个房间,而且,这帮凶不是别人,就是那一直笑里藏刀,决计不开口说一个字的刘宣。 刘宣其实并不认识言如烟,上次魏进抓言如烟,乃是魏进一人所为,刘宣并没有如何关心。 况且,言如烟于魏进来说,乃是一个耻辱般的存在,更不可能将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给刘宣。 所以说,江离要将言如烟这个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女人弄过去,他是乐见其成的。 反正只要不麻烦刘宣他自己,那太子爷爱折腾,让他折腾去~~~~ 而作为这白启国的二皇子刘荀来说,在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出面的,更主要的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言如烟心里很窝火,斜睨了江离一眼,从椅子上起来,又拿了一个暖炉在手里捂着,这才来到了一旁摆放着的贵妃榻上,躺了下来。 随后才淡淡的开口:“其实,我蛮不稀罕的。” 江离也不在意,看着言如烟拿着暖炉的模样,笑了笑,自己品茶去了,一边品茶,还一边不死心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还蛮会享受的,怎么样?跟着本太子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 说着,又神秘兮兮的朝着言如烟补充道:“当然,若是你要找个情哥哥,本太子爷,可是可以帮忙的~~~~。” 言如烟眼皮子抽了抽,顿了顿,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想到了辛文走的时候,看似有意无意喃喃自语,实则恨不得字字句句都灌进言如烟耳朵里的一句话:“哎,这回,虽然咋们两个都算是死里逃生,可毕竟也暴露了行踪,也不知道这回,我家少爷会不会因此而折了半条命。” 言如烟心里更是烦乱了起来,窝在贵妃榻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屋顶,问道:“江离,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离直觉言如烟这话没什么好话,怎的好端端的,扯上了自己的父皇,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怎么?” 言如烟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正儿八经的模样感叹道:“你长这么大,你父皇还没被你气死,我觉着,他太不容易了。” 江离抬眼,望了望屋顶,直觉的被言如烟揍过的地方,丝丝的抽疼,连这老君眉也喝不下了,随站起来说道:“我去找人要个熟鸡蛋敷敷我这如花似玉的脸~~~~~” 160.第160章 不用你插手 封府 这是一个封闭的密室,密室的墙壁是由一重重的暗关按钮控制着,密室的壁上,有几盏油灯兀自的亮着,照得整个密室亮堂如昼。 封槐安手中拿着一条银蛇的皮鞭,双手背在背后,皮鞭的中部直至顶部都被鲜血染得绯红,有鲜血正从上面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砸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一双眼睛里夹杂着磅礴的怒气与寒意,正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少年。 少年跪在地上,上身赤裸,下身着一条中裤,身形笔直,颈部至背部乃至臀部,都攀爬着一条一条鲜红的印记,蜿蜒如蛇,遍布全身,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肉已经丑陋的绽开,背部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些伤痕,乃是被皮鞭鞭笞而成。 少年不发一语,兀自的跪着,额头上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双膝前跪着的地方已经被晕湿了一大块,殷红异常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眼神平静无波,微微垂着,看着地面,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背上蚀骨的疼痛。 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封槐安嘴角牵起一抹极冷的笑意:“搞砸景家的宴席,插手十八皇子的事情,伤了魏府的公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到不知道,原来你竟然如此能耐1 少年依旧微微垂着头,抿了抿有些干涸的薄唇,默了默,半响,才开口,原本清澈凛冽的声音微微带了一丝沙哑:“父亲,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封槐安的眼神深暗如一口枯井,胸口一缓一缓的起伏着,他眯了眯眼,眸子中闪现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萧杀之意。 许久,只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嘭1的一声响声,银蛇的长鞭被扔掷在地,随之响起的是封槐安毫无温度的声音:“来人啊,将四少爷给我带回去。” 暗格被人推开,外面立马进来了一个护卫,垂着头,不敢看封槐安的脸色,径直的走到封墨情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跪着的少年扶起。 正要出得密室,不想,封槐深暗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封墨情的背影,极冷的吩咐道:“不许他再踏出院子一步,否则..。” 他顿了顿,封墨情微微侧过头来,他对上封墨情深幽的眼,极寒的话语仿佛都能穿透侍卫的皮肤,渗进骨子里面去:“四少爷院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少年的背顿了顿,封槐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回,是对着他说的,语调仿佛是结了冰:“既然你如此不想为封府考虑,那今后,你就当你不是封府的人,以后早朝你不用去了,我会替你给皇上告假,封府的事情,也不用你插手,你且在院子里呆着,我就当自己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1 少年的眸子微微闪了闪,而后,悄无声息的垂下,眼眸中仿佛蕴藏着万年幽禁的深沉,许久,声音低沉的回道:“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随后,少年转过身,在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密室的外面走去。 【恩,木有留言,感觉动力好渺茫呀,(^o^)/】 161.第161章 一语成谶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小玉等人已经等在院子门口,一群婢女神色复杂面现焦躁的在院子里踱着步,时不时朝着院子门口张望着。 辛文从皇宫一回到封府,便得知四少爷被老爷叫去了,且听来传话的人说,老爷脸色并不是很好。 辛文心里有一竿子称,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心想,莫不是他回来时,为了让言如烟心存内疚,也好让她不能忘了自家少爷,才对言如烟说的那一番话,竟然一语成谶? 直到那抹清冷如月的身影有些狼狈的出现在院门口,辛文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瞬时间被震得外焦里嫩。 仿佛是一直悬着的心,原本应该缓缓归位,却不想猛然间,掉落进了万丈深渊。 封墨情抬眼,瞧了一眼院子里神色焦急的众人,随后不动声色的依旧由侍卫搀扶着,朝着自己房间里走去,脸辛文霎时间苍白如纸的脸,仿佛也不能入了他的眼。 只是在经过小玉面前时,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备些热水过来。” 封墨情从密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未添加衣裳,是以,背部的伤痕一览无余。 小玉眼睛红红,无意识的乱点着头,有些慌乱的朝着厨房跑过去,无意间踢到了一只花瓶,她也仿似毫无意识一样,慌慌张张的就去给封墨情准备热水。 若是以往,自己踢碎了花瓶,小玉必定战战兢兢,万分小心的赔罪,可是此刻,她竟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怎么也回不了神。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少爷。 封墨情走到自己房门边的时候,微微一用力,挣脱了侍卫的搀扶,伸出指骨分明的手,将房门推开,同时淡淡的吩咐:“你先回去吧。” 侍卫犹豫片刻,有些担心的看向封墨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封墨情淡淡笑了笑:“无事,你且回去便是。” 侍卫被封墨情这一笑,心里竟然无端的有些尴尬起来,沉默了一瞬,终究毫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封墨情进到屋子里,不多会儿,小玉就端了热水过来,水温是已经调节好的,将水倒进浴桶里面,小玉才垂着眼朝着封墨情到:“少爷,水已经备好了。” 封墨情身上已经着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手中拿着有一本书,正懒懒的看着,听闻小玉的话,他连眼都没抬,放下手中的书,径直的朝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淡静得没有一点波涛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且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玉踟蹰了片刻,掀了掀嘴唇,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不声不响的出了房门。 来到屏风后面,封墨情将本就松松垮垮系着的腰带解开,进入浴桶里,浴桶的水准备的很充足,封墨情坐下去,刚好没到他精致的锁骨上。 温水没过他背部的时候,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极是难以忍受,不多会儿,额间便密布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紧接着,便是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落。 封墨情闭着眸子,将头仰靠在浴桶边缘,不多时,边有成股的汗水随着脸颊流向了脖颈,而后又流经锁骨,没入了水里。 162.第162章 焦急 虽说封墨情吩咐小玉退下去,可小玉毕竟还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没敢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封墨情的门口候着。 辛文见她刚一出来,便焦急的来到小玉身边,将小玉带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这才开口问道:“少爷怎么样了?你怎的不好好候着,跑了出来。” 小玉的脸色也有些白,焦急的回道:“少爷要奴婢出来,奴婢见少爷的脸色不太好,就没敢多留,这不,奴婢想在外面候着,万一少爷有什么吩咐..。” 说着,又将声音低了积分,有些焦急的嗫嚅道:“少爷身上还有伤,不能泡太久的水,这可如何是好?” 辛文心里也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也知道,若是少爷吩咐了,不仅是小玉,就连他这个从小跟在少爷身边的侍从,也不敢逾越办法,随一沉吟,朝着小玉说道:“你且在屋外候着,若是半个时辰,里面还没有动静,就进去看看。如果少爷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要你这样做的。” “恩,奴婢知道了。”小玉眼圈红红,说完就即刻小跑着朝着封墨情的房门外走去。 可站在门外等的时间越长,她的心里便越是焦急,都这么久过去了,怎的,里面一点儿响动都没有的? 眼看着半个时辰快要过去了,小玉心里一沉,也顾不了许多,推开了门便进了屋子。 环视了一下屋子,见着里面没有人,心里便是已经沉了沉,也不敢去到屏风里面去,只在外面调整了一下气息,声音有些颤的喊道:“少爷?您洗好了吗?” 等了半响,哪想到,竟然半丝儿声音也无,这下小玉是真的急坏了,不由得带上了哭腔:“少爷,您还醒着吗?您别吓奴婢埃” 她这句话声音要比前面一句声音大,似乎真是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听得的窸窸窣窣若有似无的水声响起,而后仿佛才响起了些许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低不可闻的闷哼声。 小玉听到,心里不禁一喜,便似要喜极而泣,大着胆子再次喊道:“少爷,您身上还有伤口,不宜在水中泡得太久,再说,这么久了,虽然您的房间里有暖气,可也经不住这些时候,早就已经冷了,对伤口也不好。” 封墨情微微睁开眼,整个人仿佛像是从刑场捞过来一样,浑身酸软无力,听到外面小玉带了哭腔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毫无平时的清冽可言,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将辛文叫过来。” 小玉“哎~”了一声,提着裙摆就跑出去了,一边跑,嘴角不自觉的咧出一丝笑意来,又因着眼角似乎挂着似泪痕,而显得有些滑稽。 辛文到的时候,封墨情已经着了一身紫色锦袍,锦袍的下端用暗沉的金线绣着云腾,锦袍松松垮垮,胸口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好看的锁骨,侧躺在软榻上,一手拿着一卷书,正懒散的看着。 163.第163章 书拿倒了 “少爷。”辛文手里拿着药箱,朝着自家少爷福了一个礼,开口唤道。 听到声音,封墨情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看向辛文,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了?来了就给本少爷上药吧。” 说完,又将视线转到了手中的书上。 辛文有些诧异的看了软榻上侧躺着的封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何,封墨情这样,反而让辛文心里更加的不踏实了起来。 仿佛.. 少爷这回,似是变了一个人,像是真正的变得无欲无求了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辛文心里沉了沉,也不敢耽搁,拿着药箱便急急的来到了封墨情身旁,将封墨情松松垮垮的衣裳撩下来,而后,他整个人的呼吸就沉了下来,睁大了眼睛,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封墨情背上触目尽心的伤痕。 伤口原本就深,又泡了这么久的水,微微泛白了起来,看得辛文一阵心惊,不由得愤愤不平道:“好歹少爷也是老爷亲生的儿子,下手怎的这么毒。” 封墨情闻言,似是愣了一愣,视线依旧停留在书上,仿佛书上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眼球吸附住一样,再次浅浅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点处罚。” 辛文听闻,这下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如坠冰窟。 因为他徒然觉得,这会儿的少爷,让他想起了十岁那年的少爷。 十岁那年,他亲手给自己娘亲报了仇,从此,他整个人便就像是被什么层层裹住一样,谁也进不去他心里,就连脾性,也是出奇的好,无喜亦无悲,仿佛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毫无情绪起伏的过下去了。 而如今,竟比当年表现得还要隐秘不可察觉起来。 辛文顿了下手指的动作,有些呆愣了看了看了封墨情的背影,没有哪一课,像现在这样,期望言如烟此时能守在封墨情的身边。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封墨情,也好似真的如言如烟所要求的那样,将言如烟忘了个干净彻底,在擦药的这个过程中,竟然一个字也不提起他送言如烟进宫的事情。 辛文几次想要提起,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好不容易给封墨情上完了药,辛文知道封墨情须得好好歇息,正准备禀退,却不想,再抬眼时,封墨情已经枕着一侧的弯臂,沉沉睡了过去,被枕着的那只手上,还拿着他看的那本书,将落未落的斜在榻边。 辛文愣半响,暗暗嘘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累极了,以往,他是万万不会就这样睡下去的。 随即轻轻从封墨情的手中将书抽走,放在一侧,又将封墨情的衣裳给他穿好,找了条薄被给他盖上,将旁边火炉里的火爬了爬,确定不会让封墨情受凉,这才退了出去。 只是他一心装着事情,故而,也未曾注意到,封墨情拿着的那本书,从始至终,都是倒着拿的。 164.第164章 不上早朝 封墨情称病不上早朝这个事情,不多时,就在皇宫里不胫而走。 封墨情在朝中,原也算不上什么有出息的官,入宫为官这一两年来,在朝堂上除了随着众人呼喊一声皇上万岁万万岁以外,说的话,数都数得过来。 故而,他上不上早朝这个事情,其实对朝廷的影响,实在是不怎么大的。 当然,对朝廷其他官员而言,影响也不大。 倒是有一人上了那么一丢丢的心。 不过,也就那么一丢丢~~~~~~~ 那就是曾经救过的那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漂亮少年,这白启国的十八皇子。 ---------刘澈。 言如烟是在陪了江离三日后,才遇见了这皇宫里的一个熟人的,彼时,江离因为肚子痛,去如厕了,言如烟正好出来放放风,便来到了院子里。 她是出不得这院子的。 院门口,刘澈鬼鬼祟祟的探出了个脑袋,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央女孩手上系着的红绳子,于是小心翼翼的朝着言如烟喊道:“言如烟,言如烟,言如烟~~~~~。” 那模样,仿似生怕被别个发现的小贼人。 言如烟抽了抽嘴,看了眼一旁窃笑的宫女,扶额。 刘澈虽然患有脸盲症,可其实也知道周围有人,他来的时候也没有故意避着谁,如此这般,到像是有些专门为了讨好言如烟一样。 言如烟不理会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知怎的,心里倏地就有些恼怒了起来,心思几经辗转,便又想到前些时候和辛文遇到魏进府里的侍卫险些丧命那档子事。 随即,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辛文走时的那段强行灌进自己耳朵里的话,便不由得有些气恼。 若非刘澈当日不告而别,如此种种,便也都不会发生。 刘澈哪里想到言如烟的心思转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见言如烟不理会自己,大致的还是猜出了是因为之前他走的事情,不由得挨近了言如烟,讨好的说道:“言如烟,我知道自己错了,别生气了好么?” 言如烟从鼻子哼哼了两声,不咸不淡的说道:“贱婢哪有资格生气,所有这般种种,全凭着十八皇子喜欢便好,只不过贱婢愚蠢的狠,竟然以为是可以交心的朋友,便连自身的安危也顾不得,非得进了这皇宫来,生怕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十八皇子也不用挂心,以后,贱婢再也不会这般蠢了。” 刘澈闻言,心里一抖,言如烟从来不会如此说话,还自称贱婢,不由得有些焦急的喊道:“哪里是什么贱婢,你晓得的,我哪里将你当成什么贱婢了,我也当你是兄弟的,言如烟,好姐姐,我是真的错了。” 言如烟还没说话,一旁有些邪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哟呵,这不是白启国的十八皇子么?果真是长得女气女气的啊啊啊啊~~~~~” 刘澈本认不得江离,且他本就患有脸盲症,只是他也知道,这处如今供着的是哪位菩萨,再结合着这蹲菩萨说话的调调,便也了然。 165.第165章 私心 刘澈不理会江离,他觉得江离说他长得女气并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 因为他对美丑,实在是啥概念也没有~~~~~ 见言如烟不理会自己,他只拉着言如烟的手,摇了摇,然后想了想,便附在言如烟耳边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啊,对了,我今天来,还带着一个消息来了,上次不是见着你和封府的那个四少爷走得挺近的么,他..。” 刘澈顿了一下。 言如烟在听到“封府”二字,紧接着又闻着那“四少爷”三个字,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毫无预兆的一阵紧绷,绷得心窝处有丝丝的抽疼,随即张了张口,声音竟变得莫名的沙哑:“他怎么了?” 刘澈没有发现言如烟心中的异样,思忖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貌似是上了折子,称病没有上早朝。” 言如烟一听,只觉得那丝丝的抽疼,竟腾的就直直的串进了心口,带着一股尖锐的钝痛。 辛文的话,仿似成了一个心魔,在她心口乱撞着:“哎,这回,虽然咋们两个都算是死里逃生,可毕竟也暴露了行踪,也不知道这回,我家少爷会不会因此而折了半条命。” 她强作镇定的问道:“有说为什么吗?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刘澈见言如烟如今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心里一喜,可而后一听言如烟问他,他对封墨情的事情,本来也就只上了那么一丢丢的心,所知道的,自然也就这么一丢丢。 言如烟这一问,刘澈心里暗自懊恼了一下,怎么不多搞点内部消息! 刘澈这一懊恼,便被言如烟瞧了去,问道:“怎么?” 刘澈挠了挠脑袋,含含糊糊应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旁的江离见两人耳语了半响,精致的桃花眼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有似无。 刘澈和言如烟又说了几句,言如烟便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刘澈可能也意识道言如烟有些异样,便要她好好歇息,就要告辞。 哪想到,他刚要走,一旁的江离又操。着他那狐媚的嗓音,学着那窑子里的调调喊道:“十八皇子你常来玩啊~~~~” 刘澈闻言,心里有些忐忑,便条件反射的看向言如烟,他不想惹言如烟生气。 言如烟则是想到,或许他日后也能带来一星半点的消息,便默了,没做声。 刘澈于是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扬,唇也跟着扬起:“好。” 言如烟看了看他,没做声,又看了一眼江离,心情着实不怎么舒畅,长长吐了一口气,便回了屋子。 只是很多年以后,当言如烟再次回想起这一刻,都不由得心颤得不能自已。 倘若这会儿,她不曾这般略带私心,让刘澈常来这座宫殿走走,那么日后的种种,也许也不会发生。 而这整个偌大的白启国,则会朝着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轨道发展。 可是此时此刻,她又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能将整个白启国的局势彻彻底底的扭转呢? 自古以来,朝廷王权的更替,便是一环扣着一环,哪一个环节哪怕只是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纰漏,都将扭转整个局势。 166.第166章 皇上驾崩 往后的一个多月里,虽然刘澈也常来,但也仅此而已,什么消息也没有带进来,倒是有时候能和江离搭上那么一两句话。 仿佛是谁刻意封锁了消息,竟然连一星半点的消息也探不出,唯一知道的是,封墨情接连几天,都没有去上早朝。 言如烟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郁结,淡淡的,似有若无,仿佛哪里空落落的,可具体怎么回 事,又说不上来。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白启国下了连日的大雪在过年前夕却突然停了下来,,皇宫里异常热闹,整个皇宫慢慢变得喜庆起来。 江离被皇上召见过几次,好像是为了他和邵阳公主的婚事,这些,江离从未在言如烟耳边提及,言如烟也丝毫不感兴趣。 只是如今的处境,让言如烟有些气馁,她不是不明白,如今的自己,已经被卷进了这深宫大院,但卷入得还不够深,也不是不能远离。 可是心中却还有一些执念,让她舍不得就这样走。 而对于刘澈,她多少生了一些间隙,她甚至有些不明白,当初自己这般不管不顾的到皇宫,想要问他要一个说法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就在言如烟觉得自己身陷囹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朝堂上迎来了新一轮的风雨。 一直驻守西域边境的蜀王萧静率领三千精兵秘密潜回京城,驻扎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区,成为一把锋利的利剑,直指京城那巍峨的皇宫。 皇宫里更是紧锣密鼓的筹备,各个势力都在进行着最为周密的筹划。 而就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皇宫更是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让整个皇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病了快要半年的皇上,在这一天深夜,驾崩了。 皇上驾崩前,大皇子刘宣、二皇子刘荀和其他的皇子已经来看过了,都回了自己的府郏 只是深夜的时候,刘宣却又折返了回来。 皇上身边看守的侍卫是早就打点好了的,此时此刻,皇上身边只守了一位太监大内总管张盛得,刘宣身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衣华服,华服上绣着暗金色的云腾,修长的手指推开了寝宫里的一个暗格。 不一会儿,手里便紧捏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圣旨上面是皇上留下的遗照。 他首先将那道圣旨摊开来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不能动颤,眼神却依旧清明的皇上,冰刀一样的眼神割在皇上的脸上,嘴角浮起一丝极冷的笑意,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父皇果然还是心疼二弟。” “放肆,谁准许你进来的1皇上怒不可遏,气得几乎吐血,整个身子剧烈的咳嗽,仿佛是要把肝胆汁都要咳出来。 刘宣嗤笑了一声,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我若是还不进来,是不是到时候,我就得陪着您一起走?父皇,您以为您这么多年的心思,儿臣看不明白吗?看不明白的一直是您,二弟他无心皇位,可是您却逼着他往上面爬,儿臣心怀天下,战功显赫,一心想要为我白启国建功立业,可是父皇您却一心打压,您叫儿臣如何甘心?” 167.第167章 痴心妄想 刘宣的话,一字一句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皇上的怒气,他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大声谴责:“心怀天下?建功立业?刘宣,你何时藏有如此歹心?弑君杀父,陷害兄弟,谋害忠良,与乱党勾结,霍乱我朝纲,又与契丹人暗中签订割地契约,陷我白起国与危乱之中,这就是你所谓的心怀天下,建功立业?刘宣,你这是丧权辱国,你知不知道1 刘宣一只手攥紧手中的圣旨,眼里是萧瑟的寒意,仿佛是心中压抑了多少年的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突然得以诉说,他显得异常的平静。 可是,也只有他才能够明白,这平静之下,潜藏的是多么汹涌的情绪:“自古以来,走上高位者,谁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没有谁比谁更加高尚,胜者为王。至于和契丹人之间的事情,父皇,若是我不行这一招,您会大量派兵去镇压吗?” 说着,他像是极轻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缓慢踱着步子,来到了火烛前,将圣旨铺展开,不用一会儿,圣旨的一角发出了烧焦的气味。 他一边看着圣旨因为被火灼烧而卷曲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明天早上,张盛得将带着您的口谕,宣布您的遗诏,若非逼不得已,儿臣也不会出此下策,父皇,都是您逼的儿臣不得不这样做。” 张盛得听到刘宣用着那寒气森森的声音念到自己的名字,吓得浑身一颤,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丝毫不敢抬眼看向床榻上面的皇上。 皇上如万年枯井的眼落到张盛得身上,又从张盛得身上落在刘宣身上,即便是已经风烛残年,那双经历了磨练的眸子震慑力依旧不容小觑:“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登上皇位?刘宣,你也太痴心妄想了1 刘宣身子一震,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掩盖,一双寒冰的眼,阴沉的盯着床榻上的人,语气更是阴沉可怖:“你什么意思?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您还是觉得,儿臣没有权利坐上那个高位吗?” “呵,你还不知道吧,蜀王回来了,蜀王身上带了朕的密令,你若是不动什么心思,尚且还可以活着,如若不然,既然有人能拉你上去,自然也有人能将你从那个位置上面拉下来。” 自古以来,知子莫若父,皇上生就了一双通透的眼,到底谁才是真正适合皇位的,谁才是真正为百姓办事情的,他心若明镜。 刘宣此人,有谋略,但是生性太过乖戾,性子太过阴毒,疑心太重,少了一份仁慈,又怎么适合成为王者。 皇上的话一落音,刘宣的脸色霎时间铁青,一双手紧握,隐隐颤抖着。 许久,他大笑三声,双眼像是暗夜里觅食的老鹰,紧盯着床榻上躺着的人,他的父皇,一字一句几乎都是咬牙切齿:“到底儿臣是不是适合,仅凭区区一个蜀王也未必就真能扭转乾坤,只不过,父皇恐怕是看不到的了。” 168.第168章 必诛之 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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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刘宣将已经烧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圣旨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几踩,才又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不由分说,捂住了皇上的口鼻。 与此同时,皇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上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仿佛是一个洒下天罗地网的人,正在以一种雷霆之势,收回自己的网,皇宫里的突变,发生的迅捷而猛烈,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皇上的近身公公张盛得在朝堂上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继而是皇上的“遗诏”,没有诏书,仅仅是口谕。 而他的旁边,龙椅之侧,站着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刘宣。 朝堂之上,当即就有人反对,群臣们提出质疑,皇子们赤目相对,拔剑相向。 可群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脚刚一踏出自家府邸,后脚,就有人闯入,家属亲眷皆被挟持。 而皇子们更加不知道是,整个皇宫,都被刘宣控制住,没有刘宣的命令,他们的任何侍卫都没有办法进得皇宫。 比较有势力的各大家族,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时刻,却均选择了袖手旁观。 就在大家兵戈相向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迅速踱步到了那些反对的大臣身边,只是耳语了几句,再向大臣们看了看什么东西,大臣们惊骇不已,又怒又恨,纷纷瞪向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刘宣。 刘宣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冷笑,睥睨着太和殿上的众群臣。 站在离刘荀不远处的连北遥见此,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连北遥身边的刘荀握了握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荀波澜不惊,一双温润的眼看向站在龙椅之侧的刘宣。 而后,他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俯下身去,用着温润的嗓子,轻声而坚定的朝着上面的人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宣阴寒的目光落在刘荀身上,眼神闪了闪,而后微微眯起,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居然是刘荀。 朝堂上的群臣见刘荀跪下去,虽不想承认,可是一想到自家尚在刘宣府中的妻室,略一思忖,不得不跟着跪下,朝着刘宣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个皇子并不如和领情,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站在龙椅之侧,一直显得阴沉肃穆,从进来后,就未曾说一个字的刘宣开口说话了:“本皇子幸得父皇抬爱,委以重任,不敢推辞,从今往后,定当鞠躬尽瘁,还忘各位大臣和各位弟弟们能诚心辅佐,然,若有不服者,企图造反,本皇子必诛之。” 刘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刚好能传进太和殿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声音是低沉肃穆,仿佛暗沉得没有天日的黑夜般的阴冷。 他的话一落音,大殿之上顿时之间,仿佛是被他阴寒的气势给震慑住,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