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住手》
第1章 李代桃僵,上任通州(求月票)
第1章 李代桃僵,上任通州(求月票)
大周国,通州地界。
正值七月,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透过密林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蝉鸣声此起彼伏叫个不休。
五名身穿劲装,腰胯长刀,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护着两辆华贵的马车行走在密林中被压实的土路上,车轮碾过干枝枯叶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马车两侧跟着两名丫鬟,车厢内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看着约莫二十余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颇为英俊,此刻手里把玩着一块刻有“靖安卫小旗裴少卿”的腰牌,眉宇间满是阴郁。
“夫君,出门已经多日了,你怎还想不开,父亲将你打发去通州只是一时气愤,等他老人家气消了,届时你在京城闯下的祸事也消弭了,自会让你回去。”一侧的女子看着男子这幅模样,秀眉微蹙,无奈的轻咬水润娇嫩的红唇,耐着性子柔声劝慰道。
她与青年的年龄相仿,皮肤白皙如玉,五官小巧精致,下巴上有一颗小痣,头上的珠钗步摇随着车厢偶尔晃动叮当作响,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沉甸甸的酥胸因为颠簸而轻微颤动,天气太过炎热使额头上渗出了些许香汗,面颊绯红。
虽然年龄不大,但初为人妇的她已经有几分成熟人妻的风情,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又还残留着些许女儿家的稚嫩,两相结合下更为勾人。
“哼!”裴少卿冷哼一声,随手将腰牌丢到一旁,愤愤说道:“我才新婚不久就将我发配通州便罢了,还只给靖安卫小旗这芝麻大的官儿,真是让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谢清梧听着丈夫的抱怨心里既恼怒又无奈,这还不是都怪你自己在京城闯下弥天大祸?否则又何至于连累本小姐与你一同背井离乡远走通州?
再说靖安卫小旗这官虽小,却也不是谁都能当上的,毕竟这可是天子亲军,位高权重,那怕是普通的缇骑也让人不敢怠慢,何况从七品小旗?
自己这丈夫武道未入门,要不是家里关照,都没资格加入靖安卫,现在还嫌弃,唉,谁让自己嫁了他呢。
“望夫君慎言。”谢清梧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像哄孩子一样提醒道。
“行了,少说教我。”裴少卿满脸不耐烦,这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处处想管着他,跟娶了个娘一样,他收起腰牌吐出口气自我安慰道:“官小就官小吧,我爹官大就行,凭我的身份在通州谁敢压着我?在京城干什么都束手束脚,大街上随便打死个人都是皇亲国戚害得我远走他乡,到了通州可就天高任鸟飞,那些泥腿子我想杀谁杀谁,只希望这破地方的穷鬼还没被榨干净,让我也有点油水可捞。”
“夫君万不可这么想……”谢清梧刚想劝说他收敛些,就听闻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林间的寂静,随即数支箭矢破空而来,几支钉在车厢上,几支直接射入车内,其中一支箭更是刚好横在了夫妇之间,两人看着眼前不断颤抖的箭矢皆脸色煞白,一时失声。
“敌袭!保护公子和夫人!”
“何方贼人!活腻了不成?”
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五名护卫反应极快,沉着冷静的一边以身体护着马车,一边拔出兵刃荡开箭矢。
“杀啊!”
箭雨停了,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二十余名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山贼便纵马从两侧的林间奔出。
“杀光所有人!”
冲在最前方的蒙面匪首喝道。
“放肆!我们是威……”
一名护卫刚想自报家门,但蒙面匪首充耳不闻,马奔不止,他直接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咻!箭矢离弦,说话的护卫被贯穿喉咙,身体遭巨大的冲力带着跌落马背,当场一命呜呼。
“大当家神射!”
众山匪一阵欢呼,气势更盛的争先恐后压上去,剩下四名护卫毫不怯战的主动迎敌,但虽然他们武艺精湛远胜群贼,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拼尽全力杀了十来个山贼后就纷纷殒命。
那两个丫鬟也早已死于乱战。
一群山贼耀武扬威的骑着马围绕车驾转圈,哒哒马蹄溅起阵阵烟尘。
而马车内的夫妇两人听着外面乱七八糟的欢呼声,皆是心沉了下去。
谢清梧小脸煞白,下意识看向丈夫寻求他的依靠,“夫……夫君……”
“你!你快出去看看。”裴少卿打断她的话,瑟瑟发抖的把她往外推。
谢清梧满脸不可置信,“夫君!”
“废什么话!快点!”裴少卿疾声厉色的呵斥,甚至用脚将其往外蹬。
嫁入裴家前谢清梧就知道自己这丈夫文武双不全、只会嫖喝赌,但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及靠自己能把这滩烂泥扶上墙的想法,她嫁过来后也还是尽量想要当个贤妻,咬紧牙关忍受着对方的种种荒唐与废物之处。
可这一刻,她当真是心凉不已。
谢清梧眼中泪闪烁,紧咬红唇死死的盯着裴少卿,半响后却见其依旧无动于衷连声催促,才死心的悲凉一笑眼神决绝的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啊!”
她刚出车厢,还没站稳便被人抓住一把扯下去狼狈的摔在地上,痛呼一声,面部表情都因此而有些扭曲。
“嘶~好漂亮的小娘子。”将其扯下车的山贼惊得倒吸口凉气,扭过头望向匪首,“大当家,她怎么处理?”
趴在地上,秀发散乱,衣裙脏污的谢清梧下意识抬头望去,视线中匪首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身形比自己丈夫更魁梧,看不清脸,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而且眉宇颇有些熟悉。
“我们只为图财,杀了吧。”马背上的许元庆慵懒的看了谢清梧一眼。
这女人的确是很漂亮,看着处处可连、珠圆鱼润、婀娜多汁,他许某人也的确很好色,但在工作时间却从不谈感情,不能因为女人误了正事。
谢清梧顿时如坠冰窟。
她本来还怕匪徒劫色。
可匪徒不劫色,那就更可怕了。
“大当家你……你快看他!”就在此时又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一名山贼将吓得魂不附体的裴少卿扯下马车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许元庆面前。
“这……怎么会这样!”
“他……和大当家……怎么会?”
其余山贼看见裴少卿后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视线不断在其和许元庆身上来回流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别说他们,许元庆也很震惊,因为对面那个贵公子长得和他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至少也是有九成相似。
他抬手缓缓摘下蒙面的黑巾。
谢清梧霎时瞪大了美眸。
“你……你你……”裴少卿同样惊掉下巴,都忘记了害怕,口齿不清。
“竟能如此相似。”许元庆缓缓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的问裴少卿:“你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个走失的同胞兄弟?”
他原本是地球一名搞走私的正当生意人,数月前在一次交易中黑吃黑失败穿越到这个世界借尸还魂,虽然继承了原主劫富济贫的事业,但没继承记忆,所以对原主身世真不清楚。
难不成真是流落民间的富二代?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有一个兄长。”裴少卿脱口而出的回答道。
谢清梧看见了活命之机,连忙站起身说道:“这位公子,好叫你知道我夫君乃是威远侯的幼子裴少卿,此去通州任靖安卫小旗一职,长辈的事他未必尽知,再说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公子何不与我们一同去见我公公一面,真相自会大白,待你认祖归宗后定然前途远大,为官为将岂不比在山中为贼打家劫舍来得好?”
“啊对对对!”裴少卿也顿时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口不择言,“我爹年轻时行走江湖没少欠风流债,指不定我就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大当家……”有山贼心动了。
“闭嘴。”许元庆呵斥一声,沉吟不语,倒没想到这山咔咔会来那么大条鱼,大到他敢吃下去就会撑死,而且这家伙会不会真是自己的亲兄弟?
见他迟迟不语,裴少卿满头大汗的思索着自己还有什么能够换取性命的筹码,余光突然瞥见了身姿娉婷的娇妻,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抓住谢清梧往身前一拽,满脸讨好的望着许元庆说道:“大当家!这是我妻子,姿色身段极佳,特献给您!只要您能饶我一命,我的金钱美人全部归你!”
“夫君你……”谢清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气得身体直哆嗦,眼泪止不住的外涌,“你怎能如此无耻?”
“闭嘴!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裴少卿面对山贼唯唯诺诺,面对妻子却重拳出击,怒吼一声后转头看向许元庆时又挂上了谄媚的笑脸,“大当家,还请笑纳啊!”
他不怕丢脸,只怕死,只要能活下去,他脱身后有一百种方法弄死这蟊贼,杀光在场所有人后自然没人知道他今天的耻辱,又何来丢脸一说?
许元庆微微挑眉,没理那个严于自绿的懦夫,而是看向了哭得梨带雨的谢清梧,眼中闪烁着抹耐人寻味的色彩,“小娘子你说的对,我去当威远侯的儿子确实比当山贼要强。”
谢清梧闻言,心里却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喜悦,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处。
但裴少卿却是欣喜若狂,自觉逃过一劫的他连连点头,“没错……”
下一秒,刀光闪过,他声音戛然而止,头颅高高飞起,温热猩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溅在谢清梧脸上,人头掉落在她脚下,眼睛瞪得老大望着她。
“啊!”谢清梧猝不及防,吓得大叫一声后退两步,惊魂未定她抬起头满眼恐惧又不解的望向那山贼匪首。
在她的注视下许元庆缓缓将长刀归鞘,笑容和煦的说道:“这样又坏又懦弱无能的男人都不配活着,又岂配做你这种绝色佳人的丈夫?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当朝威远侯的幼子裴少卿了,而你,就是我夫人,如何?”
话音落下,不等其回答,就回头大笑着吼道:“弟兄们,上任通州!”
从今以后他就是裴少卿!
“恭贺大当家!”“跟着大当家去通州当官吃香喝辣!”“哈哈哈哈!”
一群山贼在短暂的错愕后都纷纷反应过来,个个喜不自禁,哈哈大笑着策马绕其转圈,而谢清梧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本章完)
第2章 我的奋斗,各怀鬼胎(求月票)
第2章 我的奋斗,各怀鬼胎(求月票)
一个人的命运既要考虑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历史进程,但归根结底还是离不开自我奋斗,比如许元庆就靠努力拼搏从山贼变成了大周国威远侯的儿子、靖安卫通州百户所的小旗官。
千疮百孔的马车继续前行,只是跟在两侧的护卫变多了,由原来的五人变成九人,同时马背上还多出了五具尸体,而马车里的男主人也换了。
谢清梧已经被绳子捆了起来。
不是怕她伤人,是怕她自杀。
只是捆得很羞耻,作为绳艺高手裴少卿用了自己前世最擅长的捆法。
龟甲缚!
粗糙的麻绳将谢清梧身上原本略显宽松的衣服收紧了,高耸的胸脯更加突出,这让已经冷静下来恢复理智的她面红耳赤、内心羞耻万分,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贼子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还请夫君为我松绑。”
“嗯?”正思索着该怎样才能威胁对方乖乖就范协助自己完成身份顶替的裴少卿眉头一挑,目光惊疑不定。
谢清梧坦然的与之对视,强忍着身上麻绳摩擦两点一线的异样感露出个明媚的笑容,轻声说道:“你虽然与我夫君容貌相差无几,但你终究不是他,你对他一无所知,想完美顶替他的身份就离不了我的帮助,不需要你绞尽脑汁说服或恐吓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愿意配合替你遮掩身份,帮你真正实现李代桃僵。”
“为什么?”裴少卿原本放松的身体不由得坐直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说道:“别说是为了活命,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能为了苟活愿意委身于人的,莫非是想假意配合,麻痹我后再伺机而动为你那废物丈夫复仇?”
“你都说他是废物了,那种懦弱无能的家伙不配当我丈夫,更不配我为他复仇!我不怕死,但绝不会给那种懦夫殉情!”谢清梧提到死鬼丈夫情绪难掩激动,显然怨念极深,红着眼说道:“我一开始就没想嫁给那废物为妻,奈何是家族联姻,身为家族的一份子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本来都已经认命想尽力当个好妻子好儿媳。
可没想到婚后那混蛋依旧在外吃喝嫖赌、胡作非为,根本丝毫不顾忌我这个妻子的感受,方才更是能干出推我出去直面山贼这种事,还居然为了苟活主动把我献于你!我从未见过如此懦弱无能无耻之辈!你杀了他也算是把我救出了苦海,所以我不仅不会因此恨你,反而还有些感激你。”
谢清梧确实是真的对死鬼丈夫压抑了太多不满,发泄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又缓了缓继续说道,“所以大可不用担心我主动配合是想迷惑麻痹你,对我、对我谢家而言,谁是裴公子不重要,只要我是裴夫人就行!
因此我这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从这一刻起,你我之间已经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哀莫大于心死,她对那个死不足惜的懦弱丈夫没有半分同情,从今以后只想好好的为自己、为家族而活。
咦,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
“虎女配了犬子啊,所幸老天有眼派我来修正这段姻缘。”裴少卿哈哈一笑,停下了把玩那枚靖安卫腰牌的动作,认真的说了句:“那么现在娘子可以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了。”
谢清梧高仰起头,白皙的脖颈线条无比优美,被绳子勒住的两团丰满更轮廓分明,“你不能碰我的身子。”
答应配合裴少卿扮演其妻,一是为了能活下去;二是为了在保持现状不变的情况下摆脱以往那种日子;三是为了继续维持谢家和裴家的关系。
虽然比起自己的废物丈夫,眼前这贼子心狠手辣、有勇有谋,无疑更加可靠,给了他同样的背景也会更有前途,但她又不是个淫娃荡妇,不可能直接就这么认贼为夫、假戏真做。
两人只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
“哈哈哈哈夫人真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也太低估我的追求了。”裴少卿闻言笑了起来,反手指着了指自己说道:“我作为堂堂侯爷之子出身尊贵、前途无量,岂会缺女人?夫人美则美矣,却还不值得我为与你春风一度而放弃高官厚禄、美人无数。”
这女人利用价值很大,是自己能否成功冒名顶替的关键,在没榨干剩余价值之前且先哄着她,步步蚕食。
“哼!那你可高兴得早了。”谢清梧看着他这幅嘴脸,直接就泼了一盆冷水,“还高官厚禄?前途无量?先能在通州熬到回京城那天再说吧。”
裴少卿眉头一挑,这才想到不对劲的地方,对啊,堂堂侯爷之子又怎么会被派到通州来当个靖安卫小旗?
将其神色尽收眼底,谢清梧幸灾乐祸的说道:“实话告诉你,我那夫君在京城闯下大祸,公公将他逐至通州固然是庇护使其远离漩涡,但也是对其心死,有任其自生自灭之意。”
“什么大祸?”裴少卿脱口而出。
谢清梧似有些难以启齿,扭捏一番后才说道:“酒后与人争风,众目睽睽下失手打死了宛贵妃的侄儿。”
所以也不怪她现在愿意配合裴少卿给自己换个丈夫,实在是跟着原来那个混蛋自己没好下场就算了,很可能指不定哪天连家族都会被其连累
裴少卿表情一僵,天下谁不知宛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杀了她的侄儿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想重回京城和想靠家里升官估计很难。
而且还要防着宛贵妃的报复。
靠,自己顶替裴少卿的身份还没享什么福呢,大锅却是先背了一口。
不过相比起能摆脱山贼身份、借壳上市,这亿点小麻烦都不是事儿。
“那京城不回也罢,靖安卫小旗的身份为夫已然知足了。”裴少卿脸上乌云尽散,重新挂起灿烂的笑容。
这可是靖安卫啊!
此方世界名为九州,他现在所处的地界属周国领土,靖安卫是大周天子亲军,有点像前世明朝的锦衣卫。
但权力更大,地位更高,同样分南镇与北镇,直接听命于大周皇帝。
裴少卿所属的便是北镇。
北镇负责刺探军情,以及缉拿要犯等重任;而南镇只有两个职责,一是侍卫仪仗,二就是负责监察北镇。
想加入靖安卫必须是已经入门的武者,其次得身家清白,有人作保并通过考核才行,他现在摇身一变就从山贼成了靖安卫小旗,已经赚大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武道,但修炼到极致也仅仅是能刀枪不入、短暂御空而行,并不能长生久视、成仙做祖。
因此再强的个体照样抗衡不了朝廷千军万马,何况朝廷也不缺高手。
侠不能以武犯禁,也得遵守朝廷制定的规章律令,哪怕是能真气外放的武道高手都不敢轻视有官身但无缚鸡之力的官员,所以当官很重要啊!
他这个靖安卫小旗官,手下管辖有悍将十人,虽不敢说斩妖除魔保家卫国,但也足以贪赃枉法发家致富。
以后的日子可比当山贼有盼头。
谢清梧顿时一窒,裴少卿甘心在通州混日子,但她不愿意啊,便又连忙补充了一句,“父子血亲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我估计待公公气消了后你写信说点软话还是有机会回京的。”
“再说吧。”裴少卿随口敷衍,反正他现在又不急着回京,等过几年再回去,他和“裴少卿”性格不符、举止不相符等种种异常之处也有个解释。
毕竟哪怕有谢清梧帮忙,他也不可能百分百和裴少卿一模一样,再说谢清梧又才嫁过去多久?估计裴少卿有很多事在细节上她都不一定清楚。
谢清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瞥了他一眼哼道:“那随你好了。”
“离进城还有些时间,娘子再为为夫讲讲为夫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行事作风吧。”裴少卿笑吟吟的道。
谢清梧听着他一口一个娘子又自称为夫,虽然心中有些羞恼,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顺从的耐心讲述起来。
“他不通武艺,风流跋扈……”
当然,她也深知眼前这恶贼心狠手辣,自己不能和盘托出,否则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恐怕就是被灭口之时。
而同一时间,通州城门外,有一群人正跟望夫石似的在等着裴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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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通州城外,来者不善(求月票)
第3章 通州城外,来者不善(求月票)
通州城门外,一群靖安卫正朝着前方时不时张望,因夏日炎炎屡屡擦拭脸上的汗水,显然已经等候许久。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皮肤蜡黄发黑,蓄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其正是通州靖安卫百户所百户郑玄成。
总旗陈忠义问道:“大人,这位小旗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竟还劳烦您搁置公务亲自带着我们出城相迎。”
“是啊大人,我们这破地方还能飞来什么金凤凰不成?”另一位总旗许志勇也竖起耳朵从旁附和了一句。
郑玄成回头看了一眼,见其他下属都离三人有一段距离,才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这位爷可是威远侯家的公子,你们说值不值得我迎?”
“嘶~”两位总旗对视一眼齐齐倒吸口凉气,谁不知道威远侯府世代为国戍边,迫使北戎不敢南下,当代威远侯更是化劲境高手,且大权在握。
武道境界共有五层,锻体、凝气、游龙、化劲、通玄,通玄境强者当世少之又少,化劲境已经能被尊称声宗师,更别提威远侯还是侯爵,他的儿子走到哪里不都得被人供起来?
“大人,不对啊。”陈忠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皱眉说道:“这样的人物加入靖安卫倒不稀奇,但怎么会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小旗?”
“那可就有说法了,这位爷在众目睽睽下杀了宛贵妃的侄子,被家里赶出来的。”郑玄成不咸不淡答道。
陈忠义和许志勇都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两人交换个眼神,许志勇试探性说道:“大人真是消息灵通。”
“宛贵妃差人告诉我的。”郑玄成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幽幽说道。
陈忠义和许志勇脸色骤变。
郑玄成图穷匕见,“二位,贵妃娘娘说了,帮她解了心头之恨,今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享之不尽,你们就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儿碌碌无为?”
“可是大人,那可是威远侯家的公子啊!”陈忠义压低了声音说道。
郑玄成纠正道:“是被威远侯逐到通州自生自灭的公子!而且只要我们小心行事,谁能查到我们头上?何况你们觉得有拒绝娘娘的资格吗?”
他们这些小人物,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的资格,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陈忠义和许志勇脸色阴晴不定。
“二位放宽心,据说那裴少卿在京城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不仅是得罪了许多权贵,还早就不为威远侯所喜,他若真在乎这个儿子,又怎会把他发配到通州当区区个小旗?”郑玄成耐心给两人做着思想工作,“宛贵妃的儿子深受陛下恩宠,将来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以前你们怪这恶山恶水之地没有机会,现在飞黄腾达的良机来了又还犹豫什么呢?”
“愿追随大人为娘娘分忧!”最终两人对视片刻后,一咬牙应了下来。
比起顶头上司和宛贵妃,还是裴少卿这位犯下大错被家中驱逐到通州来自生自灭的侯府纨绔好对付一些。
郑玄成露出满意的笑容,“与二位共事已久,就知道你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也果然是没令我失望啊。”
他到现在才对两人说明此事,就是不给他们留出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全靠大人提点。”两人恭维道。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来了!”
郑玄成等人抬头看去,果然见九位骑士护送着一辆马车从远处走来。
其中五匹马上各驮着一具尸体。
“走,速速随我前去迎接。”郑玄成微微皱眉后顷刻舒展,笑着说道。
裴少卿掀开门帘一角,看着郑玄成率众而至,对方如此殷勤让他有些警惕,喃喃自语道:“来者不善呐。”
靖安卫位高权重,哪怕他是侯爷之子,但那为首之人身为上官按理说不该公开面对他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否则以后还怎么服众带队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才是来者。”谢清梧轻哼道。
裴少卿没有理会她,喊了一声停车便掀开帘子准备下车,因为他现在的人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且不通武艺的纨绔公子,所以还特意装模作样的叫人搀扶了一下才顺利下了马车。
而郑玄成看着身材挺拔、气势逼人的裴少卿时也愣了一下,这和他想象中的纨绔形象不相符,只能说不愧是公侯子弟,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他片刻的停顿后重新露出笑容快步上前,“鄙人通州靖安卫百户郑玄成,裴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嗯,郑百户有礼了。”裴少卿一副对方迎接自己是理所应当的模样。
这目中无人的嘴脸让郑玄成表情僵了一下,强忍着不爽看向那五具尸体转移话题,“裴公子,这些是……”
“途径凤凰山遇到马贼,我将其击退并杀了五人。”裴少卿淡然道。
郑玄成心里不屑一顾,你不通武艺能击退马贼还连杀五人?也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全靠你那些护卫吧。
“公子神勇,在下佩服!”他一脸钦佩的恭维了一句,计上心头,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笑着说道:“城外凤凰山的马贼为祸已久,屡屡袭击过路商队和本地富户,可谓恶贯满盈,县衙也多次试图出兵剿灭,但可恨那绰号刽子手的匪首许元庆阴险狡诈,不仅屡次逃脱,还杀死打伤了不少捕快。
县衙不得已刚请托我们百户所出手相助,未曾想裴公子在上任途中就已重创许贼,这还真是天意啊!依我看此事不妨就劳烦公子负责可好?”
“百户高见,裴公子出手,那许贼插翅难逃。”许志勇连忙附和道。
裴少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郑玄成在自降身份过度讨好他的同时却又故意拿话捧他,煽动初来乍到不明情况的他去剿灭凤凰山马贼。
再结合谢清梧所言“自己”打死了宛贵妃侄儿的事,如此种种让裴少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郑玄成受宛贵妃指使欲借山贼的手杀害自己。
再退一万步,哪怕郑玄成不是受宛贵妃指使,但这也明显是要害他。
不过……想借我的刀杀我?
呵,那就陪你们耍耍。
他心中杀机森然,可是表面却不动声色,一副已经被吹捧得飘飘然的模样,“哈哈,好说,好说,区区一群不入流的山贼,我反手可灭之。”
“公子好气魄!”郑玄成击掌称赞一声,接着抬手引路,“一路奔波定然辛苦了,落脚之处已安排好,公子先去稍作歇息,晚上再为您接风。”
“嗯。”裴少卿微微颔首,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到城门口时看着上面张贴的通缉令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张满脸络腮胡的画像,“这就是那凤凰山马贼匪首许元庆?长成这样?”
我长这样我自己咋不知道。
“实不相瞒,那许贼行事一向不留活口且小心谨慎,以黒巾蒙面无人识得他真颜,这画像不过是根据市井传闻而作罢了,还传说他真人青面獠牙身高十尺呢。”郑玄成摇头答道。
“原来如此。”裴少卿恍然,随即哈哈一笑,“不过很快我就会摘下他那面巾,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这是自然,我就提前恭祝裴公子马到成功了。”郑玄成笑着说道。
“哈哈,郑百户请!”
“公子先请。”
通州城虽不大,却热闹得紧。
“冰~葫芦~冰葫芦了哩!”
“公子,进来玩儿啊,来嘛~”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亦有商贩沿街叫卖,孩童追逐嬉戏,争执声、欢笑声、鸡叫声,各种声音争相入耳。
一行人招摇过市,似净街虎让人避之不及,最终在一处看着颇为体面的宅院前停下,郑玄成讨好似的对裴少卿说道:“公子,这套宅子是在下所有,近些年一直空置,就先给公子暂住,下人都配好了,望您满意。”
“那就多谢郑百户了。”裴少卿坦然收受,自然而然的说道:“郑百户和诸位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郑玄成想骂娘,这混蛋太跋扈无理了吧,老子送你的宅子,也不请我进去喝口水就赶人,怪不得你亲爹都不待见你,把你逐到这穷乡僻壤来。
要不是为了迷惑裴少卿得装出讨好他的假象,郑玄成才懒得伺候呢。
“是,请公子好好休息,晚上再一醉方休,告辞。”郑玄成表面上不动声色,说完就直接带着众人离去。
走远后,憋了一肚子火的陈忠义才一吐不快,“大人,这姓裴的也太目中无人了,没拿正眼看过我们也就算了,分明连您也没放在眼里啊。”
“不放在眼里才最好呢,我们对他越是恭敬,他对我们就越是会放松警惕,等有个三长两短也没人怀疑到我们头上。”郑玄成捋着小胡子不疾不徐的回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许志勇试探性问了句:“大人让他协助县衙剿贼可是有别的打算?”
“隐瞒裴少卿的身份跟许元庆打个招呼让他死于贼手,我们再杀贼为其复仇。”郑玄成沉着脸语气森然。
“大人英明!”陈忠义捧了一句后又说出担忧,“裴少卿身边护卫都是好手,凤凰山除了许元庆说到底都是群不入流的匪,怕难以伤他性命。”
“我记得许总旗前些日子刚突破锻体境巅峰?”郑玄成没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许志勇秒懂,“卑职明白了。”
(本章完)
第4章 美人沐浴,参见主公(求月票)
第4章 美人沐浴,参见主公(求月票)
“恭迎大人。”
裴少卿带着谢清梧等人刚走进宅院大门,一群男男女女便齐齐拜见。
“都免礼。”裴少卿淡然说道。
“谢大人。”众人又齐声道谢。
为首一个身材微胖,相貌憨厚的小老头弯着腰上前,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做自我介绍:“大人、夫人,小的姓陈贱名有福,是这院里的管家。”
“有福,这名字可不贱啊,那么多人偏偏你有福能伺候我。”裴少卿随口点评了一句尽显傲慢,接着又不耐烦的说道:“赶了一天的路,身上风尘仆仆,老陈先安排人带我和夫人去更衣,另外把行李搬到房间,再给我这些护卫安排好住处备些吃食。”
“是,大人,热汤早就为您和夫人备好了。”陈有福微微鞠躬,随后回头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去两个人到外头搬行李,翠儿柳儿,你们俩服侍大人和夫人到房间洗漱更衣。”
“是。”四个家丁向门外走去,两个十六七岁的娇俏丫鬟则低着头来到裴少卿和谢清梧面前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人、夫人里面请。”
裴少卿微微颔首昂首阔步而行。
谢清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陈有福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转身笑着看向面前的九条好汉说道:“诸位请跟我来吧。”
裴少卿和谢清梧跟着两名丫鬟进了一间寝室,透过精致的屏风隐约可见后面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
“大人,这些放在哪儿?”与此同时数个家丁抬着几箱行李走了进来。
“就放那儿吧。”裴少卿随意指了个位置,又看向丫鬟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有夫人伺候我沐浴就行。”
“是。”一众下人应了一声后退出房间,并轻手轻脚的把门给带上了。
“当惯了泥腿子,装富少爷还真累人。”裴少卿扭了扭脖子,吐出口气后看向谢清梧,“你先还是我先。”
“当然我先,我可不想用你剩的洗澡水。”谢清梧风轻云淡的说道。
裴少卿眨巴眨巴眼,“行,反正我不介意用夫人剩的洗澡水,不过夫人可千万不要偷偷在水里小解哦。”
“你……下流!”谢清梧又气又羞又无语,她怎么可能干出洗澡时尿尿那么羞耻的事,又啐道:“真恶心。”
裴少卿见状哈哈笑道:“不过是戏言而已,夫人大可叫人换水嘛。”
谢清梧也是被他气糊涂了才忘了这点,冷哼一声往屏风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非礼勿视,不要偷看。”
“夫人放心,为夫可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君子啊。”裴少卿说道。
他没骗人,伪君子也是君子嘛。
谢清梧没再理会裴少卿,奔波了一天,又经历那么大变故,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换身衣服。
隔着屏风,裴少卿虽然看不清谢清梧的脸和身子,但却能清晰的看见她宽衣解带的影子,身上的衣裙一层层剥落,上半身圆润饱满的曲线哪怕是光看屏风上面的投影都格外诱人。
直到谢清梧进入浴桶后,他才有些恋恋不舍的从屏风上收回了目光。
因为有陌生男子在,所以谢清梧洗得很快,可等洗完才发现自己刚刚气昏头忘了拿换的衣服,只能向裴少卿求助,“你……去帮我拿下衣服。”
“我?我是谁?”裴少卿问道。
谢清梧当然知道他想听什么,深呼吸忍着羞耻说道:“夫……夫君。”
摆脱了生命威胁后,还要她称一个陌生男子为夫君,有些难以启齿。
“重新说。”裴少卿轻笑一声。
谢清梧闭上眼睛,面红耳赤的小声说道:“劳烦夫君帮我拿下衣服。”
“夫人稍等,为夫这就去。”见对方识趣,裴少卿这才满意的去打开箱子帮她找了一套衣裙搭在屏风上面。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谢清梧从浴桶里站起,性感婀娜的身体曲线印在屏风上面,迈着两条均匀修长的美腿出了浴桶开始细细擦拭身子,一件件的穿好衣裙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刚洗完澡的她脸上湿漉漉、红扑扑的好似蒙着一层雾气,分外可人。
“你看什么?”谢清梧被裴少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但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裴少卿只是笑了笑,收回目光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重新换水。”
“是。”翠儿和柳儿在外面应道。
换好水后两人又被打发了出去。
裴少卿则从行李里面找了一套华丽的锦袍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
听着悉悉索索的动静,谢清梧下意识闻声望去,隔着朦胧半透的屏风看见了裴少卿结实壮硕的身体曲线。
这和丈夫完全不同的身材让她有些脸红失神,突然她皱起眉头,冷笑一声嘲讽道:“看来你还是对我放心不下,连洗澡都带着兵刃,防着我一弱女子偷袭你吗?是有多怕死啊!”
“我没带啊!”裴少卿莫名其妙。
谢清梧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那条状物的影子不是匕首,而是……她脸蛋霎时就唰的一下红成了苹果,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喉咙都有些发干。
怎么会!
这个尺寸……会死人的吧?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能从屏风上看见裴少卿的影子,那他刚刚不也看见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影?
一想到这,谢清梧便是瞬间脸色煞白,羞愤欲绝、心乱如麻,轻咬着红唇低下了头,小手紧紧攥着裙角。
没事没事,他只看见了影子,事到如今她心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还是好气啊!这可恶的贼子!
裴少卿洗完澡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怎么样?本公子穿上你丈夫的衣服后这风采更胜一筹吧?”
谢清梧虽然不想理他,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她丈夫身高和裴少卿一样,但身材远不如其壮硕,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当真是个仪表堂堂。
就在此时,一阵开门声响起。
谢清梧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只见一只肥大的狸猫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的,推开,那只狸猫跟人一样直立而起,用两只前脚推开了门。
不等她反应过来,狸猫进屋后四脚着地,后脚一蹬关上门,跑到裴少卿面前跪下,两只前脚交叉像抱拳一样行礼,口吐人言,“参见主公。”
“这是……妖精!”谢清梧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盯着肥肥胖胖的狸猫。
不怪她如此失态,从上千年前开始这世间的妖魔鬼怪就越来越少,对很多人来说是跟神仙一样只存在于传说和书本记载中的生物,以她的家世和身份当然也曾见过妖,但万万没想到裴少卿这马贼身边居然会有一只。
“呔!你这娘们儿好生无礼,我乃主公座下智将狸将军是也!”狸猫感觉被冒犯,怒目圆睁的呵斥一声原地跃起欲飞踢她,但下一秒就被裴少卿伸手掐住脖子,遭拎在半空中的它不断张牙舞爪蹬弹着双腿,“啊呀呀痛煞臣也,在主公面前失仪,末将知罪,还请主公饶恕卑职这一次。”
裴少卿黑着脸一把将它丢出去在地上摔成一摊猫饼,“行了,老二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的,如实禀来。”
在来通州城之前他便先派了个手下回山寨给留守的二当家带信,而肥猫显然就是被老二派来给他回话的。
这猫妖是他半年前从一个猎人的陷阱里救的,它自幼喜欢在茶楼听人说话本演义里的故事,被裴少卿救了后非得认他当主公,自称智勇无双狸将军,整天喊着要辅佐他匡扶天下。
裴少卿一开始还真以为这猫妖有多大本事,结果发现就是比普通猫强壮一些跑得快些会说话及吃得多些。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偶尔可以充当斥候跑腿报信、侦查敌情,这也是他能屡屡逃脱县衙围剿的原因之一。
灵气枯竭后的低武世界,已经没有修仙者,没有法术这些,只有武力值大打折扣的武者,不过世间还是有少量的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产生的堪比珍稀动物的妖魔鬼怪这些。本书后宫,多女主,更有女人,喜欢单女主的书友我能理解,但不要喷我,人各有好,我写书一直都是这样。求追读,求月票,帮我上新书榜装个逼!
(本章完)
第5章 猫有猫病,人亦有丞相之疾(求月票)
第5章 猫有猫病,人亦有丞相之疾(求月票)
“多谢主公恕臣失仪之罪。”狸猫身段灵活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狗一样抖了抖毛,摇头晃脑的说道:“回主公话,骠骑将军嘱咐您以自身安危为重,她会守好皇宫,静候君令。”
“私设官职,你们要谋反?”谢清梧容失色,满眼震惊,怪不得这贼子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是反贼头领。
下一秒她猛地向一根柱子撞去。
如果对方只是山贼,她为求活还能与之合作,但是反贼,为了家族考虑就不能和其扯上任何关系,免得被牵连诛族,这种情况下她宁可一死。
靠,这小妞是个狠人啊!裴少卿吓了一跳,手疾眼快,一步踏出挡在了她前面顺势将其揽入怀中,黑着脸既无奈又无语的解释:“想造反的是那只猫,与我无关,官职是它自己瞎封的,我是个只打家劫舍的良民。”
这猫满脑子帮他匡扶天下,给每个山贼都封了官职,还自封军师兼大将军,当然,也没人搭理它就是了。
“主公,既已泄密,何不干脆杀之祭旗,你威名远扬,振臂一呼方圆百里定无贼不从,我们打进天京夺了那皇帝老儿的鸟位!”狸将军四脚并用跑到他面前人立而起激动的说道。
“滚开,我迟早死你嘴上。”裴少卿一脚将它踢飞,低头对怀里有些懵逼的谢清梧说道:“看见了吧,这猫它脑子有重疾,说的话当不得真。”
“哎呀呀,真是痛煞臣也。”
“看出来了。”谢清梧下意识点点头低声答道,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搂在怀里,连忙一激灵挣脱出去。
裴少卿沉声喊道:“狸将军。”
“末将在!”上一秒还在揉屁股的狸猫下一秒弹似的站起来跑上前。
裴少卿指着谢清梧,“今后你就装成一只普通家猫跟在她身边,帮我死死盯着她,她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在这女人和他彻底绑死之前他不会完全信任她,必须要监视,可人容易被策反,而这猫虽然脑子有病但对自己忠心耿耿,正好适合这个岗位。
对于被监视,谢清梧倒是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是只猫来负责。
“这……请主公收回成命!”狸猫看了谢清梧一眼当即拒绝,眼中满是严肃和憧憬,嘴边几根杂色胡须一颤一颤的说道:“臣还要为了主公的王图霸业而谋划,事务繁杂,哪能将时间和精力消耗在这娘们儿身上?”
“你要抗旨?”裴少卿脸色一冷。
狸猫张了张嘴,最终缓缓弯下腰艰难的闭上眼睛,“臣……遵命。”
旁观的谢清梧:“…………”
猫有猫病,人也有猫病。
“她是谁你知道吗?”裴少卿指着谢清梧问狸猫,为了防止这猫不用心办事,他觉得有必要让它认识到自己任务的严肃性、艰巨性、必要性。
狸猫摇摇脑袋,骠骑将军只让它来带话,但没告诉它发生了什么。
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她是当朝安宁伯的女儿,她丈夫是威远侯幼子,相貌与我极其相似,我杀了她丈夫冒充其履职通州百户所靖安卫小旗一职,她安分与否关乎我生死。”
“原来是这样,臣明白了!臣什么都明白了!”狸猫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激动得浑身肥肉直颤,呼吸急促的说道:“请主公放心!有末将盯着这娘们儿,她就休想坏你大计。”
原来主公不是无心霸业,而是要走另一条路,真是英明,真是高啊!
“明白了就好。”裴少卿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下去吧,晚上再过来。”
“遵命,末将告退!”狸猫双手一叉后四脚着地,转身轻快的跑走。
这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谢清梧才开口问:“你身边怎么会有一只妖?”
“捡的。”裴少卿随口回答,说起来要不是亲自遇到妖,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传说中的神仙鬼怪都是假的呢。
根据传说和古籍记载,上千年前乃至更远的时候世上妖魔横行,练气士亦常见,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灵气突然枯竭,修士妖魔一一寿尽坐化,种种法术秘籍皆沦为废纸,只有伟力归于自身的武道流传下来,可武者虽还能碎石御空,却再也无望长生久视。
“你帮我也捡一只吧。”谢清梧根本不信他的话,“你知不知道去除那些生了灵智的兽,当今天下能口吐人言甚至化形的大妖不过五指之数。”
那只猫虽然脑子有病,但也是一只能口吐人言的大妖啊!何其骇人?
“额……你可能误会了,狸将军只是早年误服异果开了灵智能口吐人言而已,本身无什本领和神通,否则身边有此大妖,我又何至于带人在山中为盗?”裴少卿摇了摇头解释道。
谢清梧一怔,是哦,接着又半是羡慕半是惋惜,“竟然能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异果,那猫倒是好福气。”
异果啊,自灵气突然枯竭,这世间奇异果也越来越少,难以再寻。
“我先小憩片刻。”裴少卿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床边倒头就躺了上去。
谢清梧回过神来,上前伸手去拉拽他,“你睡这里,今晚我睡哪里?”
“当然也是这里,我们俩可是夫妻啊,难道你还要分房睡?传出去让人怎么想?”裴少卿睁开眼睛说道。
谢清梧松开手板着脸说道:“我答应配合你,但是绝不可能跟你同床共枕,你也答应过不碰我身子的。”
“谁说睡一间房就一定要同床共枕了?”裴少卿反问一句,不等她回答又说道:“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
见他如此坦荡,自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谢清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你睡地上是不是不太好?”
“那肯定不太好啊!”裴少卿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盯着她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当然是你睡地上我睡床,还我睡地上,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人吗?”
这女人也是真敢想。
“你……”谢清梧气急,胸脯一颤一颤的起伏着,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咬牙说道:“我睡地上就睡地上!”
这混蛋是比她那死鬼丈夫更有勇有谋、杀伐果断,但也更无耻无赖!
“嗯哼。”裴少卿又倒头就睡,嘴里又提醒了句,“你最好离我远点。”
“为什么?”谢清梧皱眉问道。
“吾好梦中杀人。”
他有丞相之好,亦有丞相疾。
谢清梧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裴少卿刚准备问谢清梧什么时辰,门就被敲响。
“大人,郑百户派人接您赴宴。”
陈有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让他等着。”裴少卿霸道的回了句又说道:“叫人打水伺候我洗漱。”
“是。”
谢清梧放下手里的书,斜看了裴少卿一眼,这贼子的跋扈劲儿冒充自己丈夫都不用演,反而还要收敛些。
不一会儿,翠儿和柳儿就端着水跟毛巾进来伺候裴少卿洗漱了一番。
打发两人下去后,裴少卿看向谢清梧微微一笑,“夫人且在家中耐心等候,饿了就让下人备食,为夫去去便回,今晚定不会让你独守空闺。”
“我今晚想守寡。”谢清梧听着这带有调戏意味的话,翻了个白眼道。
裴少卿摇了摇头,“夫人已经是寡妇了,我怎么能让你再守寡呢?”
随即便大笑着出了门,而狸将军不知从哪儿跳到了门口,喵了一声昂首挺胸且步态优雅的缓缓走进房间。
(本章完)
第6章 郑府赴宴,直接本色出演(求月票)
第6章 郑府赴宴,直接本色出演(求月票)
裴少卿也是到了才知道,郑玄成设宴款待他的地方竟然是在其府上。
这可是要关系极其亲近才该有的待遇,而两人交情完全没到这地步。
他心里冷笑一声,在郑府管家的殷勤带领下阔步进了大门,宅子占地很大,穿过天井和正厅后是一个由亭台水榭与各式假山奇构成的园。
光从这诺大的宅院和其中往来穿行不停的家丁丫鬟,就能看出靖安卫权势之盛,一个负责一县之地的百户便能有如此家业,亦敢有如此排场。
郑玄成就在位于园池塘中间的一处凉亭里摆下了宴席,除了他和白日见过的陈忠义跟许志勇外,还有一个穿着青衫,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
不等管家通报,远远看见裴少卿的四人已经停下交谈起身相迎,作为主人的郑玄成走在最前头,笑容灿烂声音爽朗的说道:“哈哈哈哈,今日寒舍能得裴公子这等贵客大驾光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舍下简陋,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快请上座。”
“郑大人客气了,我不挑。”裴少卿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接着就大步跃过四人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然后抖了抖袖子反客为主招呼他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坐吧。”
郑玄成此前就从未遇到过如此狂妄无礼之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恼怒,招呼另外三人一起坐下后指着儒雅中年介绍道:“裴公子,这位是本县的父母官王县令,他得知您要帮助县衙剿灭凤凰山马贼,今夜特意前来替全城百姓敬您一杯以示感激。”
“见过裴公子。”王县令见礼后举起酒杯一脸惭愧的说道:“我身为县令本有守土安民之责,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求助于靖安卫,裴公子初来乍到就勇担剿贼重任,真不愧为王侯之后、将门之种啊!这一杯我替全城百姓敬谢公子的活命之恩。”
话音落下,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说!”裴少卿也举起面前丫鬟刚斟满的酒陪了一杯,将酒杯砰的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一擦嘴豪情万丈的说道:“区区山贼而已,且看我手到擒来,本公子这次来通州就是要干出一番事业给我父亲看,正好从这凤凰山马贼开始,先拿他们练个手。”
“公子好气魄!我看公子此次出京恰如猛虎出笼,必能大展身手。”
“是极是极……”
众人一阵天乱坠的吹捧,而裴少卿也微眯起眼睛露出受用的神色。
“既然如此,不知公子打算何日剿贼呢?”王县令一脸关切的问道。
裴少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就在明天!明早我一上任便立刻带人出城剿贼,免得多拖一天就多一名无辜商贾遇害,早些还百姓一个清净,匪首许元庆必定看不到后日的太阳!”
郑玄成四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几分笑意,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半。
“我祝公子旗开得胜。”郑玄成高高举杯,饮完酒后皱起眉头吞吞吐吐的说道:“不过山贼人多势众,为了万无一失,我明日多派些人协助。”
说完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可不是怀疑公子的本事,只是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不必!”裴少卿大手一挥,如他所愿的说道:“明日我只带手下缇骑和护卫即可,今日那群马贼意图袭击本公子已然被我重创,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又何必多费人力物力呢?”
“这……”郑玄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戏谑,装模作样的犹豫了片刻后没有再劝,而是再度举杯,“既然公子有此信心,那我祝公子马到成功。”
“祝公子马到成功!”另外三人也是纷纷举杯,一脸郑重的高声说道。
裴少卿志脸上得意满,好似已经剿贼得胜了一样,哈哈大笑,“你们在城中备好庆功宴等我归来即可。”
接着又环视一圈,有些不满的挑眉说道:“郑百户,今晚就我们几个大男人干喝的话未免有些无趣了。”
“哈哈哈哈,公子且放心,我已有安排。”郑玄成早就知道此人是个色中恶鬼,了然一笑起身拍了拍手。
下一秒,亭子对面阁楼的窗户大开出现几名弹奏乐器的女子,伴随着丝竹之声响起,一群妆容精致、身段婀娜的妙龄少女宛如翩翩蝴蝶入场。
月色正好,微风习习,伴随着动听的乐曲,美人起舞佐以美酒,正是良辰美景好时光,奈何下一秒裴少卿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他神色不满的说道:“她们跳舞怎么还穿着衣服?”
郑玄成四人闻言皆是目露惊愕。
有可能是各地习俗不同吧,他们这边的舞女跳舞都是穿着衣服跳的。
见裴少卿一直盯着自己,郑玄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公子请稍等。”
他转身向那群舞女走去,一番交涉后谈妥了条件,十多名舞女含羞带怯的缓缓褪去了衣物。
“哈哈哈哈,这样才对嘛,在场都是君子,正该如此坦诚相待,接着奏乐、接着舞!”裴少卿抚掌大笑。
随着曲子重新响起,舞女们也红着脸再度起舞,舞步辗转腾挪,时而轻柔似微风拂面,时而犹如海浪翻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带给人极大的心里冲击。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王县令低声喃喃自语,不停给自己灌酒。
此时此刻,不管在场几人心里是怎么想,脸上又是什么表情,但是身体却都已经很诚实。
裴少卿看得津津有味,将无良纨绔的形象贯彻到底,大笑着起身跑向舞女们,“来来来,我们一同共舞。”
他还有点紧张呢,这是头一次装玩胯子弟,也不知道演得像不像啊。
看着裴少卿上前随波逐流、与蝶共舞,在场众人已经彻底麻了,难道京城的上流社会都玩得那么下流吗?
“啊!公子不要,羞死奴家了。”
“哈哈哈哈,乖,让我康康。”
裴少卿鹤立鸡群左拥右抱,手到禽来引起阵阵娇呼,他一开始还只是装的,但后面发现自己完全不用装。
本色出演,乐在其中。
不过因为还要提前为明天“剿贼”的事做些布置,所以浅尝辄止,跟舞女戏耍一翻后,他就以今日舟车劳顿想早些休息为由放下酒杯起身告辞。
郑玄成今晚也要为明天的计划做些布置,所以便顺势安排管家送客。
目送裴少卿离去,郑玄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真是个下流的东西!”
他也好色,但平常都得是等天黑了关起门来,哪像裴少卿这样在别人家让舞女脱光衣服陪他嬉戏玩耍的。
“太荒唐了,京城的官宦子弟都这德性吗?”陈忠义不可思议的道。
王县令咳嗽一声,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大多数人还是要脸的,也正是裴少卿如此肆无忌惮,才会敢在众目睽睽下打死宛贵妃的爱侄吧。”
“弄死这混账东西都算是为民除害了。”郑玄成又呸了一口,看向许志勇说道:“你带上重礼立刻连夜出城去见许元庆,务必要跟他谈妥。”
“是!”许志勇点点头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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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主公,她色诱臣!(求月票)
第7章 主公,她色诱臣!(求月票)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烛火摇曳。
谢清梧坐在梳妆台前看书,肥肥胖胖的狸将军蹲在梳妆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谢清梧,时不时的眼神游离看向她身后,在那里丫鬟正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进来放在桌子上。
“夫人,可以用餐了。”将一壶温酒放置好后,丫鬟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你们退下吧。”谢清梧盯着手里的闲书,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丫鬟应声而去,关上了门。
谢清梧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抬眉笑语盈盈的看向面前的肥猫,朱唇轻启淡香怡人,“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她想跟这猫妖搞好关系,这肥猫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好糊弄。
“想用口腹之欲收买我?”狸将军的大圆眼里满是不屑,跳下去走向餐桌一跃而上,低头就在红烧鲤鱼上咬了一口,声音含糊不清但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本将军看见的食物向来想吃就吃,从不用人请,所以谁也别指望用区区口腹之欲让我欠他人情。”
谢清梧一头黑线,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都很无耻,没一个好东西。
但她没有放弃。
脸上重新挂起甜甜的笑容,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狸将军身旁素手提壶为其斟酒,轻声说道:“狸将军误会小女子了,我难道不知您这等威猛不凡的大妖又岂是能被我收买的?只是敬佩将军罢了,您喝杯酒,别噎着。”
“别想对我用美人计。”叼着鱼头啃得满嘴是油的狸将军依旧不失警惕之心,随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打了个饱嗝补充道:“我对你这种身上没毛的没兴趣,除非是找只毛色纯白的小母猫来取悦本将军。”
当然,就算对方真找来了,母猫它可以日,但事肯定不会办,忠臣不事二主,它心里只有主公一个太阳!
谢清梧再度气急,这死猫。
另外,谁说我没毛了,多着呢!
“哼!”眼见其油盐不进,她只能暂且歇了心思坐下干饭,毕竟肚子饿了一天,“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呢。”
裴少卿推门而入的时候一人一猫已经酒足饭饱,谢清梧继续看书,狸将军仰趟在床头正翘着二郎腿剔牙。
“主公回来了!”看见裴少卿后它丢了剔牙的签子一跃而起,迎上去指着谢清梧说道:“主公,介娘们儿不是好人呐,刚刚想收买臣,还企图色诱臣,但臣对您忠心耿耿又岂会让她如愿?丝毫不为美食和美色所动!”
说到后面它人立而起,一只爪哐哐拍着胸脯,猫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呵,色诱一只猫,我倒是真没看出来你连人兽都能接受。”裴少卿随手关上门的同时出声调侃谢清梧。
人与兽交,自古便有之,所以人兽两个字在这里的含义并不难理解。
“我没有色诱那死猫!”谢清梧闻言顿时是脸一黑纠正道,然后又阴阳怪气的反击了一嘴,“再说,我要是真喜欢人兽直接找你不就行了吗?”
“好啊,我就喜欢你这种伶牙俐齿的母犬。”裴少卿目露戏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那丰腴婀娜的身姿。
听对方羞辱自己是母狗,谢清梧瞬间涨红了脸,起身羞恼的将手里的书砸了过去,“放肆!你下流无耻!”
“可是你先暗讽我是兽的,怎么骂不赢还急了呢?”裴少卿随手接住飞来的书,看了下封面《九州奇异草录》,他有些讶然的抬头,“倒没想到你这种大家闺秀看书还挺杂。”
谢清梧不想理他,一个人坐下沉着脸生闷气,丰润的酥胸起伏不定。
“狸将军。”裴少卿把书丢桌上。
肥猫当即人立而起,“臣在!”
“你立刻回山寨传话给二当家让她连夜入城老地方一会。”他们山寨家大业大,在城里也是有落脚点的。
“遵命!”狸将军领命而去,刚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跳上桌抓起一个吃剩下的油鸡腿,“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腿臣拿着在路上当干粮。”
裴少卿黑着脸挥手示意赶紧滚。
狸将军去得快,回得也快,让它继续盯着谢清梧后,裴少卿就独自去城里据点见自己的左膀右臂好胸弟。
府里都是郑玄成的眼线,他当然不能走正门出去,飞檐走壁这种事对他堂堂凝气初期武者来说轻而易举。
……………………………
裴少卿一路飞檐走壁落入“黄记当铺”的内院中,这就是他们在城里的据点,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和销赃。
“大当家。”当铺掌柜老黄已静候多时,迎上去道:“二当家在里面。”
裴少卿挥手打发他离开,自己轻车熟路来到一个房间推门进去,里面一名二十来岁的女人正在自斟自饮。
其身高目测两米有余,比裴少卿还高出一个头,鹅蛋脸,五官的线条略微偏硬,英气逼人,黑色长发用发带系成一个高高的单马尾坠在身后。
穿着白色裙装,高耸硕大的胸脯分量十足,她这个身高和身材,腰肢并不算纤细,但与坐在凳子上更显丰润的桃臀一对比便也显得婀娜,裙摆下的两条大长腿虽然看不见,可只看身高就能想象到是何等的丰腴修长。
她就是凤凰山二当家叶寒霜。
“大哥。”见裴少卿进来,叶寒霜立刻丢了酒杯起身相迎,声音清冷。
“坐。”看着站起来压迫感十足的好胸弟,裴少卿连忙叫她坐下,自己也紧随其后在其对面落座,“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明天我准备……”
“大哥,我把陈三杀了。”叶寒霜却是突然间开口打断了裴少卿的话。
裴少卿眉头一挑,看不出喜怒情绪的盯着她吐出了两个字,“理由。”
陈三就是白天在通州城外先被他派回山寨给叶寒霜报信的那个手下。
叶寒霜毫不心虚的与裴少卿坦然对视,眼神冷冽,语气没有任何波动的说道:“既然大哥你要李代桃僵冒名顶替裴少卿的身份,那为保证万无一失,知道真相的人就都不能留着。
不仅仅是陈三,还有白日跟随你活下来的另外九人,甚至山寨里剩下的那二十多人也全部都得灭口才行。
毕竟他们见过你的真面目,一旦发现新来的靖安卫小旗与自己大当家长得一样,必然会容易生出波折。”
裴少卿听着她的话缓缓摇头。
叶寒霜又说道:“毕竟都是一个槽子吃饭的兄弟,大哥感到于心不忍也正常,所以交给我来动手就行。”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裴少卿再度摇头,端起叶寒霜的酒杯直接一饮而尽,“整个山寨除了你就没有我在乎的人,那九人是得杀,但要有策略的杀,毕竟在郑玄成眼里那九人都是我护卫,所以既要让他们死得不生波澜,同时也要死得合情合理。”
他早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凤凰山马贼都是一群打家劫舍的悍匪,抱团作案,因利而聚,肯定有义气,但绝对不多,包括他和叶寒霜没一个称得上是好人,指望他们永远能忠心耿耿守口如瓶是做梦,所以杀起来他真不手软,也没什么负罪感。
裴少卿说了很多,但叶寒霜只听见那句“整个山寨除了你就没有我在乎的人”,一副女汉子汉形象的她脸蛋微烫,眼神闪烁,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大哥,还有一件事,靖安卫百户所总旗许志勇刚刚亲自带着万两银票上山要见你,我蒙面装成你接待了他,他说明日一早你会带人进山剿贼,请我出手杀了你,为稳妥起见他也会伪装成我们的人出手相助。”
“呵,意料之中。”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中寒芒毕露冷声说道:“明天我不仅要杀了匪首许元庆立下一功,还要杀了那许志勇出口恶气,更要杀了山寨里所有人以绝后患,我们明日这样……这样……”
房间里光线昏暗,裴少卿不疾不徐的说,叶寒霜专心致志的听,两人的影子随着摇曳的烛火在墙上舞动。
真男人就得开大车!
(本章完)
第8章 满足了,出城剿匪(求月票)
第8章 满足了,出城剿匪(求月票)
“大哥英明,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那我就放心了。”叶寒霜听完裴少卿的计划后满脸钦佩之色。
她丝毫不觉得对方阴险狠辣并为此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对方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她们从结伴混迹江湖到占山为王,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不是亲兄妹但却胜似亲兄妹。
裴少卿看了眼窗外,大概判断出时间在丑时,说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些回山寨做安排吧。”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
“大哥!”叶寒霜跟着起身,因为起得太急,宽阔的胸襟跌宕起伏颤个不停,实在太大了,哪怕穿着衣服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轻轻一捏手指就能陷进去的q弹,给人无限遐想空间。
裴少卿却能目不斜视,盯着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好色,也想开大车,但却不会色令智昏,他穿越来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不知道原主和叶寒霜多年相处的细节,所以也不敢乱来,在她面前只能展现出一副好兄长的形象。
“还有你抢的那个女人,她是不是也要灭口?”叶寒霜说这话时语气跟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靴子里足尖却已经扣紧了,因为她纯粹是担心大哥对谢清梧动心,毕竟陈三和狸将军都说过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
大哥只是爱上她的话没事。
可就怕大哥从此爱上她啊!
裴少卿摇了摇头答道:“她还要留着,我需要她帮助才能更好完成身份顶替,放心,我会随时盯着她。”
“可大哥你杀了她丈夫,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种高门贵女心眼可多着呢。”叶寒霜面无表情的说道。
裴少卿不欲多做解释,下意识抬手想摸摸她脑袋安抚,但看了下身高差距又默默放下,“放心,我不会给她害我的机会,就这样,先走了。”
话音落下就转身开门离去。
叶寒霜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看着他的背影,紧抿着温润的朱唇在原地矗立良久,随后抓起桌上的长剑悬于腰间往外走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裴少卿就回到了郑玄成安排的宅院,他轻手轻脚推开门,狸将军趴在梳妆凳上睡了,谢清梧也已躺在床上熟睡,睡姿板正。
这女人莫非是以为只要她先一步睡了床,自己就不好意思赶她下去?
今天她敢睡床,就是试探,要是自己不管的话,明天她敢干出什么都不敢想,从一开始就要让她知道这段合作中以谁为主,掐灭她的小心思。
裴少卿冷冷嗤笑一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然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啊!”谢清梧也醒了,虽然身上穿着一层衣物,但依旧下意识手忙脚乱的扯过被子遮挡,秀发散乱、睡眼惺忪的她还带着几分起床气瞪着眼睛质问裴少卿,“贼子!你要干什么?”
“你……你穿的什么?”裴少卿死死盯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腿,本该白皙无暇的腿上裹着一层轻薄、油光滑亮的白丝!绝对没看错!就是白丝!
“你说这个?”谢清梧下意识抬起一条美腿,丝袜包裹的小巧玉足在裴少卿面前晃了晃,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这是冰蚕丝,每年的产量极少,贡品,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种蚕丝所制的贴身衣物,轻薄又丝滑,穿在里面比绸缎更舒服。”
冰蚕丝?裴少卿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丝袜,大周怎么会有这个?他伸手一把捉住谢清梧的小脚想仔细观察。
“啊你干什么,混蛋!放开我!”
谢清梧霎时脸蛋涨红,不断挣扎企图脱离魔爪,但却终究是无用功。
裴少卿离手中玉足越凑越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狸将军在旁边闭上了眼睛,蹭的起身惊呼说道:“主公请住口,容臣先告退!”
它怕看了不该看的被灭口。
“放开我!”谢清梧眼见裴少卿的脸离自己脚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随时会张嘴咬上来,羞愤得快急哭了。
“别动!”裴少卿呵斥一声,谢清梧和刚转身的狸将军同时不敢动了。
不是吧,主公喜欢被人看着?
可本将军是猫啊!也能助兴?
主公真变态。
裴少卿没像一人一猫想的那样直接上嘴,只是凑近点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冰蚕丝的确与他前世经常当一次性用品的丝袜不同,无缝,仿佛是浑然一体而成,薄如蚕翼,而且亮度更高,摸着手感冰冰凉凉的丝滑柔顺。
他依依不舍的松开谢清梧的脚后问了句,“这冰蚕丝有其他颜色吗?”
他还是最爱黑丝。
“当然有啊,冰蚕丝是能够人为上色的,可制成任何想要的衣服或者裤裙,但技艺要求很苛刻。”谢清梧松了口气,飞快的把小脚缩回被窝。
穿越多日,裴少卿还是头一次对这个世界感觉到亲近,因为终于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前世熟悉的东西,满足了他的丝香之情,有了一点归宿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被丝亲,谁懂游子看见故土之物的激动?
接着他一把揪住谢清梧的衣襟将她提溜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前里衣领口敞开了一些,同样是冰蚕丝制成的绣肚兜稍稍露出一角,春光乍泄。
于此同时他也才看清这双白丝的全貌,是裤袜的形式,大腿根部以上颜色很深防止人穿着走光,不过饶是如此也能看出那完美的户型。
“你还要干什么!放开我!”
悬空的谢清梧容失色,惊慌失措的张牙舞爪蹬弹双腿,像只被人拎着后颈提起的小奶狗一样弱小无助。
“床是我的。”裴少卿随手把她丢在地上,又扔了个枕头和两床被子。
然后自己踢掉靴子躺了上去。
谢清梧没想到对方还真能把自己从床上扔到地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她揉着摔疼的屁股恶狠狠的瞪了裴少卿一眼,把被子一裹,睡觉!
至少试探出了这家伙真不是人!
“狸将军,熄灯。”
裴少卿闭上眼睛淡淡的喊道。
“遵命。”狸将军失望的跳过去吹灭所有蜡烛,又爬回梳妆台上睡觉。
…………………………
次日一早,谢清梧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有些蒙,昨天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像一场梦一样。
下一秒狸将军不知从哪儿跳到她面前,“你可终于醒了,快叫下人送早膳进来吧,本将军都快饿死啦!”
“他人呢?”谢清梧下意识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已经人去床空。
“去百户所了。”狸将军随口解释一句,又催道:“我们先吃早膳吧。”
谢清梧将被子枕头放上床,从小到大被伺候惯了的她知道丫鬟早已经在外面候着,直接喊道:“翠儿柳儿传话厨房备膳,进来伺候我梳妆。”
“是,夫人。”
而同一时间,穿着一身靖安卫制服的裴少卿已经在百户所完成了正式报到,真正成为了一名靖安卫小旗。
百户所院子里站着十名穿着黑色长袍,领口处绣有红色云纹,头戴黑色平巾,腰胯黑色长刀的靖安缇骑。
他们面前的台阶上,穿着官袍的郑玄成指着身旁的裴少卿说道:“从今以后裴小旗就是你等的上官了。”
“参见裴大人!”十人齐齐行礼。
“诸位免礼。”被拜见的裴少卿意气风发,扶着刀柄大声说道:“日子还长,今后有的时间互相了解,眼下先办正事,城外凤凰山马贼许元庆之流为害已久,罪无可赦,现在我就带诸君前去剿灭此獠,还百姓太平!”
“是!”众人齐声答道。
虽然许元庆大名在外,但靖安卫又怎么会怕个山贼,何况他们觉得既然百户所出手,肯定做了万全安排。
裴少卿回头看向郑玄成,一拱手说道:“大人,我就先带人出发了。”
“嗯,我和满城百姓静候裴小旗得胜归来。”郑玄成笑眯眯的说道。
“是!”裴少卿自信一笑,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枚覆盖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白色面罩戴上,摁着刀柄看向下属们大手一挥,“出发剿贼!”
“遵命!”下属们齐齐戴上面具。
黑袍白面辟邪刀,靖安卫标配。
看着裴少卿的背影,郑玄成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嘲讽,眼神冰冷。
低武玄幻也是玄幻!在玄幻世界有类似丝袜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另外,在我这个世界观里有丝袜就更正常了,这也算个小伏笔,具体的麻请继续往后看,么么,保证剧情和世界观都尽量不会让大家失望!求追读,求月票!
(本章完)
第9章 都在借刀杀人,死不瞑目(求月票)
第9章 都在借刀杀人,死不瞑目(求月票)
“驾!散开!”
“统统散开!靖安卫办事!”
一群身披黑袍,腰胯长刀,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的靖安卫在城中肆无忌惮的纵马狂奔,引起阵阵鸡飞狗跳。
街上来往的百姓都或惊呼或尖叫着向两侧躲闪,以防止被铁蹄践踏。
裴少卿突然觉得这些靖安卫比他们马贼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他们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但至少遵守交通规则啊,不会在街上纵马横冲直撞。
不过现在他也是靖安卫的一员。
得合群。
“哼!这些鹰犬真是骄纵,个个都飞扬跋扈,着实可恨!”一间酒肆二楼临街的桌子旁,穿着淡紫色裙装的妙龄少女愤愤的看着这一幕说道。
她约莫十七八岁,柳眉杏眼,樱桃小口,微圆的脸蛋配上精致的五官像个可爱的瓷娃娃,娇小的身材已经颇具曲线,气得胸前豆蔻微微起伏。
桌上还有位年龄与之相仿的青年和一位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提醒道:“谨言慎行,我们来通州是有要事的,避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师父。”紫裙少女不情不愿的收回目光,闷闷的喝了一杯酒。
穿着白色裙装,肌肤如玉,身材丰满,气质成熟温婉的中年美妇莞尔一笑,轻声细语的安抚道:“我知兰儿嫉恶如仇,但涉及到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会惹来大麻烦。”
“知道啦师娘,我只在你们面前这么说。”赵芷兰轻哼着撇撇嘴将空酒杯砰的放桌上,“大师兄,倒酒。”
而青年则丝毫没觉得被对方的无礼冒犯,微微一笑,神色温柔的又给少女斟了一杯酒,眼神中满是宠溺。
城门外,九名奉命提前出城等候的护卫看见裴少卿后立即上前相迎。
“参见公子。”
“嗯。”裴少卿勒马驻足,拽着缰绳回头看向众下属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护卫,将与我们一同剿贼。”
“是!”一众靖安卫齐声答道。
他们心里顿时有数了,居然带那么多护卫上任,可见这位新来的上官定然家世显赫,怪不得昨日百户亲自带领两位总旗和一众小旗出城相迎。
一时间看向裴少卿的目光又恭敬了许多,在大周可以不尊重一个人的武力,但必须尊重他的背景和权力。
“继续出发!驾!”
裴少卿双腿一夹马腹再度提速。
十九骑紧随其后,马蹄哒哒践过干燥的官道路面激起阵阵尘土飞扬。
很快就进了层峦迭嶂的凤凰山。
“咻咻咻咻咻!”
途经一处密林,两侧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数十箭矢如雨袭来。
“敌袭!”裴少卿装模作样大喊。
“有埋伏!保护裴大人!”
九名冒充护卫的马贼都提前被裴少卿沟(忽)通(悠)过,知道这是大当家召集山寨兄弟演的场戏,所以都丝毫不慌,装模作样的从容对敌。
十名靖安卫临危不乱,他们中实力最低都是锻体境初期,将裴少卿护在中间,挥刀轻松荡开一支支利箭。
“杀啊!”“杀了这些狗官!”
伴随着喊杀之声,两侧密林和头顶的树上纷纷冲出数十名面蒙黑布的匪徒,他们重点招呼那几名冒充护卫的山贼,也就是他们昔日的好兄弟。
因为据二当家所言,就是这些家伙投靠了官府,才导致昨日下山打秋风的大当家中了埋伏身死,如今还带靖安卫来围剿山寨,真是死不足惜!
由于对自家人毫无防范,九名冒充护卫的马贼眨眼便已经死了五人。
“住手!我们是自己人啊!”剩下四人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失色惊呼。
“好胆!”裴少卿怒目圆睁,持刀指着他们吼道:“怪不得剿贼之事会走漏风声遇袭,原来尔等竟然背叛本官与山贼勾结,当诛!杀了他们!”
先被昔日的兄弟们挥刀砍杀,如今又被大当家指责成叛徒,四人已完全懵逼,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离他们较近的靖安卫皆已经扑杀了过去。
数个呼吸间四人就死于非命。
至此,昨日跟随裴少卿一起下山抢劫的所有山贼全都已经身死魂消。
“大人!敌众我寡,你先走!”
一名靖安卫边对敌边高呼道。
刚刚裴少卿挥刀挡箭那两下子就让他们看出这位上官武艺稀松,有他在的话,大家还得要分心分力保护他的安全,实在难以心无旁骛的对敌。
而且武道都没入门竟然也能加入靖安卫,还是小旗官,可见他背景多么深厚,其如果死在这里,或者受了什么伤,他们这些人肯定没好下场。
所以将裴少卿支走既是为了能专心致志杀敌,也是为保护他的安全。
“好!我回城搬救兵,你等务必要杀光所有山贼,不留一个活口!”
裴少卿丢下一句话便打马而去。
没有他这个大当家和叶寒霜那个二当家出手,山寨里的群贼们面对普通商贾护卫或县衙捕快还行,但面对靖安卫几乎只有被单方面屠杀的份。
对不住了兄弟们,跟着我吃香喝辣那么多年,为了我的一世富贵,就委屈你们少活半辈子,先走一程吧。
他纵马向和叶寒霜约好的地方狂奔而去,果不其然,不多时就看见了一个蒙面汉子单手持刀挡在路中间。
“你是何人!欲意何为!”裴少卿一勒缰绳停下,满脸紧张的问道,虽然明知那是许志勇,但却故作不晓。
许志勇见只有他一人,直接就摘下了面巾,阴测测的说道:“贵妃娘娘有令要你性命,裴公子这可怪不得我啊!去了阴曹地府要认准正主。”
“许总旗!是你!是宛贵妃让你杀我的?”裴少卿失声惊呼,但面具之下实则毫无波动,语气故作慌乱无措的说道:“我父亲是威远侯,许总旗你饶我一命,我定当重重有赏。”
“傲慢的家伙,死到临头还敢用赏这个字?”许志勇莫名其妙的被激怒了,脚尖一点,身轻如燕般高高跃起直逼裴少卿,“小子,拿命来吧!”
“沧啷~”
下一秒,伴随金石之音,裴少卿腰间长刀出鞘,只见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便轻松将许志勇的刀震开,同时他得势不饶人,从马背上跃起一斩。
“啊!”还处于震惊和懵逼中的许志勇匆忙提刀去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他手中的刀被震飞,人重重的从空中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持刀的手不断颤抖,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裴少卿惊呼:“凝气境!”
该死,不是说他不通武艺吗?
“该死的是你才对,许元庆!”裴少卿落在马背上站立,单手持刀遥遥指着许志勇,居高临下的寒声说道。
许志勇当即一怔:“许元庆?”
“没错!你就是许元庆!”裴少卿摘了面具,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和冷笑说道:“怪不得许元庆要蒙面,是因为他怕人见到自己的真面目后认出自己是靖安卫总旗!怪不得他能屡屡逃脱官府围剿,因为他还有层身份是靖安卫总旗!但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真面目即将大白于天!”
“你……你想杀我冒功!”许志勇瞪大眼睛,声音都变得尖细,实力上的差距让他自知逃跑无望,已经汗流浃背的他原地扑通一声跪下,抿着嘴唇连连磕头告饶:“裴公子饶命,饶命啊!我也不想这么做的,都是郑大人逼我的,我也没得选啊!求求您饶了我,我给您当牛马,给您当狗!”
“可惜我只喜欢母狗。”裴少卿摇摇头,从马上一跃而下,步步紧逼。
就在此时突发异响,同样是黒巾蒙面,两米有余的大车叶寒霜在树梢间腾跃,落地后提剑疾奔而来,脑后的单马尾高高扬起甩来甩去,可惜她今日缠了胸,否则画面一定很美好。
许志勇闻声回头,看见对方向自己跑来,顿时大喜,劫后余生的他蹭的一下起身支棱起来,“许大当家来得正好!你我速速联手杀了此人!”
“噗嗤!”
下一瞬,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叶寒霜手中长剑贯穿了他的心口,鲜血沿剑身淅淅沥沥的滴落在泥土中。
许志勇身体僵在原地,缓缓低头看着没出前胸的剑身,眼中满是错愕和不解,又抬头死死的盯着叶寒霜。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噗嗤!”
叶寒霜拔出长剑,许志勇呃了一声后身体失去支撑重重的倒在地上。
“大哥。”叶寒霜收起剑走到裴少卿面前,摘下面巾声音清冷的喊道。
还没断气的许志勇看着这一幕怒目圆睁,嘴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裴少卿收起刀,嘴角含笑走到许志勇身旁,“脑子一定很乱吧?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许元庆,真正的裴少卿已被我毁尸灭迹,当然,从今以后你才是许元庆了,而我,是威远侯府的小公子、是堂堂靖安卫、是刚上任就剿灭凤凰山马贼杀死匪首许元庆的英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嗬~嗬~你……噗!”许志勇情绪激动的胸腔剧烈起伏,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彻底断气,眼睛瞪圆死不瞑目。
(本章完)
第10章 裴大人神勇无敌,名扬通州(感谢sfq
第10章 裴大人神勇无敌,名扬通州(感谢sfqk大佬的盟主)
“也是个身不由己而丢了命的可怜人啊。”刚刚还仰天大笑的裴少卿转眼又悲天悯人起来,弯腰帮许志勇合上眼睛,随后转身走向了叶寒霜。
他向来是对得罪自己的活人赶尽杀绝,对得罪自己的死人无比宽容。
“大哥,我先去一下。”看着走来的兄长,叶寒霜没迎上去,而是丢下一句话后便匆匆跑进了旁边的树林。
裴少卿没在意,只当她去方便。
过了片刻,叶寒霜去而复返,但和刚刚的平平无奇不同,她的胸脯又恢复了昔日的高耸,将宽松的男装撑得鼓鼓囊囊,似乎没穿肚兜或抹胸等内衣,连举手投足间都会微微晃动。
“刚刚都快憋死我了。”她长长的吐出口气,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裴少卿倒可以理解,毕竟他二妹人高码大、胸怀宽广,为了装成男的只能用白布缠胸,被勒得多难受啊!
不敢想把头埋进去该有多爽。
在古代他也想用上洗面奶,还是纯天然零添加不含科技的民族品牌。
叶寒霜看了眼许志勇的尸体对裴少卿说道:“大哥,许志勇只是个小棋子而已,在他后面还有郑玄成和宛贵妃呢,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裴少卿吐出口气答道,虽然话这么说,但是他这个人更喜欢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宛贵妃位高权重,远在京城,深受皇帝喜爱,他现在一时鞭长莫及。
但郑玄成,得先设法将其弄死。
“驾!”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群身上染血的靖安卫纵马而来,远远的就一勒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跑到裴少卿面前。
“我没事。”裴少卿摇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好!很好!一个都没少,不愧是靖安卫,不愧是天子亲军啊!没堕陛下威名,看见你们没事我也放心了,那些山贼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一群不入流的蟊贼而已,已按您的吩咐全部诛杀、不留活口!只是没有发现匪首许元庆。”
“诸位,那许元庆已经死了。”裴少卿指着不远处许志勇的尸体说道。
众人闻言下意识往那边看去。
“啊!这……这不是许总旗吗?”
“真的是许总旗!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最后齐齐看向裴少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没错,他就是许总旗,但也是匪首许元庆!”裴少卿面色阴郁的沉声说道:“趁你们被缠住之际,此人拦路欲杀我,或许是自得身份隐藏得极好加上觉得我会跟他以往那些刀下亡魂一样在劫难逃,所以便摘了面巾露出真颜,我当时也与诸位一样又惊又怒又不敢信,更是自觉难逃一死。
幸好这位叫叶寒霜的女侠路过出手相救并将其击杀,否则我今日已命丧于此,他的真面目也还将永远隐藏下去,继续为非作歹、杀人放火!”
众人恍然大悟之余也深受震撼。
“竟然是这样!怪不得那许元庆已从贼多年却始终不敢露真颜,原来是真面目见不得人,还有层身份!”
“真是没想到啊,许总旗竟然就是许元庆,怪不得他总能逃脱官府的屡次围剿,可真是隐藏得太深了!”
“幸好裴大人自有天眷,生死时刻遇到叶女侠出手相救,否则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天塌了啊!”
“诸位!”裴少卿提高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等杂音渐小之后大声说道:“无论有多少曲折,但我们此行的目的都达成了,为祸多年的凤凰山马贼包括匪首许元庆在内已经全部剿灭,诸位全都是有功之臣。”
“不敢居功!全赖裴大人计划布置有方,临阵指挥得当。”一名身材微胖,皮肤白皙的青年立刻恭维道。
其他人虽慢了一步也连忙紧跟着附和,“不错,全赖大人领导有方!”
一个面相斯文,身材清瘦的靖安卫高呼道:“没有大人带领,就没有此次剿贼成功,我分明亲眼看见大人神勇无敌,亲手一剑杀了许元庆!”
刹那间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他,拍马屁也不能乱拍啊!
我们大人那两下子是能杀了许元庆的人吗?何况真正动手的女侠就在旁边站着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被这么多同僚盯着,清瘦斯文的靖安卫面不改色,振振有词道:“我亲眼看见的,就是大人杀的匪首!”
“不错,我只是击伤此人,是裴大人取了其性命。”叶寒霜淡然道。
裴少卿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已重金聘请叶女侠为本官护卫随从。”
众人恍然大悟,也放心了。
“没错,大人神威盖世,一剑取许贼狗命,我刚刚也亲眼看见了。”
“我们都看见了,大人无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侥幸杀之罢了。”裴少卿志得意满的大笑几声,目光在微胖青年和斯文青年之间流转了一下,抬手指着斯文青年说道:“你立刻回城向百户报喜。”
“遵命!”斯文青年上马离去。
微胖青年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羡慕和不服气,可恶!明明是我先的。
“那个谁,你叫什么?”
微胖青年左顾右盼,回过神来才发现裴少卿说的就是自己,挤出笑干巴巴道:“大人,我……我没叫啊?”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人宋有才。”微胖青年大喜过望,笑容瞬间就布满了整张脸,弯着腰快步跑上去回答道。
裴少卿说道:“去找几辆车,带领大家收敛齐所有马贼尸身回城。”
“是!大人!”宋有才大声应道。
…………………………
“驾!散开!散开!”
斯文青年纵马进城,看着惊慌失措四处躲蹿的人群,他灵机一动,在往百户所疾驰的同时高声喊道:“新任靖安卫小旗裴少卿大人已经剿灭凤凰山马贼,亲手斩杀匪首许元庆!”
他一路不断重复高呼这句话。
“凤凰山上的马贼被剿灭了?”
“刽子手许元庆也被杀了?”
“太好了!以后进货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些年是商不聊生啊!”
“还得是靖安卫出手啊,虽然他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实力是真的强,县衙屡屡剿灭不了的大贼,新来的裴小旗一出马就立刻清剿了。”
城中百姓都是喜不自禁,特别是做生意的商贾更是大笑不止,在嘴里不断念着靖安卫念着裴少卿的好话。
自此全通州城的百姓都知道百户所新来了个本事大的裴小旗,刚一上任就剿灭了凤凰山马贼,人人称赞。
同一时间,郑玄成、王县令两人正在百户所后院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消息?”王县令心不在焉,不断抬头看日头,“百户您的布置妥当吗?”
郑玄成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不紧不慢在棋盘上落子,“王大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许总旗和许元庆同时出手,那裴少卿定插翅难逃。”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人!”就在此时陈忠义急匆匆的快步跑了进来。
郑玄成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呵斥一声,“怎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大人!”陈忠义停下脚步,呼吸急促的说道:“裴少卿差人报信说已经剿灭马贼,还杀了匪首许元庆!”
“什么?”郑玄成豁然起身,面前的棋盘直接被掀翻,黑白两色的棋子哗啦啦散落了一地,他震惊又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报信的人呢?速速唤来!”王县令也已跟着站了起来,沉着脸说道。
明天上开始第一轮pk了,追读和月票很重要,另外现在已经上新书榜了,不过比较靠后,求兄弟帮帮哥们儿啊,冲!往死里冲!真男人就是要冲!
ps:人在医院住院,下周二还排了个全麻手术,这几天写得稿子得存着到时候恢复期用,所以sfqk大佬的盟主先不加更了,上架补上,感谢!当然,正常更新肯定是能稳定保持的,小手术恢复很快。
(本章完)
第11章 懵逼与如遭雷击,凯旋而归(求月票)
第11章 懵逼与如遭雷击,凯旋而归(求月票)
“卑职孙有良,参见二位大人!”
被裴少卿派回城报信的斯文青年快步走入院内,随即朝着前方的郑玄成和王县令两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到底怎么回事?”郑玄成甚至没顾得上叫他起身,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有良保持跪地的姿势,抬起头大声答道:“回大人,原来许总旗就是那每每出动必定以黑巾蒙面,使得至今无人见其真颜的匪首许元庆!”
“什么?”郑玄成,王县令,以及一侧的陈忠义异口同声的吐出二字。
“你说什么?许志勇就是凤凰山马贼匪首许元庆?”郑玄成满脸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随后还不待孙有良回答就怒斥道:“一派胡言!许总旗怎么会是许元庆?简直无稽之谈!”
作为许志勇上官,一切计划的策划者,他还能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
“大人请听我细细道来。”孙有良抿了抿嘴编织好语言,“今日剿贼一事走漏了风声,我们才刚进山便遭遇埋伏好的马贼袭击,万幸裴大人临危不乱,身先士卒率领我们迎敌,他的护卫尽数丧命,山贼凶猛,我们拼死搏杀,请求裴大人先行回城搬救兵。
裴大人虽想并肩作战,但也深知事有轻重缓急,只能先行一步,未曾想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半路被一直未现身的匪首许元庆截杀……最后在一位过路女侠的仗义相助下裴大人亲手杀了血案累累的匪首许元庆……”
“等等!”王县令打断他,不可思议的道:“你说裴少卿杀了许元庆?”
郑玄成也是满脸狐疑之色。
毕竟他们知道裴少卿不通武艺。
“是!没错!”孙有良毫不迟疑的连连点头,回答得斩钉截铁,又补充了一句,“当时许元庆已经被那位仗义出手的女侠击伤,但死到临头却还欲反抗,裴大人一刀将其毙命,这是我们所有人亲眼所见,绝对没错!”
这倒是能说通,郑玄成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还有呢,你说的许总旗就是许元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元庆摘掉面巾后那张脸就是许总旗啊!”孙有良话音落下后又补充自己的见解,“大人,怪不得许元庆总是蒙面,也怪不得他能屡屡逃脱县衙围剿,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啊!”
陈忠义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下意识看向郑玄成和王县令。
而此刻两人脸色都是阴晴不定。
“你先下去。”郑玄成挥挥手。
“遵命!”孙有良应了一声,起身后又提醒了一句,“裴大人应该正在收敛匪徒的尸身,很快就会回城。”
说完后又抱拳行了一礼才离开。
目送其人离去后,王县令才冲郑玄成问道:“郑大人,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许总旗怎么就变成了许元庆?现在裴少卿没死,还立功扬名了,我们怎么向娘娘交待?”
“许总旗绝不是许元庆!”郑玄成掷地有声,咬牙切齿说道:“一定是计划出了岔子,真正的许元庆根本就没冒头,许总旗死得何其无辜?都怪那个突然冒出的女贱人!否则哪怕没有许元庆,许总旗也能杀裴少卿!”
“就算许总旗不是许元庆,但现在他也是了!”王县令吐出口气道。
他们必承认许志勇是许元庆,否则的话怎么合理解释对方蒙面出现在现场同山贼一起截杀裴少卿的行为?
“砰!”郑玄成恨恨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目赤欲裂,不仅算计落空痛失一员心腹,还得含泪忍怒承认裴少卿杀自己的心腹是立了大功,心里憋屈死了,“混账!这该死的小贼!”
“其实也是好事,至少裴少卿误以为许总旗是许元庆就不会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算计他。”王县令说道,接着又忧心忡忡的补充了一句:“现在的关键是许总旗死前是否乱说话。”
“许总旗应该没说什么,毕竟以裴少卿那纨绔的性格,若是已得知真相的话,早就怒不可遏一路往京城跑去告状了。”郑玄成缓缓摇头说道。
“那就好。”王县令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娘娘那边该如何交代?”
“裴少卿就在通州,只要他还没有察觉,那我们今后还有的是时间收拾他,娘娘想必也不介意多给我们几次机会。”郑玄成对此倒是很乐观。
“那接下来且先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县令抖了抖宽大的袖袍,沉声说道:“至于现在,我们也该亲自出城迎接这位大功臣了,必须给足这位侯府公子排场和面子。”
…………………………
裴府,谢清梧正在府中闲逛熟悉环境,突然隐约听见外面街上传来阵阵喧嚣,便说道:“翠儿,你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怎地会如此热闹?”
“是,夫人。”翠儿应声而去,片刻后满脸喜色的匆匆跑了回来,喘着大气道:“夫……夫人,外面都在传裴大人剿灭了凤凰山马贼,还亲手杀了许元庆,都称颂他是大英雄呢!”
谢清梧听完先是一怔,接着面色变得古怪,最后不轻不重冷笑一声。
那贼子他自己就是匪首许元庆!
眼看着这么多人被愚弄将其歌颂为英雄,她在觉得可笑之余也更认可裴少卿的能力,但同时也为其能对手下群贼挥刀灭口的狠辣而感到心悸。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往往是这种枭雄式的人物最终才能成就大事。
自己跟他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要拿捏好分寸,小心再小心。
“夫人?”翠儿觉得莫名其妙。
“有些乏了,先回房了。”谢清梧没了闲逛的兴致,丢下一句话就走。
假山上趴着的肥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跳下去,慢条斯理跟在她身后。
柳儿和翠儿看着肥嘟嘟的狸猫虽然都想撸,但刚刚已经试过了,这猫一点都不亲人,根本就不让她们碰。
狸将军:呵,凡夫俗女也想冒犯本将军玉体,痴心妄想,不治你们的罪就已经是本大人宅相肚里能撑船。
县衙组织力还是很强的,很快一群本地乡绅和民众组成的欢迎团就齐聚到城门外,等着迎接裴少卿凯旋。
“来了!快快快!锣鼓敲起来!”
看见视线中遥遥出现了靖安卫的身影,县衙主簿立刻回头招呼众人。
一时间锣鼓喧天,欢呼声不断。
“快看!最前面那个肯定就是裴大人!真是气质出众,英武不凡!”
“是啊,长得可真俊,真威猛。”
“他身后那名女子好高!好大!”
(本章完)
第12章 美妇与少女,都太想进步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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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时裴少卿没戴面具,他身后所有人都没戴,个个神采飞扬,毕竟本就是出风头露脸的事戴什么面具?
裴少卿手勒缰绳,身姿挺拔的在马背上晃晃悠悠走在最前头,临近人群时才一跃而下,弓腰向郑玄成抱拳行礼,意气风发的高声说道:“参见百户,卑职幸不辱命,已彻底清剿凤凰山马贼,并且斩杀匪首许元庆!”
“好!”郑玄成大赞一声,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小旗果真没让我失望,没让全城百姓失望!”
接着又一脸痛心疾首,义愤填膺的说道:“我都已经知道了,万万没想到匪首竟然是内贼,许志勇这个可耻的败类!丢了靖安卫的脸!幸好裴小旗你识破了他并清理了门户,否则我们通州百户所可真是颜面扫地。”
“我也没想到,大人今后用人可得仔细些啊。”裴少卿阴阳怪气道。
郑玄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在教我做事?
虽然心中恼怒,但表面上却是一脸苦笑的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裴少卿身后的众人对视一眼。
咱小旗到底什么来头?跟训下属似的训上司,偏偏百户大人还不恼。
“我替全城百姓感谢裴小旗的活命之恩呐!”王县令连忙出来为郑百户解围,面色动容的弯腰郑重一拜。
“份内之事,不敢居功。”裴少卿话这么说,神色却没有谦虚的意思。
郑百户看向他身旁又高又大,面容冷艳的叶寒霜,笑着说道:“这想必就是那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剿灭马贼的女侠了吧,真是仪态不俗啊。”
多管闲事的小……大贱人!
“大人,她叫叶寒霜,今后跟在我身边当个随从。”裴少卿介绍道。
叶寒霜惜字如金,“见过大人。”
“诶免礼免礼,裴小旗能得叶姑娘相助是幸,叶姑娘能得裴小旗看重是福,可喜可贺啊。”郑百户说话怪好听的,抬头看了眼太阳,哈哈一笑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庆功宴已经备好,裴小旗,昨天晚上没能喝得尽兴,今日可得不醉不归才是啊。”
“好说!大人请。”裴少卿抬手。
“不不不你是功臣,你先请。”
裴少卿也没谦虚,迈步就走。
“这个人好生嚣张,看那个百户跟县令皆对其前倨后恭,多半又是高门子弟吧。”人群中一袭紫色长裙的赵芷兰盯着裴少卿露出抹嘲讽之色。
显然,她仇富。
“兰儿住口!”眼见小徒弟竟又口无遮拦,一旁蓄着美髯,面容白皙温润的公孙逸颇为恼怒,罕见的对这个夫妇俩亲自抚养长大、视入亲女的徒儿发了火:“你若再敢不分场合胡言乱语,我就先将你赶回山门,免得因你管不住嘴而为铁剑门召来祸事!”
“请师父息怒,小师妹她不是有意的!”身姿如松,玉树临风的大弟子江夜白连忙出面为心爱之人求情。
公孙逸瞪了这个同样不省心的大弟子一眼,“就是你把她给宠坏了!”
赵芷兰被吓住了,小脸煞白,红着眼喃喃道:“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哼!”公孙逸沉着脸一甩袖袍。
“好了,兰儿不哭。”公孙逸的妻子柳玉衡拿出张绣着柳枝的手帕温柔的为赵芷兰擦拭眼泪,温声细语的宽慰道:“那裴姓小旗是下官,却能让贵为靖安卫百户的上官不惜如此折颜相待,可见必然出身望族,这样的人向来霸道,若是觉得被你冒犯,莫说是你的下场,我铁剑门兴亡也在他一言间,你师父训你都是为了你好。”
听着妻子的话公孙逸心中也满是苦涩和无奈,他堂堂游龙境高手,论武力能打郑玄成和裴少卿十个,但却也生怕得罪了靖安卫,得罪了官府。
毕竟郑玄成和裴少卿身后是大周朝廷,是数以万计的游龙境,是数位化劲宗师,是身披玄铠的千军万马。
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除了化劲宗师和有数的几个大宗门外,其他所谓的大侠在朝廷官员面前不过尔尔。
特别是他此次跋山涉水赶来通州是有重要图谋,事关铁剑门能否再度振兴,所以处处小心生怕节外生枝。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裴少卿,他扭过头一眼就看见温婉丰腴的成熟美妇柳玉蘅和清纯可爱的美少女赵芷兰。
这两人真是美得风情万种,各有千秋,让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柳玉蘅感知到有人看自己后下意识抬起头,正好与裴少卿四目相对。
裴少卿冲她笑了下便收回目光。
但是柳玉蘅心里却不自在,对方刚刚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浑身上下都被扒光了任其肆意欣赏的羞耻感。
此人心术不正,不是好人。
她在心里下了如此判断。
只能说她看人真准。
…………………………
庆功宴上欢声笑语,各怀鬼胎。
众星捧月般的裴少卿,在一声声恭维和吹捧中仿佛已然迷失了自我。
“百户大人。”突然,裴少卿目光灼灼的看着郑玄成问道:“许志勇死后的总旗空缺不知您欲做何安排?”
霎时原本热火朝天的场面便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错愕不已,裴少卿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这个位置。
这也太想进步了吧!才刚到任一天就想升官,而且还是理直气壮主动问上司要官,这下属当得真硬气啊!
郑玄成也怔了一下,接着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裴小旗觉得呢?”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生于皇城下、长于公侯家,沐浴皇恩远胜诸君,所以我觉得有责任、有义务承担起空缺出来的总旗之位,以报陛下皇恩浩荡。”裴少卿满脸忠诚的遥遥向京城方向抱拳,掷地有声说道。
无耻!
看他能把要官一事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还毫不避讳的搬出背景,郑玄成和王县令等人心里都同时唾骂道。
而其他参与庆功宴的人则都惊讶不已,没想到裴大人竟是公侯子弟!
“裴小旗拳拳报国之心实在是令本官佩服,说起来这缺了一位总旗还真是一道难题,多亏有裴小旗挺身而出解了我的难处,不过本官权力所限无法直接任命,就委屈裴小旗先暂代总旗之位,待我报送千户所为你讨来正式告身。”郑玄成笑呵呵的说道。
他当然不想给裴少卿升官,但以这混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敢当街打死宛贵妃侄儿的性格,眼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若是拒绝不就得罪他了?
现在需要稳住和迷惑裴少卿,只要其还在通州就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一想到这混蛋杀了自己心腹,而自己却还得因此给他升官,郑玄成心里就充满了愤怒和扭曲,有种被绿了还要帮忙推屁股的憋屈感,可恶啊!
裴少卿顿时是喜笑颜开,举起酒杯说道:“那我就多谢百户大人了!”
别说刚入职就升职这种事不符合规矩,规矩是权贵专门制定出来限制普通人的,而他现在就是权贵,更别提他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总旗之位。
“恭贺裴大人高升!”在场其他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的笑着举杯祝贺。
权力倚父,羡慕不来。
酒足饭饱后,裴少卿装醉离场。
“大人请抬脚,小心门槛。”
白白胖胖的宋有才和清瘦斯文的孙有良一左一右殷勤的搀扶裴少卿。
一迈出酒楼的门,裴少卿就懒得再继续装下去,站直身体从两人手上挣脱说道:“行了,你们回去跟弟兄们继续喝,有寒霜送我回府即可。”
“嘿嘿,缺了大人,这酒哪怕是琼浆玉液,但喝着也无甚滋味,大人慢走,我也要先撤一步。”孙有良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面带笑意说道。
宋有才笑眯眯的附和一句,“俺也一样,没了大人,喝酒如喝尿。”
“粗鄙!怎能在大人面前说如此粗俗之语!”孙有良鄙夷的看着他。
“俺老宋就是粗人,不像你是秀才公弃文从武,何况大人有大量心胸开阔,才不似你这般计较。”宋有才阴阳了他一句,一转头又笑嘻嘻谄媚的看向裴少卿,“大人,您说是吧?”
“我就喜欢你这直性子。”裴少卿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孙有良说道:“倒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秀才功名在身,怎地入了靖安卫?看来也有段故事啊,今夜得闲,我们三人不妨小聚一场,可得给我好好讲讲。”
他对郑玄成和王县令这些人都没什么了解,正好能从宋有才与孙有良这里打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何况昔日的山贼兄弟们都已化为了他升官发财的养分,如今身边缺少可用之人,总得招揽两个心腹爪牙。
“这是小人们的荣幸,随时等候大人召唤!”宋有才脸都快笑烂了。
读书人孙有良比他矜持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答道:“是,大人。”
“好,那就戌时还在这鸿宾楼不见不散。”裴少卿摆摆手转身离去。
两人在身后高呼:“恭送大人!”
“大哥,这两人看起来可都是媚上欺下的幸进小人。”离得远些后叶寒霜才冷着脸表达了对两人的不屑。
裴少卿淡然一笑,“寒霜啊,你只看见了他们的谄媚,我却看见了他们的进取心,小人?就是这样的小人才好用,放得下脸,拿得起刀!只要我让他们看见上升的希望,他们就会不惜代价的牢牢抓住,为我所用。”
说白了,他们也是太想进步了。
而想进步,就得为他赴汤蹈火。
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好人,还指望身边能聚集一群正人君子吗?若真是那样的话,他才反而要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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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章 发生了点小摩擦,收下当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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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裴府内宅。
“夫君,她是谁?”
谢清梧仰头盯着叶寒霜,幸好有一段距离,否则再离得近些从她的视角就看不见叶寒霜的脸了,只能抬头望见山。
“家妹。”裴少卿简言意骇。
谢清梧懂了,女贼,但表面上却笑靥如,热情的招呼道:“原来是妹妹啊,还不知怎么称呼,真是天生丽质、仪表不凡,快快进屋坐吧。”
“啪!”冷脸冷眸的叶寒霜眉头稍稍一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
“啊!”谢清梧猝不及防,痛呼一声直接被扇倒在地,捂着脸惊怒交加的瞪着叶寒霜,“你……你敢打我?”
“你也配叫我妹妹?”叶寒霜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弯下腰去直接遮住了阳光,使得一片阴影将谢清梧笼罩其中,她伸出大手轻易捏住其光滑的腮帮子冷声说道:“贱人,搞清楚你的身份,一个被我大哥抢回来的俘虏而已,还真敢当自己是我嫂子了?”
“放开我!”谢清梧一甩脑袋从其手中挣脱,眼神倔强的瞪着她,气得浑身直颤,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和你大哥算是合作关系,不是俘虏!”
“好,就当你说的有道理,可再有让我不爽利之处,照样揍你。”叶寒霜双手抱胸,冷着一张俏脸说道。
“你!”见对方一副就是不讲道理的样子,谢清梧气急的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轻笑一声,“她是我出生入死能为我挡刀的妹妹,你只是我有名无实的妻子,指望我为你说话?”
叶寒霜动手打人就是他指使的。
“你……你们……”谢清梧感觉又气又委屈,霎时红了眼眶泪如雨下。
“行了行了,妆都哭了。”裴少卿一改方才的嘴脸,上前蹲下去温柔的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又伸手将其揽入怀中,看着叶寒霜不轻不重的训斥道:“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打人,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嫂子,还不赶紧道个歉。”
“大嫂恕罪,是我失礼了。”叶寒霜抿了抿红唇,语气生硬的说了句。
裴少卿又低头看向谢清梧,一脸怜惜的抚摸她红肿的脸蛋,“我刚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再怎么说我们现在虽无夫妻之实,但却已经命运相连生死与共,我又哪能不向着你呢。”
调教,拉扯,玩弄情绪。
时而对她坏时而对她好,叫身边人唱白脸,自己唱红脸,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依靠自己,一步一步彻底拿捏住。
“你们都欺负我!”终究只是个十九岁没出过远门的姑娘,被这么一冷一热的对待,这两天本就心里委屈压抑的谢清梧彻底情绪失控,紧紧抱着裴少卿这个临时依靠嚎啕大哭起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裴少卿轻轻拍打着她的玉背作为安慰,对叶寒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叶寒霜看着两人紧紧相拥,心里有些堵堵的,却也只能关上门离去。
狸将军轻巧的跳下地跟了上去。
“骠骑将军是不是吃醋了?”
它跑到叶寒霜脚边贱兮兮的道。
“啊呀,痛煞我也!”
下一秒它就被一脚踢飞重重的在院墙上砸成一摊猫饼缓缓滑落下,躺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殴打上官,犯上作乱!这是犯上作乱!死罪!死罪啊喵!”
屋内,谢清梧哭了一场后情绪得到释放冷静了下来,才发现还被裴少卿搂在怀里,后知后觉的想要挣脱。
“你放开我。”
裴少卿却不放,反而将其抱得更紧了些,嬉皮笑脸道:“刚刚你抱我的时候我可没躲,总得公平不是?”
“那……那你要抱到几时?”想到自己刚刚主动抱裴少卿并得到其细心安慰的事,谢清梧也有些不好意思。
关键是这贼子不放她也没办法。
刚刚叶寒霜那一耳光,让她意识到自己如今只能依靠裴少卿,只要对方没突破她的底线,她现在是不想与之翻脸的。
但她不知道,底线就跟底裤一样。
一旦退了一步就会被彻底扒下来。
裴少卿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将头枕在她香肩上,嗅着淡淡的发香闭上了眼睛说道:“就给为夫讲讲为夫的家庭情况吧,讲完我就放开娘子。”
“好,你不能诓我。”谢清梧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来:“裴少卿的母亲在他三岁时病故,父亲威远侯今四十有五,一直未续弦……有一兄长名少棠,二十七岁,已娶妻,任职军中常年随父北疆效力……啊!”
她突然间惊呼了一声,娇躯瞬间紧绷,连足尖都伸直了,因为要紧之处被抵住,让她不敢乱动,脸颊绯红的对裴少卿怒目而视,“你……”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日屏风上看见的投影,心惊胆颤。
“怀抱娘子这么个美人,没点反应才奇怪吧?继续说,放心,答应了不会碰你就不会乱来。”裴少卿微微一笑,抛开事实不说,倒像个君子。
许是因为在家中,谢清梧为图方便和舒适裙装下只穿了薄如蚕翼的冰蚕丝,冰凉丝滑的材质迭加肌肤温润肥美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蹭蹭。
谢清梧紧咬着红唇羞恼的剜了他一眼,只想尽快讲完逃离魔掌,声音颤抖的继续说道:“长嫂纳兰玉瑾二十五岁,与兄长两地分居,独自留京操持家中大小事物……啊!你别乱动!因裴少卿行事荒唐,所以与兄嫂子关系不睦……停下……”
谢清梧实在说不下去了,为防止自己出更大的丑,她拼尽全力推开了裴少卿。
一只手艰难的撑着地让已经被抽空力气发软的身子不倒下去,张着嘴急促喘息着,眼神迷离却依旧强装镇定的说道,“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吧。”
“那娘子好生歇息,我去唤人烧水给你沐浴更衣用。”裴少卿凑到她耳旁贴心的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去并带上了门。
虽然承诺了不碰谢清梧,但那只是安抚,为了更万无一失顶替裴少卿的身份,必须拿下谢清梧让她跟自己绑死,实在拿不下就只能辣手摧。
门关上后,谢清梧终于支撑不住瘫倒下去,紧咬红唇趴在地上,心里羞愤欲绝,在那贼子面前丢死人了!
……………………………
整个下午裴少卿都贴心的没再出现在谢清梧面前,晚上带着叶寒霜去了鸿宾楼,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不通武艺,有不方便动手的时候就该叶寒霜发挥作用了,所以得时常带着她。
“大人来了,快请上座!”
包间里,换了一身便装等候已久的孙有良和宋有才看见裴少卿推门而入后都是连忙毕恭毕敬的起身迎接。
“我出门晚了些,久等了。”裴少卿一边往主位走去一边淡淡的说道。
孙有良一边去给他斟酒一边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是我们来早了。”
“对对对。”宋有才连连附和。
裴少卿招呼道:“都坐吧。”
简单的寒暄后,几杯酒下肚热了场子也打开后了话匣子,裴少卿一脸好奇的问孙有良,“明德啊,你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怎么没继续考。”
明德是孙有良的字。
“实在羞以启齿啊!”孙有良灌了一杯酒重重的放下酒杯,沉默片刻声音低沉的说道:“卑职虽自幼习武但未曾指望靠其安身立命,而是遵从父亲遗训寒窗苦读以求进士及第,奈何现实所迫,让我不得不弃文从武。”
他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后来未婚妻被一路过的贵公子看上强纳了去当小妾,又通过栽赃陷害和关系运作让他丢了功名,为保住性命和有复仇之望,他只能加入了靖安卫。
奈何加入靖安卫后他虽然努力办事求上进,甚至不惜巴结上官,可眨眼数年过去还原地不动,一事无成。
“岂有此理!还有这种事?”裴少卿听完一脸义愤填膺,把玩着酒杯对孙有良说道:“你啊,虽能文能武又会来事,可到底根基浅薄,没有贵人提携在官场上难以寸进,但若是遇到贵人相助,一飞冲天也未尝不可。”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知大人来自京城,是我以往难以触及的大人物,只求大人给我雪耻的机会,小人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有良直接当场纳头便拜。
“俺也一样!”宋有才立即丢了酒杯跪下去,掷地有声的说道:“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们都能活着青云直上,飞黄腾踏。”裴少卿哈哈一笑放下酒杯说道:“都起来。”
“谢大人!”两人异口同声。
裴少卿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初来乍到,对通州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你们给我讲讲吧,就先从郑百户、王县令、陈总旗讲起。”
“是,大人!”
(本章完)
第14章 玄黄教,拳力终究抵不过权力(求月票
第14章 玄黄教,拳力终究抵不过权力(求月票)
二人都是本地人,又在百户所效力了两三年,从他们口中,裴少卿对郑玄成等人有了更全面细致的了解。
郑玄成的岳父曾是通州百户所的百户,后来把他扶了上去,在通州本地根深蒂固,实打实的土霸王,且哪怕疏于修炼也有着凝气后期的实力。
王县令纯文人,不通武艺,据说是在翰林院当差时当得罪了人被丢到通州,刚来不到两年,勉强算得上是个好官清官,在本地颇得百姓拥护。
陈忠义是前年从隔壁巴州百户所升调来的,对郑玄成言听计从,平时除了基本的酒色之外就喜欢到赌场赌几把,实力平平无奇,锻体境后期。
裴少卿听完沉吟不语,王县令和陈忠义好说,找个机会弄死,只要能够处理干净首尾不留下证据就行了。
这世界又没监控等种种高科技。
想破案追凶没那么容易。
难搞的是郑玄成,本身在通州势力就很大,偏偏个人实力还强,哪怕裴少卿和叶寒霜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既然靠实力弄不死他。
那么就只有靠权力了。
“说起来咱通州有玄黄教活动的痕迹吗?”裴少卿故作好奇的问道。
玄黄教是个反贼组织。
也被称作玄教,他们自称圣教。
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堪比前世的白莲教,历朝历代无论哪个皇帝在位他们都造反,所以就算朝代更迭换个皇帝上位也会对玄黄教赶尽杀绝,可玄黄教的反贼偏就像野草,烧之不尽。
“有啊!怎么没有!”宋有才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说道:“上一任县令就是被玄黄教的反贼所刺杀,当时咱百户所还抓杀了一批疑似和玄黄教有关联的刁民呢,不过却没能抓到真凶和大鱼,这些家伙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昼伏夜出,难以抓住。”
“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裴少卿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了一个计划。
他观那郑百户就像玄黄教反贼!
否则为什么刺杀前任县令的凶手迟迟未抓到?为什么玄黄教反贼敢在通州活动?就是因为有他的包庇嘛!
“你们两个帮我做件事。”
二人立刻起身:“请大人吩咐!”
裴少卿抬手示意坐下,一边夹菜漫不经心的说道:“给我寻些关于玄黄教的禁物,最好是能抓个教众。”
这也算是对两人的能力考验。
更算是给他交投名状。
“这……”二人对视一眼,私藏玄黄教禁物可是死罪,要抓到个玄黄教反贼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只是片刻的犹豫二人就同时咬着牙应道:“是!”
以前苦于没机会,现在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自然要拼尽一切抓住。
酒足饭饱后宋孙二人本想邀请裴少卿到当地最大的勾栏听曲,不过却被裴少卿这位高贵的京爷以看不上那些臭外地的庸脂俗粉为由给拒绝了。
二人又提出送他回府,毕竟今晚喝了不少,他们怕自己刚抱上的大腿出什么意外,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哭。
这回裴少卿倒是没有再拒绝。
得给手下表现忠心的机会嘛。
“大人慢些,小心门槛。”
“三位大人慢走,回头再来啊!”
两人殷勤的一左一右虚扶着裴少卿往外走,小二在后面大声招呼着。
“小师妹,小师妹,等等我啊!”
“嘻嘻,就不,师兄快点哟!不然我可要先去点你最爱的酥鸭,然后统统吃光一口不给你留了……啊!”
下一秒,伴随着香风入怀,一个青春靓丽、娇俏可爱的少女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一头撞在了裴少卿身上。
正是铁剑门掌门的爱徒赵芷兰。
她惊呼一声后抬起头看去,认出是白日见过的裴少卿,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当即便后退一步欲要绕开他。
“咦!你这女人好生无理,撞了我家大人不道歉就想走?”宋有才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说道。
“啊!你弄痛我了!”赵芷兰痛呼一声,下意识便抬掌打向了宋有才。
她年龄虽小,实力却不弱,宋有才猝不及防,被击中胸口后身体失控的松开她,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站稳。
赵芷兰一脸得意的收掌,高仰着下巴冲裴少卿说道:“管好你的狗。”
裴少卿霎时脸色一冷。
“放肆!大人且退后。”孙有良勃然大怒,挺身挡在裴少卿面前,拔出刀就毫不留情的向赵芷兰迎面劈去。
“该死!休伤我师妹!”晚了一步到酒楼门口的江夜白看见这一幕又惊又怒,手中长剑一抖剑鞘如利箭飞出击偏了孙有良的刀,同时人已飘然而至近前,长剑如蛇直逼孙有良胸口。
“铛!”裴少卿身后的叶寒霜及时出剑挡了这一击,同时一把将孙有良拽至身后,自己与江夜白战成一团。
孙有良和宋有才同时满脸羞愧的朝着裴少卿抱拳请罪,“卑职无能!”
裴少卿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静静看着叶寒霜与人交手,逐渐皱起眉头。
江夜白作为铁剑门大弟子,实力明显比叶寒霜强些,叶寒霜招招致命也被其步步化解,逐渐落入了下风。
两人相斗,酒楼就遭殃了,客人跑了一堆,桌椅板凳也被不断损坏。
“够了!住手!你是欲杀官造反不成?”看看叶寒霜马上要落败,为避免她负伤,裴少卿当即大吼一声。
“啊!”见心爱之人被拔刀相向的愤怒瞬间退却,江夜白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什么蠢事,连忙收起剑后退一步弓腰抱拳,“还请大人恕罪!”
“哼!”叶寒霜阴沉着脸冷冷瞪了他一眼,收起剑回到裴少卿的身后。
“师兄。”赵芷兰跑到江夜白身旁拽着他的袖口,警惕的瞪着裴少卿。
“你很能打吗?”裴少卿看着江夜白问了一句,不等其回答就冷笑着嘲讽道:“能打有个屁用!出来混看的是实力,是背景!敢行刺本官,胆大妄为,抓回去关押待我明日处置。”
别拿代总旗不当干部!
“是!”宋有才和孙有良毫不犹豫冲上去摁住赵芷兰和江夜白的肩膀。
这次两人没敢反抗,江夜白焦急的说道:“大人!还请放过我师妹。”
“师兄!不要求他!分明是他小题大做。”赵芷兰满脸倔犟的说道。
“师妹住口!”江夜白罕见的呵斥了她一声,继续哀求裴少卿,“一切都是我的错,求大人开恩,我师妹年龄尚小,恳请大人给她一次机会。”
头一次被师兄如此对待、也是头一次看到师兄如此卑微软弱一面的赵芷兰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目中师兄曾经高大的形象正渐渐破灭。
裴少卿懒得理会,他挥挥手示意把人关起来,又随意丢下一袋碎银当给酒楼的赔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人!大人留步啊!求大人念我师妹年龄尚幼网开一面,大人!”
江夜白还在身后大声哀求。
他能轻易反抗孙有良和宋有才的控制逃走,但却反抗不了朝廷,还怕会牵连宗门,所以根本不敢这么干。
裴少卿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最终两人都被关入百户所大牢。
赵芷兰还好,裴少卿没指示前没人敢怎样,江夜白可就遭了老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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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5章 想继承遗产,不请自来的客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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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到家时谢清梧已经睡了。
很识趣的睡在地上,一只白皙无暇的小脚露在被子外面,看着盈盈一握又不失丰满,脚背线条流畅,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脚踝纤细,骨骼分明,脚心肌肤柔软细腻透着抹淡淡的粉红色,十根脚趾头修长而匀称。
裴少卿不禁多看了两眼,他并非是足控,只是单纯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罢了,换成腿臀胸脸来也是如此。
简而言之他不狭隘,什么都控。
天色已晚,他也懒得叫人打水来洗漱,过去拎起床上呼呼大睡的狸将军一扔,靴子一踢就倒头躺了上去。
狸将军被丢下地后吭都没吭,爬起来打着哈欠抖了抖毛,轻轻一跃跳上梳妆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熟练得让人心疼。
裴少卿睡得很香。
但有人可睡不着了。
通州城内的莫府大厅里,公孙逸神色焦急的不断原地踱步,夫人柳玉蘅忧心忡忡的坐在一旁,秀眉紧皱。
因为他们视入亲出的大徒弟和小徒弟从傍晚结伴出门后就至今未归。
“公孙兄和弟妹不必忧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年轻人玩性大,可能是玩疯了忘了时间,又或是喝醉在了哪里,只要人还在城中,相信很快就有消息。”莫家家主莫问归安慰道。
他和公孙逸是多年好友,年轻时曾一起结伴游历江湖,只是后来厌倦纷争才回了通州老家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如今在本地也算是颇有名声。
这次公孙逸来通州就是拜访他。
公孙逸叹了一口气,满脸歉意的说道:“两个逆徒给莫兄添麻烦了。”
“公孙兄见外了……”
“老爷!老爷!”就在此时管家匆匆而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有消息了老爷,祸事了,江公子和赵小姐在鸿宾楼跟靖安卫新来的裴小旗起了冲突,还动了刀,已经抓起来了,听掌柜的说似乎还是赵小姐无礼在先。”
“什么!”柳玉蘅容失色,豁然起身,肥硕的胸襟一阵颤悠,焦急万分的看向丈夫说道:“师兄,那靖安卫大牢犹如人间地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夜白和兰儿进去后还不知要受多少苦,我们得尽快设法救人啊!”
“这两个逆徒怎么敢的啊!都是你平时宠坏了他们!”公孙逸咬牙切齿的说道,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看向莫问归,“莫兄,我们在通州人生地不熟,恐怕只能请你出面了。”
“这事难办啊!”莫问归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我和郑百户有几分交情,若是换成旁人,哪怕是个总旗,我备份厚礼也就放人了,可这位新来的裴小旗是个能通天的主啊。
据陈忠义陈总旗说是威远侯家的小公子,因犯错被逐之通州,可再怎么样也是公侯血脉,而且听说其人飞扬跋扈、受不了半点委屈,所以连郑百户也哄着他,江贤侄他们都对其动兵刃了,我出面恐怕也无甚效果。”
敢以刀剑加身权贵,神仙难救。
“啊!这……这如何是好?”一向端庄从容的柳玉蘅失了方寸,都快要急哭了,紧咬着嘴唇,泪闪烁的望着丈夫,“师兄,你快点说句话呀!”
公孙逸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看向莫问归声音干涩的说道:“多谢莫兄了,就不为难你了,请容我和内人单独商量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唉,抱歉了公孙兄。”莫问归有些惭愧的道了声歉便带着下人离去。
不是无义,他如今有儿有女,家大业大,所以有些事是真不敢掺和。
“师兄!”柳玉蘅小脸煞白,梨带雨的望着丈夫,“这该如何是好?”
公孙逸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放心,我绝不会不管他们。”
…………………………
“大人,大人?”
房间外传来阵阵呼喊声。
裴少卿从床上坐起,“何事?”
另外一人一猫也被吵醒,狸将军立刻跳去点灯,屋内亮起了光,谢清梧有些茫然的坐起,丝被滑落,里衣有些凌乱,领口半开半合,精致的锁骨和一抹水润白皙的弧度若隐若现。
“孙有良孙缇骑称有要事求见。”
裴少卿眉头一皱,孙有良连夜上门扰他清梦,说明肯定是紧要之事。
“备茶,安排在大厅等候。”
“是,大人。”
“你继续睡吧。”裴少卿对谢清梧说了一句,穿上衣服鞋袜便出了门。
大厅里,静候着的孙有良看见裴少卿后立刻起身行了一礼,“卑职不请自来搅了大人清梦,还望恕罪。”
“行了,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裴少卿摆摆手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么急找我所为何事?”
“大人。”孙有良左顾右盼。
裴少卿一挥手,“都下去。”
“是。”几名下人低着头离去。
孙有良这才上前两步面色凝重的低声汇报道:“大人,我和宋兄亲手好好招待了今晚在您面前妄动刀兵的贼子,而那小丫头不忍见师兄被折磨得非人,说了个秘密换我们停手。”
“什么秘密?”裴少卿微微挑眉。
孙有良声音放得更低了,“他们是隔壁巴州县铁剑门的弟子,之所以来我们通州是为图谋一仙人遗物。”
“哦?”裴少卿面色一肃,连忙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赶紧细细道来。”
按照他的理解,这个世界所谓的仙人当然不是真仙人,只是修仙者。
虽然灵气枯竭后各种修仙妙法皆沦为废纸,但昔日修仙者留下的种种法宝、灵丹妙药却是世人所渴求的。
各个宗门、世家大族,甚至皇帝都派人满天下的四处寻找这些遗物。
“是!”孙有良开始进一步讲述。
据赵芷兰所言,她们此行来通州名义上是为拜访师父一位住在此地的老友莫问归。
但她偶然间撞破师父和师娘夜谈才得知此行真实目的是为了图谋莫家新得的仙人遗物,至于师父是怎么知晓这个秘密的她也不知道。
“他们今日刚到通州,已经入住了莫府,莫家在本地倚仗武力鱼肉百姓多年,颇有家资和名气,而那公孙逸在江湖上也有着宅心仁厚、急公好义的名声,偏偏两人还是多年旧友。
所以我推测他是想先住进莫府再从长计议,最好悄无声息的拿到好处走人,以免坏了自己名声和走漏风声引来他人窥伺。”孙有良沉声说道。
裴少卿沉吟不语,半响后才拍着孙有良的肩膀说道:“你做得很好。”
“蒙大人看重已是天眷,卑职安敢有非分之想?”孙有良低头说道。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也动心了。
但是很快理智就战胜了贪欲。
“赵芷兰两人可有人看着?”
孙有良答道:“宋兄还在那边。”
裴少卿原地踱步沉思不语,脸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脑子飞快转动。
孙有良屏息凝神不敢打搅。
“大人,外面有一男子自称是铁剑门掌门公孙逸求见您。”就在此时管家陈有福迈着小碎步跑进来禀报。
裴少卿和孙有良立刻对视一眼。
(本章完)
第16章 心狠手辣的裴少卿,再收爪牙(求月票
第16章 心狠手辣的裴少卿,再收爪牙(求月票)
裴府大厅,灯火通明。
裴少卿安座上方,看着白日里远远见过的中年夫妇结伴而至,两人步履匆匆,中年美妇高耸的胸脯随着步伐跌宕起伏,颤颤巍巍的晃个不停。
一进门两人就齐齐行礼,“巴州铁剑门公孙逸携贱内拜见裴大人!”
“公孙掌门好大的胆子,你的爱徒行刺本官视同造反,你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怎么,欲仗着武道修为逼迫本官放人?”裴少卿冷着脸说道。
“小人不敢!”公孙逸把姿态放得极其低下,始终弯着腰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二人皆乃是我夫妇抚养长大,我虽名为师实为父,逆徒疏于管教冒犯大人我亦难逃其责,遂主动登门谢罪请罚。”
“哼!”裴少卿怒而拍桌,豁然起身指着他喝道:“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他们吧?本公子从小到大还没有过刀剑加身、命悬一线之险!”
“大人息怒!”公孙逸抬起头来望着他说道:“还请大人先屏退左右。”
此刻裴少卿身边只孙有良一人。
他大手一挥说道:“不必了,此乃是我心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有良立刻露出感动之色。
公孙逸深吸口气盯着裴少卿的脸缓缓说道:“逆徒犯下大错,我知二人合该治罪,但为师为父实在难以见死不救,我有一仙人遗物的消息愿献意于公子,只求换逆徒活命之机。”
一旁的柳玉蘅紧抿着红唇,她深知丈夫说出这句话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心理压力,因为这本是丈夫视为振兴铁剑门的机会,现在化为乌有。
不过同时她又很欣慰,自己从来就没看错过人,哪怕师兄为了振兴铁剑门偶而行违背良心之事,却还始终是那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师兄。
孙有良猛然抬头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公孙逸竟会为了救徒弟向他坦白这件事。
一直关注着裴少卿神色变化的公孙逸见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兰儿已经说了,在失望之余却也庆幸万分。
用这个消息换爱徒性命既是无奈之举,也是推测到没吃过苦、不谙世事的赵芷兰进了靖安卫大牢后可能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主动吐露此事。
幸好他这么做了,否则估计不仅是爱徒得死,铁剑门也很危险,他一向都以最恶意的态度揣测那些权贵。
同时深深感到了无力,哪怕他身为堂堂游龙境高手,可面对裴少卿这个侯府公子也只能将宝物拱手相让。
但正因被权力所害他也彻底认识到权力之妙,有所明悟,想振兴宗门不能只靠自己,还得靠朝廷,若能趁机巴结上裴少卿,情况倒也不算坏。
虽然裴少卿犯错被逐,但父子血浓于水,又哪可能真永远不管不问?
何况如果不是裴少卿“沦落”至了通州,他就算是想巴结都没机会呢。
“仙人遗物的下落说献就献,公孙掌门真是爱徒心切令人动容。”裴少卿啧啧感慨,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实话告诉你,这消息你那小徒弟不忍见大师兄吃苦已经交代了。
我方才本来都准备去寻郑百户以今夜行刺我之事为由给你铁剑门治一个藐视皇权、杀官谋反之罪,再给莫府加一个包庇同谋之责,提出由我亲自率众剿之。
将你们统统都赶尽杀绝再独占宝物,可是没想到你却先找上门来了,这可还真是让我很为难呐。”
他不是吓二人,刚刚真这么想。
毕竟他想独吞仙人遗物就得尽量杀光莫家和铁剑门所有知情人,哪怕杀不干净,也要定性成反贼,这样就算走漏了风声,反贼的话也没人信。
而只因被铁剑门弟子冒犯便栽赃陷害其谋反,赶尽杀绝,虽然很极端但也符合他裴公子心狠手辣、跋扈的人设,不会让郑百户怀疑真正动机。
不过现在他有了个更好的办法。
“啊……你!”一直未曾做声的柳玉蘅愕然抬头,朱唇张得老大,又惊又惧,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裴少卿。
万万想不到竟有如此狠辣之人。
饶是公孙逸早有心理准备,可听闻此言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也知道裴少卿既然坦白此事就说明已经打消了念头,更知道他想听自己说什么。
振兴师门、拯救爱徒、名扬天下等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闪过,最后才一咬牙跪了下去,“还请大人饶恕我铁剑门,小人愿替大人拿到仙人遗物拱手奉上,且铁剑门今后但凭大人差遣,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看着昔日骄傲的师兄如今跪在个黄口小儿脚下,柳玉蘅虽然深深受到了冲击,但更多的是心疼,知道他这都是为了兰儿和夜白,为了铁剑门。
而铁剑门可是她父亲留下来的。
“师兄!”她心疼的喊了一声。
公孙逸冲着她微微摇头。
“好!公孙掌门快快请起。”裴少卿大笑一声,快步上前亲手将其扶了起来,说道:“既然公孙掌门愿意帮我获取那仙人遗物,我可就省下太多功夫了啊,明德,由你负责配合公孙掌门,此事不能走漏风声,我方才夜观天象,莫府今晚有血光之灾啊。”
公孙逸的选择他并不意外,因为只从其能盯上友人家的宝物,不论缘由如何,就已说明并非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君子,顶多跟他一样是伪君子。
“遵命!”孙有良森然一笑应道。
公孙逸头皮发麻,自然明白裴少卿的意思,仙人遗物要拿到,还要杀了莫家所有知情的人灭口,而孙有良就是帮助(监视)他做这一切的人。
这也算是铁剑门交上的投名状。
对此他别无选择,何况他从盯上莫家的仙人遗物时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吧,咬牙应道:“小人遵命。”
“去吧,仙人遗物到手之日就是你两位爱徒出狱之时,放心,他们在里面不会再受苦。”裴少卿笑语道。
公孙逸当即带着妻子告辞离去。
裴少卿盯着两人的背影淡然一笑说道:“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能通过公孙逸不费力气拿到仙人遗物,他自然不必再冒险大动干戈。
而且能借着侯府的虎皮收揽这么一个江湖门派,对他未来大有益处。
现在有了官身和背景,他也不想一辈子就窝在通州,也想进步,也想青云直上、权倾朝野、号令江湖啊!
所以要提升实力,扩张势力。
“恭贺大人得铁剑门效忠!”孙有良顺着裴少卿的目光看去落在柳玉蘅饱满的翘臀上,笑言道:“那公孙夫人屁股大如磨盘,也不知公孙掌门吃不吃得消,不行倒可请大人代劳。”
“胡言乱语什么,行了,回去休息吧,盯死公孙逸。”裴少卿说道。
他从不打下属女人的注意。
除非是下属主动托妻献姊。
“是,卑职告退。”
…………………………
“师兄,刚刚你受委屈了。”出了裴府后柳玉蘅满脸心疼的安慰丈夫。
“唉。”公孙逸微微摇头,握着妻子略带些薄茧的小手说道:“能救出夜白和兰儿就好,只是为此不得不对不起莫兄,真是令我愧疚难安啊!”
柳玉蘅也于心不忍,张了张嘴最终依偎在他肩上柔声说道:“无论师兄你做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师妹。”公孙逸神色动容。
柳玉蘅温柔一笑,接着又从他肩上起开认真的说道:“但是师兄要离那个裴少卿远些,此人白日远远看向我的眼神就带有淫邪,心术不正。”
公孙逸神色一僵,说道:“师妹许是看错了,裴公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当然我不是说师妹不好看,只是你已为人妻,又年长了他许多。”
接着又叹了口气,“何况我们已经没得选了,只希望能借裴少卿的力量振兴铁剑门吧,否则将来我到九泉之下又以何颜面去见师父师娘呢?”
“那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柳玉蘅按耐下委屈勉强一笑,师兄现在已经够心累了,自己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公孙逸抿了抿嘴轻抚爱妻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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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莫府血案,主公是我的福将啊!(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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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公孙逸夫妇搬离了莫府。
次日清晨,莫府血腥味冲天。
有过路商贩见莫府大门敞开便进去查看,只见尸横遍野,慌忙报官。
县衙的捕快先到现场,判断为武者所为,立刻将案子移交给靖安卫。
一般的江湖恩怨、武者之间的打打杀杀官府不管,可如果敢在城池内杀人,且还杀了普通人,那官府必然介入,由当地靖安卫直接负责缉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任由武者残害百姓,那朝廷威严何在?皇帝威严何在?岂不是助长武者任意妄为,动摇统治根基?
“岂有此理!自我上任,除了前两年的玄黄教反贼刺杀县令外,通州还没发生过这等骇人听闻的凶案!”
郑玄成得知此事时正在和家人一同用早膳,当场火冒三丈,勃然大怒的起身直接一把将碗倒扣在桌子上。
家人们都被吓得噤声不敢言。
“还吃什么吃?都下去!”郑玄成阴沉着脸大手一挥驱赶众妻妾子女。
已经七月份,再过几个月就是年底了,辖区发生这种凶案,如果最后抓不到人,必然影响他的年终考评。
他前两年就因为玄教刺杀县令一案未破,导致失了升迁机会,今年又他妈突发如此血案,让他怎能不怒?
而且敢在他的辖区如此肆无忌惮杀人,更说明了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艺高人胆大,肯定很难抓。
待所有人离去后,前来禀报的陈忠义才拱手低声说道:“大人其实倒也不必如此火大,这和前两年的玄教杀官案可不同,无论结果如何、抓到真凶与否,板子都打不到您身上。”
“哦?”郑玄成一怔,随后就突然反应过来,“让裴少卿去负责此案?”
“大人英明!”陈忠义舔着脸恭维了一句,轻笑着说道:“他再怎么也是威远侯之子,虽说犯错被逐,但可没除家谱啊,除了我们这些被逼无奈的小人物外,应该没有人想得罪他。
所以让他负责此案,哪怕最后查办不利,上头也不会因此重重追责我们百户所,顶多罚酒三杯便是,不会太过较真导致影响大人您的考评。”
接着停顿了一下,又有些不平衡的补充了句,“何况他不是刚代掌总旗之职吗?正该他表现的时候,案子没破是他的责任,案子破了,那就全是大人您识人有道、领导有方啊!”
妈的,他爬到总旗这个位置可是用了足足十年!舔了多少屁股,捧了多少臭脚,拼了多少次命,送了多少钱财?又让他心里怎么能不失衡呢?
“这么说来那小子倒是个不错的挡箭牌,若不是娘娘逼迫加上已回头无岸,还真舍不得杀他。”郑玄成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说道:“命裴少卿来见本官。”
“是!”陈忠义抱拳应道,刚走两步又想起件事还没说,遂驻足,“对了大人,裴少卿昨晚抓了两个人。”
“此事我知道。”郑玄成摆摆手。
他不仅知道裴少卿为什么抓了那两人,还知道孙有良深更半夜为此去见过裴少卿,但除了嘱咐陈有福严格监视和随时汇报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
莫家凶案的主使者裴少卿正坐在书房里欣赏自己的战利品,手里拿着一枚刻满各式兽纹的玉佩细细观摩。
狸将军趴在书桌一头舔毛蛋。
下方,孙有良、公孙逸、柳玉蘅三人皆垂眉低首静静站着不敢出声。
“这就是那仙人遗物?”裴少卿从玉佩上收回目光,看向了下方三人。
公孙逸连忙望向孙有良。
孙有良立刻答道:“大人,此物是我亲自从莫家人嘴里审出来的。”
裴少卿没有回答,挥了挥手。
三人行了一礼后纷纷退出门外。
“主公,莫不是被他们骗了?”舔完毛的狸将军抬起头狐疑的说了句。
“应当不敢。”裴少摇摇头,想着前世看过的各种小说,当即将玉佩平放桌面,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一人一猫就这么死死盯着。
然而没有任何玄妙发生。
裴少卿皱起了眉头,妈的,这勾八修仙者也不知道配个产品说明书。
“主公,让臣试试。”狸将军说着就咬破脚趾,放在玉佩上踩了一下。
玉佩瞬间绽放出一阵淡光。
狸将军大喜,“主公快看!”
不用它说,裴少卿已经看见了。
显然是起了某种玄学反应。
很快,狸将军的血液被玉佩全部吸收,散发的光芒也逐渐消失不见。
裴少卿立刻扭头看向狸将军。
“主公,这是件我妖族前辈的储物法宝,只有臣才能使用啊,还请主公赏赐!”狸将军眉飞色舞的说道。
果然,主公是我的福将啊!
裴少卿脸都黑了,我特么辛辛苦苦得到的仙人遗物,给你做了嫁衣?
狸将军连忙又说道:“主公,玉佩里面放得有东西,臣能拿出来。”
“那就搞快点,东西归我,玉佩归你。”裴少卿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下一秒桌上出现了一件黑色为主红色为辅的长袍,以及一本无名书。
裴少卿盯着狸将军:“没了?”
“没了。”狸猫摇摇圆脑袋。
裴少卿眯起眼睛,“真没了?”
“真没了!主公在上,臣岂敢犯欺君之罪?”狸将军顿时急了,人立而起捶胸顿足的说道:“主公怎能怀疑臣的满腔忠心?真是令猫心寒!”
“行了行了,滚吧。”裴少卿失望的摆摆手,居然就这么点东西,看来这位“仙人”生前混得也不怎么行啊。
“多谢主公赏赐,臣告退!”狸将军笑嘻嘻的叼起玉佩跳下书桌往外跑去。
裴少卿没理它,拔出刀试探性往那套长袍上戳了下,没戳动,甚至都没能留下痕迹,当即大喜,意识到是件好东西,穿上后防御力起码+100。
再也不用担心轻易被人砍死了。
接着又看向那本没有封面也没有书名的书,或者更确来说叫做本子?
嗯,他喜欢看本子。
当即拿起翻开第一页。
“九州历528年5月6日,我误食灵丹化形后的第3年,依靠人身优势成功拜入天妖宫并被外门天火长老收为弟子,踏上修行之路,即日起我决定以后要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下来。”
原来是日记。
这年头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哦,不是人写的,那没事了。
裴少卿简单翻了下厚度,这日记主人挺短命,总共才只写了几百篇。
不过也能帮他窥视一下几千年前的修仙界,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孙有良的声音,“大人,百户派人召见。”
“嗯。”裴少卿应了一声,随即脱了自己的华丽锦袍,将那件疑似防御法宝的黑袍穿上,拿着日记出了门。
公孙逸连忙开口:“大人……”
“你徒弟很快就会出来,你夫妇在府中等我。”裴少卿打断他的话。
公孙夫妇松了口气,“谢大人!”
孙有良则是快步跟上自家上官。
裴少卿先找到狸将军把日记放在玉佩里,然后才带着一身白衣、怀抱长剑、英姿飒爽的叶寒霜前往郑府。
(本章完)
第18章 贼喊捉贼裴少卿,血溅当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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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百户。”
“裴总旗来了,快快请坐。”郑玄成放下了手里的书,“来人,上茶。”
“大人召见,可是为了昨夜的莫府血案。”裴少卿了然于胸的问道。
“看来裴总旗也知晓了。”郑玄成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凶手目无法纪,手段残忍骇人听闻,此贼一日不抓我心就一日难安呐,我手下尽是饭桶,前两年杀官的玄教逆贼就没能抓到,这回我也不敢指望他们,裴总旗可愿操劳?”
“自无不可。”裴少卿一脸傲然的应下此事,随即又说道:“对此案我已经有了点想法,依我看极可能又是玄教逆贼所为,毕竟除了他们,谁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呢?加上前两年杀官之人没落网,也助长了他们气焰。”
玄教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关键是他还准备借玄黄教构陷郑玄成,可这些又人太难找了,不能只指望宋有才和孙有良,刚好试试能不能借此案逼他们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们总不该心甘情愿背黑锅吧?
“裴总旗所言极是。”郑玄成一听觉得有点道理,对坏自己前程的玄黄教他恨之入骨,“如此就劳烦裴总旗将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揪出来,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地方都尽管来找我。”
玄黄教可不好对付,若是裴少卿真查到蛛丝马迹,他也有功,查不到上面也不好追究,如果其死在玄教逆贼手里,他对贵妃娘娘也有了交代。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稳赢不输。
“请大人放心,一群阴沟里的臭老鼠而已,看我手到擒来。”裴少卿起身抱拳,昂着头一脸不屑的说道。
好个狂妄无知的小儿,郑玄成心里冷笑,嘴里却说道:“真无愧英雄出少年,那我先以茶代酒祝裴总旗再立新功,案子告破后再痛饮一番。”
“借大人吉言。”裴少卿端起刚上的茶抿了一口又放下,“卑职告辞。”
“不送。”郑玄成点点头说道。
郑府外面,牵马等候着的孙有良见裴少卿出来立刻迎上去,“大人。”
“传我命令,一盏茶时间,让五位小旗和手下人赶到百户所待命。”
孙有良立刻应道:“是!”
随即将马交给裴少卿转身奔去。
裴少卿则翻身上马赶往百户所。
“裴总旗早。”
“裴总旗安。”
抵达百户所,一路进进出出的官吏遇到他都会和颜悦色的驻足问候。
裴少卿径直去了他的官房。
手下几名小旗断断续续的前来。
“卑职沈祯参见大人。”
“卑职叶过云给大人问安。”
“属下李均参见总旗。”
上方,桌案后,裴少卿正翻看着从桌上随意拿起的一本书,似乎是没察觉三人进来,更没听见他们的话。
而三人也就一直保持着弓腰抱拳的姿势,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这段时间里官房外面的院子里不断有靖安卫赶来集结,很快归属裴少卿掌管的五十人便全部到场待命。
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裴少卿才放下手里的书淡然说道:“起来吧。”
“谢大人!”忐忑不安的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站直身子退到一侧候命。
裴少卿又问道:“还有谁没到?”
“回大人,高云亮和周勇两位小旗还没到。”年龄最长,目测已经三十多岁的叶过云抢先一步出列答道。
他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声音。
“到了!到了到了!我们到了!”
随后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便跌跌撞撞冲进屋内,齐齐弯腰抱拳行礼。
“高云亮(周勇)参见总旗!”
裴少卿盯着两人,没有应声。
而刚从青楼赶来的二人自知已然迟到,汗流浃背,低着头不敢做声。
“本官的茶凉了。”裴少卿说道。
二人当场跪下,“请大人恕罪!”
“砰!”裴少卿抓起茶杯砸在两人面前,飞溅的碎屑在他们脸上留下几道细小的伤口,可二人哼都不敢哼。
“恕罪?靖安卫乃天子亲军,不尊军令、延误军机,当斩!”裴少卿上纲上线的厉声呵斥,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语气放缓了些,“然而本官仁慈,饶尔等小命,但你们已不配靖安二字,来人呐,扒了他们官衣!”
“是!”孙有良、宋有才立刻带着几人冲进来将跪在地上的二人摁住。
一旁的沈祯三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周高二人纯属是倒霉,撞在了裴少卿枪口上被他用来杀鸡儆猴立威了。
但孙有良却清楚这二人并不纯粹是倒霉,因为他在得知两人昨夜宿醉于青楼后便故意晚去了一会儿传信。
毕竟若无人犯错,裴大人这个代总旗怎么立威?若没有空的位置,那裴大人又怎么提拔他这种心腹上位呢?
当下属的得处处为上司分忧啊!
顺便为自己谋取利益。
“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啊!”
周勇和高云亮二人挣扎着大喊。
“拖出去!”裴少卿大手一挥。
“放开我!放开我!”周勇脸色涨红的反抗,气急败坏的骂道:“裴少卿你装什么天子忠臣,要不是靠家里关照,你凭什么位居我等之上……”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骤变。
下一刻,人如鬼魅闪现,裴少卿身后的叶寒霜出现在周勇身旁,剑似寒光破空,其瞬间人首分离,脖子断口鲜血狂涌,人头已经被叶寒霜攥着头发提在了手里,淅淅沥沥滴着血。
院子里的众人都是惊呼出声。
而屋内的众人却是寂静无声。
旁边被溅了满脸血的高云亮浑身骨头都软了,汗如雨下,惊慌失措的连连喊道:“我认罚!认罚!认罚!”
裴少卿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两名靖安卫立即将高云亮拖走。
“周勇此獠违抗上令,还意图行刺本官,当杀!来人呐,将现场打扫干净。”裴少卿给周勇的死定了性。
也没人不长眼的出来为其喊冤。
叶寒霜随手丢了人头,冷着脸将长剑归鞘,重新站到了裴少卿身后。
裴少卿接着说道:“空缺的小旗之位由宋有才和孙有良暂代,待我禀明百户再为你二人讨来正式告身。”
“多谢大人提拔!”孙有良和宋有才狂喜,当场便单膝跪地抱拳谢恩。
“起来。”裴少卿挥了挥手。
两人又齐齐喊道:“谢大人!”
裴少卿安坐上方,目光缓缓扫过五名下属沉声说道:“凌晨时分莫府满门尽为人所害,此案已由本官负责,我怀疑这乃是玄黄教反贼所为,尔等立刻全城搜捕可疑人物,哪怕是将通州给我翻过来,也要抓到凶手!”
“是,大人!”五人齐声答道。
“去吧。”裴少卿点点头,接着又说道:“孙小旗,宋小旗,你们带人跟我走一趟现场,看看有无收获。”
“是!”孙宋二人出列应道。
裴少卿一马当先往外走去。
院子里面身姿如林,整整齐齐站着的五十人齐齐行礼,“参见大人!”
裴少卿神色淡然,没有回应,一手扶刀,气定神闲的穿过人群离去。
“你们跟我来。”
孙有良和宋有才点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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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9章 大有所获,初入江湖就被打碎傲骨(求
第19章 大有所获,初入江湖就被打碎傲骨(求月票)
幸亏裴总旗亲自出了一趟现场。
还是有收获的,且大有收获!
“这箱珠宝、还有这箱银子都可能跟凶案相关,先搬到我府上去。”
“是!”
“这箱金子可能是重要线索,立刻送往百户所让郑大人亲自过目。”
“是!”
“这些银票数目较小,估计跟案子没什么关系,给兄弟们分了吧。”
“是……啊!多谢大人!”
裴少卿就像个将军,背着手在莫府对种种财宝大点兵,对这个可恶的地主阶级的财富进行了一次再分配。
“大人,多少得留一点,不然卷宗上不好看。”宋有才提醒了一句。
不愧是高贵的京爷,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亲自贪过污啊。
哪有像这么贪得无厌的。
裴少卿瞟了他一眼说道:“卷宗谁写的?不还是我们吗?在上面多添几个字,就写凶手谋财害命,不仅杀了莫府的人还搬空了莫府的财物。”
这不是编造,是事实!
“大人英明。”宋有才心服口服。
是我格局小了。
他意识到,在贪污这方面自己在裴大人面前稚嫩得就像个孩童一样。
“宋小旗你去盯着他们,免得有人私藏,告诉他们,老老实实办事我定有赏赐,我最痛恨借公敛财、贪赃枉法之徒!”裴少卿掷地有声说道。
宋有才嘴角抽搐了下,“遵命。”
待其走后,裴少卿才低声对孙有良说道:“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干净,确保公孙逸昨晚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有所遗漏,唯你是问。”
既然收公孙逸当狗,就得避免有人可能通过狗查到他这个主人身上。
“是,大人放心,我一定连地缝里都不放过。”孙有良郑重的答道。
裴少卿挥手示意他去办事,自己则是离开了莫府向百户所大牢赶去。
差点忘了释放公孙逸两个徒弟。
“大人这边请。”狱卒殷勤的把裴少卿带到了关押江赵二人的牢房前。
听见声音,正在给师兄喂水的赵芷兰立刻起身扑到牢门前,看见裴少卿后瞬间红了眼睛,噙着泪,满脸愤恨的瞪着他,但却没敢再出言不逊。
显然,学乖了。
可是在裴少卿眼里却还不够乖。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能学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我。”他皱着眉头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作势欲走。
“不要!”赵芷兰瞬间崩溃,双手紧紧抓着木质的柱子,泪如雨下的哭泣道:“我……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并且本身没受什么折磨,但她却连多一秒都不想再在这个人间地狱待下去了。
因为每时每刻都能听见犯人受刑痛不欲生的惨叫,随时能看到被折磨得半死不成人样的犯人从眼前拖过。
对被保护得很好的赵芷兰来说。
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裴少卿停下脚步,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赵芷兰紧抿着红唇默默望着他。
显然她倔犟的还想保留些尊严。
“哼!”裴少再次拂袖欲走。
赵芷兰终于屈膝跪了下去,嚎啕大哭道:“求求大人放我们出去吧。”
“师……师妹。”角落里被折磨得脸色苍白,起身都困难的江夜白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但却又无能为力。
裴少卿居高临下的看着赵芷兰这个骄傲的少女跪在自己脚下,秀发有些凌乱,梨带雨更加可人,微微隆起的胸脯随着哭声起伏不定,挺翘的桃臀置于小腿上,两相挤压之下臀肉溢出,隔着裙子都能感受到其弹性。
如果他是山贼,这样出自名门的江湖少侠对他自然不假辞色;可如今他是侯府公子、是靖安卫总旗,这样骄傲的江湖侠女却也只能跪地乞怜。
权力还真是个令人着迷的东西。
他微微弯腰,伸手一把捏住赵芷兰的下巴,“早点这样不就行了吗?”
“你……你想要干什么,放开我师妹!”眼见自己心爱的师妹被其脏手触碰,江夜白又气又急的呵斥道。
裴少卿看都没看他,将放在赵芷兰下巴上的两根手指上滑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赵芷兰顿时又羞又怒。
“敢咬?”裴少卿淡然说得。
赵芷兰只能是愤恨屈辱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对方的手指肆意在口中搅动,心里满是羞耻,却只能默默流着泪,握着拳,娇躯微微颤栗。
抱着剑的叶寒霜看着这一幕虽然面不改色,但双臂不断用力,怀中的长剑压着胸襟往下陷。
“啊!混蛋!拿出来!你快点拿出来啊!”江夜白目赤欲裂,挣扎着根起身扑过去阻止,但刚要站起就摔倒在地上,只能绝望的一边往那边爬一边祈求,“别这样,我求求你了。”
裴少卿嘴角含笑,将手指从赵芷兰嘴里拿出,牵扯出一丝晶莹挂在她红润的嘴角沿着下巴垂落,又把手指在她脸上蹭着擦干净口水,“我伸进去的只是手指,又不是别的,那么激动干什么,好了伤疤又忘了疼吗?”
“你……”江夜白气急,你还想伸什么进去?但却又很是无力,憋屈的流着泪,声音嘶哑的说道:“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作践羞辱我师妹。”
“还真是兄妹情深啊!”裴少卿站直身体,挥了挥手,“放他们出来。”
“是!”狱卒立刻拿出钥匙开门。
赵芷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
江夜白也同样愣在了原地。
两人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
裴少卿淡淡的解释道:“你们师父以后为我办事,你们自然也算本公子的人,总不能这么一直关着吧。”
“不可能!师父不可能……”江夜白脱口而出,接着声音又戛然而止。
“不可能给我这个朝廷鹰犬当走狗是吗?”裴少卿笑着为他补充了没说出来的话,又说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啧啧,我可是很感动啊。”
“啊!”江夜白听见师父为了救自己而卖身给裴少卿,痛苦万分,仰天长啸一声,大哭着不断用头去撞墙。
“师兄!”赵芷兰也顾不上刚刚的屈辱和羞愤,扑过去一把将其抱住声音带着哭腔劝道:“师兄你别这样!”
一刻钟之后,一辆马车载着江夜白和赵芷兰从百户所大牢前往裴府。
而同一时间,正在家里和王县令下棋的郑百户也收到了裴少卿让人送到他府上的重要“线索”,哑然失笑的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位裴公子虽然骄纵跋扈,但也是个会做人的嘛。”
“终究是公侯子弟,又生于京城长于京城,有些东西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懂。”王县令不以为然的答了句。
郑百户落下一子,“既然是重要线索,稍后你带些回去分析分析。”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王县令大笑两声抬手落子,“不过百户真觉得莫府血案是玄教逆贼所为?我看不然,这两年玄教老实了许多,突然间又搞出这么大桩案子说不过去。”
郑百户对此却固执己见,“除了玄教逆贼,何人还如此胆大妄为?”
“也是。”王县令应道,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谈公事,下棋,下棋。”
(本章完)
第20章 公孙逸的心思,谢清梧的震惊(求月票
第20章 公孙逸的心思,谢清梧的震惊(求月票)
裴府一间客房内。
“我对不起莫兄,我心有愧啊!”
虽然离凌晨的杀戮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但凶手公孙逸似乎依然没能从中走出来,满心愧疚,几欲呕血。
“师兄你也是被逼的,都是为了夜白和兰儿。”柳玉蘅满是心疼的走过去轻轻将丈夫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安慰道:“何况莫府这些年在通州兼并土地、为富不仁,师兄你也算是替天行道,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公孙逸抱着妻子痛哭流涕,声泪俱下,“谁都能对莫府替天行道,唯独我没有这个资格,莫兄无愧于我啊!我却为了两个徒弟杀他满门,良心难安呐!”
“师兄!”除了父亲去世外,柳玉蘅从未见到师兄哭过,心疼万分,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师兄,夫君。”
公孙逸虽然在哭,眼中实则毫无情绪波动,为妻子拭泪说道:“此事万万不能让夜白和兰儿他们知晓。”
“嗯嗯。”柳玉蘅连连点头。
“哐!”门突然被推开。
夫妇两人循声望去。
裴少卿微微一笑,“抱歉,在自家习惯了,忘了敲门,还请见谅,不过看起来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
“啊!”公孙夫人后知后觉连忙从丈夫怀里起身,脸上闪过一抹绯红。
“师父师娘!”
赵芷兰扶着江夜白走进了屋。
“兰儿!夜白!”柳玉蘅已然顾不上失礼,大喜过望的上前抱住两人。
公孙逸也很激动,却是先起身理了理衣袍拜谢裴少卿,“多谢大人!”
“以后叫我公子。”裴少卿说道。
公孙逸从善如流,“是,公子。”
“师娘,呜呜呜呜。”满腔委屈的赵芷兰在一直都视为亲生母亲的师娘怀里嚎啕大哭,发泄种种负面情绪。
“没事了,没事了。”柳玉蘅看着江夜白身上的伤痕心如刀绞,“兰儿先别哭了,扶你师兄到床上躺下。”
“他的伤我会派人医治,你们先住在这里,等他的伤好了,你们就可以回巴州。”裴少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赵芷兰,“不过她要留在我身边效力,并负责我们的沟通。”
铁剑门既然效忠他,自然就要派人在他身边出力并承担通信的角色。
“我才不要!”赵芷兰脸色煞白的脱口而出,躲到师娘身后瑟瑟发抖。
“不行!”刚上床的江夜白垂死病中惊坐起,主动请缨,“我留下来!”
“我只要她。”裴少卿很强硬。
公孙逸是铁剑门掌门,不可能长期在他身边,他夫人更不可能,四人当中非要选一个的话,相比起江夜白这种江湖少侠,那还是赵芷兰这种青春气息十足的美少女比较逗他喜欢。
“公子,兰儿这丫头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不会伺候人,而且也武艺平平,望您三思。”柳玉蘅当然不想爱徒羊入虎口,求助的看向了丈夫。
而公孙逸却是沉吟片刻后回答了一句,“公子钦点,是兰儿的荣幸。”
“师兄!”“师父!”
房间里三个人同时震惊的开口。
“就这么定了。”公孙手一抬。
裴少卿微微一笑,丢下句“稍后来见我”就转身离去,并把门带上。
赵芷兰焦急的说道:“师父,我不要留在这儿,那混蛋不安好心!”
“住口!还没长记性?”公孙逸呵斥一声,随即叹了口气,“兰儿你根本不知道这回为了救你们我和师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以为我们有跟他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乖,就听话吧。
裴公子出身名门,自幼受到严格教育,或是欣赏你容貌身姿,但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他肯定不会胡来,何况他还需要铁剑门为其效力呢,无论怎样都不会太过分的,且放宽心。”
江夜白却不敢信这话,他刚刚可是亲眼目睹裴少卿把手指伸进师妹嘴里搅动,要是让她留在这,那下次伸进去搅动的恐怕不是手指是别的了!
“师父,求求你让我留下,绝对不能留下师妹!求求你了!”他都快急哭了,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磕头。
公孙逸怒喝道:“住口!还嫌惹的祸不够大?你是师父还是我是?”
他心里幽幽叹气,原本兰儿和夜白自然是天作之合,可如今既然裴少卿可能看上了兰儿,那对铁剑门而言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是不能错过。
“我也留下来!”柳玉蘅说道。
公孙逸愕然扭头看向妻子。
柳玉蘅握着赵芷兰的手,抿着红唇说道:“我陪兰儿留下,若裴少卿想欺负她,首先得从我身上过去!”
终究是视入亲女的爱徒,面对裴少卿那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她还是放心不下,也不想让江夜白如此痛苦。
“师娘!”赵芷兰感动不已。
江夜白也不再反对,如果有师娘陪同的话,他自然就没那么担心了。
公孙逸虽然不想妻子留在这里妨碍裴少卿拿下赵芷兰,但是出于表面上的立场也不好拒绝,“这样也好。”
若是兰儿主动投怀送抱,那师妹总没理由阻止吧?
…………………………
“大哥,你非要留下那个小姑娘干嘛?”叶寒霜万年冰山脸的问道。
裴少卿轻笑一声答道:“当然是留个人质,顺便充当和铁剑门之间联系的通信工具,不然还能是为何?”
“我还以为你看上她了。”叶寒霜嘴角扯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淡淡说道。
裴少卿笑而不语。
两人闲谈间已经进了他和谢清梧单独住的小院,看见其正在荡秋千。
缕缕青丝随风扬起,金钗烨烨生辉,朱玉碰撞,叮咚如泉,烟霞色抹胸长裙裹着玲珑的身段,雪白的香肩在太阳照射下泛着柔光,丰满的良心似要蹦出来,两瓣翘臀在木板上挤压得微微变形,裙摆层层漾开露出一小截被黑色冰蚕丝所包裹的纤细脚踝。
她仰首轻笑,眼中波光流转,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美颜不可方物。
这一切的美好,只因在秋千后面有一只人立而起的猫累得气喘吁吁。
“你被她收买了?”裴少卿走过去看着累得跟狗似吐舌头的肥猫问道。
他记得上次看那么漂亮的女人荡秋千,还是潘金莲,边荡边吃葡萄。
狸将军气喘吁吁的指着脖子。
裴少卿才发现那枚储物玉佩已经被它用一根红编绳系在了脖子上面。
他顿时恍然大悟的道:“绳子是夫人给你编的,换你帮她推秋千。”
狸将军喘着大气连连点头。
秋千停了下来,坐在上面的谢清梧握着两侧绳索,穿着绣鞋的小脚悬空晃来晃去,看了裴少卿一眼对狸将军说道:“喂,可还没推满半个时辰呢,不会跟你主公一样无信吧。”
“我什么时候无信了?”莫名躺枪的裴少卿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反问道。
而谢清梧只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少卿懒得理她,冲着已经缓过气的狸将军说道:“把那本书给我。”
狸将军点点小脑袋,只见下一秒玉佩白光一闪,日记飞向了裴少卿。
裴少卿伸手一把接住。
“储物法宝!”秋千上的谢清梧瞪大眼睛惊呼,一个失神身子顿时向前方栽倒,惊慌失措的尖叫道:“啊!”
下一秒她感觉一头撞进了某个人怀中,眼前一黑失去视线,缓缓抬起头就看见叶寒霜那张冰霜脸,原来是对方刚刚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住了她。
“多谢。”谢清梧朱唇轻启。
叶寒霜没回应,冷着脸松开她。
谢清梧感觉怪怪的,但心思很快又被储物玉佩吸引,满脸不可置信的问裴少卿,“你怎么会有这种宝物?”
身边有会说话的妖,还有极其罕见的上古流传下来的储物法宝,他手上那本无封书该不会是什么秘籍吧?
一个山贼怎么会同时拥有这些?
她感觉对方身上充满了迷雾。
或许远不止是个山贼那么简单?
“捡的。”裴少卿回了两个字。
谢清梧才不信,盯着裴少卿的背影轻哼一声,我就在你身边,迟早能搞清你这个家伙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同一时间,外面莫家被灭门是玄黄教所为的消息正在迅速传遍全城。
“听说了吗,莫府咋天晚上被人灭门了,据传是玄黄教的人干的。”
“要我说这玄教是替天行道,莫府仗着家大业大干了多少缺德事?”
“这莫老爷可经常捐钱修桥呢。”
“呸!修个桥怎么了?他那钱还不是从我们这些穷汉身上压榨的?”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痛斥玄教。
而玄黄教的人正为此暴跳如雷。
昨晚快10点进去的手术室,一点半被喊醒,手术结束,接下来是痛苦的恢复期,而我还将带伤上码字,求月票!求追读!
(本章完)
第21章 背锅侠,舔狗日记,从不记仇(求月票
第21章 背锅侠,舔狗日记,从不记仇(求月票)
通州城,聚缘客栈地下的一间暗室内烛光昏暗,数道影子投于墙上。
一个满脸络腮胡,蓄着短发,穿着褐色短衫的魁梧汉子神情气愤的拍着桌子,“岂有此理!何方贼子犯下如此血案竟栽在我们头上!靖安卫和那些信了谣言的百姓也是蠢,谁人不知我们圣教从来都不会乱杀无辜?”
他是客栈的厨子。
客栈的账房是个身材清瘦,戴着副水晶眼镜,下巴留着一抹长髯的中年男子,叹气道:“但莫府在很多百姓眼里不无辜,更像我们干的了。”
角落里一个二十岁出头,伙计打扮的青年无奈的说道:“现在靖安卫已经认定就是我们干的,我们总不能去抓到凶手然后找靖安卫交出去自证清白吧?那他们可就双喜临门了。”
“也不能啥都不做,让靖安卫一直这么在城中严查,我们的人不仅不方便活动,还会给城中百姓造成许多困扰。”又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出声。
最后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了首位一直未曾开口的中年人,其身材微胖衣着华丽,面目和善,正是客栈掌柜。
也是玄黄教通州分舵的副舵主。
“我们自然不需要向靖安卫证明清白,但被人陷害了总不能就老老实实背这口黑锅。”掌柜说完后又沉吟片刻道:“另外舵主说开阳圣子即将驾临通州,我们必须在此前让这事平息下去,否则靖安卫一直戒严,若暴露了圣子的身份,我们担当不起。”
“开阳圣子?他怎么会驾临我们通州分舵?”其他人都是惊疑不定。
玄黄教历任教主皆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名弟子,全部为教中圣子或圣女。
他们实力不一定有多强,但却能代表教主,影响力很大,地位很高。
“我也不知。”掌柜摇摇头,继续说道:“即日起发动所有人暗查莫府真凶,找到人后先让其为祸水东引付出代价,再丢给靖安卫平息事态。”
他也不想帮靖安卫的忙,但圣子将临,必须给其制造个安全的环境。
“遵命!”众人齐声答道。
……………………………
裴少卿正在看手里的妖族日记。
一开始还挺有意思,日记主人详细记载自己每天的修炼生活和趣事。
让他从字里行间得到许多信息。
比如在两千多年前九州大地真的灵气充沛、妖魔遍布、修士横行,天妖宫是最强的妖族势力,景国是最强的人族势力,双方多次大战等等……
这些让他有种看小说的爽感。
但看着看着脸色就不对劲了。
“九州历529年7月6日,我爱上了一个姑娘,她是只猫妖,很润,今天我没忍住一直盯着她看,她也看了我一眼,我想她肯定也是喜欢我,晚上回去拤了一次,梦着她美美入睡。”
“九州历529年7月7日,看见她亲手给一位虎妖师兄喂饭,真是温柔又贤惠,我想那肯定是她的弟弟吧,今晚没忍住也在情理之中,两次,明天起我要戒色!”
“九州历529年7月8日,今天是我爱上她的第3天,终于下定决心大胆示爱,她让我滚,肯定是害怕耽误我修炼所以才不接受我吧,真是会为他人着想啊!今天不戒了,遂撸之。”
“草!”裴少卿连翻好几页实在受不了了,这尼玛咋变成舔狗日记了?
妈的,一肚子火,看不下去了。
他直接翻到结尾那几篇,发现日记主人死的时候才练气八层,至于死因嘛,最后一篇日记写他明天要下山历练,估计是遇险死了,导致烂尾。
裴少卿心情舒畅了,让这傻逼满脑子女人和鸟以自慰而荒废修炼,好死!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裴少卿正好放下日记,“进来。”
公孙逸推门而入,“公子。”
“这几天找机会杀了王县令,做干净点。”裴少卿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不记仇,有仇都尽快报,王县令勾结郑百户害他,本就取死有道!
现在杀了此人正好推给玄黄教。
反正玄黄教有杀县令的前科嘛。
若不是还要郑百户背锅及借他头颅立功,都想让公孙逸把他也杀了。
“啊!”公孙逸惊愕的抬起头。
朝廷命官让我去杀朝廷命官?
裴少卿却没有解释,“去办。”
“是!”公孙逸只能应下,但却没急着走,而是说道:“公子,还有件事禀报,兰儿已经答应留下,不过贱内也想一同留下段时间好照顾她。”
哟,没想到双喜临门!
虽然他不打下属妻子的注意,但有那么个美妇,只看着养养眼也行。
而且两个人质在手,更放心了。
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说道:“赵小姐怕觉得我是淫贼,公孙夫人不放心才留下的吧?那公孙掌门就这么放心让夫人留在我这好色之徒身边吗?”
“公子真是说笑了,您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又岂会看上贱内的蒲柳之姿?”公孙逸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裴少卿微眯起了眼睛。
他不信公孙逸不清楚自己妻子多漂亮,更不信他看不出自己好色,可却依旧放心让妻子留下,甚至面对自己略显冒犯的话还能如此泰然处之。
不是心机特别深沉就是对妻子没那么在意,心里有着更在意的东西。
有意思。
“要留就留吧,公孙夫人留下也不过是每日用餐时多双碗筷罢了。”
公孙逸当即说道:“多谢公子。”
他将裴少卿反应尽收眼底,觉得师妹真是多虑了,裴公子怎么会对她那样年长的人妇有心思,分明只有兰儿那种豆蔻年华的少女才能吸引他。
倘若裴少卿真看上了师妹……
公孙逸想象了下……刚想到一半就怔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当自己真开始想象这种事那一刻就说明并不是那么介意,没觉得师妹不容玷污。
否则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
怎么会这样?
师妹明明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他头一次为此茫然,心思纷乱。
“对了,替我转告王县令,很遗憾他喝不到我抓住莫府血案真凶的庆功酒了,另外我会铲除通州的玄教逆贼替他报仇的。”裴少卿看着他发呆皱了皱眉头,语气不由提高了几分。
公孙逸回过神来答道:“是!”
虽然他不知道裴少卿和王县令有什么恩怨,但也不想探听其中内情。
作为一个江湖老鸟。
他深知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
“好好为我办事,我从来不亏待自己人,等你离开之日,我会给你备上一份厚礼。”裴少卿认真的说道。
公孙逸立刻表忠心,“请公子放心,只要您能助我振兴铁剑门,哪怕是为您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裴少卿明白了,在公孙逸心里爱妻爱徒都排在振兴宗门的执念后面。
知道了底线,那就好拿捏了。
他挥挥手打发其离开。
公孙逸走后裴少卿也没心思再看那舔狗日记,准备逛逛夜晚的通州。
叫上谢清梧一起。
(本章完)
第22章 夜游通州,生存之道,老逼登(求月票
第22章 夜游通州,生存之道,老逼登(求月票)
大周不宵禁。
所以哪怕是偏远的通州,每当夜晚降临也依旧不失热闹,街道两侧高高悬挂着灯笼,将夜都染成橘红,卖人的、卖胭脂的、各色摊贩沿街排开,还有货郎担着货走街串巷叫卖。
裴少卿和谢清梧并排走着穿梭在人群之中,高出两人一大截的叶寒霜则独自抱着剑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晚上也能如此热闹。”谢清梧一脸感慨的说道。
裴少卿说道:“一个人在家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多出来逛逛。”
“你许我出门?”谢清梧惊讶。
“既名为夫妻,我总不能防你一辈子吧?”裴少卿看了她一眼,淡笑着说道:“只要狸将军跟着你就行。”
谢清梧眼中眸光流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抿着嘴眉开眼笑,百媚横生,甜甜的回答了一句,“好啊。”
“好看不?给你。”裴少卿从路边的人铺上取下了一个兔子递给她。
“呀!真可爱。”谢清梧脸上欣喜但心里不屑,她可是大人,哪会喜欢小孩喜欢的东西,但咬了一口后顿时眼睛亮了,笑得比还甜,“好呲!”
叶寒霜觉得这两人有些碍眼了。
路过一个珠钗铺时谢清梧停下了脚步,裴少卿见状随口说道:“喜欢哪一支?看上了随便挑,我送你。”
“这个多少?”谢清梧拿起一支钗头是蝴蝶状还吊着两颗玉坠的钗子。
叶寒霜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种枝招展、弱不禁风的女人就喜欢这些玩意儿,毫无实用性,戴在头上后与人交手时晃来晃去的都影响发挥。
有钱还不如买把好的兵刃防身。
她将怀里的剑抱紧了些。
铺子老板笑容灿烂,“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钗子是从州府进的货,只那么一支,您要的话给二两银子。”
裴少卿刚准备掏钱袋子,谢清梧却说了句自己付并掏出荷包结了账。
随后她转身看向叶寒霜,笑语盈盈的晃了晃手里的钗子,“送给你。”
“是给我的?”叶寒霜愣在原地。
谢清梧眨眨眼睛,“对啊,我看你都没什么头饰,太单调了,就算是长得再漂亮也要学会打扮自己嘛。”
她向来恩怨分明,主要是感谢今天掉下秋千时叶寒霜接住了她,顺带拉拢关系,收了礼总不好再打她吧?
既然受制于人,那就尽量跟身边人处好关系,至少能让自己好过点。
包括给狸将军编吊绳也是同理。
“我不要。”叶寒霜冷着脸说道。
谢清梧扭头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此刻自然不介意顺着她的意思劝说,“嫂子送你的你就拿着。”
“快点,我给你戴上。”谢清梧回头语笑嫣然的看着叶寒霜催促了句。
叶寒霜抿了抿红唇,最终缓缓蹲在了谢清梧身前任其帮忙佩戴,哪怕是蹲下后,她看起来也就比谢清梧矮那么七八寸左右,体型大出快一半。
四周人潮汹涌,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的美女为一个蹲着的小巨人美女佩戴发钗,一缕夜风拂过,同时卷起两人的青丝,这一幕看着还挺美好的。
“好啦!”谢清梧语调轻快。
叶寒霜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和拘谨的看向裴少卿,不敢直视其眼睛。
“好看。”裴少卿笑着夸奖道。
叶寒霜脸颊微微泛红,看了谢清梧一眼,惜字如金的吐词:“谢谢。”
谢清梧笑了笑没说什么,突然向一个摊位跑去,“哇快点,那有比画画的,我们也去画!看谁画的好。”
“你画得真难看。”半响,裴少卿实话实说,他还以为这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也不是如此。
谢清梧有些恼羞成怒,扭头瞪着他怼了一句,“哼,我有逼你看吗?”
“这个我是真想看。”
…………………………
“咚咚咚。”公孙逸抬手敲门。
卧室里的赵芷兰喊道:“进。”
“兰儿。”公孙逸推门而入。
赵芷兰立刻起身,“师父。”
“坐。”公孙逸关上门后对她抬了抬手,自己也走了过去坐下,“看你房间灯亮着,就知道还没有歇息。”
“师父您是有什么事吗?”赵芷兰给他倒了一杯茶,坐下乖巧的问道。
公孙逸没有去碰茶杯,而是沉吟着问道:“你对裴公子是怎么看的?”
“就是个恶棍!淫贼!狗官!”赵芷兰咬牙切齿的骂道,紧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师父您问这个干什么?”
公孙逸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裴公子似有意于你。”
“不可能!师父!我跟他之间绝对不可能!我心里永远只有大师兄一个人!”赵芷兰听完后反应很激烈。
“我知道,你先听我说。”公孙逸揉了揉眉心,满脸痛苦的说道:“你和夜白都是我抚养长大的,我自然也想成全你们,可现实往往都是那么不如人意,本来你若有意,这对铁剑门倒是件好事,论起来,公子出身公侯之家,反倒是兰儿你高攀了他呢。”
“师父!”赵芷兰满脸不敢置信。
“听我说完。”公孙逸抬手打断赵芷兰的话,吐出口气,“不过既然你如此反感他,那为师自然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也别留下了,免得给他可蹭之鸡,我去找他,哪怕是为师跪下求他,回山之时也要将你带走。”
话音落下他起身就往外走。
“师父……等等!”赵芷兰喊道。
这次为了救她和师兄,师父已经带着整个铁剑门都受制于那恶人,一想到师父还要再为了她毫无尊严的跪在那恶人面前哀求,她就心如刀割。
这次入狱,让她成长了许多。
公孙逸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我愿意,但是先不要让师兄知道呜呜呜呜。”赵芷兰说完就扑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泪流满面。
公孙逸有些内疚,但很快又眼神坚定起来,铁剑门里任何一个人都有责任为了宗门的振兴而牺牲!嘴里继续说道:“不行,兰儿,我不允许你这么委屈自己,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赵芷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公孙逸的胳膊,梨带雨的小脸上挤出个让人心碎的笑容,“弟子从小在师父师娘和铁剑门诸位师兄的呵护下长大,你们都在为宗门付出,我也想为宗门、为您和师娘做点事,况且您说的对,弟子跟了裴公子是高攀。”
大师兄,为了宗门,对不起了。
“兰儿!”公孙逸老泪纵横的握住弟子的手,“都是师父无能,没用。”
“不!师父,你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赵芷兰抱住他。
公孙逸轻轻摸着她的头,眼神平静的说道:“唉,苦了你这孩子,今晚的事就不要让你师娘知道了,铁剑门里能少个为此人痛苦也是好事。”
“我知道的师父。”挂着泪痕的赵芷兰展颜一笑很懂事的说道:“就像您从来只将委屈和痛苦留给自己,我会让师娘觉得是我主动倾心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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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3章 深藏不露的王县令,寻求合作(求月票
第23章 深藏不露的王县令,寻求合作(求月票)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天,这几日靖安卫把通州搅得鸡飞狗跳,好些疑似与玄教逆贼有关的人被抓进大牢。
孙有良和宋有才倒是趁此机会搜寻到了些玄黄教蛊惑人心的传单等物交给裴少卿,但都是从那些被玄黄教忽悠的信徒家搜出来的,没抓到一个真正的玄教逆贼,导致裴少卿想借玄黄教构陷郑百户一事迟迟无法展开。
晚上,位于县衙最后方的知县内宅里王县令正在书房加班处理公文。
忽然桌上的烛火飘动了一下。
王县令抬头看去,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巾蒙面的男子,他又扭过头看了眼,只见窗户已然敞开着。
“阁下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王县令不慌不忙的放下公文。
“有人要你的命。”公孙逸答道。
“哦?”王县令眉头一挑,不慌不忙的说道:“是谁?既然今夜我注定要死,仁兄可否让我做个明白鬼?”
公孙逸转告裴少卿的话,“裴公子让我告诉你很遗憾县令大人喝不到他侦破莫府血案的庆功酒了,但他会铲除通州的玄教逆贼替你报仇的。”
“裴少卿?”王县令皱眉,脸色阴晴不定,试探性问道:“我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缘何杀我?你莫不是冒名行凶,想要陷害裴公子?”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好了,该上路了。”公孙逸不欲再过多废话。
见对方不像是吓唬自己,王县令便心知肚明,肯定是自己和郑百户合谋暗算裴少卿的事泄露了,至于泄露的源头则多半是已经死去的许志勇。
这位裴公子倒是好心机,完全不像情报上说的那般百无一用和冲动。
明明都已经知道了有人要杀他却还能冷静的故作不知,以麻痹和稳住郑百户跟自己,更利用此事栽赃许志勇是许元庆,立下了铲除匪首之功。
公孙逸步步紧逼,王县令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准备坦然受死。
而公孙逸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自然难免生出轻视,直接提着剑大步流星走至案前,抬手便刺。
下一刻异变突生,王县令手泛青光一掌拍开刺来的剑锋,同时身如离弦之箭跃桌而出,另一只手化做掌刀带着暗青色的光芒直劈公孙逸面门。
公孙逸大惊失色,剑尖撑在地上一点,身子轻如鸿雁般借力迅速向后倒飞而出避开了这堪比偷袭的一击。
他落地后死死盯着王县令一字一句的说道:“玄黄教的玄玉手,真是万万没想到王县令竟是玄教逆贼。”
玄玉手是玄黄教的高阶武学。
只有教中中高层才有资格练。
“我也不想暴露,奈何总不能引颈受戮吧。”王县令很无奈,负手而立说道:“我实力虽不如你,可也能撑到前衙的人赶来,裴公子是让阁下来暗杀的,但任务已经失败了,除非阁下欲将整个衙门都屠杀干净,不过那样的话裴公子也不见得兜得住。”
公孙逸冷哼一声夺窗而出,脚尖点地飞上屋顶,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唉!”
王县令满脸惆怅的叹了口气。
威远侯是大周顶梁柱之一,手上没少沾玄教的血,本想让他痛失一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顺便还能攀上宫中宛贵妃这条线,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反而把自己身份暴露了。
短期内还无妨,毕竟裴少卿也拿不出证明他是玄教中人的物证,可此人必然会将今夜之事上报给威远侯。
威远侯要收拾他可不需要证据。
所以他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是想不出,就只能弃官而逃。
……………………………
但王县令着实是多虑了,裴少卿身为一个冒牌货,在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招惹侯府注意的。
所以他从公孙逸口中得知此事后虽然震惊,但根本没想过上报京城。
“真是没想到通州父母官竟然是玄教逆贼。”裴少卿由衷地感慨道。
而这逆贼还深得当地百姓拥护。
公孙逸附和了一句,“玄教刺杀前县令恐怕就是为给此人腾位置。”
“是吗?是不是太糙了?有的是办法将前县令调走或贬官,何至于如此粗暴?”裴少卿对此持怀疑态度。
“公子非江湖中人自然不懂江湖中人的想法。”公孙逸摇摇头,耐心的解释道:“对江湖人而言杀就是最简单高效的手段,何况玄教还是图谋造反的江湖门派,手段更酷烈,从创立以来就屡屡行刺杀、暗杀之事。”
“政治暗杀是成不了事的,这点从玄教造了上千年的反都没成功就知道了,注定是一群土鸡瓦狗。”裴少卿不屑一顾,接着又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那王县令来通州有何图谋?”
“属下不知!”公孙逸摇摇头。
裴少卿沉思不语,半响过后缓缓说道:“公孙掌门你再去趟县衙,替我邀王县令至城中黄记当铺一会。”
虽然黄记当铺还在,但里面的山贼内应早被他派叶寒霜暗中灭了口。
公孙逸不明白裴少卿想干什么。
王县令也不明白。
但他斟酌片刻后还是决定赴约。
不过赴约前先派人到聚缘客栈传了个信,命人在黄记当铺周围潜伏。
防止裴少卿是想把他骗出去杀。
王县令抵达时见黄记当铺门紧紧关着,便施展轻功翻墙而入,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坐在石桌旁的裴少卿。
叶寒霜和依旧蒙着面的公孙逸分别持剑一左一右远远的站在他身后。
“不知是该叫你王县令,还是王舵主呢?”裴少卿似笑非笑的问道。
公孙逸称玄玉手只有玄教中高层才有资格练,按理说通州这种小地方玄教不可能派太多高手来,所以王县令极可能就是通州玄教分舵的舵主。
“公子的地盘,公子随意即可。”
“那就王舵主吧。”裴少卿手中折扇一抖展开,摇摇头说道:“王舵主藏得还真是深,让人难以置信啊!”
“彼此彼此。”王县令温文尔雅的一笑说道:“公子也藏得不浅,那些说裴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吃喝嫖赌的家伙可真是瞎了眼,把我圣教都给误导了,否则我也不至于暴露。”
“这我得替他们辩解一下,我喜欢吃喝嫖赌不假。”裴少卿哈哈一笑从石凳上起身,合拢折扇盯着王县令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见你。”
“请公子解惑。”王县令拱手。
裴少卿吐出两个字,“合作。”
“合作?”王县令不解,微眯起眼睛说道:“公子莫不是说笑?我们一个反贼,一个公侯子弟,天生立场就对立,实在不知有什么能合作的?”
“诶,王舵主狭隘了啊。”裴少卿再次摇头,展开折扇轻摇着,“这大周是燕家皇帝的大周,又不是我裴家的江山,更不是我裴某的江山,你们造燕家的反又与我何干?我只在乎我们的合作能不能让你我双方受益。”
虽然这两天已经充分体验到了封建社会的优越性,但是他可没兴趣给大周皇帝卖命,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作为穿越者,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己看作是周国的一员,爱国对他有利他就爱国,造反对他有利他就造反。
他的底线就跟底裤一样灵活。
公孙逸听着已经汗流浃背了。
“公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王县令一怔,心思转动,笑着说道:“若公子真这般认为,那我们之间的确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请公子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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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4章 敌人与朋友,要学会知足常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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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还真怕王舵主是个迂腐之人呢。”裴少卿哈哈一笑,折扇在手里转了一下唰的一声展开,平静说道:“我觉得郑玄成就是玄黄教的逆贼,前任县令被刺凶手迟迟未落网是因他包庇,莫府血案也是同理。”
如果有王县令这个玄教中层管理配合的话,那很容易就能炮制郑百户是玄教逆贼的证据,让他百口莫辩。
“裴公子想让我圣教配合你构陷郑百户,既能报仇也能立功,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王县令露出恍然之色,接着又话锋一转,“可从这桩合作里,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的宽恕。”裴少卿回答道。
王县令以为听错了,“宽恕?”
“不错,我的宽恕!”裴少卿合拢手里的折扇笑着说道:“我宽恕你勾结郑百户试图暗算我一事,否则只需将你真实身份上禀父亲,你要不然弃官而逃,要不然就死路一条,玄黄教在通州的算计也全都会成一场空。”
“所以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你单方面的威胁。”王县令皮笑肉不笑。
裴少卿回以笑容,并没有反驳他这话,风轻云淡的道:“有了这次的基础,我们才能达成长久的合作。”
“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王县令狐疑道。
如果能跟裴少卿勾结上,那对圣教在通州甚至在全国的发展而言都无疑是件好事,所以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动心了,但就怕对方别有算计。
裴少卿轻笑一声,“我若要害你的话大可将你的身份上报父亲,又何必多此一举?甚至连你要杀我一事都能原谅,这还不算合作的诚意吗?”
虽然他现阶段根本就不敢也不想联系侯府,但不妨碍借此虚张声势。
“裴公子气度过人,佩服!”王县令沉默良久,抱拳由衷地说了一句。
裴少卿摇摇头答道,“我只不过是向来只做有利于己的选择罢了。”
王县令吐出口气,“好!既然公子如此有诚意,这合作我答应,我会将一些教中信物和伪造的文书放至郑玄成书房,介时公子可带人抓脏,现场被捕的圣教弟子会指证郑玄成。”
显然他在郑玄成身边安插了人。
“如此一来,你们玄黄教可得损失几个人。”裴少卿啧了一声说道。
王县令大义凛然的道:“为了圣教大业,每个弟子都该勇于牺牲。”
“既然如此,那怎么不见王舵主带头牺牲呢?”裴少卿阴阳了一句。
王县令却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一脸认真的答道:“我享受教中供给的资源更多,那也就要死得比他们更有价值,如果有需要那天,我会的。”
裴少卿挑眉,紧紧盯着他,看起来不似再撒谎,心里倒是惊叹于这玄黄教的洗脑手段真厉害,怪不得虽然一直没成事却也能传承千载而不断。
“好,那我就静候舵主佳音了。”
“告辞!”王县令转身跃墙而去。
公孙逸这才走上前来,焦急万分的劝说道:“公子,玄教反贼为各国所不容,您不宜与他们牵连过深。”
他怕铁剑门被带上造反的贼船。
“公孙掌门放心,我可是衣食无忧的公侯子弟,岂会跟他们一起闹什么造反?利用而已。”裴少卿说道。
公孙逸见他还算理智,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提醒了一句,“玄教逆贼最擅长惑人心志,公子要当心。”
“安心,他们洗不了我的脑。”裴少卿对此不以为然,轻蔑一笑说道。
叶寒霜走了过来,她不关心造不造反,而是说道:“大哥,那个家伙之前可是想杀你,真要跟他合作?”
“所以让他帮我杀了郑玄成当赎罪嘛,朋友和敌人不是固定的,朋友可能会成为敌人,同理,敌人也能成为朋友。”裴少卿转身看着王县令离去的墙头幽幽说道:“先看看再说。”
他从不怕杀人,凤凰山那么多一个槽子吃饭的山贼还不是说杀就杀。
但杀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让自己过得更好才是目的,之前要杀王县令是为此,而现在合作也是为此。
如果能通过利用王县令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又何必非得费功夫杀他?
……………………………
“舵主!”
当铺不远的巷子里,以聚缘客栈掌柜为首的一群人围在王县令身旁。
“没事了,都散吧。”
王县令挥了挥手,他并不想透露刚刚见的是裴少卿,更不想透露两人的交易,因为一旦真由此奠定了长期合作,那裴少卿对圣教价值会很大。
在朝廷里有他这样的人,玄黄教中自然也会有朝廷的卧底,所以他才不得不防,以免走漏风声引起变故。
裴少卿翻墙回家,发现屋子里烛火还亮着有些意外,推开门,谢清梧果真还没睡觉,只是卸了妆,披散着秀发穿着一件白色丝质寝衣在看书。
他往梳妆台看了一眼,狸将军趴在那儿呼呼大睡,顿时脸一黑,被监视的人还没睡,监视的却先睡着了。
“回来啦。”谢清梧丢下书起身笑吟吟的走了上去,“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惊动他人,怕你不便洗漱,让丫鬟留了两桶水在屋里,简单洗下吧。”
或许是怕再次被占便宜,她这回有了防范,下半身不再为只图舒服和清凉穿着冰蚕丝,而是还套了条薄薄的白色绸缎外裤。
但裴少卿的目光下意识就落在了她那没穿鞋的小脚上,因为这双冰蚕丝是黑色的,轻薄丝滑的材质紧紧包裹着圆润的脚踝和盈盈一握的玉足。
谢清梧以为穿条裤子就好了。
天真。
“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裴少卿抬起头说了一句。
“什么故意的?”谢清梧感觉他这话莫名其妙,也没细想,主动上前去帮他褪衣,“水还温着,抓紧去洗。”
裴少卿突然转身和她面对着面。
“你!”谢清梧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刚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裴少卿抓住手拽至身前,俯视着她似笑非笑的道:“夫人长得可真好看。”
“嗯嗯嗯,你先放开我。”谢清梧连连点头随口敷衍,突然感觉到心腹之患,连忙挣扎起来,面红耳赤的瞪着眼睛说道:“等等!你想干嘛?”
“夫人,我问你,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裴少卿认真的问道。
谢清梧感觉莫名其妙,但却脱口而出:“才不是,我向来有恩必报。”
“有恩必报好啊,那你也报答一下我吧。”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清梧瞪眼:“报你什么恩?”
“救命之恩,那日我只杀了你丈夫没杀你,就相当于救了你。”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不是该一报还一报?”
“你……你无耻!”察觉到裴少卿眼下的图谋,谢清梧心慌意乱,同时气得身子直哆嗦,“贼子!你快放开我!”
被吵醒的狸将军看了眼胸前挂着的玉佩,“主公,臣说句公道话……”
“滚!”
“臣遵旨!”狸将军跳窗而出。
一根编绳只够它做到这一步。
裴少卿只能退而求其次,低头盯着她那双被黑丝包裹,丰满软嫩,盈盈一握的小脚说道:“夫人若不愿意,为夫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你怎么……人不能……至少不可以……”谢清梧也是气得无语了,彻底无可奈何,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耻红着脸低声说道:“那你先去洗洗。”
…………………………
王县令动作很快,次日,裴少卿正在吃早饭,其就派人来告知他那边已经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针对郑玄成的猎杀开始了!
(本章完)
第25章 大人怎么会错!雨夜恶鬼叩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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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打发走王县令派来传话的人,裴少卿对谢清梧招呼一句就丢下碗筷,又看向叶寒霜说道:“召五位小旗鸿宾楼议事。”
“是,大哥。”叶寒霜闻言立刻放下了碗筷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她独钟情于白色,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但为方便战斗,所有衣裙都是那种偏向于紧身的劲装,把腰肢收得很细,偏偏人又高大,她每迈一步挺翘的丰臀便轻轻摇晃,从背后也能隐约看见两颗满盈盈的硕果微荡。
连谢清梧都看得失了神,虽然她也前凸后翘,但要看和谁比,收回羡慕的眼神看向裴少卿,“又去害人?”
咋晚上脚痛心痛,让她今早看裴少卿哪都不顺眼,说话带了些情绪。
脚痛是因为用脚过度,心痛是因为被迫扔了一双价值不菲的冰蚕丝。
冰蚕丝之稀有,哪怕是她这种出身都觉得贵,可裴少卿这混蛋竟然当一次性用品,哪经得起这么消耗。
“是去救人。”裴少卿纠正道。
弄死郑玄成就是救了他自己。
随后也不跟谢清梧解释什么便转身走人,叫上公孙逸一同去鸿宾楼。
他先一步抵达,而孙有良等五位小旗几乎是同时赶到,“参见大人!”
“把门关上,坐。”裴少卿说道。
“是,大人!”
关上门后五人皆围桌而坐,像是没看见裴少卿身后的叶寒霜和公孙逸一样,目光始终是放在他一人身上。
裴少卿没有急着开口说事,而是目光缓缓扫过五人,直到他们都下意识挺起胸膛后才沉声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郑百户是玄黄教逆贼。”
“什么!”五人皆是大惊失色。
年龄最小,脾气最急,也最沉不住气的李均脱口而出,“百户怎么会是玄教逆贼?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大人怎么可能会错!”孙有良在短暂的惊骇后已经冷静下来,无条件支持裴少卿,振振有词的说道:“大人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错,大人又岂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说郑百户是玄教逆贼那就肯定是!谁若质疑,那莫不是郑百户的同党?”宋有才紧随其后附和道。
李均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磕磕巴巴道:“我……我当然不是质疑大人,是怕其中有误会。”
沈祯和叶过云都一直保持沉默。
“不必争执,李小旗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裴少卿神态温和,语气平静的说道:“只能说是郑玄成平日伪装得太好、太深,麻痹了大家。”
“对对对,就是这样。”李均松了口气,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应和。
年龄最长的叶过云终于是第一次开口,提了个四平八稳的建议,“大人,涉及玄教无小事,而此事更是事关重大,我建议立刻上报千户所。”
“什么都上报,那我们几时才能立功啊?”裴少卿漫不经心的反问。
沈祯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想带我们立功,属下自感激不尽,但郑玄成是凝气境武者,城中还恐有玄教逆贼相助,只凭我等怕难以治住。”
说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小人不是贪生怕死,我等贱命一条为国捐躯无怨无悔,而是怕姓郑的对您怀恨在心,伤到您的千金之躯啊!”
宋有才肥嘟嘟的脸上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祯那么会说话?长此以往自己地位堪忧啊!
“放肆!”孙有良呵斥一声,对沈祯怒目而视,“大人既然提出亲自收拾郑玄成这罔顾圣恩的逆贼,那自然是有万全的安排,何须我等多言?”
他可是知道公孙逸的实力,打区区一个郑玄成就跟爸爸打儿子一样。
“不错!我们这些人只需要听从大人的命令行事即可,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宋有才连忙附和。
沈祯立刻低下头,“卑职知罪!”
“行了,沈小旗也是为本官的安危考虑,何来有罪一说?”裴少卿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指着身后的公孙逸说道:“此乃是巴州铁剑门的公孙掌门,游龙境高手,愿出手相助。”
公孙逸上前对众人抱了下拳。
一听这话,沈祯等人顿时再没了任何忧虑,齐声道:“请大人下令。”
裴少卿可是堂堂公侯子弟,又初到此地跟任何人都没利益纠葛,他们不觉得对方需要冤枉郑玄成,既然说得言辞凿凿,那肯定是有确切证据。
再退一万步,裴少卿现在有背景有实力,就算真冤枉郑玄成也肯定能做到天衣无缝,那当然要听他吩咐。
否则难道去给郑玄成陪葬吗?
“好!诸君回去召集人手、备齐兵刃,今夜子时为国除贼!”裴少卿霍然起身,端起酒杯环视一周说道。
五人齐齐起身举杯,“遵命!”
…………………………
“咚!咚咚!”
“三更天,平安无事!”
夜黑如墨,天地俱寂,唯有更夫走街串巷打更报时引起了阵阵犬吠。
更夫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鼻头一凉,下意识抬头望天,感受着更多雨珠落在脸上,匆匆就往家里跑去。
约两刻钟后,雨势渐大,从珠连成了线,很快演变成瓢泼大雨,被呜呜狂风裹挟着肆无忌惮的冲刷天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只只黑色长靴踩过积水的地面溅起阵阵水,黑夜中,数十人宛如鬼魅冒雨急行,或是在街上疾奔,又或是在屋顶腾跃,将郑府团团包围。
“轰!”
郑府紧闭的大门突然炸开,惊醒的门房秦大爷从床上滚落,连滚带爬的出去查看情况,顿时被吓掉了魂。
倾盆大雨中,倒塌的大门后一群披着蓑衣、黑袍白面的靖安卫像是恶鬼静静站立,呼啸的疾风吹得他们绣着红色云纹的衣角翻飞、猎猎作响。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靖安卫?你们好大的胆子!”
“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一群瞎了眼的蛆!来人,快去通知老爷!”
更多家丁赶了过来,看见破门而入的靖安卫后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郑玄成很快就闻讯而来,他大步走在前面,丫鬟在身后给他撑着伞。
“老爷。”
一群家丁纷纷行礼,随即站至他身后昂头挺胸的看着门外的靖安卫。
“放肆!尔等这是意欲何为!”
只穿着件白色里衣的郑玄成冷冷扫过门外众人,阴沉着脸厉声质问。
他心里虽然不安,却不敢流露。
“是该我问你意欲何为才对!”
一道更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口的靖安卫齐齐向两侧分开。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闪电破空划过。
一袭黑袍,身姿挺拔的裴少卿踩着积水缓缓走上门口台阶,头顶叶寒霜亦步亦趋的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
“裴少卿?”郑玄成瞪大了眼睛。
裴少卿在门口负手而立,遥遥望着院子里的郑玄成冷声说道:“郑玄成深受皇恩,然不思回报,反与玄黄教勾结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杀!”
“我看谁敢!”听着裴少卿的污蔑之语,郑玄成又惊又怒,大吼一声。
裴少卿懒得嘴炮,也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放!”
四周院墙屋顶上二十几名手持劲弩的靖安卫立刻扣动扳机,泛着寒芒的弩箭破空而至,于此同时裴少卿身后的靖安卫也都纷纷拔刀冲了上去。
追随裴大人杀贼立功就在今朝!
(本章完)
第26章 郑玄成之死,一觉醒来天塌了(求月票
第26章 郑玄成之死,一觉醒来天塌了(求月票)
靖安卫所用的弩自然不是普通的军中劲弩,而是专用于对付武者的破罡弩,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能破武者的先天真气,万箭齐发之下游龙境高手都要避其锋芒,不愿正面硬抗。
弩箭呼啸,落于梁柱上贯穿一个大洞,落于墙壁上碎石飞溅,被射中的家丁更是五脏俱裂飞出十数米远。
“尔等找死!”
见那些下属真敢对自己动手,郑玄成顿是怒不可遏,当即运转内力身形不断闪烁避开箭矢的同时主动冲了上去,“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杀我?”
说他勾结玄黄教,明显是要把他打成反贼让他家破人亡,他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若能杀了裴少卿去找宛贵妃,或还能得其庇护,死中求活。
郑玄成凝气后期的实力面对一群锻体境武者占据压倒性优势,哪怕有破罡弩干扰,但垂死反扑的他也是底牌尽出,一时间场中好似无人可敌。
至少在他内力耗干前是这样。
“大人?”公孙逸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眼前上演的厮杀,淡然说道:“不急。”
就得让郑玄成杀两个人,否则怎么体现出此人的凶残和做贼心虚呢?
你不是玄教逆贼为什么要反抗?
眼看着郑玄成连杀三人,击伤数人后他才说道:“公孙掌门出手吧。”
“是!”公孙逸应了一声,脚尖点地身形如流光急掠而出,长剑出鞘凌厉的剑芒破开雨幕直取郑玄成咽喉。
所过之处雨水成雾般消散。
“真气外放,游龙境高手!”郑玄成大惊失色,慌忙招架,但已消耗不少内力的他被公孙逸打得节节败退。
公孙逸手中长剑泛着幽蓝色的剑芒舞得雨不能近身,外放的真气打出带有阵阵破空之声,郑玄成很快就被击中一掌,口吐鲜血飞出倒在地上。
他还想起身,但公孙逸一步跨出已至身前,剑尖指在了他喉咙上,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他一动不敢动。
“啪!啪!啪!”裴少卿缓缓抬手鼓掌,一边迈步向两人走去,口中称赞道:“公孙掌门好剑法、好掌法。”
“裴公子,我自问未曾有过怠慢你的地方,你缘何害我!”郑玄成此刻还心存侥幸,满脸悲愤的质问道。
“是吗?”裴少卿微微一笑,走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漫不经心的低声问道:“那许志勇是谁派去的呢?”
此话落在郑玄成的耳旁好似惊雷炸响,他霎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如遭重锤,脸上面无血色。
裴少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噗嗤!
公孙逸的剑刺入了郑玄成喉咙。
“我……我们都……看错了你。”
郑玄成嘴里冒着血,死死的仰瞪着裴少卿,艰难地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笑。
他觉得自己和王县令真是可笑。
原来一切尽在裴少卿掌握之中。
同时也感觉无比憋屈和悲愤,这他妈就是宛贵妃那个贱人说的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吃喝嫖赌的无脑纨绔?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
“噗!”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郑玄成彻底气绝身亡,但眼睛依旧瞪圆。
“给我搜!把郑府所有人全部都押入大牢仔细审问。”裴少卿下令。
“啊!冤枉啊!大人饶命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郑府众人闻言顿时哀嚎一片,纷纷跪在雨中磕头,哭嚎着连连求饶。
裴少卿面无表情,充耳不闻,身后惊雷炸响、风雨飘摇,他抬脚踹翻面前的郑府管家,大步往里面走去。
“大人!大人!有发现!”孙有良抱着一个木盒跑了过来,递给裴少卿说道:“这是从郑玄成书房找到的。”
裴少卿看了一眼,全是各种玄黄教相关的信件文书,还有一枚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的令牌,王县令这狡猾的家伙显然是想让郑玄成代他受过。
给朝廷一种玄黄教通州分舵被重创的假象,加上又与他勾结,以后玄黄教在通州的活动就能更安然无忧。
他当然不介意帮王县令这个忙。
毕竟这么一来他的功劳就更大。
当晚,有两位郑府家丁扛不住拷打承认了自己是玄教成员,且还指认了郑玄成玄教通州分舵舵主的身份。
这当然是王县令安排的人,他还安排了一个向裴少卿举报郑玄成的玄黄教内奸,否则裴少卿又怎么向上面解释他是如何得知郑玄成身份的呢?
这次合作各有收获,皆大欢喜。
就连郑玄成都收获了死亡,一下子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寿终正寝。
裴少卿连夜写了一封信,命孙有良亲自将这封信和两名家丁的供词以及郑府搜出的证物送往州府千户所。
忙完后已是四更,天色将明,此时已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宛若牛毛。
“大人,您劳累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宋有才端着一杯茶进来。
裴少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起身撑了个懒腰,说道:“是有些乏了,这里交给你,把我家的血水洗刷干净,免得搬进来晦气,这两天再替我物色批新的下人充实府中,将外面门头上的牌匾也换一下,谁给郑玄成的胆子在我家挂上他家的牌匾?”
上回来他就看这宅子像自己家。
“是,大人慢走。”宋有才应道。
裴少卿带着叶寒霜和公孙逸往外走去,出了门后整夜未曾言语的叶寒霜才问道:“大哥是不是忘了一人。”
“你是说陈忠义?”裴少卿当然没有忘,轻笑道:“他要留着,没了郑百户,留着他对我无害反而有利。”
原本他是准备都弄死的,可现在跟王县令达成合作,那只死郑百户一个首恶就行,陈忠义可捡回条狗命。
“为什么?”叶寒霜不理解,在她看来任何想杀自己的人都得杀干净。
可大哥先是没杀王县令反倒与其合作,而现在又还要留陈忠义一命。
她觉得大哥最近行事变得厉害。
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许志勇和郑玄成都死在我手里,陈忠义不蠢的话就会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死,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来找我以求当狗。
如今郑玄成一死,上面定会派来位试百户,陈忠义要是死了,这位试百户岂不就能安插亲信?而只要陈忠义也听我差遣,那我完全可以掌控百户所大权,名为总旗、实为百户。”
陈忠义就是个完全没选择权的小人物,杀了他裴少卿也没啥报复的爽感可言,更不会得到什么实际利益。
所以比起要他的命,利用他给自己卖命不好吗?往死里用!什么脏活累活得罪人的事全丢给他一个人干。
就算哪天用死了,他也不心疼。
叶寒霜恍然大悟,大哥真聪明。
不过真麻烦。
幸好自己只用动手不用动脑子。
“公子您可真是深谋远虑、计不旋踵。”公孙逸由衷地恭维了一句。
裴少卿笑了笑说道:“今晚辛苦公孙掌门了,明日你就回巴州吧。”
他这边已经用不上公孙逸了。
关键是公孙逸肯定也一心牵挂着铁剑门,要是强留的话,反而不美。
“是!大人!”公孙逸立刻应道。
裴少卿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让管家陈有福这些郑玄成安排的下人全部连夜滚蛋,毕竟谁知道有没有忠仆会为主报仇在他饭菜酒水里面下毒?
……………………………
陈忠义昨晚喝醉了,回到家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才从上门报信的下属那里得知昨夜的事,顿感天塌了。
他眼前发黑,头昏眼,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在地,幸好下属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大人,可还好?”
“我无碍。”陈忠义摆摆手,一屁股坐下后就脸色煞白的木然发着呆。
虽然时值七月炎夏,但他此刻却感觉手脚冰凉,他当然不信郑百户是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那郑百户死在裴少卿手里的原因就只有那么一个。
前几天死掉的许志勇也是如此!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陈忠义满头大汗的喃喃自语。
“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下属见状满心疑惑,连声关切的询问。
陈忠义此刻根本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心里满是惶恐难安,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裴少卿要杀他的话可不需要像针对郑百户那样如此复杂。
等等!
他突然福至心灵,是啊,明明要杀他更简单,可裴少卿却没有杀他。
甚至都没趁着昨晚的机会让他背中八刀畏罪自尽,那就是不想杀他!
自己对裴公子还有用!
想明白这点后他顿时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下意识起身就要去找裴少卿谢罪认错表忠心,可刚迈出两步又停下。
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
毕竟这可是活命之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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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7章 奸夫淫妇天生一对,当狗真香(求月票
第27章 奸夫淫妇天生一对,当狗真香(求月票)
日上三竿,裴少卿才醒来。
他扭头看去,谢清梧正倚着凭几靠坐在床斜对面一张铺着凉席的矮塌上看书,一手搭在凭几上撑着脸,一手持书,身姿妙曼、曲线婀娜,衣裙下该圆的地方圆,该翘的地方翘,两只白嫩嫩未着罗袜的小脚迭在一起。
“醒了。”谢清梧若有所感扭头看向他,又说了一句,“郑玄成死了?”
“谁告诉你的?”裴少卿挑眉。
谢清梧放下书,拢了拢下滑的轻纱遮住肩上露出的肚兜系带,轻飘飘的答道:“这还需要人说吗?从你把下人全部遣散,我就已经猜到了。”
短短几天时间,许志勇、凤凰山群贼、郑玄成都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让她忌惮其狠辣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佩服,敢想敢做,又能计划得当,可卿本佳人却奈何做贼呢?
“我就说,你那个死鬼丈夫配不上冰雪聪明的你。”裴少卿哈哈一笑从床上下去,穿着亵衣的他赤着脚走到谢清梧身旁一屁股坐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跟我才是天作之合。”
“天生一对奸夫淫妇是吧?”谢清梧自嘲一笑,不着痕迹躲开他轻薄自己的手,“可是那么大座宅子,你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谁来伺候我们?”
“过两天就搬家,至于这两天当然是你这个妻子伺候我。”裴少卿提起矮塌茶几上的茶壶仰头往嘴里灌。
谢清梧气得一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这两天谁来伺候我呢?”
“我觉得人要学会独立。”裴少卿放下茶壶,一擦嘴满脸认真的说道。
谢清梧沉甸甸的胸脯已经开始起伏得越发急促了,“那你怎么还要我伺候?为什么你就不学会独立呢?”
“因为我早就金鸡独立了。”裴少卿的大手落在她脚踝上,沿着裙子抚摸其细嫩光滑的小腿,嘴里说道:“夫人你从小被人伺候,这两天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要珍惜才是,现在马上去厨房烧水伺候为夫洗漱。”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能被气笑,谢清梧踢开他的脏手,把裙摆往下拉了拉连脚一起遮住,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我现在去给你烧水。”
“很好,夫人你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裴少卿掐掐她的脸蛋笑道。
谢清梧一脸嫌弃的躲开,“你能不能注意点,手刚刚摸过我的脚。”
“没事,我不介意的。”裴少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大度的说道。
谢清梧瞪了它一眼,下榻穿上白色罗袜,又穿上绣鞋就往外走去。
“对了,猫呢?”裴少卿突然发现狸将军不在,冲着她的背影问了句。
谢清梧驻足回眸说道:“它天一亮就出门了,可能是觉得有你在就不需要它守着吧,不知道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便开门走了出去。
“逆臣。”裴少卿骂骂咧咧。
竟然敢擅自将睡梦中的主公抛给有杀夫之仇的女人,就这还自称是忠心耿耿?他观此猫似有不臣之心呐。
左等右等,裴少卿都没等到谢清梧烧水回来,准备去厨房看看,才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正冒着一股黑烟。
一看就知道是着火了。
“呵,不知道是哪家这么倒霉。”
裴少卿摇摇头,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顿时悬了起来,加快脚步往冒烟的地方冲去,走近后看着被大火覆盖的厨房,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听见脚步声,正呆呆站在厨房前的谢清梧转过身来,秀发凌乱、浑身狼狈、脸上还有些黑灰的她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只想烧水来着。”
“你以后离厨房远点。”裴少卿看着火光冲天的厨房抽了抽嘴角说道。
“嗯嗯嗯。”谢清梧一脸乖巧的连连点头,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狡黠。
哼,今天敢让本小姐烧水。
明天就敢指使本小姐烧饭。
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让我干这些。
这把火就是她故意放的。
她想得很明白,只要她在这方面表现得足够废物,就没人敢指挥她干粗活。
“大人!夫人!你们没事吧!”
“大哥!”
同样看见火光的公孙逸夫妇带着俩爱徒跑了过来,叶寒霜紧随其后。
“无碍,灭火吧。”裴少卿一脸无奈的摆摆手,看来得尽快搬家了啊。
“是!”
火很快就灭了,但厨房也没了。
小心思得逞的谢清梧灰头土脸的先一步回房换衣服,但刚一离开几人的视线她顿时腰挺直了,步伐也变得轻快了,嘴里还得意的哼起了小调。
自己也总算是赢了那贼子一回。
………………………
看着还在冒烟的废墟,裴少卿深吸一口气转身一脸汗颜的对公孙逸几人说道:“让她烧个水都能把厨房给烧了,实在是让你们看笑话了啊。”
“夫人千金之体,生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干这种粗活也是情理之中。”公孙逸笑了笑回道,接着又话锋一转,“小徒芷兰虽自幼也娇生惯养,但我等江湖中人洗衣做饭还是会的,以后这些粗活就交给她吧。”
“今后但凭公子吩咐。”赵芷兰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容上前行了一礼。
江夜白看着这幕心如刀绞,他视若珍宝的爱人今后将给人为奴为婢。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自己百般爱惜舍不得骑的车将被人站起来蹬。
他却连句好好保养都不敢嘱咐。
风情万种、体态丰盈的柳玉蘅莞尔一笑道:“这些事我也会,大可交给我,总不能在公子家白吃白喝。”
“公孙夫人和赵女侠说笑了。”裴少卿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自有下人做,我何其狠心叫两位如似玉的美人去干这种粗活累活?”
随即他又看向了公孙逸,“我观公孙掌门似乎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几天托公子的福,夜白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今日就告辞。”公孙逸毕恭毕敬的说道。
“宗门事务繁杂,我就不留公孙掌门了。”裴少卿点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本公子总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且跟我来。”
一行人来到卧室门口,裴少卿敲了敲门,“夫人,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很快就开了,已经换了身衣裳的谢清梧娇滴滴喊了声“夫君”,又冲着公孙逸几人点头示意后退到一旁。
“公孙掌门请稍等,寒霜跟我进去一趟。”裴少卿大步流星进了屋。
片刻之后又去而复返,跟在他身后的叶寒霜将一个抱着的朱红色大木箱丢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正在公孙逸几人好奇箱子里是什么时,叶寒霜打开了盖子,整整一箱各种样式的金银珠宝在强烈的阳光下烨烨生辉,险些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公孙逸惊得呆在了原地,虽为一宗之主,但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毕竟大周律法是很严苛的,对武者的限制比对普通人还多,所以武者一般而言也只能通过正规途径谋生。
铁剑门在巴州产业不少,但支出也多,特别是他为了发展宗门给弟子的待遇极好,所以日子远不算富裕。
“我说过等你走的那天我有厚礼送上,这些拿去发展铁剑门。”裴少卿微微一笑又将一枚椭圆玉佩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侯府令牌,今后你铁剑门可以用威远侯府的名义行事。”
剿灭凤凰山马贼后,他把自己多年抢的血汗钱搬了回来,又从莫府搞了不少钱,加上郑百户的遗产,现在不缺钱,钱留着就是破铜烂铁,只有出去才能产生钱本身附有的价值。
“多谢公子!”公孙逸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跪了下去用双手接过令牌。
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又有了侯府的虎皮,他有把握让铁剑门成为巴州第一宗,在整个蜀地都重新扬名。
给权贵当狗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当狗五天,抵得上他五年苦功!
他一跪,柳玉蘅、赵芷兰、江夜白也就只能跟着跪下向裴少卿致谢。
“快快请起。”裴少卿亲手将公孙逸扶了起来,“我说过,只要好好给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将来我能走得更远,铁剑门就必然飞得更高。”
“是!”公孙逸重重的点头。
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来日再见。”
“不敢劳公子相送。”公孙逸带着江夜白离去,柳玉蘅和赵芷兰去送。
裴少卿在原地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一家四口”那颇为温馨的背影。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孤独,整个九州数亿人口,有的一家四口、有的一家十几口,但是他却没一个人口。
(本章完)
第28章 伤离别,投名状,编织情报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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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逸雇了一辆马车,将东西都搬上去后站在车旁与夫人依依惜别。
柳玉蘅紧抿红唇,看着即将分别的丈夫,心中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也只化做一句:“师兄你一路小心。”
“嗯,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兰儿。”公孙逸语气温和的嘱咐道。
“我会的。”柳玉蘅点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兰儿的,绝不会让她被裴少卿欺负。”
公孙逸并没有回应这话,只是一脸温柔的笑着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
另一边,赵芷兰也正在和大师兄告别,满脸温柔与不舍,喋喋不休的嘱咐道:“师兄,你回了山一定要听师父的话,不要再整日乱跑,天热了要勤洗漱,天冷了要记得加衣……”
“师妹你怎么跟师娘一样啰里啰嗦的了。”江夜白打断她的话,一把牵住她的手说道:“我这么大个人你就不用担心了,反倒是你,一定要小心别被裴少卿那登徒子给欺负了。”
“放心吧师兄,我定然不会让他得逞的。”赵芷兰强颜欢笑的说道。
江夜白总感觉心里难安,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师父师娘,鼓起勇气低声说道:“师妹,等明年我们就成婚。”
“嗯。”赵芷兰温柔的应了一声。
“夜白,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就在此时公孙逸的声音传来。
“师妹,我要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江夜白依依不舍的松开赵芷兰向马车跑去,途中一步三回头的摆手喊道:“师妹,等着我来看你!”
赵芷兰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师兄,对不起,我骗了你。
“好了,不哭了。”柳玉蘅走过来将其揽入怀中,安慰道:“又不是见不到了,再说,还有师娘陪你呢。”
“师娘!呜呜呜呜!”赵芷兰反手紧紧的抱着柳玉蘅,嚎啕大哭起来。
柳玉蘅轻轻抚摸爱徒后背,只当她只是为离别所感伤,并没有多想。
“走吧兰儿,我们进去。”
两人刚走上门前台阶,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二位请留步,在下靖安卫通州百户所总旗陈忠义,前来拜访裴公子,还望能代为通报一声。”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裴少卿走进大厅见到了已在此等候的陈总旗。
陈忠义根本就没敢落座,一直站着等,看见裴少卿后,他干净利落的跪了下去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罪人陈忠义参见公子!”
“哦?这倒是奇了,陈总旗何罪之有啊?”裴少卿似笑非笑的问道。
陈忠义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根本不敢起身,高高撅着屁股答道:“郑玄成受宛贵妃指使欲害公子,小人被其威逼蛊惑与之合谋、沦为帮凶,实乃罪该万死,但还望公子开恩饶了我这条狗命,今后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那你请罪的诚意呢?”裴少卿抬起一只脚,脚尖掂着陈忠义的下巴将他头抬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淡然说道:“我对你这可是活命之恩。”
“大人稍等。”陈忠义起身弯着腰跑到桌子旁抱起一个木盒,又折返回裴少卿面前跪下,双手高高捧着木盒奉上,“大人,这便是小人的诚意!”
裴少卿带着好奇心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颗新鲜的男子人头。
根据他丰富的采摘经验,目测才刚从脖子上摘下来不超过一个时辰。
断口处堆积的血液都尚未凝固。
“这是何人?”裴少卿合上盖子。
陈忠义放下人头,掏出一枚铜制的腰牌递上,沉声答道:“这是那妖妃派到通州的爪牙,郑玄成安排我负责招待此人,还请大人验明真身。”
郑玄成和许志勇都死了,他不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机会逃走。
所以宛贵妃权势熏天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杀了宛贵妃的人当做投名状献给裴少卿以求能苟全性命。
“王县令知道此人吗?”裴少卿不咸不淡的问道,一边接过那枚令牌打量起来,上面有个“姜”字,宛贵妃本名姓姜,此人显然是她身边的心腹。
“王县令是被郑玄成拉下水分担风险的,不知道此人的存在。”陈忠义回答完后又一咬牙说道:“大人可需要我再去帮您杀了那个姓王的?”
他一开始也想过去杀了王县令当谢罪的投名状,但又怕裴少卿留着王县令是另有打算,所以打消了念头。
“呵呵,这倒是不必了,陈总旗不妨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计划的吧。”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陈忠义先是一怔,随后骤然变了脸色,心里把王县令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苦涩的说道:“未曾想王县令竟如此识时务早已投靠公子。”
本以为是许志勇临终泄密,没想到竟是王县令那两面三刀的王八蛋。
读书人真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你现在也不晚。”裴少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牌说道:“想必上面不日会派来一位试百户,你怎么看?”
“什么狗屁试百户?小人眼中只有公子!”陈忠义斩钉截铁的说道。
裴少卿笑道,“很好,能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去,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了他宽大的袖袍和衣摆。
“小人恭送公子!公子慢走!”
欣喜若狂的陈忠义在身后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直到视线里面看不见衣摆,也听不见脚步声后,他才站起来往外走。
本来还想邀请裴少卿今晚到家里做客,好安排妻妾服茎请罪,但又怕对方看不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
裴少卿回到房间发现狸将军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趴在梳妆台上舔毛。
“你跑哪儿去了?”他上前一把捏住狸将军命运的后颈将其提了起来。
“哎呀呀,主公松手,此举有失君仪,有失君仪啊!”被提在空中的狸将军从一坨猫变成了一条猫,张牙舞爪道:“臣是为主公办事去了哇!”
裴少卿敏锐的在它身上发现了几根不属于它的猫毛,冷笑道:“为我办事?我看是勾搭小母猫去了吧!”
这是只色猫。
“额……”正在挣扎的狸将军身子僵直了一下,大圆眼溜溜转,一本正经的说道:“主公此言差矣,臣这是为了深入本地猫群内部,好编织一张情报网帮您掌控县城啊!为此哪怕是牺牲色相、贞操,臣也在所不惜!”
裴少卿虽然怀疑它就是为了寻猫作乐,但不得不承认这事有可行性。
谢清梧一开始是看乐子的心态。
但想到如果狸将军真能将城里的猫编成一张情报网,那么今后城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裴少卿的掌控。
甚至这张网可以不断扩大,毕竟狸将军身为妖的优势可谓得天独厚。
她脸色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那给我仔细讲讲你的情报网编织计划吧。”裴少卿松开了狸将军。
“啊?”落在地上的狸将军听见这话顿时懵了,它刚刚就是情急之下瞎几把扯的,哪有什么计划,一时间汗流浃背,硬着头皮说道:“臣筹谋此事久矣……臣……臣准备将城中母猫全部鼓捣怀孕,等臣的子子孙孙遍布全城后,他们都将是主公的耳目!”
谢清梧嘴角抽搐了一下,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啊,都是色中恶鬼。
“想奉旨交配是吧?”裴少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哪看不出它根本没什么计划,指示道:“你接下来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城里的猫王,将所有猫聚集起来,让他们成为你的小弟。”
“不妥不妥,臣岂能僭越?主公尚未称王,臣安敢如此?”狸将军一阵摇头晃脑,接着说道:“主公不妨新编一军,就赐名天猫营,本军师兼大将军亲领此营,专司情报侦查。”
天猫营?我还京东营呢!
“叫猫猫营吧。”裴少卿随口道。
狸将军虽然觉得不够威风,但却也不敢违抗君令,“是,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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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去医院换药,医生周末下午不上班,白跑了一趟,今天去换药加拔尿管,只能说是酷刑,我上次换药时还没出院,叫的跟杀猪一样。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哇
(本章完)
第29章 还是当官好啊,比当匪来钱快(求月票
第29章 还是当官好啊,比当匪来钱快(求月票!求追读)
郑玄成死的当天下午,百户所和县衙同时张贴了一份告示,公布他的种种罪孽和已经被绳之以法的消息。
通州百姓闻之无不拍手称快。
“好死!姓郑的在通州作威作福多少年啦,原来是玄教逆贼,难怪那么坏,幸好老天有眼派来裴大人,否则我们不知还得被他祸害多久啊!”
“怪不得前任县令遇刺后凶手迟迟没落网,原来负责调查此案的人就是真凶!这郑玄成藏得可太深了,就跟那许志勇一样,谁又能想到呢?”
“要我说许志勇化名许元庆在城外抢劫多半也是受郑玄成指使!这个天杀的,在城里收我们的孝敬,在城外还安排人抢我们,真是死得好!”
原来的郑府,如今的裴府,还是那个园,还是那个凉亭,但已物是人非,只剩裴少卿和王县令排排坐。
宋有才办事效率极高,只两天时间就将郑府打扫干净并配齐了下人。
裴大人今日一早便搬进了新家。
“这回好处裴公子得了去,坏名声可全叫我们圣教背了。”王县令望着水中争食的鱼儿,摇了摇头说道。
裴少卿一边撒鱼食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你们名声本来也不咋样。”
“那还不是朝廷蓄意抹黑,刻意污名化我圣教。”王县令冷哼一声。
裴少卿扭头看向他,“是吗?”
一副我听你慢慢编的表情。
“至少一部分原因是这样。”王县令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缓缓吐出口气说道:“我承认,圣教经过上千年发展鱼龙混杂、派系众多,的确有行事偏激、为非作歹的败类,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都始终未曾忘记过初心,不负创教之始的理念……”
“行了行了,我对你们什么理念不感兴趣,就别给我传教了,我最多能接受传教士体位。”裴少卿打断他的话,将鱼食放在桌子,“你今天不会就只是来恭贺我乔迁之喜的吧?”
“郑玄成已死,你我的君子协定是否已生效?”王县令盯着他问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当然,我们的合作早就开始了,怎么,王县令这么快就有事情需要我出手相助了?”
“既然如此,针对我圣教的戒严盘查可否撤了?”王县令开门见山。
开阳圣子马上就要到了。
“哪能那么快,总得搜捕几天郑玄成的同党。”裴少卿摇摇头,又补充了句,“当然只是装模作样,若信得过我,你的人可以出来活动,不要太光明正大就行,否则就是在给我惹麻烦,那我只能选择解决掉麻烦。”
在他看来,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可称为盛世,玄黄教想起兵造反简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任由他们传教,又能蛊惑裹挟多少百姓?
只是不知道当今朝廷为什么会对这个明显不可能成事的反贼组织如此忌惮,非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甚至连相关的文字书籍都要禁止流通。
“裴公子好大的口气,如今公孙逸可不在这里。”王县令对裴少卿的态度有些不爽,不轻不重警告了句。
顺便透露出自己已经知道了那天夜里去杀他的那个蒙面男子的身份。
裴少卿哈哈一笑,“如此说来王舵主岂不是能轻易取我项上人头?”
公孙逸是已经走了,可是公孙夫人还在呢,何况他本身也有凝气初期的实力,再加上侯府公子和靖安卫总旗的身份,又何惧区区一个王舵主。
“公子说笑了,我又怎么可能对朋友痛下杀手呢。”王县令盯着裴少卿看了一会儿,也仰起头哈哈一笑。
就算他之前想杀裴少卿,都只敢跟郑玄成合作借山贼之手,不敢让圣教的人出手,也不敢亲自出手,现在就更没这个胆量了,也没这个必要。
虽然他们目的是造反,口口声声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朝廷就像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真杀了裴少卿这种公侯子弟还一旦被查明,大周必定犁庭扫穴,不知道又将有多少圣教弟子会死于非命。
比起死掉的裴少卿,活着且愿跟圣教合作的裴少卿带来的价值更大。
“你最好能跟我当朋友。”裴少卿大笑两声,片刻后收敛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我的敌人都很惨。”
“已经见识到了。”王县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起身拱手道:“告辞。”
“不送。”裴少卿吐出两个字。
王县令前脚刚走,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柳玉蘅就步态轻盈的走了过来柔声汇报道:“公子,城中豪绅结伴携礼前来拜访,称是贺您乔迁之喜。”
她在铁剑门就一直是公孙逸的贤内助,裴少卿便把管家的活给了她。
“这是给我交保护费来了啊!”裴少卿呵呵一笑,“夫人前头带路吧。”
这些人,以前郑百户在时他们给郑百户交钱,现在不等新百户上任就主动给他交钱,明显是已认可他取代郑百户的生态位,有诚意、有眼色。
“是。”柳玉蘅微微颔首,转身走在前面引路,罗裙下圆滚滚的臀儿轮廓分明,随着步伐轻微的左右晃动。
让人想体验下女侠的狭股柔情。
…………………………
大厅内,一群身着锦衣,半数肥头大耳的男子看见裴少卿到来后立刻都挂着笑脸起身相迎,“参见大人。”
“各位请坐吧。”裴少卿大步走到上方的主位上坐下后才招呼了一句。
“谢大人。”
众人落座后,坐在左侧第一位的青袍中年便笑眯眯的起身说道:“大人先杀了匪首许元庆,又除了玄教逆贼郑玄成,有大人在真可谓是我们通州之福,今日乃大人乔迁之喜,我等特代全城百姓备上薄礼以表心意。”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裴少卿手一抬打断输出,往后一靠直来直去的问道:“你们以前给郑百户送多少?”
“额……”裴少卿如此直接,让青袍中年愣住,其他人也懵了一下,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青袍中年最先调整过来,说道:“既然公子直爽,那我等也不绕圈子,以往我们每家生意都给郑百户一成利,今后也愿如此。”
官和商一向都是互相成就的。
至于民,是成就他们的耗材。
“如此说来在尔等眼中郑玄成可与我相提并论?”裴少卿不悦,还不等他们辩解又继续输出,“另外账可不是这么算的,郑玄成在城里收你们一成,他爪牙许志勇化名许元庆冒充马贼在城外偶尔收你们买路钱,他所得岂止一成?我又焉能只得一成?”
在城外我就抢你们,现在我不抢你们了,这笔钱也得换个方式给我。
一群老登顿时汗流浃背了。
本以为这位主来自京城,不缺黄白之物,按老规矩就行,没想到他胃口更大,比郑玄成还要贪得无厌啊。
大家突然就开始怀念郑玄成了。
“那依大人之见……”
“五成。”裴少卿淡然说道。
一群人顿时哭丧着脸,“还望公子垂怜,我等只是赚点辛苦钱,不光是百户所,还有县衙等方方面面都得打点,五成,这是要我们的命呐!”
“行了行了,一群男人哭哭滴滴像什么样,没钱学人送什么礼?若在京城,我都不兴搭理你们。”裴少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那就两成。”
看着他嫌弃的表情,这一刻众人不觉得裴少卿太贪,反而有点自卑。
我们臭外地的太穷了,以至于行贿都在高贵的京爷面前丢人现眼啊!
虽然觉得两成也多,不过相比五成又不算多,而且生怕再不应下来让裴少卿不喜,一个个连连点头答应。
“那今后大家就一起发财。”
裴少卿一改臭脸笑吟吟的说道。
还是当官好啊,比当匪来钱快。
“全劳公子关照。”众人齐声道。
要是下一章没出来就是卡审核了
(本章完)
第30章 我是为了你们才受贿!叛逆期(求月票
第30章 我是为了你们才受贿!叛逆期(求月票!求追读)
不配拥有名字的豪绅们走了。
他们轻轻的走,也正如他们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只留下箱箱白银。
柳玉蘅全程旁观,虽不耻于豪绅们行贿和裴少卿索贿,但看着那一箱箱闪亮的银子,也是不由芳心直颤。
铁剑门经营诸多产业,一年到头除掉开支剩下的也不过这些,但这只是城中豪绅给裴少卿的见面礼罢了。
且今后他还月月有长久的分红。
“夫人,夫人?公孙夫人!”
“在,公子有何吩咐?”柳玉蘅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他问道。
裴少卿挥了挥手,“让人搬走收起来,我最烦这些铜臭之物,俗!”
柳玉蘅觉得他真的很装诶。
烦你还收?
俗你刚刚还讨价还价多要一些?
“夫人觉得我此言不诚?”裴少卿将她神色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问道。
柳玉蘅连忙低头,“妾身不敢。”
“我是不缺钱,但不代表公孙掌门不缺啊。”裴少卿漫不经心说道。
柳玉蘅愕然抬头惊讶的看向他。
“以威远侯府的底蕴不缺本公子整日寻欢作乐、吃喝嫖赌那三瓜两枣的费,但要干扶持铁剑门这种耗资巨大的事,就得我自己想办法去找钱了啊。”裴少卿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我贪污受贿都是为了帮铁剑门!
是……是这样吗?原来如此。
柳玉蘅顿时恍然大悟,并为自己刚刚的阴暗心思和不耻而感到汗颜。
她轻咬红唇,微微俯身,“妾身代师兄和铁剑门众弟子谢过公子。”
虽然这些钱是贪墨所得,但却是为了帮她铁剑门而贪,那谁都有资格鄙视裴少卿,唯独她这个掌门夫人没有资格,想反,还要对此心存感激。
她俯身时饱满的胸襟肉眼可见的往下坠了一下,起身时又跳了回去。
“夫人客气了,快让人将银子收起来吧。”裴少卿摆摆手往外走去。
柳玉蘅应道:“是,公子。”
“师娘。”不一会儿,赵芷兰找了过来,见柳玉蘅正指挥家丁往外面搬箱子,好奇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银子。”柳玉蘅神色复杂。
“银子?”赵芷兰一怔,“谁的?”
“还能是谁的。”柳玉蘅幽幽地叹了口气,“本地豪绅孝敬裴公子的。”
赵芷兰闻言神色也复杂了起来。
如果铁剑门能轻易得到这么多钱财的话,师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吧。
自己要尽快完成师父的嘱托。
她咬了咬嘴唇,暗自下定决心。
次日一早,裴少卿醒来时谢清梧和狸将军都不在,他唤人伺候洗漱。
但端着水盆进来不是丫鬟。
而是赵芷兰。
“怎么是你?”裴少卿一愣问道。
特意梳妆打扮过的赵芷兰今日格外明艳,抿着红唇轻声说道:“公子对我铁剑门恩情似海,师娘尚且能为公子管家,兰儿也想尽绵薄之力回报公子,今后请容我来伺候公子吧。”
“赵姑娘对我的态度前后迥异是为何?”裴少卿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之前都是我不懂事,还望公子勿怪。”赵芷兰强忍着内心的反感和羞耻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娇滴滴的说道:“师父回山前与我交心,我如今已深知公子我对铁剑门的意义。”
同样作为伪君子,裴少卿瞬间就从这句话里分析出了她态度转变之快的原因:被公孙逸道德绑架洗脑了。
为了铁剑门主动对他投怀送鲍。
有趣。
“那就麻烦赵姑娘了。”裴少卿在原地摊开手等着她伺候洗漱和更衣。
赵芷兰将水盆放在一旁,清了清帕子上前为其擦脸,这个过程中满腹委屈,毕竟她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还是伺候这么一个狗官、淫贼。
嗅着沁人心脾的香风,裴少卿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可爱的脸蛋和眼底的委屈与不甘,以及初具规模的酥胸。
她今日穿着一袭紫裙,紧身,特别是腰收得很细,好似用两只手就能卡住,和不算肥润但却圆滚滚很挺翘的臀儿一起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裴少卿一把搂住了眼前的细腰。
赵芷兰娇躯一震,下意识想要挣脱给他一耳光,但强行忍住了,若无其事的继续给裴少卿擦脸,直到感受着那只大手滑到自己圆臀上时才颤声制止,“公子还请自重,把手拿开。”
“你给你师兄洗过脸吗?”裴少卿并没有停手,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赵芷兰脸已经绯红如霞,想到师兄内心更是煎熬不已,小脸上满是苦涩的摇了摇头答道:“从未曾有过。”
“那我比他幸福。”裴少卿说道。
赵芷兰眼中泪闪烁,感受着他手正掀起裙摆往里面钻,终于忍不住挣脱出去,理了理衣裙,深吸一口气说道:“公子越界了,我其实并不厌恶公子,也知公子对我有意,但你若想得到我的心,便不该如此轻佻。”
“我要你的心有什么用?本公子又不是买卖人体脏器的,只要你的人就行。”裴少卿捏住她的下巴说道。
这么稚嫩还想拉扯我,做梦呢。
他只想搞里头。
赵芷兰倔犟的与他对视,咬着银牙问道:“可公子明知道我心里装着别人,与我亲近时就不会介意吗?”
“你不懂我。”裴少卿摇了摇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我只会更兴奋。”
“你……无耻。”赵芷兰被气得抑制不住内心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裴少卿一脸无辜,摊开双手不解的问道:“哪里无耻?我都不在乎你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只要你身体装着的是我就行,我这般大度的人难道不配被称一声君子?你却骂我无耻!”
“兰儿失言,请公子恕罪。”赵芷兰努力平息内心情绪,低着头道歉。
为了宗门,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我现在火气很大啊!”裴少卿摁着她的头将她压得蹲了下去,居高临下说道:“道歉可不是光靠嘴说的。”
蹲着的赵芷兰仰起脑袋,睁大水汪汪的杏眼茫然无措的望着裴少卿。
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裴少卿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性教育普及太差了,身为穿越者,他有义务和觉悟承担起传道授液的责任。
“兰儿!”听闻赵芷兰主动来伺候裴少卿洗漱的柳玉蘅找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容失色,连忙快步进屋俯身行礼,“可是兰儿伺候不周?还请公子开恩恕罪,妾身愿意代她受过。”
看着珠圆玉润的柳玉蘅,裴少卿松开了赵芷兰,笑语道:“公孙夫人快快请起,赵姑娘伺候得很好,我使得也顺手,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这怕……”柳玉蘅连忙想拒绝。
赵芷兰却抢先开口,“是。”
柳玉蘅惊愕又不解的看向爱徒。
赵芷兰则低着头不敢去看师娘。
直到离开裴少卿的院子后,柳玉蘅才问道:“兰儿,你方才为何……”
“师娘,这几日下来我觉得裴公子挺好的。”赵芷兰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柳玉蘅满脸不可置信,知女莫若母,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帮你师父?在帮我们铁剑门?”
赵芷兰低着头紧抿红唇不语。
“糊涂!这些事哪轮得到你个孩子来操心?你师父知道了又该是何等痛心?”柳玉蘅顿时气得枝乱颤。
我就是不想师父痛心才这么做。
“我不是孩子了!平常人家的女儿像我这般大都已成亲了。”赵芷兰抬起头说道:“师娘,我心里有数。”
话音落下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兰儿!兰儿!”柳玉蘅在身后连声呼喊,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
不行,她不能看着爱徒走错路。
没照顾好兰儿又如何面对师兄?
……………………………
同一时间,孙有良一路换马,疾驰三天两夜,终抵千里之外的州府。
纵马入城,横冲直撞。
“靖安卫急报,闪开!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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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1章 不近女色陆千户,傲慢的圣子(求月票
第31章 不近女色陆千户,傲慢的圣子(求月票)
州府锦官城。
靖安卫北镇蜀州千户所内,放荡不羁,敞开胸襟露出满身古铜色腱子肉的千户陆定川正在专心处理公文。
伴随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属快步入内道:“大人,通州急报。”
“传。”陆定川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蓄着小胡子,正气十足的国字脸。
“是!”下属领命而去。
片刻后孙有良一路小跑而至,刚一进门便单膝跪地高声道:“靖安卫通州百户所小旗孙有良参见千户!”
“何事?”陆定川慵懒的打量着孙有良,斯斯文文,不像武人似文人。
孙有良放下背上的包袱,从怀中掏出裴少卿的信件双手呈上,“此乃裴少卿裴总旗给千户的亲笔信,个中缘由皆在其中,请千户大人亲启。”
旁边一名圆脸、微胖、皮肤白皙蓄着络腮胡的总旗大步上前一把从其手中抓过信件,转身呈送给陆定川。
“威远侯家的公子,我怎记得他只是小旗呢?”陆定川接过信后没急着打开,而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这种大人物的儿子来自己手底下当个小虾米,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孙有良心知肯定是郑玄成还没把为裴少卿请功讨官的文书送出,便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千户话,裴总旗初至通州就立下大功,彼时又恰逢一总旗之位空缺,郑百户便钦点他暂代其职,此事在信中也应有所陈述。”
“呵,郑玄成倒是慧眼识珠很会用人呐。”陆定川轻笑一声,权当是郑玄成想巴结威远侯府,随即低头拆开手中的信细细阅读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也逐渐皱成一团。
“啪!”他重重地将信纸拍在桌案上死死的盯着孙有良,“此事当真?”
“不敢有假。”孙有良恭敬回应。
陆定川脸色阴晴不定,许志勇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冒充山贼抢劫也就算了,小事一桩,但郑玄成竟是玄教通州分舵的舵主,这事可就大了啊!
他这个上司有失察之责。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解决掉这件事的人也是同属靖安卫的裴少卿。
算他们内部自纠,将功补过。
不过从他的渠道听到的传言都是说裴少卿不堪大用,怎么一离开京城跟猛虎出笼似的,此事莫非有蹊跷?
“虎父无犬子啊,不愧是公侯将门之种,裴总旗干得很好。”陆定川回过神来,看着孙有良说道:“你且在府城小住一日,明日将本官的回信和裴总旗的任命文书一同带回去。”
“是!”孙有良应了一声,看了眼那个络腮胡总旗,对陆定川挤出个讨好的笑容,“大人,裴总旗还有些话让我当面转告,可方便屏退左右?”
陆定川闻言轻轻摆了摆手。
络腮胡总旗行礼后往外走去。
“裴总旗还有什么活,说吧。”
孙有良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后拿出一对造型精致的白玉杯,双手举起说道:“此乃从郑玄成家中搜出来的赃物,总旗怀疑其中可能隐藏着玄教的隐秘,特命我送来让您过目。”
陆定川愣了一下,随即就乐了。
有意思。
这位裴公子不仅很会做事,也很会做人呐,之前在京城莫不是都在扮猪吃老虎,如今脱离樊笼就不装了?
“呈上来。”他笑呵呵的说道。
“是!”孙有良笑嘻嘻的起身双手捧着杯子递了上去,趁着陆定川把玩欣赏之际,又轻声说道:“裴总旗脱不开身亲自来见大人,特意交代下官要替他好好表示下心意,小人早就听闻锦官城的芙蓉轩美女如云,想斗胆请大人有空时带小的去见见世面。”
行贿嘛,无非是送金钱和美色。
“放肆!”刚刚还面带笑意的陆定川脸色一沉呵斥,放下手里的白玉杯冷声说道:“尔当我是什么人?又岂会去那种烟之地!这回看在裴总旗面子上本官就不与你计较,退下!”
“小人失言,大人恕罪。”孙有良被吓出满身冷汗,灰头土脸的离去。
“哼!”门外的络腮胡总旗轻哼一声幸灾乐祸的说道:“在锦官城谁人不知我家千户向来是坐怀不乱、不近女色,有君子之风,被训了活该。”
“是,小的俗人一个……”孙有良刚想说几句好话,但络腮胡已经转身进了公房,他只能尴尬的低头离去。
妈的,看走眼了。
没想到陆千户还是个正人君子。
“大人,通州怎么了?”络腮胡总旗进了房间后直接走到陆定川身旁一屁股坐进他怀里问道。
陆千户顺势搂住了络腮胡,“信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嗯,他的确不好女色。
络腮胡拿起信纸,看完后眼珠子一转说道:“没想到郑玄成竟然藏得那么深,如此一来通州岂不出了个百户空缺?好大人~”
“好好好,给你,给你。”陆定川眉开眼笑,又叹了口气,“还真舍不得放你这尤物离开,不过本官从不亏待枕边人,你去了通州后好好查查此事的始末,其中或许还另有内情。”
“多谢大人。”络腮胡总旗顿时是喜上眉梢,终于熬出头不用再卖勾子了,等高升通州便可独掌一方。
…………………………
同一时间。
玄黄教的开阳圣子抵达了通州。
“恭迎圣子!”
聚缘客栈掌柜带人前去迎接。
开阳圣子看着二十出头,白袍一尘不染,手持折扇,颇为英俊潇洒。
他居高临下的扫视着眼前正俯身行礼的众人,“通州分舵舵主何在。”
“回圣子,舵主走不开,所以命我等前来相迎,鄙人老马,是通州分舵副舵主。”掌柜恭恭敬敬的说道。
“走不开?”开阳圣子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哼道:“这是不把本圣子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教主放在眼里?”
老马等人皆暗自皱眉,这位开阳圣子是不是太傲慢了,不好相处啊。
但谁让人家是圣子呢。
虽然心里有情绪,可老马也不敢表露,“圣子明鉴,舵主对圣教忠心耿耿,绝无此意,是真抽不开身。”
“够了,不必替他辩解,此事本圣子会如实上报。”开阳圣子说道。
一名伙计打扮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住怼了一句,“圣子未免太过霸道。”
“放肆!”开阳圣子手中折扇瞬间飞出,伙计被击中,身体顿时倒飞十来米远,口吐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小五!”“小五你没事吧!”
一群人连忙过去搀扶他,同时对开阳圣子怒目而视,都敢怒不敢言。
开阳圣子握住飞回来的折扇冷眼相待,“普通弟子都敢对本圣子出言不逊,怪不得舵主敢不来迎接,你们通州分舵还是不是我圣教所属啊?”
“圣子恕罪,都是属下管教不周才使其冒犯圣子,望您开恩饶了他这一次。”掌柜第一时间跪下去求情。
“再有下次,杀!”开阳圣子语气冷烈的警告了一句,手中折扇一抖展开轻轻摇晃,“本圣子此次来通州是身负追杀叛教之贼的要任,在此期间通州分舵需唯我是从,可否明白?”
“我等遵命!”众人虽然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但也不得不屈从于他。
开阳圣子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本章完)
第32章 七具干尸,干一行就要爱一行(求月票
第32章 七具干尸,干一行就要爱一行(求月票)
王县令不是给开阳圣子下马威。
是真的走不开。
因为晌午时接到捕头来报称出了一桩命案,城外王家湾一老秀才家七口人被灭门,确定是武者作案,现场还发现一张绣有玄黄教图腾的手帕。
按理说既然都已经确定了是武者干的,直接把案子转给靖安卫就行。
但是因为案发在通州,又可能涉及到玄黄教,王县令这个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才按耐不住亲自前往现场。
饶是见惯生死,可如此惨烈的现场还是带给王县令极大的心理冲击。
七具新鲜的干尸整整齐齐的摆在院子里,他们紧贴着肋骨的青灰色皮肤上遍布裂痕,眼窝深陷,眼球几乎成了半透明的囊泡夹杂着缕缕血丝。
从不同的尸体脸上隐约还能够看出惊恐、绝望、愤怒等不同的情绪。
“大人,死者没有外伤,屋内和院子里也没发现血迹,但他们全身血液却一滴无存,另外王老秀才的儿媳和十岁的孙女皆衣裙半解,疑似死前遭受过侵犯。”陈捕头介绍着案情。
王县令脸色阴沉如水,死者血液明显是被某种邪功或邪物吸食殆尽。
如果凶手留下那张手帕只是为了栽赃圣教,他会很愤怒;可如果凶手真的是圣教弟子,那他会更加愤怒。
“此贼不诛,天理难容。”他沉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去,“守好现场。”
“是!”陈捕头拱手应道。
王县令已经彻底把开阳圣子抛到了脑后,回城便直奔靖安卫百户所。
陈忠义出门正好撞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阴阳怪气的打招呼。
“哟,什么风把王县令吹来了。”
王县令根本没理他,黑着脸匆匆与之擦肩而过,让被晾在原地的陈忠义尴尬不已,冲着其背影唾了一口。
“你装个吉儿,两面三刀的蛆。”
裴少卿看见王县令时也说了这么一句,“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妖风、邪风。”王县令冷声道。
裴少卿看出对方情绪不对,挥挥示意带他进来的宋有才先出去,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是出什么事了?”
王县令一屁股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一口,心里的旺火才被浇灭了些,但提起案情依旧是咬牙切齿。
“城外王家湾发生命案,办学的王老秀才一家七口被灭门,似被人用邪功或邪物抽干了全身血液,死状怪异,儿媳和孙女生前还被侵犯过,现场有一张绣着我圣教图腾的手帕。”
“骇人听闻。”裴少卿皱了皱眉头后问道:“你是怀疑有人刻意栽赃?”
王县令闷声道:“这只是其一。”
“你是怕没有人栽赃。”裴少卿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接着又道:“通州的玄教弟子都归你这个舵主管……”
“绝不是我的人所为!”王县令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沉声道:“就算真是我圣教弟子干的,那也一定是路过此地的教中败类,我的人我了解。”
裴少卿对此不可置否,直来直去的问了句:“那你来寻我有何诉求?”
“我希望裴公子能抓住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我会帮你,不过在真相大白前请不要对外透露出此案与我圣教有关。”王县令无奈的叹了口气。
裴少卿饶有兴致的问道:“如果最后真查明是玄黄教弟子所为呢?”
“自然由你处置。”王县令答道。
裴少卿笑道:“我以为你还会为了维护玄黄教名声请我帮忙掩盖。”
“那样的话,我圣教与某些朝廷鹰犬又有何异?维护名声的方法有很多种,修桥铺路、施恩于民,但绝不包括颠倒黑白。”王县令坦然说道。
裴少卿摇摇头,“你也骂了我。”
“那很抱歉。”王县令一脸真诚。
裴少卿突然觉得玄黄教虽然一直没成事,但也一直没败亡,可能就是因为始终有一批王县令这样的人吧。
虽然玄黄教破破烂烂。
但总有些人缝缝补补。
恰如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好,我答应你,敢在我的地盘上行凶就是不给我面子,对于不给我面子的人,我通常也不给他活路。”
裴少卿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让他给面子的,一种是不给他面子的。
王县令起身郑重一拜,“多谢。”
裴少卿点点头端起了茶杯。
王县令见状起身告辞离去。
“来人。”裴少卿抿了口茶喊道。
宋有才立刻小跑进来,“大人。”
“你带几个人,跟我走一趟。”裴少卿放下茶杯,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之前当山贼,就兢兢业业抢劫。
现在当官了,就兢兢业业办案。
只有干一行爱一行,才能成为这行里的佼佼者,最终走上人生巅峰。
抵达现场过后,看着那七具惨不忍睹的干尸,裴少卿都是自愧不如。
凶手比他还坏。
随口问道:“证物呢?”
“大人。”陈捕头递上一张手帕。
手帕材质是细腻的丝绸,一轮晃晃大日绣工精湛,舍得用极品丝绸做这样一张手帕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
“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并对村民一一进行问话。”裴少卿命令道。
宋有才应道:“是!”
…………………………
王县令回县衙后也没急着去见开阳圣子,而是先见了副舵主马掌柜。
“舵主,因为你没去迎接,开阳圣子可是很不满意,认为您没把他放在眼里,小五只多了句嘴就被他当场打到吐血。”马掌柜一见面就告状。
“竟然如此蛮横?”王县令听完后皱起了眉头,虽还未曾见面,但他对这位圣子殿下的好感已经降到冰点。
马掌柜一脸苦相,“何止是蛮横二字能形容此人?出门在外,衣食住行都要求最好的,还嫌我没安排貌美如的丫鬟伺候,当着您的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圣教虽然还没有起义成功,他却已经当自己是皇子了。”
见识多了教中这些抽象的高层。
他才深知上司王县令有多好。
“终究是教主的爱徒,只要不涉及草菅人命等底线之事,且尽量满足他吧。”王县令叹了口气,又道:“他有没有透露过此来通州所为何事?”
“圣子称是追杀一位叫周顺庆的教中叛徒至此。”马掌柜说起此事面露不解,提出了疑惑,“可他怎地提前几天就传信于我们?总不至于提前预测到叛徒要往我们通州跑吧?若早有预料又为何不命我们先行拦截?”
“或许是涉及教中隐秘,他不好多说。”王县令推测,接着又想到王家湾的凶案,莫非就是那叛教之贼周顺庆所为?便道:“带我去见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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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3章 夺丹而逃的叛徒,小孩抱大人(求月票
第33章 夺丹而逃的叛徒,小孩抱大人(求月票求追读)
开阳圣子被老马安排在聚缘客栈后方一套单独的小院住,王县令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有女子嬉戏声。
“嘻嘻,公子你快来抓我啊!”
“美人儿,你在哪儿呢美人儿?”
王县令顿时脸一黑。
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肯定在玩蒙眼抓蝴蝶,抓到了蝴蝶后就能用蝴蝶。
“他硬要,我没办法,只能给他安排了群芳苑的人。”老马解释道。
群芳苑是通州最好的青楼。
不仅提供堂食,也提供外卖,甚至只要出打包费,还可以打包带走。
王县令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
老马立刻敲响了门,“公子,大掌柜前来拜见,现在方便进来吗?”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又来,让他候着吧。”院里正蒙眼追逐美女的开阳圣子闻言,一把扯下眼睛上的丝巾冷冷回道,又对女人招了招手,“还不快来伺候本公子。”
这个女人很风骚,他很喜欢。
所以他这既是不想错失良鸡。
也是想给王县令一个下马威。
“这……”老马扭头一脸气愤和难堪的看向王县令开口道:“舵主……”
此时院里已经响起靡靡之音。
显然开阳圣子已经身入其中。
“是我没去接他失礼在先,他有情绪也能理解,等等吧。”王县令抬手打断老马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马只能说道:“那我们去客栈里等吧,这边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王县令点了点头。
两人才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开门声,便下意识回头望去。
一个枝招展的女人以手遮面走了出来,朝他们的反方向匆匆而去。
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王县令和老马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面面相觑。
不是……就这?
本来王县令对开阳圣子的荒唐还有些恼火,但这一刻却突然释然了。
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同情与怜悯。
同时对开阳圣子也放心了,一个那么快的男人,就算再好色又能把女人祸害到哪个地步?最多皮外擦伤。
另外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误会了圣子殿下,对方只是让他等这么一会儿,压根就没有刁难他的意思啊!
“咳,舵主?”老马喊了他一声。
王县令回过神来又向小院折返。
一进门就看见开阳圣子正坐在院中石桌旁自酌自饮,神色颇为惬意。
“参见圣子!”王县令先行见礼。
后进去的马掌柜将院门关上。
“砰!”开阳圣子把酒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溅出些许酒水,斜眼睥视着王县令不咸不淡的说道:“王舵主还真是日理万机啊,这是忙完了,才终于能勉强抽出时间来见本圣子了?”
“请圣子明鉴,在下的确是抽不开身,绝无轻视之意。”王县令态度诚恳的致歉,又说明缘由,“城外一村子发生命案,一家七口皆遭人抽成干尸,现场还遗留一张绣有我圣教图腾的手帕,我不得不先行赶过去。”
“什么?”开阳圣子脸色一变,霍然起身道:“肯定是那个叛徒所为!”
“我已从马舵主那里得知圣子的来意,可否劳烦圣子仔细讲讲这个叫周顺庆的叛徒?”王县令立刻追问。
“自无不可。”提到正事,开阳圣子也顾不上斤斤计较王县令的失礼之处了,脸色阴沉的缓缓道来:“周顺庆是炎殿天字堂的人,月初奉殿主之命与我一同护送一枚灵丹前往魏国。
可却未曾想此人竟然生出歹意想要私吞灵丹,他趁我外出之际,毒杀了同行的多名弟子后携带灵丹远遁。
途中被我追上击伤,交手中我便发现他练了门能吸人精血的邪功,那些干尸一定是此人为疗伤而吸食。”
玄黄教除了零零散散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总舵与分舵外,还有直属于总部所辖的炎黄二殿跟天地玄黄四堂。
“我圣教竟有这种败类!”王县令听完怒不可遏,随即又道:“不过他既得灵丹,怎不吞服?何苦要一路杀人吸血疗伤来提升实力躲避追杀?”
“那灵丹乃远古修士遗物,虽因保存不周导致灵力消散了许多,但我等武者肉体凡胎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炼化吸收,否则难保不会魂飞魄散。
有我在身后追杀,他又焉敢停下来服丹?”开阳圣子冷哼一声说道。
马掌柜趁机问出心中疑惑,“圣子可是提前知道他会来我们通州?”
“我此次护丹本会路过通州,你们收到信时还未发生夺丹之事。”开阳圣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回答。
马掌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王县令皱眉说道:“圣子,是否应该传信于各分舵合力追杀此贼?”
“不必,我要亲自解决此贼拿回灵丹。”开阳圣子否定了他的提议。
王县令闻言顿时了然,开阳圣子想在教中高层知道前把此事解决掉。
那就不算他失职。
开阳圣子看向王县令,“周顺庆有伤在身,又已逃亡多日,精气神都已消耗殆尽,已近力竭之际,通州分舵要发动所有力量搜寻此贼下落,一旦有所发现,立刻前来向我汇报。”
“遵命!”王县令郑重应道。
院墙之上,一只三猫懒洋洋的趴在那里嗮太阳,尾巴一甩一甩的。
…………………………
靖安卫通州百户所。
宋有才从王家湾回来汇报工作。
“大人,案发现场没发现更多的证据和痕迹,王家湾的村民也都称没听见什么动静和见到过什么生人。”
“发动所有弟兄和明探暗探给我把通州翻个底朝天,调查范围不只限于城内,半个月内出现的所有生面孔全部严查。”裴少卿一边低着头批示手里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宋有才立刻应道:“卑职遵命!”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他才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活动了下发僵的肩膀。
下一刻突然感觉到两只大手搭在肩膀上,抬头望去,两座高耸的山峰遮住了视线,沉甸甸的硕果一晃一晃间他偶尔能看见叶寒霜冷艳的面庞。
“大哥,这个力度合适吗?”叶寒霜帮他捏着肩膀,低头想问问裴少卿的意见,却才发现看不见他的眼睛。
裴少卿放松的闭上了眼睛,由衷地说道:“很舒服,谢谢你了寒霜。”
叶寒霜的手很大,不当技师都浪费了天赋,只是却不能当擦边技师。
因为给人拤时会显得很小。
容易打击到客人的自尊心。
但是裴少卿不怕这点,因为他五大三粗、器宇不凡,寻常体型的女子难以掌握,叶寒霜的手估计刚刚好。
“大哥这近半年待我怎地越发客气了?”叶寒霜语气幽幽有些不满。
裴少卿闻言心里一紧,但表面不动声色,抓住她一只小手……大手柔声说道:“因为男女有别,寒霜也是大姑娘了,大哥总得注意影响嘛。”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大哥,让人安心。”叶寒霜今天很罕见的话多。
裴少卿生怕聊得太深暴露自己换了灵魂的事,玩笑道:“行,那哥就还拿你当孩子,来,让兄长抱抱。”
叶寒霜身子一僵,清冷的面孔浮现一抹羞涩,轻咬着红唇纠结了片刻后绕至裴少卿身旁,撅起肥硕饱满的臀儿坐进了他怀里,低着头眼神都不敢直视他,怯生生喊了声:“大哥。”
裴少卿没想到她真来,顿时意识到叶寒霜对自己不单纯是兄妹之情。
这对想开大车的他来说很惊喜。
不过却也并不急色,没仗着叶寒霜也喜欢他就急吼吼非得吃到嘴里。
因为这个世界上叶寒霜是唯一一个能为他去死的人,并不是赵芷兰那种玩具工具,自然得给予充分尊重。
“一转眼你都那么大了,大哥快抱不下了。”裴少卿笑吟吟的摸着她的脑袋,为她整理耳畔散落的青丝。
叶寒霜抿着嘴露出抹甜甜的笑。
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扭了一下。
裙摆下磨盘似的桃臀柔软却又不失弹性,扭动身姿这么一磨,险些要了裴少卿的老命,天生的榨汁姬啊!
公房内,身材高大、前凸后翘的叶寒霜坐在裴少卿怀中,从外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大人。
(本章完)
第34章 官方认证战绩可查,擂鼓聚兵(求月票
第34章 官方认证战绩可查,擂鼓聚兵(求月票求追读)
晚上裴少卿做东,包下群芳苑宴请了百户所的同僚,毕竟得让兄弟们知道他虽然不能像宇文将军一样叫他们排队,但跟着他混也能喝到鱼汤。
他自己当然是看不上青楼这些庸脂俗粉,所以吃饱喝足就先回了家。
到家很晚,一进房间就看见已经洗漱完毕的谢清梧披着一层轻纱椅靠在矮榻上看书,那现在也是她的床。
柔和的烛火像是在她妙曼的身姿上勾出了一条婀娜的曲线,轻纱笼罩着虽不露春光,但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弧度已然格外勾人,一双白色冰蚕丝包裹的美腿修长匀称,足尖轻晃着。
无论她愿意与否,但自从上回神器湿足、踩滑横溢之后两人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她穿着上也更随意了些。
毕竟这么热的天,如果睡觉时还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真的会很难受。
鱼腥味儿都快闷出来了。
“你怎么永远在看书?”满身酒气的裴少卿关上门,打了个饱嗝问道。
谢清梧翻动书叶发出一阵沙沙的轻响,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因为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很多东西我不懂也认识,但偏偏我对这个天下又充满了好奇,却又不能一样样亲自去看,所以只能通过书上记载来管中窥豹。”
“那照这么说来,你一定看过很多书咯?”裴少卿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身上的酒气熏得谢清梧嫌弃的抽了抽鼻头,颇为得意的说道:“虽不敢说上知天文,也敢说下知……”
“下肢瘫痪?”裴少卿戏谑道。
谢清梧脸一黑不想理他,转身背对着他才补上那半句,“下知地理。”
“猫又去哪儿了?”裴少卿觉得狸将军最近严重失职,准备扣它俸禄。
谢清梧随口答道:“你的大将军估计是在忙着建立你的猫猫营,为了你王图霸业当然是顾不上小女子。”
“王图霸业在我心中的分量远不如娘子,此猫分不清轻重,我会嘱咐它以陪你为主。”裴少卿搂住了她。
下午在百户所抱了会儿叶寒霜。
让他有些躁动。
“别动我。”谢清梧挣扎着连忙转移话题,“你准备怎么对付宛贵妃?”
“娘子可真看得起我,不谈权力和实力的差距,光这个距离已经就限制了我发挥,当前阶段无非是见招拆招罢了。”裴少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通州到京城的距离保护了他。
但是同样也限制了他。
谢清梧见他手没乱摸就任由他搂着自己,轻声提议:“下回你可以拿到她要害你的证据向父亲求助,父子之情血浓于水,他不会不管的,真不在乎你就不会安排你远走通州了。”
这件事一直不解决,宛贵妃报复裴少卿时可不见得不会牵连到她啊。
而且她是真的很想回京城!
“娘子何其天真?”裴少卿对此并不抱期望,搂着她的细腰感受着小腹上的柔软把头靠在了她玉背上说道:
“安排我来通州就说明这最后一点父子情谊也尽了,你认为他想不到宛贵妃肯定会报复吗?如果真那么在乎我,那最好的安排就是让我随军。
而不是打发我来通州,且身边就带了五个护卫,连个能独当一面的高手都没有,只要宛贵妃不是明着杀我打侯府的脸,他多半不会过问,毕竟他可还有一个出色听话的长子呢。”
这也是他最近才想明白的,想要唤醒威远侯的父爱,那可是太难了。
“竟是这般。”谢清梧喃喃道。
同时对这位公爹感到心冷,对方也显然没太在乎她这个儿媳的死活。
裴少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所以啊,好娘子,我们真的是相依为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除了我们自己,没那么多人在乎我们死活。”
谢清梧脸色青白交加,绣拳紧紧的攥着,咬牙说道:“我们一定要回京城,而且是要活着风光的回去。”
“我尽量。”裴少卿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除了打死宛贵妃侄儿他还干过些什么,能够让亲爹都死心。”
“盗卖家中财物把皇上御赐的玉马买了,还企图侵犯嫂嫂,进宫饮宴时酒后调戏长公主,连皇帝都说他过于顽劣。”谢清梧面无表情的说道。
官方认证,战绩可查。
裴少卿:“…………”
威远侯还是不够狠呐,换成是他的话,这逆子不可能闯出那么多祸。
因为早就被他打死了。
“亲爹是没指望了,我岳父那边怎么说?”裴少卿改变了一下思路。
谢清梧幽幽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家如果能对抗宛贵妃的话,还会把我嫁给那个声名狼藉的混蛋吗?”
“娘子不必忧心,宛贵妃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要我在通州的实力越来越强,至少能保证在这里我们是安全的。”裴少卿牵起谢清梧的柔荑。
谢清梧扭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这一刻有些暧昧。
就在此时窗户打开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狸将军身段灵活的跳了进来。
“臣参见主公。”
来得真他妈是时候!本来没这猫破坏,借着气氛至少能亲个小嘴的。
裴少卿黑着脸松开谢清梧的手怒斥逆臣,“狸将军,我让你跟着夫人你为何屡屡失职,朕要扣你俸禄!”
“不要啊主公,臣冤枉……”狸将军要哭了,要闹了,撅起屁股刚要磕头求饶,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望向裴少卿,“臣好像从没拿过俸禄哇!”
它瞬间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
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你怎么扣?
“是吗?”裴少卿一怔,“那就罚你俸禄,罚一百两黄金,限你三日内交齐,否则每日产生10%滞纳金。”
交钱上班。
来自某些企业的先进经验。
公司盈利全靠员工罚款。
“啊!”狸将军挺直的腰瞬间又弯了下去,声泪俱下的说道:“主公不能当昏君啊!臣是操持组建猫猫营之事去了,如今已小有成果,随时可在在校场擂鼓点兵,任您前去检阅!”
“那么快?”裴少卿来了兴致,当即从软榻上下来,“速速前头带路。”
“臣遵旨!”
……………………………
月黑风高,静夜无声。
“主公,这边。”
狸将军带着裴少卿来到通州城北角一处荒废的宅院内,里面几只野猫在游荡,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还放着一面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的老旧皮鼓。
“喵!”“喵!”
野猫们看见狸将军后叫个不休。
“都给我闭嘴,一群蠢货。”狸将军烦躁的呵斥一声,又才想起大部分同类都听不懂人语,便也喵了起来。
一众野猫这才逐渐安静。
裴少卿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些猫能完整理解你要传达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狸将军闻言,眼神飘忽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轻轻一跃跳上放置皮鼓的石磨,抓起两根缠着破布的棍子人立而起就开始敲击鼓面。
“咚!咚咚咚咚!”
隆隆鼓声在黑暗中传出很远。
裴少卿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擂鼓聚兵,想要叫停也晚了,连忙吩咐叶寒霜去外面守着以靖安卫办事为由驱赶被吸引来的人。
猫的听觉远超人类,很快城中一些正抓老鼠的流浪猫或者正睡觉的家养猫就纷纷往外跑去,向废宅汇聚。
鼓声停下时,原本荒凉的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上百只各种颜色的猫,这些猫全都蹲坐着安静地望着狸将军。
“主公!快看臣的大军!我们有此精锐劲旅,又何愁你霸业不成?”
石磨上的肥猫叉着腰意气风发。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上百只猫的确挺震撼的,“很好,狸将军,你的俸禄就不用罚了,再接再厉,让你的部下给我盯住城中所有可疑之人。”
“多谢主公!”狸将军大喜过望。
“喵!”就在此时,猫群中一只三猫叫了一声,随后出列跳到狸将军身旁又一阵咕噜咕噜,喵喵喵的叫。
裴少卿问道:“它在说什么?”
“主公,臣的爱妃说它今日发现了个可疑的家伙。”狸将军回答道。
好啊,你还敢说没有僭越之心!
都敢用爱妃称呼自己的母猫了。
妈的,被这死猫带歪了,裴少卿说道:“狸将军,让它带你去,你去盯一下然后再回来向朕汇报情况。”
猫终究只是猫,他们同类之间能交流,但听不懂人语,所以侦查效果也就大打折扣,要是这些猫都开了灵智会口吐人言且还为他所用该多好。
求月票!求追读,跟上本一样前期要收敛点,上架放飞自我
(本章完)
第35章 哪有男人不爱洗脚?欺君之罪(求月票
第35章 哪有男人不爱洗脚?欺君之罪(求月票求追读)
“夫君检阅三军回来啦?何不发猫猫营精锐进京清君侧斩了妖妃?”
裴少卿进屋时,谢清梧笑盈盈的调侃了一句,她已经收了书,整个人竖着侧躺在软榻上,单手撑着面庞。
“猫猫营初建,尚不堪大用。”裴少卿一本正经的回答,在她身旁坐下冲外面喊道:“打水来,我要洗脚。”
“公子。”不多时,穿着一身翠绿色长裙的赵芷兰端着水盆推门而入。
谢清梧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当然能看出这小丫头最近有上赶着勾搭裴少卿的意思,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是因为她和裴少卿并非夫妻。
二是觉得裴少卿憋得慌,有个能泻火的丫鬟,也免得老打她的主意。
哪怕是踩蘑菇,久了也很累的。
裴少卿微微一笑,“能让赵姑娘为我洗脚真是荣幸,就麻烦你了。”
洗脚好啊!
哪有男人不爱洗脚?
“公子请抬脚。”赵芷兰在裴少卿面前蹲下,放好水盆就去帮他脱鞋。
她低着头,心里满腹凄凉,毕竟她都还从来没给师父师娘洗过脚呢。
而如今却要先伺候这个狗官。
裴少卿坐在软榻上居高临下欣赏着赵芷兰柔顺的背部曲线,和她蹲下时裙子紧绷更显得圆滚滚的小翘臀。
身材远没有发育成熟的谢清梧和柳玉蘅那么婀娜动人,和叶寒霜比就更相差甚远,但却胜在青春和清纯。
一个从小到大被呵护着、被视为掌中宝的少女,如今却完全放下尊严和高傲来讨好他,这感觉还挺爽的。
窗外,不放心的柳玉蘅隔着条缝隙看着爱徒为人洗脚这一幕,感到心疼不已,多懂事的孩子,只怪她们做长辈的没本事,否则其又何至于此?
赵芷兰低着头,红着眼眶握着裴少卿的脚认真搓洗,忽而她感觉胸前一凉,是裴少卿突然间用一只脚扯开了她的领口。
她猛地抬头,羞涩、惊慌、愤怒等种种情绪都写在脸上瞪着裴少卿。
裴少卿却毫不心虚,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同时脚趾灵活的挑开衣襟钻了进去,未经人事的女儿家肌肤就如凝脂一般吹弹可破、嫩滑细腻。
赵芷兰娇躯微微颤栗,羞恼和心虚的看向谢清梧,然而却发现对方正背对着这边,根本就看不见这一幕。
她紧咬着红唇低下头去,当做什什么都没发生,娇躯不断颤抖着继续帮裴少卿洗脚,任由对方轻薄自己。
一切都是因自己任性而起,这本就是自己该承受的,为了铁剑门,自己绝不能反抗,绝不能让师父失望。
窗外的柳玉蘅也因为视角原因没看见这不堪的一幕,不知道她心爱的徒儿已经向裴少卿敞开心扉,见只是单纯的洗脚便放下了担忧悄然离去。
“公子,该……该擦脚了。”仿佛过了数十载那么长,令人煎熬,面红耳赤、满心屈辱的赵芷兰颤声说道。
裴少卿轻轻踢开了她凑过来的帕子笑着说道:“这帕子未免有些太过粗糙,磨伤本公子的玉足可不妥。”
赵芷兰怔了一下,随后懂了他的意思,眼眶里泪闪烁,缓缓解开脖子上的系带,扯下肚兜那一刻感受着阵阵凉意拂过,知道自己身前已无任何遮挡,霎时间耳根子都染成粉红。
自己的身子头一次被男人看了。
她羞耻的闭上眼睛,用带着体温的肚兜帮裴少卿擦干了脚上的水渍。
“洗得很舒服,去休息吧。”裴少卿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看他人模狗样的,谁又能想到他从来不干人事?
赵芷兰慌忙合拢衣襟,攥着肚兜端起水盆匆匆离去,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在院子里蜷缩着身子哭了起来。
……………………………
早上,裴少卿迷迷糊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只硕大的猫头。
“主公,昨夜臣爱妃说的那个可疑之人臣去看过了,是玄黄教的开阳圣子。”蹲在枕头上的狸将军说道。
裴少卿挑眉,“开阳圣子?”
这是何人?他也妹听说过啊!
一旁对镜梳妆的谢清梧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玄黄教的教主七位徒弟之一,分别以北斗七星命名,男为圣子、女为圣女,教中地位崇高。”
“要不说是得多看书呢。”裴少卿感慨一声又看向狸将军,“还有吗?”
“他是为了追杀一个叫周顺庆的玄教叛徒而来,那个叛徒身上有一颗灵丹,还会一门吸血的邪功。”狸将军胡须一颤一颤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难道周顺庆就是制造干尸案的凶手?”裴少卿觉得自己身为靖安卫总旗,有责任和义务将其捉拿归案。
绝对不是冲他身上那颗灵丹。
单纯是为了维护正义。
当然,灵丹也能当做是对他维护正义的奖励,男人就得多奖励自己。
等等!他突然察觉不对劲,狐疑的望着狸将军,“你怎么连细节都那么清楚?就像是你亲眼所见一样。”
“额……这……那个……”狸将军眼神浮游不定,脑子疯狂转动,吞吞吐吐的说道:“昨晚上王县令恰好去拜访开阳圣子,臣亲耳偷听到的。”
“狸爱卿,欺君可是死罪啊。”直觉告诉裴少卿这肥猫有事瞒着自己。
狸将军脸上肥肉一颤,“不敢!”
“还说不敢!”裴少卿当即伸手一把锁喉,将其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是真没事瞒着我早就第一时间跳起来痛斥我猜忌忠臣了。”
他对这猫的德性可谓是很了解。
“松手!窝嗦,窝嗦!”狸将军舌头都吐出来了,张牙舞爪的挣扎着。
裴少卿冷哼一声松开它,“说!”
“咳!咳咳咳!”落地后的狸将军不断咳嗽和哈气,等缓过劲后才一脸心虚的望着裴少卿老实交代了起来。
“玉佩里还有一瓶给野兽开智的丹药,臣赐给了几位爱妃,它们如今虽不能吐人言却懂人语,开阳圣子和王县令交谈时臣的爱妃正好在场。”
难怪这死猫当时叼着玉佩跑得那么快,里面果然还有东西,裴少卿黑着脸问道:“玉佩里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这回真的没了!”狸将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为显得自己的话可信,还交代了当时隐瞒的心理动机,“臣身为军师兼大将军手下却无半个小卒可用,岂不是很寒碜?
之所以昧下那瓶丹药,也只是想点化几个机灵的部下,更好为主公的王图霸业添砖加瓦,绝无二心呐!”
想当初它给山寨里的马贼人人封官拜将,可却没一个人听它这个军师兼大将军的命令,它就是个空架子!
从那时起,它就意识到自己手底下必须有一批唯它猫首是瞻的心腹。
裴少卿静静看着狸将军,以他对这猫的了解,它这回确实没说假话。
那他反倒是有些失望了。
真没了啊!
“也就是说,你手底下现在有几只妖?”谢清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狸将军解释道:“不不不,它们只是智慧比较高的禽兽而已,还远称不上妖,至少不像臣一样有妖气。”
“一共有几只?”裴少卿问道。
狸将军乖巧的答道:“四只,瓶子里面总共就只剩下四枚启灵丹。”
“这回就不治你罪了,让你的猫分别盯紧开阳圣子和王县令,并全城搜寻周顺庆。”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狸将军的确是需要几个聪明的手下。
狸将军顿时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拍着胸脯说道:“主公放心,臣和臣的精锐之师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它要带着它的猫猫营戴罪立功!
(本章完)
第36章 暗流涌动,用同袍的命钓同袍(求月票
第36章 暗流涌动,用同袍的命钓同袍(求月票求追读)
通州表面风平浪静。
实则已经暗流涌动。
玄黄教的人、靖安卫以及狸将军麾下士卒都在明里暗里寻找周顺庆。
但一连两天,靖安卫以查干尸案的名义把通州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王县令那边也是如此。
让裴少卿不得不怀疑周顺庆是不是根本没进城?又或已经离开通州?
王县令也有这个怀疑,并一大早就去见开阳圣子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绝无可能,我一路追着他来的通州,何况他身负重伤焉能不在通州休养?”开阳圣子断然否定,手下意识撸着怀里一只眉清目秀的三猫。
这猫特别亲人,主动跳到他身边蹭他腿,他很难忍住不抱起来rua。
王县令沉吟片刻说道:“通州虽不大,但也有数十万人口,只靠人力搜寻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依在下之见或许可以设法引其主动现身。”
“怎么个引法?”开阳圣子问道。
王县令刚准备开口,却总感觉冥冥之中似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自己。
下意识凑近开阳圣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这般……这般……只要他还在通州,多半会主动现身。”
如果周顺庆没现身就说明很可能已经不在通州,那便不管他的事了。
说完后王县令才发现对面开阳圣子怀里的三猫正静静地盯着自己。
“喵~”三猫叫了一声,它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好啊!”开阳圣子听完后眉开眼笑,连声叫好,“王舵主这真乃是妙计也,既然是你想的法子那便交给你执行,我就静候你的好消息。”
“属下遵命。”王县令抱拳应道。
…………………………
百户所,风尘仆仆回到通州的孙有良进门便单膝跪地,“参见大人!”
“明德快快请起。”裴少卿立刻上前亲手将其搀扶起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荣幸。”孙有良咧嘴一笑,随即拿出从府城带回来的东西,“大人,这是陆千户的回信和您的任命文书。”
总旗的任命书裴少卿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到旁边,拆开了陆千户的信。
在信中陆千户大肆称赞裴少卿有其父之风,肯定了他揭穿郑玄成逆贼身份且将其斩杀的功绩,并嘱咐他今后要继续再接再厉,以报皇恩浩荡。
还说试百户会在十日内到任,其名为周向阳,是他身边一位极其能干的总旗,嘱咐裴少卿与之好好相处。
“陆千户是个怎样的人?”裴少卿随手把信也丢到一边,轻声问了句。
孙有良斟酌着回答道:“爱金钱多过美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还有不好女色的男人?”裴少卿大为惊奇,叹道:“这是个狠人啊!”
多少男人就连戒撸都做不到。
而陆千户位高权重,各种美人唾手可得,但却能恪守本心不近女色。
可见其心智坚定、志向远大。
“他信中说新来的试百户名为周向阳,是位总旗,对此人你在府城有了解过吗?”裴少卿又问了个问题。
孙有良一怔,低下头道:“陆千户没对卑职透露过百户人选,所以卑职不知,但卑职初见千户时,他身边的确有位看着与之颇为亲近的总旗。
我估摸着会是此人?其言语虽有些刻薄,但观面相却和善好相处。”
“希望他好相处吧,若是不识时务的话……哼!”裴少卿冷笑一声。
孙有良闻言,立刻低下头去。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同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狸将军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明德一路劳顿,先回去洗个澡歇息歇息,今晚本官在群芳苑设宴为你接风。”裴少卿打发孙有良下去。
孙有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临出门时看着狸将军啧啧称奇,“真肥。”
“肥怎么了?肥吃你家鱼了?”目送孙有良的背影消失后狸将军才人立而起,叉着腰骂骂咧咧的口吐人言发泄不满,“本将军这叫将军肚懂吗!”
“行了,什么事?”裴少卿问道。
狸将军勉强息怒,四脚着地对裴少卿说明来意,“主公,臣的三爱妃方才探得重要情报,王县令和开阳圣子准备设计将那周顺庆引出来。”
“哦?怎么引?”裴少卿挑眉。
就在此时伴随着脚步声一名靖安卫匆匆而来,“大人,王县令求见。”
“有请。”裴少卿沉吟片刻。
等那名靖安卫离去后,狸将军才说道:“主公很快就知道怎么引了。”
说完它就跳到一张桌子上舔蛋。
不多时,王县令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裴总旗近日安好?”
“托王县令的福,尚可。”裴少卿哈哈一笑抬手示意请他入座,又命人奉茶,“王县令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靖安卫大狱中那些郑玄成的同党不知裴总旗准备何日行刑?”王县令坐下之后理了理长袍,淡然问道。
裴少卿顿时心思一动,结合狸将军刚刚的话猜到了王县令的想法,顺势说道:“我正准备明日行刑,王县令问此事,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对啊,那周顺庆纵然为了灵丹叛出玄黄教,但也终究是玄黄教出身。
以玄黄教的洗脑手段,得知昔日的同袍即将被大规模处斩后,他极可能会按耐不住出现在刑场附近观刑。
王县令一怔,他本来还编了一套理由用来说服裴少卿尽快行刑,没想到裴少卿已有安排,他根本用不上。
用同袍的命来引蛇出洞,他虽也有些于心不忍,但那几名圣教弟子本就注定难逃一死,那就让他们的死更有价值吧,一切都是为了圣教大业!
“唉,无非是想提前知道行刑时间好让那几名为圣教大业主动献身的弟子吃顿好酒菜再上路罢了。”王县令叹了口气,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
裴少卿一口应下,“这点王县令不必操心,他们帮我扳倒郑玄成也算是为我而死,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那就拜托裴总旗了。”王县令站了起来,真心实意的郑重行了一礼。
裴少卿端起茶杯,“客气了。”
王县令见状,知趣的提出告辞。
“主公,您说明日那周顺庆会出现在刑场吗?”狸将军好奇的问道。
“会吧。”裴少卿放下茶杯幽幽地说道:“他们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
王县令绝不是坏人,但能为了引出周顺庆而狠心加速几名教中弟子的死亡,可见玄黄教内部凝聚力极强。
周顺庆对玄黄教的忠诚就算不及王县令,但那也肯定是有点感情的。
而且除了那些天生坏种,大部分做了错事的人往往更需要干一些表面功夫来弥补内心的愧疚,所以周顺庆有很大可能出现在刑场为同袍送行。
“来人。”裴少卿大喊道,随即一声令下,“张贴告示,郑玄成的同党明日午时三刻将于刑场斩首示众!”
只是一个白天的时间,这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通州,人人都在议论。
同一时间,王县令和开阳圣子在准备明日的螳螂捕蝉,而裴少卿则在为明日充当黄雀做出了一揽子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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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7章 卧底之策,公子可愿纳我为妾(求月票
第37章 卧底之策,公子可愿纳我为妾(求月票求追读)
“看告示了吗?明天又是人头滚滚啊!你还不知道?啧,就郑玄成的同党,玄教逆贼,明日午时问斩。”
“那我可得提前多备些馒头。”
“你说说这些人,成天闹个什么劲儿,现在日子又不是过不去,闹得不安生,好端端的还把命整没了。”
人潮中,一名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老太步履蹒跚的艰难迈步,时不时干咳几声,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低着头走进一家不算大的客栈后无视店小二的招呼,直奔楼上客房。
跌跌撞撞进了房间,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后滑倒在地沉重的喘着粗气。
缓过来些后,老太太伸手在耳后摸了摸揭下一层薄如蚕翼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苍白但却俊秀的年轻面孔。
正是各方都在寻找的周顺庆,此刻他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满是悲呛。
………………………
夜幕降临,通州再次被橘红色的灯火笼罩,裴少卿在群芳苑跟孙有良喝了个尽兴,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家。
“公子回来了,妾身送您回房。”
浓妆淡抹,一袭水蓝色襦裙,满身弥漫着熟女风情的女管家柳玉蘅上前搀扶住了明显有些醉态的裴少卿。
“不必劳烦夫人。”嗅着身侧美妇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裴少卿并没有因此浮想联翩,而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挣脱,“有寒霜送我回房即可。”
公孙逸可是他麾下第一猛将,就凭这点,柳玉蘅模样再勾人,他也要与之保持距离,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丞相一炮害三贤就是前车之鉴。
人可以好色,但不能色令智昏。
“是,大哥。”叶寒霜应了一声。
柳玉蘅看着远去的裴少卿在原地怔怔出神,她能感受到裴少卿馋她的身子,但也能感受到裴少卿的克制。
让她想到了“君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这句话,心中裴少卿的负面形象淡化了许多,她不再为裴少馋自己而感到担忧,相反还因此感到得意。
因为这说明她虽然已为人妇,但风采依旧,连年轻人也会为之倾倒。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魅力大呢?
柳玉蘅展颜一笑,冲两人的背影说道:“我稍后给公子煮碗醒酒汤。”
“行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到房间门口后,裴少卿对叶寒霜说道。
向来性子清冷、寡言少语的叶寒霜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裴少卿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我有一个想法。”谢清梧显然等了他许久,待他一进门便开口说道。
裴少卿关上门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随口问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狸将军有四只猫虽然不是妖但却聪明机灵能听懂人言。”谢清梧一边接过他脱下的袍子一边说道:“没妖气就不怕被宫中的高手发现,那可否安排一只去宛贵妃身边卧底呢?
只要能掌握宛贵妃的动向,永远料敌于先,我们又何惧她的报复?”
裴少卿听着她的奇思妙想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过神来,“通州到京城四五千里路,情报如何传递?”
“驿站。”谢清梧吐出两个字。
裴少卿皱起眉头,“驿站?”
“不错,驿站都是现成的,可以让狸将军在沿途的每家驿站都安排一两只猫常驻,情报让它们口口相传直至通州。”谢清梧吐气如兰的说道。
裴少卿思索起此事的可行性。
谢清梧继续说道:“借朝廷的驿站传递情报,完全是零投入,建立这么一条情报线后不仅是宛贵妃那里的消息,还能探听京城的种种大事。”
“这事具体能不能行,还要问过狸将军才知道。”裴少卿环顾一周发现那死猫又不在,说道:“我去书房一趟,狸将军回来了让它来见我。”
谢清梧乖巧的点点头,“嗯。”
来到书房,裴少卿找出一张周国的地图,这是郑玄成留下的,内容极其详细,每座驿站的位置都有标注。
他越看越觉得谢清梧的提议很有搞头,前提是狸将军的部下要靠谱。
因为想建立这么一条情报线。
至少需要近百只猫才能运转。
这些猫又不是人,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怠工甚至擅自离岗又怎么办?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了赵芷兰的声音,“公子,兰儿是来给您送醒酒汤的,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裴少卿轻声说道。
赵芷兰推门而入,关上门后端着托盘莲步轻移来到裴少卿身侧,弯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放直桌上。
“公子尝尝看味道如何。”
“你师娘让你来的?”裴少卿没去碰那碗汤,而是看着赵芷兰问了句。
赵芷兰摇了摇头,轻言细语的柔声说道:“这碗汤是兰儿亲手煮的。”
“哦?”裴少卿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你给你师兄煮过醒酒汤吗?”
赵芷兰小脸一白,不明白这坏人为何总喜欢在自己向他献媚时提起师兄戳她的心,强颜欢笑道:“未曾。”
自己已经有太多从没为师兄做过的事,如今却一桩桩为这狗官做了。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裴少卿哈哈一笑,端起醒酒汤浅抿一口但没有吞下去,沉吟片刻说道:“味道还算不错,但我个人其实更爱喝鱼汤。”
“兰儿现在就去抓鱼熬汤。”赵芷兰听见这话,拿着托盘转身就要走。
裴少卿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其惊呼声中将之拽进了怀里,“何必舍近求远?”
赵芷兰今日穿着一套简简单单的素白色长裙,偏向于劲装,紧紧的裹着身子,起伏的曲线显得更加妙曼。
青葱少女的气息让人着迷,温香软玉在怀,裴少卿自然管不住手。
“公子此话怎解?”坐在裴少卿腿上的赵芷兰声音轻颤,面红耳赤一动不敢动,绣鞋里脚趾头都绷直了。
裴少卿不语,只一昧游山玩水。
赵芷兰羞愤欲绝,娇嫩欲滴的红唇都快要咬破了,小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桌沿稳住身体,呼吸急促的喘着粗气低声问道:“公子可愿纳我为妾?”
“看你表现了,我喜欢伶牙俐齿的女人。”裴少卿抽出手,轻轻蹭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芷兰眼睛里露出疑惑之色。
裴少卿凑到她耳畔低语几句。
“这……这怎么能行!”赵芷兰心慌意乱、脸红得能滴血,羞涩不已。
裴少卿态度冷淡了下去,语气平静的说道:“不愿意就可以出去了。”
赵芷兰顿时陷入纠结,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那她昨晚身子就白被裴少卿看了,刚刚也白被裴少卿摸了。
成本沉没太多,她已无路可退。
“望公子守诺。”赵芷兰细若蚊声的说了一句,拖着发酥发软的身子从裴少卿腿上滑落,跪到了书桌下面。
“咚咚咚!”伴随敲门声响起了柳玉蘅的声音,“公子,方便进来吗?”
赵芷兰霎时娇躯一颤。
裴少卿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公孙夫人请进吧。”
柳玉蘅推门而入,在书房里张望了一圈,没看见赵芷兰的身影后松了口气,她是听厨房下人说赵芷兰来给裴少卿送醒酒汤,才连忙赶了过来。
“公子,喝碗醒酒汤吧。”她脸上挂起笑容,端着汤上前,看见桌上那碗汤时故作不知的问道:“这是……”
“刚刚赵姑娘送来的。”裴少卿微微一笑,温言细语道:“能同时得夫人和赵姑娘送汤,我倒是好福气。”
“一碗汤罢了,哪比得上公子如此照顾我铁剑门。”柳玉蘅笑盈盈的放下手里的汤,柔声说道:“就不打扰公子了,我还要去看看兰儿那丫头跑哪儿去了,大晚上的也不见人。”
其实只要她稍一低头就能看见。
“夫人请慢走,不送。”
听见关门声响起,赵芷兰才终于放了心,仰起头说道:“公子,师娘回四处寻我,兰儿得赶紧走了。”
“急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又过了约一刻钟左右,双颊绯红如霞的赵芷兰才鬼鬼祟祟出了书房。
而书房迎来了今夜第三位客人。
狸将军推门而入。
“主公你找我?”
(本章完)
第38章 全城的猫聚众开趴?午时已到!(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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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些母猫厮混?男人怎么能老是沉迷于儿女情长?要把事业放在首位!”
刚刚提起裤子的裴少卿现在说话极其硬气,痛心疾首的怒斥狸将军。
狸将军大呼冤枉:“主公,臣是在对军队进行操练,已经很久没有与四位爱妃亲热了,起码整整一天!”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穿上裤子的裴少卿说话很像个人,接着把谢清梧的想法讲了出来,“依你看这是否可行?”
“当然可行,臣愿派遣猫猫营精锐执行此任务。”狸将军一口应下。
裴少卿面露狐疑之色,“除了那四只服用启灵丹的猫外,其他猫可都只是普通猫,你确定它们远离你的监管后还依旧能贯彻执行你的命令?”
“当然!连手下士卒都不能控制的将军又如何能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统帅?”狸将军双手叉腰一副我牛逼坏了的样子,信心十足的说道:“主公请放心将此事交给我,臣今夜便挑选精锐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看它牛逼哄哄的模样,裴少卿半信半疑的说道:“那就先试试看吧。”
反正又不需要他付出什么成本。
“臣绝不让主公失望!”
狸将军连夜回猫猫营总部加班。
裴少卿则是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怎么样?狸将军怎么说?”谢清梧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迎上去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它说可行。”
“太好了!”谢清梧欢喜不已。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和脸上明媚而灿烂的笑容,裴少卿有刹那的失神。
谢清梧见他痴痴盯着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今晚心情不错的她红着脸低声说道:“最多还是只能用脚。”
她白丝包裹的脚尖往内扣了扣。
“你当我是什么人?睡觉!”刚刚做完进出口贸易的裴少卿硬气拒绝。
留下主动开口的谢清梧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又羞耻。
混蛋!下次本小姐非踩死你!
她羞恼的攥紧绣拳暗自发誓。
夜深人静,猫猫营总部,台阶上狸将军一人独立,台阶下大军云集。
狸将军人立而起,张牙舞爪的喵个不停,也不知道它说了什么,下方群猫都激动而狂热的纷纷喵了起来。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
“听说了吗,昨晚城里的猫集体发情叫春,在李家废宅聚众群奸。”
“别提了,我就住那附近,险些没把我给吵死,这些猫玩的真。”
“真该把这些家伙煽了,都七月份了还发情,来年三月怎么得了。”
猫猫营集体痛失清誉(∧)。
早饭间,裴少卿对柳玉蘅和赵芷兰说道:“今日我要主持行刑,公孙夫人和赵姑娘陪我走一趟,若有玄黄教的余孽劫法场,也好护我周全。”
“是,公子。”两人同时应下,紧接着柳玉蘅一脸诧异的看向爱徒关切询的问道:“兰儿你声音怎地哑了?”
都怪我太大了。
裴少卿在心里默默的回答道。
赵芷兰看了眼始作俑者,心虚的回答道:“可能是昨夜踢被子染了风寒吧,早上起来就感觉嗓子眼疼。”
不仅嗓子眼痛,腮帮子也痛。
昨天晚上她口服心服,觉得那些江湖卖艺表演吞剑的人也不过如此。
“真是的,那么大人了睡觉还踢被子。”柳玉蘅既宠溺又无奈的道。
晌午,裴少卿带人奔赴刑场。
通州的刑场设在北城门,还不到午时便已经围满了人,都是跑来看杀头的,有人还拿着提前备好的馒头。
突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裴大人到——”
“散开!散开!统统散开!”
四名腰挎长刀的靖安卫策马冲在最前面,挥舞马鞭粗暴的赶人清场。
很快通往刑场的路就一片畅通。
裴少卿一马当先,身后是柳玉蘅和叶寒霜以及赵芷兰,三女皆是骑术精湛,虽策马而行,但饱满的臀部跟焊在马背上一样分毫不动,轮廓圆润的硕果随着颠簸而颤颤巍巍的起伏。
一眼望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吁!”
抵达后裴少卿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刑场上唯一的桌案后面坐下。
柳玉蘅三女则是站在他身后。
“带囚犯!”宋有才高喊一声。
押至刑场的囚犯全部送到了行刑台上,往腿弯一踢,纷纷跪倒在地。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郑家的管家而已,郑玄成的事我不知情啊!”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郑府家丁,真的不是玄教逆贼!”
郑府的下人嚎啕大哭着求饶。
裴少卿面无表情,充耳不闻。
现在放了你们?
那岂不是说明我承认抓错人了?
我的功劳岂不是也得跟着缩水?
这些家伙仗着郑府撑腰没少在通州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死不足惜。
他借头颅一用,也算替天行道。
“哭哭滴滴算什么男子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贼官!我圣教弟子是杀不绝的、杀不怕的!来吧!”
“没错,第一个砍我,老子先下去等着你们这些狗官来给我陪葬!”
几个自愿献身的真玄黄教逆贼脸上则没有任何恐惧之色,慷慨赴死。
这一幕还是给裴少卿这个没有信仰的俗人,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冲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有才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走到裴少卿身旁低声说道:“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嗯。”裴少卿点点头,拿起桌上一支令箭轻飘飘的掷出,冷冽的话随着令箭一同落地,“时辰已到,斩!”
“斩!”宋有才转身大吼一声。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不要杀我!我不是反贼!我不是玄黄教逆贼!大人明察秋毫啊!”
郑府的人屎尿齐流,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摔倒,但又被人提起来跪好。
十几名头缠红巾的侩子手拎起旁边酒坛仰头猛灌两口,然后对准鬼头刀一喷,双手握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这是一门技术活。
而他们是这行经验丰富的专家。
手起刀落,刹那间鲜血狂飙,所有惨叫声和求饶声都戛然而止,十几颗血淋淋,表情扭曲、怒目圆睁的头颅先后滚下了行刑台,落在泥地上。
围观百姓在短暂的安静后爆发出极大的叫好声,一些带了馒头的人争先恐后冲上去沾地上的血,直接现场就吃了起来,满嘴鲜红却喜笑颜开。
易容成老太太的周顺庆呆呆的站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那些愚昧百姓欢喜的分食同袍鲜血,他心如刀绞。
“找到了!”
刑场斜对面的城墙上,开阳圣子一眼就锁定了与围观人群显得格格不入的周顺庆,“此人外表看着似八旬老妪,可呆站在原地却始终未曾被混乱的人群撞倒,必是周顺庆伪装!”
尿都夹不住的年龄。
哪有那么稳的下盘。
“先让人跟上他,等挑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再动手。”王县令看了眼正起身离开行刑台的裴少卿沉声说道。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城墙的另一边,一只橘猫正静静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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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雀在后,本官不食嗟来之食(求月票
第39章 黄雀在后,本官不食嗟来之食(求月票!求追读)
围在刑场附近的人群逐渐散开。
易容成老妪混迹其中的周顺庆也收起悲伤转身离去,不是回临时落脚的客栈,而是直奔刑场旁边的城门。
他休养两三天后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今天既是来为同袍送行,也是想趁这个人多眼杂的时候离开通州。
出城之后,身边行人渐少,行至申时,路上已经只剩下周顺庆一人。
他卸下了防备和伪装,虽还是一副老妪形象,但身子不再佝偻、步伐也不再踉跄,迅速向府城方向赶去。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鸟鸣,周顺庆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一群鸟儿像是受了惊吓,扑腾着飞向天空。
下一刻,身着白衣的开阳圣子和蒙着面的王县令踏着树梢疾驰而来。
周顺庆脸色骤变,顾不得伤势没完全恢复,运转内力转身夺路狂奔。
“叛教之贼周顺庆!还不速速交出灵丹随本圣子回去领罚!”开阳圣子一声暴喝,腾跃在空中的他折扇脱手而出,如似一柄利刃斩向周顺庆。
察觉身后疾风迫近,周顺庆头也不敢回的就势倒地一个翻滚,扑空的折扇击中一棵树当场将其拦腰斩断。
周顺庆刚刚起身,而王县令和开阳圣子已经一前一后落地将他包围。
开阳圣子接住如回旋镖似飞回的折扇直接扑向周顺庆与之近身搏杀。
王县令也冲了上去帮忙。
本就有伤在身又无兵刃的周顺庆以寡敌众之下被打得节节败退,一边吐血一边招架,咬牙怒吼道:“你贵为圣子享尽教中资源,却为私吞灵丹毒杀和构陷同门,此生必遭天谴!”
王县令猛然收手看向开阳圣子。
“死到临头还想倒打一耙。”开阳圣子面不改色,手中折扇犹如利剑贯穿周顺庆的肩膀,凌空一脚将其踹飞数米远,落地后回头冷冷看着王县令哼道:“王舵主不会信他的鬼话吧?”
“你是通州分舵舵主?”已经如似风中残烛的周顺庆看见了希望,一边咳血一边对王县令说道:“我指天发誓绝无虚言,若有假话万箭穿心!”
王县令一时不知道信谁,但出于老江湖的谨慎,和圣子拉开了距离。
“可笑至极!灵丹虽珍贵,但我身为圣子,教中未曾亏待我,我又岂会如此短视?”开阳圣子气急反笑。
随即又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王县令沉声说道:“你若是不信本圣子的话,那就让他将灵丹交给你暂时保管吧,我先带着他回去领罚,介时再手持炎殿殿主手谕前来收回灵丹。”
听见这话,王县令其实已经偏向于信开阳圣子,但为稳妥起见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非是不信圣子,只是事关重大,请恕某不得不失礼。”
“哼!”开阳圣子似乎对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很恼怒,冷着脸没有回话。
王县令看向周顺庆,“鄙人圣教通州分舵舵主,请阁下交出灵丹。”
“灵丹在我怀中。”周顺庆已没有力气起身,似随时会断气,但却快意的笑了起来,嘲讽开阳圣子,“我知道我跟着你回不到圣教,只会半路死在你手上,但哪又如何?只要不让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愿,便足矣。”
“牙尖嘴利,敢做不敢当真是枉为男儿!”开阳圣子目露鄙夷,看向王县令低声提醒道:“此人极其阴险狡诈,王舵主务必小心他偷袭你。”
“多谢圣子。”王县令点点头
随即满怀警惕的迈步向周顺庆走了过去,靠近后蹲下,一边死死地盯着他,一边伸手去他怀中搜寻灵丹。
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小瓶子。
周顺庆大吼一声:“当心!”
王县令才刚刚拿出玉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击中,身体猛地往前栽倒一口鲜血喷出,同时玉瓶也脱手而出飞到了远处的枯叶堆里面。
倒地的王县令艰难转过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开阳圣子,“是你!”
“都让你当心被偷袭了。”开阳圣子不复先前的暴躁易怒,唰的一声展开折扇,面带笑容风轻云淡的说道。
王县令满脸不解,“为什么?正如你自己所言,你贵为圣子,教中资源取之不竭,何至于要如此短视?”
“本圣子行事,又何须向尔等蠢货解释?”开阳圣子轻笑一声,迈步向玉瓶走去,随口说道:“周顺庆毒杀同门夺丹,王舵主拦截不成反被其所杀,本圣子杀了周顺庆但未曾在他身上发现灵丹,这是多好的戏本啊!
就如王舵主不敢相信我会干出这种事一样,教中其他人也不觉得我会这么干,所以真相如何,都全由我一人说了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阳圣子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这么说来,王家湾的灭门案也是你干的!”王县令咬牙切齿质问。
“没错。”开阳圣子停下脚步回头露出抹灿烂的笑容,眼睛半眯又像是在回味,“那些贱民能有幸变成养分助我功力更上一层楼是他们的福分。
另外那两个村姑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但也算小家碧玉,玩弄起来别有滋味,她们死前能得本圣子垂青,也算不枉此生,哈哈哈哈!”
“畜牲!我圣教的名誉就是被你这等人渣所坏!”王县令目赤欲裂。
“那又如何?谁会知道呢?”开阳圣子不以为意、还颇为得意,走到枯叶堆前的他满脸兴奋的弯腰去捡那个玉瓶,“灵丹终究还是归我所……”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至,插入玉瓶旁边的地面三寸深,惊得开阳圣子立刻收手倒飞而出,惊疑不定抬头望去。
三名风姿卓越、美得各有千秋的女人在林间腾跃,眨眼间已至近前。
其中身材极为高大的白衣女子再次凌空张弓搭箭,犹如一轮满月,箭矢离弦带着阵阵空爆射向开阳圣子。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开阳圣子折扇一挥,轻松的挡开箭矢。
三个女人分立三方围住了他。
同时,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和阵阵烟尘,裴少卿带着数十名靖安卫策马而来,抵近之后,所有靖安卫翻身下马手持破罡弩对准了场中的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县令和周顺庆都懵了一下,王县令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巾,还没掉,松了口气。
开阳圣子则是面色凝重,他就连做梦也没想过会出现眼下这种局面。
“喵!”
就在场中的气氛凝重、落针可闻之际,一只橘猫从树上跳下来叼起玉瓶向裴少卿跑去,临近马前轻轻一跃落在马背上,将玉瓶吐到了他手里。
“好猫。”裴少卿接住玉瓶,伸手摸了摸猫头,橘猫喵了一声将肚皮反过来任他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着扭动身姿求撸的小骚猫,裴少卿突发奇想,自己眼下这算不算是绿了狸将军呢?又赶紧多撸了几下。
所有人都看着裴少卿撸猫,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开口打破场上的寂静。
裴少卿停下撸猫,打开玉瓶,刹那间一股丹香扑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由衷地感叹道:“真是好个灵丹。”
“阁下也是为了灵丹而来,既然如此,这枚灵丹我便送于你了。”开阳圣子抬手抱拳,颇为体面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裴少卿盖上玉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笑容逐渐演变成寒意,“拿本官的东西当人情送给本官,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另外,本官不食嗟来之食,想要什么东西从不需要别人送,都是全靠自己去抢,你送于我?你也配吗?”
(本章完)
第40章 只讲朝廷法律,不讲江湖道义(求月票
第40章 只讲朝廷法律,不讲江湖道义(求月票!求追读)
“你狂妄!”开阳圣子本就是一个傲慢之人,听见这话气得脸色铁青。
裴少卿轻轻挥了挥手,“除了那个蒙面的,另外两个皆格杀勿论。”
留下王县令是很有必要的。
双方有合作基础,如果其死在了这里,玄黄教再派个分舵主来,那跟他相处得可不一定有现在那么愉快。
王县令顿时一怔,不是吧,我明明都蒙着脸,这也能被你认出来啊!
“就是你把官兵引来的吧?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好啊!你个背叛圣教的朝廷走狗!”开阳圣子和周顺庆同时又惊又怒的看向王县令怒骂。
王县令:“…………”
他选择默默的退到一边。
免得被误伤。
他倒是想救周顺庆,但是这也救不了啊,为了保证圣教在通州的长远利益,他必须保存自己的有用之身。
陈忠义大手一挥,“放!”
“咻咻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数十支弩箭破空而去。
“啊!”已经身负重伤丧失行动力的周顺庆当场被扎刺猬,饮恨而终。
开阳圣子身形腾挪,手持折扇不断击飞和闪避箭矢,眼看弩箭似绵延不绝,他一咬牙主动冲向了裴少卿。
擒贼先擒王!
裴少卿立于马上波澜不惊,看着迎面而来的开阳圣子露出一抹讥笑。
站在树梢上的柳玉蘅、叶寒霜和赵芷兰见状同时急掠而下,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持剑向开阳圣子冲杀过去。
硬生生逼得开阳圣子倒飞而回。
四人战成一团。
剑气横飞,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女人打架很好看,特别是那种胸大臀翘腿长的女人,青丝飘动、裙摆飞舞,举手投足尽显身姿婀娜妙曼。
开阳圣子是凝气境巅峰,但是刚刚便已经消耗了一些内力,光是游龙境初期的柳玉蘅他就完全不是对手。
加上凝气境中期的赵芷兰和凝气境初期的叶寒霜,他只能全程挨打。
头上发冠都掉了,黑发飞舞,身上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也满是血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开阳圣子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周身血气沸腾起来,衣物成了碎屑,身体像就是被硬生生撑开、拔高一样暴涨五尺。
肌肤表面出现道道裂痕,皮下布满血丝,浓烈的血腥味冲天,红着眼睛咆哮:“本圣子与你们同归于尽!”
此时此刻整个人犹如狰狞恶鬼。
“这!这是什么邪功!”
“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鬼样子?”
四周的靖安卫都被吓了一跳。
“炼血魔功!”王县令惊呼,冲着叶寒霜等人喊道:“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邪功,他尚未练到家,现在实力暴增,但撑不过一刻,诸位女侠请小心应对,拖下去活活耗死他。”
“妄想耗死我?那就看谁先死!”
化身血色小巨人的开阳圣子奔跑起来似地面都在震动,伸手抓住一棵树连根拔起,挥舞着冲向了柳玉蘅。
三女提着长剑主动迎了上去。
“都住手!”裴少卿突然大喝道。
刹那间,所有人,包括开阳圣子在内都停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不是,大哥,我们正搏命呢。
裴少卿看着开阳圣子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展现的实力为你赢得了另一个可能,本官问你,可愿弃暗投明效忠朝廷。”
开阳圣子他妈人都傻了,要招降你不早招,老子都开大了你才招降。
知不知道我用这魔功会被反噬!
“考虑考虑,我们靖安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裴少卿手持马鞭指了指王县令举例,“就像他一样,相比他而言,你的价值还在他之上,只要你点点头,今后高官厚禄任你取。”
开阳圣子犹豫不决,投降吧,大招就白开了,免不了被反噬的代价。
可是不投降吧,他其实也没把握能在一刻钟内干翻所有人,顶多是能拉几个垫背的,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能活着,何必求死呢?”裴少卿淡淡的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可你又怎么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呢?”开阳圣子声音嘶哑的问道。
悄悄杀人吸血修炼邪功,残杀同门夺丹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背叛玄黄教投降朝廷自然也毫无心理压力。
裴少卿哈哈一笑,“你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你可是圣子啊,知道多少玄教隐秘?你在我手中投降远比你死在我手中功劳更大,你觉得呢?”
王县令脸色阴晴不定,已经暗下决心要伺机杀了开阳圣子,否则其一旦投降朝廷,对圣教的威胁太大了。
开阳圣子觉得裴少卿说得对。
活着投降的自己,对大周朝廷用处更大,对裴少卿而言功劳也更大。
完全不用担心对方言而无信。
可他依旧是犹豫不决,毕竟都开大了,就这么投降的话感觉很憋屈。
“你可得抓紧了,是你本身的价值和你现在的实力为你争取到了谈判的资格,待一刻钟后,你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裴少卿冷声给他施压。
最终还是活命的理智占据上风。
开阳圣子缓缓单膝跪地,同时开始散功,身形变回正常大小,但受到的反噬不轻,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我愿降!愿为皇上效力!”
“上钩锁!”裴少卿大吼一声。
十几名靖安卫放下弩箭绕着开阳圣子疾奔,将其包围后取下腰间精钢锻造的钩锁掷出,往后一拉,锋利的铁钩贯穿开阳圣子的琵琶骨等要害。
这是靖安卫抓捕要犯的工具。
“啊啊啊!”
开阳圣子猝不及防。
下意识挣扎,但越是挣扎就越是巨痛,浑身浴血,琵琶骨都已被硬生生的拽出来小半,完全成了个血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县令和柳玉蘅等人都愣住了,不是吧,才刚劝降就翻脸,一点基本信用都没有啊。
连他们都觉得这实在太无耻了。
但是陈忠义等靖安卫却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裴大人这叫兵不厌诈。
开阳圣子目赤欲裂,歇斯底里吼道:“你出尔反尔!不讲江湖道义!”
“哼!跟你这种邪魔外道无需讲什么江湖道义。”裴少卿勒着缰绳轻蔑一笑,大义凛然道:“何况我乃是朝廷命官,只讲法律、不讲道义。”
当然,讲法律也是他对别人讲。
他自己从来都不遵守。
裴少卿伸出手喊道:“弩来!”
陈忠义立刻奉上一支破罡弩。
“啊啊啊!”开阳圣子痛得浑身直颤抖,汗如雨下,嚎叫道:“你说过活着的我对朝廷价值更大,你的功劳也更大,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活着对朝廷价值更大,但死了对本官价值更大,至于功劳,本官向来不贪心。”裴少卿慢条斯理的上好弩箭,对准开阳圣子扣动了扳机。
他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个仇人?
“咻!”
弩箭破空,直中眉心。
开阳圣子满脸愤恨不甘的倒地。
宋有才立刻高呼:“大人神射!”
“恭贺大人手刃玄教逆贼!”
“大人好箭法!”
各种马屁和欢呼声接憧而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少卿单手持弩仰天大笑,随手将弩丢给陈忠义,一勒缰绳策马而去,头也不回的下令,“收敛逆贼尸身,回城。”
“遵命!”
“驾!驾!”
靖安卫纷纷纵马而去,柳玉蘅三人也施展轻功踏着树枝离场,只余下无人理会的王县令呆呆的站在原地。
开阳圣子为夺灵丹毒杀同门,最终和周顺庆一样死在了靖安卫手里。
而灵丹则落在了裴少卿手中。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乱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怎样向总舵进行汇报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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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1章 坦坦荡荡裴少卿,人形百科全书(求月
第41章 坦坦荡荡裴少卿,人形百科全书(求月票求追读)
回城的路上,陈忠义策马落后裴少卿一个身位,恭维道:“手刃开阳圣子,如此功绩必然直达天听,陛下定有重赏,小人就先恭贺大人了。”
开阳圣子虽然实力不咋地,但终究是玄黄教教主的亲传弟子,玄黄教的圣子,其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
“什么重赏不重赏,我威远侯府世代深受皇恩,本官能有幸为陛下分忧已足矣。”裴少卿淡淡的回了句。
“大人淡泊名利,属下佩服。”陈忠义满脸钦佩的拱手,又一脸汗颜的叹气道:“我是赶不上您的境界了。”
“放心,上面的赏赐下来少不了你们的。”裴少卿轻描淡写的说道。
孙有良打马上前,“大人,请容许卑职先一步回城传唱您的功绩。”
“嗯。”裴少卿矜持的点点头。
孙有良立刻带着下属策马而去。
进城之后高呼道:“裴大人手刃玄黄教开阳圣子!立刻出城迎接!”
他身后的下属挥舞着马鞭赶人。
“立刻出城迎接!快点!走!”
“不去?我看你像玄黄教逆贼!”
“大人明察!小的对玄教恨之入骨啊!这就带全家老小出城相迎。”
靖安卫的组织力是一如既往高效强悍,无数百姓被自发的出城迎接裴少卿凯旋,当然,也有的是真自发。
当裴少卿抵达城门口,看见的就是全城百姓敲锣打鼓,欢呼声不断。
“裴大人手刃逆贼,英勇无敌!”
“裴大人天下无敌!”
裴少卿嘴角含笑,坐在马背上不断对两侧的百姓或是抱拳或是挥手。
“许元庆、郑玄成、现在又来个玄黄教圣子,裴大人才来通州多久就立下这么多功劳?真是让人佩服!”
“裴大人多好啊,又没架子又有能耐,但他手下人可真不是东西。”
淳朴的百姓认为孙有良他们干那些破事裴少卿都不知情,被蒙蔽了。
回到百户所后,裴少卿写就了一封信让孙有良再跑一趟送往千户所。
一同带去的还有开阳圣子随身携带的身份信物,以及他的大好头颅。
晚上在群芳苑举行庆功酒,所有兄弟都鲍鱼管够,人人高呼裴总旗。
而他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到家后先去找柳玉蘅,见其房间还亮着光就知道还没睡,抬手敲门。
“咚咚咚。”
“谁?”
“夫人,是我,方便进来吗?”
过了片刻,吱呀一声,柳玉蘅打开门柔声说道:“公子,快进来吧。”
此刻她已经换了身清凉的衣裳。
外罩轻纱,内搭长裙,上半身裹着一条淡黄色绣抹胸,丰满白皙的胸脯被勒得轮廓分明、似呼之欲出。
整个人看着就很润,像是颗熟透的桃子,轻咬上一口便会汁水四溢。
“打扰了。”裴少卿迈步入内。
他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后目光突然落在对面的屏风上,上面挂着柳玉蘅白日穿的衣裙,白色绣肚兜和一条短裤款式的白色丝质亵裤极为显眼。
柳玉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俏脸滚烫,连忙走过去取下来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一旁,有些尴尬和羞涩的说道:“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收。”
“是我来得太突然了。”裴少卿歉意一笑尽显坦荡,“夫人也请坐吧。”
“是,还不知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柳玉蘅先为他斟了杯茶然后才落座,不算大的木凳根本就盛不下她圆润肥硕的丰臀,媚肉四溢而出。
“多谢夫人。”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说道:“主要是想当面向夫人表示感谢,今天如果没有夫人相助,开阳圣子说不定就逃了。”
“公子实在太客气了,您吉人自有天眷,哪怕是没有妾身,开阳圣子也难逃一死。”柳玉蘅抿嘴一笑道。
“是夫人太过自谦了。”裴少卿说着起身郑重一拜,“总之谢过夫人。”
“公子不可。”柳玉蘅见状连忙起身搀扶着他,红唇轻启:“公子真要感谢妾身的话不妨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请讲。”裴少卿微微颔首。
柳玉蘅组织了下语言,吐气如兰的说道:“公子出身侯门,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可否放过兰儿?”
“夫人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像是欺男霸女之辈。”裴少卿自嘲一笑。
柳玉蘅忙道:“我不是这个……”
“罢了,夫人的意思我懂。”裴少卿抬手打断她的话,一脸坦坦坦荡之色说道:“赵姑娘青春靓丽,我对她是真心喜爱,但有夫人这话,我便在此承诺,绝不再主动打她的主意。”
“这……”柳玉蘅听见这话先是喜上眉梢,但随后又面露愁容,因为现在是赵芷兰主动上赶着要自荐枕席。
裴少卿故作不解,“怎么,难道夫人不相信?又或对此还不满意?”
“没。”柳玉蘅勉强一笑,裴少卿都做出这种承诺了,她哪还好意思要求他更多,轻声说道:“多谢公子。”
“夫人满意便好,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夫人歇息了。”裴少卿告辞。
柳玉蘅起身相送,“公子慢走。”
目送裴少卿离去,柳玉蘅幽幽叹了口气,得想办法打消兰儿的念头。
…………………………
“夫君回来了。”谢清梧起身上前为裴少卿更衣,目光灼灼的道:“听说夫君手刃玄教开阳圣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否让为妻一睹那枚灵丹?”
“你没见过?”裴少卿有些差异。
谢清梧听见这话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你当灵丹是白菜啊?现在这都是有数的,吃一颗少一颗,我深居闺中,又哪来的机会得以一见?”
“那开阳圣子为一颗灵丹毒杀同门倒也能理解。”裴少卿自言自语。
“我倒觉得不能理解。”谢清梧摇了摇头,走到软榻上坐下,穿着绣鞋的小脚晃晃悠悠,说道:“玄黄教存在千载了,可以说底蕴比当今大周皇室都要厚,以开阳圣子的身份,他完全不需要为一颗灵丹做到这一步。”
“那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裴少卿摇了摇头,走到谢清梧身旁坐下随手掏出玉瓶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这么随意,就不怕我接过手就一口吃了?”谢清梧眨巴眨巴眼睛。
裴少卿笑得很温和,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没事,你真吃了,我再把你吃了就行,照样能吸收药力,你喜欢什么味道,红烧?还是清蒸?”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谢清梧打了个激灵,接过玉瓶打量着,有些差异的说道:“竟然是一颗破障丹。”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是隔着瓶子!”裴少卿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谢清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瓶底写着呢。”
裴少卿:“…………”
“咳。”有些尴尬的他连忙强行转移了话题,“灵丹有着很多种类吗?”
“当然了,有能活死人的、有能生白骨的、有能强体的、有能延年益寿的、也有吃了肉身爆炸的。”谢清梧举起手里的玉瓶,“这颗破障丹就正如其名,是修士突破境界用的。”
说着她把丹药倒了出来,蹙着秀眉说道:“这是颗低阶丹药,而且看色泽灵力消散了许多,不过对我们肉体凡胎来说药力依旧霸道,你若服用的话最好闭关慢慢吸收炼化药力。”
“娘子你还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裴少卿由衷地表示佩服。
这就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
谢清梧轻哼一声,“那当然,世上本小姐没看过的书都不剩几本。”
裴少卿突然感觉今夜的谢清梧格外迷人,很有现代高知女性的味道。
他好想畅游在知识的海洋。
“娘子要是戴一副金边的水晶眼镜就完美了。”裴少卿认真的说道。
眼镜、黑丝、绣鞋,谁懂啊!
谢清梧觉得莫名其妙,撇了撇嘴说道:“我又不瞎,眼睛好用着呢。”
“是吗?我希望今晚娘子能够眼里有我。”裴少卿抱住她轻声说道。
谢清梧,“难道我眼里没你吗?”
裴少卿笑而不语。
谢清梧看过的书的确很多,后知后觉懂了他这话的意思,面红耳赤,炸了。
“呸!想都别想!只能用脚!”
“好的,娘子,请踩死我吧!”
谢清梧:╭(╯^╰)╮
(本章完)
第42章 无路可退的赵芷兰,宣布闭关(求月票
第42章 无路可退的赵芷兰,宣布闭关(求月票求追读)
次日,天将将泛白,柳玉蘅就敲响赵芷兰的房门,“兰儿,醒了吗?”
“师娘,怎么了?”赵芷兰睡眼惺忪的穿着亵裤和肚兜开门,作为练武之人她从不睡懒觉,但这也太早了。
柳玉蘅温婉一笑,“进去说。”
“师娘请进。”赵芷兰侧身,待其入内后她才关上门,随即走到桌旁为柳玉蘅倒了杯冷茶,“师娘请用茶。”
柳玉蘅没有去碰茶杯。
而是静静的打量着赵芷兰。
刚睡醒头发有些散乱,不施粉黛的脸蛋洁白无瑕,淡青色的肚兜被撑得鼓鼓囊囊,贴身的亵裤挂在没有赘肉的细腰上勾勒出小翘臀圆润的轮廓。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师娘,你看我干什么?”衣不蔽体的赵芷兰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
柳玉蘅噗呲一笑,“你小时候光着屁股我都见过,跟我还害羞了。”
“师娘,人家长大了嘛。”赵芷兰扑进柳玉蘅怀中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是啊,长大了。”柳玉蘅伸手抱住她,拍着她被肚兜系带点缀的光滑玉背感慨道:“一转眼是大姑娘了。”
“师娘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赵芷兰改为和柳玉蘅面对面跨坐的姿势。
柳玉蘅轻言细语的说道:“公子已经答应不再打你的主意,以后你离他远些,我和你师父都还在,铁剑门的发展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操心。”
赵芷兰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
柳玉蘅苦口婆心:“我以往对公子有偏见,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虽有爱美之心但却懂克制之道,可称君子,但他与你绝非良配,你和夜白青梅竹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晚了。”赵芷兰喃喃自语道。
柳玉蘅没听清,“什么?”
“我说晚了。”赵芷兰小脸苍白的勉强一笑道:“师娘,这几日我已被公子的风采折服,此生非他不嫁。”
她身子都被裴少卿看过了,甚至两人已经浑水摸鱼、相濡以沫。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
哪怕这些事外人不知情,但她自己却知道自己不干净,根本配不上大师兄,唯有嫁给裴少卿这一条路走。
为铁剑门好,也是为她自己好。
“什么?你说什么?”柳玉蘅听完只觉得荒唐,又气又急,“你和他相处才几天?谈什么爱不爱?师娘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进去,还自以为是!”
“师娘!”赵芷兰打断她,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真的,徒儿就是水性杨、见异思迁,虽然相处不久,但裴公子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已经超过大师兄,求求师娘成全我。”
看着痛哭流涕的爱徒,柳玉蘅有些茫然,难以理解,“可是为什么?”
“裴公子他出身名门,容貌身段俱佳,还手握大权,徒儿也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待在府中感受着他远超大师兄的种种之处,如何能不心动?”
赵芷兰绞尽脑汁编了个自己移情别恋的理由,说得她自己都快信了。
柳玉蘅呆住了,后知后觉的才想到自己低估了一个公侯子弟对贫民少女的吸引力,江夜白虽然出色,但跟裴少卿一对比,就显得什么都不是。
她心里自责不已,无奈的苦笑一声叹息道:“当初不该让你留下的。”
“师娘!呜呜呜,我是个对感情不贞的坏女人,我对不起师兄,我对不起他!”赵芷兰抱着她嚎啕大哭。
“你和夜白也没定亲。”柳玉蘅唉声叹气,安慰着她说道:“虽然你和夜白我都视如己出,但情情爱爱这种事总不能强行配对,且随你去吧。”
只是可怜了她的大徒弟,不知道等将来得知这件事后又会何等痛苦。
她暗自决定要写信告知师兄。
让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儿家跟夜白般配,最好是其也能移情别恋。
免得将来伤心欲绝。
早饭时,柳玉蘅面对裴少卿总感觉怪怪的,昨晚还请求他放过自己徒儿呢,没想到是徒儿不肯放过人家。
现在再看他。
已经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夫人,我脸上可有脏东西?”裴少卿见她一直看自己,笑问了一句。
“没,没有。”柳玉蘅摇摇头,赶紧低下头吃饭,但却未发现长长的桌布下裴少卿的手正在摸赵芷兰的腿。
赵芷兰羞涩不已,但却又很怕露出异样情绪被人察觉,默默的低头夹菜干饭,只是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当着师娘和谢清梧的面被裴少卿暗地轻薄,羞耻之余心头又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刺激,这更让她羞愤难当。
柳玉蘅和谢清梧先吃完走了。
裴少卿也终于丢了碗筷。
赵芷兰松了口气之余,却也感觉空落落的,心里痛骂自己真是下贱。
就在此时,裴少卿凑到她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裙子里面都不要穿长裤了,本公子摸着不舒服。”
赵芷兰浑身一僵,好半响才紧咬着红唇细若蚊声的应了一声,“是。”
“公子,王县令求见。”就在此时一名家丁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道。
“请去侧园。”裴少卿随口吩咐一句,拍了拍赵芷兰的肩膀后离去。
…………………………
“王县令昨晚看来睡得不好。”
裴少卿一进侧园,就看见王县令在亭子里焦躁的背着手走来走去。
“是根本就没睡,给总舵的信写了一晚上。”王县令叹气道,伤势未愈的他脸色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
“巧了,本官昨日也送了封信到千户所。”裴少卿微微一笑,走过去悠然自得的坐下,“说吧,大早上找我所为何事?总不会让我归灵丹?”
“我可没觉得自己能让你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王县令摇摇头又话锋一转,“何况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说起此事他心情也是复杂。
自家的圣子要杀他。
还是朝廷的鹰犬救了他。
“那你来是想干什么?”裴少卿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
“一是道谢,二是想提醒你那枚灵丹不能乱吃,吃了至少得闭关十日才能消化。”王县令也走过去坐下。
“这我知道。”裴少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笑语道:“我猜还有第三。”
“第三就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带那么多人有备而来只是巧合?”王县令沉声说道。
这才是最困惑他的一个地方。
裴少卿哈哈一笑,放下茶杯摊了摊手,“我说我掐指一算,你信吗?”
“哼!不说也罢。”王县令自然是不会信,缓缓吐出口气,“昨日之事我已如实上报,裴公子借开阳圣子名扬天下,也就与我圣教结下死仇,圣教不会善罢甘休,今后当心点吧。”
“我可是为你们玄黄教铲除了个败类啊!”裴少卿喊冤,接着又恍然大悟,“我懂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对此,王县令感觉脸上无光。
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告辞。”
待王县令走后,裴少卿就宣布了闭关,让叶寒霜日夜把手房门,百户所那边交给了陈忠义和宋有才做主。
等炼化吸收了灵丹之力,他那一身功力也就洗白了,对外可以称是灵丹的效果,能光明正大的使用武功。
今后不用再担心因此被人怀疑。
当然,能少用就少用,若是都不知道他会武功,这就相当于杀手锏。
(本章完)
第43章 陆千户大喜, 快马报功奔京城(求月
第43章 陆千户大喜, 快马报功奔京城(求月票求追读)
裴少卿闭关第三天,孙有良再次抵达了州府锦官城拜访千户陆定川。
“孙小旗你怎又来了?这回又所为何事?”陆定川满脸好奇的问道。
单膝跪地的孙有良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的是来给大人贺喜的!”
“哦?我有何喜?”陆定川挑眉。
孙有良大声说道:“千户大人刚点了裴大人为总旗,他便于三日前手刃玄教逆贼开阳圣子,大人有识人善用之功,难道不该贺?不当喜吗?”
“你说什么!”陆定川听见这话豁然起身,死死地盯着孙有良,难以置信的说道:“裴少卿杀了开阳圣子?”
他怀疑不是孙有良说错了,就是自己听错了,开阳圣子,玄教七大圣子之一,其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
怎么会去通州?
又怎么会被裴少卿所杀?
“裴大人亲手杀之。”孙有良将身上的包裹放在地上解开,里面放着一个木盒,一块玉佩,还有一封书信。
“千户,开阳圣子的身份信物和头颅,以及裴大人的书信皆在此。”
陆定川都没叫人呈上来,而是自己大步走了下去,先是一把抓起玉佩细细打量,接着又揭开木盒,看着里面眉心处有个大洞的头颅怔怔发呆。
最后才拆开那封信仔细阅览。
在信中,裴少卿称他在玄黄教通州分舵有眼线,通过其得知开阳圣子为追杀一名私吞灵丹的叛徒到通州。
遂先一步找到那叛徒进行监视。
趁着开阳圣子和叛徒恶斗、两败俱伤之际,他率领靖安卫将两人一网打尽,并亲手射杀了开阳圣子,现有开阳圣子的头颅和其身份信物送上。
“好!好!好啊!”陆定川看完后连声叫好,激动得脸色涨红,“不愧是威远侯之后,将门虎子啊!!我立刻便手书一封命人赴京为其请功!”
人头在,信物也在,他不觉得这件事有假,毕竟想要查证也并不难。
裴少卿可不敢犯欺君之罪。
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孙有良说得对,裴少卿是他下属,更是他亲自任命的总旗,功劳自然少不了他的。
至于那颗灵丹的下落。
裴少卿信里没说,他也就不提。
谁还敢让威远侯之子把到嘴的灵丹吐出来不成?想这么做的人没这个实力,有这个实力的人则不屑于此。
“卑职代总旗谢过大人!”孙有良听见这话,当即把头低了下去说道。
“诶,孙小旗快快请起。”陆定川将其扶起来,和颜悦色的道:“是本官要谢裴总旗才对,快,好好给我讲讲个中的细节,我可是好奇得紧。”
一次立功可以说是巧合,两次立功也可以说是算计,但三次立功,而且还是大功,那就肯定是实力无疑。
他现在越觉得裴少卿在京城是故意扮猪吃老虎,本身绝对才智过人。
像这种有背景、有实力的下属他最喜欢了,既能帮他立功,又能帮他挡灾,相处好了还是了不得的人脉。
“是。”孙有良顺势起身,接着话锋一转:“对了大人,总旗还吩咐我问问您新任百户何时能到任?若是还没出发,下官可与之一道回通州。”
“不巧,今早上刚好启程。”陆定川知道裴少卿在担心什么,笑呵呵的说道:“让裴总旗勿忧,周百户为人性子温和,最擅包容同僚,好相处。
不过话说回来,裴总旗此番立下大功,陛下定有重赏,说不定择日就要高升,与周百户也处不了几日。”
此刻,陆定川口中性子温和好相处的周向阳正在前往通州的马车上。
天气炎热,他拿着手帕不断擦拭汗水,掀开帘子,远远的看见前面有家酒肆,当即说道:“热死啦,到前面酒肆歇息,夜间再赶路,将那些泥腿子全部轰走,给老爷我腾位置。”
“大人,像这般赶路,恐怕十天半月都到不了。”一名随从提醒道。
才出发不到半天,周向阳一路上就因为马车颠簸、饭菜不合胃口等种种千奇百怪的缘由耽误了不少时间。
再改成夜间赶路,那还得了?
“本官都不急,你急什么?”周向阳眉头一瞪,呵斥道:“还不掌嘴?”
“是,小人知罪,知罪。”随从连忙是哭丧着脸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
周向阳冷哼一声放下帘子。
性子温和?好相处?
那也要看对谁。
陆定川面前的周向阳当然温和。
但他在其他人面前可不是这样。
…………………………
当天,陆定川就写了一封信,将裴少卿的信和开阳圣子的头颅以及身份信物一同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报功的人星夜疾驰,途径驿站也不歇息,换马就走,于八天后的七月底抵达了京城靖安卫北镇抚司衙门。
靖安卫的构架类似于锦衣卫,但是却没有设置指挥使衙门,南北两镇只分设了镇抚使,直接对皇帝负责。
所以北镇抚司衙门就是大周北镇靖安卫的最高领导机构,镇抚使是正四品,虽品级不高,但却权势熏天。
此刻镇抚使魏岳正在处理公务。
他今年四十有三,正值壮年,蓄有长髯,温文尔雅恰似个翩翩君子。
一名下属快步入内,掷地有声的禀报道:“大人,蜀州千户所急报!”
“传。”魏岳语气波澜不惊。
片刻之后,一名背负行囊的靖安卫匆匆而来,刚进门腿就弯了下去。
滑跪上前,倒头便拜,“蜀州千户所小旗炎新坤参见镇抚使大人!”
“何事?”魏岳风轻云淡的问道。
炎新坤麻利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陆大人的亲笔信。”
公房内一名执勤的侍卫立即上前接过信封,检查无误后递交给魏岳。
魏岳慢条斯理的展开信纸。
看完后信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抬起头沉声问道:“信物与头颅何在。”
“回大人,在此!”炎新坤将肩上的包裹拿下来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上。
侍卫再度上前将包裹转呈上去。
魏越打开包裹,先检查了头颅和信物无误,又看了裴少卿的亲笔信。
随即皱着眉头在原地沉思不语。
裴少卿进靖安卫还是他安排的。
其在京城的名声和有几斤几两他自然清楚,而这一去了通州就跟立刻换了个人似的,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当然,他不认为裴少卿敢欺君。
只是这功劳是怎么来的恐怕很有说法,绝不是靠裴少卿自己的本事。
半响后才说道:“你且在镇抚司不要走动,本官现在就入宫面圣。”
“卑职遵命!”炎新坤垂首应道。
而与此同时,王县令的汇报信经过层层转交也送到了玄黄教的总部。
(本章完)
第44章 玄教高傲圣女,大周妩媚妖妃(求月票
第44章 玄教高傲圣女,大周妩媚妖妃(求月票求追读)
大周东为大海,西接魏国,北边是草原蛮族,南边是无尽天妖山脉。
天妖山脉,相传在两千年前灵气未枯竭之时是妖族第一势力天妖宫的领地,沧海桑田,如今天下妖都找不到几只,此处自然也已归人族所有。
因地势险峻、瘴气弥漫、毒虫猛兽众多,各国皆无意染指,所以不仅通缉要犯爱到此地避风头,连玄黄教也将总部设在这易守难攻的群山中。
玄黄教历代高层,前后耗时百年在深山中建起了一座巨城,如今也是天妖山脉唯一的城池,取名为圣城。
圣宫和炎黄二殿皆在城中。
此刻圣宫主殿,炎黄二殿的殿主与十大长老齐聚一堂议事,唯独最上方的教主之位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事情诸位都已经清楚了,那就议一下该当如何吧。”一身红袍好似一团熊熊烈火的炎殿殿主沉声说道。
“身为堂堂圣子,竟然为私吞灵丹而残杀同门,还致使灵丹落入朝廷鹰犬的手中,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通州的信上说这裴少卿是威远侯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开阳圣子死在他手中倒也不算堕了圣教威名。”
“呵!你知道什么,那裴少卿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堂堂圣子死在他手里,我圣教才当真要沦为笑柄!”
“行了!”黄殿殿主开口打断了嘈杂的众人,冷声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诸位长老各抒己见吧。”
一名长老出列轻声说道:“事关教主爱徒,是否要等他出关再议?”
“教主闭关月余,不知何时才能出关,哪拖得了那么久?”炎殿殿主眉头一皱直接否决,说道:“教主闭关前有言,教中诸事由我等自决。”
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俄而一名长老说道:“为了圣教的颜面,开阳圣子残杀同门夺丹一事不宜声张。”
“不错,不仅不能声张,且还要为其复仇。”又一名长老出声应道。
黄殿殿主问:“何人宜担此任?”
“我。”清冷的女音骤然响起。
所有人下意识循声向门口望去。
一名容貌美艳,梳着灵蛇鬓,头簪金钗的女子昂首而来,内里穿着白色交领长裙,外罩大袖薄纱,两侧手腕搭着一条垂地的披帛,行走之间轻纱荡起、丝带飘飘,好似天上仙子。
她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婀娜的曲线,不见一丝春光乍现。
可唯独没穿鞋,赤着玉足,骨骼分明的脚踝上各系着一根红绳,十根脚趾也涂着红色蔻丹,白生生的小脚虽直接触地,但却没沾染一丝尘埃。
“摇光?”炎殿殿主眉头一挑。
来人正是玄黄教教主所收的唯一女弟子,且也是玄黄教唯一的圣女。
众长老齐齐见礼:“见过圣女。”
摇光圣女面无表情,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无视了一众长老,语气平静的说道:“二位殿主,请让我去。”
炎殿殿主和黄殿殿主对视一眼。
最终黄殿殿主缓缓颔首,“可。”
“复仇只是其次,一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炎殿殿主嘱咐了一句。
摇光圣女轻声应道:“是。”
随即转身就走,留下阵阵香风。
骨子里的傲气,叫她看着像是不食凡尘的仙子,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
大周国都,天京。
御园内。
景泰帝正怀抱着宛贵妃嬉戏。
“陛下,臣妾喂你。”坐在皇帝怀中尽享殊荣与恩宠的宛贵妃亲手剥了颗葡萄,笑靥如的递到皇帝嘴边。
她双十之龄,厚重的宫装华服也掩盖不住胸前饱满的轮廓,裙摆下蓝色冰蚕丝包裹的小腿纤细修长,生得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端庄的华服穿在她身上没有那种让人敬而远之的堂堂大气,反而能激起人的欲望,让人有种将她衣裳扒光蹂躏的冲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媚气。
满头银发,身材干瘦的皇帝张嘴接住葡萄,“爱妃剥的葡萄就是甜。”
“真的吗,那臣妾要给陛下剥一辈子的葡萄。”宛贵妃娇滴滴的道。
“好!好!”皇帝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开怀大笑,目光落在院中几株牡丹上,叹道:“犹记得这几颗牡丹还是你父亲当年进献的,不知怎地最近这两年却是一次都没有开过。”
“陛下,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都还没有臣妾。”宛贵妃依偎在他怀中一脸天真烂漫的笑着说道:“估摸着是这太老了,待臣妾去信让父亲再进献几株替换,常换常新嘛,明年陛下就又能赏了。”
皇帝眼神冷了一下,但转眼又恢复如初,“罢了罢了,园子里也不缺几株牡丹,留着吧,朕一向念旧。”
“陛下真是重情重义,实乃诸臣和百姓之福。”宛贵妃娇声恭维道。
一旁随驾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海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老了要换,那人老了呢?
景泰帝而立之年登基,如今已年过六旬,是实打实的老人,随着年龄越大越忌讳听见“老”“死”等等字眼。
若换个旁人说宛贵妃那番话。
估计现在已经被拖下去杖毙了。
也就是宛贵妃的父亲平西侯在军中威高权重,加上受宠才免于大难。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匆匆而来,走到刘海身旁低语了几句。
刘海让他候着,旋即到皇帝面前汇报:“陛下,北镇抚使魏岳求见。”
“宣。”皇帝淡然说道,又轻轻拍了拍宛贵妃的手,“好了,爱妃先从朕身上下去吧,让外臣看见不妥。”
“哼!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好不容易与你独处,这个魏岳真真是个烦人精。”宛贵妃嘟嚷几句老实起身。
皇帝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耐烦。
而就在此时,魏岳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臣参见陛下!”
“魏爱卿免礼,何事见朕?”景泰帝面色平静,语气古井无波的问道。
魏岳双手呈上一封信,同时嘴里说道:“这是蜀州千户所今日送进京的急报,威远侯之子、靖安卫总旗裴少卿于十日前手刃玄教开阳圣子。”
“什么?”皇帝还没出声,宛贵妃却先一步开口,满脸惊讶,接着就又冷笑道:“那个京城人尽皆知的废物也有这种本事?我看必是欺君,臣妾还请陛下要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爱妃稍安勿躁。”景泰帝也很震惊和意外,但没表露出来,笑呵呵的说道:“裴少卿此人是顽劣,但朕相信他还没有欺君的胆子,魏爱卿。”
“臣在!”魏岳立刻应道。
景泰帝问:“可有凭证?”
“有开阳圣子的头颅和他的身份信物为证。”魏岳恭恭敬敬的答道。
景泰帝露出抹饶有兴趣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把信呈上来让朕看看。”
“是。”刘海上前从魏岳手中接过那封信,检查完没问题才交给皇帝。
景泰帝看完信后沉吟不语。
宛贵妃连忙说道:“陛下,就算开阳圣子真的死了,那也一定不是裴少卿所杀啊!他有几分本事您还不清楚吗?臣妾建议派人去通州核查。”
裴少卿当街打死她侄儿,此仇不共戴天,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立功受赏,当然要从中作梗破坏。
“魏卿觉得呢?”景泰帝问道。
“贵妃娘娘所言有理。”魏岳先表示赞同,接着又话锋一转道:“但臣也认为裴少卿虽然顽劣不堪,却不乏忠君之心,肯定没有欺君的胆子。”
“那便查查吧,待查清楚再赏也不迟。”景泰帝点点头,随手将信放在桌子上,扭头对刘海说道:“你安排个机灵的内侍,去通州走一趟。”
“奴婢领旨。”刘海立刻应下。
宫里没有秘密,御园对话很快传了出去,京城上层圈子人尽皆知。
今天又是三点多就醒了,痛醒,难受啊兄弟们,更难受的是码字时多写两句女角色都会生痛,而我作为真男人只能迎难而上!求月票
(本章完)
第45章 愤怒的大嫂,人生就得走捷径(求月票
第45章 愤怒的大嫂,人生就得走捷径(求月票求追读)
“听说了吗?裴少卿杀了玄黄教的开阳圣子,皇上让人去核查呢。”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就那个废物?他能杀开阳圣子,我就能杀玄教教主!我看这裴少卿真是比在京城时还疯,现在竟都已经敢欺君了?”
“笑话!那个蠢货,除了有把子蛮力气欺男霸女,哪来的本事跟武者交手?依我看是在冒领他人功劳!”
事情传开后,京城一片热议。
没人相信裴少卿杀了开阳圣子。
毕竟他们虽不了解开阳圣子。
但是还能不了解裴少卿吗?
他们宁愿相信这家伙胆大包天敢欺君,也不相信他真立下如此大功。
“这个疯子!”威远侯府的长媳纳兰玉瑾也不信,气得直哆嗦,咬着银牙道:“想犯个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同归于尽,报将你赶去通州之仇吗?”
年方二十五的她肌肤白皙没有一丝瑕疵,身段婀娜、气质雍容,浑身上下洋溢着成熟的少妇风情和贵气。
本以为碍眼的小叔子被逐到通州自生自灭,自己以后日子就清静了。
没想到他离开了京城也不安分。
当然,就算裴少卿果真欺君皇帝也不可能真就按律诛他九族,但是这必然会增加皇帝对威远侯府的不满。
也会让旁人看威远侯府笑话。
她丈夫是威远侯世子,是下一任威远侯,裴少卿现在给威远侯府招惹的一切麻烦最终都会对她丈夫不利。
虽说长嫂如母。
但她恨不得这个逆子早点去死。
免得再为自家招惹祸端。
纳兰玉瑾连续深呼吸,丰满的胸脯跟着不断起伏,她必须要尽快写一封信将此事告知北疆的公公和丈夫。
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的原因,写完信命人送出后,她心头依旧是邪火难消,当即让下人准备热汤要沐浴。
她有一间专门沐浴的房间,屋子中间挖了个铺满玉石的汤池,此刻里面热气腾腾,水面漂浮着无数瓣。
随着两名丫鬟为她褪去衣物,一丝不挂的玉体展露无遗,身上的肉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恰到好处。
踏入汤池后她一边往身上浇水一边细细搓洗,当纤纤玉指划过凝脂般的肌肤时娇躯轻颤,不禁轻哼起来。
她正值需求旺盛的年龄,但是却与丈夫常年两地分居,所以每每有兴致时也只能够首屈一指,自娱自乐。
…………………………
八月初,通州。
夜深人静,只有虫鸣阵阵。
裴府后院一间静室前,一袭白衣的叶寒霜盘腿坐在门口,单马尾上扎着的红丝带与发梢一同垂落腰际随夜风轻舞,膝盖上放着一柄黑色长剑。
她眼中是藏不住的忧心。
兄长已经闭关十多天了。
也不知是否顺利。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大哥!”叶寒霜一扭头就看见裴少卿从房间里出来,大喜过望的她瞬间起身迎上了去,“你终于出关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裴少卿微微一笑,伸手想摸摸她脑袋,但又觉得别扭,便轻声说了句,“蹲低些。”
体型差距过大,干啥都不方便。
“嗯。”叶寒霜小脸一红,比裴少卿高出一大截的她乖巧的蹲下,察觉到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像是被撸的小猫小狗一样。
当感受着那只手滑到自己脸上时她身子轻颤了一下,呼吸加重,满盈盈、圆滚滚的良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起伏着,连耳根子都染成了粉红色。
一个体型硕大、身材火辣的冰山美人露出这幅小女儿姿态,裴少卿觉得煞是可爱,起了调戏之心,略显粗糙的指肚从她娇嫩的唇瓣上面划过。
叶寒霜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后似羞似嗔的盯着裴少卿,“大哥~”
爱一个人时爱意是藏不住的。
就算不从眼睛流出来,也会从其他地方流出来,她现在急着去更衣。
“兄长情不自禁。”裴少卿收回手哈哈一笑,眼见其脸蛋愈红,也不再逗她了,“数日未曾沐浴,大哥我先去更衣,你也去补个觉休息休息。”
“嗯。”叶寒霜抿抿嘴,又问了个问题,“对了大哥,灵丹效果如何?”
“我已是凝气巅峰。”裴少卿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还得是嗑药啊!
否则靠他自己要从凝气初期提升到凝气巅峰,不知道得苦修多少年。
人生就得走捷径才能弯道超车。
叶寒霜也很惊讶,没想到一颗灵力消散大半的低阶残丹都有这么好的效果,“恭喜大哥武道上更进一步。”
“等日后,大哥也设法给你找颗灵丹试试。”裴少卿哈哈一笑说道。
灵丹何足珍贵?叶寒霜对此不报期望,不过也没扫裴少卿的兴,露出个甜美的浅笑,乖巧的“嗯”了一声。
回到房间后,褪去衣物,她看着亵裤羞耻不已,同时也有些茫然,不明白刚刚为什么会有尿意。
她自幼便失去双亲,和裴少卿相依为命,性子冷清、不善言辞,也无闺中密友交流,所以缺乏相关认知。
自然不知道情之所起,腹水难收。
另一边,裴少卿回到自己寝房所在的小院,刚一进门就看见谢清梧大晚上的没有睡觉,而是又在荡秋千。
推秋千的是个名为秋叶的丫鬟。
秋千高高荡起,谢清梧刚好看见了裴少卿,有些惊喜,“你出关啦!”
“下来。”裴少卿伸出手说道。
谢清梧也当真是信他,还荡在空中的她犹豫片刻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裴少卿稳稳的接住抱在了怀中。
丫鬟看着这一幕露出了姨母笑。
很知趣的轻手轻脚退出了小院。
被裴少卿抱在怀里的谢清梧搂着他的脖子,说道:“还不放我下去。”
“是你自己跳过来的。”裴少卿轻笑一声,随口问了句:“狸将军呢?”
随着谢清梧认清现实、裴少卿在通州站稳脚跟,两人之间亲密度和信任度大大的增加,狸将军已经无需再行监视之责,所以经常翘班不在家。
“将军大人最近可忙坏了。”谢清梧抿嘴一笑,柔声说道:“今天就是它麾下猫猫上路搭建京城到通州情报线的日子,怕是正在为猛士送行。”
“它还真干成了?”裴少卿没想到狸将军真能把这件事推行下去,它对手底下的猫控制力度居然有那么强。
“具体成效如何,还得过段时间才能验证,对了,它近期让我买了很多小鱼干。”谢清梧笑盈盈的吐气如兰道:“至少目前看着是像模像样。”
接着她琼鼻一皱,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有汗味,快去沐浴更衣吧。”
“那劳烦娘子亲自伺候为夫沐浴如何?”裴少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谢清梧迟疑道:“只是沐浴?”
“嗯。”裴少卿认真的点点头。
谢清梧应下,“那先让人烧水。”
(本章完)
第46章 猫猫营大军出征,鸳鸯戏于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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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废宅,猫猫营驻地。
狸将军正在为麾下的勇士壮行。
大周每70里设一驿站,通州到天京有67个驿站,每个驿站派两只猫。
裴少卿闭关这段时间,狸将军基本已经收服了全城的家猫野猫,精挑细选出136只进行了全方位的培训。
今日终于到了它们出征的日子。
136只色、品种各不相同的猫小脸严肃的蹲坐在院子里,身上都背着个小包裹,里面装的是鱼干鼠干。
身肥体胖,明显大出其他猫一头的狸将军站在石磨上,居高临下俯视下方的同类,嘴里喵喵喵说个不停。
大意如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段时间主公以鱼干厚养尔等,今日就是你们报恩之时……主公有言,待他夺得天下之后,我等猫猫就是国之瑞兽。
那些两脚兽,家家户户需供养我等四脚之兽,小鱼干能享之不尽!想生几窝生几窝,自己的孩子不会再被人送走或丢进茅坑溺亡,因为我们今天为主公流过血、为主公立过功!”
狸将军的叫声越来越尖锐,说完最后一个字,它仰起头大叫了一声。
“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
群猫顿时争相呼应,喵之不绝。
作为猫妖,狸将军在这些猫眼中就像是人眼中的神仙一样,它的话自然无猫不信,它画的饼也无猫不吃。
狸将军回头看向身侧静静蹲坐的一只三猫,说道:“爱妃,带大军启程吧,记住,夜间赶路,沿着官道旁边的林子走,千万不要走大路。”
三猫身上的包裹里有唯一一份路线图,因为其他猫看不懂,但那些猫只要走过一遍就能记住返程的路。
而三猫的任务是去京城到宛贵妃身边卧底,刚好能一路带着其他猫到沿途的驿站赴任,还有两只猫会跟她一起去京城,帮她向外传递信息。
“喵~”听得懂人言,但是不会说人话的三猫叫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凑过去在狸猫身上贴贴蹭了几下。
虽然狸将军常常自诩非是儿女情长之辈,但此刻也是难免心生不舍。
“爱妃先行,待本将军跟随主公杀入京城时,就是我们团圆之日。”
三猫喵了一声,跳下去三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去,其他猫纷纷跟上。
幸好是在大晚上,要是白天被人看见这一幕,估计会吓得屁滚尿流。
狸将军静静的站在石磨上目送爱妃和大军远去,直到一只橘猫、一只奶牛猫、一只黑猫跳上去围着他蹭来蹭去时,它心中的不舍才消散许多。
虽然走了一只爱妃。
但是它还有三只啊!
狸将军是个重感情的猫。
一只母猫的离开,它只能含泪用和更多母猫交配这种方式来让肉体上的片刻欢愉冲淡心理上的极度痛苦。
可惜没有多的启灵丹,不然就能点化更多爱妃为主公的霸业效力了。
“诸位爱妃,伺候本王就寝。”
主公不在,偷偷僭越一下。
…………………………
卧室里,屏风后。
铺满瓣的浴桶热气升腾。
“脱衣服吧。”哪怕是已经手捂足导的亲密关系,但谢清梧说出这话时心还是一颤,只能绷着脸故作镇定。
裴少卿直接脱了起来,还一边笑吟吟的问道:“怎么,娘子不脱吗?”
“你先脱你的。”谢清梧瞪眼。
裴少卿呵呵一笑,当着谢清梧的面脱得一丝不挂,下头已经上头了。
“下流。”谢清梧唾了一口,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赶紧进浴桶去。”
裴少卿踩着台阶进了浴桶,感受着热水将自己包围,舒服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紧盯着谢清梧,“娘子?”
谢清梧抿了抿嘴唇,红着脸缓缓褪去衣裙,渐渐脱得只剩上半身白色里衣和下半身的白色丝袜,身姿曲线展露无遗。
裴少卿还从没看过她不着寸缕的模样,正当他口干舌燥的期盼谢清梧继续脱时,对方却迈步走向了浴桶。
他当即对这种行为表示批评。
“娘子怎么能穿着衣服伺候为夫沐浴?你衣服不脏吗?也脱了吧。”
“闭嘴吧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你自己洗。”谢清梧哼道,站在浴桶旁抬起足尖试了下水温,薄如蚕翼的冰蚕丝足尖位置被浸透成了深色。
随着她整个人如水,整条丝袜都被浸湿,包括上半身的里衣,打湿后紧紧贴着肌肤,有些透明,肚兜的纹清晰可见。
谢清梧很快发现这点,顿时面红耳赤的在水下踢了裴少卿一脚,羞恼的嗔道:“你转过身去,不许回头。”
裴少卿依依不舍的转了过去。
感受着身后谢清梧温润的娇躯贴在了自己背上,其细腻光滑的小手轻轻在肩头搓洗,白丝包裹的大长腿和小脚更是时不时的在他腿上磨一下。
巴适,太巴适了!
很快他就不满足于此,“娘子,水都快要凉了,什么时候洗前面?”
谢清梧闷声道:“转过来。”
裴少卿连忙转身跟她面对面。
谢清梧脸上蒙着一层水雾,呈现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好似吹弹可破。
“看什么看,只是沐浴,你什么都别想。”谢清梧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但心里却也已波涛汹涌。
虽然她早就习以为长,可感受着大腿上炽热的触感,还是心惊不已。
裴少卿说道:“为夫向来是个知恩图鲍的人,我也帮娘子洗洗吧。”
话音落下就直接扑了过去。
“别!裴少卿放开我!”谢清梧惊慌失措的挣扎,霎时水四溅,羞怒交加的喊道:“混蛋!我要杀了你!”
“娘子,朝闻道,夕死可矣!”
“别!求求你别这样,再给我点时间。”谢清梧无力抗拒,从一开始的威胁转为哀求,眼眶中泪光闪烁。
但很快她就发现裴少卿只是想隔山打牛而已,便松了口气,并主动配合起来。
“我好色,但还不屑行强人所难之事。”事后裴少卿搂着她安慰道。
这可是他的亲密战友,好不容易才把好感度刷到这个地步,哪可能为了一时的鱼水之欢就让其离心离德。
必须要她心甘情愿把身子交给自己才行,两人才能真正的彻底绑死。
现在这些磨磨蹭蹭,只是为了在满足私欲的同时加快这件事的进度。
谢清梧脸上余韵未散,眼神还略显迷离的轻喘着,缓过来后咬着牙掐了他几把说道:“你刚刚吓死我了。”
见识到了裴少卿种种能力,以及真切认识到了当下的处境后,她其实也已经不介意与之成为真正的夫妻。
否则都不会答应伺候他沐浴。
但她原本的丈夫终究死在了裴少卿手里,就算她不介怀,但觉得裴少卿心里未尝能放下警惕真心接纳她。
所以她必须在偶尔给些甜头增进感情之余守住底线,以免裴少卿会觉得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且水性杨的荡妇,从而生出轻视和更加警惕。
想达成她理想中的夫妻关系。
必须要等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双向奔赴。
至于爱情嘛,他们目前肯定是没有的,有的全是各自利益算计,都是为了自己考虑才想与对方假戏真做。
毕竟日久生情的前提是日和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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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已有昏君之相!新任百户到来(求月票
第47章 已有昏君之相!新任百户到来(求月票求追读)
“咚咚咚!”
窗户突然被敲响。
“谁。”裴少卿立刻问道。
“主公,是臣啊。”狸将军的声音在窗户外响起,“臣可以进来了吗?”
裴少卿和谢清梧对视一眼,显然狸将军刚刚在外面听见了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不然早就直接推门而入。
“都怪你!”作为主要声源,谢清梧十分不好意思,瞪了裴少卿一眼。
裴少卿一脸无辜的摊手,“嘴巴长在娘子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赶紧擦身子穿上衣服吧。”谢清梧懒得跟他掰扯,踢了他一脚说道。
穿戴整齐,恢复人模人样后裴少卿才宣狸将军觐见,“可以进来了。”
狸将军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主公你也太慢了,让本将军等了好久。”狸将军人立而起,洋洋得意的说道:“本将军就快多了,一次性和三位爱妃亲热,也就半刻钟。”
“你还挺自豪。”裴少卿无语,三只猫平分一下,每只猫不到三分钟。
狸将军振振有词,“当然!用最短的时间既能体验鱼水之欢,又能完成传宗接代,然后还能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正事上,主公,这岂不美哉?”
它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在房间里转圈,“说到这,那臣就不得不斗胆批评主公两句了,大业未成,却已有昏君之相,贪图情欲之乐,明明几息就能完成的事,非得拖上半个时辰。
希望主公今后向臣学习,少把时间费在男女之事上,多把时间放在王图霸业上,当一个明君、圣君!”
裴少卿黑着脸,无法可说。
“噗嗤~”谢清梧笑出声了,乐呵呵道:“狸将军此言有理,日后我会替你督促你家主公尽量节省时间。”
刚刚就太久了。
她现在肿得像个开馒头。
“本将军观你已有贤后之相。”狸将军点了点头,对谢清梧表示认可。
裴少卿赶紧打断这话题,看着狸将军问道:“你的人都已经出发了?”
“回主公,猫猫营的精锐之师已经在我三爱妃的带领下起程,待爱妃抵京后就会先随便传一条消息试探情报线是否搭建成功,若两个月内没动静,说明多半是哪里出了岔子。”
“嗯,那接下来就等吧。”裴少卿点了点头,挥挥手,“熄灯歇息了。”
今晚谢清梧没有睡软榻,而是十分自然的和裴少卿睡到了一张床上。
两人的关系有了极大的推进。
……………………………
“恭贺公子出关,实力大进。”
次日用早膳时,在餐桌上柳玉蘅和赵芷兰齐齐向裴少卿表示了祝贺。
“谈不上大进,不过是摆脱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尴尬局面罢了,比夫人差远矣。”裴少卿温文尔雅的说道。
柳玉蘅目露好奇之色,“不知公子如今是何实力?当然,公子要是觉得冒昧的话,就当妾身没有问过。”
“区区凝气罢了。”裴少卿答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柳玉蘅与赵芷兰却心惊不已,没想到只一颗灵丹就让裴少抵了旁人至少十几年苦功。
如此也无怪于世家大族和朝廷高手众多,他们掌握的资源本来就多。
柳玉蘅半是羡慕半是苦涩的笑着说道:“兰儿天资过人,且自幼习武如今也才凝气中期,公子一步便走完了她十几年的路,真是可喜可贺。”
“啊!”赵芷兰突然惊呼一声。
柳玉蘅忙问道:“怎么了兰儿?”
“没、没事。”赵芷兰面红耳赤的摇了摇头,咬着红唇说道:“徒儿也只是惊讶于公子服丹后实力大进。”
而谢清梧见裴少卿一只手始终没拿上来,顿时有所猜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骂一声下流无耻。
虽然早有让主动送上门的赵芷兰替自己分担火力之意,但她此刻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气呼呼的埋头干饭。
裴少卿放在赵芷兰腿上的手捏住裙摆轻轻提起,映入眼帘是一尘不染的白色罗袜,再继续往上提,光滑细腻的小腿露了出来,他顿时满意了。
很好,很听话,很乖巧。
他抬起头对赵芷兰微微一笑。
而赵芷兰根本不敢直视他,紧紧攥着筷子,低着头默默往嘴里喂饭。
自从上次裴少卿说了后,她裙子底下便一直没再穿过长裤,就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短款亵裤,虽然平时也没人能看出来,但心里还是极为羞耻。
摸着少女滑如凝脂的大腿,裴少卿胃口大开,连早饭都多吃了几碗。
饭后便带着叶寒霜前往百户所。
他前脚刚到公房,陈忠义和孙有良等一众小旗就立刻齐齐前来拜见。
“我等恭贺大人出关!”
“诸君请起。”裴少卿抬抬手示意起身,看向孙有良问道:“明德,你去见陆千户,他可有信让你带回?”
“有一封。”孙有良应了一声,立刻上前将一直随身带着的信件呈上。
裴少卿接过后拆开看了起来。
在信里,陆千户对他杀了开阳圣子一事表示祝贺与赞赏,同时也说自己这回沾了他的光,欠他个人情,邀请他改天有空时到锦官城府上做客。
此外还说了新任试百户周向阳已经启程一事,希望他们能通力合作。
裴少卿放下信,抬起头看着众人问了一句,“周百户可是已经到了?”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大人,还没有。”孙有良答道。
裴少卿眉头一皱,陆千户这封信是十几天前写的,按理说周向阳早该到了,莫非也在上任路上出了意外?
而就在此时,伴随着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一名靖安卫快步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新任试百户的随从,说试百户即将从北门入城,让我等速速前去迎接。”
公房内顿时议论声四起。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怎么现在才到,从锦官城到通州哪怕是坐马车也要不了那么久。”
“大人!”陈忠义突然出列,向裴少卿抱拳说道:“依卑职拙见,此人故意拖延行程恐怕就是有意给我们个下马威,干脆不派人去迎他,也好让他知道知道这百户所哪个说了算。”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附和,都觉得裴少卿不需要屈尊去迎接新任百户。
反过来还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但裴少卿却不这么想,轻笑一声说道:“终究是上官,不远千里前来赴任,这迎还是要迎的,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是总得给陆千户个面子。”
先礼后兵嘛。
而且下马威什么的,太弱了。
他更喜欢直接一步到位。
如果对方识趣,他也不介意分其一份好处,把他供起来,和平相处。
要是不识趣,在对方上任第一天就要打碎其脊梁骨,让他永远不敢生出异样心思,老老实实当橡皮图章。
(本章完)
第48章 大人跪下,卑职有事情要禀报(求月票
第48章 大人跪下,卑职有事情要禀报(求月票求追读)
带着一众下属站在城门口。
裴少卿突然有些精神恍惚。
想起了郑玄成带人迎接他那天。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大人,来了。”陈忠义提醒道。
裴少卿回过神来往前方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头,丫鬟随从加起来有二三十人,护送着四辆马车缓缓而来。
“好大的排场。”宋有才眯着小眼睛说道:“大人,恐怕来者不善呐。”
裴少卿对此不以为意。
他也是来者,他也不善。
而且他先来。
打头的一辆马车里,周向阳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美娇娘,一人给他喂水果,另一人给他喂酒,好不快活。
虽然他一向把陆千户放在眼里。
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喜欢搅屎棍。
他性取向是正常的,只不过出身低微,个人能力也平平无奇,所以为了上位,不得不卖勾子陪上司上床。
真正做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现在远离陆千户之后他好似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宣泄出去,要把这些年对自己的亏欠全部都弥补回来。
所以一路上打着靖安卫百户的旗号对沿途地主连吃带拿,金钱美人来者不拒,这就是他为何明明三四天就能走完的路程却走了半个月的原因。
“大人。”一名蓄着山羊胡的随从敲了敲马车窗户,“当地百户所的人出城相迎了,您看您是不是下车?”
周向阳掀开门帘看了一眼。
见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便猜到那就是陆千户给他嘱咐过要好好相处的威远侯府公子、靖安卫总旗裴少卿。
他放下帘子,“继续往前走。”
周向阳有着自己的考量。
郑玄成死后,通州百户所有两位总旗,可偏偏裴少卿站在最前面,说明现在通州百户所上下都以其为尊。
他在锦官城当孙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高升外放当爷,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给裴少卿一个下马威。
否则很难收回百户所的权力。
当然,周向阳也不是想要得罪裴少卿,他还没有那么自大,只是想在今天定下主从之分,让对方以及通州百户所的人清醒认识到他才是上官。
否则他在锦官城时给陆千户那个上司当孙子,来了通州还要给裴少卿这个下属当孙子,他妈不是白来了?
等站稳脚跟过后,他自然会努力跟裴少卿搞好关系,允许他当自己之下的二把手,一起捞钱,一起发财。
他敢这么干的底气,一是因为自己上司的身份;二则是因为有陆千户撑腰;三是因为裴少卿是被家中逐出京城的;四是因为独揽大权的野心。
这半个月他都沉浸在天高仍鸟飞的快活中,裴少卿杀了开阳圣子的事他还不知情,若是知道对方立下大功可能会高升的话,也不会如此行事。
眼见马车越来越近,而里面的人却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陈忠义等人都面色不愉,看向裴少卿,“大人?”
“且看看。”裴少卿面无表情。
马车在众人数米外就停下,一名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趾高气昂的说道:“百户命裴总旗上前答话。”
“放肆!”陈忠义当即就要拔刀。
刀生刚抽出一小截,裴少卿就摁着他的手将刀挡回了鞘中,面带笑容说道:“陈总旗可不能以下犯上啊。”
那名传话的随从本来被吓得一个激灵,看见这一幕又抖了起来,且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呵斥:“大胆!我可是代表百户大人,尔等安敢造次?”
“百户大人焉能如此无礼?定然是你狐假虎威,本官这便带你去百户大人面前对质。”裴少卿冷声说道。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随从面前,单手摁在他头顶一拧一拔。
咔嚓!骨头断裂。
噗嗤!血管断开。
随从的脑袋被他生生摘了下来。
摸不着头脑的随从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地身亡,血血淋淋的食管跟气管耷拉在脖子断口外面,猩红温热的鲜血持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河。
“啊!”“你你你你!你大胆!”
“百户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马车周围的随从们看着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皆是脸色发白、又惊又怒。
“吵吵什么劲儿!”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周向阳不耐烦的掀开帘子。
帘子刚掀开一半,单手提着人头的裴少卿已经阔步而至,将人头递到他眼前,轻声说道:“百户大人,此人对我出言不逊,说是奉你之命,我特带他来你面前对质,是这样吗?”
他本来准备给足对方颜面,但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不客气。
“你!你!你!”周向阳看着自己随从的头颅,同样惊怒交加,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裴少卿敢悍然杀人。
裴少卿再次问道:“是与不是。”
“你大胆!”周向阳愤怒的咆哮。
“那看来便是了。”裴少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手丢了脑袋,然后转身就走,“此人冒充官员,抓起来。”
“是!”陈忠义带着人一拥而上。
“放肆!”给下马威没给成,反而被骑脸的周向阳勃然大怒,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任命文书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后,真欲以下犯上?置家中父母亲族于不顾呼?”
但很快他就汗流浃背了,因为包围他的靖安卫并没有就此被吓住,反而是个个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给我一观,以验真假。”正往回走的裴少卿转过头不咸不淡的说道。
周向阳将任命文书掷出,因为运用了内力,轻飘飘的纸也飞出老远。
裴少卿一把接住,扫了一眼,轻蔑一笑,任命文书在手炸成了碎屑。
他将碎屑随手一抛,对周向阳微微一笑,“现在你没有任命文书了。”
“你……你胆大妄为!”周向阳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敢损毁任命文书。
裴少卿一声令下:“将这冒充官员之人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一众靖安卫冲上前去。
“慢着!”周向阳大吼一声,浑身精气神陡然散去,如丧考妣的看着裴少卿说道:“求公子留我一命,是我瞎了眼冒犯您,今后愿唯您是从。”
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再不低头的话,那他真就只有死路一条可走。
不就是给人当孙子吗?
在锦官城已经当过了。
在这里至少不用活零活现。
“早这样不就得了,周百户何必非得自找不痛快呢。”裴少卿这个犯上作乱之贼是演都不演了,轻笑一声道说:“大人跪下,卑职有事禀报。”
“你!”周百户气急,但还是一咬牙走下了马车,单膝跪地、低着头抱拳沉声说道:“靖安卫通州百户所百户周向阳在此,请总旗大人吩咐!”
“周百户,通州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那么多案子需要你操心过问,所以大人每天也就不必去百户所了,一切杂事皆由卑职代劳即可。”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
周百户面色铁青,气得浑身都直哆嗦,从牙缝里挤两个字,“遵命!”
他没想到离开锦官城后会更惨。
现在连一点实权都没有了。
“护送百户大人入城,今夜不醉不归。”裴少卿仰头哈哈一笑说道。
就算没有周向阳,上面也还会再派一个新百户来,所以只要周向阳老实听话,他自然不会非得赶尽杀绝。
“周大人,请吧!”陈忠义看着周向阳抬手说道,咧嘴一笑恶意满满。
原本开开心心上任的周百户瞬间跟死了妈一样,垂头丧气步行入城。
心里却暗自决定一定要向陆千户告裴少卿一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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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9章 有大格局的陆千户,裴家父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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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猜到周向阳肯定会给陆定川写信告状,所以他选择抢先告状。
虽然陆定川和周向阳交情肯定比跟他深,但他是侯门公子啊!是立下大功的干将啊!陆定川能不偏向他?
在信里他如实写了事情全过程。
毕竟他给足了面子主动率众出城相迎,是周向阳不给面子无礼在先。
在信的最后,他告诉陆定川只要周向阳还在通州一天,那通州百户所便由自己说了算,所以请求陆定川另择一人前来,他必然甘愿屈居于下。
孙有良又跑了一趟锦官城。
陆定川看见信时已经是三天后。
“这个混账!”他气得破口大骂。
临行前他明明已经给周向阳透露了裴少卿的身份,嘱咐其好生相处。
没想到刚抵达通州就与之闹翻。
幸好周向阳被裴少卿给压住了。
否则真让周向阳耍了威风,那裴少卿会不会连带他这个靠山一起恨?
虽然他们曾采菊东篱下,但这在裴少卿的身份和大功面前不值一提。
而且裴少卿主动带人出城迎接。
已经给足了他陆定川面子。
反而是他的人不识抬举。
陆定川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信看着孙有良说道:“孙小旗,回去给裴总旗带个话,是我识人不明才派了那么个蠢货去丢人现眼,很是抱歉呐。
给周向阳找个住所在通州混吃等死就行,至于百户所的事,还要多劳烦裴总旗把这个责任担起来才行。”
虽然裴少卿在信里说可以把周向阳调走再派个人去,但他当然不可能真那么干,否则就比周向阳还蠢了。
机会他已经给了周向阳。
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那么通州百户所百户这个位置上的权力,就拿来深入交好裴少卿吧。
虽然有个菊很重要。
但是有格局更重要!
“是,卑职一定人将千户大人的话带到,告退。”孙小旗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周向阳派来告状的人后脚就到,陆定川看完周向阳的信后刚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回去转告周向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老老实实给我在通州呆着,不要再去招惹裴少卿。”陆定川一把丢了信纸,措辞严厉的骂道。
待骂了一通后,语气又放缓了些说道:“再告诉他,裴少卿半月前杀了开阳圣子,可能很快会高升,到时候通州百户所还是会回到他手里。”
他们两个多少也有情点分在。
而且他也担心那个蠢货又惹出什么麻烦,所以才用这番话进行安抚。
“是是是,小人现在就给周百户带话回去。”前来送信的周家随从吓得冷汗淋漓,点头哈腰的转身离去。
又三日后,八月初九,周家随从回到了通州周向阳新买的落脚之处。
“千户大人怎么说!”
已经数日没出门,情绪低迷,整天以酒浇愁的周向阳看见随从回来后立即精神一震,快步迎了上去问道。
“老爷!”随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一脸无奈的说道:“您说千户大人看完信后肯定会发火,但您没说他是发您的火啊,吓死小的了。”
“发我的火?”周向阳一怔。
“是啊!”随从叹了口气,一五一十交代:“千户大人让您老老实实在通州待着,不要再去招惹裴总旗。”
“不是……”周向阳眼前恍惚,满脸不敢置信,他没想到陆千户竟然不给自己做主,“他又怎能如此无情!”
面对裴少卿以下犯上,甚至私毁任命文书的行为,他竟然不帮我!
周向阳深受打击,心碎一地。
此处bgm:菊残,满腚伤,他的内裤已泛黄,落人断肠……
随从见自家大人神色不对,连忙补充道:“千户大人还说裴总旗半月前杀了开阳圣子,很可能即将高升调走,到时候通州百户所还是您的。”
“什么?”周向阳大惊失色。
裴少卿杀了开阳圣子!
这件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紧接着他又才想起,半个月前自己还在上任的路上,不知道也正常。
但心里还是震惊不已。
那可是圣教七大圣子之一啊!
这功劳已经能直达天听了吧?
接着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
裴少卿家世过人,又立下了如此大功,自己竟然还想给他个下马威?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认怂认得快。
如此家世加如此大功,随便给他安个罪名杀了他又何妨?谁会较真?
陆千户带给他了震撼,但也带给了他安慰,裴少卿立下这等大功肯定会被提拔调走,自己再耐心忍一忍。
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勒。
就是后头有点隐隐作痛。
…………………………
大周北疆,龙州。
一名年龄二十六七岁,身材魁梧挺拔、皮肤黝黑、英武不凡的青年将军下马后大步流星走进了威远侯府。
“世子。”
沿途侍卫和丫鬟纷纷驻足问候。
此人正是威远侯世子裴少棠。
裴少棠没有回应这些人,昂首阔步而行,身上的甲叶碰撞叮当作响。
来到后院书房后他抬手敲门。
“咚咚咚!”
“进。”
裴少棠推门而入,然后毕恭毕敬的弯腰抱拳行礼,“父亲,您找我。”
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身披蟒袍,年过四旬,蓄着长髯,顾盼之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威远侯裴世擎。
“玉瑾来信,你看看吧。”裴世擎无悲无喜的将一封信随手丢了过去。
“瑾妹的信?”裴少棠一把接住展开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表情也就越难看,猛地抬头,“二弟他疯了吗!”
他才不信裴少卿有能杀了开阳圣子的本事,第一反应就是混蛋欺君。
“这个逆子!我保他一命,但我看他迟早要作到我裴家满门抄斩了才知足!”裴世擎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道:“信不信现在朝堂一堆人把弹劾我的奏章都准备好了,就等查实那逆子欺君后上奏我个教子无方。”
教子无方可大可小,但教出的儿子欺君,上纲上线的话就了不得了。
皇帝已老矣,然太子未定。
作为实权侯爷,朝堂和宫中盯着他的人很多,他行事只能如履薄冰。
可裴少卿那个逆子总是动不动给他搞个大乱子,生怕他活得太久啊!
“二弟糊涂啊!没想到他离了京城后更……更荒唐!”裴少棠也是气得头昏眼的,连续深呼吸平息了下情绪,“父亲,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陛下了解那逆子的混账,且还指望我在他驭龙宾天之前击破北蛮立下开疆扩土之功呢,不会因此治罪于我裴家。”裴世擎心累的摇摇头道。
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可就怕等灭了北蛮后,这些都是旧账啊!”
皇帝再年轻十岁,他都不会有此担心,但是皇帝老了,他不得不怕。
“所以父亲才始终让北蛮能得以喘息维持下去,以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裴少棠满脸钦佩的说道。
裴世擎满脸惆怅,“对此陛下肯定也是有所猜测,所以现在为父更怕他拿到那逆子欺君的铁证后,利用此事施压以逼迫我尽快与北蛮决战。”
他倒是已经不在乎那逆子死活。
但如果皇帝拿这件事说话,他都还按兵不动的话,恐怕就要怀疑他有异心了,威远侯府的处境会更危险。
“父亲……”裴少棠满脸担忧。
裴世擎打断他的话,“天使估计都快到通州了,现在为父也只能先上书一封,请陛下治我教子无方之罪。
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提兵北上灭了蛮人,从此远离朝堂,卸下兵权当个富家翁。”
“二弟真是太不像话了!”裴少棠忍不住一拳重重砸在旁边的梁柱上。
裴世擎语气冷冽,“此事之后我要他将移除家谱、逐出侯府,裴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免得被克亡。”
之前还给裴少卿留了层虎皮。
这回是真的要任其自生自灭。
(本章完)
第50章 老王示警,当小妾也有实习期(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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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清晨小雨淅淅,微风拂柳。
城外,河畔,裴少卿与王县令并排而坐,皆手持竹制的鱼竿在垂钓。
一袭白衣,束着马尾的叶寒霜怀中抱剑体态放松的倚靠着马车,嘴里面百无聊赖的嚼着一根翠绿的柳条。
身着紫色罗裙,以玉钗束发的赵芷兰正蹲在地上煮茶,手持一柄小扇扇火,裙摆微微上缩,精美的绣鞋和白色的罗袜露在外面,裙摆要是再往上缩一些就能看见洁白无瑕的小腿。
王县令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也在煮茶的书童,啧道:“两位身手不凡的美人左右相伴,裴公子好福气啊。”
他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难免会心生羡慕。
“县令这可就错了。”裴少卿摇了摇头,目视前方盯着河面,风轻云淡的道:“能伴我左右是她们有福气。”
王县令:“…………”
这个逼人装个逼让他猝不及防。
“看起来县令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恭喜,不过今日邀我出来不是只为钓鱼吧?”裴少卿看向他道。
王县令沉声说道:“我是想要提醒你一句,摇光圣女决定亲自为开阳圣子复仇,或许已经出发在来通州的路上,裴公子自己且好自为之吧。”
“呵呵,王县令这算不算是吃里扒外?”裴少卿笑吟吟的调侃一句。
王县令脸一黑,冷哼道:“我只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给你透点消息而已,又不是要帮你对付圣女。”
“救命之恩,总不能这么简单就算报了吧?”裴少卿微微一笑,“好人做到底,给我讲讲这位摇光圣女。”
“我也了解不多。”王县令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才缓缓开口:“只知道她是教主唯一的女弟子,也是最受宠的那个,武道天赋极高,平日里深居简出,其为人十分高傲,目空一切。
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心地善良有菩萨心肠,但却也杀伐果断能行怒目金刚之事,身姿聘婷、容貌绝美。”
根据他的描述,裴少卿脑海中大概勾勒出一个冷傲圣女的形象,又漫不经心的询问了一句,“武道天赋极高是有多高?三四层楼那么高吗?”
“两年前,双十年华的摇光圣女就是我圣教最年轻的游龙境,虽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每次露面必然技惊四方,江湖人称摇光剑仙。”王县令神情严肃,语气中满是钦佩与神往。
二十岁突破游龙境。
的确是惊才艳艳。
裴少卿的警惕心提高到了巅峰。
余光瞥见王县令表情不对,狐疑的问道:“老王,你不会喜欢她吧?”
“别瞎说!才不是!我没有!”本来有些走神的王县令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套否认三连。
“哟哟哟!”裴少卿露出一个迷之笑容,啧啧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就喜欢,你掩饰什么?”
“教中喜欢她的人多了!”王县令稍稍提高嗓门,随即又深吸一口气抿抿嘴说道:“我对圣女殿下只是单纯的敬佩与欣赏,绝无玷污之心,你不要把你肮脏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裴少卿明白了,这位摇光圣女相当于玄黄教很多人的白月光,出众到人人爱慕,但又自惭形秽不敢惦记。
他突发奇想。
自己要是把摇光圣女变成rbq的话,那玄黄教的人不得集体疯魔啊!
“好嘛好嘛,当我没说。”裴少卿不再调戏老王,又问道:“待她抵达通州之后,你再给我报个信如何?”
“绝无可能,现在给你透信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王县令毫不犹豫的否决,又补充道:“当然,一码归一码,她要杀你时我如果在场会拼尽全力救你一命,报你救命之恩。”
“可那样的话,你的圣教恐怕就容不下你了啊。”裴少卿眉头一挑。
王县令淡淡的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自己向总舵请罪。”
虽立场不同,但裴少卿觉得老王是个很不错的朋友,真正做到了有所为有所不为,坦坦荡荡,可称君子。
“放心,本官不会轮落到要靠你救的地步,你那个救命之恩且一直欠着吧。”裴少卿哈哈一笑,接着手腕一抖,一尾鲤鱼被从水面下提起来。
王县令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就感觉鱼竿被扯了一下,“我也上鱼了。”
他连忙提竿,一尾巨大的青鱼被拉出水面,大到让他瞬间站了起来。
“窝日!”看着那条阳光下鱼鳞清晰可见,烨烨生辉的大青鱼,裴少卿惊得家乡话都出来了,瞬间觉得手里的鲤鱼不香了,“老王,快用力拉。”
“好大的鱼!大人真厉害!”王县令的小书童喜上眉梢,与荣有焉的他还冲着赵芷兰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赵芷兰翻了个白眼,幼稚鬼。
王县令刚准备靠内力拉鱼,结果下一秒线断了,在空中挣扎的大青鱼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丈高水。
他手持空杆呆呆的站在原地。
裴少卿知道,从此往后的日子里这条鱼将会在他的回忆中越变越大。
上前拍拍老王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县令眼神呆滞,没有理他。
这种痛,只有钓鱼佬才会懂。
良久,王县令才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让卖给我鱼竿的铺子关门。”
“是,大人。”书童小心翼翼道。
“不至于,不至于。”裴少卿拉着王县令坐下,回头招手,“快上茶。”
赵芷兰和书童同时上前奉茶。
“老王,来,喝杯茶消消气,不就是条鱼嘛,一会儿去集市上买。”
王县令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以往会回甘,但今天这茶喝着只有苦涩。
………………………
待夕阳西下时,裴少卿带着自己唯一的战利品和空军老王一同回城。
叶寒霜在外面赶车。
隔着层帘子的车厢内,裴少卿四仰八叉的坐着,赵芷兰正屈膝跪地背对车门趴着埋头在他长袍里找东西。
从裴少卿的视角看去,是赵芷兰的流畅的背部曲线和圆润妙曼的臀部曲线,光生生的小腿露出一截,绣鞋已经掉落在一旁,两只穿着白色罗袜的小脚压在车厢地板向两侧分开。
直到马车进城后,成功找到东西的赵芷兰才终于起身,神态羞涩又楚楚可怜的望着裴少卿唤道:“公子~”
“有进步。”裴少卿夸奖了一句。
赵芷兰面红耳赤,听着车厢外嘈杂的人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对方。
“公子何时纳兰儿过门。”她轻声细语的问道,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裴少卿早该纳她为妾。
裴少卿温声细语道:“想给本公子当妾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纳的,这样吧,先暂定三个月考察期,这三个月你好好表现,只要让我满意,就择一良辰吉日纳你。”
小妾也有实习期。
不过在他这里实习有工资,一次性发好几个亿,多劳多得,只要手脚勤快、口齿灵活,能赚得盆满钵满。
赵芷兰气得胸口发胀,没想到上赶着给人当妾还要如此卑微,只能强颜欢笑道:“兰儿定会服侍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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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1章 他硬要你就给?圣女殿下将至(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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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外院,柳玉蘅正指挥下人们摆放盆景,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便露出明媚的笑容主动迎上去。
“公子,你们回来啦。”
“嗯,小有收获,劳烦夫人送去厨房。”裴少卿晃了晃手里的鲤鱼。
“呀,还真不小呢。”柳玉蘅有些惊讶,上前从其手里接过,“今晚我亲自下厨做这条鱼吧,怕厨子浪费了公子的鱼获,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夫人还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裴少卿称赞一句,又笑着说道:“那我就期待吃夫人的鱼了。”
“尽量不叫公子失望,我现在就去做。”柳玉蘅话音落下转身便走。
“公子,我去帮忙。”赵芷兰对裴少卿说了一句,得到其首肯后快步追上柳玉蘅,“师娘顺便教教我做吧。”
柳玉蘅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笑着应了一声,“好啊,只要你这丫头想学,师娘哪能不教。”
她说着下意识加快脚步,提着鲤鱼的手攥紧了,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作为成婚十几年的人妻,赵芷兰刚一开口,柳玉蘅知道她干了什么。
心里又羞又怒又惊。
兰儿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师娘,你怎么了?怎么脸突然那么红?”一旁的赵芷兰关切问道。
“没、没事。”柳玉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种种情绪,故作镇定的问道:“你和公子相处得怎么样?到哪一步了?”
“师娘~八字都没一撇呢。”赵芷兰俏脸一红,心虚的低下头去答道。
柳玉蘅只当其是害羞所以不好意思直说,她也不好意思直说,但又怕赵芷兰被吃干抹净后却还没名没分。
所以觉得有必要帮她把把关。
“兰儿你跟我来。”柳玉蘅一把拉着赵芷兰的手就直奔自己卧室而去。
赵芷兰有些懵,跌跌撞撞跟着柳玉蘅走,一边问道:“师娘怎么了?”
柳玉蘅没有回答,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才一脸严肃的问道:“兰儿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公子是不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别低头,看着我回答。”
“师娘,我们没有……”
“还骗我!”柳玉蘅厉声呵斥。
赵芷兰吓得一激灵,瞄了眼师娘严肃的脸,羞于启齿的说不出话来。
“兰儿!”柳玉蘅见状,神色柔和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道:“你是我带大的,在我眼里就是亲女儿,母女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师娘只是怕你没经验,稀里糊涂的吃了亏,别让师娘担心好吗?”
“嗯。”赵芷兰点点头,强忍着羞涩低声说道:“我身子还没有给他。”
“也就是除了这个,全给了。”柳玉蘅并没有庆幸,反而是眼前一黑。
赵芷兰红着脸辩解,“他硬要。”
“他硬要你就给啊!”柳玉蘅是怒其不争,无奈扶额,“你怎能这般自轻自贱,不自爱能指望别人爱你?”
赵芷兰低着头,手指不安的搓着裙角,可怜巴巴的一句嘴都不敢还。
她也很委屈,还不都是一开始为了宗门考虑,所以才上赶着倒贴嘛。
后面想停下来也已经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被裴少卿肆意拿捏。
“不仅是身子被看了摸了,你甚至还……”柳玉蘅语气一顿,说不出口。
“师娘你……”赵芷兰不蠢,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顿时又惊又羞的抬起头,脸红如霞,“你怎么知道?”
“哼!”柳玉蘅狠狠剜了她一眼。
赵芷兰再次低下头,嘤嘤嘤,羞死人啦,师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柳玉蘅再次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都到这一步了你就没问过裴少卿什么时候让你进门?”
“我问过了。”赵芷兰提起这事是又气又委屈,但怕实话实说师娘会更生气,就半真半假的交代:“公子说三个月后择一良辰吉日迎我进门。”
柳玉蘅脸色好看了很多,本来对裴少卿的印象都又开始变坏了,赵芷兰这句话又把他的形象给掰了回去。
“在没过门之前,千万不能让他得到你。”她嘱咐了一句,但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说道:“算了,今后你每天跟他做了什么都要来告诉我。”
“嗯。”赵芷兰乖巧的点点头。
连吃人的事都被师娘知道了,以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告诉师娘的了。
师娘帮忙把关,她心里也有底。
随即把裴少卿不许她穿长裤,吃饭摸她腿等等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
“这个坏胚!色胚!”柳玉蘅气不打一处来,又叹道:“你长点心吧。”
她也没法指责裴少卿什么。
裴少卿的确信守承诺没主动骚扰赵芷兰,是赵芷兰主动去骚扰他的。
随即提着鱼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驻足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进完食之后把口漱漱,全都是味道。”
赵芷兰闻言先是一怔,随后脸蛋就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娘会发现。
“等等,难道师娘你也……”
“呸!”柳玉蘅脸一红,又羞又怒啐了一口道:“我可没那么不要脸。”
说完,一扭腰肢匆匆离去。
赵芷兰以手捂面,飞身扑到柳玉蘅床上跟条蛆一样翻来覆去的打滚。
啊啊啊!今天真是丢死人啦!
………………………
晚间用餐时,裴少卿就发现柳玉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头雾水。
“夫人,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没有。”柳玉蘅摇了摇头。
裴少卿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夸起了她的厨艺,“夫人这鱼可真不错,汤汁浓稠、爽嫩弹牙。”
“公子爱吃就多吃点,以后妾身常给你做。”柳玉蘅莞尔一笑答道。
她现在面对裴少卿,脑海中全是赵芷兰与他少儿不宜的画面,烦人。
特别是看见裴少卿一只手始终没放到桌子上来,她心里就更发堵了。
要不是赵芷兰上赶着白给,还已经被占了便宜失了主动权,她非要以家长的身份逼裴少卿尽快娶她徒儿。
而裴少卿还不知道自己和赵芷兰的事柳玉蘅知道了,他一边摸鱼一边吃鱼,不亦乐乎,心里颇洋洋得意。
桌上几人明明都知道裴少卿桌下的小动作,却都以为其他人不知道。
这顿晚饭的气氛有些诡异难言。
而此时摇光圣女即将抵达战场。
(本章完)
第52章 圣女风雨山神庙,三起失踪案(求月票
第52章 圣女风雨山神庙,三起失踪案(求月票求追读)
夜色如墨,冷月似钩。
通州城外,凤凰山官道上,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叮铃作响,摇光圣女在树梢间腾跃,脚腕上红绳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黑夜中格外明显。
风吹过,树木摇曳、草倾倒。
轰隆!
伴随着大风,空中雷声阵阵。
摇光圣女在一颗高大挺拔的柏树上站立,抬头望天,见夜空中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显然一场大雨将至。
然而离通州还有挺长一段路程。
所以当下决定先找个避雨之处。
下一秒,天上已有雨滴坠落。
她居高临下俯瞰四方。
很快发现左前方的山上有火光。
当即脚尖一点飞身向那边赶去。
与此同时雨已经从珠连成线,噼里啪啦的落下,打得树叶哗哗作响。
………………………
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内,布满灰尘的供桌上没有任何贡品,香炉已经被打翻在地,神像只剩下半截,头颅已经无翼而飞,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庙中间烧着一堆柴火,火上正烤着两只滋滋冒油的野鸡,五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男子皆围火而坐,在旁边还有三个昏迷被捆住手脚的少女。
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抱怨道:“真晦气!就进来歇个脚吃点东西,突然下雨,又得耽误时间。”
“我们运气算好的了,进了庙才下雨,有的人说不定现在还在找地儿躲雨呢。”另一个胖汉打个哈欠道。
突然,正专心烤鸡的男子抬起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另外四人闻言面面相觑,也下意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一个干瘦青年说道:“是铃铛!”
所有人齐齐循声向门口看去。
外面风雨交加,一片漆黑。
下一秒,轰隆!随着惊雷炸响闪电划过,一个长袖飘飘,身段婀娜的女子静静站在门口,疾风骤雨没有在她衣服上留下半点痕迹,触之即消。
庙内五人脸色一变。
下意识纷纷握紧了身边的兵刃。
他们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女人长得漂亮就放松警惕,反而是更加畏惧。
因为三更半夜,一个美艳至极的女人孤身一人出现在深山老林,如果不是妖魔鬼怪,就一定是武道高手。
“姑娘有礼了。”五人中年龄最长也是为首的中年男子收起兵刃,起身抱拳说道:“我兄弟五人也是在此处避雨,外面雨大,进来烤烤火吧。”
而面对他主动释放善意,摇光圣女面无表情,也不言语,目光落在了供桌旁边三个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
五人见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姑娘,本是萍水相逢,你总该不会插手我们的江湖恩怨。”中年男子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摇光圣女依旧不语,眼神漠然的跨入破庙,无视几人,直接走向那三个昏迷的女子,弯腰探手欲摸脉搏。
五人脸色大变,其中两人准备上前制止,却被为首的中年男子拦住。
而面对伙伴不解的眼神,中年男子只是示意让他们看摇光圣女的脚。
几人这才发现她竟然没穿鞋!
更关键的是,纵然没穿鞋,可玉足却依旧白嫩细腻,不见一丝赃污。
高手!
正欲上前制止的两人汗流浃背。
“前辈,此地让与你,我等另寻他处。”为首的中年男子说道,话音落下转身就走,也不管那三个少女。
见势不对,溜之大吉。
另外四名伙伴连忙纷纷跟上。
忽而,一道寒芒乍现,摇光圣女手上多了一柄细软的长剑,剑尖淅淅沥沥滴着血,而背对着她的五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人首分离,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液缓缓流淌。
摇光圣女手腕一抖,软剑宛如银蛇在空中绕出了,五颗人头都被挑飞到供桌摆着,就像是给神的贡品。
随后她凭空变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剑身,待擦干血迹之后,软剑便在手上凭空消失。
显然她也有一件储物法宝。
直到天明,雨才停了,椅子上假寐的摇光圣女睁开眼睛,却发现被捆住手脚的三个女人居然还昏迷不醒。
她上前挑断绳子将三人唤醒。
“啊嘶~怎么回事,我头好疼。”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啊啊啊啊!”
三个女人刚醒来很茫然,坐起来一扭头刚好和供桌上的人头面对面。
纷纷吓得容失色、惊声尖叫。
摇光圣女微微蹙眉,有些嫌弃三人的吵闹,她也没兴趣问她们是为何被绑架,直接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毕竟救人不需要理由,只因为她碰到了,便救了,至于她们是谁,又为什么会被绑,这都跟她没有关系。
等三个女人从恐惧中冷静下来时才发现摇光圣女已了无踪影,其中一人惊慌失措追出去,也没有看见人。
“我想起来了!昨夜我正在家中绣手帕,突然有人破窗而入,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我是被人绑来的!”
“我……我也是!这是哪儿啊?”
“我知道这里,是城外李家沟废弃的老土地庙,我们快点回去吧。”
…………………………
城里已经有人去县衙报官了。
“大人!您要给我做主啊!今早一觉起来,我那女儿就不见人了!”
“大人,我女儿也是,她房间窗户上还有人的脚印,定是被掳了!”
“还有……还有我女儿,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贼干的,我可怜的女儿还是黄大闺女,没跟人定亲呢!”
三对女儿失踪的父母一进县衙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哭嚎道。
听见是失踪案,王县令顿时皱了皱眉头,这种案子最麻烦,只要人一出了城,漫山遍野他们能去哪儿找?
但也不能管,得查啊!
凡事都求那个万一。
王县令深吸口气,“行了,都给我安静一下,你们一个一个的说。”
“大人我先说!!”一个富商打扮都胖子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我女儿昨天晚膳时都还在,吃完饭后就回了房间秀手帕一直没出来,今早上迟迟不见她人,内人便去了其房间查看。
没想到屋内空空如也,窗户上有几个鞋印,院墙上也有,定然是飞檐走壁的贼绑走了我女儿,大人您一定要抓到这个家伙并救回我女儿啊!”
王县令听完后突然不觉得这个案子麻烦了,因为看此人穿衣打扮定然颇有家资,家中院墙肯定也不会矮。
那贼人能翻过院墙入内,又能悄无声息将一个大活人带到院墙之外。
说明极可能是入了品的武者。
这案子就该靖安卫去头疼了。
他心情瞬间轻松起来,“且稍安勿躁,我先安排捕快到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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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3章 不辞辛劳裴少卿,铁剑门危局(求月票
第53章 不辞辛劳裴少卿,铁剑门危局(求月票求追读)
百户所。
本来该属于周向阳的公房,如今已经被裴少卿堂而皇之的据为己有。
陆千户都让孙有良带话默许了他架空周向阳,那他就得张扬、就得跋扈,才能提升下属的士气和凝聚力。
不然他这个带头犯上作乱的人都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那让下面的兄弟怎么敢放心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裴少卿在埋头处理公务,好妹妹叶寒霜抱剑站于身后,实习小妾赵芷兰则手持团扇在一旁轻轻为他扇风。
“公子忙了许久,要不要喝口茶歇息下?”赵芷兰轻声细语的询问。
叶寒霜觉得这女人真碍眼,整天围着兄长转,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但向来寡言少语的她有心想讥讽两句却都张不开口,且偏偏还打不过对方,只能生着闷气,怀里的长剑往下压了压,衣襟下陷,本就波澜壮阔的巨峰更加突出,轻轻摇晃了两下。
“不了。”裴少卿神情严肃的埋头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说道:“权力和责任同等,当官哪能怕累,本官多辛苦一点,下面的人就轻松一点。”
“公子体谅下属,不辞辛劳,事事都亲力亲为,真是下属之福、百姓之福。”赵芷兰闻言眼中异彩连连。
这混蛋有时候也没那么混蛋嘛。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陈忠义大步流星进来,“大人您找我。”
“嗯。”裴少卿应了一声,将刚写好的公文拿起来吹了吹,轻描淡写的说道:“照着这张名单去收本官上个月的分红,告诉他们,以后每个月的今天收上个月的,此事今后就由你负责了,收完之后直接送到我府上。”
赵芷兰顿时表情一僵,今天裴少卿一大早就专心致志的伏案工作,她还真以为是在批注公文或者卷宗呢。
好吧,这混蛋无时无刻不混蛋。
“是!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陈忠义激动的答道。
在他看来裴少卿肯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做,这就是信任啊!证明真的已经不计前嫌,彻底接纳了他的效忠。
而且这可是个肥差,以后他负责向城中商户收钱,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商户难道会不给他顺便备一份礼?
这不仅是信任他!
还是重用他!
作为裴少卿过去的敌人,这一刻他真心被对方的广阔胸襟和超然气度所折服,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
裴少卿随手将名单掷过去,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也相信陈总旗不会让我失望,否则又怎么选择你呢?”
“是!”陈忠义双手接住名单,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往后倒退,直到后脚跟碰到门槛,才弯腰一拜转身离去。
裴少卿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贪污受贿这种事当然不能他亲自出面,既掉价,也有风险。
当初留下陈忠义,除了是为了架空百户外,也是为了以后把这种脏活烂事都丢给他出面干,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迅速切割,把他丢出去背锅。
一个合格的贪官。
必须要学会给自己建防火墙。
至于陈忠义在替他办脏活期间获得的好处,就权当是他的买命钱吧。
裴少卿一屁股坐下说道:“茶。”
赵芷兰连忙放下团扇给他奉茶。
裴少卿接过茶,一边撇浮沫一边问道:“最近还在给你师兄写信吗?”
“我……”赵芷兰小脸一白,连忙低声保证道:“兰儿以后都不写了。”
“怎么能不写呢?”裴少卿将抿了一口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语气平静的说道:“你突然间就断了信,让你师兄怎么想?他会不会担忧?会不会患得患失?会不会直接跑来通州找你?
所以啊,这信得继续写,本官虽是个小肚鸡长的人,但也总得为你着想下,不介意你与师兄书信往来,且允许你们在信中互诉衷肠与思念。”
他就是这么大度、包容、坦荡。
让赵芷兰一边和师兄网恋,另一边又被他摆出一百种姿势灌成泡芙。
如此三个人都能各有收获。
那岂不美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他如此体贴和善解人意,让赵芷兰措手不及,同时心底也生起几分感激之情,“多谢公子如此体谅兰儿。”
“嗯,拿捏好分寸即可,信里怎么情情爱爱我不管,但在现实里你得克制,否则整个铁剑门都会为你的爱情付出代价。”裴少卿面带笑容轻声提醒道,笑得温文尔雅、人畜无害。
赵芷兰吓得呼吸一窒,心脏都跟着紧了一下,乖巧的说道:“请公子放心,兰儿只会是您的人,绝对会恪守妇道,不敢与师兄有逾越之举。”
叶寒霜霎时目光一凝,怀里的剑又往下压了几分,感觉心里堵堵的有些发闷,却只轻咬着红唇默不作声。
而赵芷兰则思绪飘渺。
师兄。
公子允许我继续与你通信呢。
她心里感觉极其复杂,同时也情不自禁想念起了千里之外的江夜白。
师兄,你在巴州还好吗。
………………………
师妹,我在巴州好想你。
巴州,铁剑门后山,江夜白独坐悬崖上,反复看着最近新收到的师妹的来信,心中是止不住的思念翻滚。
“大师兄!大师兄!”
一阵呼唤声打断了他的念头。
江夜白连忙收好信,起身回头看着跑过来的人,“七师弟,怎么了?”
“天剑门来找麻烦了,师父……”
不等七师弟把话说完,江夜白就已脚尖点地急掠而出,向山门赶去。
天剑门和铁剑门都在巴州,又都是以剑法为主的门派,两者实力也差不多,所以双方之间的竞争很激烈。
门下弟子经常发生摩擦,双方去年发生过一次大规模械斗,最终以天剑门略胜一筹,铁剑门惨败而告终。
所以江夜白才会如此焦急。
但今天来的不止是天剑门,还有巴州其他几个宗门也一同结伴前来。
只不过天剑门是带头的罢了。
此刻,铁剑门山门外,各宗门的弟子与铁剑门的弟子形成对峙局面。
“诸位掌门,我公孙逸自认为一向宽和待人,在巴州多年也只与叶沧海有怨,从未曾得罪过你们,今日缘何与他一同来找我铁剑门的麻烦?”
公孙逸站在一众弟子前头,环视一周,拱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天剑门掌门叶沧海冷笑道:“当然是因为你自私自利犯了众怒!铁剑门给弟子的待遇一提再提,这是几个意思?想断我们各门派的新血吗?”
公孙逸从裴少卿那里带回大笔钱财后就再度提高了弟子的福利,导致前来拜师的人络绎不绝,收了很多好苗子,培养起来后都能成为顶梁柱。
但这却引发天剑门的不满,他们看上的几个苗子全跑铁剑门了,这完全就是恶意竞争,绝不能放任下去。
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彻底把铁剑门这个强力竞争对手给灭了,所以借此事邀请了好几家宗门前来兴师问罪。
(本章完)
第54章 以权压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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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掌门说的对!公孙掌门你铁剑门财大气粗,我们管不着,但也不能仗着财力充沛不给我们留活路。”
“不错!巴州才多少人?每年又有多少适龄学武的苗子?全跑你铁剑门来了,我们其他宗门还活不活?”
“公孙掌门,你太过分了!弟子拜师学艺不收钱财便算了,还反过来倒贴,越贴越多!简直岂有此理!”
穷逼们群起而攻之,指责公孙逸这个狗大户搞恶意竞争断各宗的根。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局面,公孙逸肯定认怂,并展现自己身为翩翩君子的儒雅风度,然后心里无能狂怒。
但现在,他选择硬刚。
“哼!我我自己的钱,又没你们的钱。”公孙逸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没钱?没钱就不要学人出来开宗立派嘛,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嘈杂的人群先是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但随后就瞬间炸了。
“公孙逸!你狂妄!”
“公孙逸!这是钱的问题吗?”
叶沧海大喜,说道:“各位巴州的武林同道,公孙逸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我看这铁剑门存在一日,通州江湖武林的风气就败坏一日,今日我等就灭了铁剑门,以正江湖风气!”
“说得对!像这种败坏江湖风气的门派就不该存在,灭了铁剑门!”
“公孙逸,这可是你逼我们的!”
各宗掌门纷纷响应,毕竟叶沧海来之前就私底下许诺过,等铁剑门覆灭之后,一切收益都皆由他们均分。
“我看谁敢!”公孙逸掏出裴少卿给他的令牌高高举起,以睥睨的姿态扫视一圈大声道:“我铁剑门为威远侯府二公子办事,谁敢妄动就是与侯府作对、与朝廷作对,视同谋反!”
刚刚还叫嚣的人群瞬间死寂。
一众掌门面面相觑。
都齐刷刷看向带头大哥叶沧海。
叶沧海脸上满是惊容,心里涌起波涛骇浪,该死!该死!该死!铁剑门什么时候跟威远侯府扯上了关系?
怪不得能突然间丝毫不顾忌会犯众怒的风险,挥金如土的广收人才。
“师父!”江夜白赶到正好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之余也是心情复杂。
他不屑当朝廷鹰犬,可偏偏威远侯府的名头就吓得这些人不敢做声。
公孙逸没有理他,此时此刻他心中畅快不已,脸上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潮红,吼道:“谁欲谋反上前一步!”
哗啦啦啦,所有人都往后退。
只留下叶沧海一人站在原地。
“叶掌门欲与侯府作对?欲与二公子作对?”公孙逸上前一步质问。
被所有人盯着的叶沧海脸色青白交加,死死的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内心充满了屈辱、愤怒、无力。
裴二公子的令牌就代表了他本人在此,代表了威远侯府在此,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威远侯府不敬啊!
而且最近江湖上隐有传闻称裴二公子杀了玄黄教的开阳圣子,这可是大功,谁敢在这风口浪尖去招惹他?
见叶沧海迟迟不语,公孙逸目露嘲讽之色,怒喝一声:“不敢就滚!”
“真没想到公孙掌门竟然去做了朝廷的走狗,这简直是丢我通州武林的脸!我不屑与你为伍!”叶沧海啐了一口唾沫,回头说道:“我们走!”
虽然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分明是色厉内茬,怂了,只是怂得体面些而已。
原本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天剑门弟子垂头丧气,皆感觉颜面无光。
“公孙掌门,今日得罪了,我改日再携礼登门道歉,告辞,告辞。”
“公孙兄,是叶掌门邀请为兄来凑热闹的,真是不好意思,告辞。”
“公孙掌门,裴二公子杀了开阳圣子,名扬四海,我巴山派对其仰慕已久,今日得罪了,见谅,见谅。”
而其他各宗掌门一个个都面露讨好之色的对公孙逸连番道歉,然后才带着门下弟子灰头土脸的迅速离去。
霎时铁剑门的弟子一个个都喜笑颜开,压力尽散,有扬眉吐气之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宵小之辈落荒而逃,公孙逸不顾形象,脸红脖子粗的仰天大笑。
同时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师父,您在天之灵看见了吗?
我铁剑门复兴有望啊!
经今日一事之后,他更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抱紧裴少卿大腿的决心。
…………………………
通州,靖安卫百户所。
趁着赵芷兰出去泡茶,叶寒霜终于能够和裴少卿独处,憋不住的冷声问了一句,“大哥你要娶那小丫头?”
“纳妾而已。”裴少卿知道她肯定在吃醋,温言细语道:“纳她也是为了和铁剑门绑得更深,让公孙逸安心为我效力,何况为兄也是男人,总有些正常需求要一个女人帮我解决。”
“什么需求?”完全没有相关知识储备的叶寒霜不解,露出茫然之色。
随即就对此更加不满,冷冰冰的说道:“大哥,我不是女人吗?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出生入死,为何你宁肯让别的女人帮你却都不让我帮?”
她觉得自己和大哥亲密无间,没什么不能说的,可大哥明明需要女人的帮助,却不告诉她,反而找一个外人来,让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很难过。
“这个你真不行。”裴少卿说道。
“我可以学!”叶寒霜今日的话格外多,倔犟的说道:“你让那个小丫头教我,我看一遍就肯定能学会。”
面容冷艳、身材高大、丰乳肥臀的义妹跪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
想想那个画面,裴少卿顿时灵机一动,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吗?”
“嗯!”叶寒霜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赵芷兰提着茶壶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公子,茶泡好了。”
“把门关上。”裴少卿吩咐道。
“啊?”赵芷兰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大白天要关门,但还是听话的照办。
她关好门走到裴少卿身边,刚把茶放在桌子上,就被裴少卿一把拉进了怀里,下意识惊呼一声、“公子!”
“跪下。”裴少卿摸摸她的头。
已经经验丰富的赵芷兰秒懂他的意思,俏脸一红,坐在他怀中怯生生望了叶寒霜一眼,“叶姐姐还在呢。”
“你不用管她,就完全当她不存在好了。”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
赵芷兰面红耳赤,那么大一个活人在旁边,怎么可能当对方不存在?
她眼神羞涩又幽怨,“公子~”
“听话。”裴少卿面露不愉。
赵芷兰不敢忤逆他,只能幽幽叹了口气,红着脸下去跪在了他面前。
叶寒霜抱着剑冷眼旁观,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不解,再到震惊。
_?→⊙w⊙→=()!
她从没见过这种事,甚至都没听说过,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但本能却觉得羞涩,脸蛋一片绯红且滚烫。
而比她更羞耻的是赵芷兰,掩耳盗铃的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而热爱学习的叶寒霜干脆蹲到了裴少卿身旁目不转睛盯着赵芷兰。
距离之近,让赵芷兰甚至都能感受到她的鼻息扑打在自己脸上,连脖子根都已经红了,娇躯微微颤栗着。
突然她耳畔传来叶寒霜的声音。
“你起来。”
赵芷兰闻言,睁开了眼睛,仰起头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叶寒霜。
“起开,让我来试试。”叶寒霜见她还不让,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
她感觉这也没什么难的。
看一眼便学会了。
这下轮到赵芷兰惊得瞪大眼睛。
裴少卿也咽了口唾沫。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宋有才在门外说道:“大人,我方便进来吗?县衙移交了个案子给我们。”
“来得真是时候。”裴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两人起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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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5章 断案如神!接下来该怎么办?(求月票
第55章 断案如神!接下来该怎么办?(求月票求追读)
“大人,县衙称昨夜城中有三名女子失踪,已经证实是武者所为。”
宋有才进门后看都没看叶寒霜和赵芷兰一眼,直接对裴少卿禀报道。
“怎么证实的?”裴少卿挑眉。
宋有才毕恭毕敬的答道:“县衙的捕快先前已经到现场看过,其中一户人家的院墙和窗户上都有脚印。
而这家人院墙极高,普通人翻进去都难,更别说悄无声息将一个人带出去,王县令判断必是武者无疑。”
“真是岂有此理!本官必定要将这贼人挫骨扬灰!”裴少卿语气阴测测的说道,他从未如此痛恨过罪犯。
要不是这绑架案打扰,刚刚他就已经让叶寒霜和赵芷兰齐头并进了。
宋有才不明白个中缘由,恭维了一句,“大人嫉恶如仇是百姓之福。”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县衙陈捕头急匆匆跑了进来。
“参见裴大人,参见宋小旗。”
“何事?”裴少卿随口问道。
陈捕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先看了宋有才一眼,才开口说道:“启禀裴大人,失踪的三名女子刚回来了。”
“回来了?”裴少卿眉头一皱。
“是,回来了。”陈捕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们就在外头候着,大人可要传她们进来了解一下情况?”
“传。”裴少卿当即一声令下。
陈捕头转身往外走去,片刻后带着三名怯生生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显然陈捕头提前交代过,一进门三女就齐齐跪下拜见,“参见大人。”
“免礼。”裴少卿抬了抬手示意陈捕头可以走了,等其离开后才看向三名少女说道:“讲讲你们被绑的事。”
“是,大人。”
三女轮流讲述自己被绑的过程。
裴少卿听完后试图分析绑架者的动机,问道:“贼人可曾侵犯你们?”
三女齐齐脸蛋一红,连连摇头。
“没、没有。”
“大人,小女子还是完璧之身。”
“我也是,奴家的清白也还在。”
裴少卿观察着三人的神色,见不似在说谎,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绑你们的贼人去了何处?”
“大人,贼人都已经死了。”
“死了?”裴少卿语调稍稍拔高。
宋有才也眉头一挑。
三女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姑娘主动解释道:“我们醒来时他们的人头就被摆在破庙供桌上,庙中还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她救了我们,看见我们醒来之后,她便先一步走了。”
“女人?”裴少卿思索片刻,然后才追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女人。”
“很漂亮!”
“很白!”
“很高!”
三人同时说出不同的词汇。
裴少卿敲了敲桌面,“特征!”
三女一时面面相觑,尽显茫然。
“啊!我想起来了!”突然其中一人惊呼一声,说道:“她没穿鞋子!”
“没穿鞋子?”裴少卿心头一震。
从王县令那里得知了摇光圣女要来杀自己后,他就向柳玉蘅打探了下消息,在柳玉蘅描述中,这个摇光圣女有数几次在江湖上露面都是赤足。
说话的女人连连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对,没穿鞋子,两只脚腕上用红绳各系着个铃铛,而且性格有些冷漠,没有表情,也没说一句话。”
裴少卿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更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摇光圣女,按照时间来算,她现在应该已经在通州城中。
“你们也可以回去了,事关尔等清白,别到处声张,当没有此事。”
摇光圣女就像一柄已经悬在他头顶的闸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他现在哪还有心情探究三人被绑的原因。
反正绑架者都已经死翘翘了。
卷宗里面直接写他们靖安卫断案如神,已经成功破案,将凶手斩首。
呐,他不是神探谁是神探?
“是,卑职告退。”
“多谢大人,民女告退。”
三人行了一礼后各自离去。
裴少卿坐在原地久久不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如何对付摇光圣女。
而宋有才、叶寒霜、赵芷兰三人见状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他。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裴少卿敲击桌面的咚咚声,他脑子正在迅速转动。
除非是别无他法,否则他绝不愿坐以待毙,比起被动防守,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就算是死也要主动找死。
两年前,摇光圣女二十岁就已经迈入游龙境,按照她这等骇人听闻的天赋,两年过去极可能已更进一步。
因此想靠武力对付她不太行。
而想靠权力也不行。
开阳圣子之死对玄黄教打击实在太大,连摇光圣女都亲自来了,不会顾忌他身后的威远侯府和大周朝廷。
所以那就只剩下靠智力取胜了。
裴少卿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抬起头循声望去。
看见声源后,顿时脸色骤变。
一个丝带垂地、大袖飘飘,身段高挑、容貌绝美好似画中神仙的女人迈着一双洁白无瑕的赤足走了进来。
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春光乍泄,但胸脯和臀部妙曼的曲线却掩盖不住,圆润饱满、起伏有致。
脚腕上的铃铛随着迈动的步伐响个不停,平静如水的眼神目空一切。
草!草!草!
裴少卿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但心里却并不平静,他没想到摇光圣女那么快就直接杀上门来,他再精明的计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过是空谈。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他发誓,如果这次没死,那他今后除了升官发财睡女人外,一定要多寻找灵丹,努力嗑药提升武道修为。
只要能让他成为武道宗师,哪怕是让他天天吃山珍海味他也愿意啊!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靖安卫办公重地!”宋有才见摇光圣女来者不善,立刻上前厉声呵斥道。
赵芷兰和叶寒霜齐齐走到了裴少卿面前,满脸警惕的盯着摇光圣女。
摇光圣女只神情轻蔑的扫了三人一眼,右手摊开,出现了一柄软剑。
宋有才三人同时瞳孔地震。
储物法宝!
空气中隐约有火药味弥漫。
战斗似要一触即发。
“慢着!”裴少卿大喊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们三个都先出去。”
真打起来,无非也只是多死几个人而已,将他们支开还能去搬救兵。
“大哥!”叶寒霜不肯走,对面那个女人先亮了兵刃,明显是敌非友。
“大人!卑职不走!”宋有才虽然已汗流浃背,但是也硬着头皮留下。
赵芷兰不想为裴少卿拼命,可裴少卿和铁剑门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她也不走,“公子,兰儿留下陪你。”
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此刻却愿意跟他同生共死,裴少卿都很感动,加重语气重复道:“都出去!”
三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把门带上。”裴少卿又补充道。
随着大门关闭,屋内的光线陡然暗了下去,裴少卿站在桌子后面平静的与单手持剑的摇光圣女遥遥对视。
他表面上古井无波。
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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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又骗一个,裴大人只手摘星辰(求月票
第56章 又骗一个,裴大人只手摘星辰(求月票求追读)
“你不怕死?”
摇光圣女终于开口说话,清脆的声音似清泉、又似黄鹂,婉转动听。
裴少卿点了点头答道:“怕。”
“不像。”摇光圣女摇了摇头。
平日里她的话并不多,但是面对这个杀了开阳的凶手,却又不一样。
且也不急着动手。
毕竟裴少卿哪怕是服用炼化了那颗灵丹,也顶多是从普通人一步跨入锻体境而已,她杀他依旧易如杀狗。
裴少卿笑道:“因为我不会死。”
“你很自信。”摇光圣女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眼神如刀,语气冷冽。
“圣女殿下误会了,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裴少卿笑着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杀我。”
摇光圣女瞬间捕捉到他这句话里的关键信息,“你怎会知道我是谁?”
她从进来到现在都未自报家门。
裴少卿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早听王舵主说圣女殿下国色天香,不似人间女,本以为他有所夸张,今日一见方知其言属实。”
“王舵主已背叛了圣教?”摇光圣女眸子一冷,眼中杀机毕露的说道。
裴少卿的嘴角微微上扬,经过一番试探,他对摇光有了进一步了解。
她出色的天资和目空一切的高傲性格,加上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导致她实力很强却缺乏为人处事的经验。
说得好听是单纯。
不好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裴少卿哈哈一笑,“圣女殿下对圣教如此没信心吗?就没想过是王舵主说服在下背叛了朝廷加入圣教?”
“你说什么?”摇光圣女的语气第一次有了强烈波动,接着又冷笑一声说道:“无稽之谈,如果你已经加入了圣教,开阳为何会死在你手里?”
“他本就不是死在我手里!”裴少卿一脸坦然的答道,不等摇光圣女反应过来就又问道:“殿下觉得开阳圣子会为私吞灵丹不惜残杀同门吗?”
“我等师兄弟七人,无一人会为一颗灵丹如此不堪。”摇光圣女冷冷的回答道,对于这件事她根本不信。
而裴少卿刚刚的回答,更让她觉得开阳之死另有隐情,想探究真相。
我就知道你不信。
因为王县令一开始也不信。
开阳圣子也知道你们不会信,所以他才能有恃无恐的干出这种事情。
裴少卿心里冷笑,表面上却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说道:“开阳圣子的确干不出这种事,他也不是死在我的手里,那颗灵丹也没有落在我手中。
王舵主写的那封信更实属是无奈之举,上面的内容三真七假,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三言两句说不清楚。
殿下如果想要解开心中的诸多疑惑的话,那么可以带着我一同去见王舵主,我所言真假只需问他便知。”
他估摸着柳玉蘅应该已经到了。
裴少卿能说出王舵主,更能一眼认出她,让摇光圣女对他的话至少信了三分,余下的就是找王舵主验证。
“好,现在就去通州分舵,如果你敢骗我,我必会将你挫骨扬灰。”
摇光圣女语气平静,丢下一句话后也不管他,便转身自顾自往外走。
这是她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裴少卿连忙追了上去,故作好奇的问道:“不知殿下如今是何境界?”
“游龙中期。”摇光圣女平静的回答道,但脖子却小幅度上扬了一些。
“殿下真是天纵奇才啊!”已经靠近摇光圣女、距其后背仅仅一步之遥的裴少卿惊呼一声,同时又羡慕叹了口气说道:“可怜我甚至还没入品。”
摇光圣女没有理会,像这种惊叹她从小到大听了太多,伸手去开门。
就在此时,裴少卿运转真气倾尽全力一掌突然打在摇光圣女后心上。
“轰!”
两人离得太近,且又将后背暴露给对方,摇光圣女猝不及防,她身体猛的往前栽倒,直接把门撞碎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给本官速速拿下此妖女!”
裴少卿一步跨出,大声下令。
柳玉蘅、赵芷兰、叶寒霜、宋有才等诸多靖安卫顿时便是一拥而上。
同时还分出了数名靖安卫持刀跑到裴少卿身边,将他团团护在中间。
嘴角挂着血丝的摇光圣女满脸怨恨和愤怒的死死瞪了裴少卿一眼,强撑着被偷袭负伤的身体爬起来迎敌。
裴少卿是凝气巅峰,和她差了足足两个小境界,但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全力一击,让她也很不好受。
有伤在身的她,都不一定是柳玉蘅的对手,就更别说还有那么多人。
她毫无悬念的被打得节节败退。
企图逃走,但刚刚跃起,弩箭就从四面八方射来形成箭网封锁空中。
加上赵芷兰等人的缠斗。
硬生生把她逼回地面。
很快摇光圣女软剑被击飞,人也被一剑挑翻在地,还不等她起身,柳玉蘅便迅速用真气封闭了她的丹田。
叶寒霜和赵芷兰的长剑交叉放在她脖子上,让她趴在地面不敢妄动。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圣女殿下如今头发散乱,浑身血迹,就连一尘不染的玉足也脏污不堪,看起来极其狼狈,和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负手而立、从容看戏的裴少卿仰天大笑着迈步走了过去,直接抬起一脚踩在摇光圣女的背上,她“啊”的惨叫一声,又是一口猩红的血液喷出。
“贱人,跟我斗,你也配?”
“实力强又如何?但没脑子啊!”
裴少卿居高临下肆意嘲讽着她。
随后把脚挪开蹲了下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笑容灿烂的低声说道:“实话告诉你,开阳就是本官所杀,灵丹也为本官所得,本官这一身实力正都是拜灵丹赐予啊!”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了。
“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头一次受到如此打击和如此羞辱的摇光圣女再也维持不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形象,咬牙吼道。
她破防了。
“啪!”裴少卿抬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掐着她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杀我?开阳那个家伙也想杀我,可结果如何呢?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他的头七都已经过了。”
“哦,对了。”说到这里裴少卿突然露出恍然之色,“那个蠢货也是被我骗了,我说要招降他,他居然还真就信了,结果才刚散功,就被我的人勾穿琵琶骨动弹不得,浑身浴血呀。
最后被我一箭射死,啧啧,眉心处老大一个洞,当场死了,死不瞑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有才和孙有良面面相觑,怎么感觉我们像助纣为虐的反派一样呢?
“全凭阴谋诡计暗算,不敢正面交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摇光圣女听得心如刀绞,目赤欲裂的说道。
裴少卿脸上笑容依旧,“是不是英雄你说了不算,在朝廷、在百姓眼里本官就是重创你等逆贼的英雄!”
说话的同时,他强行把摇光圣女手上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取了下来。
又喜提一件储物法宝,美滋滋。
“你还给我!”摇光圣女大惊失色的喊道,但却是无力阻止,只能闭上眼睛寒声说道:“朝廷鹰犬,快杀了我吧!拿着我的头找你主人领赏。”
“那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本官从不浪费食物,往往连碗里的每一粒米都会吃干净。”裴少卿露出个宇文将军的同款笑容说道。
然而摇光圣女像是没听见,只是不断的重复:“杀了我,杀了我啊!”
裴少卿下令:“将这刺客捆起来送往我府上地牢关押,待本官有空再慢慢收拾她,另外,每天只给一碗清水吊命,没有我的吩咐不得给饭。”
圣女恶堕什么的,他最喜欢啦。
他要把圣女殿下调成他的形状。
“是!”
立刻有靖安卫找来绳子捆人。
“你要干什么?裴少卿!是个男人就杀了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曾经高高在上、出尘脱俗的摇光仙子彻底跌落凡尘,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着挣扎反抗,但却都无济于事。
“今日之事不许外泄,胆敢违令者死!”裴少卿冷冷的警告了一句。
所有人异口同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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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公子诏曰
简介:【公子诏曰:先皇倦勤思退,传位公主,以承宗祧。钦此!】
大吕老皇帝看看身穿龙袍念诏书的女儿,再看看朝堂御案上的长剑,闭上眼睛,对,朕…我是自愿的。
(本章完)
第57章 叶寒霜的壮志豪情,二试老王(求月票
第57章 叶寒霜的壮志豪情,二试老王(求月票求追读)
裴少卿不想自己囚禁摇光圣女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刚刚嘲讽她时都刻意与之拉近了距离且压低了声音。
但饶是如此,也专门警告了一番在场的人管好嘴巴,不要出去乱说。
当然,光是警告还不够。
所以他又大声说了一句,“今日各位弟兄都辛苦了,陈总旗,你安排一下,每人赏银百两,下值之后到群芳苑一醉方休,账记在本官头上。”
自从他来了之后,这群芳苑都快成为百户所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了。
嗯,得问群芳苑要消费抽成。
不然下次请兄弟们去别家鸡圈。
“是,大人!”陈忠义拱手答道。
宋有才高呼,“谢大人赏赐!”
“谢大人赏赐!”反应过来的一众靖安卫都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为什么愿意给裴大人卖命?
除了因为裴大人有背景,是上官之外,就是因为他从不亏待兄弟们。
每每办完事的金银赏赐且不提。
光请大家到群芳苑吃流水席都吃过几回了,位上的单头鲍每人一只。
虽然鲜鲍不如干鲍珍贵,但是也不便宜啊,还嫩,他们自己每个月也就只舍得去一两次打打牙祭,改善一下生活,平常还是在家吃咸鱼度日。
所以誓死效忠裴大人!
“把这里收拾下。”裴少卿丢下一句话又看了柳玉蘅一眼就往外走去。
柳玉蘅、赵芷兰、叶寒霜跟上。
裴少卿特意放慢脚步,待柳玉蘅跟上来之后,他缓缓开口,“今日又多亏了夫人,否则我性命危矣啊。”
今天能反杀,一是因为摇光圣女眼高于顶,社会经验不足,对他实力误判;二就是有柳玉蘅在,否则摇光圣女哪怕是有伤在身也能逃过一劫。
“此乃妾身份内之举,索性来得及时,否则公子若遭奸人所害,妾身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师兄。”柳玉蘅微微低下头,轻柔的声音似山涧清风。
裴少卿不仅是铁剑门的大恩人。
未来还会是她爱徒的相公。
于公于私她都不想对方出事。
裴少卿郑重的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此事我记在心头。”
柳玉蘅抿嘴一笑,微微颔首,点头抬头间,丰满的硕果也颤颤巍巍。
“夫人,那妖女不会自行冲开丹田吧?”裴少卿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柳玉蘅摇了摇头,“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每三日妾身便再封一次她的丹田,她眼下又有伤在身,想不借助外力冲开丹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有夫人这话我便放心了,每日给她喂水的事也劳烦夫人。”裴少卿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夫人且先回府歇息,兰儿和霜妹跟我出趟门。”
“嗯。”柳玉蘅轻声应道。
目送其曲线毕露,丰腴如葫芦似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裴少卿才看向赵芷兰,“是你去通知的公孙夫人?”
“是,公子。”赵芷兰轻声答道。
“干得好。”裴少卿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考察期缩短到两月,两个月之后只要我满意,便纳你过门。”
“真的吗?多谢公子!”赵芷兰顿时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的俯身行礼。
但随后就俏脸一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那么下贱呢?
就因为有机会能提前一个月给对方当小妾,而觉得这是莫大的恩赐。
她紧咬着红唇,心里羞愧不已。
叶寒霜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吃干抹净嘛,有嘴就行的事情,她上她也行,凭什么这小丫头能给兄长做妾?她暗下决心,要找个机会让兄长知道自己并不比外人差!
她要争一口器,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想告诉别人,她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叶寒霜内心深处掀起豪情壮志。
…………………………
约莫一刻钟后,县衙。
眼见裴少卿被书童领进来,王县令放下公文起身相迎,“我说这喜鹊一直在叫,原来是有贵客到,今儿是什么风把裴总旗吹到我县衙来了?”
在这一瞬间,裴少卿就已经确定王县令还没见过摇光圣女,甚至不知道其已经到了通州,那他就放心了。
那女人还真是自信,刚到通州不联系本地分舵,就直接杀上门找他。
太过傲慢就会付出代价。
前来的目的之一已经达到,裴少卿心情轻松了许多,缓缓走到放着一杯热茶的椅子旁坐下,然后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
王县令先是一怔,随后煞有其事的环视一周,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百户所,也没走错啊。”
“王县令是越发尖酸了啊,不过是口渴来不及回话,想先喝杯茶就这么嘲讽我。”裴少卿摇摇头,放下茶杯说道:“得,我不喝了,行了吧。”
“喝了就喝完,不然剩下的也是倒掉。”王县令一屁股坐下,抖了抖衣袖再次问道:“来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是那三名少女被绑的案子?”
“那案子我靖安卫早破了,五名凶手躲在城外废弃土地庙,被我们当场斩首。”裴少卿面不改色的说道。
反正在卷宗上会这么写。
“那么快?”王县令一怔,下意识打听起来,“那三女来县衙报官时衣衫整齐,不似被人玷污过,裴总旗可查明凶手掳走她们三人是何缘由?”
裴少卿听到这又松了口气,顺势故作疑惑的问道:“老王啊,她们可是先来的你这县衙,你就没问问?”
“当时我在审别的案子,哪能为你靖安卫的案子分心。”王县令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也是怕耽误案情,就直接让她们去百户所了。”
来县衙的第二个目的也达到了。
裴少卿这回是彻底放了心,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这作案动机还真不知道,那五人直到死嘴都挺硬的。”
“那看来这案子不简单,说不定他们背后还有人,是有预谋有组织在干这事。”王县令煞有其事的分析。
“或许吧。”裴少卿敷衍一句,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除了是为这个案子道谢外,我也还想问问你们那位惊才艳艳的摇光剑仙来通州了吗?”
“没有。”王县令毫不犹豫答道。
裴少卿故意目露狐疑,“真的?”
“真的没有!”王县令一脸无奈。
他也很疑惑,按理说论时间的话摇光圣女近日也该到了,但他们分舵迟迟没收到相关消息,更没见到人。
总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还不来,她一天不现身,我一天就提心吊胆的啊!”裴少卿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起身说道:“行吧,不打扰老王你处理公务了,先告辞。”
“慢走不送。”王县令点点头道。
一出县衙,刚刚还看着精神略显低迷的裴少卿瞬间就满血复活,神态自若、大步流星的昂首走在街道上。
(本章完)
第58章 真宝藏女孩谢清梧,师徒情深(求月票
第58章 真宝藏女孩谢清梧,师徒情深(求月票求追读)
回到家,打发赵芷兰和叶寒霜各自回房休息后,裴少卿也回了房间。
谢清梧正在院子里玩投壶。
见裴少卿进来,她将剩下的箭随手递给丫鬟秋叶,“那个女人是谁?”
“老爷。”秋叶向裴少卿行礼。
裴少卿挥了挥手打发她下去。
听见脚步声走远后他才对谢清梧轻声说道:“摇光圣女,来为开阳圣子复仇的,结果把自己搭进来了。”
谢清梧顿时面露惊愕,“真没想到玄黄教的开阳和摇光先后栽在你手中,北斗七星不会全被你摘了吧。”
北斗七星。
多熟悉的几个字。
裴少卿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地球的一个平行时空,有很多似是而非的地方,不过这对他来说不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就名震九州了吧。”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先杀开阳,后擒摇光,传出去的话不说名震九州,起码也能名震大周了。”谢清梧喃喃自语,接着又吐出口气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这你就不用管了。”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有没有什么毒性霸道,能对武者起效,但吃下去后只要定期服用解药就无碍的毒药?”
“你想用毒药控制摇光圣女为你所用?”谢清梧稍稍挑眉,对此并不看好,“我觉得这种玄教的核心成员不一定怕死,怕死就不会当反贼。”
“那可不一定。”裴少卿想到了开阳圣子,不以为然,任何一个组织里都有高喊口号的贪生之辈,“何况她怕不怕死是一回事,而我能不能轻易让她死是另一回事,到底有没有?”
“当然有。”谢清梧不仅阅读量大而且记忆力极好,脑子里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可凡是传下来的毒药都有对应的解药,玄黄教底蕴深厚、人才众多,未必就解不了你下的毒啊。”
裴少卿闻言皱起眉头。
谢清梧嘴角上扬,俏生生的望着他说道:“如果你能找到材料,本小姐能给你配制一种独家密药,除非她能找到一颗上古修士留下的解毒丹等灵丹,否则唯有我配的解药可解。”
“你还会这个?”裴少卿很惊讶。
谢清梧得意的轻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很难吗?当本小姐看那么多书是白看的?如果不能学以致用,看了又有何用?我七岁时就自学药理配过药给我兄长治病了。”
当然,她不会告诉裴少卿她兄长生病的原因也是因为吃了她配的药。
“娘子,和你相处越久,我越发现你真是个宝藏女孩。”裴少卿将其搂入怀中,贴上去耳鬓厮磨的说道。
曾经他以为谢清梧除了美貌和家世别无所长,后面发现她是行走的百科全书,现在又发现她竟然会炼药!
她身上似乎有挖不完的宝藏。
听着裴少卿的夸奖,谢清梧心里喜滋滋的,有一种被认可的满足感。
她故作平淡的说道:“曾经我就梦想当个药师,能炼制出有各种各样奇效的丹药,能救人、也能杀人。”
“后来呢?”裴少卿好奇道。
谢清梧幽幽道:“后来偷偷在家练丹打翻丹炉,把房子烧了,父亲上朝回来一巴掌打碎了我的药师梦。”
裴少卿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所掌握的全都是理论知识,实操经验基本上等于零咯?
“没事,为夫支持你!”裴少卿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神情认真的说道:“我明天就让人在家给你布置个丹房,你潜心研究此道,需要什么材料写个单子给我,我命人去找。”
像这种天赋型选手,只要给她足够的机会尝试,那她轻易就能成功。
“真的?”谢清梧眼睛一亮。
她没想到自己儿时的愿望居然还有实现的机会,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毕竟看书虽然能满足求知欲,但如果能把书中内容结合自己的理解变为现实的话,那还不知道该有多爽。
裴少卿点点头说道:“真的。”
“谢谢。”谢清梧眸光流转。
裴少卿似笑非笑,“就说说?”
“那……你可以去我柜子里挑一双喜欢的丝袜。”谢清梧俏脸微红。
裴少卿虽然很心动,但觉得不能玩物丧志,“算了,下次吧,娘子赶紧去把炼丹需要的材料写两份,最好是把药材模样、特点一起写出来。”
丝袜用一双少一双,得省着点。
另外他觉得这个世界对冰蚕丝这种极品材料的利用太单调了,简直暴殄天物,冰蚕丝就该用来做qqny嘛。
他以后一定要隐姓埋名开一家加工冰蚕丝的制衣工坊,专门造福广大男性同胞,这个市场可大有前景呐。
指不定还能成为贡品呢。
“好吧。”好不容易主动发一次福利却被拒绝,谢清梧还有点小失落。
…………………………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正在沐浴的柳玉蘅问道:“谁?”
“是我,师娘,能进来吗?”
听见是赵芷兰的声音,柳玉蘅原本紧张的身子放松下去,“进来吧。”
赵芷兰推门而入。
“我在沐浴,把门关上。”听见开门声的柳玉蘅轻声提醒了徒儿一句。
赵芷兰关上门往屏风后面走去。
看见她突然出现,柳玉蘅羞得双手抱胸遮住春光,嗔怒道:“你这丫头进来干什么,去屏风外面等我。”
“哇,师娘,你可真白啊。”头一次见到师娘如此小女儿姿态,赵芷兰觉得很有趣,“我帮你搓背吧师娘。”
“去你的,赶紧出去。”柳玉蘅脸蛋红扑扑的很不好意思,放在身前的双手根本遮挡不住饱满的轮廓,更加勾人。
赵芷兰却来了劲,仗着师娘在浴桶里出不来,直接就开始脱衣服。
“师娘小时候你帮我洗,现在徒儿长大了就想要孝敬孝敬你嘛。”
“还是那么调皮,可真拿你没办法。”柳玉蘅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好师娘,徒儿来咯。”
赵芷兰入水后坐在柳玉蘅身后温柔的帮她清洗背部。
感受着爱徒周到的服侍,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柳玉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靠进了赵芷兰滑腻腻的怀中,“兰儿,你来找我什么事?”
“今天公子他……”赵芷兰细若蚊声的把公房内的发生事情讲了一遍。
柳玉蘅听得面红耳赤,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你们真是太乱来了。”
她只想想那场面都觉得羞死人。
“公子非要,我也不想的嘛。”赵姑娘撅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柳玉蘅无奈的叹了口气,像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就玩得,也没办法。
“什么感觉?”她鬼使神差问道。
赵芷兰没听清:“啊!什么?”
“没、没事!”柳玉蘅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荒唐的问题,背对着赵芷兰的她面红耳赤、羞耻万分。
不过她确实很好奇是什么感觉。
赵芷兰没发现师娘的异样,自顾自说道:“公子说今天您救了他,他加快一个月,两个月后纳我过门。”
“那便好。”柳玉蘅点点头道。
赵芷兰抱住柳玉蘅用撒娇的口吻说道:“以后徒儿都伺候师娘沐浴。”
“嗯。”柳玉蘅欣慰的应了下来。
赵芷兰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师娘,公子还允许我和师兄通信。”
“是吗?”柳玉蘅霎时一惊。
赵芷兰点头道,“他说能理解我与师兄的感情,不介意我们联系。”
“裴公子真乃君子也,心怀开阔令人佩服。”柳玉蘅由衷感慨一声。
她觉得这是裴少卿对自身魅力有信心的体现,是胸怀宽广的体现。
殊不知裴少卿只是想助兴。
师徒俩一边闲聊一边沐浴,本来很温馨,但忽然不知怎地闹了起来。
“啊!兰儿你浇我水。”
“嘻嘻。”
“臭丫头,看我收拾你。”
一个风情万种熟到流汁,一个青春活泼嫩到出水,打闹嬉戏、缠成一团,两人互相推波助澜、水四溅、地动山摇。
(本章完)
第59章 我手里有人质!伴君如伴虎啊(求月票
第59章 我手里有人质!伴君如伴虎啊(求月票)
谢清梧写材料单去了。
裴少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拿出摇光圣女那枚储物戒。
随着灵气枯竭、修士坐化,这些法宝上的禁制已尽数失效,只需滴血认主就能使用,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当然,有些需要灵气催动的法宝例外,他们就算拿到手也用不了,顶多能作为家族底蕴,当传家宝供着。
裴少卿往戒指滴下一滴血。
随着白光闪过,血液被吸收,他已经能“看”见戒指里放的种种物品。
食物、酒水、衣裙、冰蚕丝、各种珠钗首饰、金银、快速恢复内力的聚气丹、秘籍、地图、玉杵……
嗯?等等!
玉杵!
这玩意不会是圣女的相公吧?
一时间他的表情十分精彩。
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取下储物戒时摇光圣女情绪失控,大喊大叫着让他杀了她,因为比起身死更怕社死。
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你出了车祸动弹不得,但却还有意识,眼睁睁看着没删浏览记录的手机落到别人手里。
“有趣,真是有趣。”
裴少卿哈哈一笑,没想到高傲不可一世的圣女殿下私下也会玩自己。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以为是座冰山,结果是座火山。
充分说明了食色性也,就算是外表再高冷的女人,她里面也是热的。
他将玉杵放到一旁,研究起了那几本秘籍《玄玉手》《碎心掌》《摇光剑法》《缩地成寸》《素心诀》。
翻开简单看了看。
觉得自己可以都练一练,以后哪天行走江湖也能冒充小玄黄教的人。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
不过那本《素心诀》就算了,修炼的作用就是压制内心的欲念,求达到清心寡欲,不为外物所动之境界。
他是个俗人,并且也只想当一个俗人,贪财好色、吃喝玩乐,要是真清心寡欲了,他觉得活着都没趣味。
研究完战利品后便起身出门前往地牢,迫不及待要去嘲笑圣女殿下。
地牢位于宅子后院,是郑玄成以前建的,并不大,只能关三四个人。
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里面仿造靖安卫大牢设置了种种刑罚工具。
郑玄成没少在这里草菅人命。
此刻只关着摇光圣女一人的地牢显得十分宽敞,她身上的绳索早已经解开了,但是有伤在身又被封住丹田的她身体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
突然,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下意识抬头望去。
裴少卿手持折扇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圣女殿下在我家做客还习惯吧?没有怠慢之处吧?”
别说,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哪怕披头散发、浑身污迹也依旧好看。
比如此刻的圣女殿下。
有一种破碎感的美。
摇光圣女冷冷看着他,不言语。
“圣女殿下,且看,现在我手里可是有人质的,你如果再用这么不礼貌的眼神瞪着我,那我就先将你丈夫碎尸万段。”裴少卿玩味一笑,从储物戒里拿出玉杵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摇光圣女惨白的脸蛋骤然通红。
娇躯直颤,天旋地转。
险些眼前一黑昏过去。
她起身扑过去抓起桌上装水的碗砸向裴少卿,“混蛋!我要杀了你!”
“诶!没打到。”裴少卿轻轻松松侧身躲开,高高举起手里的玉杵摇头晃脑的叹道:“玉兄啊玉兄,可谓是人间最毒妇人心呐,我真为你不值。
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与圣女殿下恐怕不止一日吧?这么多年你兢兢业业伺候她,不喊苦不喊累,可她却不顾你的死活啊!何其绝情也?”
“混账!住口!别说了!我跟你拼了!”摇光圣女眼眶通红,忍不住掉小珍珠了,疯了一样冲向裴少卿。
裴少卿一把将她抱住,神色戏谑的说道:“圣女殿下请自重,当着你丈夫的面对我投怀送抱,不好吧?”
他又不是什么牛头人。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摇光圣女试着挣扎了两下挣脱不了,霎时泪流满面,绝望的苦苦哀求裴少卿。
裴少卿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说道:“杀了你?说得多么容易啊!你当我是杀人魔王吗?谁不知道本公子天生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再说,杀了你,你丈夫找我报仇咋办?我把它也杀了?那岂不是成全你们夫妇同生共死了?哈哈哈哈。”
“啊!混蛋!你住口!”摇光圣女羞耻难当的咆哮一声,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抓起一块碗的碎片就要抹脖子。
裴少卿一脚踢在她手腕上,在人倒地的瞬间,那块碎片也飞了出去。
他俯身捏住摇光圣女的下巴。
“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随后为了避免她再次自杀,裴少卿将其丈夫先收了起来,从储物戒里找出几条飘带对摇光圣女进行捆绑。
依旧是他最擅长的龟甲缚。
她身上衣服捂得很严实,不露半点肌肤在外,但被绳子捆上后光是被勒得圆滚滚的胸脯就已经格外诱人。
摇光圣女身子不断的哆嗦,但每次只要一动,飘带带来的摩擦感就让她面红耳赤,有种羞于启齿的酥麻。
“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可舍不得杀了你,乖,改天再来看你。”裴少卿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蛋,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先彻底摧毁摇光圣女不可一世的高傲心理,让她面对自己时永远下意识的低一头,再辅以身体上的打击。
同时又偶尔贴心对待她,让她的恐惧和希望都来自于自己一人,慢慢的就把她调得言听计行、唯他是尊。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摇光圣女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已经彻底崩溃。
人生中无数个头一次受辱都在今天发生在裴少卿身上,这让她宁愿去死都不想面对他,可是偏偏死不了。
……………………………
“夫君,我写好了。”
裴少卿一回房间,谢清梧就连忙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材料单递给他。
裴少卿接过看了一眼。
大部分材料他都听说过。
但有两种却是头一次见。
“断肠草和引魂是什么?”
谢清梧解释道:“剧毒之物,断肠草一般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引魂一般长在墓地等阴气重的地方。”
“狸将军。”裴少卿喊了一声。
狸将军咻的一下破窗而入。
“臣在!”
“让你的人去找。”裴少卿将一张材料单丢给它,对谢清梧说道:“另一张我明天带去百户所让人去找。”
“嗯嗯。”谢清梧乖巧的点点头。
狸将军将糊在自己脸上的材料单扯下来,看了一眼说道:“主公主母放心,臣亲自率领下属进山搜寻。”
“你叫她什么?”裴少卿挑眉。
狸将军小脸严肃,“主母。”
裴少卿扭头看向谢清梧。
谢清梧抿嘴一笑,“猫猫营的主要军粮小鱼干,是妾身负责采购。”
“私下拉拢领兵大将,这可是天家禁忌!”裴少卿面色一肃警告道。
谢清梧噗嗤一笑,配合的俯身行礼请罪,“陛下请息怒,妾身与狸将军往来只为公事,绝无半点私心。”
“下不为例。”裴少卿一甩袖子看向狸将军,“愣着作甚,还不快滚?”
“卑职遵命!”狸将军将材料单收进储物玉佩,趴到地上就往门外滚。
“等等!”裴少卿突然叫住它,然后说道:“把那本无名书籍还给我。”
现在他也是有储物法宝的人。
有些东西就可以自己收着了。
“是!”狸将军应下,那本妖族日记从玉佩里飞出,“臣先继续滚了。”
它肥胖的身体在地上转着圈往门口滚去,哐当一声撞在门槛上,当场惊呼道“痛煞臣也”,然后撅着屁股爬起来翻过门槛,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等出了院门后,它才人立而起拍了拍胸脯,摸着白色小胡须摇头晃脑的感慨道:“可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还是猫猫营驻地待着舒服。
在那里它就是君、它就是虎。
“喵!”黑夜里,猛虎咆哮。
(本章完)
第60章 赚点血汗钱,京城的天使到了(月底求
第60章 赚点血汗钱,京城的天使到了(月底求月票)
次日一早,裴少卿到百户所后就把孙有良叫了过去,将另一张材料单递给他,“明德,这几日你不用干别的事,带着你的人收集这些东西。”
他这可不是公器私用。
收集这些炼丹是为了有效控制摇光圣女,他控制了摇光圣女就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就能更好为朝廷办事。
所以这归根结底其实是件公事。
“是!卑职遵命!”孙有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伸手接过了材料单。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吧。”
“大人……”孙有良欲言又止。
裴少卿皱了皱眉,“有话直说。”
“是!”孙有良应了一声,随后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奉上,“这是属下几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不多,也就区区一千两。
“怎么突然给本官送钱?”裴少卿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好奇的问道。
孙有良如实道来:“昨夜宋有才拉我到一个场子里耍钱,我们俩输了个精光,干脆以缉拿要犯为由把赌场给抢了,按规矩得给大人您一份。”
“场子有给咱交钱吗?”裴少卿依旧没接银票,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孙有良连忙摇了摇头,语速飞快的说道:“大人放心,我又怎会如此不懂事?这场子没给我们交过钱。”
“既然是正道来的,那本官就收下了。”裴少卿微微点头,接过银票的同时嘱咐了一句,“但下不为例。”
要维护通州的营商环境嘛。
动不动就抢人家。
以后谁还敢来做生意?
没人来做生意了,他收谁的钱。
“对了,给被你抢的那家赌场打个招呼,赶紧来交钱,有我们靖安卫保护,以后就没人敢抢他们了。”裴少卿将银票塞进怀里,淡淡的说道。
“是,大人。”孙有良笑笑,接着又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当时场子里没多少钱,我们抢了个箱子回去打开一看,全是没屁用的欠条。”
“怎么会没用呢?欠条在我们手里那就能去找人收账啊!”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给小弟开拓下思路。
孙有良愣在原地,目瞪口呆,随即眼睛逐渐明亮,一脸拜服,“大人明明能直接抢的,却没有,真可谓是菩萨心肠、仁慈无双,属下佩服。”
都怪自己圣贤书读多了。
脑子被知识污染了。
居然想不到那么好的主意。
裴少卿一脸矜持的说道:“我们是官嘛,凡事得讲究师出有名,他们就是告到府城去,也不怕打官司。”
“大人高见!”孙有良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不仅一点就通,并且还能举一反三,“我们拿着欠条收完账还能去找赌场要佣金,毕竟这账是他们放出去的,给我们添了麻烦,我们辛辛苦苦的去收回来总不能是白收吧?”
“这就有些过分了,人家开赌场赚的也是血汗钱嘛。”心地善良的裴少卿有些于心不忍,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只收他们七成佣金就行啦。”
赌场赚赌狗的血汗钱。
而他赚赌场的血汗钱。
“大人慈悲。”孙有良赞扬道。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大人!大人!”就在此时宋有才急匆匆跑了进来,脸红脖子粗的抬手指着外头说道:“大人!天使到了!”
“天使?”裴少卿先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指朝廷使者,还以为自己杀开阳圣子的赏赐下来了,顿时大喜过望的说道:“快快准备香案接旨。”
“不必啦。”
一道阴柔的声音传来。
裴少卿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涂脂抹粉、太监打扮的清瘦中年缓缓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内侍打扮的青年以及十多名禁军。
“裴二公子,好叫你知道,圣上没有旨意降下,你就不必麻烦了。”
清瘦中年太监笑吟吟的说道。
没有圣旨?
难道是口谕?
不对啊,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没有圣旨?裴少卿心中不解,表面客客气气的问道:“公公怎么称呼?”
“唷!”清瘦中年太监一怔,随后兰指拎着手帕咯咯直乐,“裴二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离京不到半年功夫,就已经不认识咱家啦?”
说完还不等裴少卿开口,又一脸恍然大悟的阴阳怪气道:“噢,不过也是,您可是威远侯家二公子,又哪会将咱家一个无根之人记在心上。”
草,听起来我该认识这死太监。
而且好像还得罪过对方的样子。
除此之外,裴少卿还从对方的态度里隐约摸到了皇帝的态度,这回恐怕是没等来赏赐,反倒等来了麻烦。
他一时僵在了原地。
不知对方根底,更不知道对方和裴少卿的恩怨,所以也不敢乱说话。
中年太监笑道:“二公子您倒是吱声啊!现在都直接无视咱家了?”
“公公,还请跟我来。”裴少卿一咬牙上前抓起死太监的手就往外走。
中年太监懵了一下,本来能轻松挣脱的他却没有挣脱,而是半推半就的跟着走,“哎哟喂,二公子这是要带咱家去哪儿?慢点儿,慢点儿。”
内侍和禁军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跟上,跟上。”一名内侍说道。
裴少卿拖着中年太监回到了家。
“公子。”柳玉蘅看着跟着裴少卿呜啦啦进来的太监和禁军有些懵逼。
“备些酒菜招待他们。”裴少卿丢下句话就拉着中年太监继续往里走。
中年太监的手在背后挥了挥。
示意其他人都不用跟上来。
这回和裴少卿再见面,他明显察觉对方变了,想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裴少卿直接把中年太监带进自己放钱的金库,关上门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屋里一个又一个箱子,瞬间露出一箱箱金银珠宝和蹭亮的雪银。
屋内霎时间充斥着珠光宝气。
中年太监直接看呆了=()。
“公公请随便挑,说实话,我在京中无事生非,树敌众多,整日饮酒作乐浑浑噩噩,记性不太好,不管我当初有哪得罪了公公,今日就一笔勾销如何?”裴少卿一脸坦然的说道。
中年太监僵硬的扭头看向他。
不是,你这行贿也太直接了!
说实话,在来通州的路上他想过一百种方法报裴少卿当年辱他之仇。
毕竟众所周知他们太监马眼小。
但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裴少卿沉甸甸、金灿灿的道歉诚意,瞬间直接冲淡了他心中对其的滔滔恨意。
他们无根之人,没有子嗣,没有依靠,最亲的就是这些金银财宝啊!
裴少卿又喊了一声,“公公?”
情况紧急,他只想到了一个这么处理的法子,毕竟连他都爱钱,就不信太监还能比他觉悟更高,不爱钱。
当然,要是这都打动不了对方。
那便说明他和对方的仇怨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直接刀剑相向吧。
“地方锻炼人呐,二公子着实成长了许多。”中年太监回过神来由衷地感慨一声,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老菊,“公子身份尊贵,都已主动向咱一个阉人致歉,咱家也不能不识抬举哇,过去之事权且当没发生过。”
他们这些太监在宫里长大,比宫里的一张椅子、一盆都还贱,受的侮辱少了吗?多裴少卿一个不算多。
何况对方已经道歉了。
还拿出那么多钱赔礼。
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
吉尔都没有了,还要什么尊严?
要钱!
(本章完)
第61章 故人故事,皇帝老儿居心不良(求月票
第61章 故人故事,皇帝老儿居心不良(求月票)
“哈哈哈哈,公公胸襟开阔,在下佩服,日后还得多多来往才是。”
裴少卿笑容满面的拱了拱手。
他为什么贪污受贿、疯狂敛财。
因为在这个世界钱能通神。
而且他也从不吝啬钱,敛财就是为了,只要能得有效果就行。
完后又继续贪不就是了。
贪污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随便巧立个名目,他过寿、他家夫人小妾过寿、甚至他家的猫过寿都能收钱。
“一定,一定。”中年太监脸都快笑烂了,拱手回礼,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二公子也给我出了个难题。”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中年太监翘起兰指随意指着一箱现银尖声说道:“咱家出宫时是轻装便行,回京却带着大包小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在外鱼肉乡里呢。”
“公公无忧,此事易也。”裴少卿爽朗一笑,淡然说道:“本公子可提前安排人送到公公宫外的宅子里。”
“啊哟,咱家在宫外哪有宅子。”
“公公贵人多忘事啊,我都记得您在京中分明有一座四进大院,您怎就忘了?”裴少卿挑了挑眉毛说道。
跟这太监搞好关系。
以后他在宫里也有自己人了。
“哎哟喂~”中年太监笑得嘴角快裂到耳根子了,眼睛眯成一条线乐呵呵的说道:“咱家就多谢二公子了。”
“公公太客气了。”裴少卿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接着话锋一转,“公公一路舟车劳顿,定然辛苦,我去吩咐下人备宴,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这是二公子的地方,您看着安排就行了,咱家客随主便。”中年太监一改先前的尖酸刻薄,从善如流。
“好,这便去布置。”裴少卿点点头就往外走,到门口时仿佛才突然想起此事,问道:“还不知公公名讳?”
“看来二公子是真忘了。”中年太监摇摇头,说道:“无根之人,姓甚名谁不重要,公子唤声小刘子吧。”
小牛子?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根本就没牛子!
“原来是刘公公。”裴少卿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又一抱拳说道:“那公公且在此处挑着。”
出门之后,他让柳玉蘅吩咐厨房备酒席,然后就立刻跑去找谢清梧。
还不等他开口,谢清梧便迎上去先一步问道:“听公孙夫人说你带了一群太监和士卒回府,怎么回事?”
“别提了……”裴少卿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又问道:“领头的太监叫小刘子,三十多岁,身材清瘦,好像曾跟我有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事我还真知道,在嫁给那废物之前,我就让人把他干的荒唐事尽数打听过。”谢清梧撇了撇嘴说道。
裴少卿立刻道:“快快道来,我对那太监一无所知,只能用钱砸,幸好这招管用,否则方才就麻烦了。”
这就是他力求跟谢清梧绑死的好处之一,若没有她帮忙,他想冒名顶替裴少卿,迟早都会有穿帮的那天。
“刘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海的干儿,现在御马监任文书掌司。”
谢清梧先介绍了小刘子的身份。
御马监不是字面意义的专门管养马之事,还掌禁军兵权,十分重要。
文书掌司,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御马监文书方面的管理工作,正六品。
能被刘海派出宫办事,显然是很信任他,这在宫里也算是号人物了。
裴少卿又问:“那我跟他的旧怨是怎么回事?我怎会与太监结怨?”
太监在皇宫里,他在皇宫外。
理论上来说两人不会有交集。
“前年陛下在宫里设宴,裴少卿酒后去如厕,路遇长公主,遂拦住进行调戏,恰巧被刘公公碰到,他上前制止劝说,被那恼羞成怒的混蛋拳打脚踢、言语羞辱,因此结下仇怨。”
谢清梧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冷哼一声补充道:“若非顾忌身份,刘公公当日能一掌把那混蛋拍成血浆。”
“刘公公武功很高吗?”裴少卿听见这话眉头一挑,有些惊讶的问道。
“宫里的太监武功都不弱。”谢清梧解释道:“他们修炼的是一门只有去势之人能修的功法,可速成,刘公公进宫十几年,最差也是凝气境。”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裴少卿喃喃自语,一个中年娘娘腔竟是高手。
不过以在权力为本的世界,这样的高手也只能任一个废物毒打羞辱。
很庆幸对方是个贪财之人。
而他恰好是个能舍财之人。
否则怀恨在心的刘公公真要报复他的话,这回肯定是够他喝一壶的。
“娘子你说陛下知不知道我与他有怨?”裴少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当然知道。”谢清梧抿了抿温润的红唇说道:“他就是为护长公主遭裴少卿毒打羞辱后,才被刘海收为了干儿,更进入御马监任掌司一职。”
“那这么说来我也算是提拔他的贵人了。”裴少卿自嘲一笑,但心里却笑不出来,皇帝老儿居心不良啊!
不过刘公公既然敢收他的钱。
就说明事情没到很严重的地步。
宫里的太监惯会趋利避害、见风使舵,堪称是天底下最知分寸的人。
他吐出口气,“我再去会会他。”
两刻钟后,裴府大厅,一桌丰盛的佳肴已经摆上,裴少卿和刘公公相视而坐,四周还站着几名丫鬟伺候。
“刘公公请,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这杯我敬你。”裴少卿举杯。
刘公公往京城方向拱拱手,笑呵呵的说道:“为陛下办差,不辛苦。”
“当年在下实在是混账。”裴少卿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论起来刘公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若不是您恰巧路过拼死阻止,我真借着酒劲把公主怎么样了,恐怕难逃一死!”
“二公子当年着实大胆。”刘公公由衷叹服,又笑着说道:“不过也是因那件事咱家才入了干爹的眼,从个小小内侍一举高升御马监的掌司。”
“这么说,我与公公也能算得是互相成就了啊。”裴少卿再度举杯。
刘公公也哈哈一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公子这话倒是也说得没错。”
有金钱做纽带,而裴少卿又能拉得下脸道歉,给足了对方面子,让刘公公很受用,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裴少卿才问起正事,“敢问刘公公,这回陛下差你来通州是所为何事?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愿尽绵薄之力。”
“二公子是个直爽的,又看得上咱残缺之人,那咱家也就不与你绕甚圈子了。”刘公公满口酒气的说道。
裴少卿忙凑过去作洗耳恭听状。
刘公公打了个酒嗝,下意识压低声音道:“表面上陛下是让咱家来核查二公子杀死开阳圣子一事真假,实际上是想让咱家找您的欺君之证。”
皇帝当日虽然嘴里说着不认为裴少卿会欺君,但心里却就这么认为。
而刘海懂皇帝,所以特地交代小刘子他来通州就是查裴少卿的罪证。
“啊!”裴少卿做出惊恐之状。
“二公子稍安勿躁。”刘公公抬了抬手,轻声安抚道:“原本我也不信公子能杀了开阳圣子,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有些信了,只要公子没欺君,不仅无过,反有大功!”
(本章完)
第62章 京城的天使又走了,圣女绝食(月初求
第62章 京城的天使又走了,圣女绝食(月初求月票)
“不敢欺君,不敢欺君,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呐!”裴少卿激动的连连摆手,一把抓住刘公公的胳膊说道:“公公您可得明察秋毫啊!”
“只要公子没欺君,以您的身份谁都动不了您。”刘公公沉声说道。
皇帝想收拾裴少卿,他当然不介意为其分忧,但这个收拾有个前提。
就是裴少卿的罪名要确有其事。
不能是无中生有。
毕竟裴少卿不是一般人。
何况他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想抓裴少卿的小辫子,但是他能确定就算查实裴少卿欺君,皇帝最终也会高举轻放,不可能因此大动干戈。
因为威远侯还领大军在外呢。
所以他不可能、也不敢擅作主张为了讨好皇上,又或是为了报往日旧怨而设法构陷裴少卿,顶多是能在事实的基础上递几句对其不利的小话。
而裴少卿以重金赔礼、以公侯子弟的身份对他诚心悔过,过往恩怨已烟消云散,所以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同时此次见面,裴少卿与过往判若两人,让他觉得对方很可能真的没有欺君,因此才敢收钱并坦言相告。
当然了,若是他看走眼,最后查明裴少卿真的欺君,那大不了就如实上报嘛,收的钱全孝敬给干爹即可。
裴少卿一脸坦然,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敢立誓,绝没有欺君。”
“有公子这句话,万事无忧。”刘公公拍了拍他的手,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说道:“公子讲讲整个过程吧。”
裴少卿缓缓道来,重点讲了开阳圣子是先被柳玉蘅等人击伤,并失去了活动能力,然后才被他一箭射杀。
“原来如此。”刘公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轻声说道:“公子虽不是击败开阳圣子的主力,但是您一手策划了围杀,更是您亲手将其射杀,首功归您,毫无争议,咱家调查清楚后会写一份详细的文书佐证您的功绩。”
“那么就有劳刘公公了,我命一下属伴您左右,为您在通州的调查提供方便。”裴少卿神色真挚的说道。
刘公公哑然失笑,知道他是想安排人盯着自己,但是也不抵触,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有劳公子配合。”
“喝酒,喝酒。”裴少卿露出笑容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后擦了擦嘴随口问道:“不知长公主可还记恨于我?”
刘公公递给他这个眼神←_←。
公子爷您自己就没点逼数吗?
“二公子,您当时抱着长公主的凤体污言秽语,就差直接动手扒她衣裙了。”刘公公无奈的提醒了一句。
裴少卿讪讪一笑,连忙换了一个问题,“公公您说陛下为何不信我?”
刘公公当然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掐着兰指低声说道:“圣心如渊,岂是咱家能揣测的?不过以咱家之见,公子在陛下眼中就是一顽劣的晚辈,万事不会与您太过较真。”
闻言,裴少卿顿时就想明白了。
皇帝不是冲着他来的。
很有可能是冲着他爹去的。
难道是忌惮威远侯府兵权太盛?
也不该啊,他大嫂和亲爹唯一的孙子都在京城当人质呢,而且大周国力鼎盛,也不惧威远侯府反叛才是。
送走刘公公,安排宋有才伴其左右配合调查后,裴少卿就回到房间向谢清梧提出了自己刚刚没想通的事。
谢清梧掌握的信息更多,而且冰雪聪明,瞬间就想透了,“陛下已经年过甲,因多年操劳国事,身子骨大不如前,他是害怕自己驭龙宾天之日都看不到北蛮被大周攻破的那天。
而且只有尽快灭了北蛮,解决北方边患,他才能削威远侯府的兵权给继承者铺路,所以他急了,想用你的欺君之罪施压公公尽快挥兵北进。”
裴少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想到了拿捏威远侯的杀手锏。
“那我爹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我分分钟就谋反,直接诛他九株。”
谢清梧:“…………”
好相公,你可真是个带孝子啊!
…………………………
裴少卿杀了开阳圣子是事实。
所以刘公公只了三天时间就调查完毕,而其中两天都是在享受县衙和百户所以及城中富商的轮流招待。
他回京复命那一日。
裴少卿和王县令亲自出城相送。
裴少卿拱手,“公公一路顺风。”
“待到二公子回京,咱家再与您喝个尽兴,且耐心等候,封赏的圣旨最迟月底就能送达。”刘公公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有劳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在下感激不尽。”
“一定一定,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公子和王县令请留步吧。”刘公公话音落下,便翻身上马,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喊道:“启程回京!驾!”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十几匹快马卷起阵阵烟尘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王县令走上前说道:“这太监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可满载而归呀。”
不仅裴少卿给刘公公送了钱。
他也送了。
“你也可以去当太监,有功名的话更吃香呢。”裴少卿提了个建议。
王县令脸一黑拂袖而去,有的东西他可以不用,但是绝对不能没有。
裴少卿快步追上他,“京城的天使都已经来了又去,你们圣教那位女剑仙到底还来不来?最近搞得我像惊弓之鸟一样,睡觉都得睁只眼睛。”
“我也没消息,或许殿下忙别的事去了,暂时无暇来取你狗命,你且就偷着乐吧。”王县令揶揄了一句。
裴少卿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家圣女殿下被我囚禁在家中当宠物养呢。
虽然这只宠物目前还不听话。
但是刚领回家的宠物不亲人和呲牙都很正常,特别是已经成年后再接回家喂养的,慢慢调理调理就好了。
他很期待圣女殿下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脚边摇尾巴、俯首称臣的那天。
裴少卿刚回到府中,柳玉蘅就匆匆找上了他,“公子,摇光圣女已经三天未吃东西,也不曾饮水,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会活活饿死渴死。”
“哦?我去看看。”裴少卿说道。
他可不能让摇光圣女绝食而死。
柳玉蘅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前去。
(本章完)
第63章 不为人知一面,烦躁的周百户(求月票
第63章 不为人知一面,烦躁的周百户(求月票求追读)
刚进地牢,还没到牢房门口裴少卿和柳玉蘅就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互相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公子,摇光圣女……”听着不堪入耳的声音,柳玉蘅俏脸绯红如血。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裴少卿镇定的说了一句,加快脚步走向牢房。
柳玉蘅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而等看清牢房里的画面。
两人齐齐呆立当场。
好吧,他们没想多,就是那样。
被丝带捆住的摇光圣女在地上滚来滚去,苍白的面颊绯红如霞、满头大汗、眼神迷离、表情扭曲而痛苦。
“你给她吃合欢散了?”裴少卿看向负责饲养摇光圣女的柳玉蘅问道。
柳玉蘅连连摇头,“没、没有。”
“那怎么会这样?”裴少卿皱起了眉头,向她请教道:“夫人,您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何缘由?”
无缘无故就欲火焚身。
“闻所未闻。”柳玉蘅摇摇头。
摇光圣女也看见了两人,羞愤欲绝的她声音带着哭腔,“快杀了我。”
“公子,这该如何是好?摇光圣女本就连续三日滴水未沾,若是放任不管,脱水严重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柳玉蘅强忍着羞涩提醒道。
裴少卿沉吟不语,倒是想挺身而出用定海神针治理水患,但当着柳玉蘅的面说这话有损他君子形象,便说了句:“如此只能请她丈夫出面了。”
“摇光圣女的夫君也被公子给俘虏了吗?”柳玉蘅满脸差异的说道。
裴少卿没回答,上前解开捆缚摇光圣女的丝带,并将玉杵物归原主。
柳玉蘅愣了一下,便面红耳赤。
“公子,要不我们先出去?”柳玉蘅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声音颤抖。
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以防万一,得盯着点,免得出意外。”
柳玉蘅轻咬红唇,腿脚已经隐约有些发软的她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夫人你怎么了?”他忙关切道。
羞耻万分的柳玉蘅连忙拖着发酥的上半身坐直,“妾身只是有些累。”
“夫人可得注意休息啊,别累垮了身子。”裴少卿微微一笑提醒道。
柳玉蘅勉强挤出个笑容回应,缓过来些后,起身说道:“公子,这里有您盯着就行,妾身去忙别的事。”
说完,还不待裴少卿同意,便低着头跟逃跑似的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已婚妇女也会害羞啊。”裴少卿轻笑一声,当目光落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时,表情又顿时玩味了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
完事的摇光圣女恢复了理智。
她躺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中满是绝望和屈辱,有气无力的说道:“求求你,杀了我吧。”
裴少卿走过去蹲下,扶她起来温柔细心的亲手为她穿好凌乱的衣裙。
“我好像知道那本《素心诀》对你的作用了,这种日子很难熬吧。”
原来圣女殿下表面高冷、看起来清心寡欲,实则背地里竟欲壑难填。
“呜呜呜呜~”摇光圣女忍不住哭了起来,泪如雨下,不断的抽泣着。
因为小时候的一次意外,染上了这种羞于启齿的怪病,她极其自卑。
永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靠修炼素心诀压制,独来独往,尽量不与人交际,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有时候晚上梦见天下人发现她这个表面上高不可攀的圣女,实则背地里是个难以自控的欲女都会被惊醒。
可如今在裴少卿面前,她的秘密暴露无遗,她的尊严和骄傲也全都被其无情踩碎,内心里既痛苦又委屈。
摇光圣女因此痛苦不已,但裴少卿却兴奋不已,这简直是极品体质。
她加入玄黄教都屈才了。
合欢宗才是她的归宿啊。
哭了一场后,摇光圣女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推开裴少卿,声音嘶哑的说道:“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你。”
她眼神中满是怨恨与杀机。
“杀我的前提是得活下去。”裴少卿微微一笑,“可你连饭都不肯吃。”
“我饿了。”摇光圣女冷冷说道。
裴少卿立刻让人送饭来,然后又把摇光圣女捆上了,亲自给她喂饭。
摇光圣女张着红唇接住他递到嘴边的菜,小口小口嚼着,一边咀嚼还一边用冷冽的眼神死死盯着裴少卿。
这个男人让她的颜面荡然无存!
喂摇光圣女吃完饭,裴少卿贴心的用手帮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米粒。
摇光圣女满脸嫌弃的把头甩开。
“啪!”
裴少卿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
面颊火辣辣的,摇光圣女懵了。
裴少卿没理会她,端着餐盘起身就走,淡淡的说道:“我明天再来。”
以后他要亲自伺候圣女用餐。
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她浑身香汗淋漓的丈夫,“我帮你相公沐浴净身。”
“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摇光圣女羞愤交加的咆哮。
她现在已经不想死了。
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那个混蛋!
为此就算有再多的屈辱和煎熬她也要默默承受,直到报仇雪恨为止。
…………………………
周向阳最近很烦。
本来以为天使到来,裴少卿即将高升,他发自内心为下属感到高兴。
但没想到天使不是来宣旨的。
他这个百户几时才能货真价实?
何以解忧?唯有撸……咳杜康。
周向阳让下人备了一桌菜,自斟自饮借酒浇愁,酒到酣时,脸红脖子粗的发着牢骚,“裴少卿,你个犯上作乱的混账,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人听过一句话,叫与其指望他人不如指望自己,大人何不另寻它法呢?”管家凑上去为其斟酒说道。
周向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满口酒气的说道:“说,你有什么办法?”
“大人,以小人愚见,咱既然一时掌不了权,那就打打财的主意,也不算白来一趟。”管家放下酒壶满脸谄媚的说道:“我们从通州多榨些钱财出来,不仅肥了荷包,也能试着奉上重金给千户,寻求另调一地嘛。”
“哼!”周向阳一把推开管家。
陆千户没少给他现精奖励,有这层关系,加上又赠予重金的话,对方说不定真会发慈悲给他重换个地方。
哪怕陆千户不同意,他至少也能多捞点钱,总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
“好,此事交给你,本大人已来通州上任多日,可当地富商豪绅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简直是岂有此理!”
周向阳咬牙切齿的说道,将对裴少卿的愤怒都转移到这些肥羊头上。
“是,大人!”管家喜上眉梢。
之所以怂恿周向阳捞钱,是因为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够趁机大赚一笔。
(本章完)
第64章 差点让你爽到,已有取死之道(求月票
第64章 差点让你爽到,已有取死之道(求月票求追读)
接下来两天裴少卿生活规律。
就是上班摸鱼、下班摸鱼,以及喂养摇光圣女,并且偶尔因她出言不逊或眼神轻蔑不敬而对其施以鞭刑。
这天下午,他下值回家后又第一时间端了饭菜和茶水去喂摇光圣女。
“圣女殿下,今天的菜不错。”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
摇光圣女面无表情道:“山珍海味又如何?我现在只想吃你的肉!”
“又欠打了。”裴少卿脸色骤然冷了下去,随手抓起一旁放着的马鞭。
手脚和身子都被捆住,趴在地上的摇光圣女娇躯一颤,闭上眼睛昂着头说道:“打吧,打我吧!你打啊!”
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吗?
可笑!区区皮肉之苦而已。
但等了好一会儿,发现鞭子都没跟往常一样落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却见裴少卿的手已经放下。
眼中顿时露出茫然和疑惑之色。
“好险,差点就让你爽到了。”裴少卿怀疑这女人是故意气他骗奖励。
摇光圣女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理解透这话的意思,羞怒交加,咬牙切齿说道:“只有你才会那么下贱!”
“啪!”鞭子落在了她的臀儿上。
“啊!”猝不及防,摇光圣女痛得惨叫一声,瞪着眼怒目而视,面红耳赤的喊道:“你下流!别打我那里!”
“挨打的俘虏何来选择权?”裴少卿轻蔑一笑,丢了鞭子,上前把她扶起来坐下,“该吃饭了,圣女殿下。”
在吃喝这件事上,摇光圣女现在无比配合,强烈的复仇欲望支撑她想活下去,要保持身体有足够的养分。
喂完食后,裴少卿起身欲走。
“等等!”摇光圣女喊住了他。
裴少卿驻足回眸,“何事?”
“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摇光圣女轻咬嘴唇,脸颊微微泛着红晕说道。
裴少卿皱起眉头,“什么事?”
“你把我捆着,我怎么如厕?”摇光圣女深吸一口气,难以启齿的说道
憋了两天,她尿实在憋不住了。
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当然没忘,就是故意的。
放下餐盘,上前捏住摇光圣女的下巴说道:“想如厕,那便求我啊!”
“你!”摇光圣女气急,但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满腔屈辱的低声说道:“我求求您放我去小解。”
“我是谁?”裴少卿又问道。
摇光圣女轻声说道:“裴少卿。”
“叫我公子。”裴少卿微微一笑。
“你……欺人太甚!”摇光圣女瞪大美眸,嘴唇都快咬破了,脸色青白交加的咬牙说道:“裴少卿,我不是你裴家的奴仆,我是圣教的圣女!”
裴少卿摇摇头起身作势欲走。
“等等!公……公子。”见他真的要走,摇光圣女情急之下满怀羞耻的喊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公子,奴婢求求您。”
她再撑下去就要憋不住了,那时候可比起口头上叫对方公子更羞耻。
“很好,等着,我让人给你送夜壶进来。”裴少卿满意的大步离去。
他找到柳玉蘅。
让其守着摇光圣女如厕。
“老爷!”一名家丁满头大汗的跑到裴少卿面前汇报道:“老爷,外头来了好多人,吵着非要见您才行。”
“都是什么人?”裴少卿问道。
家丁恭恭敬敬答道:“小的眼拙认不全,只认出几个,有粮店和布店的掌柜,还有群芳苑的王妈妈……”
“请到大厅奉茶,告诉他们我随后便到。”裴少卿打断了家丁的话。
这些人都是给他交过保护费的。
…………………………
一刻钟后,裴少卿换了身衣裳走进大厅,而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裴大人来了。”
“裴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看见裴少卿现身,所有人纷纷起来相迎,一个个哭丧着脸叫惨诉苦。
“诸位,诸位!”裴少卿抬起手示意稍安勿躁,等场面冷静些后他走到首位上坐下,不紧不慢的问道:“到底是出了何事,让诸位联诀而至?”
“我来说吧!”通州城最大布商钱掌柜挺身而出,气愤的说道:“裴大人有所不知,周百户遣人向我们各家索贿,数目之大令人乍舌,我等都是些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大人您一向为人公正,可得给我们做主才是啊!”
“是啊裴大人,咱们孝敬您也就算了,周百户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要得比您还多,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大人,那周百户这哪是在欺负我们啊,分明就是在打您的脸呐!”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
他们虽然看不上周百户,但是秉持生意人以和为贵、不与官家作对的生存理念,也不介意点小钱打发。
可没想到那周百户的管家狮子大开口,才让他们不得不来找裴少卿。
裴少卿可占了他们生意分红的。
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岂有此理!”裴少卿大怒,拍案而起,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官一向最痛恨贪污受贿、压榨当地百姓的奸官污吏,诸位且放心,你们一文钱都不用给,周百户那里本官来解决。”
妈勒个巴子的,他都准备好给周百户分点钱将其供起来,没想到这王八蛋想自力更生从他的荷包里抢钱。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观周向阳已有取死之道!
“裴大人圣明!我等就知道您两袖清风,眼睛里绝对揉不得沙子。”
“对对对,咱通州有了裴大人才有了现在这么良好的经商环境啊!”
众人见裴少卿答应得如此干脆。
皆是大喜,争先恐后的拍马屁。
“诸位过奖了,为官一地自当造福一方,才不负圣恩。”裴少卿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大家都先请回去吧,对了,钱掌柜留一下。”
众人看向钱掌柜,虽对裴少卿留下他感到好奇,但也只能纷纷告辞。
“大人单独留下我,可是有什么交代?”钱掌柜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裴少卿重新坐下,问道:“你是做布匹生意的,可能搞到冰蚕丝?”
“若大人想要的话,小人自然能搞到。”钱掌柜一边思索一边回答。
裴少卿开门见山说道:“你购些冰蚕丝做原材料,再高价聘请几位擅长此道的匠人,本官送你场富贵。”
晴趣内衣的制作该提上日程了。
一是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些色彩。
二也是借此赚上一笔。
“大人有所不知,冰蚕丝本身便十分昂贵,制作技艺要求极高,匠人也千金难求,而能消费得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怕衣服制出来,但是却无人可卖呀!”钱掌柜表达了担忧。
这种高端商品,材料和工艺是一个门槛,销售渠道才是最大的门槛。
裴少卿胸有成竹的说道:“有本官在你还怕没有贩卖渠道?只要能运作得好,成为贡品也不是不可能啊。
且先去做好了,这桩生意本官委屈下占个五成,总该放心了吧,就算我舍得让你亏,但还能让自己亏?”
贡品两个字让钱掌柜心头一颤。
犹豫片刻后决定赌一把,一咬牙说道:“既然大人有心提携,小的也不能让您失望,回去便安排此事。”
“钱大人有富贵之相啊。”裴少卿笑道,等其离去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兰儿,去唤陈总旗来一趟。”
(本章完)
第65章 裴青天正气凛然,周向阳落马(求月票
第65章 裴青天正气凛然,周向阳落马(求月票!求追读)
陈忠义正在家忙着夫妻生活。
刚扒光发妻。
突然门就被哐哐敲响,传来管家的焦急声音,“老爷,裴大人召见。”
陈忠义身体瞬间僵住,只能无奈的望洋兴叹,然后下床开始穿衣服。
“老爷,你走了妾身怎么办?”陈氏满脸幽怨的看着他道。
陈忠义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整天什么都指望我,那我指望谁?记住,人一定要靠自己,实在不行就做份鱼香茄子。”
话音落下,已穿戴整齐的他随手拿起外袍,就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上床哪有上班的重要?
怠慢了裴大人就只能上坟了。
“都说了白天不弄不弄,你非得鼓捣两下,现在把老娘一个人抛在字儿晾咸鱼。”陈氏烦躁的骂骂咧咧。
陈忠义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裴府。
他一路来到大厅,进门的瞬间腿就弯了下去,膝盖触地的时候人已经滑到裴少卿面前,“卑职参见大人。”
封建官场必备技能——滑跪。
“嗯,起来答话吧。”正在喝茶的裴少卿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说道。
“谢大人。”陈忠义麻溜起身,但依旧弯着腰,“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立刻带人把周向阳那个王八蛋抓起来。”裴少卿简言意骇的道。
陈忠义一愣,不明白裴大人为何对毫无威胁的周向阳动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您看用什么罪名呢?”
“索贿!”裴少卿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这个王八蛋深受皇恩却不思回报,上任多日连百户所都没去一趟,公然失职便算了,竟然向城中商人索贿,本官最厌恶这等贪赃枉法之辈,简直丢靖安卫的脸。”
他裴某人今天就要反腐倡廉!
陈忠义听完后半句便恍然大悟。
周向阳动了裴大人的钱袋子,也更是动了他们百户所全体的钱袋子。
“卑职这就带人去。”陈忠义应下后又试探性问道:“陆千户那边……”
“似这等败类只会给陆千户脸上抹黑,本官会去信一封请千户亲自为其定罪。”裴少轻风轻云淡的说道。
通过跟陆千户两次通信,他已经大概摸清了对方的为人,不至于为了一个不长眼的蠢货就对他心怀怨恨。
何况他也不是要周向阳的命。
就只是安个罪名关起来而已。
陆千户真与周关系亲近的话,那他安排人将其送到锦官城去就行了。
陈忠义拱手低头答道,“是。”
见裴少卿挥手,他缓缓退离。
一走出裴府大门,陈忠义刚刚弯着腰杆就挺直了,又恢复了官老爷的派头和气质,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
回到百户所后,他立刻点了两名亲信小旗带着人浩浩荡荡杀向周府。
………………………
而此刻周向阳正在大发雷霆。
“砰!”他将一个心爱的茶杯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满脸气愤的破口大骂,“去他妈的一群刁民!敢不交孝敬银子,本官治不了裴少卿,难道还治不了他们吗?真是无法无天!”
“大人,必须得给那些刁民点颜色瞧瞧啊!”管家煽风点火,一脸同仇敌忾的说道:“他们现在都不把您放在眼里,将来就算是等裴大人走了您掌权,那也肯定难免会轻视您。”
他本以为能在为周向阳收钱的这个过程中大赚一笔,却没想到那些家伙不仅不送钱,还敢对他出言不逊。
简直岂有此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刁民了。
必须重拳出击。
“你立刻就持我手令到百户所调一队人马,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杀鸡儆猴。”周向阳脸色阴沉得如锅底。
在府城受陆定川的器就算了。
在通州受裴少卿的气也算了。
难道还他妈要受一群商贾的气?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百户,调人收拾几个刁民,裴少卿总得给面子。
管家顿时大喜,“是!老爷!”
他拿了手令迫不及待转身就走。
周向阳怒火难消,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黑着脸连连往嘴里灌凉茶。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外面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一群靖安卫快步冲入大厅,管家也在其中。
“那么快?”周向阳很诧异,随后又皱了皱眉头道:“不懂规矩,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候着!”
但所有靖安卫都面无表情。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看向管家,发现对方脸苍白得跟纸一样,满头大汗,双股战战兢兢。
“你们想干什么?”周向阳强忍着内心的不安,疾声厉色道:“本官是朝廷任命的百户,尔等这是要以下犯上吗?裴少卿呢?我要见裴少卿!”
“裴大人很忙,没空理你。”陈忠义皮笑肉不笑,单手扶刀,轻蔑的望着周向阳说道:“周向阳,作为通州百户所的主官,你来了数日,但却只知饮酒作乐,连一天值都没去当过!
只是失职便罢了,竟还贪得无厌向商户索贿,害得满城商户跑到裴大人家告状,你可有什么狡辩的吗?”
“放屁!那是我不想去百户所当值吗?”周向阳听见裴少卿竟用这个罪名搞自己,气得屎都快夹不住了。
“多说无益。”陈忠义大手一挥直接下令,“来人,裴大人有令,将这贪官下狱,胆敢反抗就格杀勿论!”
“是!”数名靖安卫扑了上去。
周向阳虽然武功也很弱,但反抗几个锻体境还是能做到的,可是却根本不敢动手,满脸怒容、满腔憋屈。
“放开本官!就算本官有罪,他裴少卿身为下官也没有资格治我!”
“带走。”陈忠义一声令下。
周向阳被强行押着往外走。
还留下了一队人负责抄家。
“裴少卿你个犯上作乱之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贪得他们的钱,轮到本官就不行,混账!”
“裴少卿,你不得好死啊!我要去陆千户面前告你的状!裴少卿!”
气急败坏的周向阳一路骂街,用最恶毒的话问候裴少卿祖宗十八代。
引来了许多百姓聚集围观。
陈忠义哪能坐视此人败坏裴大人的名声,高喊道:“此獠乃是新任靖安百户,但上任以来却整日饮酒作乐荒废公务,还公然强行向商户索贿。
裴大人虽为下官,却对此举也看不下去,更难以容忍,为避免此人鱼肉我通州百姓,遂将其捉拿下狱,哪怕是因此被上司责罚也在所不惜。”
轰!看热闹的人群炸开了锅。
“裴大人可真是个好官清官啊!”
“是啊,不仅办案厉害,而且两袖清风,连上司贪污也绝不容忍。”
“裴大人来了,青天就有了!”
“我从没见他出门当值,让这样的人当百户,还不如让裴大人当。”
听着路人对裴少卿的夸赞、对自己的辱骂,周向阳身子气得直哆嗦。
一群愚昧无知的刁民!贱民!
活该你们被裴少卿压榨愚弄!
(本章完)
第66章 抄家致富,蜀地内绑架案频发(求月票
第66章 抄家致富,蜀地内绑架案频发(求月票!求追读)
“这钱还真是越越多呀。”
看着从周向阳家抄没的金银与字画古董等物,裴少卿由衷地感慨道。
不完,根本不完。
前脚刚给刘公公送了一大笔钱。
后脚就从周向阳家回了一波血。
而且周向阳明显是打算在通州长期发展,把整个家底都给搬来了啊。
现在全便宜了他裴青天。
“这些给办事的兄弟分分。”裴少卿抓起一把零散的银票递给陈忠义。
陈忠义双手接住,“谢过大人。”
“安排人把这些赃款与我的亲笔信一同送去府城给陆千户。”裴少卿用脚尖踢了踢一箱满满登登的银子。
下面的兄弟要分钱。
上面的上司也得分。
陈忠义恭敬答道:“是,大人。”
“来人。”裴少卿冲外面喊道。
一个家丁小跑进来,“老爷。”
“叫人把这些东西送到库房封存起来。”裴少卿指着那些铜臭之物。
家丁连忙应道:“是,老爷。”
陈忠义告辞离去。
他把去府城送信的活安排给了孙有良,毕竟其在千户所已经是熟脸。
………………………
三日后,休沐日。
早上,裴少卿在后院练武,主要练从摇光圣女那里得到的玄教武学。
人在江湖混,技多不压身嘛。
停下时已是大汗淋漓。
一旁的赵芷兰立刻捧着毛巾上前递给他,“公子,热汤已经烧好了。”
“嗯,你伺候我沐浴。”裴少卿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说道。
“啊!”赵芷兰愕然抬起头,有些局促的应了一声,“是,兰儿遵命。”
很快下人将热水抬入房间倒进了浴桶里,并用冷水中和调节好水温。
隔着一扇做工精美的屏风,谢清梧在另一头看书,裴少卿在这头张开双手任由赵芷兰为他褪去层层衣物。
看着屏风上两人的影子,谢清梧觉得今天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裴少卿脱完后先进了浴桶。
赵芷兰先将秀发高高盘起,然后才含羞带怯的宽衣解带,小手颤抖。
很快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翠绿色的绣肚兜和凝脂般白皙滑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紧紧包裹着两颗圆润,从侧面隐约可见弧度。
“都脱了。”裴少卿淡然说道。
“公子~”赵芷兰娇羞不已,但见其面露不耐,却是也只能无奈的缓缓摘掉了肚兜和亵裤,然后迅速入水。
裴少卿整个人靠在赵芷兰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柔软细腻,享受着她精细的搓洗,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假寐。
洗正面时,裴少卿看着脸蛋红扑扑的赵芷兰问道:“你的水性如何?”
“尚可。”赵芷兰轻声答道。
裴少卿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潜个水给本公子看看。”
已经经验丰富的赵芷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道:“夫人还在。”
“当我不存在就行了。”谢清梧清冷的声音隔着屏风钻进两人的耳朵。
裴少卿轻轻拍打赵芷兰的脸蛋。
赵芷兰红着脸把头埋进了水里。
水面时不时咕噜冒出两个泡。
裴少卿倒吸一口凉气,自己也是出息了啊,在古代都能开上潜水艇。
“哗啦啦!”赵芷兰猛地钻出水面换气,被浸透的秀发湿漉漉的紧贴着面庞,颗颗豆大的水珠沿着下巴和脖颈滴落,含羞带怯的喊道:“公子~”
“很好。”裴少卿沉声夸奖道。
浴桶装两个人还是太拥挤了。
改天挑间房在里面挖个汤池。
下一秒,他再次授人以柄。
谢清梧看着影子暗骂一声下流。
与此同时,孙有良已经抵达了锦官城千户所,见到了陆定川,“卑职孙有良参见大人!大人万福安康。”
“孙小旗快请起,这两月你可来得勤啊!”陆定川哈哈一笑,放下公文问道:“今日又带来什么好消息?”
孙有良起身陪着一起笑,“小的这回是来恭喜大人免了一场劫难。”
“哦?”陆定川露出疑惑之色。
孙有良斟酌着语气说道:“周百户打着您的名义在通州向商人强行索取巨额贿赂,商不聊生,大量商贾苦不堪言围堵了裴大人府邸请他做主。
裴大人怕此人坏您的名声,给我们靖安卫抹黑,也为平息民愤,已将他捉拿下狱,特差小人前来向您汇报此事,并请千户您给周百户定罪。”
陆定川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此事当真?”他沉着脸问道。
孙有良连忙从怀中掏出裴少卿写的亲笔信,“这是裴大人给您的信。”
“呈上来。”陆定川立刻说道。
孙有良快步上前双手奉上。
陆定川拆开一阅,脸色像打翻的颜料盘一样变幻不定,片刻后狠狠的把信拍在桌子上,“周向阳这小婢养的安敢如此妄为,真是岂有此理!”
通过几次通信,他对裴少卿也有了一定了解,不认为对方会在已经架空周向阳的情况下还对其赶尽杀绝。
当然,更不可能真是为民做主。
所以真相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周向阳敛财敛到了裴少卿的钱袋子上。
因此遭到了打击报复。
虽然裴少卿显得霸道了些,但人家侯府公子,又屡立大功,霸道一些又怎么了?是周向阳自己非得作死。
何况裴少卿还把从周向阳家抄的赃款给他送了过来,铁证如山,他当然要秉公处置,说道:“周向阳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立即上书将其革职查办,让裴总旗把人送来府城。”
陆千户终究是个重感情的人。
等周向阳来了府城,该怎么处置就是他说了算,以后也别当什么靖安卫了,安心在他座下当吹箫童子吧。
“大人英明!”孙有良恭维,又低头说道:“小人回去就向总旗禀报。”
“还有件事。”陆定川面色严肃的说道:“近日本官收到多地百户所上书称发生了多起武者绑架事件,都是针对未出阁的女子,你回去让裴总旗注意一下此事,别让人钻了空子。”
孙有良瞬间就想起了前几日三名少女失踪一事,说道:“大人,通州也发生了这种事,不过受害者已经被我们成功解救,凶手被当场击杀。”
“哦?”陆定川有些诧异,夸奖了一句,“裴总旗真是神探也,蜀州各地的案子都没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而他却已经杀了几名贼人并救回受害者,不愧是将门虎子啊,对于这个案子,你们可知道更多的细节?”
“回大人,那几名凶手皆是一心求死,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孙有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陆定川有些失望,只能再次强调了一遍,“迄今为止,送到本官案头上的就有三十多名女子失踪,可见凶手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让裴总旗在此事上多上心,尽早拔了这颗毒瘤。”
“是!”孙有良恭恭敬敬应道。
陆定川又说道:“再给裴总旗带一句话,现今人手不足,所以通州百户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暂时不会派试百户去,他要担起这个责任。”
再给裴少卿做个顺水人情。
(本章完)
第67章 发现了重要线索,太阴引魂术(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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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真是个好上司啊!”
又三日后,收到孙有良带回陆定川的回话,裴少卿发自内心的说道。
“陆千户的确很好相处。”和陆定川多次接触的孙有良对此表示赞同。
裴少卿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大人,前几日那宗绑架案没那么简单。”孙有良说道:“陆千户说不仅仅是我们通州,蜀地其他县城也有武者绑架未婚女子一事,这群人神出鬼没、手法利落,至今无有线索。”
“哦?”裴少卿微微皱起眉头。
孙有良继续说道:“陆千户让咱们注意下,尽快把这个横跨多城作案的组织连根拔起,别让事态扩大。”
“叫陈总旗和众小旗议事。”裴少卿觉得有必要传达上级的最新指示。
很快一群人就齐聚百户所正堂。
裴少卿坐在最上方本该属于百户的位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近日以来,蜀州境内接连发生武者绑架女子事件,千户大人督促各百户所力查此案,诸位让兄弟们都注意一点。”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裴少卿点名宋有才,“宋小旗再去见见上回那三名女子,看看还能不能从她们口中问出点有用的线索。”
“遵命!”宋有才起身拱手道。
裴少卿看向陈忠义,“陈总旗去一趟县衙,请县令派人夜间巡城。”
“是,大人。”陈忠义立刻应道。
裴少卿挥了挥手,“都去吧。”
所有人起身行礼后四散而出。
下午,裴少卿在百户所的后院和赵芷兰与叶寒霜对练剑法,他用的是摇光圣女的摇光剑法,还有些稚嫩。
赵芷兰和叶寒霜剑若游龙、身如惊鸿,辗转腾挪间沉甸甸的胸脯跌宕起伏,形成了道极其靓丽的风景线。
“大人!大人!”
就在此时宋有才匆匆而来。
三人立刻同时收剑。
裴少卿随手把剑扔给赵芷兰,赵芷兰接住,挽了个剑倒持于身后。
“什么事?”裴少卿看向宋有才。
宋有才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后面色凝重的说道:“大人,按您的吩咐我去了那三名女子家中,没从她们口中得到什么线索,但是我发现了她们同为处子之身外的另一个共同点。”
“快说。”裴少卿立刻催促道。
宋有才沉声说道:“她们的年岁一样,且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阴年阴月阴日。”裴少卿皱起了眉头,这时间出生的女子阴气极重。
他瞬间想到前世看过的各种文艺作品,凡是需要收集这样的女子,那一般都是为了干些邪魔外道的勾当。
沉吟片刻后说道:“立刻安排人在她们三家周围盯梢,并查一下城内还有哪些女子是这个时间出生的。”
“是,大人!”宋有才转身离去。
赵芷兰问道:“公子,还练吗?”
“不练了。”裴少卿摇了摇头,迈步就往外走去,“叫人备马,回府。”
他要回去插阅一下百科全书。
遇事不决问梧娘,可语音搜索。
………………………
到家后,裴少卿直奔卧室。
谢清梧正在软榻上绣荷包,看见裴少卿进来有些诧异,“你不是该在百户所当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八月份的天依旧很热,哪怕房间里放了冰块,可还是酷暑难消,所以她穿得有些清凉,鹅黄色抹胸外面只披了一层透明的轻纱,下半身是一条薄薄的丝质长裤,玉足上未着鞋袜。
长裤很薄,那啥趾轮廓明显。
“有个案子……”裴少卿走过去在其身旁坐下,把案情简单讲了一遍后问道:“你有在书上看见过要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练的邪术吗?”
“那可太多了。”谢清梧放下了手里的荷包,蹙着秀眉回忆起来,玉唇轻启,“不过你说他们已经抓了三十多个人,据我所知要一次性用到那么多三阴女的邪术只有太阴引魂术。”
“太阴引魂术?”裴少卿挑眉。
谢清梧点点头,把垂在软榻下的纤纤小脚收了上去和裴少卿面对面的盘腿而坐,看着他进一步解释道:
“灵气枯竭以后仙路断绝,妖物难生,人死后魂魄亦难存,快则当日、慢则最多七日便会彻底烟消云散,不留于天地之间。
所以数百年前便有人结合古仙术创造了这门邪法,用七七四十九名三阴处女布阵,再将她们凌迟虐死。
她们死后变成的鬼魂对人而言极为凶恶,但对鬼却是大补之物,服之可强化自身灵体,不仅能延长在人世间存活的时间,还能提升实力。”
裴少卿眼神冷冽,“也就是说这太阴引魂术是门给鬼续命的法子?”
“不错。”谢清梧点了点头,望着裴少卿的眼睛说道:“对于整个九州而言,三阴女并不难找,但只对蜀地而言,三阴女却不多,所以如果幕后主使真是要施此邪术,肯定还会来通州抓那三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女子。”
“哼!我就怕他不来。”裴少卿冷冷的说道,为了给一只鬼续命,要虐杀活人,这等邪术简直是丧尽天良。
他那么坏的人都看不下去。
幕后主使最好别落到他手里。
否则非得让其知道什么叫残暴!
谢清梧又安抚了一句,“或许幕后主使可能不是想施太引引魂术。”
“管他想施什么术,反正一看都不是好术。”裴少卿面无表情说道。
谢清梧突然歪着头看着他。
裴少卿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倒是真没看出来,你一个杀夫夺妻的山贼竟还挺有正义感。”谢清梧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裴少卿感觉她在嘲讽自己,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可以干坏事,但别人不行!坏人有我一个就够了,要是全天下都当坏人,那我去欺负谁呢?
更何况他们还是在我的地盘上干坏事!简直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城里每一个百姓都是我的私产,他们这是在抢占我的财产,已取死有道。”
这很有主人翁意识了。
“哼!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是良心未泯嘛。”谢清梧笑盈盈的说道。
裴少卿叹了口气,“没想到被你看穿了,没错,我是个好人,都说好人有好鲍,娘子你能让我看看吗?”
“好吧,我承认我看错了,你不仅不是好人,连人都不是。”见他这幅嘴脸,谢清梧黑着脸踢了他一脚。
裴少卿满脸惆怅的望天,“原来好人没有好鲍,今天起我要黑化做个恶人,因为擅恶到头终有鲍,你将为我制造的一切苦难承担主要责任。”
谢清梧满脸无语,为了占便宜小词一套一套的,你是要去考状元呐!
(本章完)
第68章 圣使到来,京城即将为之震动(求月票
第68章 圣使到来,京城即将为之震动(求月票求追读)
又是休沐日。
早饭时间,裴少卿一边摸着赵芷兰的腿一边用餐,养成习惯了,现在没有美腿当开胃菜,他都吃不下饭。
这种良好的生活习惯很重要。
吃饱喝足后去投喂摇光圣女。
“我要小解!”
摇光圣女刚看见他就说道。
小脸都已经涨红了。
裴少卿先把早饭放到一旁,然后上前去解开了摇光圣女身上的绳子。
圣女殿下急切的想如厕,却发现裴少卿还在,忙说道:“你先出去!”
“你可以继续憋着。”裴少卿这回没有给她留下单独的如厕空间,而是神色淡然的一屁股在椅子上面坐下。
摇光圣女虽然已经在裴少卿面前颜面扫地、受尽侮辱,羞耻感也不断降低,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她脸蛋绯红,强烈的尿意已经让身躯微微颤栗,美眸中露出哀求之色说道:“公子,求求您就先出去吧。”
裴少卿嘴角含笑,无动于衷。
摇光圣女实在没办法,满腔屈辱的闭上眼睛,随着水声响起,眼角也有清泪滑落,咬破的嘴唇更显鲜红。
“我一定会杀了你!”片刻后她提起亵裤,红着眼眶盯着裴少卿说道。
这个混蛋见过了她所有最不堪的一面,如果她要活着,他就必须死。
裴少卿像是没看见她眼中的怨恨一样,心平气和的说道:“吃饭,吃完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沐浴,再换身衣服,身上都能闻到一股馊味了。”
摇光圣女听见这话又是羞耻难当和愤怒委屈,豆大的眼泪滚滚落下。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要吃饭。
一边瞪着裴少卿,一边哭,一边大口咀嚼,幻想在吃那混蛋的血肉。
“有点咸。”她吃着吃着嫌弃道。
“那是因为你眼泪掉进饭里了。”
摇光圣女闻言顿时不觉得咸了。
现在她觉得苦。
她如今无比后悔自己来通州后没先联系分舵,而是直接去找裴少卿。
如今可能都没人知道她被抓了。
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但这点她倒是多虑了。
玄黄教那边已经发现她失踪了。
因为她性子孤傲,在江湖上根本没有朋友,一向鲜少出山行走,办什么事都是速战速决,不在外多逗留。
可这回她出发多日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如此反常,让玄黄教总部不得不起疑心,遂差人前往通州寻找。
而此人今日刚刚抵达。
“圣教通州分舵舵主参见圣使。”
王县令接到下属传讯后,立即换了一身便装来到聚缘客栈面见使者。
玄黄教派出的使者是个目测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微胖,像是一名商人,“王舵主无需多礼,快请起。”
“谢圣使。”王县令站直身体,然后问道:“圣使到来不知有何指示?”
“圣殿并无旨意传下。”圣使摇了摇头,迎着王县令疑惑的目光沉声解释道:“我是奉命来寻找摇光圣女。”
“找圣女殿下?”王县令一怔。
圣使问道:“她可在通州现身?”
“没有。”王县令摇摇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说道:“自得知圣女殿下将至,我就一直在等候听从她的差遣,可却迟迟没收到殿下召见。”
“多半是出事了。”圣使脸色凝重了起来,抿着嘴说道:“圣殿也联系不上她,我沿途而来,一路的总舵分舵问遍了,殿下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巴州城,进入通州知后便失去行踪。”
“圣女失踪了?”王县令听见这话又惊又急,“怎么会这样?圣女殿下若是来了通州,我没道理不知道。”
“先发动你在通州的所有力量找一下吧。”圣使惆怅的叹了口气道。
这通州是什么龙潭虎穴啊!
开阳圣子在这里陨落。
摇光圣女在这里失踪。
…………………………
下午,裴少卿让赵芷兰给摇光圣女洗了澡、洗了头、换了一身衣裳。
“公子,都弄好了。”赵芷兰办完一切后找到裴少卿汇报,伺候人显然是个体力活,她额头上面香汗淋漓。
书房内,裴少卿隔着桌子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招了招手,“过来。”
“公子。”赵芷兰乖巧的走过去。
“辛苦了。”裴少卿温柔的为她擦了擦汗水,“今晚我去你房间,我们切磋下武艺,兰儿记得为我留门。”
既然今天是休沐日。
那就要过得完整。
不能只有休沐没有日。
赵芷兰娇躯陡然一颤,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脸蛋通红、心慌意乱的说道:“公子,兰儿还没有准备好。”
“是吗?那么本公子就给你足够的时间准备,十年怎么样?”裴少卿脸色一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
赵芷兰小脸一白,咬着红唇低下头去细若蚊声道:“兰儿静候公子。”
“这才乖嘛。”裴少卿脸上的冰霜又骤然融化,重新挂起笑容,摸着她的脸蛋说道:“想做我的妾,总得先让我试试用起来怎么样,你说呢?”
“公子,兰儿……啥都不会。”赵芷兰脸蛋红胜血,声音颤抖的说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窍不通,没事,本公子会教你的。”
“嗯。”赵芷兰此刻惜字如金。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休息吧。”
赵芷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出门后就匆匆去找柳玉蘅,她可还记得师娘说过在过门前不能让裴少卿得逞。
所以要去问问师娘该怎么办。
赵芷兰前脚刚走,一名家丁后脚便至,“老爷,宋小旗称有事禀报。”
“请来书房。”裴少卿吩咐道。
宋有才很快就到了,“大人。”
“何事?”裴少卿问道。
“大人,已经查过了,整个通州只有那三女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裴少卿眼睛微眯,“盯紧了。”
“是!”宋有才低头应道。
而与此同时,风尘仆仆的刘公公已经回到了天京城向干爹刘海复命。
刘公公都没能顾得上沐浴,跌跌撞撞奔进去滑跪在地喊道:“孩儿拜见干爹,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这个差办得可真久,一路没少捞吧。”刘海冷言冷语的敲打道。
刘公公谄媚一笑,“孩儿也是一片孝心,好不容易出宫一趟,那自然要带些好东西回来孝敬干爹您啊。”
“油嘴滑舌,只要没误了圣上的事儿就行,快说说吧。”刘海哼道。
“诶。”刘公公声音拖得老长,从地上爬起来,殷勤的上前为刘海锤起了背,一边说道:“干爹,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裴少卿那废物出京后变了个人似的,当真是让孩儿见识到了这世上果然有浪子回头一说呢。”
“哦?”刘海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刘公公连忙继续说道:“裴少卿一到通州就跟在京城判若两人,虽然还是跋扈霸道、贪财好色,却远没当初那么混账,还主动跟儿子道歉。”
“那还真是稀奇。”刘海微眯起了眼睛,比起浪子回头一说,他更觉得裴少卿当初在京城只是扮猪吃老虎。
这小子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刘公公事无巨细的汇报在通州所见所闻,“就是这般,那开阳圣子的确是死在裴少卿手里,确凿无误。”
刘海听完后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过了半响后才缓缓道:
“小刘子啊,随咱家去见陛下。”
“诶,孩儿遵命。”
(本章完)
第69章 贵妃幽怨,皇帝的魄力,封爵(求首订
第69章 贵妃幽怨,皇帝的魄力,封爵(求首订!求月票)
大周皇宫,御书房。
房间里摆着数盆冰块,宫女手持宫扇轻轻摇动,凉风徐徐拂过,与房间外面的热浪滚滚形成了鲜明对比。
景泰帝置身其中神清气爽。
正认真看着裴世擎的折子。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皱起眉头。
必然是宛贵妃,只有她这般骄纵跋扈的人才敢不经通报直入御书房。
果不其然,片刻后面色红润美艳动人、身段妙曼风姿卓越的宛贵妃就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男童走了进来。
身后的宫女手中还端着托盘。
“陛下终日为国事操劳,英儿对您这个父皇都心疼得紧,吵着让妾身带他给您送甜汤来呢。”宛贵妃笑语盈盈,推了推儿子,“给父皇问安。”
景泰帝看着懵懵懂懂的九儿子心中不可置否,一个见了朕都不会主动行礼的两岁孩童能有这样的认知吗?
这女人还真是蠢得明显。
九皇子被母亲推了推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奶声奶气道:“父皇安。”
“诶,小九郎真乖。”景泰帝老脸笑成了一朵,对宛贵妃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爱妃你教子有方啊,两岁孩童能如此有孝心,且知书达理。”
“那都是陛下的功劳,因为英儿身体里流淌着您的龙血,所以才如此早慧懂事。”宛贵妃笑靥如,把孩子交给宫女,伸手接过甜汤端着向景泰帝走去,“陛下,妾身亲手喂您。”
她将甜汤放在桌案上,裙摆下圆滚滚的翘臀一抬,直接坐在了景泰帝腿上,媚眼如丝,“陛下,妾身都最近长肉了,您可不要嫌弃人家啊。”
“爱妃本就苗条,有些肉朕更喜欢得紧。”景泰帝抱着她哈哈一笑。
“嘻嘻,陛下您看。”宛贵妃俏皮一笑,纤纤玉指捏住裙摆一提,里面没穿裤子,雪白的大长腿被一双黑色带纹的冰蚕丝包裹,出奇的魅惑。
如果景泰帝再年轻个十岁,都会气血上涌将其摁在桌子上疯狂输出。
可他今年已经六十多,早就心有鱼而力不足,对宛贵妃这种小情趣只觉得厌烦,伸手帮其将裙子拉下去。
“好了好了,爱妃别闹,快些伺候朕喝汤,朕还有国事要处理呢。”
“是,陛下。”宛贵妃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人,笑容有些勉强和幽怨。
皇帝老了。
但是她却正值青春年华啊!
奈何良田再好却没人耕种。
只能平白荒废光阴。
宛贵妃多希望自己能门庭若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人问津。
她这种情绪,更让身为一个男人的景泰帝心中不喜,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笑呵呵的喝着汤,津津有味。
“咦,这是威远侯的折子。”宛贵妃看见桌上的奏折,直接伸手去拿。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作死,但皇帝却无动于衷,还点了点头答道:“是啊,去通州核查的人都还没回来,他的请罪书却先到了。”
“哼!知子莫若父,他当然清楚裴少卿的德性。”宛贵妃撇撇嘴把奏折放了回去,撒娇道:“陛下这回可得严惩裴少卿,他敢欺君,就是藐视皇权,是没把陛下您给放在眼里。”
“爱妃放心,朕定然让他知道何为君父不可欺。”景泰帝点了点头。
宛贵妃顿时是喜笑颜开。
裴少卿啊裴少卿,你死定了。
一名太监悄无声息的低着头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刘公公觐见。”
宫里只有一个刘公公。
那就是刘海。
“宣。”景泰帝简言意骇。
“奴婢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小刘子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刘海和小刘子入内参拜行礼。
景泰帝说道:“赐座答话。”
立刻有人搬来两个小凳子。
刘海从容不迫,“谢陛下。”
“奴婢拜谢陛下恩赐。”小刘子则是激动不已,但屁股只有三分之一敢落在凳子上,腰背挺直,却低着头。
景泰帝眼神平静的看向刘海。
刘海慢悠悠的说道:“小刘子把你在通州的见闻向陛下如实汇报。”
“是!”小刘子应了一声,立马站了起来,低着头开口,“陛下,臣就先从到通州的第一天说起吧……”
他把对刘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宛贵妃激动的站了起来,毫无形象可言的大骂道:“那个废物怎么会有这样的谋略和胆气?其中肯定另有蹊跷!”
她不能接受,没想到自己提出派人核查,反而坐实了裴少卿的功绩。
小刘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陛下!”宛贵妃看向皇帝。
“爱妃且稍安勿躁。”景泰帝看向刘海淡然问道:“刘海,你怎么看?”
“奴婢思之有两个可能。”刘海起身慢条斯理的答道:“一是裴少卿遭逐至通州后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二是他本就如此,只是过去有意藏拙。
而奴婢个人则是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哪怕是浪子回头,也绝不会才短短数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景泰帝缓缓点头,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说他缘何如此呢?”
“奴婢斗胆说说个人之见。”刘海来的路上就想过这点,“他过去是有意自污,因为威远侯府权势太盛,他这个留京的男丁不宜显得太过出色。
而现在他已经远离京城,广袤天地大有可为,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可随心所欲的一展才华。”
说是留守,其实就是质子。
而裴少卿之所以能出京,是因为纳兰玉瑾年初产下一子,否则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都根本去不了通州。
“裴卿还上书让朕治他教子无方之罪呢,呵呵,朕看他这不是教得很好嘛。”皇帝拿起裴世擎的奏折皮笑肉不笑,平静之下酝酿着滔天怒火。
刘海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无非是怀疑裴家父子演戏。
但他却不这么认为。
便又说道:“据奴婢所知裴少卿的母亲是因他而病故,所以他自幼就不得威远侯所喜,成年后父子之间的情谊更淡薄如纸,这点不像是假的。
是以奴婢认为,京城对他而言是牢笼,但侯府对他而言亦是如此,被逐之通州恐怕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哦?”皇帝换了个坐姿,刘海手中掌着暗卫,知道的情报更加准确。
他仔细回想一番,脸上笑容越来越盛,“也就是说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远侯也被他儿子骗了?如此看来这小裴爱卿还当真有点意思。”
“是太有意思了。”刘海附和道。
裴少卿居然演了十几年。
而且是真豁得出去,他干的那些事哪个脑子正常的人敢干出来?但他偏偏在明明理智的情况下干出来了。
可见其胆大包天、心性过人。
宛贵妃俏脸阴晴不定,裴少卿竟是个有脑子的,那他在打死自己侄子这件事上会不会有更深层次的算计?
得尽快去封信给父亲才行。
“朕向来是有功必赏。”景泰帝来了精神,中气十足的说道:“裴少卿杀贼有功,升为靖安卫试百户,封其为平阳县男,食邑三百户,通州百户所的靖安卫赐金银若干,你看着办。
另外,威远侯教子有方,与国有大功,特赐朕亲笔提字“忠勇报国”牌匾一块送往其京城府邸悬于正堂。”
“陛下!”宛贵妃大惊失色,急切的说道:“升裴少卿为试百户已然是破格提拔,又怎能如此草率封爵?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朝堂震动。”
大周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
对爵位的封赏很克制,所以哪怕是最末等的男爵,那也含金量十足。
就连刘海和小刘子都震惊不已。
陛下未免也太大方了。
不愧是一国之主,魄力十足。
“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景泰帝语气斩钉截铁,他对朝堂的把控十分紧密,没人能推翻他的决定,“玄教是我大周心腹之患,小裴爱卿能斩杀开阳圣子意义重大,就合该封爵。”
既然裴世擎和裴少卿父子不和。
那他就要大力扶持裴少卿。
一是落在外人眼里他这是对威远侯府恩宠有加,给裴世擎施压;二是将来消减其兵权时,可以以子制父。
“圣明无过陛下!”刘海弯腰行礼后细声细气的说道:“奴婢立刻派人前往威远侯府、北疆和通州宣旨。”
“还要在邸报上将小裴爱卿的功绩向天下人宣扬。”景泰帝嘱咐道。
刘海答道:“是,奴婢省得。”
“爱妃,英儿看着乏了,你带他去歇息吧。”景泰帝对宛贵妃说道。
宛贵妃就算再蠢也知道这是支自己离开,勉强一笑道:“是,陛下。”
随后起身带着儿子离去。
“刘海,让你的人给朕盯紧裴少卿和裴世擎。”景泰帝冷冷的说道。
刘海立刻应道:“奴婢遵命。”
“方才守门的是谁?”景泰帝问。
不多时,两个小太监便诚惶诚恐的小跑进来伏地跪下,“参见陛下。”
“拖出去杖毙。”景泰帝挥挥手。
两个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摁住往外拖,顿时惊慌失措。
“陛下!饶命啊!陛下!”
“陛下!求求您开恩啊!”
景泰帝冷着脸充耳不闻。
宛贵妃来的时候两人没敢拦,也没进来通报,光这两点就死不足惜。
哪怕两人不敢拦的原因是因为他表现得极为宠爱宛贵妃,那也不行!
(本章完)
第70章 纳兰玉瑾惊,全京城最靓的仔(求订阅
第70章 纳兰玉瑾惊,全京城最靓的仔(求订阅!求月票)
天京,威远侯府。
纳兰玉瑾正在卧室里奶孩子。
秀发盘成妇人模样的发鬓,以珠钗美玉装饰,白皙的脸蛋上洋溢着母性光辉,紫色华服向两侧敞开略显凌乱,绯红色肚兜解开一侧悬于身前。
看着儿子贪婪吸食的模样,她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其脸蛋。
“要多吃点快快长大哦,以后跟你爷爷和爹爹一样做个将军,可千万不能像你二叔那个混账不学无术。”
她很庆幸裴少卿被赶出了家门。
否则自己儿子跟他学坏咋办?
只幻想了一下自己儿子长大后跟裴少卿一样,她就吓得打了个激灵。
“哐哐哐!”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丫鬟急切的声音传来:“夫人喂饱小公子了吗?宫里来人宣旨。”
“速备香案,我马上来,准备些银两赏钱,叫奶娘来看孩子。”纳兰玉瑾脸色一变,放下儿子匆匆穿衣。
而突然被中断进食的小屁孩儿哇哇大哭起来,小胳膊小腿张牙舞爪。
作为母亲纳兰玉瑾听着心焦,但却也别无他法,等奶娘来后,她嘱咐其看好孩子便急匆匆的去前院领旨。
一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推测多半是混账小叔子欺君之罪已经坐实,皇帝正式下旨申饬裴家。
她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只要不造反,欺个君也影响不了裴家,但裴少卿连续作死使皇帝不断积累对裴家的不满,迟早会出事的。
宣旨的是司礼监一位太监,看见纳兰玉瑾后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容。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贵府又多一位爵爷,一门双爵何其幸哉?”
纳兰玉瑾听见这话顿时愣住。
一头雾水之余,脑子迅速转动。
难道是北边开战了?
夫君因立下大功而被封爵?
一想到这,她霎时狂喜,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毕竟大周的爵位有多难得,她们这些权贵最清楚。
虽然喜不自禁,但纳兰玉瑾依旧是尽量维持着侯门贵妇的气质,从容不迫的说道:“公公辛苦了,妾身替远在北疆的夫君多谢公公跑一趟。”
“额……”太监尬住,当即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纠正道:“哎哟夫人错了错了,不是世子,是二公子。”
“什么?”纳兰玉瑾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瞪大美眸满脸的不可置信。
太监见状赶紧说明缘由,“二公子先重创玄教通州分舵,后又杀开阳圣子,功勋已经查实,陛下晋其为试百户,封平阳县男,食邑三百户。”
纳兰玉瑾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裴少卿封爵了这话。
他真的杀了开阳圣子!
甚至还重创了玄黄教一个分舵!
不是,这确定是裴少卿干的?
莫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
纳兰玉瑾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眼前的一切都告诉她:这就是真的!
再想到自己刚刚竟还在孩子面前拿小叔子当反面教材,虽然这点并没有外人知道,但纳兰玉瑾心里还是尴尬不已,脸蛋绯红,火辣辣的滚烫。
“夫人,夫人?”太监喊了两声。
纳兰玉瑾回过神来,尽管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迅速调节好情绪微微一笑道:“突闻此事有些惊讶,让公公你见笑了,可以开始宣旨了吧?”
“能理解,能理解,毕竟谁都没想到二公子深藏不露啊!”太监善解人意的感慨一声,然后面色一肃捧起圣旨拖长声音高唱道:“圣旨到——”
纳兰玉瑾等人立刻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膺天命,统御万方,赏忠惩逆,以彰天威。兹有靖安卫总旗裴少卿,忠勇奋武,击杀玄黄教逆贼开阳圣子……
特擢升其为靖安卫试百户,赐千金,冰蚕丝十匹,加封平阳县男,食邑三百户,世袭罔替,永享国恩。
裴氏一门忠义传家,威远侯教子有方,使子成此栋梁,与国有功,特赐御笔亲书“忠勇报国”金匾一面,悬于侯府正堂,以昭门楣之光……
望尔等父子同心,恪尽职守,固朕江山,安朕黎庶。钦哉!”
纳兰玉瑾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直到圣旨念完才反应过来,“臣妇接旨,谢主隆恩,愿吾皇万寿。”
“来人,把匾挂上去。”太监吩咐身后的人,对纳兰玉瑾说道:“若没有别的事,夫人,咱家就先走了。”
“且慢。”纳兰玉瑾郑重的将圣旨递给下人,接过钱袋,一把塞给太监说道:“这么热的天还要来宣旨,诸位公公辛苦了,拿去喝一碗茶水。”
终究是侯府的喜事,哪怕她厌恶裴少卿,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差了礼。
“那就多谢夫人了。”太监不着痕迹的掂了下钱袋,喜笑颜开的说道。
太监走了,纳兰玉瑾仰头望着那面烨烨生辉的金匾,心里难以平静。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公公和夫君接到圣旨时,又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难道以前真是有意藏拙?”她狐疑的喃喃自语,但很快眼神又坚定了起来,“就算如此,也不是好东西。”
当一个人对另一人心存偏见时。
那么他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圣旨一出,京城震动。
“皇上何其厚待威远侯府?仅以此功就给裴少卿封爵,虽然是最次等的男爵,但也是实打实的爵位啊!”
“真是邪了门了,裴少卿这家伙在京城之时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怎么一去通州,就变得能文能武了?”
“安逸的环境使人堕落,恶劣的环境使人成长,我决定了,回去就告诉我爹,把我弄去最艰苦的地方!我也要封爵,我他妈也要光耀门楣!”
“各位爷,进来玩啊,我们翠柳姑娘可是被裴爵爷睡过的,十两银子就能沾沾喜器,还犹豫什么呢?”
裴少卿人不在京城,但京城无处没有他,今天他无疑就是最靓的仔。
有人依旧不服,质疑有猫腻。
也有人感慨裴少卿是浪子回头。
都各有各的看法,但在有一点上大家的看法都一样,那就是皇上对威远侯府恩宠有加,毕竟一门双爵啊!
平西侯府,宛贵妃的二弟姜啸云感慨道:“这回陛下短时间内不用怕威远侯有异心了,如此恩荣,裴家必定以死报之,若敢谋反,全天下都会戳他脊梁骨,不得人心迅速败亡。”
“二公子,娘娘来信说怀疑裴少卿打死柏小公子是另有算计,您怎么看这人?”侯府管家李伯好奇问道。
“说实话,看不透。”姜啸云摇了摇头,吐出口气说道:“这个人的心机太厉害,骗了所有人,在京中默默蛰伏二十载,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这样的人行事焉是我能揣测?毕竟他那个威远侯质子是装废物,但我这个平西侯质子那可是真废物啊!
把三妹的信转送给父亲吧,这种事交给他和大哥去愁,毕竟小柏是大哥的儿子,我不操心,我只操人。”
“是。”李伯微微一笑,他觉得二公子妄自菲薄,虽然肯定没有裴少卿优秀,但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差。
姜啸云皱了皱眉头,“另外让三妹少给家里来信,后宫宠妃和领兵在外的实权侯爷来往甚密不是好事,我可听说她在宫里比在家还要骄纵。”
“这不正说明陛下独宠娘娘嘛。”
姜啸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忧色,这种宠,可不是好事。
真正的宠爱绝不是放纵。
平西侯府权势比威远侯府更盛。
人丁兴旺,带甲十万,家中女眷还在宫中为妃,受宠,且诞下皇子。
外人看着繁似锦。
但他看着烈火烹油。
所以裴少卿封爵对平西侯府来说倒是好事,正好可以给处在风口浪尖的他们降降温,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
京中的事暂时与通州无关。
下午,柳玉蘅忙完了事情,回到房间刚准备小憩片刻,结果才脱完外裙和长裤,房门就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师娘,能进来吗?”
听见是赵芷兰的声音,才刚准备穿衣服的柳玉蘅又把衣服放了回去。
“进来吧,把门关好。”
赵芷兰推门而入并关上门,一路来到床边,看见的就是穿着绣鞋、月白色肚兜以及月白色亵裤的柳玉蘅。
成熟的美妇浑身都充满了韵味。
“师娘你身子可真美。”每次看见赵芷兰都忍不住发出声由衷的赞叹。
柳玉蘅白了她一眼,踩着绣鞋去给她倒茶,一边问道:“有什么事。”
薄薄的肚兜根本锁不住满盈盈的硕果,走动间左摇右晃似呼之欲出。
“公子今晚要来我房间睡,师娘我该怎么办?”赵芷兰开门见山道。
“什么?”柳玉蘅一怔,也顾不上去倒茶了,折返回赵芷兰身前,“他直接跟你说了今夜要与你共眠吗?”
“嗯。”赵芷兰耳根子通红,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我该怎么办师娘?”
“这个小色胚,还没过门就想吃到嘴里,平日里那么作践你还满足不了吗?”柳玉蘅啐了一口,拉着爱徒的手安抚道:“没事,师娘有法子。”
(本章完)
第71章 今夜无眠,猫猫一怒血流漂杵(求订阅
第71章 今夜无眠,猫猫一怒血流漂杵(求订阅!求月票)
随着夜幕降临,裴府也陷入了鲜有的寂静,只有虫鸣阵阵此起彼伏。
“娘子。”裴少卿喊道。
只穿着肚兜和亵裤,披散着秀发的谢清梧正弯着腰在铺床,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夫君有何事唤妾身?”
“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睡,今晚不回来。”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
谢清梧随口问道:“你去干嘛?”
“嗯。”裴少卿如实回答。
谢清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这声回应的意思,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他蹙眉问道:“你今晚去赵芷兰房间睡?”
“没法啊,娘子不给我,我只能找别人。”裴少卿还要 cpu她一下。
谢清梧轻哼一声,“你不觉得至少得先给人家个名分吗?纳个妾又不复杂,你嫌麻烦的话我帮你操持。”
大妇就得有大妇的气度,整个大周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
“我已经让人外购了套嫁衣送去她房间了,今晚就是洞房烛,流程日后再补。”裴少卿不以为意的道。
听见裴少卿准备了嫁衣,谢清梧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不过还是吐槽了一句,“寻常而言女子都是自己亲手做嫁衣,可赵姑娘却要穿着别人的嫁衣与你洞房,想想她还真是可怜。”
裴少卿心想我让她穿嫁衣只是想增加一点刺激感,哪管得了那么多。
“不说了娘子,兰儿那边还在坐以待蛋呢,我先走一步。”他转身往外走去,到门口时才说,“我把你的冰蚕丝袜给她拿了一双,让娘子也有点参与感,为夫是不是很贴心呢?”
“夫君请滚。”谢清梧很有礼貌。
裴少卿哈哈一笑关上门离去。
来到赵芷兰房间直接推门而入。
“公子!”一身红嫁衣、红绣鞋坐在桌子边写东西的赵芷兰连忙起身。
裴少卿关上门细细打量着她。
嫁衣如霞色倾泻,领口游走鸾凤和鸣纹,胸脯鼓鼓囊囊,金红二色的裙摆坠珍珠流苏,直接垂到地面拖曳着遮住绣鞋,配上盛妆以及头顶的缠枝牡丹金冠,整个人多了几分端庄。
赵芷兰被盯得不好意思,这还是她头一次穿嫁衣,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公子,别看兰儿了。”
“你好看,我为何不看?”裴少卿微微一笑,走过去问道:“写什么?”
“在给师兄写信。”赵芷兰说这话时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裴少卿一眼。
用师娘的话说,裴少卿就算再胸襟开阔也是个男人,肯定接受不了洞房夜自己的女人给另一个男人写信。
一旦他没了兴致负气而走。
赵芷兰今夜自然就能保全清白。
“哦?”裴少卿眼睛一亮,看着赵芷兰说道:“还没有写完吧,是我打扰到你啦,没事,快坐下继续写。”
“啊?”赵芷兰有些懵,怎么跟师娘说的不一样,呆呆的应道:“哦。”
然后又坐了下去,但是这次提着笔却久久落不下去,不知道写什么。
突然她娇躯猛地一颤。
裴少卿从身后将手搭在了她的香肩上,凑到其耳边轻声道:“兰儿发什么愣,快写啊,本公子不在意。”
感受着炽热的鼻息扑打在自己耳垂和脸颊上,赵芷兰羞得面红耳赤。
她强忍着羞涩提笔写了起来。
“大师兄,我在通州很好……”
突然笔尖一颤,“好”字写歪了。
因为裴少卿的大手开始作怪。
“公子,别~”赵芷兰慌忙说道。
裴少卿一把扯开嫁衣衣襟,露出鲜红的肚兜和大片白腻的肌肤,轻声细语的说道:“兰儿,快继续写啊。”
赵芷兰心里羞耻不已,她觉得师娘失算了,公子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突然她灵机一动,故意在信上写暧昧的话,想激怒裴少卿把他气走。
“师兄,你的信我看了,兰儿最近也好想你,经常晚上梦到你……”
忽而笔一重,“你”字被墨涂黑。
因为裴少卿突然把她抱起,鲜红的嫁衣有些凌乱,裙摆下黑色冰蚕丝包裹的美腿勾人心弦,红色绣鞋和黑丝形成强烈的反差。
“公子~”她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裴少卿,眼眶中泪闪烁,泫然欲泣的说道:“我还没准备好,公子再给我点时间,兰儿给您当牛做马……”
“不,我给你当牛做马。”裴少卿直接打断她的话,然后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只要你给我草就行。
现代社会很多牛马不仅没人给他们草,甚至到手的工资都没有多少。
所以只要有人愿意给他草。
那他不介意当牛帮其耕田。
赵芷兰咬咬牙,只能祭出最后的大招,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兰儿今夜真的不便,方才来了月事。”
裴少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一试探,果然摸到了藏经阁。
“公子~”赵芷兰心里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对不起,最近月事不规律,兰儿也是始料不及,又怕坏您兴致,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她月事带上的血并非天葵,而是柳玉蘅从自己身上放的血进行冒充。
“既然兰儿身子不便,那洞房烛且推后也无妨,今夜我们暂时先另寻他路。”裴少卿语气温柔的说道。
总不能任她血口喷人。
我辈男儿要勇于开辟新道路。
赵芷兰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在她看来只要能在过门前保住身子不破那做什么都行,甜甜的点了点头应道:“兰儿什么都愿为公子做。”
当夜她便泪如雨下、哭声不止。
后庭一曲,幽怨不堪听。
——唐.刘禹锡《金陵怀古》。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通州城附近的一处深山里,一群猫列队行进,而为首的正是狸将军。
突然,林中一阵悉悉索索,随后两只灰麻色的猫从灌木丛跳了出来。
它们走到狸将军面前叫了几声。
狸将军顿时大喜,“前面带路!”
两只灰麻色的猫转身往回跑去。
“跟上。”狸将军一声令下。
赶了大概两刻钟路,一群猫穿过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成片成片的幽蓝色朵,这些都没有叶片,随着夜风拂过轻轻摇动。
“好多引魂,将士们,上!”
随着狸将军一声令下,身后的猫猫便一拥而上,冲进田开始摘。
“吼!”突然,一声咆哮响起。
伴随让地面颤动的脚步声,一只体型庞大、獠牙外露、毛发油光蹭亮的野猪亢哧亢哧的疯狂冲向狸将军。
“有刺客!护驾!众卿护驾!”
狸将军大惊失色,转身一溜烟的爬上了一棵树,大声招呼下属回援。
猫猫营的将士不愧是精锐,面对体型远远超过自己的野猪,它们却毫无怯战之心,纷纷主动冲上去迎敌。
利用体型和速度优势干扰得野猪东奔西跑、晕头转向,又时不时趁其不备在它脸上抓一爪,或撕咬一口。
狸将军蹲坐在树上,看着将士们英勇无畏,心中豪情万丈,有此精锐之师,是不是它能给主公当主公呢?
野猪累得气喘吁吁,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停下脚步,仰头看了树上的狸将军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很好,在我的英明指挥下尔等初战告捷,待本将军回城会向主公为大家讨赏,摘!”狸将军喵喵叫。
一群猫又喵喵叫的冲进田。
可是还不等它们采摘。
野猪的脚步声又再度响起。
手下败将,竟还敢来!
狸将军虎目圆睁,不怒自威。
“哪来的野猫,敢到此行窃。”去而复返的野猪背上多了个青年男子。
狸将军暗道一声不好,凶狠的气势陡然一泄,连忙冲着群猫喵了几声下令立刻撤退,猫猫瞬间四散而逃。
它最后一个跳下树梢离去。
野猪背上的青年男子望着狸将军消失的方向轻笑一声,摸摸野猪的头说道:“这猫跟你一样也生了灵智。”
野猪亲热的蹭着他的手掌。
黑暗中,狸将军满脸愤慨的率领大军回城,可恶的猪!可恶的人!竟然敢抢本将军的,已有取死之道!
蠢猪,给我等着。
本将军这就回去禀报主公!
不就是摇人吗?跟谁不会似的。
尔将知道激怒本将军的下场。
猫猫一怒,血流漂杵!
…………………………
清晨,雄鸡一唱天下白。
裴少卿睁开了眼睛。
扭头一看,身边躺着赵芷兰,她脸上泪痕已干,本该洁白无瑕的娇躯上却遍是手印和红痕以及少许乌青。
扯烂的冰蚕丝、污迹斑斑的肚兜和红色绣鞋及嫁衣随意丢弃在地上。
可见昨晚上战斗之激烈。
赵芷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扭头见裴少卿正在看自己,顿时面红耳赤娇羞万分的低下了头去,“公子。”
回想昨夜之事,她羞耻难当。
咋天晚上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你休息下,我先走了。”裴少卿起身唤丫鬟进来伺候洗漱,穿戴整齐后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下,“记得把那封饱含着感情的信送给你师兄。”
在他的监督下,赵芷兰昨晚把那封信写完了,只不过信纸上面全是她的泪水、口水、汗水风干后的痕迹。
(本章完)
第72章 禁止偷税漏税!客栈里的密谋(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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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昨夜休息得可好?”
谢清梧正在院子里浇,看见裴少卿回来,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一身白色裙装,外罩轻纱的她出尘脱俗,好像是游走于间的仙子。
百争艳,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勉强吧。”裴少卿兴致不高。
水陆两栖生物为什么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水中?说明还是水路更舒服。
谢清梧抬起头,“未能尽兴?”
“她来了月事。”裴少卿说道。
谢清梧眨眨眼睛,“那你……”
“让她大开眼界。”裴少卿答道。
谢清梧红唇微张,万没想到裴少卿在她身上没干成的事在赵芷兰身上实现了,红着脸啐道:“下流无耻。”
“不是中偏爱菊,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裴少卿叹了口气,拼诗一句,尽显无奈。
他也不想啊,那不是没办法嘛。
谢清梧翻了个白眼,“就喜欢变着法作践人,舒服完还矫情上了。”
“主公!主公!”狸将军撒丫子跑了过来,声音犹如杜鹃泣血,扑过去抱住裴少卿的腿,“臣委屈啊主公!”
“怎么了?先下去。”裴少卿不断踢腿试图把狸将军从腿上给甩下去。
但狸将军死死抱着他的腿,怎么都甩不开,含泪重复道:“臣委屈!”
“倒是说说怎么委屈了?”裴少卿弯腰伸手强行把它从腿上扒拉下去。
狸将军人立而起,在原地一边踱步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臣奉主公之命寻找断肠草与引魂,断肠草已经找到,但是引魂迟迟没有发现。
终于,昨夜臣散出去的斥候侦查得某人迹罕至之地有大片引魂,遂率部下前去为主公采摘,却没想到中途却蹿出一头凶狠至极的野猪争夺。
虽敌我力量悬殊,但在臣的英明领导下,猫猫营将士悍不畏死的击退了此猪,可那野猪却唤了个人来!”
说到这里,狸将军气得肥嘟嘟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怒气冲冲的道:
“臣自追随主公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本欲死战,但是为留有用之身报主公大恩,不得不被迫带领部下转进,主公,您要为臣做主哇!”
“那片是人家种的吧,野猪是负责看守田的,狸将军你盗不成还要倒打一耙?”谢清梧慧眼如炬。
“猫猫的事怎么能叫盗!”狸将军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本将军又不是人,不受道德律法约束,何况引魂需要尸体阴气为养分,那人种那么大一片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狸将军此言有理。”裴少卿立刻表示赞同,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人杀了多少人当肥料暂且不提,他在通州开辟一片药田,给县衙缴税了吗?”
“主公,定然没有!那鬼地方尽是悬崖峭壁,山路崎岖,县衙的人怎么去那里收税。”狸将军立刻说道。
裴少卿淡淡的说道:“早膳后本官就去县衙找老王开条子,带人去替他征税,顺便收缴那人私自开荒、违法种植所得,狸将军,你来带路。”
“是!主公!”狸将军大喜过望。
谢清梧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主宠两人真是一脉相承,没一个好东西。
另一边,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柳玉蘅来到赵芷兰的房间抬手敲门。
“咚咚咚!”“兰儿,是我。”
“师娘请进。”赵芷兰说道。
柳玉蘅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狼藉容失色,见赵芷兰还躺在床上一副身子不便的模样,更是心尖一颤。
“兰儿,你……你给他了?”
赵芷兰红着脸先点头,又摇头。
柳玉蘅急死了,“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怎么回事,到底给没给?”
“给了后头。”赵芷兰细若蚊声。
“后头?”柳玉蘅一怔,眼神有些茫然,因为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赵芷兰脸蛋绯红如血不再言语。
“你说的该不会是……”柳玉蘅终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盯着赵芷兰。
赵羞耻万分的应了一声,“嗯。”
见她承认,柳玉蘅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又惊又羞,磕磕巴巴,“怎么能……你们……真是荒唐至极!”
裴少卿不断丰富了她的知识面。
在进裴府前。
她从来没想过这也可以。
赵芷兰给她描述过裴少卿是个器宇不凡的大丈夫,而自己徒儿如此身娇体小,柳玉蘅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赵芷兰低着头,羞得说不出话。
“唉,也算保住了青白。”柳玉蘅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又心疼不已的看着满身红痕的徒弟,“你感觉如何?”
“还不错。”赵芷兰声音很小。
柳玉蘅剜了她一眼,“谁关心你这个,师娘我问的是你还痛不痛。”
“嗯。”赵芷兰脸一红点点头。
柳玉蘅柔声嘱咐道:“那兰儿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就不要走动了。”
“嗯。”赵芷兰乖巧的点点头。
柳玉蘅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
不过,感觉真的还不错吗?
吃早饭时,她总是时不时的瞄裴少卿一眼,完全想不到这个翩翩君子似的男人在床上竟然如此粗暴下流。
“夫人。”裴少卿喊了她一声。
而柳玉蘅还以为是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眼神飘忽,“公子何事吩咐?”
“稍后随我出门。”裴少卿不清楚那个种引魂的人是什么实力,为安全起见,得把公孙夫人带上才放心。
柳玉蘅轻声答道:“妾身遵命。”
饭后裴少卿先去了趟县衙。
“裴公子近日来我县衙来得可有些勤啊。”王县令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来都是有正事。”裴少卿回答一句后又说道:“我观老王你面色有些憔悴,可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该不会是去偷哪家的婆娘被堵门了吧?”
“你才偷人婆娘呢。”王县令怼了他一句,心烦气躁的说道:“直接说你来干什么吧,本官今日事很多。”
他昨晚的确没睡好,毕竟白月光摇光圣女在自己的地盘上失踪,生死不明,又让他如何能睡个安稳觉呢?
开阳圣子被杀,对圣教的威望已经造成重大打击,如果摇光圣女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无疑更对圣教不利。
“给我开个征税的条子,本官进山去帮你收税。”裴少卿表明来意。
王县令眉头一挑,“收谁的税?”
这也还没到收秋税的时间啊。
“是这样……”引魂的事没什么好隐瞒,裴少卿直接如实说了出来。
王县令听完整个人大无语,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隐居山林好好的开荒种田,你去强取豪夺,合适吗?”
人躲进山里都躲不了你这贪官。
“王县令注意言辞!”裴少卿脸色一肃,加重语气,沉声说道:“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说这话?别忘了你是大周官员,食君之禄就当担君之忧。
这些美名其曰隐居山林的家伙占了朝廷的土地,但是却又根本不缴纳税赋,就是朝廷的蛀虫!若大家都有学有样,以后朝廷去找谁收税?军费开支从哪来?我们的俸禄又从哪来?
这种情况必须加以打击!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人还在大周,就逃不了缴税一事,这是每个百姓的义务!”
裴少卿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等他以后有了实力,不仅要向隐居山林的隐士收税,还要向各大门派收税!
“罢了罢了,给你条子。”王县令摇了摇头,又补充一句,“但是提前说好,那些引魂要分给我一成。”
他总不能只出力,不得好处。
“好说,好说。”裴少卿脸上重新露出笑脸,起身抱拳,“先行告辞。”
回到靖安卫百户所,他立刻点齐兵马,在狸将军的带领下进山收税。
……………………………
同一时间,通州城内,某家客栈的房间里,四名男子正在低声密谋。
“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四五人本已成功绑架那三名三阴女,但在城外破庙避雨时被靖安卫追上,五人当场被枭首,三名三阴女已各回各家。”
其中一个身材较矮小,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子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他们五人骨头倒也够硬,面对靖安卫围剿,竟宁死不屈。”另一个留着一抹小胡子的清瘦中年感慨道。
身材肥胖,一身锦衣似富家子弟的青年不可置否,“他们哪是骨头够硬啊,是畏惧主上的权势,害怕牵连了家人,所以才不敢投降靖安卫。”
“死者为大,这种带情绪的话就别说了。”为首的中年人说道,他面白无须,似个文弱书生,“只差最后三个,四十九名三阴女就齐了,只要将这三人带回去我们便立下大功。”
“我方才看见大量靖安卫纵马出城了,要动手的话,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提醒道。
另外两人都齐齐看向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人,等着他拿定一个主意。
中年书生沉吟片刻,半响眼神逐渐坚定,说道:“靖安卫离城,我们不能错失良机,无需过多布置,直接强行入府去绑人,然后迅速撤离。”
往往越简单粗暴,越行之有效。
(本章完)
第73章 隐士高人风范,还有意外之喜(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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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翻山越岭,蹚河涉水,穿过繁茂密林,走过陡峭悬崖,裴少卿终于见到了狸将军说的那片翠绿竹林。
因为有的地方马根本过不去。
所以他们后程全靠轻功和步行。
陈忠义等人都已经麻了。
躲在这破地方的人大人都要把揪出来交税,真是对这大周爱得深沉。
“都打起精神,穿过这片竹林就到了。”裴少卿回头看着众人说道。
所有人都齐声应道:“遵命!”
众人都憋着一口恶气,一会儿非得给那家伙好看,让你丫的躲进山里抗税,可害苦了我们这些追缴的人。
“夫人,你来走前面吧。”裴少卿害怕遇到偷袭,所以对柳玉蘅说道。
柳玉蘅点点头就迈步走在前头。
因为要出远门,为方便行动她特意换了套束身的劲装,丰腴饱满的良心被勒得曲线毕露,长裤下的臀瓣弧度浑圆,随着步伐轻轻地摇来摇去。
让她身后的裴少卿大饱眼福。
不由自主和昨晚深入研究过的赵芷兰的臀比了起来,得出的答案是赵芷兰挺翘、柳玉蘅肥润,各有千秋。
走在竹林中,微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清香,让赶了许久路的众人都觉得心旷神怡,烦躁感消散了许多。
突然隐约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
随着越往前走,琴声越明显。
柳玉蘅停下脚步看向裴少卿。
“去看看。”裴少卿轻声说道。
众人当即循着琴声源头而去。
在竹林中走了不到一刻钟,终于看见了抚琴之人,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目测二十多岁,正坐在竹林间闭目弹奏,周身落叶随风起舞。
在他前方趴着一头体型庞大的黑毛野猪,安静的闭着眼睛,面部表情柔和,似乎是很享受听曲子的感觉。
裴少卿脚边的狸将军不方便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说话,所以喵了一声。
就是辣个人!就是辣头猪!
野猪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眼神锐利不善的遥遥盯着裴少卿等人。
狸将军猫仗人势。
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侧对众人而坐的青年依旧在专心致志抚琴,似乎没察觉他们的到来。
柳玉蘅低声提醒,“公子,此人颇有隐士高人风范,且小心为重。”
“陈总旗。”裴少卿喊了一声。
陈忠义上前一步,“大人。”
“去试探下。”裴少卿吩咐道。
陈忠义面色凝重的应道,“是!”
随即扶着刀柄走向了白衣青年。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
一身官服,腰挎长刀的陈忠义步伐沉稳的不断紧逼,而青年则始终闭着眼睛弹奏,神色淡然、无动于衷。
琴声悠扬,一阵清风袭来,竹林如浪一般翻涌,片片竹叶萧萧落下。
“来者即是客,何不待我奏完此曲体现待客之道。”青年一边行云流水的弹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陈忠义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裴少卿一眼,随后一咬牙,大步上前直接抬起一脚向青年面前的桌案踹去。
“还弹琴?!”
青年闭着眼睛,缓缓抬手去挡。
“哐当!”
放古琴的桌案连同着青年本人一起被踹翻倒在地上,琴声戛然而止。
“日!没唬住,猪兄救我!”青年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慌忙喊道。
那野猪顿时便冲了出来把青年护在身后,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陈忠义。
陈忠义懵了。
裴少卿等人也傻了。
不是,你他妈没那两把刷子装得跟个绝世高手一样干啥,有病是吧。
小鸡崽子孵蛋——你装你妈呢!
爬起来的青年看清了陈忠义那一身打扮,脸色大变,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原来是靖安卫的兄弟,我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啊,就种种草养养猪什么的,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不是,本将军昨晚上竟然就被这个架子给唬住了?真是岂有此理!
恼羞成怒的狸将军喵了一声,冲上去跳起来给白衣青年一顿猫猫拳。
“哎哟别打别打。”白衣青年手忙脚乱的抓住骑脸输出的狸将军,已经认出了它,笑着说道:“真是很可爱的猫咪,还不知是哪位大人养的?”
“最多锻体境中期。”柳玉蘅根据刚刚他接不住陈忠义一脚做出判断。
裴少卿微微颔首,带着一众下属昂首阔步的走了过去,中气十足的说道:“本官通州百户所总旗裴少卿。”
狸将军挣脱下去,跑到裴少卿身旁跳到他肩膀上蹲坐着,仰起头居高临下一脸傲慢和轻蔑的俯视着青年。
崽种,本将军的人来了。
你要为昨晚的事付出代价!
“原来是裴总旗当面。”青年连忙郑重一拜,认真说道:“久仰久仰。”
“哦?你也听说过本官么?”裴少卿很受用,微眯起眼睛淡笑着问道。
自己在通州还真是无人不知啊。
青年表情一僵,不是,咋还有人追着问的呢,尴尬一笑,“不敢欺瞒大人,小的已经有月余没下山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裴少卿的事迹。
“那你为何不下山?是不是藏在山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裴少卿厉声质问,这种不出门的宅男真讨厌。
让他想装个逼都装不到。
“没有没有。”青年连连摆手,赔着笑说道:“我就是单纯喜欢种点奇异草,药材什么的,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大人,我是一等一的好人。”
“好人?”裴少卿冷笑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好人会偷税漏税吗?”
“啊!”青年懵了。
裴少卿提高语气,“你在这山里开辟田地,有按时交夏税秋税吗?”
“不是……”青年脑瓜子嗡嗡的。
他开荒时没人管他。
好不容易把地种起来了,突然跑来找他收税,这尼玛是人干的事吗?
裴少卿喝道:“你这是抗税!”
“大人,我是忘了,我交,我补交还不行吗?”青年选择自认倒霉。
“晾你态度尚可,就不抓你回去治罪了。”裴少卿面色缓和,语气平静的说道:“补齐税钱并将所有违法种植的引魂上缴,就既往不咎。”
“大人请恕我难以从命!”青年脸色一变,据理力争,“补税在下可以接受,但那些引魂都是我费心费力种植的,全部收缴是不是不妥呢?”
“本官是依法行事,你是质疑大周律法吗?”裴少卿不咸不淡的道。
青年问道:“敢问是哪条律法?”
“呛啷!”长刀出鞘,陈忠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家大人就是法!”
“好好好,裴大人,你们要是这样搞的话……”青年怒急反笑,掷地有声的说道:“那就别怪我认命了!”
众人:“…………”
不是,认个怂还这么硬气。
“跟着我的猫去摘。”裴少卿吩咐下属,然后对青年说道:“麻烦给我泡杯清茶,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还想喝我的茶水?做梦!”青年啐了一口,硬气的说道:“你这样的人只配喝我存了十年的桃酿,自己随便找地方坐,我现在就拿酒来!”
话音落下,转身傲然离去。
两名靖安卫自动跟在他身后。
“大人,他是怎么能做到又怂又硬气的?”柳玉蘅看向裴少卿问道。
“又怕死又怕丢脸吧。”裴少卿哈哈一笑,“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很快,青年抱着一坛酒归来。
当着裴少卿的面倒了一杯理直气壮道:“我的酒,第一杯得我先喝!”
话音落下,仰头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死,裴少卿才放心,也喝了一杯,“这酒不错。”
“这可是我亲手酿的,几次搬家都把挖出来带走。”青年颇为得意。
裴少卿问道:“怎么称呼?”
“欧阳荣。”白衣青年答道。
裴少卿漫不经心说道:“据我所知引魂需要阴气和尸体做养分。”
“大人,我杀的都是些作奸犯科死不足惜之辈。”欧阳荣连忙解释。
裴少卿打起了官腔,“大周每个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只有官府才有资格审判他们的罪行,何况,本官又怎么确定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今后在下种的药材愿献给大人三成!”欧阳荣说这话时心在滴血。
没想到自己都隐居山林了。
还是逃不过官府的剥削压榨。
裴少卿哈哈一笑,“现在本官确定你杀的都是坏人了,毕竟愿意和本官交好的人,个顶个的都是好人。”
随口给他发个良民证。
“是。”欧阳荣笑得很勉强。
裴少卿好奇的问道:“欧阳兄师承何人?种植药材可是个难活啊。”
欧阳荣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不方便说就算了,本官也非强人所难之人。”裴少卿善解人意道。
欧阳荣脸色稍缓,“多谢大人。”
“欧阳兄是怎么收服那头已经开了灵智的野猪的?”裴少卿又问道。
欧阳荣露出一抹轻笑,“猪兄喜欢听我弹琴,虽是异类,但也属在下知音,没有收服一说,互为良友。”
“倒是趣事。”裴少卿笑道。
“大人!大人!”陈忠义惊喜万分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株红似火的草药说道:“大人快看!这小子还种了一片朱雀草,这草生吃都能恢复一定内力,更是炼制赤阳丹的主药。”
裴少卿同样喜不自禁,看向欧阳荣说道:“欧阳兄,我对事不对人。”
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我知道,认罚,认罚。”欧阳荣嘴角抽搐着,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
半个时辰后,裴少卿带人撤退。
“裴大人,慢走啊!”欧阳荣双目含泪,用力挥着手声嘶力竭的喊道。
裴少卿很感动,欧阳兄也是性情中人啊,怪不得能与猪为友,那么片刻的相处,就为他的离去潸然泪下。
“欧阳兄不用送了,本官改天再来看你。”他也远远的挥挥手回应。
这个刚交的朋友他认定了!
目送着裴少卿的背影消失,欧阳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拳头击地。
“畜牲!我的引魂啊!我的朱雀草啊!竟然连一株都没给我留!”
“狗官!狗官呐!呜呜呜呜!”
野猪凑过去轻轻拱了拱他。
“猪兄,你是猪,但姓裴的也不是人呐!”欧阳荣抱着猪头大哭道。
满载而归的裴少卿心情大好。
连返程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上了官道后,就骑着马回城。
“驾!驾!驾!”
与此同时,成功绑架三名三阴女的四名男子已经出了城,在官道上纵马狂奔,要抢在靖安卫追击前逃离。
“哈哈哈哈哈!太容易了!进去抢了就走,根本没人拦得住我们。”
“这回主上一定会重赏我等!”
“等他们去报官,靖安卫追出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已经离开通州了。”
四人策马狂奔,眉飞色舞。
然后一个转角他们就遇到了回城途中的裴少卿等人,笑声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74章 官匪实难辨,闭关,含怒登门(求月票
第74章 官匪实难辨,闭关,含怒登门(求月票求订阅)
灰尘弥漫的官道上。
两拨人狭路相逢。
“吁——”
双方同时一勒缰绳停下。
“大人!那三名女子就是之前被绑架那三个!”宋有才一眼认出被四人打晕驮在马背上的女人,惊呼道。
裴少卿当即下令,“包围他们!”
“是!驾!”
他身后数十名靖安卫立刻策马而出将四人团团包围,或是腰间的长刀出鞘,又或是取下马背上的破罡弩。
众所周知,追税就得全副武装。
被包围的四人皆是面色凝重。
“全部放下刀退开!否则老子先杀了她!”为首的中年书生一把掐住马背上女子的喉咙,瞪着眼睛吼道。
挟持另外两名女子的同伙见状也是有学有样,“立刻把路退出来放我们离开,不然她们三个一定先死!”
手里有人质,主动权在自己。
原本心慌的四人顿时镇静下来。
“笑话!你抓的是她们,凭什么让我们放下刀?”裴少卿轻蔑一笑。
对面四人瞬间懵逼,人都麻了。
不是,你这是官差能说出的话?
裴少卿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右手抬起,淡然说道:“本官的耐心有限,只数三个数,要不然放开她们,要不然给她们陪葬,三。”
“大哥。”被包围的匪徒中,另外三人不知所措的齐齐看向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脸色青白交加,死死地盯着裴少卿,“他一定是虚张声势。”
“二。”裴少卿数到第二个数。
中年书生呼吸急促,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信他真不顾人质死活。”
“一。”裴少卿数完最后一个数。
中年书生心中一紧,但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其下令动手,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为自己赌赢了而得意,接下来就该他掌控局面。
就在此时,裴少卿抬着的手落下并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放箭。”
刚松口气的中年书生脸色骤变。
“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十几支弩箭呼啸而去。
“该死!”中年书生又惊又怒,破口大骂一声连忙拔刀挡箭,于此同时还要防止马背上的女人被弩箭射杀。
妈的。
到底谁是官兵谁是匪徒啊!
他憋屈的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竟草菅人命,妄为朝廷命官。”
“拿下他们。”裴少卿一声令下。
区区匪徒也敢威胁他妥协?
他以前就是匪!
一众靖安卫持刀冲锋,“杀啊!”
柳玉蘅和叶寒霜也同时出手。
中年书生四人一边要护着马上对自家主子至关重要的三阴女,一边又要以寡敌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身上已经有数道伤口的中年书生红着眼睛将马背上的女子抛下去,然后一跃而起飞身杀向裴少卿,打算擒贼先擒王。
裴少卿微微皱眉,这家伙怎么当反派还当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都搞得我好像是个反派一样。
眼见对方眨眼已至身前,他随手拔出许久未曾出鞘的佩刀,轻松一抬挡开了对面刺来的长剑,同时人也飞身而起,与其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两人落地的时候,中年书生手里的剑已然被击飞,而裴少卿手里的刀则架在他脖子上,“投降可免一死。”
“有种杀了我!”中年书生说道。
“噗嗤——”
裴少卿刀身一抖,瞬间就划开了中年书生的脖子,鲜血狂涌,他慌忙捂住伤口,满脸不可置信,“你……”
他没想到裴少卿真就那么轻易的杀了自己,他不想死,只是想装硬气好借此增加一点谈判的筹码而已啊!
想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来,往后扑通一声倒地,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大哥!”另外三人惊呼一声。
而就是他们分神的刹那,其中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被柳玉蘅一剑斩首。
身着锦衣,似富家子弟的青年立刻丢了剑喊道:“我愿降,别杀我!”
“王麻子!”留着小胡子的清瘦中年对其怒目而视,抬剑便刺向了他。
他们都死了,那他们的家人安全无忧,可如果有一人投降将事情泄露出去,所有人的家人都得为此陪葬。
“噗嗤!”
一支弩箭从背后穿透了清瘦中年的头颅,他一个踉跄当场倒地身亡。
裴少卿随手将弩丢给下属,双腿一夹马腹,来到投降的锦衣青年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姓甚名谁。”
“回大人,小的王五,大家都叫我王麻子。”锦衣青年低着头答道。
现场人多眼杂,裴少卿没有急着审他,一勒缰绳转身向通州城方向纵马狂奔,大声说道:“带回去关押。”
“遵命!”
所有人又再度启程,只是这回多了一个俘虏,三名女子,三具尸体。
即将到城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正率人出城追击绑架者的孙有良。
“将三名女子送回家中,陈总旗你审一下那个活口然后向我汇报。”
进城后裴少卿做完安排与他们分道扬镳,带着叶寒霜和柳玉蘅回府。
…………………………
“娘子,你要的断肠草和引魂都找到了。”裴少卿一进门就说道。
正在看书的谢清梧满脸惊喜的起身迎了上去,“真的?快让我看看。”
裴少卿将引魂从储物戒取出。
“这么多!”谢清梧张开小嘴惊讶不已,不可置信的问道:“哪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裴少卿微微一笑又取出朱雀草,“还有这个也是。”
“呀!朱雀草!”谢清梧一眼认了出来,惊喜交加的说道:“这个可不好找啊,还那么多,夫君,你那位朋友到底何方神圣?对你也太好了。”
“为夫人缘一向很好。”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我考考你,这些都是他自己种的,你猜他出身何处?”
“他自己种的?”谢清梧面露思索之色,试探性说道:“蜀地最擅此道的是药王谷,他是药王谷的传人?”
“娘子真是冰雪聪明。”裴少卿决定让人去药王谷打听下看看是不是。
他对欧阳荣挺感兴趣的。
谢清梧眸光流转,“夫君还真是交友广阔,药王谷的人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深受人尊重,没想到夫君能够与他们结下如此深的缘分。”
药王谷与世无争,最擅长种药炼丹和治病救人,一般没人愿意与他们结怨,毕竟谁敢说自己哪一天不会求到药王谷头上呢?而且药王谷人脉圈庞大,惹他们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这主要是靠为夫个人出色的人格魅力吧。”裴少卿面不改色说道。
“呵呵。”谢清梧白了他一眼,扭头看着引魂和朱雀草喜滋滋的搓了搓手,“夫君,快帮我把这些都搬进丹房,要尽快将他们都利用掉,没有合适的保存条件,药力流失很快。”
“好!”裴少卿自然乐意效劳。
将原材料放进丹房后,谢清梧对裴少卿说道:“夫君,接下来几天我要闭关试着炼药,饭食这些叫人送到门口就行,平时不要让人打扰我。”
其他材料早已提前送进了丹房。
“娘子放心,我会让公孙夫人交代下人的。”裴少卿点点头应下来。
谢清梧说道:“那你出去吧。”
“现在就开始了?”裴少卿一愣。
“当然。”谢清梧干劲十足,眼里有光,“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而且我太久没上过手,也需要时间熟悉,幸好原材料够多,我不用担心浪费。”
“好,就辛苦夫人了,祝夫人一切顺利。”裴少卿点点头转身离去。
站在门口看着谢清梧将门关上之后他才走,去地牢给圣女殿下送水。
摇光圣女根据脚步声能分辨进来的是谁,说道:“你今天可来晚了。”
“圣女殿下精神面貌不错,看来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以后出去了不会怀念吧。”裴少卿走进牢房说道。
“谁会怀念自己像狗一样被拴起来圈养的日子?”摇光圣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淡然:“快点喂我饮水。”
洗干净,换了套衣服后,她的狼狈一扫而空,又变得圣洁不可玷污。
裴少卿端着水在她面前蹲下,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可以确定柳玉蘅不会给她佩戴香囊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她身体本来的香味。
他这回没用碗喂,而是将水倒在自己手心里递到圣女面前,“喝吧。”
“你!”摇光圣女怒目圆睁。
裴少卿笑道:“也可以不喝。”
摇光圣女冷着脸,强忍着怒火和羞耻感低下头去吸吮他手心里的水。
反正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丢的脸已经够多了,这点能算什么?忍住!
将来全部都让他十倍奉还!
但很快她就这样吸吮着喝最多只能润润嘴唇,根本就喝不进肚子里。
无奈只能伸舌头去舔。
就像小狗喝水一样。
舔水的声音在牢房里十分明显。
摇光圣女听着听着就面红耳赤。
感受着她娇嫩的嘴唇和柔软的舌尖扫过手心,裴少卿有些心神荡漾。
就这样反复不知道多少次,喝饱之后,摇光圣女抬起头来,脸蛋红得已经似能滴血,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裴少卿轻轻摸着她美艳的面庞将残留的水和她的口水擦干净,轻声细语道:“只要你对我恭敬些,就能少受这种侮辱,身为俘虏得有自觉。”
“是,公子,奴婢知错了。”摇光圣女眼中的怒火消散,低下头强忍着屈辱感说道,只要表面上改个态度就能免于实际上的侮辱,她觉得很值。
但却没想过这会慢慢成为习惯。
“真乖,”裴少卿嘴角上扬,又轻轻摸了摸她水润的嘴唇才起身离去。
他刚出地牢,柳玉蘅就急匆匆找了前来,“大人,王县令来了,正在大厅等候,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哦?”裴少卿眼睛微眯,沉吟片刻说道:“夫人你去这般……这般。”
“好。”柳玉蘅抿着嘴点点头。
(本章完)
第75章 可怜的老王被玩弄于鼓掌之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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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笑容满面的走进大厅。
“哈哈哈哈,王县令这是追债追到家里来了?放心,裴某一向是言出必行,答应你的引魂不会赖账。”
“我不是为这来的。”王县令不负以前的四平八稳,看着很浮躁,环视一周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先出去。”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裴少卿笑着摇摇头,但却还是摆了摆手。
一众丫鬟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现在总行了吧。”他满脸不解的看着王县令说道:“老王,你到底怎么了,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看起来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呢?”
“你当真不知吗?”王县令从椅子上起身,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裴少卿,你立刻放了圣女。”
他没有问圣女在不在其手中。
而是直截了当的要求其放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裴少卿对此早有准备,一脸诧异,“圣女?什么圣女?老王,你这是昏了头吗?”
“还装蒜!”王县令怒喝一声冷冷的说道:“当然是我圣教摇光圣女。”
“老王你几个意思?”裴少卿并没有再辩解,而是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一副觉得对方是来找茬的模样。
因为没做过,所以不需要辩解。
越是辩解,越是显得自己心虚。
王县令沉声说道:“我既然来找你要人,便肯定有把握确定人就在你这里,裴公子,与你之间短暂的合作很愉快,放了圣女,我会劝服她既往不咎,并且放下开阳圣子的仇恨。”
裴少卿相信老王真的会这么做。
不过却觉得他太天真。
就自己对摇光圣女做那些事,当真现在把她放了,她必杀自己无疑。
而且,开阳圣子是玄教七位圣子之一,老王区区一个分舵舵主,怎么可能说服玄黄教不找他算这个账呢?
“可笑至极!”裴少卿做出一副怒急反笑的样子,寒声说道:“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你让他有种来与本官对质!你不清楚我的实力,还不清楚摇光圣女的吗?我焉能击败她?”
对百户所有人向王县令泄密他并不意外,因为王县令能在郑玄成身边插钉子,那在百户所自然也有眼线。
他当日和摇光圣女对话时刻意压低声音,不暴露她的身份,也只能避免百户所里的玄教眼线主动去告密。
可一旦玄教开始主动寻找失踪的摇光圣女向眼线打探时,此事就必然泄露,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是吗?那你可敢允许我搜查你府中的地牢?”王县令对于裴少卿提出的对质避而不提,寒声问了一句。
裴少卿顿时沉默不语。
王县令以为他是心虚,又进一步施压,“实话告诉你,圣殿的圣使就在通州,我没告诉他这消息,他若是知道,已经杀上门来取你性命了。”
他这点的确是为裴少卿着想。
“你让我很失望。”裴少卿叹了一口气问道:“若是没搜到人怎么办?”
“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王县令掷地有声道。
他收买的眼线告诉他,裴少卿当日说得明明白白要把圣女殿下关进府中地牢,而他今天是突然袭击,所以对方自然就还来不及转移圣女殿下。
裴少卿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好,老王,我与你除了是合作关系之外,还拿你当朋友,所以我允许你干这种冒犯我的事,但也仅此一次,再有下回,休怪我无情。”
王县令面沉入水、默不作声,因为他现在无比坚信圣女就在地牢里。
所以裴少卿的话再刺耳。
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
“跟我来。”裴少卿不咸不淡的丢下了三个字,冷着脸转身就往外走。
王县令立刻迈步跟上。
一路来到地牢入口,裴少卿停下脚步说道:“这里面的确是关着一个女人,但是行刺我的刺客,绝非是你玄黄教什么圣女,你确定要进去?”
“自然要。”王县令九分甚至十分确定里面关着的女人就是摇光圣女。
对方这么说反而是此地无银。
裴少卿转身开门先走了进去。
王县令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来到牢房门口,他就看见里面墙角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赤着的双足污迹斑斑,脚腕上用红绳系着铃铛,当即惊呼一声,“圣女殿下!”
当即顾不上让裴少卿开门,直接一拳将门轰碎,然后快步冲了进去。
“圣女殿下,我来救您了!”王县令情绪激动的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而当女人缓缓抬起头来后,他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僵硬,“你是何人?”
他曾远远见过圣女殿下仙颜,眼前的女子虽然也颇有姿色,但差圣女殿下远矣,关键是也没有那种气质。
“你是玄黄教的人?可为什么与那狗官在一起?”女人没有回答王县令的话,而是反问他,随后不待其回答就又激动的咒骂道:“你个背叛圣教的叛徒,摇光圣女不会放过你!”
说着就向王县令扑了过去。
“你这个勾结朝廷的叛徒!”
王县令一把将其推开,然后起身走到了裴少卿面前问道:“她是谁?”
“一个摇光圣女的仰慕者,被你们玄黄教洗脑,傻乎乎跑来刺杀本官为开阳圣子复仇的可怜虫。”裴少卿负手而立,目露嘲讽,冷冷的说道。
王县令愣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裴少卿阴阳怪气道:“你刚才那无比确定的语气,差点让本官都怀疑自己被这女人骗了,以为她真是摇光圣女呢,呵呵,王县令,怎么说?”
“抱歉。”王县令神色真诚,叹了口气道:“圣女失踪事关重大,但凡有点蛛丝马迹,我都不得不上心。”
已经亲眼验证过,裴少卿全程又没有调包的时间和机会,所以他已经打消了摇光圣女在对方手里的想法。
而且也正如裴少卿所言,以他的实力加上柳玉蘅都不可能抓到圣女。
“记住你说过的话,你欠我一个人情,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裴少卿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是是。”王县令连连点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同时对裴少卿肯配合他搜地牢也很感激,“裴公子,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我王某说到做到,今天的冲动之举,还望您能够见谅。”
“谁让本官重情重义,且又好说话呢。”裴少卿往外走去,“走吧。”
王县令回头看了眼那个依旧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才跟上裴少卿。
出了地牢后,裴少卿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们摇光圣女真的失踪了?”
“看我都急成啥样了?还能有假不成?”王县令惆怅的叹了口气道。
裴少卿哈哈一笑,“老王,请原谅我,这对我来说可是好消息,她最好永远都别出现,那我就安全了。”
立场不同,王县令虽然听着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没法反驳他什么。
只是说道:“那你可就高兴的太早了,摇光圣女若迟迟找不到,上面自然会重新派人来清算开阳的事。”
“至少又能多拖一段时间。”裴少卿笑了笑,一副已经很知足的模样。
亲自送王县令出门,目送其背影消失后他脸上的笑容也就逐渐消失。
接下来他要把那个向老王告密的叛徒揪出来,让其付出惨重的代价!
“公子。”柳玉蘅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要把摇光圣女关回地牢吗?”
“不。”裴少卿摇摇头,眼睛望着远处说道:“老王这个人,我对他算有几分了解,他虽然信了我,但为万全起见晚上肯定会偷偷再来一次。”
等今晚之后,再把摇光圣女重新关回地牢,那里将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这件事迟早可能会泄露,却依旧把摇光圣女留在家中不转移到其他地方关押的原因。
因为他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啊!
否则老王一直盯着他,他又怎么安稳的把圣女调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公子您可真是谨慎入微、步步为营。”柳玉蘅满脸敬佩的称赞道。
这个公子实在太稳健了。
裴少卿微微一笑道:“公孙夫人过奖了,本公子也是如履薄冰啊。”
“那公子,今晚要装作没发现王县令吗?”柳玉蘅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裴少卿再度摇头,笑得略显狡黠,“要抓他个正着,老王这人算得上是个君子,这样他面对我会更尴尬、更羞愧、更惭愧,以后只要我提起此事,那他就永远低我一头。”
柳玉蘅觉得自家公子可太坏了。
“大人!大人!”
两人在门口闲聊之际。
陈忠义骑着马狂奔而来。
他下马之后,立刻上前单膝跪地面色严肃的双手呈上几张写满的纸。
“大人,事关重大,卑职不得不来打搅您休息,这是王五的供词,简直是骇人听闻,还请您亲自过目。”
“哦?”裴少卿挑了挑眉,一把接过他手里的供词低头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骤变,还没看完就抬起头问了一句,“这份供词还有旁人看过吗?”
“回大人,没有。”陈忠义答道。
裴少卿沉声说道:“你立刻秘密转移王五,严防死守其被人灭口。”
“是!”陈忠义应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卑职亲自带人夜间值守。”
裴少卿点点头,随即又继续看起了手里的供词,是越看越触目惊心。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
供词所言,连他都难以接受。
(本章完)
第76章 蜀王府,她变了,公孙逸送礼(求订阅
第76章 蜀王府,她变了,公孙逸送礼(求订阅求月票)
蜀州是蜀王封地,大周的王爷除了一支王府卫队外,没有任何兵权。
但光是一个亲王名头,就足以支撑他们在封地为所欲为、只要不是试图起兵造反,皇帝对他们极其宽容。
所以蜀王在蜀地颇具权势。
据王五交代他们是蜀王世子招揽的暗卫,绑架三阴女就是受其指使。
目的正如谢清梧所言,是为了布置太阴引魂术,不过王五是从其他暗卫口中听见的这个名字,他本身不知道此术的作用,所以没有更多情报。
但是他还交代了不少帮蜀王世子干的脏活,诸如偷盗婴孩、杀童男童女剖心、灭门夺人家业等种种恶事。
这蜀王世子可谓是恶贯满盈。
不知蜀王又是否知晓这一切?
看着裴少卿沉思,陈忠义低着头屏息凝神,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审问王五时越审越胆战心惊。
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这些事是他能听的吗?
“此事不得声张,先派人去府城打听一下王府的情况,重点暗查蜀王世子。”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说道。
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管这件事。
甚至如果主动把王五交给蜀王世子的话,还能与之交好、得其关照。
毕竟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说是良心未泯也罢、说是双标也好,他以自己为标准,对这种比他还坏的畜生,实在是难以坐视不管。
以前他当山贼时都只抢富人。
难道现在当了官只敢欺负穷人?
那当然是得欺负更富的人!
总不能越活越回去。
而且他一向以己度人,万一自己把王五交给蜀王世子后,而对方依旧想杀他灭口呢?那不就纯纯白给吗?
何况作为一个进步党,若查实证据法办蜀王世子,这可是大功一件!
多立大功夯实根基,将来才能走得更稳、爬得更高、掌更大的权力。
陈忠义愕然的抬起头,“大人?”
这明显是准备查到底。
他本以为对方会借着王五跟蜀王世子谈判,趁机从其手上谋取利益。
这才是权贵们之间的常规操作。
“去办。”裴少卿语气平静,负手而立道:“本官要借他头颅换个功。”
陈忠义觉得冒险之余,心情也不由激荡起来,沉声道,“卑职遵命。”
他也不知道哪里燃。
但就是快燃起来了。
“再派个人去药王谷打听下有没有个叫欧阳荣的。”裴少卿又说道。
他对这位不爱练武和名利,只爱种地和养猪的好兄弟的来历很好奇。
就谢清梧的反应来看,那些药材质量极高,此人在这方面是个高手。
陈忠义再次应道:“是,大人。”
裴少卿转身进门,直奔卧室。
推门而入就看见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的摇光圣女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嗯呜呜!”摇光圣女侧头狠狠瞪着裴少卿,身子跟鱼似的上下弹动了两下,被绳子勒得更显突出的圆润跟着晃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裴少卿上前去解开绑在她嘴上的丝带,又取出塞进她嘴里的帕子,连带着扯出大量晶莹剔透拉丝的口水。
“咳!咳咳咳!”摇光圣女剧烈咳嗽了几声,震得原本流在下巴上的口水滑落到脖颈上,冷冷的怒视着裴少卿说道:“终于是忍不住了吗?那就直接来吧,我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但从攥紧被子的手明显看出内心极其紧张。
毕竟她虽然早就是有夫之妇。
但还从没真和男人干过那事。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迎来预料中的亲吻和撕扯衣裙,她又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裴少卿看傻子的眼神。
顿时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因为怕你爽到。”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摇光圣女气急败坏,不屑的冷笑一声,“那你把我弄来床上干什么?”
“因为王舵主怀疑你被我囚禁在地牢,所以来要人。”裴少卿笑眯眯的如实相告,“我将你转移,又找了个与你相似的人关进去把他骗走。”
摇光圣女听见前半句话时忍不住面露喜色,但是听完后半句话又是脸色煞白,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自从落在裴少卿手中,曾经永远古井无波的她情绪起伏明显更强烈。
裴少卿继续笑着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今晚肯定会杀个回马枪来确认一次,再找不到你,就真会相信你不在我府中了,不会再来找。”
“闭嘴!不要再说了!”摇光圣女红着眼眶喊道,眼睁睁看着脱身的希望与自己擦肩而过,内心分外痛苦。
她觉得裴少卿就是个大魔王。
师父说得对。
这些朝廷鹰犬没一个好人。
“好好好,不说了。”裴少卿哈哈一笑,转而道:“你几日犯一次病?”
她前两天又发了一次病。
摇光圣女感觉既又羞耻又恼怒。
所以选择闭口不言。
“痛苦的是你,又不是我,不说算了。”裴少卿摇摇头起身准备走。
摇光圣女这才说道:“七日。”
裴少卿又停下脚步看向她。
“我丹田被封,无法修炼素心诀静心止欲,所以每七日便一定会发作一次。”摇光圣女满脸痛苦的说道。
裴少卿好奇的问道:“如果修炼素心诀呢,最长能够管多少时间。”
“月余。”摇光圣女简言意骇。
但月余后发作会更严重,因为连素心诀都已经压不住了,厚积薄发。
“那下次是明天?”
裴少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摇光圣女闭上了眼睛,“嗯。”
“行,今后每七天我便让你夫妻团聚一次,咦,怎么有点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会的意思?还挺浪漫的。”
摇光圣女羞怒不已,“滚!!!”
她在这该死的混蛋面前,永远做不到曾经那样不悲不喜、平静如水。
“啪!”回应她的是一记耳光。
摇光圣女顿时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要态度好才能少挨打,一脸屈巴巴的说道:“请公子赎罪,奴婢知错。”
“这才乖嘛,本公子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表面上要对我摆正态度。”裴少卿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摇光圣女强忍着怒意,露出讨好的笑容,主动用光滑美艳脸蛋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是,奴婢记住了。”
她认为自己是在忍辱负重,却忘记了以前她的死也不会做这种动作。
一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
巴州,铁剑门。
自从上次公孙逸仗着威远侯府的权势立压一众本地江湖同道后,铁剑门名声大噪,前来拜师者络绎不绝。
就连本地县令都亲自来了一趟铁剑门,称赞公孙逸补贴穷苦弟子是仁义之举,为其亲笔题写了一面牌匾。
这含金量相当于某企业被当地主官实地考察,并与董事长合影留恋。
公孙逸意气风发。
铁剑门蒸蒸日上。
恢复了曾经巴州第一宗之名。
到了这步已然算是振兴了。
但人都是贪婪不知足的,或者叫有上进心,实现了振兴铁剑门的执念之后,公孙逸又想宗门更上一层楼。
名扬蜀地、大周、甚至是九州!
所以必须讨好裴少卿这个靠山。
但是裴少卿目前没有需要他效力的地方,所以想增进感情就得送礼。
思来想去,铁剑门拿得出手、且裴少卿一定会满意的礼物只有一件。
铁剑门历代祖师的牌位前,烟雾缭绕中供奉着一柄剑鞘漆黑的长剑。
那是铁剑门的镇派之宝。
墨昙。
开即谢,剑光绽放刹那永恒。
传闻是一名古修士的法宝。
哪怕不靠灵气催动,这把剑本身也是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
“诸位祖师,弟子这也是为了铁剑门有更好的未来,望您等见谅。”
公孙逸在灵位前诚心磕头跪拜。
随后起身从剑架上取下墨昙,将一柄提前准备好的仿制品放了上去。
他要将镇派之宝献给裴少卿!
这都是为了宗门,他相信历代祖师在天有灵会原谅他的,如果有不原谅他的那就是不想看见宗门好,身为铁剑门掌门他单方面将其逐出宗门!
“铮~”
长剑出鞘,似有龙吟。
剑身如墨,隐约泛着阵阵幽光。
公孙逸眼中满是不舍,就像是抚摸自己的爱人一样轻轻抚摸着剑身。
连他自己都从没用过这把剑。
最终狠心的将剑身归鞘,双手捧着放进提前准备好的锦盒,又用锦缎反复包裹、系紧,最后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找个弟子送去通州。
同一时间,江夜白正拿着赵芷兰新送来的信怔怔出神,看着上面风干的湿痕心如刀绞,已经想象到师妹一边写这封信,一边泪流不止的模样。
显然师妹对他已经思念成疾。
不敢想她写这封信时有多痛苦。
他也确实永远想不到赵芷兰写这封信时有多痛苦:局部地区雨夹雪。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
江夜白收起信问道:“谁?”
“大师兄,师父要派人到通州送东西,你不是想去看小师妹吗?快去主动请缨啊!”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多谢七师弟相告。”江夜白闻言瞬间起身冲了出去,急匆匆的找到公孙逸说道:“师父,弟子愿往通州。”
“你不行。”公孙逸一口回绝。
他从妻子的信里已经知道赵芷兰和裴少卿的事,哪能让江夜白去啊。
江夜白一脸愕然:“为什么?”
“你另有要务。”公孙逸看向一名翩翩青年,那是他的二弟子,一向沉稳听话,“羽儿,你去,把信和东西一同交给你师娘,务必不得有失。”
“弟子遵命!”叶羽出列应道。
公孙逸把东西交给他,郑重其事再三强调,“记住,一定不得有失!”
“是,师父放心,弟子丢了命也不会让东西丢。”叶羽沉声保证道。
公孙逸说道:“你尽快出发吧。”
“是。”叶羽当即拿着东西离去。
公孙逸这才看向一直呆呆站在原地的江夜白,心里叹了口气,“为师即将收宋员外的女儿为徒,今后你代为师教导这位小师妹,知道了吗?”
宋员外的女儿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模样虽不及赵芷兰,但也极其出色,家世清白,是为江夜白良配。
“是,师父。”江夜白失魂落魄的应了一声,随即就双目无神的离去。
公孙逸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
男子汉大丈夫满脑的儿女情长。
将来又如何担得起掌门之重任?
(本章完)
第77章 愧疚的老王,与虎谋皮的世子(求月票
第77章 愧疚的老王,与虎谋皮的世子(求月票求订阅)
凌晨时分。
月如钩、夜似墨。
通州城被黑暗笼罩,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猫叫犬吠之外,寂静无声。
一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轻巧的飞上裴府院墙,在屋顶腾跃,轻车熟路来到后院的地牢,悄无声息的落地。
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握住地牢入口的锁轻轻一扯,咔的一声锁直接被生生扯断,打开门闪身入内。
贴着墙来到牢房,看着里面还是白日见过的那个女人,王县令彻底死了心,又轻手轻脚的往地牢外退去。
“什么人!站住!”
他刚出地牢就听见一声大喝。
随后便响起锣鼓声和喊叫声。
“铛铛铛!”
“有贼人!快抓贼啊!”
王县令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当即原地飞身而起,试图迅速逃离裴府。
眼看已经到了前院,再飞一道墙就能出府,可一道流光突然从其身后破空而至,王县令在空中侧身躲闪。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耽误,秀发披散只裹着一件外袍,赤着玉足的柳玉蘅已经落在院墙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同样是衣衫不整、秀发凌乱的叶寒霜与赵芷兰随后而至,将其包围。
王县令无路可逃。
“好大的胆子!”穿着白色里衣的裴少卿大步走出,冷脸说道:“给我拿下此人,胆敢反抗便就地格杀。”
“慢着!”自知不是对手而且也逃不脱的王县令大喊一声,用本来的声音说道:“请裴公子让下人都退下。”
“是你!”裴少卿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大手一挥吼道:“所有人,全部回去休息。”
“是。”一众家丁丫鬟纷纷撤离。
王县令这才飘然落地,摘下面巾满脸羞愧的看着裴少卿,说不出话。
“王县令。”裴少卿语气冷冽。
王县令感觉脸上滚烫,地上有条缝的话都恨不得钻进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还望裴兄见谅,不是我不信你,是圣女对圣教实在太重要。”
“哈。”裴少卿笑了一声。
然后逐渐演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虚的王县令头越来越低。
裴少卿收敛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寒声说道:“今日你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本公子无辜遭受不白之冤,虽有火气,但体谅你王某人还是配合了你,且也不计较你的失礼。
因为本公子拿你当朋友!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表面上道歉,背地里却对我毫无信任,深夜翻墙而入,枉我以为你是君子,无义之小人尔!”
他像是个被渣男三番五次欺骗的姑娘一样,声嘶力竭控诉对方无情。
王县令脸色一阵一阵白的,他也知道自己辜负了裴少卿的信任,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他很自责。
对方拿他当朋友,甚至允许他搜地牢这种私密的地方,还不跟他计较冒犯之处,而他却是干出这样的事。
以后哪来的脸面对裴少卿?
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和良知?
“裴兄……”
“叫本官裴总旗!”裴少卿喝道。
王县令羞愧万分,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今日之过我实在无颜为自己辩解,愿自毁一臂向裴兄致歉。”
话音落下,他抬手打向左肩。
“砰!”一颗石子飞出打在他抬起的右手上,痛得他把手收回去,抬头看向踢石子的裴少卿,“裴兄你……”
“事已至此,要你一条手臂又有何用?”裴少卿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说道:“现在你总该是信了我吧?”
“信信!”王县令察觉到对方似还要原谅自己,欣喜若狂的连连点头。
裴少卿冷哼一声,“还不滚,大晚上你不睡觉,本公子可还要睡。”
“多谢裴兄大人大量!”王县令对着裴少卿的身影郑重一拜,又冲柳玉蘅等人分别一拜,然后才跃墙而去。
落地之后他回头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院墙,“裴兄重情重义,心胸辽阔如海包纳万物,才是真君子啊!”
而自己,充其量只算个伪君子。
王县令自嘲一笑,往县衙走去。
院内,裴少卿露出算计得逞的狡黠笑容,对柳玉蘅等人说道:“多谢夫人配合相助,快且回房休息吧。”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柳玉蘅温婉一笑,看向赵芷兰,“兰儿,走。”
赵芷兰看了眼裴少卿匆匆跟上。
她今天可是带伤上阵。
局部地区还没好利索呢。
“大哥。”叶寒霜走向裴少卿。
为了演戏演得真,她同样是没有穿鞋,只披着一件外套,领口荡来荡去有些敞开了,里面粉色的绣肚兜快兜不住硕果,似要甩出来的样子。
裴少卿跟开了自瞄似的看过去。
叶寒霜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轩然大波,抬起头俏脸微红的问了一句,“大哥很想看吗?”
“没有啊。”裴少卿收回目光抬头望天,“这月亮真圆、真大、真白。”
“有我大吗?”叶寒霜幽幽问道。
裴少卿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句,险些被口水给呛住,“霜妹早些休息。”
说完就先一步转身离去。
“大哥想看的话跟我说,这烦人的玩意儿一点都不方便,能让大哥喜欢的话也算是有些作用呢。”叶寒霜是老实人,冲着裴少卿的背影说道。
本来就心猿意马的裴少卿听见这话更是差点就一脚踢在门槛上摔倒。
他明白叶寒霜没有发骚勾引他的意思,很真诚,但越是如此越勾魂。
好妹妹,你犯规了啊!
他觉得有必要给叶寒霜科普一下男女之事了,免得她还懵懵懂懂的。
回到房间,裴少卿拎起摇光圣女把她丢回了地牢,至于那个用来忽悠王县令的女人,本就是府上的丫鬟。
他没凶残到利用完一个无辜女人就灭口,只是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等摇光圣女彻底服从于他时。
那个丫鬟也就自由了。
三更时分,床上闭着眼睛的王县令猛然坐起,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裴兄那么信我,我真不是人。”
………………………
次日,摇光圣女按时发病。
裴少卿第三次旁观。
第一次摇光圣女绝望,第二次摇光圣女愤怒,第三次她已经摆烂了。
爱看就看吧,反正都被看过了。
只要脱困后杀了裴少卿。
世上就没人看过她圣洁的身子。
去百户所的路上,裴少卿买了一本书,进入公房后转赠给了叶寒霜。
语重心长的说道:“霜妹,你都是个大姑娘了,有的事你也该了解一下了,这本书你有空可以看一看。”
“什么书?”叶寒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下意识就要拆手上的包裹。
裴少卿一把摁住她的手,努力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回去再看。”
“喔。”叶寒霜点点头,但是心里喜滋滋的,兄长又送了自己礼物呢。
“大人。”陈忠义顶着俩黑眼圈走了进来,显然昨晚没睡好,行礼过后说道:“我把王五转移到了百户所后巷的一处宅子里,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兄弟看守,还找了个身形与之相似的死囚冒充他关在百户所大牢里。”
“嗯,陈总旗办得很周到。”裴少卿点了点头,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
陈忠义试探性问道:“大人,事关重大,是不是得向陆千户禀报。”
他觉得就算裴少卿是威远侯府的公子,但这里是蜀王的地盘,只靠他们个小小的百户所恐无法与之抗衡。
“蜀王府在锦官城,千户所也在锦官城。”裴少卿只淡淡说了一句。
陈忠义脸色一变,“您是说……”
“我没那么说。”裴少卿摇摇头打断他的话,“但不得不防啊,先初步调查一下吧,掌握更多信息后直接向京城镇抚司汇报,请镇抚使定夺。”
蜀王府势大,他也没想着光靠自己抗衡,那是螃臂挡车、自寻死路。
“是,大人英明。”陈忠义应道。
同一时间,锦官城城外某山洞。
洞内不见阳光,只有不规则的石壁上点着盏盏油灯照明,阴气森森。
山洞深处,一团满是凶煞气息的黑雾在里面飘来飘去,它每一次开口说话都会凝聚成一张不一样的面孔。
“世子大人,最后三名三阴女何时才能就位,我的耐心快耗光了。”
黑雾下方,一个身材挺拔的锦衣青年皱着眉头,“你是在命令我吗?”
正是蜀王世子燕司辰。
“命令?不不不。”黑雾凝聚成一张农妇的脸,笑着说道:“我一个死人哪敢命令世子?我只是迫不及待想帮殿下铸就万世基业而已,只有我变强大了,才能帮您更多,不是吗?”
“哼!摆正你的位置,注意你的言辞。”燕司辰冷冷的说道:“若没有本世子寻魂魄喂养你,你最多半个月就会烟消云散,我才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黑雾幻化成一名妙龄女子的俏脸,娇滴滴的笑着应道。
燕司辰语气放缓了些道:“去通州的人没能回来,我已经派了第二波人到通州打探情况,昨日又派了一波人去增援,此次必然是万无一失。”
“小的就静候主人佳音了,太阴引魂术若成,小的实力大增,先帮您继承王位,再帮您当上龙椅上主宰天下的帝皇。”黑雾语气充满了蛊惑。
燕司辰似乎是已经看见了自己登临帝位的那天,呼吸急促,脸上满是兴奋,“介时朕定然也不会亏待你。”
“奴婢很期待那一天呢。”黑雾桀桀笑道,又问了句,“世子,奴婢给您的功法,近日可有在勤加修炼?”
“自然,的确是门好功法,修炼起来甚是容易。”燕司辰点点头道。
这老鬼肚子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黑雾说道:“那便好,武者虽然不能如古修士一样长生,但强身健体终究活得比常人久,世子若是成了武道宗师,当皇帝也能个当上百载。”
“嗯,放心,朕知道。”
片刻后燕司辰转身离去。
他背对黑雾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待朕榨干你肚子里的东西,登上皇位后第一个就解决掉你这鬼东西。
朕九五之尊,焉能与鬼为伍?
(本章完)
第78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杀无赦!(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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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日头正盛。
公房内,裴少卿慵懒的享受着叶寒霜的头部按摩,思考怎么把百户所那个被王县令收买的内鬼给揪出来。
可不知道是不是叶寒霜柔软的良心抵在后脑勺上使他思维变得迟钝。
迟迟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突然有些怀念平板垫脑。
“大哥,能让我试试吗?”
叶寒霜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裴少卿疑惑的问道:“试什么?”
“上回赵姑娘做的事,还没有轮到我呢。”叶寒霜一脸认真的道,她看出了兄长心情不好,让让他高兴高兴。
裴少卿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义妹真诚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毕竟他一向助人为乐。
哪怕是跪着,叶寒霜也依旧比坐着的裴少卿高那么一点。
裴少卿沿着她宽阔的背部看过去,丰满大如磨盘,轮廓把宽松裙子都撑得鼓鼓囊囊。
这个夸张的体型。
他想后发制人都得垫个凳子。
……
叶寒霜利落的站了起来,一脸期待:“大哥,怎么样?”
“嗯。”裴少卿目光充满柔情,笑吟吟的说道:“霜妹,你做的真棒。”
给他的体验比赵芷兰好。
因为得益于身体天赋,她哪怕感觉如鲠在喉,却也能继续狼吞虎咽。
叶寒霜顿时有些高兴和骄傲,就像是考了高分被夸奖的小学生一样。
放空的裴少卿已经懒得去想怎么抓内鬼了,交给下面的人去头痛吧。
他决定找两个心腹来共商此事。
“霜妹,你去叫孙有良和宋有才来一趟。”裴少卿语气温和的说道。
叶寒霜应声而去。
很快孙有良和宋有才联诀而至。
“参见大人!”x2
裴少卿说道:“免礼,坐。”
“谢大人。”
两人起身后各自找位置坐下。
裴少卿凌厉的目光从两人身上缓缓扫过,让两人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他语气冷冽的说道。
宋有才和孙有良对视一眼,孙有良问道:“大人指的是百户所当中?”
“嗯。”裴少卿点点头,久坐的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这叛徒私通玄教逆贼。”
“敢问大人,您是怎么知道他私通玄教逆贼的?”宋有才问了一句。
裴少卿看了他一眼答道:“因为本官和玄教通州分舵的舵主认识。”
宋有才和孙有良当场怔住。
怎么听起来您也像叛徒呢?
“那叛徒将本官抓了女刺客的事告诉了玄教逆贼。”裴少卿又说道。
宋有才立刻说道:“当日大人下了封口令的,没人敢乱嚼舌根,知道消息的只有当时在场的那些人,那个该死的叛徒一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大人,小的脑子里大概能记起当时在场的人。”孙有良立刻说道。
只能说不愧是考上秀才的男人。
记忆力就是好。
宋有才看了他一眼,小脑瓜子在疯狂转动,“卑职虽然记不起当时在场的有哪些人,但是记得大概有小三十个,大人可下一条针对玄教逆贼的假命令,然后将这些人监视起来。”
“卑职复议。”孙有良附和道。
裴少卿点了点头,“嗯,你们俩跟我想得差不多,那就这么办吧。”
有了计划,立刻行动。
当然,还要跟陈忠义通个气。
他是百户所老人,手里可靠的兄弟多,要让他提前挑选好监视的人。
当天晚上,裴少卿紧急召回了已经下值的所有靖安卫在百户所集合。
演武场上,上百人整齐如林。
裴少卿掷地有声说道:“根据可靠情报,郑玄成虽死,但仍有玄教余孽在通州活动,本官已经获知了他们的据点,今夜势必要将其一扫而空。
行动时间选在三更,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现在诸位兄弟下去好好准备、好好休息,二更准时集合。”
“是!”所有人齐声答道。
裴少卿大手一挥,“散。”
看着四散而去的众人,他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稍稍勾起一抹冷笑。
就等你主动跳出来了。
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人跟着人群往外走,待出了百户所后,独自倚靠着门口的石貔貅皱着眉头怔怔发呆。
“啪!”突然一人拍在他肩膀上。
走神的中年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拔刀,等看清人后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没点动静,吓死我了。”
“谁没动静,是你自己在那儿不知道想啥,没听见。”拍打他肩膀的中年人说道:“走啊老赵,一起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别饿着肚子上阵。”
“算了老李,我还得赶回家去拿点家伙呢。”老赵摇了摇头拒绝道。
中年人转身就走,“那行吧。”
目送朋友离去,老赵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也转身走了,先赶回家脱下制服换了一身便装,然后又再度出门。
心里有事的他步伐匆匆。
丝毫没察觉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个乔装打扮的同僚一直在跟着自己。
他轻车熟路的进了聚缘客栈。
“客人里面请,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都有。”小二很热情的招待他。
老赵沉声说道:“牛肉面。”
“不巧,咱家还真没这道菜。”小二指了指挂着的菜牌歉意一笑说道。
老赵继续说道:“就好这口,不难做,我加钱麻烦让师傅煮一碗。”
“行吧,进门就是客,客人您有什么忌口吗?”店小二盯着他问道。
老赵说道:“我不吃牛肉。”
几句暗号对上了,自己人,店小二当即就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
随即转身走在前面。
老赵低着头跟了上去。
监视他的人没敢跟,但也没急着离开,而是等上完菜吃了几口才走。
聚缘客栈马掌柜接见了老赵,然后就急匆匆的去找王县令汇报此事。
王县令听完脸色一变,“不好!”
“怎么了?”马掌柜不解的问道。
王县令脸色阴沉如水,他很确定这肯定是裴少卿设的套想引出老赵。
因为别说裴少卿不可能知道他们分舵的位置,就是知道了,以他们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也不可能去剿灭。
老赵多半已经被裴少卿抓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按之前定的紧急计划立刻让客栈的弟兄转移。”
至少聚缘客栈肯定随着老赵的暴露一起暴露了,必须要换个新据点。
至于老赵。
对方根本不是圣教的人。
只是被他们重金收买利诱而已。
既东窗事发,那就自求多福吧。
…………………………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百户所后院,刚一离开客栈回到家就被抓住的老赵跪在裴少卿面前苦苦求饶、涕泪交加,不断以头抢地。
地面的青石板都被鲜血染红。
“哦?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饶了你的命?”裴少卿漫不经心问道。
“我……”老赵抬起头,望着裴少卿却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裴少卿皮笑肉不笑,“说啊。”
“我……我鬼迷心窍,我被玄教逆贼以美色和重金利诱,多次向他们传递情报,大人,我真的知错了。”
老赵哭嚎着老实交代,扑过去抱住裴少卿的腿说道:“大人,求求您留我一命,我还有用,还有用!我愿意为您送假情报去迷惑玄教逆贼。”
“叛徒只有死路一条。”裴少卿一脚踢开他,下令:“让所有人集合。”
“是!”陈忠义立刻去传令。
“大人!大人!”老赵狼狈的爬起来还想去抱裴少卿的腿,但被孙有良跨步上前一刀鞘砸在背上扑倒在地。
接着又是两个靖安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他将其往前院演武场拖去。
两刻钟左右,人再次集结完毕。
裴少卿站在台阶上,眼神锋利如刀的扫过众人,沉声说道:“今夜根本没什么剿贼任务,那不过是本官为了引出我们当中一个叛徒的钩子。”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百户所里有玄教逆贼的人?”
“是谁?妈的!我们多少兄弟死在玄教逆贼手里?是哪个王八蛋?”
“好好的官不当去当贼,简直丢我们靖安卫的脸,大人,杀了他!”
所有人群情激奋,唯有老赵的朋友老李神色复杂,因为以往每次集结老赵都会跟他站一起,这次却不在。
再联想到先前老赵在百户所门口发呆的样子,他心里已经有所预感。
老赵啊老赵,你怎如此糊涂!
裴少卿抬起手,原本嘈杂的演武场逐渐收声,很快又重新恢复平静。
“带上来。”他大声说道。
很快,在众目睽睽下,被封住丹田宛如死狗一样的老赵被架了出来。
老李见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竟然是老赵!”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背地里竟和玄教逆贼勾结。”
“王八蛋!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所有人都既震惊又意外又愤怒。
“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已经知道错了,大人!大人!求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我吧!”
老赵嚎啕大哭的向裴少卿求饶。
他肠子都悔青了。
玄教的女人和银子虽好。
但他从没想过要拿命去换呐。
裴少卿无动于衷,环视一周中气十足的说道:“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死在敌人手里,但绝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对于背叛者,无论是谁,本官都定不会姑息,刀来!”
陈忠义立刻拔出佩刀双手奉上。
“大人!大人!”老赵浑身跟筛糠似的颤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
裴少卿面无表情,手起刀落。
噗嗤——
滚烫的鲜血喷涌,不少血珠直接飞溅在他的衣袍上和脸上,老赵绝望的面孔定格,头颅沿着台阶滚下去。
血液淅沥沥的淌了一地都是。
刚刚叫嚣着杀了老赵的众人,此刻却都一片沉寂,安静得落针可闻。
裴少卿把刀丢给陈忠义,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道:“老赵的家家业全部抄没,以儆效尤,散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往内堂走去。
“恭送大人!”所有人齐声喊道。
直到看不见裴少卿的背影,大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看着人首分离的老赵,有人痛恨,也有人为其叹息。
老李叹了口气上前去为其收尸。
叶寒霜冷着脸走到他身边,不咸不淡的说道:“大人叫你进去一趟。”
说完就自顾自转身往里走。
老李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跟上。
(本章完)
第79章 大周无间道,新名,世子将至(求月票
第79章 大周无间道,新名,世子将至(求月票求订阅)
公房内,裴少卿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只是衣服上的没法处理。
此刻他躺在椅子上,两条腿毫无形象的搭在桌面,脸上盖着张帕子。
“卑职李魁,参见大人!”
老李进门后立刻跪下行礼。
“我听说你和老赵关系好,是多年旧友。”裴少卿淡淡的说道,因为蒙着一帕子,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
老李被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连忙低着头说道:“请大人明察,小的和老赵确实有交情,但他与玄教逆贼勾结的事我绝不知情,更无步其后尘之意。”
“我知道,那么紧张作甚。”裴少卿丢了帕子,把脚放下去,起身走到老李面前,“老赵死了,他们肯定想再培植个眼线,而你作为老赵的至交好友,在他们眼中是很好的选择。”
“大人放心!若是玄教逆贼真敢打我的主意,我便立刻告知大人将其擒杀!”李魁仰起头斩钉截铁说道。
“不不不。”裴少卿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我要让你跟他们合作。”
“大人?”李魁顿时一脸愕然。
裴少卿继续说道:“接下来几天你要操持好老赵的后事,然后时不时以酒浇愁,私底下发发牢骚,表现出对老赵之死始终都难以释怀的模样。
若玄教逆贼真找上你,你就要装作你是觉得我太过无情,想为了给老赵报仇所以才愿与他们合作,而不是为了金银,如此他们会更信任你。”
老赵说他可以当碟中谍,但裴少卿知道老王肯定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留着老赵也没什么用。
他要亲手送一个人过去。
“大人,我怕我做不来,反而坏了您的事。”李魁一脸为难的说道。
裴少卿手落在他肩膀上,微微俯身说道:“你可以的,只要能办好这件差事,本官保你一个小旗之位。”
“多谢大人提拔!小的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魁顿时变得自信起来,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个任务。
裴少卿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这当差的人,没一个是不想上进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
李魁再度行礼后转身离去。
“走吧霜妹,咱们也回家歇息。”
裴少卿撑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
到家后,一身翠绿色长裙的柳玉蘅迎上来,“公子您回来了,先去沐浴更衣吧,我现在就让厨房摆餐。”
“嗯,辛苦夫人了。”裴少卿微微颔首说道,随后与叶寒霜各回各屋。
叶寒霜进屋后等下人倒热水的过程中拿出了白天裴少卿送的那本书。
满怀好奇和期待的拆开包裹。
看见封面那一刻脸蛋就红了。
一对不着寸缕的男女互相交缠。
书名叫《闺中秘戏图》。
她翻开后书中第一幅图就让她面红耳赤,正是她下午为兄长做的事。
只不过姿势不同而已。
旁边还有文字备注讲解技巧。
“原来这种事看着简单,实则如此深奥。”叶寒霜喃喃自语的说道。
开卷有益,这话果然不错。
兄长送我这本书,是希望我学会里面的东西然后全部用在他身上吗?
自己绝对不能让兄长失望啊!
她如饥似渴的贪婪吸收着书里的知识,大开眼界,还尝试进行模仿。
勤学苦练,滋滋不倦。
县衙后宅,王县令已经从马掌柜口中得知了老赵被裴少卿斩首的事。
“大人,裴少卿为何会设这么个套引出老赵?我们当中必然是出了一个叛徒。”马掌柜脸色阴沉的说道。
王县令当然知道原因在自己。
但是他也早就怀疑分舵里面有裴少卿的人,否则上次开阳圣子的事其为什么能恰巧赶到,最终坐收渔利?
所以沉吟片刻说道:“您想办法自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内鬼揪出来,另外尽快找个人替代老赵。”
“是。”马掌柜应了一声。
王县令问:“圣女可有消息?”
“没有。”马掌柜摇了摇头。
王县令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下去。
马掌柜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他从后门出了县衙,向一家开业许久的名为“君来客栈”的客栈走去。
这是他们提前准备的备用据点。
至于聚缘客栈,以后就单纯只是家用来为圣教赚取资金的客栈了,就像是原本未被启用的君来客栈一样。
马掌柜前脚刚走,圣使后脚就进了王县令的书房,“王舵主,通州就这么大,圣女迟迟没有消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呢?”
“以殿下的实力,通州能杀她的人并不多。”王县令不赞同,半响后吐出口气,“我再想办法找找看吧。”
圣女殿下啊圣女殿下。
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同一时间,裴府地牢。
“今日的饭菜可还喜欢?”裴少卿一边给摇光圣女喂饭一边淡然问道。
摇光圣女抿嘴一笑答道:“回公子的话,这饭菜很合奴婢的口味。”
她现在表面上已经乖了很多。
“吃干净,不要浪费。”裴少卿将沾了一粒米的手指递到她面前说道。
摇光圣女咬了咬嘴唇,然后便展颜一笑,伸出柔软的香舌灵活的在他手指上一卷,那颗米粒便进了口中。
“有意思。”裴少卿丢了筷子,直接用手去抓米,递到摇光圣女面前。
摇光圣女气急,掉到手上的米让她吃和刻意用手抓的米让她吃,那可是两回事,后者有明显的侮辱意味。
但她也无可奈何,知道对方想看什么,不断伸舌头从他手上舔米吃。
王八蛋,你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本圣女让你生不如死!
突然,她脸色一变。
因为裴少卿捏住了她的舌头。
“共治……”她含糊不清喊道。
真软、真滑、真色,裴少卿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看着已经空了的饭菜起身说道:“你叫我公子,而我却叫你圣女殿下,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两人间的称呼上总得分个主从。
“但奴婢也没有名字,摇光就是奴婢的名字。”摇光圣女轻声说道。
裴少卿笑道:“以后叫你摇奴。”
摇光圣女脸色骤变,秀拳已经握紧了,但又硬生生挤出笑容,“是。”
“那么摇奴早些休息,熬夜可伤身呐。”裴少卿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摇光圣女脸色冷下去,阴沉沉望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
直到等听见关门声响起后,她才敢低声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王八蛋。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锦官城,蜀王府。
“孩儿给父王请安,给娘请安。”
一大早,世子燕司辰就雷打不动的去毕恭毕敬向蜀王和蜀王妃请安。
蜀王是他亲爹。
但蜀王妃却不是他亲娘。
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蜀王选择了保他这个儿子,后来又续弦了一房。
也就是现在的蜀王妃,在嫁给蜀王后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起来吧。”蜀王燕文淡然说道。
因为王妃常年吹枕边风,加上这个长子重武轻文且甚顽劣,不如文采斐然的次子像他,所以他对其不喜。
“谢父王。”燕司辰起身后弯腰说道:“父王没别的吩咐,儿先告退。”
直到他走后,风韵犹存的蜀王妃才说了第一句话,“王爷,我嫁进来都这么多年了,对他也不差,你看他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没问问我这个娘有没有吩咐,直接转身就走。”
“爱妃息怒、息怒,等我下次再好好说说他。”蜀王抱着妻子哄道。
蜀王妃一脸幽怨,眼眶发红,泪闪烁,委屈巴巴的说道:“您还在他都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等哪天他继承了王位,妾身和两个儿子以及女儿恐怕都无片瓦遮身,妾身大不了就碎您一起去,但可怜两个孩子啊!”
“不会的,不会的,爱妃,我肯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蜀王眼神阴沉,他其实也早有废世子的心思。
一是因为他更喜欢二儿子。
二是因为妻子常年的枕边风。
三是因为他有逼数,知道自己在长子和次子之间偏心,那么等长子继承王位后肯定会报复他喜爱的次子。
可是世子如果没有大错,不是他说废就能废的,所以他也在等时机。
上演出父慈子孝后,燕司辰一出门脸色就冷了下去,令人望之生畏。
“大哥!”
一名年龄与之相仿,模样也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迎面走来跟其打招呼。
“二弟你这是要去向父王和母亲请吗?”燕司辰露出抹温和的笑容。
燕司勤笑着答道:“是啊,每次都是大哥第一个,倒显得我懒了。”
“行了,快去吧,父王和母亲正在用早膳呢。”燕司辰侧身让开路。
燕司勤点点头与他错身而过。
两人错开的瞬间都同时冷脸。
燕司辰出了王府,骑马来到一处自己的宅院,刚一进去,一名中年人就迎上来沉声说道:“世子!去通州增援的人回来了,那边出了意外。”
“怎么又出意外?”燕司辰大怒。
中年人顶着压力说道:“第一波人被靖安卫杀了,第二波人也折损在靖安卫手中,但他们抓了个活口。”
“什么!”燕司辰脸色骤变。
中年人连忙惶恐的说道:“世子请安心,暗卫皆对您忠心耿耿,且都有家人在锦官城,绝不敢乱说话。”
“这个裴少卿,一出京还真本事见涨。”燕司辰脸色阴晴不定,半响后说道:“我得亲自去趟通州要人。”
被抓的人必须得要回来,另外还要试探下裴少卿是否已经知道什么。
“世子,这是不是太危险?不如让属下去吧。”中年人连忙劝说道。
燕司辰微微摇头,“我在京中与裴少卿打过几次交道,那家伙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放肆得很,唯有我亲自去才能稳稳当当的把人要回来。
何况我乃是王世子,他区区一个侯公子,连世子都不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别说敢不敢把我怎样,关键是他也没有实力能把本世子怎样。”
对付小小的裴少卿。
他有信心轻松拿捏。
(本章完)
第80章 有侠义之心,冤冤相报何时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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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州离通州并不算远,若是快马加鞭赶路,清晨出发黄昏可达,哪怕是走得慢一些,两天时间也能赶到。
但叶羽却走了四天都还在路上。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他下山后牵着马步入巴州城想吃顿大餐再走。
好不容易下山,肯定得玩尽兴。
在路过一家青楼时停下了脚步。
这年头交通运输不便,内地人很少吃到海鲜,所以他想尝尝鲍鱼宴。
“师父说好色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软肋,今日我便要挑战我的软肋!”
叶羽面色坚毅的把马丢给青楼的小二照料,步伐稳健的走进了里面。
这一去,就是三天没出来。
只怪他有颗侠义之心。
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身世艰苦。
好赌的爹、生病的娘、年幼的弟弟破碎的家,我不帮她谁帮她?叶羽心生怜悯,遂一掷千金、慷慨解囊。
直到第四天。
他各种意义上的快被掏空了。
才依依不舍的重新踏上行程。
这回他倒是赶路赶得飞快,因为身上只剩下几文钱,得赶紧到通州见师娘才有饭吃,饿着肚子挺难受的。
出了巴州境,进入通州境时已经是响午时分,叶羽饿得肚子咕咕叫。
又行了半个时辰,路边有一酒肆散发出的菜香酒香勾起了他的馋虫。
此刻酒肆外面拴着七批骏马。
酒肆里面坐着七名男子,为首者是个身披锦衣、面如冠玉的青年,另外六人身穿黑袍,看起来像是护卫。
他们桌上摆着并不精致,但油水和份量十足的肉菜,正在大快朵颐。
叶羽更饿了,必须得充充饥。
他摸了摸怀里的几个铜板。
打马过去,下马将马拴好,冲着店家喊了声:“店家,来两张大饼。”
“好嘞,客官找地儿坐,水和饼马上就来。”驼背店家热情的说道。
很快,店家的孙女,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就端着水和饼放在他桌子上。
叶羽一怔说道:“我没要茶水。”
“这是爷爷送的,他说像公子这般江湖中人,若非一时拮据不会只要两张饼,干饼难以下咽,送壶茶水让您就着吃。”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
叶羽闻言有些羞愧,他是把钱全在了青楼才落到此地步,抿了抿嘴唇说道:“谢谢姑娘,也谢谢老丈。”
他痛定思痛,心里暗自发誓。
从即日起,戒色!
自己以后绝不能再沉迷于美色!
“店家,再来壶温酒。”坐在叶羽斜对面的锦衣公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诶,马上就来。”小姑娘回头应了一声,对叶羽笑了笑就转身离去。
叶羽嘴里啃着饼,但眼睛一直盯着对面桌上的肉食,吃得津津有味。
只要心里有肉,吃什么都是肉。
小姑娘端着一壶温酒向锦衣公子走去,但突然脚踩在一根他们方才扔的骨头上打滑,她啊的一声,身体往前倾倒的同时,手中酒壶飞了出去。
见酒壶砸向了自家公子,一名护卫起身抬手一点,酒壶在空中炸开。
锦衣公子周身一股真气荡开将洒出的酒水震飞,但是脸色不太好看。
“公子赎罪!”护卫大惊,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情急之下一脚踹飞刚稳住身形的姑娘,厉声呵斥,“好个贱人!毛手毛脚,你怎么做事的!”
小姑娘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面部都扭曲了,眼泪涌出,满头大汗。
“小红!小红!”正在忙碌的驼背老丈连忙冲出来抱起孙女,又冲着几人道歉,“贵客息怒,贵客息怒,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个孩子计较。”
“岂有此理!”反应过来的叶羽拍案而起,满脸怒容的盯着几人冷冷的说道:“小姑娘脚滑而已,又何至于痛下毒手,如此没有同理之心,难道你们没有家人?全都是孤儿不成!”
“掌嘴。”锦衣公子冷声说道。
“是!”一名护卫冲向叶羽。
“来得好!”叶羽毫不畏惧,拔剑迎敌,但怕误伤老丈和孙女以及毁坏酒肆,他刻意把战场转移到了外面。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难分胜负。
另外五名护卫见自家公子已经面露不愉之色,便又是三人飞身而出。
双拳难敌四手,叶羽很快就招架不了,“以多欺少算什么江湖好汉!”
“都退开。”锦衣公子喝道。
四名护卫立刻齐齐收手后撤。
锦衣公子身如迅雷蹿出,抬掌打向叶羽,一招刚落,一招紧随而至。
浩荡真气像是波浪连绵不绝。
游龙境!
叶羽惊骇,他自知不是对手却也没认输求饶,咬牙硬撑,很快被打得吐血倒飞出数米,身上的包裹脱落。
“我的剑!”
他艰难的起身向包裹冲去。
锦衣公子更快一步,上前一脚将其踹飞,脚尖点地,真气一震,包裹便凭空飞起,他伸手抓住后一抖,外面的绸缎破碎,露出了里面的锦盒。
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剑眼睛一亮,虽然还没出鞘,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内敛的锋芒,赞叹道:“好剑。”
“还给我!”叶羽焦急的说道。
“这把剑本公子买了。”锦衣公子把剑从锦盒中拿出,丢了锦盒,随手掏出个钱袋丢到叶羽面前,便一跃而起翻身上马,大声说道:“我们走。”
六名护卫纷纷纵身上马。
“驾!”
马蹄阵阵,往通州而去。
叶羽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内心充满了自责。
他把师父给师娘的剑弄丢了。
连忙摸了摸胸口,幸好信还在。
“公子您还好吗?”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搀扶着他关切的询问道。
“客官不该动手啊!”老丈走了过来说道:“我等普通人虽命贱,他们也不敢擅杀,无非让他们发泄一番也就算了,现在反而连累了公子您。”
“我没事,路见不平,本就该拔刀相助,只是怪我学艺不精,怨不得你们。”叶羽勉强一笑,捡起地上的钱袋子,打开过后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丢进了老丈怀里,“他们的酒钱。”
随即跌跌撞撞的转身上马离去。
老丈握着银子,望着叶羽的背影心情复杂,常有江湖人在他酒肆大打出手,事后无人结账、亦无人赔偿。
唯有这名公子例外。
“希望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活了大半辈子,他所见到的往往都是这种好人偏偏却没什么好下场。
…………………………
通州靖安卫百户所。
“大人,去府城调查蜀王府的人回来了。”陈忠义向裴少卿汇报道。
裴少卿立即说道:“快叫进来。”
“是!”陈忠义转身离去。
很快又带着两名靖安卫进来。
“参见大人!”
裴少卿忙说道:“不必多礼,快快快请起,跟我说说打探的情况。”
“是!”两人应了一声,其中一人负责汇报,而另外一人负责做补充。
“大人,蜀王府多年趁着天灾人祸不断兼并土地,名声极差,蜀王深居简出,只与文人骚客来往,跟知府相交密切,陆千户倒鲜少与之往来。
蜀王妃是续弦,一共生下了两子两女,次子燕司勤文采斐然,深得蜀王的喜爱,现世子燕司辰是蜀王亡妻的遗腹子,好习武而轻习文,为人霸道刚愎、贪得无厌,为蜀王所不喜。
燕司辰住在王府,但是在王府外有多处宅邸,手里面控制着不少敛财的生意,还以看家护院的名义畜养了一批死士,时常带着人出城狩猎。”
裴少卿听完沉吟不语。
只从两人的汇报来分析,蜀王应该是不知道好大儿燕司辰所作所为。
不过父子一体,自己要是查实燕司辰的罪证,蜀王必然也会被牵连。
且不提两人的父子感情,光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蜀王今后都得恨死他。
很可能会报复他。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仇恨不应该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
为了防止这点,裴少卿觉得很有必要让整个蜀王府都给燕司辰陪葬。
斩草除根,方为君子之道。
“公子!”就在此时,本应该留在府中的赵芷兰急匆匆快步走了进来。
裴少卿眉头一挑,“何事?”
“师娘有要事请你回府相商。”
“你二人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两天吧。”裴少卿对两名下属说道。
两名下属领命而去。
裴少卿跟着赵芷兰回府。
一路直奔正厅,此刻里面除了柳玉蘅外,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
“公子。”柳玉蘅主动迎上来。
“他是何人?”裴少卿看向虚弱的青年,又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回公子话,他是妾身的二弟子叶羽。”柳玉蘅先介绍了一遍,然后才说道:“师兄为感谢公子,命其将我铁剑门的镇派之宝墨昙剑带下山献于您,未曾想半路遭人所截,羽儿称那伙贼人也是往通州城方向走了。”
对于师兄献剑,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太赞成,但现在剑都丢了,还不如送给裴少卿呢,只想尽快把找回来。
“好胆!竟敢抢我的东西!”裴少卿脸色一寒,看向叶羽,“可还记得那群人有什么特征?一共有几人?”
虽然没见过那柄剑。
但公孙逸敢作为礼物送给他。
可想而知一定是一柄上等宝剑。
可却被人抢了!真是岂有此理!
从来只有他抢别人!
“回公子,一共七人,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穿赤色锦衣,头戴金色发冠,另外六人皆是黑衣。”叶羽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椅子沉声回答道。
裴少卿刚准备让叶寒霜去给陈忠义传话全城搜查,一名家丁就手持一份拜帖匆匆前来汇报,“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蜀王世子前来拜访。”
“蜀王世子?”裴少卿闻言顿时眉头一挑,没想过此人会主动找上门。
缓缓吐出口气说道:“有请。”
“是!”家丁低着头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家丁又去而复返。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为首青年手持折扇,腰胯长剑,当真风度翩翩。
“是他!是他!就是他!”叶羽情绪激动的指着为首的锦衣公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他抢走了墨昙!”
同一时间,刚刚迈进正厅的蜀王世子也看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叶羽。
而裴少卿则看向其腰间的长剑。
那是他的剑!
(本章完)
第81章 物归原主,破防,逆天小县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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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燕司辰看向叶羽,然后目光又落在了裴少卿身上,“裴兄认识此人?”
见对方一眼认出自己,并且自然而然的称呼一声“裴兄”,裴少卿顿时就明白自己和他以前应该是认识的。
但肯定不是很熟,否则自己来了通州那么多日,没道理不来看自己。
不熟,那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当即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叫燕兄知晓,此人姓叶名羽,奉铁剑门掌门公孙逸之命来向我献剑,可在半路他遭人击伤,剑也被人抢走了去。”
叶羽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燕司辰。
“还真是巧,我与他萍水相逢并无恩怨,可他却对我出言不逊,我便教训了下他。”燕司辰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解下腰间佩剑看着裴少卿真诚的说道:“此剑为兄甚喜之,裴兄可否割爱?我愿另以重礼作为交换。”
“无非一把剑而已,本公子并不放在眼里,但这却是好友作为礼物赠予我的,那便又不同,还请燕兄物归原主吧。”裴少卿伸出一只手说道。
连燕司辰这个蜀王世子都那么喜欢这把剑,那看来果然是一把宝剑。
那么好的东西他当然要拿回来。
燕司辰面庞抽搐了一下,虽然一万个不舍,但他还有求于人,只能强忍着心痛叹道:“那我便还于裴兄。”
说完,他亲自上前递给裴少卿。
“多谢燕兄。”裴少卿一把抓住。
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试图把剑拿起来,但是剑身纹丝不动。
裴少卿抬头看向燕司辰。
“裴兄,难道真的不行吗?为兄愿以万金来换此剑。”燕司辰握着剑身迟迟不肯松开,满脸真挚的说道。
他是真喜欢这把剑啊!
没想到还没揣热就要飞走了。
拿来吧你!裴少卿用力一扯将剑给抢了过去,“抱歉了燕兄,千金虽好却也难买公孙掌门的一番情谊。”
柳玉蘅听见这话,心里对师兄献剑的抵触情绪减少了许多,裴公子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视金钱如粪土尔。
墨昙在他手中也不算是被辱没。
该死!燕司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剑悬挂于腰间,暗道等朕登临大位的那天,一定要把这混蛋五马分尸!
裴少卿扶着剑柄在燕司辰面前转了一圈,“燕兄,这剑与我配不配?”
燕司辰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有种把自己妻子送人,对方搂着他妻子问他配不配的屈辱感和愤怒。
而他还得强颜欢笑,“配,真是太配了,这剑就该挂在裴兄腰间。”
杂种!你会为今日付出代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裴少卿大笑两声,看向叶羽说道:“回去后替我向公孙掌门道个谢,告诉他,这礼物我很喜欢。”
“是。”叶羽点点头答道。
裴少卿又看向赵芷兰,“送叶少侠下去歇息吧,请大夫为他看看。”
“是,公子。”赵芷兰应了一声走过去搀扶叶羽,“二师兄,我们走。”
叶羽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路过燕司辰身边时抿着嘴恨恨看了他一眼。
而燕司辰则是对他微微一笑。
区区江湖人士也敢瞪他,若非看在裴少卿的面子上便随手一掌打杀。
“对了燕兄,不知你不远千里前来所为何事?”裴少卿问起了正事。
燕司辰收敛笑容,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六名护卫纷纷退出去。
见裴少卿还无动于衷,他有些无语的说道:“还请裴兄先屏退左右。”
“夫人,去外面等我。”裴少卿看向柳玉蘅说道,不敢让其走得太远。
柳玉蘅行了一礼后飘然而去。
“燕兄随意。”裴少卿抬手示意他请坐,自己走到最上方的首位坐下。
不着痕迹与之拉开安全距离。
燕司辰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开门见山说道:“我来是问裴兄要个人。”
“哦?”裴少卿心里一动,已经有所猜测,但脸上却是露出疑惑之色。
燕司辰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在装疯卖傻,直接说道:“我有几个随从盗了我一件宝物出逃,我派人一路追杀至通州,他们回去跟我说其中几人被裴兄所杀,独剩个叫王五的被关在靖安卫大牢,还请裴兄将其交给我。”
“什么?原来那些人竟然是燕兄你的随从。”裴少卿一脸惊讶,随后又面色凝重的说道:“燕兄可知道他们在通州干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强抢民女,骇人听闻,致使民怨沸腾,所以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以前在京城怎么看不出你这厮那么有正义感?燕司辰心里冷哼一声。
表面上笑容依旧,“裴兄,平息民怨何其容易?随便拉个人说是王五砍了即可,百姓又哪分得清真假?”
“燕兄,你这不是怂恿本官行草菅人命之事?万万不可,本官绝非是滥杀之人。”裴少卿一本正经说道。
燕司辰也不是傻子,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语气不善的说道:“裴兄何必接连推辞?不想帮忙就直说吧。”
“嗯,不想。”裴少卿点了点头。
“啪!”燕司辰没想到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拍案而起,满脸愤怒的指着裴少卿喝道:“裴少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里是蜀州不是京城!”
“你看,燕兄,我直说了你又不高兴。”裴少卿一脸无奈的摊开手。
看着他无辜的嘴脸,燕司辰被气得哽住,深吸一口气,目光惊疑不定的说道:“裴少卿,你是不是听信了王五一些胡言乱语?我劝你最好将人交给我,玩火很容易把自己烧死。”
“你威胁我?”裴少卿眯眼。
燕司辰昂首,“只是提醒。”
“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看你那么紧张,我还真得下力气掏掏他肚子里的东西。”裴少卿笑得人畜无害。
燕司辰怒不可遏,眼神冷得像是刀子,“我今日若非要把人带走呢?”
“我为陛下当差,谁阻止我为陛下办事,我杀谁。”裴少卿淡然道。
“狂妄!”燕司辰直接被裴少卿给气笑了,冷声说道:“才当几天官就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小小一个侯府公子,都不配继承爵位,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有这个资格吗?”
“公子!”柳玉蘅突然走了进来。
步履匆匆,胸脯跌宕起伏。
她先看了燕司辰一眼,才对裴少卿说道:“天使到了,让您出接旨。”
燕司辰闻言顿时愣住。
裴少卿对燕司辰拱拱手,“先失陪一下,燕兄组织下词句稍后再接着嘲讽我吧,反正人是不会给你的。”
说完就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燕司辰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无力感。
同时有些好奇圣旨的内容。
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他来到裴府前院就看见裴少卿已经跪在香案后,一名太监正在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膺天命……兹有靖安卫总旗裴少卿,忠勇奋武,击杀玄黄教逆贼开阳圣子……
特擢升其为靖安卫试百户,赐千金,冰蚕丝十匹,加封平阳县男,食邑三百户,世袭罔替永享国恩……”
听到这里燕司辰如遭雷击。
裴少卿竟然封爵了!
虽然他未来可以继承王位,但是现在他身上还没有任何官职和爵位。
而裴少卿又有官职又有爵位。
昏君!景泰这滥发爵位的昏君!
燕司辰气得浑身直哆嗦,嫉妒使他面目全非,有这样的昏君,国家还能好吗?自己替代他才是天命所归。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裴少卿接了旨,又给太监发了丰厚的打赏,嘱咐下人招待宣旨队伍。
然后拿着圣旨走到燕司辰面前笑吟吟的问了一句:“燕兄,本县男现在有资格在你面前装腔作势了吗?”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给自己封爵,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以后走到哪儿都自动高人一等。
这皇帝老儿,不差。
“小小一个县男,末等爵,又有什么可得意的。”燕司辰努力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嘴比几把都还硬。
“县男也是爵啊,等燕兄继承了王位再来我面前嘚瑟吧。”裴少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本县男不跟没有爵位的人说话,燕兄,且慢走不送。
“哦对了,本县男听说蜀王殿下好像更喜欢二公子,燕兄若继承不了王位,那今后就别来找我了,毕竟本县男可不想自降身份与庶民为伍。”
被戳到痛处的燕司辰气急,眼睛都红了,声嘶力竭咆哮:“裴少卿!”
“叫我平阳县男!”裴少卿说道。
“你!”燕司辰气急败坏,指着他手指颤抖不止,一咬牙说道:“你好自为之,莫为今日之事后悔便可。”
话音落下,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裴少卿盯着他的背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次来向自己要人不成,燕司辰回过头必然会图谋灭王五的口。
“恭喜公子得封平阳男。”
柳玉蘅笑靥如的上前祝贺。
心情激荡不已,纵观大周,有多少人能在如此年纪因功封爵?可见皇上对威远侯府、对裴少卿何等厚爱。
公子的未来难以想象。
师兄献剑,是有先见之明啊!
“我这爵位,夫人你也是功不可没啊。”裴少卿哈哈一笑,把圣旨递给柳玉蘅,“夫人拿去把供起来吧。”
柳玉蘅双手接住,“妾身遵命。”
说完就扭动腰肢往里面走去。
“恭喜大哥封爵。”叶寒霜这才走上前祝贺,俯视着裴少卿,美眸中流光闪烁,发自内心为兄长感到高兴。
“也有你一份功劳。”裴少卿微微一笑,又说道:“叫陈总旗来一趟。”
“嗯。”叶寒霜点点头,刚转身准备走,又回过头说道:“大哥,你给我的那本书,我已经在用心学了。”
说完便昂首阔步匆匆离去。
裴少卿怔在原地一脸懵逼。
不是,我给你那本书是想向你科普知识,不是让你跟着学习姿势啊!
不过想到大车义妹如果真掌握了上面的诸多绝学,那画面……
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开大车就已经很爽了。
带智驾包的大车岂不更爽?
吉尔动了,不能再想了。
晚上就去找赵芷兰把上回洞房烛的遗憾补齐,非得让她夜不闭户!
领旨时正门大开,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所以裴少卿升官封爵的事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全城。
“裴青天被封为平阳县男了!”
“陛下圣明给裴大人封爵啦!”
“这都是裴大人应得的,别说只是男爵,我看封个侯爷也不过分。”
王县令也得知了此事,要说羡慕倒是没有,毕竟他是反贼,但也不得不惊叹于裴少卿年纪轻轻凭功封爵。
不过一想到裴少卿明面上的封爵原因是因为重创了圣教,而且还有他推波助澜,心里面就有些怪怪的了。
(本章完)
第82章 燕高一尺裴高一丈,间谍抵京(求月票
第82章 燕高一尺裴高一丈,间谍抵京(求月票求订阅)
“属下参见平阳男!”
陈忠义一进门就跪下参拜。
“哈哈哈哈,陈总旗快快请起。”
裴少卿大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
陈忠义起身,笑着说道:“惊闻大人升官封爵,卑职喜不自禁,只是今日前来得急,贺礼改日再补上。”
妈的,还得是有个好爹啊!
杀了开阳圣子的确是大功。
但陈忠义相信,如果是他,顶多升个百户算顶天,想都别想能封爵。
他是指望不上爹了,只能努力抱裴少卿的大腿,让儿子赢在起跑线。
“礼是外人送的,自己弟兄无需客气。”裴少卿笑吟吟的摆了摆手。
这回他封爵,又要大发横财了。
城里来送礼的必然是络绎不绝。
陈忠义只是赔着笑脸,对裴少卿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多年为官经验告诉他:人家可以不要,他不能不送。
谁送了,裴大人不一定记得住。
但谁没送,裴大人肯定记得住。
“好了,说正事。”裴少卿脸色严肃起来,沉声说道:“刚刚蜀王世子燕司辰来问我要人,我没答应,他负气而走,今夜极可能会闯监灭口。”
“大人无虑,王五根本就不在靖安卫大牢。”陈忠义轻笑一声说道。
“我知道。”裴少卿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我要布下埋伏抓他个现行。”
他刚刚故意激怒燕司辰,就是为了让其惶恐不安,急着灭王五的口。
燕司辰都已经来了通州。
那当然不可能白来一趟。
“大人英明!”陈忠义眼睛一亮语速加快说道:“若是能抓燕司辰一个人赃并获,那他必定是百口莫辩。”
裴少卿缓缓点头,又道:“燕司辰实力不俗,为保万无一失他定会亲自出手,所以公孙夫人会参与设伏。
另外,三名三阴女那边也要派人看紧才行,燕司辰可能会派人去。”
“是!”陈忠义郑重应道。
裴少卿又吩咐了一句,“查一下他们在哪儿落脚,然后向我汇报。”
“卑职遵命!”陈忠义转身离去。
而裴少卿则是研究起了皇帝赏那十匹冰蚕丝,颜色各不相同,哪怕还只是原材料,摸着就已经手感极佳。
他觉得发明冰蚕丝的人当封圣。
很快陈忠义就差人来报信,告知燕司辰等人已经入住了鸿宾楼。
裴少卿立刻去找狸将军。
而此刻狸将军正在谢清梧的丹房门口巡逻,这就是它最近的新任务。
看见裴少卿来,狸将军绷着肥嘟嘟的小脸汇报道:“启禀主公!臣日夜看守此地,并未发现鬼祟之人。”
“嗯,很好,待夫人出关后奖励你小鱼干。”裴少卿决定施压赏赐。
“臣不要小鱼干。”狸将军甩了甩圆脑袋,目光灼灼的说道:“主公不觉得臣身为一名将军少点什么吗?”
“节操?”裴少卿试探性说道。
狸将军脸一黑,“是盔甲啊!”
裴少卿愕然,一只猫要这玩意?
“主公,臣想要盔甲!”狸将军人立而起望着裴少卿,眼中满是憧憬。
大将军戎马沙场。
怎能没有一身帅气的盔甲呢?
“行行行,我让人为狸爱卿打造一套大将军金甲。”裴少卿应下来。
反正估计也不了多少银钱。
“多谢主公!”狸将军顿时是喜不自禁,又问道:“主公还有吩咐吗?”
“让你的猫盯着鸿宾楼天字三号房的住客,特别是领头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我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和他们的动向。”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对燕司辰的下一步已经有所预测,但还是要给他装几个猫猫窃听器和猫猫追踪器,以求万无一失。
“是!”狸将军应下,人立而起拍着胸脯说道:“臣亲愿自率队前往。”
“准。”裴少卿金口玉言。
狸将军领命而去。
看着狸猫飞奔的身影,裴少卿突然想起了带领大军远征的三猫。
也不知道它们是否已顺利抵达?
此时此刻,天京城东门。
高大的城墙下,三只风尘仆仆的猫猫排排蹲坐,昂着脑袋仰望城门。
中间正是狸将军的三爱妃。
经过近月余的奔波,一路上翻山越岭、蹭人马车,终于抵达了京城。
在进城之前,三猫就让两只下属一起将身上背着的包裹给扔掉了。
免得被人看见引来注意。
经过这快一个月的历练,三猫的灵智明显比在通州时提升了不少。
“喵。”三叫了一声,起身往城门里走,另外两只猫猫也连忙跟上。
小半个时辰后,一家酒楼后厨发出声惊叫:“天杀的!哪个饿死鬼投胎的杂种偷了我炖好的鸡和肘子!”
隔壁小巷,吃饱喝足、满嘴流油的三只猫沐浴着阳光,葛优躺似的瘫座在地上,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肚皮。
“喵喵喵。”三猫冲着两只下属连叫几声,表示刚刚偷吃的那家酒楼味道不错,让两只猫就在此处落脚。
两只精瘦、身上却隐约可见肌肉轮廓的白猫喵了一声点点脑袋应下。
三猫又抬起爪子指着其中一只猫叫了起来,让它在此地休整一天就立刻出发,按照来时的路线去给最近驿站的猫传达它们平安抵达的消息。
一家驿站传下一家驿站,直到将这条消息传到狸将军那里,主公自然就会知道这条情报线成功搭建完成。
安排完两只下属后,三猫就独自离去,它要先找水源洗澡,等毛发吹干了,再混进皇宫去接近宛贵妃。
毕竟想成功勾引一个女人。
首先得打理好自己的颜值。
…………………………
通州,鸿宾楼。
天字三号房,正如裴少卿所想的那样,燕司辰正在布置今晚的计划。
但是也有和裴少卿想得不一样的地方,燕司辰淡然说道:“今夜我们兵分两路,周统领,你带三个人去靖安卫大牢杀王五灭口,本公子亲自带两个人去掳那三个命大的三阴女。”
他猜到裴少卿肯定猜到自己会去狱中杀人灭口,定会提前布下埋伏。
所以他根本没指望能杀了王五。
派人前去只是为了迷惑裴少卿。
而他则要亲自出手掳走那三个三阴女,只要让那死鬼实力大增,介时命其来通州杀了王五和裴少卿即可。
鬼杀人,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当然,如果周统领今天晚上真能杀了王五灭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据他所知,裴少卿手下实力最强的只有个铁剑门的柳玉蘅,所以他们今夜兵分两路,定然让其难以兼顾。
“是,世子!”身材高大,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周统领恭恭敬敬的应道。
他是燕司辰手下暗卫的副统领。
游龙境初期。
燕司辰郑重嘱咐道:“若是事不可为的话,你要以保住自身为主。”
“是!”周统领郑重的点头。
燕司辰的计划很好。
但裴少卿很快就知道了。
“倒是看不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机。”裴少卿有些意外。
毕竟和燕司辰的短暂接触,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个沉不住气的莽夫。
如果他没提前得知的话,还真可能被燕司辰得逞,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就只能怪燕司辰的命不好。
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这边人手不够。
据叶羽说燕司辰是游龙境初期。
身边的护卫有四个是凝气境。
另外三个没出手,他不知道。
不过按裴少卿想来,那位周统领既然能当头头,极可能也是游龙境。
燕司辰那边可以交给柳玉蘅,再让赵芷兰和叶寒霜带些人前去帮忙。
那周统领这边呢?
就算王五不在大牢,也不能任由他来去自如,否则靖安卫颜面何存?
最好能将其抓住,毕竟既然是名高级马仔,他知道的肯定比王五多。
但问题又随之来了,凝气巅峰的他带着一群锻体境的下属,就算有破罡弩助阵,也绝不可能拿下周统领。
所以必须要请外援。
只可惜圣女殿下还没有调好。
裴少卿又突然想到了王县令。
当然,他肯定没指望跟自己一样是凝气巅峰的王县令能活捉周统领。
而是想到王县令上次说过圣殿的圣使在通州,并且听他当时那不得了的口气,这位圣使估计也是游龙境。
若是有圣使助阵再加上自己和王县令,击败周统领岂不是轻轻松松?
至于圣使凭什么要帮他?
那这就是王县令该头痛的事了。
反正以老王现在对他的愧疚,他提出这个请求,其肯定会想法办妥。
想到就做,他立刻出门去县衙。
特意没让人通报,直入内堂。
“裴兄,你怎么来了?”
王县令看见裴少卿很意外,又惊又喜,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心里充满了愧疚,一直都没敢主动联系对方。
“找你帮个忙。”裴少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理直气壮的开口说道。
王县令不怒,反喜,连忙起身亲手给他斟茶,嘴上连连答应:“裴兄请说,无论什么忙,我都帮定了。”
这几天他可是没有睡好过,而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内心深处的愧疚。
“来通州那位圣使是何实力?”
王县令疑惑他怎么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入游龙境已多年。”
“今夜有个高手会来百户所大牢劫狱,我希望你能让这位圣使出手相助抓住他。”裴少卿开门见山说道。
“这……”王县令尬住,结结巴巴的说道:“裴兄,这个忙,我愿意亲自出手,但如何能说服圣使?总不能直接暴露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吧?”
“那肯定不能暴露,反正你刚刚答应帮忙,怎么,办不到?”裴少卿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作势起身欲走。
他就像个绿茶不断拉扯老实人。
“且慢!”老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说道:“我想办法。”
裴少卿还愿来请他帮忙,说明已经真的原谅了他前几天的下作之举。
他又怎么能让对方失望呢?
“多谢。”裴少卿淡然说道。
老王露出抹笑容,“还没有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因功封爵,平阳男。”
“我应得的。”裴少卿轻描淡写。
这熟悉的逼味让老王心情大悦。
待裴少卿告辞离去后,他又立刻愁眉苦脸起来,该怎么说服圣使呢?
等等!
他突然想到此事该怎么去办了。
(本章完)
第83章 忽悠,装备的碾压,世子凶猛(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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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使,近日在通州可还习惯?”
王县令来到了圣使的住处。
“尚可。”圣使点点头,迫不及待问道:“王舵主,可是圣女有消息?”
“还没有。”王县令摇摇头,然后说道:“今日来见圣使是有事相求。”
“何事?”圣使抬手示意请说。
王县令面不改色的说着提前组织好的语言,“是桩公事,前些日子县衙与靖安卫联手抓了个重案犯,此人涉及到一位大人物,今夜可能有高手劫狱,所以希望圣使能出手相助。”
圣使闻言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王县令连忙补充道:“若是能办实这个案子,我也能分润到功劳。”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活动活动筋骨吧。”圣使听见这话答应下来。
王县令大喜,“多谢圣使相助。”
“王舵主不必多礼,同为圣教的一员,本就该互帮互助。”圣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接着又问道:“那今晚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出手相助呢?”
“我已经提前告知裴少卿,今晚会邀请两位江湖上的高手助阵,介时你我二人蒙面现身,拿下劫狱之人便撤退即可。”王县令脱口而出答道。
圣使微微颔首,“王舵主都安排妥当了便好,不过需谨记,今夜我们不得用圣教武学,以免节外生枝。”
“还是圣使思量得仔细,在下必铭记于心。”王县令深深弯腰一拜。
他心里满是忏愧。
自己居然会为裴陪少卿这个朝廷鹰犬,而欺骗圣使这个圣教的骨干。
裴少卿煽动一个男人去骗另一个男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牛头人呢?
在王县令忽悠圣使的时候。
裴少卿那边也已经完成布置。
夜幕终于在等待中降临。
一更天,无事发生。
二更天,无事发生
三更天,异变突生。
四道黑巾蒙面的身影像是蝙蝠在屋顶腾跃,齐齐落在靖安卫大牢外。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下一秒,伴随着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大量手持兵刃和破罡弩的靖安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放箭!”
裴少卿没有废话,一声令下。
数十支弩箭霎时间齐射而出。
周统领喝道:“先解决他们。”
话音落下,他腾空跃起,正准备大发神威,但一杆长枪却破空而来。
他险之又险的擦身躲过,然后只见一名身穿紫袍,同样蒙着面的男子踏空而至,那杆长枪飞入了其手中。
周统领眼神凝重:“游龙境。”
随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要跑。
不是打不过,是没必要,毕竟世子说了,事不可为就保住自己为主。
“留下!”圣使怒喝一声,长枪再次脱手,同时人也紧随其后冲出去。
下方,裴少卿墨昙出鞘,一马当先朝着最近的一名蒙面人冲了过去。
那人后退一步,持刀直直劈砍。
“铛!”
他的刀直接被墨昙轻易斩断。
“什么!”蒙面人大惊,眼见裴少卿已至身前,也只能拿着断刀迎敌。
裴少卿剑法迅猛,只攻不防。
而蒙面人自以为发现了他的防御漏洞,拼着肩膀挨了一剑的代价,手中的断刀顺势劈砍在裴少卿胸膛上。
但只在他的长袍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印子,甚至连口子都没有开一个。
蒙面人见状再次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裴少卿刺入他肩膀的剑轻轻一震,断骨而出,剑身横着将他肩胛骨以上削开了一半,鲜血如注。
蒙面人的身体轰然倒地,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的挤出一句:“该死!”
用的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身上穿的衣袍堪比金丝内甲。
浑身都是宝物,让他怎么打?
不是实力不如人,纯粹是输在了装备上面,他死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死不瞑目!真的死不瞑目啊!
这是裴少卿上任后头一次亲自与人对战,真切体验到了好装备对实力带来的巨大提升,心里别提有多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的氪金大佬轻松完虐等级比自己高的肝帝。
大吼一声:“都退开!让我来!”
他现在觉得同境界自己无敌。
蒙着面的老王和一众靖安卫瞬间撤离战场,将余下两人让给裴少卿。
裴少卿提着墨昙杀向两人。
蘸豆!爽!
………………………
三名三阴女早就提前被靖安卫暗中转移走了,燕司辰带人刚刚落入其中一户人家,一支响箭就瞬间升空。
“咻!”“砰!”
“公子!”两名护卫立刻看向他。
燕司辰从空中绽放的响箭上收回目光,不甘的说道:“没想到裴少卿竟然连这也提前算到了,我们走。”
以前在京城时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家伙有这样的脑子?莫非真是装的?
“往哪走?”柳玉蘅、赵芷兰、叶寒霜飘然而至,还有十多名靖安卫。
燕司辰看着柳玉蘅,“没想到裴少卿竟然让你来了这边?大牢那边本公子派去的人也是游龙境高手,你现在过去救他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柳玉蘅没有回应,只提剑冲杀。
燕司辰见状,暗道一声不好,看来裴少卿手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底牌。
那他必须要趁着周统领拖住裴少卿底牌之际,从柳玉蘅的手中脱身。
六人从地上打到房顶,又从房顶打回地面,剑气纵横、真气四射,碎石瓦砾飞溅,烟尘弥漫,煞是激烈。
眼见两名护卫都已经落入下风。
燕司辰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一切该结束了。”
他看着柳玉蘅说道,随即身上的气势猛然暴涨,弥漫着一阵阴气森森的黑雾,黑巾破碎成渣,脸上浮现出道道诡异的瘢痕,脖子上青筋暴起。
柳玉蘅见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贱妇,还想拦住我,做梦!”
燕司辰怒喝一声拔地而起。
柳玉蘅提剑冲上去,但手中长剑遭其一拳打折,人被震得倒飞出去。
而燕司辰虽然占据上风,但却并不恋战,直接转身迅速向城外逃窜。
等柳玉蘅稳住身形已经隐约只能看见道背影,便放弃了追击的想法。
而是试图活捉那两名护卫。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正在与叶寒霜和赵芷兰交手的两名护卫见自家世子逃走后,便干净利落的挥刀自尽。
让赵芷兰和叶寒霜措手不及。
两女齐齐看向柳玉蘅。
柳玉蘅说道:“都是死士,怕自己被抓后扛不住审讯便干脆自杀。”
接着她又扭头看向叶寒霜温声细语的说道:“叶姑娘你们去保护那三个女人,我和兰儿去帮公子那边。”
叶寒霜沉默着轻轻点了点头。
柳玉蘅赶到的时候,周统领与圣使正打得激烈,双方皆已负伤,内力都已经耗了大半,可却仍不分胜负。
而柳玉蘅的到来直接打破平衡。
局面变成了二对一。
周统领独木难支、节节败退。
刚挡住圣使的一枪,就被柳玉蘅刁钻的一掌打飞出去,身体重重地砸在一面墙上,墙体倒塌、烟尘四起。
他从废墟中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嘴角淅淅沥沥不断淌着血。
“投降不死。”裴少卿简言意骇。
周统领环视一周,然后哈哈大笑了两声,猛地抬手打向自己天灵盖。
柳玉蘅没想到堂堂游龙境高手竟也会自尽,想要阻止根本就来不及。
周统领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可恨!”裴少卿面色漆黑。
圣使和王县令对视一眼,两人不着痕迹的退入人群,然后悄然离去。
裴少卿装作没看见他们,走到柳玉蘅身旁问道:“燕司辰抓住了吗?”
“妾身技不如人,让他逃了,还请公子治罪。”柳玉蘅低下头说道。
“跑了就跑了吧,以他的出身有些保命底牌也正常。”裴少卿对此没有太失望,看着周统领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没能活捉他,倒是可惜。”
“是妾身无能。”柳玉蘅说道。
“不怪夫人,一个游龙境高手一心求死,你怎能拦得住?”裴少卿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燕司辰御下之术不错,游龙高手都能以死相报。”
妈的,突然有些羡慕这个逼。
“公子对铁剑门恩重如山,妾身亦愿如此。”柳玉蘅轻声细语说道。
裴少卿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管是真是假,但这话听着舒服,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可舍不得让夫人香消玉殒,那样怎么跟公孙掌门交代?”
“相信夫君也与妾身一样,愿以命报公子大恩。”柳玉蘅满脸认真。
“我必不负公孙掌门与夫人。”裴少卿一副为之动容的模样,扭头看向陈忠义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是,大人。”陈忠义抱拳应道。
收尾的事交给下属,裴少卿则带着柳玉蘅和赵芷兰先一步打道回府。
………………………
燕司辰出城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散去浑身的诡异气息重新进了城。
面色阴沉如水的走在街上。
裴少卿今天的嘲讽让他破大防。
他有野心,又的确每日都生活在可能被废的担忧中,所以才会不惜跟一只鬼合作,在对方的怂恿下行事。
他找遍了整个蜀地,才找齐49名三阴女,现在最后只差通州这3个。
王五落在了裴少卿手里。
他已经没那么多时间重新去其他地方寻找三阴女了,所以必须要在彻底东窗事发前把这三个女人带回去。
至于杀个回马枪被抓住怎么办?
如果不能风光无限的活下去。
那他宁愿今日死在这通州城。
“裴少卿,本世子就冒险拿这条命一搏,不信这也在你算计之中。”
突然,他若有所感,扭头看去发现一只黑猫正蹲在房顶上盯着自己。
“小畜生,看甚看?给我滚!”
燕司辰满脸戾气,现在就算是路一条过的狗,都有可能被他踢两脚。
“喵~”
黑猫转身飞快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
第84章 你还真准备谋反啊!哄堂大孝(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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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虽然保住了王五,重创了燕司辰,但是却一个活口都没能抓到。
靖安卫还有不少伤亡。
对裴少来说,不赚就等于亏。
何况现在还亏了好几个手下。
这让他火气很大。
火大,就得用灭火器来灭。
“夫人今晚上辛苦了,早些回沐浴房歇息吧。”到家后,裴少卿先对柳玉蘅说道,话音落下又扭头看向走在最后面的赵芷兰,“兰儿跟我来。”
赵芷兰心慌意乱的看向师娘。
“公子唤兰儿有什么事吗?”柳玉蘅笑语盈盈的说道:“她今晚也累得厉害,不妨就让她去歇息,妾身倒还撑得住,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代劳。”
“这恐怕不行,我叫兰儿是为闺房之乐。”裴少卿看出柳玉蘅有保护赵芷兰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上回走了歪路,另辟蹊径。
这回要走正道,开源节流。
柳玉蘅和赵芷兰都没想到他居然说得那么直白,都有些尴尬和羞涩。
柳玉蘅轻咬红唇规劝道:“公子经天纬地之才,志向远大,应注重养护身体,不宜在房事上过多操劳。”
“夫人,我今晚心情不佳,就想寻欢作乐。”裴少卿语气有些不悦。
柳玉蘅觉察他的情绪不对,也只能打直球,“妾身恳求公子,还请待兰儿过门之后再行夫妻床笫之事。”
“夫人,我看不妨还是问问兰儿自己的意见。”裴少卿看向赵芷兰。
柳玉蘅也看向赵芷兰。
赵芷兰看了师娘一眼,低下头细若蚊声的说道:“兰儿都听公子的。”
柳玉蘅一脸无奈、怒其不争。
“夫人?”裴少卿似笑非笑。
柳玉蘅叹了口气,“还请公子怜惜小徒,她身娇体弱、不堪鞭挞。”
“夫人放心,我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很爱护。”裴少卿轻笑一声说道。
别人家的车才站起来蹬。
柳玉蘅心想爱护都这么作践,不爱护的话得怎么玩?脸蛋不由滚烫。
裴少卿可不管她想些什么。
直接转身就走。
赵芷兰一直低着脑袋,像个可怜的鹌鹑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柳玉蘅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
女大不中留啊!
一进房间,裴少卿就在赵芷兰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其抱起丢到了床上。
“公子,别,我还没沐浴。”。
“高端的食材我喜欢吃原味。”
“望公子怜惜兰儿。”赵芷兰脸颊绯红,轻咬薄唇怯生生的望着裴少卿说道。
“好兰儿。”
“公子……先熄灯。”
“我就要看兰儿明火执仗。”
灯火摇曳,床榻晃动。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喵喵!”
窗外传来了狸将军的声音。
裴少卿当即下床去打开窗户。
“主公又在交配啊。”狸将军王八探头往他身后的床上看去,隔着垂下的幔帐隐约能看见一个女人。
裴少卿黑着脸一巴掌把它脑袋抽回去,“你那叫交配,我这叫敦伦。”
“都一样。”狸将军嘟嚷道,随后又才想起正事,“对了主公,臣的黑珍珠爱妃说燕司辰又偷偷跑回了城里,她已经安排了一名下属悄悄地盯着他。”
“什么?”裴少卿闻言震惊不已。
燕司辰这厮竟然如此大胆,明明都已经跑了,却又还敢杀个回马枪。
不过不得不承认,若不是猫猫营遍布全城,或许还真就会被其得逞。
至少他没想过燕司辰有这胆魄。
赵芷兰已经缓了过来,听见说话声后娇滴滴的问道:“公子,谁啊?”
“下人,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裴少卿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哎呀!”猝不及防,被裴少卿关窗的瞬间推下窗台的狸将军爬起来骂骂咧咧,“真轻浮,望之不似人君。”
裴少卿先去见柳玉蘅,通知她准备再次围杀燕司辰,然后又去见了王县令,告诉他还要请那位圣使出手。
而老王对此虽然很无奈,但也只能答应下来,继续去忽悠圣使大人。
…………………………
燕司辰对此一无所知,他直接回了鸿宾楼订的房间睡觉,养精蓄锐。
因为他目前不知道那三个女人被裴少卿藏到了哪里,但那三个女人肯定要回家,而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现在他在暗,不急一时。
四更,天将明,上百支弩箭同时从四面八方射入燕司辰所在的房间。
“咻咻咻咻咻……”
听见破空之声那一刻,床上的燕司辰就猛然惊醒,躲开了几支箭矢后身体冲天而起,轰的一声将房顶撞开个洞,伴随着烟尘落在房顶上站立。
放眼望去,四周的屋顶上全都是白面黑袍的靖安卫,与他交过手的柳玉蘅亦在其中,自己已被团团包围。
裴少卿在鸿宾楼对面一栋屋子的房顶负手而立,抬头遥遥望着燕司辰厉声呵道:“姓燕的,你这丧尽天良之贼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裴少卿!”燕司辰目赤欲裂,满脸不可置信,心里有些不甘,但又有些佩服,“好好好,过往我还真是有眼无珠看差了你,没想到竟然连本公子这招回马枪也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我承认是我棋差一筹,但想让我就此认输,做梦!都放马过来吧!”
话音落下,他身上弥漫出阵阵阴气森森的黑雾,气势暴增,双目猩红如血,脖子上根根乌青的血管暴起似要破体而出,脸上布满诡异的瘢痕。
“这是什么邪术?”
斜持长枪的圣使见状惊呼一声。
“管他什么邪术,邪不胜正。”裴少卿大义凛然的说道:“都给我上!”
“杀啊!”
刹那间,所有人齐齐冲杀上去。
柳玉蘅和圣使自然是进攻主力。
其他人主要是起个干扰作用。
“周统领就是被你这藏头露尾之辈牵制住了?”燕司辰看着圣使阴测测的说道,单手作爪向其猛攻而去。
圣使挥舞大枪,“来得正好!”
柳玉蘅手持裴少卿借用给她的墨昙剑从侧方化作道流光刺向燕司辰。
混战一触即发。
周围居住的百姓惊恐不已,但是也有胆大的还把头探出来往外面看。
燕司辰凭借邪术实力大增。
可奈何以寡敌众,随着内力被不断消耗,很快落入下风,被柳玉蘅和圣使打得节节败退,逐渐难以招架。
“裴少卿!拿命来!”
原本再度向圣使冲去的燕司辰突然调头杀向裴少卿,欲擒贼先擒王。
圣使见状眸光一闪,故意放水。
但王县令却主动飞身上前拦截。
圣使虽然难以理解,但此刻也没时间细想,只能再次冲向了燕司辰。
双方在距离裴少卿不足十米的空中再次交手战成一团,肆虐的真气甚至都撩起了裴少卿额前垂下的长发。
而裴少卿自始至终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如山、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令一众下属敬佩不已。
燕司辰很快油尽灯枯,被圣使一枪刺穿肩膀,鲜血喷出,然后又遭柳玉蘅飞身补了一脚,身体遭受剧烈撞击迅速下降,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血浆四溅的同时青石板也被震得碎裂。
不等他起身,圣使已经从天而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枪尖直指咽喉。
柳玉蘅立刻上前封住了其丹田。
“好!”裴少卿笑着大赞一声。
脚尖点地,身轻如燕般跃下,大步流星走到燕司辰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来通州抓人就是你犯下最大的错误,无论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本官都绝不容忍!来人!将他给我押回去,本官要连夜审讯。”
“是!”立刻有两名靖安卫冲上去把燕司辰提起来,当场给他戴上了沉重的镣铐,一脚踹在他腿上,“走!”
燕司辰满脸不甘的死死盯着裴少卿看了一眼,才一言不发的转身在两名靖安卫的押送下步履蹒跚的离去。
裴少卿转过头看向圣使,语气温和的说了句:“多谢阁下仗义助拳。”
他当然看出了这家伙刚刚故意放任由燕司辰冲向自己,对此他倒是也能理解,不过却不代表一定要接受。
这账且日后再算。
“客气。”圣使抱拳,说道:“既然此间事已了,在下就先行一步。”
随即与蒙面的王县令一同离去。
一刻钟后,百户所。
裴少卿高坐上方,俯视着被摁着跪在地上的燕司辰厉声呵斥道:“皇上待宗室不薄,你何故意图谋反?”
“你是怎么知道的?”燕司辰面露惊色,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裴少卿。
他敢确定,王五不知道这事。
难道周统领被活捉了?
裴少也懵了,不是,我就是想给你栽赃个谋反之罪,好把自己的功劳最大化,结果你还真是准备谋反啊!
“你想构陷我?”而燕司辰看见他的反应,也瞬间明白过来,不过没因此而愤怒或者否认,反而是咧嘴笑了起来,“呵呵,没错,本世子早有谋逆之心,提前恭贺你又立下大功。”
“燕兄,你看这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裴少卿笑了笑,冲着两名摁住燕司的下属说道:“你们下去。”
两人行礼一礼后转身离去。
燕司辰从地上起身。
裴少卿问道:“蜀王可有参与?”
“没有。”燕司辰摇摇头,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但本世子愿意承认我所作所为皆是受我父王指使!要谋反的不止是我,而是整个蜀王府!”
裴少卿再次愣在原地。
燕司辰竟然要拉自己亲爹下水。
这……哄堂大孝啊。
但不管燕司辰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对裴少卿而言都是件大好事。
毕竟亲儿子的指证更有说服力。
“为什么?”他还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披头散发的燕司辰哈哈大笑,“我都当不上蜀王了,这所谓的蜀王府当然也没存在的必要。”
他自知死路一条,但是绝不甘心让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平白拣个便宜。
还有那个一向偏心贱种的亲爹。
全他妈都跟本世子一起陪葬吧!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看着神态癫狂的燕司辰,裴少卿才发现原主对威远侯挺好的,至少没因为和亲爹关系差就想诛自家满门。
“那就讲讲蜀王谋逆的细节吧。”
“好,我讲得不对的地方,裴兄你可得帮我纠正啊,哈哈哈哈哈。”
燕司辰主动配合,裴少卿轻而易举就获知了蜀王谋逆的细节,最后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再劳烦燕兄给我讲讲你养的那只鬼如何?”
“有何不可?”燕司辰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关于那老鬼,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本章完)
第85章 遇鬼的经历,生性多疑是优点(求月票
第85章 遇鬼的经历,生性多疑是优点(求月票求订阅)
三年前,燕司辰因与父亲发生了口角,出城狩猎以泄心中郁气,在困龙山追逐猎物时偶然进了一个山洞。
在洞中遇到一只鬼,对方自称是前朝大虞皇帝的亲信太监,死后靠着一件大虞朝的皇家宝物以魂体存活。
但也因此被困在山洞中出不去。
两百年过去,那件宝物的灵气将消耗殆尽,他能出山洞了,但没了灵气滋养,他的魂体也难以继续维持。
所以除非能找到新的灵气来源。
否则必须不断吞噬人的生魂壮大自身,才能延长在世上存活的时间。
因此他与燕司辰做了个交易。
让燕司辰以生魂供养他,并为他收集太阴引魂术需要的材料,待他魂体晋升,就带其去找大虞朝的遗宝。
帮他起兵造反,登上九五帝位。
在这三年间,他还教给了燕司辰不少武功绝学作为甜头,那门能在短期内实力暴涨的邪功就是老鬼所传。
“那邪功有后遗症吗?”裴少卿好奇的问道,他见燕司辰似没有不适。
他之前也曾亲眼见过开阳圣子使用类似的邪术,后遗症的反噬极大。
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燕司辰摇摇头答道:“至少我亲身体验是没有,这也是我愿意与其合作的原因,且不提前朝遗宝,光这老鬼本身就是一座挖之不尽的宝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然后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那老鬼还传授给了我一门极其厉害的功法,修成后无论是练什么武功都可以事半功倍。
本世子虽然自幼酷爱习武,废寝忘食,但是却天资平平,可靠着这门功法,短短三年从凝气进入游龙。”
草,还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燕兄可知鬼话连篇?就没怀疑过所谓前朝遗宝和助你登临帝位都是在骗你?”裴少卿语气平静的问道。
燕司辰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
片刻后笑了,“裴兄比我强。”
“何解?”裴少卿目露疑惑。
燕司辰吐出口气,“我听见那老鬼说这两门功法时就激动不已,而裴兄听我说起甚至亲眼见过效果后,却仍是能始终保持冷静,不为所动。”
他当时早就昏了头,而尝到功法的甜头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也怀疑过老鬼在骗他,但忍不住想万一呢?
那可是登上皇位的诱惑啊!
让宗室出身的他怎能拒绝?
何况就算没有前朝遗宝,光是从这老鬼本身身上就能榨出不少好处。
“我又不像燕兄有称帝那般鸿鹄之志,只想安心为陛下办事,武功够用即可,从不刻意强求。”裴少卿一副大周忠臣的嘴脸,冠冕堂皇说道。
其实他也心动。
不过他这人生性多疑。
就算燕司辰、或者那只鬼把功法传授给他,他也不敢练,怕被阴了。
燕司辰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与裴兄说这些,是想诱惑裴兄与我一般与那老鬼合作,将来或许也落得我同样的下场,那也能算是报仇了。
可惜却看低了裴兄,倒显得我的阴暗之心殊为可笑,这天下不是人人都与我一样贪得无厌、与鬼为祸。”
看吧,裴少卿就知道生性多疑是优点,随时都要保持着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态,平等质疑每个人的用心。
这样才能活得长久,笑到最后。
“多谢燕兄配合,想吃什么吩咐狱卒就行。”裴少卿投桃报李不介意让他在牢里好过些:“来人呐,将其押入大牢好生看管,切不可怠慢。”
“是!”两名下属应声而入。
燕司辰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押着往外走去,镣铐拖在地上哗哗作响,他从容不迫,放声说道:“裴兄可得尽快些啊,本世子迫不及待想与家中父母兄弟在狱中团聚了,哈哈哈哈!”
裴少卿连夜写了封亲笔信,命令孙有良星夜疾驰,连同王五与燕司辰的供词一起送入京城北镇抚司衙门。
涉及宗室谋反,事关重大,肯定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百户所能处理的。
何况擅自行事激得蜀王狗急跳墙的话,他不仅可能死在蜀王手里,说不定还会背上个逼反宗室的罪名呢。
其实他对那只鬼也很感兴趣。
不过想要坐实燕司辰谋逆,那这只鬼的存在就无法隐瞒,必须上报。
毕竟燕司辰和其手下那些知道他养鬼的人,可不会替他裴少卿向朝廷遮掩这只鬼的存在,一旦被朝廷发现他蓄意隐瞒,那以后就前途无亮了。
不过倒是可以趁朝廷来人前去看看那只鬼,同时派人把守,免得那鬼见燕司辰迟迟未归,心生疑虑跑路。
从燕司辰的描述来看,那只鬼目前实力平平,没什么威胁可言,否则也不至于还要靠别人找生魂喂养他。
就连利用燕司辰,也还要靠半哄半诱的方式进行,而没用强制手段。
裴少卿吐出一口气,面色冷峻的说道:“来人,传下去,今夜之事不得向外透露一个字,违令者杀,并提醒诸君不要忘记老赵的前车之鉴。”
今晚他全程没有直呼燕司辰的名字更没点明他的身份,就是想避免在京城来人前消息先传到蜀王的耳中。
“是!卑职遵命!”
裴少卿回到家已是五更天明。
准备去补个觉。
“公子,您回来啦。”
身上只穿肚兜和亵裤的赵芷兰从床上下来,强忍破瓜之通上前相迎。
“我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用内力逼出来了吗?”裴少卿看着她问道。
这个世界没有消婴器。
但幸好有更方便的内力。
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爸爸。
而且就算是想当爸爸,让赵芷兰改个口就行,何必非得生一个出来?
赵芷兰俏脸一红,“逼出来了。”
昨天晚上她吃不了兜着走,肚子里人满为患,只能靠内力驱逐出境。
“嗯,那让我检查一下。”裴少卿心里又起了邪火,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芷兰闻言一脸懵逼,“啊?”
这怎么检查。
很快她就知道了,羞耻难当。
……………………………
圣使后半夜回到住处没能睡好。
天一亮就去找王县令,直言心中疑惑:“王舵主,凌晨围杀第二位游龙境武者时明明有机会借刀杀人杀了裴少卿,你为何要挺身而出救他?”
“圣使大人凌晨时没问,我还以您已经想通了我救裴少卿的原因。”
王县令一脸意外和错愕的说道。
圣使闻言一怔,有些尴尬。
丢人了,他确实没想明白。
王县令没晾他太久,问道:“圣使大人,我们是为何要杀裴少卿?”
“当然是为开阳圣子复仇,挽回圣教颜面,摇光圣女为此甚至至今下落不明。”圣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是了,我们杀他最重要的是挽回圣教颜面。”王县令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可是昨夜就算借刀杀人杀了他,我们能达到这个目的吗?”
圣使再次愣住,感觉头皮发痒。
好像要长脑子了。
“不能。”王县令自问自答,语气平静的说道:“昨晚他死了,但在外人眼里他的死与我们圣教无关,相反他如果死了,那我们就再也没有杀他为开阳圣子复仇挽回颜面的机会。”
“原来如此。”圣使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敬佩的说道:“还是王舵主想得周到,我险些好心办坏事。”
“圣使过誉了,您只是当时在与人交战,无暇分心细想,否则也轮不到我在这儿夸夸其谈。”王县令诚恳的恭维了一句,恶心虚伪的成年人。
圣使嗯了一声缓缓点头,觉得就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出去晃一圈,看看有没有圣女的消息。”
“圣使慢走。”王县令起身相送。
看着圣使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他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对合作伙伴兼朋友兼对手的裴少卿丝毫不信任,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又对同门的圣使满口谎话。
裴少卿不知道老王的心情,他搂着光溜溜的赵芷兰一觉睡到大下午。
起床后神清气爽。
洗漱完去见叶寒霜。
“大哥。”叶寒霜迎他进屋。
裴少卿一进去,就看见了打开放在桌上的《闺中秘戏图》,显然刚刚叶寒霜正在学习,“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我已经看完了,刚刚只是在重温。”叶寒霜俏脸微红说道。
裴少卿对她的学习态度表示赞赏与认可,“温故而知性,干的很好。”
“大哥,上次那事我从书上学了些新的技巧,你要不要试试?”刚被夸奖的叶寒霜想要展示下学习成果。
她觉得这种事很有意思。
特别是一边忙活,一边仰起头看大哥脸上的表情变化,成就感满满。
但裴少卿正处于贤者时间,清心寡欲,一本正经的教育道:“年轻人要把大好时光放在奋斗上,不能沉迷于男女之事,玩吾丧志,懂了吗?”
“是,小妹知错,兄长的教诲我必定铭记于心。”叶寒霜没想到会被训斥,俏脸一白,连忙低下头认错。
裴少卿淡淡的嗯了一声,说出自己的来意,“明日跟我去一趟府城。”
他准备让叶寒霜和柳玉蘅留在困龙山看守那只老鬼,等待京城钦差。
这件事必须安排最可信的人。
叶寒霜且不提。
柳玉蘅现在也算他的师母,而且为人正派拎得清,自然也是可信的。
“是,大哥。”叶寒霜乖乖应道。
裴少卿又转身去找柳玉蘅。
而赵芷兰此刻已经在柳玉蘅的房间了,正在跟她讲昨晚的房事细节。
柳玉蘅听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裴少卿竟然还是个喜欢吃里扒外的人。
她想象了一下,不敢想象。
年轻人的玩法让她光是听着就羞耻不已,脸蛋滚烫得像是熟了一样。
同时又忍不住隐隐心神往之。
可惜大师兄为人太过正经,这么多年连房事都只用同一个姿势,让她误以为世间所有男女同房都是这般。
直到进了裴府后才大涨见识啊。
“咚咚咚!”
“夫人,我能进来吗?”
突然听见了裴少卿的声音,柳玉蘅莫名心慌,正襟危坐,“进来吧。”
(本章完)
第86章 哪个男人不想当爹?功传北疆(求月票
第86章 哪个男人不想当爹?功传北疆(求月票求订阅)
“夫人……咦?兰儿也在。”
裴少卿推门而入,刚准备向柳玉蘅问好,才突然发现赵芷兰也在这。
“公子。”刚跟师娘分享完闺房之乐的赵芷兰脸色有些红的起身行礼。
柳玉蘅怕裴少卿看出什么,连忙说道:“公子找妾身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夫人明日跟我去一趟府城,或许还要在那边待上十天半个月。”裴少卿语气温和的说道。
柳玉蘅目露疑色,“去府城?”
“燕司辰虽已落网,但是他在那边养了只鬼……未免其逃遁,所以想让夫人和霜妹去看守,直到京城派人前来处理。”裴少卿向其讲明缘由。
柳玉蘅听完秀眉倒竖,咬着银牙说道:“以活人饲鬼,丧尽天良,以妾身之见,何不直接斩了这恶鬼?”
鬼魂对普通人而言极为可怖。
但是对武者而言却不过如此。
灵气枯竭,神志清明的鬼物都只能靠吞生魂苟延残喘,成不了气候。
“终究事关蜀王谋逆,还是要交由朝廷处置。”裴少卿摇摇头否决。
柳玉蘅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切都依公子,妾身明日随您走一趟。”
“多谢夫人。”裴少卿郑重的弯腰拜谢,又起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二人闲聊了,先走一步。”
“公子留步。”柳玉蘅突然说道。
裴少卿停下脚步。
柳玉蘅起身莲步轻移,从墙上将挂着的墨昙剑取下,捧着走到裴少卿面前双手奉上,“公子,物归原主。”
“此剑落在我手中倒是颇有些浪费了,不如就由夫人使用?”裴少卿没有伸手去接,试探性的开口说道。
柳玉蘅俏脸严肃,“既是师兄赠与公子,那自然就该公子所有,而且公子千金之躯,更配这无上神兵。”
铁剑门的未来已经押在了裴少卿身上,这剑还是给他防身吧,增加点自保之力,她猜师兄也是这个用意。
“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裴少卿伸手抓住宝剑,接过悬于腰间,拱了拱手说道:“告辞,夫人留步不送。”
看着裴少卿的背影,柳玉蘅心思复杂,师兄先把尊严和忠诚献给他。
现在又把镇派宝剑献给了他。
下一步又献什么讨好这位爷?
她转身看向赵芷兰,“你要尽快怀上公子的孩子,方能地位稳固。”
“啊!师娘我……”赵芷兰听见这话俏脸涨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柳玉蘅挑了挑秀眉,“怎么了?”
“公子让我把东西逼出去了。”赵芷兰细若蚊声。
“糊涂!”柳玉蘅呵斥,怒其不争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那么听话干什么?骗他不行吗?他还检查啊?”
“嗯嗯嗯。”赵芷兰脸蛋红得像颗苹果,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又羞耻又委屈的说道:“公子真的会检查啊!”
柳玉蘅顿时语塞:(“▔□▔)~
她无了个大语,接着又皱起眉头揣测道:“莫非他是觉得兰儿你的出身不好,所以不想让你诞下长子?”
本来都已经子孙满膛了。
却硬生生逼她倾巢而出。
“公子是说他尚年轻,不想那么早就为人父。”赵芷兰连忙解释道。
“就你这傻丫头什么都信。”柳玉蘅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肥润的臀儿直接吞没了半个板凳,“哪个男人不想早点当爹?”
说着,她端起茶杯准备饮水,刚刚说了这么多话,口都有些发干了。
“公子……公子逼我房事时叫他爹爹,还说……说有我这个乖女儿就够了。”赵芷兰耳根子都已经通红。
“噗——”柳玉蘅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猛地喷了出去,被呛得面红耳赤的弯着腰直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师娘,师娘你没事吧。”赵芷兰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轻轻拍她的背。
“我没事。”柳玉蘅缓过来些后摆了摆手,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爱徒,“你出去,师娘想静静。”
今天她受到的冲击有点多。
“噢噢,那我先走了师娘。”赵芷兰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门。
另一边,裴少卿已经来到地牢。
摇光圣女下意识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主动讨打招呼,“奴婢参见公子。”
“真是越来越乖了。”裴少卿走进牢房,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将绳子给摇奴解开可好?”
“多谢公子!”摇光圣女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心中狂喜,毕竟被绳子束缚不仅羞耻还动弹不得,很是难受。
同时心里也更坚信只要自己表现得乖巧听话,那日子就会更好过些。
裴少卿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拍打她的脸蛋,“谢谢就只光靠嘴说吗?”
“公子想让奴婢怎么样,奴婢就怎么样。”摇光圣女跟小狗一样主动用脸蛋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满眼期待之色,“只要不再绑着奴婢就行。”
裴少卿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随后呛啷一声拔出剑斩断她身上的绳索。
感受着身体失去束缚,摇光圣女险些就喜极而泣,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保持着跪姿连连道谢,“多谢公子赐奴婢自由,奴婢感激不尽。”
此时此刻,她只记得裴少卿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并因此而心生感激。
却忘了当初也是裴少卿捆的她。
或者说是她找到了在裴少卿手下的生存法则,所以对此选择性遗忘。
“本公子要出门一趟,明日起赵芷兰会给你送饭,乖乖听话,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裴少卿淡然说道。
摇光圣女跪在地上仰起头认真的答道:“奴婢一定乖乖等公子回来。”
“摇个尾巴我看。”裴少卿说道。
摇光圣女红着脸,低着头强忍羞耻轻轻扭动满月,浑圆的满月在空中画圈,晃动的裙摆真像尾巴一样摇。
若让玄黄教的人看见这一幕。
谁又敢信这是他们冰清玉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摇光圣女殿下?
裴少卿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快了,只差谢清梧的毒丹了。
很快他将又多一名得力打手。
“奴婢恭送公子。”
摇光圣女赶忙伏地叩头相送。
直到裴少卿的脚步声消失。
她才缓缓直起身子抬起头来。
先是为今天没被羞辱和也没被打感到开心,接着就迫不及待站起来活动手脚,为终于脱离了捆绑而兴奋。
可笑着笑着她突然笑不出来了。
眼神中出现羞愧、怨恨、茫然等种种情绪,怔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
京城的太监终于抵达了北疆。
而此刻裴世擎正在巡营。
他身后还跟着裴少棠在内的一众将领,许多基层老兵他甚至都能叫出名字,并毫无架子的接过对方递的干饼咀嚼起来,上前熟稔的攀谈几句。
威望就是在一次次胜利,和一桩桩这样不起眼的小事中建立起来的。
裴少棠认真学着亲爹一举一动。
“侯爷!侯爷!”
伴随着连声呼喊,一名侯府下人匆匆跑来,急切的说道:“京城天使来宣旨了,催侯爷速速回府接旨。”
听见这话,裴世擎和裴少棠同时脸色一变,都猜到肯定是关于上次裴少卿欺君一事,皇帝的处置下来了。
虽然父子俩都知道皇帝不可能因此大发雷霆,但哪怕是被表面不轻不重的斥责两句,这脸上也不好看呐。
“回府。”裴世擎深吸口气说道。
等父子俩回到侯府时,下人早已经摆好了香案,传旨太监等候多时。
“裴某方才在巡营,劳烦诸位公公久等了。”裴世擎主动抱拳致歉。
“啊哟不敢当不敢当,侯爷这是折煞奴婢啊!”领头的太监连忙回避不敢受这一礼,反而是有些卑躬屈膝的说道,“侯爷,咱家这便宣旨了?”
“好!”着甲在身的裴世擎按理说不用下跪听旨,但依旧是单膝跪地。
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
刚听了个开头,父子两人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听着像赏功的旨意?
听到对裴少卿的封赏时,裴世擎和裴少棠齐齐抬头,满脸不敢置信。
不是,你说的是我儿子?
不是,你说的是我弟弟?
直到听见皇帝赐匾,两人都还晕晕乎乎的,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侯爷,快接旨吧,奴婢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一门双爵,在大周可就独此一家啊!”太监笑眯眯的说道。
“臣,领旨谢恩。”裴世擎反应过来先谢恩,接过圣旨后起身忍不住问太监:“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旨上说得很清楚啊,平阳男重创玄黄教通州分舵,斩杀开阳圣子功绩属实,陛下龙心大悦,遂格外重赏于他。”太监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裴少棠张张嘴几番欲言又止。
裴世擎吩咐管家,“带几位公公下去歇息,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是。”管家应了一声,走上前招呼道:“诸位公公,请跟小的来吧。”
“爹,这怎么可能?”直到太监们走后,裴少棠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尽管他不愿相信,但是圣旨都下来了,证明裴少卿的功劳做不得假。
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封爵了!
他现在身上都还没有爵位,得一直熬到亲爹去世才能继承他的侯爵。
而且比起继承来的爵位,裴少卿这种自己挣的爵位无疑更有含金量。
裴少卿无疑是个混账王八蛋。
可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其虽然深恶痛绝,但也是有点感情的。
现在心情就很复杂。
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裴世擎深吸口气说道:“看来那个逆子是真不知怎地就走了大运立下大功,至于陛下的过度封赏,这是给我施压啊,北蛮怕是不得不灭了。”
皇帝对你家那么好,你还不听他的话挥兵北进,是想干什么?是准备养寇自重,还是想与异族联合造反?
但凡外面只要流露出一点这样的风声,那他必将面对百姓千夫所指。
所以北蛮必须打。
不过可以分阶段性的慢慢打。
皇帝少时受过伤,又为了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常年案牍劳形,身子本就虚弱,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他那么着急,说明多是半撑不了几年了。
然偏偏太子未立,裴世擎才不想在这个时候回京去卷入争储风波呢。
当初废太子谋逆案死了多少人?
只要他手里有兵,不管谁当太子当皇帝都不会亏待他,稳坐钓鱼台。
这场战争最好是控制在皇帝驾崩后再结束,既能避免被活着的皇帝削兵权引得君臣互疑、甚至兵戎相见。
又能给新皇登基送上开疆扩土之功绩,也是给新皇施恩于他的机会。
裴世擎从未有谋逆之心,是想当忠臣的,不过是谁当皇帝就忠于谁。
“爹,那么你还要把二弟移出家谱吗?”裴少棠五味杂陈的问了句。
裴世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
(本章完)
第87章 废太子,间谍就位,轻易得宝?(求月
第87章 废太子,间谍就位,轻易得宝?(求月票求订阅)
大周京城,皇宫。
身着华服、美艳无双的宛贵妃百无聊赖的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在宫里面闲逛,时不时就幽幽的叹一口气。
身后的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远远的跟着,走路悄然无声、屏息凝神。
生怕连呼吸的节奏不对都惹得这位脾气越发暴躁的宠妃大怒,前两天小桂子因为左脚先进门被活活杖毙。
但见宛贵妃还在往前走,贴身宫女不得不硬着头皮斗胆上前低声提醒一句:“娘娘,再往前就是思过宫。”
宛贵妃闻言顿时停下脚步。
思过宫,在皇宫里跟冷宫一样无人问津,后者是没人愿去,前者是没人敢去,因为那里住着大周的禁忌。
废太子一家。
五年前,太子宫变,失败后被皇帝废之,一家人都迁入思过宫居住。
无旨不得外出,相当于是囚禁。
“也是可怜人。”宛贵妃喃喃道。
绿竹大惊失色,“娘娘慎言。”
“我说的是废太子妃。”宛贵妃摇了摇头,满脸同情道:“本是个与世无争,虔诚礼佛的恬淡性子,却被牵连沦落至此,京中又何人不怜她?”
太子妃在京城很有名,容貌美艳动人,心地善良、性淡如菊,以前年年都会接济穷人,亲手给乞丐施粥。
在没嫁给太子前便是如此。
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
走到哪儿都盘着串佛珠,惯会吃斋念佛,京城百姓皆称她是活菩萨。
可随着太子谋反被废,她也已经被囚禁了五年,女人有多少个五年?
宛贵妃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突然什么东西掉到她脚下。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
顿时容失色,“啊!有老鼠!”
“快!保护贵妃娘娘!”
一群宫人急忙冲上去护住她。
“快些打死它!臭老鼠,竟然敢冒犯本宫!”宛贵妃气呼呼的说道。
一群人在地上一阵乱踩,而老鼠看似抱头鼠窜,实则却身姿灵活的左右闪躲,硬生生的闯出了一条生路。
宛贵妃气得直跺脚,颤巍巍的胸脯一阵跌宕,“废物!跑了!跑了!”
“喵!”突然,一只毛色油亮的三猫从草丛中窜出抬爪便摁住老鼠。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
三猫低头叼起老鼠走到宛贵妃面前,仰头望着她发出一阵咕噜声。
宛贵妃顿时面露喜色,指着猫对左右说道:“看这猫给本宫献礼呢。”
“娘娘是有大福之人,连这畜生也知晓讨好娘娘。”连忙有人恭维。
“是啊是啊,这个在话本小说里就是灵兽认主,这猫与娘娘有缘。”
“这猫遇到娘娘才是有福气嘞。”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附和。
宛贵妃笑颜如,又欣喜又害怕的看着三猫说道:“快来个人把那老鼠处理掉,本宫要养这猫作伴。”
“是,娘娘。”立刻有太监上去从猫嘴里揪住了老鼠的尾巴将其拎走。
宛贵妃这才敢蹲下去试图摸猫。
她手刚伸出来,三猫就倒在地上对她露出肚皮,咕噜噜的叫起来。
“好生机灵的猫猫,知道跟了本宫以后吃喝不愁是吧?”宛贵妃心情大悦,伸手在猫肚子上rua了几下。
三成功潜入了宛贵妃身边。
………………………
早上,裴少卿安排好了百户所和家中的一切事宜,就启程前往府城。
公孙逸的二弟子叶羽也告辞回山复命,他临走前,裴少卿赠以重金。
叶羽出了裴府,准备好好在通州城逛逛再回巴州,毕竟是第一次来。
但就跟开了自动导航似的。
逛着逛着来到群芳苑门口。
前几天刚发誓要戒色的他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充满纠结,进?不进?
“公子在门口磨磨蹭蹭作甚,快进来啊!”两个女人主动出门揽客。
叶羽不受控制的被拉了进去。
唉,罢了罢了。
下次再戒吧。
裴公子不像好官,他赐给自己的金银肯定是从通州百姓身上搜刮的。
自己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驾!”“驾!”“驾!”
官道上,三匹快马疾驰。
为首的是裴少卿。
身后是叶寒霜和柳玉蘅,两人饱满的臀儿起起落落,沉甸甸的硕果也跌宕起伏,美女纵马,风景美如画。
三天后,锦官城外困龙山。
按照燕司辰画的简易地图。
裴少卿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
“就是这里了,走吧。”
将马拴好,三人缓缓步入其中。
刚一进去就觉得冰冷刺骨。
温差之大,宛如从烈日炎炎突然坠入冰窖一般,三人都打了个激灵。
“桀桀桀桀桀……”
一阵阴森的笑声在洞中回荡
“装神弄鬼,吃我一剑!”
柳玉蘅柳眉倒竖,一声娇喝。
铮!手上长剑出鞘,凌厉的剑气纵横交错,在石壁上留下道道痕迹。
“女侠且慢!”
见柳玉蘅马上蓄力完成,似乎要全力挥出此剑,一道声音慌忙响起。
紧接着一团飘荡不定的黑雾出现在三人面前,凝聚成一张苍白的青年面孔,彬彬有礼的说道:“三位大侠手下留情,小的有眼无珠,竟妄图将你们吓走,真是失礼了,还望恕罪。
我不过是一侥幸偷生能苟延残喘的亡魂而已,从未害过人,哪怕你们放过我,我也活不过半个月,又何必脏了你们的手呢?还请不要杀我。”
“你倒是会装。”裴少卿不可置否的冷笑一声,直接拆穿他,“一位姓燕的朋友告诉我你活了两百年,被他用生魂喂养三年,身上血案累累。”
“燕司辰!他现在在何处?你们又是什么人?”见裴少卿竟然对自己知之甚多,老鬼也顿时不再装萌新。
裴少卿厉声说道:“本官乃靖安卫通州百户所百户,燕司辰已经承认了杀人饲鬼和谋逆之罪,并交代是你蛊惑,今日特带人来捉拿你归案!”
“什么?”老鬼那张死脸上清晰的出现惊容,又换了张脸说道:“无能之辈,我就知道那个废物不可靠。”
接着又桀桀笑道:“既然燕司辰把我都供出来了,想必也告诉了大人关于前朝遗宝之事,大人可比那个家伙聪明多了,可愿与我合作共赢?”
“鬼话连篇!做梦!我裴少卿乃是忠臣,忠于陛下、忠于大周!绝不受你蛊惑!”裴少卿大义凛然说道。
老鬼桀桀笑道:“没有谁是天生的忠臣,不愿意背叛,只是背叛的价码不够,裴大人,请听我一言……”
“我不听!”裴少卿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向京城方向一拱手,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官已经将你的存在上报京城,你就歇了你的小心思吧!”
老鬼愣在原地,终于有点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大周忠臣,感慨一声说道:“我大虞也曾不乏大人这种忠臣,又是怎地落到国破家亡了?”
说这些屁话干什么,赶紧继续加钱啊!快把好东西拿出来砸本官啊!
裴少卿心里都快急死了。
加钱!加钱!加钱啊!
虽然从这老鬼身上敲出的东西他不一定敢用,但有和没有是两回事。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大虞遗宝在何处。”老鬼突然说道。
裴少顿时愣住,目露狐疑。
“你这死鬼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老鬼哈哈一笑,“有些东西落在谁手里,都不能落在燕贼的手里。”
显然,他很痛恨大周皇室。
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实现答应燕司辰的一切,只是单纯的在利用他。
当然,也不排除他现在的态度是在骗自己,裴少卿始终心存警惕,摸不清这老鬼说的话到底是真又是假?
“看不出来你这太监对前朝还挺忠心,两百年过去依旧初心不改。”
“你能对燕贼忠心,我又如何不能对大虞忠心?”老鬼理直气壮的反问一句,随后淡淡的说道:“在山洞深处左边墙上有一个暗洞,前朝遗宝的地图就放在里面,你们自取吧。”
叶寒霜和柳玉蘅都看向裴少卿。
“霜妹,你去拿。”裴少卿毫不迟疑的说道,又看向柳玉蘅,“若是此鬼想耍什么样,夫人随时斩之。”
“是。”柳玉蘅重重地点头。
“呵呵,本相毕露了。”老鬼阴测测的笑语道:“你这小子也是个贪心之辈,偏装作忠臣,大奸似忠呐。”
“你不像太监。”裴少卿却说道。
老鬼一怔,接着嗤笑道:“你当过太监吗?觉得太监是什么样?都是阴柔的娘娘腔?没咱家这种猛汉?”
“没有鸡儿的人,再猛又能猛到哪儿去?”裴少卿杀人诛心的说道。
柳玉蘅俏脸微红,从赵芷兰那里她倒是知道了裴少卿这方面挺猛的。
老鬼气急,“你……哼!牙尖嘴利之辈,若是过往在宫中,你这种无礼之徒,早就被老夫砍成十八段。”
“你还是关心下自己落入朝廷手中会被砍成几段吧。”裴少卿说道。
老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大哥!”叶寒霜手持一个玉盒快步走过来,看了那老鬼一眼递给裴少卿说道:“这盒子里真是一张地图。”
裴少卿有些哑然的看向老鬼,脸色变幻不定,这地图是真的假的啊?
燕司辰冥思苦想的东西。
自己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怎么看都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算了,管它真假,先留着吧。
“将死之人,骗你有何用?是真是假,日后你自可验证。”老鬼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语气有些不善。
最后又冷冷的补充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奉劝你一句,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去取前朝遗宝,否则容易为他人做嫁衣,空欢喜一场。”
“多谢提醒,不过却不必,我会将此图献于陛下。”裴少卿伸手接过玉盒放入储物戒,掷地有声的说道。
老鬼看着他手上的储物戒不由有些惊讶,却没表露出来,嗤笑了一声说道:“拙劣的表演,不要装模作样来试探老夫,放心,燕贼的人不会从我口中得知任何大虞遗宝的消息。”
只要大虞遗宝不落在燕逆手中。
只要里面的东西还能重见天日。
他彻底烟消云散又何妨?被困于此两百年,活着一点不比死亡轻松。
本来只要太阴引魂术一成,他的魂体实力大增,就能夺舍燕司辰李代桃僵,可惜如今一切都已付之东流。
或许这便是天意难违吧,他本两百年前就该跟着大虞一同死亡才对。
“爱信不信,我乃忠臣!”裴少卿面不改色的回了句,对柳玉蘅和叶寒霜交代,“我进城去给你们采购些物资和淡水,你们看好他,千万不要受其蛊惑,他若想跑直接就地格杀。”
“是!”两女异口同声的应道。
(本章完)
第90章 钱要花得值!和蜀王府的冲突(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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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三楼包间门口。
绛雪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笑盈盈的行了一礼说道:“奴婢绛雪见过裴公子,也见过许公子。”
在她身后还跟着群手持乐器的妙龄女子,这都是专门给她伴奏的人。
“哈哈,往日想见绛雪姑娘一面可难,这回沾了裴兄的光。”许敬哈哈一笑,招手,“快来为裴兄斟酒。”
绛雪余光瞥了眼裴少卿,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惜心思却忒恶毒。
她笑道:“奴婢先献舞如何?”
想拖延时间到燕三公子来救场。
长在风尘场所,她深知裴少卿这等人可不会顾忌什么风度,更不会在乎她的魁身份,自己在其眼里就是个妓,把她当场扒光上了都有可能。
“裴兄?”许敬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把玩着酒杯笑道:“可。”
不愧是魁,是个好女孩。
随着乐器奏响,绛雪翩翩起舞。
身子飘逸,头上的珠钗等饰品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轻盈的舞蹈动作大袖轻纱下婀娜的娇躯曲线毕露,沉甸甸的丰盈颤颤巍巍的似呼之欲出。
一支舞跳完,她面色红润,额头上有些许薄汗,看着更加美艳动人。
“过来歇歇吧。”裴少卿招手道。
绛雪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女人娇声说道:“裴公子有人伺候,奴家就不去碍手碍脚了,奴家为二位抚琴。”
“没事,妓多不压身,来。”裴少卿语气温和,但却透着一股子强硬。
绛雪没办法,只能无奈的走到他空着的另一侧跪坐在垫子上,尽量离得远一些,不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那么远怎么给我斟酒?”裴少卿话音落下,一把搂住她往身旁一揽。
“啊!”绛雪容失色,惊慌失措的说道:“裴公子,奴家不卖身的。”
许敬见状心尖一颤,生怕好不容易才出来作陪的绛雪生气拂袖而去。
“没事,我玩完不给钱,那不就不算卖了?”裴少卿开玩笑的说道。
绛雪强颜欢笑,“您真会说笑。”
“你觉得我在说笑?”裴少卿大手肆意抚摸着她光滑的大腿,似笑非笑的说道:“许兄给你多少银子?你弹个曲跳个舞就赚那么多,合适吗?那么好赚,我都想来芙蓉轩做工了。”
“还请裴公子自重。”绛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面红耳赤的劝说道。
而一旁的许敬都已经看呆了。
他没想到以往动不动冷脸、拂袖而去的绛雪面对裴少卿的轻薄却尽显娇羞与媚态,没有丝毫发怒的意思。
连忙说道:“绛雪姑娘你今晚只要把裴兄伺候好,我还重重有赏。”
“听见了吗?绛雪姑娘?”裴少卿悠哉悠哉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呀!”绛雪眉的宇间满是羞恼和怒意,但是又根本不敢反抗,咬着红唇说道:“公子,你这是逼良为娼。”
“噗~”裴少卿被都笑了,拍着大腿说道:“整个芙蓉轩一无是处,全都是娼,哪来的良?你莫说笑话。”
钱了,那就得值回票价,他可不想当那些钱哄抬批价的冤大头。
虽然他今晚上根本没掏钱,但是不能拿兄弟为自己的钱不当钱吧?
绛雪气得胸脯跌宕起伏,谁说芙蓉轩一无是处?至少她目前还是呢!
“哐!”
就在此时包间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锦衣公子冲了进来,看见绛雪衣衫不整的被裴少卿搂在怀中,瞬间就红了眼睛,厉声怒斥道:“混账!还不放开我的绛雪!”
“三公子救我!”绛雪看见救星大喜过望,表面上却一脸可怜巴巴的。
此人是她头号舔狗,专门被她吊着用来驱赶一些铁了心要睡她的人。
“绛雪别怕,有我在。”三公子柔声安抚道,看向裴少卿时又变成了怒目而视,“混账!你是耳朵聋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裴少卿问。
三公子掷地有声:“本公子不管你是谁,但今晚你会记住我是谁!”
“裴兄,莫与之较劲,此人叫燕司栋,蜀王三子,人送外号锦官城小霸王,行事跋扈。”许敬低声劝说。
裴少卿闻言,微眯起眼睛。
燕司栋见裴少卿还在绛雪裙子里面掏个不停,而绛雪则面红耳赤泫然欲泣,他气得身体直颤抖,“把那杂种揪出来,剁了他摸绛雪的爪子!”
连他了那么多钱。
都只摸过绛雪的手!
“是!”他身后两名身强体壮的护卫应了一声,其中一人先走到裴少卿面前,隔着桌子伸手去揪他的衣领。
“呛啷!”
伴随着剑出鞘的声音,温热的鲜血飞溅,一只断手掉在桌上菜盘里。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被斩断右手的护卫惨叫不止。
另一名护卫见状连忙后退几步。
“啊!”绛雪被吓得容失色。
许敬同样是脸色惨白。
门口的燕司栋和老鸨等人愣住。
裴少卿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始终在绛雪裙子下,面无表情:“斟酒。”
“是……是是。”绛雪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小手颤抖的拎着酒壶倒酒。
裴少卿盯着燕司栋看,目光中带着戏谑,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你好大的胆子!”燕司栋回过神来,恐惧夹杂着愤怒,冲着一名护卫喊道:“此人欲袭击我,还不回去禀报父王,调卫队前来捉拿!”
“四公子息怒,都是误会……”老鸨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劝说燕司栋。
事情闹大,对她没有好处。
“啪!”燕司栋反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吼道:“滚开!此人敢玷污我的绛雪,还敢对我拔剑,必死!”
裴少卿从储物戒里拿出支信号箭丢给许敬,“麻烦许兄到窗外拉响。”
“啊?噢噢噢。”许敬呆呆的接住信号箭,走到窗口拉下尾部的绳子。
咻!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绚丽绽放的烟火在空中绽放。
这是靖安卫专用的响箭,按规定凡是看见响箭升空,附近的靖安卫要第一时间前去源头集结,提供援助。
裴少卿本来没准备为了一个妓女闹得满城风雨,不值得,她也不配。
可得知燕司栋是蜀王的儿子后。
他就决定把事情闹大。
正好看看陆定川对蜀王的态度。
毕竟接下来要对蜀王府动手,锦官城靖安卫千户所的立场就很重要。
万一两者私下牵连甚深呢?
“哼!什么江湖野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嚣。”燕司栋看着这一幕嘲道。
刚刚挨了一耳光的老鸨硬着头皮说道:“公子,他是平阳男裴少卿。”
燕司栋脸色微变,但对上裴少卿玩味的目光后又怒火中烧,“区区一个县男,也敢叫嚣我蜀王府?别说是你裴少卿,你爹来了都没这资格!”
“希望你能一直那么硬气。”裴少卿微微一笑,手从绛雪的裙子里拿了出来,缓缓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蹭着。
燕司栋目赤欲裂,“给我住手!”
“你是客我也是客,你能我也能。”裴少卿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拍拍绛雪的脸:“在青楼长大,没做过也该是耳濡目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掌控,绛雪早就被吓破了胆,只能乖乖的照办。
燕司栋见状,怒不可遏。
虽然隔着矮桌他根本看不清。
但是不代表想象不出来画面。
一个玩具被人抢了,只是其次。
关键是感觉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咆哮道:“裴少卿!我必杀你!”
一旁的许敬都懵了,目瞪口呆。
随即心中升起豪情万丈。
大丈夫,当如裴兄!
他激动得狠狠仰头灌了一杯酒。
…………………………
靖安卫率先赶到,东西南北四个城区的百户所,加上千户所的人陆陆续续来了数百,陆定川也亲自到场。
从楼下人口中大概得知楼上发生什么,他就猜到响箭是裴少卿放的。
虽然对其争风吃醋大动干戈有些无语,但又觉得这才符合他过往听说的裴少卿的形象:嚣张跋扈的纨绔。
“闪开!都给我闪开!”
几名靖安卫走在前面粗暴的清场开路,驱赶围堵在三楼走廊上的人。
陆定川畅通无阻走到了包间。
“陆千户。”燕司栋拱手问候。
陆定川没理他,大步走进包间。
此时大吹大擂已经结束,绛雪面色绯红的跪在裴少卿身后为他捏肩。
“裴兄拉响箭所为何事?”陆定川问道,虽然明知对方是为争风吃醋。
但来都来了,就配合一下吧。
有个好爹的人,有资格放纵。
“我本在这里饮酒作乐,可此人突然带人闯入,命人袭击我,遭我击退后,还要请援兵来围杀,所以我也不得不请援兵啊!”裴少卿轻轻摸着绛雪柔顺的秀发,一脸无奈的说道。
陆定川扭头看向燕司栋,冷冷的说道:“三公子可知杀官该当何罪?”
“我没想杀他!”燕司栋辩解了一句又冷哼道:“别吓唬我,敢抓我试试?看我父王会不会找你们算账!”
“本王还真不会找他们算账!”面色阴沉的蜀王带着一群人浩荡而至。
燕司栋大喜,跑过去,“爹!”
“参见蜀王殿下!”众人行礼。
“啪!”蜀王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在燕司栋脸上,骂了一句,“混账!”
护卫来报燕司栋在芙蓉轩和人起了冲突,动了兵刃,他对此很重视。
因为敢在锦官城里跟他儿子起冲突的人不多,敢动兵刃的几乎没有。
这说明对方身份不简单。
以免事态扩大,他本来想叫燕司辰出面处理,却没想到那逆子不在。
而次子又一向不擅处理这些事。
派个下属去吧又显得不重视。
所以只能亲自前来。
而到芙蓉轩后他就已经知道了跟燕司栋起冲突的人是谁,松了口气。
裴少卿的跋扈他亦有所耳闻。
但身份地位也就那样。
还不敢对他堂堂王爷叫嚣什么。
因此他亲自出面,平息此事并为儿子争回颜面,在他看来易如反掌。
(本章完)
第91章 陆定川的立场,皆知文武双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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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大步流星走进包间。
“参见蜀王殿下!”
包间里的众人立刻齐齐行礼。
裴少卿例外,坐在原地没动。
蜀王目光瞬间落在了他身上。
“三公子说要杀了我,吓得我腿脚发麻,难以起身行礼,还望蜀王殿下见谅。”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
“平阳男就免了吧。”蜀王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随后坐在下人拖过的一把椅子上,慢条斯理道:“至于逆子要杀你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年轻人之间争风吃醋放两句狠话很正常。”
他在床上还放话要弄死妻子呢。
结果他妻子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那可不是狠话啊,三公子都命护卫动手了,若不是我还有点三脚猫功夫,那么家父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蜀王脸色有些不愉,“抛开事实不谈,这件事平阳男就没错?一个巴掌拍不响,以本王看,你们都有不对的地方,互相握手言和,便算了。”
卧槽,你都抛开事实了。
我还怎么跟你谈?
“不行!我裴少卿长那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燕司栋企图杀官,必须严办!”裴少卿态度坚定不可动摇。
“裴少卿你别给脸不要脸!”右脸高肿的燕司栋满脸不忿,“真当我蜀王府怕你不成?我倒看谁敢抓我!”
“住口!”蜀王呵斥一声,冷冷的看着裴少卿,“论年龄和辈分,我该叫你一声贤侄,看在威远侯的面子我不计较你的无礼,但莫得寸进尺。”
“裴兄……”陆定川想劝说两句。
裴少卿直接打断他的话与蜀王针锋相对,“靖安卫天子亲军,为陛下效力,他袭击我是欲谋反呼?是真对我不满,还是发泄对陛下的不满?”
上纲上线这招永远都好用。
“裴少卿!”蜀王脸色骤变,豁然起身咬牙说道:“你莫要乱扣帽子。”
他没想到裴少卿那么不给面子。
虽然早听闻过此人嚣张跋扈。
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啊。
“陆千户,你觉得呢?”他不想继续和裴少卿纠缠,扭头看向陆定川。
只要陆定川不站在裴少卿那便。
裴少卿说什么都纯是在放屁。
裴少卿也看向陆定川,“陆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无怨言。”
陆定川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本地根深蒂固的蜀王府。
一边是有背景正当红的裴少卿。
他很为难啊!
“殿下,得罪了,还请三公子配合调查。”陆定川深吸一口气说道。
蜀王府势力再大,也仅仅局限于蜀地而已,他可还想继续往上爬呢。
威远侯府一门双爵,如今是圣眷正隆,裴少卿不仅尊敬他,又能帮他屡立大功,关键是听说此人心眼小。
非要二选一,那他选择裴少卿。
“陆定川你疯了!”燕司栋大惊。
蜀王气得脸色铁青,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王府颜面的问题。
所以他绝不可能退让。
蜀王猛地回头瞪着裴少卿,语气冷冽的说道:“因争风吃醋就要构陷人谋反,好恶毒的小杂种,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抓我的儿子,本王要亲自上书天子,问问这算不算是谋反!”
陆定川尬住,蜀王硬刚,他还真不敢强行抓人,更不敢对蜀王动手。
“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算你厉害。”裴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已经看明白了陆定川的立场。
那也没必要再揪着此事不放。
反正蜀王府已经蹦跶不了几天。
“哼!”蜀王剜了他一眼,阴沉着脸转身就走,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
而燕司栋这个蠢货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得意而嘲讽的看了裴少卿一眼说道:“你还不把绛雪还给我?”
当了那么久舔狗,别说绛雪只是跟裴少卿进行口头交流,就是身子被裴破了,只要能一亲芳泽,他都不介意与其当同道中人,这是一种执念。
“好混账!还不回府!”蜀王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从包间外面传了进来。
燕司栋吓得打了个激灵,不甘的看了绛雪一眼,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陆定川看向裴少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裴兄,何必呢?为了区区一个妓,就把蜀王府给得罪了。”
“多谢陆兄。”裴少卿只说道。
好兄弟,过几天你会感谢我的。
“唉,冲冠一怒为红颜呐!”陆定川感慨一声,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啊,容易受小头控制,“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客套?为兄先走一步。”
“陆兄慢走。”裴少卿起身相送。
陆定川转身带着一众下属离去。
许敬脸色涨红,激动的举着酒杯说道:“裴兄方才面对蜀王而丝毫不为之胆怯,真男儿也,当浮一白。”
“许兄过奖了,我只是据理力争罢了。”裴少卿回敬一杯笑着说道。
想到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竟然硬顶一位亲王,绛雪也是不禁心情激荡。
连手上的动作都轻柔了些。
许敬见绛雪眼神不对,立刻带着羡慕的情绪起身说道:“我出去跟大家喝几杯,绛雪姑娘招待好裴兄。”
“嗯。”绛雪娇滴滴的应了声。
许敬走了,把另外两个女人也带走了,包间里只剩下裴少卿和绛雪。
绛雪这才柔声说道:“都是奴家的错,因此害得公子与蜀王交恶。”
“本来就是你这表子的错。”裴少卿转身掐住她的腮帮子,语气平静的说道:“燕司栋是你派人喊来的吧。”
随后不等其回答,就直接一把松开她,理了理衣襟淡然说道:“不过无妨,本公子看上的女人,谁来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何况区区亲王?”
虽然他不喜欢绛雪,但是却馋她身子,看出来她好像很吃霸总为我对抗全世界这套,裴少卿不介意演下。
“公子~”被推倒趴在地上的绛雪听见这话心尖儿直颤,有几个男人能为了她个妓而硬顶蜀王?芳心荡漾。
裴少卿见时机已到,直接俯身将她压在软榻上,“感动就以身相许。”
气氛都到了,可不能错失良妓。
“请公子怜惜奴家。”绛雪含羞带怯的说道,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帮裴少卿干过那羞人的事,传出去后昔日塑造的形象必将崩塌,从了他是唯一选择。
关键是他很靠得住的样子。
有些事要靠自己办,太难。
如果能够依靠裴少卿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今天把身子给他也不算亏。
躺平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罗裙层层摊开,娇躯如玉,粉面含春,她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绛雪虽还是处子之身,但自幼在青楼长大,没少受相关训练,所以目不识丁的她却能让裴少卿宾至如归。
事后,裴少卿无比惬意。
这是他体验感最棒的一次。
而这还是绛雪的第一次,不敢想她日后熟练了又得进化成什么样子。
果然术业有专攻。
专业的事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做。
“公子,你会纳我进门吗?”缓过来些的绛雪搂着裴少卿的脖子问道。
当然不会!
不是让他入了户。
就能入他家大户。
总得能给他带来对等的价值才有资格享受和他婚姻绑定的好处,光凭长得漂亮、会伺候人,那是不够的。
以他的身份,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且愿意放下身段伺候他的女人。
如果每个睡过的女人都要纳进门的话他得纳多少?估计皇宫里才装得下那么多妻妾,可他偏又不是皇帝。
而且纳得越多、越随意,那么他“妾”的这个身份就显得越贱和廉价。
所以他必须严格控制有名分的妻妾的数量,留给那些他觉得对他的人生有价值,而且还模样好看的女人。
裴少卿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汗水,真挚的说道:“谁说女人就一定要依附一个男人?我更欣赏你独立的灵魂,我会为你赎身,但不会自私的用纳妾的名义将你束缚在身边。
相比夫与妾的从属关系,我更喜欢这种朋友之间的相处,我在城中给你买套小院,今后你这里就是我心灵的港湾,每当我疲惫时就来找你。”
翻译一下,我不会娶你进门,但又不想让你被我之外的男人睡,且还没腻,所以买个房子把你养在外面。
“公子你说得真好,那些人口口声声想娶我回家,就是为了把我当个金丝雀、当个供他们取乐的玩物养在家中。”绛雪眉眼迷离,紧紧抱着裴少卿说道:“但您却跟他们不一样。”
是啊,我比他们更渣。
说错了,是我比他们更尊重你。
裴少卿拍了拍她的香肩,“除了宅子之外,再给你安排几个下人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你每天也不需要再跳舞奏乐取乐他人,过好自己即可。”
安排下人主要是为了监视绛雪。
免得住着自己买的房子,着自己给的钱,还他妈去给自己戴绿帽。
敢有这个苗头。
那就把她删除(▼ヘ▼#)。
“嗯嗯,都听公子的。”绛雪连连点头,心里王郎的形象已逐渐模糊。
一个见过几面,有些才华的穷书生而已,哪比得上敢硬顶蜀王不落下风的威远侯之子、裴百户、平阳男?
女人可以讲感情。
但也可以很现实。
当晚,裴少卿夜宿绛雪闺房。
传出去羡煞无数人。
特别是那些亲手把绛雪身价哄抬上去,把他当女神供着的死舔狗们。
更是肝肠寸断,只能以酒浇愁。
而刘妈妈哭肿了眼睛,她的聚宝盆就这么被裴少卿捅破了!天杀的!
再培养个新魁得多少钱呐!
…………………………
次日,经过一夜发酵。
昨晚芙蓉轩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而且越传越离谱。
“听说了吗?咋晚上平阳男用半首诗赢得绛雪姑娘芳心,燕司栋心生嫉妒去找事,被平阳男轻易打退。”
“后面还有呢,燕司栋又搬来蜀王撑腰,平阳男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对蜀王大打出手,令蜀王屈服,绛雪姑娘感动不已,遂与他春风一度。”
“我的绛雪姑娘!希望平阳男能轻一点,她身娇体弱的受不住啊!”
“羡慕绛雪姑娘。”一男的说道。
周围人瞬间散开离他几米远。
“试将红豆千般问,半作清欢半作囚。平阳男真是大才啊!既能够作出这柔情似水的诗,也能不畏强权护红颜,绛雪姑娘会倾心也不奇怪。”
“平阳男文武双全,只半首诗便令美人折腰,真是羡煞我等旁人。”
而此时,事件的主角,裴少卿刚起床,准备跟刘妈妈谈赎身的事情。
人,他想要。
但钱,他又不想给。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呢?
(本章完)
第92章 给花魁赎身还倒赚,编外小妾(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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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从不吝啬钱。
因为他的钱来得太容易了。
但要让他觉得这钱的值才行。
想买断艳名响彻锦官城的女明星绛雪的永久试用权,无疑要笔巨款。
他觉得不值,所以不想钱。
相反,他还想从中赚一笔钱。
“平阳男,这是绛雪的身契,只要一万两白银,绛雪就是您的人。”
刘妈妈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面带笑容,咬着后槽牙说道。
这价格不可谓不贵,他前世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赎身银子才三千两。
“刘妈妈,见绛雪一面,需要银两几何?”裴少卿风轻云淡的问道。
刘妈妈有些疑惑他都成了绛雪入幕之宾来咋还问这个,不过依旧如实答道:“十两白银,若是献舞献曲的话另作他价,通常需在百两以上。”
毕竟能请绛雪出面作陪的人大多数非富即贵,也不可能只个低消。
“绛雪哪一年开始接客?”裴少卿微微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刘妈妈答道:“二八之龄。”
“如今芳龄几何?”裴少又问。
刘妈妈再答:“刚满一十九。”
“那就是接客三年。”裴少卿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说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绛雪有挑客的资格,就算接客一百天,平均每次一百两,也是一万两,三年下来就是三万两白银。
我给她赎身要一万,这么算下来刘妈妈再给本官两万两白银便可。”
“什么?”刘妈妈傻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平阳男是说我把女儿许给你,还要倒给你两万两?”
“当然!给绛雪赎了身,她就是我的人,刘妈妈用我的人赚的银子不该物归原主吗?”裴少卿点点头,语气虽然风轻云淡,但却又理直气壮。
“这这这……岂有此理!从未听说过这等道理!”刘妈妈气得连连拍打胸脯,强忍着恼怒说道:“平阳县若是想要仗势欺人,那还请明说!”
“这就叫仗势欺人了?我还没算绛雪的嫁妆呢。”裴少卿摇了摇头。
刘妈妈眼睛瞪得像鱼眼,嗓子都因为太过惊怒而破音:“还有嫁妆?”
“女儿出嫁,还是嫁给本官这等显赫的人物,妈妈不给嫁妆,莫非是看不起本官?看不起威远侯府?那本官可要发飙了!”裴少卿冷脸说道。
刘妈妈:“…………”
“天菩萨!我怎么活啊!”她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挥舞着手帕哭天喊地起来,“欺人太甚,平阳男你欺人太甚哇!哄走我最赚钱的女儿,还要让我倒贴钱,又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妈妈鼠目寸光也。”裴少卿摇了摇头,又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我钱买,那绛雪今后可就与芙蓉轩形同陌路,再无关联。
可若妈妈真拿其当女儿出嫁一般对待,她还能不记恩情?日后芙蓉轩遇到昨晚那种麻烦求上她,她给本官吹吹……枕边风,本官能不帮吗?”
嘿,你猜咋地,他还真能不帮。
毕竟他一向是间接性当人。
刘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珠溜溜转,心里琢磨着这笔生意值不值。
裴少卿直接说道:“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你不同意,难道本官就会掏银子了?刘妈妈,见好就收,否则真逼得本官仗势欺人,那就不好了。”
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嘴脸,刘妈妈气得牙痒痒,确实,裴少卿铁了心不给钱,就是抢人,她又能怎么样?
去府衙告官吗?
说不定裴少跟知府坐一起审她。
而且如果真能借此跟裴少卿拉上关系的话,那这笔生意倒也不算亏。
当即麻溜爬了起来,老脸笑成了向日葵,“哎哟,平阳男放心,绛雪可是我最爱的的亲亲女儿,她出嫁寻得好归属,妈妈我肯定得备嫁妆。”
“那赎身银……”裴少卿缓缓道。
“什么赎身银?”刘妈妈打断裴少卿的话,笑着说道:“绛雪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妈妈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你们郎情妾意,我还能棒打鸳鸯吗?当然是满心欢喜的成全。”
“刘妈妈这不就把路走宽了?我看有刘妈妈经营,芙蓉轩必将在锦官城长盛不衰。”裴少卿哈哈一笑,随即又说道:“那我今日就带绛雪走。”
“诶,公子稍坐片刻,我先叫绛雪来陪您,然后就立刻去备好女儿的嫁妆。”刘妈妈喜笑颜开的往外跑。
裴少卿连忙喊道:“等等。”
“不知平阳男还有何吩咐?”刘妈妈顿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问道。
裴少卿随口说道:“劳烦再给我找个小而精的院子用来安置绛雪。”
刘妈妈顿时一阵牙疼,让她帮忙找院子,她总不可能找好后找裴少卿报销,所以这院子多半也要是白给。
“我手上还真有几处宅子,这其中一处雪儿肯定喜欢,平阳男也一定会满意。”刘妈妈强颜欢笑的说道。
可见这芙蓉轩真的是个吸金窟。
裴少卿又道:“再找几个下人。”
刘妈妈:“…………”
白给了这么多,也不差这点了。
“是。”她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生怕裴少卿继续得寸进尺。
片刻之后,一袭红裙,走路有些不自然的绛雪推门而入,一进来就顺势坐在裴少卿怀中,搂住他的脖子。
“公子真给奴家赎身了。”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娇声娇气的说道。
她还真怕裴少卿玩够就甩了她。
这种事青楼里面发生得太多了。
裴少卿伸手捏着她软嘟嘟的白脸说道:“好雪儿,你可真不便宜啊!”
虽然他一分钱没,还赚了。
但也不妨碍他嫌贵。
“奴家也攒了些银子,愿拿出来凑一凑。”绛雪轻咬红唇柔声说道。
女人总是对不缺钱的男人大方。
对缺钱的男人斤斤计较。
裴少卿哈哈一笑,“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哪能你的私房钱?你今后好好琢磨怎么把我伺候舒服就行。”
“奴家一定让公子每次来寻我时都舍不得走,昨天奴家可还有招儿没使出来呢。”绛雪媚眼如丝的说道。
青楼魁,哪怕是处,但也不会跟良家女子一样在这方面害羞,她们从小到大学的就是该怎么伺候男人。
害羞?那也是知道男人喜欢她们害羞,所以才故意装出来的,裴少卿明显不喜欢,她自然怎么骚怎么来。
绛雪在这行起码能评个教授。
刘妈妈找来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专门是装绛雪的嫁妆、衣服和首饰。
裴少卿和绛雪乘坐另一辆。
“雪儿,常回来看妈妈啊!”
芙蓉轩门口,刘妈妈带着一众女儿们目送马车远去,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对绛雪感情真深。”
刘妈妈泪如雨下,她不是舍不得绛雪,是舍不得自己那么多银子啊!
“绛雪!绛雪姑娘!雪儿等等!”
裴少卿听见马车外面有人在喊。
掀开帘子看去。
一个容貌清秀、身材高挑,穿着显陈旧的青年书生正追着马车在跑。
“他是谁?”裴少卿问绛雪。
绛雪往外看了一眼,沉默片刻放下帘子轻咬红唇说了句:“不相干。”
“雪儿!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你说过要等我给你赎身的!说过等我高中状元回来娶你过门的!”
“雪儿!雪儿!我不能没有你!”
青年书生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路边不少围观者对其指指点点。
“穷书生爱上青楼魁,小说戏本里的故事,那本官岂不就是横刀夺爱的富家公子反派?”裴少卿笑道。
他一直觉得这种故事扯淡,都他妈已经穷书生了,还有钱去逛青楼?
绛雪生怕裴少卿误会,连忙急切的解释道:“公子息怒,雪儿只是欣赏他的才学,所以才想资助他进京赶考而已,此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青楼女子都爱资助穷书生,只要投资成功一个,她们就能洗白上岸。
当然了,大部分情况下,穷书生考上岸之后,第一剑就先斩意中人。
“证明给我看。”裴少卿说道。
片刻后,绛雪将上半身探出窗口跟那些为她送行的人挥手示意,脸上绯红如霞,嘴里气喘吁吁,头上的发饰似乎因为马车的颠簸而不断晃动。
“恭贺绛雪姑娘寻得好归宿!”
“绛雪姑娘!看我!看我啊!”
见女神向自己挥手示意,街道两侧围观的舔狗们很激动,纷纷回应。
但是却看不到绛雪马车里的下半身光溜溜的,正被人揪着头发输出。
…………………………
因为绛雪的缘故,裴少卿在锦官城多留了一天,没办法,她太会了。
以后他妻妾多了,都得请刘妈妈来给她们集中做一下这方面的教学。
他临走前让绛雪遇到什么麻烦事就派人去找陆定川,或者是找许敬。
也是从绛雪口中,裴少卿才知道了许敬的身份,蜀州知府的二公子。
芙蓉诗社里的人都跟他一样是各家不成器,没资格继承家业,爱好诗词歌赋却偏又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
平均学历私塾肄业。
许敬还是童生,其中的佼佼者。
按绛雪的说法,芙蓉诗社在锦官城就是个许敬他们圈地自萌的笑话。
真正的文人根本看不上他们,有着自己的圈子,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他们混不进文人圈子,所以才自己组了个,抱团恶心整个蜀州文坛。
聚是一堆屎,散是满天蛆。
绛雪言语里颇为看不起这些人。
毕竟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无所不会,才学高到能跟秀才举人谈论诗词歌赋,有资格为此自傲。
学霸鄙视学渣,没啥好说的。
但裴少卿却觉得这群人挺好的。
至少不跟他一样仗势欺人、贪污受贿,作作垃圾诗陶冶情操怎么了。
安顿好编外小妾后。
裴少卿快马返回通州城。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风韵犹存的俏尼姑就来到绛雪家门外化缘。
(本章完)
第94章 准备要个孩子,摇光圣女归去(求月票
第94章 准备要个孩子,摇光圣女归去(求月票求订阅)
裴府,内宅卧室里。
裴少卿披散着长发,敞开着胸襟露出结实的胸肌,慵懒且放浪形骸的靠坐在软榻上,显得放松而又惬意。
一袭白衣,赤着玉足的摇光圣女趴在一旁为他捶腿,身姿曲线格外的妙曼,特别是圆润的臀线轮廓分明。
她除了脚上的铃铛在响外,白皙的脖子上也多了个造型精致的铃铛随着肢体动作响得清脆悦耳,这是裴少卿特意从锦官城给她带回来的礼物。
铃铛的内侧刻了一个“裴”字。
同样体态放松,穿着清凉靠坐在裴少卿对面的谢清梧抬起一只黑丝包裹的纤纤玉足掂起摇光圣女的下巴。
嘴角含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说道:“明明就多了个铃铛,却让她多了一种欲求不满的风搔感,夫君对怎么摆弄女人还真是很有一套呢。”
“娘子不介意吧?”裴少卿仿佛随口一问,眼睛却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只要不玩男人就行。”谢清梧用脚背轻轻磨蹭摇光圣女的脸蛋,遗憾的说道:“如果再给铃铛加根牵绳的话更好,堂堂玄黄教圣女被夫君跟牵狗一样牵着,那画面一定很有趣。”
这两口子的确才是天作之合。
堂堂玄教圣女,二十岁迈入游龙境的天才就这么沦为夫妻俩的玩物。
盛装打扮、美艳不可方物的摇光圣女不禁轻咬粉唇,面颊浮现红霞。
听着谢清梧的话她心里有淡淡的羞耻感,但是想象了下对方描绘的那种场景,又有种异样的兴奋和刺激。
裴少卿也心里一颤,连忙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捉住摇光圣女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说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谢清梧这才把脚缩了回去,让一个明明比自己强的女人却心甘情愿臣服于自己,这种感觉让她为之着迷。
“是,主人。”摇光圣女毕恭毕敬的说道:“我回到圣殿后,就说我失踪是因为刚到通州就遇到一位神秘人袭击,负伤后一直在山中疗伤……”
“嗯。”裴少卿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储物戒上后皱了皱眉头,“你把这个弄丢了,没事吧?”
“奴婢就说是在与那神秘人交手的过程中丢失的,师尊定然会再赐予我一件储物法宝。”摇光圣女答道。
储物法宝虽然珍贵,但相比她高贵的身份而言,也不算稀罕玩意儿。
玄黄教可是着有上千年的积累。
裴少卿眉头一挑,“你们玄教还真是家大业大,你回去后,把什么能带出来的功法宝物都给我带一份。”
玄黄教存在的时间比大周都久。
好东西肯定比大周皇室还要多。
“主人,很多好东西都是全靠师尊赏赐,奴婢也带不出来的。”摇光圣女摇了摇头,模样怯生生的说道。
裴少卿闻言有点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你尽力而为吧,把你能搞到的最好的东西拿来献给我。”
慢慢来,反正只要他掌控了摇光圣女,迟早有机会搬空玄教的宝库。
“遵命。”摇光圣女低头应道。
裴少卿拍拍她的脸:“去吧。”
“是。”摇光圣女缓缓下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摇奴告退。”
接着就这么撅着屁股手脚并用倒退着往后,一直退到门口,才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又轻手轻脚关上门。
“夫君真就不先尝尝圣女殿下的滋味吗?”谢清梧笑语盈盈的问道。
她从摇光圣女口中得知裴少卿虽然百般羞辱玩弄她,却没真进去过。
裴少卿捉住她一只伸到自己身旁的玉足把玩,随口说道:“她还没立下足够的功勋,我怎么能奖励她?”
谢清梧愣了一下,短暂的思索之后恍然大悟,跟上了裴少卿的思路。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现在摇光圣女在裴少卿面前是低一等的,那与么裴少卿交欢就是她的荣幸,不能让她轻易得到这种奖赏。
“裴少卿那个混在女人堆里的废物懂驯服女人的话我倒不奇怪,可夫君一个山贼怎也懂?”谢清梧收回脚起身爬到裴少卿面前,好奇的问道。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裴少卿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时的吐气,轻笑一声道:“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山贼。”
他没穿越前可是个不正经商人。
商人可以不懂经商,但肯定不会不懂玩女人,越有钱才玩得越变态。
“夫君身上充满了秘密。”谢清梧却理解成裴少卿的身世肯定不简单。
看着她娇嫩欲滴的红唇,幽深的沟壑,呼之欲出的良心,裴少卿鼻息有些重,“夫人今天似乎格外热情。”
他能感受到谢清梧出关后更愿意跟自己亲近了,放下了一些以前还要端着的矜持,像真把他当丈夫一样。
“夫君不喜欢吗?”双手撑在软榻上趴着的谢清梧身子往前倾,几乎快要压在裴少卿身上,吐气如兰的道。
她觉得通过炼药一事,完全证明了自己对裴少卿有更多价值,摇光圣女吃的噬心丹也需要她定期配解药。
再加上她掌握的诸多信息,裴少卿将来已经不可能过河拆桥抛弃她。
而且经过那么久的相处,两人都有了深入了解,相信裴少卿也认识到她并不是那种人尽可夫的蛇蝎女人。
所以是时候彻底绑死。
当货真价实的夫妻了。
裴少卿也不蠢,和谢清梧对视那一瞬就读懂了她的想法,伸手摸着她的脸说道:“娘子确定准备好了吗?”
他也一直在等这一天。
“给我个孩子,夫君可是心狠手辣之人,若说我完全信任你,未免有些假,但我能信任孩子的父亲,而你也能相信孩子的母亲。”谢清梧一脸坦诚的说道,思路冷静、条理清晰。
裴少卿吐出口气,“我不想那么早当爹的,不过娘子说的有道理。”
他现在这具身体刚刚二十出头。
这个年纪在前世可能大学都还没毕业,没还上过小学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在这个世界除了那些跑江湖的人之外,基本上都已经结婚生子。
所以他也该有个孩子了。
不仅是彻底和谢清梧绑死。
更是避免被人误会不孕,在这个世界,没有生育能力对领导者来说可是大事,甚至给不了追随者安全感。
现在他还年轻,位置还低,追随者也不多,如果等他年龄大了,地位高了,还没有孩子,或者孩子年幼。
那对他的处境将会很不利。
谢清梧展颜一笑,伸手勾住裴少卿的脖子顺势往后一倒,瀑布般的秀发散开,两条黑丝玉腿吃住他的腰用力一拽,娇声唤道:“相公,爱我。”
过往都是足以慰平生。
这回是真负距离交流。
裴少卿要争取一发就中靶。
慷慨解囊,让她满载儿归。
小丫鬟秋叶急匆匆跑过来,到门口后听见里面的声音面红耳赤,强忍着羞涩说道:“老爷,陈总旗到了。”
“让他候着。”裴少卿随口回道。
“是。”秋叶转身让一个家丁去大厅给陈忠义带话,而她自己则是去厨房让人烧热水和准备好干净的帕子。
等裴少卿和谢清梧完事后,她这个丫鬟还得进去帮两人清理身子呢。
…………………………
今天是休沐日。
但王县令还在书房处理公务。
虽然是玄黄教的卧底,可他对自己这个身份该承担的工作上很尽职。
在如今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官。
突然他感觉到眼前光线的变化。
当即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白裙飘飘,婀娜多姿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凹凸有致的娇躯裹得严严实实,赤着双足,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圣洁气息。
“当啷~”
王县令手里的笔掉在了桌子上。
墨汁呈放射状向四周飞溅出去。
“圣女殿下!”他激动万分的豁然起身,随后快步跑到摇光圣女面前跪下拜见,“通州分舵舵主参见殿下!”
他低着头,目光只能看见那双近在咫尺,洁白如玉,一尘不染,美得无暇的小脚,不禁是有刹那的失神。
很快又为自己的欲念感到羞愧。
那可是圣洁如仙,不可玷污的摇光圣女啊!自己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起来。”摇光语气冷淡。
离开裴少卿和谢清梧,她又恢复了高不可攀、不容亵渎的圣女形象。
“是。”王县令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去哪儿了?大家都急死了,圣殿专门派了圣使来寻你。”
他这才发现圣女殿下脖子上多了个精致的铃铛,心中暗道殿下是真喜欢铃铛啊,不仅脚上戴,脖子也戴。
“叫圣使来见我。”摇光圣女语气平静的说道,径直向一张椅子走去。
莲步轻移动,铃铛叮铃铃作响。
听着清脆的铃声,她虽然始终面不改色,但脑子里却总是下意识回忆起在裴府地牢里的种种,心跳加速。
恐惧、兴奋、怀念等种种情绪轮番涌上心头,好一会儿才得以平息。
“是!”王县令立刻领命而去。
圣使很快闻讯而来,看见摇光圣女后都险些激动哭了,“参见殿下。”
“起吧。”摇光圣女惜字如金。
圣使起身后弯着腰问了和王县令一样的问题,“殿下您去哪儿了……”
“关于这点本圣女会回圣殿向二位殿主和诸位长老解释。”摇光圣女打断圣使,语气虽平静却不容反驳。
“是。”圣使闻言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又问了一句,“那殿下是否还要杀裴少卿?若是不便的话,在下可代为出手,然后再回圣殿复命。”
“不必了,他的命除了我,谁也不能取。”摇光圣女摇摇头,一副有长远打算的模样说道:“关于他我另有想法,回去会向二位殿主提出。”
“是。”圣使对其言听计从。
摇光圣女古井无波的说道:“明日一早,你与我一同返回圣殿吧。”
“遵命。”圣使拱手应道。
看着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圣女,王县令没有敢上前插嘴。
但裴少卿插过了,虽然是用手。
(本章完)
第95章 总旗之位归属,裴大人的敲打(求月票
第95章 总旗之位归属,裴大人的敲打(求月票求订阅)
直到囊中羞涩。
裴少卿才终于放过了谢清梧。
“秋叶。”他缓了缓冲外面喊道。
吱呀~开门声响起,但端着水和帕子进来的不是秋叶,而是赵芷兰。
“兰儿?”裴少卿顿时一怔。
赵芷兰看着床上的狼藉和不着寸缕的两人,也有些害羞,但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打招呼,“公子,夫人。”
“那么就劳烦兰儿妹妹了。”脸上红晕未退的谢清梧大大方方的,没有丝毫害羞,起身轻声说道:“你先给夫君善后吧,陈总旗还等着他呢。”
她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力求滴水不漏,看书上说这样容易受孕。
“是,夫人。”赵芷兰乖巧应道。
趁着赵芷兰给裴少卿擦拭,谢清梧笑盈盈的说道:“兰儿伺候起人来越发得心应手了,我看夫君这辈子是都离不开你了,夫君你也总该给人家个交代,待我怀孕就纳她过门吧。”
原来她倒是劝着裴少卿既然要睡赵芷兰,那就早点纳进门给个名分。
但现在随着她证明了自己有炼药的能力,情况发生了变化,她最好要先产下嫡长子,所以这事就得推迟。
她有时很小气,在她怀孕前裴少卿都只准把种子播给一毛不拔的她。
不过赵芷兰偶尔也可以跟她同杆共苦,分担下火力,种子归她就行。
播种过程太长,她有些扛不住。
“都听夫人的。”裴少卿应道。
谢清梧不是善妒的人,后宅这些事肯定要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能处理好这些,他就不用分心在家事上。
赵芷兰欢喜道:“多谢夫人。”
以前只是裴少卿说会纳她做妾。
可一天没纳,就一天都不稳妥。
偏偏她身子已经给出去了,完全失去主动权,除了忐忑外别无他法。
现在有了谢清梧这个正室的亲口许诺,那这件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
擦洗干净,换了身衣服,裴少卿就去正厅见已经恭候多时的陈忠义。
陈忠义茶都喝完几杯了才终于看见裴少卿的影子,但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起身行礼,“卑职参见大人!”
“陈总旗久等了,免礼。”裴少卿随口说道,目光突然落在了桌上放着的一个包裹上面,“这是什么东西?”
“刚刚送过来的,说是大人您定制的盔甲。”陈忠义连忙起身答道。
裴少卿恍然大悟,立刻走过去拆包裹,笑着说道:“陈总旗惊奇盔甲那么小是吧?我给我家猫打造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养了只猫。
狸将军走在通州街上,就算不开口说话,认出它的人都得给它面子。
裴大人家的猫喵一声。
那都比捕头说话管用。
“大人家的猫真有福气。”陈忠义由衷地感慨道,他刚刚还一直在猜想会不会是什么名贵材料制作的内甲。
接着又抱拳说道:“当然,卑职此生虽无幸当大人家的猫,但却有幸能当大人的狗,也是个有福气的。”
“哈哈哈哈哈,陈总旗越来越会说话了。”裴少卿大笑两声,看着面前的盔甲,整体是金色,雕刻着精细的纹,还搭配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不敢想狸将军穿上后有多骚包。
陈忠义则开始禀报起关于欧阳荣的事,“大人,据去药王谷打探的兄弟说欧阳荣以前是药王谷的弟子。”
“以前?”裴少卿捕捉到关键词。
“是的,以前。”陈忠义点点头继续说道:“欧阳荣是药王谷上代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自幼被其收养,在种植药草一道天赋极佳,药王谷至今都还用着不少他改良出的种植方法。”
“继续说。”裴少卿走到最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招招手示意下人上茶。
陈忠义转身面对着他,“与他的种植天赋相反,他对炼药和行医毫无兴趣,就喜欢种药材和养一些能入药的畜生,为此多次和视他为衣钵传人的大长老发生矛盾,并且愈演愈烈。
据药王谷的弟子说,四年前欧阳荣因对大长老不满,丧心病狂的配制毒药毒死了毫无防备的大长老,因此而被掌门废掉武功,逐出药王谷。”
“我看欧阳荣不像是这般丧心病狂的人呐?”裴少卿觉得疑点重重。
陈忠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人,我看你也不像贪官呐!
裴少卿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他犯下如此大错,为何只是废除武功逐出药王谷?而不是让其偿命呢?”
欺师灭祖,不要说是在药王谷这种名门正派,在邪宗也是死路一条。
“去打探的兄弟也问了,药王谷的弟子说是大师兄求情,加上看在他改进了药王谷诸多药材的种植方式的份上才网开一面。”陈忠义回答道。
裴少卿听完沉吟不语,片刻后才问道:“陈总旗你相信这些说法吗?”
“大人,咱们办案最忌讳就是以貌取人,药王谷都这么说,应该有几分可信度。”陈忠义话音落下又劝说了一句,“大人最好远离此人,他实力虽弱,但是擅用毒,防不胜防。”
裴少卿笑了笑,不可置否。
欧阳荣的育药天赋是他看中的。
先别说他欺师灭祖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难道欧阳荣再坏还能有他坏?
裴少卿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百户所还空缺一位总旗,你怎么看?”
他升上去了,原位置空出来了。
“大人,我觉得宋小旗和孙有旗都可堪当大任。”陈忠义脱口而出。
裴少卿虽然问了他意见,但是他可不觉得对方真的会参考他的提议。
所以没敢推荐自己的亲信。
裴少卿缓缓点头,又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两人谁合适?”
“这……”上一个问题回答得无比干脆的陈忠义这时却支支吾吾起来。
孙宋两人都是裴少卿的亲信,将来肯定会随着裴少卿一同水涨船高。
所以他一直在跟两人搞好关系。
他无论提议谁,传出去后都会得罪另一个,所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裴少卿微眯起眼睛,屈指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声,语气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怎么,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卑职觉得宋小旗更合适。”陈忠义忙说道,再不回答就得罪大人了。
他下意识推荐了与他关系更亲近的宋有才,毕竟孙有良不是往府城跑就是往京城跑,都快成信使了,所以跟他朝夕相处的时间没有宋有才多。
如果在他的推荐下,宋有才能当上总旗,那今后跟他的交情会更深。
裴少卿也没问他的理由,点了点头说道:“嗯,好,陈总旗退下吧。”
“是,卑职告退。”
打发走陈忠义,裴少卿拿着盔甲找到狸将军,随手丢给它,“你的。”
“什么东西?”狸将军迫不及待扒拉开包裹,顿时双眼放光,“盔甲!”
“啊!多谢主公!”它脸上的每根毛都在散发着喜悦,向裴少卿扑去。
裴少卿嫌弃的一巴掌把它拍开。
这回狸将军没骂骂咧咧,而是嬉皮笑脸说道:“主公的手真有力量。”
“穿上我看看。”裴少卿说道。
狸将军连忙去穿,但摆弄了半天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裴少卿。
“请主公为臣披甲。”
“什么世道,我个当主公的还要给臣子穿甲。”裴少卿无奈的叹气。
穿好之后,一身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色披风随风飘动,狸将军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将军的气质。
“主公!看末将威武否?”
狸将军身姿矫健的爬上假山。
盔甲虽然不大,但很重,也亏得狸将军是妖,力量比普通猫大,否则穿上后跑都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裴少卿却突然想到狸将军那些爱妃们以后有福了,可以玩制服诱惑。
真男人就得制服诱惑!
…………………………
次日。
雄鸡一唱天下白。
清晨时分,百户所。
旷工数日归来的裴少卿召集一众下属发表讲话,而内容则下:他指出……他强调……他表示……他……
讲完话,最后宣布了一则消息。
“本官承蒙圣恩,担任通州百户所百户一职,原本的总旗之位空缺了出来,经过昨日和陈总旗商议,本官已决定向千户所推荐外出办事还未回来的孙有良孙小旗接任总旗一职。”
随着裴少卿话音落下。
陈忠义瞬间露出了错愕之色。
宋有才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
咋天晚上陈忠义找到他说了向裴少卿推荐他一事,他还挺感谢对方。
并对一年内能连升两级很激动。
本以为今天会等来自己升官的好消息,可没想到竟然是白高兴一场。
失望之余,他也迅速意识到了自己输给孙有良的原因:恰恰是因为陈忠义推荐了他,所以他反而才落选。
大人不想他和陈忠义走得太近。
想明白这点后,他也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孙有良始终跟陈忠义保持着一定距离,自己还曾笑他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无知。
妈的,人还是得多读书才行啊。
而陈忠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他昨天面对裴少卿二选一的问题时不该犹豫,更不该真进行选择!
他只需要忠于裴少卿一人即可。
不需要跟其他人打好关系。
更不能权衡利弊。
而他昨天还真他妈的选上了!
此事之后,收到裴少卿无声警告的宋有才会远离他,而得知自己没有被推荐的孙有良回来后更会远离他。
陈忠义脸色煞白,汗流浃背。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裴少卿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宋有才和孙有良是他真正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而陈忠义只是个给他干脏活的工具,随时都能被他抛弃。
三人不能走得太近和关系太好。
相信经此一事后他们也有数了。
陈忠义和宋有才也没去找裴少卿认错表忠心什么的,因为他们也知道裴少卿肯定知道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裴少卿都没捅破这件事,他们两个下属去捅破,那在表面上不好看。
所以就完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今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就行。
另一边,风尘仆仆的孙有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升官了,他才刚刚抵达京城,顾不上吃饭就直奔北镇抚司。
(本章完)
第96章 惊闻!皇帝嘻嘻与皇帝不嘻嘻(求月票
第96章 惊闻!皇帝嘻嘻与皇帝不嘻嘻(求月票求订阅)
大周京城,北镇抚司衙门。
魏岳正在用午膳。
虽然身居高位,但他生活上却还算简谱,除非是宴请宾客,否则独自一人用饭时,每餐都只是一荤一素。
“义父,”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气度沉稳的青年快步走了进来。
魏岳问道:“峰儿,什么事?”
“孩儿在门口遇到了通州百户所的人,说是裴少卿有要事汇报,十万火急。”陆峰沉着脸面无表情说道。
他倒不是心情不好,只是自幼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这个冷淡的性子。
魏岳立刻说道:“带到偏厅。”
裴少卿不经过千户所,特意派人来京城,说明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又哪还有心思吃饭。
“是。”陆峰领命而去。
很快,孙有良在陆峰的带领下在偏厅见到了魏岳,立刻行礼,“卑职通州百户所小旗孙有良参见大人!”
“免礼。”魏岳大手一挥,开门见山道:“裴少卿差你前来所为何事?”
“这是我家大人的亲笔信。”孙有良掏出裴少卿的信低着头双手奉上。
陆峰上前接过后转递给魏岳。
魏岳拆开一看,勃然色变,抬头疾声问道:“信中所说的供词何在?”
他不是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但蜀王谋反反,这太骇人听闻。
“回大人,供词在此。”孙有良闻言又立刻拿出王五和燕司辰的口供。
陆峰再次上前接过交给魏岳。
魏岳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神色也恢复了平静,沉默不语的迅速看完两份口供,说道:“你随我进宫面圣。”
“大人是说我?”孙有良惊疑道。
自己居然有幸能见到皇帝!
“嗯。”魏岳已经大步往外走。
孙有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进宫路上,魏岳一直在告诫他稍后见到皇帝要注意的地方,“陛下没点你不得妄言,点到你上前答话时要跪着低头,切记不可仰面视君……”
景泰帝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因为裴世擎的信快马入京,表示已经开始备战,等明年一开春就挥兵北进,对北蛮发起灭国之战,并请求京城为明年大战筹集粮草等等物资。
一高兴,就感觉吉尔能动了。
“去告知宛贵妃,朕马上过去。”
人老了,有兴致就得马上做,否则等兴头一过,那又是霜打的茄子。
刘海抿嘴一笑,“是,陛下。”
“狗东西笑个甚,你这老狗又哪懂得男人的乐趣。”景泰帝清晰看见了他脸上揶揄的笑容,也不以为意。
刘海笑眯眯的说道:“奴婢十岁就受刑跟了陛下,自然是不懂,但是看见陛下高兴,奴才也跟着高兴。”
“行了,快去快去,朕给威远侯回完信就过去。”景泰帝挥挥手道。
刘海再次应道:“奴婢这就去。”
宛贵妃听见皇帝要来,而且还是大白天要她侍寝,又是欢喜又是忧。
欢喜的是旷日已久的她终于能迎来滋润,忧的是皇帝每次把她弄得不上不下的,事后反而比没弄更难受。
可偏偏皇帝在场,她也不能唾手可得,亦不能假以外物,更不能和宫女虚凰假凤,要硬生生扛到皇帝走。
送走刘海,宛贵妃低头看着怀里的三猫叹了口气,“你说本宫的命怎就那么苦?大好年华守着活寡。”
如果皇帝愿意吃药就好了,不过皇帝为了身体从不吃那些虎狼之药。
“喵。”三猫无法跟她共情。
因为狸将军一对一时挺猛的。
宛贵妃对三猫的叫声进行自我理解,撸着它的毛说道:“放心,本宫肯定不会让你跟我一样受这种空虚寂寞的滋味,改日给你找只公猫。”
“喵!”三猫当即表示哒咩。
它才不会对不起自己相公呢。
尽管再烦,宛贵妃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取悦皇帝,让其尽兴而归。
她立刻让宫人去做准备。
景泰帝到永宁宫时见宛贵妃寝室门关着,也不出来迎接,心里并没有因此不喜,反而是有些期待和激动。
因为他很了解,宛贵妃这女人不仅跋扈,还风骚放浪,往日为取悦他总想出不少新玩法,这回肯定也是。
其刚进宫那年,抛开利益因素他确实迷恋上了对方年轻美貌的身体。
否则宛贵妃都不可能怀孕。
“你们都退后。”
他打发走太监,亲手推开了门。
隔着垂下的幔帐看见了床上曲线婀娜的身影,心里有些火热,上前一把掀开帘子,更是心都猛颤了一下。
只见床上宛贵妃发鬓整齐,但脸上却戴着靖安卫的无脸面具,身上是一套普通靖安卫的制服,裙摆下却是两条白色冰蚕丝包裹的美腿和玉足。
“卑职靖安卫北镇抚司小旗姜月娥参见陛下。”宛贵妃爬起来高高的撅着屁股跪下,语气娇滴滴的说道。
景泰帝龙颜大悦,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总能给朕搞出些新样。”
“陛下~”宛贵妃伸手去揭面具。
“不要!”景泰帝阻止了她,呼吸急促的说道:“朕要的就是靖安卫。”
“陛下!魏岳求见!称十万火急之事。”门外突然传来刘海的声音。
他其实已经从魏岳那里知道了是什么事,所以才敢在这个关头去打扰皇帝的雅兴,但却不好公开说出来。
老年人,特别是每天身体和心理都很累的老年人,有兴致很不容易。
但凡只要一分神,就完了。
景泰帝刚刚冲上两个头的血液瞬间退去,感受着那里再无动静,他看着风骚入骨的宛贵妃突然无比厌恶。
立即转身就走,“摆驾御书房。”
“陛下!陛下!”宛贵妃摘了面具冲着景泰帝的背影连声呼喊,眼看着太监将门关上,她气呼呼的将面具砸了出去,指着两个宫女,“你们来!”
“是,娘娘。”
两个宫女红着脸向床走过去。
显然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
……
三猫目瞪口呆,人类真银乱。
它求一双没看过这画面的眼睛。
……………………………
到御书房时,皇帝已经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至少魏岳就完全看不出皇帝刚自己被扰了房事雅兴。
“臣魏岳,参见……”
“既是十万火急之事就省去这些繁文礼节,直接说。”皇帝打断他。
“是!”魏岳见御书房只有刘海一个太监,遂面色凝重的说道:“裴少卿递急报入京,称蜀王意图谋反。”
“蜀王谋反?”景泰帝的面皮狠狠抽动了一下,但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先不着痕迹的扭过头看了刘海一眼。
刘海微微摇头,他精挑细选出来监视裴少卿的暗卫估计才刚到通州。
没那么快送回与之相关的情报。
蜀王又看向魏岳,“可有证据?”
“有蜀王世子和蜀王世子招揽的私军的供词为证。”魏岳沉声答道。
裴少卿在信里把王五这些燕司辰招揽的暗卫死士,都定义成了私军。
这两者可不止是名字上的差别。
景泰帝立刻说道:“呈上来。”
魏岳将裴少卿的信和两份供词都交给了刘海,再由刘海转呈给皇帝。
刘海接过后拆开细细检查,确定完全没问题后才送到景泰帝的面前。
景泰帝越看信脸色就越难看。
特别是燕司辰的供词,里面各种细节和来龙去脉十分清晰明了,并且还和王五所交代部分供词能对应上。
“好好好!好啊!好啊!”景泰帝怒极反笑,眼神冷得可怕,“看看朕的好弟弟,他都干了些什么?用朕的子民去饲鬼!就因为信那只鬼能帮他把朕从龙椅上赶下去,换他来坐!”
“陛下息怒!”刘海和魏岳劝道。
“息你妈个头!”景泰帝抓起桌上的砚台扔了出去,暴怒道:“这个废物竟然相信鬼话连篇的鬼!他但凡想靠自己谋反,朕都会高看他一眼!他竟相信一只鬼的话,要造朕的反!”
刘海和魏岳都和皇帝很亲近。
但此刻却也连大气都不敢喘。
宗室谋反,这是皇帝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上位的。
当初他把亲哥哥赶下了皇位,这么多年殚精竭虑、不辞辛劳就是想向天下人证明他能比他大哥做得更好。
结果先是太子五年前造他的反。
现在亲弟弟又要造他的反。
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是他犯上作乱的报应吗?
所以,景泰帝的愤怒情有可原。
“混账!接二连三,他们真当朕顾念亲情不敢杀人呼?”在两个亲近心腹面前,景泰帝已完全不顾形象。
刘海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蜀王一向恭敬……”
“你是说朕的小裴爱卿敢在这件事上欺君?”景泰帝冷冷的打断他。
恭敬?
他起兵前,对他大哥也很恭敬。
刘海当场跪下去,“奴婢知罪。”
“老狗。”景泰帝冷哼一声,随即又问了句:“入京报信的使者可在?”
“在。”魏岳连忙答道。
景泰帝说道:“宣。”
“靖安卫通州百户所小旗孙有良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有良一进门就跪下三呼万岁。
始终牢记魏岳的教导低着头。
“朕问你,裴少卿信上之事你知道多少?”景泰帝语气的毫无波动。
孙有良老老实实答道:“臣只知裴大人为查女子失踪一案,先后抓了两个人,头一人叫王五,后又有一人来劫狱,裴大人未公布他的身份。”
“你可参与抓捕?”景泰帝又问。
孙有良答道:“有幸参与,但卑职只是尽微薄之力,主要全靠裴大人运筹帷幄,带头杀敌才捉住两人。”
“退下吧。”景泰帝挥了挥手。
孙有良低着头倒退着出御书房。
“小裴爱卿是朕股肱之臣啊!”景泰帝感慨一声,看向魏岳,“蜀王就算有谋反之心,也应该还只是在筹备的阶段,并未拉拢到多少可用之人。
否则也不至于还要派亲儿子出面劫狱,你亲自去一趟,要速去,燕司辰被抓,朕观蜀王恐会狗急跳墙提前起事,若确定无误,你直接平叛。”
他没说蜀王怎么处置。
魏岳知道,这是让他杀了蜀王。
总不能带来京城,让已经背上弑兄恶名的皇帝又背上杀弟的名声吧?
但不杀,皇帝咽不下那口气。
也不足以威慑其他宗室成员。
皇帝自己是怎么上位的,那就必须要对自己走过的那条路严防死守。
这种事他能原谅亲儿子一次。
但亲弟弟不行。
(本章完)
第98章 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喜提宝马(求月票
第98章 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喜提宝马(求月票求订阅)
陪魏岳吃了个饭后,裴少卿就提前下值,到家直奔内宅去找谢清梧。
“相公今日回来得怎那么早?”
坐在秋千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的谢清梧看见裴少卿时有些意外。
裴少卿挥挥手示意秋叶下去。
秋叶行了一礼后匆匆退出小院。
“魏岳来了。”裴少卿这才说道。
谢清梧闻言,俏脸一肃,立刻轻轻一跃从秋千上下来,“是为蜀王谋反一事?相公没露破绽吧?魏岳和威远侯是故交,对裴少卿还算熟悉。”
“应该没有。”裴少卿回忆了一番后摇摇头,又问道:“他是何实力?”
“化劲宗师。”谢清梧简言意骇。
裴少卿在石凳上坐下,“接下来几日都要与之相处,详细讲讲他。”
“好。”谢清梧走过去给裴少卿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红唇轻启缓缓道来:“陛下还是齐王时,魏岳的父亲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后来陛下起兵清君侧,先帝在正面战场上被打得节节败退,便派大内高手刺杀陛下。
差一点就成功了,魏岳的父亲替陛下挡了致命一剑身亡,陛下此后就将年幼的魏岳带在身边,虽然并没有父子名分,但他就是陛下的养子。”
“嘶~”裴少卿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是一些景泰帝的亲儿子,跟之间他的感情也不一定有魏岳深吧。
谢清梧见裴少卿没喝那杯茶,自己端起抿了一口,在茶杯边缘留下个浅浅的红色唇印,继续说道:“魏岳天资过人,加上陛下倾力栽培各种资源供养,他在而立之年就迈入化劲。
而在此之前,陛下登基之初他就是靖安卫指挥使,十年前靖安卫权柄过重缺乏监管导致民怨滔滔,陛下将之拆分后,他依旧担任北镇抚使。”
镇抚使虽然只是四品官,但哪怕是当朝二品大员,也绝不敢轻视之。
这个位置上都是皇帝心腹亲信。
“另外魏岳还是个情种,他第一任妻子病逝后,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至今孤身一人,生活上极其简朴,原则性强,但绝不古板……”
谢清梧所说的对大周官僚阶层而言全都是公开的信息,裴少卿听完后对魏岳的认知就是:皇帝的一把刀。
他没有再续弦,不一定是因为是情种,而是怕将来牵连到家人,因为等皇帝去世后,他必然会受到报复。
同时裴少卿对景泰帝也有了进一步了解:看似大方,实则刻薄寡恩!
看起来重情重义对魏岳很好。
但如果是真心为他好的话不会让他一直在靖安卫任职,十年前就应该借着拆分的机会顺势把他另调他职。
怪不得魏岳杀燕司辰如杀狗,面对天家都血脉没有任何顾忌和迟疑。
一是因为他对皇帝忠心耿耿。
二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定位。
三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家寡人。
“皇帝可真不是个东西。”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人家爹以命换命救了你的狗命。
否则别说是皇位。
连灵位都不一定有。
结果就是这么报答的?
幸好他裴某人从来都没有想当过任何人的忠臣,自己的命运就得自己掌握,哪怕必死,也宁愿挥剑自杀。
谢清梧对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无动于衷,还点了点头,“历朝历代皇帝都一贯如此,为何富有天下子孙无数却还称孤道寡?因为他们根本没把人当同类,皇帝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呵呵,娘子高见。”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智商也跟权力一样能通过性传播,自从与我行夫妻之事后娘子明显越聪慧了,补头脑的东西得多吃,以形补形,小头也是头。”
“夫君请自重。”谢清梧脸蛋微红的瞪了他一眼,在床上她很骚,但在床下她实在是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
作为标准的官家小姐,能在床上放得开,都已经是裴少卿前期调理的结果,指望床下也放浪,她做不到。
但她越是如此,裴少卿就越喜欢在床下各种正经的场合撩拨她,笑着说道:“我来对下联,娘子请自动。”
“夫君!”谢清梧有些气愤,咬着红唇柳眉倒竖,胸前丰满的轮廓起伏不定,“再这样妾身可真恼了,有些话夫妻关起门来可以说,你想怎样就怎样,但不分场合的话廉耻何在?”
裴少卿对妾这样,或者对外面没有名分的女人这样,她无所谓,但是不能接受对她这个正妻也毫无尊重。
“好好好,夫人息怒。”裴少卿连连安抚,赶紧换了个话题,“讲讲龙血宝马吧,魏岳说皇帝赐给我了一匹下品龙血宝马,应该明天就到了。”
“龙血宝马!”谢清梧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嘴微张,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陛下对你似乎恩宠过盛。”
又是封爵,又是赐龙血宝马。
追溯一下过往,这两者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立大功的人才能得到?
剿灭蜀王府后赐一匹龙血宝马倒说得过去,可现在就赐,那说明后面另有赏赐,这功劳根本配不上奖赏。
还有封爵一事,杀了开阳圣子给裴少卿升个副千户也不算过分,但直接封爵,这绝对是超乎常理的重赏。
“如此厚待,将来可能需要夫君付出很大的代价去回报,甚至是牺牲性命。”谢清梧忧心忡忡的说了句。
裴少卿不以为然,“管皇帝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确实受益了就行。”
皇帝就算想利用他做什么,也得先把他身份地位提到能利用的地步。
至于到时候做不做,那还不是他自己做主?他才不会愚忠到因为皇帝对他有大恩,就一定要亦命相报呢。
“是,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谢清梧摇了摇头,随即说起了龙血宝马。
种马是前朝大虞留下来的,但是真正成规模繁育是大周御马监做的。
每匹龙血宝马都被登记在册。
哪怕过去了两百多年,全国现存也不到三千匹,一般只赐给重臣和有大功之人,大部分马都被御马监长期圈养,有紧急情况时临时抽掉使用。
比如这次魏岳前来通州,皇宫就抽了一百多匹下品马供靖安卫使用。
同时,宫中每赐下一匹马会连同御马监里的养马人都一起赐下去,因为照顾龙血宝马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另外马的品阶不是固定的,皇宫有龙血丹,服用后可提升马的品阶。
但是龙血丹也极其珍贵。
所以对被赐下龙血马的人,龙血丹也可以作为他们后续立功的赏赐。
作为一个善骑射之人,裴少卿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新坐骑了。
虽然不一定比骑谢清梧爽。
但肯定比骑着谢清梧更拉风。
因为谢清梧又不能骑着出门。
谢清梧感觉裴少卿眼神怪怪的。
“夫君,你怎这么看着妾身?”
“夫人要是也能骑着出门的话就好了。”裴少卿又忍不住嘴贱撩拨。
“你……”对其屡教不改,谢清梧又气又无奈,但接着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夫君若不要脸的话,摇光圣女你肯定能骑着出去,敢试吗?”
“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怪异的癖好。”纯口嗨的裴少卿摇了摇头。
当然,要是四下无人的话。
那他倒是不介意光天化日。
谢清梧轻哼一声撇撇嘴,起身往屋内走,“今晚夫君去兰儿房间吧。”
鏖战数日,她今晚不敢再摇尾乞连。
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句,“她不能比妾身先怀孕,夫君要心里有数。”
“放心。”
虎毒不食子,但是母老虎例外。
…………………………
次日,一早,魏岳从京城带的人就到了通州,一百多名靖安卫人人骑着龙血宝马,那场面真是震撼人心。
因怕引起骚乱,他们没有进城。
而孙有良此刻还苦逼哈哈的骑着一匹良马,在披星戴月赶回来路上。
“参见镇抚使大人!”
一百多人齐齐翻身下马行礼。
“免礼。”魏岳淡然说道,看向裴少卿说道:“允之,去看看你的马。”
“裴大人您的马在这儿。”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牵着一匹黑马走出来。
通体黑亮,双目炯炯有神,虽然体型比魏岳的马小那么一圈,但相比普通战马而言依旧神骏,脖子上面并没有鳞片,只有额头上有那么几枚。
背上已经装了一副上好的马鞍。
所有人都或羡慕或嫉妒的看着裴少卿,他们的马等回京城还要上交御马监,而裴少卿的马却永远属于他。
年纪轻轻就升官封爵,娶了安宁伯家名满京城的才女,简在帝心,又被赐了一匹无人不渴求的龙血宝马。
这他妈什么人生赢家?真该死!
而裴少卿看见那匹马的瞬间就已经爱上了,激动不已,我也有马了!
他立即快步上前。
少年低声说道:“大人,这是小刘公公特意亲自为您精挑细选的,是两匹极品龙血宝马所生产的后代。”
“本官记住了。”裴少卿点点头。
小刘子刚好在御马监任职嘛。
没有什么桀骜不驯,所有马都是被训好的,黑马似乎已经知道裴少卿是自己今后的主人,低头蹭了蹭他。
少年说道:“请裴大人赐名。”
“那么黑,日后就叫煤球。”裴少卿一脸喜爱的摸着马头,轻声说道。
众人:“…………”
魏岳也没绷住,“取个正经的。”
“不好听吗?那叫黑将军吧。”裴少卿突然想到了狸将军,随口说道。
黑将军仰起头嘶鸣了一声。
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少年也做了个自我介绍,“小人叫小豆子,今后负责照顾黑将军。”
“嗯,把黑将军交给你,本官很放心。”裴少卿点点头,转身点了个下属,“你带小豆子回府,让夫人全权配合他备好黑将军所需的一切。”
“遵命!”下属恭恭敬敬答道。
魏岳说道:“行了,出发吧。”
“是!”所有人立刻翻身上马。
裴少卿也飞身而起坐到了黑将军的背上,双腿一夹马腹喝道:“驾!”
咻,黑将军似乎想在新主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如离弦之箭般蹿出。
“卧槽!”
裴少卿猝不及防,险些摔下去。
但适应了这种速度之后,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那种舒爽难以言明。
这起步速度,这提速反应。
简直是马中的新能源汽车。
百公里加速只需三把草料。
(本章完)
第99章 老鬼之死,又见面了蜀王殿下(求月票
第99章 老鬼之死,又见面了蜀王殿下(求月票求订阅)
依靠龙血马的速度,裴少卿等人只用一天时间就进入了锦官城地界。
魏岳兵分两路。
他亲自去处理那只老鬼。
命义子陆峰和裴少卿等人先入城传令给陆定川包围蜀王府,不许进也不许出,但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动手。
按照裴少卿给的地图。
魏岳轻易找到了那个山洞。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柳玉蘅与叶寒霜闻声出洞,齐齐拔剑,满脸警惕的盯着这不速之客。
“靖安卫北镇抚使魏岳。”魏岳先是自报家门,随后掏出裴少卿作为信物的腰牌丢过去,“这里交给本官。”
柳玉蘅接住腰牌,确认无误后便抱拳说道:“是,大人,民女告退。”
随即便与叶寒霜匆匆离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魏岳才单手负背,神色从容的大步走进山洞。
“哈哈哈哈,来吧,来吧,老夫苟活两百年,早就已经活够了,就算没有你,再过几日老夫也要消散。”
老鬼直接现身,哈哈大笑道。
魏岳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陛下想见你,只要你老实配合,陛下可赐你活下去。”
老鬼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随后又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燕家小儿怕死是吗?他想要我的苟活之法是吗?”
魏岳脸色一冷,“放肆!再敢对吾皇无礼,本官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夫现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本就生不如死!品尝过两百多年的孤独,你就知道没什么是比这更痛苦的事,你的威胁毫无作用。”老鬼化作一团黑雾在魏岳身边绕来绕去。
魏岳突然说道:“你不是太监。”
这是他的直觉。
也是老鬼给他的感觉。
“那重要吗?”老鬼并没有像面对裴少卿的质疑那样否认,反问一句。
魏岳不想再浪费时间,“本官就只问你一句,是要死,还是要活。”
“燕家小儿如何为我续命?是用他大周百姓的魂魄喂养吗?我乃前朝之人,对此毫无心理负担,他为死后苟活要对自己的子民如此吗?燕家人过了这么多代,还是如此混蛋啊!”
老鬼对燕家人显然是怨念极深。
魏岳不再多言,直接悍然出手。
凌厉的宗师罡气宛如惊雷炸响。
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那老鬼竟然连反都没反扛,躲都没躲,迎上去硬接了这一拳,魂体顿时便摇摇欲碎。
“老夫不会与燕逆苟合!回去告诉燕家小儿,他连苟活也别想,是你亲手打碎了他的希望,哈哈哈……”
“该死!”魏岳脸色很难看,皇帝可是私下嘱咐他务必把这鬼带回去。
可现在,他却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自己一拳打得魂飞魄散。
但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魏岳转身去山洞深处搜了一遍,不过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只能无奈下山。
还不知该怎么回去给皇帝交代。
………………………
与此同时,靖安卫已到城下。
“驾!”“驾!”“驾!”
“靖安卫办事!散开!散开!”
“军情如火,阻拦者死!散开!”
近两百人无视城门口的守卫纵马疾驰,进入城中横冲直撞,路上的百姓纷纷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四散奔逃。
陆峰分出一骑前去千户所传令。
而大部队直扑蜀王府。
“快快快!围起来!”
“大人有令!不准放走一个!”
抵达后所有人纷纷下马,以最快的速度堵住了蜀王府的前后门,同时飞上围墙架起破罡弩避免有人逃跑。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快去禀报王爷有人犯上作乱!”
家丁们又惊又怒,乱成一团。
此刻,蜀王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用早膳,没有燕司辰的一家很和谐。
“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要是辰儿对我这个娘没偏见,以后天天都能这样。”蜀王妃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别提那个逆子。”蜀王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混账十来天没个信,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
蜀王妃嘴角一勾,就是因为燕司辰又一次不知所踪,她才故意提起。
燕司勤脸上带着浅笑,温文尔雅的说道:“父王息怒,大哥这两年也不是头一次这样,可能只是忘了跟您打招呼,等过几天就突然出现了。”
“你啊,总是为他说话,可那个混账也从不领情。”蜀王摇了摇头。
燕司勤人畜无害的笑道:“大哥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我挺好的。”
燕司栋撇撇嘴,他对目中无人的大哥和阴险的二哥都没有一点好感。
蜀王突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来个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王爷!出事了王爷!”管家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焦急的说道:“外面来了好多靖安卫,把王府给围了。”
“什么?陆定川好大的胆子,他疯了?”燕司栋放下碗筷惊怒交加。
“三公子,不是陆千户。”管家满头大汗的说道:“都骑着龙血宝马。”
“京城的人!”蜀王豁然起身。
刹那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这只能是皇帝的命令。
蜀王妃俏脸煞白,“王爷,怎么会这样?皇上他怎么突然就……”
“稍安勿躁,本王对皇兄一向恭敬有加,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先出去看看。”蜀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慌得一批,龙椅上那个二哥可是造过大哥的反啊,有着谋害自己兄弟的前科。
燕司勤说道:“父王我也去。”
“还有我。”燕司栋紧随其后。
父子三人结伴来到前院大门。
一眼就看到了领头之一的某人。
燕司栋失声惊呼:“裴少卿!”
“蜀王殿下,燕三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裴少卿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蜀王环视一周,看着清一水的龙血宝马,心跳有些加速,表面故作镇定的问道:“平阳男,你这是何故?”
裴少卿看向陆峰,对方的品级比他高,自己可不能当自己是老大啊。
“裴兄请随意。”陆峰和颜悦色的说道,他看出双方有旧怨,并不介意卖裴少卿一个人情,让他得意得意。
和魏岳冷淡的性格恰恰相反。
陆峰这个义子很擅与人交际。
“多谢陆兄。”裴少卿笑着冲他拱了拱手,转头看向蜀王时脸色已经冷了下去,寒声说道:“蜀王身为宗室屡沐皇恩,然却不思回报,反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今日我等就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拿蜀王殿下进京治罪的。”
“什么?我谋反!”蜀王听见这话瞪大眼睛,身体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儿子连忙扶住他,“父王!”
蜀王突然想起前两天在芙蓉轩裴少卿给燕司栋扣过谋反的帽子,目赤欲裂吼道:“污蔑!裴少卿是不是你构陷本王?本王要与你御前对质!”
“殿下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陛下呢?陛下何等圣明,又岂会被人蒙蔽?”裴少卿冷哼一声,目露嘲讽说道:“是你的好儿子,蜀王世子亲口承认蜀王府一直在密谋造反!”
轰!
蜀王听见这话如遭雷击,周身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厥。
“大哥他……他怎么会……”
燕司勤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那个逆子他在哪儿?本王要见那个逆子!”蜀王歇斯底里的吼道。
裴少卿眼中的嘲讽更浓,“殿下又何必装模作样?揭露他谋反之人被我抓获,他奉你的命令前去灭口,但是却被我活捉,在本官感化下已经交代了一切,供词早就呈搜至御前。
因为自感愧对于陛下他,前两日在狱中自尽,还留下遗言称在下面等着蜀王殿下一同下去全家团聚您。”
蜀王人都麻了,浑身直哆嗦,喃喃自语道:“逆子!逆子!这逆子!”
人在家中坐,谋反之罪天上落。
“大哥怎能如此!肯定是他自己想谋反!跟父王没关系!跟我们更没有关系啊!”燕司勤急赤白脸说道。
“那逆子就是要拖我们陪葬!”蜀王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看着裴少卿沙哑的说道:“陛下要问罪,本王全权配合,现在就抓我们进京吧。”
倒也不是不想反抗。
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且反抗的话一定会死,不反抗去当面解释的话,那还有机会能活。
“我可没法做主,一切等镇抚大人来吧。”裴少卿不咸不淡的答道。
听见魏岳亲自来了,蜀王就知道皇帝有多恼火,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快快快!”
就在此时陆定川带着人赶到。
“下官陆定川参见大人!”他快步走到陆峰面前,干净利落跪下行礼。
陆峰低头扫了他一眼,中气十足的说道:“彻底包围整个王府,三里之内全部清场,以免有逆贼藏匿。”
“卑职遵命!”陆定川领命起身。
感激的看了裴少卿一眼。
他现在才明白,当时在芙蓉轩裴少卿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妓女硬顶蜀王,又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二选一。
也幸好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所以即将立下剿灭反贼之功。
而不是沦为蜀王从逆被剿灭。
千户所的人迅速行动,将蜀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并暴力对周边的居民进行清场,将所有人全部驱赶出去。
而百姓们也很体谅靖安卫,都没用他们拔刀出来,就纷纷主动配合。
才刚清完场,伴随着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魏岳就从远处纵马而来。
马背上的他神色淡然,身姿挺立如似一株青松,黑袍衣角迎风飘扬。
“我等恭迎镇抚使大人!”
哗啦啦,现场数百人齐齐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声如洪钟、直冲云霄。
“魏岳,速带我去见皇兄,本王是冤枉的,我要亲自向他解释。”看见熟人,心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的蜀王上前一步,站在门口台阶上说道。
“吁!”马背上单手勒着缰绳的魏岳侧头斜视了他一眼,儒雅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上任何废话,冷冽而利落的下令:“杀!”
多看死人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本章完)
第100章 血染王府,绛雪之求,醒悟(求月票
第100章 血染王府,绛雪之求,醒悟(求月票求订阅)
现场所有人好都没反应过来。
裴少卿就已经提剑冲了上去。
“噗嗤!”
寒光闪过,伴随滚烫猩红的鲜血飞溅,燕司栋的头颅高高飞起,不断冒血的身体轰然倒下,脑袋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脸上表情还有些茫然。
其他人这才猛地惊醒。
紧随其后提刀冲了上去。
“他要杀本王!他竟然不当面问罪就要处死本王!”蜀王不敢置信和难以接受,跌跌撞撞后退,红着眼睛破口大骂:“燕武!燕武!你这个弑兄杀弟的混账!你一定会遗臭万年!
怪不得就连你亲儿子都想要造你的反,本王只恨没真造你的反,你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吗!燕武……”
下一秒,魏岳从马背上飞身而至一掌将其当场打死,“蜀王谋逆,举兵对抗抓捕,罪无可恕,诛满门!”
燕司勤已经吓尿裤裆,疯了一样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吼道:“大哥!你好狠呐大哥!”
“噗嗤!”
他被一刀削首,趴着的身体扑通一声触地,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而这场杀戮才刚刚开始。
“不要杀我!求求你……啊!”
“我乃王妃!尔等贱民疯了吗?”
“保护王妃!跟他们拼了!”
往日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家奴此刻都像是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
蜀王的卫队倒还算忠心,试图拼死护送王妃突围,但都是无用之功。
从京城来的人实力最低都是凝气境武者,游龙境亦不在少数,加上有一位宗师坐镇,蜀王府内无人可挡。
魏岳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而靖安卫们就像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覆盖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沉默着不断反复挥刀。
直到王府血气冲天、再无活口。
每一寸地板几乎都被鲜血染红。
每个靖安卫身上的黑袍都有被血液沁透的痕迹,苍白的面具上布满了飞溅的血珠,刀尖淅淅沥沥滴着血。
“启禀大人,蜀逆满门尽灭。”陆峰走到负手而立的魏岳面前汇报道。
魏岳直接转身就走,“回京。”
京中来的靖安卫纷纷跟上。
“恭送大人!”裴少卿、陆定川等蜀州本地靖安卫齐齐单膝跪地高呼。
“驾!驾!”
魏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留下了蜀王府数百具尸体。
直到听不见马蹄声,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裴少卿和陆定川才站了起来。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起身。
“多谢裴兄拉了我一把!”陆定川走到裴少卿面前,满脸动容的说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陆兄未曾亏待过我,我又焉能害了陆兄你呢?”
“感谢的话不多说了,言语太多也显得苍白,裴兄今后只看我是怎么对你的就行。”陆定川伸出一只手。
裴少卿一把重重的握住,“我无比相信陆兄的为人,就如陆兄在芙蓉轩面对蜀王时却选择相信我一样。”
陆定川露出一抹笑容,将手收了回去,转头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皱起眉头,“裴兄,其他人的尸体倒是好说,拖到乱葬岗就行,蜀王一家的尸体如何处置?终究是宗室啊!”
“魏大人没为蜀王收敛尸身就是交给我们处理,在城外起座坟立块碑埋了吧,如你所言终究是宗室,太草率的话陛下会不喜。”裴少卿说道。
皇帝可以杀蜀王,甚至可以懒得为他收尸,但他们这些外人却不行。
陆定川点点头,“就依裴兄的。”
“此间事了,这里就有劳陆兄收尾了,我先告辞。”裴少卿抱拳道。
陆定川拱手回礼,“裴兄慢走。”
裴少卿转身走出蜀王府,站在门口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一跃而起落在黑将军背上,一驾马腹蹿了出去。
送到门口的陆定川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难掩羡慕,龙血宝马啊!不知此生自己是否有机会能被赏赐一匹?
………………………
从蜀王府离开,裴少卿就直奔绛雪住处,打算沐浴更衣后再回通州。
叶寒霜和柳玉蘅没来锦官城跟他汇合,应该是先一步回去了,凭黑将军的速度,晚些出发也能追上她们。
“裴大人!”开门的健妇看见来者是裴少卿后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回头朝里面喊道:“姑娘,裴大人来了。”
然后侧开身子,“大人里面请。”
裴少卿刚迈进门,就看见一身青色长裙的绛雪满脸欢喜的跑了过来。
跑动时轻纱滑落,白皙如玉的香肩外露,粉色绣抹胸里圆润的玉团跌宕起伏,如同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裴郎,可想煞奴家了。”
她扑进裴少卿怀中紧紧抱着他。
健妇见状,关上门后悄声走远。
“雪儿是想本公子,还是想舞枪弄棒?”裴少卿搂着她的细腰问道。
“都想。”绛雪媚眼如丝,接着后知后觉嗅到血腥味,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顿时是被吓得容失色,“呀!裴郎这……”
“都是别人的,准备热汤,伺候本公子沐浴。”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绛雪抿了抿嘴答道:“是。”
富贵人家都是常备热水的,所以裴少卿很快就惬意的坐在了浴桶里。
秀发挽起,一丝不挂的绛雪也坐在里面伺候他沐浴,利用自己光滑的娇躯为他细细搓洗身上每一个部位。
就像是一条美女蛇,柔软的身段不断缠绕着裴少卿,在他身上游动。
很快她就面红如霞,气喘吁吁。
和裴少卿面对面,眼神迷离的捧着他的脸,“公子也帮奴家洗洗吧。”
水雾弥漫,她肌肤白里透红,好似吹弹可破。
“洗哪里?”裴少卿似笑非笑。
绛雪扑进他怀中,凑到他耳畔吐气如兰道:“里外都洗个干净。”
很快浴桶里水四溅。
良久,裴少卿方才罢休。
绛雪问道:“公子可满意?”
“尤物。”裴少卿吐出口气。
绛雪却突然低声啜泣起来。
“怎么了雪儿?”
“雪儿有一事相求。”绛雪突然爬起来,在床上跪下说道。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伸手摸着她细嫩的脸蛋说道:“雪儿有什么话直说即可,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雪儿恳请公子为我报灭门破家之仇。”绛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裴少卿眼神平静,“先说说看。”
“雪儿本名徐慧,家父是前兵部侍郎徐雍,遭谢文锦那奸人陷害背上私通异族意图谋反之罪,被诛满门。
唯有年幼的奴家和娘亲的贴身丫鬟逃过一劫,这些年来,奴家无时无刻不想报仇雪恨,还请公子帮我。”
裴少卿根本不知道徐雍和谢文锦是什么人,但是却可以猜到谢文锦如今肯定是大人物,所以他不觉得值得为了小头一时之爽提着大头去冒险。
“雪儿啊。”裴少卿语气轻柔。
绛雪抬起头来,“公子。”
“无论你父亲是否被冤枉,都已被定性,你可知本公子现在还没有把你抓起来,依旧肯与你同床,就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裴少卿说道。
绛雪泪雨霖铃,“奴家知晓。”
“我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也还愿意庇护你,而你还却要让我去帮你复仇?可知道我牵涉其中要承担怎样的风险?”裴少卿语气蕴含着不悦。
绛雪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哭哭滴滴的说道:“对不起,公子,都是奴家太过贪心,太过不知足,太过得寸进尺,太过急切想要为父母报仇。”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裴少卿语气缓和了些,轻轻摸着她湿漉漉的秀发说道:“这样吧,我对当年之事不清楚,待我回京查证一番,若你父亲真是被冤枉,我就设法为其平反。”
先画个饼再说,后续看情况。
不能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如果有机会轻易为徐家平反的话他自然不介意帮忙,否则就算了吧。
“多谢公子,雪儿此生永远都是公子的人。”绛雪本来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裴少卿答应了。
顿时感动不已,抱着他在其脸上一阵乱亲,主动伸手帮他调整弹道。
她的报答方式也就唯有如此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那个姓王的又来了。”
“那天追马车那个书生吗?”裴少卿顿时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绛雪轻咬红唇,生怕他心里芥蒂,说道:“打发他走,告诉他他今后不要再来,我怕裴郎误会。”
“小姐,他是前来告辞的,说祝贺你找到良人,感谢你之前在他荷包窘迫时施以援手,此恩将来必报。”
绛雪闻言,神色有些复杂,一边扭动腰肢轻哼着,一边说道:“替我转告他,能……嗯~想开便好,我并不奢求他报答,祝~祝他金榜题名。”
“看他那日伤心欲绝,还以为会从此一蹶不振呢。”裴少卿轻笑道。
绛雪幽幽说道:“又哪有那么多男子会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的,等静下心自会想明白前途为重,一颗心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也没什么出息。”
裴少卿闻言不禁笑了笑,在他前世那个社会,这种舔狗龟男可不少。
姓王的书生与那些人相比已经赢了太多,知进退、记恩惠、放得下。
“既然是个穷书生,竟然还有钱逛青楼点魁么?”他好奇的问道。
绛雪答道:“是同窗请客,他自己又哪有银钱,饭都快吃不起了。”
裴少卿恍然大悟,好嘛,这是个正经的、经得起人民检验的穷书生。
小院门外,穿着一身浆洗到发白的老旧长衫的王申已经不复那天追马车时的狼狈,相貌堂堂、身姿挺立。
“小姐正在陪裴公子,无暇出来为你送别,她说不奢求你回报,祝你金榜题名。”丫鬟走出来淡然说道。
“多谢。”王申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拱手致谢,又说道:“请替我转告平阳男,望他好好待绛雪姑娘。”
话音落下,一手紧了紧肩上鼓鼓囊囊的包袱,转身步履从容的离去。
起初他伤心欲绝。
但一夜买醉后,醒来望着家徒四壁和破书几本,王申猛然大彻大悟。
自己这样的人,当务之急是出人头地才对,又哪来的资格奢求情爱?
绛雪姑娘不嫌他穷酸,欣赏他才华予以资助,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情。
她找到了良人,还是平阳男那等青年俊才,自己应该祝福她和高兴。
同时发愤图强,争取有能力报她的大恩,方不负她昔日的另眼相待。
又怎能就此堕落?沉沦下去?
幡然醒悟的王申自知干出追车之事在锦官城已经颜面扫地,遂决定出门游学,金榜题名之日再衣锦还乡。
(本章完)
第101章 狸将军逼宫,造福广大男性(求月票
第101章 狸将军逼宫,造福广大男性(求月票求订阅)
裴少卿第二天一早才踏上返程。
而蜀王谋逆被诛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锦官城,但是却阴谋论盛行。
“蜀王前脚得罪平阳男,后脚就涉嫌谋反被平阳男带人诛杀,这里面要是没有点说法,老子绝对不信。”
“是啊是啊,我可听说,当时在芙蓉轩平阳男就给蜀王扣过意图谋反的帽子,结果现在蜀王真就因为谋反被诛,啧啧啧,巧,真巧得很呐!”
大早上一群老头在面摊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讨论着,说得煞有其事。
旁边一个青年书生忍不住放下碗说道:“有没有可能平阳男在芙蓉轩敢那么说是因为早就掌握了蜀王想谋反的罪证?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没用,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自然就懂了。”一个老头擦了擦嘴巴,倚老卖老的教育道。
青年书生不屑一顾道:“有空在这高谈阔论,秋税攒齐了吗?书没读几本还敢教育起本公子来了,我看你们真是赖克宝的衣服——蛤蟆皮!”
虽然大多数聪明人都不认为蜀王谋反被诛和裴少卿有关,但这种说法却在底层社会很流行,越传越邪乎。
另一边,柳玉蘅和叶寒霜正骑着马赶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
“夫人,霜妹。”
裴少卿骑着黑将军如疾风突至。
“兄长!”叶寒霜满脸惊讶的勒马停下问道:“你怎么那么快跟上来?”
她们可是先出发整整一天啊!
“公子坐下这马可是传说中的龙血宝马?”柳玉蘅盯着黑将军问道。
裴少卿得意一笑,摸着黑将军的马头说道:“夫人好眼力,这是陛下所赐,下品龙血马,可日行千里。”
他现在除了喜欢摸自己龟的头。
就是最喜欢摸自己马的头。
“恭贺公子喜得神驹。”柳玉蘅盈盈一笑,瞪大美目打量着神武不凡的黑将军,“妾身行走江湖时曾偶然匆匆一瞥见过,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这龙血宝马,不愧是天下少有。”
“夫人、霜妹,黑将军远比常马魁梧壮硕,要不然你们将就下与我同乘一马,如此在天黑前便能一道赶回家中,否则你们可还要风餐露宿的赶两天路。”裴少卿对两人发起邀请。
叶寒霜自然没有意见,“嗯。”
“那叶姑娘与公子先行吧,妾身一人双马换乘,既能快些,也能将她马带回去。”柳玉蘅轻声细语说道。
“无非是两匹马而已,不要了也就不要了。”财大器粗的裴少卿皱了皱眉头,轻飘飘的说道:“两匹马可不值夫人两天时间,行了,马就留在这儿送给有缘人,你们快上来吧。”
“柳姨,听大哥的吧。”叶寒霜劝了她一句,这几天在山洞独处,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连称呼都变了。
盛情难却,而且柳玉蘅也的确想快些回去,就应了下来,“那好吧。”
但是很快她就后悔了。
叶寒霜体型庞大,所以坐后面。
柳玉蘅相对娇小,就坐在前面。
随着黑将军撒蹄狂奔,她整个人都倒在了裴少卿怀中,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股间惊人的触感,让她面红耳赤,娇躯发僵。
温香软玉在怀,裴少卿同样能感受到柳玉蘅桃臀的弹软和温度,随着马匹颠簸,时不时的发生碰撞刮蹭。
早知道就只带叶寒霜一个人。
说不定还能一日千里。
“抱歉夫人,非是有意,我后退些。”裴少卿还是想在她面前装个正人君子,低声说道。
柳玉蘅细若蚊声道:“嗯。”
裴少卿挪动身子往后退。
柳玉蘅刚松了口气,但黑将军突然一个跳跃,她一滑往后坐去,嘴里嘤咛一声,俏脸滚烫。
“夫人。”裴少卿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别乱动了?”
后有大车,前有美妇。
他在中间也很煎熬啊。
“嗯嗯嗯。”柳玉蘅红着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越乱动,樾恼火。
还是就这么忍一忍吧。
忍到天黑到家就好了。
刚到家门口,柳玉蘅迫不及待就要下马,但落地的瞬间却没站稳,小腿软了一下,险些当场就摔倒在地。
“夫人无碍吧?”裴少卿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她,满脸关切的询问道。
柳玉蘅双颊绯红,轻咬红唇似嗔似怨的剜了他一眼,只是摇摇头,没说话,甩开他后跌跌撞撞跑了进去。
看着她狼狈的背影,裴少卿知道她是急着去沐浴更衣,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公孙夫人一把年纪了居然比小姑娘还敏感,这是什么海豚体质啊。
“大哥,我先去洗澡换衣服,浑身都是汗。”叶寒霜翻身下马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快去吧。”
“公子你回来啦。”赵芷兰欢喜的出来迎接,又疑惑的说道:“刚刚碰见师娘了,但跟她打招呼没理我。”
“夫人可能急着如厕吧。”裴少卿随口编造个借口,然后把缰绳递到了她手里,“去把黑将军交给小豆子。”
“嗯嗯嗯。”赵芷兰点点头,摸了摸黑将军的鼻子,“走吧,黑将军。”
黑将军喷出两股气,昂首挺胸的跟在赵芷兰身后向裴府的马厩而去。
而裴少卿直奔卧室。
“呔!站住!”刚进院子,一身金甲的狸将军就从假山上跳下拦住他的去路,人立而起质问道:“臣听闻主公封了个黑将军?此獠刚来有何本事能与末将这个一朝元老平起平坐?”
明明是我先来的!
“人家有实力,能日行千里,而且还有背景,是皇家御马,同时具有龙族血脉。”裴少卿随口敷衍两句。
狸将军痛心疾首,“它有背景又咋啦!可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反正我不服,请主公封我兵马大元帅。”
“给我起开!”裴少卿刚刚也被柳玉蘅磨出了真火,急着找谢清梧给她当头棒喝呢,哪有空给狸将军升官。
“就不!”狸将军昂着头,伸爪把头盔扶正,“主公不封,臣就不让。”
“放肆!你这是逼宫!小心朕诛你九族!”裴少卿疾言厉色警告道。
狸将军眨眨眼,“我没九族。”
“那抓紧生。”裴少卿一脚把它踢飞出去,“你还是朕的军师呢,在朕这里你的地位依旧是高于黑将军。”
“对噢!”狸将军爬起来,斜着脑袋钻进掉落在旁边的头盔里,站直后扶正头盔笑道:“本喵还是军师呢!”
裴少卿风风火火进屋,不等谢清梧说完,就将其摁到在床上堵住嘴。
“夫君怎么如此急色?骑个马也能发情?”好半响,谢清梧终于得以喘息,面色绯红,惊疑不定的说道。
难道皇帝赐下的是一匹母马?
裴少卿不语,只满头苦干。
…………………………
次日,用早膳时,柳玉蘅都仍不敢与裴少卿对视,默默的低头干饭。
裴少卿能理解她的尴尬。
所以也刻意没与之答话。
饭后他就去百户所上班。
刚到公房,就得知钱掌柜拜访。
裴少卿猜到肯定是冰蚕丝的原材料和匠人有着落了,立即速速有请。
“草民钱万贯,参见百户大人。”
慈眉善目的钱掌柜进门便拜。
“钱掌柜免礼。”裴少卿说道。
“谢大人。”钱掌柜起身,垂手乖巧的站着,面带笑容说道:“托裴大人的福,小的已经从扬州购得一批冰蚕丝原料,还重金聘请回了几位熟练的匠人,不日就可动工,大人毕竟也占了五成,不知可还有什么指示?”
“钱掌柜且稍坐。”裴少卿先对他说了一句,又冲叶寒霜说道:“你回去把我书房书桌上的木盒拿过来。”
“是。”叶寒霜点点头大步而出。
裴少卿喊了一声,“来人上茶。”
“谢大人赏茶。”茶上来后钱掌柜先致谢,然后才端起浅浅抿了一口。
裴少卿向他打听起还从未去过的扬州,“一向听闻扬州繁华,究竟是怎么个繁华,钱掌柜可说道说道?”
“再繁华也定然比不上大人常住的京城,只是远胜蜀州罢了,最出名的还当属扬州瘦马……”钱掌柜重点给裴少卿讲解起了扬州的风月场所。
直到叶寒霜返回,他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润喉。
“盒子交给钱掌柜。”裴少卿吩咐叶寒霜一句,又对钱掌柜说道:“里面都是我闲暇时作的衣物画稿,造着这上面去制衣,绝对不会愁卖,保证越是达官贵人们就越是爱不释手。”
“哦?”钱掌柜听见这话忍不住当场打开木盒拿出一张画稿看了起来。
但哪怕是他这个老色批,一看也是震惊不已,猛地抬起头望着裴少卿说道:“这这这……大人这是不是有些太伤风败俗了?能卖得出去吗?”
这哪是衣服,分明是几块布料。
“钱掌柜,那你想不想你妻妾穿给你看?”裴少卿只淡淡问了一句。
钱掌柜一怔,幻想了一下自家妻妾穿上后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口干舌燥起来,激动的说道:“小的懂了!”
这样的衣服的确是可能会被一些腐儒攻击,但是绝对会受到广大男性的喜爱,女性也会为了争宠而购买。
“本官给这样的衣服命名为晴趣内衣,这些画稿只是抛砖引玉,钱掌柜可以找专人根据我提供的思路设计更多款型。”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穿在内里能够增加夫妻情趣的衣物,好贴切的名字,小的多谢大人赐名!”钱掌柜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自己发大财的那天,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说道:“等第一批衣服出来,小的一定先送到大人府上,让您试试货。”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裴少卿眉开眼笑,又说了一句,“我那里还有十匹陛下赐的上等冰蚕丝,送你一匹,余下的帮我全部做成女袜。”
丝袜这种东西。
在他这里向来是一次性用品。
所以如韩信点兵——多多益鳝。
“谢大人赏赐!”钱掌柜当场跪了下去,皇上赐的冰蚕丝和他买的品质可不同,自己竟也能有幸用上贡品。
“公子!”就在此时,柳玉蘅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眉宇间有些焦急。
钱掌柜见状,立刻识趣的告辞。
裴少卿问道:“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本章完)
第102章 叶羽失踪,皇帝之怒,线索(求月票
第102章 叶羽失踪,皇帝之怒,线索(求月票求订阅)
“公子,师兄差人来信,询问我羽儿何时回去,但羽儿十多天前就已经启程了啊!还请公子帮忙找找。”
柳玉蘅满脸急切的说道。
铁剑门弟子众多,但几个亲传弟子她们夫妇一向都是当亲生的培养。
所以叶羽的失踪让她很担心。
“夫人且稍安勿躁,年轻人难免生性跳脱,叶少侠会不会是在外访友或玩耍呢?”裴少卿连忙上前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温声细语的安抚道。
柳玉蘅摇摇头,抿了抿着温润的玉唇说道:“不会的,羽儿自幼就乖巧听话,是个老实孩子,平日让他出门办什么事,一向都是快去快回。”
显然她不知道叶羽每次下山都要逛青楼的事,就像现代社会很多父母认为自己在外地上学或务工的孩子乖巧听话,却殊不知悄悄打胎的都有。
“那我命人先按照夫人的描述给他画副像,让人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有线索。”裴少卿沉吟片刻后说道。
柳玉蘅闻言连连点头,满脸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麻烦公子了。”
“以我与兰儿的关系,也要叫你一声师娘,一家人又何须如此客气见外呢?”裴少卿摇摇头,转身对叶寒霜说道:“叫陈忠义来负责这件事。”
“是!”叶寒霜点点头转身离去。
很快,在柳玉蘅的描述下,百户所里专门负责为通缉犯画像的画师画出了叶羽的模样,看着有六七分像。
在只靠另一人描述的情况下,能够画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高手了。
裴少卿对柳玉蘅说道:“夫人留在这里等也没用,先回去吧,待我这边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就拜托公子了。”柳玉蘅紧紧抓住裴少卿的手,像极了一个担忧孩子的母亲,随即忧心忡忡的离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魏岳独自先回到京城,直入皇宫向景泰帝复命。
景泰帝在见到魏岳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混账可是已经死了?”
“启禀陛下,蜀王意图谋逆确认无误,且想靠武力强行突围,满门无一活口。”魏岳声音浑厚的回答道。
“哼!”皇帝随手丢了手里正在批红的玉笔,冷脸说道:“刘海拟旨。”
“是。”刘海立刻应了一声。
皇帝起身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说道:“蜀王某逆,罪证确凿,朕派魏卿去问罪,逆蕃竟举兵相抗,已诛满门,即日起将之一脉自宗室除名。
加封魏岳为安远县子,并赐丹书铁券和斗牛服,擢升裴少卿为靖安卫百户,赏下品龙血宝马一匹、麒麟服一套、御赐今年中秋御宴席位,命人乘龙血宝马以最快速度传告天下。”
他虽然说得很短,但刘海却手速极快的按照圣旨格式写了很长一篇。
“臣叩谢皇恩。”魏岳无悲无喜的跪下谢恩,爵位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他连后都没有,怎么世袭罔替?
皇帝语气平静,“魏卿免礼。”
魏岳起身低头静静的站着。
“刘海,下去。”皇帝挥挥手。
“是,陛下。”刘海低头告退。
门关上过后,皇帝才目光灼灼的盯着魏岳问道:“江淮,那只鬼呢?”
江淮是魏岳的字,他亲自取的。
“臣无能,令陛下失望了,那只老鬼他自杀了。”魏岳低着头说道。
“自杀了?”皇帝勃然色变,双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满是皱纹的老脸面目狰狞的急促喘息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不让他死,他怎么能死!”
“臣知罪!”魏岳再次跪了下去。
皇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阴晴不定:“那老鬼可曾说过什么?”
“陛下,都是大逆不道之言,怕脏了您耳朵。”魏岳语气平静的道。
“说!”皇帝猛然提高音量。
魏岳只能如实说道:“说陛下是想要他的苟活之法,说自己绝不会被燕逆所控制,说在下面等着陛下。”
他面对皇帝时从来不说假话。
“哈!哈哈哈哈!”皇帝一改先前的暴怒,大笑了起来,语气轻蔑随意的说道:“这老鬼也太小看朕,朕为一国之君,岂惧生死?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通过他找到前朝遗宝罢了,他却将朕看成如他般贪生怕死之辈。”
“前朝余孽,井底之蛙,又焉知陛下是何等人物。”魏岳沉声说道。
皇帝笑了笑,“行了,下去吧。”
“臣告退。”魏岳起身离去。
眼看着门关上,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怒不可遏的将面前的东西全部扫翻在地。
魏岳带着靖安卫骑乘龙血宝马出京时,京中就知道肯定是要出大事。
果然,很快蜀王谋逆被诛满门的消息就从皇宫里传出来,京城震动。
除了蜀王谋逆被诛本身给大家带来的震撼以外,更震撼的是裴少卿居然也在此事中立下平叛之功被重赏。
这个月刚升的试百户。
现在那个“试”字立刻就去掉了。
还赐麒麟服,这虽然是御赐服里面品级最低的,但哪怕是一品大官如果没被御赐,也没资格穿,是荣耀!
还有龙血宝马,很多在外征战立下大功的将军也顶多只会被赐一段时间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到期归还。
更关键的是中秋御宴的席位,这种宴席本身不算什么,裴少卿过往也经常参加,但这回是皇帝特意点他从外地回来参加,说明是专门想见他。
如此种种,是怎样的无上恩宠?
从月初开始,裴少卿无疑成了年轻一辈中风头最盛的那个,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各种酸话都快说腻了。
现在京中一部分人认为裴少卿浪子回头;一部分人认为他以前是故意藏拙;还有一部分人则认为是皇帝把对威远侯的恩宠表现在裴少卿身上。
而作为裴家的大儿媳,纳兰玉瑾觉得裴少卿以前肯定是有意在藏拙。
面对这个屡立大功、光耀门楣的小叔子,她现在甚至都怀疑当年裴少卿想强爆她也只是自污的手段而已。
并非是真想要侵犯她这个大嫂。
毕竟看裴少卿现在的表现,如此出色的人怎么会干出那样的荒唐事?
一想到小叔子在为了这个家默默承受着外界诸多羞辱的同时,还要承受着自己对他的误会和冷眼,而且从来都不辩解,纳兰玉瑾竟有些自责。
决定等小叔子回来参加中秋御宴时好好跟他聊聊,道个歉,解开过去的种种不愉快,当相亲相爱一家人。
还要给公公和夫君写封信送去。
告诉他们自己的猜测与分析,争取解开他们对小叔子的误解和偏见。
同一时间,安宁伯府。
安宁伯谢文锦消化完刚得知的消息久久不语,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口气对妻子说道:“有空给清梧写封信去,那丫头多久没来过信了。”
“当初还不是你这当爹的怕被女婿牵连,不许我跟清梧联系。”安宁伯夫人红了眼眶,哽咽道:“清梧不来信,肯定是意识到了我们想跟她撇清关系,心都被我们给伤透了呢。”
谢清梧一开始没写信是因为被裴少卿控制着,后来也不写信才是因为意识到她和裴少卿都是被抛弃的人。
“哎呀,我那不都是为了这一大家子考虑吗?”谢文锦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为自己辩解道:“当时谁会想到裴少卿能得圣宠?他打死的可是宛贵妃的侄儿!连裴世擎都快和儿子断绝关系了,我敢跟清梧联系吗?”
“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怕被小辈牵连。”安宁伯夫人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幸好女婿争气,不然我那宝贝女儿不知道得吃多少苦头。”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给她选了个好相公。”安宁伯面不改色说道。
安宁伯夫人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懒得嘲讽他那副嘴脸。
………………………
京中的事跟裴少卿没有关系。
他这边查到了叶羽的一些线索。
叫来柳玉蘅一起听。
“大人、夫人,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叶少侠离开裴府之后就去群芳苑点了五个姑娘……”陈忠义说道。
“什么?”柳玉蘅脸色一变,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道:“你说羽儿去了青楼?怎么可能?他……他那么老实听话的孩子,跟姑娘说话都脸红。”
“夫人,确实如此,群芳苑的老鸨和被他点的姑娘都能作证。”陈忠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老鸨还说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去,是丛老手。”
“这……他这这这……”柳玉蘅气得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粉拳紧握。
想起自己早上还在裴少卿面前言辞凿凿的说叶羽是个老实孩子,她脸上就火辣辣的,像是被抽了一巴掌。
裴少卿见她有些下不来台,连忙说道:“夫人息怒,食色性也,叶少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龄,在外面玩玩很正常,这些事总不好告诉你们。”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柳玉蘅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裴少卿一脸无辜,“不是,夫人生叶少侠的气,怎么能牵连我呢?”
“哼!”柳玉蘅想起他昨天在马背上几乎把自己屁股当磨刀石,想把铁棒磨成针,又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裴少卿无奈的摇摇头,不跟美妇一般计较,看向陈忠义,“继续说。”
(本章完)
第103章 跟技女私奔了?打入内部(求月票求
第103章 跟技女私奔了?打入内部(求月票求订阅)
陈忠义继续说道:“他在群芳苑待了三天,然后带了一位叫翠儿的姑娘出门逛街,就再也没回去过,群芳苑那边都怀疑他们两个是私奔了。”
“不可能!我家羽儿怎么会跟个青楼女子私奔!”柳玉蘅脱口而出。
裴少卿咳嗽一声,“夫人,话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满,毕竟你对叶少侠的了解还只停留在小时候,情爱这种东西,一上头,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然,数学题除外。
柳玉蘅虽然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刚刚才被打脸,一时也没了底气,贝齿轻咬着红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就算与女子私奔,也不该不回宗门吧?”片刻后她又蹙眉说道。
陈忠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观公孙夫人似乎对青楼女子存在很深的芥蒂,叶少侠会不会就是怕这点?”
柳玉蘅张了张嘴,默然无语。
毕竟如果叶羽真的带个青楼女子回去,她和公孙逸都肯定坚决反对。
难道羽儿真的是与人私奔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顿时就酸涩不已,眼眶都红了,这就像自己养大的亲儿子,说不要家就不要家了。
当母亲的心里又怎么能不难受?
“夫人莫急,往好处想想,万一不是和人私奔了,而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呢?比如被人绑票了,或者被仇家杀了。”裴少卿连忙安慰柳玉蘅。
出来混江湖,总是要还的嘛。
柳玉蘅:“…………”
陈忠义满头汗,大人,你如果实在不会安慰人的话,可以把嘴闭上。
眼看柳玉蘅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连忙说道:“公孙夫人,我还会继续安排人寻找叶少侠的,现在没有消息,那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谢谢陈总旗。”柳玉蘅哽咽道。
陈忠义连忙推辞道:“夫人要谢就谢大人吧,我就只是个办事的。”
“行了行了,老陈,那你就快点去办事吧。”裴少卿挥挥手打发道。
“是,属下告退。”
裴少卿起身走到柳玉蘅后面,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一脸温柔的轻声说道:“夫人不要太担心,陈总旗说的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会密切关注、督促他们继续找的。”
从这个视角,他稍一低头就能将柳玉蘅胸前美景尽收眼底,满盈盈的良心又白又挺,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劳烦公子了。”柳玉蘅抿了抿嘴唇垂首道谢,感受着肩上那双大手的温度,不着痕迹的起身躲开,“妾身先回府让厨房安排下今晚的菜式。”
裴少卿微微一笑应道:“嗯。”
柳玉蘅前脚刚走,后脚风尘仆仆的孙有良就骑着马抵达百户所门口。
“孙总旗回来了,记得请客啊!”
“见过孙总旗。”
看见他的同僚纷纷热情打招呼。
“什么孙总旗?”孙有良一脸懵。
“百户已经钦点你接任总旗啦。”
听见这话,孙有良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头脑发胀,站在原地发愣,周围的声音嗡嗡嗡的,他根本听不进。
反应过来后,立刻飞奔进去,快步冲入公房跪在裴少卿面前,掷地有声的说道:“大人,卑职幸不辱命。”
“哈哈哈哈!明德回来了,快快请起。”裴少卿大笑着上前搀扶他。
孙有良依旧跪着没动,脸色涨红的说道:“多谢大人提携,小的必定肝脑涂地,以死相报大人的恩情。”
裴大人的恩情就像高丽贷。
永远都还不完呐。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一路上辛苦了,先喝杯茶。”裴少卿和颜悦色的托着他两只手臂往上扶了一下。
这回孙有良顺势站了起来。
裴少卿笑眯眯的说道:“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已经向千户提名晋升你为总旗,好好干,不要给我丢脸。”
“是,大人!”孙有良重重点头。
裴少卿转身往椅子走去,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和有才都是本官的心腹爱将,关于这回提拔谁,我本来还有些纠结,就问了问陈总旗的意见。
最后根据他的意见综合考虑,还是决定先提拔明德你,至于有才也不着急,今后也肯定是还有机会的。”
虽然他没说陈忠义推荐的谁。
但孙有良已经从这番话再结合平时自己和宋有才跟陈忠义的关系远近分析出来,知道了提拔自己的缘由。
“你刚回来,就不多留你,早点回去沐浴歇息吧。”裴少卿从上方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笑吟吟的说道。
孙有良抱拳说道:“卑职告退!”
他刚出门,闻讯而来的宋有才就迎上去锤了他一拳,“明晚上请客。”
“行,还是群芳苑,到时候不醉不归。”孙有良哈哈一笑答应下来。
宋有才陪着他一起往外走,感慨的说道:“还是你这酸秀才看得清。”
“行了,大人刚说了,你肯定也还有机会。”孙有良安慰了他一句。
宋有才笑嘻嘻说道:“对此我倒没怀疑过,大人何曾亏待过我们?只是忏愧自己眼皮子浅,看不清事。”
他现在和陈忠义互相之间都已恢复昔日的点头之交,不再称兄道弟。
“那就好,我还怕你犯糊涂对大人心怀芥蒂。”孙有良认真的说道。
“那怎么可能。”宋有才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指着自己,“没有大人我是个什么货色?如果将来大人不再提拔我,那一定是我自己跟不上,也会永远心存感激,可不会当白眼狼。”
孙有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老孙,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总旗,当年的横刀夺爱之仇是不是可以报了?”宋有才突然想到这件事。
不仅仅是被抢走了青梅竹马。
可还被断了科举之路呢。
孙有良脸上笑容消失,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等大人哪天高升去府城了再说吧,总不至于为我个人的一点私人恩怨专门请假去一趟府城。”
宋有才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下值之后,近日浑浑噩噩的李魁一如既往独自一人提着几坛酒来到故友老赵的宅子,坐在院里自斟自饮。
自从老赵死后,他便每天如此。
既是按裴少卿的吩咐钓玄黄教的人上钩,也是真心怀念自己的老友。
但今晚这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名蒙面男子从天而降,“李缇骑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老赵有你这等挚友,黄泉之下也会欣慰。”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藏头露尾不敢见人,想必鼠辈尔!”看似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李魁瞪着此人喝道。
蒙面男子不以为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就算李缇骑夜夜来此地痛饮又能如何?就能把老赵喝活过来吗?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心里面念头不通达,就该为挚友报仇才对。”
“哼!说得简单,我拿什么给他报仇啊!拿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这酒量?”李魁哈哈一笑满是自嘲。
蒙面男子沉声说道:“老赵是因我们玄黄教而死,他的仇我们绝不会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若是李缇骑也想为其复仇的话,我们可以联手。”
“你是玄教逆贼!”李魁的酒意仿佛瞬间清醒,起身后退一步,警惕的拔出配刀寒声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蛊惑才害死老赵,现在还想害我?”
“蛊惑?老赵不是小孩子,有那么容易被蛊惑吗?这是他发自内心的选择!”蒙面男摇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李缇骑,我已经暗中关注你很久,是觉得你对老赵真的有情有义才愿现身,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话音落下,他作势转身欲走。
“等等!”李魁出声喊住了他。
蒙面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李魁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想为老赵报仇,但我不信你们,我不想当跟他一样随时能被你们抛弃的人。”
“信任是慢慢建立的,我们都可以慢慢考验对方。”蒙面男子说道。
李魁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决定,问道:“我怎么联系你?”
“有情报的话去君来客栈,告诉小二,你想吃鲤鱼,小二会问要几斤重的,你回答三斤半。”蒙面男子话音落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过去,“我们从来不亏待自家兄弟。”
话音落下,转身一跃消失不见。
李魁低头看着手里的钱袋,打开后发现装的全都是小锭金元宝,有多少他不知道,但对他而言是笔巨款。
也怪不得老赵会鬼迷心窍。
有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他没有急着去见裴少卿,而是一如既往般,继续在赵家院子里喝酒。
蒙面男子躲在暗处继续观察了李魁近大半个时辰,然后才悄声离去。
来到县衙内宅王县令的书房后他才摘下脸上蒙着的面巾,原来此人正是玄黄教通州分舵的副舵主马掌柜。
“舵主,李魁已经同意当我们的内应了,不过他觉得老赵是被我们抛弃了,所以对我们的信任有限度。”
“这不怕,只要有了机会,信任总是能建立的,而且李魁和唯利是图的老赵不同,他更重感情,有机会能发展成我们的同袍。”王县令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马掌柜对此表示赞同,他也挺欣赏重情重义、能为给挚友报仇敢于提着脑袋冒险跟他们圣教合作的李魁。
王县令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能把李魁真正变成圣教的一员,我们还要想方设法帮他升官,成为裴少卿的心腹,才能探听更多情报,就像这回蜀王谋反一事,我们竟不知情。”
他也是在得知此事之后,才知道了裴少卿上回让圣使帮忙抓的人竟然是蜀王世子,为此连肠子都悔青了。
若早知道蜀王有谋逆之心,他们圣教完全可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而不是平白被裴少卿利用。
帮他立下了平叛之功。
估计蜀州总舵还会因为没有提前得到相关的情报,而被圣殿问责呢。
“是。”马掌柜对此也很遗憾,又说起另一件事,“对了舵主,属下发现个情况,今日通州城里客栈住宿的江湖人士明显增多,这很不正常。”
用客栈当据点,这就是个好处。
“哦?”王县令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通州是个小城,偶尔有江湖人士路过很正常,但出现很多就不对劲。
“是,属下遵命!”马掌柜应道。
(本章完)
第104章 摘星老人过寿,圣旨又到(求月票求
第104章 摘星老人过寿,圣旨又到(求月票求订阅)
早上,裴少卿睁开眼睛,感受着有风拂面,下意识往窗户方向看去。
谢清梧黑发如瀑布散落,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身上只笼罩着一层水蓝色的轻纱,在阳光的照射下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臀线和腿线尤为妙曼。
裴少卿见状忍不住金鸡独立。
阳光再强,照射在谢清梧身上也只能流于表面,但他却能流进里面。
“秋天到了。”谢清梧轻声说道。
裴少卿起身下床去搂住她,在她颈窝里吸了一口,“秋天又怎么了?”
“秋天最美,夫君喜欢秋天吗?”
“这是当然,为夫最爱风和日你的秋天。”裴少卿把她往窗户上摁。
谢清梧秒懂,回过头无奈又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纤纤玉手扶着窗台趴下去沉腰撅臀,好方便裴少卿。
有诗曰:乱山深处小桃源,往岁求浆忆叩门。——宋.陆游《西村》
晨练完,夫妻俩在丫鬟秋叶面红耳赤的服侍下洗漱后去正厅吃早饭。
饭后,裴少卿骑着黑将军慢悠悠的走在去百户所的路上,效果堪比豪华跑车炸街,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而他也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视线中出现的江湖人士明显比往常要多。
还有街上的乞丐,也增加了。
看着三三两两聚集的乞丐,裴少卿叹了口气,他心地善良,见不得人讨饭,等回头就让老王把他们赶走。
到百户所后,裴少卿便招来陈忠义来问道:“陈总旗,你可知这两日城中为何会多了那么多江湖人士?”
“回大人,下面的兄弟早就关注过这个情况,打探得知是城外摘星山的摘星老人月底做寿,这些人都是去祝寿的。”陈忠义恭恭敬敬回答道。
摘星山裴少卿知道,跟凤凰山隔河相望,摘星山上有个摘星宗,宗主自号摘星老人,平日一向深居简出。
他有些诧异的说道:“据本官听闻这摘星老人在武林名声不显呐。”
怎么过个寿有那么多人去祝贺。
他封爵时来送礼的都没那么多。
“大人有所不知,摘星宗虽然实力不强,名声也不显,但周边无论哪门哪派有喜事,只要是听说了,远摘星老人都会主动派弟子上门去送礼。
他此次过寿,上个月就开始广发请柬,来的人不一定跟摘星宗有多深的交情,大部分都只是派弟子前来还个人情。”陈忠义轻笑着摇了摇头。
裴少卿恍然大悟,看吧,江湖真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占多数。
混江湖的最在乎面子,就像那些混黑社会的,开口就是给我个面子。
收到摘星老人的请柬后回去一翻礼簿,发现人家来过,就算和对方根本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但要是不回这个礼,传出去的话岂不为人耻笑?
左右也无非是派两个弟子带点礼物跑一趟通州的事,去就去吧,所以便造就了如今通州城这番热闹景象。
“这摘星老人是个妙人。”裴少卿哈哈一笑,这老头也算以一己之力带动了通州的gdp,造福了城中商户。
随后又面色一肃说道:“让弟兄们都注意一点,侠以武犯禁,城里的江湖人士多了,就容易起摩擦,动辄大打出手,本官不想看见这种事。”
这些混江湖的,你跟我有仇、我跟他有仇、他跟他还有仇、这回这么多人前来,指不定就会有冤家聚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旦不分场合的打起来,必然会伤及无辜百姓。
那靖安卫就得出面抓人。
“是,大人放心,这两天卑职安排兄弟们在街上加强巡逻,以威慑那些江湖人士。”陈忠义郑重的说道。
裴少卿挥了挥手打发他下去。
但是没想到很快才刚离开的陈忠义又去而复返,“大人,圣旨到了!”
“什么?”裴少卿一惊,豁然起身往外走去,“快些速速备香案接旨。”
“是!”陈忠义立刻去安排。
裴少卿先来到百户所前院。
“平阳男,又见面了。”为首的太监看见他后露出热情而灿烂的笑容。
裴少卿也哈哈笑道:“没想到又是公公前来,这还真是缘分呐,上回公公走得急,还没问怎么称呼呢。”
“咱家陈卓,司礼监任职,平阳男唤咱家小桌子就行。”太监眼角始终弥漫笑意,捏气兰指娇声说道。
“原来是陈公公当面。”裴少卿拱了拱手行礼,随即说道:“公公这回来得可真快,让在下都措手不及。”
“这回陛下催得急,咱家托了平阳男的福,也是三生有幸骑上了龙血宝马。”陈卓咯咯笑着,尖声尖气。
就在此时,陈忠义领着两名靖安卫抬着接旨用的供桌香案走了出来。
陈卓收敛笑容,抖抖袖口,转身从一名内侍捧着的锦盒里拿出圣旨。
“陛下有旨,平阳男接旨~”
“臣在。”裴少卿一撩官袍跪下。
身后陈忠义等人也齐齐跪下。
陈卓缓缓展开圣旨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绍膺天命,统御万方,夙夜兢惕,惟念祖宗创业之艰……乃有蜀藩燕氏,世沐皇恩,享九鼎之养,竟怀枭獍之心,悖逆人伦,妄窥神器……
平阳男裴少卿忠勇贯日……功在社稷……擢升靖安卫百户,赏下品龙血宝马一匹、麒麟服一袭、赐中秋御宴席位,十五佳节与朕共赏明月……
乱臣贼子,虽王爵不免斧钺;忠良义士,纵白身可列鼎钟。凡我臣工当鉴此训,恪守臣节,毋负朕怀!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大周景泰三十年八月二十八。”
“臣裴少卿接旨,叩谢皇恩,愿吾皇圣安、千秋万载!”裴少卿双手伏地磕头,声音如洪钟大吕般说道。
而百户所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和江湖人士已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原来裴大人骑的马叫龙血马!”
“裴大人是两袖清风的好官,皇上也是个能够知人善用的圣君啊!”
“如此明君,蜀王竟然还想造反掀起战乱!幸好裴大人抢先一步将其揭穿,否则我蜀州必将满目疮痍。”
“恭喜平阳男了,皇上是何其厚爱你啊。”陈卓笑眯眯的递上圣旨。
裴少卿起身接过,双手捧着郑重的递给叶寒霜,才说道:“臣唯有兢兢业业办事,方能不负皇上厚爱,陈公公辛苦了,上回走得急,这回可要好好玩几天,本官让人款待你们。”
“好说,好说,那我们就给平阳男添麻烦了。”陈卓哈哈一笑应下。
“都是为皇上办事,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裴少卿扭头看向宋有才说道:“你负责招待陈公公一行人。”
扁豆馅的月饼肯定要安排上。
“卑职遵命!”宋有才起身走到陈卓面前,人畜无害的笑道:“在下先给公公们找一个住的地方,您请。”
“麻烦小哥儿了。”陈卓用手帕在他面前甩了一下,一扭腰往外走去。
太监走了后,陈忠义等人立刻围住裴少卿,“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诸位弟兄也同喜同喜,还是老规矩,今晚群芳苑挂我账上,大家玩得尽兴。”裴少卿环顾一周大声道。
“大人威武!”
“我等祝大人再建新功。”
众下属喜笑颜开、齐齐欢呼。
回到公房,裴少卿让叶寒霜把门关上,迫不及待换上了那套麒麟服。
整体为鲜艳的大红色,绣着麒麟图案,贵气逼人,特别是裴少卿身材本就高大,穿上后更加具有压迫感。
麒麟服、斗牛服、飞鱼服、莽服都不在官服之列,非特赐者不能穿。
皇帝赐服,其实相当于是给他赐了麒麟这个图案的使用权,以后他做衣服时可以选择在上面绣麒麟图案。
“霜妹,怎么样?”
裴少卿在叶寒霜面前转了一圈。
人靠衣装马靠鞍,裴少卿穿上麒麟后颜值起码+1,叶寒霜美目涟涟的点点头说道:“大哥穿上真好看。”
“哈哈,走,去县衙。”裴少卿哪还有心思上班,出去嘚瑟一圈再说。
圣旨刚刚才传达,王县令此时还没得到消息,看见一身麒麟服的裴少卿后愣了一下,“裴兄,你这是……”
“老王,你怎么那么快知道我被陛下擢升为百户,赐了龙血马、麒麟服和中秋御宴的席位?”裴少卿直接打断他的话,一脸骚包的转了一圈。
王县令:“…………”
一想到裴少卿那身麒麟服有圣教一半功劳,他顿时就觉得无比刺眼。
当即冷笑一声道:“哼!裴兄倒好手段,利用我和圣使帮你立功。”
“不然呢,难道我要直接告诉你们那天晚上抓的是蜀王世子?蜀王准备谋反?”裴少卿理直气壮的反问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我们的交情归交情,但立场归立场,公私分明。”
王县令被气得语塞,但是偏偏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他也很认同这话。
“对了老王,你们那位圣女殿下找到没?”裴少卿故作不知的问道。
王县令眸光一闪,“没有,事到如今,我觉得圣女殿下凶多吉少。”
好你个老王,这都要防着我了。
“那你们要办酒席吗?我可以随份子的,跟寡妇坐一桌,你们玄黄教里寡妇多吗?”裴少卿认真的问道。
王县令冷哼一声,“裴兄有空关心圣女,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圣殿肯定会重新派人报开阳圣子之仇。”
就见不得这家伙那么爽,恐吓他一下,让他天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裴少卿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王县令见状则脸上缓缓浮现出了笑容,“裴兄,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得注意身体。”
“我现在看你不舒服。”裴少卿黑着脸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王县令笑容满面,踮着脚尖朝裴少卿喊道:“裴兄,这就走了?怎么也不多坐会儿?茶都还没喝一口。”
他看不见裴少卿脸上的笑容,老王啊老王,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儿。
走出县衙后,裴少卿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忘了教老王怎么消除贫困和低端人口:把城里的乞丐全部赶走。
“算了,那些乞丐乞讨也属于靠本事吃饭,自力更生嘛,就不赶他们走了,回头安排人收所得税就行,交不起税的拉回去帮本官扩建宅院。”
裴少卿吐出口气自言自语道。
原来的马厩太小了,小豆子说黑将军待着憋屈,所以他就准备干脆把左邻右舍买下来整体扩建一下宅子。
都已经封爵了,就得住大豪斯!
那些乞丐虽然穿得破,但看着有手有脚精神足,干活应该是把好手。
(本章完)
第105章 现在我自己就是势!圣女回宫(求月
第105章 现在我自己就是势!圣女回宫(求月票求订阅)
“恭喜公子又得封赏。”
柳玉蘅虽然因为叶羽下落不明的事情绪低落,但裴少卿回府时,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其表示祝贺。
“多谢夫人。”裴少卿翩翩有礼。
柳玉蘅忍不住问道:“公子,关于羽儿的下落今日有什么消息吗?”
“哪有那么快。”裴少卿知道她是关心则乱,说道:“夫人,我下午已经给千户所去信一封,连同叶少侠的画像,请千户大人发动全蜀州的靖安卫帮忙寻找,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他这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主要是铁剑门帮了他很多,双方关系密切。
“妾身真不知如何谢公子。”柳玉蘅闻言有些动容,当场就要跪下去。
“夫人这是作甚。”裴少卿一把托住她的手,故作不悦道:“夫人若一直这么见外,那我可就要恼了啊。”
柳玉蘅抿了抿嘴,没再多言,但看向裴少卿的眼睛里充满感激之情。
裴少卿拍了拍她的手往里走去。
赵芷兰走到柳玉蘅身旁,轻声细语的说道:“师娘,有公子全力帮忙寻找,靖安卫耳目又遍布天下,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二师兄的踪迹,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眼睛都肿了一天了。”
“唉,道理我也懂,但这哪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呀。”柳玉蘅摇了摇头,握着赵芷兰的手叹了口气。
晚饭之后,睡觉之前,裴少卿和谢清梧在床上聊天,“皇帝让我中秋节回京,免不了要跟些以前认识的人打交道,娘子你要陪我一同回去。”
说话的同时摸着谢清梧的大腿。
薄如蚕翼的白色冰蚕丝摸着手感细腻光滑,又能感受到腿部的温度。
已卸下妆容,只穿着肚兜和丝袜的谢清梧答道:“这是自然,幸好不用待太久,过完节就能走,裴少卿有些事和有些来往的人我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不是太亲近的人,也不会轻易就怀疑我是个冒牌货。”裴少卿手滑到她的腰上。
谢清梧的腰很细,但是却又不失肉感,有点小肚子,这种才是极品。
“那大嫂呢?你回京后肯定要回家住,就算过往与大嫂不亲近,但终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多年,她肯定了解你的一些细节上面的东西。”
谢清梧蹙起秀眉,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大哥和公公不在京城,他们才是最了解裴少卿的人,也最容易起疑。
裴少卿的手沿着腰线往上滑到鼓鼓囊囊的肚兜上钻了进去,听着谢清梧的婉转轻吟说道:“对大嫂和父兄这种家人,唯有减少跟他们接触。”
“现在京城都认为你过去是有意藏拙,大嫂她们说不定也觉得你过去是为了侯府在故意自污,自责以往误解你愧对你呢,上赶着要补偿你。”
谢清梧被撩拨得兴起,身子发软的靠在床头轻喘,盈盈一握的白丝小脚灵活的沿着裴少卿小腿往上游走。
“那就一半一半。”裴少卿另一只手捉住她顽皮的玉足细细把玩,思索着说道:“藏拙是真,但与家里关系不好也是真,装作对家里人过去的态度耿耿于怀,心存芥蒂故意疏远。”
“现在不想着修复父子关系,借威远侯府的势了?”谢清梧笑语道。
“现在我自己就是势!何须借旁人狐假虎威?”裴少卿轻狂的说道。
何况就算它装作跟家里人水火不相容,也没人敢不把他看作威远侯家的公子,威远侯府的势他照样能借。
“夫君霸气。”谢清梧美眸连连的翻身趴到他身上,沉甸甸的良心被压扁挤得从肚兜两侧溢出些许,语笑嫣然说道:“不靠威远侯府,也不靠安宁伯府,我们平阳男府自成一家。”
两人这么干倒是阴差阳错合了皇帝的心意,毕竟皇帝就是看在裴家父子不和的份上才大力扶持裴少卿的。
“贵为平阳男,也照样被个女人压在身下。”裴少卿装模作样哀嚎。
谢清梧在床上很放得开,“妾身就是骑在夫君头上撒野又如何呢?”
“不是撒尿就行。”裴少卿说道。
谢清梧神态娇羞的啐了一口。
裴少卿一脸懵逼,饮水思泉。
“主公!主公!”狸将军敲窗。
裴少卿探出头来,没好气的冲房间外面问道:“什么事?朕忙着呢。”
“去京城的猫传信回来了,情报线一路畅通。”狸将军振奋的说道。
随着这条情报线搭建成功,就证明以后其他地方也能采取这种方法。
它狸将军的重要性和地位将大大提升,今后说不定统领全天下的猫。
裴与狸共天下,不是梦也!
主公请叫朕喵皇!
裴少卿还没察觉到狸将军那小子膨胀的野心,正为它带来的好消息而兴奋,“好好好!狸将军,你的猫都是好样的!我下个月要进京,到时候带几车小鱼干,沿途给它们奖赏。”
这事居然还真成了,和该庆贺。
“主公!臣也要同往!”狸将军闻言连忙说道,怎么能给主公收买自己下属人心……猫心的机会?自己的手下当然是要由它狸某猫亲自来赏赐。
裴少卿随口应道:“同往同往。”
“多谢主公!”狸将军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若无吩咐,臣先告退。”
“准。”裴少卿声音拖得老长。
…………………………
夜已深,位于天妖山脉中圣城的圣宫主殿灯火通明,玄教高层齐聚。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白衣飘飘,冷艳高贵的摇光圣女好似踏月而来的仙女般飘然落在主殿门口,昂首挺胸迈动赤足入内,每走一步,脚踝和脖子上的铃铛就发出阵悦耳的声响,好似一支完整的曲子。
“摇光见过二位殿主诸位长老。”
摇光圣女微微俯身就算是行礼。
“圣女免礼。”黄殿殿主抬手。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盯着摇光圣女,等着她解释近期的失联。
摇光圣女眼神漠然,淡红色的玉唇轻启缓缓说道:“我自圣宫离去就一路向通州城,却未曾想刚入通州地界便遭到一位戴面具的高手袭击。”
刹那间所有人脸色都严肃起来。
“其实力在我之上,而且施展的是圣教武学。”摇光圣女语气冰冷。
“什么?”一位长老惊呼出声。
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凝重。
摇光圣女继续说道:“交手中我被其击伤,这个过程中还弄丢了储物宝戒,拼尽全力才逃脱,这段时间就一直躲在某处深山风餐露宿的疗伤。
我知道圣宫肯定已经派了人去通州寻找我,所以伤好后就去了一趟通州分舵,在那里见到了圣宫派出寻我的使者,遂叫上其一同返回圣宫。”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闭上了嘴。
“圣女确定袭击你的神秘人真用了圣教武学?”炎殿殿主沉声问道。
摇光圣女神色冷淡的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认错。”
“可还发现袭击者有什么其他特征吗?”黄殿殿主皱了皱眉头问道。
摇光摇摇头,“此人把自己伪装的很好,我只能分辨出是名男子。”
“如此说来,我教中竟然有对圣女心怀不轨之人!又或许是朝廷安插的探子也不一定。”一名长老说道。
又一名长老叹了口气,“我们在朝廷安插探子,朝廷自然也会往我们这里埋棋子,这种事情避免不了。”
“能击伤圣女,至少也是游龙境中期的高手,在我圣教应该也属于高层了,查。”炎殿殿主冷冷的说道。
“是要查,查查所有游龙境中期教众近期的动向,这件事就由执法长来老负责吧。”黄殿殿主沉声说道。
执法长老起身,“老朽遵命。”
“圣女既去了通州城,为何没杀裴少卿?”炎殿殿主又问了个问题。
摇光圣女站得体态端庄,镇定自若的答道:“因为他身边也有一位游龙境高手贴身保护,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也怕那个偷袭我的神秘人还在通州,公然现身引来其注意。”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接着继续说道:“另外,我当日有些被开阳之死冲昏了头脑,在山中疗伤这段时间细细思考,裴少卿现在不宜杀。”
“哦?圣女对此有何高见?”黄殿殿主露出不解之色,抬手示意直说。
摇光圣女说着主人教给自己的那些话,“裴少卿因功被重赏,立刻便遭到我们的报复,那打的就是大周皇帝的脸,其必然会进行更猛烈的还击雪耻,只会给圣教带来更多伤亡。”
“如圣女之言,那这个仇就是不报了?我圣教颜面何存?被打击的士气又怎么办?”一名长老语气不悦。
摇光圣女冷冷的扭头看向她,语气平静的说道:“圣教已经存在了上千载,我们争的不是一朝一夕,是千秋大业,不能为了一时之快和虚无缥缈的颜面,而断送圣教大好的未来。
大周皇帝老了,近些年对我们的打击明显有所减轻,精力都放在攻破北蛮和对付西魏,我们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待到他驾崩,新旧交替之际,我亲自取裴少卿的狗命。”
众人听完后低声议论起来。
“我觉得圣女说的对,比起颜面这种东西,还是实际利益更重要。”
“不是不雪这个耻,只是延后。”
“开阳圣子的死亡真相,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耻辱,非要为他报仇葬送更多人的性命,老夫觉得不值。”
摇光圣女嘴角微微上扬。
主人和主母可真厉害,只是借自己的就嘴将这些老家伙偏得团团转。
想到主人和主母的手段,圣殿中端庄冷艳的摇光圣女有些心慌意乱。
下意识紧紧合拢丰腴的大腿。
真是很期待他们的奖励呢。
灯火摇曳,映照她双颊绯红。
(本章完)
第106章 严打非法行乞!所谓丐帮之流(求月
第106章 严打非法行乞!所谓丐帮之流(求月票)
早上,裴少卿一如既往的骑上自己的黑将军带着叶寒霜前往百户所。
慢悠悠的,并不着急,体会着着每天都相似却又不一样的市井气息。
很快他皱起了眉头。
今天街上的乞丐好像更多了。
到百户所后,裴少卿立刻把孙有良唤来,“明德,这几日城中的乞丐越来越多,本官看得着实揪心呐。”
“大人是要施粥?”孙有良问道。
裴少卿摇了摇头,风轻云淡的说道:“你带人去把他们给我赶出城。”
孙有良:“…………”
“只留那些年幼的、和年老的以及身体上真正有残缺的乞丐。”在他懵逼的时候,裴少卿又补充了一句。
孙有良心情复杂。
自家大人有点良心,但不多。
裴少卿轻飘飘的说道:“本官看他们个个都有手有脚,也不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而且能从外地走来通州乞讨可见也没饿肚子,本能另谋生路却整日就知道行乞为生,这成何体统?
你亲自带人去处理,如果有不愿意出城的那就给我收个人所得税。”
“大人,您说的这个人所得税做何解?”孙有良露出茫然之色问道。
裴少卿解释道:“字面意思,他们在我通州城行乞,就享受了本官提供的安全环境,那在通州所得的每文钱都要给我缴税,否则就是蛀虫!”
孙有良闻言人都麻了,大人你银子一箱一箱的贪,是国家栋梁;人家乞丐跪一天要几个铜板,就是蛀虫。
“大人,私设税法,这不符合规矩啊。”孙有良身为秀才熟读律例。
裴少卿淡淡说道:“我有背景。”
“是,大人!”孙有良没问题了。
裴少卿又说道:“本官也不是什么坏人,对不想缴税或者是拿不出钱缴税的乞丐,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牢,等本官宅子扩建送去下力。”
孙有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确实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人。
他立刻告辞,带人去办事。
李魁与他擦肩而过入内,低下头跪拜,“卑职李魁,参见百户大人。”
“免礼,什么事?”裴少卿问道。
李魁起身闷声闷气说道:“前夜玄教逆贼联系小的了,小人为了安全起见,拖到今天才向大人您汇报。”
“嗯,做得很好,做间谍的就得保持这种警惕。”裴少卿予以肯定。
李魁继续说道:“玄教逆贼让卑职有针对他们的情报就去君来客栈和小二对暗号,那应当是他们据点。”
他没有说那一小袋黄金的事。
那在他看来是他当卧底的福利。
“本官会找机会让你给他们传几个有用的情报,获取他们信任,最好能加入玄黄教。”裴少卿沉声说道。
李魁单膝跪地,“卑职明白!”
裴少卿起身走到他身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倒:“本官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李缇骑,你要明白一件事,老赵之死错不在本官,在他和玄教,是他守不住本分,是玄教利诱或者威逼他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办好这个任务,不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在为老赵复仇。”
“是,大人!”李魁再次答道。
裴少卿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卑职告退。”李魁起身离去。
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裴少卿才收回目光,转身对叶寒霜说道:“让宋有才派人盯着他家人。”
不是自己派出去的卧底就会一直绝对可信,看看那些影视作品,被策反的比比皆是,所以得有控制手段。
李魁对朋友都那么重情,对家人只会更在乎,所以只要能第一时间控制他的家人,就能第一时间拿捏他。
现实又不是打游戏,设置好的数值就永远不会变,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利益随时可能做出不同的选择。
“是,大哥。”叶寒霜点点头。
另一边,在孙有良的指使下,一群靖安卫开始清理起非法行乞的人。
“喂,你们今日讨了几个钱。”
一名中年靖安卫走到三名乞丐聚集的墙角,随意踢了其中一人一脚。
“嘿嘿,托大人福,我今日刚开张就讨到八文钱,午饭有着落了。”
“大人,我只讨到了三文钱。”
“我讨到了五文钱,大人你们通州善人多啊,出手大方的人也多。”
三名蓬头垢面的乞丐起身答道。
“那行,交税吧,每个人只交三文钱就行了,不交就滚出去,不许在城里面乞讨。”中年靖安卫伸出手。
三名乞丐瞬间懵逼,面面相觑。
他们走南闯北。
头一次遇到连乞丐都敲诈的官。
“不是……大人,我们是乞丐。”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废什么话!老子认不出来你是乞丐啊?这是我们百户的命令,不交又不愿意滚蛋,那就去给我们百户下力修宅子。”中年靖安卫趾高气昂。
三名乞丐:(°ー°〃)!▼_▼!
其中一人抱拳道:“大人,其实我们不是一般乞丐,是丐帮弟子。”
“有组织的乞丐,那不也还是乞丐吗?”中年靖安卫不耐烦的回道。
三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作为有组织的武林人士,而非全职乞丐,三人也是有脾气的,其中一人怒道:“这位官爷未免有些欺人太甚,我们是随舵主来参加摘星老人的寿诞!等寿诞结束自然会离开。”
“摘星老人来了都得给我们大人磕个头!少说屁话,要不交钱要不滚蛋要不做苦工。”中年靖安卫呵道。
“我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
“呛啷~”中年靖安卫佩刀出鞘。
三人脸色一变,果断交钱。
中年靖安卫收起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铜钱说道:“这钱每天都要交。”
“为什么不收他的?”其中一名乞丐指着中年靖安卫身后一名老乞丐。
中年靖安卫回头看了一眼,冲百户所的方向一拱手说道:“我家大人心地善良仁慈无双,凡是年幼和年老及有残疾的乞丐都予以免税行乞。”
三人被气笑了,这姓裴的东西可真他妈不是东西,当表子还立牌坊。
“啪!”中年靖安卫抬手一耳光抽在其中一人脸上,“辱骂大人该打。”
“官爷!我没骂啊!”
“我觉得你骂了。”中年靖安卫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下一处。
被打的乞丐死死盯着中年靖安卫的背影,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又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喂!要饭的!赏你。”一名大腹便便的富家公子随手丢出锭碎银子。
“多谢公子,公子长命百岁。”被打的乞丐瞬间扑到地上捡钱,面带笑容连连磕头道歉谢,起来后揣好碎银又面露冷色,“这靖安卫真是霸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舵主带我们来是干什么的,惹来靖安卫注意,计划可全部泡汤了,且不要因小失大。”一名同门劝说道。
另一名同门也说道:“是啊,昨日才送到了一批小乞儿用来引诱那些孩子,舵主说今天干完就收手,免得引起官府注意,你可别节外生枝。”
被打的乞丐只能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强行咽下了这口气,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前面,“看,那个怎么样?”
另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落在对面一家脂粉铺门口拿着风车跑来跑去的女童身上,约莫四五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看着极为可爱。
“是个美人胚子,打断手脚行乞的话可惜了,卖去青楼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另一名乞丐低声说道。
三人对视,交换了个眼神。
随后其中一人拿出串包好的冰葫芦,笑眯眯的远远冲着女童招手。
另外两人左顾右盼,警惕放风。
女童怔怔的看着三人,然后丢了手里的风筝,跌跌撞撞的小跑过去。
刚一靠近,另外两个人用身体做遮挡,拿葫芦的人一把捂住女童的嘴巴,将其抱起就往旁边小巷跑去。
女童不断挣扎,发出呜呜声。
“站住!你们干什么!”
两名也正在满街寻找乞丐收税的靖安卫看见这一幕,立刻大吼一声。
“快走!”
三名乞丐不敢与靖安卫纠缠。
抱着孩子的人揪住女童的衣领远远的砸出去,转过头就向小巷狂奔。
一名靖安卫立即跨步上前接住女童对同僚说道:“立刻去禀报大人。”
“好!”同伴转身飞奔而去。
“啊!二丫!”胭脂铺里的女老板听见声音出来,看见了被靖安卫抱在怀里的女儿,顾不上畏惧,下意识就冲上去一把抢过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小丫头嚎啕大哭:“娘!呜呜~”
“看好你的孩子,她刚刚差点被乞丐拍子。”靖安卫冷冷的说道。
女老板一听这话脸色煞白,连连向他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年轻的靖安卫没有理会她,摁着刀柄,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公房内,无所事事的裴少卿正在练字,缓缓书写“心平气和”四个字。
“大人!大人!”一名靖安卫快步入内,跪下说道:“启禀大人,刚刚小的巡逻时发现三名乞丐想掳走一名女童,近日城中多了武林人士,他们恐是丐帮的人,曾听闻丐帮之流最爱干这种拍子和倒卖人口的恶事。”
“好胆!”裴少卿黑着脸将毛笔砸在纸上,漆黑的墨汁四处飞溅,面无表情的说道:“传我命令,立刻封锁城门抓捕所有乞丐一一审问甄别。”
“遵命!”下属当即领命而去。
裴少卿又看向叶寒霜,“霜妹去一趟县衙,请王县令派衙役配合。”
“是!”叶寒霜大步流星离开。
县衙和百户所离得不算远,加上会轻功,所以她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大哥,王县令说这两天已经有三家人去报官称孩子失踪,还有一家人报官称妻子失踪,他已经派出所有衙役协助靖安卫抓捕城内的乞丐。”
“哼!”裴少卿脸色阴晴不定。
敢在他地盘上搞这一套,非得让这群乞丐知道什么叫人头自由落体!
(本章完)
第107章 自我认知,人头落,江湖豪杰(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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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散开!别挡路!”
“啊!死叫子没长眼睛啊!”
“站住!你们跑不掉的!”
街道上,两名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乞丐神色惶恐的在人群中逃窜。
身后两名黑袍白面的靖安卫持刀紧咬不放,脚下生风,身形如鬼魅。
突然,其中一人跃上房顶,一边狂追一边给破罡弩上箭,扣动班机。
咻!
一只弩箭飞出,瞬间洞穿其中一名乞丐的喉咙,使其当场倒地身亡。
另外一名乞丐见状愣了一下。
而就是他这分神瞬间的,身后的靖安卫已经追了上来,让刚刚一心就只顾逃跑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
两人在街上大打出手。
四周的路人惊叫着奔逃躲闪。
屋顶的靖安卫跳下来加入战团。
最终那名乞丐被击败,当场遭硬生生折断一条腿,被两名靖安卫如死狗一样在地上拖行着向百户所而去。
“怎么回事?靖安卫怎么突然对丐帮下手?”临街酒楼里,一群正在吃吃喝喝的武林人士见状议论纷纷。
“哼!还能是为什么?这群下九流的净干些生儿子没屁炎儿的事。”
“无非是拍子,呸!也好意思称武林人士,我都耻与他们为伍!”
“这些叫子胆真大,我昨天在客栈碰到杀父仇人都碍于大周律例没敢在城里动手,他们却百无禁忌。”
武林人士或是冷嘲热讽,或是冷眼旁观,又或是觉得兔死狐悲,但却没有一个仗义出手帮忙对抗靖安卫。
靖安卫倾巢而出,在封城的情况下就是关门打狗,到天黑不管是男女老少,残缺的还是完整的,只要活下来的乞丐,都被关进了百户所大牢。
以前这个时候,裴少卿早就已经在家搂着赵芷兰或者是谢清梧贴贴。
但今天,他还在加班。
公房内,桌案后,一身黑袍的他面沉如水,静静坐在那里,橘黄色的烛火摇曳,他的脸色显得忽明忽暗。
叶寒霜抱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哒哒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孙有良快步走进来禀报:“启禀大人,所有乞丐都审完了,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乞丐,大部分或是残缺或是完好的小乞丐都受丐帮的控制。
两天时间,他们在通州掳走了五名孩童和一名成年女子,交代了关押地点,已经派人去,他们昨日从隔壁巴州特意送到了一批幼年乞丐用来引诱孩童,本来打算今天过后就收手。
被他们掳走的女子会先被他们凌辱,然后卖到青楼接客,好看的女童也会卖到青楼或者给人家做丫鬟和童养媳,男童一部分会打断手脚毒聋毒哑乞讨,另一小部分会留下专门用于引诱孩童,每到一地都会这么做。”
对于丐帮行事,孙有良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但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那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现在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丐帮有多少人。”裴少卿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支撑。
孙有良答道:“正式丐帮弟子一共37人,都来自蜀州分舵,带他们前来的分舵主今日已经去了摘星山,跟他们约好明日寿诞结束之后汇合。”
“那37人明日一早问斩,本官亲自行刑,行完刑去摘星山砍下那分舵主的头,我管通州,那在通州就没有丐帮呼吸的空气。”裴少卿寒声道。
孙有良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裴少卿起身,大步流星从孙有良的旁边错身而过,带着叶寒霜回家。
到家后先去沐浴,坐在浴桶里跟谢清梧说了今天的事和明天的安排。
谢清梧一边温柔为他搓背一边轻声说道:“我早就说过良心未泯了。”
“我更觉得是坏得不彻底。”裴少卿吐出口气,概括形容了一下自己。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良心。
只是在不触及他利益的情况,对有些事看不过眼,所以才想管一管。
刚好这也是他职责之内的事。
有助于年底考评。
谢清梧笑了笑,不与他争,说起了丐帮,“我没接触过乞丐,但从书上看过他们这些做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始终都干着这种事。”
“狗改不了吃屎,千百年来形成路径依赖了,要是我能做主,就不会有这种事。”裴少卿闭上眼睛说道。
谢清梧轻声细语,“因为你会惠及百姓,让这天下再也没有乞丐,自然就没有丐帮生存的土壤,是吗?”
“娘子太高估我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裴少卿摇摇头,微眯起眼睛说道:“比起这个,我有更容易的方法,杀光丐帮所有人,但凡有一个就杀一个,杀到没人敢干这种事。”
……………………………
次日早上。
靖安卫走街串巷敲锣打鼓。
大声宣扬丐帮这两天在城中干的恶事,以及他们即将在城门口问斩。
吸引了无数百姓前去围观。
37名丐帮弟子被押赴刑场,四周的百姓义愤填膺,纷纷投掷石头砸。
菜叶和鸡蛋是不可能有的。
多少人连吃都吃不上饭呢。
“砸死他们!砸死这群狗日的。”
“我儿子就是被他们拍了!多亏了有裴大人,多亏了有靖安卫啊!”
“一群天打雷劈的货!都不是爹生娘养的啊!净干这种缺德的事!”
等被送上行刑台时,37人已经被砸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配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个个看着可怜兮兮的。
特意穿了麒麟服的裴少卿顺手拔走宋有才腰间的佩刀,冷着脸大步流星走上行刑台,来到第一个人面前无视他恐惧的眼神,举起刀果断落下。
噗嗤!
人头落地,鲜血喷涌。
裴少卿脸上和身上血迹斑斑。
“好!”
“裴大人杀得好!”
百姓纷纷鼓掌,轰然叫好。
没有武林人士看热闹,因为最晚的今早也已经出发去摘星山祝寿了。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裴大人饶命!我缴税!我愿意交一百两!那些孩子哪值那么多?”
“求求您不要杀我……”
剩下的人个个惊慌失措的求饶。
裴少卿充耳不闻,提着刀犹如砍瓜切菜,手起刀落,一个着接一个。
颗颗人头滚滚落地。
每一刀挥下,都像是打开了一个水龙头阀门,只不过放出来的是血。
等37人全部毙命,37具无头尸体往前倒着,头颅都滚到行刑台下面。
脸上的表情或惊恐,又或绝望。
裴少卿单手持刀,浑身浴血,宛如杀神,震得一众百姓都寂静无声。
特别是他身上的麒麟,布满血迹之后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摄人心魄。
他随手把刀扔给宋有才,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看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对陈忠义说道:“带上地上那些狗杂种的头,出发,摘星山。”
话音落下,他一跃而起,腾空落在黑将军的背上,从怀里掏出无脸面具戴上,双腿一驾马腹向城门而去。
才37个,他可还没有杀过瘾呢。
“驾!”“驾!”“驾!”
身后七十多人纷纷纵马跟上。
“裴大人万胜!”
人群中不知道谁反应过来喊道。
“万胜!”“万胜!”“万胜!”
所有人都争相附和,声音像是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绝。
与此同时,往日冷清的摘星宗今日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大殿内,寿星公摘星老人穿着喜庆的衣服,正在跟来祝寿的人聊天。
宾客云集,但殿中位置有限。
所以有资格在这里坐着的,都是在场这些人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
或者跟摘星老人私交甚好的人。
比如丐帮蜀州分舵舵主陈七指。
陈七指四十出头,穿着一身不符合丐帮企业形象的华服,身材看着矮小但却精壮,皮肤白皙,蓄着胡须。
左手就只剩下两根手指。
“陈舵主还有闲心品茶,你的弟子可是在通州城闯下大祸!”一名今早才上山的江湖人士幸灾乐祸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陈七指明显认识此人,脸色一变起身问道:“朱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人在城里拍子,被靖安卫抓住,昨天全城搜查,你的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说不定人家今天还要上山来找你。”姓朱的笑呵呵说道。
哗!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陈七指脸色十分难看,怒不可遏的骂道:“这群混账!我才离开两天时间,让他们在城中等我,竟然就背着我干下这等恶事,真岂有此理!”
话音落下,他扭头看向摘星老人一拱手说道:“赵兄,靖安卫的人一向霸道不讲理,必然不听我辩解,今日是你喜事,我就不把那群灾星引来败兴致,心意已到,且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急匆匆的作势欲走。
“陈兄且慢。”六十出头,红光满面的摘星老人起身说道:“既然是手下人私自所为,与陈兄何干?靖安卫平时是不讲道理,但今日我们聚集如此多江湖好汉,他们应当是会讲的。
何况你千里迢迢为我祝寿,我若是连朋友都保不住,又还有何颜面邀请大家来?所以陈兄权且安心吧。”
“说的不错!妈的,靖安卫目中无人,今天我们都在,他们若是要蛮干的话,那我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对!我已经看不惯那群朝廷鹰犬很久了!今天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被区区一个百户所给吓住了不成?”
“陈舵主,怕什么?有我们呢!”
不少人主动挺身而出,纷纷表示愿意给陈七指撑腰,痛斥朝廷鹰犬。
但也有一部分人静默没有说话。
“多谢赵兄,多谢诸位同道!既然你们如此支持我,那我也总不能就一走了之,否则倒是显得我丐帮胆小怕事。”陈七指满脸感激之色说道。
摘星老人大笑道,“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今天一醉方休,别说只是靖安卫,皇帝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的对!喝!”
“干杯!”
众人豪情万丈,势不可挡。
乌合之众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人只要一多,那就个个都胆魄十足。
至少在事到临头之前是这样。
(本章完)
第108章 出来混没一个讲义气的!饶命(求月
第108章 出来混没一个讲义气的!饶命(求月票)
摘星宗演武场上摆满了桌子。
宾客们围桌而坐推杯换盏、好酒好肉大快朵颐,个个喝得红光满面。
“老朽无甚本事,大家能来贺我的六十大寿,是给我面子,诸位好汉在我摘星宗吃好喝好,玩得尽兴!”
一身喜庆华服的摘星老人站在主殿外的台阶上,高举酒杯笑着说道。
摘星宗虽小,但就凭这广交豪杰的人脉,周边何人不卖他几分面子?
“掌门不好了!出事了掌门!”就在此时,两名面色惨白,嘴角挂着丝丝血迹的摘星宗弟子跌跌撞撞跑来。
宾客们见状停下碗筷议论纷纷。
“胡言乱语什么!老子可还好好的呢!”在大喜日子却听见这番晦气的话,摘星老人面色一沉,随后才问起情况,“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掌门,通州城的靖安卫打上来了!”一名弟子捂着胸口喊道。
在场的宾客一片哗然。
“靖安卫竟然果真打上门来了。”
“也太不讲究了,今天再怎么也是人办喜事,就非得来寻晦气吗?”
“这朝廷鹰犬着实狂妄!完全没把我们这么多江湖豪杰放在眼里!”
摘星老人黑着脸环顾四周,“诸位且吃且喝!老朽去会一会他们!”
话音落下就他大步往外走去。
“同去同去。”陈七指立刻说道。
“对,大家一起去,大喜的日子来添堵,这靖安卫实在欺人太甚。”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所有宾客纷纷起身跟上,有想去摇旗助威的,也有单纯去看热闹的。
但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摘星老人身后,让他底气十足,腰背都不由更直了一些,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
众人刚走出摘星宗大门,就正好碰到从山脚上来的裴少卿等人,双方在间隔十来米的地方齐齐停下脚步。
“吁!”裴少卿一勒缰绳,黑将军猛然止步,高高抬起前蹄,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前脚落地时停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纷纷勒马驻足,数十匹优质军马停下后时不时原地踱步,马蹄击打着地面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
摘星老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朝着裴少卿拱手抱拳说道:“平阳男有礼了,老朽乃此地主人,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喊声摘星老人,今日是我六十大寿,若平阳男是来祝寿,当为座上宾,若是闹事,请恕我无理。”
“本官给你祝寿?”马背上的裴少卿摘下面具,身体前倾,轻蔑的望着摘星老人,“你几品官?你也配吗?”
“老朽一介白身,但是在江湖上也有些颜面。”摘星老人傲然说道。
身后站着那么多人。
他觉得自己行了。
裴少卿嗤笑一声,身体坐直慵懒的打马上前,握着缰绳骑着马原地转圈说道:“本官是来抓人的,只要把陈七指交出来,本官转头就走,如果是有人包庇的话,视为同罪论处。”
“平阳男,鄙人就是陈七指。”陈七指不得不站出来,一脸坦坦荡荡的说道:“事情我已经知晓,门下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恶贼是丐帮之耻,我亦颜面无光,但此事却与我无关。”
“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裴少卿招招手,“把陈舵主的同门还给他。”
37颗头颅顿时被抛了出去,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哪怕江湖人见惯了厮杀,但看着这些血淋淋的人头,也是心有余悸。
陈七指眉头跳了一下,强压怒火说道:“为非作歹、死有余辜,多谢平阳男为我丐帮剪除这等败类,若平阳男非要抓我回去调查,可否等寿宴结束?我不想因此坏老友的喜事。”
“陈兄这是什么话?我辈江湖人士敢作敢当,你说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可若进了靖安卫大牢就由不得你了。”摘星老人看着裴少卿语气不善的说道:“还请平阳男给个面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问本官要面子?”裴少卿掷地有声的问道。
摘星老人面色铁青,回头指着身后的宾客说道:“好!平阳男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总得给这么多江湖同道面子,若是欺人太甚,我等也不是没有血性的软蛋!还望你三思而行。”
“威胁本官?”裴少卿微眯起眼睛嗤笑一声,环视一周说道:“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们三思而行,对抗靖安卫执法,那就是对抗朝廷,视同谋反,你们宗门经得起大军犁地吗?一刻钟统统给本官滚。”
话音落下,他抬起一只手。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三十多名靖安卫下马冲到最前面半跪,架起破罡弩,弩箭上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前来祝寿的宾客们面面相觑。
“摘星前辈,在下只是替长辈前来祝寿,不敢擅自为宗门招祸,既然礼数已到,晚辈就先走一步。”一名青年出列对摘星老人抱拳说道,随后又对裴少卿一抱拳,便匆匆下山去。
“前辈,我也是替宗门而来。”
“还有我……摘星前辈,告辞。”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那些替宗门和家族来祝寿的人都接二连三离去。
宾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见走了那么多人、己方大势已去,那些之前叫嚣着要给摘星老人撑腰的人也默不作声的混在其中离开。
没站到裴少卿那边去。
就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你……你们……”摘星老人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颤抖的指着一位老友说道:“老刘,就连你也要走吗?”
“非是我怕了靖安卫,只是不想与丐帮之流为伍,告辞。”老刘冠冕堂皇的说道,昂首挺胸的拂袖而去。
就像多诺米骨牌一样,走的人越多就会导致走的人越多,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只剩摘星老人和陈七指。
摘星老人有些茫然,他不明白本来大好的局面,怎么就搞成这样子?
都是一群没血性没骨气的东西!
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竟然还被裴少卿一言喝退,那么怕死,混什么江湖?干脆回家耕田啊!一群懦夫!
就是因为这种面对朝廷一昧退让的软蛋多了,才让朝廷更得寸进尺。
陈七指太阳穴狂跳,满脸不安的看向摘星老人,“赵兄,你看……”
“平阳男恕罪,在下过寿,刚刚陪大家多喝了两杯,脑子不清醒说错了话,见谅,见谅。”先前还想当带头大哥对抗靖安卫的摘星老人瞬间一改态度,露出讨好之色,连连认错。
裴少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陈七指目瞪口呆,“赵兄你……”
“住口!”摘星老人一声怒斥,义正言辞的说道:“老朽念过去的交情邀你来做客,没想到你却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还险些被你蒙蔽与靖安卫火拼,无耻之尤!即日起,老夫就与你割袍断义,这无任何关系!”
说完,他抓起袍子一角撕碎,狠狠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转身进门。
摘星纵的弟子迅速将大门关闭。
“哐!”
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人此刻就只剩下孤零零的陈七指一个,何等凄凉?
妈的,出来混没一个讲义气的!
陈七指心里悲凉的破口大骂。
望着对面压迫感十足的靖安卫。
他脸色已经煞白,抿了抿嘴唇拱手说道:“请平阳男恕罪,我发誓今后丐帮的人再也不进通州城,亦愿拿出重金赔偿,还请赐我条生路走。”
话音落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瞬间是头破血流。
“本官是个大器的人,但有时也是个小气的人。”裴少卿拔出腰间的墨昙剑,纵马便向陈七指冲了过去。
“好好好!我跟你拼了!”面对这种情况陈七指当然不可能束手等死。
猛然跃起,抓着用作武器的一根盘龙棍就向裴少卿斩来的剑扫过去。
“铛!”
一声脆响,火四溅。
盘龙棍直接被斩断。
陈七指目露惊骇,将手里半截棍子砸向裴少卿,转身就向远处飞走。
“恶贼休走!”
柳玉蘅从马背上跃起,手腕一抖剑鞘飞出,她人在空中踏在剑鞘上再度发力,身形急掠,一个翻滚落在陈七指面前,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啊!噗嗤!”
陈七指口吐鲜血倒飞了回去。
还不等落地,一张特制的渔网就被靖安卫撒出去,网身参杂了不少特质铁线,布满刀片,陈七指被笼罩住后下意识挣扎,瞬间便是万刀割肉。
“啊啊啊!”
他当即惨叫一声又摔回地上。
两只铁钩飞出,精准无误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一拽,钩死,他就这么被挂着硬生生的拖回裴少卿的面前。
过程中痛不欲生,惨叫不止。
“想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马上的裴少卿居高临下的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愿为大人所用,我丐帮耳目众多,那帮到大人,求求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浑身是血的陈七指哀嚎着求饶。
“饶你一命?好啊。”裴少卿说。
陈七指顿时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后大喜过望,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一时顾不上疼痛连连道谢。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给我这次机会,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裴少卿眼神冷冽,“来人,给我废了他的丹田,割了他的舌头,戳瞎他的双眼,捅破他的耳朵,打断他的双腿,为他止血包扎,然后丢进通州城去,本官让他真正当一回乞丐。”
话音落下,一勒缰绳纵马离去。
“驾!”
陈七指闻言霎时如遭雷击。
真这样他岂不是生不如死?
“不!不!大人你不能这样!”
“裴少卿!你不得好死!还不如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混账!”
陈忠义大步上前将陈七指身上的渔网掀开,生生踩碎双腿的小腿骨。
随后又叫两个人按住他,捏住腮帮子扯出来舌头,再一刀将其割断。
最后戳瞎他眼睛和戳聋耳朵。
陈七指连惨叫声都已经发不出。
嘴里不断往外涌血,发出沉闷的含糊不清的声音,衣服都被血沁透。
“给他包扎好,务必要确保他不会流血过多而亡。”陈忠义收起刀吩咐下属,又踢了陈七指一脚,冷笑着说道:“可别忘了大人的饶命之恩。”
(本章完)
第109章 裴少卿实力不详,越传越强(求月票
第109章 裴少卿实力不详,越传越强(求月票)
从这天开始,通州城里便多了一个眼瞎耳聋口哑,双腿残废,只能靠两只手在街头艰难爬行乞讨的乞丐。
无片瓦遮身、无衣服避寒、无食物果腹,只剩两只手拖着残躯的陈七指移动缓慢,就连想自杀都做不到。
当然,他虽然有自杀的想法,但也没有这个勇气,只能用力的活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裴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王县令得知陈七指的结局后对此有些不太认同。
裴少卿事道:“我只是把他对人做的事在他身上做了一遍而已,而且老王你可知道他除了拐卖孩童和致残孩童外,最严重的罪行是什么吗?”
“什么?”王县令眉头一挑,难道这家伙还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裴少卿一字一句的说道:“让我为他加班!就因为他的人搞事,我前天整整晚了一个时辰下值!谁让我一天不痛快,我就让他一生不痛快!”
他就任以来哪天不是迟到早退?
害他加班。
陈七指就凭这点便是罪大恶极!
“…………”王县令无语,叹了口气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之后裴兄可又得罪了丐帮这天下第一帮。”
天下第一四个字听着挺唬人。
裴少卿不屑一顾,“无非是群卑鄙下流的乞丐而已,也能称士?就连你们玄教都不如,本官身后是大周朝廷的千军万马,他们能如何?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没有丐帮生存的土壤!”
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爽。
“裴兄心是好的,只是手段有些太极端。”王县令苦口婆心的劝说。
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都做好事了还不能按自己想法做,那我何不干脆做坏事?至少随心所欲。”
王县令顿时哑口无言,罢了,裴少卿能干点好事也不容易,用什么手段无所谓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告辞。”他拱拱手说道。
裴少卿却叫住了他,“留步。”
王县令停下脚步疑惑的扭头。
“老王,我封爵和这回升官你是不是都没送礼?”裴少卿淡然问道。
送礼的人太多了,他记不住。
但他记得王县令肯定没来送!
王县令怔了一下,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气笑了,“你封爵和升官哪次没有我出力?这还不算礼?”
索贿居然索到我头上来了!
“那能一样吗?”裴少卿起手就是小仙女名言,正色说道:“人情往来懂不懂啊,像你这么当官,怪不得被从中枢发配的地方,回头补上哈。”
“补个吉尔!”作为斯文人的老王罕见的出口成脏,哼一声拂袖而去。
平常跟木头一样存在感不高的叶寒霜突然说道:“大哥,其实有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你那里是不是真补过啊?我之前看有条明显的痕迹。”
她回去翻着自己的研究了好久。
没找到同样的疤痕。
“唉,没想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条疤居然还在。”裴少卿眼中带着追忆和感慨,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叶寒霜顿时被勾起好奇心,连忙追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认识你之前的事了。”裴少卿一脸深沉的幽幽说道:“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出门乞讨,遇到三个成年乞丐欺辱一个小姑娘,我出面制止,与他们血战,过程中被劈到了那里,后面被好心人送医缝合才捡回条命。”
“没想到大哥你十岁前就已经那么勇敢了!”叶寒霜满脸崇拜之色。
我和她是十岁认识的吗?
裴少卿记住这条信息,一脸唏嘘的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霜妹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让人吹吹吗?就是当时留下的暗伤,这么多年过去还时不时发痛发胀,唯有如此能缓解。”
“原来是这样。”单纯的叶寒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裴少卿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可是大哥你送我那本书上男人都喜欢这样?他们也有暗伤?”
“大部分男人只是单纯享受这样带来的快感,满足欲望。”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我不一样,我是想用这样的快感压制旧伤的疼痛。”
“大哥!以后请都让我来为你疗伤吧!”叶寒霜握紧粉拳闷声说道。
她不敢想,过去那些年大哥身边无人可用时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旧伤复发的痛苦的,要多强的意志力啊!
那么长一条疤呀!
裴少卿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叶寒霜乖巧的走到他怀里坐下。
裴少卿的两条腿根本就盛不住她磨盘似的满月,搂着她比寻常女人更健美的腰说道:“大哥从不后悔那天挺身而出,因为大哥救下的那个可能也是如霜妹这般可爱体贴的姑娘。”
“大哥。”叶寒霜被如此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低下头不敢和裴少卿对视,脸蛋泛起嫣红。
裴少卿说道:“霜妹抬起头来。”
叶寒霜听话的抬头。
裴少卿又说道:“亲我。”
他比叶寒霜矮很多,主动亲的话还要仰着脖子会很累,所以让叶寒霜主动。
叶寒霜闭上眼睛缓缓低头。
唇齿相依,口口相传。
良久才分开,扯出一丝晶莹。
叶寒霜眼中雾气朦胧的说道:“大哥,我感觉自己怪怪的。”
“那大哥帮你指导一下。”裴少卿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叶寒霜闻言目露疑惑,“指导?”
很快她瘫软在裴少卿怀中,身子轻微颤栗着。
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对叶寒霜这种小……大雏女而言,裴少卿的丛老手已经能给她带去全新的体验。
“哒哒哒……”
听见脚步声渐近,裴少卿连忙推了她一把说道:“霜妹,快些起来。”
叶寒霜起身站回他身后,表面与平常无异,只是脸蛋格外白里透红。
陈卓走了进来,笑道:“平阳男一言喝退数百人,真是好威风啊!”
“陈公公说笑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还是仰仗陛下威名,他们不是怕我,是怕大周、怕陛下。”裴少卿谦虚的摇摇头,又起身问道:“陈公公今儿个怎么又突然来百户所了?”
“咱家是来向平阳男请辞的,准备回京啦。”陈卓拱拱手笑眯眯道。
裴少卿连忙说道:“怎么才一天就要走?可是本官哪里招待不周?”
“没有没有,平阳男安排的人照顾得十分周到,咱家玩得也很高兴很过瘾,只是急着回京复命,毕竟是骑龙血马出来的,回去晚了不太好。”
以前骑普通的马出京,若是回去晚了还能说是在路上耽误了,但骑着龙血宝马来,那可不敢如此欺君啊!
“原来如此,那公公且等等,来都来了,本官命人给你备些通州的特产带回去尝尝。”裴少卿笑吟吟道。
虽然在宫里有小刘子这个熟人。
但小刘子是混御马监的。
不是宫内权力核心司礼监的人。
陈公公脸都要笑烂了,“每次来平阳男这里,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带回去,这让咱家还真是不好意思。”
他巴不得裴少卿多立功,这样每次宣旨大概率都会让他这个熟人来。
挥回都能满载而归。
宫里捞银子快,但消费高也啊。
攒的银子指不定哪天就能买命。
“哈哈哈哈,陈公公说这话可就见外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你肯收下那就已经是给本官的面子。”
陈卓地位不如小刘子,所以裴少卿没亲自送行,安排了宋有才去送。
…………………………
裴少卿在摘星山一言喝退数百人的事很快流传出去,且越传越离谱。
传言中他武功高强,只是稍微一出手,当天山上的一众武林群雄顿时就屁滚尿流,倒头便拜,纷纷跑路。
据靖安卫的探子汇报,这谣言是摘星宗传出去的,且还在四处传播。
裴少卿一下就猜到了摘星老人的用意,只要把他宣传得厉害些,这样他们那些认怂的人就显得没那么怂。
不是我怂的快,是对手太厉害!
而当时在山上的人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被人问起时,不仅不会否定,反而会进一步夸大这个谣言。
因此裴少卿的实力注定会被越传越强,导致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武道高手,过往是有意低调。
才过去短短三天时间,外面已经就有传闻说裴少卿的实力是游龙境。
裴少卿对此很无奈,他是巴不得外面低估自己的实力,好误导敌人。
但可以想象今后会普遍高估高的他实力,跟他交手时必定倾尽全力。
他真谢谢摘星老人祖宗十八代!
这老灯怎么尽整些活。
“夫君,我想试试炼聚气丹,但是缺了一味主药裂阳草。”一个凉爽的晚上,谢清梧从丹房出来后说道。
裴少卿一听,大包大揽,“这事交给我,刚好明天是休沐日,我出门一趟,找我那位好兄弟要些就行。”
聚气丹是江湖上普遍使用的一种丹药,流通性极强,主要的效果就是能短时间内恢复一定内力,丹药的品质越高效果越强,当然价格也越贵。
“多谢夫君。”谢清梧抿嘴一笑。
裴少卿回以笑容,“你炼出来还不是便宜我?若有多的我也可以赏赐给立功的下属,用于收买人心嘛。”
“那记得帮我谢谢你那位很大方的朋友。”谢清梧眨巴眨巴眼睛道。
裴少卿摆摆手,“欧阳兄这个人最是慷慨,跟我关系极好,我如果真跟他道谢,他说不定反而会生气。”
同一时间,深山老林里正在屋顶看月亮的欧阳荣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阿秋~阿秋~阿秋!”
“这几天到晚上天气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凉,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他擦擦鼻子,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第110章 激活欧阳荣,终于有消息了(求月票
第110章 激活欧阳荣,终于有消息了(求月票)
想要身体好,生活必须要规律。
每天的一日三餐必不能少。
早上,裴少卿起床后完成了一日和早餐,就带着赵芷兰出门上山拜访欧阳荣,特意还给他带了点礼物去。
马上不了山,哪怕是黑将军也上不去,所以裴少卿还叫了两名靖安卫同行,让他们留在山脚下负责看马。
跋山涉水,穿过竹海,一眼看见了欧阳荣亲手搭建的二层木制小楼。
屋前是菜地,屋后是药田。
院里鸡鸭成群,猫狗嬉戏。
大野猪慵懒的躺在屋檐下睡觉。
这小日子,简直是把现实世界玩成了种田游戏,别提多滋润了,就是缺了个女人,晚上全靠自己当机长。
狗子最先看见了裴少卿。
“我今年旺不旺。”裴少卿问道。
狗子张口就答:“汪!汪汪汪!”
野猪被惊醒,站了起来,警惕的盯着裴少卿,显然记得这个大恶人。
“又有人来了吗猪兄?”撸起袖子手里拿着半颗青菜的欧阳荣听见动静出门,看见裴少卿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喃喃自语,“不是人又来了。”
“欧阳兄好久不见!”裴少卿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顺手给了呲牙咧嘴的狗一巴掌,“你家狗比你会说话啊。”
“裴大人怎么来了?”欧阳荣勉强挤出个笑容,也不邀请他进去坐坐。
他在山里面消息闭塞。
还不知现在面前站着的已经是靖安卫百户、平阳男、麒麟服拥有者。
裴少卿回头招了招手。
赵芷兰把礼品递过去。
裴少卿晃了晃,“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做的糕点,我今天可是带着礼物来的,欧阳兄总得有点待客之道。”
完了,欧阳荣顿时感觉天塌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上回没带礼物就跟强盗似抢走他那么多药草,这回带了礼物还得了?
“裴大人快请进。”他随意把手里洗好的青菜丢院子里喂鸡,双手接过糕点侧身邀请裴少卿和赵芷兰进屋。
裴少卿迈步入内,左顾右盼打量着十分朴实无华却又别有一番格调的内饰,“上回还没来房子里面看过。”
“寒舍有些简陋,实在让裴大人见笑了。”欧阳荣假模假样的说道。
裴少卿点头,“确实寒酸,但我这人心善,看人过得惨笑不出来。”
欧阳荣:“…………”
“咦,欧阳兄这是在做午饭?”裴少卿看见了在火坑里挂着的锅说道。
蜀州虽然也有烧火的灶台,但大多数人家里都有火坑,火坑上面悬了个钩子,把锅或罐子挂在上面加热。
欧阳荣点点头,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说道:“就只做了一个人的份量。”
“我吃够了。”裴少卿点了点头。
欧阳荣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咬牙说道:“裴大人,这他妈是我家!”
“我知道,但这房子你修建时县里有批文吗?土地又有地契吗?”裴少卿背着手在屋里转圈,随口问道。
别说大周律没规定没批文不能修房子,法律条文的解释权在他这儿。
欧阳荣哈哈一笑,连忙上前扶着裴少卿坐下,“我话没说完呢,这他妈虽然是我家,但裴大人来了可千万不要客气啊,且当成自己家就行。”
“我可受不了这委屈,就没住过那么寒碜的房子。”裴少卿摇摇头。
该死!有权就能为所欲为吗?
欧阳荣不想跟他沟通,“裴大人还请稍坐片刻,我先去把菜炒好。”
独居男人的手艺活都不错。
他很快就炒好了一荤一素。
还给裴少卿把饭盛好。
“本官不是吃独食的人,兰儿你们两个也别客气,自己去拿副碗筷坐下来一起吃,吃不饱也没事,每人垫垫肚子嘛。”裴少卿对赵芷兰说道。
“多谢裴大人!”欧阳荣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在自己家吃着自己做的饭,但却还要对另一个人说谢谢。
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吃完之后,裴少卿剔着牙一边随意的说道:“今日前来,除了是有些想念欧阳兄外,还有一件正事办。”
要来了,要来了!
今天是先礼后兵!
“裴大人请说。”欧阳荣深呼吸。
裴少卿简言意骇,“收税。”
“我不是上个月刚交过?”欧阳荣闻言豁然起身,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裴少卿点点头,“是这个月的。”
“哈!哈哈哈哈哈!”欧阳荣突然大笑起来,笑够之后,双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又想要什么?说吧!”
“烈阳草。”裴少卿实话实说。
欧阳荣你一屁股坐下,生无可恋的摆了摆手,“给你,什么都给你。”
裴少卿看向赵芷兰。
赵芷兰起身对欧阳荣一抱拳,然后出门到后山药田里找烈阳草去了。
欧阳荣眼神忧郁的喝着茶。
竟然喝出了几分买醉的感觉。
只要心里有愁,喝什么都是酒。
很快赵芷兰抱着堆烈阳草回来。
“药王谷竟然把欧阳兄这样的天才逐出,真是有眼无珠啊!”裴少卿拿起一株烈阳草看了下品质后说道。
欧阳荣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裴大人如何得知的?”他沉默片刻后抿了抿嘴唇,面色平静的问道。
裴少卿答道:“呵呵,听说的。”
欧阳荣不可置否,药王谷离通州有段距离,且家丑不可外扬,裴少卿去哪儿听说?肯定是派人去打听过。
“我看人一向很准,欧阳兄绝不像是个能弑师之人。”裴少卿说道。
欧阳荣苦笑一声,“真相如何重要吗?现在我就背着这样的名声。”
“我愿意帮欧阳兄正名,并且惩治真正的凶手。”裴少人真的说道。
欧阳荣霎时怔住,“为什么?”
“有来有往嘛,本官从来不让朋友吃亏。”裴少卿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烈阳草,“欧阳兄意下如何?”
欧阳荣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后颓废的摇摇头,“算了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日子也过得挺舒服。”
除了被你三天两头打秋风外。
这怎么行?怎么能安于现状?
你不当药王谷的掌门,我以后哪来取之不竭的高品质药材使用?哪来随时随地能为我个人服务的医师用?
“欧阳兄!大好的年华,你就要在这深山老林里虚度光阴?埋没一身本领吗!”裴少卿语气激动的说道。
他要为了自己的利益。
激活欧阳荣的上进心!
谁在你明明过得不错的情况下还得非要求你有上进心,那么说这话的大部分人都是想从你身上占到便宜。
欧阳荣举起茶杯一言而尽,自嘲一笑说道:“怎么过不都是一生?谁规定人就一定要出人头地?总有人要平凡普通,那个人为何不能是我?”
“好吧,你这么想没事,但你师父的死亡真相也无所谓吗?你忍心让其含恨而终?你真能做到不去想杀师的仇人吗?”裴少卿直接祭出大招。
欧阳荣呆若木鸡,漠然不语。
裴少卿把烈阳草收进储物戒一拱手说道:“欧阳兄,感谢你今日的款待和烈阳草,我说的话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没有人能只为自己而活,也用为那些真心在乎我们的人而活。”
话音落下,便果断转身离去。
赵芷兰紧随其后。
大野猪吭哧吭哧的从门口伸进来大半个猪头,望着欧阳荣也不说话。
因为它不会说话。
欧阳荣看着野猪叹了一口气。
“猪兄,你觉得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师父教了我本领,药王谷给了资源,而我却一心就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不想承担任何责任,甚至都没有去调查师父的死亡真相……”
…………………………
回到家,裴少卿把烈阳草给了谢清梧,“娘子,看看这些够不够用。”
“那么多,够了够了。”谢清梧连连点头,拿起一株打量着,又再次赞叹道:“你这位朋友真是把药草照顾得很好,一眼望去基本没有次品,这种品相在市场上卖的价格也不低。”
“可能是他把品相最好的都留给了我吧。”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欧阳荣专业能力那么强,必须把弄去当药王谷的掌门,这样既有利于整个药王谷,也有利于整个江湖啊!
顺带还有利于他裴某人。
最后才有利于欧阳荣。
谢清梧说道:“夫君,哪天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当面说声谢谢。”
“看情况吧。”裴少卿答道,接着又说道:“娘子,这次闭关练药算好时间,不要太久,月底就要进京。”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公历和阳历的分别,但大周也有两套历法,一套是公认的九州历,还有一套是大周历。
魏国内部也有自己的大魏历。
运行上都和九州历有所出入。
比如今天是大周历景泰三十年九月初四,但按九州历下下个月初才是八月十五,而周国人一般公文书面用大周历,但私底下其实都用九州历。
隔壁魏国也一样,封建王朝为了增强统治力搞出来的那套历法对老百姓来说太乱了,九州历早就用惯了。
今年是九州历4250年,据说灵气未枯竭前只有九州历,后面凡人当家作主了,各国都搞起了自己的历法。
“放心吧,聚气丹并不难,我多练习几遍很快就能掌握,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谢清梧微微一笑说道。
裴少卿摸了摸她的肚子,“不过这么一来就耽误你的怀孕计划了。”
“是啊,所以今晚夫君得给妾身满上哦。”谢清梧媚眼如丝的说道。
裴少卿现在就想让她盆满钵满。
他刚准备动手,外面就响起丫鬟秋叶的声音:“公子,陈总旗求见。”
“马上去。”裴少卿回了一句后无奈的看向谢清梧,“早不来晚不来。”
“你快去吧,陈总旗都找到家里来了,肯定是重要的事,我这里随时都能满上。”谢清梧笑着推了推他。
“今晚再让娘子精玉满膛。”裴少卿丢下一句话,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来到正厅,他还没说话,陈忠义就先说道:“大人,找到叶少侠了。”
(本章完)
第111章 死无全尸,身中剧毒,巴州行(求月
第111章 死无全尸,身中剧毒,巴州行(求月票)
“人在哪儿?”裴少卿立刻问道。
陈忠义陷入沉默,过了片刻后才沉声说道:“我们只找到他的尸体。”
“什么?”裴少卿提高音量,随后皱起眉头,“他尸体在哪儿找到的?”
叶羽居然已经死了!
虽然说江湖人士突然哪天死了也不奇怪,但死的是身边人又不一样。
“是一位农妇在城外干活的时候发现的,叶少侠暴尸荒野,身上都已经开始发臭了,还被野兽啃食过,连心脏这些都被野狗之类的掏走吃了。
农妇先去了县衙报官,县衙查看后判断叶少侠是江湖人士,遂移交给我们,我们的人到现场后才认出了尸体就是叶少侠。”陈忠义沉声说道。
裴少卿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有。”陈忠义点点头说道:“据群芳苑老鸨所言,跟叶少侠一同失踪的还有个翠儿,但现场只有叶少侠一人的尸体,所以找到翠儿很关键。”
一起失踪的两人,有武功在身的人死了,那个普通人反而不见尸体。
很反常。
“找,立刻去找。”裴少卿说道。
之前只是出于情谊帮忙找人。
现在人在他地盘死了,就变成他的事了,不给忠心耿耿、屡立大功的公孙夫妇个交代,今后怎么带队伍?
“是!”陈忠义当即转身就走。
“等等。”裴少卿喊住他,又问了一句,“叶羽的尸身收敛回来了吗?”
“正在百户所,请了仵作为他尸体进行简单缝合。”陈忠义回答道。
其实民间有专门缝合尸体的人。
叫做缝尸匠。
不过叶羽身体已经损毁严重,所以谁来缝都一样,不需要太过精细。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吧。”
陈忠义再次抱拳后转身离去。
“叫公孙夫人来……”裴少卿刚准备吩咐下人去喊柳玉蘅,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我自己去。”
片刻后来到柳玉蘅房间门口。
“夫人是我,方便开一下门吗?”
“公子,你有什么事吗?”柳玉蘅打开门,俏生生的望着裴少卿问道。
看着她红肿未消的眼眶,裴少卿叹了一口气,说道:“进去再说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失礼了,最近因为羽儿的事脑子晕乎乎的。”柳玉蘅致歉,连忙侧开身子让出进门的路,“公子请进。”
裴少卿进去后在用屏风隔挡出的外室的桌子旁坐下,思索如何开口。
柳玉蘅带着香风靠近,温柔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公子,请用茶。”
“多谢夫人。”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柳玉蘅坐下后他也放下了茶杯,“夫人和叶少侠的感情很深。”
“夫君刚接手铁剑门时,手下一个弟子都没有,夜白,羽儿、兰儿他们都是我和夫君一手抚养大的,就像亲生的孩子一样。”柳玉蘅轻声道。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住,随即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公子问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羽儿有什么消息了?”
裴少卿一昧叹气,却是不语。
主要是让柳玉蘅有个心理准备。
“羽儿!羽儿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是吗?”柳玉蘅看见他这副反应顿时是心里狠狠一颤,猛地起身抓住裴少卿的手腕,嘴唇轻微颤抖着问道。
裴少卿反手抓住她的手,语气低沉的说道:“叶少侠的尸体找到了。”
“呜~”柳玉蘅霎时泪崩如决堤。
裴少卿连忙用手去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夫人,叶少侠泉下有灵也不希望看见你如此伤心难过的。”
“呜呜呜呜……”柳玉蘅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嚎啕大哭,“羽儿,我的羽儿,你是怎么忍心让师父师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怎么忍心啊……”
裴少卿见状也只能等她哭完。
柳玉蘅哭了很久,随着悲伤的情绪得以发泄,终于逐渐演变成抽泣。
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还被裴少卿搂在怀中,连忙挣脱,“抱歉,公子。”
“无碍,刚刚夫人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能理解。”裴少卿看了看怀里被她眼泪打湿的一片痕迹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抱着柳玉蘅丰满柔软的娇躯却还真没有什么反应。
柳玉蘅抿了抿红唇,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多谢公子,羽儿……羽儿他尸体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在百户所,夫人,可要叫上兰儿一起?”裴少卿语气温和的询问。
柳玉蘅沉吟片刻说道:“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一起去看看羽儿吧。”
“好,夫人先到门口等我,我去叫兰儿。”裴少卿点点头往外走去。
赵芷兰正在院中练剑,身姿矫若游龙,额头香汗淋漓,看见裴少卿后立刻收起剑快步迎了上去,“公子。”
“兰儿,叶少侠他遇害了。”对于赵芷兰,裴少卿就直截了当得多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亲近。
赵芷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眶迅速变得通红,泪水无声的流下。
整个人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
裴少卿走上前轻轻将其揽入怀中说道:“节哀顺变,放心,我会帮你抓到凶手的,他的尸体在百户所,师娘让我叫你去见叶少侠最后一面。”
“嗯。”赵芷兰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道:“其实连靖安卫都那么久没有消息我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这天真来临时,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有的事就算是做一百遍一千遍心理建设,但到临头时情绪也不受控。
“走吧,师娘在等。”裴少卿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拍了拍她的玉背。
两人来到门口,柳玉蘅已经等在那里,赵芷兰喊了一声师娘,跑过去与之抱在一起,师徒俩又哭了起来。
“好了兰儿,别哭了,那么多人过路呢,走,我们去看你二师兄。”
柳玉蘅最先调节好情绪,松开赵芷兰,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
“嗯嗯嗯。”赵芷兰紧咬着红唇连连点头,看向裴少卿,“走吧公子。”
去百户所的路上,柳玉蘅才问起了一些关于叶羽之死的问题,裴少卿把陈忠义说的那些内容都告诉了她。
还没进仵作室,三人就已经闻见了一股难以言明的臭味,进去之后更是扑面而来,一名年老的仵作正在耐心将叶羽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缝上去。
而他仿佛闻不到这股臭味一样。
“羽儿!”
“二师兄!”
柳玉蘅和赵芷兰冲了过去,看着叶羽惨不忍睹的尸体后又潸然泪下。
死无全尸!
“小的见过大人!”仵作也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先向裴少卿行礼。
裴少卿抬了抬手,“免礼。”
他打量叶羽的尸体,只能用还算完整几个字形容,但肚子几乎空了。
“大人,小的处理尸体时发现了个疑点。”仵作凑上来小心翼翼道。
裴少卿立刻问道:“什么疑点?”
“此人曾中过剧毒。”仵作答道。
柳玉蘅和赵芷兰齐齐抬起头来。
“一定是那个女人谋财害命杀了二师兄!”赵芷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柳玉蘅的眼中也有历色闪过。
裴少卿问道:“还有别的吗?”
“尸体表面还算完整的地方没有发现伤口或者掌印之类的,应该就是被毒死的。”仵作也有些不敢确定。
毕竟尸体被野兽啃得不成样。
可能有的痕迹已经被掩盖了。
裴少卿点了点头说道:“等你这边干完活,直接去找孙总旗领赏。”
“多谢大人赏赐!”仵作大喜。
柳玉蘅突然说道:“还请公子帮忙派人把羽儿的尸体送回铁剑门。”
“本官亲自带人送,公孙掌门的爱徒遇害,我再怎么也要亲自去奔个丧才是。”裴少卿语气沉稳的说道。
柳玉蘅俯身行礼,“多谢大人!”
赵芷兰也跟着行了一礼。
晚上回到家后,裴少卿跟谢清梧说了这件事,谢清梧也是唏嘘不已。
同时借此警告裴少卿,色字头上一把刀,外面的女人不要去乱玩儿。
指不定就哪个偷偷藏毒。
裴少卿哈哈道:“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个人,容不下别的女人,就跟娘子也只容得下我一个人一样。”
倒不是娘子小。
是他磅礴。
“算了吧,男人都一个样。”谢清梧撇撇嘴,接着又说道:“既然你明天要去通州,那我就等你回来再闭关炼药,不然家里连做主的都没有。”
叶羽的尸体都已经开始烂了,所以必须得抓紧送回铁剑门设灵入葬。
……………………………
第二天早上,临出发前,裴少卿特意见了陈忠义一面,“陈总旗,昨天调查那个翠儿,可有什么发现?”
“大人,我记得那个翠儿是今年新来群芳苑的,人漂亮活好,颇得客人喜欢,我昨天去问了,老鸨证实的确是今年来的,群芳苑里的身契上写着其是巴州人。”陈忠义说话的同时掏出一张身契,“卑职把还带来了。”
裴少卿接过身契一看,上面详细写着翠儿的真实姓名以及是哪里人士等信息,“倒是巧,我今日正好要去巴州,你带几个兄弟跟我走一趟。”
他估计除了是翠儿长得漂亮活好会哄人外,也是她那一口带着巴州口音的西南官话让叶羽放松了警惕吧。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在外地逛青楼,就一定得防着老乡鸡啊!
而且对老乡鸡必须要从后面搞。
所谓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嘛。
这种老话都是有道理的,因为从背后的话,那主动权就在你,不用怕她在你看不见的视角搞什么小动作。
“是,大人。”陈忠义低头应道。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裴少卿辞别谢清梧出发,把叶寒霜留了下来保护她,带了陈忠义等二十余名靖安卫。
叶羽的棺材用一辆马车拉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巴州。
柳玉蘅是长辈,赵芷兰是同辈。
两人都不用给叶羽披麻戴孝。
但却都换了素色的衣服,柳玉蘅穿着一身纯黑的长裙,丰满的身材曲线毕露,脸上悲色未散,更显勾人。
而赵芷兰穿着一身素白长裙,清纯婀娜,梨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两人神色都有些木然的骑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胸前沉甸甸、满盈盈的轮廓也跟着轻轻颤悠,美不胜收。
(本章完)
第112章 叶羽故地重游,天才都在朝廷(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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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州就在通州隔壁,不远,但是带着一口棺材,想赶路也提不起速。
裴少卿倒是能仗着黑将军甩开大部队先行一步,但却不会干这种事。
毕竟领导又怎么能孤身犯险?
别说以他的身份没人敢杀他。
凡事就怕万一。
他当初不照样弄死了原主吗?
身份地位越高越不能任性冒没必要的险,这不仅是对自己的荣华富贵负责,也是对下属的锦衣玉食负责。
为了安全起见,裴少卿还派了两名靖安卫充作斥候快马到前面探路。
“大人,前面路边有个酒肆。”一名负责探路的靖安卫策马回来禀报。
裴少卿回头看着众人说道:“稍微加快速度,到酒肆歇歇再赶路。”
“是!”所有人齐声应道。
约一刻钟后,裴少卿也看见了那家孤零零建立在路边的酒肆,只有一个老头和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经营。
里面此时空空如也,没有客人。
“草民拜见平阳男,各位官爷里面请。”老头在酒肆门口跪下相迎。
裴少卿随手把马交给下属,饶有兴致的问道:“老丈竟然认识本官?”
“草民以往无幸见您真颜,但在通州附近骑着如此神驹,又带着靖安卫出行,定非大人莫属。”老头始终低着头佝偻着腰,小心翼翼的答话。
“起来吧,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端上来。”裴少卿淡然一笑,然后走到被赵芷兰用丝帕擦了一遍的长凳下落座,随口问道:“老丈在此开酒肆不容易吧,饭点一个客人都没有。”
“有,刚刚好多客人,全部被你的人赶走了,都还没结账呢。”老丈的孙女撅着嘴巴愤愤不满的埋怨道。
“小红住口!”老丈大惊失色的呵斥孙女一声,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稚童无礼,请大人息怒。”
“老丈快请起。”裴少卿起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扫了两个充当斥候的下属一眼,并未批评他们,和颜悦色的对老头说道:“是我的人耽误了老丈做生意,这些银子权当是补偿。”
说话的同时,他解下腰间钱袋从里面拿出几颗小银锭塞到老丈手里。
“这……这太多了……”老丈又惊又喜,结巴说道:“不用那么多的。”
“你这老头,我家大人给你的你就拿着。”陈忠义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是,是。”老头吓了一个激灵后接过银子连连作揖道谢:“多谢裴大人,大人真跟传说中那样是个好官呐,通州有您,是我等的福分。”
“真要感谢本官,就快些上酒菜来吧。”裴少卿笑了笑返回去坐下。
见他如此平易近人,老丈也放松下来,笑道:“好嘞,马上,马上。”
小红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了裴少卿一眼,屁颠屁颠的去给爷爷帮忙。
“无故扰民,请大人治罪!”两名斥候走到裴少卿面前单膝跪地请罪。
裴少卿展开折扇轻晃,看了一眼忙碌的爷孙俩淡然说道:“你们何罪之有?做得很对,各赏十两银子。”
下属主动为他制造了安全安静的休息环境,他又怎么能斥责两人呢?
得罪人的事都交给下面人干。
作为受益者他做点表面功夫弥补下属的过错,又能收获一波好名声。
坏事都是下面人干的。
裴大人是好的,是不知情的。
“谢大人赏赐!”两名充当斥候的靖安卫愣了下,连忙齐齐大喜拜谢。
十两银子并不多,他们欢喜的是自己做的事做到了裴少卿的心坎里。
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们用完饭先一步出发侦察前方情况。”
“是!”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远处厨房,耳背的老丈听不见三人之间的对话,看着这一幕低头对孙女小红说道:“乖孙女看见没,裴大人肯定是在训斥那两人嘞,他可真是个爱民如子、公正无私的好官呐。”
“可爷爷,那两个人被训了怎还看着那么高兴?”小红不解的问道。
老头懂完了,说道:“裴大人心地善良,只是训斥,没有责罚,所以两人当然高兴,以后定不敢再犯。”
“哦~”小红恍然大悟,一脸天真的说道:“裴大人就跟上回那个帮我们打坏人的大哥哥一样都是好人。”
“是啊。”老头点头,他也想起了叶羽,说道:“希望裴大人和那位少侠都能好人有好报长命百岁吧,这世道他们这样的好官和侠客不多了。”
爷孙俩并不知道裴少卿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另一个好人此刻就躺在酒肆外树下的棺材里。
………………………
次日下午进入巴州地界。
在一个岔口,裴少卿兵分两路。
柳玉蘅带一部分人护送叶羽的尸体回铁剑门,而他带着赵芷兰和陈忠义等人进城找当地靖安卫调查翠儿。
“驾!驾!”
一行人纵马狂奔。
城门口的守卫远远看见黑将军后又惊又惧,一时不知是该拦不该拦。
“吁!”隔着数米远,裴少卿就一勒缰绳停下,大声说道:“我乃平阳男裴少卿,来此公干,速速让开。”
此时陈忠义等人策马追了上来。
“参见平阳男!”守卫看见紧随其后赶到的靖安卫,便对裴少卿的身份毫无怀疑,纷纷退到两旁跪下迎接。
“免礼。”裴少卿话音落下扭头看向身后众人,“入城不得纵马惊民。”
又不是执行什么紧急任务,而且还不是在自己地盘上,总得照顾当地官员的颜面,没必要平白得罪同僚。
陈忠义等人齐声答道:“遵命!”
“驾。”裴少卿一夹马腹,黑将军一甩头鼻子喷出两股热气,昂首挺胸姿态傲人的慢慢悠悠走进了巴州城。
毫无意外自然引得无数人围观。
而黑将军很享受这种感觉,便越发拿捏姿态,眼神不可一世,就连踏步的距离和力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陈兄快去禀报百户。”人群中一名当地靖安卫扭头对身边同僚说道。
而对于同僚将到百户面前报信露脸的机会让给自己,陈姓靖安卫也有些感动,“多谢王兄,我现在就去。”
目送着同僚急匆匆离去,待其走远后,王姓靖安卫立刻冲出去在大街上单膝跪地,垂首说道:“卑职巴州百户所王鹏参见平阳男,不知大人来巴州所为何事?小人愿为您领路。”
第一时间把裴少卿到来的消息汇报给百户是能在其面前露脸,但这又哪比得上在裴少卿面前露脸重要呢?
普通的靖安卫百户,六品官,官阶比县令高,权力比县令大,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已经称得上位高权重。
而同为靖安卫百户,裴少卿还有爵位在身,有皇上恩宠在身,是威远侯之子,这远不是巴州百户能比的。
“吁!”裴少卿勒住黑将军,居高临下俯视着王鹏,“带我去百户所。”
“是!”王鹏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大人,请让小的为您牵马。”
裴少卿看得出这小子很想进步。
笑了笑将缰绳丢给对方。
他一向欣赏这种上进的人,并且也愿意给这种人机会,因为只要是有欲望的人,那么就有可能为他所用。
最怕遇到那种无欲无求躺平的。
除了刚开始主动现身外,后面一路上王鹏都很安静,没再表现自己。
而这也让裴少卿好感大增,便随口询问了一句,“王缇骑年岁几何。”
“回大人,小人今年二十有一。”
“哦?”裴少卿眉头一挑,接着又追问了一句,“加入靖安卫多久了?”
“大人,今年是第三年。”
“王缇骑年少有为嘛。”裴少卿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微微一笑说道。
靖安卫和明朝锦衣卫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在于无法世袭,所以竞争也很激烈,王鹏如果没有背景,十七八岁能成为其中一员说明本身足够优秀。
王鹏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人有副好身体,是以武道天赋尚可。”
这话表明他是纯靠本事进来的。
“眼下是何实力?”裴少卿问道。
少年老成的王鹏此刻才有了几分意气风发,抿嘴答道:“凝气后期。”
陈忠义等人纷纷为之侧目。
在大周,真正的天才都在朝廷。
“这比你们百户还强吧。”裴少卿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打趣意味说道。
王鹏顿时又焉了,“小人焉能与百户相比?他如大人您一般都是运筹帷幄之辈,武力只是锦上添,小人这种无脑匹夫才需要靠武力糊口。”
这就是体制和权力的妙处,能力不等于地位,王鹏只是普通缇骑,而武道不如他的巴州百户却官居六品。
对这种情况有没有武者不满?
肯定有啊!
那不满怎么办?
当然是努力修炼,等突破化劲宗师就有了统战价值,朝廷会主动抛橄榄枝封个一官半职,直接一步登天。
突破化劲宗师成了朝廷体制里受益者的一员后,自然就不会对朝廷不满了,反而会打压那些曾经的自己。
所以对这种制度感到不满的武者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反抗力量,只能怨天尤人的活着、忍着、得过且过。
还有一部分会选择加入玄黄教。
在朝廷的说法里,玄教就是想推翻现有制度建一个武者为尊的国家。
当然,不排除朝廷故意造谣。
“王缇骑……”裴少卿再次开口。
王鹏说道:“大人叫我小王吧。”
“行,小王八,你家的百户怎么称呼?脾性如何?”裴少卿又问道。
是小王!不是小王八!王鹏嘴角抽搐了一下,恭敬答道:“我们百户姓周名历,脾气温和,极擅交际。”
官员可能不擅长办事,但大部分都擅长交际,全是酒精考验的战士。
裴少卿点点头,话锋一转又说回到了他身上,“以小王你的实力这两年多没少立功吧,怎么没被提拔?”
“可能是百户大人觉得我年轻不够成熟,还需打磨吧。”王鹏脸上的表情一僵,抿了抿嘴强颜欢笑说道。
高情商的回答。
裴少卿笑了笑,没再说话。
周历接到下属汇报后很惊奇裴少卿的到来,虽然是同级,但他却决定放下身段,主动前去寻,以示尊重。
可刚出门,就看见裴少卿等人乘马而至,眼见裴少卿准备下马,周历立刻就挂起笑容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而先前那个被王鹏支开的陈姓靖安卫看见为裴少卿牵马的王鹏后愣在了门口,没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神驹腿长体壮,平阳男慢些。”
周历来到马旁一脸殷勤的虚扶着裴少卿,似乎怕他下马时跌落一样。
(本章完)
第113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村里有异常(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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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不可能摔下马。
周历也知道这点。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但却没人觉得周历上前搀扶裴少卿的动作不合理,裴少卿脚着地后理了理衣襟拱手说道:“多谢周百户。”
“不敢不敢,平阳男客气了。”周历连忙回礼,笑着说道:“惊闻下属来报平阳男大驾光临,在下正准备寻过去问候,但却没想到碰了个正着。
平阳男亲至巴州,驾临我们百户所可是有什么指点?我看,不如就先进去坐坐,我们边饮茶边谈事情。”
“指点可称不上,周大人与我同为百户,只能说互相帮扶。”裴少卿哈哈谦虚一句,又说道:“茶还是留着下回再喝吧,我这回来是护送铁剑门掌门公孙逸爱徒尸身回乡的,另外顺便也是为了调查杀害他的凶手。”
“公孙掌门的徒弟被人害死?”周历先是惊讶,接着痛心疾首,“公孙掌门作为我巴州武林界泰斗,是何等皎洁君子?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教出的弟子想必也是玉洁松贞的青年俊才,竟有人狠心让他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简直岂有此理!”
最后又满脸怒容的表态:“那个杀人凶手是可是在巴州?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平阳男尽管开口!”
“画像。”裴少卿扭头说道。
立刻有一名下属拿出画像呈上。
裴少卿递给周历,“周百户,这个女人就是你们巴州当地的,麻烦近日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她的线索。”
“没问题。”周历一口答应,但低头看向画像后却是眉头一皱,“咦?”
“周大人认识?”裴少卿立刻问。
周历抬起头来说道:“这女人很像我们巴州百阁的头牌朝霞,活儿很好,但大概一年前她就失踪了。”
周百户还是叶羽的同道前辈哩。
“她是独自失踪,还是跟着男人一起失踪的?”裴少卿立刻追问道。
周历思索片刻答道:“老鸨说是一个江湖侠客包了她出门游玩,但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过巴州。”
那么巧,裴少卿现在敢确定,叶羽的死绝对跟那个翠儿脱不了干系。
“不知裴大人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周历又主动问了一句。
“我对通州不熟悉,再安排个人给我带路吧,别的就不给周百户添麻烦了。”裴少卿话音落下,直接指着王鹏说道:“我看这小子挺机灵的。”
周历看向王鹏,双眼微眯。
王鹏拱手弯腰,默不作声。
“平阳男倒是会挑,王缇骑可是我的心腹爱将啊!”周历将画像递给身后的下属,笑着拍了拍王鹏的肩膀说道:“这几天好好为平阳男办事。”
“卑职遵命!一定不给百户所和大人您丢脸。”王鹏斩钉截铁说道。
“多谢周百户临时割爱。”裴少卿拱了拱手,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天色不早了,今天还要上铁剑宗,先行告辞,等来日再来向周百户讨茶。”
“平阳男事务繁忙,那我也就不多劝留了,慢走。”周历正色说道。
“留步。”裴少卿点点头,将翠儿的身契递给王鹏,“带我去这地方。”
随后便翻身上马。
“遵命!”王鹏应了一声,又向周历弓身行礼,接着快步在前面带路。
裴少卿双腿一夹马腹,“驾!”
周历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裴少卿远去,良久后才收回目光。
“大人,平阳男借走王鹏不会有借无还吧?”一名总旗凑上前问道。
周历心疼的呲了呲牙,“我就没指望他还,不管是什么东西,当这位爷看上那一刻,就已经属于他了。”
他刚刚没说假话,王鹏的确是他的心腹爱将,是最得力的牛马,用最少的草料,就能让他干好最多的活。
所以他是真舍不得肉包子打狗。
但裴少卿开口了,他还能拒绝?
“但大人能借他跟平阳男拉进关系也不算亏。”总旗连忙安慰一句。
周历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你赶紧找座大宅请几个下人,让王鹏的老娘搬进去,再找匹好马算是本官送给他的临别之礼吧。
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以前是落在我手里才糟蹋了,现在跟了裴少卿必定会乘风而起,未来不容小觑。”
这人的气运啊,还真是说不准。
他有逼数,以前全靠画饼吊着小王为己所用,把王鹏立的功全算在自己头上或当人情卖出去,一直压着他不提拔,虽然也给了好处作为补偿。
但王鹏对他肯定也没多少好感。
所以得赶紧弥补一下。
临时抱佛脚那也总比不抱好。
本来还指望王鹏破了又开始频发的失踪案,现在看来只能另派他人。
“我立刻去办。”总旗沉声答道。
两人的对话都让那个被王鹏支走的陈姓靖安卫听在耳中,心里更加复杂了,甚至有些怨恨王鹏,就是他故意支走自己独占巴结平阳男的机会!
………………………
两刻钟后,王鹏带着裴少卿来到了翠儿身契上的地址,位于巴州城东门外五里的一个名为田家坝的村落。
天色已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已经升起炊烟,田边还有农人耕种,一群孩童与两只小狗崽在田坎嬉戏打闹。
看见他们到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投去各种各样的目光。
“这里的村民看起来过得不错。”
骑在马背上的裴少卿说道。
家家有炊烟证明吃得起一顿正经的晚饭,而田里干活的人也不是那种面黄肌瘦的,孩童还有力气和心情嬉戏玩耍,连那两条狗都油光水亮的。
地里的庄稼长得也格外茂盛。
“因为靠近城池的原因吧。”王鹏回答了一句,随后冲着一名在田里干活的老汉喊道:“老丈,你们村田四娃的闺女田二妮最近回来过没有?”
田二妮就是翠儿的本名。
“回官爷,田四娃死后田二妮就再也没回来过。”老汉大声回答道。
王鹏道:“麻烦带我们去她家。”
“我手上还有活呢。”老汉嘴里不情不愿的嘟嚷,好像是想要点好处。
陈忠义冷着脸说道:“赶紧滚来带路,再敢磨叽,本官摘你的头。”
“诶,官爷息怒,息怒,小的这就来。”老汉瞬间老实,丢了手里的锄头点头哈腰的跑过去在前面带路。
待进村之后,很多村民都走出来站在家门口围观,一个个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裴少卿他们看,也不说话。
来到村尾的一处农院前,老汉指着大门说道:“官爷,就是这里了。”
“滚吧。”陈忠义摆了摆手。
老汉连忙缩着腰转身跑走。
王鹏上前检查了一下,回头对裴少卿说道:“大人,锁上都积灰了。”
“不对劲。”裴少卿自言自语道。
陈忠义问道:“怎么了大人?”
“田家人死光了,田二妮也一直没回来过,可他们家的院子却还保留得那么完好。”裴少卿语气的说道。
王鹏就是穷苦出身,瞬间便领会了裴少卿的意思,“家里没有儿子都容易被吃绝户抢家产,田家既然连个人都没了,按理说房子早该被占。”
“没错。”裴少卿缓缓颔首。
哪怕现代社会都免不了这种事。
更别说在法制不健全的古代,这里的村民一个个品德素质都那么高?
“破门。”他当即一声令下。
“慢着慢着!”就在此时一名老者杵着拐杖过来,身后跟着大批村民。
他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走到裴少卿面前,“大人,老朽是田家坝里正,亦是田家族长,不知各位大人是缘何要毁我侄子家门?”
“破门。”裴少卿直接无视了他。
难道还要给小小里正做个报告?
“大人怎么能如此……”里正情绪激动的还想说什么,但身后一声哐当巨响,王鹏已经踹开院门大步入内。
里正顿时身形一晃,面色煞白。
很快王鹏跑了出来,看了里正一眼对裴少卿说道:“大人,里面有人居住生活过的痕迹,且就在近期。”
裴少卿目光如刀似的扫向里正。
“这……这怎么可能!”里正眼神有些惊慌,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可能有人居住?我侄子家没人啊!”
“这就要问你了,最好能给本官个满意的回答。”裴少卿眼神冷冽。
里正当场腿一软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告饶,“我不知道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老朽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这狗官!我爹一把年纪,莫非想冤枉良民不成!”里正身旁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指着裴少卿质问道。
“噗嗤!”
下一秒,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滚烫的鲜血飞溅在里正和他另一侧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两人怔住。
呵斥裴少卿的青年倒在地上摸不着头脑,脖子断口像水阀一样放血。
陈忠义收回长刀,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胆敢对大人无礼,当杀。”
村民们顿时齐齐后退几步,又惊又惧的望着靖安卫,发出阵嗡嗡声。
“啊!啊!三儿!三儿啊!”里正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就跟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青年的无头尸体嚎啕大哭。
“三弟!”那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如此,还对裴少卿露出怨毒之色。
直到陈忠义的刀搭在他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可千万别杀我啊!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老大不能说,你知道什么你就乱说?”里正听见这话连忙去拉他。
“我不想死!”大儿子一把将里正甩开,对着裴少卿连连磕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什么都说啊!”
聚集的村民已经开始缓缓散去。
(本章完)
第114章 大开杀戒,滴水不漏的老官僚(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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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裴少卿冷冷吐出一个字。
里正的长子哭嚎着说道:“田二妮她供狐仙,狐仙要吃人心,她这两年骗了好多人进村,我们帮忙杀、帮忙埋尸,她会定期给村里送银子。”
听见这话,一众靖安卫先是大惊失色,随后就欣喜若狂、摩拳擦掌。
“竟然有一只狐妖!听说妖怪可浑身都是宝啊,抓到我们就发了!”
“你会不会说话?是大人发了!”
“嘿!你才会不会说话,大人发了那不就是我们发了吗?真是的。”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里正面如纸色,流着眼泪崩溃的哀嚎道。
裴少卿下令,“拦住所有人!”
“是!”身后十余名靖安卫立刻便策马而出,像是狼群围猎一般挥舞着马鞭或者配刀追逐那些逃窜的村民。
“不许跑!站住!给我回去!”
“啊!别抓我!我不想死啊!”
“大人放了我吧大人!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养家,我没杀过人啊!我只是帮忙分尸,放过我,放过我吧!”
身后呵斥声、尖叫声、哭喊声种种杂音混合,裴少卿居高临下俯视着里正长子问道:“田二妮现在何处?”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她上次回来是三天前。”里正长子连连摇头。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随后又问了一个问题:“她以往多久回来一次?”
“不固定,一年前回来得比较勤一些,最近一年差不多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里正长子全部都如实交代。
裴少卿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这两年你们帮她处理了多少具尸体?”
“数不清,上百具肯定有,都剁碎埋在田里了。”里正长子回答道。
王鹏喃喃自语说道:“怪不得田里的庄稼那么旺盛,怪不得你们生活那么富足,全都是赚的血汗钱啊。”
整个村子都参与了杀人埋尸,至少也是知情者,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我们?”就在此时里正起身,声音嘶哑的询问道。
裴少卿淡淡的说道:“尔等村民助纣为虐罪不可赦,当以命抵命。”
“田家坝三四百人,除去老弱妇女外剩下二百来人都参与了!大人的意思是要杀了所有人吗?”里正抬手指着裴少卿身后,哈哈大笑者说道。
裴少卿回头看去,村民们已经被全部追了回来,黑压压的一片,此刻脸上全都是恐惧、不安等种种情绪。
又看向里正,“你什么意思?”
“大人可知法不责众?”里正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自己,“只要大人放过村民,这件事我愿一人承担,如若不然我等也非待宰羔羊,大人难道非要把我等顺民逼成反贼不成吗?”
这话软硬兼施,警告意味十足。
“爹!”里正长子闻言惊呼一声。
“住口!你害了全村人!爹用这条命来还!”里正声嘶力竭的吼道。
里正长子痛苦的抱头大哭。
“没错!大不了反他娘的!”
“就是!你们当官的杀人跟杀狗一样简单,我们杀几个又怎么了?”
“我们人多,不怕他们!”
村民里有人大胆附和起来。
“大人,田二妮不在,那狐仙更是连影都没见,你又有何证据证明犬子刚刚所言是真?而不是痴语梦话?
你敢凭此就杀了所有人吗?承担得起逼反我们的责任吗?老朽愿以残躯平息此事,望大人三思。”里正杵着拐杖浑身颤抖,掷地有声的说道。
“好好好!好好好啊!”裴少卿突然大笑起来,呛啷一声拔出腰间墨昙宝剑,勒马环视一周厉声道:“原来尔等不仅助纣为虐、纵妖食人,还有谋反之心!当诛!当诛!来啊,左右听令,杀光所有成年青壮,平叛!”
妈的,老东西还敢威胁我。
没见过狠人是吧?
里正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杀啊!”
“追随百户,剿灭叛军!”
陈忠义立刻持刀纵马冲杀。
三五个靖安卫在骑着马在外围负责截杀漏网之鱼,剩下十来名靖安卫则跟随陈忠义冲入人群,大开杀戒。
噗嗤!
刀光粼粼,鲜血淋漓。
村民们猝不及防,何况就算是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不是靖安卫的对手。
“啊!”
“别杀我!不要!我认……啊!”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从来没想过造反啊,我知道错了……啊!”
鲜血四溅、残肢横飞,一具具尸体像一一茬茬庄稼被镰刀割断倒地。
王鹏已经看傻了。
不是,裴大人那么生性的吗?
“住手!住手!大人,快让他们住手啊!”里正回过神来,一头扑倒在地上抱住黑将军的马腿苦苦哀求。
裴少卿冷笑一声,剑尖挑起里正的下巴嘲讽道:“杀人上百,还你一人承担,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你也配?竟还敢威胁本官?找死!”
“大人,老朽知错!请大人快叫他们停下吧,老朽劝他们认罪,劝他们认罪啊!”里正鼻涕眼泪一把抓。
他本来是看裴少卿年轻,稍微恐吓一下,再献祭自己,让对方能交差立功就算了,没想到对面是个杀神。
裴少卿回头望了一眼,冷冷的注视着杀戮,直到估摸杀得差不多,剩下的少部分好控制后才说道:“停!”
“大人有令!停!”
靖安卫纷纷收刀,但这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百多具尸体,泥巴路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血腥味冲天。
“孩儿他爹!呜呜呜!”
“儿啊!我的儿啊!”
死者家属凄惨的哭声连片。
当初着杀人毁尸赚的银子时笑得多开心,那现在哭得就有多伤心。
裴少卿看向王鹏说道:“立刻去通知周百户派人将这些刁民抓入大牢审讯,并让他安排人手在村子外围蹲守埋伏,看田二妮还会不会回来。”
这也算是分周百户一份功劳。
反正他升得太快,就算是独占大功也不可能再升,还不如给周百户做个人情,算是对拐走他干将的弥补。
没错,正如周百户所想,裴少卿借王鹏似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遵命!”王鹏满脸敬畏,他应下之后就运转轻功踏着屋顶飞向村外。
因为现在地上全是尸体和血迹。
裴少卿看向陈忠义,“安排几个人留下来看守他们等着跟周百户的人交接,其余人随本官先上铁剑门。”
田二妮不在,他留在这没用,剩下的事相信周百户就能处理得很好。
“是!”陈忠义立刻去安排。
裴少卿低头看向里正,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进了大牢后,可别忘了交代你们被狐妖蛊惑意图谋反。”
不然我杀那么多人不是白杀了?
“是,是是是。”里正哭丧着脸擦着泪答道,本来是用造反来威胁对方妥协的,但现在他们真变成反贼了。
裴少卿轻蔑一笑,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黑将军走。”
“希律律——”黑将军抬起两只前蹄叫了一声,然后就提速狂奔起来。
哒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落在洒满鲜血的泥地上,溅起朵朵血。
…………………………
裴少卿还没到铁剑门。
周百户先一步带人来到田家坝。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所有人都深受震撼,靖安卫想一次性见到死伤那么多人的画面其实还是挺难的。
毕竟不是上战场对垒的军队。
“平阳男杀心有点重啊!”一名总旗艰难的咽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听王鹏说了情况,可亲眼所见是另一种感觉。
周历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回想起裴少卿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立刻照平阳男说的办。”
“遵命!”两名总旗去指挥做事。
周历又道:“王缇骑留一下。”
“大人!”王鹏上前行礼。
周历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本来就打算把最近又频发的失踪案交给你,等破了就提拔你当小旗,现在看来这案子跟这些刁民脱不了关系,也算你破了,本官今晚就将你的请功书差人送往千户所。”
王鹏满脸不敢置信,周历给他许了两年的小旗,居然真的要给他了!
“卑职谢大人提携!”反应过来后他当场跪下叩谢,激动得脸色涨红。
“快起来快起来。”周百户和颜悦色的弯腰将其扶起,笑眯眯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在本官眼中始终都是一员悍将,我对你寄予厚望。
可惜啊,平阳男看上了你,本官虽不舍,但也不能阻碍你的前途,打算顺便上书千户大人将你调到通州百户所去,今后跟着平阳男好好干。”
王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升官该感谢的不是周历,而是平阳男!周历突然对自己好的本质是讨好平阳男。
“是,大人放心,我去了通州一定不会丢你的脸,也不会辜负平阳男的厚爱,更不会忘本。”王鹏答道。
平阳男真是自己的贵人!伯乐!
当以死相报也不为过!
周历很满意他的表态,乐呵呵的说道:“男人不能没有好马,本官给你准备了一匹,肯定比不上平阳男那陛下御赐的龙血宝马,但也绝对是一匹良驹,保证会让王缇骑你喜欢。”
“大人……”王鹏下意识想推辞。
“听我说完。”周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母亲老了,眼睛也不太好,老人家年纪越大也恋家。
就别让她跟着你一起奔波,我已经派人帮她搬进了一处别院,安排了下人照顾,你好好在通州干,家里这边一切有本官看,完全不用担心。”
王鹏心里五味杂陈,原本他是对周历的刻意打压有怨气的,哪怕是升了小旗,他心里的怨气也就减弱些。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对眼前这个死胖子,真的又很难恨得起来。
毕竟对方过去虽然总是侵吞他的功劳,但也给些小恩小惠补偿,不完全是白嫖,现在又升官、又送马、又送房子和下人安顿好他年迈的老母。
甚至是没有任何为难,主动把他送去裴少卿那边让他有更好的前途。
他又不是那种特别偏激、心思阴毒的人,所以让他怎么恨得起来呢?
“去做事吧。”见王鹏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周历没说什么让他记恩回报的话,笑了笑就背着手转身离去。
什么叫滴水不漏的老官僚啊?
而与此同时,在数十里外,裴少卿也终于披星戴月的抵达了铁剑门。
(本章完)
第115章 初入铁剑门,痛失所爱的少侠(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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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繁星点点。
铁剑门山门外。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急促如鼓点的脚步声,大袖飘飘的公孙逸一马当先带着数百名身穿白袍、背负长剑的弟子鱼贯而出。
距离裴少卿只有两三米时他急停止步,单膝跪地,垂首高喊:“铁剑门掌门公孙逸携众弟子参见公子!”
“参见公子!”身后一望无际的人群齐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高呼道。
声若惊雷,惊起林中飞鸟。
坐在马背上的裴少卿居高临下俯视着数百人向自己俯首参拜,心中难免豪情万丈,沉声说道:“都免礼。”
“谢公子。”公孙逸带头起身。
众弟子也齐声说道:“谢公子。”
他们站起来后才敢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着裴少卿,但却不敢说话。
“请公子下马。”公孙逸走到黑将军面前,伸手握住缰绳,语气恭敬。
裴少卿翻身下马,看着公孙逸轻声问道:“叶少侠的灵堂可设好了?”
“是。”公孙逸面露悲色,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公子相助,否则羽儿必将暴尸荒野,死活不为人所知。”
“公孙掌门节哀顺变,我去给他上一柱香。”裴少卿叹了口气说道。
公孙逸忙抬手引路,“公子请。”
众弟子顿时哗啦啦如海浪向两侧分开,留出中间直通大门的石板路。
“关于叶少侠的死,本官这边已经有了些眉目。”裴少卿边走边说。
公孙逸立刻追问道:“莫非真是师妹说的那个叫翠儿的技女所为?”
他说这话时既气愤又羞愤。
气愤技女谋财害命,羞愤自己教出的徒弟竟因为好色折于技女之手。
“没错……”裴少卿把田二妮供养狐妖害人无数的事讲了一遍,又说出自己的分析,“过往她都是把人骗回田家坝再由村民帮忙杀之埋尸,或是强杀、或是毒杀,并不拘泥于方式。
对叶少侠本应也是如此,但或是知道他是巴州铁剑门弟子,怕骗回去杀容易节外生枝,所以才在通州城外伙同狐妖将其谋害,又抛尸荒野。”
“好个贱人!好个狐妖!”公孙逸听完眼中杀机毕露,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抱拳说道:“公子,铁剑门愿将那伤天害理的狐妖捉来献与您。”
自灵气枯竭后,世上就没诞生过特别强大的妖物,那些没能在灵气枯竭前化形的妖物因为不能练武、也不能动用法术,几乎被武者给杀灭绝。
只能靠走歪门邪道来提升实力寻求化形,但这么做风险也很大,比如那只狐妖不就引来了靖安卫的注视?
“好,死活不论,通州和巴州两地靖安卫也会全力寻找此妖。”裴少卿微微颔首,妖怪浑身是宝,狸将军若不是遇到他,迟早被人抽筋剥皮。
公孙逸郑重应道:“是,小的明日就发动弟子下山四处搜拿狐妖。”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灵堂。
“公子。”
眼眶通红、愁眉不展的柳玉蘅和赵芷兰迎了上来,皆微微俯身行礼。
江夜白也在,不过似乎因为师弟的死伤心过度,呆呆的跪在地上往火盆里烧纸,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裴少卿接过赵芷兰递来的香,走到叶羽的棺材前拜了拜插进香炉中。
他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男主把女人当香炉用来插香。
“羽儿在天之灵,知道公子千金之躯亲自前来祭奠他,也一定会感到荣幸的。”公孙逸不乏恭维的说道。
裴少卿摇摇头吐出口气,面色沉重的说道:“叶少侠在我的地盘上遭人所害,让本官着实是过意不去。”
“公子且不可因此自责。”公孙逸连忙宽慰,痛心疾首道:“都是我这师父管教不严,才使得羽儿流恋于那风尘场所,否则也不会有此一劫。”
“公子、师兄,羽儿的死跟你们都没关系,要怪就怪那心狠手辣的凶手才是。”柳玉蘅抿了抿红唇说道。
“师妹说得是。”公孙逸赞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少卿,“公子一路奔波定然辛苦,下榻的房间和热水皆已备好,让兰儿先带您去歇息吧。”
“是有些乏了。”裴少卿点点头。
赵芷兰抬手:“公子请跟我来。”
“恭送公子!”公孙逸在原地弯腰说道,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他才抬起头来,然后扭头看向在灵前烧纸的江夜白说道,“夜白,今夜你带阿俏给羽儿守灵,不得擅离,明白吗?”
他这也是为江夜白好,免得其撞见裴少卿和赵芷兰的亲热深受打击。
“是,师父。”刚入门的小师妹宋阿俏恭恭敬敬答道,瞄了没吱声的江夜白一眼说道:“大师兄也听见啦。”
“你盯好你大师兄,别让他喝醉把灵堂烧了。”公孙逸摇摇头离去。
柳玉蘅跟了上去,“师兄,我看阿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夜白对她完全没那种心思,他们真的合适吗?”
公孙逸在给她的信里说给这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由他说了算,等羽儿下葬之后此事便提上日程,感情这种事,婚后是可以培养的嘛。”公孙逸淡淡的说道。
柳玉蘅秀眉微蹙,她感觉师兄完全是为了不让江夜白妨碍到裴少卿和赵芷兰,根本没考虑江夜白的意见。
但看着蒸蒸日上的铁剑门,她难以评说师兄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想到乖巧可爱的宋阿俏,她觉得也不错,配夜白完全绰绰有余。
………………………
水雾弥漫。
裴少卿一脸惬意的躺在浴桶里。
爽!
赵芷兰坐在另一头,热气蒸腾下的肌肤白里透红,身前的月白色绣肚兜完全被水浸湿,圆润的轮廓紧贴着丝绸弧度分明,若隐若现最诱人。
此刻她双手抓着浴桶边缘,正抬起两只同样被水浸透的白丝玉足帮裴少卿搓洗身体,纤纤小脚格外灵活。
特别是有些地方要重点搓洗。
毕竟是进口产品,得保证卫生。
裴少卿静静欣赏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美腿,水顺着丝袜蜿蜒而下,紧贴着妙曼的曲线,足弓的弧度在半透明的湿纱下更加柔美诱人,晶莹的水珠缀在足尖,圆润欲滴,她每一次足趾的轻颤,都仿佛在拨动着人的心弦。
狱卒!
“过来。”他呼吸略显粗重。
“哗啦啦。”伴随着水声,赵芷兰放下双腿身体向前一趴,她整个人被裴少卿面对面搂在了怀里,“公子~”
不用裴少卿说什么。
她便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水中。
蚕食鲸吞。
另一边,灵堂前,江夜白眼角泪痕已干,倚靠着柱子拎着酒壶灌酒。
“大师兄,你喝得太多了,要不别喝了。”宋阿俏满脸担忧的说道。
江夜白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和二师弟之间的感情,如果是兰儿,就不会劝我。”
宋阿俏抿了抿嘴,虽然她也是公孙逸的徒弟,但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江夜白几人而言,就总显得像个外人。
“你在这里盯着。”江夜白说完便起身往外走,二师弟被人毒害,他很难受,所以要去找兰儿说说心里话。
宋阿俏张了张嘴,本来想提醒师父不让他擅自离开,但最终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决定独自在此守灵就好。
江夜白边走边喝,跌跌撞撞来到赵芷兰的房间,敲门没人回应,他担心出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但是却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赵芷兰的身影。
突然,他想到了刚刚师父让兰儿送裴少卿回房休息,难道是还在裴少卿那边?带个路不至于带这么久吧?
江夜白不由担心师妹被欺负。
连忙向裴少卿的房间匆匆赶去。
“呀!公子不要……不要……”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赵芷兰如歌如泣的喊叫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整个人如遭雷击,霎时目赤欲裂,猛地拔剑准备破门而入。
混账!竟然真敢欺负我师妹!
兰儿勿慌,师兄这便来救你!
“不要……不要停啊公子。”
终于,屋内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的赵芷兰带着哭腔喊完整了这句话。
刚准备破门的江夜白呆立当场。
“当啷~”
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
“呀!公子,门外什么声音?”
“管他的呢,可能是野猫吧。”
江夜白踉踉跄跄的后退,牙齿都在颤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感觉天旋地转,险些就眼前一黑当场昏厥。
师妹她……她是自愿的。
她怎么能……怎么能啊!
在一天之内,他失去了最要好的师弟和最爱的师妹,这是何等打击?
江夜白怒火中烧,但很快愤怒就化为了悲痛,几次想闯进去,可是最终都放弃了,爱一个人就该成全她。
师妹,只要是你的选择。
我都祝福你。
江夜白没有破门,也没有离开。
就这么坐在门口,听着师妹婉转的歌喉掏出她赠予的玉箫吹起曲子。
曲调悠扬,婉转动听。
像是年少时午觉醒来后听见的知鸟声,像是仲夏夜听见的虫鸣声,一切那么美好却又有股淡淡的忧愁……
屋内,听见熟悉的曲子,赵芷兰身子猛地一僵,神色复杂,随后一边流泪一边故意引吭高歌,各种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全部从她口中吐出来。
既然已经被大师兄撞见了。
那便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
裴少卿听着bgm,更干劲十足。
事后,他丢下满脸泪痕、几欲昏厥的赵芷兰,随手裹了件长袍出门。
“哐!”
听见开门声,正沉浸在眼下的悲痛和过去的回忆中的江夜白猛然停下吹凑回头,眼神冰冷的盯着裴少卿。
他不怪赵芷兰移情别恋。
但是却恨裴少卿横刀夺爱。
为什么很多人捉奸的时候都下意识只打小三而不打原配?就是这个道理,还有爱在,否则都懒得去捉奸。
“江少侠箫吹得不错,其实兰儿箫技也很好,不过可惜你不知道。”
裴少卿丝毫没有夺人所爱的惭愧和心虚,坦然和江夜白对视,温文尔雅一笑,大摇大摆的主动向他走去。
(本章完)
第116章 需要一个人爱她,田二妮落网(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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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夜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说道:“她的箫技还是我教的。”
“怪不得。”裴少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解释此箫非彼箫,笑吟吟的拱手道:“多谢江少侠伴奏助兴。”
江夜白瞬间红温,上前用手中的玉箫抵住裴少卿喉咙,“我杀了你!”
“那兰儿会恨你的。”裴少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江夜白当场崩溃,收回手里的箫一把揪住裴少卿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为什么?你根本不爱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人爱她,这个人只能是你。”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江夜白顿时懵逼,“什么意思?”
“兰儿跟我在一起,也不耽误你爱她。”裴少卿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江夜白cpu快烧了,裴少卿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连起来就很陌生。
“你爱她是你的事,她爱我是她的事,我不爱她是我的事,又不影响你爱她。”裴少卿帮他理了理思路。
江夜白听懂了一点,但是却更为震撼,脱口而出道:“你不介意吗?”
“我虽然好色,但是却也尊重纯粹的爱情。”裴少卿一副我牛头人的面具下实则是纯爱党的表情,真挚的说道:“只要不影响我,我允许你用你自己的方式默默爱她、守护她。”
江夜白缓缓松开裴少卿的衣领。
“我的身份注定了今后必将妻妾成群,兰儿出身太差,如果没人给她撑腰的话,难免会受欺负排挤,毕竟我不可能时刻关注着后宅。”裴少卿言辞恳切,很是真诚,“我想,江少侠你也不想看见兰儿郁郁寡欢吧?”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修炼,会帮师父将铁剑门发扬光大,让兰儿有所倚靠。”方夜白语气坚定的说道。
呐,裴少卿就喜欢这种自以为深情的舔狗,女神就是他们的遥控器。
他已经掌握了江夜白的遥控器。
裴少卿微微一笑,“你看,你没必要恨我,我对兰儿也不差,我们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兰儿好,所以各自用各自的方式让她幸福快乐就行。”
江夜白天资过人,又是铁剑门大师兄,铁定的未来掌门,只是没什么上进心,所以要利用赵芷兰激活他。
让其今后为了他裴某人和赵芷兰的幸福生活而当牛做马、流血流汗。
而且只要江夜白开始上进,也就一定会不由自主的对他越来越尊敬。
就像是公孙逸一样。
江夜白眼神复杂,他既恨裴少卿横刀夺爱,又感激对方允许他继续爱着师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卑鄙无耻的同时又心胸开阔的?
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轻点儿。”
他连弹师妹脑门都舍不得重了。
但刚刚听屋里的声音,那就跟扇耳光似的响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难以想象师妹被折腾成什么样。
“她喜欢。”裴少卿愣了一下道。
江夜白拳头握紧,又松开,绷着脸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她喜欢也不行,为了她好,你不能惯着她。”
“那我尽量。”裴少卿点点头。
江夜白又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说道:“为了兰儿我会终身不娶,将精力放在提升自己和铁剑门上,你若负她,我定然会提剑摘下你头颅。”
“这可不行!江少侠你必须要娶妻生子。”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说道。
江夜白不解道:“这与你何干?”
废话!你他妈不娶妻生子,无牵无挂,我总不能就真靠赵芷兰遥控你一辈子吧?外一你移情别恋呢?万一你抽风非要报今日横刀夺爱之仇呢?
没有软肋,我怎么放心利用你?
“你不娶妻生子且不说如何对公孙掌门夫妇交代,兰儿也会觉得是因她所至,你想让她每天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吗?”裴少卿一手道德绑架。
江夜白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裴少卿放缓语气,“所以你得尽快娶妻生子,当然,这也不影响你心里继续爱着兰儿,我为了兰儿甚至都不在意这个!难道你为了她连这点委屈都不愿受?何况这也不算委屈。”
“好!”江夜白深吸一口气应道。
反正娶不了兰儿娶谁都是一样。
“师兄!公子!”
终于缓过来的赵芷兰胡乱披着衣衫跑出来,她生害怕两人大打出手。
“没事,兰儿。”裴少卿上前将其揽入怀中微微一笑说道:“我都跟江少侠谈妥了,他愿意祝福我们,今后我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师兄……”赵芷兰看向江夜白。
江夜白勉为其难一笑,点点头轻声说道:“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师兄……谢谢你成全。”赵芷兰抿了抿嘴唇,既感动又愧疚的说道。
江夜白笑了笑,仰头赏月。
这样眼泪就不会流进心里。
裴少卿说道:“江少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和兰儿准备休息了。”
“行,你们做个好梦,我还得去为二师弟守灵。”江夜白故作豁达的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往灵堂走去。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掉的剑还没拿,但也不好意思回去捡,就干脆装作忘了,头也不回的被夜色吞没。
赵芷兰心情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有些轻松,“没想到大师兄竟然如此放得下,也好,我还怕他伤心呢。”
“今后你还是要跟他多通信维持好兄妹感情。”裴少卿嘱咐赵芷兰。
赵芷兰乖巧的点点头,“嗯。”
另一边,刚刚潇洒离场的江夜白蹲在院墙后面抱着玉箫嚎啕大哭,鼻涕泡都出来了,不断的用拳头砸墙。
“师妹!师妹!我的师妹啊!”
虽然他还能默默爱着师妹。
虽然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
但是看着别人得到她,难受哇!
“什么人!咦?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值夜的弟子发现了江夜白。
“师弟!师弟啊!”江夜白急中生智改口,变成为叶羽的死痛哭流涕。
“唉,大师兄,节哀顺变吧。”
………………………
次日公孙逸就发现江夜白变了。
不再轻佻偷懒,也不再酗酒。
大早上便带领一众弟子练剑。
且十分严厉,不再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跟新入门的师弟们打成一片。
“师兄,夜白他没事吧?”
柳玉蘅忧心忡忡的看向公孙逸。
公孙逸捋着胡须,“可能是羽儿遇害导致他幡然醒悟,决心振作。”
叶羽凌晨就已经抬上山安葬了。
“接着练,不许停。”江夜白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走到公孙逸和柳玉蘅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师父师娘。”
“嗯。”公孙逸应了一声,欣慰的说道:“总算有点大师兄的样子了。”
“以往都是弟子不懂事,让师父师娘操心了,今后绝不会再像往常那般荒唐,疏于练武。”江夜白说道。
公孙逸很高兴,甚至心里二弟子死亡带来的悲伤情绪都被冲散不少。
他的继承人终于像模像样了!
这也更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斗志。
但柳玉蘅却很担心,柔声细语的说道:“夜白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师娘,我知道。”江夜白答道。
而就在此时,裴少卿带着赵芷兰走了过来,“公孙掌门,公孙夫人。”
眼见两人一同前来,而且又走得很近,柳玉蘅脸色一变看向江夜白。
“公子早,昨天晚上和兰儿休息得可好?”江夜白主动问候裴少卿。
柳玉蘅和公孙逸两人面面相觑。
听江夜白的话,他明显知道了裴少卿和赵芷兰的事,怎还如此平静?
裴少点了点头答道:“尚可。”
“师父师娘,弟子继续去指点师弟们了。”江夜白抱拳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看出了公孙逸和柳玉蘅的惊疑不定,轻声说道:“昨夜本公子与兰儿同房被江少侠撞破,我与他聊了聊,他已经答应成全我们,并且说会尽快娶妻生子,今后余生会将精力全都放在武道和振兴铁剑门上面。”
“什么?这……夜白的变化竟是因公子所劝?”公孙夫妇惊讶不已。
他们难以想象,江夜白撞破裴少卿和赵芷兰行房后不仅没大闹、没一蹶不振,反而还变得更有上进心了!
裴少卿淡然点头应道:“嗯。”
“多谢公子!公子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夜白哪儿都好,就是心思不在正事上,他幡然醒悟,我铁剑门后继有人。”公孙逸作势就要跪谢。
裴少卿一把扶住他,“不过动动嘴的事,公孙掌门不必行此大礼。”
“妾身真没想到公子的嘴竟然如此厉害。”柳玉蘅笑颜如的说道。
说完她突然想到兰儿跟她讲过裴少卿饮谷栖丘、吃里扒外的事,察觉自己的话音歧义,顿时是俏脸一红。
裴少卿笑道:“夫人过奖了,我真正厉害的不是嘴,是别的地方。”
柳玉蘅闻言一阵羞恼,以为裴少卿是在调戏她,可看着其坦坦荡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裴少卿又不知道她知道他连吃带喝的事。
“公子真正厉害的地方一定是头脑无疑。”公孙逸露出讨好的笑容。
裴少卿哈哈一笑,“差不多。”
小头也是头嘛。
“掌门!掌门!”就在此时一名弟子急匆匆前来,“启禀掌门,有靖安卫的人来求见裴公子,说已经抓住了田二妮,请公子速至巴州百户所。”
裴少卿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没想到那么快就抓到了田二妮。
“公子,在下与您一同前往。”想亲手为徒报仇的公孙逸立刻便说道。
柳玉蘅紧随其后,“我也去。”
裴少卿点点头,“好,都去。”
虽然他觉得那躲只在幕后的狐妖肯定不强,但作为中国人,他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多个高手就多道保险。
很快,公孙夫妇安排好铁剑门的事情,带着十几名弟子一同下山去。
“卑职参见大人!”
被周历派来报信的正是王鹏。
“免礼,边走边说。”裴少卿待其上马后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鹏细细道来。
(本章完)
第117章 个个都身怀绝技啊!以仙治仙(求月
第117章 个个都身怀绝技啊!以仙治仙(求月票)
“能抓到田二妮,还多亏了大人运筹帷幄提前做出布置。”王鹏先拍了一记马屁,然后才说道:“我们依您之言在田家坝外围埋伏,没想到今日清晨那田二妮竟然真的回来了。”
裴少卿怔住,他当时做出这个安排只是为以防万一,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心思,没想到还真蹲守到了。
“那狐妖呢?”他回过神问道。
王鹏摇了摇头答道:“没跟在田二妮身边,她也没交代在何处,还不知道百户大人撬开了她的嘴没有。”
“她可知道田家坝发生的事?”裴少卿沉吟片刻,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王鹏一愣,“应当不知,她还没有进村就被我们摁住,不过却不知百户他们审讯的时候有没有说出来。”
“加快速度。”裴少卿一声令下。
周历估摸着路程和时间,提前率人在百户所门外等候,等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就看见裴少卿带人策马而来。
老官僚对时间的精准把控!
“平阳男。”周历上前相迎。
裴少卿翻身下马,“审得如何?”
“大刑都上了,死不吐口,又不能真把她给弄死,竟然拿一女子无可奈何。”周历满脸汗颜和忏愧之色。
裴少卿闻言眉头一挑,靖安卫的大牢竟然撬不开一女子的嘴,这田二妮还真是硬骨头,“带本官去看看。”
“平阳男请。”周历抬手引路。
来到大牢,裴少卿看见了被折磨得浑身血迹斑斑的田二妮,此刻她被捆在木桩上,披头散发,模样凄惨。
听见脚步声,虚弱的田二妮抬起头来,认出了裴少卿,露出个讥讽的笑容,“没想到小女子竟还能在除了群芳苑之外的地方与平阳男相见。”
赵芷兰和柳玉蘅脸色微变。
“你这贱人休得胡言!本官去群芳苑皆是饮酒而已,不要胡言乱语坏我清誉。”裴少卿义正言辞的呵斥。
赵芷兰松了口气。
柳玉蘅脸色也恢复正常,她就说裴少卿不像那种喜爱风尘女子的人。
“这话倒是没错。”田二妮环视一周笑着说道:“这屋里的人,除了跟着平阳男来的,哪个不是老娘的同道中人?你们那货的长短粗细我都一清二楚,现在衣服一穿,个个冠冕堂皇的就来审我,还真是可笑又恶毒。”
此话一出,牢内众人表情古怪。
“贱妇住口!”周历呵斥一声。
田二妮嘻嘻一笑,“你最小,老娘每回都要扒开肚子找好半天呢。”
周历被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放肆!好个贱人,竟然敢对百户大人无礼。”一名总旗怒喝道。
田二妮:“你喊什么,老娘可还记得,你是所有人里最快的那个。”
“闭嘴!”快枪手总旗恼羞成怒。
“来人给我掌嘴!”另一名身材高大肥壮,浑身男子气概的总旗下令。
田二妮哈哈一笑道:“你就更可笑了,让老娘踩你,用马鞭抽你。”
什么?还有高手?
刹那间,牢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向那名身材魁梧如牛,满脸络腮胡的猛男总旗。
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你……你们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没有!”魁梧总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惊慌失措的辩解道。
裴少卿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周历说道:“周百户,本官也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那么多人竟然都嫖过田二妮。
裴少卿信了,她确实活很好。
“让平阳男见笑,见笑。”饶是以周历的厚脸皮,也尴尬得老脸发红。
他暗自发誓以后洁身自好。
再也不去逛本地的青楼了!
裴少卿摆摆手,“行了,你们就都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这些人都有把柄在田二妮手里。
她天然占据心理优势,所以面对他们的审讯,就会更容易抵抗到底。
“那就麻烦平阳男了。”周历顿时如蒙大赦,转身就走,“快!都走。”
本地百户所的靖安卫争先恐后的纷纷离场,生怕跑得慢了,就被田二妮把自己的短处揭露出来丢人现眼。
毕竟平时可一个个都大言不惭的吹嘘吹自己有七寸,每次半个时辰。
田二妮看向裴少卿,气喘吁吁的说道:“该用的招数他们都在我身上用完了,裴大人有什么新招,就放马过来吧,我是绝不会出卖狐仙的!”
“你不怕死?”裴少卿好奇问道。
田二妮眼中带着狂热,“狐仙神通广大,我死了祂也会将我复活,等祂渡完劫,我就能因功位列仙班!”
好吧,裴少卿明白了,这村姑纯属是被狐妖洗脑了,也是,毕竟在各种民间传说故事里,妖啊仙啊都有种种法术神通,她深信不疑也很正常。
而且田二妮明明村姑出身,但颜值却不低,活也好,能把男人哄得五迷三道甚至丢了性命,估计也是狐妖传了什么法子,让她更加相信对方。
对这等山野愚妇,就不能拿同村人的性命作要挟了,裴少卿瞬间想到一个了应对之法,那就是以仙治仙。
他厉声呵斥:“什么狐仙,分明是狐妖!本官就是奉神仙之命前来降妖的,尔竟然还执迷不悟!且问你那狐仙可会本官这手神仙传的法术?”
话音落下,他转身双指并拢在空地一点,从储物戒里拿出了把椅子。
田二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大人,我是村妇没错,没见识也没错,但不能拿我当傻子啊!我也有幸听伺候过的武者说世间有储物法宝这物件,你手上那戒指便是吧。”
裴少卿:“…………”
草,小丑竟是我自己?
公孙逸等人全部努力绷着脸。
“噗~”柳玉蘅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少卿立刻循声望去。
柳玉蘅立刻止住笑容,小脸憋得通红的左顾右盼说道:“师兄,这牢房可真牢房啊,你看那柱子多粗。”
“是啊是啊。”公孙逸点头附和。
“啪!”裴少卿一个耳光抽在田二妮脸上,“当个鸡知道那么多作甚?”
你要考状元呐!
“大人恼了。”田二妮目露嘲讽。
裴少卿盯她静静地看了会儿。
突然对柳玉蘅说道,“劳烦夫人骑黑将军回通州把狸将军带过来。”
还是以仙治仙。
你不是有狐仙吗?本官有猫仙!
以黑将军的速度,从巴州到通州跑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半天的时间。
“啊?”柳玉蘅一脸诧异。
她知道裴少卿有只狸猫,极其宠爱,还给它打造了副盔甲,但是却不明白为何这个关头要去将其带来。
裴少卿只说道:“速去。”
“妾身遵命。”柳玉蘅转身离开。
裴少卿又看了田二妮一眼,什么都没说,扭了扭脖子转身往外走去。
公孙逸等人不明所以的跟上。
“大人,那贱妇可交代了?”见裴少卿出来,周历立刻了迎上去问道。
裴少卿胸有成竹的说道:“本官已经有把握了,不急,劳烦周百户安排个地方让我们歇息歇息喝杯茶。”
“大人请跟我来。”周历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也不好寻根问底。
一行人来到百户所专门用于待客的偏厅落座,又让人送来茶水糕点。
周历说道:“去年巴州就发生多起失踪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此奇案定非常人所为,自然由我们靖安卫负责,也就是落在了本官的头上。
最后案子无果,本官因此去年年底考评时只得了个丙下,除非是皇上御笔亲封,否则三年内都不得升迁。
这半月失踪案又发,我最近为之焦头难额,但幸好平阳男侦破了此案真相,否则我又得栽这上面,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中午再一醉方休。”
话音落下,他郑重的举起茶杯。
“周百户客气了。”裴少卿也抿了一口,毕竟滚滚热茶总不能直接闷。
放下茶杯后,他饶有兴致的问起了考评相关,“周百户,我今年才入的靖安卫,有诸多不甚了解之处,比如这考评,一般在几月,由谁考?”
“一般是从次年一月开始,主要考察过去一年总共发案几何,又破案几何,其中是否存在冤假错案等等。
同时还会查是否存在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现象,由南镇负责,他们每年也是有硬性要求的,必须要查处多少人,所以年底既是考核北镇也是检验南镇。”周历说起来似心有余悸。
南镇抚司规模比北镇抚司要小。
在各地不设千户所百户所,只在京城有总部,每近年底他们就会四出京城奔赴全国各地拷打北镇靖安卫。
平常靖安卫怎么搞都没人管。
年底算总账、拉清单。
裴少卿啧了一声,“以往在京城我未曾将他们放在眼里,但今年本官也要尝尝南镇抚司衙门的厉害了。”
“平阳男倒也不必忧心,他们哪能不长眼找您麻烦,这群狗东西也惯会看人下菜碟,每年出京回去都赚得盆满钵满。”周历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么说裴少卿就懂了,南镇其实跟北镇差不多,业务水平很硬,实力很强,但是同样也不缺乏贪官蛀虫。
正如周历所言。
以自己的身份确实没必要担忧。
……………………
中午,周历在巴州最好的酒楼备下宴席招待了裴少卿等人,但裴少卿以下午要审田二妮为由没喝多少酒。
周历见状,也主动号召大家中午都点到即止,不宜醉酒,多吃饭菜。
饭后裴少卿刚被周历安排进百户所一间公房休息,柳玉蘅就回来了。
“大人,您的猫带来了。”
她怀里抱着一身金甲的狸将军。
可重死啦!
“喵!”狸将军跳了下来。
裴少卿说道:“辛苦夫人了。”
柳玉蘅额头和白皙的脖颈上肉眼可见香汗淋漓,不是累的,是热的。
“为公子办事,不辛苦。”柳玉蘅低着头抿抿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裴少卿摆摆手,“下去吧。”
柳玉蘅起身离去并带上了门。
裴少卿到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亲眼看着她走远后才重新将门关上。
“主公!你那么远派人请老臣出山所为何事?”狸将军口吐人言道。
裴少卿说道:“让你帮我审个被狐妖忽悠傻了的蠢货,你这样……”
狸将军睁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本章完)
第118章 兄弟你好香啊!还想妖言惑众
第118章 兄弟你好香啊!还想妖言惑众
听完裴少卿的话,狸将军眼珠子溜溜转,“主公,皇帝都不差饿兵。”
“说吧。”裴少卿知道它有条件。
狸将军嘻嘻一笑人立而起颇为猥琐的苍蝇搓手,“我要那狐妖内丹。”
“它未化形也有内丹?”裴少卿的相关知识主要全都来源于前世看过的各种小说和影视作品,疑惑的问道。
狸将军答道:“当然有,妖之所以为妖,跟普通兽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开了智,凝聚了内丹,内丹是妖的精华所在,好处可多了,服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它说不下去了,因为裴少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它一脸怕怕的望着裴少卿,“主公,你怎么这么看着臣?”
“兄弟你好香啊!”裴少卿目光灼灼的盯着它,“你一定也有内丹吧?”
“=()!”狸将军大惊失色的后退了一步,“主公你想干什么!臣拿你当主公,你居然馋臣的身子?”
“开个玩笑,瞧你吓那样,内丹给你。”裴少卿撇撇嘴挥了挥手道。
内丹对妖而言肯定对人作用大。
他巴不得能提升狸将军的实力。
反正妖怪浑身都是宝,就算内丹给了狸将军,他也不至于一无所获。
狸将军松了口气,顿时又嬉皮笑脸起来,“臣当然知道主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臣这不是配合主公嘛,怎么样,臣刚刚的恐惧演得像不像?”
“走吧。”裴少卿踹了它一脚。
狸将军麻溜的爬起来跟上去。
另一边周历正在公房看卷宗。
就在此时,快枪手总旗大步入内汇报道:“大人,下面人来报,平阳男又去审田二妮了,还带了只猫。”
“带了只猫?”周历抬起头来。
这是什么操作?
快枪手总旗点点头,“嗯,听说那猫还浑身穿着金甲披着披风,好像是平阳男差人特意从通州带来的。”
“这是要用什么法子?等平阳男出来了立刻向我汇报。”周历说道。
靖安卫的大牢一般不关犯人。
因为靖安卫很少抓人回来,大部分都是直接当场处死,就算抓回来也是第二天、或者过几天就集体处斩。
所以靖安卫大牢有时候很空。
巴州百户所前天才刚斩了一批。
因此现在里面就只关着田二妮。
这正好给了狸将军发挥的空间。
进入大牢后,裴少卿没有继续往里走,狸将军独自大摇大摆的深入。
“田二妮!”
遭受严刑拷打之后,身心俱疲昏昏欲睡的田二妮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以为是又来审自己了。
她冷笑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睛。
抬头望去,但是却没看见人。
“谁?谁在装神弄鬼?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是个男人就滚出来!”
她目露嘲讽,不屑一顾说道。
“放肆!田二妮!低头!”
一声呵斥在脚下响起。
田二妮下意识低头,当即愣住。
只见自己身前站着一只体型远比普通猫壮硕的猫,身穿金色铠甲,外罩红色披风,人立而起,威风凛凛。
“是……是你在说话?”田二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放肆!叫本神猫大人!”狸将军疾声厉色道:“田二妮!你可知罪。”
“猫神!”亲眼所见这么一只处处不寻常的猫口吐人言,田二妮没有任何怀疑,就像相信狐仙一样轻易相信了对方,连忙喊冤,“猫大人,小的何罪之有?小的是狐仙的侍从啊!”
“狐仙?狐妖尔!”狸将军杂色胡须颤动,冷声说道:“那狐妖已为祸多年,本神受上神指示来降妖除魔。
但是又怕干扰人间运转,不便亲自出手,遂暗中引导靖安卫发掘田家坝真相,又抓住了你,可你却执迷不悟为狐妖遮掩!就不怕下地狱吗?”
“什么!”田二妮惊呼一声,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不是狐仙?”
“仙人都如同本神一般,惩奸除恶造福一方百姓,何曾有过滥杀无辜之正神?”狸将军一身正气的说道。
看着仪表堂堂的狸将军,再想想藏头露尾生吞人心的狐仙,田二妮心中已经有了分辨,顿时是脸色煞白。
自己被骗了!
“神仙饶命!饶命啊!我都是被那狐妖蛊惑,我也不想害人的啊!”
既然那根本不是什么狐仙,自然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自己如果死了可就真死了,还可能下地狱滚油锅。
所以田二妮迅速认怂。
“哼!念在你是被蛊惑,本神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现在去给裴少卿托梦,让他再来审你,你要老实交代狐妖所在,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狸将军目光炯炯,掷地有声道。
“是,是是是,我一定老老实实全部交代。”田二妮大喜过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多谢猫神给我机会,以后民女就只供奉您一人。”
“好自为之。”狸将军话音落下后又说道:“闭上眼睛,本神要施展仙术远遁,神光夺目怕刺瞎你双眼。”
田二妮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
狸将军四脚着地转身就跑。
当田二妮睁开眼睛时,发现那猫果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忍不住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神通仙术啊!
过了大概一炷香左右。
裴少卿才独自一人姗姗来迟。
“大人,我说!我说!我说那狐妖在何处。”田二妮迫不及待的道。
裴少卿神色复杂,“本官方才正在小憩,忽然有一金甲猫神入我梦中让我来审你,我本以为只是自己破案压力过大所致,但也抱着侥幸心态来试一试,没想到竟真是神仙入梦。”
“对对对!浑身金甲,还有红色披风,威风堂堂,就是这位猫神来点化了民女。”田二妮口沫四溅说道。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那就赶紧如实交代吧,既然猫神在梦中让本官事后饶你一命,我便饶你一命。”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田二妮欣喜若狂,连忙说道:“那狐妖就躲在田家坝后山,民女愿带你们去。”
“好。”裴少卿上前为其解绑,随后喊道:“来人,速为田二妮治伤。”
周历带着一群人匆匆入内,看着这一幕后连忙问道:“平阳男……”
“田二妮已经答应了带我们去找那狐妖。”裴少卿知道他想为什么。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什么?这贱妇竟然真招了!”
“平阳男用了什么法子?刚刚田二妮可是硬气得很,死活不肯说。”
“真不愧是平阳男啊!怪不得能简在帝心,这手本事就让人叹服。”
柳玉蘅和公孙逸也惊讶不已。
田二妮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那都没说,现在居然愿意带路,公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
柳玉蘅隐约猜到可能跟她带来的那只猫有关,但更多的却是猜不出。
“快带田二妮下去治伤。”周历立刻吩咐下属将其带走,然后满脸敬佩的对裴少卿说道:“平阳男可真是让在下心服口服啊!不愧是能凭功封爵的英才,一出手就搞定了田二妮。”
“取巧罢了。”裴少卿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聊,说道:“周百户抓紧集合人手吧,等给田二妮止了血,待她恢复些力气,我们便去会会那狐妖。”
“在下这就去。”周历虽然抓心挠肝的想知道裴少卿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审田二妮,但也看出了他不想分享自己的技巧,便只能按捺下了好奇心。
大概半个时辰后,裴少卿和周历带着百余骑又浩浩荡荡杀向田家坝。
其中还有铁剑门的十几个人。
“驾!驾!驾!”
………………………
到了田家坝后山,所有人全都下马步行入山,田二妮在最前面带路。
一行人在山里走了半个多时辰。
这狐妖还真是警惕。
住得离田家坝那么远。
田二妮突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压低声音指着远处一个隐约可见的山洞说道:“大人,那狐妖就在里面。”
“它以往这个点可在家?”裴少卿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询问了一句。
田二妮抿抿发干的嘴唇,“那狐妖生性胆小,如非随我就食,基本上从不出来活动,就算出来,也都是挑人少的晚上,这个点定然在洞中。”
“周百户,把人分四拨,远远的散开,包围那山洞四个方向,另外三方见我们这方动了再动手。”裴少卿向周历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围猎计划。
“还是平阳男思虑周到。”周历习惯性捧了一句,然后立刻下去安排。
很快,分组完成,另外三路人马开始远远的围着那个山洞绕行,各自就位之后派人爬上树打出旗语示意。
裴少卿一声令下,“给我上!”
身后所有人齐齐拔刀冲了上去。
四方人马几乎是同一时间动手。
山洞内的狐妖猛然睁眼,身形如同一道白烟蹿出洞口,眼见正面有人冲来,掉头就跑,但很快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眨眼便已经被团团包围。
众人这也才看清了狐妖的模样。
比普通狐狸大了一圈,浑身雪白没有杂毛,一双眼睛赤红如血,看起来没有狐狸的媚气,只有邪戾之气。
“好个田二妮!你竟敢勾结凡人企图弑神,你必定将会不得好死!”
狐妖从这些靖安卫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声音尖锐的嘶啸道。
听声音是一只公狐狸。
“你这狐妖,死到临头竟还要恐吓她人。”裴少卿冷笑着厉声呵斥。
但是狐妖有句话没说错。
田二妮的确不得好死。
他可没准备真放了这个帮凶。
狐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看似领头的裴少卿身上,“放我走,待我得道化形之日,一定会有重礼奉上。”
嘿!这狐狸还给我画上饼了。
你要是母的,能当场化形成一个胸大腿长的白毛萝莉,那本官哪怕冒着狐牙伤丁的风险,也能考虑给你个戴罪立功,不戴立大功的赎罪机会。
但可惜是公的,那就给爷死!
“还想妖言惑众!本官可不吃你这套!”裴少卿浑身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狐妖怒喝,手一挥:“动手!”
(本章完)
第119章 狐妖终授首,事了回通州(求月票)
第119章 狐妖终授首,事了回通州(求月票)
随着裴少卿一声令下,数张布满刀片的特制渔网便同时撒向了狐妖。
可狐妖身姿灵活,借助林中的树木左右腾挪轻而易举就让渔网扑空。
“欺妖太甚!我与你们拼了!”
狐妖嘶吼一声,原本只有土狗大小的身体瞬间爆涨至黄牛大小,身上妖气弥漫,主动冲向靖安卫,试图凭借妖身蛮力撕开一条口子逃出生天。
“妖孽受死!”
公孙逸和柳玉蘅夫妇同时出手。
王鹏、裴少卿、周百户等人也纷纷纵身而上对狐妖展开正义的群殴。
而其他人则是在外围警惕,防止狐妖逃窜成功,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狐妖两年间吃了上百颗人心。
其中更是不乏武者。
实力远超狸将军这种混吃等死不上进的同类,虽没有法术神通,但肉身力量和敏捷性都已不弱于游龙境。
如果单对单,它就算不是游龙境武者的对手,但凭借妖类灵活、擅长翻山越岭的天赋也能侥幸逃之夭夭。
可惜现在局面是以寡敌众,外围还时不时有冷箭射来,因此狐妖很快便落入下风,被几人打得节节败退。
“啊!”
跃在空中的狐妖被刺中一剑,雪白的毛发瞬间出现一团嫣红,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它连忙哀求道:“灵气枯竭,小妖修行不易,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愿为您坐骑以赎过往罪孽。”
所有人瞬间停手看向裴少卿。
“哼!你害人无数,本官若是容你如何对得起那些无辜的死者?又如何对得起良心?”裴少卿单手持剑指狐妖冷冷的说道:“给我斩了此獠。”
有一只狐妖当坐骑确实威风。
但是那也太过高调惹人嫉妒,对现阶段的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何况妖物诡诈善变,不是所有妖精都像狸将军那么人畜无害,万一这狐妖怀恨在心,将来背刺他怎么办?
还是做成狐皮大衣吧。
另外吃啥补啥,狐鞭大补!
所以他想要给狐妖口一下。
柳玉蘅长剑脱手,瞬间就洞穿了狐妖的腹部,其惨叫一声,眼神怨毒的盯着裴少卿,“你……好狠的心。”
随后眼中血色散去,庞大的身躯也缩水至土狗大小,彻底一命呜呼。
“多谢大人除了狐妖,为我巴州无辜百姓报仇。”胖乎乎的周历将刀丢给下属,走到裴少卿面前抱拳道。
裴少卿将墨昙归鞘,笑吟吟的拱手说道:“周百户此言差矣,能斩这狐妖还是多亏你算无遗策,本官只是从旁协助,周百户才是首功之人。”
升迁太快,需要沉淀,这种功劳在短期内于他无用,只挂个名算入功绩薄就行,首功让给周历以结善缘。
毕竟无论是混江湖还是混官场。
想靠单打独斗干出一番事业都是不行的,必须拉帮结派、抱团取暖。
周历怔了一下,大喜过望。
他本来觉得自己能跟在裴少卿后面混点功劳就已经不错了,可是却没想到裴少卿居然愿意将大头让给他。
“不不不,平阳男过誉了,我虽然也出了微薄之力,但若没有你协助也难降此妖。”周百户很感谢裴少卿的慷慨,但也不贪心,决定五五开。
当然,他很清楚,五五开都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又补充道:“这狐妖的尸体还麻烦平阳男帮忙处理。”
有了这次的除妖首功,也破了去年的失踪大案,今年再把来巡检的南镇抚司安排好,运作妥当的话三年不得升迁的处罚说不定就能提前消除。
“哈哈哈哈,客随主便,那就依周百户的。”裴少卿爽朗一笑应道。
周历心中感激不已,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对裴少卿郑重一拜,面色肃然的说道:“大恩不言谢,平阳男今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打声招呼即可。”
“周百户这是作甚。”裴少卿的连忙去扶他,说道:“大家既同朝为官又比邻而仕,本就该互帮互助,快快起来,既然此间已经事了,我也准备返回通州,田二妮你按律处置吧。”
“平阳男怎走得如此匆忙?何不今晚共饮庆功酒后再回?”周历一听这话连忙抓住裴少卿的手真挚挽留。
裴少卿笑着摇了摇头,“酒留着下次再喝,反正通巴二州也不远。”
“平阳男日理万机,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了。”周历话音落下抬手指着王鹏说道:“我观平阳男很欣赏王缇骑,已上书千户,以近日之功晋其为小旗,请调至通州任职,文书应不日便下来,平阳男可先将其带走。”
刹那间,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看向王鹏,知道他此去将不同以往。
“大人!”王鹏虽然早就从周历口中知道此事,依旧装作感动的跪下。
周历笑呵呵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莫做此女儿姿态,去了通州百户所需实心用事,别丢我巴州的脸。”
“是,卑职遵命!”
“多谢周百户割爱。”裴少卿也是又惊又喜,他还想着怎么开口正式把王鹏要走,没想到周历早就安排好。
周历笑眯眯的说道:“王缇骑这等英才,跟着我是埋没了,就得在平阳男手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以前只给人送过女人。
这还是头一次给人送男人。
“多谢。”裴少卿吐出口气,递给了周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周历抱拳相送,“平阳男慢走!”
裴少卿大步流星上前将狐妖的尸体收入了储物戒,然后便转身离去。
柳玉蘅和陈忠义等人纷纷跟上。
“平阳男真是个讲究人啊!”周历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一声,然后回头一声令下,“去狐妖洞府里搜寻一番。”
裴少卿要走了王鹏,但把除妖首功分给他作为补偿;他酬以狐尸,裴少卿就把狐妖洞府里的东西留给他。
算起来他还欠裴少卿一个人情。
毕竟谁知道狐妖洞府里有什么?
指不定就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可裴少卿不在乎,何等胸怀?
反正周历是已对其心悦诚服。
“大人,在洞内找到了一批丹药和金银财宝。”很快下属出来汇报。
另一边,下山过后,公孙逸也带着铁剑门弟子向裴少卿和妻子告别。
“师兄珍重。”夫妻俩刚刚团聚不久马上又要分开,柳玉蘅依依不舍。
公孙逸点点头,“师妹务必要保护好公子,只要公子平安,我在铁剑门就心安,另外你自己也要保重。”
“大师兄,这回我们都还没好好聊过一次天,有空来通州玩,我请你喝酒。”赵芷兰还真以为江夜白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感情,笑盈盈的邀请。
江夜白看了裴少卿一眼,故作爽朗的一笑,“好,等我有空一定来。”
“公子,夫人和兰儿还要劳烦您多照顾。”公孙逸又对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温文尔雅一笑,“公孙掌门放心,别忘了我与兰儿的关系。”
“告辞!”
“保重!”
公孙逸和江夜白并肩而立,各自静静地目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远去。
“好了夜白,我们也回山吧。”
“是,师父。”
“驾!”
趴在路边草丛里呼呼大睡的狸将军烦躁的翻了个身,片刻后它才意识到什么,猛然惊醒起身,跑出来已经隐约只能看见几个纵马疾驰的身影。
它一脸懵逼的人立而起,摊开手自言自语道说道:“我还没上马呢。”
“等等!我还没上马啊主公!”
狸将军扶正头盔撒丫子狂追。
“公子,您是不是忘了猫?”才刚出发不久柳玉蘅就想起此事,迅速打马追上裴少卿,轻言细语的提醒道。
“吁!”裴少卿一勒缰绳停下,还真把狸将军给搞忘了,“回去接它。”
“主公!快看!您的猫它自己追上来了!”突然,陈忠义惊呼一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一坨金色迅速由远及近,狸将军埋头狂奔,连脚都跑出了残影。
“不愧是大人养的猫,居然还知道追上来,都快跟狗一样聪明了。”
“是啊是啊,这肥猫真是机灵。”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是啧啧称奇
“呼~呼~呼~”
狸将军在黑将军面前停下,仰着头跟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着大气,人多不方便说话,只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时疏忽落下忠臣的裴少卿心虚的咳嗽一声,“狸将军,速速上马。”
狸将军后脚一蹬跳到了马背上。
“驾!”众人又再度上路。
“臣背井离乡为您效力,您却弃臣于不顾,主公,臣心伤也。”借着噪音掩护,狸将军压低声音埋怨道。
裴少卿回答道:“真的搞忘了。”
“哼!会忘,还是因为不重视。”
“内丹。”裴少卿淡淡吐出二字。
狸将军又瞬间变脸,“也可能是因为主公日理万机,将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一时疏忽忘了臣也正常。”
真是无道昏君!用本该赐予臣子的奖励要挟臣子妥协,可恼,若非本将军忠字当头,非要反了你这昏君!
…………………………
返程的速度远比去时要快。
第二天中午众人便抵达通州。
“陈总旗你带王缇骑找个落脚的地方。”裴少卿对陈忠义交代了一句后又看向王鹏说道:“你这两日先熟悉熟悉通州的环境,不急着当值。”
周历给王鹏升了小旗,但通州百户所小旗满编,没有空缺,所以他得先把这点处理好了才能让王鹏入职。
两人异口同声:“是,大人。”
到家后裴少卿把马交给小豆子洗刷伺候,就也准备回房先沐浴更衣。
狸将军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
“夫君你回来啦。”谢清梧看见裴少卿立刻起身相迎,扭头对吩咐丫鬟秋叶吩咐道:“速让厨房送热汤来。”
“是。”秋叶应声而去。
狸将军这才连忙说道:“主公你答应给臣的内丹呢,君无戏言啊!”
“什么内丹?”谢清梧好奇问道。
“急什么,还没取出来呢,少不了你的。”裴少卿一脚把它踢开,对谢清梧讲述了一遍在巴州经历的事。
“夫君带回了狐妖的尸体?”谢清梧听见这话,顿时是眼睛一亮问道。
裴少卿问道:“你也感兴趣?”
“当然,狐妖身上有几个部位也能入药炼丹呢。”谢清梧兴致勃勃。
裴少卿也来了兴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狐鞭可以炼壮阳丹吗?”
虽然他现在用不上,但不代表以后用不上,而且没人不想越来越强。
“嗯。”谢清梧似笑非笑的点头。
呵,男人呐。
裴少卿大喜,说道:“内丹赐给狸将军,狐皮给夫人做件披肩,狐尸其余部位也由夫人你看着处置吧。”
“好耶!”狸将军高兴得蹦起来。
(本章完)
第120章 质检员,孝顺师娘的好徒儿(求月票
第120章 质检员,孝顺师娘的好徒儿(求月票)
谢清梧闭关炼药了。
狸将军拿了内丹后也闭关了。
剥下的狐皮裴少卿叫下人给钱万贯送了过去,让他帮忙制作成披肩。
然后又差人去把叶过云叫来。
“卑职参见百户大人。”叶过云很快就到了,步入大厅单膝跪地行礼。
裴少卿温和的说道:“免礼吧。”
“谢大人。”叶过云起身静静站在原地等候命令,对裴少卿的突然召见他充满疑惑和忐忑,不知是好是坏。
因为裴少卿还从没单独见过他。
裴少卿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撇着茶沫,漫不经心的说道:“记得在我当总旗时,过云你是我手下五位小旗中年龄最长的,三十有几来着?”
“回大人,三十有三。”叶过云恭恭敬敬的回答,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毕竟当初地位比他低、年龄比他小的宋有才已经和他平起平坐,而孙有良更是已经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
可他这么多年依旧在原地踏步。
“哦,三十三。”裴少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短时间内,本官估计不会再挪位置了,所以你在我这儿短时间内更动弹不了,可愿意去千户所?”
给陆定川打招呼在千户所给叶过云腾个位置,王鹏就能顶他的空缺。
这也算是关照叶过云。
毕竟去千户所机会肯定更多。
以后自己在千户所也有个心腹。
而之所以选叶过云,是因为他是自己手下最早的五位小旗之一,同时又是年龄最大的,更不想安于现状。
果然,裴少卿话音刚落,叶过云便当场下跪,激动的说道:“卑职谢大人关照!大人的恩情永不敢忘!”
虽然去千户所也还是当小旗。
但上升空间大啊,而且自己作为裴大人派去的人,千户大人肯定会着重关照,根本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行,本官即日就休书一封送往千户所,你准备准备,待调任文书下来便启程,去了后好好干,莫要丢我的脸。”裴少卿气定神闲的嘱咐道。
叶过云砰的一声以头抢地,声音动情的说道:“请大人放心,卑职定然不负所望,绝不辜负您的栽培。”
“去吧。”裴少卿笑着挥了挥手。
“是,小人告退。”叶过云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保持着俯身跪地的姿势挪动膝盖往后倒退,一直退到门口才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时,被裴少卿派去送狐皮的家丁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个沉重的木盒,“老爷,这是钱掌柜让小的交给您的,说是新制出来的衣裳。”
“哦?”刚刚端起茶杯的裴少卿哪还有心思喝茶,放下茶杯立刻上前从其手中接过木盒,说道:“下去吧。”
“是。”家丁佝偻着身子告退。
裴少卿将木盒置于桌面,迫不及待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三套主要由冰蚕丝所制的衣物,一黑一白一蓝。
黑色的是一件开裆连体衣,从脚到手包住的那种,全身都纵享丝滑。
白色的由蕾丝胸衣、两侧系带中间镶嵌珍珠的小裤和开裆丝袜组成。
蓝色的就更不得了,用冰蚕丝做交领襦裙,两点一线这三个关键部位绣有纹,穿上后必然是若隐若现。
裴少卿敢用狸将军保证,这样的攻速套装一旦流入京城,必定会得到上流社会的下流胚子们的强烈喜爱。
因为就连他这个在现代社会尝试过各种制服的老司机,时隔多日再见到这种衣物,心里都不禁泛起波澜。
“先检验一下质量如何。”
裴少卿立刻直奔赵芷兰的房间。
门都不敲便闯了进去。
“呀!公子你怎么来了?”赵芷兰正在宽衣解带准备沐浴更衣,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捂住衣领问道。
裴少卿关上门说道:“我给兰儿做了几件新衣服,你穿上我看看。”
“新衣服!”赵芷兰眼睛一亮。
哪个姑娘会不喜欢新衣裳呢?
裴少卿笑眯眯的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还不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公子。”赵芷兰眉眼带笑的胡乱系上腰带,也不顾肚兜还大半露在外面,既兴奋又期待的打开木盒。
才刚看见里面的衣物,就露出更灿烂的笑容,大喜道:“是冰蚕丝!”
“没错。”裴少卿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手掌摸着她光滑的平坦小腹。
赵芷兰娇媚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那件黑色连体衣,先是皱着眉头目露疑惑,随后又试探性展开贴在自己身上比对了一下,脸蛋唰的通红。
“啊!”她像是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的将其丢回木盒,回头面红耳赤略带薄怒的说道:“公子你……这也能叫衣服?勾栏女子都不会穿吧!”
赵芷兰只是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那件衣服的样子,心里便羞耻不已。
“她们可穿不起,兰儿你知道这样一件衣服价值几何吗?”裴少卿把头埋在她颈窝吸溜着她的脖子说道。
赵芷兰嘤咛一声,很是抗拒的低下头说道:“可是……这太羞人了。”
“又不是让你穿出去,只给我一个人看,快些换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的模样。”裴少卿哄道。
赵芷兰轻咬红唇,扭动身子躲避他的骚扰,“公子,兰儿还没沐浴。”
“没事,你们女人身上有百分之八十七的部位天生就是香的。”裴少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说道。
赵芷兰疑惑道:“剩下的13呢?”
“骚的。”裴少卿笑得更盛。
赵芷兰并没有听懂裴少卿这个充满恶趣味的笑话,最终还是屈服于其淫威之下,把三套衣服都穿了一遍。
然后可就遭了老罪了啊。
日复一日,连复一连。
裴少卿进赵芷兰房间时还是日上中天,等出来时天上已经繁星点点。
穿越过来之后,他头一次体会到腿软的感觉,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来人!速请钱掌柜!再让厨房煮碗枸杞鸡汤,只要枸杞不要鸡!”
这衣服太棒了,穿上后亲肤透气散热,为了她们好,裴少卿决定以后自己的女人里面只准穿这样的内衣。
大概两刻钟后,缓过来的裴质检员坐在大厅慢条斯理喝着枸杞鸡汤。
“小的钱万贯参见大人。”钱万贯低着头进来,跪下有气无力的说道。
看着钱万贯的模样,裴少卿险些一口汤喷出去,瞪大眼睛脱口而出的问道:“这……钱掌柜何至于此?不过短短半月不见,君竟憔悴如斯?”
眼前的钱万贯已经瘦了一圈,眼袋深重发黑,嘴唇发干,面色发白。
“不敢欺瞒大人,小的为了制作好青趣内衣,实在是寝食难安,彻夜难眠。”钱万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同样身为质检员,裴少卿直接冷笑一声,当场拆穿他的谎言,“我看是为了检验样品质量彻夜难眠吧?”
“额……大人英明,小的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难以启齿。”钱万贯光棍承认,原本萎靡的眼睛里散发出精光说道:“小的现在对大人说这玩意儿会大卖特卖的说法深信不疑!”
鬼知道他最近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现在就几款衣服,玩多了肯定会腻,不像现代人能随便换样式。
但是他小妾多,可以换人啊!
让不同的人穿上同一件衣服带给他的感觉又是不同,所以这段时间可怜他一把年纪,却也要彻夜操劳啊!
“少消耗些样品,抓紧时间多做些出来,本官月底要进京参加宫里的中秋御宴,正好当做礼物献与陛下和一些贵人,尽快在京中打出名气。”
裴少卿沉着脸一本正经的嘱咐。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都是酒色误事,即日起,小的戒酒!绝不耽误正事!”钱万贯点头哈腰的道。
裴少卿嗯了一下,又说道:“不是还有两个款式吗,把样品也各送一套过来我看看还有无要改进之处。”
“额……小的遵命,那就幸苦大人了。”钱万贯一脸郑重的拜谢道。
他当晚便又叫人送来一件吊带款式的无袖连体袜和一件带狗尾巴的。
………………………
次日清晨。
“这……这也能叫衣服?荒唐!”
柳玉蘅豁然起身,面红耳赤的将手中冰蚕丝制作的交领襦裙丢出去。
“都是公子逼我穿的,还让我以后里面只准穿这种。”赵芷兰脸蛋微红的低着头,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他可真是……真是下流!”柳玉蘅红着脸啐道,竟然弄出这样的衣物用于床笫间助兴,而且要逼着兰儿平常也穿在里面,不是下流又是什么?
赵芷兰弱弱的说道:“师娘,其实穿着蛮舒服的,冰冰凉凉,又滑又薄又透气,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能看得到,我还有件公子早上送过来的没穿过,要不送给您?您也试试看?”
“呸!我才不要!”柳玉蘅下意识的拒绝,但看着冰蚕丝上精美的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舒服吗?”
虽然这衣服看着不正经,但制作确实精美,而且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嗯嗯嗯。”赵芷兰连连点头。
柳玉蘅脸蛋绯红,矜持的纠结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道:“那试试吧。”
很快赵芷兰就从自己房间拿来一件白色的无袖连体袜递给了柳玉蘅。
柳玉蘅满脸羞涩的接过,去屏风后面悉悉索索的换上,虽然自己看自己都觉得羞耻,但穿上确实很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在外面裹上厚重的交领襦裙,系好腰带,确定真的看不出来里面穿的什么后才松了口气。
“师娘,是不是很舒服?”见柳玉蘅走出来,赵芷兰满脸邀功的问道。
柳玉蘅细若蚊声的应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夸奖道:“兰儿你有心了。”
“孝顺师娘是应该的。”赵芷兰嘻嘻一笑,眼神中带着俏皮,“顺便也能把师父孝顺了,他肯定也喜欢。”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竟敢开长辈的玩笑!”柳玉蘅红着脸斥道。
“呀!说错话啦!”赵芷兰一缩脖子直接转身就跑,“师娘我先走了。”
“死丫头,口无遮拦。”柳玉蘅看着她的背影羞恼的啐了一句,但随后又幽幽叹了口气,脸上有几分苦涩。
换个寻常男人,看见她穿那么羞人的衣服肯定会欢喜,但师兄肯定只会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斥责她换掉。
所以她用来替代肚兜和亵裤自己穿着舒服就行,可不敢让师兄知晓。
想到裴少卿挖空心思对赵芷兰进行的各种戏弄,她竟从以往的恼怒和羞涩变得渐渐有些羡慕,觉得夫妻间的闺房之乐本该如此才更有趣味吧?
(本章完)
第123章 南镇抚司,叶寒霜也要新衣(求月票
第123章 南镇抚司,叶寒霜也要新衣(求月票)
酒宴散场。
心情不好的宋有才不顾同僚“鸡不可失”的劝阻,没在群芳苑留宿。
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家,经过沿途的风一吹,此时醉意已经消散许多。
“哐哐哐!”他趴在门上抓着门环敲门,喊道:“快些给本老爷开门。”
“来了来了。”门房打开门伸手扶住酒气熏天的宋有才,“老爷慢些。”
“起开。”宋有才甩开门房,又拒绝了来搀扶自己的丫鬟,独自一人走进卧室,也不点灯,凭借着记忆准确的直奔床边,一头栽上去呼呼大睡。
酒喝多了难免尿多。
半夜宋有才迷迷糊糊被尿胀醒。
此时醉意已经完全消散,有的只是困意,他睡眼惺忪的下床,拎起夜壶解开腰带就开始放水,舒爽不已。
“宋小旗可算是睡够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耳畔响起。
“谁!”宋有才猛地转过身子。
一股尿液向正前方激射而去。
坐在他正对面的人影下意识抬手便挡,随后就啊的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该死,猛地从原地起身躲开水柱。
“你是什么人?”宋有才硬生生中断放水,迅速提起裤子系上腰带,满脸警惕的缓缓移动,准备去拿佩刀。
就在此时刚刚被宋有才尿了一手的人却是把灯点燃了,屋内不再漆黑一片,宋有才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二十多岁,身材容貌皆平平,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左眉角有颗黑痣。
他正用一张手帕嫌弃的擦拭着自己的右手,语气平静的说道:“宋小旗不必惊慌,在下并没有恶意,你睡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是让我好等。”
“我到家之前,你就已经潜入了我的房间?”宋有才眯起眼睛说道。
青年冷哼一声答道:“不错。”
“那你为什么非得等我睡醒了才出声?”宋有才一脸看煞笔的表情。
青年哑口无言,难道他要告诉宋有才是因为觉得这样更有威慑力吗?
但对方看样子显然不这么觉得。
宋有才一屁股坐回床上,“能干出那么蠢的事,现在我相信你确实没有恶意了,找我什么事?不过在说事之前,总得先介绍一下你的身份。”
“南镇抚司小旗顾明山。”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向宋有才丢过去。
宋有才拿起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扔回给他,惊疑不定道:“南镇抚司的人找我做什么?我可是个清官。”
他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但表面上却依旧故作镇定。
“宋小旗真会说笑,你都是清官的话世上就没有贪官了。”顾明山嗤笑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丢了过去,“没有证据我又岂会来找你?”
宋有才接住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他最近几次钱权交易的时间、地点、数额等细节。
“我这还有那些向宋小旗行贿之人的供词,要看吗?”顾明山问道。
贪污在封建王朝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不可缺少,但不查你就没事,查到了想用这个由头搞你,那就有大事。
宋有才冷哼了一声,举起手里的信封说道:“查得如此详细,分明是早就在暗中进行,还说没有恶意?”
他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南镇抚司的人竟然早就在通州城活动,他们百户所却没有一丝察觉。
“若是真有恶意,现在就该拿宋小旗问罪了。”顾明山坐下回答道。
宋有才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裴少卿,只要你配合,帮我们拿到他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草菅人命的证据你不仅无过,还有功。”顾明山道明自己的来意,语气充满了蛊惑意味。
宋有才握紧拳头,表面上不屑一顾的冷笑道:“想搞裴大人?你们有几成把握?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世上没有十成把握的事,五成已足以一搏,裴少卿身后有人,我们敢查他,难道身后就空空如也没有靠几座山吗?”顾明山显得胸有成竹。
宋有才脸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吐出口气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年轻渴求上进,但却又文不成武不就,能力有限,只是凭着最早投效裴少卿,所以才得了个小旗之位,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迟早被边缘化。”顾明山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宋有才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有些事自己分析是一回事,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实话最伤人。
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顾明山轻笑一声,又话锋一转,“但是只要拿下裴少卿,保你个百户之位!”
“好大的口气,别忘了你也不过才是个小旗。”宋有才嘲讽了一句。
顾明山哈哈一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背后有靠山,你不会真以为我个小旗敢查裴少卿吧?也无非只是个跑腿的罢了,做主的是上头。”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裴大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我不会背叛他?”宋有才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疑色问道。
顾明山像是听见了笑话,不以为然的说道:“提携之恩亦有大小,他升你当了小旗,但我们可是能保你当百户啊,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宋有才听见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没错,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反问一句,“可是我该如何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实现承诺呢?万一你们斗输给裴大人,我岂不是也没好下场?”
“也不妨告诉你,此事是宛贵妃交代的,我家百户亲至,他人就在锦官城。”顾明山一脸傲然之色答道。
因为通州是裴少卿的地盘,为防止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提前潜入通州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留在锦官城。
宋有才倒吸口凉气,“宛贵妃!”
“不错!陛下最宠的妃子,九皇子之母,平西侯之女。”顾明山对宋有才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起身走上前去问道:“现在你还有不放心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宋有才与之对视沉声说道:“你们就不怕我表面上假意答应合作,却告知裴大人,配合他将计就计反给你们设下圈套吗?”
“还是那一句话,恩情也有大小之分。”顾明山笑了笑,接着又眼中杀机毕露的说道:“何况就算你真这么做了又如何?我们只是因听到风声来对他进行正常调查,难道裴少卿还敢痛下杀手吗?那他无罪也变有罪。
所以事情败露,大不了我们撤回去权且当无事发生,可你定然要付出代价,一面是百户之位,一面是阶下之囚,我相信宋小旗是聪明人,否则也不会看准时机投靠裴少卿上位。”
宋有才算是听明白了,靖安卫几乎无人不贪,无人不滥用权力,而这群家伙之所以会选择自己,就是觉得自己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容易策反。
我在外人眼中竟是这样的形象?
他突然感觉自己做人很失败。
“好,我同意。”宋有才深吸一口气答应,又问道:“想要我怎么做?”
“宋小旗是识时务之人,等候我家百户指示就行了,先行告辞。”顾明山哈哈一笑,转身就从窗户离去。
宋有才起身来到窗边,眼神阴沉的骂骂咧咧:“妈的,真当我只讲利益不讲忠义?会不会看人啊你们。”
他还正愁自己会被边缘化呢。
没想到立功的机会这就来了。
宛贵妃听着确实很唬人。
百户之位的诱惑也确实很大。
但宋有才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就算真配合南镇抚司收拾了裴少卿,先不提会不会被裴家报复,但事后肯定声名狼藉,当个百户到头了。
可是他不满足于只当个百户啊!
他本事不大,但不妨碍野心大。
宋有才没轻举妄动,而是关窗继续睡觉,因为担心有人在监视自己。
………………………
早上,裴少卿起床穿戴整齐正在洗漱,叶寒霜却走了进来,“大哥。”
“什么事?”裴少卿一边拿着帕子擦脸上的水渍,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叶寒霜看了丫鬟秋叶一眼。
秋叶识趣的退出房间。
她这才搓着裙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想要兰儿那种亵衣。”
裴少卿猛地回头看向她。
想像了一下身材高大、肥臀爆茹的叶寒霜穿上晴趣内衣的模样,顿时口干舌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看见她偷偷摸摸的晾衣服了,说是你送的。”叶寒霜老老实实的答道,语气听着多少有些醋味。
毕竟以前兄长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着她,现在却不是那样了。
裴少卿说道:“你穿不下普通人的尺寸,要定制,这样,你去拿一把尺过来,我帮你测量下身体数据。”
“嗯,谢谢大哥。”叶寒霜露出个欢喜的笑容,点点头转身往外跑去。
很快她就拿着一把尺去而复返。
尺上的单位是传统的厘、分、寸等等,但标注的却都是阿拉伯数字。
裴少卿对此早见怪不怪。
九州有很多他熟悉的东西,比如这阿拉伯数字几千年前就开始用了。
包括他爱不释手的冰蚕丝,据谢清梧说也是上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
年代久远,起源已无从考证。
裴少卿接过尺子道,“关上门。”
叶寒霜听话的去关了门。
“卸甲。”裴少卿又说道。
叶寒霜虽然略显羞涩,但还是听话的一层层褪去衣物,白润丰满的身子看起来肥而不腻,透着一股淡淡的粉红色。
裴少卿上前为她测量。
“抬手,放下,分开。”
“背对着我。”
感受着冰冷的尺子从自己肌肤上划过,叶寒霜轻颤,脑海中不禁浮现《闺中秘戏图》的画面。
裴少卿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流水鳜鱼肥。
“大哥~”叶寒霜媚眼如丝,满脸渴求,希望裴少卿能再指导一下她。
但裴少卿却装不懂,一本正经的收起尺子说道:“好了,霜妹,我会让钱掌柜按体型给你定制几件,赶紧穿上衣服去吃早饭吧,我先去了。”
话音落下就往外走去,他要等叶寒霜的定制服饰出来后再将其吃掉。
再好的食物也需要精美的包装才能显得更美味,他已经过了吃东西只求饱腹的阶段,追求的是享受美食。
叶寒霜轻咬红唇,眼神幽怨。
兄长真坏。
故意对自己的暗示视而不见。
哼!
今日不去百户所了,在家摸鱼。
(本章完)
第124章 就是要打草惊蛇,再战狐妖(求月票
第124章 就是要打草惊蛇,再战狐妖(求月票)
早上,靖安卫通州百户所。
裴少卿正埋头伏案处理公务。
宋有才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沉声说道:“大人!我有要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裴少卿漫不经心,拿着笔勾勾画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每画个圈,靖安卫大牢里的囚犯就会被砍一个,像是在玩消消乐。
宋有才脱口而出,“有南镇抚司的人来了通州,奉宛贵妃之命想拿住大人的把柄,他们暗中活动已久。”
裴少卿手中的毛笔一顿,在纸面留下了一团墨迹,抬起头目光如锋利的刀子扫过去,“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突然想起三猫传来的信息。
这就是宛贵妃新的报复手段吗?
上回企图通过郑玄成用私刑杀他行不通,这回就想用国法治他的罪。
“因为他们找到了卑职,企图收买卑职。”宋有才老老实实的回答。
裴少卿问道:“给你什么条件?”
“百户之位。”宋有才低头答道。
“呵,倒是大手笔。”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评价了一句,心里却琢磨着南镇抚司是不是只接触了宋有才一人。
宋有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低着头掷地有声的说道:“百户官位卑职自然动心,但卑职虽无才学,却也懂懂知恩报恩,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
若是没有大人,我今日就连被他们收买的资格都没有,若仅因高官厚禄就背弃于您,那我与畜生何异?”
“宋小旗一片赤胆忠心,本官定然不负,快快请起。”裴少卿一副动容的模样,起身快步上前亲手搀扶。
宋有才顺势站了起来,主动出谋划策,“大人,来收买卑职的小旗叫顾明山,他只叫卑职等候吩咐,卑职愿将计就计配合大人给他们设套。”
“不不不,那样太麻烦了。”裴少卿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凶光说道:“我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那么复杂,待顾明山再来找你时,你发射响箭叫人,将他捆送至我面前。”
“大人,如此一来可就打草惊蛇了啊!”宋有才不解又担忧的说道。
裴少卿慢悠悠的答道:“就是要打草惊蛇,你按我吩咐去办便可。”
不把事情闹大,宛贵妃那疯女人就永远不会消停,只有闹大了,皇帝才会介入,制止宛贵妃,施恩于他。
裴少卿觉得皇帝肯定是知情的。
皇帝对国家的掌控力都极强,那对自己居住的皇宫肯定就更是如此。
所以整个皇宫遍地都是景泰帝的眼线,宛贵妃所为又岂能瞒得住他?
可他却没有制止,以皇帝对自己展现的种种恩宠来说,这很不正常。
所以裴少卿只能推测皇帝是想等自己被宛贵妃逼入绝境时,再出手捞一把,顺便彻底化解自己和宛贵妃之间的恩怨,那自己还不感激涕零啊?
可是他不想按这样的剧本走,因为那太被动了,他喜欢掌握主动权。
而且皇帝对他屡次予以重赏,在他个小人物身上那么多心思,也确实是让他有点惶恐,这老灯想干嘛?
“是,大人。”宋有才虽然不明白裴少卿想干什么,但是也依言照办。
裴少卿挥了挥手打发他下去。
心情不好,回到椅子上他又低头多画了几个圈,“来人,本官圈的这些人明日全部处死,孙总旗监斩。”
“遵命!”
晚上回到家后,裴少卿将狸将军叫了过去,“安排你的猫,把百户所所有小旗总旗都长期给我盯住,有任何异常情况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
宋有才今天给他提了个醒,人心隔肚皮啊,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手下人好,还是给他们装个监视器吧。
“是,臣遵旨!”猫猫别动队总队长、情报机关头子狸将军肃然应道。
………………………
又是三天过去,谢清梧出关了。
当时裴少卿刚洗漱完准备睡觉。
听见下人汇报后立刻前往丹房。
“夫君快来看。”谢清梧虽然略有些潦草狼狈,但是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疲态,神采奕奕的拉着裴少卿来到陈放丹药的架子前邀功似的一一介绍。
“这是壮阳丹,这个是狐妖骨粉炼的壮骨丸,这个是聚气丹,这个是狐妖内脏为引子炼制的活血丸……”
“娘子真厉害。”种种丹丸看得裴少卿眼缭乱,发自内心的夸奖道。
谢清梧露出明媚的笑容,擦了擦脸上的炉灰说道:“全靠夫君相助。”
“娘子,稍后试试这壮阳丹效果如何?”裴少卿拿起壮阳丹调侃道。
谢清梧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我才刚出关就不能歇歇吗?”
“娘子辛苦了,这样,今晚上为夫动,你坐享骑乘即可,连腰都不用扭一下。”裴少卿一脸体贴的说道。
谢清梧啐了一口,从架子上拿下狐狸尾巴,“这个没什么用,但挺好看的,我让下人留着,当个装饰。”
“我也觉得适合当装饰。”裴少卿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臀儿上。
谢清梧怪不自在,“干什么?”
裴少卿凑到她耳畔低语几句。
“你……”谢清梧霎时羞怒交加。
裴少卿一把抱住她,轻声细语的哄道:“好娘子,你不许为夫引锥刺股也便算了,这点总得依着我吧?”
谢清梧无奈,只能含羞应下。
当晚,她淡妆盘发,头上插满珠钗步摇,外披白色轻纱裙,上半身坦诚相待,下半身穿着一条黑丝,而白狐之尾被固定在黑丝上面垂落而下。
雪白蓬松的尾巴和黑亮的丝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浑圆饱满的臀儿更具视觉冲击力,不仔细看,就好似她真长了条尾巴,是只化形的狐妖。
“公子,妾身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狐,前世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今特来相报。”谢清梧屈膝趴在床上轻轻晃动狐尾娇滴滴的说道,百媚横生。
面对自己写的剧本,作为擅长导的导演裴少卿一秒入戏,表情又惊又惧又期待的问道:“你……你真是狐妖吗?那……那要怎么报答我?该不会是出言哄骗,想吸本公子精器。”
“公子怎能如此想奴家。”谢清梧面红耳赤羞耻不已,实在是演不出那种泫然欲泣的委屈感,干脆破罐子破摔扑过去,“好吧,你看穿了,那本妖也不装了,我就是要吸你精气。”
“好个大胆狐妖!吃俺一棒!”
“唔唔~少侠饶命,咳咳~是小妖有眼不识泰山,甘为少侠坐骑……”
面对狐妖突袭,裴少卿直接当头一棒打得她晕头转向,又使用阿威十八式与之激战三百回合终将其降服。
事后,进入贤者时间,谢清梧后悔莫及,羞愧难当的说道:“我堂堂安宁伯嫡女竟陪你玩这种把戏,要是被人传出去的话,妾身只能一死。”
玩之前含羞带怯,玩的过程中喜不自禁,玩完后又后悔莫及。
“谁会传出去,闺房之事就你知我知。”裴少卿连连安抚,必须要打消她这种心理,不然下次会很抵触。
他连忙转眼话题,打听起了绛雪的仇人,“对了,娘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谢文锦的人?在京城做大官。”
“谢文锦?”谢清梧眸光一闪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打听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与他有点矛盾。”裴少卿遮遮掩掩的说道。
“是吗?”谢清梧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那你最好劝他放下矛盾。”
“为什么?”裴少卿反问道。
谢清梧说道:“谢文锦是我爹。”
裴少卿瞬间懵逼,我老婆的爹是我情妇的杀父仇人,什么狗血剧情?
谢清梧看出他有所隐瞒,皱着秀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夫君你可要知道,哪怕我们今后各自与各自的家族不再亲近,但血缘断不了,我家若出什么事,也定然会连累到你。”
“我一个朋友是前兵部侍郎徐雍的后人……”裴少卿将绛雪与谢家的仇恨和盘托出,但隐去了她是女人。
谢清梧说的对,自己作为谢家的女婿当然要站在谢家这边,也是站在自己这边,不可能为了绛雪而自残。
谢清梧听完后断然说道:“绝不可能!我爹说的好听是老持稳重,说的不好听就是生性胆小,这回只因为怕被宛贵妃迁怒甚至都不跟我联系。
他一辈子讲究不争不抢,求个平平顺顺,怎么可能做出构陷徐雍使其满门抄斩的事?里面绝对有误会。”
“我信你。”裴少卿立刻表态。
谢清梧冷哼一声,“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重要的话,这次回京我去问问爹当年的事,给他一个解释。
若是不重要的话,那就没必要费力气和口舌搞清真相,杀了吧,总不能留着他去给我家找事,你说呢?”
“她对我挺重要的,我们两个是杵臼之交,情同父子,还是回去问问岳父吧。”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清梧脸上表情变得柔和,轻声说道:“这样的话,我回去问问吧。”
半响后又补充一句,“如果,我说如果,真是我爹干的你怎么办?”
“跟她撅交,水尽鹅飞。”裴少卿紧紧搂住谢清梧,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时候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表态。
同一时间,宋有才正在院子里自斟自饮,突然一道身影越过院墙落在他面前,正是有一面之交的顾明山。
“宋小旗倒好雅兴啊,这是提前庆祝自己升百户吗?”顾明山看着桌上的酒菜,莞尔一笑,出言调侃道。
“下回能不能打个招呼,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宋有才没好气的道。
他的态度让顾明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但隐藏得很好,笑着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是我之过,在下这回是带着百户大人命令来的,万事俱备,已经是时候对裴少卿动手。”
“你看这是什么?”宋有才从怀里拿出一支响箭在顾明山面前晃了晃。
顾明山先是一愣,随后便哑然失笑说道:“这不就是靖安卫人人都配发的响箭吗?宋小旗突然问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因为坐在他对面的宋有才已经满脸嘲弄的拉下了手中响箭。
“咻!”“砰!”
一朵绚丽的烟在空中炸开。
(本章完)
第125章 憋屈愤怒的顾明山!什么凭证?(求
第125章 憋屈愤怒的顾明山!什么凭证?(求月票)
“该死!你……你疯了!!!”
顾明山豁然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宋有才又惊又怒的质问一句。
随后还不待其回应,他便当机立断的转身点地而起,欲要跃墙逃窜。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逃,等通州百户所的人赶到,那就再无机会。
“想跑?”宋有才暴喝一声单手撑在石桌上借力而起,肥胖的他此刻无比灵活,飞身一脚直奔顾明山后心。
满心逃跑,将后背暴露出来的顾明山被一脚踹飞跌落下地,又噗的一声口吐鲜血,踉踉跄跄的稳住身形后转身眼神怨毒而凶戾的瞪着宋有才。
宋有才坦然与之对视,小眼睛里露出抹轻蔑之色,“裴大人要见你。”
“我本以为你是俊杰,未曾想竟是愚忠之辈,难道真以为裴少卿斗得过贵妃娘娘?”顾明山咬牙切齿道。
宋有才嗤笑一声,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不屑,“我一乡下泥腿子不懂京中贵人是何等厉害,也不在乎裴大人斗不斗得过贵妃娘娘,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简单浅显的道理。”
顾明山脸色阴郁。
心里充满了憋屈和无奈。
他们都看走眼了,本以为宋有才这种一心上进的乡下人根本无甚忠义可言,却万没想到小看了这泥腿子。
“好好好,我就看看你家大人对你这番忠心有几分认可。”顾明山眼中凶光乍现,直接强拖着有伤的身体冲向宋有才,迅疾如豹,拳风破空。
响箭已放,又有宋有才纠缠,他想要在短时间内逃离通州完全无望。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抓紧时间全力出手,在通州百户所的人来之前挟持宋有才,威逼裴少卿放自己离开。
毕竟宋有才对裴少卿忠心耿耿。
而裴少卿若对其死活不管不顾。
那必然会使下属寒心。
只是刚一交手,宋有才就知道正面硬碰硬自己绝不是顾明山的对手。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牙硬撑。
很快他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嘴角已经挂起了血丝。
眼见宋有才死战不退,顾明山佩服之余更加气急,嘲讽道:“哼!裴少卿是你亲爹啊?那么替他卖命。”
“是你亲爷爷!”满嘴是血的宋有才大吼一声,血沫横飞,他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肯定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他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的目的是拖住顾明山。
不是跟他拼命啊!
宋有才果断收手,转身就跑。
顾明山轻蔑一笑,迈步就追。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落入对方圈套,立即停止追击,转身便跑。
宋有才立刻调头去追他,从其身后一拳砸去,“想跑?给我留下来!”
“真该死!”感受着身后的疾风迫近顾明山又只能被迫和宋有才交手。
刚打两个回合,宋有才又跑了。
顾明山没有追击,也转身就跑。
但宋有才却再次调头来打他。
而他一应战,宋有才便又跑。
他一跑,宋有才又去打他……
就如此不断循环往复,顾明山人都要崩溃了,红着眼睛气急败坏的咆哮道:“宋有才!本官定要杀了你!”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但偏偏这般恶心人,去尼玛的,老子弄死你。
顾明山不跑了,猛攻宋有才。
“来啊,打我啊!来打我啊!”
宋有才仗着自己对地形熟悉,利用院内的建筑物遛着顾明山到处跑。
“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三名通州百户所的靖安卫终于率先赶到,而后又不断接连有人抵达。
“娘的嘞,你们总算是来了。”
宋有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血水从嘴里不断往外淌。
虽然他后面已经不与顾明山正面交手,但实力上的差距还是让他逃跑途中没少挨打,全凭一口气硬扛着。
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但宋有才却感觉比一年还难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四面八方的靖安卫,脸色苍白的顾明山大笑起来,脸上出现一抹异常的潮红,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憋屈!他真憋屈啊!
入你娘的,爱咋咋地吧。
“给我拿下!”孙有良一声令下。
两名靖安卫跃下院墙分别站在顾明山前后,其中一人将绳子一头扔给另一人,然后同时围绕着顾明山朝相反的方向跑圈,迅速将其捆成粽子。
过程中顾明山没做无谓的抵抗。
“带此贼去见裴大人。”孙有良吩咐了一句后向宋有才走去,伸手将之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宋有才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胸前衣襟都被嘴里流出的血液浸透了,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
“这回不用担心自己在大人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吧?”孙有良调侃了一句后喊道:“快去请医师前来。”
“是!”一名下属立刻匆匆离去。
………………………
“咚咚咚。”
敲门声在静夜中格外明显。
“老爷,百户所押了个叫顾明山的贼人来,说是您点名要见。”家丁隔着门佝偻着腰毕恭毕敬的汇报道。
“让他们候着。”裴少卿回了一句便立刻起身穿衣,对被吵醒的谢清梧说道:“你继续睡,我去处理点事。”
片刻后,披散着头发,胡乱裹着长袍的他走进了正厅,此刻里面两名靖安卫一左一右将顾明山夹在中间。
“参见大人。”
两名靖安卫立刻抱拳行礼。
“免了。”裴少卿大手一挥,走到在主位上落座,没关注顾明山,而是先询问了一句,“宋小旗可曾负伤?”
虽然他关心的是宋有才,但两名靖安卫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感动,就得跟着裴大人这种有人情味的上司啊!
“回大人,宋小旗重伤,但是无性命之忧,孙总旗已请医师治疗。”
“嗯。”裴少卿紧绷着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下去,这才看向了被捆住手脚的顾明山,“既见本官,为何不跪?”
“我乃是南镇抚司小旗,你北镇的百户管不到我,何况,我不想跪那便不跪。”顾明山昂着头傲然答道。
“放肆!”其身旁两名靖安卫怒喝一声,各用刀鞘狠狠砸响他的腿弯。
顾明山痛得闷哼一声,同时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意识想要站起,但被人摁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只能够用倔强愤怒的眼神瞪着裴少卿,以示自己绝不会向他屈服。
裴少卿开门见山问道:“可愿意指证你背后之人,本官饶你一死。”
“哈哈哈哈!笑话!平阳男手下的乡间泥腿子都懂忠义,难道我京中子弟能不懂?莫提此事。”顾明山听见这话大笑起来,不屑一顾的说道。
接着又目露嘲弄,梗着脖子有恃无恐的叫嚣道:“至于饶我一死更是无稽之谈,休要语出惊人诓诈于我!
南镇抚司有监察北镇之责,此番我家百户亲至,就是因为听到些一风声所以才来对通州百户所进行暗查。
你凭何杀我?又焉敢杀我?”
“你说你是南镇抚司的人,可有凭证?”裴少卿面色平静的问了句。
顾明山冷哼一声,“在我怀中。”
一名靖安卫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到腰牌,上前双手呈送裴少卿。
“此獠冒充南镇靖安卫,关入大牢大刑伺候,三日后午时处斩,本官亲自监斩。”裴少卿接过腰牌随意把玩着,面无表情,语气冷冽的说道。
既然不愿意当污点证人,那么顾明山的作用就只剩下引来他家百户。
顾明山表情一僵,当场懵逼。
两名靖安卫应道:“遵命。”
随后就架起他强行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裴少卿你凭什么杀我?你是自寻死路!我有凭证你也敢杀我!杀了我你难逃追责!”
在被往外拖的过程中,顾明山不断蹬弹和挣扎,瞪着裴少卿大吼道。
裴少卿轻蔑一笑,当着他的面硬生生捏碎了手中腰牌,随后细沙缓缓滑落,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凭证?什么凭证?本官不知。”
顾明山声音戛然而止,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突然想起过往裴少卿在京中的所作所为,脸上面无血色。
该死,不是说他以前干那些事是故意藏拙自污吗?为什么现在还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疯了!疯了!
当晚,曾经只对北镇靖安卫用过刑的顾明山也尝到了北镇靖安卫大牢的种种酷刑,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而裴少卿没有回房继续睡觉。
亲去探视宋有才。
“大人。”躺在床上的宋有才看见裴少卿进来,立刻就要强撑着起身。
“躺好。”裴少卿加快脚步走到床边扶着他躺下,握着他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个样子还讲什么虚礼?”
“都是卑职无用,被顾明山打成这般模样,还惊动大人深更半夜前来探望。”宋有才满脸惭愧之色说道。
看见裴少卿头发还披散着。
他心中感动不已。
大人这是太过关心我,所以顾不上形象就匆匆而来啊,不枉他恪守忠义本分、不枉他今晚险些英年早逝。
如此伯乐,就值得以死相报。
裴少卿脸上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轻声说道:“不不不,有才你已经做得很好,这几日就不要再去百户所当值了,好生歇息,养好身体。”
“是,大人。”宋有才点点头。
又寒暄几句后裴少卿起身离去。
而同一时间,顾明山带来通州潜伏的两个下属正骑着马急奔锦官城。
(本章完)
第126章 瑶光圣女归来,玄教的大计划(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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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没睡好。
所以裴少卿日上三竿才起床。
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身白裙,优雅端庄的谢清梧坐在窗前怔怔望着外面出神,秋日暖阳下肌肤如白玉生光。
“想什么呢?”裴少卿坐起问道。
谢清梧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说道:“我在想瑶光圣女,她手里的解药也该用完了,怎还不回来。”
“担心玄黄教里有高手解了你下的毒?”裴少卿下床伸了一个懒腰。
谢清梧缓缓颔首,“嗯,那毒药虽然是我自己配的,但玄黄教中奇人异士众多,保不准有这样的高手。”
她对自己炼的丹药有自信,却不自负,毕竟还只是个出入门的新手。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裴少卿和谢清梧迅速对视一眼。
“主人、主母,摇奴求见。”
门外传来瑶光圣女清冷的声音。
“进来。”裴少卿沉声说道。
下一刻房门大开,一如既往裹得严严实实的摇光圣女赤足入内,长袖轻轻一挥,身后的门便又重新关上。
“奴婢参见主人、主母。”
瑶光圣女毕恭毕敬的跪了下去。
“方才你主母还在忧心你体内的毒被玄教高手解了呢。”裴少卿轻笑一声,披头散发、只穿着亵衣的他赤足上前,抬脚掂起瑶光圣女的下巴。
瑶光圣女那张圣洁不可玷污的禁欲系脸上流露出一抹娇羞,美眸中异彩闪烁,“奴婢从未有此不忠之念。”
她回圣宫那么久,当然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最终却没有去做,因为好像已经喜欢上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玄教教主对你还真大方,是拿你当亲女儿啊。”裴少卿看见了她手上新的储物戒,放下脚感慨的说道。
跪得板板正正的瑶光圣女仰起头笑道:“但奴婢永远都是主人的狗。”
“怎么回来那么晚?”谢清梧问。
瑶光圣女双手着地,爬到谢清梧身边恭恭敬敬的答道:“回主母,因为师尊在闭关,奴婢在等他出关。”
“带回来些什么,快点拿出来我看看。”谢清梧摸摸她的脑袋说道。
“是,主母。”摇光圣女模样乖巧的应了一声,先拿出两本神功秘籍。
“主人,这《惊鸿剑法》和《烈阳神掌》都是我玄教高阶武学,只有总舵主及以上的高层才会被赐予。”
接着又拿出一张通体如墨,雕刻有繁杂纹的大弓和十几支泛着寒芒的箭矢,“这是陨月弓,弓身采用天外玄铁整体锻造,弓弦是一半化形的牛妖之筋,至少要游龙境武者才可勉强开弓,化境宗师方能拉放自如。”
“哦?”裴少卿听见这话好奇的接过陨月弓,入手份量十足,试探性拉动弓弦,却连一半都程度都拉不到。
先收进储物戒,“还有别的吗?”
“有,主人,这是我们圣教的灵药玄玉丹,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之可保一命。”瑶光圣女拿出一个玉瓶。
裴少卿接过玉瓶打开,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里面只装着一颗翠绿色泛着股淡淡黄光的丹药,“好东西。”
这玄玉丹不亚于第二条命了。
“主人,这是留影石。”瑶光圣女拿出一块宛如琥珀的玉石,双手呈到裴少卿面前,“可随您心意将一定范围内的景象跟声音存入其中,是灵气枯竭前一种常见的天然异石,但在如今在这世上却是件了不得的宝物。”
裴少卿眼睛一亮,这玩意儿不就相当于摄像机吗?好东西,好东西!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个摄影梦呢?
“不过主人要注意的是留影石内的灵气一旦耗尽,没办法补充的话便会沦为废石。”瑶光圣女提醒一句。
裴少卿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这玩意儿还有电量啊!
可偏偏这个世界早已经断电了。
那就不能随便用来录自己在床上的英姿了,得在一些关键的时候用。
瑶光圣女察觉到主人特别喜欢留影石,又多说了一句,“主人若是能找到灵石的话可以用里面的灵气对留影石进行补充,但灵石作为灵气枯竭后唯一的灵气来源,如今十分稀少和珍贵,哪怕是奴手中也没有半块。”
一千多年前,灵气枯竭后最后一代修士只能靠灵石苟延残喘,整个九州对灵石的消耗和争夺都十分严重。
直到随着一个个修士坐化,渐渐世间再无修士的消息传出,神仙鬼怪沦为传说,武道开始兴盛,灵石也已经百不存一,到现在更是少之又少。
“连你手里都没有,我去哪儿找灵石?”裴少卿摇摇头,将留影石收入储物戒,“这玩意儿省着点用吧。”
再说了,他要是真能找到灵石这么珍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来给留影石充电?那他妈不纯纯暴殄天物!
他看向瑶光圣女:“还有吗?”
“没了。”瑶光摇摇头,眼巴巴的望着他说道:“主人,这已经是我能带出来最好的东西了,灵丹法宝这些我根本接触不到,至于其他的金银珠宝等俗物我想您也看不上就没拿。”
裴少卿:“…………”
糊涂!你家主人我就是俗人啊!
“很好,摇奴想要什么奖赏?”他温柔的俯身去抚摸摇光圣女的脸蛋。
滑、嫩、弹。
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瑶光圣女张开娇嫩欲滴的红唇含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吮着,怯生生说道:“奴不敢奢求奖赏,主人不要打奴就好了。”
她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高高撅起的满月不由自主地轻轻晃动,分明就期待被鞭挞。
“啪!”裴少卿抽出她嘴里的手指一个耳光抽了过去,骂道:“贱人。”
“主人说的对,奴婢就是不知廉耻的贱人,请主人责罚。”瑶光圣女脸蛋迅速涨红,贝齿轻咬红唇,眼睛里蓄满了朦胧雾气,娇躯微微颤栗。
谢清梧突然说道:“夫君,你何不把那件我没穿过的衣服赏给她?”
裴少卿先是一怔,随后就笑了。
转身去拿来了一条开裆的白色冰蚕丝,关键是上面坠着一条狗尾巴。
“赏你。”他随手丢给瑶光圣女。
瑶光圣女也是见过世面的,对冰蚕丝并不稀奇,但是这开裆而且还带着尾巴却头一次见,既羞耻又兴奋。
“奴婢谢过主人,谢过主母。”
她双手高高捧着丝袜连连道谢。
“快穿上让我看看。”谢清梧迫不及待的说道,美眸中满是兴奋之色。
当着夫妻俩的面,瑶光圣女面色红润的一层层剥下衣物,显露前凸后翘的婀娜娇躯,穿上了那条白丝后主动趴在地上,轻轻摇臀晃动着尾巴。
裴少卿又说道:“把衣服穿上。”
瑶光圣女又把刚刚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虽然外表还看着与平时无异,但一双白皙娇嫩的赤足却被薄薄的白丝包裹,裙摆下多了条尾巴。
而且空穴来风,尽享清凉。
“以后摇奴你就这么穿,我会让人多给你准备几条不同款式,且不同颜色的。”谢清梧笑语盈盈的说道。
摇光圣女面红如霞,“奴遵命。”
“喜欢这个奖赏吗?”裴少卿问。
摇瑶光圣女含羞带怯,“喜欢。”
“喜欢就好。”裴少卿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你接下来要回圣宫吗?”
瑶光圣女爬到他身旁,把头趴在他腿上,乖巧得像小狗一样,轻声细语的说道:“奴要去杀一个公开背叛圣教投降朝廷的分舵主,当然,主人您若是不允许的话,那奴就不去。”
虽然玄黄教这两年有意低调,明面上和朝廷减少冲突,但对这种公开背叛的,必须要予以重拳打击才行。
裴少卿撸狗一般摸着的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摇摇头说道,“只要不影响我利益的情况下,你一切照旧。”
“是,主人。”瑶光圣女应道。
裴少卿突然想起王县令,“你们玄黄教为什么要派王县令来通州?”
王县令明面上是在京城得罪了人被下放的,但他清楚这都是玄教刻意运作的结果,玄教在通州有何图谋?
漏洞摆出的瑶光圣女感觉狗尾巴时不时沾惹草,刺挠,挪动翘臀调整了下坐姿才回答起裴少卿的问题。
“主人,这是因为圣教近两年的大计划做出了调整,不再企图通过武力正面推翻朝廷,而是打算利用朝廷官员的名义大量控制各县城。”
裴少卿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王县令在通州努力当清官,深得当地百姓拥护,如果玄黄教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成功控制了周廷大量的基层县城,一旦发动,必然天崩地裂。
且更恐怖的是,玄黄教一代又一代造反造了上千年,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来干这件事,并不急于求成。
“目前成果如何?”裴少卿问道。
瑶光圣女皱起眉头,缓缓摇头轻声说道:“不太好,很多圣教弟子当上官,掌握权力后,就逐渐开始忘记初心,反而是比周廷官员更加贪婪。
他们还振振有词,说是披着大周官员的皮在欺压百姓,百姓恨也只是恨大周朝廷,有利于圣教,对这种人圣教很难做,杀了好几个,但落在外界眼里就是圣教又刺杀大周官员。”
好吧,听见这话裴少卿放心了。
就玄黄教这些臭鱼烂虾的基本素质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比不上,根本支撑不起他们搞这一套,像老王那种理想派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投机派。
估计这个计划又是玄教某个脱离基层的高层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而这样离谱的计划居然能通过,也充分说明了玄教高层是群什么水平的货色。
目前看来大周这艘船还是稳的。
他还要继续当自己的大周忠臣!
(本章完)
第127章 又见危机感,再戏老王,斩首(求月
第127章 又见危机感,再戏老王,斩首(求月票)
晚上,夜深人静。
县衙后宅。
老王正在书房里伏案工作。
为了加快助力玄教从控制基层县城推翻大周朝廷的计划,他兢兢业业亲自公平处理每个案件,赚取民心。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发动。
他有预感,再这么下去,以自己这两年积累的政绩和出色的口碑,可能都要被朝廷升上去脱离基层了啊!
大周上升通道虽然封闭,被权贵把持,充斥着权钱交易,但却也有那么一些清正廉洁、爱护人才的好官。
正巧蜀州知府许廉便是一位,他已多次表达过对老王的欣赏和肯定。
许廉觉得老王这种清官能臣被从京城下放到地方肯定是因为太正直遭到奸臣打压,惜才忠君他的想要帮老王升官让其回京城发挥更大的作用。
还是老王口口声声称“自己正好趁此机会了解民间疾苦,将来居于高位方能造福百姓”才暂时说服许廉。
而对于他这种不爱官位爱百姓的态度,许廉更欣赏了,更想提拔他。
所以老王一直是危机感十足。
生怕哪天就被突然提拔升官。
因此一直期待圣教这改天换地的计划快些发动,但是只身为区区分舵主的他并不知道这个计划整体发展得如何了,只能默默等候圣殿的指示。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铃铛声。
下意识抬头循声看去。
“哐!”紧闭的门突然敞开。
外面的凉风瞬间呼呼涌入。
身姿娉婷的瑶光圣女款款而来。
“属下参见圣女!”王县令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快步上前伏地跪拜。
他敏锐的发现多年来一直赤足的圣女殿下脚上多了双冰蚕丝,轻薄的白丝紧紧贴合着脚部曲线,勾勒出玉足盈盈一握又不失丰满的柔美轮廓。
虽然没穿鞋,但与圣女往日赤足时一样,光滑的丝袜一尘不染、洁白无瑕,让人想感受一下细腻的触感。
瑶光声音冷淡的说道:“起来。”
“谢圣女。”老王趁起身的间隙抬头飞快瞄了一眼圣女的脸又低下去。
殿下还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啊。
感受着老王躲闪的目光,瑶光圣女虽然明知道他是惊叹于自己的美貌和气质,并未发现异样,但空前绝后还坠了根尾巴的她却仍是难免心虚。
同时又有种异样的兴奋和刺激。
静静站着的她身姿依旧挺拔,曲线婀娜,脸上永远是那种目空一切的漠视和冷淡,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老王毕恭毕敬的问道:“还不知圣女殿下突然驾临是有什么指示?”
堂堂圣女在裴家夫妇面前尽显卑微和下贱,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她此刻面对王县令时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态。
瑶光圣女双手置于腹前,语气平静的说道:“圣殿已经决议暂时搁置开阳圣子杀身之仇,不对裴少卿实施报复,本圣女路过此地,特意来提醒王舵主不要擅作主张坏圣教大计。”
她并不知道裴少卿和王县令之间的合作,只是按圣殿指示前来传令。
目前老王和裴少卿之间的合作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不存在第三人。
“属下能斗胆问问为何吗?”王县令愣了一下,心里是又不解又好奇。
在他看来这不合常理。
瑶光圣女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王县令立刻就俯首认错,“属下知罪,不应该擅自打听高层决议。”
“谨守本分,下不为例。”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瑶光圣女头也不回的离去,来到院中脚尖轻轻点地借力,衣袖飘飘的她便腾空而起。
好似月宫仙子要回天上去一般。
夜风吹得她空谷幽兰凉飕飕的。
“属下恭送圣女!”王县令说道。
直到听不见铃铛声后,他才抬起头来,紧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后缓缓吐出口气。
不管怎么说对裴兄算是好事。
明天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
第二天,早上裴少卿正在百户所工作,却突然闻报王县令前来拜访。
立刻让下属快快有请。
王县令大步入内,哈哈大笑着拱手道:“裴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
“老王你也还像个人。”裴少卿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起身拱手回礼。
王县令现在对他这种强度的攻击早就免疫了,面不改色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一杯茶被送到他旁边的桌子上。
“什么好消息?”裴少卿问道。
王县令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端起茶杯低头吹起了浮沫。
道德感较强的他撒起谎来就底气不足,所以只能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心虚,眼神飘忽的说道:“经过我的活动,圣教高层已经决定要暂时搁置开阳圣子的杀身之仇,放你一马。”
这话说出口,他心也跟着悬起。
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攥成拳头。
手心里面全都是渗出的汗水。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瞄裴少卿。
好个老王!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学会骗人了,我以为这种事只有我这种玉树临风的人才干得出来。
骗我?看我这么玩儿你!
“哦?”裴少卿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满脸感激的迅速跑上前去对着王县令的深深鞠躬,“多谢王兄!”
“裴兄不必如此。”王县令看见他如此郑重,心里过意不去,自知自己根本受不起这一礼,连忙伸手搀扶。
“不!”裴少卿不肯起身,紧紧握着王县令的手,颤声说道:“王兄对我是救命之恩,且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妻子,救了那么多拖家带口追随我的人,如此大恩,我磕一个,然后再叫下属进来一起给你磕一个。”
说着他作势就要跪下去磕头。
“别别别!”王县令连忙拦住裴少卿不让他跪,已经急出满头大汗,焦急说道:“我怎能受此大礼?你之前也帮过我啊裴兄,快起来快起来。”
“不一样,王兄,我诚心诚意想给你磕一个,但你却不肯受,可是看不起我?”裴少卿故作不悦的问道。
似乎只要他再拒绝,就翻脸。
王县令但凡道德感低一点,对自我品格要求低一点都会任由裴少卿跪下谢恩,谎言得逞后还会沾沾自喜。
可他是个君子,他做不出来。
眼看裴少卿被感动成这样,他反而有些负罪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跪下去,更不能让他带着下属同跪。
只能无奈坦白,“裴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区区分舵主哪有这样的本事,是圣殿不知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跟我没有一文钱关系。”
“当真?王兄莫不是为了不受我磕头而诓我?”裴少卿半信半疑道。
王县令听见这话险些蕾姆。
看看,裴兄对我何其信任啊!
一开始都没有怀疑过我是在撒谎骗他,现在反而却怀疑起我在撒谎。
王县令更是愧疚和汗颜,连连保证道:“裴兄,真的跟我有没关系。”
裴少卿脸色顿时逐渐冷了下去。
“裴兄?”王县令隐隐有些不安。
裴少卿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阴沉的说道:“王兄有负我的信任,为何我从没质疑过你一个分舵主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可你却骗我,想把不属于你的功劳揽在你头上,想让我因此欠你一个人情,王兄啊王兄,我虽然当不成君子却一直都佩服你这样的君子……”
“裴兄,别说了,别说了。”王县令汗流浃背,后悔不已,“在下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没有想让你欠我人情的意思,就单纯开个玩笑。”
“好吧,那就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裴少卿脸上的阴霾突然间又消散一空,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让王县令一怔,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怀疑我这是在惺惺作态骗你?就是想让你欠我人请,只是被戳穿了不敢承认?”
“王兄,我方才刚刚说过,我相信你!既然你说是玩笑那我就当是个玩笑,毕竟你在我心里确实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裴少卿神色真挚。
王县令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内心的负罪和愧疚以及感动轮番涌上他心头,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满脸歉意的对裴少卿郑重鞠了一躬。
晚上,王县令躺在被窝里睡觉。
白日的种种不断在脑子里面反复重现,他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给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裴兄那么信任我,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唉,自己在已经是第二次对不起裴兄的信任了,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时间转眼就又过去了两天。
这一日天刚亮,通州城内就开始敲锣打鼓宣传裴少卿午时要在刑场亲自监斩一个冒充南镇靖安卫的蟊贼。
瞬间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兴趣。
“狗日的!竟然还有人敢冒充靖安卫,真是小母牛倒立牛批冲天。”
“就是哈戳戳的,宝批龙一个。”
“这种天棒,他的血沾馒头吃了怕是能壮阳哦,一会儿要多抢点。”
“我直接拿盆接回去煮毛血旺。”
头一次听说这种法外狂徒,缺乏娱乐活动的百姓们都很感兴趣,还不到午时,刑场周围就已是人山人海。
(本章完)
第128章 你什么身份?你爹什么身份?(求月
第128章 你什么身份?你爹什么身份?(求月票)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要瞻仰一下那个冒充靖安卫的猛士。
刑台之上,双手被反缚在身后跪着的顾明山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白底黑字的囚衣,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在其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膘肥体壮,怀抱一柄鬼头刀的刽子手。
行刑台周围笔直的站着一群手摁刀柄的靖安卫,负责应对突发情况。
数米之外的桌案后面,一身官袍的裴少卿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天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人,午时已到。”孙有良抬头看了眼天空,走到裴少卿身旁提醒。
裴少卿抓起一支令牌丢了出去。
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斩。”
“大人有令,时辰已到,斩!”孙有良上前一步,声若惊雷的大喊道。
侩子手对裴少卿抱拳行礼,绕至顾明山身后取下了他背上的亡命牌。
顾明山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吼道:“裴少卿,我在下面等着你!你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裴少卿冷笑了一声,这家伙骨头倒是硬,死到临头也没开口求过绕。
对这种一心求死的硬骨头。
他往往都是成全对方。
“刀下留人!”侩子手才刚刚举起鬼头刀,一声大喝便自城门口传来。
所有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群靖安卫策马急奔入城,烟尘弥漫。
他们衣服领口和袖口的云纹是夺目的金色,而裴少卿等人衣服领口和袖口的云纹是红色,这就是靖安卫南镇和北镇在官袍上最大的不同之处。
顾明山顿时是欣喜若狂,哈哈大笑了起来,“裴少卿你杀不了我!我家大人亲至,你就等着付出代吧。”
侩子手扭头看向裴少卿。
大人,我到底还砍不砍啊?
“且缓行刑。”裴少卿抬手说道。
“是!大人。”侩子手退到一旁。
“裴少卿!你大胆!”南镇靖安卫中为首的青年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刑台上,冷着脸对裴少卿怒目而视呵斥道:“你竟然欲擅杀同僚!”
他的数十名下属也紧随其后飞身落在刑台上,警惕的盯着四周通州百户所的人,一只手始终摁在刀柄上。
而通州百户所的人也已经迅速冲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目光不善。
看热闹的百姓瞬间是一哄而散。
而且散去的过程中罕见的基本上没出现什么大的杂音,默契又安静。
“你是何人?”裴少卿坐在桌子后面屁股都没挪一下,淡淡的问了句。
青年掏出腰牌掷了出去,如同一枚飞镖落在裴少卿面前的木桌上深入三寸,“本官南镇抚司百户孟庆云。”
“原来是孟百户。”裴少卿轻松拔出腰牌,随手扔回去给他,一脸不解的问道:“本官如何擅杀同僚?此贼冒充你们南镇抚司的人本就当诛。”
“一派胡言,他乃我手下小旗顾明山!”孟庆云接住腰牌冷声说道。
“此贼也是这么说,可他却拿不出凭证来。”裴少卿摇摇头,随后眼神不善的看着孟庆云说道:“他既拿不出凭证就证明不是南镇抚司的人。
可孟百户却偏偏说他是,莫非是与其沾亲带故,允许他打着你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现在事发,又有意包庇他?孟百户切莫要知法犯法呀。”
孟庆云皱眉,扭头看向顾明山。
裴少卿说对了一半,他跟顾明山的确沾亲带故,顾明山是他小舅子。
“大人!他放屁!是他捏碎了我的腰牌!”顾明山梗着脖子大吼道。
孟庆云冷冷的看向裴少卿,皮笑肉不笑,“裴大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纯属一派胡言!本官家中世代为官沐浴皇恩浩荡,又岂会行此知法犯法之事?”裴少卿正气凛然说道。
接着又话锋一转,“何况按他这么说,本官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捏碎孟百户的腰牌?可见这是无稽之谈!”
孟庆云懒得跟他打口水仗,不耐烦的说道:“你立刻把我的人放了。”
“可有凭证?”裴少卿淡然问道。
孟庆云被气得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难道要让本官回京将南镇抚司的名册拿来给平阳男你过目吗?”
“那也可以。”裴少卿微微一笑。
孟庆云大喝道:“你放是不放?”
“本官绝不会私放罪犯。”裴少卿一身正气,掷地有声的说道:“继续行刑,有胆敢劫法场者,杀无赦!”
“是!”孙有良等人大声应道。
同时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孟庆云身后的下属也齐齐拔刀。
双方对峙,浓烈的火药味弥漫。
孟庆云死死的盯着裴少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不信你真敢砍。”
“斩。”裴少卿面无表情说道。
侩子手一咬牙鬼头刀狠狠斩下。
孟庆云霎时瞳孔地震,腰间长刀好似流光出鞘,欲要将鬼头刀拦下。
“咻!”
一支箭矢化作乌光破空而至。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孟庆云手里的刀猝不及防下被射飞出去插进了地面,他人也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大人!”
身后的下属连忙伸手扶住他。
“起开!”孟庆云甩手挣脱,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正前方远处的屋顶。
在那里,一袭翠绿色长裙,身姿曼妙丰腴的柳玉蘅手持快有她人高的陨月弓,已经拉满了第二支箭,锋利的箭头在炽热的阳光下却泛着寒芒。
“噗!”
而同一时间,鬼头已经落下。
孟庆云豁然扭头看向小舅子。
顾明山的头颅已然掉落,鲜血喷溅而出,无首尸身缓缓倒地,脖子断口疯狂涌血,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面部朝上,脸上的笑容还在,嘴巴都还没有合上,但是眼神却已经涣散。
“啊!”孟庆云目赤欲裂,伸手拔出下属腰间佩刀就冲向裴少卿,眼中杀意滚滚吼道:“擅杀同僚,当诛!”
“大人不要!”他身后一名总旗大惊失色的高喊道,但是却为时已晚。
裴少卿坐在原地没动,眼中带着嘲弄之色,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水吹着浮沫,似乎没看见迎面而来的刀锋。
“铛!”
王鹏一刀荡开孟庆云的刀,与之战成了一团,刀风凌厉、火光四溅。
“他们袭击大人!杀!”
孙有良冲带头向孟庆云的下属。
通州百户所的人立刻一拥而上。
北镇对南镇恨之入骨,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报复,个个都卯足了劲。
“南镇奉命监察北镇,你们武力对抗调查是找死!”一名南镇总旗一边拔刀迎战一边疾声厉色的威胁道。
但却没有吓退一个人。
双方混战一触即发。
柳玉蘅手持陨月弓翩然而至,握着一支箭当武器大杀四方,短短几个呼吸就已经有两人死在了她的手中。
“住手!都住手!”孟庆云环顾四周大惊失色,立刻丢了刀冲着裴少卿喊道:“裴少卿你疯了!真敢杀光我们所有人不成?还不叫他们住手!”
他之所以敢动手,就是肯定裴少卿不敢杀他堂堂百户,可如果双方手下人死伤惨重,那事情就收不了场。
裴少卿或许会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杀了,因此他果断认怂控制事态。
“住手。”裴少卿这才出声制止。
双方人马纷纷停手,因为交战时间尚短,所以只死了三个人,且还都是南镇抚司的,主要是柳玉蘅太强。
孟庆云脸色阴郁,盯着裴少卿咬牙切齿的寒声说道:“平阳男真是好大的威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靖安卫敢用武力对抗我们的调查……”
“少给我扣帽子!”裴少卿打断他的话,起身跨过桌子大步上前冷冷的质问:“是调查我?还是想栽赃我?”
“当然是调……”孟庆云张口。
“砰!”
裴少卿猛地一脚踹过去。
形势比人强,孟庆云没敢躲闪。
所以被踹倒在地。
他刚想起身,裴少卿抬起一脚踩在他脸上,碾着他的面部和地面不断摩擦,“你以为本官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吗?嗯?你当本官是傻子吗?”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着下属的面踩在头上,孟庆云既屈辱又愤怒,死死的攥紧拳头,指甲都刺入了手心。
裴少卿脚下不断发力,碾得孟庆云面部血肉模糊,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的俯视着他,宛如在看一条狗一样。
“她是皇妃,我是平阳男;她爹是平西侯,我爹是威远侯;你是什么身份?你爹是什么身份?我与她之间的矛盾是你配参与的吗?想搏一搏踩着我上位就得做好被我踩的准备!”
听见这话,孟庆云面部抽搐。
他有些破防了。
裴少卿一脚将其踹下行刑台。
“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若是再敢迈入通州城一步,本官杀你全家。”
他的确不敢杀孟庆云,今天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事闹大让皇帝插手干预,若杀了孟庆云会变得很麻烦。
毕竟不杀孟庆云还可以强行在顾明山的身份上做文章,说是因为孟庆云带人劫法场,所以他才被迫反击。
而且让孟庆云活着回去向南镇抚司告自己的状,皇帝不仅能刚好插手调解自己跟宛贵妃的矛盾,顺便还能在这次的南北镇冲突中维护下自己。
而自己则要如皇帝所愿,表现出因此永远对他感激涕零、忠心耿耿。
至于会把南镇抚司得罪死……
这根本不在裴少卿的考虑之内。
一个百户还代表不了南镇抚司。
孟庆云肯定没啥背景可言,否则不会冒险听宛贵妃的帮她对付自己。
“大人!您没事吧。”
“大人!”
孟庆云的下属连忙去扶他起身。
“闪开!”孟庆云恼羞成怒的甩开众人,捂着胸口,眼神阴狠的盯了裴少卿一眼,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一行人带着地上的尸体离去,虽然还是骑马,但完全没有入城时的飞扬跋扈,倒像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当天裴少卿写了封信送往京城。
(本章完)
第129章 裴少卿榨干王县令,都赢麻了(求月
第129章 裴少卿榨干王县令,都赢麻了(求月票)
“舵主,真如李魁所言,裴少卿前几天抓那个是南镇抚司的人……”
君来客栈一个房间里,马掌柜正向王县令转述方才刑场发生的一切。
“裴少卿还真是酷烈,南镇抚司的人说杀就杀。”王县令听完后感慨一句,接着又做出了判断:“这么看来李魁是真心想跟我们圣教合作。”
抓顾明山时闹出的动静吸引了玄教的注意,还不等他们打探,李魁就奉裴少卿之命主动送去了相关情报。
因为还不敢完全信任李魁,所以王县令没准备在此事上做文章,而是想着用这件事来验证李魁的可信度。
现在他对李魁已经完全放心了。
“接下来全力帮李魁获取裴少卿的信任,他要钱给钱,要功劳就给他制造功劳,包括能提升实力的秘籍和丹药都不吝啬。”王县令果断说道。
马掌柜目露忧色,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舵主,总舵给的资源我们分舵兄弟都省着用呢,全拿来资助李魁是不是太冒险?毕竟他终究还不是我们自己人,万一他不欲入教呢?”
“老马你经营着客栈但别真把自己当生意人了,斤斤计较。”王县令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要让他看见我们圣教的诚意和底蕴呀。
否则指望着光靠信仰吸引他一个生活富足、吃穿不愁的靖安卫冒着杀头诛族的风险入教跟着我们造反?”
虽然老王自己是理想主义者。
但他很清晰的认识到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俗人,是被利益所驱动的。
而像李魁这种愿意为了给朋友报仇冒险与他们合作的,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义士,所以更有被吸纳的价值。
“舵主所言有理,但属下总觉得这样对弟兄们不公,自己人享受不到的东西反而先给外人。”老马说道。
因为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就没有统战价值,不需要再给好处拉拢。
王县令吐出口气,“李魁也终究会是自己人,所以用在他身上的东西都是用在我们自己身上,去办吧。”
“遵命!”老马虽然不认同王县令的说法,但却也不会违抗他的指示。
当天下午,马掌柜就约见李魁。
“李缇骑,你前几日提供的情报让舵主很满意,他很欣赏你,为了让你能得到更多更隐秘的情报,决定要加大在你身上的投入,帮你升官。”
李魁一脸愕然,“帮我升官?”
“不错。”马掌柜点点头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觉得你怎样才能升官?”
“当然是让裴大人满意,就像新来的王鹏,本来百户所没空缺,裴大人也为他创造个空缺。”李魁答道。
马掌柜又问道:“对此你有什么思路吗?比如怎么讨裴少卿满意。”
“我得想想。”李魁沉吟着说道。
“你回去慢慢想吧。”马掌柜话音落下拿出一本秘籍递过去,“这门轻功也是舵主的赏赐,拿去好好练。”
“还请替我多谢舵主。”李魁眼睛一亮双手接过秘籍,随后告辞离去。
晚上,他便悄悄摸摸拜见裴少卿向其禀明了下午马掌柜跟他说的话。
裴少卿听完戏谑一笑,“你回去告诉他,说我极其贪财,想让我提拔你必须给我送银子,至少三万两。”
老王啊老王,看我怎么榨干你。
“三万两!”李魁瞪圆眼睛,有些磕巴的说道:“大……大人,这可不是笔小钱,他们真能拿得出来吗?”
三万两啊!哪怕靖安卫作为高薪阶层,李魁都觉得这是个天文数字。
这么说吧,今年他最大的一笔收入就是上次裴少卿赏了一百两银子。
“唉,你能说出这句话,本官不怪你,反同情你,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裴少卿一脸怜悯的说道。
老爷我买个魁就了一万两。
三万两买个靖安卫小旗,贵吗?
哪里哪儿贵了?你觉得贵那你应该反思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涨工资。
李魁嘴角抽搐了一下,恭恭敬敬的下拜道:“是,让大人看笑话了。”
“快去吧。”裴少卿挥了挥手。
李魁却没有走,而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本官最见不得男人吞吞吐吐,欲咽又止。”作为一个铁直男,裴少卿眉头一挑呵斥道。
李魁略显紧张和忐忑的试探性问了一句,“大人,要是玄教逆贼真帮我出了三万两白银,我真能升吗?”
说完就迅速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如果完全不考虑他粗犷的外表,看着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当然了,小旗三万两,总旗十万两,百户……等我升了千户再给百户定价。”裴少卿毫不犹豫的答道。
反正价格随他喊。
卖得出去就赚,卖不出去就算。
既能赚钱又能提拔自己人。
何乐而不为呢?
等他拿了三万两银子,就给陆定川送三千两,让他再帮忙调个人到锦官城去任职,然后把李魁提拔上来。
李魁是激动不已,“多谢大人!”
“不要谢得太早了,赶紧去让他们帮你掏银子吧,否则你就是白高兴一场罢了。”裴少卿笑着挥了挥手。
李魁应道:“是,卑职告退。”
随后转身离去,步伐很是轻快。
………………………
次日,李魁找到马掌柜,“我旁敲侧击了一下,没有足够的功劳想要升小旗,至少要三万三千两白银。”
这小子浓眉大眼的也不老实。
他连上回马掌柜给他作为见面礼的一袋子小金锭都没告诉裴少卿呢。
“三万三千两?他裴少卿怎么不去抢!”马掌柜当场吓得跳了起来。
李魁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但可能因为裴大人从小衣食无忧,不差钱,所以胃口就大了那么亿点,要不就算了吧?”
“不着急,这件事我要去请示一下舵主。”马掌柜深吸一口气说道。
李魁点了点头,“好,实在是拿不出来的话就另想办法吧,毕竟我跟你们合作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老友报仇,没这些我也无所谓。”
话音落下,便一拱手转身离去。
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
实则心里老在乎了。
“舵主,李魁回话了,说至少要给裴少卿送三万五千两白银,他才能升小旗。”马掌柜找到王县令说道。
他看起来憨厚,但也不老实。
当然,他贪墨银子不是为装进自己口袋,而是想给分舵兄弟发福利。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圣教的银子。
给外人三万三千两,那给自家兄弟个两千两,这也不算过分吧?
王县令顿时怒目圆睁,险些破口大骂:“他裴少卿怎么不干脆去抢?”
“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马掌柜一脸无奈,叹气说道:“但仔细一想又不奇怪,毕竟裴少卿从小就没差过银子,要是少了他也看不上。”
王县令沉默不语,脸色变幻着。
“大人,李魁还说分舵要实在拿不出这笔钱就算了。”马掌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的说道。
如果王县令真的放弃。
那正中他的下怀。
毕竟他对这件事本来就不赞同。
“不行!”王县令一口否定,沉声说道:“初次见面就给了李魁一袋金锭当见面礼展示我圣教的财力,现在愿都先给他许完了,若是这三万多两拿不出来的话,他必然会小觑圣教。
相反,如果为他这笔钱,他不仅会惊叹臣服我的圣教的实力,还会感动我的厚爱,等时机一到提出邀请他加入圣教,那他必然不会拒绝。”
话音落下他直接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属下告退。”马掌柜识趣走人。
王县令负手在原地踱步,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眼神中充满了纠结。
片刻后作出决定,转身走到桌案后面坐下,铺平一张信纸提笔书写。
总舵主尊前:
敬禀者,自别钧颜,夙夜在公。
常念我圣教宏图大业,属下从未敢有丝毫懈怠。然今遇棘手之事,事关重大,特此具书详陈,恳乞钧裁。
我分舵于官府之暗桩,历经隐忍终获良机有望晋升要职,然仍需四万两白银打点各方关节……方能……
时值紧要关头,刻不容缓,分舵一时间实难筹措如此巨额银两,实在是迫不得已,属下请总舵主……
写完日期,王县令放下笔,拿起书信吹了吹风,待墨干后将其封装。
他很有负罪感的多编造了五千两白银,倒不是想贪污公款,而是想留够备用银子,如此下回分舵有急事要用钱的时候就不必再写信上报总舵。
如果裴少卿知道自己喊的三万两银子经过层层过手变成四万,他一定会感慨这些人的老实憨厚,毕竟换成他来的话,三万后面估计得加个零。
时间转眼过去七天,王县令终于收到了总舵的回信,总舵主同意了。
并且派人把银子押送到了通州。
王县令大喜过望。
马掌柜也小喜。
李魁欣喜若狂。
裴少卿喜不自禁。
五赢。
别问四个人为什么是五赢。
看着眼前白的银子,裴少卿由衷地感慨道:“这些玄教逆贼是真有钱啊,区区一个县城的分舵,居然都能短短几天内拿出三万两白银。”
“是啊,都是不知道从哪搜刮的民脂民膏,现在落在大人手中也算是好事。”李魁居然都学会了拍马屁。
虽然还有些生硬。
但进步肉眼可见的明显。
裴少卿矜持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下人把搬进金库,坐下对李魁温和的说道:“待我从京城回来就运作你升小旗一事,应该不急于一时吧?”
“不急不急。”李魁连连表态。
其实他都快急死了。
同一时间,孟庆云抵达了京城。
(本章完)
第130章 孟庆云之死,霸道皇帝狠狠宠(求月
第130章 孟庆云之死,霸道皇帝狠狠宠(求月票)
大周天京,南镇抚司衙门。
“大人!大人!”孟庆云不顾同僚们异样的目光,一路冲撞,连滚带爬的进了自家上司的公房,扑通一声跪下哭嚎道:“您要为我做主啊大人!”
上方,南镇抚司四位千户之一的郑泽麟被整了个措手不及,放下公文皱眉问道:“这搞哪一出?你不是外出公干吗?怎么一回来哭哭滴滴。”
他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身材颇为魁梧壮硕,但可惜有点鞋拔子脸。
“大人!卑职委屈啊!”孟庆云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跪着的他膝行上前哽咽着说道:“属下听到风声带人前去暗查,未曾想当地北镇恶犬不仅不配合,还连杀我三名下属,连我小舅子顾明山都被其公然砍了头……”
“什么?岂有此理!”郑泽麟听到这里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起身厉声呵问道:“哪个混账如此胆大妄为?我南镇奉皇命有监察之责,他们这是欲谋反呼?告诉我为首者姓甚名谁!”
不怪他如此失态,实在是从没有过那么恶劣的事情发生,从来只有他们南镇欺负北镇,北镇竟然敢杀人!
“回大人,是裴少卿!”
郑泽麟脸上的表情一僵,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说平阳男裴少卿?”
“就是他!”孟庆云颤声答道。
郑泽麟脸色阴晴不定,随后露出个冷笑,寒声说道:“孟庆云,本官一向觉得你是聪明人,怎么却干起了糊涂事?你为何要去调查平阳男?”
“因为有人检举……”
“砰!”孟庆云话没说完,郑泽麟就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在了他本就结满痂的脸上,霎时间血流不止。
“还敢骗我!”郑泽麟指着孟庆云怒声说道:“有人举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正义不畏强权呢?出京时遮遮掩掩,现在栽了跟头就跑回来想拉本官下水,你拿我当傻子吗?”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孟庆云连连磕头,急切的说道:“小的不是有意欺瞒大人,是事关重大怕连累了您啊,我现在就全部老实交代……”
“停!”郑泽麟出声制止,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和其中,现在带你去见镇抚使大人,你自己老实跟他交代就行。”
孟庆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装作老老实实的应道:“多谢千户大人。”
他本来就是想把郑泽麟拉下水。
因为只有郑泽麟才跟镇抚使说得上话,他一个小小百户没这个资格。
可没想到郑泽麟根本不沾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镇抚使公房。
经人禀报后得到首肯才入内。
“卑职郑泽麟参见镇抚使大人。”
“卑职孟庆云参见镇抚使大人。”
公房内光线昏暗,最上方的镇抚使置身于阴影中,正埋头书写,没有理会二人,他们也就一直静静跪着。
“起来吧。”镇抚使终于处理完手上的事,抬起头露出张年轻的面孔。
皮肤白皙如玉,眉宇英武不凡。
两人异口同声,“多谢大人。”
“大人,是孟百户说有要事必须单独向您汇报,属下还有公务,且先行告退。”郑泽麟毕恭毕敬的说道。
镇抚使缓缓颔首说道:“嗯。”
郑泽麟立刻低着头退出了公房。
镇抚使看向脸上血肉模糊的孟庆云微微皱眉,“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卑职有罪,请大人责罚!”孟庆云再次跪下,声泪俱下的凄声说道。
镇抚使脸上没有任何波动,风轻云淡的说道:“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卑职听信宛贵妃指使,私自带人出京查平阳男种种罪状……”孟庆云自知事情瞒不住,所以如实交代。
着重强调了裴少卿销毁顾明山的腰牌,当着自己面将其斩首这件事。
他话音落下,镇抚使久久无语。
诺大的公房内一时安静得可怕。
孟庆云的压力山大,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汗水混着血珠滑落。
良久,镇抚使清冷的声音才传入耳中,“你这样的蠢货活着也只会为一己之私给我南镇抚司带来祸事。”
孟庆云眼神惊骇的猛地抬起头。
下一秒,原本还在数米之外的镇抚使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一掌落下。
孟庆云七窍流血,当场身亡。
“来人。”镇抚使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风轻云淡的说道:“把他尸体剁碎了喂狗。”
“遵命!”两名入内的下属应道。
出了南镇抚司衙门,他一路来到皇宫求见,得到召见后快步走进御书房单膝跪地,“臣田文静参见陛下。”
他身材略显单薄,但跪下时臀部格外挺翘圆润,陆定川看见会狂喜。
“田卿免礼,赐座。”景泰帝露出一抹淡笑不慌不忙的说道:“田卿一向都是鲜少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回陛下,臣御下不力,犯下大错前来请罪……”田文静面对皇帝没有任何隐瞒,把孟庆云受宛贵妃指使去找裴少卿麻烦结果被反杀的事情讲述了一边,最后又说道:“孟庆云勾连后宫算计外臣,臣已将其处死。”
她打死孟庆云既是出于愤怒。
也是为了让皇帝没法和稀泥。
我的人犯了错我都已经弄死了。
裴少卿和宛贵妃您总得惩处吧?
“真是岂有此理。”景泰帝脸色漆黑的说道:“那孟庆云竟然如此大胆意图构陷平阳男,死不足惜!不过平阳男因一时之愤,对南镇抚司的人大打出手也不妥,就且罚俸三年吧。”
至于宛贵妃,他提都没有提。
田文静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
这都不是拉偏架,纯粹是包庇!
“陛下!平阳男可是杀了我南镇一名小旗和三名缇骑,若是不予以严惩的话,今后人数单薄的南镇何以压服彪悍的北镇?北镇必将堕落啊!”
“田卿严重了。”景泰帝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语气平静的说道:“平阳男也就此事来信一封,与你所言大致上没有出入,他杀那小旗是因为对方拿不出凭证,遂才当成了冒充处理。
而杀另外三名缇骑,是因为孟庆云意图劫法场拔刀砍他,所以才不得已被迫反击,整件事都是因孟庆云因一己私利造成,平阳男何罪之有?”
田文静没了再争辩的欲望,因为皇帝已经摆明根本不想惩处裴少卿。
“是,臣告退。”他起身说道。
皇帝包庇是皇帝的事。
但这口气他作为南镇抚司镇抚使必须要出,否则不仅被北镇小看,南镇靖安卫也会对他这个老大不服气。
关键是他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
待田文静离去,景泰帝拿起手里的两封信,一封来自裴少卿,一封来自通州的暗卫,说道:“裴少卿在胆大妄为这点上过去倒不像是演的。”
“还是年轻,冲动,也亏得有陛下这样的明君照拂,否则光这回的事都够他喝一壶。”刘海轻笑着说道。
景泰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等他中秋回京,朕非得好好教训,竟让朕给他擦屁股,真是好大的胆子。”
接着又抬起头看向刘海,“今夜朕不宿永宁宫,让人警告一下宛贵妃安分点,不要再去找裴少卿的麻烦。
她们一个是朕的爱妃,一个是朕的干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待裴少卿中秋回京之时,朕屈尊亲自做个中人为他们说和,今后一笑泯恩仇。”
先是两次重赏,现在又是包庇维护和化解其跟皇妃的仇恨,他以堂堂九五至尊能做到这一步,相信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会被感动得以死相报吧?
可惜他不知道裴少卿内核是个现代人,现代人心里没有皇帝的位置。
…………………………
晚上,裴少卿宴请欧阳荣。
毕竟作为东道主,总不能把他丢在客栈就不理不问了,那太不仗义。
去药王谷调查司徒静的人已经回来了,跟欧阳说的对得上,司徒静和他都是药王谷前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司徒静天赋不如欧阳荣,因为性格阴暗善妒,喜欢剑走偏锋和炼制毒丹邪药,所以不怎么被大长老所喜。
欧阳荣被驱逐后,他继承了大长老之位,跟当初为欧阳荣求情的掌门弟子、药王谷大师兄吴天走得很近。
裴少卿找欧阳荣喝酒也是想问问这事,“欧阳兄,当初是药王谷大师兄吴天求情才救了你一命,否则你不只是被逐出宗门那么简单,可司徒静如今跟吴天走得很近,你怎么看。”
他觉得这似乎有点不正常。
“这很正常,大师兄就是一个老好人,跟谁关系都好。”欧阳荣灌了一杯酒,眼神中带着回忆,“但和我的关系最好,就像我亲大哥一样。
从我的角度怀疑司徒静,但从他的角度未必这么认为,毕竟药王谷上下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杀了师父啊。”
“好吧。”裴少卿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欧阳兄,你的野猪呢?”
“猪兄当然不可能带下来,还在山上等我。”欧阳荣轻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感慨道:“我喜欢跟猪兄待在一起,就是因为人实在太坏。”
“那是因为欧阳兄你不会抢猪的草吃,矛盾往往只是和利益有关,与别的无关。”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欧阳荣一怔,举杯道:“裴兄此言震耳发聩,以往是我太过稚嫩。”
裴少卿跟他碰了一杯。
喝得差不多他就先一步走。
因为急着回去开大车。
叶寒霜定制版攻速套装到货了。
今晚上他这个大车司机就要用力的和着,没有减速带,油门踩到底。
(本章完)
第131章 我是脸盲不爱美女,启程回京(求月
第131章 我是脸盲不爱美女,启程回京(求月票)
“公子回来了,可需要醒酒汤?”
柳玉衡刚好在前院赏月,见裴少卿酒气熏天的进来,匆匆上前搀扶。
嗅着扑面而来的香风,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裴少卿醉意更甚,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也没喝多少。”
“那妾身送公子回房。”柳玉蘅柔声细语,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名副其实的熟妇,声音却种少女的软糯感。
裴少卿虽然自己能走,但却也不忍拒绝其一片好心,“去霜妹房中。”
柳玉蘅愣了一下,虽然对富家子弟广纳妻妾习以为常,但也还是有些不舒服,嗯了一声扶着他往内宅走。
“夫人莫非真以为我是个贪恋美人纵情享乐的好色之徒?”裴少卿将其反应尽收眼底,打了个酒嗝问道。
柳玉蘅闻言抿抿水润的红唇轻声说道:“公子不必向妾身解释,男欢女爱实属正常,何况似您这般尊贵之人多纳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夫人果然误会了我啊!”裴少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其实本公子脸盲,对美人不感兴趣,之所以如此勤于男女之事,是因我威远侯府人丁稀薄,我有开枝散叶之责。”
俗话说男人喝到三分醉,演戏演到你流泪,裴少卿一把紧紧握住柳玉蘅的柔荑,满眼疲惫道:“否则我又何至于此?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匡扶正义,我亦不愿沉迷于女色……”
看着絮絮叨叨,酒后吐真言的裴少卿,柳玉蘅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
威远侯之子的身份是荣誉。
但也是沉甸甸的压力。
他虽贵为平阳男,但也只是个双十年华出头的青年而已,一边要建功立业、一边要开枝散叶,何其辛劳?
一时间已经迈入中年的柳玉蘅母爱泛滥,心疼不已,眼中满是柔情和怜悯,“妾身今日方知,没想到平日里公子看起来永远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实则内心充满疲惫和苦楚。”
如果这是自己儿子,她一定舍不得其年纪轻轻就要承担如此多压力。
这些豪门贵族何其狠心也?
等等!
柳玉蘅突然想起件事,满脸狐疑的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喜欢干这种事还想出那么多法子玩弄兰儿?”
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出来呢?
裴少卿怔住,不是吧,赵芷兰竟然连闺房之乐这种事也告诉柳玉蘅?
他心思急转,苦笑一声,“正是因为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才不得不弄些新样助兴呀,否则换个男人面对兰儿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直接睡即可,又何须似我这般麻烦呢?”
总之,我裴少卿绝非好色之徒!
“原来是这样……”柳玉蘅自言自语道,心里又为自己探听对方夫妻闺房之事和刚刚提出的质疑感到惭愧。
“我很羡慕兰儿,有夫人和公孙掌门这样的长辈关爱,不像我父亲从小就给我灌输各种责任,让我一刻不敢懈怠……”裴少卿醉醺醺的说道。
柳玉蘅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一个几岁的男童,自幼时就受到父亲严厉到苛责的管教,没有子嗣的她顿时心尖儿一颤,轻轻把裴少卿搂在了怀中。
“你是兰儿的丈夫,妾身托大也能算是你的长辈,公子若不嫌妾身低微的话就跟寒霜一样叫我声姨吧。”
“柳姨。”裴少卿趴在她沉甸甸的良心上,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腰肢,声音哽咽道:“我母亲早亡,那时还尚未记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柳玉蘅眼眶都红了,如果不是今晚裴少卿借着酒劲说出这些,她也想不到在其风光的另一面是如此柔弱和值得同情。
小小年纪失去母亲,被父亲苛责对待灌输成年人的思想,长大后因闯了点祸被丢到通州自生自灭,但没因此堕落,反而靠着自己功成名就……
这是多可怜,又多励志的娃啊!
她摸了摸裴少卿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好了公子,快起来吧,被巡夜的下人看见可不利于你的形象。”
“嗯,谢谢柳姨,这些话我一直都憋在心里无人可说,现在我感觉好受多了。”裴少卿松开她笑着说道。
柳玉蘅莞尔一笑,撩了撩耳畔的发丝,“走吧,寒霜可还在等你呢。”
“嗯。”裴少卿乖巧的应道,任由柳玉蘅搀扶着他来到叶寒霜房门外。
裴少卿驻足回首,“柳姨,那你早些回房休息吧,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便转身毅然决然推门而入。
柳玉蘅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裴少卿的背影,没有看出一个男人即将得到一位大美人的欣喜,只看出一个懂事的孩子为帮家族开枝散叶的无奈。
但屋内的裴少卿是另一幅嘴脸。
“霜妹你怎么还穿着衣服?”他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叶寒霜表示不满。
不是让你换上攻速装等我吗?
叶寒霜脸颊微红,小手微微提起裙角,露出黑丝修饰的玉足和小腿。
“大哥,我把穿在里面了。”
“好妹妹。”裴少卿呼吸一窒,走到床边坐下,“来,快来让我康康。”
叶寒霜娇羞的坐进了他怀里。
坐下的瞬间,她高大丰满的身躯直接遮盖住了裴少卿的身影,不绕到侧面,根本看不出她背后还有个人。
裴少卿扯掉她的腰带,抓住交领襦裙的肩膀两侧往下一拽,衣袍滑落后露出里面黑色冰蚕丝做的连体衣。
表面还勾勒出种种复杂的纹。
冰蚕丝本就薄如蚕翼。
紧紧贴着肌肤被撑得更薄更透。
满盈盈的硕果让人想随波逐流。
像极了网游里经典的仙子形象。
开大车和开小车的难度完全无法同日而语。
裴少卿前世开过欧卡、美卡,但觉得无论是外观还是内核、软件还是硬件都比现在这辆国产卡车差得远。
叶寒霜堪称是卡车里的擎天柱。
给她油箱加满!
………………………
日上正午,裴少卿才得以喘息。
虚弱的他,看着容光焕发的叶寒霜感慨道:“忘了卡车都是大油箱。”
“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叶寒霜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适,精神奕奕,说完就大步离去。
这便是大车和小车的区别了。
如果是小车昨晚被裴少卿那么粗暴驾驶,今天肯定趴窝,打不着火。
而叶寒霜却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反倒是裴少卿这个熬夜驾驶的大车司机眼眶发黑,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前世那些大车司机整天都一副肾虚疲惫的模样。
因为是真的累啊!
“咚咚咚!”门被敲响,传来柳玉蘅的声音,“公子,妾身能进来吗?”
“柳姨请进。”裴少卿连忙说道。
柳玉蘅端着饭菜推门而入,看着一脸疲态的裴少卿心疼不已,“公子就算要开枝散叶也得爱惜身体啊!”
听兰儿说她完全吃不消公子。
结果公子现在却如此虚弱。
不敢想昨天晚上是有多激烈。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享受了威远侯府的荣光,也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些苦是我应该受的。”躺在床上的裴少卿一脸坚强的沉声说道。
这样的苦,他吃得乐在其中。
“唉,公子真是年纪轻轻就承受了太多。”柳玉蘅摇摇头,把饭菜端到床边说道:“妾身伺候公子用餐。”
“好,那就麻烦柳姨了。”
“公子叫我姨,何来麻烦一说?”
昨晚刚享受完叶寒霜妙不可言的身体,现在又有个温柔似水的美妇喂自己吃饭,裴少卿感觉生活真美好。
如果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让他登基当皇帝,那他也愿意呀。
“对了,此次回京,柳姨也随我一道吧。”裴少卿看着柳玉蘅说道。
“我?”柳玉蘅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妾身就不必了吧,让兰儿那丫头跟着公子去长长见识就行。”
“一起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柳姨也好保护我。”裴少卿如实说道。
他怕跟原主那个倒霉蛋一样。
正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劫了。
自己干过的事不可不防啊。
柳玉蘅现在心里对裴少卿的保护欲爆棚,应道:“那就依公子所言。”
她拿起手帕温柔的为裴少卿擦掉嘴角的米粒,就像是照顾孩子一样。
“柳姨你去过京城吗?”裴少卿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随口问了一句。
他还没有去过呢。
穿越过来就一直通州混日子。
柳玉蘅眼中带着回忆之色,慢声慢气的说道:“去过一次,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已经快忘了京城是什么模样了,只还记得是随父亲访友。”
“那正好柳姨这回故地重游,找一找年少时的记忆。”裴少卿说道。
柳玉蘅只抿嘴一笑,没有言语。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月底。
裴少卿安排好通州的一切事宜。
然后启程回京参加中秋御宴。
随行的除了谢清梧、柳玉蘅、赵芷兰、叶寒霜外还有丫鬟秋叶,以及王鹏与沈祯等二十名下属充当护卫。
哦,还有狸将军。
(本章完)
第132章 遇到了跟自己一样胆大的土匪(求月
第132章 遇到了跟自己一样胆大的土匪(求月票)
裴少卿回京带的人虽然不多。
可马车却足足有六辆。
除了一辆坐人外,另外五辆主要是装着四女的衣服首饰、准备用来当礼物送人打开市场的晴趣内衣、犒赏猫猫营密探的小鱼干和鼠片等物资。
一身金甲的狸将军躺在一辆马车顶上悠哉悠哉的翘着腿,随着颠簸晃来晃去,舒服又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旁边还有个专属于它的小包裹。
“咪咪,想不想吃。”沈祯打马来到马车旁边,递给狸将军一块肉干。
其他人都笑看着这一幕。
大家都认识狸将军,知道它十分聪明,平时在城内执勤时遇到了都会逗一逗,不过这只猫一向不太理人。
但狸将军越是不理他们。
他们就贱得慌非往上凑。
狸将军轻蔑的扫了沈祯一眼,打开旁边的包裹从里面抓起一块精美的糕点含在嘴里,又递给了沈祯一块。
本将军都是吃这个的!
谁吃你们臭大头兵的干粮啊?
沈祯愣了一下。
一众靖安卫见状都哄笑起来。
“哈哈哈哈!沈兄,狸将军随身带着通州最好的陈记糕点,可看不上你的陈年肉干。”王鹏出言调侃道。
“得,被只猫鄙视了。”沈祯耸耸肩收起肉干,笑嘻嘻的接过狸将军递来的糕点说道:“小的谢将军赏赐。”
“狸将军我呢,我也要,不能厚此薄彼啊!”王鹏立刻就凑了过去。
“还有我,将军大人赏赏我。”
“我也要,誓死追随将军。”
一群靖安卫纷纷出言讨要。
狸将军吓得爬了起来,飞快将自己的小包裹打包好挂在脖子上就跑。
那么多人,给你们一人一个,本将军岂不是自己没得吃?想都别想!
看着它落荒而逃的模样。
众人又是笑成一片。
可恶!敢笑本将军!如果不是看在主公的面子上,本将军咬死你们!
狸将军忍不住想要哈气了。
与此同时,甩开众人的裴少卿和谢清梧正骑着黑将军撒野似的狂奔。
“驾!驾!驾!”
马背上,谢清梧裙角飞扬,双手紧紧抓着马鞍,面色绯红,语气急促而兴奋的连声道:“快点!再快点!”
她不是在催黑将军快点。
而是在催身后的裴少卿。
随着颠簸,身体起起落落,谢清梧素白色的裙角高高飞起,圆润娇嫩的臀瓣惊鸿一瞥,两人正血肉相连。
自从上次被裴少卿哄着扮演了一次狐妖后,谢清梧在这方面能接受的尺度越来越大,只要不被人看见都愿意试试,当然,大开眼界还是不行。
抵达前方驿站后,完事的两人表明身份要了间房沐浴等大部队汇合。
洗完澡,刚操劳完,肚子有些饿的裴少卿出房间让驿丞准备点饭菜。
用餐时看见一只橘猫懒洋洋的趴在大厅睡觉,他猜想是猫猫营的兵。
遂问驿丞,“那猫你们养的吗?”
“回平阳男,上个月不知道从哪突然跑来两只野猫,把我们原来养来抓老鼠的猫打跑了,我们干脆就把它们养着了。”驿丞一脸无奈的说道。
裴少卿心里直呼好家伙,狸将军的手下挺野啊,“它们俩抓老鼠吗?”
“不抓。”驿承摇了摇头答道。
裴少卿目露疑色,不抓你还养?
这年头除了富贵人家可没什么宠物猫的说法,养猫都是为了抓老鼠。
驿承脸色有些古怪,“这两只猫有点邪性,我们把它们养着,它们虽然不抓老鼠但是也不打我们先前养那只猫了,还是由那只猫负责抓老鼠。
不养吧,它们俩就天天追着那只我们养来抓老鼠的猫揍,打得它在外面不敢回来,搞得驿站到处是老鼠。
反正两只猫吃不了多少,左右也就是喂些剩饭剩菜给它们而已,耗不了几颗粮食,干脆养着逗个乐子。”
裴少卿:“…………”
狸将军手下还真是猫才济济啊!
两只猫的所作所为他不评判,只要能及时将情报传给下个驿站就行。
柳玉蘅等人黄昏时分才到。
今夜在驿站休整,明早再出发。
夜深人静,一身金甲红披风的狸将军背着包裹爬上屋顶,叫了几声。
“喵~”
两只橘猫左腾右跃跳上屋顶,趴在了狸将军面前四腿屈膝跪地行礼。
“你们干的很好,再接再厉,这是本王给你们的赏赐。”狸将军拎起那个包裹丢到两只猫面前,高昂着头颅说道:“要记住你们吃的谁的饭。”
每到一个驿站它都会那么做。
“喵~”两只橘猫表现得很恭敬。
次日早上,用完饭后,一行人再度启程,两只橘猫站在屋顶上目送。
因为打着平阳男的旗号,护卫又穿着靖安卫的官服,所以出发后一连三天都平安无事,没遇过山匪劫道。
距离京城还有三天路程。
………………………
“驾!驾!”
两名探路的靖安卫带着阵阵烟尘策马而归,下马后跪地冲着马车里的裴少卿大声说道:“大人,前方五里有一群土匪正在抢劫,是否绕行?”
“绕行?”裴少卿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大义凛然的说道:“一群土匪也配让本官为之绕路?何况路见不平都应该拔刀相助,我作为朝廷命官,又焉能坐视匪徒残害大周良民而不管?”
话音落下,他便翻身骑上黑将军一勒缰绳说道:“柳姨、王小旗带人随我走一趟,前去平了那群土匪。”
如果没有柳玉蘅跟着,对这种事他不管也就不管,可为了维持在柳玉蘅心中的正面形象,必须挺身而出。
反正也就顺路的事。
“驾!”“驾!”
等裴少卿带人赶到时地上已经有好几具尸体,看起来似乎是土匪占了上风,一辆马车里隐约可见有女眷。
“大哥!快看!是靖安卫!”
土匪看见裴少卿等人大惊失色。
迅速停手围在自家大当家身边。
而几名护卫打扮的男子也迅速围到了马车周边,马车里一名女子探头喊道:“快救我!我姐姐是宛贵妃!”
裴少卿顿时下意识循声望去。
马车里的女子情急之下大半个身子都探出窗户,抹胸裙里饱满白腻的轮廓被挤压得呼之欲出,略施粉黛的俏脸嫩得出水,眉宇之间有股媚意。
宛贵妃的妹妹这么漂亮?
那怪不得她能迷住皇帝。
“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那些贼人啊!待我禀明姐姐,她一定对你重重有赏。”姜月婵颐指气使的说道。
看着她这幅理直气壮、居高临下指挥自己的嘴脸,裴少卿瞬间下头。
不过宛贵妃的妹妹不认识自己?
就在此时,土匪中为首的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可是平阳男当面?”
“你认识我?”裴少卿立刻从姜月婵脸上移开目光,看向那匪首问道。
姜月婵顿时懵逼。
张了张嘴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她也知道裴少卿跟自家的仇恨。
如丧考妣,心里恐惧不已。
他该不会勾结土匪杀了自己吧?
匪首放下手说道:“如此年轻带着靖安卫,又骑着龙血宝马,非平阳男莫属,在下只是斗胆猜测而已。”
“你好大的胆子,平西侯府的人也敢劫。”裴少卿饶有兴趣的说道。
谢清梧总说天下没有像他这么胆大包天的匪徒,诺,这不就来了吗?
匪首沉默片刻,语气有些无奈的答道:“不怕您笑话,手下的兄弟不识字,认不得平西侯府的旗号,等我赶来时为时已晚,车内的贵人又叫嚣着要上禀贵妃娘娘打杀我们,所以我也办法只能将错就错,杀人灭口。”
隔着面巾都能看出他的绝望。
“呵,蠢货。”裴少卿看了眼已经放下窗帘的马车,毫不客气的骂道。
隔着窗帘缝隙一直在偷窥外面的姜月婵气急,紧攥着粉拳一言不发。
裴少卿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对匪首问道:“你什么实力?”
“游龙初期。”匪首回答道。
裴少卿闻言很是诧异,一脸不解的问道:“堂堂游龙境高手哪怕去押镖也不缺金银,何至于落草为寇?”
土匪这一行竟然那么卷吗?
明明他当初那点实力都能做成通州土匪中的龙头企业啊!
“往事不堪回首。”匪首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并不欲解释其中细节。
裴少卿又问道:“说实话,本官不喜欢平西侯府的人,也不喜欢没脑子的蠢货,但既然撞见了,又偏偏不能不管,阁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虽然他跟平西侯府有仇。
巴不得郑家能多死点人。
但现在还要指望着皇帝暂时调停自己和宛贵妃之间的矛盾呢,所以当然不可能对宛贵妃的妹妹见死不救。
“平阳男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也很是佩服,所以今日愿看在您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匪首再次抱拳说道。
马车里的姜月婵松了口气。
看向裴少卿的眼神略有异色。
没想到如此凶悍的匪徒没有被自己父亲和姐姐的名头吓跑,面对裴少卿却愿意主动退让放自己一条生路。
裴少卿轻笑一声,“你今日给我面子,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会尽量说服车内蠢货不报复你,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换个地方为寇吧。”
“多谢平阳男!此番恩情在下铭记于心,来日必报。”匪首由衷地松了口气,他主动退让求的就是这个。
裴少卿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有勇有谋,便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区区山匪,不敢说出贱名污了您的耳朵,落草为寇数载,江湖人称石破天。”匪首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好大的名头。”裴少卿话落又点了点头,“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告辞!”石破天翻身上马,大声说道:“带上弟兄们的尸体,回山。”
“驾!”“驾!”
一群土匪骑着马呼啸而去。
(本章完)
第133章 要树立好名声!心机婊谢清梧(月底
第133章 要树立好名声!心机婊谢清梧(月底加更求月票)
目送着石破天带人远去,裴少卿打马走向姜月婵的马车,几名护卫想要阻拦,他一马鞭抽过去,“滚开!”
“你们退下。”姜月婵鼓起勇气掀开窗帘仰头与马背上的裴少卿对视。
几名侯府护卫这才退至一旁。
裴少卿居高临下,将姜月婵那对颤巍巍的胸脯尽收眼底,面不改色的说道:“你们姜家人可懂知恩图报?”
“你说话客气点!妾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姜月婵愤愤的回答道。
听见她的自称,裴少卿眉头一挑说道:“你嫁人了?你丈夫呢?别告诉我刚刚太害怕藏在你裙子底下。”
他突然想到了原主那个软蛋。
“平阳男慎言,三年前西魏东出侵扰边境,亡夫战死沙场。”姜月婵俏脸骤然一寒,眼中蒙上一层冷霜。
裴少卿一怔,没想到姜月婵看着不到二十岁,竟已经当了三年寡妇。
“是我冒犯了。”他拱了拱手算是致歉,说道:“既然知恩,那我的救命之恩总得报,我就一个要求,莫要追究石破天,这是本官承诺他的。”
“好。”姜月婵果断的一口答应。
她答应得那么痛快,让裴少卿有些意外,毕竟从姜月婵先前的表现来看没什么脑子,而且颇为任性跋扈。
就在此时姜月婵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平阳男应是要进京?那接下来的路妾身可否与平阳男同行?”
裴少卿恍然大悟,这是被石破天吓破胆要寻求自己的庇护,怪不得答应的那么痛快,倒也是个识时务的。
“夫人昔日没见过我?”他想起姜月婵刚刚不认识自己,好奇的问道。
姜月婵轻声答道:“我自幼在西州的侯府长大,只偶尔入京几次。”
“原来如此,不知夫人这次进京是为何事?”裴少卿点了点头问道。
姜月婵沉默片刻后答道:“姐姐为我寻得一良婿,唤我进京相看。”
原来是去相亲的啊。
“你姐姐心思恶毒,怕给你介绍不了什么好人。”裴少卿嗤笑一声。
立场决定态度,反正站在他的立场上,对宛贵妃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姜月婵秀眉一挑,上一刻还柔柔弱弱的她反唇相讥道:“难道平阳男当街打死我可怜的侄子便是好人?”
“我刚救了你,连仇人的妹妹我都救,还不算好人?”裴少卿反问。
姜月婵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裴少卿逼问道:“算不算好人?”
“自然是算。”姜月婵先是承认后又话锋一转,“但是你打死我侄……”
“既然我是好人,那便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死你侄子!肯定是你侄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你自己反思反思吧。”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
随后就直接一夹马腹调头离去。
姜月婵一脸懵逼,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喊道:“裴少卿,你走反啦!”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在此地不要乱走动。”裴少卿头也不回说道。
姜月婵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刚刚路边有卖橘子的吗?实在想不起来。
她对护卫说道:“且在此地等平阳男,将死掉的人就地挖坑埋了,记好名字,妾身会向爹爹索要抚恤。”
“是!”一众护卫齐声应道。
护卫们忙忙碌碌。
姜月婵独自坐在车内胡思乱想。
她是姜家人,裴少卿本来可以见死不救,但却还是救了她,恰正如其自己所言,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这样一个好人。
当街打死了她侄子姜柏。
对于姜柏,她还是了解的,除了人事不干之外,基本上什么事都干。
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而对于裴少卿,她过去听闻其与姜柏是一丘之貉,但是从最近的传闻和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显然并非如此。
那难道真的是自己侄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才逼得裴少卿借着争锋吃醋的由头当街打死他吗?
一时间姜月婵心情有些复杂。
裴少卿跟姜家有杀身之仇。
但是偏对她又有救命之恩。
良久幽幽叹了口气道:“唉,妾身能做的,就是自己不针对你了。”
至于姜家其他人,她管不着,毕竟裴少卿跟其他族人只有仇没有恩。
………………………
裴少卿跟大部队汇合后就钻进了马车里,“娘子猜猜土匪劫的是谁?”
“不猜。”谢清梧淡淡的说道。
裴少卿自觉无趣,“好吧,是宛贵妃的妹妹姜月婵进京相看婚事。”
“连平西侯的女儿都敢劫!这大周国竟然还真有如你一般胆大妄为的匪徒?”谢清梧惊讶的瞪大了美眸。
裴少卿咧嘴一笑道:“我与娘子一样惊奇,他看在我的面子放过了姜月婵,姜月婵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不追究他,这件事便这么妥善解决。”
“我家夫君面子还真是大,胆大包天的土匪给面子,有杀侄之仇的姜家小姐也给面子。”谢清梧调笑道。
“没办法,名声在外啊!”裴少卿这回是真尝到了名声的好处,暗自决心一定要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形象。
坏事可以干,但不能让人知道。
随后他又说道:“姜月婵被吓坏了想要与我们同行,我答应了她。”
“夫君做的很对,如此方能更显你的胸怀宽阔,传出去之后有利于你扬名。”谢清梧缓缓颔首轻声说道。
随后又莞尔一笑,“说起来我与这姜家二小姐倒是有过数面之缘。”
“哦?”裴少卿露出好奇之色。
谢清梧解释道:“京城官宦人家的女儿经常会邀约玩耍,那时候姜月娥尚未入宫,姜月婵来京城时也会被她带着参加我们举行的种种聚会。”
达官显贵家的子女都是这样。
有专属于他们阶层的小圈子。
在朝堂、或者在后宫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大部分年少时都曾一起玩耍。
他/她们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那等会儿娘子倒是还可以跟她叙个旧。”裴少卿开玩笑似的说道。
谢清梧却认真思索起来,“倒是也未尝不可,姜月婵虽然也有些自傲和跋扈任性,但可比姜月娥好相处。
正好你对她有救命之恩,我再借年少时的玩伴之情与她拉近关系,说不定将来还能从她那里探听到对付姜月娥的手段呢,反正也刚好顺路。”
“娘子真是个心机婊,怪不得每回都感觉到不了底,深不可测啊。”
“呸!你那是已经进宫了!”
跟姜月婵汇合后,谢清梧主动走出马车,笑语盈盈上前打招呼,“月婵妹妹,我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
“谢家姐姐。”姜月婵下车答话。
她有明显的距离感。
但谢清梧却仿佛感觉不到,热情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满是旧友重逢的喜悦,笑着说道:“方才我家夫君说救下了你,这还真是缘分啊,路上可算是有个姐妹能聊天消遣解闷了。”
说完,不待姜月婵开口,她就回头对裴少卿说道:“夫君,我就与月婵妹妹同乘一车,你们不用管我。”
又是少时玩伴,人家的丈夫还刚刚救了自己,姜月婵总不能拒绝吧?
没办法,只能邀请谢清梧上车。
谢清梧是个人精,凭借着少时见过几面的薄弱基础,三言两语就勾起了姜月婵对曾经的回忆,两个人之间迅速熟络起来,车厢里面笑声不断。
“唉。”谢清梧突然叹了口气。
姜月婵忙道:“怎么了谢姐姐?”
“我家夫君与姜家有仇,等到了京城后,我们可就不能再如此亲近畅谈了。”谢清梧苦涩一笑显得惆怅。
姜月婵抿了抿嘴唇,握着谢清梧的手轻声说道:“平阳男对月婵有救命之恩,我是没立场恨他的,但谢姐姐说的对,我是姜家人,总得考虑一下影响,进京后确实没法再这样。”
试探出她对裴少卿的态度后,谢清梧展颜一笑换了个话题,“不提这不高兴,聊聊别的,宛贵妃给你介绍的是谁家子弟?身体可好?月婵妹妹守寡三年,我怕一般男子扛不住。”
“姐姐乱说什么,什么扛得住扛不住的。”姜月婵红了脸,很害羞。
“都不是黄大闺女了,已婚妇人还羞什么劲儿?”谢清梧语笑嫣然的说道:“这男人啊,好不好看也就是那么回事,能干才是真的,我家相公跟头牛似的,我现在还肿着呢。”
“平阳男如此威猛?谢姐姐真是有福之人。”姜月婵眼中难掩羡慕。
谢清梧嘴角微微上扬,女人之间聊闺房之事,最能够迅速增加感情。
当然也不能一上来就聊,所以她刚刚才回忆往昔跟姜月婵拉近关系。
而现在做的是让关系迅速升温。
她叹了口气道:“谁不是呢?而且他样还多,我跟你说啊……”
姜月婵听着既新奇又兴奋,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修长的双腿下意识合拢。
久旱必涝,渴望有人投鞭断流。
“你呢?你家那位是军人,应该也不差吧?”谢清梧引导着姜月婵放下对自己的警惕讲述她的房事经历。
姜月婵扭捏说道:“还好,比不上平阳男,更没他那么多样……”
接下来几天,谢清梧刻意结交下与姜月婵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转眼四天时间匆匆过去。
终于抵达了大周国都天京城。
(本章完)
第134章 初见大嫂,跟裴少卿差不多吧(求月
第134章 初见大嫂,跟裴少卿差不多吧(求月票)
“大人,前面就是天京城了。”
马车外面传来沈祯的声音。
裴少卿掀开帘子看去,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他心跳都慢了一拍。
青石砌成的城墙目测起码在十仗以上,两侧一眼望不到边,宛如一头盘踞的上古巨兽,斑驳的苔痕与箭孔交错,隐约见甲兵林立、旗帜招展。
城门洞开处,黑铁铸就的匾额高悬在上,书有“永安门”三个字,门洞下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宽阔的护城河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河面船来船往,船工号子混着商贩吆喝,雄浑声浪争相入耳。
前世裴少卿见过高达数百米的摩天大厦,远比眼前的城墙高,但两者所带来的冲击感是截然不同的,至少眼前巍峨的城墙给他的震撼更强烈。
“下马步行入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说完放下了门帘。
谢清梧掀开窗帘,姜月婵也正好掀开了窗帘,四目相对,皆有不舍。
“月婵妹妹保重。”谢清梧说道。
姜月婵抿抿嘴,“谢姐姐也是。”
打完招呼后两人各自放下帘子。
“参见平阳男!”城门处的士兵看见平阳男的旗号纷纷单膝下跪行礼。
裴少卿掀开帘子给为首的将官丢去一袋碎银,温和的说道:“过去本官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拿去让兄弟们分分吧,权当是请诸位喝酒陪罪。”
现在有人觉得他浪子回头,有人觉得他过去是藏拙,无论是哪种观念都认为他如今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
那他自然就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而且这种看守城门的小将官虽然位卑权小,但位置却十分关键,随手结个善缘,万一将来哪天用得上呢?
“谢平阳男赏!”为首的年轻将官慌忙接住钱袋,又惊又喜的高喊道。
由于裴少卿过去带给自己的心理阴影,远远看见他的车架时,一开始陈峰还有些忐忑不安,但没想到居然真像外面传的一样——他已经变了!
有银子拿,而且还是风头正劲的平阳男给的赏银,陈峰手下数名兵卒也异口同声的说道:“谢平阳男赏!”
裴少卿微微一笑放下了窗帘。
车队再次缓缓前行。
“裴少卿回来了!快把家里大姑娘小媳妇儿藏好,别让她们出门!”
“胡说些什么!没听说吗?平阳男当初是不懂事,现在早就已经浪子回头了,哪还会干那些顽劣事啊!”
“就是,以前平阳男都直接骑着马在城里跑,看看,现在他的人都是牵着马走,跟当初完全不一样啦!”
“古语云浪子回头金不换,年纪轻轻因功封爵,真乃吾辈楷模也。”
裴少卿在京城是个名人。
过去是,现在也是。
所以有不少人聚集在街道两旁围观他的车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由谢清梧隔着帘子指路。
车队很快来到威远侯府门口。
在侯府门口有多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执戟而立,彰显着威远侯的威严。
裴少卿钻出马车理了理衣领。
“参见二公子!”
门前数名侍卫齐齐跪地参拜。
“免礼。”裴少卿随口说道。
“恭迎二公子二夫人回府!”一名家丁佝偻着腰快步小跑着上前迎接。
另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进府中一边大喊道:“夫人!二公子回来啦!”
裴少卿刚走进前院,就看见个温婉大气的少妇面带笑容快步迎上来。
“她就是大嫂。”谢清梧低语道。
裴少卿不着痕迹的稍稍颔首。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纳兰玉瑾。
二十多岁,肤白如玉,还处于哺乳期的她身材格外丰腴,哪怕是裹着厚重的宫装华服也遮不住饱满肥润的胸脯,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晃悠着。
“少卿今日回府怎么也不提前差人来传个信,我也好提前迎接,不至于府中毫无准备。”隔着远远的纳兰玉瑾就眉眼带笑、故作不悦的说道。
裴少卿态度冷淡的回应:“犯错被逐之人,又怎敢劳烦大嫂相迎?”
按他跟谢清梧商量好的,只要疏远威远侯府的人就不会被察觉异样。
既然都已经封爵了,就已经能另立门户,所以他这次回来还要置办座宅子,以后回京好搬出威远侯府住。
纳兰玉瑾前几天已经收到丈夫送来的信,知道了公公推测小叔子所作所为都是谢清梧在谋划,他本质上还是那个混账,只是伪装了起来而已。
所以对他的这幅嘴脸毫不意外。
何况既然裴少卿过去不是藏拙和有意自污,那他当初就是真的想侵犯自己,因此纳兰玉瑾对他也没好感。
她这样只是给谢清梧面子而已。
“少卿还为公公让你去通州的事情生气呢?他也是为你好。”纳兰玉瑾语气温柔的敷衍了一句,随后就热情的上前拉起谢清梧的手,“通州那么养人吗?清梧是越来越漂亮了。”
裴少卿眼中闪过抹疑色,纳兰玉瑾对自己夫妇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
“大嫂真是会说笑,通州穷山恶水哪有京城养人?”谢清梧虽然对纳兰玉瑾的态度也有疑惑,但想着疏远威远侯府的计划,她夫唱妇随的阴阳怪气和冷言冷语,“我与夫君刚刚回来有些累了,想先回房沐浴更衣。”
纳兰玉瑾见状顿时怔了一下。
心里有些茫然和疑惑。
公公不是说一切都是谢清梧在为小叔子出谋划策吗?甚至去通州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吗?那这样聪明的女人面对自己的示好应该欣然接受才是。
可这幅态度,看着怎么跟裴少卿一样似乎对被逐去通州心存怨气呢?
甚至还不如以往对她恭敬和气。
此刻来不及细想,纳兰玉瑾笑盈盈的说道:“好,少卿你们先回房沐浴休息,护卫和下人我来安顿吧。”
“柳姨、霜妹和兰儿三人留下就行了,王鹏和沈祯带人搬完行礼就去找个客栈落脚,记本官账上。”裴少卿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迈步就走。
人多口杂,虽然他叮嘱过,但那么多人都留在侯府也容易被人套话。
王鹏和沈祯应道:“是,大人!”
“麻烦大嫂了。”谢清梧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匆匆跟上丈夫的脚步。
狸将军昂首挺胸的紧随其后。
纳兰玉瑾被格外肥硕的它吸引了目光,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管家吩咐道:“安顿好二公子带来的人。”
“是,夫人。”管家毕恭毕敬。
柳玉蘅和赵芷兰对视一眼,公子夫妇与大嫂不睦?暗自决定住在侯府这段时间要管好嘴,不可口无遮拦。
一进房间,关上门后谢清梧就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嫂对我的态度还能理解,但是对夫君你也远比以往热情,这太不正常了。”
以纳兰玉瑾的性格和身份,并非是势利眼的人,所以不可能因为裴少卿受宠封爵就放下过去的种种芥蒂。
态度转变肯定另有原因。
“是啊,我以前可是曾企图侵犯她啊!”裴少卿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就不想,说道:“无所谓了,等我见到陛下就讨要平阳男府,以后再回京有自己的住处,少跟裴家来往。”
………………………
另一边姜月婵也到了平西侯府。
因为安排到城门口等候的人回来报了信,所以姜啸云掐着时间提前出门迎接,眼见马车停下,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亲自上前掀开门帘,伸出一只手说道:“四妹,好久不见了。”
“二哥。”姜月婵喜笑颜开,把手搭在姜啸云手上,扶着他跳下马车。
不复在裴少卿面前的端庄。
流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姿态。
“你慢点,别摔着。”姜啸云有些无奈的说道:“都出阁了还冒冒失失跟个小姑娘似的,等见了二妹给你介绍的唐智,可不能如此没有仪态。”
“二哥,这个唐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姜月婵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姜啸云面色有些僵硬,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唐贵妃的弟弟,其父是礼部左侍郎唐费,他乃家中长子,妻子早年病亡,与四妹你倒也相配。”
“我问的是他本人。”姜月婵对二哥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不满的皱眉。
姜啸云硬着头皮说道:“他本人颇有才学,今年乡试中举,模样也算周正,只是为人跋扈狂放了些,但四妹放心,你过门后他定以礼相待。”
“比裴少卿如何?”姜月婵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要一个更直观的对比。
“这……”姜啸云沉吟片刻,才眼神躲闪的回答了一句,“差不多吧?”
跟以前的裴少卿差不多。
除了更有才学这点外。
这桩婚事是家族联姻,姜月婵没有拒绝的资格,姜啸云虽然不忍心但也没办法,怕她继续追问,便岔开了话题,“四妹怎么突然提起裴少卿?”
“他救了我一命……”姜月婵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说,护卫也会向姜啸云禀报,所以如实告知遇到匪徒一事。
“好大胆的狂徒!”姜啸云面色阴郁的骂了一句,寒声道:“若非裴少卿有诺在先,我定将其抽筋拔骨!”
裴少卿是为了救姜月婵才代她许诺不追究石破天的责任,所以姜啸云有再盛的怒火,也不至于出尔反尔。
“姜家欠裴少卿一个人情。”姜啸云深吸一口气,随后眼神有些复杂的说道:“明日为兄宴请他致谢,免得被人说我平西侯府的人不知礼数。”
“我也去吧,我还没有正式答谢过救命之恩呢。”姜月婵连忙说道。
姜啸云点点头,“好,稍后我便写一封请柬,差人送往威远侯府。”
(本章完)
第135章 谢清梧有孕,故友临川伯之子(求月
第135章 谢清梧有孕,故友临川伯之子(求月票)
沐浴完洗去一身灰尘,换了套衣服的裴少卿在外室桌案前奋笔疾书。
他在写给魏岳的拜贴。
回京了总得拜访下长辈兼上司。
“夫君在写什么呀?”
谢清梧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中。
裴少卿下意识回头,呼吸一窒。
只见刚沐浴完的谢清梧居然穿了一袭大红色的凤冠霞帔,浑身散发着端庄优雅的堂堂大气,繁杂的服饰盖不住身体婀娜的曲线,该圆的的地方依然圆润,该翘的地方也依然挺翘。
什么晴趣内衣比这都弱爆了!
“这凤冠霞帔是妾身嫁于裴少卿时陛下特赐,未带去通州,夫君还没见过我穿嫁衣的模样,可喜欢?”谢清梧笑容甜美,身子在原地小幅度旋转了一圈,发饰叮咚作响清脆如泉。
“喜欢!太喜欢了!”裴少卿立刻就放下手里的笔向谢清梧走了过去。
谢清梧眉眼含笑,一步步缓缓后退到床边坐下,将盖头盖上,双手端放在腿上,像是刚出嫁的新媳妇儿。
裴少卿没去掀盖头。
而是直接轻轻将她放倒。
这大出谢清梧所料,隔着盖头她看不见外面,也永远猜不到裴少卿下一步会干什么。
裙摆垂落,露出了一双白丝包裹的小腿,修长而纤细。
摘下秀鞋,盈盈一握的纤纤玉足丰满匀称,让人爱不释手。
谢清梧芳草萋萋,但裴少卿不喜欢吹毛求呲,便让她刮目相待,穿上丝袜更显轮廓分明。
罗裙半解,凤冠摇晃,珠钗步摇碰撞叮当不断。
完事后,外面天色已晚。
“夫君……呕~”谢清梧刚准备开口说话,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恶心。
连忙下床冲着痰盂干呕起来。
裴少卿关切道:“娘子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吐,可能是刚刚弄完嗓子还没恢复。”谢清梧缓过来后摇摇头道。
裴少卿却想到前世看过那些影视剧里的情节,“娘子莫不是怀孕了?”
“怀孕?”谢清梧闻言顿时怔住。
裴少卿说道:“娘子把手给我。”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医师,但作为习武之人,把个喜脉还是没问题的。
谢清梧有些紧张的把手伸过去。
“娘子果然有了,这次回京真乃是载孕而归也。”裴少卿反复确认几次后大喜过望,激动的大笑着说道。
他要当爹了!
虽然赵芷兰经常喊他爹爹,但是这和那种感觉全然不同,难以言明。
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几分认同感和归宿感。
“我……我怀孕了?”谢清梧日思夜想受孕,但真得知自己怀孕后又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摸着刚刚被裴少卿灌满的小腹,俏脸一白道:“那我们方才还同房,不会伤到孩儿吧?”
“娘子无忧,哪有那么容易伤到胎儿,权当是胎教了,棍棒底下出孝子嘛。”裴少卿搂着谢清梧安慰道。
以后他儿子可以吹牛逼自己还没出生时就挨过打,被亲爹当头一棒。
“去你的吧。”谢清梧听着他胡言乱语娇嗔一声,用手小心翼翼摸着肚子俏脸一肃说道:“以后我们绝对不能再同房,以后都让兰儿陪你睡。”
“好好好,全听娘子的。”裴少卿笑着亲了她一口,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腹说道:“接下来辛苦娘子了。”
十月怀胎和生产,对于孕妇来说是一个极其困难和痛苦的时期,特别是在古代,贵人照样有难产的风险。
“明日陪我回娘家一趟吧,正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顺便问一问你那位朋友的灭门之仇。”谢清梧依偎在裴少卿怀中,轻声细语的说道。
裴少卿搂着她答道:“好。”
“还有公公和兄长那边,是否要去信一封?”谢清梧犹疑不定问道。
裴少卿沉吟片刻说道:“暂时先不告诉他们,既然已经决定了疏远威远侯府,只是光拿出态度不够,还得从这种具体的事上体现出来才行。”
“一切夫君做主。”谢清梧应道。
莫说裴少卿是个冒牌货。
就算不是。
那她们的儿子在裴世擎眼里也比不上裴少棠的嫡长孙,将来能得到的威远侯府的助力有限,只能靠她们。
所以疏远威远侯府对利大于弊。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秋叶的声音,“老爷,临川伯家公子来访,说是您的故交好友。”
裴少卿扭头看向谢清梧。
“老爷正在沐浴更衣,让周公子稍等。”谢清梧对秋叶回了句,然后才看向裴少卿说道:“临川伯家公子叫周睿,是家中独子,因此自幼被溺爱坏了,能跟裴少卿混在一起的是什么德性,应该不需要妾身细说吧?”
裴少卿点点头表示了解。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裴少卿是个混账,那周睿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裴少卿有一堆狐朋狗友,最要好的便是这周睿,两人好到能在青楼共享一女。”谢清梧说到此处面露嫌弃和厌恶,又继续说道:“他们之间相处的很多细节妾身也不知晓,夫君与之见面就全凭你自己见机行事。”
“那能否避而不见?”裴少卿问。
“不可。”谢清梧脱口而出,俏脸严肃的说道:“正是因为我对他们之间相处的细节不了解,所以夫君若是不见的话恐怕反而容易横生枝节。”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提出了个建议,“夫君正好可以借周睿向那些狐朋狗友传递出你已大彻大悟要与过去划清界限的想法,这样他们自己就会疏远你,仅需应对周睿一人。”
“好,那娘子在家好生歇息,为夫去去就回。”裴少卿点点头说道。
谢清梧面露鼓励之色,“区区个纨绔子弟,相信夫君能轻松拿捏。”
…………………………
裴少卿在秋叶带领下来到侯府的一处偏厅,他刚进去,等候多时的周睿就起身迎了上来,瞪着眼睛围绕着他转圈,好似要把他看个仔仔细细。
“周兄看什么呢?”裴少卿不动声色的问道,同时也打量着周睿,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皮囊不错。
“啧啧啧。”周睿抬起头来嘴里连连称奇,“才几个月不见,裴兄不仅升官封爵名扬天下,竟连体魄都壮了一圈,还是那个我熟悉的裴兄吗?”
不是。
“周兄说笑了。”裴少卿故作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此番遭遇后大彻大悟,不想再似过去那般虚度光阴,亦不愿再被随意发配,所以痛定思痛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裴兄的优秀可显得兄弟我无用了啊!家中老父这几个月恨不得一天打我三顿。”周睿攥紧手中折扇,露出了个幽怨的眼神。
说好一起偷偷摆烂。
你却悄悄出人头地。
“那周兄也快振作起来干翻事业给临川伯看看吧。”裴少卿认真的劝说道,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这回是下定决心了,除了周兄外,过去那些一起玩耍的朋友我也不想再联系。”
“还好你小子记得我。”周睿眉开眼笑,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这番话我帮你传出去,那群家伙除了背后骂你没义气外,绝对不敢来骚扰你。”
“多谢周兄。”裴少卿拱手道。
周睿不以为意道:“你我兄弟之间曾共御一女,又何须如此客气?”
话音落下,挤眉弄眼,“近日又新得一小浪蹄子,极品!为兄拼尽全力难以战胜,裴兄何不扒道相助?”
草,这小子玩得是真开啊。
裴少卿可不敢答应,万一他从吉尔大小的不同怀疑自己身份怎么办?
“多谢周兄盛情相邀,不过还是算了,昔日是不懂事,如今我可不能再这么做,毕竟朋友妻又怎可欺?”
周睿一脸狐疑之色,“你变化是真大,以前可是你说喜欢朋友妻我才让你随便骑的,要不是这张脸,我都要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冒牌货。”
“周兄可真会说笑,要不摸摸我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裴少卿听见这话面不改色,反而还调侃了一句。
“别,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周睿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那么久没见,去喝一杯,你之前说那件事有眉目了,边喝边说。”
裴少卿不露声色的眉头一挑。
之前那件事?
什么事?
他怀揣着好奇心跟着周睿出门。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汇报到纳兰玉瑾那里,她听完后不屑的嗤笑一声,嘲讽道:“狗改不了吃屎。”
随后又脸色阴晴不定,裴少卿无所谓,但她觉得要和谢清梧聊一聊。
周睿带着裴少卿向京城最好的青楼走去,一路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
“裴兄,你离开京城后不久凝香院就又新来了几个美人,其中还有两个异族妞呢,金发碧眼白皮肤……”
“周睿!我草你马!”
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周睿的话。
裴少卿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公子带着随从气势汹汹逼近。
街上的百姓瞬间熟练地散开把中间空地让出来,站在边上准备看戏。
京城百姓的娱乐生活就是丰富。
“唐智你想做什么!”周睿看着这一幕顿时是脸色一变,咽了口唾沫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你可是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听见唐智这个名字,裴少卿眯起眼睛打量着为首的锦衣公子,谢清梧说过姜月婵要相看的男人就叫唐智。
也给他讲过唐智,一个纨绔里最有文采、文人里最没有品德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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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蒜鸟蒜鸟,当时就汗流浃背了(求月
第136章 蒜鸟蒜鸟,当时就汗流浃背了(求月票)
“去你妈的,本公子……”唐智刚想招呼随从一拥而上就看清了周睿身旁的人,顿时脚步一顿,“裴少卿?”
“我今日刚回京,虽不知周兄是如何得罪了唐兄,但皇城脚下打打杀杀总是不妥,如果不是什么生死大仇的话,何不坐下来谈谈?”裴少卿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的拱了拱手说道。
唐智嘴角抽搐了一下,纵观京城那么多纨绔,就你因争风吃醋打死姜柏最为过分,哪来的逼脸说这种话?
他冷哼一声,眼神不屑的扫了周睿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裴允之这个面子。”
裴少卿连姜柏都敢打死,他也怕真动起手来自己会步了姜柏的后尘。
毕竟他马上就要当姜家的女婿。
裴少卿打姜家人是真往死里打。
周睿松了口气,看向裴少卿的目光充满感激和敬佩,裴兄竟然都已经成长到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了!
“多谢唐兄。”裴少卿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凝香院共饮。”
……………………
约莫一刻钟后。
凝香院三楼靠窗的包间里。
软榻上置有桌案。
裴少卿独自跪坐在一边。
唐智和周睿两人跪坐在他对面。
“唐兄、周兄,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少卿一边慢条斯理的给两人斟茶,一边风轻云淡的问道。
周睿先开口,“就是个误会……”
“误会?”唐智打断他,攥紧拳头红着眼睛咬牙说道:“这王八蛋在众目睽睽下说曹过我的皮燕子!现在京城人尽皆知,是个朋友都要来问我一句真的假的,换做裴兄你当如何?”
“真的假的?”裴少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流转。
原来还是一出感情纠纷。
唐智:“…………”
“假的!假的!假的!”他瞬间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说道:“周睿打赌输给我,咽不下这口气,就造谣败坏我名声,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咳咳咳。”裴少卿咳嗽两声避免笑出来,又看向周睿,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周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
周睿真他妈是个狠人,居然能想出那么恶毒的报复方式,有些事情就算是假的,但传着传着也就成真了。
“他放屁!裴兄,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周睿当场否认,眼神阴冷的盯着唐智说道:“是他先众目睽睽下骂草我马,一如方才那般,我娘没福气,走得早,我不能让她死了还要被人羞辱!谁辱我娘我就弄谁!”
话到这里,他脸上阴郁的表情突然一扫而空,露出一副无赖的嘴脸威胁道:“你要真敢带人打我,我就天天去街上讲怎么曹你皮燕子的,还出钱让人把编成评书,满大周宣讲。”
反正他又不吃亏,断袖之癖自古有之,而作为谣言里的攻,没人会恶意取笑他,只会调侃他甚至羡慕他。
“彼其娘之!”唐智大怒,转身就掐住周睿的脖子将其推倒在软榻上。
“杂种,又骂我娘!”周睿反手揪他头发,恶狠狠的说道:“刚刚是看你人多,一对一你以为大爷怕你?”
“够了!”裴少卿怒而拔剑。
两人保持着一个掐脖子、一个拽头发的姿势,齐刷刷的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举着剑认真的说道:“你们这样是打不死对方的,用这个。”
唐周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松手。
“本公子是举人,不屑与你这白身贱民动手,有辱我身份。”唐智往地上轻轻呸了一口,扶正发冠说道。
周睿反唇相讥道:“你这个举人的水分比水仙姑娘的水都还多吧?”
“不许你侮辱我家水仙!”唐智脸色骤然阴沉,冷冷的瞪着周睿说道。
周睿嗤笑一声,一边理着衣领一边嘲讽道:“还搁这儿演深情,真对水仙是真爱怎么不续弦娶回家?还不是为了前途要娶平西侯家的闺女。”
“懒得与你这蠢物争辩。”唐智黑着脸丢下一句,看向裴少卿语气不耐的问道:“裴兄你说此事怎么解决?”
“我看蒜鸟蒜鸟。”裴少卿说道。
周睿编造的谣言固然下作。
但谁让你先明知道人家娘去世早还偏逮着这点骂,这不纯纯活该吗?
“算了?”唐智瞬间爆炸,红着眼睛吼道:“裴少卿,本公子为什么明知道你与周睿关系要好,但刚刚却没有动手,而愿意听你的坐下来谈?”
“怕动起手来跟姜柏一样被我当街打死。”裴少卿语气平静的答道。
唐智呼吸一窒,这天没法聊了。
又酝酿了下情绪咆哮道:“本公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那是因为给你面子,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绝对没完!”
他根本没把骂周睿“草泥马”这话当回事,顺嘴的事而已,相比周睿造谣给他带来的伤害而言根本不算啥。
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占理的。
加上又怕挨打
因此才愿意答应裴少卿坐下来谈一谈,可没想到裴少卿竟然如此赤果果的偏袒周睿,那他就绝无法容忍。
话音落下,直接拂袖而去。
“唐兄觉得我偏袒周兄?”裴少卿坐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唐智停下脚步,回头目露嘲弄的说道:“莫非我还要说你处事公平?”
“啪!”裴少卿起身一步跨出来到唐智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将其扇倒在地,“这他妈才叫偏袒!还我给脸不要脸,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公平过。
唐智不领情就算了。
还骂他给脸不要脸,岂有此理!
“去你妈的,裴兄没第一时间帮我说话,对你就是最大的公平,换在以前他就早跟我一起干你了!”周睿冲上来冲着地上的唐智猛踹了几脚。
唐智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既感愤怒又感屈辱,咬牙切齿的指着两人恶狠狠说道:“今日之耻我且记下了!”
周睿作势又要动手。
唐智吓得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跑下楼后,确定拉开了安全距离才冲着上面大吼一声:“周睿!不管你同不同意,老子就是要草你马!”
“这个该死的狗杂种……”又被问候母亲,周睿暴跳如雷的想追出去。
裴少卿拉住他,“算了,追上去也不可能打死他,把你曹他的事编写成话本,说不定还能卖书赚一笔。”
“我回头就重金聘请一群穷秀才到我家编写!”周睿恶狠狠的说道。
“喝杯茶消消气。”裴少卿拉着周睿重新落座,一边给他倒茶一边仿若随意的问道:“你说那事有眉目了?”
“对。”周睿立刻坐正身体,眼神既兴奋又忐忑,下意识俯身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龙袍我已经命人偷偷藏到齐王府上,随时可以举报他。”
裴少卿唰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
这个时节天还不算冷。
但他现在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然而周睿还没有发现好兄弟的脸色变化,喋喋不休的说道:“得罪了我们俩兄弟,哪怕是皇子也别想有好下场!要是真让他当上皇帝,咱俩可就惨了,幸好裴兄你想到这妙计。”
这馊主意还他妈是我想出来的?
裴少卿脑瓜子嗡嗡的,已经听不进周睿后面的话了,在心里把原主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作死啊!
大周皇子凡是年满十五就要外放开府就藩,但五皇子齐王燕澄例外。
他是太子谋反那一年满的十五。
当年就被封为齐王。
皇帝以舍不得他为由。
特允其不必就藩,居于京城。
虽然没直接立为太子,但所有人都觉得齐王的机会很大,纷纷投效。
后来九皇子出生,皇帝又毫不吝啬对九皇子的喜爱,加上宛贵妃娘家的背景,就又有一批人看好九皇子。
所以目前有势力、也有资格角逐那个位置的,就只有齐王和九皇子。
而听周睿的意思,自己似乎与齐王有仇,还是大仇,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埋龙袍污蔑他意图谋反……
但这种事是那么简单的吗?
在某些方面,原主真是比他还要胆大包天,这就是无知者无畏了吧。
“裴兄,裴兄?裴兄!”周睿见裴少卿走神,把手伸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少卿回过神来,“什么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何时动手?检举齐王谋反既能报仇还能立功受赏呢!”周睿满脸兴奋之色。
看裴少卿这段时间多风光?
他也想整个有权的官儿当当。
裴少卿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盯着周睿说道:“周兄,此事暂时不可妄动,且再耐心等上几年再说。”
“等几年?齐王还在长身体,到时候龙袍挖出来都穿不上了!岂不是一眼污蔑?”周睿皱了皱眉头说道。
裴少卿安抚道:“龙袍大了可以说他是为日后谋反准备的,那龙袍小了也可以说他是早有谋反之心嘛。”
“有理,裴兄大才也!”周睿眼睛一亮,随后又不解的问了句:“不过为什么还要等上几年?若是那小子真被立为太子,可就什么都晚了啊!”
“周兄,我与姜家有仇啊,这时候除掉齐王,岂不是便宜姜家?若宛贵妃的儿子当了太子,我又焉能有好下场?”裴少卿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周睿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的话,无论齐王当太子还是九皇子当太子,裴兄你好像都没好下场啊。”
裴少卿:“…………”
在今天之前,他都一直觉得自己冒充裴少卿的身份简直是大赚特赚。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高兴太早了。
这混蛋留下了一堆天坑啊!
(本章完)
第137章 前路在何方?裴家逆子更逆了(求月
第137章 前路在何方?裴家逆子更逆了(求月票)
谢清梧既然没讲自己跟齐王之间有何矛盾,证明她肯定不知情,否则这么重要的事在进京前不可能不说。
所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靠周睿说了,裴少卿准备灌醉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问一个关键的问题,“龙袍一事有几人知晓?”
“我办事,裴兄放心,你我在内总共就三人。”周睿拍着胸脯说道。
裴少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第三个人是谁?”
“裴兄松手快松手,嘶~”周睿甩了甩被捏痛的手腕才答道:“是齐王府一个家丁,我重金收买的,不然我也没办法混进去把龙袍埋进后园里啊,裴兄放心,这件事泄露了他也死无葬身之地,绝对不敢乱说话。”
齐王开府四年,投效他的不仅有朝中官员和各地豪商,亦不乏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王府还要挖坑埋龙袍,很难。
“只有死人不会乱说话。”裴少卿眼神冰冷的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无论如何这个家丁必须要死!
若不是周睿身份特殊。
他都想一起弄死。
“裴兄,这不至于吧?”周睿被他的眼神吓得脸色一白,呐呐的说道。
裴少卿深吸一口气,眼神真挚的说道:“周兄,事关重大,一旦泄露的话,不仅是我们两个,甚至还会为家族招来灭顶之灾,不可不慎重。”
“那好,这事交给我来办。”见裴少卿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周睿也不由得重视起来,目露凶光咬着牙说道。
裴少卿不相信他,怕反而因此出什么岔子,说道:“埋龙袍的事已经麻烦了周兄,这件事还是我来吧。”
“好吧,那家丁叫王二,父母双亡尚未娶妻生子,但是在外面有个长期相好的姘头,就住在杨柳巷……”
裴少卿听完后松了口气,王二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只要杀了他和他那个姘头,这件事就没了泄露的风险。
他露出一抹笑容,拉着周睿向摆着酒菜的八仙桌走去,“不谈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周兄,喝酒喝酒,许久没见,今晚我们可得不醉不归呀。”
“裴兄,要不要叫魁来作陪?”
“不必了,今夜本公子眼里装不下美人,只想跟好兄弟叙叙旧情。”
周睿对裴少卿没任何防范,面对他敬酒也是来者不拒,所以很快就喝得面红耳赤,神志不清,昏昏欲睡。
“周兄,说起来我跟齐王之间到底因何结怨?”裴少卿见灌到差不多的程度了,立刻放下酒杯轻声问道。
“还……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女人吗?”周睿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眼睛半开半合,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睡了他养着的女人,被他带人捉奸在床打了一顿,你说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要弄死他……”
那裴少卿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谢清梧没听说过这件事了,因为这件事对裴少卿和齐王两人来说都很丢脸。
一个被绿了,一个被打成狗。
所以双方都不会往外传。
但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
虽然当时裴少卿已经被齐王捉奸在床打了一顿,但那也只是因为齐王迫于理智不能杀他,否则早就杀了。
齐王身为天潢贵胄,岂能容忍一个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的人活在世上?
等将来有机会定然还要报复。
“好兄弟。”裴少卿握着周睿的手动容的说道,这件事跟周睿完全没有关系,但周睿不惜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帮裴少卿复仇,这是何等重情重义?
就凭这点,他觉得其他狐朋狗友可以断了联系,但周睿不能,因为其不在狐朋狗友之列,是生死兄弟啊!
“嗯嗯好兄弟,好兄弟。”周睿痴痴一笑喃喃自语,随后就鼾声大作。
裴少卿见状哑然失笑,自顾自的喝着酒,思索起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周睿刚刚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未来无论是九皇子登基还是齐王登基,自己都没好下场,偏偏从现在看来太子只可能在他们两人中诞生。
毕竟其他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都已经外出就藩了,只有五皇子和年龄最小的九皇子两个龙种还在京城。
……………………
“咚咚咚!”纳兰玉瑾来到了裴少卿的房间外,“弟妹,我能进来吗?”
“大嫂有什么事吗?”谢清梧打开门淡然问道,没有请其入内的意思。
纳兰玉瑾盈盈一笑说道:“虽然不知弟妹为何去了趟通州回来就对我态度迥异,但进去好好聊聊如何?”
“我们夫妇被驱逐到通州那穷山恶水之地自生自灭,而嫂嫂却能在京中悠然自得,难道就容不得我心里不平衡吗?”谢清梧话里带刺的说道。
纳兰玉瑾秀眉一蹙,也懒得再试探了,直接说道:“公公言少卿在通州所为都是弟妹出谋划策之功,我本就将信将疑,现在看来确非如此。”
说这话的同时,她一直紧紧盯着谢清梧的眼睛,观察她表情的变化。
“什么?”谢清梧目露惊讶,终于明白了纳兰玉瑾对自己态度格外热情的原因,念头转动,轻笑道:“公公真是高看妾身,我可没这本事,夫君有今日的造化全靠他自己醒悟,毕竟没有了侯府依靠,不靠自己靠谁?”
先亲眼所见谢清梧态度的变化。
现在又听她亲口所言。
纳兰玉瑾信了裴少卿能在通州大放异彩是因为幡然醒悟后浪子回头。
“弟妹说笑了,威远侯府永远都是你们的家,就算少卿不能理解公公的一番苦心你还不能吗?让他去通州是为了保护他,我们做妻子的应该正确的引导丈夫维护家族和谐才是。”
如果还是以前的裴少卿,纳兰玉瑾恨不得其跟威远侯府越疏远约好。
但改过自新后因功封爵,展现出巨大潜力和能力的裴少卿,她这个裴家长媳就希望其能与家族共同进退。
毕竟只要裴家昌盛了,她丈夫身为裴家的继承者才是受益最大的人。
谢清梧皮笑肉不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大嫂才会说笑,夫君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公公如果真的想保护他就应该把他弄去北疆军中。”
纳兰玉瑾霎时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虎毒不食子,公公纵有再多不是也不会害自己儿子,少卿焉能如此恶意揣测生父?定是你这贱妇摇唇鼓舌搬弄是非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哪怕裴少卿真说过这样的话。
她也要把责任推到谢清梧头上。
因为她不想父子俩的矛盾激化。
“我与威远侯的父子关系还需要人挑拨吗?”送完周睿后回来的裴少卿刚好听见这话,张口便问了一句。
“夫君。”谢清梧小跑着迎上去搂住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公公和大嫂还以为你在通州所为都是妾身出谋划策之功,他们真是看得起妾身。”
“他们不是看得起娘子你,而是太看不起我啊。”裴少卿嗤笑一声。
纳兰玉瑾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的说道:“少卿,既然你已经幡然醒悟那也该懂事了,公公常年为你擦屁股善后,这次他让你去通州除了是避为祸外未尝没有历练你的想法……”
“那我还要感谢他呗?”裴少卿打断她的话,寒声说道:“他如果真在乎我的死活,就不会安排几个普通护卫便命我上路而不派遣个高手,若非我命大,路上就死在山匪手中了!”
纳兰玉瑾一时间哑口无言。
裴世擎在明知道路途遥远且宛贵妃可能蓄意报复的情况下,没派高手护送裴少卿上任,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已经封爵,待面见皇上后会讨要一座府邸搬出去住,看在过往二十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今后我还是会叫他一声爹,但他可千万别再拿我当儿子。”裴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之所以还叫裴世擎一声爹,是因为受限于礼法,当儿子的不能主动断绝父子关系,否则舆论会对他不利。
同时也是还能继续借用威远侯府的虎皮,因为只要没有明面上公开断绝关系,他始终是威远侯府二公子。
毕竟平阳男的威慑力终究不如平阳男+威远侯之子这个排列组合大。
同时又达到了彻底疏远威远侯府的目的,对裴少卿来说,这是双赢。
纳兰玉瑾勃然色变,这话几乎和断绝父子关系没什么区别,只是明面上不断,喝道:“裴少卿你说什么?”
“爹会明白我在说什么,劳烦嫂嫂写封信给他讲明就行,我懒得费这笔墨。”裴少卿丢下一句话,就不再理会纳兰玉瑾,搂着谢清梧进屋去。
纳兰玉瑾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紧紧的攥着手帕,在她看来裴少卿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
哪怕公公是不在乎他死活,把他放逐的通州是有让他自生自灭之意。
但那还不是因为对他太过失望?
而且爹再不对也是爹。
当儿子的绝不能心怀怨恨。
纳兰玉瑾一跺脚转身离去。
要尽快写封信告知公公这件事。
他判断有误,且那逆子更逆了。
(本章完)
第138章 京中还有龙种!皇帝命不久矣(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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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公公宁肯觉得是我在背后出谋划策,也不愿相信他自己的儿子过去是在藏拙或者浪子回头。”
谢清梧感慨一声,由此可见她丈夫是何等废物和烂泥扶不上墙,幸亏自己被抢了,不然好日子还在后头。
虽然现在裴少卿也老打她后头的主意,一心想要试试她的股道热肠。
“今日这一闹,跟威远侯府疏而不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裴少卿脱去外套,走到她身旁坐下,面色凝重的说道:“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谢清梧疑惑的问道。
裴少卿把与齐王之怨和盘托出。
谢清梧听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裴少卿的手,咬着银牙骂道:“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他怎么敢的啊!”
“事已至此,多言无用,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想好后路。”裴少卿将其搂至怀中轻抚其玉背安抚,语气幽幽说道:“陛下老矣,储位之争最多几年便会落下帷幕,如此短时间内我实在难以爬到一个能无视皇权的地位。
所以若不提前想好出路,一旦齐王继位、或者是九皇子继位,打击报复必接踵而至,随着他们步步掌控了朝政,威远侯府这张虎皮也护不了我太久,毕竟不可能为我起兵造反。”
如果换做裴少棠这个裴世擎亲自培养并寄予厚望的嫡长子,那他肯定会直接起兵造反,但是裴少卿,裴世擎说不定为了家族还会大义灭亲呢。
“真是进退两难,亲近公公会让你有身份败露之险,疏远公公会让你无法得到他的全力庇护。”谢清梧叹了口气,爱怜的抚摸裴少卿的脸颊。
觉得他真是太难了。
裴少卿吐出口气,目光深邃的望着前方轻声说道:“如果在齐王和九皇子之外还有第三个选择就好了。”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
理论上景泰帝其他几个就藩的儿子也有继承权,但他们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拿什么跟齐王和九皇子争?
谁当太子是皇帝说了算,但谁当皇帝,这可就不一定由皇帝说了算。
“有一个。”谢清梧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从裴少卿怀中起身。
裴少卿立刻追问道:“谁?”
“废太子。”谢清梧一字一句道。
裴少卿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谢清梧却兴奋起来,小脸潮红的喋喋不休说道:“废太子身边自幼就有很大一批追随者,哪怕随着他谋反有多人被贬被诛,但朝中实则还有一批心向他的太子旧党,军中亦有人。
只有他有资格、有实力跟齐王和九皇子争,而且由于他谋反失败被圈禁的原因,齐王与九皇子两方势力都忽视了他,朝中各路大臣也对其敬而远之,我们正好雪中送炭烧冷灶。”
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废太子旧党本身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只是因为没有了效忠对象,才宛如一盘散沙。
一旦废太子继位,他能迅速掌握朝政,而从龙的裴少卿不仅不用怕被齐王和姜家报复,还能够一飞冲天。
当然,风险肯定也是有的,这种事情一旦失败,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何况不搏也等于慢性自杀。
而且他有猫猫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联系上被囚于深宫的废太子。
“娘子可愿与为夫一搏?”裴少卿握住谢清梧的柔荑,目光灼灼问道。
谢清梧莞尔一笑,轻语道:“这本就是妾身提出的建议,事成则一飞冲天,事败无非一死尔,能与夫君这般风流人物同生共死,有何惧哉?”
话音落下,她低头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至于孩子,公公和我父亲护不住我们总会护住他的。”
如她和裴少卿初见时所言,她并不怕死,只是不甘不愿给原主那样的废物陪葬,遂宁可委身于一名山匪。
“娘子。”裴少卿十分感动,眼神炽热的盯着谢清梧,头部充血严重。
谢清梧笑语盈盈的抬起根纤纤玉指放在他嘴边,摇摇头刀:“夫君想做什么?不行哦,我可有孕在身。”
刚刚上头的裴少卿又迅速下头。
“那娘子可了解废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抛开杂念问起了正事。
谢清梧沉吟着说道:“我与他只在几次宫中御宴上见过,从没有私下相处,不知其为人,但京中百姓盛传其为人纯善、没有皇族架子,朝中百官也皆认为其将来会是一代明君。”
“那他怎会谋反?”裴少卿不解的皱起眉头,这样一个皇帝、百姓和百官都满意的太子只需要按部就班等着继位就行,又为何会突然发动宫变?
谢清梧抿着嘴摇了摇头,“关于太子谋反的原因至今仍是迷,不为外界所知,他当年也才而立之龄,陛下身体一向不好,不至于是等不及。”
五年前太子骤然发动宫变,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但更猝不及防的是这场宫变才短短两个时辰就被平定。
“五年幽禁,就是不知太子殿下雄心还在否,只怕我们夫妻剃头挑子一头热。”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道。
希望太子殿下还有野心。
还能支楞起来。
谢清梧不想说丧气话,笑容明媚的说道:“让狸将军差猫给三传个信命其观察下太子的状态,然后再考虑是否要进一步接触和表明意图。”
“嗯。”裴少卿点点头,他从来不墨迹,想到就做,喊道:“狸将军。”
“臣在!”哐当一声,狸将军立刻飞奔而至,在裴少卿面前单膝跪地。
裴少卿命令道:“命你京中的密探给三带话,让它详细观察一段时间废太子的状态,然后传信出来。”
“狸将军,你切记万不可亲自进入皇宫,你是妖,身上有妖气,宫中有高手或是相关的宝物能探知到你的存在。”谢清梧严肃的补充了一句。
猫猫营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狸将军那几位爱妃,它们有人的智慧,但又还没成妖,没凝聚内丹就没有妖气。
狸将军抬起头,小脸严肃,胡须一颤一颤的,“臣定然会谨记于心。”
随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对了,你出门后姜家送了一封请柬,邀我们明晚醉仙阁饮宴,正式感谢你对姜月婵的救命之恩。”聊完正事后谢清梧突然才想起了这一遭。
裴少卿说道:“那便去,不去反倒失礼,现在要跟姜家暂缓矛盾。”
明天一早他还要进宫拜见皇帝。
毕竟皇帝对他恩宠有加。
回京后再怎么也得入宫谢恩。
…………………………
夜已深,寻常人家早就熄灯。
但宫中御书房依旧是灯火通明。
有旧伤在身,且年事已高的景泰帝一如既往的在熬夜伏案处理国事。
他登基前,大周风雨飘摇,西魏屡屡来犯,占据了边境数城,北蛮时不时南下打秋风屠戮大周子民,国内更是大大小小的反贼动不动冒出来。
他在位期间退西魏、击北蛮、轻税赋、重刑罚、杀贪官,一步步使得外部安宁、内部太平,如今更甚至攻守易形欲主动出兵将北蛮灭国亡族。
堪称一代明君,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案牍劳形中。
“陛下,天色晚了,要不然今儿就歇了吧,龙体为重啊!”刘海给景泰帝端去一杯参汤,轻声细语劝道。
“少废话,朕这几十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景泰帝放下御笔,端起参汤刚准备喝,突然就脸色一变。
“陛下!”刘海大惊,猛地上前扶住景泰帝,给他体内渡了一股内力。
景泰帝成功缓过来,将差点吐出去的血咽回去,嘶声道:“拿金丹。”
“快去。”刘海吩咐一个小太监。
金丹是用灵丹碎屑所炼制,能让景泰帝迅速吸收药力维持住精气神。
但皇帝旧伤过重,长期服用形成了依赖性,是药三分毒,导致体内沉积了不少丹毒,进一步损害了身体。
很快金丹被送了来,皇帝吞服之后脸色迅速变得红润有光泽,缓缓吐出口气,“刘海,朕还有几年可活?”
“陛下若现在起不再如此事事亲力亲为,好好休养,那至少还有五六年之久,如若不然最多三载。”刘海对于皇帝无需避讳,直接正面回答。
“三年够了。”皇帝喃喃自语道。
刘海微微低头,身形一闪来到刚刚送金丹的太监面前一掌将其拍死。
原本空荡荡的御书房里突然出现两名身穿黑衣、面带黑巾的身影,一言不发的拖着那死太监的尸体离开。
出现得悄无声息。
走得也悄无声息。
皇帝沉声说道:“刘海,今年的中秋御宴要比往常更大,更隆重。”
现在外面都在传他身体不佳。
所以他才更要通过在这种盛大的活动上出席,告诉那些人这些谣言是无稽之谈,全都给朕老实安分一点。
“是,陛下。”刘海恭敬应道。
突然御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刘海转身出去,片刻之后面带笑容弯着腰走到皇帝身旁,“陛下,说点让您高兴的事,暗卫来报,今夜裴少卿夫妇与纳兰玉瑾起了冲突……”
“小裴爱卿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真是有些大逆不道。”景泰帝嘴里在批评,但脸上却笑意明显。
裴少卿能说出这种话,可见父子关系多恶劣,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还要继续不断给裴少卿升官。
让他有跟裴世擎闹翻的底气。
接下来三年内,他要将裴少卿提拔到能作为一把砍向威远侯府的刀的高度,哪怕他用不上也能留给新君。
“刘海,让人提前物色一下京城有没有适合做平阳男府的宅子,一定要能体现朕的恩宠,不要怕逾制。”
“是陛下,奴婢遵命。”
(本章完)
第139章 裴少卿:陛下的恩情臣还不完(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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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退朝之后,刘海低声对皇帝说道:“陛下,平阳男求见。”
“宣至御书房。”景泰帝说道。
一盏茶后,裴少卿低着头走进御书房,刚一进门腿就弯了下去,拱手行礼的同时,口中高呼:“臣裴少卿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一个“岁”字落下时,他人已经滑出去老远跪稳在了御书房中间。
因为始终低着头,他完全看不见景泰帝的脸,视线里只有几级台阶。
而景泰帝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却忍不住露出笑意,主要是这跟曾经那个跋扈自恣的裴少卿相比反差太大。
“裴爱卿免礼,来人,赐座。”
“谢皇上。”裴少卿起身,但却依旧低着头,在太监搬来的小板凳上落下半个屁股,腰背挺直,毕恭毕敬。
不过他刚刚趁着起身的间隙飞快瞄了一眼景泰帝,宽大的龙袍之下身材略显消瘦,面容苍老,但一双眼睛明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贵气逼人。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景泰帝不禁笑出了声,“今日之小裴爱卿与过去判若两人,着实是让朕不适。”
“臣昔日顽劣多有无礼,幸得陛下包容宽恕,而今大彻大悟,方知往日之荒唐。”裴少卿满脸羞愧之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裴爱卿而今成为国之栋梁,也算不负朕的屡屡宽容。”景泰帝缓缓颔首,语气平稳的问了句:“裴卿入宫所为何事?”
“是为谢恩。”裴少卿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双手伏地叩头说道:“臣只不过是立下些微末之功,但是却被陛下封爵赐马屡次重赏,臣感激涕零。
而无论如何擅杀南镇靖安卫同僚更是大罪,却只被罚俸三年,臣在铭感五内之际亦是不甚惶恐,今后唯有实心用事,以性命相报皇恩浩荡。”
景泰帝慢悠悠的说道:“你杀南镇靖安卫的事朕已查明缘由,相信小裴爱卿心里也有数,但朕却未曾惩处宛贵妃,朕且问你,心里可有怨?”
“臣无怨!”裴少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动情的说道:“是臣打死贵妃娘娘爱侄在先,她为侄报仇实为天经地义,何况陛下与宛贵妃乃是一家人,相比您对我的恩情,娘娘对我的那点敌意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是无怨。
是您的恩情让我无怨。
“无怨就好。”景泰帝缓缓颔首叹了口气,“你们一个是朕爱卿,一个是朕爱妃,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岂能看你们自相残杀?刘海传宛贵妃来御书房,朕要为爱卿爱妃居中说和。”
“诶,奴婢得令。”刘海应了一声迈步就往外走,路过裴少卿身旁时停下笑吟吟的说道:“陛下对平阳男的恩宠可是让咱家都有些吃味了呢。”
“陛下的恩情臣还不完!”裴少卿声音嘶哑,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和感动而忘记了礼数,猛地抬起头来仰面视君,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说道:“陛下,臣不骗您,就连我亲爹都没有对我那么好过,真的。”
景泰帝相信这话,毕竟京中人尽皆知裴世擎对裴少卿不是打就是骂。
当然,也是因为裴少卿老惹祸。
“话可不能这么说,世上没有人会比父母更爱自己的儿子,威远侯偶尔对你严厉也是为你好。”景泰帝脸上表情和善,亲自走下去伸手搀扶裴少卿,“快些起来吧,别一直跪着。”
他九五至尊,对一个年轻人做到这一步,哪个年轻人能不拼死效忠?
因为抬起头过后裴少卿能看清景泰帝的脸,所以他敏锐发现对方嘴里为裴世擎说话,但眼神却蕴含笑意。
这一瞬间,福至心灵。
裴少卿好像突然间明白了皇帝为什么对他小功大赏,屡屡施加恩宠。
但一时间又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皇帝乐于看见自己与裴世擎不和。
既然如此,那就加大力度!
“陛下!臣委屈啊!我爹从小就只爱大哥,对我动辄打骂,我娘又走得早,从来就没有长辈爱我。”裴少卿抱着皇帝的腿,鼻涕眼泪一把抓的说道:“做梦也没想到,头一次感受到长辈的关怀竟然是在您身上,皇上啊皇上,要是您是我爹该多好啊!”
他作态失礼。
说出的话更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皇帝心里却很高兴,挥手阻止了准备上来拖开裴少卿的太监,真宛如长辈一般蹲下去劝慰道:“朕知道你非是不懂事的孩子,这点从你现在去了通州之后屡次建功就能看出来。
以前胡作非为,也只是想引起威远侯的更多关注罢了,不过用错了方法而已,安心,现在你已经光耀门楣为父争光,威远侯定会改变过去对你的看法,你早些这样又何至于此?”
“臣不屑!”裴少卿怨念深厚的咬牙切齿说道:“他老人家既视为我裴家之耻,弃我如履,而今我已能独立门户又何须他来垂爱?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就想求陛下赐宅,臣要搬出威远侯府,今后与威远侯再无关系。”
“放肆!”景泰帝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威远侯乃你生父,有生你养你之恩,纵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能如此大逆不道,朕不想再听此言。”
“是是是臣知罪,臣知罪。”裴少卿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伏地磕头。
景泰帝面色缓和,又伸手把他扶起来,“宅子朕可以赐,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父子哪有隔夜仇?见一面自然会消解。”
“是,多谢陛下教诲,臣定然会铭记于心。”裴少卿虽然嘴里恭恭敬敬的认错,但眼神中却满是不服气。
就在此时,宛贵妃款款而来。
刘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裴少卿立刻行礼,“参见娘娘。”
他也飞快瞄了一眼,宛贵妃身穿一袭大紫色为主的齐胸襦裙,香肩锁骨白皙如玉,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
模样与姜月婵七分相似,身高与身材也几乎差不多,但是却更加盛气凌人,傲气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
“哼!”宛贵妃并不隐藏自己对他的敌意,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向皇帝行一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爱妃免礼。”皇帝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她的喜爱,上前牵着她的手走到上方坐下,“爱妃啊,事情刘海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觉得如何啊?”
“妾身都听陛下的。”宛贵妃强颜欢笑道,家里让她暂时搁置与裴少卿的仇恨,当务之急是要以争储为主。
她在这点上分得清轻重。
等她儿子当了皇帝,她当了垂帘听政的太后,还收拾不了裴少卿吗?
“好,好啊,爱妃是个心胸广阔识大体的女人,朕得爱妃真是平生一大幸。”景泰帝喜而击掌,看向裴少卿笑着说道:“还不快谢过宛贵妃?”
“臣谢贵妃娘娘宽宏大量,此恩必然铭记于心。”裴少卿磕头说道。
宛贵妃随意的挥挥手,“免了。”
“对了,小裴爱卿呐,你带来那个包裹装的是何物?”景泰帝指着裴少卿肩上挎着的包裹,好奇的问道。
裴少卿立刻从背上取下来然后双手奉上,“陛下,这是臣特意给您带的礼物,相信您和娘娘都会喜欢。”
“哦?”景泰帝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抖了抖袖子,“快拿给朕看看。”
宛贵妃也有些好奇,但没有把这种情绪流于表面,依旧是冷眸相待。
刘海亲手转呈给景泰帝。
“让朕来。”景泰帝挥挥手让刘海退下,亲自拆包袱,这也体现了对裴少卿的信任,打开包裹后看着里面各种颜色的冰蚕丝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全都是冰蚕丝制作的情趣内衣。
这玩意儿轻薄不占地方,看起来不大的包裹,却装了小几十件,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就让人瞧不出名堂。
“这都是些什么?”宛贵妃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拎起其中一件开裆的白丝渔网连体衣,先是不解,随后突然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丢回去,冲着裴少卿骂道:“真是好一个下流胚子。”
“哈哈哈哈,爱妃勿恼,小裴爱卿这礼物朕倒甚是满意啊!”景泰帝也看懂了这些是衣服,红光满面道。
宛贵妃闻言娇羞万分,故作小女儿姿态在他怀里一阵扭捏,“陛下~”
刘海微微皱眉。
对于裴少卿有些不满。
皇帝身体本就不好,以前后宫嫔妃众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吹,她们的技术再好,皇帝翘不起来也没用。
可现在皇帝明显被这些衣物勾起了兴致,所以接下来免不了会与嫔妃们同房,而这对他的身体必然不利。
“陛下喜欢就好,今后每出一件新款臣就立刻给您送来。”裴少卿没意识到刘海的不满,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情趣内衣在宫里流行起来。
那么很快就会在京城的贵妇圈子大行其道,而且谢清梧这些天也会去拜访昔日的闺中密友,向她们赠送情趣内衣作为见面礼,帮助打开市场。
等这玩意儿彻底被人所接受后就能走走宫里的关系运作成贡品,白的银子便会源源不断流进他荷包。
景泰帝笑容满面,“好!好!今日特赐小裴爱卿陪朕一同用午膳。”
“谢陛下,臣不胜荣幸!”
……………………
裴少卿毫无体面抱着皇帝痛哭控诉威远侯,和献礼引得皇帝开怀大笑被留在宫中用膳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快得就像是皇帝命人传出去的。
京中贵人们听闻后在觉得荒唐之余更加感慨其恩宠之盛,同时也很好奇裴少卿到底是送了皇帝什么礼物。
而裴少卿对此一无所知。
他现在正感觉如坐针毡。
因为饭吃一半,皇帝就接到一封滇州地龙翻身的急报,遂召集大臣商议国事去了,留下宛贵妃代为招待。
(本章完)
第140章 咄咄逼人的宛贵妃,主公有令(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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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附近有一殿名为承福殿。
景泰帝招待外臣时会安排在这里用餐,因为离御膳房较近,能保证吃到嘴里时是菜品最新鲜完美的状态。
此刻殿内除了垂首而立的太监和宫女外,只有宛贵妃与裴少卿两人。
“全都给本宫退下。”宛贵妃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挥了挥手吩咐道。
宫女和太监低着头鱼贯而出。
裴少卿知道她要搞事,立刻起身告辞,“娘娘请慢用,臣先行告退。”
“站住。”宛贵妃轻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菜刚上齐,平阳男还没吃几口就要走,可是嫌弃陛下没亲自作陪?还是宫中御膳差裴府远矣?”
“臣只心疼陛下因忙于国事未能饱腹,又焉会有此念头?”听见这贱妇如此恶毒的扣帽子,裴少卿连忙出声否认,又补充道:“宫中御膳精美绝伦,臣家中粗茶淡饭难以比拟。”
“哼!”宛贵妃莲步轻移,拖拽着长长的裙摆走到裴少卿面前,不咸不淡道:“那为何急着走?可是故意想让陛下觉得本宫招待不周排挤你?”
“臣万万不敢!”裴少卿纵然百般不愿,但碍于这该死的万恶的封建社会的礼法,还是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风水轮流转,他也是尝到了公孙逸当初面对他的滋味,哪怕他能轻松捏死宛贵妃,现在却也只能装孙子。
钱外有钱,权上有权。
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裴少卿,宛贵妃心里有种炎炎夏日饮冰蜜水的舒爽,但仅仅如此还不够。
她随手拖过把椅子,圆润的翘臀落了上去,抬起一只秀鞋递到裴少卿面前,轻飘飘的说道:“本宫今日走路多,脚有些酸,裴卿帮我揉揉。”
毕恭毕敬撅着屁股趴跪着的裴少猛地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宛贵妃。
宛贵妃被他的眼神吓得心一颤。
但随后更加恼羞成怒。
“怎么,裴卿听不懂人话?”宛贵妃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轻蔑和嘲弄之色,鞋尖在裴少卿面前轻轻晃动。
虽然不能继续报复裴少卿,但却不妨碍羞辱他,出出心里那口恶气。
“臣,遵命。”
人在皇宫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裴少卿强压下心中的恼恨,握住宛贵妃伸来的脚轻轻为其脱下秀鞋。
薄薄的黑色冰蚕丝下白皙如玉的小脚肌肤细嫩、似吹弹可破,脚背上血管隐约可见,红色甲油和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握在手中隔着细腻丝滑的丝袜也很有肉感,大小恰到好处。
看着打死爱侄的裴少卿此刻跪在面前帮自己捏脚,宛贵妃脸上写满了得意,嘴上也不饶人,“威远侯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无耻的媚上佞臣?”
“娘娘此话何解?”裴少卿问道。
宛贵妃嗤笑一声,“给陛下送那样的衣物,难道不是媚上?难道不是佞臣?言官们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别说,这家伙的手艺还挺好,她踢掉鞋子,把另一只脚也伸了过去。
裴少卿前世可是道法高人。
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
“臣这也是为了娘娘好,让陛下重振雄风,也能让娘娘中指和无名指放心留指甲。”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宛贵妃先是愣住,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右手无名指和中指后顿时秒懂,面红如霞,羞怒交加的呵斥一声,“你放肆!竟然敢调戏本宫。”
她抬脚就向裴少卿脸上踹去。
“娘娘请自重。”裴少卿一把握住她的脚腕,冷冷的警告道:“我劝娘娘你适可而止,万不要欺人太甚。”
“本宫是主,你是臣,今日就是欺你又如何?”宛贵妃又用另一只脚去踹裴少卿,但是也被裴少卿握住。
她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本宫。”
“臣遵命。”裴少卿猛然松手。
“啊!”挣扎中的宛贵妃瞬间连同椅子一起往后倒去,在地上摔了个双脚朝天,裙摆下滑,两条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和两瓣浑圆饱满的满月展露无遗,她怒火中烧的喊道:“来……”
裴少卿脸色一变,如果真让她叫人进来看见这一幕,给自己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直接扑过去压在了宛贵妃身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威胁道:“臣奉劝娘娘三思,如果让人进来看见这一幕的话臣固然在劫难逃,但是你觉得陛下心中会对娘娘没有半分芥蒂吗?
你可以无所谓,但就不为九皇子想想吗?他可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啊,娘娘也不想九皇子失宠吧?”
妈的,大不了拉你一起自爆。
“唔唔!”宛贵妃瞪大美眸,没想到裴少卿如此大胆,但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对方,她还真不敢叫人进来。
皇帝就是这世间一等一自私冷血的生物,现在叫人进来,固然能污蔑裴少卿试图玷污自己将其治罪,但今后皇帝又岂还能如以往那般看待她?
突然她娇躯一颤,脸蛋迅速变得通红,双目不可置信的瞪着裴少卿。
“自然反应,娘娘恕罪。”裴少卿也能感受到弄错了位置,连忙道歉。
长期处于压抑状态的宛贵妃心跳加速,浑身燥热,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便狠狠的剜了裴少卿一眼。
裴少卿见她情绪恢复冷静后本来就想放开她起身,可见其呼吸越来越急促,作为丛老手瞬间就明白了她现在的状态,便试探性的开始行动。
宛贵妃嘤咛一声,娇躯乱颤,美眸中满是震惊和羞恼,张嘴在裴少卿手上咬了一口,待其松手后,低声呵斥道:“你疯了吗?快让本宫起来!”
“娘娘真要让臣起来吗?”裴少卿见她分明很享受的模样,目露戏谑。
宛贵妃语塞了片刻,虽然恨不得让裴少卿破门而入,但理智还是压过了欲望,咬牙轻声呵斥道:“起来!”
“娘娘全身上下只有嘴硬。”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说道。
“乱臣贼子,混蛋。”
“胆大的欺主刁奴……”
空旷的大殿中,臣子与贵妃紧紧相拥着,阵阵轻吟婉转。
约一刻钟后,宛贵妃眼神迷离的躺在地上。
“娘娘恕罪,是臣冒犯了。”裴少卿松开她退后跪下恭敬的说道。
宛贵妃有些怅然若失,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袍,眼神复杂的盯着裴少说了一句,“你这乱臣贼子就不怕死吗?”
“是娘娘国色天香,臣才一时难以自控?”裴少卿低着头沉声说道。
“那还怪本宫了?分明就是你色胆包天!”宛贵妃哼道,但脸上却有几分得意,又冷声说道:“你这狗贼先杀我爱侄,现又占我便宜,若非陛下居中说和,我非将你抽筋拔骨。”
“陛下皇恩浩荡,臣这一辈子都还不完!”裴少卿掷地有声的说道。
宛贵妃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异色说道:“你想染指这天下只有他才能触碰的地方,这就是你的报恩方式?”
她早就知道裴少卿好色,但却着实没想到他连自己都敢有非分之想。
“臣代陛下让娘娘满意了,又何尝不算报恩?”裴少卿抬起头反问。
宛贵妃羞愤欲绝,“放肆!你再敢口无遮拦本宫就治你的罪,滚!”
“是,臣告退。”裴少卿微微一笑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淡淡的说道:“娘娘,您的身子可真是润。”
说完后不等其发作便匆匆离去。
“可恶的混蛋!”羞怒交加的宛贵妃气得胸脯跌宕起伏,紧紧攥着拳头说道:“日后本宫非将你挫骨扬灰!”
………………………
醉仙阁后面的巷子里。
入京后没敢招摇,脱下了金甲的狸将军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两名下属。
它依稀记得这两只猫从通州出发时还浑身肌肉,现在却已经胖得跟两颗球似的,不靠闻气味都认不出来。
“才进京多久?你们竟然就自甘堕落胖成这个样子?看看哪点还有我猫猫营精锐的风范?”狸将军人立而起指着两猫痛心疾首的厉声训斥道。
两只白猫不说话,只一昧的盯着狸将军那比他们还圆一圈的肚皮看。
比两只猫加起来还胖的狸将军吸了吸肚子,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们看什么看?那能一样吗?本将军这是将军肚!你们呢?你们是将军吗?”
两只白猫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那不得了,不是将军却敢留将军肚,这叫逾制!是重罪!但是本将军念尔等劳苦功高,不予追究。”狸将军摸了摸胡须,一本正经的说道。
两只猫齐齐如捣蒜般磕头谢恩。
狸将军好奇的问道:“你们俩到底吃的什么?短短时间如此膨胀?”
两只白猫把狸将军带到了醉仙阁的后厨,吃饱喝足后,满嘴流油的狸将军摸着肚皮感慨道:“不怪你们。”
哪怕主公住在这里都得胖一圈。
“对了,主公有令。”狸将军这才突然想起正事,立刻擦了擦嘴说道。
两只跟它同款姿势躺着的白猫也连忙爬起来,面色肃然的等着听令。
“主公命你们去给三传信,让它这几天详细观察废太子的状态。”
“喵!”两只白猫齐声答应。
“速办。”狸将军点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你们俩进去偷一只烧鸡给我,本将军要带回给主公尝尝。”
(本章完)
第141章 猜透皇帝的心思,大嫂初起疑(求月
第141章 猜透皇帝的心思,大嫂初起疑(求月票)
裴少卿从皇宫回到了家
“夫君,陛下怎么说?”
谢清梧连忙迎上去问道。
裴少卿答道:“陛下答应赏赐一座宅子,另外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话的同时他在桌边坐下。
“什么问题?”谢清梧给他倒茶。
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才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他似乎很乐意看见我与威远侯府关系不睦,我怀疑之所以屡次重赏我也是因此。”
“嗯?”谢清梧细细思索起来。
房间里夫妇俩一时都不言语。
静得能听见窗外沙沙的风声。
片刻后谢清梧打破沉默,“如果陛下确实是想看见你与公公不和,且因此重赏你,那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知道你与公公不和,才会这么去做。
而他之所以如此确定,说明他足够了解过去的裴少卿,也足够了解裴少卿与公公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
“以后当谨言慎行。”裴少卿明白谢清梧的意思,皇帝在威远侯府长期有眼线,如今可能也有人在监视他。
谢清梧轻声细语道:“陛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还是因为公公,他在明知道你与公公不和的情况下不断重赏你,就是在给你制造反抗公公甚至翻脸的底气,一能让你们父子关系不断恶化,二能加深你对他的忠心。”
“我明白了。”话到这里,裴少卿已经恍然大悟,吐出口气道:“陛下年老体衰,所以忌惮威远侯,一边要用他,一边也要准备遏制他的手段。
对我屡次重赏落在外人眼里是对威远侯府恩宠有加,但实则却是给威远侯施压,让他顾虑民间舆论不敢挟军自重违抗圣旨,加强对他的掌控。
同时又正如娘子所言,能够激化我与威远侯的矛盾,还能得到我的感激与忠心,将来甚至是可以利用我对付威远侯,以子制父、削其兵权。”
一箭三雕,同时拿捏威远侯和他父子两代人,皇帝真是个老阴币啊!
明白了皇帝专宠自己的原因。
裴少卿突然就没那么忐忑了。
毕竟未知的才让人恐惧。
他是个冒牌货。
只要皇帝给的价码够高,那自己当一回忠臣帮他对付威远侯又如何?
而且他还可以养侯自重。
只要威远侯兵权没削,皇帝为了通过他达成目的就会一直专宠于他。
“所以夫君疏远威远侯刚好是陛下希望看见的事,这还真是阴差阳错撞到了陛下心坎上。”谢清梧笑道。
疏远威远侯府既能够避免他身份暴露,又能讨皇上喜欢,一举两得。
裴少卿哈哈一笑,“今后还得加大力度当个大逆不道、六亲不认的忤逆子,用威远侯府刷皇帝的好感。”
“夫君,还有件事可别忘了,齐王府那个家丁和他的姘头。”谢清梧担心他乐极生悲,轻声提醒了一句。
裴少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起身说道:“我去找柳姨,此事交给她。”
虽然让柳玉蘅堂堂游龙境武者对两个普通人出手,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但这也是为了避免万无一失。
“嗯。”谢清梧起身送他出门。
裴少卿前脚刚走,狸将军后脚就屁颠屁颠叼着个已经被风吹凉的鸡屁股回来了,“主母,主公何在?臣给他带来了醉仙阁有名的红烧凤尾。”
“是你吃剩的鸡屁股吧。”谢清梧一眼看穿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只听说过醉仙阁的红烧鸡。
狸将军眨巴眨巴眼睛,口水沿着鸡屁股流下,“主母明鉴,臣能把这个鸡屁股带回来也很不容易啊!既然主公不在,那请主母享用凤尾吧。”
“你一片忠心和孝心我已经体会到了,这鸡屁股你自己吃吧。”谢清梧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挥挥手说道。
“谢主母赏!”用口水把鸡屁股洗干净的狸将军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满足的吐口气:“巴适。”
谢清梧嘱咐了句:“不把你毛上的油弄干净就不许随便跑床上去。”
好像每家的猫都喜欢上床趴着。
“是,臣遵命!臣现在就出去找地方沐浴!”狸将军调头就跑,然后又紧急折返回来,“对了主母,记得告诉主公,他交代的事臣办妥了。”
话音落下,又转身人立而起跑到一个架子前抓起专属于它的帕子匆匆而去,来到隔壁邻居家厨房,试探了一下灶上烧着的一锅水,不烫,便扑通一声跳下去,坐在锅里开始搓澡。
大户人家常备热水,所以都是一大锅一大锅的烧,水温升得很慢,足够狸将军在里面悠哉悠哉的洗干净。
当然,它是否能洗干净还取决于什么时候有人发现并它并驱赶追撵。
以前瘦的时候,它还能扑腾着在锅里游一圈,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了。
………………………
另一边,裴少卿来到了柳玉蘅的房间敲响门,“柳姨,我能进来吗?”
“公子请进。”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柳玉蘅打开门邀请他入内,待他落座后又主动斟茶,“公子有什么事吗?”
“需要柳姨杀两个人。”裴少卿没有去碰茶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柳玉蘅简言意骇问道:“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一男子叫王二,长得……另一女子人叫刘巧娘,模样……两人常在杨柳巷……”裴少卿将从周睿那里得知的信息全盘告知,嘱咐道:“务必要小心行事,京中不比外地,皇城脚下出了命案,靖安卫定严查到底。”
“公子且放心,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妾身手到擒来绝不留痕。”柳玉蘅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裴少卿缓缓颔首,聊完正事后又说道:“我刚回京很忙,柳姨和兰儿你们若觉得闷就自己出去逛逛,等忙完这两天后我再带你们好好玩玩。”
“公子您忙您自己的,不必操我们的心。”柳玉蘅善解人意的回道。
裴少卿端起茶杯一言而尽,擦了擦嘴起身告辞,“此事拜托柳姨了。”
“妾身晓得。”柳玉蘅起身相送。
从柳玉蘅那里离开。
裴少卿又去找叶寒霜。
叶寒霜正在院子里面练剑,剑光如龙、衣诀翻飞,沉甸甸的良心摇摇晃晃,比起她手中的剑,裴少卿觉得还是这对硕果对人的杀伤力要更大。
“大哥。”叶寒霜看见裴少卿到来露出抹笑容,立刻收了剑迎上前去。
裴少卿作势要为她擦汗。
叶寒霜立刻乖巧的半蹲下去。
刚刚剧烈运动完的她额头和脖子上香汗淋漓,面颊绯红如霞,裴少卿在皇宫被宛贵妃勾起的邪火本来都已经压下去了,现在又逐渐燃了起来。
他擦汗擦着擦着手就沿着汗津津的脖子钻进了领口里,隔着轻薄的丝质肚兜能轻松感受到她软弹的触感。
“大哥,去房间里弄吧。”叶寒霜一边蹲着身子方便裴少卿一边说道。
但裴少卿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院子里的假山上,说道:“去假山后面。”
叶寒霜轻咬红唇嗯了一声,拿着剑往假山后面走去,然后乖巧的双手扶着假山俯身沉腰高高的撅起屁股。
两瓣如同满月似的圆臀给人视觉冲击感十足,让人想立刻身陷其中。
叶寒霜轻声催促,“大哥快点。”
“等等,我先去屋里拿个凳子出来垫下脚。”裴少卿吐出口气说道。
低人一等,就必须要借力打力。
不然对不齐颗粒度。
叶寒霜一开始还克制着,可情到深处难以自禁,过路的丫鬟面红耳赤。
但对于自家二公子这种荒唐事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有些失落,毕竟以前叫的是她们,现在却便宜了外人。
纳兰玉瑾观察了一天,觉得叶寒霜看起来老实木讷比较好忽悠,所以想找她套些话,结果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种种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夫人,二公子好像正在里面忙活呢,我们走吧。”丫鬟脸色通红。
纳兰玉瑾没有理会,她听声音好像不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便循声绕到院墙后面从通风和装饰的孔洞往院内看去,正好看见假山后面的两人,当即面红耳赤的啐了一口。
一甩手帕转身走了。
可刚刚那一幕却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让常年跟守活寡没区别的她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下一秒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在原地一动不动。
“夫人?”贴身丫鬟见状不解。
纳兰玉瑾转身看向丫鬟,“二公子的那里是不是比往常大了许多?”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裴少卿的。
但之前裴少卿想侵犯她时她被迫隔着衣衫感受过其轮廓,出于已婚妇人丰富的经验,她敢肯定刚刚看见的那条比她前些年感受过的要大很多。
而之所以问贴身丫鬟,是因为她这丫鬟早年被裴少卿那混账祸害过。
“啊!”听见夫人竟说出这种虎狼之语,丫鬟羞得不行,脸蛋通红的磕磕巴巴答道:“奴婢刚刚没能看清。”
不过她觉得那个女人演得很假。
她身形如此夸张,二公子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么欲生欲死呢?
纳兰玉瑾说道:“你再去看看。”
“啊!”丫鬟彻底在风中凌乱。
纳兰玉瑾重复道:“快去!”
“哦哦。”丫鬟没办法,又只能硬着头皮的回去偷看,片刻后惊慌失措的去而复说道:“夫人,二公子弄完了,我没看见,他好像发现我了。”
纳兰玉瑾站在原地阴晴不定,久久未语,过了半响才重新迈脚离去。
(本章完)
第142章 心乱的姜月婵,命案(为盟主雨仙齐
第142章 心乱的姜月婵,命案(为盟主雨仙齐天加更,月底求月票)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叶寒霜用肚兜擦了身体,却发现裴少卿穿戴整齐后一直在原地发呆。
裴少卿摇了摇头答道:“没事。”
他认得刚刚那个在院墙外偷窥的丫鬟,第一天回府时见其跟在纳兰玉瑾身后,应该是其陪嫁的贴身丫鬟。
“大哥是担心刚刚那个丫鬟乱嚼舌根吗?要不我去杀了她?”叶寒霜穿戴整齐后说道,想主动为兄分忧。
“别。”裴少卿脱口而出,跟着起身说道:“不是因为她,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无聊就出去逛逛,我回去沐浴更衣,晚上有场酒宴要赴。”
他担心的是那个丫鬟看见了自己的雕梁绣柱,万一当做谈资出去四处宣扬,其他和裴少卿发生过关系的丫鬟得知肯定会反驳,如果传到纳兰玉瑾甚至裴世擎耳中可能会惹来怀疑。
不过仔细一想,裴少卿又觉得概率不大,因为对方作为纳兰玉瑾的贴身丫鬟肯定是个聪明人,在背后乱传主子的私生活,被打死了也是白死。
“哦。”叶寒霜乖巧的点点头。
傍晚,日落西山、华灯初上,裴少卿带着谢清梧出门去醉仙阁赴宴。
因为是坐马车去。
所以叫王鹏带了四个人跟随。
两人刚进门,小二就一眼认出了裴少卿这位曾经的常客,殷勤的弯着腰上前招呼,“裴二公子来了,姜二公子在三楼雅间静候,请跟我来。”
“看赏。”谢清梧淡然说道。
跟在身后的王鹏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前来招呼的小二。
“谢谢二公子,谢谢二夫人。”小二捧着碎银子眉开眼笑,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公子夫人小心台阶。”
一路来到三楼一个包间前,小二停下脚步,“二公子、夫人,小的就不进去了,有任何需要招呼一声。”
王鹏伸手推开房门。
裴少卿带着谢清梧走了进去。
“裴兄,许久不见,你可是搞出好大的动静,让在下叹为观止、自愧不如啊!”一身蓝色锦袍,相貌英俊的姜啸云哈哈大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穿着袭红色交领襦裙的姜月婵也喜笑颜开的迎向谢清梧,“谢姐姐。”
裴少卿和谢清梧迅速对视一眼。
姜啸云如果只是邀请赴宴,那还能说得过去,表面功夫做足嘛,但却还如此热情,说明平西侯府已经决定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嗯,暂时的。
“姜兄过奖了,我只是过去蹉跎太多年,一朝顿悟,取得点微末成绩罢了。”裴少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裴兄谦虚,谦虚啊!真是让我不习惯。”姜啸云摇摇头,随后又向谢清梧行了一礼,“弟妹快请入坐。”
他年龄比裴少卿要长几岁,又同为勋贵子弟,自认为兄完全不出格。
“有劳姜二公子款待。”谢清梧盈盈一笑,握住迎上来的姜月婵的柔荑说道:“真没想到那么快又和月婵妹妹相见,且还能笑颜相对,本以为进了京后就得装作不相识的陌路人。”
“因为原来爹爹早就有信送到京城让三姐放下阿柏的仇,加上平阳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能毫无顾忌的由兴与谢姐姐相处。”姜月婵没什么心眼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答道。
姜啸云对自家四妹这个性格有些无奈,但让裴少卿知道姜家如今对他的态度更好,便顺势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个人私怨为小,国事为重。
威远侯在筹备开春后对北方蛮子的战争,同朝为官,他不愿在这时候因个人私仇扯其后腿,所以阿柏的仇且暂时搁置,等将来再论也不迟。”
“平西侯能以大局为重,在下深感佩服。”裴少卿恭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至于将来平西侯无论想怎么算账,在下都会坦然面对,至少现在我能够安心于姜兄共饮,贱内和姜四小姐之间也能大大方方的来往。”
“裴兄这话说的好!哪怕明天我们就要拔剑相向,但不影响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请坐!”姜啸云深深看了裴少卿一眼,陌生,太陌生了,他几乎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桌子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铺着一条长长的桌布,四个方向各单独放了一把椅子,四个人刚好各坐一方。
裴少卿的对面是姜啸云。
左边是谢清梧,右边是姜月婵。
姜月婵起身亲自给裴少卿倒了一杯酒,郑重其事的举杯说道:“平阳男,第一杯妾身敬你,感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否则妾身性命难保。”
“夫人太客气了,请。”裴少卿跟她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一言而尽。
姜月婵也一饮而尽,她似乎是不慎酒力,一杯酒下肚,脸蛋就已经有些嫣红,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媚意。
接着姜啸云又举杯说道:“这第二杯我来敬你,感谢你救了舍妹。”
“请。”裴少卿又灌了自己一杯。
放下酒杯过后,他擦了擦嘴随口问道:“夫人可是已经见过唐智了?”
姜月婵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
如果她没嫁过人,没见过她亡夫那样的英雄汉,没见过年少封爵的裴少卿一言退山贼,那也能安然认命嫁给唐智,但是现在她怎么都不甘心。
“裴兄你还说呢,你把我那未来妹夫打成那个鬼样子,月婵今日都吓了一跳。”姜啸云见自家妹妹脸色不对劲,连忙接话,开玩笑似的说道。
唐智明知自己被打成猪头,竟然还同意了在今天上午跟他妹妹见面。
也不知道那混账是怎么想的。
裴少卿不以为意的笑笑,“姜兄这话可就错了,若不是明知唐智可能会成为你妹夫,我就不只是把他打成那样,这都是已经收手的结果啦。”
“那我还要谢裴兄不成?”姜啸云哈哈笑着挑了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我的未婚夫当然是我来谢。”姜月婵强颜欢笑,说完,也不待裴少卿回应就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裴少卿看出来她对唐智根本就不喜欢,有买醉的意思,故意在其雷区上跳舞,满脸笑容道:“我虽然与唐智闹得不太愉快,但四小姐大婚我肯定要讨一杯酒,可别忘了送请柬。”
姜月婵瞪了他一眼,这混蛋不会看人脸色吗?难道看不出自己不喜欢唐智?还真是哪壶不开非得提哪壶。
“一定,一定,到时候这请柬我亲自送。”姜啸云连连答应,生怕自己妹妹情绪再次失控,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裴兄,我听说今年中秋御宴规模将空前盛大,比往年更热闹。”
“是吗?”裴少卿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接着又话锋一转,“对了,四小姐的婚事已经正式定下来了吗?”
姜月婵终于忍无可忍了。
在桌子下面踢了裴少卿一脚。
裴少卿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
姜月婵又一脚踢过去,但这次被裴少卿一把捏住脚踝,她试探着往回扯了一下没扯动,害怕姜啸云和谢清梧发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喝酒。
“还没有,行了裴兄,还是聊聊中秋御宴吧。”姜啸云强行把话题扯了回来,说道:“我听说今年中秋御宴陛下定了好几个有彩头的比赛。”
“哦?无非是吟诗作对,我不善此道,只能看姜兄大出风头。”裴少卿随口敷衍,轻轻摸着姜月婵小腿。
她穿的是丝质长裤,卷起来后雪白的小腿就露出来一节任由他把玩。
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姜月婵心跳加速,没想到裴少卿在这种场合下竟敢轻薄自己,她心里又羞又怒又刺激,狠狠剜了他一眼。
随后又是心尖儿一颤,因为裴少卿脱了她的秀鞋和罗袜,握着纤纤玉足玩弄,脚部的酥痒感好像沿着腿部传遍全身,整个人骨头都软了下去。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轻柔。——《小池》宋.杨万里。
她突然想到了马车上谢清梧跟她讲过裴少卿诸多玩弄女的方法,不由得暗道:这家伙好像真的很会玩儿。
虽然姜月婵感觉很羞耻。
但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守了三年寡,马上要嫁给唐智那种货色了,他也配让自己洁身自好?
“月婵妹妹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没听见?”谢清梧笑吟吟的说道。
“啊!”姜月婵回过神来,眼神飘忽的答道:“我在想不久后的婚事。”
她心虚得都不敢和谢清梧对视。
突然感觉到裴少卿松开了自己的小脚,她有些怅然若失的收了回去。
吃饱喝足后,四人互相告辞。
目送裴少卿和谢清梧离去,姜啸云才看向妹妹皱着眉头问道:“月婵你怎么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我……我没事,只是想到唐智就糟心。”姜月婵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的心被裴少卿挠乱了。
脚心也是心。
姜啸云叹了口气,“二哥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没办法,唐智他深受陛下看重,爹可能要入阁,若拉拢了他我们在朝中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加。”
大周也有内阁,但是不像明朝的内阁,更像清朝的军机处,阁臣不需要经过廷推,全部由皇帝自己挑选。
而这也是景泰帝为什么能始终牢牢掌控这个国家几十年的原因之一。
“二哥,我明白的。”姜月婵盯着裴家远去的马车,喃喃自语的答道。
………………………
半夜三更,王二偷偷摸摸的遛出齐王府,去杨柳巷私会姘头刘巧娘。
然后两人还没有开始啪,就双双被随风潜入夜的柳玉蘅拧断了脖子。
次日,邻居报官,天京城所在的永安县县衙派人前往,推测是武者所为后移交给了永安县靖安卫百户所。
(本章完)
第143章 无意中祸水东引,初到谢家(为盟主
第143章 无意中祸水东引,初到谢家(为盟主病变加更,月初求月票!)
因为中秋将至,又是在京城,还是武者作案,死的更是齐王府的人。
所以永安县靖安卫百户所很重视这件案子,百户高溪亲临现场调查。
“大人,死者家中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另外在衣柜里发现了一千二百两白银,女死者也未被侵犯,可以确定凶手的目的就是单纯为了杀人。”
一名总旗凑到高溪身边禀报道。
四十岁出头的高溪下意识捋了捋胡须问道:“王二在齐王府任何职?”
“刘巧娘的邻居说只是齐王府种的家丁。”总旗对此早已打探过。
高溪皱起眉头,“那刘巧娘呢?”
“邻居说没正经营生,全是靠王二养着她。”总旗脱口而出回答道。
高溪背着手原地踱步,眼神冷冽的说道:“也就是说衣柜里的银子全是王二的,王府地位尊崇,但一个普通家丁也没有那么多贪墨的机会,他何德何能可以攒下这么一笔巨款?”
一千二百两银子,对普通人是一笔天大的巨款,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大人英明。”总旗恭维一句顺着高溪的话说道:“凶手既不为财也不为色,而王二一个小家丁更不可能得罪什么大人物和武道高手,所以可以排除掉仇杀,很可能是杀人灭口。”
“他被灭口的原因多半是与那笔银子有关,就往这个方向查。”高溪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本官亲自去一趟齐王府拜访,看有无线索。”
到齐王府后他表明来意,顺利见到了齐王,单膝下跪行礼,“永安县靖安卫百户高溪,见过齐王殿下。”
“高百户快快起身请坐,来人给高百户上茶。”刚满二十岁,长相清秀的齐王翩翩有礼,没有一丝倨傲。
“谢齐王殿下赐坐赏茶。”高溪起身入座,挺直身板说道:“下官来意相信殿下已然通过门房的嘴知晓。”
“嗯。”齐王缓缓颔首,脸色阴沉了下去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京中残害百姓。”
死的是王府家丁,但他却没刻意强调这个身份,而是用百姓来概括。
这格局瞬间就上去了。
“此獠确实胆大妄为。”高溪点头附和,接着又说道:“殿下,我们目前初步推测王二可能是被人灭口。”
说这话时,他随手端起送上来的茶品尝,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齐王。
因为他怀疑王二可能是在王府中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所以被齐王派人灭口,毕竟除此之外,以王二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接触到什么隐秘之事,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才前来试探,如果齐王流露出一点这样的苗头,那他就不会再查下去,随便找个倒霉蛋顶罪就行。
“灭口?王二他一个家丁,有什么值得被灭口的?”齐王眉头一挑。
高溪从齐王的表情里没看出什么破绽,便决定更直接的试探,放下茶杯说道:“看来王二之死极可能关乎一桩大阴谋,那下官就严查到底?”
我查不查,殿下您一句话就行。
“查!必须严查!”齐王听懂了高溪的暗示,掷地有声的说道:“本王甚至怀疑这阴谋可能是冲我来的。”
“是!”高溪沉声应道,既然排除了是齐王所为,那就全力调查,抿抿嘴说道:“还请殿下将平日里与王二交好的下人招来,下官一一问话。”
“速去。”齐王看向王府总管。
总管当即应声而去。
很快就带着两名年轻家丁回来。
高溪对两人进行询问,但结果大失所望,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嘱咐了一句,“如果你们之后想起什么王二的异常之处,请随时向殿下禀报。”
“若是提供重要线索,本王定然重重有赏。”齐王对两名家丁说道。
两名家丁点头哈腰的连声答应。
高溪起身说道:“感谢殿下屈尊配合下官,下官先行告辞,后续有进展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有劳高百户了。”齐王和颜悦色的点点头,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总管说道:“蔡总管替本王送送高百户。”
“高百户请。”蔡总管笑容热情。
高溪对他微微点头致意。
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齐王坐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死了一个家丁他不在乎,但在这个家丁家中查出巨额银两,还是有可能是被人灭口。
那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下意识的怀疑是不是姜家又布置了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但是却偏偏又毫无头绪,想要防范都无从下手。
等送完高溪的蔡总管回来,他立刻吩咐道:“请几杨先生他们议事。”
很快几位王府幕僚就纷纷赶来。
“参见殿下。”
“诸位先生免礼入座,本王现在有一事要请教诸位……”齐王将王二之死的案情与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沉吟不语。
还是身材清瘦,面色发黄,留着山羊胡的杨先生打破沉默,“王二之死确实离奇充满了阴谋气息,殿下之忧不无道理,这京中敢算计您的也就只有姜家,既然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那我们就不防范,直接进行反击。”
“杨兄此言大善,就算不是姜家在布置阴谋,但收拾他们准没错。”
“对,哪怕是两败俱伤也比现在被动挨打要好,双输总好过单赢。”
“诸位先生言之有理,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齐王很快做出决断,吐出口气说道:“父皇有点礼部左侍郎唐费入阁之意,姜家在图谋与唐家联姻,本王欲破坏此事。”
削弱敌人就等于增强自己。
一名青衫中年皱眉说道:“皇上的意志我等难以扭转,想破坏此事就只能着手拆散姜家和唐家的联姻。”
“殿下,老朽近期在坊间听见一则传言,有一计可破坏这桩婚事,若操作得好的话还能影响唐费入阁。”
…………………………
裴少卿对柳玉蘅办事很放心。
所以知道王二和刘巧娘死了之后就没再关过注此事,早上吃完早饭后和谢清梧带着礼物向安宁伯府而去。
因为提前差人去过信。
所以安宁伯安排了谢清梧的弟弟谢蕴在门口迎接,今年刚满十六岁的他性格跳脱,看见马车停稳后立刻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二姐,姐夫。”
“转眼都要娶妻的年龄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谢清梧被谢蕴扶着下了马车,笑着摸了摸他脑袋说道。
谢蕴嘻嘻一笑扭头躲开,不以为意的说道:“姐夫以前可比我还不着调呢,现在不照样名满京城?等我玩够了就跟姐夫一样也封个爵玩玩。”
“你当爵位是你想要就有啊!”谢清梧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裴少卿看着活泼的小舅子笑吟吟的说道:“我看阿蕴就有封爵之姿。”
“还是姐夫眼光好,要不说能看上我姐呢。”谢蕴眉开眼笑,对下人们招手道:“还不快去帮忙抬东西。”
虽然谢清梧因为谢家怕被宛贵妃迁怒不与她通信一事对家里人已经有了些隔阂,但表面上还是要当个孝顺闺女,所以这次回家带了不少礼物。
“姐,姐夫,先进去吧,爹娘还在等你们呢。”谢蕴走在前面带路。
谢清梧一边跟上,一边好奇的问了句,“阿蕴,大哥和大嫂不在吗?”
“爹给你的信里没说吗?大哥上个月调去滇州当知县了,大嫂和侄子侄女都跟着去了。”谢蕴皱眉答道。
安宁伯虽然是武将,但长子谢珏却是才学过人,走的文官路线,前两年进士及第,一直在翰林院任编修。
谢清梧一听这话就知道爹肯定是骗大哥和谢蕴称给自己写过信,并找理由让他们不许写,这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至少大哥和小弟不是怕被连累不联系她,只是被爹忽悠了而已。
盈盈一笑说道:“上个月爹有写信吗?我没收到,恐是送信人半路遇到山匪,连信和命一起丢掉了吧。”
“这样嘛?爹也是,路上不太平不多派几个人送信。”谢蕴嘟嚷道。
闲谈间三人来到谢家正厅。
“清梧,娘的好女儿。”谢夫人立刻红着眼眶跑上来一把将谢清梧拥入怀中,哽咽道:“这段时间苦了你。”
“娘,女儿不苦,这几个月在通州很开心。”谢清梧轻声细语说道。
“行了行了,哭哭滴滴的听着丧气得很。”谢文锦装模作样的呵斥着妻子,但是他眼眶也有些红,接着看向裴少卿叹了口气,问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少卿你不怪爹吧?”
“小婿能理解岳父为庇护一家老小的苦心。”裴少卿拱手一拜说道。
“懂事了,是真懂事了啊!”谢文锦连声感慨,抬手示意,“快坐吧。”
“是,爹。”裴少卿找位置落座。
谢清梧也扶着母亲坐下。
一番寒暄之后,双方初见时那点淡淡的疏离感消失无踪,裴少卿开口说道:“爹,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说。”谢文锦现在对这个女婿是怎么看都怎么满意,放下茶杯颔首。
裴少卿开门见山的说道:“能给我讲讲当年您主办的,兵部左侍郎徐雍勾结异族谋反被诛满门一案吗?”
谢清梧也扭头看向了父亲。
谢文锦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本章完)
第144章 徐家灭门的内幕,废太子一家(求月
第144章 徐家灭门的内幕,废太子一家(求月票)
谢文锦沉默片刻,然后才看着裴少卿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在通州结识一人,其自称是徐家幸存的血脉,他不知晓我是您的女婿,向我吐露此事,所以我就想问问爹,若他真与您有灭门之仇,那我也好斩草除根。”裴少卿沉声说道。
谢蕴瞪大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说道:“姐夫,这不太对吧,我爹害死人全家,现在你还要赶尽杀绝?”
谢家家风不错,加上他从小没见识过社会险恶,三观还是比较正的。
“你这孩子懂个什么?闭嘴!”谢夫人瞪了他一眼,也看向自己丈夫。
谢文锦幽幽地叹了口气,对妻子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带阿蕴下去。”
有些事不是小孩子能听的。
“走。”谢夫人起身去拽谢蕴。
“不是,我是不是谢家人啊?”谢蕴虽然也想听,但又不敢违抗父母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出了门。
谢文锦这才沉声说道:“我不过只是一把办事的刀而已,杀徐雍是闻阁老的意思,勾结异族谋反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他的死因是想要争兵部尚书的位置,因此惹恼了闻阁老。”
“爹,是陛下的老师,已经退出朝堂回乡养老的闻喜闻阁老?”谢清梧明知故问,主要是给裴少卿介绍。
“还有几个闻阁老?”谢文锦皱了皱眉头,觉得女儿这话很莫名其妙。
裴少卿连忙接话:“爹,就算徐雍想争兵部尚书的位置,但是大家同朝为官,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吧?”
大周的政斗虽然激烈,但往往还是留有底线,不会动不动肉体消灭。
而像这种直接灭门的。
更是少之又少。
“他是闻阁老的人,闻阁老并不属意太子,而他在那段时间频频接触太子党。”谢文锦简言意骇的说道。
裴少卿这就懂了,徐雍作为闻喜手下大将,不愿意为了集体牺牲个人的利益而违抗他的意志,还想跳反。
这让闻喜怎么能忍?
徐雍在闻党地位不俗,知道不少隐秘之事,他跳反,闻党在太子党面前相当于是被扒光的姑娘任由凌辱。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以他为主的政治团伙,必须要除掉徐雍,而之所以做得那么绝,估计是想杀鸡儆猴。
所以才栽赃陷害徐雍意图谋反。
“但是陛下岂能就这么被闻阁老蒙蔽了?”裴少卿突然想到景泰帝。
那是一个很聪明的老灯儿。
谢文锦淡淡的说道:“所以徐雍死后不久闻阁老就致仕养老了,因此这场斗争最大的赢家是陛下和太子。
只牺牲了一个本就属于闻党的徐雍便把这位地位之高、权力之大的阁老赶出朝堂,之后短短几年间陛下又逐步彻底瓦解了闻党,为太子扫清了朝堂上最大的障碍,只是后来……”
他没有继续说,叹了口气,只是后来谁又能想到太子会突然谋反呢?
“或许就是因为陛下为太子铺路铺得太早太彻底了,让太子殿下无人可制,才助长了他的野心,迫不及待想继位。”谢清梧条理清晰的推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谢文锦摇了摇头,接着又突然看着裴少卿说了一句,“那徐家遗孤是个女娃吧?”
谢清梧猛地扭头看向裴少卿。
“爹怎么知道?”裴少卿罕见的心虚得眼神躲闪,不敢和谢清梧对视。
“徐家那么多人都死了,你以为一个不记事的丫头又是怎么能逃过一劫的?”谢文锦神色复杂,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徐雍于国有功,我虽然不愿他死于权斗,但奈何大势难挡。
爹是武勋,这大半辈子南征北战杀人无数,可面对一个牙牙学语的丫头实在下不了手,当时清梧恰好也如那般大小,就权当是为她积德了。”
裴少卿恍然大悟,绛雪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岳父网开一面,她就算要报仇也不应该找他,而是找闻阁老。
“徐家都亡了,一个小丫头辫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由她去吧,何必赶尽杀绝。”谢文锦又摆摆手说道。
“不!”谢清梧面色冷峻,语气清冷的说道:“爹,徐家女可一直没忘记要复仇,她如果真闹出点动静被陛下知道,会不会追责您办事不力?或者闻阁老也会对您这么干有意见?”
她猜到裴少卿肯定跟那个徐家女有一腿,否则不会如此关心这件事。
但她要杀那徐家女却并非是因为吃醋,只是单纯怕裴少卿沉迷女色导致小头控制大头,被其牵连进旋涡。
“爹都不在乎徐家女,你以为陛下连这点胸怀都没有吗?”谢文锦不以为然,吐出口气说道:“陛下登基三十余载,爹正是因为这点妇人之仁所以才只是安宁伯,也正是因为我这点妇人之仁所以如今还是安宁伯。”
当年同他一起追随陛下奉天靖难的人中有裴世擎和姜虎这种镇守一方的侯爷,但更多的是被贬、甚至抄家灭族,可风风雨雨却始终吹不到他。
因为他从来不贪不争不抢。
做任何事永远都会留一线。
这点谁都知道,包括皇帝。
从谢家回府的马车上,谢清梧温柔似水的问道:“夫君,那徐家女的滋味如何?可要为她报灭门之仇?”
“娘子请安心,为夫还没有那么糊涂。”裴少卿握住她的手,神色认真的说道:“闻阁老只是致仕,但还没死呢,何况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怎么可能为了徐家女去招惹闻家?”
“哼!最好拎得清,我还真怕你被她哄得五迷三道,要不顾一切为她复仇呢。”谢清梧甩开裴少卿的手。
裴少卿死皮赖脸的抱住她,轻声哄道:“我又岂是那种糊涂鬼?真那么做的话把你置于何地?把霜妹她们置于何地?放心,她若是真一根筋要报仇,为夫立刻就与她一刀两断。”
这话当然是安慰谢清梧的。
他不会对绛雪那么无情,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俩可不止一日。
还是了一万两银子买回来的!
所以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绛雪去送死,会继续画饼稳住她,有机会帮她报仇就帮,没机会的话当他没说。
反正不可能为了一个妓女,拿着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冒险去帮她复仇。
“倒也不必那么无情。”谢清梧脸色缓和了一些,见裴少卿态度到位了她也退一步,说道:“她为父报仇乃天经地义,夫君可在生活上为她提供些帮助,但切不要参与此事就行。”
“好娘子真是善解人意。”裴少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刚刚忘记告诉岳父岳母你怀孕了,要不现在调头回去?”
“还要在京城待几天呢,随时都可以报喜。”谢清梧摇了摇头,摸着肚子说道:“城外有个栖云庵,听人说挺灵,过两日去给孩子祈福吧。”
“好啊,刚好叫上霜妹她们一起出门逛逛。”裴少卿一口答应下来。
………………………
皇宫,大门紧闭的思过宫。
废太子一家五口居于此地。
还有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伺候。
虽然被囚禁于此,但宫里的太监与女官却并不敢苛待废太子,所以废太子衣食住行方面都远超寻常人家。
毕竟龙种始终都是龙种,就算再不得势,也不是奴婢敢随便骑到头上去撒野的,那侮辱的可是整个皇室。
今年三十有五的废太子看起来依旧面色红润、风采过人,只是因为长期养尊处优,不动弹的原因,身材更加圆润了些,多了一丝内敛和沉稳。
身上看不见丝毫颓废和暮气。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突然注意到院墙上不知何时跑来只三猫,当即微微一笑,冲其招手唤道:“咪咪,来,过来孤这边。”
被囚禁这些日子,他见过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个新面孔,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兴奋。
三猫站起来灵巧的跑了,沿着院墙跳上屋顶向思过宫的内院跑去。
“一朝跌落,连只猫都不愿搭理孤了啊。”废太子笑着摇了摇头道。
跳入内院,三猫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循声而去,来到一间大门敞开的佛堂,里面太子妃正在礼佛。
三十出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的太子妃风韵犹存,除了眼角有点不起眼的皱纹外,白皙如玉、娇嫩欲滴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岁月的痕迹。
头上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有一根玉簪挽着秀发,身上穿着件略显老气的灰色素裙,胸脯鼓鼓囊囊,因为跪着的原因饱满圆润的臀儿格外凸出。
她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握着一串佛珠,嘴里喃喃有词的念着佛经,看起来十分虔诚,眉宇间有种慈爱世人的气质,倒比那佛像看着更有佛性。
三猫只看了一眼,就悄无声息的离去,在思过宫里面四处闲逛,看见了练字的太子长子,看见了练剑的太子次子,看见了抚琴的太子幼女。
这一家子不知是早已习惯,还是真的完全没有落差感,看起来都很悠哉悠哉,完全没有是被囚禁的感觉。
(本章完)
第145章 周睿怒完唐智怒,尼姑庵遇刺(月初
第145章 周睿怒完唐智怒,尼姑庵遇刺(月初求月票)
“裴兄!裴兄!”
两天后的早上,裴少卿带着谢清梧和叶寒霜等人出门准备前往栖云庵祈福,周睿却大喊大叫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周兄?我看你身后也没有老虎追啊。”裴少卿好奇的问道。
周睿不是练武之人,停下后累得大喘气,缓过来一些后将手里一本不厚的书递给裴少卿,“你看看这个。”
裴少卿目光一眼就被封面吸引。
《官宦子弟秘事》!
翻开后,他脸色顿时精彩绝伦。
里面描写的是周睿和唐智在一场诗会上相遇,酒后乱性的事,虽然整体篇幅并不长,但却写得活零活现。
“周兄那么快就真的把这话本搞出来了!”裴少卿当初只是口嗨一句而已,没想到周睿居然真那么去做。
“不是我!”周睿满脸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才刚找了人正在编写呢,但没想到市面竟然已经有了我与唐智的话本,简直是岂有此理!”
裴少卿脸色一变,这话本不是周睿找人写的并散布出去,那就是另外有人故意为之,而且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点,肯定是个很有实力的人。
“那个混蛋抢先出书,这让我的书以后怎么卖?”周睿愤愤不平道。
裴少卿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以为你愤怒的是人家编排抹黑你,结果你愤怒的是人家先出书抢了你的市场。
真不愧是你啊周兄。
便安慰道:“周兄勿扰,这话本篇幅短小,正好帮你预热市场,勾起读者的好奇心,等你出书时再加上个本人亲自编撰的噱头,保证大卖。”
“咦,裴兄此言有理,我就要一边大赚特赚,一边让唐智那混蛋声名狼藉。”周睿闻言一怔,脸色瞬间是阴转晴,叉腰大笑起来,这才注意到他正准备出门,“裴兄是要去哪儿?”
“城外栖云庵。”裴少卿答道。
听见是尼姑庵,周睿顿时就没了兴趣,“那裴兄慢行,我先走一步。”
“周兄请自便。”裴少卿目送着周睿离去后才转身上了马车,“出发。”
小旗沈祯充当车夫亲自驾车。
“啪!”同一时间,唐家,唐费大发雷霆的一耳光抽在唐智脸上,脸红脖子粗的怒骂道:“你这混账,知不知道今日上朝时大家看我都是一副什么表情?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爹?我怎么了?我这两天可是门都没出!”唐智感觉自己很冤枉。
唐费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重重的砸在他脸上,吼道:“你自己看看!”
唐智先摸了摸火辣辣的脸,然后蹲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翻看起来。
整个人瞬间红温,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周睿这个王八蛋!他竟然真这么干!”唐智歇斯底里的怒骂,浑身颤抖,红着眼睛看向亲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书流传很广吗?”
“有人打着你和周睿的名头沿街叫卖,你说广不广?”唐费冷声道。
唐智险些眼前一黑昏过去,迈步就往外走,“我要跟周睿同归于尽!”
之前周睿造谣,终究只能靠口口相传在小圈子里面流行,但现在编成书卖,那全京城甚至全国都会知道。
谣言这种事,等随风而散即可。
但有了文字记载,不亚于有了史实佐证,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会一直流传,那这件事真的会变成真的。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唐费呵斥一声,满脸心累的揉了揉眉头说道:“当务之急是去向姜家解释。”
“对对对,爹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唐智反应过来连连应道。
他原本对这桩婚事是不上心的。
毕竟虽然他自己也是二婚,但却不妨碍他看不上同样二婚的姜月婵。
所以那天才毫无顾忌的鼻青脸肿的前去相亲,结果刚一见面,他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颜值颇高的姜月婵。
现在日思夜想把其娶回家。
同一时间,姜月婵也正在向姜啸云闹这件事,红着眼眶说道:“只要是为了家族,嫁给谁都行,但绝不能嫁给这么个笑话!二哥,我不嫁!”
她以为嫁给唐智就够委屈了。
没想到还得在委屈之上加委屈。
这她绝不能忍。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马上就给爹写信讲明情况,爹肯定也会取消这桩婚事,否则连带着我们侯府都会沦为笑话。”姜啸云连声安慰妹妹。
他心里也是火大得很,无论是为了妹妹的幸福,还是为了侯府的颜面都不可能让这桩婚事继续推进下去。
至于唐家的助力……
现在出了这么一桩丑闻,如果越闹越大且难以制止的话,皇帝但凡考虑影响,都会暂缓让唐费入阁一事。
这一缓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突然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二公子,唐公子来访。”
“哼!有请。”姜啸云冷声说道。
片刻后唐智匆匆而入,一看姜家兄妹的脸色,他就知道两人已经看见了那本胡编乱造的簧书,心里暗道一声苦也,连忙说道:“二哥、婵妹听我一言,那本书完全是无稽之谈!是周睿那王八蛋为了污蔑我所写啊!”
“够了,唐公子请回吧,你与舍妹的婚事权且就当没提过。”姜啸云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闹得人尽皆知。
“二哥……”唐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又看向姜月婵,“婵妹……”
“唐公子,你我有缘无分,还是请回吧。”姜月婵冷言冷语,但心里却充满喜悦,终于不用嫁给他了啊。
唐智失魂落魄的走了。
在侯府门口停下,满脸不甘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红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吼道:“周睿,我与你不死不休!”
那些簧书其实是被齐王派人编写印刷的,所以他的人一直在关注唐府和平西侯府的动静,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两家的反应,齐王不禁开怀大笑。
“好好好!好啊!平西侯府与唐家的联姻算是毁了,还没有人会怀疑到本王头上,反以为是周睿所为。”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众幕僚对视一眼皆是面带笑容的齐声祝贺。
“全赖诸位先生相助。”齐王笑着冲众人抱拳,随后扭头看向蔡总管问了一句,“高溪那边还没有进展吗?”
“回殿下,没有,以老奴看这个案子怕是查不明白。”蔡总管答道。
齐王脸色变幻了一阵,最后吐出口气说道:“查不明白就作罢,不管姜家是想算计些什么,反正本王已经毁了他们与唐家的联姻作为还击。”
…………………………
栖云庵。
谢清梧、叶寒霜、柳玉蘅和赵芷兰都祈福去了,裴少卿虽然是一个穿越者,并且也亲眼见过妖,但对神仙庇佑这一套还是不太信,没跟着去。
他独自一人在庵内四处闲逛。
栖云庵很大,香火旺盛,已经有数百年历史,庵内环境清幽,种满了各色草,置身其中感觉心旷神怡。
突然,裴少卿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劲气迫近,脸色骤变,头也不回的侧身躲闪,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墨昙剑。
这也才看清偷袭自己的人,一个身材丰满、容貌靓丽的女尼姑,宽松的僧服都掩盖不住身体婀娜的曲线。
僧帽加僧服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与师太无冤无仇,缘何欲置我于死地?”裴少卿冷着脸质问道。
妙音冷哼一声,娇斥道:“你岳父谢文锦就是绛雪的杀父仇人,而你要了她的身子却还哄她愿意替其报灭门之仇,简直无耻,贫尼必杀你!”
她是到京城后才知道裴少卿竟然是谢文锦的女婿,后续收到绛雪差人送来的信,在信中绛雪很高兴的告诉她裴少卿答应了会替徐家报仇平反。
妙音对绛雪那个被裴少卿忽悠的傻丫头有多心疼,就有多恨裴少卿。
毕竟绛雪在她眼里既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但同时也是她自己的女儿。
落脚在栖云庵的她今日偶然得知裴少卿携妻子来祈福,便决定刺杀这个无耻之尤的恶贼为绛雪出一口气。
“师太你认识绛雪?误会!这其中有误会!还请师太先放下剑,听我慢慢给你解释。”裴少卿连忙说道。
妙音根本听不进去,手中长剑一抖冲向裴少卿,“跟贫尼的剑解释。”
“那师太请恕在下无礼。”裴少卿没办法,只能先打服她再慢慢解释。
“铛!”
妙音的剑被墨昙一碰就断。
“啊!”她面露惊色,随后就甩了手中半截长剑,拔出腰间拂尘迎敌。
但很快她就后悔自己的冒失。
因为完全不是裴少卿的对手。
她本来都刻意避开了柳玉蘅和沈祯他们,挑了个裴少卿落单的机会才刺杀,可却没想到裴少卿本身武功竟然还比她高一筹,打得她难以招架。
毕竟她是半路出家,徐家灭亡后才开始练武,所以实力强不到哪去。
“啊!”
裴少卿手里的剑挑飞了她头上戴着的僧帽,乌黑的秀发宛如瀑布一般披散了下来,她羞恼的一咬红唇再次冲了上去,“贫尼今日就跟你拼了!”
她越愤怒,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砰!”裴少卿手中长剑佯攻,实则却抓住机会一脚踹在妙音的腹部。
妙音顿时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裴少卿得势不饶人。
脚尖点地跃出。
又是两掌打在妙音胸口。
妙音倒地后难以起身,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好似随时会丧命。
裴少卿摇摇头挽了个剑把剑收入鞘中,“现在能好好听我说了吧?”
师太就是欠打啊!
(本章完)
第146章 请施主不要调戏贫尼个出家人(求月
第146章 请施主不要调戏贫尼个出家人(求月票)
“贫尼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披头散发倒在地上的妙音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丝猩红的血迹,满脸倔犟的瞪着裴少卿。
裴少卿很无奈,摇了摇头蹲下去说道:“师太你这么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搞得我好像个坏人一样啊。”
别说,师太身材是真润,这么侧倒在地上曲线毕露,特别是腰线和臀线起伏有致,隐约可见圆润的轮廓。
“呸!”妙音啐了他一口,咬着银牙说道:“你所作所为人都算不上。”
裴少卿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他尼玛能受这委屈?
“啪!”
挨了一耳光的妙音当场懵逼。
但还没完,裴少卿一把掐住她白皙的喉咙,手上不断发力,语气不善的说道:“跟你说了是误会,我已查明我岳父不是徐家的仇人,闻阁老闻家才是,你这贱妇怎么就不听呢?”
就烦这种不肯让人先说完话的。
“呃……嗬……嗬……”妙音的俏脸苍白如纸,呼吸困难,双手下意识抓住裴少卿的手臂,眼中满是惊恐。
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掐死。
而裴少卿这才终于松了手。
“呼呼……咳咳咳……”劫后余生的妙音双手撑地大口呼吸着,连连咳嗽,沉甸甸的胸脯被震得跌宕起伏。
等缓过来一些后,她才惊疑不定的望着裴少卿问道:“你此言当真?”
“你有值得我骗的价值吗?”裴少卿眼神轻蔑的反问一句,随后站了起来说道:“与其费功夫骗你,还不如一剑杀了你和绛雪以绝后患简单。”
妙音闻言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
虽然心里对裴少卿粗暴的态度有些恼怒,但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追问道。
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不悦的说了一句,“你不应该先向我道歉吗?”
“就算贫尼误会了你,可是你都把贫尼打成这样……”妙音恼恨道。
作为大周最尊重女性的男人,裴少打断了她:“那是你这贱妇欠打。”
“你……佛门净地,请公子注意言辞。”听其一口一个贱妇,被京中信佛的贵妇们追捧着的妙音很火大。
裴少卿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不屑一顾的说道:“现在知道这是佛门净地了吗?相比我出言不逊,你这贱妇身为佛门弟子因一时误解在佛门净地妄动刀兵,欲造杀孽又算什么呢?”
妙音闻言既恼怒又羞愧又尴尬。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呐呐无言。
“我现在还能站着用这个态度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实力比你强!否则我岂不是被你冤杀?我叫你一声贱妇过分吗?”裴少卿猛然提高嗓门怒喝。
妙音霎时间如遭雷击,身子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口中连连念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俯身一拜羞愧的说道:“是贫尼修行不到家,公子一席话震耳发聩,请公子恕罪,贫尼愿意在佛前为您念经祈福以赎罪孽。”
是啊,裴少卿没死,是因为他实力比自己强,若是比自己弱,那不就被自己妄杀了?妙音心里万分自责。
“本公子不信这一套!你拜佛念经有用的话,徐家的仇早报了。”裴少卿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废说道。
“公子有气可冲贫尼发,切勿对佛祖不敬,阿弥陀佛。”妙音念了两声阿弥陀佛赎罪,又抿了抿逐渐恢复血色的红唇,“那公子如何才能原谅贫尼?无论什么条件贫尼都答应。”
“当真?”裴少卿细细打量着她。
妙音脸色骤变,双手捂胸后退了一步,面红耳赤的说道:“这个绝对不行,贫尼此身已许我佛,不会还俗嫁人,公子切莫打我身子的注意。”
“师太着相了,皮囊只不过是红粉骷髅,你如此在意,足以说明修行得不够,而且我玩完你不娶,那不就行了吗?”裴少卿义正言辞的说道。
作为一个30多岁的老处女,还是个出家人,妙音听得又羞又怒,瞪着美眸清呵道:“公子请自重!贫尼是诚心想赎罪,但前提是不能破戒。”
“师太误会了,我只是针对你刚刚那番话做了个回应,又不代表真想要你身子。”裴少卿摇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想要师太替我办事。”
要找个会武功的女人很容易。
找个漂亮的尼姑也很容易。
但要找一个漂亮的会武功的尼姑就不容易,所以妙音属于稀缺资源。
裴少卿是想到了谢清梧说过太子妃极其信佛,所以迟早用得上妙音。
“不知道公子需要贫尼为你办什么事?伤天害理不行。”妙音听见这话后脸色缓和了很多,不怪她刚刚会想歪,主要是想日她的男人太多,让她都恨自己有个专门让人钻的漏洞。
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现在用不上你,用得上的时候自然会通知师太,放心,绝对不算伤天害理。”
“那贫尼应下,佛祖为证,出家人不打诳语。”妙音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又说道:“现在公子可以告诉贫尼徐家灭门和闻家又和关系了吧?”
“我观师太面色苍白,看起来伤得不轻,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裴少卿很贴心的提议道。
妙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贫尼伤成这样不都是你打的?应道:“好。”
“我扶师太吧。”裴少卿上前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胳膊。
妙音娇躯一颤,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裴少卿,“不必麻烦公子……啊!”
在推开裴少卿的瞬间,她身子就失去平衡,晃晃悠悠的往地上栽倒。
“还是我扶师太吧。”裴少卿手疾眼快的将其揽入怀中,之前还只是轻轻扶着她,这回却是完全将她抱住。
妙音多年以来从没有男子如此亲近过,脑子里乱成一片,身体下意识绷紧,迷迷糊糊的被裴少卿搂着走。
妙龄尼姑也是别有一番味道啊!
“师太身子真软。”裴少卿说道。
妙音嗔道:“请公子休要胡言。”
“师太身上真香。”裴少卿又夸。
妙音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已经红成苹果,轻咬红唇说道:“裴施主请不要再孟浪调戏贫尼这个出家人。”
“师太请坐。”裴少卿搀扶着她在用来给香客休息的石凳上坐下,又拿出一粒治疗内伤恢复气血的丹药递到妙音嘴边,“师太吃颗疗伤丹缓缓。”
妙音感觉裴施主人真不错,刚刚打自己和出言不逊也是有理由的,都是自己做得不对,是自己该打该骂。
“多谢裴施主赐丹。”
她谢了一句后下意识张开红唇。
裴少卿把丹药喂进去的同时一不小心碰到她的嘴唇,真是软嫩q弹。
妙音脸蛋微红的往后躲了一下。
“对徐家灭门一事我前两日已经问过了岳父,据他所言徐雍是得罪了闻喜……我岳父仅是受制于闻喜和奉皇命办事而已,所以要复仇也该找闻喜那罪魁祸首。”裴少卿坐下说道。
虽然妙音觉得谢文锦作为执行者也该承受报复,不过却也认同罪魁祸首是闻喜的说法,她在京城这段时间对很多达官贵族也有了了解,沉默片刻后才说道:“闻喜虽退,但闻家在朝中和地方依旧有不少门生故吏。”
闻喜都退了,皇帝就算彻底拆解闻党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而且自从闻喜那一届内阁后,内阁就变成了清朝军机处模式,由皇帝一人独揽大权。
那就更不会忌惮闻家在朝堂遗留的势力了,所以就导致闻家这些年虽然低调,可实力却一点都不容小觑。
想扳倒闻家,难如登天。
“闻喜没几年活的了。”按裴少卿的意思等他老死去他坟头蹦迪就行。
但妙音却理解成时不待我,点点头说道:“是啊,所以必须要抓紧。”
“师太执着于仇恨,就不怕佛祖怪罪吗?”裴少卿好奇的问了一句。
妙音脸色僵了一下,片刻后才低声说道:“我会念经为自己赎罪的。”
裴少卿:“…………”
草,他也想信佛了,以后哪怕杀人放火,就念段经给自己赎罪便可。
等等!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很多富贵人家在有钱之后就会开始信佛。
“裴施主会帮绛雪吗?”妙音抬起头来,满脸期待的望着裴少卿问道。
裴少卿毫不犹豫的道:“当然。”
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想我帮徐家报仇的话你们必须听我的,目前时机未到,等我调回京城为官,那么就立刻着手帮徐家复仇平反一事。”
“贫尼信施主。”妙音连连点头。
裴少卿说道:“我还有个问题。”
“施主请问。”妙音双手合十。
裴少卿看着她明显没有留指甲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满脸认真的问了一句:“师太,自渎算不算破色戒?”
妙音瞬间连耳根子都变得通红。
“这……这……出家人的事,怎么能算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眼神飘忽躲闪,语气也磕磕绊绊的,刚说了两句就不断的念佛号。
“哈哈哈哈哈!食色性也,佛祖他会理解的。”裴少卿大笑着离去。
刚走两步才想起一件事,又停下问道:“在下还不知师太怎么称呼。”
“贫尼……妙音。”
妙阴?好大的口气!
本公子倒想试试有多妙。
妙鱼连珠?
(本章完)
第147章 纳兰玉瑾的试探,再见魏岳(求月票
第147章 纳兰玉瑾的试探,再见魏岳(求月票)
“夫君,你刚刚跑去哪了?”
谢清梧等人一直在栖云庵大殿门口等候,看见裴少卿回来有些埋怨。
“出去逛了逛,你们那么快就祈完福了吗?”裴少卿上前搀扶着她。
“我还没到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月份呢。”谢清梧无奈道,突然嗅到裴少卿身上有不熟悉的香味,当即便阴阳了一句,“今日夫君身上好香啊。”
“刚刚遇到一位师太,和她交流了下佛法。”裴少卿面不改色的道。
谢清梧轻哼一声,出家之人用这种浓香,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师太吧。
她有些无奈,许元庆哪里都比裴少卿强,偏偏在好色这点上也如此。
连出来上个香都能勾搭尼姑。
裴少卿怕她继续胡思乱想,连忙说道:“办完事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刚回到府上,纳兰玉瑾的贴身丫鬟玉儿就找上门来,“二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有事要跟您商量。”
“劳烦前头带路。”裴少卿和谢清梧对视一眼,按耐下疑惑起身说道。
二公子这么客气,让玉儿着实是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威远侯府很大,裴少卿跟着玉儿七拐八拐来到纳兰玉瑾的房间,玉儿在门口停下脚步,“二公子里面请。”
裴少卿点点头迈步越过她入内。
但却没发现纳兰玉瑾的身影。
“大嫂呢?”他回头看向玉儿。
没想到玉儿却关上了门,一脸娇羞的开始解裙子,表情故作风骚的颤声说道:“二公子明知故问,我不就是你大嫂吗?你往日可最喜欢强迫人家在夫人房中扮演夫人供你玩乐。”
好家伙,裴少卿没想到原主竟然玩得那么,吃不到饺子,就趁着大嫂外出在她房里强迫她丫鬟扮演她。
“奴婢可想死二公子了,请二公子宠幸奴家。”玉儿已经扯开衣襟露出白皙如玉的宝宝粮仓,脸蛋绯红。
而裴少卿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玉儿银牙一咬主动扑过去抱住裴少卿,“二公子非得让奴家求您吗?”
说话的同时伸手往他下面摸去。
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活在裆下。
“啪!”裴少卿抬手一耳光重重的抽了过去,“骚了骚的,能不能整点正能量?想让老子封书是吧!本公子早已洗心革面,小贱人离我远点。”
玉儿长相不错,又白又大又圆。
但他却不敢扶腰直上。
毕竟和原主尺寸不一样。
而且他怀疑玉儿可能上回偷窥时看见了他的尺寸,但不敢确定,所以才主动投怀送炮,想要亲手测量下。
玉儿直接被打懵了,衣衫半解的她捂着脸又委屈又恼怒的望着裴少卿幽怨的说道:“公子怎能够如此翻脸无情?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奴家。”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公子希望你不要因为被我糟蹋了就不知廉耻,女人一定要洁身自爱,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话音落下推开她就往外走。
目送着裴少卿开门远去,玉儿羞恼的跺了跺脚,露在外面的良心一阵跌宕起伏,白腻腻的一片晃来晃去。
这时候纳兰玉瑾走了进来。
“夫人。”玉儿手忙脚乱的整理好了衣襟行礼,“二公子他没有上当。”
“我都听到了,你去叫他再过来一趟。”纳兰玉瑾面色沉着的说道。
一个人的性格会变,能力会变。
甚至是外貌都可能会变。
但那个地方不应该会变。
所以自从上回她偷窥到裴少卿异于常人的尺寸后,再想想他判若两人的性格和能力,就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裴少卿不是裴少卿。
可又没有实际证据,事关重大不敢妄言,才想让玉儿试探一下,毕竟玉儿曾跟裴少卿有过多次云雨之事。
可惜没能如愿。
“是,夫人。”玉儿领命而去。
裴少卿很快又回来,语气冷淡的问道:“不知大嫂叫我来所为何事?”
“因为周睿的谣言,唐家和平西侯府之间的联姻已经毁了,周睿这回跟唐家可是结下生死大仇,此人做事没轻没重,少卿最好离他远些免得被牵连。”纳兰玉瑾语气平和的说道。
虽然她怀疑裴少卿的身份。
但她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就裴少卿那张脸,加上谢清梧的存在就是对他身份最好的佐证。
所以是除非有什么铁证,否则这件事她永远都会埋在心底不会挑破。
因此始终还要把裴少卿看作裴家的一份子,她希望能够修复其与家里的关系,成为自己丈夫今后的助力。
裴少卿冷笑一声,丝毫不领情的说道:“这就不劳大嫂操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很清楚,我很快会搬出侯府,大嫂不必怕我连累你们。”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唐家和姜家的婚事吹了好啊。
那就有机会让姜月婵给他吹了。
不过他却知道谣言扩大根本不是周睿在推波助澜,推测应该是齐王府干的,毕竟成功阻止姜家和唐家联姻就是削弱了九皇子,齐王受益最大。
看着他的背影,纳兰玉瑾被气得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从裴少卿对裴家的敌视程度来看根本不像演的。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就是那个混账,非是冒牌货。
不过虽然眼下这么想。
但她的疑心却没因此打消多少。
………………………
下午裴少卿去了北镇抚司衙门。
刚一走进魏岳公房他就单膝跪地行礼,高声说道:“卑职靖安卫通州百户所百户裴少卿,参见镇抚使。”
“行了,起来吧,回京那么多天现在才来,有没有将我这个上司和长辈放在眼里?”魏岳故作不悦的道。
裴少卿嘿嘿一笑起身,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那不是怕打扰魏叔你忙公务嘛?今天是因为特意打听过你没往日忙,所以才来拜访您。”
这时候茶送上来了,他接过就喝了一口,称赞道:“魏叔,好茶啊!”
疏离威远侯,不等于要疏离威远侯的朋友们,也就是自己的长辈们。
这都是人脉啊。
“皇上赐的,一会儿带些走。”魏岳随口道,接着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说道:“允之,按理说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证明是个懂事孩子,那就不该不理解你爹才对,你在宫里抱着陛下胡言乱语,传出去让你爹如何自处?”
哪怕裴世擎作为长辈愿意主动低头缓和父子关系,但裴少卿抱着皇帝哭诉亲爹不慈的事传出,裴世擎肯定肺都要气炸了,哪还可能主动低头。
而看裴少卿的态度,明显更不可能主动低头,那父子俩的关系接下来会肉眼可见的愈演愈僵,难以调和。
其实裴少卿觉得魏岳说的有理。
更觉得裴世擎对裴少卿很好。
但没办法,他不是裴少卿啊!
“魏叔,未经他人苦,就莫劝他人善,有些事你们只是旁观者,没那么清楚。”裴少卿放下茶杯,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正如您所言,我既然那么懂事,为什么却还非要跟我爹和跟我亲大哥过不去呢?
是因为我委屈啊!我苦啊!所以我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他们演其乐融融一家人,我现在就只想过好我自己,跟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魏岳心里幽幽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裴少卿的话也要道理,或许这其中真有自己这些外人不了解的内幕吧。
但他还是劝了一句,“父子之间没有调和不了的矛盾,你爹对你终究有生养之恩,有些话不要乱说,传出去惹人笑话,对你的名声也不利。”
父子关系还真是麻烦。
魏岳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子女。
“多谢魏叔教诲,我当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终究是我爹,生恩养恩有机会自然会报。”裴少卿只是想疏远裴家,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传闻中的白眼狼,那就不完蛋了吗。
魏岳缓缓颔首,虽然他与裴家关系亲近,但也深知不要太过深入参与别人家事的道理,所以换了个话题。
“你上次在通州杀了南镇抚司的人让我们北镇司扬眉吐气,但可是被南镇抚司那个小心眼记恨上了,今后要小心一些,千万别被抓到把柄。”
“魏叔,上回的冲突可连陛下都站在我这边,南镇抚司还敢打陛下的脸不成?”裴少卿皱了皱眉头问道。
魏岳回答道:“当然不敢,但他们秉公执法抓到你的把柄,那打陛下脸的就不是他们,而是你,所以我才让你小心些,别被南镇抓到把柄。”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南镇抚司镇抚使,不好惹。”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无数着信息。
“是,侄儿定谨记于心。”裴少卿顿时面色一肃应道,连魏岳都说南镇抚使不好惹,那就肯定是个狠角色。
年底的考评必须得认真对待了。
就在此时,一名靖安卫快步走了进来汇报道:“大人,永安县百户所百户高溪求见。”
虽然百户没有直接面见镇抚使的资格,但天子脚下的百户跟寻常州县的百户能一样吗?高溪有这个待遇。
“传。”魏岳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本章完)
第148章 高溪心悦诚服,初入平西侯府(求月
第148章 高溪心悦诚服,初入平西侯府(求月票)
“卑职高溪参见大人!”高溪进门后先毕恭毕敬的向魏岳行礼,然后又冲裴少卿拱了拱手,“见过平阳男。”
裴少卿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免礼。”魏岳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高百户有何事启禀?”
“回大人,属下是为前几日城中发生的一桩命案而来。”高溪先表明来意,然后才具体解释,“死者是齐王府的家丁,似是被人灭口,事关齐王府,我等不敢懈怠倾力调查,但却迟迟无所获,所以欲求法镜一用。”
“死的是齐王府家丁,又不是齐王本人,何须用法镜?高百户若信得过在下,我可助你一臂之力。”裴少卿立刻起身,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不知道法镜是何物,但也不敢暴露自己不知道,却从高溪的话中听明白这法镜是某种宝物有助于破案。
那他肯定要阻止对方使用,真查到柳玉蘅头上不就等于查到他头上?
高溪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因为裴少卿这么说明显是把自己摆在了比他厉害的高度上。
但是碍于其身份,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同时也乐得把这个棘手的案子抛出去,顺带着也想看裴少卿出丑。
便顺势说道:“大人,属下能力平庸难以破案,观平阳男似乎有手到擒来之意,何不让他负责此案?我永安县百户所愿意全力配合平阳男。”
哼!你行那你上。
等破不了案,看你丢人现眼。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认为就算裴少卿再厉害,这个案子也破不了。
“允之你觉得呢?”魏岳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看向裴少卿,虽然这个贤侄屡立大功,但他还没亲眼见识过对方的能力,这回可是在他眼皮底下。
听见这个称呼,高溪眉头一挑。
裴少卿微微一笑,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魏叔叔,我想试试。”
由他负责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查到谁头上,那都查不到他自己头上。
叔叔?
高溪喉头涌动了一下,靠!
他后悔把案子推给裴少卿了。
虽然裴少卿与他平级,而且是在通州任职,但如果破不了案,裴少卿恼羞成怒迁怒他的话,就喊魏岳叔叔这层关系想给他穿个小鞋还不简单?
以他在当差多年的经验,这些有背景的官家公子从小就没经历过失败与打击,也最经历不起失败和打击。
一旦失败就会推卸责任,迁怒身边的人,以此抹掉自己失败的痕迹。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
这是京城啊!他见得太多了。
所以虽然案子给了裴少卿,但他也还得必须尽力帮助对方破案,而且原本案子破了的话他是首功,可现在他把案子破了之后,裴少卿是首功!
草!
高溪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
“好,既然如此,那这个案子就交给允之负责吧,高百户你从旁协助他侦办。”魏岳露出一抹淡笑说道。
高溪嘴角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涩的回答道:“是,大人。”
“小侄绝不让叔叔失望!”裴少卿掷地有声的说道,紧接着又笑着看向高溪,“接下来就要幸苦高百户了。”
“我不幸苦。”高溪笑着回答道。
我他妈命苦!
裴少卿向魏岳告辞,“那小侄就先走一步,向高百户了解下案情。”
“嗯,我等你好消息。”魏岳笑吟吟的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这是在京城,不是通州,办案注意影响。”
“是。”裴少卿恭恭敬敬应道。
出门后对高溪说道:“高百户跟我仔细说说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展。”
“是,我们从死者家中搜出了一千二百两银子……”高溪缓缓道来。
走出北镇抚司衙门的时候他也已经讲完了,裴少卿在街上驻足,沉吟片刻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以本官之见这凶手不是本地人就是外地人。”
高溪:“…………”
“我说平阳男高见!”他抱拳道。
裴少卿思虑片刻之后又给出了一条结论:“不是自杀就必然是他杀。”
“平阳男可真是字字珠玑,直指核心啊,令在下茅塞顿开!”高溪瞳孔地震,一脸惊讶与敬佩的赞叹道。
裴少卿又说道:“凶手是个人。”
“我们也是这么分析的!平阳男真神探也!”听着他一本正经说着越来越离谱的话,高溪快装不下去了。
他错了!
他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在京城当这么多年差,如今居然还会对这些所谓浪子回头的纨绔子弟报有幻想,以为裴少卿有点真本事。
搞了半天也是个权力倚父的!
只不过比其他人倚得更凶,让陛下都给他封爵了,这种人更得供着。
幸好,裴少卿没准备再继续折磨高溪,因为已经做完了服从性测试。
确定高溪是聪明的官僚,不是那种只会闷头破案的古板技术性人才。
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裴少卿微微一笑,对高溪说了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难得高百户有这样的智慧竟还是真想抓住凶手。”
高溪愣住,眼神里流露出惊讶。
他觉得自己又错了。
突然明白裴少卿刚刚之所以会说那么离谱的话,就是为了测试自己。
“依平阳男意思是随便找个家伙顶罪?”高溪压低声音试探性问道。
“一派胡言!你怎么能有如此离谱的想法?”裴少卿面色一肃斥道。
高溪吓得连忙认错,“请平阳男赎罪,我一时失言,绝无此念……”
“怎么能随便找个人顶罪?必须认真的找个人顶罪!马上就是年底考评了,随便找个人顶罪被南镇给查出来怎么办?”裴少卿没好气的说道。
高溪的声音戛然而止,短暂的懵逼后竟然觉得裴少卿说得真有道理。
但是有难度啊。
他低声说道:“平阳男不知,此案齐王殿下也甚至关注,怀疑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时常派人跟进,所以想找倒霉蛋顶罪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一开始是想认真查案。
抓到凶手获得齐王重视。
但结果发现是真查不出来啊!
可齐王盯得紧,他也不敢搞找人顶罪这种老操作,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到北镇抚司衙门求借那件法宝一用。
“本官掐指一算,已经知道真凶是谁。”裴少卿心里有了背锅人选。
高溪脱口而出问道:“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裴少卿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等我命令抓人。”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高溪看着裴少卿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位是有真本事的啊。
搞歪门邪道的本事也是本事,且能搞到封爵,那就更是天大的本事!
………………………
和高溪分开后。
裴少卿来到了平西侯府。
对门房说是拜访姜月婵的。
姜啸云虽然好奇他找自己四妹有什么事,但既然不是来找他的,就没越俎代庖,反正想知道其来意一会儿问四妹就行,四妹从小老实不撒谎。
而姜月婵得知裴少点名找自己。
心尖儿一颤,想到了那夜在醉仙歌短暂的越线暧昧,心跳加速,既害怕他一会儿乱来,但更害怕他不来。
所以裴少卿顺利见到了姜月婵。
“不请自来,冒昧登门,还请姜四小姐见谅。”裴少卿翩翩有礼道。
他已经很久不称呼对方夫人了。
刻意使其忘记人妻的身份,也就会淡化她为亡夫守贞的想法和意识。
暗示她如今又是待嫁之身。
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新男人。
姜月婵看见裴少卿那一刻就感觉脚心有些幻痒,故作平静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平阳男为何事见妾身?”
“还请四小姐屏退左右,此事不能外泄。”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见这个要求,姜月婵粉拳都攥紧了,环视一周,“你们都先出去。”
“是,小姐。”丫鬟们乖巧离去。
姜月婵强装镇定的看向裴少卿微微一笑,“平阳男现在可以放心了。”
裴少卿却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今日的姜月婵穿着一溪粉色和白色相间的交领襦裙,少了几分少妇的韵味,多了几丝少女的灵动,偏偏身材格外丰满,一颦一笑都格外撩人。
“平阳男有些无礼了。”姜月婵被看得不好意思,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裴少卿微微一笑,直接握住她桌子上的小手,“那你喜欢我无礼吗?”
“你……放开我。”姜月婵羞怯。
明明是拒绝,但裴少卿却像是得到了信号,强行将其向自己怀里拽。
勾搭结过婚的女人很简单,看对眼了先试探一下,不拒绝就直接冲。
“哎呀,你别这样。”姜月婵本来是坐着的,中间有桌子阻挡,她不愿意的话完全不会被拽过去,但嘴里一边拒绝,身体却绕过桌子坐在了裴少卿怀中,还一副委屈羞涩又无奈的模样嗔道:“平阳男可真是色胆包天。”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话糙理不糙。
“你不就喜欢我这点吗?前几日在醉仙阁,可是被我本公子摸得很高兴啊。”裴少卿搂着她已经柔若无骨的娇躯,手隔着裙子在她身上游走。
“谁被你摸得高兴了,我是怕拆穿你后你下不来台。”姜月婵嘴硬的不肯承认,但是干渴三年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下意识挺胸迎合裴少卿。
裴少卿亲吻她的耳垂、脸,脖子和锁骨,听着其一边喃喃自语不要不要一边又婉转申吟,突然说道:“你与唐智虽未订婚,但人尽皆知,姜家悔婚,这对唐家是奇耻大辱,唐智更会怀恨在心,我欲帮婵妹除掉他。”
唐智就是他为自己选的背锅侠。
(本章完)
第149章 说服姜月婵,磨刀霍霍向唐家(求月
第149章 说服姜月婵,磨刀霍霍向唐家(求月票)
“除掉唐智?”姜月婵迷离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清醒,有些愕然的说道。
裴少卿伸手熟练的解着她腰间的腰带,一边说道:“是啊,唐家受到如此羞辱,就算明面上迫于姜家的威势不敢说,但背地里定然怀恨于心。
你我身份所限,注定哪怕两情相悦却也给不了名分,我能为婵妹做的就是扫除一切可能威胁到你的人。”
奸情也是情嘛。
“裴郎~”姜月婵心都化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仿佛要流出水来,没想到裴少卿愿意为了自己对唐智下手。
一阵风袭来,她突然感受到有些凉意,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衣襟已经完全敞开,霎时间又羞又闹。
这人解女子衣裙怎地如此迅速。
“呀!裴郎你快停手,别这样。”
“好婵妹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久旱盼甘霖,姜月婵身子都已经酥软,挂在裴少卿身上红唇微张细若蚊声的说道:“在这里不行啊裴郎。”
她见裴少卿的地方是平西侯府一处偏厅,不仅大门敞开着,而且连个能办事软榻都没有,只有几张桌椅。
“婵妹就不觉得在这种地方更有情调吗?去那根柱子后面。”裴少卿指了指一根粗壮的黑色顶梁柱说道。
姜月婵抿了抿嘴唇,似嗔似怨的白了他一眼,“谢姐姐说的对,裴郎你就会变着法作践女人,坏透了。”
裴少卿本来都以为她要答应了。
没想到姜月婵摇摇头道:“但是真的不行,妾身胆子小,若是被下人瞧见的话,让妾身将来如何做人?”
虽然她也蠢蠢欲动,想要寻求一下刺激,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欲念。
“好吧,那你让我挖个矿。”裴少卿化身黄金矿工,开采姜月婵这座三年没被人采过的富矿,出货量极大。
被掏空的姜月婵人都快虚脱了。
裤尽甘来的她瘫在裴少卿怀中。
足足三五分钟才缓过劲来,进入贤者时间后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提起亵裤说道:“裴郎说什么是为妾身除掉唐智,我看是为你自己吧?是否需要妾身搭把手,所以才这般哄我?”
对裴少卿把唐智打成猪头的事她可一清二楚,知道两人之间有旧怨。
“为我,也是为你。”裴少卿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笑嘻嘻的说道。
姜月婵翻了个白眼,开始整理起上半身的衣裙,轻哼道:“你说吧。”
“前几天城里出了桩命案,齐王府一个家丁被人杀害,极可能是惨遭灭口,魏叔叔让我帮永安县百户所破这个案子,我已经决定这杀人凶手就是唐智。”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
姜月婵勾住他的脖子,秀眉微蹙说道:“可动机呢?唐智为什么要杀那个家丁?又有何证据证明是他?”
“只要平西侯府和齐王府都想要人是唐智杀的,什么动机和证据之类的还重要吗?”裴少卿似笑非笑道。
礼部左侍郎是礼部二把手,身份尊崇清贵,但是在平西侯府和齐王府这两尊庞然大物面前也就不过如此。
姜月婵疑道:“我家便罢了,我会说服二哥配合你,毕竟先下手为强的确能避免唐家伺机报复,但齐王府凭什么放着真凶不追查而配合你?”
“因为齐王也容不下唐家。”裴少卿捉着她软嫩的小手把玩,面带笑容说道:“婵妹你觉得写唐智和周睿之间污秽事的话本是谁散播出去的?”
“齐王?”姜月婵一点就通。
谁受益最大谁嫌疑就最大。
“没错,唐智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是周睿,但是他爹唐费肯定能发觉真相,而且这种事真要查也不难查。
至于齐王那边,就算他一时得意忘形,但只要向他讲明利害,他也会担心唐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如果能轻易永绝后患绝对不介意推一把。”
唐家其实很无辜,既没有主动得罪姜家,也没有主动去招惹齐王府。
反而是这两家先后对不起他们。
一个造谣,一个悔婚。
但因为心虚,为了防止唐家伺机报复,两家有机会就定会赶尽杀绝。
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权力场上,弱是原罪。
“那陛下那边呢?唐费可是他想点入阁的臣子,岂会任由其被你栽赃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姜月婵说道。
只要皇帝想保一个人,那就谁都动不了这个人,随着皇帝年龄越大对权力捏得越死,越没有人敢忤逆他。
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
老虎在要死的时候最危险。
裴少卿神色冷峻的答道:“你真以为如果谣言没有扩大成丑闻,唐费就能顺利入阁吗?婵妹你太天真了。
陛下之前或许真有点他入阁辅政的意思,否则不会有传言流出,但是从他答应与姜家联姻那刻起传言就只能是传言,陛下不可能让一个被权力冲昏头脑,不清醒的老家伙入阁。”
唐费还没入阁呢,就迫不及待的想站队九皇子,皇帝没有意见才怪。
景泰帝肯定也明白自己老了臣子急着押宝站队下一代的心理,可明白是一回事,但要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特别是内阁,全都是他钦点的心腹能臣,至少是表面上只该忠于他。
而唐费飘了,犯了大忌讳。
皇帝变心可比女人快。
翻起脸来也比女人更无情。
给了姜月婵点思考的时间,裴少卿继续说道:“在陛下眼里臣子都是工具,工具没有亲疏之别,只有好用与不好用之分,唐费已经不好用了。
而我显然是被他寄予厚望打造的一柄趁手的新工具,这个案子是由我主办,陛下不介意用一把不好用的工具成全一把全新的更有潜力的工具。
顺带着能将唐费那个已经令他厌恶和失望的老货赶出朝堂,也能对朝中其他大臣敲山郑虎,杀鸡儆猴。”
自认为揣摩到皇帝的想法,这才是裴少卿敢用唐智给自己背锅的主要原因,否则又哪敢贸然对唐家下手。
而且正因为他办这个案子有皇帝撑腰默许,所以哪怕是年终考评时南镇抚司都不敢用这个案子挑他的刺。
“真是复杂。”姜月婵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眼珠子转了转又提出一个新的担忧,“那齐王府和我们平西侯府突然搁置争端,默契的联手打压唐费一人,会不会引起陛下的忌惮呢?”
她不懂政治,但却也知道皇帝是乐意看见齐王府跟平西侯府不和的。
“不会,因为陛下知道你们两家根本就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裴少卿摇了摇头答道,接着又淡淡的补充一句,“而且婵妹你也太小看陛下。”
皇帝通过靖安卫监控地方,又牢牢掌握京中军队,同时朝堂也被他把控着,所以齐王府和姜家就只能在他的规则之内玩,他作为这场比赛的主办方兼裁判,又岂会忌惮两个选手?
最妙的就是只有他们两个选手。
没有第三个竞争者。
所以双方绝不可能和平共处。
“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负责说服我二哥。”姜月婵满脸认真的说道。
裴少卿霎时笑容满面,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那就拜托婵妹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二哥提,可别说是我说的,否则他说不定反而会犹疑。”
“你瞎叫什么,那是我二哥。”姜月婵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娇嗔道。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我都已经见过你二哥了,可婵妹还没见过我二弟,什么时候带出来给你看看。”
“你还有二弟?”姜月婵听见这话愣了一下,她因为长期不在京城还以为是威远侯又跟人生了一胎,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弟今年多大年纪了?”
“二十二。”裴少卿随口答道。
姜月婵瞬间瞪大美眸,“都跟你差不多大,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难道是威远侯最近找回来的私生子吗?”
“跟我一母同胞。”裴少卿一本正经的答道。
“双胞胎?”姜月婵又惊讶又疑惑的挠挠头,狐疑道:“你不会就是裴少卿弟弟吧?跟他性格完全不同。”
“没有,我弟弟性格腼腆,平时不见人。”裴少卿叹了口气一副为其操碎了心的表情。
“这性子也太孤僻软弱了,怪不得我没听说过。”姜月婵喃喃自语。
这么一个弟弟,裴少卿却愿意让自己见,说明对她的亲近,姜月婵感动的说道:“改天带出来我看看吧。”
“我现在就能给你看。”裴少卿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暧昧的应道。
他那弟弟就喜欢吃嫂子的饺子。
但是挑食,只吃皮跟喝汤。
姜月婵歪头:“嗯?”
片刻后,她羞红了脸。
“好你个裴少卿,敢戏弄妾身!”
最终没吃到嫂子的饺子皮。
反而是被嫂子吃了(*)。
损失惨重的裴少卿乐在其中。
接下来该想办法让齐王意识到唐家存在对他可能造成的危害了,毕竟不敢保证齐王和他的幕僚们有没有这个脑子意识到这点,最好提醒一下。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看见姜家动手后,齐王府会默契的推上一把。
(本章完)
第150章 何为法镜?大妇气度,忍辱负重(求
第150章 何为法镜?大妇气度,忍辱负重(求月票)
回到府上,裴少卿就向谢清梧询问北镇抚司衙门的法镜是什么东西。
“是一件至宝,能够回溯某个地方或某件物品曾经发生过的事,应该是古时候某位修士炼制的宝物吧。”
谢清梧语气轻柔的回答道。
“普通人也能使用,不需要依靠灵气驱动吗?”裴少卿惊奇的问道。
他对各种古法宝的认知就是跟他的墨昙剑一样,其本身也依旧是神兵利器,但没有灵气却只能当普通兵刃一样使用,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谢清梧解释道:“目前出土的大部分法宝是需要灵气催动的,但也有极少部分是普通人可以直接使用的。
就像北镇抚司的法镜,根据钦天监多次试验,确认只会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所以每次回溯的时间都不能太长,否则使用者就会变成傻子。”
大周钦天监不仅负责观测天象推算吉凶,还负责科学和发明,比如靖安卫的破罡弩便是他们的得意之作。
“原来如此。”裴少卿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高溪求借到法镜,不然柳玉蘅肯定会暴露。
当然,更庆幸的是普通人的精神力无法支撑长时间使用法镜,否则只要照一下他,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
不过这么厉害的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实在太危险了,裴少卿暗下决心一定要当北镇抚司镇抚使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保证不会伤到自己。
“秋叶,去请兰儿来一趟。”
裴少卿突然说道。
“是,老爷。”
赵芷兰很快赶来,先向谢清梧行了一礼,然后才看向裴少卿俏生生的问道:“不知公子唤兰儿有何吩咐?”
“你去找沈祯,让他想法把唐智和周睿那些话本是齐王府编写传播的消息散出去。”裴少卿温和的说道。
赵芷兰乖巧的点点头,“是。”
“我今晚到你房中过夜。”裴少卿看了谢清梧一眼,对赵芷兰说了句。
赵芷兰先是一喜,却没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含羞带怯的看向谢清梧。
“看我作甚,要宠幸谁当然是老爷说了算。”谢清梧在人前一向维护裴少卿一家之主的地位,落落大方的说道:“你备好热汤扫径以待就行。”
“是,夫人。”赵芷兰抿着娇嫩欲滴的红唇应了一声,接着又向裴少卿告辞,“公子,那妾身先去办事了?”
“嗯。”裴少卿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赵芷兰离去,他转身把谢清梧搂在怀中,“娘子真有大妇气度。”
“我本就是不是善妒之人。”谢清梧白了他一眼,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就算这一胎生下的不是男孩儿。
但已经证明了她能生。
那就迟早会生下嫡子。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巴不得裴少卿多和其他女人生几个庶子,只要培养好了将来都是她儿子天然的助力。
同时还能避免她自己为了裴家的传承接代而屡受怀孕和生产的痛苦。
而且她深知自己在炼丹之余维持好身材与美貌的同时,表现得越是宽容得体,那裴少卿就只会越喜欢她。
谢清梧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更知道怎么保证无人能取代自己,从来不会瞎吃醋。
就算偶尔使性子流露出点吃醋的情绪,也是为了让裴少卿体会到自己很爱他,反而有助于提升两人感情。
“明晚就是中秋御宴了,娘子再给我讲讲各种礼仪规矩吧,我担心会君前失仪,毕竟为夫现在的人设是浪子回头。”裴少卿抱着她坐下说道。
谢清梧掩嘴轻笑,坐在他怀里腾空的小脚欢快的晃悠着,轻声轻气的说道:“夫君不必太紧张,就以裴少卿以前的作风,哪怕明天晚上你表现得再失礼,只要不是当众撒尿,大家都只会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突然她想到了一点,又小脸一肃郑重的提醒道:“每逢御宴后宫里一些妃子、公主,各个大臣的夫人和女儿也会入宫,夫君切不可乱勾搭。”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家境贫寒没吃过好的,在好色这点上,许元庆更胜裴少卿,裴少卿以前敢在醉酒后调戏长公主,她怕许元庆干出更过分的。
如果谢清梧知道裴少卿早已经调戏过宛贵妃,估计会直接呆若木鸡。
“娘子放心,为夫明晚上肯定不会乱来。”裴少卿一本正经的答道。
谢清梧轻哼道:“那样最好。”
“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中秋了。”裴少卿感慨,心头有淡淡的思乡之情。
谢清梧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还以为是在思念逝去的亲人,连忙转移话题道:“每年中秋御宴都必然免不了作诗这一环节,夫君可有准备?”
“为夫只擅做艾不擅作诗,就不去掺和了。”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他上学时学过的那些诗早就已经多数还给老师了,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写中秋节的诗,写重阳节的倒是有一首刻在基因里一样忘不掉。
记得叫《九月九日山东兄弟》?
听着他的粗鄙之语,谢清梧哪怕早习以为常了也仍有些无奈,柔声提醒道:“夫君风头正劲,陛下极可能点你作诗,或者难免会有旁人起哄让你作诗,那种场合下不宜推辞扫兴。
你总不能说不擅长作诗,所以拉上妾身去给大家表演一下做艾吧?”
“也不是不行,让在场那些女人都羡慕一下天天晚上都能被塞得满满登登你。”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去你的。”谢清梧气得胸脯晃悠了一下,纤纤玉指点在他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中秋节作诗,按照以往惯例无非就是与月和思念有关,夫君可提前请人作好记在脑海里,许多人这么干,没人会扫兴的追究深挖。”
“好,我听娘子的。”裴少卿决定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合适的诗,到时候轮到自己时拿出来应付下场面就行。
谁问,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旁人所作,反正也没人敢因他不擅作诗就看低他,照样得恭称他一声平阳男。
………………………
沈祯虽然不像赵芷兰她们一样有几把刷子,但是办事也有两把刷子。
他雇佣了一群乞丐,出钱让他们在天京城里四处散播唐智和周睿的话本是齐王府编写并大肆传播的流言。
之所以雇佣乞丐,是因为乞丐一穷二白,随时可能饿死,无所顾忌之下胆子就更大,敢为了钱传播齐王府的坏话,而别的普通人却没这胆量。
“殿下,殿下!”蔡总管面色凝重的快步走到齐王面前行了一礼,气息平稳的说道:“刚刚府中外出采购的下人听到了一则的谣言,说周睿和唐智的话本是您编写并散播出去的。”
“什么?”齐王脸色骤变,他可是一直都指望周睿为他干这事背锅呢。
现在外面出现这样的传言,唐家一分析受益者,或者一查,就会锁定他这个幕后主使,必然会怀恨在心。
虽然齐王府不怕唐家。
但多个敌人惦记自己总是不好。
他起身背着手走了两圈,然后转身说道:“速速请杨先生前来商议。”
齐王都听说了此事。
另一边唐智自然很快也知道了。
“爹,您觉得幕后主使是齐王还是周睿?”他找到自己的亲爹询问。
唐费沉吟片刻后答道:“应该是齐王无疑,我早派人打探过,周睿那混账请去编写的人还在他府上呢。”
“彼其娘之!我和燕澄那混蛋无冤无仇,他怎如此算计我?”唐智气不打一处来,眼中满是怒火和怨恨。
唐费倒是很明白,“我们家是跟他无冤无仇,但是你和姜月婵顺利完婚的话,我们就会成为他的敌人。”
“可那王八蛋这么搞,难道以为我就不会记恨他?我不还是会成为他的敌人吗?”唐智咬牙切齿的说道。
唐费摇了摇头,叹息道:“齐王不在乎唐家与他为敌,在乎的是唐家站在姜家那边与他为敌,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没有合适的时机报复前,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砰!”唐智听懂了,憋屈的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发誓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千万别等我爬上去,到时候姜家、唐家、还有裴少卿那个杂种,我统统都要清算!”
至于眼下,且先忍辱负重。
“你好歹也是个举人,能不能别满口脏话?一开口就告诉人家你功名里有水分。”唐费嫌弃的皱了皱眉。
唐智本身是有一定才学,秀才就是靠他自己考上的,但举人却是靠亲爹推了一把,否则多半会名落孙山。
唐智也知道以后要当官的话不能这样,勉强的答道:“我尽量改正。”
“对姜家和齐王府都不要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接下来你就在家中深居浅出备考,等我顺利入阁之后再出门活动。”唐费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陛下明明早与他沟通过此事,却迟迟不宣布,或许打算等中秋过了再正式招他入阁吧。
唐智点点头,“知道了爹,明天晚上的中秋御宴儿子都不去参加。”
免得看见不想看见的人,晦气。
齐王、周睿、姜月婵、裴少卿。
你们都给本公子等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本章完)
第151章 你这样怎么能进步?强闯抓人(求月
第151章 你这样怎么能进步?强闯抓人(求月票)
次日,中秋佳节当天。
虽然还没到晚上赏月时,但天京城大街小巷已是张灯结彩,节日的气氛笼罩所有人,就连街上的乞丐也多了些笑颜,毕竟每逢节假日只要送上祝福,人们都会乐意多施舍几个钱。
但今天却有人注定要不高兴。
“平阳男,我们……我们真要去抓唐智吗?”高溪带着一众下属跟在裴少卿身后,脸色有些紧张和忐忑。
他做梦也没想到,裴少卿居然要用唐智顶罪结案,那可是当朝礼部左侍郎的儿子!且皆传唐费可能入阁。
裴少卿昂首挺胸走在前面,气定神闲的说道:“不然呢?本官叫你带人出来秋游吗?高百户放宽心,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高的顶着。”
早上,他收到了姜月婵派丫鬟来传信称已经说服姜啸云对唐家下手。
而昨天下午,沈祯已经把唐周丑闻是齐王所为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
所以裴少卿决定立刻动手,不打算让唐家安安稳稳过完这个中秋节。
顺便当是送给皇帝的中秋礼物。
“平阳男……”高溪还是有些慌。
裴少卿不耐烦的打断:“本官不是都跟你分析过了陛下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唐费,定然不会怪罪我们吗?”
在他看来,一件事只要确定皇帝不会降罪,那就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可终究是您的猜测,要不劳累您进宫问问?”高溪试探性的提议。
他觉得裴少卿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天真塌下来了,肯定不是由裴少卿这个个高的顶着,反而是他这个小矮子会被丢出去当替死鬼平事。
所以别怪他瞻前顾后胆小怕事。
实在是身后没有裴少卿的背景。
“高百户啊高百户,你这样怎么能进步呢?”裴少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去问陛下那不就是为难陛下吗?您让他怎么回答?陛下圣明之君岂会同意我们行栽赃陷害之事?”
像这种事必须得瞒着皇帝做。
否则他前脚进宫见完皇帝,后脚就去唐家抓人,那外界肯定会解读成是皇帝授意的,不利于其圣贤名声。
而如果抓完人再让皇帝知道,那在外界眼里就是裴少卿要收拾唐家。
后续顶多再加上姜家和齐王。
总之与皇帝无关。
最终皇帝哪怕是把教子无方的唐费贬官,外界都只会称赞他的仁慈。
拍马屁,就得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他想做的事,才效果最佳。
“这……”高溪一听裴少卿的话也意识到根本不可能去问皇帝,最终一咬牙说道:“罢了,平阳男,我这一百来斤就押在你身上了,赌一把。”
事已至此,要是现在打道回府的话就把裴少卿得罪了,也没好下场。
“这就对了,不敢搏,那要何时才能出头?”裴少卿哈哈一笑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沿途百姓都是避之不及。
同一时间,唐府上下也正因为中秋节的原因喜气洋洋,因为今天家丁丫鬟们都收到了老爷太太发的赏钱。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书房静读的唐智只觉得下人们的笑声吵闹。
不就是每人发了几百文赏钱吗?
他在外面喝杯酒都不止这个价。
这点钱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烦死啦!”唐智重重将手里的书砸在桌面,冷着脸起身快步冲到门口哐的一声拉开们吼道:“一个个贱皮子再敢发出声音我撕了你们的嘴!”
园子里几名丫鬟的笑声霎时间戛然而止,个个脸色惨白,迅速跪在地上认错,“都是奴婢们得了赏钱喜不自禁吵到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滚!”唐智一声冷喝。
几名丫鬟连忙起身匆匆离去。
“等等!”唐智又突然喊道。
几名丫鬟又齐齐止步,转过身满脸怯生生的、忐忑不安的望着唐智。
唐智指着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道:“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另外几名丫鬟迅速离去。
只留下年龄最小的丫鬟惶恐不安的站在原地,小手紧紧的捏着裙角。
“你把本公子伺候好了,我出手可比我娘大方。”唐智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淫邪,上前抓住丫鬟的手说道。
丫鬟后退了一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公子别这样,奴婢……”
“啪!”唐智一个耳光重重的抽了过去,冷着脸说道:“你还知道你是奴婢?那有拒绝我的资格吗?再敢躲一下,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杖死!”
丫鬟面无血色,一动不敢动。
唐智一把抱住她,将其压在旁边的假山上,眼神兴奋、呼吸急促的撕扯丫鬟的衣裙,在她脸上胡乱亲吻。
而丫鬟只是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娇躯微颤,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妈的,你是死人吗?哼都不会哼一声?”唐智突然动作粗暴的捏住她的腮帮子,眼神凶狠的说道:“现在起你叫作姜月婵,快说姜月婵是个小贱人,求唐公子重重的宠幸我。”
“我……我叫姜……”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磕磕绊绊的说着他教的话。
“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快去禀报老爷……啊!”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都疯了吗?”唐智瞬间是没了兴致,松开丫鬟,“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丫鬟连忙整理被扯乱的衣裙。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后四名靖安卫迅速冲进书房所在的独立小院,为首的小旗一眼就认出了唐智,大手一挥,“把他带走。”
“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疯了吗?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当被两名靖安卫摁住那一刻唐智才回过神,又惊又怒的咆哮。
可四人根本不予理会,只是连拖带拽的强行将其押送到唐府的正厅。
而此刻裴少卿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尝着。
但唐智第一眼却没有看见他。
而是先看到自己的父母。
“爹!娘!”
“智儿!”唐夫人泪如雨下。
唐费对裴少卿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道:“裴少卿!你说我家智儿杀了人,本官会让他配合,可你却硬让人强闯抓捕是何意?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当朝礼部左侍郎!”
“裴少卿?”唐智眼中这才有了裴少卿的位置,目赤欲裂,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吼道:“杀人?本公子什么时候杀人了?裴少卿你休想陷害我!”
“我那还不是担心唐侍郎会包庇爱子嘛。”裴少卿笑吟吟的回答道。
礼部左侍郎?
呵呵,你很快就不是了。
唐费指着他,寒声说道:“我一定要去陛下面前参你这小儿一本!”
“请便。”裴少卿点点头,随手放下茶杯说道:“茶叶真不错,告辞。”
话音落下,起身就迈步往外走。
高溪等人纷纷紧随其后跟上。
“爹!娘!救我啊爹!我真的没有杀人,裴少卿构陷我啊!”唐智挣扎着不想被带走,冲着唐费哀嚎道。
他是真的慌了。
裴少卿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带人来抓他,那就说明必然有一定的把握。
他没想到自己还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结果裴少卿今天就动手了。
“智儿你放心,爹现在就进宫见皇上,谁也别想冤枉你。”唐费安抚了儿子一句,又威胁裴少卿,“我儿子少一根头发,我都会找你算账!”
“他落在我手里,还能剩下一根头发就不错了。”裴少卿哈哈一笑。
唐费双目充血,脖子青筋暴起。
“爹!爹!裴少卿我入你母!”
眼睁睁的目送儿子被带走,唐费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准备官服。”
哪怕是再着急,只要是私事。
就得穿戴整齐才好进宫面圣。
…………………………
永安县百户所靖安卫大牢。
“裴少卿,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点小冲突而已,何至于闹到这一步?何至于此啊!你现在放我离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身处阴森的大牢,看着血迹斑斑的各种刑具,唐智彻底怂了,脸色苍白的连连向裴少卿求和求饶求原谅。
他这辈子经历过最痛的事也就是给女子破处时被其指甲抓伤;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人参的苦味;扛过最重的东西则是女人脚上的绣鞋……
从小都养尊处优的人。
哪个进了这里能不怕?
“正如你所言,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啊,我抓你就完全是一心为公。”裴少卿笑着说道。
唐智瞬间崩溃,上一秒还在求饶的他下一秒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一心为公,你就是蓄意报复……啊!”
话还没说完,裴少卿已经把一块烧红的烙铁从火盆拿出抵在他胸口。
伴随着滋滋的声音,一股说不出是臭还是香的味道散发出,唐智叫得撕心裂肺,五官扭曲的他汗如雨下。
高溪看得头皮发麻。
堂堂礼部左侍郎的儿子竟然被如此对待,如果无法坐实这案子,他都不敢想自己会遭遇怎样猛烈的报复?
直到烙铁彻底不冒烟,裴少卿才意兴阑珊的将其丢回了火盆,冲着高溪说道:“你来审,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他爹去皇宫了,在他爹出宫之前,他必须认罪画押,懂了?”
“是!平阳男放心,在下必定全力以赴!”高溪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本章完)
第152章 御前对质,臣的眼里只有陛下(求月
第152章 御前对质,臣的眼里只有陛下(求月票)
皇宫。
哪怕是中秋节,景泰帝却也依旧要忙于政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毕竟整个大周都在他肩上担着。
一名内侍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汇报道:“陛下,唐侍郎求见。”
景泰帝手上的动作一顿。
沉默片刻后淡然说道:“宣。”
对唐费他从原本的欣赏已经转变成厌恶,厌恶其不忠、厌恶其愚蠢。
准备等中秋节后便寻个由头将其罢官,眼不见心不烦也敲打其他人。
而现在唐费突然入宫,可能是为了正事,所以他再心烦也得见一见。
“陛下!陛下!”唐费人未至却声先到,走进御书房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的嚎道:“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这倒让景泰帝猝不及防,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温和的说道:“唐卿何至于此,出了何事?起来慢慢说。”
“陛下!平阳男裴少卿因与犬子有些许私怨,便构陷其杀人,方才带着靖安卫强闯臣府邸将其抓走,请陛下为臣做主。”唐费跪着没动,声泪俱下的嘶声控诉裴少卿的胡作非为。
景泰帝听完后一怔,以上次见面裴少卿留给他的印象来说是个忠心耿耿的聪明人,按理说不会莽撞行事。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笑意,小裴爱卿固然是有寻私仇的意思,但更主要是在为君分忧。
不枉他屡次施恩重赏。
敢为了拍他的马屁擅自对礼部左侍郎下手,这还不能说明其忠诚吗?
随后眼神又冷了下去,再看唐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顺眼,是越老脑子越迟钝吗?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还没小裴爱卿个年轻人懂事。
“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扶唐侍郎起来。”他呵斥两侧的内侍。
两名内侍连忙上前搀扶唐费。
唐费这回顺势站了起来,一把年纪的他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的哀求道:“陛下,臣家中就这么一颗独苗啊!从小都没有吃过苦,落在平阳男手中还不知被怎样折磨,求陛下快些下旨招平阳男前来殿前对质吧。”
“唐侍郎多虑了,平阳男是个知道分寸的,莫要过于担心。”景泰帝安慰了一句,扭头慢条斯理的对刘海说道:“立刻派人去招平阳男入宫。”
“是,陛下。”刘海应声而去。
此时永安县靖安卫大牢内,被折磨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唐智终于是扛不住了,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
他连供词上写的什么都没看清。
裴少卿给唐智安排的剧情是他图谋齐王府某位外室的美色,遂暗中进行勾搭,却未曾想被出门闲逛的王二偶然撞破,便对其实施了杀人灭口。
很粗糙,但这不重要。
“呜呜呜!啊呜呜!”被人拖到桌前签完字按完手印后,唐智绝望的嚎啕大哭,他也不想认,但遭不住啊。
裴少卿上前拿起供词抖了抖,俯身看着唐智笑道:“唐兄啊唐兄,你说你要是那日在凝香院中给了我面子与周兄化干戈为玉帛,而不是出言不逊的话,又何至于会有此一劫呢?”
成年人在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理智慎重,不要被情绪所左右和操控。
否则指不定就会付出惨重代价。
“裴少卿,你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唐智声音嘶哑的咒骂道。
“口舌之利。”裴少卿轻蔑的嗤笑一声,随后凑到唐智耳畔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姜月婵的身子真是很润。”
“你个王八蛋!”唐智听见这话瞬间怒目圆睁,猛地扑向裴少卿,但却被两名靖安卫死死的摁住动弹不得。
他一边挣扎一边吼道:“原来你是为了那贱人才构陷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我爹会来救我的,我爹会替我报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少卿大笑了几声,怜悯的说道:“真是可怜啊可怜,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落到这般境地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还指望你爹呢。
你就是因为你爹才落到这一步。
就在此时一名靖安卫快步跑了进来恭敬的汇报:“启禀平阳男,外面来了位内侍称陛下传您即刻入宫。”
“我知道了。”裴少卿点点头,又看向高溪说道:“高百户看好唐智。”
“遵命!”同级的高溪抱拳应道。
…………………………
“臣裴少卿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直接无视了坐在一旁的唐费,跪下叩首高声说道。
唐费虽然很急切的想问裴少卿把他儿子怎么样了,但是却也不敢君前失仪,所以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急切。
景泰帝说道:“裴卿免礼。”
“谢陛下。”裴少卿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显得很是乖巧。
景泰帝慢悠悠的问道:“唐侍郎说你带人强闯唐府抓走他爱子,并栽赃构陷其杀人,朕问你可有此事?”
“回陛下,抓人是真,但栽赃构陷是无稽之谈,恐怕是唐侍郎护子心切之言。”裴少卿语气平稳的答道。
“一派胡言!”唐费忍不住站起来厉声斥责,质问道:“裴少卿,既然你说吾儿杀人,他杀了谁?你又有什么证据?当着陛下的面拿出来啊!”
“唐卿暂且稍安勿躁。”景泰帝不悦的说了一句,看向裴少卿放缓语气说道:“裴爱卿,你手中可有证据?”
“陛下,这是唐智的供词,他已承认杀人,如果不是他杀的,那他为何要认罪?”裴少卿从怀中掏出唐智刚刚签字画押的供词双手奉上说道。
唐费见状又忍不住了,呼吸急促的说道:“陛下!这一定是吾儿扛不住拷打,是屈打成招!吾儿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裴少卿为了一己私怨残害无辜之人,臣请陛下明察。”
“呈上来。”景泰帝沉声说道。
“是。”刘海立刻快步走到裴少卿面前接过供词,又转身递给景泰帝。
景泰帝拿到手一看。
就觉得这栽赃陷害漏洞百出。
不过也够用了。
因为他能预料到裴少卿这边今早一动手,姜家和齐王得到消息后很快就会痛打落水狗,让唐家不得翻身。
他递给刘海,“让唐侍郎看看。”
刘海走下去递给唐费。
唐费双手接过。
看着看着他手就颤颤巍巍。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唐费对裴少卿怒目而视,又满脸委屈的看着景泰帝说道:“臣请陛下明察秋毫。”
“唐卿放心,朕立刻命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此案,若唐智真是冤枉的,定然还他清白,若他确实杀人……”景泰帝话只说了一半。
唐费立刻接过说道:“若是犬子果真害人性命,臣恳请依法严惩!”
话音落下,他又阴沉沉的看了裴少卿一眼,“但如果犬子最终被证明是冤枉的,还请陛下严惩平阳男!”
他觉得陛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都刻意排除了靖安卫参与此案。
“嗯,唐卿放心,朕绝不姑息滥用权力之人。”景泰帝郑重的答道。
唐费感动不已,扑通一声跪下五体投地的高呼道:“圣明无过陛下!”
裴少卿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蠢货,皇帝让三司会审此案就是给齐王府和姜家派人参与进来的机会,缺失的证据他们会补上。
唐智杀人的罪名背定了。
“唐卿快快平身,回去安心等消息即可。”景泰帝轻言细语的说道。
“是,老臣告退。”唐费从地上站起来,阴冷的看了裴少卿一眼,然后才转身匆匆离开,急着去看望唐智。
目送着唐费远去,景泰帝才猛地冷脸厉声呵斥道:“裴少卿你大胆!”
“臣知罪!”裴少卿立刻跪下。
景泰帝语气不善的说道:“你那供词处处对不上,漏洞百出!谁给你的胆子栽赃构陷唐侍郎的儿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还有没有公道?”
虽然明白裴少卿是为了帮他分忧才这么干,但是也要敲打一番才行。
“陛下,臣眼里没有律法也没有公道。”裴少卿抬起头大声回答道。
景泰帝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都被气笑了,“那你眼里还有什么?”
“臣眼里只有陛下!”裴少卿掷地有声,情绪激动的说道:“臣只想为陛下分忧,您欲点唐费入阁,他却急着以此为筹码跟姜家联姻,就是有负陛下的重用,对您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臣要为陛下出口恶气。”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景泰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话。
说的好,说的真好啊!
“好胆,自作聪明,你竟敢妄自揣摩朕的心思。”景泰帝冷哼一声。
揣摩圣意是每个臣子都在做的。
但却不敢明着说出来,甚至不敢让皇帝察觉,因为容易让皇帝忌惮。
可裴少卿现在却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而景泰帝丝毫没有忌惮,只觉得他坦荡忠诚,对自己只有忠心而没有任何私心,所以才敢畅所欲言啊。
裴少卿一副没什么心眼子的模样大大咧咧说道:“陛下对臣跟亲儿子差不多,在我眼里,您不是我亲爹也胜似亲爹,儿子揣测爹的心思为爹出气又怎么了?本就是天经地义,而且我也相信陛下不会因此怪罪于臣。”
虽然有一点点不要脸,但没直接飘零半生起手就已是他最后的矜持。
刘海心里感慨一声这平阳男是真机灵啊,这番话如果由皇帝亲儿子说出来皇帝必然不会相信,但他不是皇帝的儿子,说出来后反而显得可信。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特别是身上有利可图的老人。
“真是好你个裴少卿,这话若是被威远侯听去的话,他怕是要吃朕的醋了啊!”景泰帝哈哈大笑着说道。
裴少卿表现得越忠诚就说明他对其采取的策略越正确,而得到了正面反馈才会在原有的策略上加大力度。
如此最终受益的还是裴少卿。
(本章完)
第153章 请娘娘慎言!御宴初见长公主(求月
第153章 请娘娘慎言!御宴初见长公主(求月票)
景泰帝被裴少卿哄得很高兴。
罚他到一处偏殿抄写大周律。
当然只是做个样子给唐费看。
虽然裴少卿知道自己哪怕是不抄也没事,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抄写。
在皇帝看得见的地方,要无时无刻的体现出自己对他的忠诚与尊重!
刚抄一会儿,却闻脚步声传来。
抬头看去就见宛贵妃携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迈门槛时能看见小腿上轻薄的黑丝,她嘲弄道:“听闻平阳男被陛下责罚,本宫来看个热闹。”
说话的同时轻轻挥了挥手。
宫女和太监们都留在了殿外。
“娘娘气色甚好,看来没少被宠幸,陛下真是老裆亦撞,着实令在下佩服。”裴少卿说道。
宛贵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着脸咬牙说道:“因为你献的那些的衣物,陛下近日接连宠幸了数位后妃,她们若是有孕本宫与你没完。”
光是这便罢了,关键是皇帝虽然有了兴致,但还是很快,让她不上不下的,做了比不做更难受。
偏偏每回还得装出一幅死去活来、心服口服的模样。
她嫁人多年那方面最舒服的一次还是上回被裴少卿隔着亵裤蹭。
“她们有孕无孕难道娘娘还不能做主吗?”裴少卿似笑非笑。
宛贵妃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裴少卿起身向她走去。
“你干什么!”宛贵妃下意识后退一步,回头看了眼,色厉内茬的低声警告:“你休得再乱来!”
“臣哪敢乱来,只是坐下答话对娘娘不敬,所以才起身罢了。”裴少卿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宛贵妃心里竟有些失望,轻哼一声说道:“算你这狗贼识趣,若再敢像上次那样对本宫,定治你的罪。”
“请娘娘慎言,我是狗贼,那娘娘算什么?狗日的?”裴少卿笑道。
“住口!”宛贵妃怒急,下意识又羞又恼的辩解:“本宫没被你日过。”
话出口后才察觉到是何等的羞人和粗俗,她脸红得就像是苹果一样。
“娘娘脸怎这么红?可是身子不舒服么?”裴少卿一脸关切的询问。
“还是好好抄你的书吧。”宛贵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只是听宫女说裴少卿被皇帝留在宫里抄书,就下意识的想要来看看。
盯着宛贵妃妙曼的背影,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寂寞的已婚少妇思春了啊,但有色心没色胆。
所以在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再次主动以下犯上,但他却故意不为所动。
上回是有一定巧合的因素在。
他可不敢真跟宛贵妃发生点什么风流韵事,至少现在肯定是不敢的。
皇帝得知宛贵妃去看裴少卿抄书后怕她找麻烦,差了个太监去查看。
太监赶到的时候宛贵妃早已经带人走了,所以只看见裴少卿在抄书。
他便回去向皇帝如实禀报。
“小裴爱卿真在抄大周律?”景泰帝有些意外,他只是随口一说,不信聪明的裴少卿没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小太监答道:“是啊陛下,奴婢去时平阳男已密密麻麻抄了不少。”
“这个小裴爱卿,有时候滑不溜手的,有时候又实诚得像木头。”景泰帝哑然失笑,但是心里却对裴少卿这种态度很满意,“让他出宫去吧。”
刘海旁观者清,他觉得裴少卿有些机灵过头了,有句话叫大奸似忠。
不过却没有提醒皇帝。
毕竟他只忠于皇帝一人。
只要裴少卿能让皇帝高兴,就是忠臣,至于别的不在刘海考虑之内。
裴少卿心满意足的出了皇宫。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剩下的就交给姜家和齐王府了。
他回到家就看见狸将军正坐在窗台上,抱着个大肘子啃得满嘴是油。
“主公。”它百忙之中抽空敷衍的对裴少卿打了个招呼,又埋头和怀里的肘子作斗争,油都飞溅了出去。
谢清梧对裴少卿说道:“狸将军收到了三的传信,称经过连续数天的观察,废太子在思过宫生活颇为规律和悠哉,并无一蹶不振的迹象。”
“那就可以试探性接触了?”裴少卿坐下倒了杯茶水润喉,皇帝老儿刚刚连杯茶都没给他,真是岂有此理。
接触废太子是很冒险的一步。
但不想皇帝死后被新君清算。
那他就必须要迈出这一步。
谢清梧点了点头:“今夜中秋御宴无人会关注思过宫,夫君可以写封信交给三,让它丢进思过宫中。”
话音刚落她又说道:“不,由妾身来写,暂时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好。”裴少卿点了点头,握住谢清梧的手将其拉入怀中,嗅着她的发香说道:“娘子真乃是我贤内助也。”
“别,痒。”谢清梧躲了一下。
她身子一扭,圆润的臀儿磨蹭下裴少卿肃然起茎,手隔着裙子抚摸她的大腿轻声说道:“娘子是哪里痒?”
“主母哪里痒我不知道,主公是几把痒了嗝~”狸将军打着饱嗝说道。
裴少卿脸一黑,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少去听些带色的评书,滚。”
“遵命!”狸将军叼着肘子冲窗户跳出去,瘫坐在地上靠着墙继续吃。
谢清梧摁住裴少卿的手,无奈的说道:“昨晚兰儿不是陪过夫君吗?”
“兰儿是兰儿,娘子是娘子,我更爱娘子你。”裴少卿认真的说道。
谢清梧摸了摸肚子说道:“可妾身怀着孕呢,夫君,真的不行啊。”
“好娘子。”裴少卿一只手摸到先她脸上,又滑到她唇瓣上轻轻拨弄。
谢清梧秒懂,没办法,似嗔非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下去在他面前跪下,往后一撩垂落的长发低下了头。
她出身于官宦之家,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谈吐自然是不凡,刚一开口就让裴少卿倒吸凉气,头皮发麻。
一向口齿伶俐的他,面对谢清梧的三寸不烂之舌毫无招架之力,心悦诚服的赞叹道:“娘子真是好口才。”
谢清梧仰起头翻了一个白眼。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今夜的天京城彻底被灯火笼罩。
皇宫,座座巍峨的宫殿檐角悬着九串琉璃灯,每串都缀满月宫玉兔造型的灯笼,烛火在錾铜罩里明明灭灭,将朱红廊柱染成流动的琥珀色。
太和殿内,紫檀雕屏风后,数十名手艺人正拨弄箜篌琵琶,清越的丝竹声中,多名身穿月华裙的舞姬踏月而来,她们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旋身轻颤,广袖舒展间尽显身姿曼妙。
景泰帝高居九龙宝座,身旁坐着一向存在感不强的大周皇后,亦是垂暮老人,眉宇间隐约可见少时风采。
介下文武百官按照官职地位高低落座,女眷有单独的区域,跟男人是分开的,远远的一眼望去环肥燕瘦各有风情,但都肤白貌美,裴少卿觉得夫人小姐们远比献舞的舞女更动人。
景泰帝红光满面,笑吟吟的欣赏着歌舞表演,看起来神采奕奕,丝毫没有暮相,更没有病态,极其健康。
他执起白玉盏,冕旒下龙目含笑道:“今夜月圆人团圆,众卿尽兴!“
阶下文武百官纷纷起身,玉佩环叮当声里,三呼“万岁“惊起栖在飞檐上的鸟儿,扑棱棱掠过悬着的圆月。
突然,冥冥之中裴少卿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下意识扭头望去,在女眷区域中看见了个容貌美颜的女子。
约莫二十四五岁,没有盘发,意味着尚未嫁人,皮肤白皙,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酥胸弧度饱满,此刻正一边盯着自己,一边握着酒杯饮酒。
“周兄,那个大龄未嫁的女人是谁?”裴少卿向身旁的周睿询问道。
两人本来不是坐在一起,但是几杯酒下肚后气氛热烈,大殿内的座次早就已经乱了,周睿也便混了过来。
“裴兄怎出去一趟后连长公主都不认识了?”周睿惊讶,又露出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说道:“不就是因为你当年酒后嬉戏,使其坏了名声,才至今未嫁,以至于这些年性情大变。”
公主嫁人自然不可能嫁得太差。
但朝中重臣又有哪个会让自己儿子娶一个被裴少卿调戏过的女人呢?
哪怕这个女人是公主也不行。
除非是皇帝强行赐婚,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皇帝没有这么干。
“比往日更漂亮了,一时间没认出来。”裴少卿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周睿愣了一下,认真的打量了长公主一眼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琢磨道:“我也没成婚……”
“我的。”裴少卿打断他的话,不忍心看那么漂亮的女人被周睿糟蹋。
就该让他来!
“裴兄你已经成婚了!还指望公主于你做妾?想都别想。”周睿是个计划通,低声说道:“还不如我把她娶回家,裴兄若有本事勾搭上她心甘情愿与你苟合的话,那算你厉害。”
他太够哥们,裴少卿一时无言。
沉默半响后说道:“周兄,你想没想过长公主未必愿意嫁给你啊。”
周睿脸上表情一僵,低头喝酒。
裴少卿的旁光突然瞥见御座边上的刘海迈上前了一步,便知道皇帝有话说,立刻正襟危坐等着聆听圣意。
(本章完)
第154章 我本无意装逼,奈何敌人不许(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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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口谕:今夜月华流彩,桂影婆娑,朕与诸卿共赏此人间胜景。
众卿饱读诗书,腹有锦绣,今特命以月为题,赋诗献艺,凡诗作佳妙情韵兼美者,朕当重赏,更可于御书房镌刻留名,望卿等尽展所学,莫负良辰,以彰我朝文运昌隆,钦此。”
刘海的声音听着并不大,但却传遍整个宴会现场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这是高手。
裴少卿心中暗道。
同时惊叹于其才学,皇帝对这件事可能就说了两句话而已,但经过刘海临场修饰后就变成了那么长一段。
皇帝说有赏,但却没说赏什么。
他猜测可能是根据胜出的人是谁来定赏赐,不同的人赏不同的东西。
当然,除去在坐的老灯,对年轻官员和有幸赴宴的二代们来说,什么赏赐倒是不重要,光是能够在御书房镌刻留名,就已经足以令他们兴奋。
不过虽然都蠢蠢欲动。
但却没人敢第一时间挑头。
“韩爱卿,你为内阁首辅,那不妨就先打个样?”景泰帝看着下方左边首位上的一位老人笑吟吟的说道。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老人目测年近七旬,脸上斑痕皱纹清晰可见,两鬓与胡子皆是已经全白,瘦小佝偻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官袍里,看起来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大周首辅韩栋,闻喜致仕过后他就被皇帝点入内阁,当时还只是吏部右侍郎,已经担任首辅长达十几载。
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韩栋没有起身,坐着答话是皇帝给的权力,面带笑容,语气慢悠悠的说道:“陛下,老臣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才情早已不比当年,还是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户部主事廖温乃景泰二十七年的状元,颇有才华、诗词皆佳,依老臣之见何不由他先作诗一首带个头?”
此话一出,场中多人神色各异。
“韩卿说这人朕还记得。”景泰帝点点头,大声说道:“廖爱卿何在?”
“臣在!”一个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青年瞬间起身大声答道,他身姿挺拔修长,容貌俊朗,目测尚且不到而立之年,整个人气质出众,锋芒毕露。
哪怕是隔得很远,裴少卿都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股自信。
当真是配得上状元风采。
年纪轻轻就当上正六品官。
嚣张也是应该的。
而殿中靠前的位置,户部尚书秦玉看着这一幕,面色却略有些阴沉。
廖温是他的女婿。
知子莫若父,廖温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所以深知韩栋推荐廖温带头作诗用心险恶,可他却又无法阻止。
只能默默的祈祷廖温聪明点。
景泰帝笑呵呵的说道:“既然韩卿举荐,那就由廖卿你来打个样。”
“臣遵旨。”廖温躬身应道,接着大步流星走至场中,环视一周,嘴角含笑,神采飞扬的张口吟道:“暮色沉沉隐玉盘,清辉缕缕照千山。遥思千里同观处,共念团圆此刻间。”
随着他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好!好诗!好诗啊!不愧是朕御笔钦点的状元。”直到景泰帝开口称赞才打破沉默,一众大臣也交头接耳的纷纷夸起了这首诗有多好多妙。
廖温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对于四周那些嫉妒和不善的目光则是视若无物,因为他坚信不遭人妒是庸才。
而秦玉却感觉天都塌了。
让你先作诗是抛砖引玉,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卖弄才华吗?作得太好的话,又让其他人怎么好意思开口?
把御宴作诗搞成个人秀。
固然能大出风头,但也相当于踩着其他人往上爬,会遭所有人嫉妒。
甚至会让皇帝不喜,毕竟皇帝让大家作诗是为了活跃节日气氛,你一开口就冷了场,让皇帝能高兴才怪。
秦玉现在只期待赶紧再来个人作首好诗,把他女婿的这首给压下去。
韩栋笑呵呵的说道:“廖主事开了个好头啊,接下来还有何人?若是没有,陛下的重赏就归廖主事了。”
“还有没有人了,众位爱卿都踊跃参加啊!”景泰帝面带笑容说道。
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声。
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而廖温还站在场上,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掩不住锋芒,用一种睥睨的姿态环视众人,眼神中透露着轻蔑。
“这傻逼。”裴少卿摇了摇头。
读书厉害,不代表当官厉害。
同样的道理,做人厉害也不代表当官厉害,因为想当官就不能当人。
周睿嗤笑一声,“要不是他岳父是秦尚书,他出宫就会落水淹死。”
秦玉刚准备眼神示意一位下属起身作诗,长公主清冷的声音就打破了沉默:“本宫听闻平阳男在蜀州素有才名传扬,今夜怎不见作诗?莫非是不屑父皇的重赏?或是不屑留名于御书房呢?还请平阳男作诗一首吧。”
刹那间所有人又看向裴少卿。
对于长公主和裴少卿之间的矛盾大家都知道,听见这话,都认为是长公主有意想让裴少卿当众出丑丢脸。
“公主殿下说笑了,谁人不知我才学浅薄,您就别为难我了。”裴少卿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菜。
他今晚还真准备了一首诗,但那是用来应付皇帝的,其他人不配。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道:“那世人还皆知平阳男文不成武不就呢,近日怎就屡立大功?时至今日何必藏拙?
燕字回时雨未休,桐吹雪满蜀州。诗将红豆千般问,半作清欢半作囚。平阳男此作传遍蜀州,还说自己才学浅薄的话,那未免太过勉强。”
宴会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好诗!好诗啊!没想到平阳男竟然作过如此好诗,藏得可真深。”
“过去皆误以为平阳男是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看来分明文武双全。”
“平阳男就别谦虚了,值此中秋佳节,以你才情怎能无佳作献上?”
就连廖温都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裴少卿,认为对方勉强可与自己一战。
秦玉则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还真关心我。”裴少卿大有深意的说道,既然长公主连这件事就知道,那说不定也知道这首诗完全是绛雪所作,现在故意为难自己。
长公主露出一抹淡笑,“是平阳男名声大,本宫在京中也有耳闻。”
她并不知道这首诗是绛雪所作。
只是单纯不相信裴少卿这种敢对她无礼的败类人渣能做出这样的诗。
现在想故意把他架起来出丑。
“平阳男速速作诗吧,莫非真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唐费跟着一起喊道,他相信以长公主和裴少卿之间的恩怨绝不可能帮他出风头,只可能帮他出丑,所以他才从旁附和施压。
今日去大牢里看了唐智,他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杀了裴少卿,虽然杀不了,现在能令其丢脸出口气也好。
景泰帝居高临下的俯视裴少卿笑着说道:“裴爱卿,看见没,大家都期待你的佳作呢,就别再谦虚了。”
“既然如此臣那就献丑了。”皇帝金口一开,裴少卿就立刻起身应道。
作为一个色批,其实他只想*逼,不想装逼,但总是有人逼他。
这可能是逼*多了的报应吧。
都闪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他走至中间,先是翩翩有礼的对廖温拱手示意,随后才又一边迈步一边故作思索的缓缓张口吟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这是唐朝诗人王建所作,中唐时期新乐府运动倡导者和参与者之一。
“好诗!好诗!”周睿瞬间起身击掌称赞,以他的文化水平都能如此肯定这是一首好诗,那必然真是好诗。
“听了平阳男此诗当浮一大白。”
“好个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没想到平阳男这般刚猛男儿亦能作出如此婉约柔软的诗词。”
“还是多亏了陛下,我等才有幸又闻一佳作啊!此杯,臣敬陛下。”
廖温脸色煞白,作为状元他自然能分辨得出一首诗的好坏,至少裴少卿这首诗就肯定已经是压了他一头。
他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灌酒。
宛贵妃眼中异彩连连,没想到这色胆包天的狗贼竟然还有这等文才。
而长公主直接是懵逼了,瞪大美眸不可置信,水润的红唇微微张开。
不是,你还真会作诗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难道裴少卿名扬蜀州那首诗也真是他所作吗?
她轻咬红唇,心中满是憋屈。
本来想让对方出丑,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让对方出风头了,真可恶。
更可恶的是,这么好的诗怎么就是那个下流无耻的家伙作出来的呢?
而唐费更傻眼,不是,长公主殿下已经跟裴少卿化干戈为玉帛了?今天晚上是故意搭台子想让他出风头?
那自己刚刚还他妈跟着瞎起哄。
他一肚子气的被不断灌酒,想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但酒精助燃,心里的火越烧越大,脸都直接涨得通红。
“哈哈哈哈!裴爱卿真是给了朕不少惊喜啊!”景泰帝大笑着环视一周问道:“还有没有人有佳作献上?”
一连问了三遍,都无人回答。
对于在场的年轻人来说,被廖温压一头无法接受,但是被裴少卿压一头却可以忍受,反正廖温也被压了。
“好!朕宣布裴爱卿胜出,赐朕随身佩戴的九龙佩,持之可在宫中畅通无阻,随时面君。”景泰帝起身从腰间取下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说道。
哗!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九龙配本身的价值且不提。
可在宫中畅行,随时面君。
这是何等重赏?何等恩宠?
廖温攥紧了拳头,原本只是被打击得有些颓废的他心里对裴少卿产生了恨意,认为他夺走了自己的机缘。
“臣谢陛下赏!”裴少卿谢恩。
他也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重赏,大喜过望,这个文抄公硬是当得值啊!
(本章完)
第155章 废太子雄心依旧,长公主拦路(求月
第155章 废太子雄心依旧,长公主拦路(求月票)
接下来又举行了投壶、角抵等多种娱乐性比赛,皇帝也给出了不同的赏赐,但是却都没有给裴少卿的大。
而后续的比赛裴少卿也没参加。
绝对不是干不过其他人。
纯粹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今晚最大的奖赏,也该让其他人喝口汤了。
做人不能吃独食。
嗯,就是这样的。
太和殿的喧哗完全吵不到思过宫的清冷,太子一家五口今夜的晚餐也颇为丰盛,太子妃教子有方,饭桌上三个孩子都安静的用餐,津津有味。
“你们慢慢吃,我去后院走走。”
废太子最先吃完,放下碗筷语气温和的说道,随后就起身先行离席。
刚来到后院,就听见烟炸开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束束绚丽的烟在空中盛开,煞是好看。
映照得他的面庞明暗交替。
“时间真快,又是一年中秋。”
废太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突然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异响。
他循声望去却没看见什么,迈步走了过去才发现是墙角处不知被何人丢进来一封信,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废太子捡起信后没急着打开,而是迅速进了书房才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并不长,只问他雄心还在否,愿助一臂之力,如果雄心依旧就在信掉下来的院墙上放两颗石头。
信上没有时间和姓名等落款。
废太子捏着信,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此时,书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太子下意识藏起了信,“谁?”
“夫君,是妾身。”太子妃应道。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太子妃推门而入,关上门后疑惑的问道:“夫君方才好似有些紧张?”
她只穿着一身简单且有些陈旧的素白色长裙,身段婀娜,容貌秀丽。
“娘子看这个。”太子对于发妻没什么防范,且在这思过宫里除了家人也无人可商议,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太子妃好奇的接过一看,霎时脸色煞白,颤声说道:“夫君是何意?”
“我怕是有人蓄意试探。”太子面色沉重的说道,言下之意暴露了他野心依旧在的事实,只是怕被人算计。
太子妃轻咬着薄唇,在其身旁坐下轻声说道:“就这样难道不好吗?”
现在这样衣食不愁、平安喜乐的日子她已很满意,害怕再出现波折。
“你应知我壮志,大好男儿又焉能困顿于此郁郁而终?”太子握住妻子的手,咬着牙说道:“何况父皇能容我,但是新君继位可又能容我呢?
而且你我夫妻且不论,但难道要让儿女也在此地困活一生吗?三丫头从出生就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想当皇帝,他太想当皇帝了。
否则也不会明明身为太子,却还是起兵谋反,就是因为想要当皇帝。
这些年他在思过宫装作一副看淡世事认命的模样,就是期望父皇有朝一日能还他自由,可却迟迟没等来这一天,跟外界的追随者也联系不上。
而现在头一次等来了变数。
他不想错过,也不敢错过。
“可是夫君,万一这封信若真的是父皇或者其他人的试探呢?那你岂不就上钩了吗?”太子妃柔声说道。
太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就算是父皇试探,那也不过是继续将我们囚禁下去罢了,若非是父皇试探,那就是本宫重获自由、登临大宝的机会!
我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为了苍生黎民!像娘子你过去那般年年施粥能救多少人?只要本宫当了皇帝,就能救数以万计的人!”
说得好像不让他当皇帝。
这大周就要亡,天下人就要死。
“妾身只想做个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人,不懂国家大事,只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妾身会支持你,会在佛前为你诵经祈福。”太子妃幽幽叹气说道。
“我就知道你永远会支持我。”太子紧紧将妻子拥入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你我成婚十余载,为我育二子一女,陪我深宫囚禁五年,若我为帝,此生定然绝不负太子妃。”
太子妃嘴角露出抹甜甜的笑容。
有夫如此,自当生死相随。
………………………
总体来说,今年的中秋御宴大获成功,散场时所有人都是尽兴而归。
裴少卿身边聚集了一大批因各种各样原因围绕着他的年轻人,一口一个裴兄,而他则打着哈哈随口敷衍。
毕竟这些人都认识他。
但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生怕多说两句就会引来怀疑。
突然,裴少卿停下了脚步。
因为长公主拦住了他的去路。
“裴兄,我等先走一步。”
“裴兄,改天见。”
原本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瞬间化作鸟兽散,由此可见性情大变的长公主威慑力十足,令诸纨绔退避三舍。
只有周睿还在他身旁巍然不动。
“你为何不避?”
长公主看向周睿冷冷的问道。
周睿傲然答道:“因为不怕。”
“周兄,你先去吧,我与公主殿下聊聊。”裴少卿很感动的赶他走。
你那么勇,很容易激化矛盾啊。
不管怎么说,他面对长公主都是理亏的那一方,无论是调戏还是害得对方至今大龄未嫁,这可都是大仇。
既然顶替了裴少卿的身份。
就得替其以前干的坏事擦屁股。
毕竟总不能只在享福的时候才当自己是裴少卿,所以他想争取能和平解决此事,跟长公主化干戈为玉帛。
周睿打了个酒隔,拍了拍裴少卿的肩膀,又看了长公主一眼才离去。
裴少卿环视一周,笑道:“不管殿下要说什么这都不是个好地方。”
“跟我来。”长公主转身就走。
裴少卿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从背后看,身高起码一米七以上的长公主蜂腰翘臀,中秋月圆也不及她臀儿圆,随着步伐轻轻的晃动着。
皇宫很大,地形复杂,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裴少卿忍不住出声叫住她,“殿下,这里差不多行了吧。”
“裴少卿,本宫问你,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长公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问道,目光中隐隐有嘲弄之色。
裴少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他对皇宫不熟悉,还真不知道这是哪。
看四周,这似乎是片小园。
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座宫殿。
长公主冷哼一声,“这里是男子必须止步的后宫!你好大的胆子!”
裴少卿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
昔日曾有林冲误入白虎堂。
今日有他裴少卿误入后宫。
“来……”长公主张口就要喊人。
裴少卿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巴,“殿下,昔日确是臣做错了,我向你道歉这还不成吗?”
“呜呜呜!”长公主挣扎着,怒目圆睁,道歉?你害得本公主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沦为笑话,道歉能弥补吗?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巡夜的内侍。
裴少卿怕被人发现,拖着长公主躲到了假山后面,随即看见一名年轻太监和一名宫女偷偷摸摸进入园。
接下来的画面直接惊呆了两人。
只见那太监和宫女搂住对方一边互诉衷肠,一边脱衣服亲吻了起来。
长公主瞪大眼睛,又惊又羞,但同时也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吗?
不过不是说太监没这个能力吗?
很快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着不堪入目的画面脸红得像是晚霞。
那小太监真是励志。
吉尔都没了也要搅动风雨。
“啧,没吉尔的比很多有吉尔的都吃得好。”裴少卿看着那宫女前凸后翘的身段感慨一声,接着又凑到了长公主耳边低声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公主殿下,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不如我们来谈谈补偿?”
眼前正看着活春宫,又感受着身后扑打在自己耳畔和脖子的阵阵鼻息与热气,未经人事、甚至连鱼都没摸过的长公主身子一时间有些发酥了。
她连忙挣扎着想摆脱这种状况。
但挺翘的臀儿不断在裴少卿身上磨来磨去,让其不可避免出现反应。
长公主如芒在背,如锥刺股。
霎时间娇躯一颤,面红耳赤,瞪大了美眸,眼睛里满是羞涩和恼恨。
“殿下,暂且忍忍吧,等他们走了我就松开你。”裴少卿低声说道。
长公主扭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终于那对食的太监和宫女走了。
裴少卿也松开了长公主,不过却也随时准备着再一次对她进行禁言。
长公主红着脸说道:“滚。”
“啊?”裴少卿闻言一脸诧异。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长公主加重了语气:“滚!”
“臣告退。”裴少卿立刻溜溜球。
来时的路他脑子里还记得。
一直目送其背影消失,长公主才无力的椅靠在假山上,眼神有些茫然的夹了夹腿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她倒是突然间理解女子为什么都想嫁人了,闺房之乐竟然如此美妙。
哪怕是已经空无一物的太监,宫女也愿与之对食,只为那片刻欢愉。
都怪裴少卿,是他害自己嫁不出去才至今未享此乐,他该负责才是!
真是越想越气(▼ヘ▼#)。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
(本章完)
第156章 四舍五入一下裴少卿就是太子(求月
第156章 四舍五入一下裴少卿就是太子(求月票)
“夫君,公主殿下没为难你吧?”
谢清梧见裴少卿回来立刻问道。
“还好。”裴少卿摇了摇头不欲多说此事,转移话题道:“口有些渴。”
谢清梧给他倒了杯茶水,“狸将军说太子今晚就已经给出了回应。”
“太子殿下魄力不减啊,不愧是敢造反的人。”裴少卿没想到太子那么快就做出决定,有些感慨的说道。
谢清梧在其身旁坐下,“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我们马上要离京了。”
中秋御宴结束,也该回通州了。
“再去信一封,让太子殿下耐心等待一年。”裴少卿目光深邃的沉声说道:“陛下的身体看起来再撑个三五年没问题,最迟一年时间,我就要调回京城任职,为太子谋划大业。”
“为何要一年?夫君想回京城的话现在就可以。”谢清梧不解的道。
裴少卿解释道:“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这一年多时间至少要在蜀地编制一张涉及官、商、军、武林的大网,将来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若没有自己的根据地、没有一批追随者,就算是个人爬得再高,那也是无根浮萍,一个浪打过来就倒了。
“夫君真是高瞻远瞩。”谢清梧夸奖了一句后又说道:“不过只靠我们的话恐怕有点难,依妾身之见可借用太子殿下的力量,当初太子党势大无人可及,在蜀州必然也有他的人。”
“娘子此言甚合我意。”裴少卿眼睛一亮,借废太子的名头去拉拢蜀州昔日效忠他的官僚,定然效果甚佳。
谢清梧眼中闪烁着异色,声音沉稳的说道:“不仅是蜀州如此,整个大周亦能如此,太子殿下在深宫,夫君在宫外,大家名义上是为太子殿下效力,实际上还不是为夫君效力?”
相当于挟太子以令诸臣。
现在只有裴少卿能沟通太子。
那他说的话就是太子说的话。
四舍五入一下他就是太子!
“不错。”裴少卿一点就通,有些激动的起身在屋内踱步,右手握拳击打着左手手掌说道:“虽然太子是名义上的主君,但日常与他们相处对他们传令的却是为夫,等太子重获自由那一天,他们也不见得听太子的。”
在太子出宫之前,他有的是时间一步一步控制或者拉拢那些散落各地的太子党,哪怕最后只是三分之一的人效忠他,这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但这么一来夫君这个功臣将成为太子最忌惮的人。”谢清梧提醒。
将来太子感激裴少卿帮他和太子想要除掉裴少卿,这两者并不冲突。
裴少卿轻笑一声,望着窗外的圆月沉声说道:“他忌惮我,总好过于我忌惮他,只要我实力够强,他又敢奈我何?燕与裴共天下亦不是梦。”
作为现代穿越者,他很厌恶头上有跪不完的人,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奋斗化为乌有,这种不安全感他很不喜欢,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夫君慎言!”谢清梧容失色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面色凝重的说道:“夫君有此壮志妾身自然佩服不已,但是大周两百年底蕴又岂能小觑?皇室不乏高手,只是不轻易现身,夫君万不可有此念头啊!”
她只想着裴少卿当个权臣。
没想到裴少卿竟有不臣之心。
她觉得这完全是不知者无畏。
至少她不认为凭借裴少卿,甚至是威远侯府的力量有可能谋逆成功。
“娘子放心,为夫非是无脑的莽撞人,只是这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裴少卿语气幽幽的说道。
他想到了瑶光圣女。
想到了有千年底蕴的玄黄教。
凭借他的确是没实力谋逆,如果加上玄黄教呢?当然,要防止玄黄教反客为主,所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清梧从没想过裴少卿有这么大的野心,缓缓吐出口气道:“将来的事情等将来再说吧,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妾身现在就给太子写信。”
“不,我亲自来写,这回要加上落款了。”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
谢清梧惊呼一声:“夫君……”
“太子有如此气魄,我又何必再躲躲藏藏?显得猥琐。”裴少卿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又补充道:“也总得给他一点安全感,何况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我是谁,没必要再隐瞒。”
他如果一直隐瞒身份,那从太子那里得到的信任必然有限,而且还一定会被其轻视,想要取信太子就得让他知道自己可靠并且有能力帮到他。
暴露身份就相当于是递给了太子把柄,作为他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无疑会获得他的绝对信任。
虽然太子被囚禁着,但皇宫里人多口杂,相信他应该也听说过自己如今的名声,裴少卿三个字够分量了。
如果最后事情败露的话……
那裴少卿直接当场叛投玄黄教。
或者跑去隔壁投魏国。
相信两者都会给予他极高待遇。
作为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对于大周没有归宿感,他跳反也毫无压力。
“好,那妾身为夫君研墨。”谢清梧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写好信后,裴少卿叫醒了睡觉的狸将军,强迫它上夜班,让它把信交给醉仙阁的猫猫营密探送给三猫。
………………………
凌晨时分,太子夫妇已经入睡。
“喵~喵~”
却被一阵阵猫叫声吵醒。
太子烦不胜烦,听出猫叫声就在窗户的位置,很近,便起床去驱赶。
可打开窗户后却愣住了。
借着月光,他看清一只眉清目秀的三猫叼着一封信站在窗台上面。
这是他前几天见过的那只猫。
“今晚那封信也是你送的?”太子恍然大悟,立刻从猫嘴里接过了信。
太子妃也醒了,披着一袭薄纱遮住玲珑的娇躯下床,“怎么了夫君?”
“点灯。”太子只说道。
太子妃去点燃蜡烛,也看见了三猫,“刚刚就是这个小家伙在吵?”
“它是来送信的。”太子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说道,然后拆开看了起来。
太子妃惊奇不已,“用猫送信?”
而就在此时三猫从窗户跳进了屋内,走到太子妃身旁用脑袋蹭她。
太子妃抿嘴一笑弯腰将其抱起。
“真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家伙。”
她一扭头,发现太子拿着信怔怔站在原地,“夫君,信上写了什么?”
“娘子可知送信者是何人?”太子回过神来,压下心中震惊问了一句。
太子妃露出疑惑之色,“是谁?”
“威远侯家的二公子,平阳男裴少卿。”太子沉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子妃掩嘴惊呼道:“是他!”
她们一家虽然不能走出思过宫。
但却能从来送物资的太监和宫女口中偶尔得知些外面的消息,自然知道裴少卿浪子回头,如今圣眷正隆。
“是啊,本宫想了一圈,就是没有想过会是他。”太子自言自语道。
太子妃抿了抿嘴说道:“按理说他深得父皇厚爱,又背靠威远侯府这颗大树,纵与姜家有仇但却还有五弟可选,他怎会冒着风险联系夫君?”
“有没有可能是本宫的个人魅力值得的他冒险呢?”太子突然幽默。
太子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太子尴尬一笑,“戏言尔,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但无论其为何如此,这对本宫都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写信者的身份后,太子对于自己能卷土重来的信心就更足了。
整个人浑身燥热,充满了力量。
“就是不知这是平阳男自己的意思还是威远侯的意思。”太子妃道。
“不重要。”太子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父子一体,如果是威远侯的意思最好,但就算是裴少卿个人所为,那威远侯也难以撇清干系。
当初本宫还是太子时,都没能得到威远侯府的效忠,没想到本宫如今龙游浅滩时倒是达成了这个目的。”
有威远侯府支持,加上他遍布各地的太子旧党,哪怕父皇活着时不放他出去,那等父皇驾崩,他都有底气再来一次宫变,而这回的对手不再是父皇,是没对他防范的老五或姜家。
所以成功率自然是大大提升。
“他在信上说什么?”太子妃问。
太子答道:“让本宫再耐心等上一年,等他调回京城从长计议,另外问本宫在蜀州有无可用可信之人,他在蜀州任职期间可以帮本宫提前与这些人重新建立起联系,以待后用。”
他已经等了五年了。
再等一年也不算什么。
“恭喜夫君,有了平阳男替你在外奔走,当初追随你的旧臣很快又会拧成一股绳。”太子妃轻声祝贺道。
太子也很高兴,抖了抖袖子上前摸摸她怀里的猫说道:“娘子替为夫研墨,这小家伙可还在等着回信。”
“是。”太子妃抿嘴一笑应道。
她一边帮太子研墨,一边看着他写回信,过程中脸色几番变化,当看见其在信纸底部落款日期和姓名时才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夫君……”
“平阳男都敢落款,本宫也要让他看看本宫的魄力和诚意。”太子打断妻子的话,拿起写完的信吹了吹加速墨迹风干,“他有我的信,我有他的信,才能各自信任劲往一处使。”
(本章完)
第157章 封王与国同休,案子尘埃落定(求月
第157章 封王与国同休,案子尘埃落定(求月票)
狸将军的报复心有亿点重。
被裴少卿叫醒的它也选择大半夜叫醒了裴少卿,“主公,主公,太子回信了,快醒醒,快醒醒啊主公。”
“我他妈真谢谢你啊!”裴少卿掀开被子猛地坐起,瞪着狸将军说道。
黑暗中,只剩两只眼睛发着光的狸将军说道:“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裴少卿抢过信后一脚踹了过去。
“咦,没有踹到。”狸将军身姿灵活的躲开,在黑暗中得意的叉着腰。
“啪!”
但裴少卿的巴掌随后而至。
狸将军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灰头土脸的溜了。
武者视力极佳,裴少卿也懒得去点灯,起身下床来到窗边借助月光拆开了信封,里面除了信还有枚玉佩。
他先把玉佩放到一边,低头看起了太子写给自己的回信,第一眼就看见了信纸最下方落款的人名和日期。
不禁笑了笑,太子还挺有种。
“夫君,太子怎么说?”谢清梧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问。
裴少卿回答道:“大概意思就是疾风知草劲、板荡识忠臣,他很感动我相信他,并给我画了个大饼,许诺他若登基就封我为王,与国同休。”
“封王!”谢清梧瞬间就清醒了。
在大周异姓不得封王。
太子此举有违祖制。
裴少卿不可置否的笑笑:“如果没有我,他可能被囚禁致死,自然要一上来就直接先画个大饼吊住我。”
太子现在是阶下囚,许诺的厚报全是空头支票,要是连开空头支票都不敢往大了开,那还争什么皇位啊。
“也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自然就舍得。”谢清梧也冷静了下来。
裴少卿又吐出口气道:“不过敢许诺事成后封王,也可见其气魄。”
毕竟哪怕是开空头支票。
很多人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信里还说什么?”谢清梧又问。
裴少卿答道:“太子说他被囚禁五载,对当今朝局近无所知,不知道蜀州目前有哪些官员,让我持其贴身玉佩和这封信去见被罢官在锦官城养老的李易大学士,说他会帮助我。”
“李学士曾辅导太子读书,虽不是太傅,但与太子极为亲近,太子宫变失败他被罢官。”谢清梧介绍道。
裴少卿沉吟着说道:“太子既然敢让我去找他,就说明对李学士信任有加,不过陛下在你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监视,该怎么规避监视的同时联络这些太子旧臣倒还需要从长计议。”
“日后在想吧,天快亮了,夫君再睡一会儿。”谢清梧柔声劝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将信重新封装好放在枕头底下,脱鞋上床,躺下后又突然问了一句,“李学士今年贵庚?”
“被罢官时年过甲,今年应该已近古稀。”谢清梧思索片刻答道。
裴少卿闻言略微放心了些,快七十岁的老人精力和行动力都已经大不如前,也没几年活头,威胁不到他。
“呀!夫君,你要做什么?”黑暗中突然被抱住的谢清梧惊呼道。
裴少卿笑着说道:“娘子刚刚不是说日后再想嘛?”
“当你孩子真是提心吊胆。”谢清梧翻了个白眼,她夹紧双腿将其拒之门外说道:“点道即止、见好就收。”
“好好好,都听娘子的。”见其闭门不纳,裴少卿也只好一个劲努力。
谢清梧好几次忍不住想开门,但最终是守住了底线。
………………………
中秋节后第三天。
经过三司两日会审,唐智杀害齐王府家丁王二与其姘头刘巧娘一事已经证据确凿,遂向皇帝进行了汇报。
景泰帝震怒,但念及唐智是唐费家中独苗,决定网开一面,只革除其举人功名并终生禁止入仕,另唐费教子无方,贬至青州某小县去当县令。
唐费堂堂礼部左侍郎,高高在上的正三品大员,一朝跌落成正七品的知县,可谓是从天上掉到了泥地里。
唐费是在家中接到皇帝的圣旨。
霎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自己前段时间还风光无限差点就入阁辅政,结果才短短几天过去就被贬官外放,并且此生仕途无望。
他儿子也终身不得入仕,可以说他们老唐家这一支的仕途彻底断绝。
裴少卿,都是裴少卿!
“唐大人愣着作甚?接旨啊!”
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唐费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叩首嘶声力竭喊道:“臣接旨,谢恩!”
他心中悲凉,但是却又并不怨恨景泰帝,相反,还很感激皇帝饶了唐智一命,让他这支香火不至于断绝。
只恨裴少卿、还有三司里面负责此案的官员,他坚信自己的儿子没有杀人,可案子偏偏坐实了,所以很明显是三司里有人跟裴少卿狼狈为奸。
陛下是被这些奸臣所蒙蔽了啊!
可就算被蒙蔽了,却也依旧愿意为他网开一面饶唐智一命,仅仅是将他贬官发配,他又哪还能怨皇帝呢?
所有不知情的人得知这个案子后都只会感慨和夸赞景泰帝仁慈,仅仅极少部分聪明人能看清其中的真相。
“唐大人尽快安顿好家中去青州上任吧。”太监将圣旨交给了唐费。
唐费双手颤抖着接过,“是。”
直到太监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怔怔的发呆。
清泪无声流下。
智儿何苦去招惹裴少卿呢?
皇帝圣旨都下来了。
大牢里的唐智很快也被放了。
高溪亲自去释放他。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爹肯定会救我,你们等着!你们全他妈都给我等着!本公子在里面受这些苦迟早会还给你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唐智一边踉跄着往外走,一边又眼神怨毒的盯着高溪等人放着狠话。
高溪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裴少卿呢?裴少卿那个杂种怎么不敢来见我?”唐智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丝毫没发现周围人眼神不对,还想找到裴少卿嘲讽两句。
走出牢房,他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唐费,却愣了一下,不敢认。
因为短短两天没见,眼前的亲爹却仿佛苍老十岁,连腰都塌了下去。
“爹……你……出什么事了?”
他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
“没事,跟爹回家。”唐费苍老的脸上露出个笑容,伸手扶住了儿子。
唐智摇着头,“不!爹,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经过三司会审,你的案子被坐实了。”唐费于心不忍,但见儿子态度坚决,也只能如实相告,“但陛下法外开恩,只革了你的功名并终生禁止入仕,为父贬官去青州当县令。”
轰!
唐智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险些当场昏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随后一把甩开亲爹的手嘶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裴少卿陷害的!我没有杀人!没杀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唐费心痛不已,上前搂住儿子安慰,声音哽咽的说道:“哪怕是不当官,你这辈子也衣食无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奸臣蒙蔽了皇上!裴少卿等奸臣欺君啊!”唐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不忍一忍?为什么得罪裴少卿?
高溪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悲凉,但更多的还是对裴少卿的敬畏,堂堂三品大员都被他整成什么样子了?绝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
而此时,裴少卿正在北镇抚司向魏岳复命,“魏叔,小侄幸不辱命。”
魏岳居高临下看着他久久不语。
他本来是想借这个案子看看裴少卿的本事,没想到最终发展成这样。
但不管如何也算是看见了裴少卿的本事吧,比他想象中更大,也无怪乎能讨皇上喜欢,且被其重用重赏。
“你啊你,啧……”魏岳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尽量少干些亏心事。”
本以为这小子是改过自新了。
哪想到分明是比以前还坏啊!
“小侄多谢魏叔教诲。”裴少卿恭恭敬敬的说道,他从不干亏心事,因为他干完坏事后从来不会感到亏心。
魏岳看着他就感觉头疼,现在就敢算计三品大员,那等以后还得了?
挥了挥手说道:“赶紧滚吧。”
“小侄不日将要返回通州,此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魏叔,希望魏叔您一定保重身体,平日里不要太过操劳。”裴少卿抬起头关切的嘱咐。
魏岳脸色稍缓点了点头,“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做事时也悠着点。”
“是,小侄告退。”裴少卿应道。
回到家后他向谢清梧说了唐家的案子已尘埃落定,谢清梧眼珠子转动着说道:“要不要让他们半路遇匪?”
如果让魏岳听见这话,脸色肯定会更复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算了吧,放他们一马这是皇上的意思,我若是赶尽杀绝的话会让皇上不满。”裴少卿摇了摇头否定道。
唐智一辈子无法当官,唐费一把年纪估计也回不来朝堂了,唐家已注定不可能再对他造成什么有效威胁。
所以且随他们去吧。
裴少卿回京过个节,就搞垮了一位三品大员,不知让京中多少官员对其心生畏惧,纷纷嘱咐自家子女千万不要得罪他,遇到了主动退避三舍。
而在京城百姓眼里,裴少卿只用几天时间就破了永安县百户所奈何不得的命案,哪怕凶手是礼部左侍郎之子也依旧秉公执法,毫不包庇对方。
这是何等公正不阿?
真不愧是回头浪子!
(本章完)
第158章 喜提大豪斯,人人想要新衣服(求月
第158章 喜提大豪斯,人人想要新衣服(求月票)
节后第三天。
一颗惊雷又在京城炸响。
皇帝降旨,把曾经御赐给蜀王的蜀王府赏给了裴少卿作为平阳男府。
大周藩王就藩后无召不得入京。
否则视为谋反。
所以一般不会在京城置办宅子。
除非是皇帝御赐的,这代表其与皇帝关系亲近,经常会被召入京城。
景泰帝靖难之后,为了安抚其他兄弟,同时也是为了对外表现出兄友弟恭,所以给他们在京城赐了府邸。
登基之初时年年召入京中欢聚。
蜀王谋逆后京中的蜀王府自然就被封了,但那也是按照亲王的规格修建的,而现在皇帝却赐给了裴少卿。
待他快比某些亲儿子都要好了。
但这无疑不符合礼制。
当天就有几位资历老的大臣入宫请皇帝收回成命,不过景泰帝向来是独断乾坤,直接驳回了他们的请求。
纳兰玉瑾也是惊讶万分,等宣旨的太监走后她就向裴少卿表示希望他能放弃蜀王府,因为这太出风头了。
几乎是把威远侯府架在火上烤。
裴少卿也如皇帝一样,直接驳回了她的请求,并表示只要是陛下赏赐的宅子,就是东宫他也敢搬进去住。
就两个字:忠诚!
气得纳兰玉瑾脸色铁青,酥胸乱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才不管她怎么想,直接叫沈祯和王鹏等下属来侯府帮忙搬家。
也不挑什么黄道吉日了,他对外宣称没有什么黄道吉日比陛下赐宅的日子更吉利,就算今天不宜乔迁,但陛下的龙气也早就把霉气给冲散啦!
蜀王府那边宫里已提前派人打扫干净,而且换上了平阳男府的牌匾。
所以裴少卿直接拎包入住即可。
当然,还要请一群下人对平阳男府进行日常维护,毕竟房子太大了。
“不错,真不错。”
携妻子走在自己的新家里,裴少卿脸都快笑烂了,这可比他在通州的府邸大多了,光是园都有好几处。
以后太子登基给他封王的话都不需要另造府邸,再换一张牌匾就行。
就凭这宅子,不枉他冤杀蜀王。
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光是下人就需要不少,还得找个合适的管家。”谢清梧轻声说道。
裴少卿对京城并不熟悉,这种事只能交给她,“你全权负责,家丁丫鬟什么的不需要太多,能简单打扫一下卫生就行,毕竟我们目前也不在京城常住,至于管家,从你家找个你觉得忠厚可靠的来吧,必须要可信。”
他通州府上那些下人用起来挺顺手的,将来调回京城时肯定要带着一起走,如果现在把下人招满了,以后又要重新给那些人腾位置,太麻烦。
“我家还真有个合适的。”谢清梧抿嘴一笑说道:“我爹早年有一位亲兵追随他作战时伤了腿,后来被安排在府上负责管厨房,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绝对可信。
而且也有两手功夫在身,夫君若是不嫌他一只腿瘸撑不起门面,妾身觉得他就能够胜任。”
“家里门面是主人撑的,不是靠下人,只要我厉害,养条狗当管家也没人敢轻视。”裴少卿不以为意道。
听着他这个比喻,谢清梧虽然有些无语,但也知道话糙理不糙,点点头说道:“那等妾身回去跟爹娘说。”
“一起去吧,府上今天肯定开不了火,去你家吃饭。”裴少卿说道。
在岳父家,裴少卿见到了谢清梧说的那个退伍老卒,看起来年近五旬的模样,精气神不错,眉角有一处细小的刀疤,但笑起来时并不显得恶。
“贤婿,这就是牛二,你看看觉得怎么样?”谢文锦走到老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像推销商品一样,“别看他一条腿不好使,当初上阵可是杀敌的一把好手,现在没那么灵活,但平时看家护院对付几个毛贼没问题。”
裴少卿点点头,“挺好的。”
不明所以的牛二还有些懵。
“你这憨货,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见过你主家,今后你就是平阳男府的大管家了,替我贤婿和女儿管好了府邸,若是敢偷奸耍滑,老夫用军法治你。”谢文锦踹了牛二一脚说道。
牛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牛二谢过姑爷和小姐信任,老奴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这也算是高升了,作为平阳男府的管家,说出去可比安宁伯府的厨房总管有面子,当然,收入也更高。
“牛伯快些起来,妾身可是一直拿你当长辈看。”谢清梧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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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亲自上前搀扶,和颜悦色的说道:“清梧视你为长辈,那我亦是如此,今后有劳牛伯多多操心。”
“不敢不敢,老奴哪敢当姑爷和小姐的长辈,可莫要折煞我。”牛二起身的同时弯着腰连称不敢,当了那么多年的家丁,他还是很有逼数的。
姑爷和小姐说当他是长辈,他可不能真就飘了认为自己是他们长辈。
在安宁伯府的帮助下,只用一天时间就配齐了平阳男府所需的下人。
而乔迁之喜,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或多或少都旁敲侧击问裴少卿还有没有情趣内衣愿高价购买。
这些天京城的权贵圈子里已经在传关于情趣内衣的消息,有幸从谢清梧手中得到几件的想多要几件,而没能得到的更是抓肝挠腮想见识见识。
对于这些人,裴少卿给了他们一个好消息:情趣内衣很快会在京城新开的钱记布庄售卖,只是数量有限。
在来京城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情趣内衣被权贵们钟爱的现象,所以让钱掌柜尽快带一批货来京城开店。
估摸着过几天就到了。
但钱掌柜来得比他想象中更快。
此刻他和他的商队早就已经入城在客栈落脚,正准备去拜访裴少卿。
………………………
“爹,京城真大啊!比府城都要繁华!”钱掌柜的长子钱满仓兴奋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左顾右盼。
“废话,这可是京城!”钱万贯这回带上长子就是准备让他负责京城的店铺,算是给他铺路,毕竟这家店铺能接触到诸多权贵,“我跟你说这地方的人非富即贵,你今后可得小心再小心,否则我们家容易万劫不复。”
“哎呀,爹我知道了,这话你一路都说了多少遍,我在家守铺子这么多年,有啥时候掉过链子?”钱满仓一脸无奈又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说道。
“我这是为你好。”钱万贯没好气的说道,随后挂起笑容,拦住一个路人用西南官话说道:“兄台你好……”
“臭外地的别碰我!”那人面露嫌弃之色,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走了。
钱万贯顿时脸色一僵,但行商这么多年什么人都碰到过,所以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问下一个路人,“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蜀州人士,乃平阳男旧识,请问去威远侯府该怎么走?”
“你找平阳男?”这个京爷并不歧视外地人,先是打量了他一眼,随后才笑着说道:“你找平阳男去什么威远侯府啊,该去平阳男府,陛下今日刚把蜀王府赐给了平阳男当府邸。”
“这……这不是逾制了?”钱满仓惊讶不已,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说道。
“是啊,谁让人是大名鼎鼎的平阳男呢。”路人得意的卖弄着自己知道的消息,提到平阳男时他也骄傲的扬起了头,“我跟你们说,平阳男现在是一等一受宠,不过这也是该的。
在前两天的中秋御宴上他作诗一首满堂皆静,还有那礼部左侍郎唐费的儿子杀了人,他也照抓不误……”
听着路人喋喋不休,钱家父子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
真没想到平阳男在通州就已经不得了了,回到京城后还更胜往昔啊!
“多谢兄台。”钱万贯见路人一直说个不停,道谢后就拖着儿子走了。
路人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
钱家父子来到平阳男府时前来祝贺乔迁之喜的人接二连三,看着那些华丽的马车、气度不凡的宾客,父子俩难免生怯,站在远处不敢上前去。
自卑了,生怕无意中冲撞贵人。
硬生生等到傍晚,宾客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佝偻着腰,挂起讨好的笑容走过去对门房说道:“这位小哥麻烦通禀一声,就说钱万贯求见。”
钱满仓连忙给门房拿赏钱,本来想习惯性的给个几文就行,但想到刚刚那些宾客,一咬牙给了块碎银子。
“两位请稍等片刻。”门房虽然才是第一天上岗,但却很熟练的收起银子放入袖中,转身匆匆进府去禀报。
裴少卿得知钱万贯那么快就到了后很意外,这家伙还真是够积极的。
立刻命家丁将人请进来。
“小的钱万贯(钱满仓)参见平阳男。”父子俩进屋齐齐磕头拜见。
裴少卿简单了解了一下第一批货的数量,收下了他们准备的礼物,又给了一块腰牌方便他们在京中办事。
然后就打发父子俩离开。
钱万贯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原本的李记布庄一夜易主挂上了钱记布庄的招牌。
当天下午,前来钱记布庄消费的人就络绎不绝排起长队,都是被各家权贵派来买情趣内衣的家丁或丫鬟。
食色性也,人人都是老色批。
(本章完)
第159章 日常哄老头,泡妞也讲性价比(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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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少卿再度入宫。
这回除了是向皇帝谢赐宅之恩外也是辞行,他准备明日启程回通州。
虽然理论上而言,他个小小的百户依召参加完御宴后什么时候离京没必要让皇帝知道,不配向皇帝辞行。
但裴少卿在皇帝面前给自己的定位不仅仅是忠臣,还是晚辈,所以就必须要去辞行,以表现对皇帝的依赖和亲密及忠心,老年人就吃这一套。
当然,前提是这个老年人喜欢你或你对其有重用,否则他只会嫌烦。
跟应对女人其实差不多的道理。
勤政殿是皇帝用来日常办公和接见大臣议事的地方,不过景泰帝觉得太空旷,所以更喜欢在御书房办公。
御书房就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
走进御书房后,忠心耿耿的裴少卿一如既往的丝滑下跪磕头,“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
“行了行了,免了。”景泰帝随手将一本奏章丢到旁边,摆摆手打断了裴少卿问安,“整日万岁万岁,朕都听烦了,自灵气枯竭,世间哪有人能活万岁?不过百年便是一抔黄土。”
作为一个垂暮老人,天天听臣子祝自己万岁,景泰帝别提有多心烦。
特别是明知道某些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口称万岁,但是暗地里恨不得自己明天就驾崩,便更觉得无趣至极。
“臣是真心希望陛下能活万岁长生不死啊!”裴少卿抬起头,一脸真诚的说道:“毕竟自幼时起像陛下对臣这般好的长辈就前所未有过,陛下长命万岁,臣也能永远有所倚靠。”
这话景泰帝是信的,因为裴少卿跟亲爹关系恶劣,他确实对其很好。
所以他觉得恐怕这天底下裴少卿是唯一一个口称万岁时心里也这么想的人吧,不由得心情大好,和颜悦色的问道:“小裴爱卿入宫是为何事?”
“臣来是为两件事,其一是来谢恩的,陛下将蜀王府赐予臣,臣惶恐之余不胜感激。”裴少卿躬身拜道。
景泰帝听见这话坐直身体,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问了一句,“既感到惶恐,何不推辞?你可知有多位重臣以违制为由,前来请朕收回成命?”
“陛下对臣有误也。”裴少卿抬起头来动容的说道:“臣惶恐的不是以县男之身居王府逾制,而是惶恐陛下如此厚爱,臣纵然万死也难报啊!”
日常哄老头。
在大周,只要能把龙椅上那个干巴巴的老头哄开心,前途大大滴有。
“你为何不怕逾制?可是不把礼制放在眼中?”景泰帝故作不满道。
裴少卿面色一肃答道:“陛下都不在乎逾制,顶住满朝的压力给予臣重赏,臣若因为怕逾制就推辞,那置陛下于何地?有明君,遂有忠臣,微臣倒觉得我与陛下是双向奔赴哩。”
陛下,我们一起对抗全世界。
“哈哈哈哈好个双向奔赴!”景泰帝乐了,拍打着龙椅扶手,红光满面的说道:“你有此心,就不枉朕逾制重赏于你,一切都是爱卿应得的。”
为帝三十载,他其实给过不少看重的臣子赐予违背礼制的东西,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重视和喜爱,但那些人无一不是主动拒绝劝他收回成命。
他都敢赐,而那些人却不敢收!
裴少卿是头一个理直气壮坦然受之的,完全站在他这边,甚至可以说是在裴少卿眼里他的话远胜于礼制。
这自然是让景泰帝大喜过望。
这是什么?大忠臣!
忠不可言呐!
裴少卿看出自己刚刚那番话戳到老头儿的g点了,继续输出,“何况什么礼法,于我何加焉?礼法没有赐我高官爵位,没有赐我大宅子,这些都是陛下您给我的呀!
老祖宗定下的礼法制度自然值得遵循,但那也得分跟谁比,臣眼里只有陛下一个太阳!”
老祖宗都已经死了,他就算对其不敬,也不可能从坟里爬出来打他。
但景泰帝可还活着呢,要是让对方不爽,那是真有可能直接砍了他。
大逆不道!刘海在心里暗暗呵斥一句,这裴少卿也是疯了,为了讨好陛下,连这种轻视先贤的话也敢说。
佞臣!奸臣!
他要是朝中大臣,那现在就要跪下来高喊一声:陛下,请烹裴少卿!
可他是太监,所以默默不言。
“放肆,大逆不道!”景泰帝呵斥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朕何德何能居于先贤之上?以后万不可再这般胡言乱语,否则朕定然饶不得你。”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谁都能看出他很开心。
“是,臣定然谨记,以后绝不乱说心里话。”裴少卿点了点头应道。
皇帝哑然失笑道:“你还只说了来见朕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呢?”
“其二臣是来辞行的。”裴少卿渐渐红了眼眶,抿嘴说道:“臣此次回京不足半月,却从陛下身上体会到了二十年来都不曾有的长辈慈爱,虽百般不舍,但却终有一别,臣准备明日便回通州,实心用事为陛下办差。”
猛然听见他要走了。
景泰帝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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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在京城这段时间,好像是自己笑的次数最多的几天,缓缓点头说道:“小裴爱卿好好办差,等来日再立功勋,朕就调你回京城任职。”
“额……陛下,这倒不急。”裴少卿表情一僵,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景泰帝眉头一挑,“哦?”
难道你小子还不愿意回京城?
裴少卿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臣虽是百户,但在通州乃至蜀州都算一号人物,可哪怕是升到千户,在这京城又算得了甚?所以臣想的是先在蜀州多立功升职,等调回京城时那不最低也得是个从四品?”
之所以说从四品,是因为蜀州千户是正五品,他走靖安卫这条路,在蜀州升到千户的话也就算是到头了。
而且他还要在蜀州经营自己的根据地呢,不想那么快就被调回京城。
“哈!哈哈哈哈!”听到裴少卿不想回京城的小心机,景泰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行行行,且依你,不过朕再宠你,也得有功才能升,可不会无缘无故提拔你,要努力建功啊。”
“臣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一定不给您丢脸。”裴少卿跪下保证道。
景泰帝吐出口气,亲自下去将其扶起来,像是长辈为晚辈送行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一路顺风。”
就当前阶段而言,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但确实是对裴少卿没话说。
“臣告退,望陛下保重。”裴少卿郑重其事的躬身一拜,然后才离去。
景泰帝一直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看着裴少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陛下,这平阳男倒是个能讨人欢心的。”刘海上前笑着说了一句。
“朕知道他话里有故意讨朕开心的意思。”景泰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但朕确实是被他哄开心了。”
“是奴婢多嘴了。”刘海低下头。
景泰帝转身走向龙椅:“朕还没有老糊涂,轮不到你这老狗操心。”
他是皇帝,谁不想讨他开心?
至少他觉得裴少卿话里话外纵然有哄他的成分,但也有真心的成分。
………………………
离开皇宫,裴少卿去了平西府。
明天就要回通州了。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姜月婵这小寡妇,哪怕吃不到肉,去喝口汤也行啊,不然岂不白回京城一趟?
不是宛贵妃吃不起。
而是她妹妹更有性价比。
“劳烦通报一声,我是前来拜访姜二公子的。”裴少卿对门房说道。
他上回已经来找过姜月婵了。
老是见她的话姜啸云必起疑心。
反正相信等姜月婵听说自己来了她家后,肯定会主动出来见自己的。
姜啸云在正厅招待裴少卿,主动满脸笑容的起身相迎道:“裴兄快请上座,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不告而来失礼在先,还望姜兄勿怪才是。”裴少卿拱手连连致歉。
姜啸云大笑道:“裴兄登门已是幸事,何来失礼之说?快请坐,尝尝我父让四妹从西州回带来的茶叶。”
“在门口就闻到香味了,必是好茶无疑。”裴少卿坐下端起泡好的茶抿了一口,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砸了砸嘴,睁眼赞叹道:“果真是好茶。”
“裴兄喜欢这茶的话一会儿可以带些回去。”姜啸云笑吟吟的说道。
裴少卿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番寒暄后,裴少卿说出自己来姜家的借口:“此次冒昧登门是想感谢平西侯府在唐智案出手相助……”
同一时间,丫鬟已经把裴少卿来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后宅里的姜月婵。
“裴少卿来了?”姜月婵顿时心尖儿一颤,起身在屋内踱步,她预感对方是为自己而来,沉吟说道:“既是贵客登门,不可不见,差人速速打热汤来,我要沐浴更衣款待平阳男。”
她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想去帮二哥招待客人而已。
见重要的客人前先沐浴更衣是一种礼数,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但丫鬟听着却像是自家小姐要把自己洗干净用来招待平阳男,心里暗笑了一声。
(本章完)
第160章 得偿所愿,离京当天被参一本(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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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和姜啸云正相谈甚欢。
姜月婵突然携香风款款而来。
现代女大学生的年龄,却盘着成熟的妇人发鬓,穿着一套蓝白两色为主的齐胸襦裙,累累硕果很是明显。
“二哥。”她先向姜啸云见礼,然后才对裴少卿问好:“见过平阳男。”
“四姑娘。”裴少卿微微颔首。
姜啸云问道:“四妹你来作甚?”
“平阳男可是我救命恩人,他来府上我怎能不出面作陪?”姜月婵冲二哥娇嗔一声,在裴少卿对面坐下。
落座的瞬间裙摆上缩,不仅露出了精美的秀鞋,还露出了一小节白丝包裹的小腿,让人不禁想窥视更多。
姜啸云无奈的摇摇头,“倒是我与裴兄交谈甚欢忽略了此事,应该早些唤你出来与他打个招呼才是的。”
姜家有意和裴少卿缓和矛盾,而裴少卿也乐得如此,加上有姜月婵的救命之恩和收拾唐智的默契,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进,至少表面上很亲密。
“姜兄视我为友,我也当视四姑娘为妹,哪需如此客气,可切莫再动不动将救命之恩挂在嘴边。”裴少卿听见这话脸一板,故作不悦的说道。
姜月婵抿嘴一笑百媚生,“那今后妾身可就叫平阳男一声兄长了。”
“应当的应当的。”裴少卿笑道。
三人其乐融融,到饭点裴少卿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留在平西侯府用饭。
“上回在凝香院没喝尽兴,明日裴兄就要回通州了,今日可要一醉方休才是。”席间姜啸云热情的说道。
裴少卿豪情万丈的应道:“这是自然,今天喝个够,我不醉不归。”
他不着痕迹看了姜月婵一眼。
姜月婵微微翻了个白眼。
随后两人一起给姜啸云灌酒。
在自己家,又有亲妹妹在,所以姜啸云毫无防范,一杯又一杯下肚。
很快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姜兄?姜兄?”裴少卿同样是也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拍了拍姜啸云。
姜啸云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声音含糊的说道:“再喝……我没醉……”
“他已经醉了。”姜月婵说道。
她也喝了不少,脸红似霞。
裴少卿立刻起身走过去从身后俯身抱住了她,“婵妹,真想煞兄也。”
像极了西门大官人的嘴脸。
“呀!裴大哥这是作甚,我二哥还在呢。”姜月婵心慌意乱的挣扎。
裴少卿凑到她耳畔:“这样不更刺激吗?反正姜二哥也已经醉死。”
说话的同时,她强行将姜月婵拎小鸡似的提起来背对着自己摁在了桌子上,刹那间打翻的碗筷叮当作响。
“别!太快了,裴大哥……”姜月婵面红耳赤,不知是羞的还是醉的。
裴少卿呼吸急促的说道:“明日我就要回通州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婵妹,婵妹就如此狠心?”
听到这话,早已经媚眼迷离的姜月婵轻咬红唇低声道:“把门关上。”
“好婵妹,兄长今日定解你三年守寡之苦,让你山穷水尽。”裴少卿亲了她一口,然后才转身去关上门。
姜月婵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二哥心跳加速,喉咙发干的说道:“我们真要在这里弄吗?要不然去我房间?”
头一次跟人偷情就是当着亲哥哥的面,太刺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去你房间,万一被府中下人看见的话怎么办?”裴少卿轻声问道。
现在可是大中午,又不是晚上。
姜月婵一想也是,便不再言语。
裴少卿细细欣赏着她的身姿。
因为整个人趴在餐桌上,翘臀显得格外饱满,腰线起伏有致,由于裙摆被压在了桌子上,一双在轻薄的白丝修饰下更显笔直的美腿展露无遗。
满心后股之忧的姜月婵本来已经绷紧身子准备承接甘露,却迟迟不见动作,红着脸回头轻唤:“裴大哥?”
“婵妹你真美。”裴少夸奖道。
姜岳婵媚眼如丝,轻咬着红唇低声说道:“快些来吧,我怕二哥醒。”
抓紧弄完,根据她嫁过一次人的经验,这种事再慢也不过就一刻钟。
“好婵妹,为兄这便来了。”
古语云:得道者多注。
裴少卿遵圣贤之语全神灌注。
姜月婵没想到裴少卿能折腾那么长时间,事后,得长所愿的她也顾不上疲惫,强撑着身子迅速穿戴整齐。
因为怕二哥随时会醒来。
“不会怀上吧?”同样穿好衣服的裴少卿这才开始担心她会人满为患。
姜月婵白了他一眼,刚刚不见你怕这个,低声说道:“我自有手段。”
“那便好。”裴少卿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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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个世界好歹也是有点玄幻色彩在,高门大户都各有避孕手段。
“混账!”姜啸云突然大喊一声。
姜月婵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裴少卿怀里起身,“二哥,你怎么了?”
“头有些痛。”姜啸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脑门,目光在姜月婵和裴少卿身上流转着,看得两人都有些心虚。
良久,姜啸云的视线才在裴少卿身上落定,“没想到会醉过去,让裴兄看笑话了,今日着实有些贪杯。”
“我也不慎酒力,全凭一口气强撑着,既然姜兄也醒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刚爽完的裴少卿准备走人。
姜啸云试了试想起身,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婵妹代我去送送裴兄。”
“嗯。”姜月婵乖巧的应了一声。
送走裴少卿后,她重新回到用餐的偏厅,见姜啸云怔怔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便问道:“二哥在想什么呢?”
“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裴少卿那混账趁我醉了后就在这桌子上当着我的面骑负你。”姜啸云喃喃自语。
姜月婵瞬间惊出一声冷汗,知道她二哥半梦半醒间看见了自己和裴少卿的丑事,羞耻之于更多的是害怕。
脸色有些发白的故作镇定的娇嗔一声,“二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你亲妹妹,焉是不知廉耻之人?再说裴大哥光明磊落,又怎会欺负我?”
她只能祈祷二哥真以为是做梦。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说是做梦嘛。”姜啸云解释道,接着又自言自语,“就是这梦有些太真实。”
就跟发生在他眼前一样,甚至梦里妹妹不堪入耳的叫声都那么清晰。
当然了,身为兄长,梦到妹妹与人干这种事,他也不好讲得太细致。
“懒得理你!”心虚的姜月婵冷哼一声跺了跺脚,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姜啸云摇摇头,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都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醒来时,他之所以会盯着裴少卿和姜月婵看,是怀疑他们俩真趁着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时干了苟且之事。
但很快他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做梦。
原有两点:第一,梦里裴少卿是个大器之才,哪可能真有人那么大?
作为男人,他不信。
第二,自己那个梦断断续续做了很久,从醉酒到睡醒来怎么也得有半个多时辰,裴少卿哪可能搞那么久?
作为男人,他也不信。
姜啸云突然发现桌上的碗碟一片狼藉,懊恼的搓了搓脸,“定然是我又酒后撒泼,让外人看笑话了啊。”
吃到肉,也喝到汤的裴少卿神清气爽,去跟京城里的熟人一一告别。
妙音师太那里也去了一趟,嘱咐她就在京城宣扬佛法,以此结交各个豪门贵妇,有助于将来帮徐雍平反。
………………………
节后第五天,裴少卿走了。
清晨走的,知道的人不多。
所以来送行的也不多。
只有周睿一个。
作为对这个好兄弟一等一讲义气的报答,裴少卿把钱记布庄的生意分了他一成,好让他帮忙照看下店铺。
毕竟随着晴趣内衣火爆,肯定会有人盯上钱记布庄,他不在京城容易鞭长莫及,而周睿,有事他是真上。
“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周兄就且留步吧,待我改日回京再与你一醉方休。”裴少卿对周睿拱手说道。
周睿点点头,“裴兄一路顺风。”
两人互道珍重,随后裴少卿坐上马车离去,周睿一直站在原地目送。
而同一时间皇宫正在进行早朝。
“众卿家可还有本奏?”处理完了一系列军国大事后,景泰帝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就该散朝了。
“臣有本奏!”一名站在末尾的监察御史突然出列高声道:“臣参奏平阳男裴少卿伤风败俗、紊乱纲常。”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看向那名小小的御史。
“哦?”景泰帝语气不置可否。
年轻的青袍御史掷地有声、义正言辞说道:“纲常为万民圭臬,风化乃社稷根本,平阳男裴少卿身为勋爵不思恪守本分、表率乡闾,竟行商贾末技,造晴趣内衣等伤风败俗之物。
此等秽亵之器,以妖冶之形惑人耳目,以靡丽之态败坏人伦,如今却公然售卖于市、大行其道,致使男女廉耻之心渐丧,闺阁贞静之风尽失。
臣恳请陛下敕令有司,彻查裴少卿不法情事,严惩不贷,并且禁绝此类伤风败俗的衣物,以正人心,以端风化,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也!”
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其他大臣也没有发表意见。
所以殿内一时间静默无声。
(本章完)
第161章 尴尬无言的御史们,父子之间(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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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几件衣服而已,说得如此严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良久皇帝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平静如水。
“陛下!”青袍御史高呼一声,面色严肃的说道:“几件衣裳虽然是不起眼,但却会败坏我大周风气,长此以往下去我大周女子恐怕会全是不知廉耻之人,这必将为邻国所笑尔!”
“你是不是因为没买到,所以才参平阳男。”景泰帝突然问了一句。
据他所知钱记布庄的情趣内衣如今一件难求,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殿内众大臣闻言低声笑了起来。
有时候皇帝也挺幽默的。
有很多人都不喜欢裴少卿,但却没在这时候出来落井下石,因为他们不喜欢裴少卿,但喜欢晴趣内衣啊!
至少从他们的角度看来。
这是裴少卿鲜少干的一件人事。
青袍御史霎时涨红了脸,焦急的说道:“臣……臣乃是君子,不屑于此伤风败俗之物,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王御史的肺腑之言全是一片公心,臣亦是觉得平阳男既身为勋爵,此举不妥。”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不紧不慢的走出队列沉声说道。
他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正四品官。
算是青袍御史的上级。
“请陛下严惩平阳男以正风气。”
随着右佥都御史出列,都察院的一众御史齐刷刷站出来给皇帝施压。
纠察风纪,这是他们的职责。
必须得时不时参一个人,免得让皇帝发现有他们和没他们都一个样。
景泰帝也明白这点,但对于这种类似于集体逼宫的做法他很不喜欢。
当即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朕就派靖安卫去你们府上搜,若是搜不出一件晴趣内衣的话便信你们是一片公心,然后再来慢慢谈论该如何处置平阳男。”
像青袍御史那种七品小官买不到晴趣内衣情有可原,但右佥都御史这种四品官想买的话是肯定能买到的。
众御史中好几人都是勃然色变。
“如何啊?”景泰帝眼中流露出抹嘲讽,什么清流,皆沽名钓誉之徒。
一众御史都低着头不说话。
青袍御史们是见上司不表态所以他们不敢乱说话,而官阶更高的御史则是因为他们家里真有晴趣内衣啊!
毕竟参裴少卿是工作,但用他推广的晴趣内衣是生活嘛,并不冲突。
而且靖安卫到他们家搜出晴趣内衣是小事,还搜出别的东西怎么办?
“哼!散朝!”景泰帝也没再揪着不放,丢下一句话后直接起身就走。
众大臣纷纷喊道:“恭送陛下。”
随着皇帝离去,一众大臣看向都察院御史们的眼神都变得戏谑起来。
“刘御史,这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看看这闹得多丢人。”
“自身硬?刘御史这一把年纪说不定昨晚能硬起来都是靠晴趣内衣的功劳,今天提起裤子翻脸无情啊!”
“哈哈哈哈,刘御史你们都察院管得太宽了,连女人衣服里面穿什么贴身衣物都要管,实在闲得没事儿去蹲在太和殿外面数数蚂蚁也好啊。”
在场这些人,有哪个是没有被督察院弹劾过的?平时都察院一个个都是道德楷模、正人君子的嘴脸,今天总算是能逮着机会好好羞一羞他们。
御史们羞愧不已,掩面而去。
“陛下也太护着裴少卿了吧。”走在秦玉身后的廖温有些吃味的说道。
刚刚直接出言威胁御史们。
秦玉淡淡的说道:“现在你该摆正心态了吧,御宴当晚就算你赢了裴少卿也不可能得到他一样的赏赐。”
廖温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他出身一般,但在他家那一片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因为聪明会读书,家里从不让他干活,所以生活不算富足,但也从没吃过什么苦。
后来一路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短短三年时间就做到了户部六品主事。
他觉得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因此看不上裴少卿这种人,或者说有些嫉妒这些权贵子弟不需要吃他那么多苦却也能轻松跟他站在一起。
所以他喜欢出风头,喜欢压得这些权贵子弟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中秋御宴当晚,他却被裴少卿压了一头,而裴少卿还因此得到皇帝的重赏,让他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
“和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没有我,你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呢,收敛点吧,为父也护不了你一辈子啊。”秦玉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廖温听见这话暗自握紧拳头。
他一直觉得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但秦玉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因为有他的庇护才有自己今天。
这让廖温听着觉得格外刺耳。
闷声答道:“是,岳父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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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龙州,威远侯府。
裴世擎又收到了儿媳妇的信。
看完后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好消息:儿子真的浪子回头了。
坏消息:儿子已经不认自己了。
“爹,玉瑾在信里说什么?”裴少棠很好奇,但又不能直接上去抢信。
裴世擎对自己的长子一向没什么好隐瞒的,随手递给他,“自己看。”
“放肆!这混账安敢如此?”裴少棠看完勃然大怒,一巴掌将信拍在桌子上恨声说道:“爹,我现在就回京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的东西。”
信是好多天前写的。
纳兰玉瑾在信里讲述了裴世擎推测错误一切并非谢清梧之谋,以及裴少卿和谢清梧对裴家的怨气,和其抱着皇帝控诉裴世擎待他不好等事情。
“等你回去,他说不定都已经回通州了。”裴世擎扫了裴少棠一眼。
裴少棠说道:“那我就去通州!”
他这回是真的气到了。
弟弟竟然一点都体会不到父亲的良苦用心,甚至当着陛下的面控诉自己亲生父亲,这简直就是有辱家门。
“你去通州,信不信他敢把你吊起来打,他现在身边可有一圈愿意给他办事的人。”裴世擎淡淡的说道。
裴少棠震怒道:“他敢!”
“看看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有他不敢的吗?”裴世擎伸手重重的在信上敲了敲,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
裴少棠顿时焉了,裴少卿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就差是明着断绝父子关系脱离威远侯府了,确实没啥不敢的。
他抿了抿嘴,突然抬起头看着裴世擎问道:“爹,为何你让二弟去通州上任时没安排几名高手护送呢?”
原本他以为父亲肯定会安排高手一路暗中保护二弟,但看了妻子的这封信后,他才知道根本没这一回事。
而这点,也正是二弟和谢清梧对裴家怀恨在心的重要因素……之一。
裴少棠刚刚也想过不问这件事。
但终究是没忍住。
裴世擎对此沉默不语。
“爹,你当时真想让二弟死?”裴少棠渐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裴世擎沉声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他不死,威远侯府迟早因他而亡,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死远点。”
他攥紧拳头,指关节隐隐发白。
“爹!少卿是你的亲儿子!”裴少棠顿时怒目圆睁,声音颤抖的吼道。
裴世擎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是没什么波动,“我知道,否则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该被我掐死了,我下不了狠心亲手杀死他,才想让他自生自灭。
他是我亲儿子,可你也是,我要一次次为给他擦屁股而不顾你、不顾身后诸多袍泽的性命与前程吗?
他只要还活着,那每次惹祸,都与我、与你们这些人脱不了干系,我这些年已经给过他太多次机会,是他不珍惜,我没办法,必须放弃他。”
有了身后的千军万马支持他才是威远侯,他就不能只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负责,还要对那些追随者负责。
裴少卿惹的祸一次比一次大。
戎马一生的裴世擎都害怕了。
所以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裴少棠突然发现亲爹的眼眶有些泛红,瞬间冷静下来,自己只是听见父亲想让二弟去死都那么痛苦,那做出这决定的父亲当时又该是多痛苦?
自己哪来的资格去指责父亲呢?
“这样也好,他有能力自立门户就随他去吧,哪怕不认我,也总比以往那样强百倍。”裴世擎吐出口气。
那逆子不认他就不认好了。
只要不再给他惹麻烦就行。
裴少棠默然无语,沉默良久后才说道:“孩子的命都是父母给的,爹你固然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少卿不认你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的畜生!”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所以比起亲爹不顾亲弟弟死活,亲弟弟现在离经叛道不认爹更加让他愤怒。
“且就当没生过那个逆子,我裴世擎这一辈子有此麟儿足以。”裴世擎哈哈一笑拍着裴少棠的肩膀说道。
他不在乎裴少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裴少棠这个满意的儿子。
之所以放任裴少卿自生自灭,也是害怕他将来会影响裴少棠的前程。
……………………
明明是同样的路,但返程总感觉快一些,九州历八月二十八,启程第十天裴少卿即将抵达他忠实的通州。
(本章完)
第162章 再见石破天,有必要招商引资(求月
第162章 再见石破天,有必要招商引资(求月票)
一条丛山峻岭间的官道上,二十余名护卫护送着多辆马车正在赶路。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裴少卿毫无形象的坐着,随手往嘴里塞着糕点。
相比起他,谢清梧就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始终端坐,上身尽量挺得很直,沉甸甸的良心随着车厢摇晃。
“娘子胸怀好像大了些?”裴少卿盯着两颗跌宕起伏的硕果说了一句。
谢清梧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轻声回道:“女子孕期时本就比平时大。”
主要是她本来就不小,加上孕期二次发育,所以显得更饱满了许多。
当然,还是比不上叶寒霜。
“真好,以后我和孩子都不怕饿肚子了。”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男人永远都是孩子。
小时候喜欢吃奶。
长大了后也喜欢。
谢清梧白了他一眼,随后板着脸说起了正事,“夫君,要联系太子旧党就必须要找出陛下安插的眼线。”
是找出,不是拔除。
找出这些眼线就可以避开他们。
而拔除的话只会惊动皇帝。
“娘子,此事易尔。”裴少卿对此早就有了想法,冲谢清梧招了招手。
但谢清梧却是懒得挪屁股过去让他抱,两只脚一蹬,秀鞋掉落,裙摆下盈盈一握的黑丝玉足灵活的钻进裴少卿的袍子里,沿着小腿向上攀爬。
任她捷足先登,裴少卿放下手淡然说道:“这些眼线无非就是府中某个下人或百户所某个下属,让狸将军差猫猫营监视他们几天就知道了。”
毕竟要达成监视他的目的,就必须距离他足够近,所以不是和他一起生活的人那就是和他一起工作的人。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由于在马车上不方便,谢清梧可不想一湿足成千古恨,所以撩拨了几下就把脚收了回去,“陛下身边有一支由内侍组成的暗卫,神出鬼没武功高强,或许派了暗卫来通州专司监视夫君之事。”
裴少卿对此并不意外,身为皇帝要是没有一支秘密卫队才不正常呢。
他敲了敲马车顶,对趴在上面的狸将军说道:“回去抓紧办这件事。”
“喵~”狸将军懒洋洋的回应。
裴少卿又掀开窗帘问道:“到什么地方了,离通州大概还有多久?”
“大人,马上出安县地界,前面就是通州了,最多明日下午就能抵达县城。”走在队伍前头的王鹏先拿出怀里的地图展开看了一眼才回答道。
安县属于秦州府。
与通州县接壤。
裴少卿说道:“地图给我看看。”
“是。”王鹏将地图递了过去。
这是一张细致的大周疆域图。
裴少卿没看过九州的地图,只看大周地图,其疆域与他前世的故国差不多,只在地域划分和名称上偶尔而有所出入,以及河流走向有点区别。
这也是他觉得九州是地球某个平行时空的原因之一,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与前世的世界极似。
“传令下去,夫人有孕在身,不必急着赶路。”他看了眼离通州县城的大概距离,将地图还给王鹏说道。
马车颠得太凶,孕妇受不了。
王鹏接过地图应道:“遵命!”
裴少卿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杀啊!杀啊!”
突然,马车外面喊杀声大作。
“夫君!”谢清梧脸色一变。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裴少卿拍拍她的手,掀开帘子就钻了出去。
谢清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心安,想想当初前夫哥那个混账竟然把自己踹下车,两者高下立判。
而裴少卿此刻有些懵逼,只见一名蒙面大汉持刀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是的,只有他一个人!
“好胆,敢劫我就算了,还一人前来。”裴少卿跳下马车说道,在气急之余竟然还有些佩服对方的胆量。
一路上都没遇到人抢他,反而是遇到不少山贼主动拦路给他送孝敬。
现在此人竟敢孤身来抢劫。
又何尝不能说是英勇无畏?
“嗯?”持刀大汉怔了一下,回头望去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连忙冲着左侧矮坡上闷声大喊道:“你们赶紧下来啊!磨蹭什么?还抢不抢了?”
裴少卿等人霎时扭头看向矮坡。
“草!”矮坡后面,领头的男子无力的一拳砸在地上,然后丢了刀举起手喊道:“误会,都是误会,裴大人让您的人不要放箭,我认识您啊!”
他举着手一边高喊着,一边带着身后二十多个弟兄往官道上面走来。
“这天下认识我的人多了,你是何人?”裴少卿看向领头男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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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者摘掉面巾,露出一张略显富态的脸,抱拳说道:“大人,小的叫麻三,石破天是我大哥,今日奉命下山收买路钱,远远认出您的旗号后本不欲打扰,未曾想那憨货立功心切冲了出来拦路,还望裴大人海涵。”
“石破天又跑到这秦蜀交界的地儿占山为王了?”裴少卿没想到竟然还是故人,看向那个不太聪明的壮汉说道:“你们还没吃够不识字的亏?”
自己马车旗子上“平阳男”辣么大三个字,壮汉不可能看不到,所以只可能是不认识,上回他们当中就是因为不识字的人太多才冲撞了姜月婵。
竟然不吸取教训。
“虽然有大人居中说和,但我大哥还是担心平西侯府报复,所以带我迁们来了此地。”麻三先回答了裴少卿头一个问题,然后才回答第二个。
“有了上回的教训,大哥定下规矩新入伙的兄弟必须识字,并趁搬家的机会将不识字的老兄弟全部遣散。
但那个憨货脑子有些问题,空有一身力气,离了山寨的话怕是活不过一个月,大哥怜悯,赏他口饭吃。”
他们现在不是土匪里面实力最强的,但绝对是平均文化水平最高的。
毕竟是真吃过没文化的血亏啊!
“谁脑子有问题了?你才脑子有问题呢,说话就说话,凭什么无故骂我傻。”先前拦路的壮汉瞪眼反驳。
裴少卿看出来了,确实脑子不太好用,不跟傻子一般计较,看着麻三淡然说道:“派人叫你大哥来见我。”
麻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但见裴少卿不欲解释,便恭敬应道:“是。”
随后差遣一名兄弟回山寨报信。
裴少卿则重新进了马车里等候。
“夫君想招揽那石破天?”马车里的谢清梧将外面的话听得清楚,隐约猜到了裴少卿的想法,试探性问道。
裴少卿坐下后点点头,“嗯,石破天实力不错,手底下这群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若能为我所用的话最好不过,而且有些事我手下的官差不方便干,但土匪干却是合情合理。”
说白了就是黑手套。
蜀州多山,山多,土匪就多。
基本上每座县城外面的深山里都盘踞着一伙或者几伙占山为王的匪。
这些土匪组织少的二三十人。
多的数百人。
如果能靠着石破天将这些土匪收为己用的话,哪怕是乌合之众,但只要数量够多,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而且通州现在没有土匪,如果长期没有外部的威胁,通州那些商人久而久之会不会嫌他拿的钱太多了呢?
因此作为通州的官员,裴少卿觉得很有必要进行一次招商引资,引进一群土匪去弥补官商匪这个生态圈。
“夫君应当知道这些人杀人越货心狠手辣,招揽这么一群人走漏风声的话怕坏了名声。”谢清梧担心道。
裴少卿胸有成竹的说道:“娘子大可放心,为夫心里有数,既然他们为我办事,那我自然会约束他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畜养土匪当狗的事瞒不住人,所以自然不会放纵一群土匪乱来坏了自己的名声。
“驾!驾!驾!”
石破天来得很快,带着人纵马疾驰而至,远远的一勒缰绳,人从马背上飞出去单膝跪地,“草民石破天参见平阳男,手下兄弟无意冒犯,还望平阳男能够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
老大都跪了,小弟们当然不好继续站着,也纷纷跪了下去伏地磕头。
“石寨主请起。”裴少卿隔着马车门帘淡淡的说道:“本官没想到上次一别之后竟然还能再见到石寨主,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本官一向欣赏江湖豪杰,石寨主可愿随本官去通州?”
所有人都听出了裴少卿明晃晃的招揽之意,一众土匪都抬起头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跪在最前面的石破天。
他们渴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小的空有一身武力,不知去通州能有何作为?”石破天问了一句。
裴少卿轻笑一声:“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占山为王,但不用担心会被官府围剿,更不用担心颗粒无收。”
石破天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去了通州之后就是官匪勾结,奉命抢劫。
一时间沉默不语,以他的人生阅历来看,黑手套就像抹布,主人用得上的时候拿出来用,用不上就会丢。
他怕去了通州后落不到好下场。
“石寨主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兄弟们想想。”裴少卿幽幽的说道。
石破天依旧沉默,他就是为兄弟们着想,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只是他自己的话,倒不必纠结。
毕竟他确实需要个靠山。
“大哥!还犹豫什么呢?平阳男看得起我们,这是我们的荣幸啊!”
“是啊大当家!”
山匪们都想给裴少卿当狗。
石破天环视一周,见除了脑子不好使的憨货外,所有兄弟都是急切又炽热的盯着自己,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条路可是你们自己选的。
他砰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沉声说道:“承蒙平阳男看重,小的石破天今后愿唯您是从、效犬马之劳。”
(本章完)
第163章 怒火中烧,他们眼里没有我!(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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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石寨主快快请起。”
裴少卿这才露面,开怀大笑着走下马车,亲手将石破天搀扶了起来。
又看向还跪着的其他土匪,“诸位也快快请起,地上石头硌得慌。”
“谢平阳男!”众匪齐声道谢。
裴少卿说道:“都是自己人,今后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称我为公子。”
首先得从称呼上与外人区别,增加他们对自己新身份的认同感,并且以作为平阳男家养的狗而引以为傲。
“是,公子。”众匪眉开眼笑,连胸膛都挺得直了一些,精气神十足。
虽然今后还是继续当土匪,但他们已经觉得自己和那些野生土匪不一样了,有主人的他们要高同行一等。
裴少卿看向石破天说道:“通州城外有个凤凰山,凤凰山上有一处凤凰寨,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昔日这里曾盘踞了一群土匪,但已经被本官剿灭,房屋保存还算完整,你可带兄弟们搬去此处,安顿好入城见我。”
他这份家产也算是有了继承者。
“是,小的遵命。”石破天应道。
“本公子在通州等你。”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他虽然知道石破天堂堂游龙境高手却愿干打家劫舍之事,身上必然有秘密,不过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只要其人能为他所用便可。
这年头谁身上还没点秘密呢?
石破天高呼道:“恭送公子。”
“恭送公子!”众匪齐齐效仿。
………………………
一天后。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通州的城门口已经不见人进出。
二十余骑护送着数俩马车由远及近徐徐而来,裴少卿掀开帘子望着城墙吐出一口气说道:“总算是到了。”
坐几天绿皮火车都难受,更别说坐十多天马车,身体上的遭罪且可以忽略,但心理上的煎熬是真要人命。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裴少卿害怕赵芷兰和叶寒霜搓不到背,所以特意邀请两人一起共浴。
其实也邀请了谢清梧。
只是谢清梧让他滚。
装两个人略显宽敞的浴桶里被三个人挤得满满当当,裴少卿夹在赵芷兰和叶寒霜中间,感受着两人用光滑的身子仔细的为自己搓澡,飘飘然。
来而不往非礼也,裴少卿也很热心的帮两人进行了清洗,且不只是流于表面,里里外外都刷得干干净净。
“霜妹,你把兰儿抱起来。”裴少卿突发奇想,看着叶寒霜吩咐一句。
赵芷兰:“把我抱起来干嘛?”
“对。”裴少卿点了点头。
赵芷兰在寻常女子里已经算是高挑的那类,但被叶寒霜将她抱起来端在怀里时就像在给小孩子把尿一样。
一大一小两个体型差距到夸张的美女可以有多种排列组合,喜器扬扬的裴少卿纵享骑人之美、天伦之乐。
沐完浴焕然一新后他就出了门。
要去见已经等候许久的欧阳荣。
“哟,裴大人回来啦?您大驾光临可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今晚想吃点什么?”如今在通州,没有人不认识裴少卿,客栈掌柜殷勤的招待他。
裴少卿随口说道:“找人,住天字四号房的客人现在在不在房间?”
“裴大人是来找欧阳先生的?”掌柜一怔,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的道。
裴少卿挑挑眉,“怎么了?”
“大人您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来了群人将欧阳先生抓走了,还跟靖安卫发生了冲突。”掌柜小心翼翼道。
裴少卿闻言脸色立刻冷了下去。
刚刚被叶寒霜和赵芷兰联手浇灭的火,此刻又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
客栈掌柜只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分,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裴少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掌柜的追在后面送,“裴大人您走好,改天想吃什么随时来小店。”
这个点百户所已经下班了。
所以裴少卿直接去了陈忠义家。
“咚咚咚!”他抬手敲门。
“谁啊,来了来了。”陈家门房不耐烦的打开门,看清是裴少卿后脸色一变跪下相迎,“草民参见裴大人。”
裴少卿没理会他,迈步往里走。
有下人第一时间去通知陈忠义。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陈忠义饭后刚和家中母老虎上了床,却惊闻裴少卿登门,本来已经深入虎穴的他立刻虎口拔鸭,连鞋都来不及穿,只胡乱披好衣服就赤着脚急匆匆去迎接。
“卑职未能出门相迎,还望大人恕罪。”陈忠义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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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少卿没有提前传信,所以他不知道对方是今天到通州,否则肯定早就带着人到城门口去等着迎接。
“起来吧。”裴少卿从他身边大步越过,走进正厅后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直来直去的寒声问道:“欧阳荣在城里被人抓走了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这是五日前发生的事情。”陈忠义低着头说道:“欧阳荣是被药王谷的人抓走了,卑职接到消息第后一时间带人去制止,但因为技不如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因为中秋已过,卑职想着大人不日将回,又加上去京城路途遥远、耗时甚长,便没有派人入京去报信。”
“好个药王谷。”裴少卿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冷哼一声,又看向陈忠义问道:“弟兄们可有因此死伤的?”
“药王谷没有下死手,但有多人负伤。”陈忠义说话的同时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襟,露出肩膀上的一处淤青说道:“卑职无用,也被击中一掌。”
药王谷虽然仗着有诸多人脉敢跟靖安卫正面冲突,但也不敢真杀人。
“好生休养,这笔账本官一定要跟药王谷算算。”裴少卿冷声说道。
他觉得欧阳荣多半已凶多吉少。
占了对方那么多便宜,于情于理也该为其报仇,而且药王谷公然打伤他的下属抓走他的好友,如果不进行反击的话,那他的颜面又往哪儿放?
陈忠义垂首应道:“是,大人!”
裴少卿起身走人。
“卑职恭送大人!”陈忠义喊道。
裴少卿到家后,谢清梧一眼就看出他情绪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欧阳兄不幸出事了……”裴少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谢清梧听完气得酥胸乱颤,她虽然没见过欧阳荣,但神交已久,毕竟她炼丹用的药材都是欧阳荣提供的。
“岂有此理!”她咬着银牙一字一句说道:“药王谷简直是目无王法!”
“眼中没有王法便罢了,关键是还没有我。”裴少卿面无表情说道。
谢清梧是个理智的女人,放缓语气建议道:“妾身知道夫君现在定然怒火中烧,妾身亦如此,但药王谷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有这个底气,所以夫君切不可贸然行动,要从长计议。”
药王谷和其他江湖门派不同。
虽然只是个整体实力并不算强的江湖势力,但朝中和武林人脉众多。
她怕裴少卿怒而兴兵,结果最终又铩羽而归,那么不仅无法出气和找回颜面,反而威望会被进一步摧残。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但也没耐心从长计议,对上药王谷,我只要不输就是赢。”裴少卿冷静的说道。
谢清梧一怔,确实,以药王谷的名声跟江湖地位,裴少卿只要敢公然上门问罪并事后不主动低头,就已经是大赢特赢,江湖威望会直线增加。
而裴少卿有这个实力不输吗?
答案当然是:有!
不过她觉得以裴少卿的性格不会仅仅满足于“不输”,而是还想“赢”。
“夫君欲做到哪步?”谢清梧问。
裴少卿缓缓答道:“只是找回颜面不够,至少还要为欧阳兄报仇。”
药王谷若杀了欧阳荣。
那就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毕竟他还打算通过扶持欧阳荣来控制药王谷呢,所以在裴少卿心里就是药王谷害得他损失了一个药王谷。
此仇不报,念头焉能通达?
虽然不太讲理。
但他做事就是这样的。
……………………
“柳姨明日陪我去趟府城。”次日吃早饭时,裴少卿对柳玉蘅说了句。
柳玉蘅没问缘由,只是应下来。
若不是离开太久,必须要去百户所露个面,裴少卿今天就想去府城。
想到药王谷找场子,首先声势必就须得浩大,所以要找陆定川帮忙。
饭后,裴少卿去了百户所,所有人都已提前在演武场集合,看见他后齐声下跪高喊道:“恭迎大人归家。”
裴少卿穿过人群走到最前方的台阶上站立,一眼望去,不少下属全都是鼻青脸肿,显然是被药王谷打的。
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他语气平静的道:“药王谷殴打尔等一事,本官必不会就此罢休。”
大家为什么愿意给裴大人卖命?
就是因为他从来不让大家吃亏。
“请大人下令!”所有人都咬牙切齿的大喊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虽然明知道不是药王谷的对手。
但只要裴少卿一声令下。
他们都会毫不犹豫杀向药王谷。
裴少卿抬手示意安静,微微摇头说道:“账要算,但不急于一时,本官心里有数,好了,都去办差吧。”
“遵命!”所有人又齐齐应道。
无论是裴少卿说要找药王谷算账还是先搁置此事,都没人提出异议。
(本章完)
第164章 平账大圣踏雪无痕,又到府城(求月
第164章 平账大圣踏雪无痕,又到府城(求月票)
打发下属散去后,裴少卿把陈忠义叫到公房,慢条斯理问道:“除了欧阳荣一事外,本官不在的这段时间通州可还有什么别的大事发生吗?”
“大人威名远扬,哪怕没有您亲自坐镇,近期也无人敢在我通州城内生事。”陈忠义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这就更显得药王谷可恨。”裴少卿冷哼一声,又问道:“通州过去三年内可有什么较为恶劣的悬案吗?”
陈忠义虽然不明白裴少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答道:“大人询问此事,卑职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三年前的县衙银库失窃一案。”
“哦?”裴少卿抬手示意他细说。
陈忠义进一步说道:“三年前蜀州出现一名大盗,此贼短短月余先后盗窃包括州府衙门和通州县衙门在内五座银库,损失多达数百万两……”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当然真实数目没那么多,据小人所知通州银库只被盗了十万两,前县令却上报三十五万两,失窃数额水分颇大。”
“嗯,继续说。”裴少卿对这种趁机平账的行为见怪不怪,说不定各个被盗的衙门全都在感谢那位盗贼呢。
陈忠义继续讲述:“案发后那盗贼至今没有落网,更不知其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因其每每行窃都不在现场留下痕迹,江湖人送外号踏雪无痕。
三年前那一次大案是此贼头一次扬名天下,近几年各地屡有传闻称遭到此贼行窃,但不排除是有人为了平账目而自导自演栽赃给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已经成了平账大圣。
只要一天不被抓,那不管他有没有继续偷,身价都会不断飙升,现在起码是已经“盗窃”了上千万两白银。
“好一个踏雪无痕。”裴少卿自言自语,又话锋一转说道:“让人对外放出消息,称我们已经掌握大贼踏雪无痕的线索,不日便能将其擒获。”
“啊?”陈忠义一脸惊愕。
裴少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去办即可,本官心里自有一番打算。”
陈忠义立刻应道:“卑职遵命!”
……………………
清晨微风习习,阵阵鸟鸣悦耳。
裴少卿准备启程前往府城。
正站在门口等柳玉蘅。
“妾身更衣稍慢了些,劳烦公子久等。”柳玉蘅匆匆出门,向裴少卿致歉后才发现下人只牵来了黑将军而没牵她的马,又道:“妾身去牵马。”
“不必了,去得急,柳姨与我同乘黑将军。”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这……”柳玉蘅顿感为难,想起了上回同乘一马的尴尬,臀沟好似又隐隐有些酥痒,轻咬红唇一时不语。
裴少卿看出她的纠结,飞身落到马背上,屁股往前挪了挪,拍着身后马鞍的空隙说道:“柳姨快上来吧。”
见这回是坐在裴少卿后面,柳玉蘅松了口气,同时有些感激裴少卿的体贴,当即脚尖点地落在了马背上。
“柳姨可要坐稳了。”裴少卿提醒了一句,随即双腿一夹马腹,“驾!”
黑将军长啸一声撒腿狂奔,脖子上的鬓毛随风飞扬,快得像是一道黑色的残影。
路人们只感受到一阵风,还没看清,黑将军已与他们错身而过。
出城后黑将军又再度提速。
“呀!”险些被千里神驹甩落马下的柳玉蘅惊呼一声,下意识扑在裴少卿身上并抱住了他的腰。
裴少卿万万没想到骑马也能够享受到推背感。
柳玉蘅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硕果在裴少卿身上被挤压,有些羞涩,但是马奔如风,无从着手的她只能紧紧抱着裴少卿,以稳住身形。
“公子请恕妾身失礼了。”她抿了抿水润的红唇低声表达歉意。
裴少卿双手握着缰绳面不改色的说道:“何来失礼一说?我视柳姨为亲长,长辈与晚辈亲昵些本就实属平常,何况还是在不得已之下呢?”
柳玉蘅闻言感到汗颜。
是啊,公子视自己如长辈,所以对自己现在抱着他的行为不以为意。
而自己却因此心虚。
岂不说明心思不纯?
把他看作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柳玉蘅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大又大方方的把裴少卿抱得更紧了些,整个人完全趴在他背上,“公子说的是,倒是妾身想得浅薄了。”
但心理上能自我开解,可身体上的反应却阻止不了,沉甸甸的良心在裴少卿背上不断挤压摩擦,让柳玉蘅虽然表面平静,但身体已燥热不堪。
她现在只庆幸裴少卿是背对着自己的,看不出自己的异样,同时有意减少与其背部接触以缓解生理反应。
黑将军只用半日就跑到了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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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直接去千户所找陆定川。
“参见平阳男!”
千户所门口站岗的两名靖安卫立刻行礼,而其中一人更是快步跑到了黑将军旁边趴着,以肉身充当马凳。
但裴少卿没有去踩他,直接轻松落地,对那充当马凳之人语气平静的说道:“起来吧,你身为天子亲军安能如此折辱己身?这天下,只有皇上能踩在我们身上,旁人谁都不行。”
无时无刻不表现出自己的忠诚。
“小人知错。”充当马凳的靖安卫羞愧不已,起身后低着头站在一旁。
“柳姨在外面等我。”裴少卿对柳玉蘅说道,然后便大步走进千户所。
陆定川很快就问讯出来迎接,在演武场碰到了裴少卿,远远的就大笑着说道:“裴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日。”裴少卿答道。
“前日?”陆定川眉头一挑,笑容满面的说道:“裴兄这刚回来,就来看我,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陆兄真是神机妙算,这回你可得帮我啊。”裴少卿吐出口气说道。
陆定川抬手示意,“入内详谈。”
两人来到千户所正厅,落座后陆定川吩咐人上茶,随口询问道:“裴兄有何事用得上我?就请直说吧。”
不提他与裴少卿的私交;也不提裴少卿给他送的银子;更不提裴少卿的身份;只单凭其在上回蜀王谋逆一事上捞了他一把,他就无法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所以才如此开门见山。
“六日前,药王谷的人在通州城打伤我多名下属,抓走了一个名叫欧阳荣的男子,此人是三年前银库失窃案的重要线索,我怀疑药王谷与此案有关,所以不惜对靖安卫动手也要将其灭口。”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说道。
陆定川脸色一变:“此言当真?”
“药王谷的人打伤我手下多名下属是真,抓走欧阳荣也是真。”裴少卿迎上陆定川的目光后坦然回答道。
陆定川眯起眼睛,“也就是说欧阳荣是银库失窃案的线索是假咯?”
“药王谷背后牵扯甚广,我想要出口气,但是光凭他们打伤靖安卫这个理由不够。”裴少卿沉声解释道。
靖安卫是天子亲军,有皇权特许的先斩后奏之权,但那也要看对谁。
如果是个纯粹的江湖门派,就凭对方敢对靖安卫动手,裴少卿就能禀报上级调兵前去将其从地图上抹掉。
但对付药王谷就要复杂一些了。
得给他们扣一个更大的罪名。
“药王谷那群混账,竟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着实可恼。”陆定川先表明自己的立场,随后才又提出自己的担忧,“可是裴兄,你拿银库失窃案为由找药王谷麻烦倒是简单,可如何善后呢?真去抓那踏雪无痕吗?”
裴少卿固然可以用这个案子做文章找药王谷的麻烦,但药王谷事后也能用这个案子做文章给他制造麻烦。
“陆兄,欧阳荣多半是已经遭毒手了,这重要线索都已经被药王谷给销毁了,那我抓不到踏雪无痕不是很正常吗?”裴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定川恍然大悟,见裴少卿如此肯定欧阳荣已死,便知其与对方交情不浅,找药王谷麻烦也是为其报仇。
心里有些感慨,裴兄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个忙他当然要帮,因为将来说不定裴少卿也能这般对他能。
便应道:“裴兄想让我怎么做?”
“简单,请陆兄暂命蜀州靖安卫全部听我调遣包围药王谷,并不需要你亲自露面。”裴少卿微微一笑道。
陆定川点了点头:“好,我稍后就立刻派人去往各个百户所传令。”
大周立国后为方便管理,将偏远的小县全部撤裁,人口迁往附近大县安置,所以每个县城的人口都不少。
通州这种小县都有几十万人。
因此每个县都设立了一个靖安卫百户所,但是每个州府又只设一个千户所,就导致每个千户管辖着少则十几个百户所,多的达几十个百户所。
官职不大,权力极大。
蜀州共21县,算上锦官城里的靖安卫在2500人左右,裴少卿哪怕是只调动其中两千人,都能吓死药王谷。
“多谢陆兄仗义相助!”他起身向陆定川抱拳,满脸郑重的鞠躬致谢。
陆定川连忙起身回礼,“裴兄再这么客气,那我可就不帮忙了哈。”
“哈哈哈哈,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再请陆兄帮个忙。”裴少卿笑道,来都来了,两件事一起办。
(本章完)
第165章 笼中金丝雀,约见大学士李易(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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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川没想到裴少卿竟然还真就一点不客气了,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说道:“说吧,裴兄还有何事相请?”
“想请陆兄将我手下一个叫李均的小旗调来千户所,然后将一个叫李魁缇骑的升为小旗。”裴少卿说道。
他在去京城之前答应了回来后就给李魁升小旗,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陆定川松了口气,相比上一件事这就只是个随手可为的小忙,“先是叶过云,现在又是李均,若长此以往的话,我看裴兄怕不是要架空我。”
他这纯是玩笑之语。
“陆兄真会说笑,架空你那多麻烦啊,我还不如去求求陛下直接让我替代你呢。”裴少卿也开玩笑说道。
陆定川却知道他开这个玩笑真可能变成事实,心里感慨又羡慕,笑着说道:“那我可巴不得如此,裴兄来替代我岂不说明我也要高升他处?”
“不说笑了不说笑了,蜀州可不能没有陆兄坐镇啊。”裴少卿笑着摇摇头,接着抱拳说道:“陆兄日理万机,小弟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正值饭点,裴兄何不留下来就食与我共饮?”陆定川连忙邀请道。
大周普通百姓只吃两顿饭。
但达官显贵们是一日三餐。
毕竟草民们只需要种地,而老爷们却要忧国忧民,不吃好点怎么行?
裴少卿婉拒:“不瞒陆兄,小弟来府城还另有要事,所以这饭就先不吃了,今夜在芙蓉轩我做东如何?”
来都来了,当然要顺便见李易。
没必要之后再专门跑第二趟。
陆定川闻言眉头一挑,他最厌恶那等莺莺燕燕脂粉气重的烟之地。
“裴兄远道是客,今晚还是我来做东吧,戌时三刻在蜀味轩,这里的掌勺师傅厨艺可是一绝,保证裴兄吃完念念不忘。”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裴少卿见陆定川硬要请客,也不再推辞,“好,那今夜再一醉方休。”
“裴兄慢走。”陆定川说道。
裴少卿回道:“陆兄留步。”
“公子,事情都办完了?”柳玉蘅见裴少卿出来,立刻牵着马迎上去。
“此处的办完了。”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填肚子。”
柳玉蘅牵着黑将军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了绛雪的住处。
裴少卿抓住门环叩门。
“咚咚咚!”
“参见大人。”开门的丫鬟看见是裴少卿后立刻行礼,又低着头语速飞快的说道:“我立刻就去通知小姐。”
“不用了。”裴少卿制止,指着柳玉蘅说道:“你给这位夫人和我的马都备些吃食,本官自己去见绛雪。”
“是。”丫鬟乖巧的应道,看向柳玉蘅客客气气道:“夫人请跟我来。”
柳玉蘅牵着马跟丫鬟一起走了。
裴少卿直奔绛雪的闺房而去。
还没靠近先听见了一阵琴音。
十分动人,但藏着些许幽怨。
走进卧室所处的园子,就看见一身白裙胜雪的绛雪正坐在凉亭里专心抚琴,风吹动裙摆和秀发,头上的珠钗也清脆作响,仿佛是与琴声和鸣。
“啪!啪!啪!”
绛雪一曲奏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听见一阵鼓掌的声音。
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了园子门口的裴少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面露喜色,顾不上矜持起身扑了过去。
裴少卿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她。
“裴郎~”绛雪声音甜得发腻,但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幽怨,毕竟裴少卿已经许久没来看她,哪怕是被圈养的金丝雀,久了不见主人也难受啊。
裴少卿没有哄她,用行动说话。
“裴郎,裴郎,裴郎……”
绛雪闭上眼睛,努力后仰脖子挺起胸膛迎合着裴少卿,嘴唇微张着不断喃喃自语,媚态毕露、勾人心魄。
白裙尽显清纯,但裙下却是性感的黑丝,给了裴少卿双重刺激,他直接将其横抱而起大步向凉亭走过去。
绛雪被摁在琴上趴着。
突然她皱着眉头吁了一声。
长吁短叹嘛。
“给我弹一曲助助兴。”裴少卿揪住她的头发将其脸扯过来笑着说道。
绛雪媚眼如丝,她一边承受着裴少卿的恩泽,一边动手弹琴,嘴里还唱起了小曲,婉转动听、空灵飘逸。
事后,绛雪的裙子已经随意弃在地上,身上只有肚兜还半挂着,她紧紧搂着裴少卿轻声说道:“奴家最近天天都盼着裴郎。”
“等我来了府城任职,就能时常见雪儿。”裴少卿安抚道,随后转移话题,“我去京城见到了妙音师太。”
“陈姨她还好吗?”绛雪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满脸关切的问道。
“很好,她这种长得漂亮又精通佛法的师太可少之又少,在京中颇受贵妇们的青睐。”裴少卿笑着说道。
就连那些官员,对于自家妻妾跟着一位师太修行佛法也会更加放心。
“那就好。”绛雪这又才想到一个问题,“裴郎是怎么会认识陈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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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裴少卿讲述了在栖云庵与妙音相识的过程,又说了制造徐家灭门惨案的真凶实则是闻喜。
绛雪的脸色几番变化,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谢过公子,若是没有公子相助,奴家连仇人都弄错了。”
“雪儿快快起来。”裴少卿一把将其拉入怀中搂着,手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游走,说道:“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见外?我已说服妙音师太按兵不动,等时机到来我会帮你复仇。”
这应该不算骗炮吧?
“多谢公子。”绛雪听见其为了自己竟然愿意与闻家为敌,一时间感动不已,已经满坑满谷的她又拉着裴少卿二战,“奴家要为裴郎生个孩子。”
毕竟除了自己的身体和为其生一个孩子外,她想不到别的报恩方式。
裴少卿觉得自己和妙音师太认识后都沾染了几分佛性,现在绛雪诚心求子,那他自然要满足对方的愿望。
几番云雨后,绛雪精疲力尽才吩咐下人送热水来伺候两人沐浴更衣。
换了身衣服,裴少卿叫来柳玉蘅将废太子的贴身玉佩交给她,郑重的交代道:“柳姨,你乔装打扮一番秘密进入前大学士李易家中将玉佩给他一观,邀其今夜亥时蜀味轩一叙。”
虽然皇帝安插的监视他的眼线应该都在通州,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毕竟干的可是抄家杀头的大事。
“妾身知道了。”柳玉蘅见裴少卿说得如此认真,也面色凝重的应道。
……………………
锦官城李府。
自从被罢官后,年近七旬的李易就在家里过起了养著书、颐养天年的生活,精气神反倒比前几年更好。
此刻他正在书房写文章。
但却不知为何,今日总是莫名其妙的浮躁,静不下心,越写就越烦。
“唉!”李易叹息一声,将手里的毛笔丢在了纸上,不少墨汁飞溅到了旁边的笔筒中,他又连忙动手清理。
目光落在其中一支精致的玉笔上时愣住了,放下了笔筒,拿出那支笔杆由玉制作而成的毛笔细细打量着。
眼中带着些许哀色和怀念。
这支笔是他第一次奉命教太子读书时太子赠送的礼物,也正是由这支笔开始建立了双方二十几年的感情。
他从没把这支笔收藏于匣,而是经常使用,但自被罢官后便有意无意的再也没从笔筒里拿起过这支玉笔。
而今日,是殿下的生辰。
这大概就是他难以静心的原因。
“哐!”
紧闭的窗户突然大开。
李易还没反应过来,屋内已经多了个身穿青衫的美妇,正是柳玉蘅。
“不知这位女侠为何事前来?”
李易放下玉笔不慌不忙的问道。
柳玉蘅没急着说话,而是伸手从怀里拿出了裴少卿交给她那枚玉佩。
轰!
李易霎时间如遭雷击。
“这……这这这……”他满脸不敢置信,指着玉佩的手都不断的颤抖。
作为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
他自然认出这是太子从小到大贴身佩戴了二十多年的玉佩,可现在却是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意味着什么?
陛下还了太子自由身!
李易险些就喜极而泣,跪倒在地嘶哑的说道:“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柳玉蘅顿时一惊。
没想到这竟然是太子的玉佩。
“我家主人邀你今夜亥时在蜀味轩一会。”她压下震惊平静的说道。
李易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去了便知,今夜亥时你在蜀味轩要个包间,门半掩着,我家主人准时到访。”柳玉蘅说完就飘然离去。
只留下一阵香风证明她来过。
李易缓缓起身,脸色阴晴不定。
柳玉蘅这遮遮掩掩的姿态,让他意识到或许并不是皇上还了太子殿下自由,而是殿下找到了和宫外联系的方法,并且想要卷土重来再争一回。
这不禁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上回死在宫变里的人除了基层士兵之外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像他这样被罢官、被贬职、又或者是被外放。
但再来一回的话,若是失败恐怕就真会死很多人了,甚至包括太子。
毕竟皇帝绝不会心慈手软两次。
但很快李易的眼神就坚定起来。
殿下让人联系他就代表了信任。
那他又怎么能让殿下失望呢?
身为老师绝不能让弟子失望!
何况天下需要一个英明的新君。
(本章完)
第166章 李易的名单,太子造反的原因(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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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戌时三刻,裴少卿准时前往蜀味轩赴约,陆定川把他昔日的下属叶过云也叫来作陪,让两人叙叙旧。
叶过云被调到千户所后得到了陆定川重用,他对陆定川很感激,但是却心知肚明对方会关照自己的原因。
所以在他心里,哪怕已经不在裴少卿手下当差,但裴少卿都始终是他一辈子的上司,依旧对其毕恭毕敬。
酒足饭饱尽兴之后,裴少卿作为客人先一步提出告辞,但是却并没有离开蜀味轩,而是跟着等在包间外面的柳玉蘅进了一个门半掩着的包间。
而等候在里面的李易看见他后瞳孔地震,下意识惊呼道:“平阳男!”
裴少卿作为京中有名的纨绔。
他为官时自然也是见过的。
“在下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见李学士。”裴少卿抬手示意他请入座。
李易问道:“殿下可还好?”
“身体健康,雄心依旧。”裴少卿也走过去坐下,简言意骇的概括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易点了点头自语,接着又问道:“殿下被囚禁于深宫,是如何联系上平阳男的?”
“在下有些特殊的方法能与殿下沟通。”裴少卿不欲细说,随后掏出太子那封回信双手奉上,“我知李学士还对我存有疑心,请看这封信。”
李易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一眼就认出确是太子的亲笔信。
看完后他才彻底信了裴少卿是奉太子的命令来找自己,将信装好递还回去缓缓说道:“殿下之命老朽自然不会不从,但老朽尚有疑惑,还请平阳男解答,敢问平阳男为何行险?”
以裴少卿的家世和其现在受宠的程度,就算跟姜家有仇,但是也可以选择齐王,何必冒险支持太子复起?
你以为我想啊?
还不是因为老子没得选!
谁让原主那个色批管不住鸭儿睡了齐王的外室,还被人家捉奸在床。
“在下当然是为了大周,为了天下苍生!”裴少卿大义凛然、掷地有声的说道:“九皇子年幼,他若为帝必然被姜家窃权,大周社稷操于外戚之手,国将不国,陛下待我不薄,恩宠有加,我岂能坐视这种事发生?”
“还有齐王。”李易语气平稳。
“齐王?”裴少卿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冷笑一声说道:“他若是为社稷之主,那则国家必亡!在九皇子出生前,齐王自视为储君,仗着恩宠横行不法,九皇子出生后,他才一改常态低调行事,然这又岂是出于本心?
不过是为了皇位隐藏了自己的本性而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压制越凶,将来反弹就越凶,一旦无人可制,必将为祸社稷、残害苍生!”
说到激动处,裴少卿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只有太子殿下!他既深知民间疾苦,又胸怀广阔有经天纬地之才,更纯良温善为百姓和百官拥护。
陛下百年之后,唯有他继承皇位才是大周之福、百姓之福!所以我宁愿行险也要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好!说的好!”李易沉浸多年的心也为之激荡起来,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有平阳男这般英才,太子何愁大事不成?老朽且替殿下、替大周百姓谢过平阳男幸苦在外奔走。”
说着,他起身作势欲拜。
裴少卿的话他至少信七成,因为如果是为一己私利的话没必要冒险。
所以真如他所言出于一片公心。
“李学士切莫折煞我。”裴少卿连忙扶住他,满脸真挚的说道:“殿下困于深宫,李学士垂垂老矣却都愿意为了大周社稷奋起拼搏,置之生死于度外,我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苍生罢了。”
“无愧于心,好个无愧于心。”李易连连称赞,吐出口气说道:“当初殿下宫变失败,诸多官员因此被贬出京城,现在蜀州还真有几位殿下昔日的追随者,老朽虽一把年纪,但也愿代平阳男前去替太子与他们接触。”
“不可!”裴少卿一口回绝,迎上李易疑惑的目光说道:“李学士终究年事已高,就算是殿下也不忍心让您多地来回奔波,何况您作为太子亲信去接触这些太子旧党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传到陛下耳中将不利于殿下。
因此这事必须由在下去办,因为我深受陛下宠信,明面上也与太子一系无关,就算是被人发现,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只劳烦李学士您将蜀州的太子旧臣都列份详细的名单即可。”
他就是想打着太子的名义收揽其旧臣为己用,这事当然要亲自去办。
而如果由李易去接触这些人,那他们可就实实在在又成了太子的人。
“还是平阳男思虑周全,老朽终究是年纪大了,这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啊!”李易闻言拍了拍额头说道。
裴少卿笑着宽慰道:“只是李学士操之过急,一时有所疏漏而已。”
接着他又看向柳玉蘅说道:“麻烦柳姨去找掌柜借一套笔墨纸砚。”
“是。”柳玉蘅转身出门。
“还有件事老朽刚忘了问,那就是威远侯可知情?”李易沉声问道。
裴少卿一脸坦然的答道:“我父亲对此一无所知,但是我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威远侯府还有得选吗?”
李易缓缓点头,威远侯不想事败被裴少卿牵连,那就必须支持太子。
谢清梧很快端着笔墨纸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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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坐下提笔书写,片刻后将手里的纸递给裴少卿,“太子旧臣散落各地,这五年来鲜有被提拔者,在蜀州只有这几人,但时过境迁难保他们依旧忠于太子,平阳男谨慎接触。”
太子党哪怕是没被罢官的,也相当于是被禁锢了,没有升官的希望。
“在下谨遵学士嘱咐。”裴少卿双手接过信纸看了起来,一共有六人。
靖安卫蜀州副千户毛文。
蜀州同知刘贤良。
遂州知县周涛。
雅州知县赵泽。
蜀州卫千户赵俊和陈恩。
最让裴少卿惊喜的是蜀州卫中居然也有太子旧党,大周除了平西军和威远军这种边军外,在每个州府都设一卫常备军驻扎,每卫有一万来人。
平时只承担守土之责和对内镇压叛乱,偶尔根据需求调动,虽然战斗力不如边军,但也是成建制的军队。
如果能拉拢赵俊和陈恩,裴少卿就有了两千可用之兵,虽然不多,但却是一支实实在在听他吩咐的军队。
不过他不急着接触这些人,先把身边皇帝安插的眼线找出来了再说。
根据这份名单,裴少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太子旧党如果都像这样在各地掌握了一定的民政和军权的话。
那等皇帝驾崩,他只要能逃出京城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再来一次靖难。
不是这些人对太子有多忠心。
而是如李易方才所言,这些太子旧党自被贬官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提拔,可以想象新君继位后自然也不可能用他们,甚至或许为了给自己人腾位置,他们连现在的官职都不保。
所以为了前程,只要太子脱困振臂一呼,大多数一定会追随其靖难。
已经没资格争皇位的废太子,其实才是最有实力继承那个位置的人。
一次靖难已经让大周百姓经历了一次战乱,为了避免这点,裴少卿觉得自己必须狠狠撬太子的墙角,趁他出不来,收服他的男人们为己所用。
他收起名单,看向李易又问了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有件事想请教李学士,殿下究竟为何发动宫变?”
“此事出我口,入你耳,断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李易沉吟着说道。
裴少卿郑重的应道:“定然!”
李易看向柳玉蘅。
裴少卿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待柳玉蘅走后,李易才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是陛下欲要废太子。”
“什么?”裴少卿面露惊愕。
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李易沉声说道:“陛下心思深沉从没对外透露过此意,但太子为人向来心细如发,曾告知老朽他从陛下对他态度的细微变化中察觉到了这点。
殿下推测是自己在朝中和民间的名望过高,势大而无人可制,陛下却又迟迟不欲放权,他觉得殿下威胁到了自己,所以才有了废太子之意。”
裴少卿听完觉得倒合理,毕竟景泰帝的确是个对权力掌控极强的人。
太子当时确实已经威胁到了他。
“殿下他太了解陛下了,他知道当陛下有了一个念头时就绝对是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的,所以也没指望打消陛下的念头,而是决定趁陛下不备之际悍然发动宫变,逼陛下退位。”
李易说到这里苦笑一声,“但殿下虽然足够了解陛下,却低估了陛下的耳目之广,他率亲军入宫时迎接他的却是禁军的包围,陛下早有准备。
所以短短不到两个时辰,这场宫变就被平息,然后殿下被圈禁,追随者少数被诛,大部分被贬被罢,而当时泄密者是何人,至今无从所知。”
“原来如此。”裴少卿恍然。
景泰帝这老灯心机太深沉了。
他甚至怀疑景泰帝正是因为知道太子了解他,所以故意透露出忌惮太子的意思引诱他造反,然后将其废掉圈禁,既达成了目的又不坏了名声。
(本章完)
第167章 狸将军想养个宠物,商人逐利(求月
第167章 狸将军想养个宠物,商人逐利(求月票)
第二天裴少卿去向陆定川辞行。
陆定川告诉裴少卿他已经传令于各地百户所派人前往雅州汇合、并听从裴少卿的命令,药王谷就在雅州。
当天下午裴少卿回到了通州。
“夫君辛苦了,这次去府城办事可还顺利?”谢清梧关切的询问道。
“顺利。”裴少卿点了点头,掏出那张名单递过去,“我已见过李易。”
“这六人虽官职不高,但都是有实权在手。”谢清梧接过名单,抬头看向裴少卿说道:“一面要防着陛下的眼线,一面还要防着这些人会出卖太子作进身之阶,不可贸然接触。”
“我准备先安排几名下属对他们做个简单的调查。”裴少卿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可惜猫猫营中能听懂人言识得文字的猫寥寥无几,否则直接派猫去这六人身边即可,既能够进行前期调查,也能进行后期监视。”
猫猫营里除了狸将军外,就只有四只服用了启灵丹的猫能听懂人话。
其中三还被派去了京城。
“若是能搞到一张启灵丹丹方的话妾身倒是可以试着炼制,哪怕成丹只有启灵丹小半的效果也好。”谢清梧将名单还给裴少卿,幽幽的说道。
先不提灵气枯竭后还能不能找到原材料,也不提照着丹方能不能炼出启灵丹,关键是现在连丹方都没有。
裴少卿收起名单说道:“这又谈何容易?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古时这些大路货的东西,如今却已是难得一见,何处能搞来这启灵丹方呢?”
“药王谷!”谢清梧突然说道。
裴少卿一怔,“药王谷有这个?”
“妾身不确定。”谢清梧摇摇头抿着红唇答道:“但如果硬要找,那药王谷就是这大周最可能收藏有启灵丹丹方的地方,因为药王谷历代都在大肆收集各种各样的丹方,库房里有些什么方子他们估计自己都记不清。”
“那么就祈祷药王谷的库房里有启灵丹丹方吧。”裴少卿沉声说道。
如果真能炼出启灵丹,不用完美复刻,哪怕只有原本百分之一的效果都能量变引起质变,将狸将军统率的猫猫营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锐密探。
随后他派人把孙有良叫来,命其安排几个人去暗查名单上面的六人。
这六人对太子还有几分忠心已经不能保证,至少要对他们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裴少卿才会出面接触。
而且他巴不得这六人对太子的忠心已经随着时间磨灭了许多,毕竟真是死忠的话,那他也不好撬墙角啊。
“主公!主公你回来啦!臣想煞主公也!”就在此时狸将军表情浮夸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裴少卿的腿。
裴少卿抖了抖把跟狗皮膏药似的它甩出去,“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哎呀,主公何出此言?”狸将军从地上爬起来,肥嘟嘟的脸上肉眼可见的谄媚,小跑到裴少卿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腿,“臣只是太想念主公了。”
它在撒娇的同时眼皮上翻,小心翼翼的暗中观察着裴少卿的脸色。
“哦?是吗?真没事求我的话那就算了。”裴少卿皮笑肉不笑的道。
狸将军嘿嘿一笑,站直身体苍蝇搓手,扭捏的说道:“主公不提的话臣都忘了,确实有一件事想求您。”
“除了屁眼子全是心眼子。”裴少卿嗤笑一声,抬了抬下巴,“说吧。”
“遵命!”狸将军立正站好,望着裴少卿说道:“臣想请主公给臣买个人宠使唤,不然臣在外面实在太不方便了,刚刚在茶馆听人说书,听过瘾了想打赏几两银子都不好拿出来。”
这个念头它已经有了很久了。
因为在外面不能口吐人言,也不能随便从储物玉佩里拿东西出来,生活极不方便,所以想买个人当宠物。
既能当坐骑,又能当下人,替它干一些它想干但是又不方便干的事。
谢清梧听得目瞪口呆,一只猫竟然想要养个人当宠物,自己当主子!
“你自己都是宠物,我还给你买个人宠,你怎么不上天呢?”裴少卿气笑了,一脚把它踹飞了出去,淡淡的说道:“想要的话你就自己去找。”
“好!那臣就自己去抓个人回来当宠物!”狸将军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定要抓一个高质量的宠物,不仅要机灵,且还要好看,否则带出去走在外面岂不是丢它狸大人的脸吗?
谢清梧秀眉一蹙忧心道:“狸将军会不会遇到不怀好意的人骗它?”
“骗它?”裴少卿笑着摇了摇头。
他倒是不怕狸将军会被人骗了。
因为狸将军看起来憨厚,实则却一肚子坏水,而且心狠手辣,真有人敢骗它,那它作为妖也是会吃人的。
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娘子别真把它当只猫,它是妖,妖物凶残狡诈才是本性,狸将军只是在我们面前傻里傻气的,普通人遇到它不吓得腿软都好了,又哪还有胆子敢骗它。”
狸将军在他眼里是小狸。
但在普通人眼里是大妖。
…………………………
一群通州本地商人正在聚会。
赵家是做粮食生意的,市场不仅仅只局限于本地,还扩散到了周边。
属于本地豪绅中的头部,今天这场聚会就是由赵家家主赵世仁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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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你叫我们来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总不真就是吃吃喝喝吧?”
“这吃得也差不多了,也总该说正事了吧,大家时间都挺紧的。”
“就是,赵老哥就别卖关子了。”
众商人三言两语的催促赵世仁。
“诸位且安静。”赵世仁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环视一周,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诸位这几个月生意可还好?”
“还行,自从凤凰山马贼被裴大人剿灭后,生意进项越来越稳当。”
“没错,多亏了裴大人,现在不用总提心吊胆货和钱款会被抢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道。
“呵!”赵世仁冷笑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这生意确实是比往前更稳当了,但到手的利润却更少了。”
刹那间,屋内安静下来,在座的都不是蠢人,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
因为他们每个月都把大量的利润交给了裴少卿,自己到手的就少了。
“赵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静片刻后,有人打破沉默明知故问。
赵世仁大咧咧的说道:“都是相识多年的旧友,我也就不跟你们绕圈子了,往日凤凰山马贼在时我们只需要时不时给县衙和百户所送一笔银子就行,可现在马贼都没了,我们要分出去的利益反而更多了,甘心吗?”
众人都沉默不语,每个月平白无故分出那么大一笔钱给裴少卿,他们自然不甘心,可却也没人敢有异议。
“赵兄,莫非你是想断了给裴大人的银子?”一名商人试探性问道。
“倒也没有如此激进。”赵世仁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我的想法是跟裴大人重新议定个数目,他什么力气都不用出,坐在家里白收钱,只要我们联合施压,相信他会同意的。”
说完后见没有人表态,他便又补充一句,“由我带头去跟裴大人谈。”
“既然赵兄愿意带头,那我从旁摇旗呐喊的胆子还是有的,现在山贼都没了,裴大人月月白拿那么多确实不合适,我们也是赚的辛苦钱呀。”
“说的对,我支持赵兄,只要赵兄带头,那我愿意跟在后面表态。”
见赵世仁愿意当出头鸟,其他人连忙纷纷附和表示支持,毕竟每个月白送那么多钱出去心里确实不平衡。
以前有山贼在城外,他们指望着靠官府剿匪,或者借用官府的旗号威慑山贼运送货物,现在山贼没了,送的钱却比之前更多,这谁能甘心啊?
“好!”赵世仁露出笑容,拍案而起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
他怕如果拖的时间长了会有人打退堂鼓,所以才想趁热打铁。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裴府。
听闻财神爷们结伴而来,裴少卿自然是让人热情相迎还准备了茶水。
“诸位今日结伴登门,不知是所为何事啊?”裴少卿笑眯眯的问道。
众商人齐刷刷看向赵世仁。
赵世仁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起身下拜说道:“大人,小人们今日只为一事,最近生意不好做,大家到手的银子都愈发少了,所以想请求大人体谅,下个月起将孝敬银子减半。”
所有人都紧张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看裴少卿的脸,个个提心吊胆。
“哦,是这样啊。”裴少卿笑容温和的说道:“能理解,能理解,毕竟做生意本来就不稳定,本官一个白拿银子的人,多点儿少点儿又有什么资格挑剔呢?就按你们说的来办吧。”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
没想到事情竟然那么顺利!
没想到裴少卿那么好说话!
一时间又惊又喜。
“谢大人体谅!”领头的赵世仁意气风发,面带笑容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心里还有别的盘算,凭借办成此事的威望他要组建通州商会,而这首届会长之位,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且就是专门趁着钱掌柜不在通州时干这件事。
其他商人也连忙起身谢恩。
裴少卿客客气气的将他们送走。
然后脸色就冷了下去。
这群商贾竟想克扣他的银子。
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他招商引资的事真是干对了。
等石破天来了正好发挥作用。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名家丁前来禀报,“老爷,外面来了个人,自称姓石,说是按您的吩咐前来拜访。”
“快快有请。”裴少卿立刻说道。
(本章完)
第168章 出发药王谷,石破天正式上岗(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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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参见公子!”
石破天快步入内跪下行礼。
“起来吧。”裴少卿淡然说道。
“多谢公子。”石破天起身后低着头说道:“我们今日上午已经搬进了凤凰寨,公子可有什么吩咐我的?”
“刚搬来总得给本地的邻居们打个招呼。”裴少卿面带笑容,语气平静的说道:“从明天开始,每支出城的商队都可以抢,但尽量别杀人,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一直抢下去,若遇到个叫赵世仁的便直接杀了了事。”
“是!”石破天恭恭敬敬的应道。
裴少卿抬手指着椅子,“坐。”
“谢公子赐座。”石破天落座。
裴少卿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放下后淡淡的说道:“我还希望你能慢慢兼并蜀州崇山峻岭中所有山贼,成为蜀州群贼共尊的首领。”
小石子,努力去当山贼王吧!
“公子,这不是件易事,小的怕您失望。”石破天很谨慎的回答道。
裴少卿善解人意的说道:“我给你时间,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在下必定全力以赴!”石破天依旧是没保证自己一定能办成这件事。
打发走石破天后,裴少卿想了想又命人去把李魁和李均叫到了府上。
让下人把李魁安排在偏厅等候。
先在书房见了李均。
“李小旗,本官昨日去通州听千户说千户所有个小旗的缺,我托千户把你调了过去,相应文书应该不日便会下来。”裴少卿不疾不徐的说道。
李均惊愕的抬起头,随后就连忙跪了下去磕头,“小的谢大人提拔!”
“起来吧,不怨我没与你商量就将你调离家乡便行。”裴少卿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装腔作势的说道。
李均起身,面色潮红满脸激动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人有意栽培,小的又岂能因此生怨?大人的恩情还不完,小的必当以死相报。”
“去了千户所好好办事,莫要给我丢脸。”裴少卿脸色一肃嘱咐道。
李均斩钉截铁的保证,“小的一定不给大人丢脸,只给大人长脸。”
“好,记住你的话,本官也希望你在千户所前程似锦。”裴少卿点了点头,然后又挥挥手说道:“去吧。”
“卑职告退!”李均倒退着离去。
裴少卿又才去偏厅见李魁。
李魁正在喝茶,听见脚步声后就立刻放下茶杯起身,看见裴少卿进来后立刻跪下叩拜,“卑职参见大人。”
“叫你来是为告诉你一件事,你升小旗的文书不日就会下来。”裴少卿大步流星与他错身而过,头也不回的说道,走到了最上方的主位坐下。
李魁猛地抬头,喜不自禁,浑身都在颤抖,虽然他也不认为裴少卿会食言,但这段时间确实等得很煎熬。
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
自己要当小旗了!
当即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卑职谢大人提拔!”
他已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想办法多让玄教逆贼掏银子给自己买官。
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快去向玄教逆贼报喜吧。”
“是!卑职这就去。”趴在地上的李魁倒退着向后膝行,一直退到门口才站起来,又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微微一笑,这李魁升了小旗之后就变得更恭敬更懂规矩了啊。
李魁赶到君来客栈,将自己成功晋升小旗的事告知了马掌柜,并隐晦的表达了自己想加入玄黄教的意思。
而马掌柜跟李魁谈完之后,又就立刻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县令。
王县令听完不进笑容满面,连声叫好,“好好好,这裴少卿还真是个收钱办事的守信之人,随着他官职越升越高,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将来帮李魁升成百户、千户也有可能啊!”
裴兄啊裴兄,这可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你太贪财,竟干卖官鬻爵之事,但你做梦也想不到收钱后提拔的人其实是我圣教安插的眼线吧?
“舵主,我听李魁的意思他似乎想加入我们圣教,不过我认为他完全就是见圣教能帮自己升官,所以才动了这样的念头。”马掌柜沉声说道。
王县令不以为然道:“他对圣教有所图,圣教也对他有所图,这很正常嘛,只要他成了我圣教一员后能确确实实为我圣教出力,这便足以。”
话音落下后他原地踱步,思索片刻说道:“既然他流露了苗头,那你找机会直接告诉他,若还想圣教出钱帮他升得更高就必须先加入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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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掌柜低着头应道。
………………………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天。
清晨,通州靖安卫百户所。
裴少卿今天特意穿上了靖安卫的制服,一身黑,冷峻、严肃、凌厉。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一众整齐待发的下属,一手摁着剑柄,面色沉着的大声说道:“前日本官便保证过药王谷打伤尔等之事绝不会罢休,说到做到,今日就随本官一起杀向药王谷问他们要个交代!”
“是!”一众靖安卫情绪激动的异口同声应道,声如雷震,直冲云霄。
裴少卿一声令下,“出发雅州!”
半刻钟后,裴少卿带着数十名下属纵马出城直奔雅州,赵芷兰跟柳玉蘅同行,叶寒霜留下来保护谢清梧。
同一时间,蜀州各县的靖安卫百户所在接到陆定川的命令后都派出了大半人手从不同的方向朝雅州进发。
通州距离雅州大概有六百里,裴少卿仗着黑将军的神速只需不到一天就能赶到,他让王鹏带着兄弟们抓紧赶路,自己则是和柳玉蘅先行一步。
而在裴少卿离开通州的当天,通州城内多家商号的商队就遭到了石破天手下的袭击,财物全被洗劫一空。
得到消息的商号掌柜又怒又惊。
通州城外何时又来了一群山贼?
他们找到百户所说明情况,希望靖安卫能帮忙,但留守的陈忠义早就得到了裴少卿的吩咐,以没有裴大人命令不得擅自出击为由拒绝了他们。
商人们又去找县衙,老王倒是想帮忙,但问清那群山贼里面有武者之后就两手一摊,表示县衙爱莫能助。
商人们只能再一次失望而归。
“天杀的,这通州城外何时又来了这么一群贼人,石破天,听名号比之前的刽子手许元庆还不得了呢。”
“唉,在这个关头偏偏裴大人又出门执行公务了,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生意总不能不做了吧?每耽误一天,损失的都是白的银子。”
走出县衙的众商人愁容满面。
“诸位请冷静冷静。”图谋着筹建商会的赵世仁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稳定人心,等身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后他说道:“我观那石破天都是只劫财物不不杀人,证明远比许远庆好说话。
所以我打算亲身犯险去与匪首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定个买路钱,总好过他一直抢我们的商队,让我们原材料进不来、货出不去,损失惨重。”
他觉得土匪都是为了求财,而石破天只抢货不杀人更是说明了这点。
而且其也不认识自己,跟自己更没有私仇,自己去一趟并没有危险。
先为了大家的利益带头找裴少卿重谈分成;现在又要为了大家的利益深入虎穴,虽然他都是觉得有一定把握才这么去干,但也能说明其魄力。
如果真让他把这件事谈妥,那带头组建商会并当会长就是水到渠成。
“赵兄!”众人闻言都震惊不已。
他们哪个不是身家万贯?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现在赵世仁愿意只身犯险赴贼窝,让他们又惊讶又佩服。
赵世仁迎上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淡然一笑,尽显豪情,“生意总不能不做,现在裴大人不在家,我们只能靠自己,在下愿意去冒这个险,但是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大家能答应。”
“赵兄请讲!”一名商人说道。
赵世仁图穷匕见,“大家在通州虽然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与和那些大商号比起来不值一提,所以为图谋更大的利益,为了有更强的竞争力。
我觉得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拧成一根绳,因此有必要成立通州商会,区区不才,愿意自荐担任这个会长。”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赵兄说的有道理,我支持。”商人中一个与赵世仁叫好的胖子说道。
“我也支持,是赵兄带我们从裴大人手中拿回部分利益,现在又要靠赵兄去与山贼沟通,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真组建商会会长非他莫属。”
“没错,赵兄,只要你能跟石破天谈妥,我就同意组建商会,并且支持让你当会长带领我们大家发财。”
随着有第一个人的表态,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表示同意赵世仁的条件。
“好!诸位仁兄如此信我,赵某定不让大家失望!”赵世仁眉开眼笑的抱拳环视一周,随后又掷地有声的说道:“我现在就去会会那石破天!”
等钱掌柜回来,商会已建,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他就算不同意自己当会长也不行,除非想被所有人排挤。
赵世仁迅速备了一份重礼,又带上两名家丁,意气风发的出城上山。
(本章完)
第169章 人头落地悔之晚矣,继位大典(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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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赵世仁见过石大当家。”
被请进凤凰寨聚义厅,赵世仁无视两侧山贼们不怀好意的目光,神色不卑不亢的向石破天拱手抱拳问好。
可见他是有胆色、有魄力的。
“知道我为何同意见你吗?”虎皮座上的石破天换了个坐姿淡然问道。
赵世仁胸有成竹的一笑,气定神闲说的说道:“因为石大当家非短视之人,又怎么会将财神拒之门外?”
“错!”石破天露出个轻蔑和嘲讽的笑容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公子让我杀的人长什么样,拖出去砍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名山贼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摁住赵世仁往外拖。
本来自认为十拿九稳的赵世仁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过来后连忙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喊道:“大当家且慢!其中定然是有误会!我何曾得罪过什么公子?”
“我家公子姓裴。”石坡天说道。
轰!
赵世仁霎时如遭雷击,面白如纸声音颤抖的说道:“裴……裴大人?”
石破天神色平静的缓缓点头。
赵世仁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就被抽空,若不是被两个山贼架着,估计当场就会瘫倒在地,手脚冷得直颤。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裴少卿面对他要求减少月供银子时人畜无害的模样,当时还觉得对方要比想象中好说话,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裴少卿当时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拖下去砍了,把脑袋让他带来的家丁送回去。”石破天挥了挥手。
赵世仁的思绪瞬间被唤回现实。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着他费尽力气企图挣脱山贼的束缚,神色惊恐的苦苦哀求,“大当家饶命!饶命!小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网开一面,留我这条贱命待裴大人回来让我见见他。”
石破天不为所动。
赵世仁被强行拖出了聚义厅。
“我愿献上五万两白银,只要大当家留我一命等裴大人回来处置!”
“啊!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裴大人!裴大人呜呜呜。”
“裴少卿你个杀千刀的,贪得无厌的王八蛋,我做鬼也不会……”
赵世仁哀求、痛哭、怒骂,最终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麻三拎着他血淋淋的脑袋来到凤凰寨山门,随手丢给他带来的家丁。
“老爷!”
“呜呜呜老爷啊老爷!”
看见赵世仁怒目圆睁的头颅,两个家丁又悲又惧,险些被吓晕过去。
“呵,倒还是两个忠仆。”麻三看着跪在头颅前痛哭流涕的家丁轻笑了一声,随后傲然说道:“带着你们老爷的狗头回去给通州城里的奸商们带句话,爷爷们都是靠本事吃饭,想要什么自己抢,不食嗟来之食,滚!”
两名赵府的家丁带着赵世仁的头颅回了城,赵府哭声震天,用最快的速度搭建灵堂,门里门外一片缟素。
得到消息的通州商人们在震惊之余更深深感到恐惧,一般死几个押送货物的员工他们毫无波动,但死了一个同阶层的掌柜,就兔死狐悲了啊!
纷纷结伴到赵府祭奠赵世仁。
“诸位老爷,那群山贼让小的给你们带句话。”一名家丁含泪说道。
众人忙问道:“山贼说什么?”
“山贼说他们不食嗟来之食,要靠自己抢。”家丁咽了口唾沫说道。
众商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他们做生意走南闯北跟不少地方的山贼打过交道,从没遇到过这种。
让他们又气又怕又无奈。
“这……这这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山贼?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
“是啊,若回回被抢,别说是做生意,恐怕都得被迫举家搬迁了。”
“唉,没办法,这几天生意先停了吧,等裴大人回来再说,他绝不会坐视那群山贼盘踞的,毕竟我们做不了生意,那他也就少了份收入啊。”
“没错没错,那群山贼不仅仅是害我们赚不到钱,更是害裴大人赚不到钱,裴大人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
傍晚,赶在城门关闭前。
裴少卿和柳玉蘅进了雅州城。
“吁~”
两人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二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听见了动静出来迎客,看见黑将军时面露惊色,态度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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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用餐也住店,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另外我的马要用最好的草料喂养。”裴少卿翻身下马说道。
市面上最好的草料对黑将军来说也就那样,但出门在外只能将就下。
“得嘞,您放心,保证您这神驹吃得比我都好。”小二殷勤的伸手接过缰绳说道:“那二位请先到里面随便找张桌子用餐,小的把马安顿好再去看看还有哪个天字号房间空着。”
“嗯。”裴少卿点点头往里走。
小二踮起脚尖冲里面喊道:“二位贵客用餐,快些来人招待好咯。”
目送着裴少卿和柳玉蘅被跑出来的伙伴迎进去后,小二才小心翼翼的牵着马往后院走,“马爷您这边请。”
黑将军昂首挺胸的跟在他身后。
等进了客栈,裴少卿才发现人居然不少,十张桌子有七八张都满着。
这情况很不正常,毕竟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除了青楼外,这个点无论是客栈还是酒肆都不该有这么多人。
而且看起来似乎都是江湖人士。
“小二,最近雅州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裴少卿向小二打听到。
小二愣了一下,“您二位不是来参加药王谷新掌门继位大典的吗?”
“哦?跟我仔细说说。”裴少卿顿时眉头一挑,和柳玉蘅对视了一眼。
小二手脚麻利的在一张空桌子上用抹布擦去灰尘,等两人入座后他一边斟茶一边说道:“药王谷老掌门年事已高,决定退位颐养天年,指定了他大弟子吴天吴药师继承掌门之位。
三天之后就是继位大典,所以这几日咱雅州来了不少二位这般的外地人士,都是去药王谷表示祝贺的。”
小二提起药王谷颇有些与荣有焉的意思,神采飞扬的说道:“这还是因为老掌门不想太出风头,没有大肆张扬,否则来祝贺的人还会更多。”
“原来如此。”裴少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手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小二说道:“多谢告知,将你们店里的特色菜来几道,但可别上多了。”
“谢客人赏。”小二大喜过望的接住银子连连道谢,又说道:“那二位先喝会儿茶,小的现在就去安排。”
等小二走后,柳玉蘅才蹙着秀眉低声说道:“公子,药王谷新谷主继位大典在即,以药王谷的人脉,恐怕一些朝廷官员也会派人来,我们是不是要等大典结束再找他们的麻烦?”
“不必,什么时候人到齐,什么时候动手。”裴少卿不咸不淡的道。
药王谷的人在他的地盘打伤他的人抓走他的朋友,而且没在事后派人上门请罪,就是没考虑过他的颜面。
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要考虑药王谷的颜面呢?就得狠狠踩他们脸。
“二位也是来参加药王谷新任掌门继位大典的吧?”突然一名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从楼上走下来,翩翩有礼的抱拳说道:“在下华山云阳剑宗弟子吕良一,奉师命来药王谷参加继位大典,不知二位是哪家的高徒?”
他话音落下,裴少卿和柳玉蘅还没来得及反应,四周已经议论不断。
“华山七剑中的无影剑吕良一!”
“他就是吕良一?听说他那一手无影剑法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
“华山年轻一辈中最强的之一。”
华山云阳剑宗、嵩山莲寺、泰山太玄观、恒山问心斋、衡山青岚宗在大周江湖上并列为正道五绝,属于有宗师坐镇的名门大派,地位尊崇。
这几个宗门出来的弟子行走江湖时都受人敬仰,而像吕良一这种已经闯出名号的在武林中更是风头无两。
“吕少侠有事吗?”裴少卿不咸不淡的问了句,男人最了解男人,吕良一虽然看似在同时与他和柳玉蘅两人说话,但视线总是频频看向柳玉蘅。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没看见柳玉蘅盘着妇人发鬓,说明早已嫁人吗?
虽然他也爱干这种事,但却不准别人干这种事,这不是双标,他只是不想让这个世界有那么多败类罢了。
察觉到裴少卿的冷淡吕良一并不在意,毕竟他要勾搭人家妈的意思很明显,当儿子的对他能有好感才怪。
没错,根据两人的年龄和颜值来判断,吕良一觉得他们是母子关系。
而且他注意到自己话落后柳玉蘅面色有明显的变化,说明她显然是知道云阳剑宗或者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当即笑吟吟的说道:“在下行走江湖最好结交良友,我看二位皆气度不凡,所以冒昧前来想认识一下。”
虽然他今年才25岁,但偏就喜欢这种三四十岁的成熟美妇,够味儿。
眼前这个更是少见的极品,毕竟年纪大的女人多少有些瑕疵,但这个女人至少目前看不出来有明显缺点。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请吕少侠自便。”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
吕良一依旧不以为意,冲着柳玉蘅无奈一笑,叹气道:“夫人,不知为何贵公子似乎对在下有些意见?”
小混蛋,我就要曹你妈当你爹!
“噗~”柳玉蘅见他误以为裴少卿是自己儿子,霎时间瞪大美眸,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当真百媚横生。
吕良一都看呆了,美,太美了。
下一秒,他陡然清醒。
因为一杯茶水泼在了他脸上。
(本章完)
第170章 天下何人不识君?同住一间房(求月
第170章 天下何人不识君?同住一间房(求月票)
“你……你你你这是作甚!”吕良一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对着裴少卿怒目而视,“看在你娘的面子上……”
裴少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吕少侠!”柳玉蘅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板着脸说道:“你误会了,这是我家公子,妾身是公子的随从。”
不是母子,而是主仆。
“啊!”吕良先是一怔,然后对裴少卿顿时就没那么客气了,冷哼一声说道:“我误会了,但兄台提醒一声即可,安能如此辱我?是不把云阳剑宗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闪开!”“闪开!”“统统闪开!”
就在此时,一群靖安卫横冲直闯的鱼贯而入,在推搡与埋怨中将所有正在看热闹的江湖人士逼到墙角处。
江湖人士们嘴里骂骂咧咧,神色不愉,但是却没敢跟靖安卫起冲突。
靖安卫清出一条过道后,一名留着山羊胡、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大步入内,在门口环视一周,锁定裴少卿后小跑上前抱拳行礼,“靖安卫雅州百户所百户柳文峰,参见平阳男。”
闻言,客栈大堂瞬间炸开了锅。
“平阳男裴少卿!”
“他这个时候来雅州,莫非也是为了参加药王谷的掌门继位大典?”
“药王谷面子真是大啊,竟然能够让平阳男亲至,而非派人前来。”
裴少卿在江湖上名气很大。
只是亲眼见过他的人不多。
吕良一也是惊愕不已,接着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道歉,“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平阳男当面,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平阳男大人大量。”
他跪的不仅仅是裴少卿的身份。
更是实力。
毕竟根据江湖传闻,裴少卿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游龙境高手,在摘星宗略微出手就吓退数百武林人士。
如此身份尊贵、又武功高强,如果因为他不敬而一巴掌拍死他,云阳剑宗又能怎么样呢?只能给他发丧。
毕竟云阳剑宗再强,那也不可能为了给他报仇而去把裴少卿杀了吧?
“大人,此人冒犯了您?可需要将其拿下?”柳文峰目光如电的扫向吕良一,只要裴少卿一点头,他那就立刻下令拿下此人讨裴少卿的欢心。
吕良一脸色发白,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原本单膝跪地的他立刻改为双膝跪地,叩头说道:“请平阳男高抬贵手,在下必定铭记于心。”
他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这辈子都不再勾搭人妻了,风险也太大了。
该找个老实女人成婚过日子了。
“以后少打别人女人的主意。”裴少卿斜眼睥视着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吕良一松了口气之余又尴尬和羞愧不已,抿着嘴,“谢平阳男教诲。”
裴少卿点破这件事,他已经能想象到传出去后自己必将被人所耻笑。
不过问题也不大,只要背靠着云阳剑宗,那他在江湖上依旧是那个风头正劲、受人吹捧的华山七剑之一。
而柳玉蘅则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吕良一上来答话是因为图谋自己的美色,顿时羞恼不已,脸冷了下去。
没想到云阳剑宗这等名门大派竟然也有如此败类,不学好,明明见自己一副已婚妇人的装扮竟还打主意。
而公子与自己近乎朝夕相处却是从无失礼之处,可见其品行之端正。
裴少卿吐出一个字,“滚。”
“是,谢平阳男开恩,小的现在就滚。”吕良一连忙起身落荒而逃。
裴少卿这才看向柳文峰,温和的说道:“柳百户可收到陆千户的信?”
对对方那么快知道自己进了城他并不意外,毕竟黑将军太显眼,肯定有人第一时间将此事禀报给柳文峰。
“今早方才收到,雅州百户所愿唯平阳男马首是瞻。”柳文峰答道。
别说有陆定川的书面命令,就算是没有,裴少卿要节制雅州百户所他也不敢不从,因为虽然他们在名义上是平级,但也只是在名义上是平级。
裴少卿微微颔首道:“暂时还用不上柳百户,先带兄弟们回去吧。”
“平阳男远道而来,在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住处已经安排好,还请您移步。”柳文峰客客气气的邀请。
“谢过柳百户好意,但就不必麻烦你了。”裴少卿摇摇头说道:“本官就住在此处,正好体会一下雅州的风土人情,等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不会客气,所以柳百户不用围着我转。”
“是,那在下先行告退。”柳文峰虽然已经安排人备好了宴席,但见状也没说出来,直接带着人转身就走。
靖安卫走后,客栈里却恢复不了刚刚的热闹,平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动辄大声喧哗的江湖好汉们瞬间变得很有素质,吃饭细嚼慢咽,说话时小声交谈,连酒杯都轻拿轻放。
“裴大人,菜来咯,这是我们雅州最有名的雅鱼,您二位先吃着。”
小二开始上菜,一道接着又一道连上了三四道,裴少才说道:“这菜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大人,掌柜的说了,您的消费全算他的。”小二恭恭敬敬的答道。
一身锦衣,体型微胖的掌柜佝偻着腰小跑前来笑着说道:“平阳男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沾了您的贵气,小的无以为报,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可千万不要推迟。”
“掌柜好意我领了,但不要再继续上菜了。”裴少卿和颜悦色的道。
掌柜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把小二赶走自己在旁边伺候。
等裴少卿和柳玉蘅酒足饭饱,他又亲自跟着小二一同带两人去房间。
房间在后院一栋房子的三楼
面积和环境都不错。
“环境简陋,还望大人担待,平时需要用饭和热水的话可以直接让小二送到房间,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掌柜的说完后就准备离开。
柳玉蘅顿时懵了,就一间房?
“掌柜留步。”裴少卿叫住他,指着柳玉蘅说道:“请再安排一间房。”
柳玉蘅顿时投去个感激的眼神。
跟刚刚的吕良一一比。
公子真是君子中的君子。
“这……”掌柜面露犹疑,吞吞吐吐的说道:“不瞒大人,这几天城里来的外地人太多,客房紧张,这间房还是小的出重金让客人腾出来的。”
“那劳烦你去帮我问问,看还有没有客人愿意腾房,我愿出白银百两以作感谢。”裴少卿毫不犹豫说道。
柳玉蘅却突然出声:“不必了。”
裴少卿和掌柜同时看向她。
“既然房源紧张,其他人也不好找住处,就这样吧,麻烦掌柜的再送一套过被褥来就行。”迎着两人的目光柳玉蘅脸蛋有些发烫的轻声说道。
既然住房紧张,连现在这间房都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柳玉蘅觉得自己如果还偏要单独一间房的话会显得不信任裴少卿,害怕他心里有想法。
而且她很相信裴少卿,就算是与他同睡一间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人可真是心地善良。”掌柜的感慨一声,然后带着小二转身离去。
并很礼貌的把门给带上了。
裴少卿看向柳玉蘅,“柳姨,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是不是……”
“我等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公子你睡床,妾身睡地上就行。”柳玉蘅打断裴少卿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
裴少卿答道:“那委屈柳姨了。”
“不委屈,行走江湖时破庙等地妾身也没少睡。”柳玉蘅莞尔一笑。
远离房间后,小二先回头看了一眼才疑惑的问掌柜,“掌柜的,明明吕公子刚刚走了,又多空出来了一间上房,可您怎么就说没房间了呢?”
“你懂个屁,你要是懂了那你就能当掌柜了。”掌柜笑着哼哼一声。
………………………
是鸡厉害还是老天厉害?
答案是鸡。
因为鸡叫之后,天才敢亮。
雄鸡一唱天下白。
裴少卿今天没有被谢清梧或赵芷兰叶寒霜含醒,而是被晨伯伯喊醒。
他睁开眼睛后下意识的就往床边看去,柳玉蘅还在酣睡,而且睡姿并不雅观,背对他夹着被子,裙子被翘臀圆润的轮廓绷成了一个饱满的弧。
侧躺着睡的她衣领被挤压得有些凌乱,居高临下能看见水蓝色冰蚕丝内衣的边缘和一抹束缚不足的雪堆。
脚上没穿袜子,盈盈一握的玉足白皙如玉,外形曲线优美,脚底有些红润,脚背血管隐约可见,十根脚趾圆润饱满,像是排列整齐的蚕宝宝。
也不怪吕良一起色心。
这样的美妇谁不喜欢?
柳玉蘅突然睁开眼睛,坐起后撑了个懒腰,上半身衣裙骤然收紧,圆滚滚颇具规模的良心显得更加突出。
“柳姨昨晚睡得可还好?”
突然听见男人的声音,柳玉蘅吓得一颤,随后才想起自己昨晚是跟裴少卿同住一屋,松了口气,“还好。”
头一次跟裴少卿睡在一室,她最开始有些紧张,迟迟无法入睡,但后面实在是太困了,睡得还是挺香的。
而且还做了一个春梦。
她不着痕迹的在被子里摸了摸。
干的,松了口气。
“公子稍等,妾身去让小二送热水和早饭进来。”柳玉蘅理了理凌乱的秀发,穿上白袜和秀鞋往外走去。
吃早饭时,柳文峰差人前来邀请裴少卿中午到雅楼赴宴,裴少卿答应了下来,毕竟总得给东道主个面子。
早饭之后,裴少卿和柳玉蘅决定出门逛逛,因为这几天雅州来了那么多外地人,想必白天肯定会很热闹。
(本章完)
第171章 武者也不容易,坐地虎药王谷(求月
第171章 武者也不容易,坐地虎药王谷(求月票)
雅州县城街头人潮汹涌。
随处可见背剑持刀的江湖人士。
摘星老人过寿时,在通州落脚的江湖人士数量和这比起来不值一提。
由此可见药王谷的影响力之大。
“好多人啊!”柳玉蘅感叹道。
“是啊。”裴少卿点点头,看看几家青楼门口都开始在排队了,那些门可罗雀的姑娘这几天要人满为患了。
在街边还有表演胸口碎大石、喉咙顶枪尖的人,引得路人争相叫好。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几个表演者是有真功夫的,生活不易、武者卖艺。
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摆摊经商,卖些刀剑、丹药、秘籍、药材等物品。
这一幕他在通州未曾见过。
好奇的走到一个摊子面前。
柳玉蘅提醒:“公子,他们卖的都是假货,主要骗城中普通百姓。”
“为何在通州不见有江湖人士沿街摆摊?”裴少卿有些疑惑的问道。
柳玉蘅答道:“因为他们卖的都是假货呀,只有一个地方江湖人士多的时候他们才摆摊,假装交易目标都是江湖人士,普通百姓才会傻乎乎认为他们卖的都是真货,抢着去买。”
裴少卿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世界底层江湖人士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为了碎银几两,坑蒙拐骗都干。
“二位,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摊主黑着脸盯着面前两个冒昧的家伙。
当我死人是吧!
“抱歉,生意兴隆。”柳玉蘅干笑一声把裴少卿拉到一边,“而且朝廷会打击这种行为,一方面是禁止他们坑害百姓,其次也是怕真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卖给百姓而导致生乱。”
她话音刚落,街上变故突生。
“娘的!差役来了!快跑啊!”
突然有人大吼了一声,所有摆摊的武林人士都慌忙收摊,夺路而逃。
“别挡路!让让!快让让啊!”
“站住!不许跑!把东西放下!”
一群差役挎着刀在身后狂追。
差役都是普通人,根本就追不上武者,但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抓这些武者,只是将摆摊的全赶跑就行。
摆摊的武者也知道差役根本追不上自己,但照样要跑,毕竟被堵住了是要没收货物的,还得拿赎金去赎。
裴少卿人都傻了,果然还是得多出门长见识,至少他在通州没看过武者像小贩躲城管一样躲差役的画面。
柳玉蘅盈盈一笑:“喏,衙役上值的时候就是他们收工的时候,通州没人摆摊行骗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有公子您在,让江湖人士不敢乱来。”
“这么说江湖人士岂不是不能在城里做生意?”裴少卿疑惑的问道。
朝廷为保护百姓,或者说是为了维护统治根基,对武者限制太多了。
所以考公入编才是硬道理!
柳玉蘅答道:“一般有武者大量聚集的城池都会有人自发在城外附近某地组建鬼市,只面对武者开放,且只在晚上交易,卖的全都是真货。”
因为在鬼市卖假货是会死人的。
城外相较于城内就是法外之地。
武者打生打死都不受律法限制。
“雅州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想必城外一定会开鬼市吧,今晚我们去看看如何?”裴少卿对此起了兴致。
柳玉蘅微微一笑,就像是哄孩子的母亲一样答道:“好啊,既然公子好奇,那妾身今晚就陪你去看看。”
……………………
中午裴少卿到雅楼赴约。
雅楼是雅州最好的酒楼。
“小的参见平阳男,百户大人在楼上等您,请跟我来。”柳文峰提前安排了一名下属在楼下迎接,他带着裴少卿和柳玉蘅来到二楼一个包间。
看见裴少卿和柳玉蘅进来,柳文峰与屋内另外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同时起身相迎,“参见平阳男。”
“这位是……”裴少卿对柳文峰微微点头示意后目光看向那中年文士。
柳文峰连忙介绍道:“大人,这位是我雅州的父母官刘泽刘知县。”
“平阳男亲临,在下身为雅州主官自当出面相迎。”赵泽笑着说道。
裴少卿没想到这么快就跟李易名单上其中一个太子旧党见面了,笑吟吟的道:“赵知县客气了,入座吧。”
“平阳男请上座。”两人抬手指着主位,等裴少卿坐下后他们才落座。
随着酒菜上桌,三人简单的寒暄后表面上也算熟悉了,柳文峰试探性问道:“不知平阳男此来所为何事?”
陆定川给他的信上只说让雅州百户所听裴少卿指示,没说办什么事。
他倒不觉得裴少卿是来参加药王谷掌门继位大典的,药王谷还没有那么大面子,而且参加药王谷掌门继位大典也用不着他雅州百户所的人吧?
裴少卿并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望着窗外街上密密麻麻的行人随口说了一句:“没有想到药王谷的影响力竟然那么大,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
“是啊,这几日光是维护秩序就让我和赵县令头疼。”柳文峰应道。
裴少卿又问道:“柳百户和赵县令作为雅州的官,想必免不了和药王谷打交道,关系应该处得不错吧?”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露苦笑。
“平阳男高看我们了,药王谷平日来往的官员不是一府大员就是京中的贵人,我们算什么?”柳文峰灌了一口酒说道:“不瞒平阳男,靖安卫在别的地方令人闻风丧胆,但是在这雅州嘛,却还得让药王谷几分啊。”
“平阳男可知这雅州县最大的地主是谁?”赵泽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裴少卿答道:“莫非是药王谷?”
“没错!就是药王谷!”赵泽吐出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药王谷通过各种手段兼并了大量土地,把这些地拿来种药材,不种粮食,而且还都不交税,我这个县令真是当得难啊。”
“难道药王谷就那么不懂事没给你们送好处?”裴少卿直来直去道。
“送。”两人都坦荡的回答。
但是,柳文峰话锋一转道:“可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在别的地方我们堂堂朝廷官员哪会被个江湖门派骑在头上?这银子拿着也不舒坦。”
官员喜欢让人送银子。
而不是让人施舍银子。
最关键的是药王谷把持了雅州各行各业,导致他们最大的进项就只能是来自药王谷,想多捞点都没办法。
“确实是不成样子,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又焉能骑在朝廷命官头上作威作福。”裴少卿点了点头表示同情。
怪不得药王谷敢在通州打伤他的下属,原来在雅州作威作福习惯了。
他也听出来这两人有故意在他面前给药王谷上眼药的意思,显然说的都是实话,对药王谷已经非常不满。
柳文峰给他斟了杯酒,再一次试探道:“还不知大人此次来雅州是有何处用得上在下的地方?我雅州百户所上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事不急,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裴少卿笑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接下来会陆续有蜀州其他县城的靖安卫抵达雅州,柳百户作为主人劳烦安置招待好他们。”
还从外地调了人来?
柳文峰一惊,询问道:“大概有多少人?在下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按两千人准备吧。”裴少卿道。
柳文峰和赵泽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两千靖安卫齐聚雅州,究竟是要干什么?两人猜不到,但也不敢再打听了,“是,在下一定做好安排。”
“对了,柳百户可知城外有没有鬼市?在什么地方?本官晚上想去逛一逛。”裴少卿打听起鬼市的地址。
柳文峰答道:“有倒是有,但这雅州新设的鬼市是一天一开,昨天晚上刚开过,要等明晚才会再开了。”
“哦。”裴少卿淡淡的啧了一声。
柳文峰连忙补充了一句,“但大人今晚就想逛的话,那下官让他们今晚就开,不然以后就都别再开了。”
“哦?”裴少卿笑着挑了挑眉。
柳文峰掷地有声的说道:“药王谷能压我们一头,但其他江湖人士来了雅州照样得任我们靖安卫摆布!”
他想讨好裴少卿。
同时也想找回一点面子。
“好!柳百户这才有几分我靖安卫的风采,当浮一大白。”裴少卿大笑着称赞一声,又说道:“既然如此今夜我就要逛鬼市,地址在哪儿?”
“平阳男想让地址在哪儿?”柳文峰没有回答,而是如此反问了一句。
裴少卿笑容更灿烂了,放下酒杯说道:“昨夜我从南门进的城,城外不远有片竹林,我看环境就不错。”
“好,那今晚的鬼市就在南城门外的竹林,亥时一刻开。”柳文峰咬着牙一口应道,这件事他必须办成。
裴少卿举起酒杯,“喝酒。”
“敬平阳男。”柳文峰和赵泽连忙同时举杯,将杯口低于裴少卿些许。
送走裴少卿和柳玉蘅后,柳文峰与赵泽对视一眼重回包间关上了门。
“柳百户,你说平阳男调那么多人来雅州到底是想干什么?”赵泽给柳文峰倒了杯酒在其身旁坐下问道。
柳文峰握着酒杯,摇了摇头眼神深邃的说道:“不知道,但肯定是要干一件大事,而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就是机遇,毕竟雅州是我们的地盘。”
赵泽对机遇二字不置可否,就他太子旧党的身份这辈子不可能升官。
“今晚南门外面开鬼市的事情能成吗?”他又有些忧心的问起此事。
柳文峰斩钉截铁道:“必须成!”
(本章完)
第172章 一纸告示,鬼市见闻遇灵果(求月票
第172章 一纸告示,鬼市见闻遇灵果(求月票)
当日下午,雅州城外爆发了一场武者大打出手的骚乱,虽然没人在冲突中丧命,但却导致一名携家人出城游玩的靖安卫全家被波及受了轻伤。
傍晚时分雅州县城门处新贴了一张告示,落款是靖安卫百户所衙门。
告示的大概意思是近日新到雅州的江湖人士太多,不乏浑水摸鱼借机生乱者,容易伤及到城中无辜百姓。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从即日起县城方圆十里内,在无向靖安卫报备的情况下,禁止出现百人以上的聚众。
当然,因为考虑到大量武者聚集需要一个自由交易的市场,所以便允许武者在南城门外的竹林设立鬼市。
从今夜起每晚亥时一刻开市,丑时一刻必须闭市,普通人不得入内。
告示一出,消息迅速传遍全城。
“彼其娘之!这雅州靖安卫也太霸道了,在城内就算了,我们在城外聚集多少人居然都要管,憋屈啊!”
“肯定是因为下午在城门外动手那几个人,听说伤到了某个出城游玩的静安卫一家,五口人都受了伤。”
“唉,也不错了,至少还专门给我们划了一片区域开设鬼市,赶紧去抢摊位吧,晚了可就没好地方了。”
除了鬼市,其实平常也没那么多武者会在城外聚集,而靖安卫又特意划了一片区域给他们开始鬼市,所以江湖好汉们虽然对靖安卫这种指手画脚的行为不爽,但也没有太过抵触。
更关键的是,下午城门外那场冲突许多人都亲眼所见,确实是有人被无辜波及,靖安卫因此严格限制武者在城池附近聚集也是能够理解的事。
裴少卿听闻这件事后忍不住露出个戏谑的笑容,“柳百户有点意思。”
他觉得柳文峰大大滴有前途。
像这种下属哪个上司不喜欢?
柳玉蘅觉得柳文峰这么干有点奸臣为了取悦昏君而不择手段的意思。
如果让那些江湖人士知道靖安卫这么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裴少卿想在今晚逛鬼市,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传来小二的声音,“裴大人,热水送来了。”
柳玉蘅立刻起身去开门,指着屏风的位置说道:“放到浴桶旁边吧。”
“好嘞。”几名拎着水桶的小二排着队入内,将热水放到了屏风后面。
小二们离开后,柳玉蘅走到屏风后面亲自把水倒进木桶,并混入一些冷水调节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出来对裴少卿说道:“公子,可以沐浴了。”
“好。”裴少卿点点头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开始宽衣解带准备洗澡。
柳玉蘅隔着屏风能看见他身体的轮廓和投影,眼见其一件件剥离衣物时她不由心跳加速,脸蛋微微发热。
但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但又偏偏长期跟丈夫分居两地,性压抑得厉害,很是躁动。
只是碍于道德和礼法,她从来没表现出来过,也不会主动做出什么。
直到裴少卿进了浴桶,她才收回目光,摸了摸脸蛋,既心虚又羞涩和惭愧,公子是兰儿的夫君,视自己为长辈,自己怎么能对他胡思乱想呢。
柳玉蘅啊柳玉蘅,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水性杨,像个荡妇一样,对得起公子的尊敬吗?对得起师兄吗?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原地盘腿而坐开始打坐,以压下心头莫名的燥热。
不过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她实在静不下心,干脆放弃了,起身拎着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猛灌了几口凉茶。
但仍是无法浇灭心火。
柳玉蘅干脆跷起腿做了个二郎腿的姿势,反复夹腿娇躯轻颤。
自从嫁人以后再用这样的方式她已经很难获得满足了,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她身子很快就软了下去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呼~”
柳玉蘅眼神迷离,红唇微微张开,进入贤者时间的她羞愤欲绝,内心充满羞耻感。
柳玉啊柳玉蘅,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让公子撞破以后还怎么做人?真是疯了,真是不知廉耻。
她在心里不断批评着自己,并进行反思,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
等裴少卿洗完澡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刚刚完成自我满足的柳玉蘅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公子洗好啦,那妾身叫人进来换水,我也洗洗,黏糊糊的难受。”
………………………
亥时,原本应该已经关闭的南城门今晚却大开着,美名其曰是靖安卫和县衙为前往鬼市的武者提供便利。
那些江湖人士还真信了,纷纷对雅州靖安卫百户所和县衙大加称赞。
“雅州靖安卫真不错,不仅专门给我们画个区域开设鬼市,还专门给我们留个门通行,这么一看,城外十里内禁止大规模聚集也不算什么。”
“是啊是啊,以后总算是不用偷偷摸摸翻城墙了,也不用逛完鬼市后被迫留在城外过夜,要是各个地方都像雅州这么干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现在哪怕是雅州靖安卫要收鬼市的摊位费,我都没有那么抵触。”
但其实之所以开城门,只是柳文峰他们为了方便裴少卿一个人而已。
其他江湖人士纯属是沾了光。
不过裴少卿不介意,毕竟太阳只会因为自己的光辉能够照耀到他人而高兴,又怎会介意别人沾自己的光?
去鬼市的人多数都蒙着脸,据柳玉蘅说是因为鬼市上有许多货物来路不正,摊主怕被人认出,而有些买家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买了什么东西。
所以鬼市的摊贩和顾客不是用面巾蒙面,就是戴着面罩,或者易容。
但裴少卿没有蒙面,他不怕认识自己的人多,只怕认识自己的人少。
而且蒙了面,万一某个认不出来他的小瘪三跳脸,那不自找麻烦吗?
“聚气丹,上品聚气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女侠来看看聚气丹?”
“合欢宗训练的女奴一个,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买回去不仅能玩儿还能当丫鬟,需要的都过来看一看。”
“仙家秘籍!上个月刚出土的仙家秘籍吐血贱卖,买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身处于鬼市,听着四面八方的叫卖声,裴少卿误以为来到了菜市场。
这里卖的东西可真是五八门。
“合欢宗,顾名思义床上功夫应该不错,那个女奴看模样身段也都是上乘,怎么看的人多,但却没有一个问价的?”裴少卿疑惑的问柳玉蘅。
穿越过来后一直都窝在凤凰山打家劫舍,所以他就纯是个江湖菜鸟。
柳玉蘅听见床上功夫四个字时有些羞涩,低声解释道:“公子,合欢宗的功法很邪性,能通过交欢吸取男子的内力,因此以前有不少合欢宗弟子为走捷径故意被人抓去当杏奴卖。
买她们回去的人好一些的只是被吸干内力,更惨的是不仅连家产被其卷走,还命都丢了,所以现在老江湖都对所谓的合欢宗女奴敬而远之。”
裴少卿目瞪口呆,卧槽,合欢宗的弟子是真把x当成创业利器了啊!
靠着x轻轻松松吸成一代宗师。
“所以公子以后要是遇到合欢宗的妖女,切记远离,接近他们的男人都会不幸。”柳玉蘅红着脸提醒道。
裴少卿点头,“柳姨放心,就算合欢宗妖女美若天仙我也不动心。”
吸他内里可以。
但是吸他内力绝对不行。
两人闲聊间一个看身形和听声音年龄不大的青年重金买走了那个合欢宗女奴,一看就是初入江湖的菜鸟。
他眼睛里满是对交配的渴望。
完全没看见四周同情的目光。
突然间很多人都全部往一个方向跑去,裴少卿还没有开口,柳玉蘅就拦住一人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滚一……”被拦住的人刚准备要发火,一扭头认出裴少卿,后面的话憋了回去答道:“前面有人卖灵果。”
说完就急匆匆的挣脱跑了。
“诶……”柳玉蘅还想问什么。
“算了。”裴少卿拦住她道:“他那么着急,肯定是有钱买灵果吧。”
刚刚那人脸色一僵,脚下的速度瞬间放慢了,黑着脸跟着人群移动。
“我们去看看,有可能的话拿下这枚灵果。”裴少卿对柳玉蘅说道。
狸将军就是因为偶然间误服灵果开了灵智,可见灵果的妙用,如果给谢清梧用来炼丹的话更是极品材料。
“好。”柳玉蘅点点头,皱着秀眉说道:“不过灵果这种东西如今少之又少,市面上偶尔出现也是在大商行的拍卖会上,怎会出现这鬼市中?”
灵果稀少,价格昂贵,一般在拍卖会上才能拍出应有的价值,也才能找到买得起的客户,出现在这么一处临时开设的鬼市里显得有些不寻常。
“这个不重要,只要灵果是真的就行。”裴少卿不以为然,反倒是好奇另一个问题,“天地间的灵气都早已经枯竭,又为何还会出现灵果?”
(本章完)
第173章 内力外放化形,又是药王谷(求月票
第173章 内力外放化形,又是药王谷(求月票)
“现在灵果等天材地宝的主要来源有两个。”柳玉蘅一边往前走一边耐心给裴少卿解释道:“一自然是古修士们留下的遗产;二则是纯靠时间堆积出来的,比如千年人参等等。”
裴少卿恍然大悟,狸将军应该就是遇到了第二种,可见其运气之好。
在山里钻来钻去的兽类往往比人类更先发现天材地宝和修士的遗产。
所以现在稀少到快灭绝的妖,应该都是这么诞生灵智并凝聚内丹的。
以一颗粗壮的竹子为中心,四周围满了人,全部都正仰头望着竹子上站着的一名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手平摊,手心里面放着一颗鸡蛋大小、通体浅紫色、散发着浓郁果香和淡淡光辉的果实,不仅是吸引了人,还吸引了很多飞禽走兽。
竹林上方一群飞鸟盘旋,像是一大片黑云,将星光和月光都给遮蔽。
“那就是灵果啊,隔着那么远我都能闻到香味,不敢想有多好吃。”
“就想着吃!这可是灵果!百年难得一见的灵果!传说中能活死人生白骨,一颗下肚说不定成就宗师。”
“我听说有的灵果吃了能够长生不死永葆青春,我要是有一颗……”
围观者议论纷纷,对于灵果的功效越说越夸张,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吃下去就能够白日飞升、立地成仙。
裴少卿对这些话当放屁。
灵果肯定有奇异之处,但是绝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否则各国皇帝和大势力的首脑早就长生不死了。
“灵气枯竭,就算是历经千年才结出的灵果,但生长过程中没有天地灵气的滋养,功效也远没有古时候那么好。”柳玉蘅低声对裴少卿说道。
裴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修士们遗留下来的天材地宝效果如何?”
“天材地宝比灵丹难保存,大部分灵力流失严重,而且也和灵丹一样不能乱吃,我等肉体凡胎,说不定就会爆体而亡。”柳玉蘅摇摇头说道。
裴少卿又只能再一次感慨狸将军运气好,遇到灵果就算了,吃完后没有爆炸还成了妖,从此改变了猫生。
眼见聚集的人差不多了,竹梢上手持灵果的鬼脸男子才说道:“根据古籍记载,我手中这颗灵果叫九窍玲珑果,服用后能帮人通透灵智冲破修为关卡,更是炼九窍玲珑丹的主药。
当然,这颗灵果的灵力已经流失了许多,但饶是如此对我等肉体凡胎而言仍是大补,在场的英雄豪杰凡是有意者皆可自由出价,价高者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另外,我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方式,所以各位出价时请以身上携带的银票数额为主。”
“去尼玛的!在鬼市卖,还是这种交易方式,一看就知道你这灵果必然来路不正,老子能抢,凭什么要钱买?”一名老头哈哈大笑着腾空而起冲向鬼脸男,伸手就欲抢夺灵果。
鬼脸冷哼一声一掌拍出,雄浑的内力凝聚成了掌印打向老头,老头惨叫一声,当场被拍爆,漫天血水和肉渣内脏混合着淅淅沥沥的撒了一地。
一瞬间,原本许多还想零元购的人都冷静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柳玉蘅面色凝重的道:“就算不是宗师,最多也就只有半步之遥。”
“宗师!”裴少卿目光一凝。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接近宗师的武者出手,内力竟然都已经可以外放化形,那真正的宗师又是何等强悍?
千在军万马中取敌将项上人头?
“只差半步就成宗师,为何这灵果不留着自己用?”他又有些不解。
柳玉蘅轻声说道:“公子,正是因为只差半步成就宗师,所以他才不需要灵果啊,靠自己也能迈过去,还不如拿来换银子去买需要的东西。”
裴少卿一怔,好吧,他这种平时疏于练武只想嗑药升级的废狗,理解不了这种纯靠自己努力练级的肝帝。
“若还有谁想试试,我给他这个机会。”鬼脸男俯视全场冷声说道。
人山人海的鬼市此刻鸦雀无声。
寂静得只能听见一阵阵呼吸声。
鬼脸男冷哼一声,又重新踩在了竹梢上,说道:“诸位可以出价了。”
“十二万两!”裴少卿估摸了一下储物戒里的银子和银票喊了个价格。
作为第一个出价的人。
他一开口所有人就看了过去。
“是平阳男裴少卿。”
“我卖平阳男个面子,不争了。”
“拿头争啊,你他妈浑身上下拿得出一千两银子吗?装鸡毛啊装。”
裴少卿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在一根竹子上,居高临下环视一周拱手抱拳说道:“还望诸位能卖个面子。”
一时间倒是真没有人再开口。
要不然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不然就是不想因此跟裴少卿起冲突。
“裴某多谢诸位赏脸了。”裴少卿露出一抹笑容,再次拱手抱拳致谢。
这就是不蒙面的好处。
可以随时发动面子果实的能力。
当他以为灵果唾手可得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我出十五万两。”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竟然有人敢从虎口夺食?
裴少卿脸色骤然阴沉,目光冷峻的扫了过去,落在一名同样没有蒙面的青年男子身上,约莫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青袍,相貌平平无奇。
迎着所有人各式各样的目光,男子不卑不亢的对裴少卿抱拳说道:
“平阳男有礼了,在下药王谷弟子张青,奉命下山采购些大典需要用的东西,没想到能偶遇灵果,在下斗胆请求平阳男能够割爱,此果我药王谷炼成丹后愿赠你一颗以作感谢。”
围观者闻言立刻议论纷纷。
“竟然是药王谷的人!怪不得。”
“能随身携带那么多银子,还敢和平阳男相争,这张青看来在药王谷也不是普通弟子,而是颇有身份。”
“平阳男多半也是来参加药王谷大典的,他应该会给这个面子吧?”
又是药王谷的人!裴少卿都快被气笑了,目露讥讽说道:“炼成丹之后赠我一颗,那我还要感谢你呗?”
“不敢,平阳男若是看不上,在下也不会自取其辱,你我双方各凭本事即可。”张青感受到裴少卿的敌意后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的回答道。
裴少卿直接提价:“十七万两。”
鬼脸男应该是急着销赃,所以才在鬼市贱卖,这种机会绝不能错过。
“二十万两。”张青慢悠悠的加了两三,轻笑着说道:“呵呵,平阳男继续出价吧,我药王谷最多的就是药和银子,在下今晚愿意奉陪到底。”
“看来药王谷是真的很想要这颗灵果,既然如此,那本官今晚就成人之美好了。”裴少卿突然笑着说道。
张青愣了一下,猜测裴少卿多半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当即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多谢平阳男相让了。”
“客气,客气,这灵果落在我手里也是暴殄天物。”裴少卿摇摇头哈哈一笑,转身说道:“柳姨我们走。”
柳玉蘅看了张青一眼匆匆跟上。
“没想到风头正劲的平阳男也会被药王谷压一头,不愧是药王谷。”
“什么叫压一头,分明是平阳男主动相让,这才叫做气度懂不懂。”
“药王谷大典在即,平阳男这是给人家东道主面子,所以才退让。”
只有小部分人觉得裴少卿是争不过张青,而大部分人都在脑补裴少卿是有意相让,夸裴少卿是个体面人。
“什么平阳男,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没想到面对药王谷就怂了。”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一顾的说道。
裴少卿驻足回头狼顾鹰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身自顾自的离去。
张青如愿以偿买下了那颗九窍玲珑果,满脸笑容说道:“大师兄接任掌门之位在即,我正愁没什么合适的礼物呢,这次下山当真没有白来。”
“可是张师兄,我们会不会把平阳男给得罪了?”他身后一名跟着他下山采购物资的药王谷弟子担忧道。
张青显然是不知道药王谷的人在通州干的事,摇摇头说道:“裴少卿既然亲自雅州参加大典,应该不至于如此没有气量,何况这是雅州,就算把他得罪了,他又能奈我们何呢?”
“张师兄我还是觉得……”
“行了。”张青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师弟的话,“回城睡觉,明早回谷。”
凌晨时分,睡梦中的张青突然被细微的动静惊醒,猛地坐起,看见房间外面有数道持刀的黑影快速移动。
察觉危险的他来不及穿衣服,直直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杆长枪,然后一跃而起试图撞破屋顶从上方逃脱。
但在屋顶上也早有人埋伏。
他刚刚才冲破屋顶就被一张特质的大网笼罩,人又重新摔回了屋内。
长枪不好挥动,所以还不等他挣脱渔网,房门便被破开,一群靖安卫迅速冲了进来持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房间内一片漆黑,惨白的月光提供了唯一的照明,映照在靖安卫的无脸面具上更显惨白,宛如一群恶鬼。
张青还能听见其他房间传出的打斗声,显然他带下山的人全军覆没。
(本章完)
第174章 师出有名,吴天和司徒静(求月票)
第174章 师出有名,吴天和司徒静(求月票)
“哒!哒!哒!”
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很快张青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借助月光认出是裴少卿,霎时间怒上心头。
“裴少卿!你要干什么!”
裴少卿轻蔑一笑,抬起一脚踹在他脸上,其当场便是鼻血喷涌而出。
“啊!”张青痛得捂着脸惨叫。
柳玉蘅上前封住他的丹田,将他手上的储物戒取下来交给了裴少卿。
“还给我!”张青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抢,但又被渔网上锋利的刀片割得满身是伤,痛得面目扭曲,咬牙切齿的嘶声吼道:“裴少卿,你疯了吗?”
“你怎么敢把我的灵果放在你的储物戒里?”裴少卿滴血认主从储物戒里拿出九窍玲珑果后又把戒指随手丢了回去,不是他的东西他绝不拿。
张青抓起戒指戴上,目赤欲裂的说道:“巧取豪夺,这就是你平阳男裴少卿吗?你以为我是那些能被你随意拿捏的无根浮萍吗?别忘了我背靠药王谷,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是吗?”裴少卿不可置否,将灵果放进储物戒,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说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脱罪吧。”
“我有什么罪?”张青怒问道。
裴少卿伸手一把扯下他腰间挂着的玉佩,面带笑容说道:“一个时辰前城里有位武者死了,靖安卫现场捡到了你的玉佩,在城中杀人,哪怕是武者也按律当偿命,你还说无罪?”
死者就是那个昨晚在竹林嘲讽他的络腮胡,不知道被谁杀了,真惨。
“裴少卿!我草泥娘!”见他如此光明正大污蔑自己,张青怒不可遏。
裴少卿起身冷声说道:“掌嘴。”
两名靖安卫立刻上前,用手里的刀鞘交替着抽打张青的嘴巴和脸颊。
很快打得他鼻青脸肿鲜血淋漓。
张青满脸怨恨,声音含糊不清的重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凶手都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杀人?”裴少卿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说道:“柳百户,交给你了。”
“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让他如实认罪。”柳文峰恭恭敬敬答道。
当裴少卿找到他说让他对张青下手时,他吓了一跳,可当裴少卿坦白调人来就是为了收拾药王谷后,他毫不犹豫同意了将凶手张青抓捕归案。
不求能重创药王谷,只要裴少卿能打压药王谷的威风,今后他这个靖安卫百户都不用再看药王谷的脸色。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很多江湖人士围观,当看着张青等药王谷的弟子被靖安卫抓走后,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那不是药王谷的张青吗?”
“嘿!我就知道,平阳男在通州何等霸道,又岂是个能吃亏的主?”
“昨晚刚抢到九窍玲珑果,天还没亮就被抓了,这平阳男未免也太阴狠了吧?真金白银比不过人家,就用这种下作手段,简直是岂有此理!”
“嘘!小点声,小点声,你不要命辣!没看到平阳男已经出来了。”
裴少卿走出客栈,一脸坦然的大声说道:“我知道诸位肯定难免因此对我有些误解,虽然我行事一向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大周律法,不在乎一些风言风语,但也不愿平白被误会。
所以就简单解释两句吧,昨天晚上城里死了个武者,靖安卫在现场发现了张少侠的玉佩,因为涉及到药王谷柳百户有所顾忌,就来请教于我。
我本想着亲自出面请张少侠过衙说明情况,配合调查,毕竟我们靖安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脸色阴冷下去,突然加重语气十分愤怒的说道:“可是没想到张少侠竟然明面上答应,却骤然出手伤人欲逃。”
不管这话会有多少人相信。
但他明面上总得师出有名。
“什么?竟是张青出手在先?”
“现场发现了张青的玉佩,那凶手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呵呵,靖安卫办案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谁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裴少卿的话有人信也有人嘲讽。
但裴少卿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信自己和有多少人嘲讽自己,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巧取豪夺套一层外衣而已。
所以解释完后就直接带人走了。
有激灵的人已经准备等天亮后城门一开,就立刻赶去给药王谷报信。
多少能混个熟脸,讨个赏钱。
张青曾经以为自己是一条汉子。
常说头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种豪言壮语。
但是却连靖安卫大牢最基本的开胃菜皮鞭沾水都没能撑得过去,三鞭打碎豪杰魂,我承认确实杀了人。
为了不继续挨打,不承受柳文峰口中的扒指甲、点天灯、万虫蚀心等刑罚,他含恨在供词上签下了名字。
张青想得很好,不管怎么样自己要先活下去,只要活下去,药王谷一定会救他,如果真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扛不住,而跟着他一起下山的几个药王谷弟子也扛不住,特别是在听说张青都主动认罪了后,他们也纷纷签字承认了知道张青杀人的事实。
柳文峰将一切办妥后把所有人的供词送到裴少卿面前,“大人,这是张青等人的供词,据其交代是因为死者对他不敬,他自觉受辱,因此怀恨在心,所以才潜入其房间痛下杀手。
还有两名药王谷的弟子负责帮他望风,我们在现场已经找到了三人的鞋印并保护起来,案发时恰巧有人起夜看见,证人已经答应出面指证。”
“嗯,很好。”裴少卿随意看了看几张供词,递回去笑着说道:“柳百户如此精明能干,留在雅州真是大材小用,我看迟早有天能进京任职。”
“那可借大人吉言了。”柳文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毕恭毕敬的说道。
裴少卿摆摆手说道:“行了,既然案情清晰明了,主犯从犯也都皆已认罪,那就按律处置吧,不过倒也不必急着问斩,先关一段时间再说。”
他没准备杀了张青等人,这些人可是他留着跟药王谷谈条件的筹码。
“是。”柳文峰应了一声,随后试探性说道:“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嗯。”裴少卿缓缓颔首。
柳文峰弯着腰缓缓退出房间。
…………………………
药王谷距离雅州城有半日路程。
位于雅州城外一座环境清幽的山谷之中,到山门处就能嗅到阵阵被风带来的药香,整个药王谷都不种观赏植物,全是各种各样的药材类草。
中午,药王谷某偏殿,即将继承掌门之位的吴天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一位前来报信的青年男子,“你说平阳男亲自来了雅州,张师弟他们因为涉嫌在城中杀人被靖安卫给抓了?”
“是。”青年男子连连点头应道。
吴天表情温和的抬手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兄台请坐下喝杯茶润润喉再好好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谢吴掌门。”青年男子说道。
“请叫我吴药师即可。”吴天面色一板纠正道:“望这位兄台知晓,只要师父一日没有传位于我,那药王谷的掌门就始终只有他老人家一人。”
“抱歉抱歉。”青年男子愣了一下后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随后坐下从昨天晚上鬼市上发生的事开始讲起。
吴天倾听的过程中面色沉稳。
青年男子讲完后发表了一句自己的见解,“吴药师,恕我直言,平阳男完全就是在携私报复栽赃陷害。”
“请兄台慎言,平阳男之名大周无人不知,出自名门的他又岂会干这种事?”吴天皱眉呵斥道,接着又放缓语气说道:“当然,我也不相信张青师弟会在城中杀人,这其中丁然是有什么误会,无论如何多谢兄台前来报信,先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
等报信的青年男子被一名药王谷弟子带着离开后,吴天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大长老司徒静说道:“掌门……”
吴天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
“大师兄。”司徒静脸色一变连忙改口,微微弯腰说道:“裴少卿来雅州会不会是为了欧阳荣的事情?当时我门下弟子打伤了好几名靖安卫。”
“哼!今后必须要约束药王谷的人才行了,要是再像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大祸。”吴天面色阴沉的说道。
司徒静说道:“大师兄,这些还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应该怎么应对裴少卿?还有张青师弟的事又该怎么处理,您看……要不要禀报掌门?”
“不可!后日就是继位大典,什么事都不能影响继位大典。”吴天一口否决,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一阵后说道:“我要亲自去向裴少卿赔罪。”
既然裴少卿亲自来了雅州,就说明很在意药王谷打伤他下属的事情。
那为了继位大典顺利进行,不生出波折,他宁愿去向裴少卿低个头。
“师兄你可马上就是药王谷掌门了啊!去向他赔罪?”司徒静大惊。
“现在还不是。”吴天语气平静的回答了一句,脑子很清醒,“我去见他主要是试探其来意,如果真是来问罪的,那向他低个头又何妨?总比他破坏了我的继位大典要好,反正关起门来也没人知道,不能因小失大。”
至于张青和那颗灵果,就当做是向裴少卿赔礼道歉的一部分诚意吧。
(本章完)
第175章 能屈能伸伪君子,留影石立功(求月
第175章 能屈能伸伪君子,留影石立功(求月票)
一些江湖人士发现从早上起陆陆续续有靖安卫进入雅州城,到傍晚时雅州街上已经随处可见靖安卫身影。
孤身一人低调出谷入城的吴天也发现了这点,他心里一沉,大量靖安卫来雅州肯定是因为裴少卿的原因。
对于药王谷的人在通州打伤靖安卫这件事,裴少卿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激烈,虽还没见面,但他心里已经给裴少卿贴上了霸道强势的标签。
虽然吴天也觉得现在药王谷的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打伤通州靖安卫是不智之举,但以药王谷如今的江湖地位打伤几个靖安卫又能算什么?
裴少卿就算是愤怒也不该反应如此过激,只要他肯来封信问责,那药王谷自然会很给面子的送上重礼表示歉意,而不该是不沟通就直接撕破脸激化矛盾,一点都不体面、不理智。
药王谷和平阳男府都属于有头有脸的存在,怎么能够为了区区几名下属被打这种小事就全面爆发冲突呢?
他并不知道裴少卿和欧阳荣之间的交情,也不知道裴少卿打算扶持欧阳荣控制药王谷,所以在他心里双方唯一的矛盾就是药王谷伤人这件事。
吴天已经认定裴少卿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同时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来到客栈,他打探到裴少卿此刻就在房间后便直接去抬手敲响了门。
“咚咚咚!”
柳玉蘅警惕的问道:“谁?”
“药王谷弟子求见平阳男。”吴天稍稍压低了声音,客客气气的说道。
柳玉蘅扭头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微微点头。
柳玉蘅上前开门,“请进。”
“多谢。”吴天翩翩有礼的对柳玉蘅致谢,随后走到裴少卿面前拱手抱拳说道:“药王谷吴天见过平阳男。”
裴少卿眉头一挑,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个三十来岁,温文尔雅的男子就是药王谷即将继位的新掌门。
他想过张青的事传回药王谷后药王谷定然会来人,但没想到是吴天亲自来见自己,啧了一声说道:“吴掌门亲自前来,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药王谷的掌门是家师。”吴天语气温和的纠正,谦逊的说道:“平阳男称我吴药师或者吴医师都可以。”
“好,吴药师请坐。”裴少卿不得不承认对方无论是形象还是态度都很能博人好感,确实是如同欧阳荣说的那样像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老好人。
“多谢平阳男。”吴天致谢后走过去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前些日子我药王谷弟子在通州办事时误伤了平阳男的下属,在下本欲亲自登门致歉,但听闻平阳男在京城未归,加上我继位大典在即,所以才一拖再拖。
直到今日得知平阳男亲自驾临了雅州,吴某便第一时间前来,既是略备薄礼聊表歉意,顺便也想邀请平阳男赏脸参加后日在下的继位大典。”
“你药王谷的人公然违背律法在城中搞绑架,且还还打伤去执法的靖安卫,此乃重罪!”裴少卿冷脸道。
“是是是。”吴天连连认错,态度良好的说道:“但事已至此,我药王谷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过错。”
裴少卿语气生硬的说道:“打人者必须交出来依律处置,另外你可知欧阳荣乃是本官好友?我不管他与药王谷有何恩怨,将人交给我带走。”
他深知欧阳荣极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死于非命,现在故意让对方交人就是没准备让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
否则那么多靖安卫不白调动了?
吴天脸色微变,他还真没想到欧阳荣跟裴少卿有交情,但越是如此那就越不可能让欧阳荣和裴少卿见面。
便一脸惊愕的说道:“在下还真不知道欧阳师弟与平阳男有交情。”
“现在知道也不迟。”裴少卿道。
“迟了,迟了。”吴天一脸无奈和苦涩的说道:“欧阳师弟在被带回药王谷后次日就想不开,自缢而亡。”
“什么!”裴少卿震怒,猛地拍案而起质问道:“你们为何要绑走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得知欧阳荣已死,他心里还是怒不可遏。
“欧阳师弟犯下弑师重罪,当初还是我求情才免了他一死,但他被逐出谷时带走了大长老的秘籍。
师父下令将他带回药王谷就是想要追回那本秘籍,可万没想到他宁死也不肯将其交出来。”吴天摇了摇头似乎叹息不已。
随后又抬起头说道:“所以伤人者可以交给平阳男带走,但是欧阳师弟早已入土为安,实在是没办法。”
裴少卿沉默着脸色变幻不定。
“我药王谷有错在先,除了打人者任凭平阳男处置外,还愿意奉上白银二十万两以表歉意。”吴天起身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道。
他堂堂药王谷新任掌门,现在又道歉又交人又赔款,可以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只为确保继位大典顺利。
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张青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他本以为对方前来见自己是为了张青的事,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知道了,从感情上我不愿相信张师弟会仅因为觉得被人冒犯就痛下杀手。”吴天叹了口气,一脸深沉的说道:“但理智上我相信平阳男是个公允的人,不会抓错人,所以只要证据齐全,那我愿意接受任何结果。”
裴少卿愕然,随后不禁笑了。
吴天温和的形象加上刚刚那番诚恳的道歉态度,让他都差点就相信其真如欧阳荣说的那样是一个老好人。
分明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心机狗!
无论是卑微的亲自来道歉,还是放弃张青和九窍玲珑果,都只是为了换取自己不去破坏后天的继位大典。
因为只要继位大典顺利进行,那他就会正式成为药王谷的新任掌门。
裴少卿很讨厌这种伪君子。
因为他自己也是,所以他深知这种人有多讨厌、多可恶、多难对付。
裴少卿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似走动着思考吴天的话,但实则却暗中从储物戒拿出了留影石。
这玩意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他早就对留影石完成了滴血认主的步骤,现在可以随心使用,淡淡的说道:“说实话我很意外,我本来以为吴药师你来见我是为了救张青。”
“张师弟我自然是想救,但他既然得罪了平阳男,那就是他自己取死有道,平阳男和张师弟从来就不是一个选择题。”吴天觉得有必要剥掉伪装展现诚意,所以一脸坦然的说道。
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说道:“欧阳荣说你是个老好人,看来大家都被你虚伪的外表给骗了,也是,老好人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继任掌门之位?”
“在平阳男面前,吴某不敢卖弄心机,愿坦诚相待,只要能与平阳男化干戈为玉帛,牺牲一个张师弟又能算什么?何况他这也算是为了药王谷牺牲嘛。”吴天站起来淡笑着说道。
“有趣,有趣啊!”裴少卿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几声,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坦荡倒是坦荡,但难道你就不怕这番话传出去后身败名裂吗?”
“此处就我与平阳男,谁又会传出去呢?何况就算是传出去,以我这些年苦心经营出的好名声,又有谁会相信呢?”吴天有持无恐的反问道。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吴药师好手段,能屈能伸,实乃大丈夫。”
“平阳男过奖,在下至是诚心想与您交个朋友。”吴天认真的说道。
如果能趁此机会与裴少卿结下交情的话,在他看来很值得,关上门来对其低声下气道个歉能算得了什么?
裴少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得阴沉起来,冷声说道:“可本官却不屑与你这种小人为友!药王谷落在你这种败类手中真是老天无眼!”
“平阳男为了九窍玲珑果栽赃陷害我张师弟,又哪来的脸指责我是小人呢?”吴天脸色也瞬间冷了下去。
他已经意识到裴少卿不愿意体面解决与药王谷的矛盾,这件事没有缓和的余地,所以也就直接果断翻脸。
他能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放下尊严卑躬屈膝,但是当发现卑躬屈膝没用后也能够毫不犹豫的果断强硬起来。
“住口!”裴少卿怒斥,掷地有声的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把别人想成什么样的人!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官抓张青,是因为人证物证确凿,且他已经亲口承认杀人。
如果你因此就以为本官与你是一样的人,那就让你失望了,本官这一次来雅州,就是要让你药王谷知道天子亲军不可辱,辱者必将付出代价!
你药王谷的人光天化日在通州抓走我好友,并且打伤前去执法的靖安卫,眼里还有王法吗?有陛下吗?”
吴天微眯起眼睛,脸色阴沉如水的说道:“平阳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在我继位大典当天来闹事了?”
“闹事?本官那是去问罪!”裴少卿嗤笑一声,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
“请平阳男好自为之!”吴天气得脸色铁青,当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裴少卿示意柳玉蘅关上门,然后看着手中圆润的留影石露出了笑容。
继位大典?还想当药王谷掌门?
本官让你身败名裂!
(本章完)
第176章 策反张青,吴天夜叩知府门(求月票
第176章 策反张青,吴天夜叩知府门(求月票)
裴少卿来到雅州靖安卫大牢。
“你你……你还想做什么?我都已经认罪了。”张青看见裴少卿后就吓得浑身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
裴少卿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就在刚刚吴天来见我了。”
“大师兄!”张青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问道:“大师兄是不是来救我?”
“救你?”裴少卿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怜悯的说道:“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张青见状心里一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本官给你看个东西吧。”裴少卿拿出留影石,念头一动,随后手上的留影石突然光芒大作,方才他在客栈里和吴天对话的场景在光芒中重现。
“大师兄!”张青看见吴天的身影后下意识惊呼一声,但当听见吴天说的那些话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留影播放完,裴少卿收起留影石问了一句,“现在还指望他救你吗?”
“大师兄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张青不敢置信,面孔逐渐变得扭曲,结痂掉落,猩红的血液缓缓渗出,眼神从震惊和愤怒逐渐变成了怨恨,“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啊!”
自己是为了买下九窍玲珑果给他作为接任掌门的礼物,才跟裴少卿发生冲突落到这个地步,可他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却根本没想救自己。
而且在愤怒和怨恨之余他也觉得恐惧,大师兄过去那些年在他们面前可不是这副模样,也就是说他以前全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自己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伪君子小人落到如此境地,而他却即将继承掌门之位,张青心里满是憋屈和不甘。
“想报复他吗,我帮你啊,只要你跟我合作,不仅能无罪释放,还能报复吴天。”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
张青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浑身颤抖的跪了下去,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能报复那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哪怕要我这条命都行。”
“记住你的话。”裴少卿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知道药王谷派人去通州抓欧阳荣的事情吗?”
“闻所未闻。”张青愣了一下道。
裴少卿当即冷笑一声。
这吴天还真是满口谎话,说什么是奉师命去追回欧阳荣身上的秘籍。
看来完全是他自己擅自行事。
现在裴少卿甚至怀疑欧阳荣被陷害弑师一事都是有吴天在其中算计。
他转身走到柳文峰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你对欧阳荣了解多少?”
“欧阳师兄么?”张青没想到裴少卿会突然问到欧阳荣,怔了一下后开始回忆起来,缓缓说道:“欧阳师兄性子温和,醉心于种药,在外人眼中为人有些孤僻,但只要是跟他接触过的师兄弟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相信他弑师吗?”裴少卿问。
张青毫不犹豫摇头,“不信,很多师兄弟都不信,但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欧阳师兄,就算不信也得信。”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望向裴少卿,更觉得欧阳师兄是无辜的了,自己现在不也被裴少卿栽赃陷害了吗?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
“欧阳荣的师弟司徒静与吴天走得很近?”裴少卿又问了一个问题。
张青虽然很奇怪对方好像对药王谷很了解,但还是答道:“是,吴天那个伪君子跟每个师兄弟的关系看起来都不错,但却与司徒静最要好。”
“据我所知大长老生前想让欧阳荣继承衣钵,司徒静因此而对其怀恨在心,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了师父栽赃欧阳荣,而且吴天从中配合,所以才做得天衣无缝?”裴少卿沉声说道。
张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咬牙切齿的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是有这个可能!而是事实如此,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裴少卿打断张青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哪怕欧阳荣已经死了,但他也还是想顺手帮其摘掉身上弑师的恶名。
张青有些疑惑和迷茫的抬起头。
裴少卿见他一副不上道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
跟裴少卿谈崩是在意料之外。
因为吴天完全没想过裴少卿与欧阳荣有交情,更没想过对方为了给欧阳荣和几名下属出气铁了心要跟药王谷发生冲突,这他妈一点都不理智!
后日的继位大典裴少卿必然去药王谷搞破坏,这已经无法阻止,他只能想办法将裴少卿的破坏降到最低。
至少要不影响大典进行。
所以他连夜赶往锦官城
为了追求速度连马都没骑,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吞服聚气丹等丹药恢复内力,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锦官城。
也幸亏雅州跟锦官城本来就隔得不远,但饶是如此,他抵达时也面白如纸,身子虚得就像是被风一吹就会灭的烛火,硬撑着敲响了许府的门。
“哐哐哐!哐哐哐!”
寂静的夜里敲门声分外刺耳。
引起阵阵犬吠。
“谁啊大晚上的。”被吵醒的门房不耐烦的问道,没有第一时间开门。
吴天客客气气的说道:“劳烦前去通报一声,药王谷首徒吴天有要事求见知府大人,请大人务必一见。”
“唉哟,是吴药师啊!”门内的门房瞬间精神了,连忙回答道:“吴药师稍等,小的现在就去禀报老爷。”
知府许廉的母亲年纪大了,常年各种病痛缠身,吴天几乎年年受邀来许府为其调理身体,几次将老人从鬼门关给抢了回来,是许府的座上宾。
因为许廉为官清廉,所以宅院并不算大,门房很快去而复返,打开侧门说道:“老爷请吴药师入内一叙。”
“有劳了。”吴天道谢后随手掏出一颗丹药递给门房,“这是我药王谷炼制的虎骨丹,服之可强身健体。”
“多谢吴药师赏。”门房喜笑颜开的接住丹药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殷勤的在前面带路,“吴药师这边请。”
吴天虽然很急,但进了门后却表现得很得体,嘴角挂着淡笑,不慌不忙的挺胸抬头跟着门房往里面走去。
许廉很重视吴天。
直接在正厅接待他。
“吴天见过……”吴天刚进门就立刻作势欲跪下行礼,虽然已经来过许府很多次,且对许府有恩,但他从来不拿大,每次都在礼数上无可挑剔。
“吴药师快快免礼。”不等吴天跪下去,年过五旬的许廉已经起身上前亲手扶住他,无奈的道:“老夫说过很多次了,吴药师总是这般见外。”
“礼不可废。”吴天笑着答道。
许廉指着椅子,“吴药师请坐。”
“多谢许大人。”吴天微微鞠躬。
待其落座后,许廉才问道:“不知吴药师深夜前来叩门所为何事?”
“是有一事相求。”吴天起身道。
许廉说道:“吴药师请说,你对老夫有救母之恩,只要是不违反我大周律法的事,老夫定然不会推辞。”
“此事说来话长。”吴天无奈的苦笑一声,缓缓道来:“多年前我药王谷出了桩弟子弑师的丑闻,那名叫欧阳荣的弟子本来难逃一死,当时在下心软,念及旧情为其求饶,最终他免于一死,只被废了武功逐出师门。”
“此等弑师逆徒死不足惜,吴药师实在是太过善良。”许廉感慨道。
“所以因此铸成大错啊!”吴天懊恼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欧阳荣离开时带走了一本秘籍,我药王谷一直在苦寻其下落,直到前些日子得知此人在通州一家客栈现身,遂派出弟子前去将其捉拿回药王谷追讨秘籍。
但谷中弟子行事失了尺度,抓欧阳荣的途中与靖安卫起了冲突并打伤几人,在下本欲向平阳男请罪,可他当时不在通州,此事便暂时搁置了。
却万万没想到平阳男因此而勃然大怒,他目前已亲自雅州,并且还调集了大量靖安卫要问罪我药王谷。”
许廉眉头一皱,“药王谷也非是不讲道理的邪魔外道,一点小事说开就好,平阳男何至于大动干戈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天叹了口气说道:“得知他来了雅州,我第一时间亲自去向其道歉,并答应奉上重金赎罪,没想到平阳男不领情,且非要在后日我的继位大典上来闹事。”
“岂有此理!”许廉最见不得官员权贵仗势欺人,一拍桌案说道:“哪怕非要问罪药王谷,又何至于一定要挑在吴药师你的继位大典上?如此得理不饶人,又哪有一点勋爵的气度?
早听闻平阳男飞扬跋扈,以为他浪子回头后彻底改过自新了,看来也不尽然,反而是比以前更加霸道。”
他觉得裴少卿实在太不君子了。
“其实这个掌门我当不当都不在意,关键是当天前来到场祝贺的人着实不少,在下不想让人看我药王谷的笑话,所以斗胆邀请知府大人参加在下的继位大典,有您在,平阳男也能够收敛一二。”吴天起身抱拳行礼。
请许廉去药王谷,这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出应对裴少卿最好的办法了。
许廉的品级比裴少卿高,关键是他不畏强权,不会怕裴少卿的背景。
有许廉,加上当日还会有不少官员派的人到场,不信裴少还敢乱来。
作为朝廷官员去参加一个江湖门派的典礼有些不合适,但许廉碍于对方救过自己母亲,所以答应了下来。
“多谢许大人!”
吴天动容的跪下去磕了个头。
(本章完)
第177章 师父也绿了?千骑直扑药王谷(求月
第177章 师父也绿了?千骑直扑药王谷(求月票)
早上,柳玉蘅醒来后就准备去叫小二送热水,但当打开门却看见大弟子江夜白和小徒弟宋阿俏站在外面。
“师……师娘。”两人看见柳玉蘅后先愣了一下,然后才齐齐打招呼。
柳玉蘅也愣了一下,捋了捋凌乱的秀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们俩代师父来参加药王谷掌门的继位大典,得知公子住在这里特来拜见。”江夜白沉声说道。
师娘怎么会在公子的房间?
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该不会……
江夜白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不定是小二记错了,这本就是师娘的房间。
“谁啊?”听见声音的裴少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了出来,笑着对两人打招呼,“原来是江少侠和宋女侠。”
江夜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宋阿俏也瞪大了美眸。
师父……绿了!
柳玉蘅见两人脸色不对顿时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心里一慌,连忙故作平静的解释道:“这几天客栈的房源紧张,公子只能屈尊与我同住。”
“我视柳姨为亲长,江少侠可不要胡思乱想。”裴少卿也解释一句。
江夜白心里冷笑一声,这话从裴少卿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毫无可信度。
但他还是相信师娘的,只能按耐下怀疑和异样的情绪说道:“师娘和公子不必解释,弟子自然相信你们没有什么,我等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师父,毕竟裴少卿有撬人墙角的前科,可不能再让他把师娘玷污了。
至少要让师父防范于未然。
“城里的江湖人士应该都赶往药王谷了吧?”裴少卿对江夜白问道。
“是。”江夜白点点头,抿了抿嘴说道:“从雅州到药王谷的路上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如果不是听闻公子您在城中下榻的话我也去药王谷了。”
“那就等等跟我一起出发吧。”裴少卿微微一笑,随后冲着楼下大喊了一声:“小二,送热水和早饭上来。”
“请平阳男稍等,小的马上就去准备。”楼下的小二扯着嗓子答道。
吃早饭时,裴少卿见宋阿俏跟小媳妇似的黏着江夜白就知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江少侠准备何时娶亲?”
“下个月,到时候一定会给公子送请柬。”江夜白眼神复杂的说道。
他其实并不爱宋阿俏,只是听裴少卿的,为了向兰儿证明自己真的已经放下她,所以决定跟宋阿俏成婚。
免得兰儿因此心存愧疚。
宋阿俏显然是没察觉这点,或者说是察觉到了也觉得无所谓,她一脸幸福的依偎着江夜白,略显得娇羞。
裴少卿打量着她,虽然不及赵芷兰好看,但也是个美人,有小家碧玉的气质而且身段丰满,江夜白尽管第一志愿未录取,但第二志愿也不错。
柳玉蘅惊讶道:“你下个月就要成婚了?此事师兄怎没与我说过?”
心里不由有些埋怨师兄,那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就决定。
“师娘,此事也刚定下,师父本来打算让我参加完药王谷的典礼后去通州亲口告诉你。”江夜白回答道。
柳玉蘅点点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一转眼夜白也要成家了,师娘打心眼里高兴,阿俏是个好姑娘,你今后可不能欺负她。”
“师娘,师兄从不欺负我。”宋阿俏搂着江夜白的胳膊笑眯眯的应道。
江夜白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容点点头说道:“师娘放心吧,不会的。”
虽然他不爱宋阿俏,但是也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保护和照顾好她。
用完早饭后,裴少卿骑着黑将军出了城,柳玉蘅与宋阿俏同乘一马。
过了护城河后裴少卿勒马停下。
“怎么了公子?”江夜白疑惑道。
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支靖安卫专用的响箭拉响。
“咻——啪!”
响箭升空,在天上轰然炸开一团赤色焰芒,刹那间,雅州城的石板路震颤不止,城楼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仿佛是整座城池都在这声爆裂中苏醒,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城门口涌出了无数黑衣白面如恶鬼的身影。
“驾!驾!驾!“
战马的嘶鸣声似惊雷滚滚,铁蹄扬起的沙尘几乎遮蔽了城墙,黑色洪流裹挟着凌厉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宋阿俏和江夜白下意识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仿佛胸口处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们见过靖安卫,但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全副武装的靖安卫,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江湖亦要受朝廷辖制。
只靖安卫便有如此压迫感,如果是数以万计身披铁铠的百战劲旅呢?
哪怕是宗师也难抵大军锋锐吧?
烟尘尚未散尽,一道矫健身影已破空而来,柳文峰三丈处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稳稳落在黑将军面前,单膝点地,右手握拳抵心行军礼:“雅州靖安卫百户柳文峰率部前来听命!”
随即又是数道黑影凌空而至。
“巴州百户周历前来听命!”
“遂州靖安卫百户……”
“眉州靖安卫百户……”
一道道身影如流星坠落,眨眼间蜀州二十一县二十位百户已在裴少卿面前齐齐单膝跪成一排,垂首待命。
而在他们身后,近两千余名靖安卫齐刷刷翻身下马,脚步重重砸在地上的声响又惊起无数林间群鸟,异口同声的嘶声高呼道:“参见平阳男!”
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云霄,声浪席卷方圆数里,护城河面微微荡漾。
裴少卿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衣角翻飞猎猎作响,心中升起豪情万丈,一声令下,“出发!”
随着他用力一勒缰绳,黑将军抬起前踢长啸一声调转方向狂奔而去。
“驾!驾!驾!”
身后千骑紧紧相随,如同一片浓密低垂的乌云,即将带来狂风暴雨。
…………………………
药王谷,药王殿内高朋满座,殿外空地上摆满的桌椅也是座无虚席。
药王谷掌门宋乔生已经年过八旬却依旧精神奕奕,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正与前来的宾客们谈笑风生。
“宋掌门风采依旧啊,丝毫看不出老相,怎么就如此急着退位了?”
“老咯老咯,现在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武道上也倒退得厉害,趁还活着扶年轻人一把。”宋乔生答道。
“师父,闻阁老的人到了。”吴天激动和兴奋的走到宋乔生身旁提醒。
有闻阁老的人在场,再加上许廉亲至,今天裴少卿总不敢再闹了吧?
“失陪。”宋乔生对几位宾客拱了拱手,低声问吴天:“来的人是谁?”
“闻府的大管家。”吴天说道。
宋乔生立刻就迈步往外走去,哪怕是闻府的管家也值得他亲自相迎。
毕竟对方代表的是闻府。
而且管家都是主人的亲信心腹。
隔着老远宋乔生就看见了闻府的管家闻良,快步迎上去,“闻老,我们又见面了,您身体最近可还好?”
闻良六十多岁,皮肤发黄,身材看着十分壮硕,显然也是练武之人。
“记得上次见还是大前年宋掌门过府给老爷炼安神丹。”闻良笑呵呵的回礼,看向吴天,“这位就是即将执掌药王谷的吴药师了吧?倒是一表人才,不知学得你师父几成本事。”
“我这徒儿天赋比我高,以后让他代我去给闻阁老炼丹调理身体都没问题。”宋乔生夸奖着自己的徒弟。
闻良知道宋乔生并是非信口开河之人,当即有些讶异的重新打量了吴天一眼说道:“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小子初掌药王谷,以后还多劳闻老您关照。”吴天恭恭敬敬说道。
闻良哈哈笑道:“好说好说。”
“掌门,许知府到了。”就在此时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报道。
闻良惊讶道:“许知府亲至?”
官员很少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老朽御下不严,使得门下弟子去通州游玩时不长眼与当地靖安卫起冲突伤了人,平阳男盛怒,放话要在今日入谷问罪,为了不让江湖同道看笑话,只能厚颜请求许知府亲自前来坐镇。”宋乔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闻良眨了眨眼睛,“只是伤了几个人而已,何至于此?今日是药王谷的大日子,平阳男哪怕是要问罪也不该选到今天吧?这也太失风度了。”
“谁让药王谷无礼在先呢,也只能先等今天过去之后再想办法消平阳男的怒火了。”宋乔生苦笑着说道。
闻良淡然一笑:“若是平阳男欺人太甚,在下也愿说几句公道话。”
出门在外他代表闻府,在他看来裴少卿再怎么也要给闻府几分面子。
在闻府,他是闻管家。
但出了闻府,他就是闻老!
“那老朽多谢闻老了。”宋乔生连忙道谢,随后又说道:“先行失陪。”
“宋掌门快去吧,别让许知府等久了。”闻良笑了笑对此表示理解。
吴天行了一礼后匆匆跟上师父。
他现在已经彻底放下了心。
裴少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本章完)
第178章 蜀州诗仙许敬!狗仗人势闻良(求月
第178章 蜀州诗仙许敬!狗仗人势闻良(求月票)
“许府尊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请入座饮茶。”
宋乔生隔着老远就笑容满面的大声跟许廉打招呼,快步迎上去行礼。
“是蜀州知府许廉许大人?”
“没想到许府尊竟然亲临。”
“嘶~知府都来了,那平阳男该不会也真是来药王谷参加典礼的吧?”
许多宾客为之侧目,眼中不乏惊叹和羡慕,同样是混江湖的,这差距太大了,哪怕是个县衙捕头都不见得高看他们这些所谓的大侠豪杰一眼。
可药王谷呢?今天不知道来了多少官宦世家的旁支或者下人,甚至一府大员亲至,而他们要是将来出殡那天能有个县主簿到场祭奠都不得了。
许廉在原地没动,等宋乔生迎上来后才气定神闲的抬手回礼,“宋掌门客气了,吴药师多次救我家中老母于鬼门关前,今日是他正式承你衣钵执掌药王谷的大日子,为人子我自当前来贺之,且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他身后双手捧着锦盒一脸新奇左顾右盼的许敬连忙将礼物递了过去。
“多谢府尊,多谢二公子。”吴天是认识许敬的,连忙双手接过,转身递给身旁一位师弟让其拿下去收着。
宋乔生捋了捋胡子,打量着许敬说道:“老朽多年未出谷,没想到二公子都已经长成了七尺男儿,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腹有诗书、胸藏锦绣,定当金榜题名。”
“借宋谷主吉言。”许廉没把这种客气话当回事,二儿子是什么成色他最了解,考状元?烤个苞谷都烤糊。
麻苞谷倒是一把好手。
“没想到我的才学藏得那么深居然都被宋谷主一眼看穿,真不愧是老神仙。”许敬闻言眼睛一亮,微微昂首挺胸,拔出夹在腰带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但本公子非是俗人,志不在功名利禄,而在于诗词歌赋也。”
不好!他要作诗了!
许廉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哦?老朽佩服,二公子淡泊名利真君子也,既擅诗词,老朽厚颜请二公子为今日大典赋诗一首。”宋乔生笑眯眯的搭台子故意让许敬扬名。
完了。
许廉和吴天同时暗道一声。
许廉连忙说道:“还是免了……”
“有了!”许敬折扇一摇,在万众期待下迈着步子开口吟道:“药王谷中宾客多,千里迢迢来相贺。掌门年高要修坟,一代新人换旧人!”
天地间陡然都静得落针可闻。
许廉脸黑如锅底,拳头硬了,他就今天知道不该带这个混账东西来!
宋乔生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
吴天一脸生无可恋。
“献丑了,这首诗就叫观药王谷继位大典,特赠予吴药师。”许敬转过身面对三人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道。
吴天都哭了,那我他妈可真是谢谢你啊,别人被赠诗都是跟着诗人流芳百世,老子却要跟着你丢人现眼。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啊!”宋乔生脸上冰雪融化,笑道:“二公子此作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对我等才疏学浅的江湖人来说恰到好处,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半句更是点睛之笔哇。”
“确实不失为佳作,二公子深知我等江湖中人不通文墨,所以用词才如此直白,不仅有文采,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吴天也硬着头皮吹捧。
“嗯,的确是一首好诗,许知府教子有方,教出一位诗赋大家啊!”
“我愿称其为蜀州诗仙……”
许敬这首诗好吗?当然好!好就好在他亲爹是蜀州知府,正四品官。
所以在场稍微有点文化,能分辨一首诗好坏的人都纷纷睁眼说瞎话。
而混江湖的大部分人虽然称不上是文盲,但也没什么墨水,所以见其他人都说是好诗,有人就算觉得这诗一般也是怀疑自己有问题,而不是怀疑诗有问题,因此也跟着纷纷称赞。
“过奖了,过奖了。”许敬意气风发的环视一周抱拳道谢,嘴角比ak都还要更难压,除了亲爹之外,记事以来就从就没有人说过他做的诗不好。
所以对这样的场景他早就习惯。
可惜裴兄不在。
现场无人能与自己交流诗作。
许廉对这种阿谀奉承的行为是极度厌恶的,哪怕对方奉承的对象是自己和儿子,但今天是药王谷大典,他也不好砸场子,所以勉强的笑了笑。
回去再收拾那丢人现眼的混账!
“掌门!大事不好了掌门!”就在此时一名弟子匆匆前来,焦急万分的说道:“靖安卫……靖安卫围谷了!”
听见这话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今天是药王谷大喜的日子,高朋满座,靖安卫怎么敢来找晦气?”
“莫不是因为药王谷弟子张青杀人一事?但也与药王谷没关系啊!”
“平阳男来雅州难道就是为了找药王谷麻烦?但他为什么那么做?”
“张青怎么回事?”宋乔生捕捉到关键信息,脸色一变向吴天询问道。
他还不知道张青被抓的事情。
吴天之所以没告诉他就是怕宋乔生亲自去见裴少卿,横生枝节影响今天的继位大典,嘴里却说道:“张师弟下山采购时因争夺一枚灵果在裴少卿面前暴露了身份,裴少卿当天晚上以张师弟在城中杀人为由将其抓捕。
没告诉师父是怕您得知之后太过担心,弟子不相信张师弟真会在城中杀人,定然是裴少卿对我药王谷怀恨在心栽赃陷害,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竭尽全力设法救出张师弟的。”
“平阳男欺人太甚!”宋乔生听见裴少卿因为那么点小事就构陷自己弟子杀人将其抓捕,而现在竟还敢来药王谷兴师问罪,顿时气得须发怒张。
他环视一周大声说道:“诸位武林同道,我药王谷一向不争不抢与人为善,在江湖与朝堂广结善缘,今大喜之日却恶客临门、仗势欺人,还请移步随老朽一起前去做一个见证。”
“同去!药王谷在江湖上一向善名在外,又岂能坐视被权贵所欺?”
“没错,大家有哪个没有吃过药王谷的丹、受过药王谷的恩惠,哪怕贵为平阳男,那也总得讲道理吧!”
“受人恩惠就要报,今日眼看药王谷被打上门羞辱,我等若是无动于衷的话,又还有何颜面混迹江湖?”
药王谷号召力很强,宋乔生话音落下后所有人都纷纷表态,有的人是真讲义气,有的人是被群体架住了。
……………………
宋乔生带着弟子和上千宾客浩浩荡荡的走向山门,人群行进中交谈声不断,突然众人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黑衣如潮水汹涌。
随时会漫过山门吞噬一切。
队伍前端的药王谷弟子猛地攥紧佩剑,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宾客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只余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凝滞,静得似能听见心跳声。
戴着惨白无脸面具的靖安卫如同群从幽冥爬出的鬼魅,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昭示着这些躯体里蛰伏的凶性。
出鞘的长刀和上弦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阵阵寒芒,那些被面具遮蔽的面容下看不出喜怒,蛰伏着比凶兽还更可怖的杀意,似随时会择人而噬。
江湖豪杰们个个都面色凝重。
裴少卿好像要来真的啊。
宋乔生同样是心神巨震,深吸一口气后抱拳说道:“药王谷宋乔生见过平阳男,敢问平阳男意欲何为?”
马背上的裴少卿握着缰绳,神态漫不经心语气淡漠的答道:“执法。”
“平阳男,在下蜀州知府。”许廉上前一步自报身份,沉声说道:“我说句公道话,药王谷弟子打伤你下属的确是无礼在先,是和该治罪,但也只是小罪,何至于要如此兴师动众?
今日是药王谷新旧交替的继位大典之日,你非得挑在今天登门问罪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还请速速带人退去,本官做主,待今日事毕,一定会让药王谷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见过许大人。”裴少卿礼貌性的拱手,淡淡的说道:“真没想到许知府堂堂朝廷大员竟然会参加一个江湖门派的大典,怪不得药王谷敢在通州对靖安卫动手,原来有靠山倚仗。”
许廉出现在这里他确实很意外。
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休得胡言……”许廉大怒。
“裴兄!裴兄!”许敬从人群里挤出来,拉了许廉一把,“这是我爹啊许兄,亲爹,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放开我,丢人现眼的东西。”许廉脸色气得铁青,一把甩开了许敬。
“原来许兄也在。”裴少卿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笑着说道:“既然是许兄开口了,我就给你个面子,所有人听令,收起兵刃,后退三十步。”
已经给了许敬面子,许廉要是再让他给面子的话,那可就不礼貌了。
“遵命!”伴随着钢刀归鞘的清脆碰撞声不绝于耳,一众靖安卫纷纷往后倒退,脚步如雷,卷起漫天灰尘。
所有人顿时都惊愕的看向许敬。
连许廉都傻眼了。
不是,我,堂堂知府啊,我在你裴少卿面前还没这个逆子有面子吗?
感受着四周惊异的目光,特别是亲爹错愕的眼神,许敬爽得差点忍不住呻吟出来,快感强烈到浑身颤抖。
明明兴奋得要死,但却挺起胸膛故作平静的说道:“多谢许兄,请许兄放心,在下一定好生约束家父。”
好一个倒反天罡。
许廉黑着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药王谷固然有错在先,但平阳男也有些得理不饶人,还请平阳男给老夫个面子,带人退去,别误了药王谷今天的喜事。”闻府管家闻良背着手走了出来,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
裴少卿眉头一皱,“你是何人?”
怎今天是个人都让自己给面子?
“鄙人渝州闻府大管家闻良。”闻良挺起胸膛,语气平静但神色倨傲。
渝州就在蜀州旁边,敢开口就是渝州闻府,想必是闻喜的那个闻府。
裴少卿都被逗笑了,一个管家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露出个轻蔑的眼神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闻家养的一条狗,若是闻阁老亲至,本官自当尊敬长者,但你这老狗不过披了张闻家的皮也配在我面前嘤嘤犬吠?”
连人都不是,还让我给你面子。
你几把谁啊,你配吗?
(本章完)
第179章 大家请看VCR!欧阳荣还活着!(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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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能如此无礼!”闻良顿时便涨红了脸,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裴少卿哈哈一笑道:“礼?那是对人讲的,对一条狗,讲什么礼?”
“欺人太甚!”闻良迈步上前。
“咻咻咻咻!”
数支弩箭破空而至在其面前精准落成一排,逼得他当即又退了回去。
闻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冷哼一声后退到一旁,不再出去自取其辱。
不过今日之事他心里记下了。
吴天挺身而出,愤懑的指着裴少卿厉声呵斥,“裴少卿!我敬你是国朝勋爵亲自上门折身请罪,你不领情便算了,我且念你秉公执法,虽不忍却也答应将打人者交出来依律处置。
可你不依不饶!还因一己私怨污蔑我张青师弟杀人将其抓捕,如今又带兵登门闹事,未免也太过跋扈!”
他声音颤抖,似杜鹃泣血,充满了憋屈和委屈以及愤怒,令人动容。
“平阳男,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啊,就算是药王谷的人有错在先,但难道你靖安卫就没错吗?”
“蒜鸟蒜鸟,现在都不泳衣。”
“药王谷于我有恩,平阳男若要闹事的话先从在下尸体上踏过去!”
所有人都纷纷指责裴少卿,更有人怒目圆睁已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裴少卿将这这一幕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药王谷号召力确实强,他看这些人不像是摇旗呐喊,是要来真的。
“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
这把所有人都搞懵了。
许敬问道:“裴兄何故发笑?”
“我笑诸君愚不可及!尽是一群被人利用的蠢货!”裴少卿嗤笑道。
无差别群体攻击瞬间犯了众怒。
“放屁!就算你贵为勋爵,也不是你裴少卿随意侮辱我们的理由!”
“不错!平阳男莫欺人太甚!”
“今天若不给个说法,我就跟你拼了,这条命交代在这里又何妨?”
“说你们蠢还真是蠢。”裴少卿指着吴天说道:“你们可知此人前日在本官面前卑躬屈膝所求为何?无非就是不想本官破坏大典影响了他继位。
甚至为此不惜牺牲师弟张青来讨好我,明言只要我不在今天来找药王谷麻烦,他就默认张青之罪属实。”
“可笑!可笑!”吴天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以为空口白牙说出来有人信吗?一身正气的说道:“我吴天为人如何远有江湖同道、近有药王谷的长辈和师兄弟清楚,是这种人吗?”
“大师兄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不错,苍白无力的污蔑,大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了解吗?”
“平阳男休要凭空捏造事实。”
“看来张药师杀人一事果然是平阳男有意构陷的,就像现在污蔑吴药师一样,只是大家都信任他罢了。”
吴天嘴角微微上扬,对裴少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你能奈我何啊?
裴少卿也回了个笑容,“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给大家看个东西好了。”
话音落下他拿出了留影石。
接下来请看vcr!
“是留影石!”有人认出来了。
有人不懂,“什么是留影石?”
“就是可以随主人心意将某一段画面存在其中,并随心再现出来。”
吴天脸色微变,瞳孔地震,已经汗流浃背,双目死死的盯着裴少卿。
没想到此人竟比自己还阴险!
怎么办?该怎么办?
“裴少卿欺人太甚,药王谷的弟子跟我上,和靖安卫拼了!”吴天当机立断的大吼一声,带头冲了过去。
必须把水搅浑。
不能让他播放留影。
但下一秒,宋乔生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其摁住,面沉如水的大吼一声,“药王谷的弟子全都不许动。”
“师父!”吴天声音颤抖的喊道。
宋乔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为师相信你,现在正好证明你的清白。”
话音落下随手封了吴天的丹田。
而此时留影石里的画面已经播放出来,裴少卿和吴天的对话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犹如阵阵惊雷炸响。
“这……大师兄怎么能这样?”
“吴药师竟然是这种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们险些被他所利用,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察觉到自己险些被吴天蒙骗,在场所有人是又不可思议又怒不可遏。
但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
都只觉得是吴天太坏太狡猾。
所以更愤怒,更对其恨之入骨。
“吴药师你……”许廉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吴天,眼中的失望之色流于表面,痛心疾首,“你怎能如此啊!”
许敬撇撇嘴,他早就觉得吴天不是啥好东西,因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完美的人,当然,对方确实救过他祖母,所以他闭着嘴没落井下石。
“天儿。”宋乔生面沉如水。
人越老越精,他虽然这几年精力不济已经不再管事,但脑子还没僵。
在吴天突然一反常态号召药王谷的弟子主动出手时,他就陡然意识不到不对,所以才迅速控制住了吴天。
现在事实呈现在眼前。
他失望的同时心痛如撕。
在今天药王谷沦为了一个笑话!
宋乔生努力想要压住内心翻滚的情绪,维持住最后一丝颜面,但是双目却是不受控制的赤红,声音嘶哑的说道:“你告诉为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你从来就是这样?是为师瞎了眼,是为师看错了你吗?”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吴天霎时汗如雨下,脸色惨白,表情夸张的说道:“我太想当掌门了,我是做梦都想啊,我……我呜呜呜师父。”
他扑通一声跪下紧紧的抱着宋乔生的腿嚎啕大哭,吴天很清楚自己现在唯有让师父心软才能有一线生机。
宋乔生痛苦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环顾四周抱拳说道:“宗门不幸出了这种逆徒,让前来的江湖同道们看笑话了,但子不教父之过,师徒间也是这个道理,老朽在责难逃。”
他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看着裴少卿说道:“老朽多谢平阳男揭穿了逆徒的真面目,但这与我药王谷弟子去通州游玩打伤你下属一事……”
“去通州游玩?这个缘由是吴天告诉你的吧。”裴少卿不咸不淡道。
宋乔生的面容一僵,意识到又被吴天骗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拍死他。
裴少卿冷哼一声,“吴天派人到通州抓了欧阳荣,在这个过程中与我的人发生冲突,欧阳荣是几年前银库失窃案的重要线索,本官有理由怀疑吴天不惜与靖安卫冲突也要杀欧阳荣灭口是因为他就是大盗踏雪无痕!”
此话一出,宛如平地惊雷。
“吴天是踏雪无痕?”
“嘶,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
“与靖安卫冲突本就不利,吴天不惜如此也要杀了银库失窃案的重要人证,推测是在灭口确实很合理。”
如果是在观看留影之前,大家对这话嗤之以鼻,但现在吴天的信用已经破产,就算裴少卿说灵气枯竭是他挖断了灵脉,估计也有人半信半疑。
吴天猛地抬头瞪着裴少卿,“他冤枉我!他冤枉我啊!他与欧阳荣是好友,他故意想要栽赃陷害我作为报复,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去行窃?”
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是吧?
“那你为何杀害欧阳荣?你怎么证明不是在灭口?”裴少卿质问道。
“谁说我杀了欧阳荣?”吴天从地上站起来,露出了个笑容呼吸急促的说道:“我没杀他,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好,既然平阳男说他是抓住踏雪无痕的重要线索,那我将他交给你,就看你什么时候抓到此贼!”
草!
裴少卿闻言心里又惊又喜。
喜的是欧阳荣还活着。
惊的也是欧阳荣还活着,那自己就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必须要抓到踏雪无痕,否则让江湖人怎么看他?
“欧阳荣已经被逐出师门,你为何要抓他?”宋乔生冷冷的质问道。
刚刚吴天痛哭流涕的时候,他确实心软了,毕竟是费尽心血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说是亲儿也不为过。
可他根本不知道吴天抓欧阳荣这事,不知道其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师父我……”吴天脸色发白的颤声解释道:“是……是司徒师弟告诉我欧阳荣出谷时带走了二师叔的一本贴身手札,这本手扎对我们药王谷有很大的作用。
且也是二师叔留下的最重要的遗产,所以我想将其追回来供奉在药王殿内,并替他传承下去。”
这回他确实说的是实话。
原本他只想将欧阳荣赶出蜀州。
可前段时间司徒静突然说在整理师父遗物时通过其生前留下的只言片语得知他将自己必身所学都整理成了一本手札,但他却没找到这本手札。
所以很可能在欧阳荣手里,这本手札是二师叔的心血、真传,说是秘籍也不为过,因此他才想把抢回来。
供不供奉无所谓。
主要是为己所用。
但欧阳荣死活不肯交出来,而在没得到手扎之前当然不可能杀了他。
“哼!”说实话,宋乔生现在已经不敢相信吴天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裴少卿淡淡的说道:“你杀害你二师叔时可没那么尊重他啊吴天。”
“什么!”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吴天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他……他怎么知道的?
(本章完)
第18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头杀疯了(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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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又准备冤枉吴天了,其实他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证证明是吴天杀了欧阳荣的师父然后栽赃给他。
但他已经将吴天的信誉和人品彻底击垮,给大家建立起了一种只要是他对吴天的指责都证据确凿的假象。
所以让在场的人都是半信半疑。
而吴天比其他人更相信裴少卿手里有证据,因为真是他干的,心虚。
他觉得裴少卿今天是做了万全准备奔着弄死自己来的,既然都知道了是自己杀死二师叔栽赃欧阳荣,那就肯定已经掌握了证据才敢公开此事。
所以当下表情失控,万念俱灰。
只能说聪明人就是喜欢多想。
“欧阳师弟是冤枉的?”
“是大师兄害死了大长老?”
“这……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吴天就是个伪君子,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的?”
吴天下意识露出的神色变化已经被宋乔生收入眼底,他对这个徒弟彻底死心了,“你……你这个孽障啊!”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知道错了。”吴天不敢狡辩,再一次跪下连连求饶,默认了裴少卿的指责。
而这下轮到裴少卿傻眼了。
不是,我都还没让张青出马配合我冤枉你呢,你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原来还真是你小子干的是吧!
差点本官可就要冤枉你了。
混在靖安卫人群里刚准备出场的张青也彻底懵逼了,他下意识扭头望向裴少卿,大人,吴天他不按照你设计的剧情演啊,我到底还上不上场?
裴少卿此刻哪有心思管他啊,就盯着宋乔生,看他会不会清理门户。
“你……说!说清楚!都给我说清楚!”宋乔生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事已至此,吴天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惨笑一声说道:“还不是您太喜爱欧阳师弟,甚至多次说我要是比不过欧阳师弟,那就让他继承掌门之位。
我怕欧阳师弟当了掌门,司徒师弟怕欧阳师弟当了大长老,他的存在让我们两个都觉得刺眼,觉得不安。
所以我们一拍即合,设计毒杀了二师叔,并栽赃给欧阳师弟,之后他被逐出师门,司徒师弟如愿以偿当上了大长老,我也再也没有了威胁。”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吴天暗地里干了那么多险恶勾当。”
“幸好有平阳男,否则真让他当了药王谷掌门定于江湖是一大害!”
“此人真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司徒静又惊又怒,没想到吴天把他给卖了,连忙冲出来跪在宋乔生面前说道:“掌门师叔在上,都是吴天蛊惑的,是他想除掉欧阳师兄,所以煽动我害了师父,我也不想的啊!”
“你……你们……”宋乔生感觉喉咙一甜,硬生生咽了回去,虎目含泪的对吴天说道:“你是我徒弟,我一生无子,你就是我儿子!是我唯一的继承者,我拿欧阳荣说话都只是为给你施压、为了激励你,你糊涂啊!”
“可欧阳师弟天赋太强了!你的激励、你的施压在我眼里随时都可能变成现实,压得我喘不过气!”吴天红着眼睛咆哮道:“一旦欧阳师弟不再醉心于种药,开始习武炼丹修岐黄之术,我拿什么跟他比?拿什么?”
宋乔生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吴天!你他妈说话啊!都是你害了我,老子在你面前被呼来喝去跟狗一样!现在还要拉我一起死,你是个人吗?”司徒静歇斯底里的吼道。
吴天摇了摇头凄然一笑,“事已至此,说这些何用?有的事做了就是做了,不被人知道便罢了,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我的死活全在师父一人之手,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
他意识到光靠求饶没用,必须要改变策略,说不定还能有活命之机。
所以话音落下他便梗起脖子望着宋乔生说道:“师父,徒儿的命都是您给我的,没有您我早死了,我犯下大错让您蒙羞,请杀了我吧,徒儿不会怨您,在地下也会保佑师父您。
徒儿该死,徒儿让师父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就是最大的不……”
“砰!”宋乔生一掌打在他头上。
吴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当场七窍流血倒地,身体不断抽搐,眼中满是错愕与不甘,嘴里不断的往外冒血。
怎么会这样?他完全没想到师父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对自己痛下杀手。
在场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包括裴少卿在内。
宋乔生嘶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若真心悔过便罢了,可是你却还在骗我,想要以退为进,逼为师心软放了你,但我老头子教徒无方已然铸成大错,又岂能再给你害人的机会?”
吴天嗬嗬几声,彻底气绝身亡。
“掌门师叔饶命!求掌门师叔饶命啊!”司徒静差点连尿都吓流了。
宋乔生问道:“欧阳荣在哪儿?”
“在……在弟子房间里的地牢里面关着。”司徒静老老实实交代道。
宋乔生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愤怒。
甚至没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整个人宛如一根枯木,又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淡漠,冷冷的说道:“谷中有哪些弟子助纣为虐?”
不等司徒静开口,数十名药王谷弟子就飞身而出跪在地上认错求饶。
“掌门饶命!”“师父饶命!”
“我们都是奉大师兄和大长老的命令办事啊!我们也是无辜的啊!”
“砰!”宋乔生面无表情的一掌打死司徒静,袖袍一挥,一名武林人士腰间的剑出鞘飞入他手中,随后提着长剑对跪在地上的弟子们大开杀戒。
“啊!掌门饶命,不要!”
“老王八!我跟你拼了!”
有人试图哀求,还有人试图施展轻功逃遁,也更有人试图同归于尽。
但是全都挡不住宋乔生一剑。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全部静静的看着八旬老人挥着剑清理门户。
当最后一名药王谷弟子倒下,宋乔生浑身浴血,苍白的头发与胡须上都是血渍,剑尖淅淅沥沥滴着血珠。
他随手一抖,沾满鲜血的长剑飞回去落回了那名江湖人士的剑鞘里。
“多谢阁下的剑。”宋乔生淡淡的说了一句,环视一周说道:“师门不幸出了一堆逆徒,让诸位笑话了,还险些害得诸位同道被利用,老朽甚是过意不去,在此向大家谢罪了……”
话音落下,他弯腰鞠了一躬。
“宋掌门不可行此大礼。”
“宋掌门这是作甚?犯错的是那些混账,跟你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是啊,吴天装了那么多年,整个药王谷甚至连我们都被他的虚伪表象蒙骗,您被骗了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纷纷回礼并劝慰起他。
“子不教父之过,这并非是简单的一句被蒙骗可以盖过。”宋乔生摇了摇头,吐出口气说道:“今日诸位刚好在场,所以请大家做个见证吧。
老夫教徒无方在责难逃,从即日起卸下药王谷掌门之位由谷中弟子欧阳荣继承,并且自囚三年以赎罪。”
被关在地牢的欧阳荣直接躺赢。
“掌门!”“师父!”
药王谷弟子们全部齐齐跪下。
宋乔生语气平缓的说道:“不要再劝我,你们欧阳师兄虽然醉心于种植药材,疏于武道与炼丹,但是天赋异禀,为人纯善温和,因此由他来当这个掌门,做得只会比老夫更好。”
而且他相信以欧阳荣的性子当了咱们之后会承担起责任,好逼着自己努力修炼武道与炼丹的,以其天赋跟年龄,很快就能超过他这个糟老头。
“是!弟子遵命!”
药王谷的弟子们齐声应道。
宋乔生转身看向裴少卿,眼神复杂的说道:“老朽谢过平阳男助我清理门户,不过老朽弟子张青……”
“师父!”混在靖安卫中的张青摘下面具上前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宋乔生愕然的看向裴少卿。
“已经调查清楚,是那个死者动手在先,张少侠等人只是被迫反击将其斩杀,所以无罪释放,本官一向秉公执法,从来不办冤假错案。”裴少卿表情平静,语气风轻云淡的说道。
张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满是结痂的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是,平阳男调查清楚过后就还了弟子清白。”
一众江湖人士又议论了起来。
“那平阳男也不算抓错人,更谈不上是栽赃陷害,秉公执法而已。”
“平阳男真是青天大老爷,刚刚老朽误会他了,心里过意不去啊。”
“在下方才出言不逊,还请平阳男见谅,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大家都纷纷夸歌颂着裴少卿的公正与英明,甚至有不少人满心愧疚的自发为刚刚的无礼和误解向其道歉。
“没想到老夫也看走了眼被吴天所利用,还望平阳男见谅啊。”许廉也同样是不顾忌架子向裴少钱致歉。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许府尊何至于此?裴某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器之人?何况我与许兄以诗相交互为知己,又怎会对您怀恨在心?而既然都没有恨,那又何来见谅一说?”
许敬感觉很有面子,昂首挺胸。
许廉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头一次觉得自己儿子写诗算写出了点名堂。
“老朽拜谢平阳男!”宋乔生面色肃然的躬身一拜,接着又抬起头说了道:“祝平阳男早日抓到踏雪无痕。”
裴少卿面部抽搐了一下。
我他妈去哪儿抓踏雪无痕啊?
欧阳兄啊欧阳兄。
你还不如干脆死了呢。
那我也不至于现在掉进自己挖的坑爬不出来,估计不出几天满江湖都将盛传他即将抓到踏雪无痕的消息。
(本章完)
第181章 躺赢的欧阳荣,柳玉蘅心乱了(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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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地牢的门打开,突然射入其中的阳光刺得欧阳荣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挡,适应了一下后才移开手。
而等看见眼前的人后他懵了。
“裴……裴兄?”
“欧阳兄,好久不见,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好。”裴少卿打量着虽然身上血迹斑斑,但却仍能自由活动的欧阳荣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
欧阳荣人还是懵的,久久反应不过来,“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是不在这里,那你此时可就难以重见天日了。”裴少卿哈哈一笑伸出手说道:“走吧,你自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荣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一边询问道。
但裴少卿却没有回答。
欧阳荣追问,“裴兄,裴……”
走出司徒静的小院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数百名身穿青衣的药王谷弟子整整齐齐站在在院门前的空地上,更后面是上千衣着打扮各异的江湖人士。
“参见掌门!”
药王谷弟子呼啦啦跪下高喊道。
声如洪钟大吕,回音久久不绝。
欧阳荣呆立当场,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下意识抬头往天上望去,阳光刺得他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成掌门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掌门师叔呢?大师兄呢?司徒静呢?”
他扭头看向裴少卿连声问道。
“吴天与司徒静勾结害死你师父嫁祸给你一事已水落石出,宋掌门亲自动手清理了门户,并将掌门之位传于你,自己决定到后山自囚三载以赎教徒不严之罪。”裴少卿淡然说道。
“什么!”欧阳荣大惊,不敢置信的颤声说道:“大师兄?你说是大师兄勾结司徒静害死师父嫁祸给我?”
“嗯。”裴少卿点了点头。
欧阳荣看向面前的药王谷弟子。
“欧阳师弟……不,掌门,平阳男揭穿了吴天的真面目,我们昔日都被他那个心机深沉的伪君子骗了。”
“吴天与司徒静皆对你心存忌惮和嫉妒,所以才狼狈为奸算计你。”
“宋师叔说了,今后欧阳师弟你就是药王谷的掌门,今日本来是吴天的继位大典,刚好一切准备齐全,宾客也都在场,请掌门至药王殿祭药王谷历代祖师,正式接任掌门之位。”
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太过炸裂,欧阳荣足足用了好几十瞬才消化完,扑通一声跪下,含泪对裴少卿说道:“多谢裴兄代我为师复仇。”
师父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欧阳兄速速请起,你我本就有朋友之谊,何须如此客气?”裴少卿快步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那么多药王谷弟子和宾客都等着呢,快去药王殿正式继位吧。”
“裴兄的恩情,在下此生当没齿难忘。”欧阳荣一字一句的保证道。
如果没有裴少卿相助,他别说是洗清冤屈为师复仇当上掌门了,就连还能不能够重见天日都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恩情,他这辈子都要用余生去偿还,忘恩负义的话在场那么多江湖人士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其实两人之前交情并不算深,但经此一事之后,说情深似海不为过。
半个时辰后,有伤在身的欧阳荣沐浴更衣,面色苍白的在药王殿以新任掌门的身份祭奠历代祖师,在万众瞩目中坐上那张独属于掌门的椅子。
“参见掌门!”
“恭贺欧阳掌门。”
握着椅子冰凉的扶手,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诸多师兄弟,听着从四面八方涌入耳中的祝贺,欧阳荣暗自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将药王谷发扬光大。
经历了如此种种。
他的心态也早就已经变了。
不再是那种得过且过,独善其身的想法,要更成熟、更稳重了一些。
“众弟子免礼。”
“望诸位江湖同道尽兴而归。”
欧阳荣语气温和的说道,接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欧阳荣还能重见天日坐在此处全凭裴兄,今日诸位同道在场请为我做个见证,我欧阳荣立誓,若有朝一日有负平阳男,愿意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之痛而死!”
他现在公开立誓,那今后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必须遵守誓言,否则就会跟吴天一样信用破产,为人所不耻。
“欧阳掌门与平阳男互为良友有情有义,传出去也倒是一段佳话。”
“是啊是啊,平阳男为了欧阳掌门倾进全蜀州靖安卫围山,欧阳掌门公开立誓,都是有情义的好男儿。”
“如此情义,当浮一大白庆贺。”
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虽然事情最终走向跟他想的不一样,但却阴差阳错达成了他最想达成的结果。
从今以后药王谷当为他所用也。
…………………………
日近黄昏,前来药王谷参加继位大典宾客们陆续告辞离去,一路上都还在纷纷感慨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各地靖安卫也被裴少卿遣散了。
当然,欧阳荣很会做人,没让他们空手而归,给百户、总旗、小旗和普通缇骑都分别赠送了不同的丹药。
而且是以裴少卿的名义赠送的。
让这些奔波了好几天到雅州集结的靖安卫都觉得不虚此行,心里怀揣着对裴少卿的敬仰与佩服满意而归。
而随着这些人的离去,药王谷发生的事也必将传遍天下,今后谁人不知裴少卿的仗义?声望+1+1……
“公子、师娘,此间事了,我与阿俏也准备回山了。”江夜白带着宋阿俏走到裴少卿和柳玉蘅面前告辞。
裴少卿笑着点点头,“好,可千万别忘了让人送请柬来,待你和宋姑娘大婚之日,我必然有重礼送上。”
“是。”江夜白勉为其难一笑。
宋阿俏则是娇羞的低下头去。
柳玉蘅拉着宋阿俏的手到一旁去说悄悄话,片刻后等两人再回来时宋阿俏面红如霞,都不敢抬头起看人。
“都走了,欧阳掌门,老夫也该走了。”许廉对欧阳荣拱手,接着看向裴少卿说道:“平阳男闲暇有空可来府中做客,老夫必定盛情款待。”
“下次一定。”裴少点点头答道。
许敬依依不舍道:“没想到和裴兄许久没见却转眼又要分别,有空了来找我,我们以诗伴酒一醉方休。”
“哈哈哈哈,好,那许兄可要多做些佳作,到时我一一欣赏。”裴少卿大笑了几声,一本正经的嘱咐道。
许知府一抖折扇:“这是必然。”
“行了,快走吧。”许廉觉得丢人现眼得很,强行拖着许敬往外走去。
许敬扭头对裴少卿喊道:“裴兄可别忘了,一定要来府城找我呀。”
“许府尊慢走。”欧阳荣拜送。
“裴兄……”亲自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他转身看向裴少卿准备说什么。
裴少卿打断他,“停,感谢的话我今天已经听得够多了,耳朵都起快茧子了,真要谢我的话不如让我去你药王谷存放丹方的库房里转一圈。”
“这……裴兄,藏经阁乃是我门中重地,非本门弟子不得入内,我现在身为掌门更不好带头破坏。”欧阳荣表情为难的说道,但是接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裴兄可以说说你想找什么丹方,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找。”
“启灵丹。”裴少卿答道。
“这是上古丹方。”欧阳荣眉头一皱说道:“藏经阁的丹方都是药王谷耗费历代所收集,有些什么丹方没人记得住,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启灵丹的方子,先让弟子去找找看吧。”
“麻烦欧阳兄了。”裴少卿抱拳。
欧阳荣说道:“裴兄请先返回殿中品茶吧,在下这就安排人去办。”
说完便转身离去。
裴少卿跟柳玉蘅转身回到药王殿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欧阳荣归来。
过了会儿欧阳荣没回来,一位药王谷弟子进来说道:“平阳男,掌门正带着人亲自在藏经阁帮您寻找启灵丹丹方,让您稍作休息耐心等候。”
“嗯。”裴少卿微微颔首应道。
弟子带完话后鞠了一躬离去。
接着又有茶点和水果送进来。
柳玉蘅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便主动挑起话题说道:“今日之事传出去后公子必将再次名扬江湖,无人不被您的有情有义所折服,诚心敬佩。”
“都是虚名而已,本公子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自由外人去评说罢了。”裴少卿面色平静,轻飘飘的回答了一句。
看着他这幅荣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柳玉蘅不知为何心狠狠的颤了一下,觉得公子的风采更胜往昔。
她又仿佛回到了十几岁时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心慌意乱,低下了头去沉默不语,玉手紧紧的攥着裙角。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
柳玉蘅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不对劲的苗头,如果再这么下去,她害怕会出什么事,暗下决心等江夜白和宋阿俏婚事时跟师兄提从公子身边离开。
但刚动这个念头,她心里就有种发堵的感觉,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轻咬红唇、脸色煞白。
裴少卿折服的何止是江湖。
还有朝夕相处的公孙夫人。
直到月上柳梢头时,欧阳荣才拿着一张丹方去而复返,“没想到藏经阁里还真有启灵丹的方子,我为裴兄抄写了一份,上面有些材料我药王谷中就有,也让人去给裴兄准备了。”
“多谢欧阳兄。”裴少卿顿时是大喜过望,起身快步上前接过了丹方。
天色已晚,当夜他与柳玉蘅决定在药王谷留宿,明天再下山回通州。
(本章完)
第182章 激动的赵知县,他不叫那你叫(求月
第182章 激动的赵知县,他不叫那你叫(求月票)
回通州前裴少卿再去了趟雅州。
主要目的是为了见赵泽。
通过在雅州这几天和赵泽寥寥数次的见面,他大概掌握了对方目前的心理状态,觉得可以有进一步接触。
“下官参见平阳男。”
赵泽听闻裴少卿来访,连忙亲自匆匆小跑出县衙来迎接,毕恭毕敬。
论官阶他自称下官没毛病。
“赵知县,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吧。”裴少卿神态沉稳的说道。
赵泽虽心有疑惑,不过还是乖乖的在前面带路,“请平阳男跟我来。”
两人来到县衙后宅的书房。
“来……”赵泽准备唤人上茶。
“不必了。”裴少卿打断他,淡然的说道:“赵知县可还记得太子否?”
赵泽愣了一下,错愕不已,刹那间脑海中有万千思绪飘过,半响后才拿不准的问了一句,“平阳男何意?”
涉及到太子的问题可不好回答。
以他的身份更是如此。
“赵知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裴少卿面色古井无波,看不出喜与怒。
赵泽一咬牙答道:“下官从不后悔曾追随过殿下,自然不敢忘记。”
话出口,他手心已满是汗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答对了没有。
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关乎自己将来的命运走向,所以很忐忑。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裴少卿当即拿出太子的玉佩展现在赵泽眼前。
赵泽露出个茫然的表情,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玉佩的图案,试探性的答道:“此物出自皇家,价值不菲。”
“…………”
裴少卿意识到不是所有太子旧党都认识太子的玉佩,只有李易那种与太子极其亲近经常见面的人才认得。
“这是殿下的玉佩。”他说道。
赵泽顿时大惊,随后立刻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赵泽参见殿下。”
太子的玉佩在裴少卿手中,而他刚刚又问了那样一个问题,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赵泽激动不已。
太子还有机会。
自己还有机会!
“赵知县没有忘记太子,本官很是欣慰,快快请起。”裴少卿说道。
赵泽站了起来,一副忠臣的模样问道:“敢问平阳男,殿下可还好?”
“殿下身体安康、雄心依旧。”裴少卿笑着答道,收起玉佩说道:“殿下令我给赵知县等不忘故主的忠臣带一句话,积蓄实力、静待时机,在他出宫之前,由本官全权代他行事。”
“是!下官明白。”赵泽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人生瞬间又有了奋斗的方向,“下官今后当唯平阳男是从。”
他们这些太子旧党这辈子还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话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复起,否则运气好的话就是老死在现在的位置上,运气差的话等新君即位后他们全部都要给人家腾位置。
所以不是他对太子有多忠心。
实在是他没得选。
而且他也从始至终没怀疑过裴少卿是假借太子之名行事,因为以裴少卿的身份他如果不是太子的人,那对其避之不及才是,哪会主动往上靠。
“赵知县接下来要实心用事在雅州建立深厚的名望,将来才能助太子成就大业。”裴少卿郑重的交代道。
“是!”赵泽斗志十足答道:“臣一定不让太子、不让平阳男失望。”
以前是没希望,所以摆烂,得过且过,但接下来他将会用出十二分力气赚取雅州的民心,以待太子召见。
这就是“名”的作用。
如果裴少卿说自己要造反,拉赵泽一起干,赵泽反手就会去检举他。
但是用太子的名义,不必说得那么清楚,赵泽自己都知道该做什么。
从县衙离开裴少卿又去百户所见了柳文峰一面,随后直奔通州而去。
官道上,裴少卿没有催马急奔。
而是任由黑将军慢悠悠的走着。
“柳姨可是有什么心事?”他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扶着自己腰,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避免身体接触的柳玉蘅。
他能感觉到从昨晚开始柳玉蘅就郁郁寡欢,沉闷了许多,时而与他生分时而又亲昵,处于很矛盾的状态。
“啊!”走神的柳玉蘅愣了一下才勉强的笑道:“没有啊,妾身很好。”
能不矛盾嘛,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对自己亲女儿般的徒弟的男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让她内心羞耻又愧疚。
同时已经下定决心等江夜白和宋阿俏成婚时就从裴少卿身边离开回铁剑门,即将分别的不舍又让她痛苦。
可她真的不能再在裴少卿身边待下去了,否则如果有天真的做了不知廉耻的事,那怎么面对兰儿?怎么面对师兄?传出去又有还何颜面活着?
“柳姨不想说便算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忘了我就行。”裴少卿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寻根问底。
成年人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呢?
柳玉蘅苦笑一声,就是你这磨人的冤家害苦了妾身,我恨不得能忘了你才是呢,抿着红唇答了声:“嗯。”
当初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不让兰儿被裴少卿欺负,结果没想到不仅兰儿搭进去了,自己也陷进去了。
“柳姨抱紧我,我要冲刺了。”
“好。”
………………………
亥时,裴少卿抵达了通州。
他觉得这年头混江湖最重要的不是有一身高强的武功,而是必须有一个耐造的屁股,毕竟全靠骑马赶路。
“老爷回府了!”
黑暗中的裴府重新亮起了灯火。
下人们忙忙碌碌。
牵马的牵马,烧水的去烧水。
“柳姨辛苦了,早些休息。”裴少卿把缰绳递给下人对柳玉蘅说道。
柳玉蘅笑了笑,“公子也是。”
裴少卿点点头向内宅走去。
“恭迎夫君回府。”
谢清梧披散着乌黑的秀发,穿着白色的亵衣在小院门口迎接他。
“你怀着孕不能受凉,快些进屋。”裴少卿略带责怪的说道。
中秋后晚上已经有些凉意。
谢清梧摸了摸开始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我可没有那么金贵。”
“肚子又大了些。”裴少卿扶着谢清梧坐下,又补充道:“奈子也是。”
谢清梧身材本就很好,怀孕后丰满了些,更是天板级别。
但再好的天板也要用吊顶。
谢清梧上一秒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听见下半句后瞪了他一眼。
“叫声爹爹我听听。”裴少卿在她面前蹲下掀起衣摆,把脸贴在她已经有了些弧度白皙温暖的肚皮上说道。
谢清梧轻轻拍了他一巴掌,无语的说道:“他现在会叫人不吓死你?”
“他不叫,那你叫。”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谢清梧深吸一口气,“滚!”
这狗男人回来了不如不回来。
以前就会qi她,现在就会qi她。
“开个玩笑,你看看为夫带回来了什么。”裴少卿拿出九窍玲珑果。
“异果!”狸将军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眼睛一亮跳起来扑了过去。
裴少卿手疾眼快掐住它的后颈。
狸将军看着近在咫尺却不可得的灵果急得张牙舞爪,在半空中不断的蹬弹着,“主公,让我舔一口,求求你让我舔一口吧,就一口就好了。”
“滚!”裴少一把将它甩出去。
谢清梧从裴少卿手上小心翼翼接过九窍玲珑果打量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果?闻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哎呦喂,我的主母诶,吃着那才叫一个地道!”狸将军去了一趟京城后也学会了京爷说话,人立而起眼巴巴的望着九窍玲珑果,口水横流的说道:“臣吃过一颗,那叫一个美。”
“别想啦,我练完丹给你一颗还差不多。”谢清梧敲了敲它的脑门。
狸将军用两只前爪捂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九窍玲珑果。
裴少卿又拿出启灵丹的丹方递给谢清梧,“这是启灵丹的丹方,欧阳荣还给了一些药王谷有的材料,不过仍缺失很多,据他说这种上古单方里的许多材料现在都已经不存于世。”
“等妾身有空再钻研一下。”谢清梧单手接过丹方,轻声细语的说道。
裴少卿看向狸将军道:“你不是要找人宠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连平阳男府的猫都有下人伺候。
传出去怕是又要被言官参一本。
“别提了,通州太小,尽是歪瓜裂枣,没一个能入老臣的眼。”狸将军直接摇了摇头,捋着一颤一颤的胡须说道:“听天由命吧,宁缺毋滥。”
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它的眼。
“倒也没必要太挑,只要人机灵可靠就行。”谢清梧笑着劝说一句。
“不不不。”狸将军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说道:“主母你们挑猫猫狗狗都知道挑好看的,我挑人当然也要挑个好看的,养起来也舒心。”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传来丫鬟秋叶的声音:“老爷,热水来啦。”
“天色不早了,夫君抓紧洗洗睡一觉。”谢清梧起身去给秋叶开门。
裴少卿应道:“好。”
洗漱完后,裴少卿和谢清梧并排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狸将军在梳妆台上趴成一摊入睡,垂下的尾巴无意识的轻轻晃动着,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窗外月光皎洁,虫鸣阵阵。
(本章完)
第183章 我的妻子冰清玉洁,大人英明(求月
第183章 我的妻子冰清玉洁,大人英明(求月票)
接下来几天药王谷发生的事迅速传遍江湖,裴少卿断案如神、重情重义的美名也人尽皆知且越传越夸张。
同时关于裴少卿已经掌握了踏雪无痕的线索,这位大盗即将落网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令无数人为之瞩目。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屡屡犯下大案但是却从不失手的大贼的真面目。
而此时此刻,江夜白和宋阿俏经过数日的奔波后终于回到了铁剑门。
“徒儿拜见师父。”
两人前去向公孙义复命。
“为师已经听闻了一些药王谷发生的事,但却不知个中详情,快快为我讲来。”公孙逸迫不及待的问道。
虽然才过去短短数月,但铁剑门的现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变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样一袭青衫,而是喜欢穿锦衣,同时在顾盼之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江夜白应了一声,随后将在药王谷发生的事情全部如实告知。
“好!好!好啊!”公孙逸听完后连连击掌称赞,感慨的说道:“公子乃是忠肝义胆真君子,欧阳荣能得公子青睐是其三生有幸,吴天此人虚伪至极、丧尽天良,合该有此下场。”
如果说他最开始归顺于裴少卿只是形势所迫和看在其背后威远侯的面子上,但后面已一步步的彻底臣服。
而现在更是心悦诚服。
裴少卿能对欧阳荣重情重义。
难道对他就能差吗?
“师父,弟子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说。”江夜白抿了抿嘴唇说道。
“哦?”公孙逸眉头一挑,随后和颜悦色的对宋阿俏说道:“阿俏你先去休息吧,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
“是,师父。”宋阿俏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看了江夜白一眼后离去。
公孙逸慢条斯理的端起手边的茶杯撇着浮沫,看向江夜白,“说吧。”
江夜白张了张嘴却又难以启齿。
“男子汉大丈夫,说个话都磨磨唧唧的。”公孙逸不悦的呵斥一声。
江夜白一咬牙说道:“师父,师娘与公子在雅州时是同住一间房。”
公孙逸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心里只是微微起了些波澜。
按理说他该感到愤怒和屈辱,但里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有的只是酸楚苦涩和心痛,以及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么?
“哦。”他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
江夜白惊愕的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道:“师父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反应不对劲啊。
“我说什么?”公孙逸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撞见了这一幕,你师娘是怎么说的?”
“师娘说是房间不够所以……”
“那不就行了?”公孙逸打断江夜白的话,没好气的时道:“就算你不了解公子,但你师娘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了解吗?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弟子知错。”江夜白垂首。
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徒儿自然是相信师娘,但不相信公子,为以防万一,斗胆请师父将师娘叫回来。”
他怕师父跟自己一样被挖墙脚。
更怕师娘名声扫地。
“放肆!”公孙逸一声怒喝,冷冷的说道:“公子是何等英雄人物?如今天下谁人不知他名?又其会干出这等丑事?没有公子,就没有我铁剑门的今天,为师不想再听见这种话。”
我的妻子冰清玉洁,我的公子刚正不阿,我公孙逸没有被戴绿帽子!
“是。”江夜白无奈的垂首应道。
公孙逸挥了挥手,“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江夜白转身离去。
目送江夜白离开,公孙逸脸色才像打翻的调色盘一样变得复杂起来。
“师妹,师妹,师妹。”
他嘴里喃喃自语,攥紧了拳头。
一想到跟自己青梅竹马、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师妹如今在裴少卿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但他却不愤怒。
也不恨裴少卿。
因为这都是值得的!
如今在蜀州,铁剑门论势头和名气以及规模上已经可以称为是蜀州第一宗,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毕竟终究是根基太过浅薄,比不上药王谷的上百年底蕴和青城山苍梧门的实力。
可饶是如此,也已经是蜀州排名前三的江湖势力了,是公孙逸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所以让他为了妻子去跟裴少卿闹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与之相反,他甚至还庆幸裴少卿和柳玉蘅有一腿,这样一来对铁剑门的好处只会更大,如果两人能够有个孩子的话,那对铁剑门就最好不过。
公孙逸什么都不在乎。
他眼里只有铁剑门。
所有一切都可以为铁剑门牺牲。
………………………
“大人,现在连通州城都在传您即将抓住踏雪无痕,您就不急吗?”
眼见裴少卿不慌不忙的还有闲心看书,陈忠义焦急又不解的问了句。
他可是知道,裴少卿手里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关于踏雪无痕的线索。
“急?有什么可急的?区区踏雪无痕,本官手到擒来。”裴少卿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平静的回答道。
陈忠义秒懂,“大人已有定计?”
“不错。”裴少卿放下书,看着他问道:“踏雪无痕此人为什么难抓?”
“因为他每次作案从不留痕,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陈忠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对。”裴少卿点点头,起身在公房里踱步,笑着说了句:“妙就妙在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谁都可以是踏雪无痕。”
“可……可这么一来,若是踏雪无痕又继续作案呢?”陈忠义听懂了裴少卿的意思,但是对此并不看好。
裴少卿轻笑一声,“那就一定是有对我裴某或对靖安卫不满的人故意模仿他作案,想诋毁我们的名声。”
这是他昨天想到的办法。
既然没人知道谁是踏雪无痕。
那么他说谁是谁就是。
如果事后踏雪无痕继续作案,那他说作案的人绝对不是踏雪无痕,谁又能证明作案的人真是踏雪无痕呢?
踏雪无痕自己来了都证明不了!
而且他要是敢来通州的话,那才是自投罗网,裴少卿正好弄假成真。
“这……这这……”陈忠义直接惊为天人,好半响才缓过来,由衷地感慨了一声:“大人英明,小人佩服!”
这个主意可真是太妙了,踏雪无痕的最终解释权在裴大人手里,他说谁是谁就是,他说谁不是谁就不是。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可以抓到踏雪无痕,他是此案的绝对权威。
“所以你去找个背锅的,有锻体境就够用了,对外宣称是游龙境且有一门玄妙身法,所以才能做到次次作案不留痕。”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
陈忠义嘿嘿一笑,“是,卑职现在就去办,牢里刚好关了三个等着大人您回来处置的武者,我看他们其中有一个长得就很像大盗踏雪无痕!”
“哈哈哈哈。”裴少卿大笑起来。
陈忠义前脚刚走。
后脚李魁就走了进来。
“卑职李魁参见大人。”
裴少卿随口问道:“什么事?”
“大人,小的昨日已经正式加入玄黄教了。”李魁有些紧张的说道。
毕竟也算背上了反贼的名头。
裴少卿眉头一挑,“呵呵,那就恭喜李小旗了,本官祝李小旗今后在玄黄教能够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大人您就别开我玩笑了,在下身在玄教心在周,永远都是您最忠实的狗。”李魁低眉顺目恭恭敬敬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只能说权力让人面目全非。
裴少卿收敛笑容,不再跟他说玩笑话,“好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有!”李魁连连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大人,我加入玄教后见到了他们通州分舵的舵主,此人竟然是县令王大人,他真是藏得太深了。”
“什么?竟然是他?”裴少卿装出恰到好处的震惊,面色阴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片刻后说道:“此事记你一功,不要声张,本官自有算计。”
“是,大人放心,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李魁连忙答道。
裴少卿点点头,“下去吧,他们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官。”
王兄啊王兄,我在你身边安排的卧底是我的人,你在我身边安排的卧底还是我的人,你又怎么跟我斗呢?
“是!”李魁立即领命而去。
“叮铃铃~叮铃铃~”
李魁离去不久,裴少卿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铃声,下意识抬头看去。
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一身白裙,宛如人间仙子的瑶光圣女从天而降,黑丝包裹的纤纤玉足悄无声息落在地面,不染一丝尘埃。
“摇奴参见主公。”
她在门口屈膝跪下,声音清甜。
“进来把门关上。”裴少卿说道。
跪着的瑶光圣女顺势用两只手撑地改为趴姿,裙子顿时被饱满的臀儿绷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弧,轮廓分明。
她手脚并用扭动着圆润的丰臀爬向裴少卿,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沉甸甸的良心似两颗挂在细枝上的硕果,晃晃悠悠的令人垂涎。
爬过门槛后,她抬起右手轻轻往后一挥,两扇门哐当一声关了过去。
(本章完)
第184章 用自己当奖品,踏雪无痕之死(求月
第184章 用自己当奖品,踏雪无痕之死(求月票)
从门口到桌案的距离并不长。
但瑶光圣女却爬得很慢。
有意展现着自己婀娜的身段。
爬到裴少卿身边后她仰起头露出美艳的脸蛋,睫毛微颤,眼中似有一汪秋水轻轻荡漾,涂着胭脂的朱唇水润饱满有光泽,让人想要尝上一口。
裴少卿拍了拍自己的腿。
瑶光圣女立刻将自己上半身趴在了他腿上,露出个妩媚动人的笑容。
裴少卿捉住她圆润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划过她柔软的唇瓣感受着指腹和唇纹产生的轻微摩擦感,瑶光圣女则调皮的吐出香舌轻舐着他的手指。
一边还露出笑盈盈的表情,翘起的黑丝小脚欢快的摇晃着,脚腕上的铃铛一时间又响个不停,清脆悦耳。
见裴少卿似乎很受用,得到鼓励的她笑容更加明媚,直接张嘴含住手指吮了起来,缕缕晶莹剔透的香津沿着嘴角垂落,染湿了裴少卿的衣服。
“真乖。”裴少卿抽出手指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直到蹭干净口水后才淡淡的问道:“你的事办好了吗?”
“托主人的福,奴顺利杀了那个圣教叛徒。”瑶光圣女恭恭敬敬道。
裴少卿又问:“可回去复了命?”
“奴办完事后就第一时间来找主人了,还没回圣殿复命。”瑶光圣女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在寻求表扬。
“很好。”裴少卿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奖道,从储物戒里拿出两个月的噬心丹解药随手丢了过去,“赏你的。”
“多谢主人。”瑶光圣女神色欢喜的接住,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的磕头。
她磕头时腰沉得很低,但却把臀翘得很高,裴少卿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满月颤颤巍巍。
“嗯~”瑶光圣女吃痛晃了晃臀。
裴少卿看得气血上涌,伸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其粗暴的扯回自己腿上趴着,“本公子许你呈口舌之利。”
“摇奴谢主人赏。”秀发凌乱的瑶光圣女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说道。
瑶光圣女在外面随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说话时更是惜字如金,裴少卿本来以为她不善言辞,未曾想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事后裴少卿任由她动作温柔的帮自己提起裤子系好腰带,心满意足的说道:“摇奴啊,我希望你将来能当上玄教教主,这样才能帮我更多。”
哪怕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他也有足够的耐心,毕竟如果真能通过瑶光控制玄黄教,那这都是值得的。
“奴婢会努力的,一定不让主人失望。”瑶光圣女小脸严肃的承诺。
玄黄教没有副教主。
教主之下就是两殿殿主和十大长老,以及各地的总舵主和分舵主,而历代以来教主都只会在圣子中产生。
所以圣子之间的内斗也不轻。
竞争教主失败的圣子会被外放去当总舵主,而新教主继位后也会收七名弟子作为新一代的圣子进行培养。
裴少卿轻轻拍打着她白皙无暇的脸蛋说道:“等你当上教主,本公子就赏你与我同床共枕,明白了吗?”
作为大周最尊重女性的男人。
他从不物化女性。
只物化自己,把自己当奖品。
“奴遵命。”能有机会与主人春风一度,瑶光圣女激动得浑身颤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当上圣教教主。
毕竟只有以圣教教主的身份侍寝才勉强配得上主人,而以现在圣教圣女的身份刚刚能一品主人过人的才器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莫大的福气。
裴少卿微微一笑,“去吧。”
“奴告退。”瑶光圣女理了理秀发和凌乱的衣襟,又以跪姿倒着往后爬回了门口,起身脚尖点地飘然而去。
如果不是香风未散,裴少卿甚至都有种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的感觉。
傍晚下值后回到家,发现谢清梧不在房间,问秋叶,说是在丹房里。
裴少卿顿时大为恼火。
怎么又跑去丹房了?
他黑着脸走向丹房推门而入。
“夫君你怎么来了?”满脸炉灰的谢清梧正跟炼金术士一样往丹炉里填材料,扭头看见裴少卿后很是惊讶。
裴少卿没好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还怀着孩子,万一炉灰或者某些药材的气味对胎儿有害怎么办?”
“我……”谢清梧哑口无言,抿嘴呐呐的说道:“妾身只是想多做些尝试看能不能炼出改良版的启灵丹。”
“那你好歹掩住口鼻吧。”裴少卿闻言上前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炉灰道。
“我下次一定注意。”谢清梧连忙保证道,随后又有些兴奋的分享这几天的实验成果,“夫君,我已经找到了许多药材可以替换丹方里已经灭绝的材料,只要再调整好配比多做几次尝试,弱化般启灵丹就能炼出来。”
“那也不能老拿臣做尝试啊!”狸将军一脸虚脱的从外面走进来,含泪控诉道:“主公为我做主啊,吃了主母炼的丹,臣腹泻一整天,真的不敢再吃了,我们猫猫的命也是命啊!”
“额……”谢清梧有些愧疚和心虚的说道:“那不是想着你作为妖毕竟更抗毒一些嘛,用普通的猫来试药的话万一毒死了怎么办?那些可都是你的下属、你的子民啊,你忍心吗?”
“有道理,不行的话你可以叫几只猫来试药。”裴少卿点点头说道。
狸将军又怎么忍心让麾下的儿郎以身试药,吐出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罢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还是让臣为我的下属们抗下一切吧。”
猫猫营的将士们,这世间又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本将军在为你们负重前行罢了哇(`へ)!
“啧啧啧,夫君快看看,这才叫有担当有主将风范嘛。”谢清梧微微一笑蹲下去rua着的它肥嘟嘟的脸。
裴少卿也捧哏道:“有几分身先士卒爱兵如子的意思了,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代名将的先决条件,我有狸将军是如鱼得水,又何愁大业不成?”
“是吗?其实也没有啦,哈!哈哈哈哈……”狸将军双手叉腰,嘴角快要裂到耳根子了,神色豪情万丈的说道:“还要试什么丹?统统拿来!”
它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身体上会中毒,但精神上已经百毒不侵。
“真好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狸将军不知人心险恶,在裴谢两口子一声声的称赞中已经迷失自我。
后果就是上吐下泻,精神萎靡。
但饶是如此依旧毫不畏惧,嘶哑吼道:“本将军还能吃,本将军还没有倒下,丹来,丹来,丹来!!!”
………………………
转眼来到两天后,早上。
靖安卫敲锣打鼓的在城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引起无数百姓的围观。
“告示上说什么呢?”
“莫非是又出了什么凶案?”
“要我说,朝廷就该禁止民间习武才对,这些江湖人士有点本事就动不动仗剑行凶,闹得人心惶惶的。”
“都安静一下!”贴告示的靖安卫呵斥一声,随后大声说道:“我给大家念念告示上的话什么意思,裴大人断案如神,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已经抓到了三年前犯下银库失窃案的大贼踏雪无痕,今日午时刑场问斩。”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踏雪无痕竟然真的抓到了?”
“我就知道裴大人既然都已经放出话,那么就肯定不是信口开河!”
“还得是裴大人啊,当年就因为这天杀的偷了税银,导致我们又补了次税,抓得好,可真是抓得好啊!”
由此就可见被刺杀的前任县令有多狠,借助踏雪无痕平账就算了,且还以补税的名义又狠狠的捞了一笔。
而不止是通州前县令那么干。
所以民间百姓也痛恨踏雪无痕。
他看似偷的官府的钱,但最后损失又全部被官员转嫁到了百姓身上。
午时未到,刑场已经人山人海围了一圈又一圈,大家都想要亲眼看看这位神秘的大贼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在万众期待中囚车缓缓驶来。
囚车里的踏雪无痕披头散发,面相凶悍,目露凶光,总之仅从外表上来说很符合大家对盗贼的刻板印象。
“打死他!”
“打死这狗日的!害我们补税!”
“王八蛋,银子给你买棺材!”
群情汹涌,投掷各种石头砸击。
囚车里戴着撩开,而且被堵住嘴巴的囚犯被打得头破血流,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不甘的嘶吼声。
“死到临头还敢逞凶,我呸!”
囚车里的囚犯很憋屈,很无奈。
我他妈不是踏雪无痕啊!
老子就是在城里酒后打了个架误伤几名百姓而已!有罪也罪不至死。
这大周的天实在是太黑了!
黑得他看不清公道看不清王法。
抵达刑场,他看着一身麒麟服安坐高处的裴少卿,内心的愤怒和怨毒攀升到巅峰,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草菅人命的狗官!贪官!奸官!
可不管他是如何不甘,但作为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被押上刑台强行摁下去面朝人群跪着。
“行刑。”裴少卿拿起一枚令牌轻飘飘的了掷出去,风轻云淡的说道。
虽然还不到午时。
“大人有令,时辰已到,斩!”
噗!
刽子手一挥刀,伴随着猩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囚犯的脑袋滚下刑台。
大贼踏雪无痕今朝魂断通州。
(本章完)
第185章 踏雪无痕暴怒,猫猫营智能化(求月
第185章 踏雪无痕暴怒,猫猫营智能化(求月票)
踏雪无痕死了,消息迅速发酵。
从三年前的蜀州银库连环失窃案一鸣惊人起,至今江湖上有传闻是踏雪无痕所为的案子不下百宗,有人统计光是白银他就盗窃了超过千万两。
可就是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死了,被靖安卫砍下了头颅。
在感到震惊之余,江湖人士对于朝廷的忌惮也更增添了几分,毕竟连踏雪无痕都能被抓住砍头,谁敢保证自己犯了事后能不落在靖安卫手里?
而裴少卿义薄云天,千骑救友的消息大家还没来得及消化呢,抓了踏雪无痕的事让他又再一次名传四方。
人送外号忠肝义胆血手神探。
忠肝是说明他对皇帝忠心。
义胆是夸赞他对朋友重情。
血手则是表明他心狠手辣。
神探二字自然是说他断案如神。
称赞裴少卿的人不知凡几,但也有人骂他多管闲事,比如那些喜欢用踏雪无痕名头来平账的官员,私下都痛骂裴少卿自私自利、毫无大局观。
现在踏雪无痕死了,以后他们去哪儿找这么合适的背锅侠来平账啊!
蜀州隔壁秦州,从府城长安到安州的官道上有一酒肆,因正值饭点的原因,许多过路的江湖人在此歇息。
免不了谈论起最近的热点事件。
“万万没想到啊,踏雪无痕竟然真被平阳男抓了,如此豪杰,就这么死于刑台,身首异处,可悲可叹。”
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摇头晃脑。
对百姓来说,踏雪无痕就是个小偷窃贼,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在某些江湖人士眼里踏雪无痕作为盗窃官银全身而退的高手就是大侠豪杰。
“平阳男真不简单,玄黄教的圣子死于他手,名满天下的踏雪无痕也死于他手,这通州以后还是少去。”
“我倒觉得不然,平阳男虽然心狠手辣,但都是按律法行事,而且对朋友可是两肋插刀,刚正不阿、重情重义,这才是真豪杰!踏雪无痕就一藏头露尾、偷鸡摸狗的鼠辈而已。”
“说的对!平阳男才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千骑千里救友,古往今来几人有此壮举?只要不触犯朝廷的律法,又何惧去通州一瞻其颜?担心的怕都是踏雪无痕这等行窃鼠辈。”
“你说谁是鼠辈!”书生拍案而起指着阴阳怪气骂自己的中年人质问。
中年人冷哼一声,伸手抓起桌上的大刀:“谁应了老子就是在说谁。”
“二位客官息怒、息怒。”酒肆老板吓得满头大汗,怕这两位豪杰一言不合打起来坏了自己生意,连忙出来劝架,“能同在一屋檐下吃酒,那就是缘分,何必因一言起争执?老朽赠二位一壶酒,用酒灭灭心头的火。”
“老丈,我给你面子,不与此人一般计较。”持刀汉子冷哼一声道。
青年书生也嗤笑一声坐了下去。
持刀汉子发现跟自己同坐一桌的青年一直没出声,见其白白净净长得怪好看的,便搭话:“兄台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青年不咸不淡。
持刀汉子顿时被噎个半死。
自觉无趣,低下头喝酒吃菜。
青年却被勾起了交谈的欲望,冷冷的说道:“我看那平阳男裴少卿也名过其实,什么狗屁血手神探,莫不是个贯会沽名钓誉草菅人命的狗官。
踏雪无痕多年来都未失手,连他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可裴少卿不声不响突然就宣布抓住了且砍了,谁能证明他杀的人就一定是踏雪无痕?”
“放屁!平阳男何等人物,岂会干这种事?”持刀汉子显然是裴少卿的粉丝,重重的放下酒碗,瞪着白净青年说道:“你这么说,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的不是踏雪无痕呢?”
因为我就是踏雪无痕!
本名赵凝的踏雪无痕心里别提多愤怒和憋屈了,各地官员、豪绅把一些不是他干的案子栽他头上就算了。
这些人只是借他名字平账,裴少卿更过分,直接借他命立功扬名。
把他搞成了活死人。
他虽然还活着,但却已经死了。
“懒得与庸人争长短。”赵凝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手拍下了一粒碎银子就飞身上马,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嘿!”持刀汉子盯着其远去的背影撇撇嘴,“脾气还挺大,平阳男杀的不是踏雪无痕,那难道你是啊?”
赵凝要去通州,他要再偷一次通州银库,证明自己还活着,同时拆穿裴少卿的卑劣行为,狠狠打他狗脸。
………………………
裴少卿并不知道踏雪无痕在赶来的路上,此刻正觉人逢喜事精神爽。
谢清梧经过数十次尝试,狸将军经过数十次摧残,一人一猫终于成功复刻出了启灵丹——弱化版开智丹。
有十只猫参加了临床实验,服用开智丹后智商显著提高,当然因为药效不如启灵丹的原因,起码服用十颗开智丹才能勉强达到启灵丹的效果。
不过这也标志着猫猫营即将全面进入智能化,而炼制启灵丹的原材料方面有药王谷的存在完全不是问题。
裴少卿大手一挥,“我立刻派人到药王谷进购原材料,劳烦娘子抽时间先炼一批丹出来供应猫猫营现有的将士服用,等它们服丹之后,我让兰儿充当先生负责教它们识文断字。”
想让猫猫营成为真正的密探,光是能听懂人话不行,还必须得识字。
“夫君要将狸将军和猫猫营的存在告诉兰儿了?”谢清梧轻声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通过为夫的深入观察,兰儿这丫头还是可信的。”
别问这个深入观察是多深入,他一只眼睛都钻到赵芷兰身体里去了。
“而且必须要有人教猫猫营识文断字,兰儿只要先把猫猫营现有的将士教会,那以后就能让猫教猫,先识字带动后识字。”裴少卿补充说道。
谢清梧颔首,“都听夫君的。”
“另外猫猫营扩编为猫猫卫,以猫猫营现有的将士为骨架搭建,你多招揽些下属。”裴少卿看向狸将军。
有了启智丹,猫猫营的重要性就又更上一个台阶,必须要不断扩编。
“主公,通州城里的猫臣都已经招完了。”狸将军无奈摊爪,随后又笑着说道:“不过等将士们服丹启智后本将军可以派它们去外地征兵。”
“好。”裴少卿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派几只猫去盯住县衙银库。”
如果踏雪无痕真的要来通州自证身份,那很可能会再去偷一次银库。
“是!”狸将军应道。
裴少卿又转身握着谢清梧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只是幸苦娘子了。”
启智丹的丹方绝对不能流传出去让外人知晓,所以就不可能让药王谷帮忙炼丹,只能依靠谢清梧一个人。
“不幸苦,何况有秋叶帮忙打打下手。”谢清梧莞尔一笑摇摇头道。
裴少卿嘱咐道:“一定要带上丝巾之类的掩住口鼻,既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也是为娘子的身体好。”
“放心吧,我记住了。”谢清梧点点头,又淡笑着说道:“而且炼的是开智的灵丹,又不是毒丹,咱孩子整日吸丹香,说不定以后是个天才。”
裴少卿对此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爷,铁剑门来人拜访。”一名丫鬟匆匆走了过来,恭恭敬敬汇报。
裴少卿问:“有说什么事吗?”
“说是来送请柬的。”丫鬟答道。
裴少卿瞬间就知道是江夜白大婚在即,立刻赶去前厅见送请柬的人。
来送请柬的铁剑门弟子看见裴少卿后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平阳男。”
“免礼。”裴少卿随口说道。
“谢平阳男。”弟子掏出请柬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下月初八是江师兄与宋师妹大喜之日,在下奉掌门之命来特邀平阳男前去喝一杯喜酒。”
“嗯,回去转告公孙掌门,本官必定前往。”裴少卿收起请柬说道。
弟子应道:“是,在下告退。”
话音落下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其人前脚刚走不久。
柳玉蘅与赵芷兰就闻讯而来。
“公子,师兄可是差人来送夜白的请柬了?”柳玉蘅温声细语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把请柬递了过去。
柳玉蘅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赵芷兰凑过去同看,见大师兄真要成婚了,她心里也释然松了口气。
如果大师兄真因为她而终身不娶的话,那么她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但心里难免有些伤感和酸楚。
裴少卿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当晚就在赵芷兰房中留宿。
她果然一改往日的娇羞,尽显放荡和风搔的配合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让他爽到内牛满面。
“大师兄要成婚了,但新娘却不是你,是不是有些难过?”事后裴少卿搂着她光滑如玉的娇躯如此问到。
赵芷兰一惊,“不,兰儿心里只有公子,已经没有大师兄的位置。”
说实话,日久生情,她现在心里大师兄的面容的确已经越来越模糊。
渐渐被裴少卿所取代。
只是猛然听闻其要成婚了,昔日种种回忆才又涌上心头,有些感伤。
“那么紧张干什么,本公子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呢,想哭就哭吧,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大度。”裴少卿温柔似水的说道。
赵芷兰闻言没忍住红了眼眶,紧紧抱着他低声抽泣起来,裴少卿兴奋得不行,立刻梅开二度。
哭得越凶
怼得越狠。
(本章完)
第186章 皇帝的眼线,姜月娥又红温了(求月
第186章 皇帝的眼线,姜月娥又红温了(求月票)
“公子您是不是故意的?”
浑身香汗淋漓,连秀发都有些湿漉漉的赵芷兰声音略显沙哑的问道。
刚刚过程中她发现裴少卿的频率和轻重,是根据自己哭声来决定的。
让她羞恼不已。
什么大度,公子分明就是故意在用自己和大师兄过去的感情来助兴。
“什么?”裴少卿一脸无辜。
赵芷兰神色半信半疑。
裴少卿连忙转移话题,尽显柔情的说道:“有些事也应该告诉你了。”
“公子,什么事啊?”赵芷兰瞬间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问道。
裴少卿喊道:“狸将军进来吧。”
“哐!”窗户突然大开。
赵芷兰下意识扭头望去。
“主公在温柔乡享受,臣却在外面吹冷风,唉。”狸将军摇头叹息。
赵芷兰猛地瞪大了眉目,抬手指着它结结巴巴:“它……它会说话。”
“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妖吗?”狸将军跳到桌子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听见“妖”这个字,赵芷兰瞬间又冷静下来,对于妖,她不觉得惊奇。
只是突然发现身边熟悉的一只猫竟然是妖,吓了她一跳,仔细想一想的确早有苗头:狸将军特别通人性。
裴少卿搂着她说道:“如你所见狸将军是一只妖,它手底下很快会有一群似妖非妖的猫,智力跟正常人差不多,但不识字,我想让兰儿你将来负责去教这群猫基本的识文断字。”
赵芷兰不蠢,很快就想到这么一群猫有什么用,而裴少卿将这种秘密告诉自己,还让自己参与其中,说明已经是彻底将自己当成了他一家人。
她感动不已,为自己刚刚怀疑公子的险恶用心而感到自责,虽然公子是很下流,但怎么可能那么下流呢?
既然公子如此信任自己,而且还委以重任,那自己绝不能让他失望。
“嗯嗯,公子放心,妾身一定仔细对待此事,而且不会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赵芷兰小脸严峻的保证。
“我自然相信你,否则也不会告诉你此事。”裴少卿笑了笑,看向狸将军挥挥手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臣告退。”狸将军早就不想看两人腻歪了,一溜烟的翻窗而去。
“主公!”下一秒它又去而复返。
裴少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臣的将士已经找出了皇帝老儿的眼线。”狸将军人立而起,表情颇为神气的说道。
裴少卿顿时精神一振,“谁?”
“百户所里有一人,叫张玉,是个小旗,府中有两人,一个是叫陈五的家丁,一个是叫梅的丫鬟,他们听命于在鸿宾楼对面开首饰铺的陈千陈掌柜。”狸将军如数家珍的汇报。
裴少卿知道这个陈千多半就是皇帝暗卫中的一员了,说道:“继续监视这几人,有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是,臣告退。”狸将军又走了。
亲耳听见涉及皇帝,赵芷兰有些紧张的小心翼翼开口:“公子……”
“没事,陛下要用人,自然要确保用的人可信,我被监视是很正常的事情。”裴少卿轻言细语的安慰道。
赵芷兰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主动问了句,“公子何时纳妾身过门?”
“下月底。”裴少卿这回没有再模棱两可的敷衍,给了个准确的时间。
等赵芷兰过门成了裴家人,以后他要是满门抄斩的话那赵芷兰也是免不了一死,自家人才是真正可信的。
………………………
裴少卿近日壮举也传到了京城。
“这个小裴爱卿,他还真是能折腾啊,为给朋友出头调近两千靖安卫围了药王谷,他到底是通州百户还是蜀州千户?”景泰帝摇了摇头说道。
一般官员都不敢这么高调。
但裴少卿偏偏这么干了,说明他问心无愧自诩忠臣,不怕受人猜忌。
景泰帝就喜欢裴少卿这点。
刘海也看出来了皇帝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着说了一句,“平阳男终究是太年轻,少年意气,而且眼里只有陛下没有百官,根本不考虑这么做的影响,言官们怕会弹劾死他。”
“年轻时不少年意气,那什么时候才少年意气?暮年时吗?”景泰帝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感慨道:“他不像威远侯的种,倒像是朕的种啊。”
“唉哟喂,我的陛下,这种话可说不得呀,传出去别有用心之人又会大做文章。”刘海连忙劝说了一句。
景泰帝不以为然,“又有谁能传出去?真传出去的话朕治你的罪。”
刘海知道,今天在殿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又得清理掉换批新的了。
“刘海,你说小裴爱卿砍了踏雪无痕是真是假?”景泰帝问了一句。
刘海笑着答道:“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真的,因为陛下您金口玉言。”
“你这老狗。”景泰帝哈哈大笑着指了指他,说道:“没错,死的必须是踏雪无痕,此贼一日不除朝廷就一日因此颜面无光,现在此贼死于平阳男之手,当能震慑那些江湖人士。”
他根本不相信裴少卿杀的人是踏雪无痕,毕竟当初北镇抚司衙门派人持法镜前去调查都没能查出个结果。
不过朝廷为保颜面没宣扬此事。
裴少卿怎么可能不声不响那么快抓到踏雪无痕?必然是为吃下这个大功找人冒名顶替结案,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裴少卿最近的风头和名声,他说他抓到了踏雪无痕民间和江湖上有很多人会信,这才是关键。
“奴婢恭贺陛下,得平阳男此国之栋梁,剪除踏雪无痕这大贼,扬了我朝廷威风。”刘海立刻躬身说道。
这件事必须大肆宣扬,而且要盖棺定论,景泰帝说道:“拟旨,平阳男为国除贼有功,赐龙血丹一粒。”
这件事要赏,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踏雪无痕被裴少卿杀了。
但是却又不能大赏,否则显得朝廷把区区一个踏雪无痕看得太高了。
同时也算敲打下裴少卿,免得这个家伙尝到甜头后老搞这种小手段。
“是。”刘海恭恭敬敬答道。
同一时间,永宁宫,姜月婵今日进宫看望姐姐,姊妹俩坐在凉亭里一边吃着外邦进贡的果品一边闲聊着。
“唐智的事四妹别放在心上,姐姐改日再给你相看个更好的,更胜唐智百倍。”姜月娥慵懒的躺在命人搬来的软榻上,两只白丝包裹的纤纤玉足放在一名宫女腿上享受着其按摩。
一旁同款待遇的姜月婵也是同样的姿势,忙说道:“多谢姐姐,但还是不必了吧,我也不太急着再嫁。”
“哦?”姜月娥美眸一闪,笑盈盈的问道:“妹妹可是已有心上人了?”
“没、没有。”姜月婵连连否认。
姜月娥掩嘴轻笑,“你啊,从小就这样,在我面前撒不了谎,一撒谎就不敢看我,告诉姐姐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能入四妹的眼。”
“真没有。”姜月婵继续嘴硬。
姜月娥突然想到裴少卿救了姜月婵的事,心里一颤,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说道:“算了,你说没有我就当你没有吧,对了,裴少卿这几天又大出风头,妹妹可是听说了?”
“听……听说了。”刚刚被逼问的姜月婵猛然听见裴少卿的名字,心紧了一下,脸上的反应也有些不自然。
姜月娥笑容渐渐消失,一脚踹到面前宫女,“你们全都给本宫退下。”
“是。”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
而姜月婵还傻乎乎的没意识到姐姐为什么突然发火,“怎么了姐姐?”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姜月娥皮笑肉不笑,冷冷的逼问道:“告诉我你想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裴少卿?”
“我……”姜月婵俏脸煞白。
姜月娥气急,裴少卿那个骑主的混蛋色胆包天辱了自己就算了,竟然还勾得妹妹为其倾心,真是可恶呀!
先辱姐姐,后勾妹妹。
陛下都没干过的事。
那个混蛋还想干吗?
“别说他已娶亲,就是还没娶亲你们之间也不可能。”姜月娥说道。
姜月婵抿了抿嘴,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敢想。”
“唉。”姜月娥看着她这幅爱而不得的可怜样,怒其不争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为了打消妹妹的心思,一咬牙说道:“你别被他迷惑了,他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不是个东西,上次敢在承福殿调戏我,根本配不上你。”
姜月婵瞪大美眸,半信半疑。
“真的,那混蛋压着我上下其手个遍,就差直接进去了,本宫迟早要跟他算账。”姜月娥咬牙切齿说道。
见姐姐说得信誓旦旦,姜月婵信了这话,因为裴少卿确实好色,也确实胆大,跟她第一次就玩得很刺激。
一时间又气又恼,但偏偏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姐姐你舒服吗?”
空气突然安静。
姐妹俩四目相对,同时红了脸。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当时只想杀了他!没有别的感觉。”姜月婵扭过头去,攥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姜月娥才不信呢,毕竟她尝过裴少卿的厉害,但也没拆穿姐姐,而是说道:“没想到他竟如此混账,算我瞎了眼,以后绝不会再与他来往。”
“什么叫绝不会再与他来往?”姜月娥捕捉到关键词,霎时又惊又怒的站了起来,“你们……你们已经……”
失言的姜月婵低着头不敢做声。
“裴少卿!我一定要杀了你!”
看着跟个鹌鹑似的妹妹,姜月娥顿时气得面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
打死了自己侄儿。
调戏侮辱了自己。
又睡了自己妹妹。
裴少卿是克他们姜家吗?
(本章完)
第187章 龙血丹,通州银库再度失窃(求月票
第187章 龙血丹,通州银库再度失窃(求月票)
裴少卿又见到了司礼监的陈卓陈公公,他很喜欢见到陈卓,因为对方就像报喜鸟,每次见到他必有好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天下,夙夜孜孜,期使海宇晏然,黎民安堵。然江湖奸宄,时有犯禁,扰我邦畿,害我生民,踏雪无痕……
平阳子民裴少卿有勇有谋,智擒巨寇“踏雪无痕“。此贼多年流窜,盗掠州县,戕害良善,罪大恶极……
今特赐龙血丹一粒,此丹采天地之精元,集灵草之妙效……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毕恭毕敬的磕头领旨,明白皇帝已经知道自己杀那个踏雪无痕是个赝品。
只赏一枚龙血丹是表明承认他这个功劳,给踏雪无痕的死盖棺定论。
但同时也是在敲打他。
你干的什么事朕都知道,别指望能糊弄住朕,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裴少卿也确实是被敲打到了。
他仔细反思了一下过错,决定以后干这种事时得再用心一点,至少不能让千里之外的皇帝都察觉是假的。
“咱家恭喜平阳男了,这龙血丹能净化龙血宝马的血脉,可是了不得的宝贝,陛下先赐马后赐丹,可谓是爱煞平阳男。”陈卓笑眯眯的说道。
裴少卿先接过圣旨,转身递给谢清梧后又接过龙血丹,看着通体血红的丹药突发奇想人吃了有什么效果?
不过也只是念头一动而已。
可不会以身试药。
收起龙血丹对陈卓说道:“陛下的恩情臣永生难忘,但陈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来宣旨本官也不能怠慢,请速速入内品茶,今晚与我一醉方休。”
“平阳男请。”陈卓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前厅各自落座,裴少卿随口打听起情趣内衣在京城的情况。
“哎呦喂,一件难求,钱记布庄可谓是日进斗金,若非是知道钱记布庄背后是平阳男您,估计早就被人霸了去,京城的布庄也在纷纷仿制。”
裴少卿可以想象到,随着各大布庄争相仿制,情趣内衣将会盛行于整个大周,且依照大周开放的风气会逐渐取代肚兜等传统亵衣亵裤作为女子日常的贴身衣物,毕竟漂亮又舒适。
当然,因为造价高昂的原因,也注定只会在士和商这两个阶层流行。
陈卓还说现在京中把情趣内衣称为丝衣,虽然仿制者众多,但权贵们还是以能买到钱记布庄的丝衣为荣。
毕竟钱记是丝衣的开创者,其他布庄都是跟在后面拾人牙慧,对于不缺钱的权贵们来说买的就是个面子。
而且钱掌柜有点小智慧,在各大布庄仿制大肆出货时,他宣布钱记布庄的丝衣永远都不会卖给青楼女子。
虽然放弃了一块不小的市场,但却也更得真正的富豪权贵喜爱,毕竟谁也不想跟技女穿同家同款的衣裳。
她们穿着是为取悦自己和丈夫。
技女穿着可是专门用来迎客的。
裴少卿觉得自己也为大周的生育率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有人统计的话估计会发现明年的生育率直线飙升。
送走陈卓后,他来到马厩。
刚拿出龙血丹,黑将军就有些躁动的不断在原地踱步,急促喘息着。
“吃吧。”裴少卿将丹药递过去。
黑将军立刻低头吞下了龙血丹。
裴少卿紧紧的盯着它,但却没发现有任何变化,心里琢磨着难道是一颗龙血丹不足以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顿时啧了一声,有点小失望。
小豆子看出他的心思,连忙为其解惑,“老爷,服丹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等药力发作,估计待两三天后黑将军身上就该多长出一些鳞片了。”
“哦。”裴少卿恍然大悟,又好奇的问道:“这么说来,从外表看是身上鳞片越多的龙血马品级就越高?”
“是这样的,极品龙血马浑身上下都覆盖着鳞片,头生双角,有涉水之能。”小豆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裴少卿想象了一下,如果黑将军变成那样的话,自己骑着不知道得有多拉风,看来还要多整点龙血丹啊!
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坐骑。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这就是他为什么好色的原因。
效仿先贤也。
………………………
“老爷,老爷,孙总旗来访说有要事禀报。”次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裴少卿就被丫鬟焦急的声音叫醒。
他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草草洗漱后穿上衣服直奔前厅。
“参见大人。”等候在此的孙有良立刻起身行礼,随后不待裴少卿说免礼就站了起来,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布上前呈上,“大人,您看看这个。”
裴少卿接过后先看落款的名字。
看见踏雪无痕四个字后顿时皱起眉头,然后才看起内容,踏雪无痕大概意思说他杀良冒功草菅人命,自己根本没死,并且昨晚又偷走了通州银库十万两银子算给裴少卿一个教训。
“这张告示就贴在城门口。”孙有良见裴少卿投来目光后主动回答道。
裴少卿问道:“有多少人看到?”
“不少。”孙有良简言意骇答道。
裴少卿神色平静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老爷,王县令前来拜访。”
“速速有请。”裴少卿随口说道。
王县令快步前来,还没迈进前厅的门就说道:“县衙银库昨晚被盗。”
“我已经知道了。”裴少卿随手将踏雪无痕写的那篇告示递给王县令。
王县令看完后叹了口气,抬起头说道:“裴兄,我就知道死的那个肯定不是踏雪无痕,现在人家正主找上门来了,你怎么收场我不管,但县衙丢这十万两银子你是不是得补上?”
他觉得县衙是被裴少卿连累了。
“这是何道理?又不是我偷了县衙的银子,要补那也应该是让偷银子的贼补。”裴少卿毫不犹豫的答道。
王县令没好气的瞪着眼,“裴兄毫无道理,要不是你杀良冒功,踏雪无痕会为正名来通州窃银报复吗?”
“王兄,谁说偷银子的就是踏雪无痕?”裴少卿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王县令听见这话怔了一下。
裴少卿看向孙有良,“立刻张贴告示澄清,银库是丢了银子,但锁有被撬的痕迹,所以此案绝不是踏雪无痕死而复生所为,行窃之人是故意装神弄鬼搅乱视线和抹黑我裴少卿。”
“是!”孙有良立刻转身去办。
王县令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么干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一天不抓住踏雪无痕,那他就会一直偷下去,每次偷完之后都贴这么一张告示,那久而久之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质疑你。”
裴兄明明有一身本事,为什么不呢脚踏实地办事,总喜欢走捷径呢?
“所以必须要抓住他。”裴少卿负手而立,语气平静的说道:“抓住他之后不仅丢的银子能回来,甚至还有得赚,毕竟他这些年偷了不少,哪怕是专门丢进水里听个响也丢不完。”
“但那可是踏雪无痕啊,真那么好抓的话早就被抓了,裴兄拿什么去抓他?”王县令摇摇头对此不看好。
裴少卿却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说道:“我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自然有自己的办法,王兄又怎知踏雪无痕来通州不是掉进了我的圈套呢?”
王县令顿时又愣了一下。
片刻后才惊疑不定的说道:“莫非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杀良冒功就是为了引诱踏雪无痕来通州?”
裴少卿只是回以个淡淡的笑容。
差不多吧。
“既然如此,那还真是我杞人忧天了,且等裴兄好消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王县令抱拳说道。
如果裴少卿这回真的能杀了踏雪无痕的话,那他之前的行为也不算是杀良冒功,只是提前预支功劳而已。
目送老王离开,裴少卿立刻去内宅提溜起还在酣睡的狸将军,将它强行开机下达指令:“马上去问问银库附近的猫昨晚有没有看见陌生人。”
不管踏雪无痕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做到不在现场留痕,但他总不可能是个隐形人在生活中处处不留痕。
他前几天提前让狸将军安排在银库的猫肯定看见了踏雪无痕的踪迹。
狸将军还没回来复命,孙有良已经派人在城门口张贴了澄清的告示。
“我就说裴大人怎么可能干杀良冒功这种事?果是有人冒名作案。”
“此贼明显是对靖安卫或者对裴大人有怨,想要破坏他的名声呀!”
“这个蠢贼,连踏雪无痕都被裴大人抓了,他个还要靠撬门才进得了银库的家伙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
通州百姓们对于裴青天一向是深信不疑,看见告示后都纷纷嘲笑起了那个冒充踏雪无痕行窃的愚蠢蟊贼。
混在人群中的踏雪无痕听着这些议论声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攥紧拳头胸膛轻微起伏着,好一个阴险狡诈的无耻狗官!好一群愚昧无知的刁民!
哼!裴少卿你以为这样就行了?
简直是天真,简直是可笑!
我先将通州偷个遍,再去其他地方继续偷,有种你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澄清,看看天下人会信你多久。
(本章完)
第188章 宝物有德者居之,辣手摧花(求月票
第188章 宝物有德者居之,辣手摧(求月票)
“主公,在银库外蹲守的将士确实瞧见了大盗踏雪无痕的真面目。”
狸将军给裴少卿带来个好消息。
“猫猫卫立大功!可有看见他是怎么进的银库!”裴少卿立刻追问。
狸将军表情有些古怪,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两只猫都说当夜只看见个青年鬼鬼祟祟靠近银库,随后空手变出一块布,往身上一披就立刻不见了踪影,过了大概吃一条鱼的功夫又突然出现在银库外面,匆匆离去。”
“隐身衣!”裴少卿心里一惊。
怪不得踏雪无痕能永不留痕,屡屡作案却无人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是有一件能够隐身的法宝。
不过根据狸将军的描述可以推断出这件隐身法宝的时效性很短,否则踏雪无痕不至于非得靠近银库之后再隐身,也不至于出了银库立刻现身。
但就算时效性再短,那也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隐身法宝,对于能飞升成仙的上古修士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可在当下这个世界这就是一件绝世至宝,无论是用来保命还是用来害人都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出极大效果。
裴少卿心里顿时一阵火热。
宝物有德者居之,踏雪无痕仗着此法宝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说不定还去偷看过大姑娘小媳妇儿如厕。
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种宝物就和该归他所有。
毕竟他德高望重,忠义无双。
那么多人都不知道踏雪无痕的真实身份,偏偏现在他却知道了,可见就是老天故意要把这件宝物送给他。
自当顺天而为。
“你立刻命那两只猫全城去寻瞧昨晚见之人的踪迹,重点搜查城中的各个客栈和酒楼。”裴少卿命令道。
没有开智的猫用起来就是如此不顺手,如果是开了智的,不用裴少卿吩咐,昨晚也会主动跟踪踏雪无痕。
狸将军再度领命而去。
仗着宝物在手,而且从未失手的赵凝自认为昨晚同样天衣无缝,没有任何防范,大摇大摆的在城里闲逛。
轻易就被昨晚在银库外盯梢的两只猫找到,并锁定了他落脚的客栈。
裴少卿马上着手布置抓捕计划。
踏雪无痕的武道实力尚不清楚。
为以防万一,他倾巢而出。
同时因为踏雪无痕有隐身衣,所以还准备了一批面粉以备不时之需。
………………………
夜如墨、月似钩,通州的夜市都已经收了摊,街上除了几个更夫之外看不见行人,静悄悄的只剩下虫鸣。
黑衣白面的靖安卫像是潮水一样涌上街头,有的在地上奔走、有的在屋顶腾跃,人虽多,脚步声却不显。
悄无声息包围了城中一家客栈。
一身黑色劲装,身段尽显丰腴圆润的柳玉蘅一马当先潜入客栈内部。
同样是穿着劲装,身材勾勒得更显夸张的叶寒霜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此刻赵凝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一无所知,正在呼呼大睡,因为他决定后半夜去偷裴府,所以要养足精神。
叶寒霜和柳玉蘅来到踏雪无痕房门外后停下脚步,柳玉蘅从门缝隙往里面瞧去,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影。
她不由得微微皱眉,到了现在对方还没惊醒,说明缺乏警惕,也说明了实力不强,至少是肯定没有她强。
当即不再犹豫,直接破门而入。
“哐!”
“谁!”赵凝这才猛然惊醒。
但刚从床上坐起,冰冷的剑锋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妄动。
赵凝此刻是又惧又惊,身体僵硬的问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不等柳玉蘅回答,听到动静的靖安卫已经鱼贯而入填满了整个房间。
“靖安卫!”赵凝顿时如遭雷击。
自己怎么会暴露?
不可能!自己不可能会暴露!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故作惊怒的质问道:“我在城中遵纪守法,你们因何抓我?你们还讲不讲王法?”
柳玉蘅抬手封了她的丹田和穴道令其动弹不得,随后又拔掉了她手腕上一个碧绿色刻着玄妙符文的玉镯。
“还给我!”赵凝见状大惊失色的喊道,但动不了的他也只能干看着进行言语输出,“你们靖安卫就这么霸道吗?无罪抓我,还抢我的东西!”
“我们做事就是这样的。”裴少卿单手负在背后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
众人齐声高呼,“参见大人。”
“公子。”柳玉蘅则是走上前去将踏雪无痕的储物玉镯递给了裴少卿。
裴少卿露出一抹笑容,眼神炽热的接过后摆摆手,“全部都先出去。”
隐身衣的事他不欲让外人知晓。
“遵命!”
所有人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赵凝愤怒的望着裴少卿质问道:“裴少卿你凭什么抓我!”
裴少卿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在储物玉镯上进行滴血认主,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轻薄华丽的丝绸,整体以红色为主,能覆盖一个人的全身,在精致的纹中交杂着许多玄妙的符文。
上面绣有“隐月”二字。
“那是我的!你还给我!”赵凝的声音都紧张得颤抖,眼睛瞪得老大。
裴少卿还是没有理会他,熟练的在丝绸上滴下了精血,眼看着血液被吸收不留下任何痕迹后露出了笑容。
“好个隐月灵裳,踏雪无痕你一实力平平的废物,竟能凭借此法宝横行天下,真是老天无眼,幸好如今它有了更好的归宿,你也该瞑目了。”
他本以为今晚会有场血战,甚至都做好了对方逃出围捕的准备,但完全没想到踏雪无痕的武道竟那么弱。
如果没有隐月灵裳的话,那么以其的实力在江湖上就是个无名小卒。
由此可见那些坐化的古修士们给现在这些后代们留下了一批何等珍贵的遗产,偶得其一,就能大放光彩。
“你……怎么知道的?!”赵凝听见这话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暴露的。
裴少卿没有回答他的话,检查了下储物玉镯里别的东西,发现居然有不少女子衣物,轻蔑的嗤笑一声,然后皱起眉头问道:“你偷的银子呢?”
虽然没有详细清点,但粗略一扫里面竟然只有十几万两银子,看刻印大部分还都是昨晚县衙丢失的那批。
踏雪无痕之前三年间偷走的何止百万两?按理说不可能得那么快。
“哼!”赵凝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裴少卿脸色一沉,上前一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随后又脸色一变猛地扯开他的衣襟,看见了一对被白布裹得变形的酥胸,“原来你是个女的。”
怪不得储物玉镯里有女子衣物。
因为踏雪无痕后半夜准备去裴府偷东西,所以是和衣而眠,让裴少卿没能看出端倪,掐脖子时没感受到喉结的存在才有此推测并进一步求证。
别说,这踏雪无痕还挺漂亮,五官精致,肤白如雪,还有一对罕见的大雷,被白布勒得溢出来大片雪润。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混蛋!裴少卿,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的!”羞怒万分的赵凝面红耳赤的嘶声咆哮。
“啪!”
裴少卿抬手一记耳光抽得她嘴角溢出血丝,再次掐住她的脖子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拿什么来杀我?立刻告诉我那些银子藏在何处,否则作为一个从不喜欢浪费食物的人,本官可就要叫我的兄弟们进来排队了啊。”
“休……休想!有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凝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怨恨的艰难吐词。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烦,他最讨厌这种不怕死的,当即又换了一个办法,“只要你告诉我那些银子去了何处,本官不仅饶你不死,还赐你高官厚禄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赵凝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裴少卿空着的一只手抬起来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面无表情、语气森冷的说道:“本官最讨厌你们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手上猛地发力。
“咔嚓!”一声脆响。
赵凝直接被扭断了脖子。
裴少卿随手丢掉她的尸体。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对于踏雪无痕偷的那些财宝他确实很想要,但今晚已经得到隐月灵裳这件宝物,金银俗物得不到就算了。
而从今以后踏雪无痕真的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一群靖安卫就走进房间准备收尸,当看见倒在床榻上胸襟敞开着的赵凝后都愣了一下。
“咦,原来竟然是个女人。”
“唉,可惜了,也不知此人怎么得罪了大人,竟然令其辣手摧。”
“要不你趁热?余温尚存,如果想吃口凉的,放着冷一会儿也行。”
“我可去你娘的,赶紧干活吧。”
几人一边聊天打趣一边收尸。
裴少卿回到家后将踏雪无痕的储物玉镯给了谢清梧,让其欢喜不已。
他试了几次,隐月灵裳可以隐身的时间估计就三四分钟左右,失效后符文失色,整体会从红色变成蓝色。
然后需要吸收月华,直至表面的符文再次变成红色才能第二次使用。
虽然用起来有所限制,但已经很让裴少卿惊喜了,至少这玩意儿不是跟留影石一样是靠吸收灵气充能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隐月灵裳只能隐匿身形,掩盖不了气息,所以如果距离高手太近的话,那还是会被察觉。
(本章完)
第189章 修士洞府?赵芷兰的小心思(求月票
第189章 修士洞府?赵芷兰的小心思(求月票)
早上,裴少卿正在吃早饭,一名下人快步前来汇报王县令登门拜访。
他命其安排老王到正厅等候。
匆匆吃完后就立刻前去相见。
还没进门,裴少卿就声音爽朗的说道:“王兄可是吃了早膳才来的?”
“裴兄……”正厅里,王县令端起茶杯刚准备要喝,看见裴少卿进来后立刻放下茶杯起身上前准备说什么。
“哈哈,诶,王兄不必多言,在下已了然于胸矣。”裴少卿已经猜到他的来意,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打断他的话说道:“前夜丢失的银子已经追回,我会派人归库。”
“多谢裴兄。”王县令松了口气郑重拜谢,十万两银子,裴兄追回来后毫不藏私悉数奉还,令他感动不已。
就裴少卿在通州表现出来的捞钱力度,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其截留一半银子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全部归库,说明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啊。
裴少卿脸上笑盈盈的,语气温和的说道:“王兄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若是旁人,这十万白银我也就笑纳了,但我与王兄之谊又岂是区区十万白银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看着笑容满面的裴少卿。
王县令心里又有些愧疚了。
裴兄从未对不起自己,而自己却屡屡负他,还收买策反了李魁负责监视他,更利用对方给李魁升官……
唉,裴兄啊裴兄,为了圣教我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举,实在是对不起。
这可真是自古忠义难两全啊!
王县令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王兄?王兄?”裴少卿见他突然沉默着一直不说话,便连声呼唤道。
“啊?”王县令回过神来,歉意的无奈一笑说道:“昨夜没睡好,请裴兄见谅,裴兄如此重情重义,在下也不能差了事,有个消息赠于裴兄。”
作为一个君子,如果不报答一下裴少卿的话,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今晚又得惊坐起抽自己耳光了。
“哦?”裴少卿露出好奇之色,抬手示意,“王兄请说,我洗耳恭听。”
“在城外凤凰山中应有一处古修士洞府。”王县令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裴少卿顿时惊疑不定,“当真?”
如果凤凰山真有修士洞府。
那瑶光圣女怎么会不知道?
“此事我也刚得知不久。”王县令点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有一打柴的老仗在山中捡到一面残旗,恰巧被我的人瞧见,认出是阵旗,往往修士都会在自己洞府周围布下法阵。”
这件事是他自己发现的,并不是圣教告知他的消息,所以他自认为将其告诉裴少卿不算出卖圣教的利益。
“那老王你派人问那打柴老头在何处拾得阵旗即可。”裴少卿明知故问的说道,毕竟如果事情真是那么简单的话,那王县令也不会告诉他了。
王县令摇了摇头,“我亲自去那老丈拾阵旗的地方看了,没有,我推测多半是支撑法阵运转的灵石耗尽灵气后阵破了,所以阵旗被风雨或者野兽夹带着散落到了那里才被他拾捡。
此事我还没有上报,现在告知了裴兄,那就更不会上报了,你我不妨合作一把,找到洞府后里面的东西二一添作五,大家一人一半,如何?”
凤凰山太大了,靠通州分舵想找到隐秘的修士洞府很难,特别是沧海桑田,说不定洞府入口都被堵住了。
找的人越多,找到的概率越大。
如果不是邀裴少卿入伙,他都已经准备上报总舵让总舵主派人来了。
但那也必然会惊动裴少卿。
所以还不如找他合作呢。
“王兄赠我如此厚礼,我又哪有不应之理?就依王兄,你我各自派人入山搜寻。”裴少卿一口答应下来。
老王真他妈是个厚道人啊。
这可是修士洞府啊!任何一个洞府的消息传出去都会引起一番争斗。
每个修士洞府都相当于开盲盒。
如果是个大修,悄悄消化完洞府里的资源足够一个家族昌盛数百年。
当然,只是一支残破阵旗而已。
也许凤凰山根本不存在什么修士洞府,最后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相比收获,值得赌一把。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县令拱了拱手,又打了个预防针,“凤凰山山高林密,又过去那么多年,加上我们人手不足,在短时间内恐无收获。”
“没事,好饭不怕晚,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裴少卿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随后又脸色一肃,认真的提醒道:“但是此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否则各门各派、各大家世族立刻全都会跟苍蝇嗅到屎一样蜂拥而至。
包括宗室。
到时候就算真找得洞府,那裴少卿估计能抢到点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他宁愿找不到洞府。
都不愿其他人来抢自己的东西。
“裴兄放心,我手下的兄弟全都信得过,而且也就两个人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其余人都以为是在搜寻一名叛徒。”王县令胸有成竹的说道。
“忘了王兄可是进士及第,头脑自然聪慧过人,反倒是我多虑了。”
送王县令走后,裴少卿立刻叫来狸将军,让他派些猫猫卫士卒进凤凰山找那座洞府所在,并承诺如果有谁找到了洞府入口,那么会重重有赏。
接下来几天平安无事。
裴少卿过起了清静日子。
时不时帮叶寒霜和赵芷兰疏通疏通经络,或去丹房帮谢清梧搭把手。
而修士洞府迟迟没有消息。
在这个过程中,黑将军已经吸收了龙血丹的药力,原本只是额头上有几枚鳞片的它脖子上也多出了一圈。
而且头上隐约鼓起了两个小包。
但依旧是下品龙血马,按小豆子的说法,必须整个脖子全部被鳞片覆盖后才能算是晋升成了中品龙血马。
全身被鳞片覆盖后就是上品,头上两只角彻底长出来之后就是极品。
但虽然没晋升成中品,可黑将军在速度和耐力方面也有了一些提升。
………………………
时间转眼就来到次月的初四。
江夜白婚期是初八,已然将近。
修士洞府的事还是没有消息。
但谢清梧这段时间炼制出的开智丹已经让数十只猫猫都开启了灵智。
下午,李家废宅的后院里。
数十只颜色品种各不相同,但是却同样乖巧的猫猫排排蹲坐着,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乖乖的听先生上课。
当然,也有不少猫走神,趁着先生转身写字的瞬间抓紧眯一下,然后精准把握先生回身的瞬间睁开眼睛。
又或者是打哈欠时抬起爪子假装揉揉眼睛,趁机眯一下,然后再睁开眼装模作样的正襟危坐着继续听课。
在它们前方,一身紫裙的赵芷兰正手持一根烧黑的木头在墙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猫”字,看着下方一众猫猫轻声问道:“这个字你们有谁认识?”
她已经教了这群猫三天。
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会教不好。
但后来发现这些猫都很听话,也让她渐渐沉浸其中过起了先生的瘾。
而且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她的出身不好,不像谢清梧既是正妻又有体面的娘家撑腰,将来公子肯定还会纳妾,所以她也需要有自己的力量作为倚靠,而猫猫卫作为她的弟子就是她今后在裴府生活的底气。
所以她教这群猫很用心,完全把它们当做人去看待,没有一丝糊弄。
别人是教书育人,她教书育猫。
“喵!”一只脸上有道疤的奶牛猫叫了一声人立而起在原地不断蹦跶。
它叫刀疤,是狸将军除了四位爱妃外最信任的手下,猫猫卫千户官。
脸上那道疤是跟一只大黄狗正面搏斗时留下的,在猫猫卫颇有威望。
经常带着手下将士围殴野狗。
但在赵芷兰眼里这就是只脸上有疤的小可怜而已,而且因为其总是积极回答问题和主动维护课堂秩序,所以她很喜欢它,笑盈盈的说道:“那么刀疤你告诉大家这个字读什么。”
“喵!”刀疤环视一周大叫道。
课堂上瞬间听取喵声一片。
刀疤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
“嗯好了,刀疤快坐下吧,这个字读猫,也就是你们那个猫……”
眼见天色已晚,赵芷兰放下手里的木头,一脸严肃的看向了学生们。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学后要好好温习今天的功课,我有事要出门几天,等我回来会抽查你们的。”
听见前半句话时还眼睛一亮的猫猫卫将士们在听见后半句后又耳朵齐刷刷趴了下去,眼中也失去了光芒。
有气无力的人立而起对赵芷兰弯腰作揖,嘴里喵喵的叫着为其送行。
“喵喵喵喵……”
毕竟它们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尊师重道,将军大人有令,如果谁要是敢不尊重赵师,那么一律按军法处置。
赵芷兰看着这一幕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次日一早,裴少卿带着赵芷兰和一队靖安卫启程参见江夜白的婚礼。
但还没出城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本章完)
第190章 难得糊涂,将错就错公孙逸(求月票
第190章 难得糊涂,将错就错公孙逸(求月票)
“大人!请裴大人做主啊!”
一群穿着绫罗绸缎,但神色却十分憔悴的商人齐齐当街跪下拦住了裴少卿的去路,声音凄厉似杜鹃泣血。
从上个月赵世仁死后,他们的生意就几乎停摆,不敢再派人出城进货或者出货,一直期盼着裴少卿回来。
但裴少卿回来后,他们数次备齐礼物上门拜见都先后被以车马劳顿需要休息和公务繁忙等为由拒之门外。
连续被拒几次后,他们也反应过来裴少卿是对他们减少孝敬银子一事心存不满,故意晾着他们不肯接见。
没办法,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当街拦驾,毕竟一天不解决城外山贼的威胁,他们就一天不敢派商队出城。
丢脸就丢脸吧。
能让裴大人出了那口气就行。
何况跟丢脸比起来,他们现在丢的是真金白银啊,那才更让人心疼。
“你们这是作甚?何故拦路?”马背上的裴少卿居高临下明知故问道。
“大人,城外凤凰山新来了一群山贼,为首者匪号石破天,屡屡袭击我等各家商队,还请大人做主啊!”
“是啊大人,我们各家的存货都快消耗完了,再不出去进货的话生意就没法做了,我等损失些钱财倒也是小事,只怕城中百姓购不到用品。”
“请大人为城中百姓计,快些派遣靖安卫去剿了凤凰山的贼人吧。”
他们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等人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一点蝇头小利竟然敢削减送给裴大人的孝敬银子。
已经尝到苦头的他们现在只求裴少卿能够赶紧出面打通商道,之前交多少孝敬银子以后还是继续老实交。
“哦?竟有此事?”裴少卿一副刚听闻这件事的模样,惊讶不已,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本官现在有要事得去一趟巴州,此事待我回来之后再做计较,绝不会纵容贼人猖獗。”
“这……”众商人对裴少卿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可怜巴巴的问了句:“大人何时归来?”
“三五日吧。”裴少卿随口答道。
有了这次的教训这群人也应该学乖了,他从巴州回来就到此为止吧。
众商人面面相觑,只能老老实实的起身把路让开,到路边弯腰送行。
“驾!”裴少卿打马而去。
“裴大人!一定要早些回来啊!”
“我们等着您啊大人!”
一群商人依依不舍的高喊道。
似乎生怕裴少卿一去不复返。
直到目送着裴少卿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他们才收回目光面面相觑。
“唉,那么多天都扛过去了,再撑三五日吧,等裴大人回来就好。”
“都怪赵世仁那王八蛋,他丢掉的只是命,我们损失的可是钱啊!”
“你们说这城外的山贼会不会跟裴大人有关系,否则为什么会杀了赵世仁?而且只抢我们,不抢百姓。”
“嘘!别说了快别说了,你不要命辣!怎敢妄自揣测裴大人?他堂堂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跟山贼勾结呢?”
随即一群人又陷入沉默,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各自眼中的苦涩和无奈。
作为能靠做生意赚钱的人,他们脑子不会笨到哪里去,就算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过去那么久,不少人也都猜到石破天和裴少卿有关系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们只能装作不知道真相,乖乖的给裴少卿送钱,并且对裴大人能帮他们解决掉山贼的威胁而感恩戴德。
否则现在山贼只是劫道,万一哪天摸进城把他们屠了又找谁说理去?
裴少卿也猜到他们当中有人迟早能猜到真相,但是不在乎,因为知道他们知道了真相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
初六,裴少卿抵达了铁剑门。
“公孙逸恭迎公子驾临铁剑门。”
公孙逸亲自率弟子出山门迎接。
江夜白和宋阿俏不在,这对新人应该是忙着婚事,所以不在铁剑门。
“公孙掌门免礼。”裴少卿说道。
公孙逸起身,“谢公子。”
随后快步上前接过缰绳,伸手虚扶着说道:“请公子下马,住处已经收拾妥当,公子一路劳顿,先去沐浴更衣歇息,晚上再为您接风洗尘。”
“好。”裴少卿翻身下马,笑吟吟道说道:“就不用劳烦公孙掌门亲自带路了,让兰儿领我去就行了,你与夫人阔别已久,好好互诉衷肠吧。”
柳玉蘅闻言略显娇羞的低下头。
“公子说笑了,我与师妹都已经是多年老夫老妻了,又还哪有那么多话说。”公孙逸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他已经认定自己妻子被裴少卿搞上了床,所以他自然要表现出与其拉开距离的模样,免得让裴少卿不喜。
柳玉蘅听见这话抿了抿嘴。
裴少卿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公孙逸以前不这样啊,难道是功成名就后起了换老婆的心思?真是个老渣男!
不过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掺和什么,“小别胜新婚嘛,公孙掌门就不要推辞了,可别因为我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影响了。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谢公子体谅了。”公孙逸说完看向赵芷兰,“兰儿你带公子去后山的兰香小榭吧。”
“是,师父。”赵芷兰点点头,对裴少卿说道:“公子,那我们走吧。”
“你安置好公子带来的人,切记不可怠慢。”公孙逸对身后一名弟子吩咐道,然后又看着柳玉蘅,眼神深处有些复杂,“师妹也先去歇息吧。”
“嗯。”柳玉蘅点点头应道。
夫妇两一前一后回到房间。
公孙逸客客气气的说道:“师妹你先歇着,我去吩咐人打热水来。”
“师兄。”柳玉蘅叫住了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作为十几年的夫妻,她很敏感的察觉到公孙逸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
公孙逸沉默片刻,觉得还是把事情说开,吐出口气后说道:“铁剑门有今天全靠公子关照,我也打心眼里爱着师妹,师妹与公子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你们的事我不会干预。”
“师兄你……你什么意思?”柳玉蘅容失色,心尖儿一颤,手下意识攥紧了裙摆,脑子很乱,师兄是怎么知道自己对公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公孙逸看着她这幅模样更确定其与裴少卿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心里有些发堵,勉强一笑,“师妹还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成全你与公子,并不会宣扬此事,你们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的话我公孙家的香火也算没断。”
“不!师兄!我这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柳玉蘅已经来不及思考师兄怎么知道自己移情别恋的了,红着眼眶扑过去抱住公孙逸,满心愧疚的她声音哽咽的说道:“我错了,我水性杨,师兄你让我回来,只要远离公子,我肯定能把他从心里忘掉。”
听着妻子的哭声,公孙逸心里也是跟刀割一样,伸手轻轻摸着她白皙的脸蛋柔声说道:“傻姑娘,这不是你把不把他忘掉的事,而是他舍不舍得放过你,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但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妻。”
柳玉蘅听见这话愣住了。
自己只是心里想想。
身体上还没迈出那一步啊!甚至就连裴少卿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师兄,你在说些什么?我对公子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柳玉蘅推开他说道。
公孙逸也愣住了,对于柳玉蘅的话还他是信的,所以师妹虽然是跟公子同住一屋,但是却没有同床共枕?
他心里顿时欢喜不已。
可随后心又沉了下去。
毕竟师妹虽然还没与公子有夫妻之实,但刚刚已亲口承认有此心思。
他干脆将错就错,一咬牙故意冤枉柳玉蘅,“师妹,事已至此你又何至于哄骗我?我都说过不介意你与公子有私情了,夜白都告诉我了,你与公子在雅州同住一屋,若说你们什么都没做的话,又让我怎么相信呢?”
既然师妹已经有了这个心思,那自己干脆推她一把,将这件事坐实。
只要师妹真成了公子的女人,那么铁剑门的未来就有了永远的保障。
“师兄你不信我?”柳玉蘅听见这话霎时如遭雷击,俏脸煞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连移情别恋这种心里话都吐露了出来,但是师兄却不信自己真没与公子发生过奸情。
看着师妹的模样,公孙逸心里心疼不已,但为了铁剑门,他只能狠心的说道:“你让我怎么信你?公子他年轻力壮、玉树临风,是比我强。”
“啪!”柳玉蘅怒火中烧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红着眼睛泪如雨下的说道:“你不信我也不该怀疑公子是这种人,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的!”
“还是那句话,师妹,我真的不介意你与公子的事情,并且还真心祝福你们。”公孙逸一脸认真的说道。
柳玉蘅带着哭腔吼道:“出去。”
“师妹……”
“你出去啊!”柳玉蘅大吼道。
公孙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然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并将门给带上。
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妻子压抑的哭声,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
师妹,我这都是为了铁剑门好。
(本章完)
第191章 情感导师裴少卿,私下和离(求月票
第191章 情感导师裴少卿,私下和离(求月票)
铁剑门后山有一片湖,兰香小榭就位于湖中央,由两个亭子和一座三层高的木楼组成,里外种满了兰。
裴少卿的卧室在三楼,推开窗望出去将整片湖景尽收眼底,居高临下还能看见许多铁剑门弟子正在为了后天的婚礼而对宗门进行喜庆的装点。
他收回目光转身,看见赵芷兰正在用手试浴桶里的水温,弯腰时紫色的裙摆收紧,臀瓣绷成圆润的弧形。
仅仅从视觉上都能感受到翘。
“兰儿。”裴少卿喊了一声。
赵芷兰疑惑的转过身,“公子?”
“过来与我一同赏景。”裴少卿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的说道。
“哦。”赵芷兰眨巴眨巴眼睛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的走了过去。
裴少卿扶着她的香肩让她站到了窗边,然后伸手去掀她的裙摆,白丝包裹的美腿一寸一寸浮现在他眼前。
赵芷兰秒懂,公子叫自己赏景是想寄情于山水之间,俏脸微红,双手扶着窗台,主动微微沉腰水送山迎。
几名铁剑门弟子在湖边漫步,扭头看见了窗边的赵芷兰,欣喜的挥手打招呼,“赵师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刚回来不久。”面色绯红的赵芷兰声音有些轻微颤抖,抓着窗台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身后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裴少卿冲几人招呼道:“你们与兰儿许久未见了吧,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他能感受到这话一出后赵芷兰明显更紧……张了,但是作为丛老手的他依旧面色如故,丝毫不受影响。
“多谢裴公子相邀,不过我等就不来打搅了,您好好休息吧。”几人婉拒了裴少卿的邀请,不想打扰他和赵芷兰独处,拱了拱手后快步离开。
铁剑门的景色很不错,山高林密且水草丰美,裴少卿大饱眼福,置身其中更是心旷神怡,让他牛连忘返。
刚沐完浴换完衣服门就被敲响。
“公子,我方便进来吗?”
是江夜白。
赵芷兰看向裴少卿目露询问。
裴少卿微微颔首。
赵芷兰上前开门,“大师兄。”
“赵师妹。”江夜白没有想到赵芷兰也在,愣了一下后有些生分的拱手行礼,余光瞥见搭在浴桶边缘换下来的衣裙和丝袜后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赵芷兰侧身说道:“师兄请进。”
让师兄请进都是站着说。
让公子请进时是躺着说。
“不了,就在门口说吧。”江夜白摇了摇头,看向裴少卿说道:“我想邀请公子聊一聊,不知可否方便?”
“当然方便。”裴少卿笑着应道。
随后两人来到后山一处悬崖。
悬崖高达百仗,旁边是倾泻而下的瀑布,下面就是水流端急的大河。
远处是赤霞与夕阳,偶尔几只飞鸟掠过,构成了一副写意的山水画。
“多谢公子亲自来参加我与阿俏的婚礼。”江夜白在崖边负手而立。
“你是兰儿师兄,我当然要亲自来一趟。”裴少卿答道,扭头看向他说道:“你找我应该不只是说这个。”
他看出江夜白有很深的心事。
而且情绪不高。
江夜白沉默片刻,然后才语气低沉的缓缓说道:“我今日送阿俏回了宋家,知道了一些事,心情有些复杂难平,觉得你应该能给我些经验。”
“哦?”裴少卿顿时来了兴趣。
他不仅有好为人父的癖好,也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最爱教书育人了。
江夜白继续说道:“原来阿俏也有个青梅竹马,两人同我与师妹一样两情相悦,后来她也如师妹爱上你一样移情别恋爱上了我并要嫁给我。”
裴少卿没想到还有那么巧的事。
他抢了江夜白的青梅。
江夜白抢了别人的青梅。
“那你心里怎么想?”裴少卿问。
江夜白抿抿嘴说道:“我体会过这样的痛苦,所以能想象到那个人是何等难过,我不想伤害他,但是与宋家的婚事既定、请柬已发,为了铁剑门的颜面,我不能退了这门婚事。”
他根本不爱宋阿俏,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伤害另一个自己,让他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想听听裴少卿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是怎么看的。
“真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跟我学着大度一点,也允许他继续默默爱着宋阿俏嘛。”裴少卿随口回答道。
江夜白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骂我神经病,还双眼通红的说此仇不报就誓不为人。”
“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是真心爱宋阿俏,否则肯定愿意跟你默默守护兰儿一样默默守护宋阿俏。”裴少卿歪理一套一套的,“因此你只是让宋阿俏离开了一个她不爱、且也不爱她的男人,何错之有?分明功德无量!”
“这样么?”江夜白若有所思。
是啊,自己深爱兰儿,所以愿意放她追寻自己的幸福,并因裴少卿允许自己默默爱护她而对其心存感激。
宋阿俏的青梅竹马如果真跟自己一样用情至深的话,也该跟自己一样才对,可是他并没有,只剩下愤恨。
公子说的对,他不爱宋阿俏。
自己没有对不起他。
江夜白心里的负罪感和愧疚顿时消散了许多,“夜白多谢公子开解。”
“不客气,江师兄以后感情上还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们是一个敢教一个敢信,江夜白点了点头应道:“好,多谢公子。”
……………………
晚上用餐时,裴少卿敏锐发现柳玉蘅情绪不对,但也没好多问什么。
夜深人静,难以入眠,裴少卿干脆披上外袍独自一人出门游逛,吹着夜风来到傍晚和江夜白闲聊的悬崖。
远远的看见崖边有一道人影。
走近后发现是柳玉蘅。
她秀发凌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夜风吹得衣衫紧紧贴合着娇躯,丰腴的胴体曲线若隐若现,沉甸甸的胸、浑圆的丰臀、修长的腿。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望着天上明月,都没有察觉裴少卿到来。
“柳姨?”裴少卿喊了一声。
“啊!”柳玉蘅回过神来,看见裴少卿后下意识的有些慌乱,“公子。”
“柳姨,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裴少卿好奇的问道。
柳玉蘅勉强一笑,“睡不着。”
“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晚间用饭时情绪就不对。”裴少卿关切的道。
自己移情别恋的愧疚、丈夫不信任的伤心、裴少卿的关心等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柳玉蘅有些想哭。
甚至想赌气干脆真与裴少卿发生点什么给师兄看,但理智和道德感阻止了她,咬着嘴唇摇摇头道:“只是夜白马上要成婚,有些感慨罢了。”
如果自己因为师兄的误解就真与公子勾搭成奸,那么岂不是真成水性杨的荡妇了?别人的误解,不是自己犯错的理由和借口,绝不能乱来!
“好吧,如果柳姨想找人说说心里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裴少卿看出她是不想说,也没有刨根问底。
他只喜欢别人对他寻根问底。
“嗯。”柳玉蘅点点头,紧了紧身上轻薄的衣裙说道:“那公子妾身就先回房去了,你也请早些休息吧。”
“好,柳姨慢走。”裴少卿说道。
柳玉蘅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去。
回到房间,见里面烛火还亮着就知道公孙逸也还没睡,她深吸口气后推开门,见其果然还坐在桌子边上。
“师妹……”公孙逸站了起来。
柳玉蘅冷冷的说道:“既然师兄你不信我,那就请写下和离书吧。”
公孙逸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他可从没想过跟柳玉蘅和离啊!
毕竟他还是爱着柳玉蘅的,只是为了铁剑门才把她往裴少卿床上推。
而且真和离的话不利于铁剑门。
“师妹,又何至于此?”公孙逸快步上前深情款款的牵起柳玉蘅的手。
柳玉蘅心里难受,一把甩开他的手寒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对外宣布你我和离的消息,在人前我依旧是你的妻,毕竟我将来若是真怀了公子的一儿半女,还需要你做掩护呢。”
虽然不会跟裴少卿发生什么,但也不妨碍她故意这么说来气公孙逸。
公孙逸不知道柳玉蘅是气自己。
还以为是自己白天的话奏效了。
师妹对自己不信任她很失望、很伤心,真要把身心全都交给裴少卿。
他心里又喜又悲,忍住翻涌的情绪吐出一句话,“好,我写和离书。”
只要外人不知晓他们和离,师妹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这就够了。
和离是柳玉蘅提的,可是听见公孙逸真答应,她又愤怒和伤心不已。
她其实也没想和离,只是说说。
一时嘴唇都快咬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泪紧紧盯着公孙逸。
“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愿成全你与公子,难道这也有错吗?”公孙逸不敢看她的眼睛。
柳玉蘅自嘲的笑了笑。
伤心欲绝的她不想多再说什么。
“好,我为师兄最后一次研墨。”
而此刻坐在悬崖上赏月的裴少卿还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就害得公孙逸和柳玉蘅这对蜀州武林上公认的模范夫妻感情破裂,私下和离了。
否则他一定会略感遗憾……
同时又大喜过望~\(≧▽≦)/~。
(本章完)
第192章 慢着!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求月票)
第192章 慢着!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求月票)
初八,风和日丽。
铁剑门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以铁剑门如今的江湖地位,下一代掌门人大婚,蜀州境内来祝贺的人自然不少,青城山苍梧门掌门甚至亲自带队前来,可见对铁剑门的重视。
大殿内,婚礼进行时。
身姿修长,一袭红衣的江夜白更显英俊,与他同站的宋阿俏虽然罩着盖头看不见脸,但光是从婀娜的身段曲线也让宾客们判断出这是个美人。
纷纷感慨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安坐上方的公孙夫妇和宋家夫妇都面带笑容,满脸欣慰的看着新人。
旁人的注意力在新娘新郎身上。
裴少卿注意力却在新婆婆身上。
柳玉蘅今天罕见的盛装打扮。
盘着的发鬓上插满了珠钗,巴掌大的小脸描眉涂唇,还配了对金玉所制的耳环,穿着套华丽的衣裙,比平时显得更加端庄贵气,坐着凸显不出身材,但是沉甸甸的胸脯鼓鼓囊囊。
虽然她脸上始终带着笑,但裴少卿能看出眉宇间有些愁绪,之所以化妆恐怕也是为了掩饰自己气色不佳。
跟公孙逸吵架了?
哈吉逸这家伙,该不会真是发达了之后就忘了本,打算换个老婆吧?
裴少卿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公孙逸聊聊,敲打一下,夫妇两感情不合也就罢了,可别影响了为他效力一事。
而且作为一个钟情的纯爱党,对于发达就换妻这种事很鄙视,他发达了永远不会换,顶多是再多几个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一套流程走完,在宾客的恭喜声和起哄声中新娘新郎往大殿外走去。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名穿着苍梧门弟子服装的青年从外面跑进来吼道:“慢着!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轰!
殿内霎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啊?”
“是苍梧门的弟子,要搞啥子?”
“日你先人,狗日滴要抢婚嗦。”
“大喜日子闹事,呸!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到你来反对?”
江夜白面色阴沉,宋阿俏猛地掀开盖头眼神复杂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柳玉蘅和公孙逸神色错愕僵硬。
宋家夫妇脸色难看,又急又怒。
裴少卿瞬间猜到这个青年应该就是江夜白前天跟他聊过的那个宋阿俏的青梅竹马,竟然是苍梧门的弟子?
“放肆!”x2。
下一刻,两声怒喝同时响起。
公孙逸与苍梧门掌门韩青城齐齐拍案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逆徒酒量不佳,还请公孙兄息怒。”韩青城向公孙逸致歉,然后面色阴的看向闹事的青年,语气不善的说道:“柳东,你这是作甚?才喝了几杯喜酒就昏了头不成?还不给老夫速速退下!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公孙逸见状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刚刚的第一反应是韩青城故意搞事。
但现在看来此事与韩青城无关。
只是其弟子的个人行为。
“师父。”柳东一撩袍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的说道:“阿俏与我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本该是我的妻子!可却被江夜白仗着铁剑门的势施压横刀夺爱,弟子痛彻心扉!
您说大丈夫何患无妻,让我别放在心上,但我实在是忍不住,咽不下这口气,弟子做不到视而不见啊!”
大殿内再一次炸开了锅,没想到这桩婚事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纠葛。
所有人都被激发了吃瓜的欲望。
“原来新娘子竟然跟苍梧门的弟子青梅竹马,铁剑门的人仗势欺人横刀夺爱,这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
“自从抱上平阳男的大腿后,铁剑门的弟子确实越来越猖狂放肆。”
“这可太不应该了……”
“嘘!小点声,看戏就行了。”
“唉,痴儿!痴儿啊!早知你会生事,为师就不该答应你来送心爱之人最后一程的请求。”韩青城一脸怒其不争和无奈,又向公孙逸郑重一拜道歉,“年轻人用情至深,一时情难自禁,还望公孙兄勿要与之计较。”
“宋员外,这是怎么回事?”公孙逸没理会韩青城,看向宋父质问道。
宋家为了女儿将来能当上铁剑门掌门夫人,自然也不会提女儿曾有个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所以公孙逸对此一无所知,现在连肺都要气炸了。
江夜白也是直到前天去宋家时碰上柳东才知道这件事的,他为了不给师父添堵,也没有告诉他,因为做梦也没想到柳东会来、而且还敢闹事。
“公孙掌门莫要听他胡言。”宋父慌忙的起身解释,又对柳东怒目而视骂道:“你个混账胡说些什么?我家阿俏待字闺中、洁身自好,何曾与你两情相悦?休要在这里坏她名声!”
“就是!阿俏只是幼时与你互为玩伴而已,她视你为兄,今日她大喜的日子你不祝福就算了,还出来捣乱是何道理?”柳母呼吸急促的喷道。
“在江夜白掺和前昔日伯父伯母可是视我如婿啊!”柳东痛心疾首的说道,抬头望着宋阿俏,眼神决绝的问道:“你敢说未曾与我两情相悦?”
“我……”宋阿俏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昔日芳心暗许的青梅竹马以情质问,一时间难以开口。
但这幅态度无疑就是承认了柳东的话,让在场的宾客对其心生同情。
对铁剑门自然就心生不满。
韩青城暴怒:“好混账!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滚!立刻给老夫滚!”
“阿俏,跟我走吧。”柳东无视师父的咆哮,深情款款的看着宋阿俏。
宋阿俏坚定的摇了摇头,“不。”
“滚啊混账!”韩青城须发怒张。
“弟子遵命。”柳东失魂落魄的起身惨然一笑,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抹冷笑。
我得不到,那就毁了你。
还有铁剑门都要因此付出代价!
“站住!”公孙逸突然出声。
柳东下意识驻足回首。
韩青城连忙为弟子求情,“世间文字千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逆徒一时冲动口无遮拦,在下替他向公孙兄赔罪,望你身为前辈大人大量。”
“今日韩掌门能来贺,在下不胜荣幸和感激。”公孙逸对韩青城回了一礼,然后又冷冷的看向柳东,“但此人无凭无据,来我铁剑门胡说一通坏我弟子名声、宗门名声,就让他这么走了,我铁剑门岂不白受冤枉?”
他看得明白,宋阿俏的确曾与柳东两情相悦,可那是以前,现在柳东这么一闹,传出去不仅怀了宋阿俏和江夜白的名声还坏了铁剑门的名声!
江湖上都会传他的弟子宋阿俏水性杨、爱慕虚荣抛弃旧爱;江夜白人品不端、横刀夺人所爱;铁剑门仗势欺人;公孙逸教徒无方等等……
更重要的是铁剑门有今天都是靠裴少卿的关照,那变成这样岂不是说明正是裴少卿造成的?让其怎么想?
所以他绝对不承认柳东所言,相反还必须要追究他今日闹事的责任。
“那公孙兄欲如何?”韩青城脸色有些不好看,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
公孙逸看向宋阿俏,“阿俏,师傅问你一句,他刚说的是真是假?”
“假……假的。”宋阿俏这时候没犯糊涂,咬着嘴唇说道:“我从小一直视他如兄,未曾有过男女之情。”
“师父信你。”公孙逸又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柳东,“你今日要不拿出证据来,老夫亲自向你赔罪;要不然把命留在这里,我铁剑门不容轻辱!”
“公孙兄莫要欺人太甚!”韩青城脸色一变,站出来环视一周,“公道自在人心,我弟子今日闹事确实有错在先,但他所言真假,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若非情难自禁,他一个江湖后辈又何至于冒此风险大闹婚礼?”
一直冷眼旁观的裴少卿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韩青城一直表现得并无不妥,但他一向都把人往坏处揣测。
觉得这老头十分甚至有九分都不对劲,柳东敢闹事莫非就是他指使?
可是他图什么?又是怎么敢?
不知道铁剑门背后是自己吗?
“韩兄,照你这么说,今后不管谁家婚礼,有人这么无凭无据的去闹上一通岂不都要遭受不白之冤?”公孙逸看着他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
“我有证据!只怕公孙掌门不敢当众验证。”柳东大喊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阿俏的左臀上有颗红痣。”
轰!大殿内人群再次炸开。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时间大家看向宋阿俏和江夜白的眼神都古怪起来,有同情有戏谑。
铁剑门大弟子仗势欺人抢了他人所爱,结果抢回来双被穿过的破鞋?
“你胡说!我没有!”宋阿俏惊怒交加的脱口而出,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东,眼泪打转,抓住江夜白的手说道:“大师兄,阿俏是清白之身。”
“空口白牙侮我妻子,该死!”江夜白二话不说,直接抬掌打向柳东。
宋阿俏左臀有红痣这点,他根本不可能求证,真去求证,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和铁剑门都颜面扫地。
此人用心险恶,该死!
虽然他根本不爱宋阿俏,但也被柳东激怒了,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柳东肝胆俱裂,他只是韩青城众多弟子之一,实力根本就无法和江夜白这个铁剑门首徒、武道天才相比。
(本章完)
第193章 费尽心机原来是为了抢男人(求月票
第193章 费尽心机原来是为了抢男人(求月票)
“住手!”
韩青城瞬息而至,挡在柳东面前接下江夜白一掌将其打退,怒不可遏的望着公孙逸吼道:“公孙逸你教徒无方,纵容弟子夺人所爱!现在竟还想杀我徒儿泄愤,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他环视一周,抱拳拱手说道:“诸位同道,我苍梧门也是蜀州有头有脸的存在,铁剑门相邀我本该派个弟子即可,但老夫却亲自前来贺喜,是给足了他公孙逸的面子!
方才也百般退让,你等皆是有目共睹,可他无理也要杀我弟子,老夫若是不管不顾,何以为师?我苍梧门又还有何脸面在这九州大地立足?”
这一番话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听得在场宾客都纷纷暗自点头。
“确实是铁剑门有些过分了。”
“哪怕是双破鞋,那也是人家的鞋啊,你抢过来穿也太不地道了。”
“公孙掌门,韩掌门已经愿意退一步了,你又何苦要苦苦相逼呢?”
“是啊,今日大喜的日子,让这件事快些过去,该喝喝该吃吃嘛。”
一些与铁剑门关系近的人都沉默不言,而关系不近的就直接开口帮韩青城说话,并拐弯抹角指责铁剑门。
和铁剑门相比,今天来的人都是弱者,弱者自然带入被欺负的那方。
而在他们眼里,苍梧门就是被欺负的那方,加上苍梧门的实力一点都不弱,所以他们更敢帮韩青城说话。
公孙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作为一个老阴比,到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并没有误判情况。
这一切就是韩青城幕后主导的!
可他现在无论说什么也没人信。
一时间进退两难,憋屈不已。
同时他也想不到韩青城为什么那么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不知道自己背后是裴少卿?不知道裴少卿在场?
“多谢诸位同道仗义执言!”韩青城抱拳致谢,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看向公孙逸大度的说道:“公孙掌门,既然闹到这一步我干脆就把话说开吧。
你们铁剑门是靠着平阳男才蒸蒸日上有了今天,干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丟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是裴大人的脸,总得为裴大人多着想着想嘛。
裴大人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无瑕顾及武林中事,我相信这件事他肯定一无所知,但传出去在别人眼里可未必这么看,这不是坏他名声吗?”
日泥马!老王八蛋!公孙逸目赤欲裂,他知道韩青城为何那么干了。
这老东西就是知道铁剑门背后是裴少卿,就是知道裴少卿在场,所以才故意了演这么一出,想让他们铁剑门失宠,好自己去抱裴少卿的大腿。
韩青城察觉到了铁剑门对苍梧门的威胁,所以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
搞这么一出,既能挑拨裴少卿对铁剑门不喜,又坏了铁剑门在江湖上的名声,让裴少卿只要爱惜自己名声的话再用他们时就难免会有所顾忌。
然后苍梧门再伺机表态效忠,那有了新的选择、而且还是比铁剑门更好的选择,裴少卿岂不是会自然而然的接纳,并且改为全力扶持苍梧门?
公孙逸不知道裴少卿有没有看穿韩青城的计谋,怕不明真相的靠山真因此对自己不喜,三步并着两步冲到了裴少卿面前跪下,“请公子恕罪!”
“平……平阳男?”韩青城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也赶忙上前去单膝跪地说道:“久仰平阳男大名,但还未曾有幸一瞻尊颜,所以不知大人您也在场,若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公孙逸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怪不得韩青城刚刚最后一个到。
他最后到场,那么就听不见前面先到且认识裴少卿的宾客们的议论。
自然就能装作不认识裴少卿。
装作根本不知道裴少卿在场。
裴少卿安坐原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韩青城,其年岁看起来跟公孙逸相仿,但面相更加粗犷,身材也鼓鼓囊囊的,看似肌肉男实则心细如发。
公孙逸都看穿了韩青城的算计。
他自然也不会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感觉很有趣,这还是头一次有男人为了争他的宠而耍小心机呢。
估计后宫那些妃子之间争皇帝的宠也是如此打压他人,抬高自己吧?
他对苍梧门主动跳出来跟铁剑门争宠很高兴,但对这种手段不高兴。
“韩掌门尊重我,我很高兴;但韩掌门的手段,我不喜欢。”裴少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淡然说道。
公孙逸大喜,原来公子也看穿了此人的计谋,连忙说道:“此人心思不正污蔑我铁剑门,请公子明鉴。”
韩青城心里泛起惊涛骇浪,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表演得很好,没想到却被裴少卿一眼看穿,一时又惊又喜。
惊的是算计败露。
喜的是裴少卿前半句话。
“请大人恕罪!”他果断认错。
铁剑门昔日只不过是蜀州一个二流门派,可是就因为抱上了裴少卿的大腿,眼睁睁看着其蒸蒸日上,再这么下去都要超过苍梧门数代的底蕴。
所以韩青城绝对不能再这么任由铁剑门发展下去了,因此也起了抱官员大腿的心思,才能避免这种结果。
大周官员很多,但在蜀州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裴少卿,所以他也选择裴少卿,可凡事先来后到,后效忠的苍梧门怎么取代得了铁剑门的地位?
他一直在琢磨此事,结果刚好得知了弟子柳东与宋阿俏和江夜白之间的恩怨,又探听到裴少卿亲自来了铁剑门参加婚事,便设下今天的计划。
若是成了的话,既能挑拨裴少卿对铁剑门的偏爱,又能怀了铁剑门的名声,也顺便是帮自己弟子出口气。
本以为一切顺利。
结果未曾想裴少卿轻易看穿。
“你欲如何?”裴少卿平静问道。
韩青城知道他明知故问就是想听自己说出来,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态效忠一个朝廷鹰犬确实有些丢脸。
可是跟好处相比脸算个屁啊?大部分人都是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
而且他明白,裴少卿之所以非要他说出来是为了帮铁剑门正名,同时是在敲打他今日算计铁剑门的行为。
因此他果断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大声说道:“小的想为大人效力。”
大殿又是一片哗然。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看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姓韩的自导自演跟公孙掌门争宠呢。”
“妈的!这老瘪犊子,把我们当傻子耍呢,为了巴结平阳男这么费尽心机,真丟苍梧门历代掌门的脸!”
“脸有个屁用,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在乎脸面,因为除了这个他们啥都没有,看看铁剑门的今天,我也就是不配,不然跪得比韩掌门还快。”
“啧,不愧是平阳男,连苍梧门这蜀州第一宗都抢着去给他效力。”
别的地方暂且不论,但是蜀州江湖自从裴少卿捧出个铁剑门后,很多江湖人士的思想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对朝廷鹰犬不屑一顾变成如果有好处的话朝廷鹰犬也不是不能当。
关键是很多人没这个资格。
裴少卿带坏了蜀州武林的风气。
最懵逼的是柳东,他以为师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自己出口气,结果搞了半天这才是师父真正的目的么?
那自己算什么?
他沦为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那你能为我做什么?”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风轻云淡的问道。
韩青城抬起头,看了公孙逸一眼说道:“铁剑门能做的,我苍梧门都能做,铁剑门不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无耻!”公孙逸咬牙骂道。
韩青城面不改色的答道:“若只是无耻就能换一个身为大人门下走狗的机会,那我今日也就便无耻了。”
从他跪下那一刻,就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彻底豁出去了,才不管今日之后江湖上会如何评论自己。
铁剑门已经证明了,只要抱上裴少卿的大腿,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后就叫我公子吧。”苍梧门这个蜀州第一宗来投,裴少卿自然不可能拒之门外,刚好能避免铁剑门一家独大,下面人有竞争才更有利于他。
而双方今日已经结怨。
以后全靠他居中平衡。
韩青城大喜过望,“多谢公子!”
公孙逸虽然有所不甘,但裴少卿都已经作出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
裴少卿笑盈盈的伸手分别将两人搀扶起来,“今日之事,说到底不过只是一桩误会,今后公孙掌门和韩掌门可要通力合作,一同为我办事。”
“卑职遵命。”韩青城看向公孙逸抱拳说道:“今日得罪了,公孙兄。”
“既然公子亲自开口了,那我自不会与你计较。”公孙逸笑着回礼。
他心里有了紧迫感,师妹啊师妹你和离书都领了,就早些与公子同床共枕吧,这样才有益于我铁剑门呐!
“今日方少侠大婚是一喜,我得苍梧门效忠是一喜,双喜临门,大家都别愣着,继续喝,可得尽兴而归才行啊。”裴少卿大笑着对众人说道。
“恭贺裴大人,恭贺方少侠。”
“双喜临门,当浮一大白啊!”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的,但裴少卿话音一落,都纷纷举起酒杯祝贺。
(本章完)
第194章 凤凰山挖出了一堆佛,尸变(二合一
第194章 凤凰山挖出了一堆佛,尸变(二合一)
酒席散罢,裴少卿问公孙逸借了个偏厅与韩青城私聊,公孙逸虽然麻溜的安排,但有种被绿了的屈辱感。
他现在只期待师妹快点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而不是韩青城给他戴啊!
公孙逸宁愿让裴少卿和师妹在自己的床上去翻云覆雨,也不想让裴少卿和韩青城在自己的地盘私下密谈。
“砰!”他一拳砸在走廊柱子上。
柳玉蘅刚好看见这幕,“师兄。”
虽然对于公孙逸不相信她与裴少卿之间是清白的很伤心,但她心里还是爱着公孙逸的,知道其因为韩青城的事情很难受,所以想来安慰几句。
“师妹。”公孙逸主动迎了上去。
柳玉蘅轻咬着红唇,转身走到走廊边缘望着远处轻声说道:“铁剑门最先为公子效力,公子对铁剑门投入良多,又会纳兰儿为妾,在他心里铁剑门的地位肯定是高于苍梧门的。”
“目前来说是这样,但以后尚未可知啊!”公孙逸苦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苍梧门作为货真价实的蜀州第一宗,实力比铁剑门强,铁剑门能办的苍梧门能,不能的苍梧门也能。
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久而久之在裴少卿心里的地位迟早超过铁剑门。
不过他正好可以借机求柳玉蘅继续留在裴少卿身边,上前去言辞恳切的说道:“师妹,就算你我之间已经不是夫妻,但却亦是同门,为了铁剑门好我希望你继续留在公子身边。”
“你还是认为我与公子之间不清不白是吗?”柳玉蘅脸色瞬间阴冷。
她粉拳已经握紧了。
自己在师兄眼里果真就是个能与徒弟共侍一夫的荡妇吗?明明她只是心动了,还没有犯下实质性的错误。
公孙逸没正面回答这话,而是认真的说道:“苍梧门肯定会派人到公子身边效力,铁剑门就只有你和我是游龙境,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公子身边才行,而这个人偏偏不能是我。”
柳玉蘅知道他说的对。
沉默片刻后说道:“师兄,不管你信不信,但妾身真的没与公子发生过什么,可若是让我继续回到他身边的话那也许真就会发生一些事了。”
感情这种事是控制不了的。
人能控制的只有身体。
所以她想让自己远离裴少卿。
这样就能不犯错。
但公孙逸偏要让她回去,久而久之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得住。
“一切为了铁剑门。”公孙逸说这话时扭过头去,搭在扶手上的指节隐隐发白,心里就跟刀割一样在流血。
作为一个严于绿己的人,有些事他不情愿,但也必须要让师妹去做。
柳玉蘅自嘲一笑,“就连我也比不过铁剑门,好,既然师兄都不介意的话我又何必介意呢?毕竟你我早已经和离,我再找个男人也很正常。”
她虽然语气平静,但胸脯却起伏得厉害,说明心里并不平静,而现在故意这么说话,就是想要气公孙逸。
公孙逸对此却是沉默不言。
“哼!”柳玉蘅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现在你还能叫我师妹,有朝一日怕是要叫我夫人。”
公孙逸始终没有回头挽留,直到听见脚步声消失,他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转身离去,而走廊扶手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清晰的指印。
同一时间,偏厅里,裴少卿已经从韩青城口中得知了苍梧门的情况。
苍梧门建宗已百年,起起伏伏如今是蜀州最强的江湖门派,门下弟子两千,加上韩青城本人在内一共有六名游龙境武者,且其中还有一名游龙境巅峰的高手在闭关冲击化劲宗师。
韩青城答应回去后会立刻安排一名游龙境武者到裴少卿的身边听命。
而且试探性提出安排几名年轻女弟子一同前来,但被裴少卿拒绝了。
有资格被他透的女人不是国色天香就是有利用价值,他可不想把自己珍贵的精力浪费在些庸脂俗粉身上。
而裴少卿需要做什么呢?
答案是什么都不用做。
他今日公开答应作为苍梧门的靠山本身就已经是苍梧门最大的收获。
铁剑门一开始需要裴少卿投入资源扶持,但是苍梧门不需要,苍梧门只需要裴少卿的名头就已经够用了。
“好,那就先这么安排吧。”裴少卿起身抖了抖衣袖,迈步往外走去。
韩青城躬身喊道:“恭送公子。”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过后,他才起身往外走去,嘴角含笑、神态轻松。
因为知道公孙逸现在肯定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就直接准备打道回府。
韩青城一路来到铁剑门大殿,等候在此的苍梧门弟子立刻迎了上去。
“师父。”
“嗯。”韩青城平静的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柳东的身上,“柳东。”
“师父。”柳东走上前去。
韩青城问道:“不甘吗?”
“弟子不敢。”柳东抿抿嘴。
韩青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我苍梧门得到公子青睐,将来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待你功成名就后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是。”柳东勉强一笑答道。
韩青城眼睛微眯,收回手淡淡的说道:“你的心乱了,回宗门也无法静心习武,到府城去打理宗产吧。”
他察觉到其心有不满,药王谷逆徒惨剧近在眼前,所以不得不防啊。
这就是将其发配了,不过打理宗门产业也算是一份体面话,如果没有野心的话,能衣食不愁的过完一生。
“是,弟子遵命。”柳东闻言也顿时脸色一白,声音低沉的躬身答道。
韩青城说道:“出发回青城山。”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除了柳东外,所有人都很高兴。
我们苍梧门也是裴大人的狗了!
……………………
次日裴少卿就启程回通州。
毕竟心里还牵挂着凤凰山修士洞府一事呢,不想在铁剑门过多逗留。
回到家立刻招来狸将军询问修士洞府的寻找情况,答案是一无所获。
让他不禁有点小失望。
“上千年过去,修士洞府说不定已经深埋地下,山高林密难寻也是正常的,夫君耐心些。”谢清梧安慰。
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圆,已经微微隆起,她脸上多了几分母性光辉。
裴少卿笑道:“娘子说的对,是我太急切了,狸将军,让猫猫卫的将士加把劲,要搜遍山上每寸土地。”
“是,主公!”狸将军严肃应道。
丫鬟秋叶匆匆而来,“老爷,城里的商人们联袂而至前来拜访您。”
“这群人倒是快,我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裴少卿轻笑一声对秋叶说道:“安排到前厅等候吧,告诉他们待我沐浴更衣后再去见他们。”
“是。”秋叶乖巧的应道。
裴少卿不仅洗了个澡,还软磨硬蹭的让谢清梧同意他进去看了一眼未出生的孩子,然后才去见那群商人。
“参见大人。”
焦急万分的商人们看见裴少卿到来后立刻纷纷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嗯,免礼吧。”裴少卿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自顾自走到主位坐下。
“裴大人,城外山贼一事……”
裴少卿抬手打断,语气平静但不容反驳的说道:“本官回城时顺路见了那匪首石破天一面,已经代诸位与之谈妥了,今后每次行商交一次买路钱即可,他不再干杀人越货之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众人听见这话,感恩戴德的跪下连连磕头。
“还得是大人您出马啊,那石破天何等凶悍,但也要给您的面子。”
“是啊是啊,我通州能有裴大人坐镇就是我等平民百姓的福气啊!”
“赵兄之前所言消减大人每月分红一事太不妥了,今后一切照旧。”
“是极是极,没有大人劳心劳力又哪有我们安心赚钱的机会?大人才是让我们赚钱的大功臣啊!还消减大人的分红,这不纯是忘恩负义吗?”
都怪赵世仁那王八蛋,以后不仅每个月照样要给裴少卿那么多分红。
还要多出一笔给山贼的买路钱。
不过小赚也是赚,好过没得赚。
看着尝到自己铁拳后老老实实的商人们,裴少卿露出了笑容,“本官坐镇通州,剿贼安民本来就是分内之事嘛,担不起诸位如此赞扬,只求无愧于陛下的栽培和百姓的信任尔。”
话音落下,他端起旁边的茶杯。
“大人刚刚回家,想必一定急需安静休息,我等不打扰了,告辞。”
见其端茶送客,众人纷纷离去。
“嗯,诸位慢去,不送。”
看着他们鱼贯而出的背影,裴少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所以说作为维护治安的官员,就不能让通州的治安太好,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可惜目前只能割通州商人的肉。
等将来他升到府城当千户,就能割全蜀州商人的肉,那不得赚死啊?
定个小目标,年后升到府城去。
“裴兄!裴兄!”
王县令神态焦急步履匆匆而来。
一名裴府家丁慌慌忙忙跟在他身后走进大厅,惶恐的请罪:“请老爷恕罪,王大人力大小的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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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裴少卿挥手,待其离开后立刻问老王,“王兄平时不会如此失礼失态,可是修士洞府挖到了?”
“修士洞府没挖到,但是挖到了别的东西。”王县令的脸色很难看。
裴少卿好奇道:“什么东西?”
“佛陀。”王县令吐出两个字。
裴少卿声音上扬重复,“佛陀?”
这毕竟曾是个仙道昌盛的世界。
挖出佛陀裴少卿虽然震惊,但是却并没有质疑,问道:“哪尊佛陀?”
能称为佛,就算不是真佛也起码是个半佛吧,佛尸岂不浑身都是宝?
有这样的心思不是他不尊重佛。
而是他觉得以佛的伟大,也会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尸身帮助信徒吧?
别问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佛教徒。
只要有利可图,他什么都能信。
“肉身佛。”王县令又答道。
裴少卿瞬间跨起个批脸,意识到这个佛不是他想的那个佛,意兴阑珊的吐出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裴兄,你还是自己移步跟我去看看吧。”王县令故意卖了个关子。
裴少卿点点头,“那就走着吧。”
………………………
两人出城直奔凤凰山,因为树密草乱、翻山越岭马匹不便,所以他们全靠步行加轻功在山里面蹿来蹿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堆满泥土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深坑,里面横七竖八挤满了“佛”。
大坑里一尊尊金漆暗淡的佛像皆是低眉垂目、宝相庄严,盘腿而坐在莲宝台上,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
可裴少卿却知道这些并非佛像。
因为老王刚刚说挖出了肉身佛。
肉身佛指的是得道高僧死后保存得完好无损的尸体,所以这些佛像虽然看起来是佛像,但其实都是尸体。
他毫不避讳的跳进坑中近距离观察这些尸体,发现所有尸体都是被钉死在莲宝座上,包括腿上和手上的姿势也都是通过铁钉固定的,然后在身上刷了一层金漆做成佛像的模样。
如果是死了后再钉上去的还好。
若是活人生生钉上去后才死呢?
“何人如此恶毒?”裴少卿喃喃自语一句,随后又说道:“这些尸体没有腐烂的痕迹,看着像是新埋的。”
“不。”王县令摇摇头,面色难看的说道:“这段时间你我的人都在山中活动,埋这么多肉身佛动静一定小不了,没道理不被我们的人察觉。”
说到这里他停顿住,蹲下抓起地上一层土继续说道:“而且掘出来的土看痕迹都已经开始长草了,说明这些尸体被埋了有一段时间,而之所以没腐烂,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裴少卿闻言觉得也有道理。
“难道是金漆的作用?”他看着金光暗淡的佛陀们,自言自语的推测。
“那就不知道了。”王县令摇了摇头道,随后想到件事,“对了,我的人似乎没在山中碰到过裴兄的人?”
如果碰到了的话肯定会回去向他禀报,他连应付下属的借口都早已经提前想好了,但是却迟迟没有用上。
你的人当然碰不到我的人。
因为我派到山上的都是猫。
“但我的人可是没少碰到王兄的人啊。”裴少卿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王县令听见这话心里一沉,裴少卿手里还有一支自己不知道的力量。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跳入坑中,伸手掐住其中一具尸体的腮帮子从其口中掏出一枚白润的玉钱,转身对着太阳查看。
“王兄当心身后!”
面对着他的裴少卿脸色骤变。
王县令闻言下意识回头看去顿时大惊失色,猛地一跃而起跳出深坑。
只见刚刚被他掰开嘴拿走玉钱的肉身佛竟然睁开了眼睛,正硬生生将身体从铁钉上拔出来试图站起,身上迅速长出一层细密的黑毛,嘴角也露出了獠牙,张牙舞爪发出阵阵嘶吼。
“镇尸玉钱,这应该就是他们尸身不腐的原因。”王县令沉声说道。
莲宝座上有一根一米多长的巨型铁钉,从尸体天灵盖打进去由臀部惯出钉死在宝座上,此刻黑毛僵尸正试图将自己的身体从钉子上拔出来。
不等僵尸彻底脱困,不讲武德的裴少卿腰间墨昙剑出鞘,划过一道流光斩向僵尸,其头颅霎时高高飞起。
随着人头落地,尚未挣脱铁钉的下半身挣扎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动静。
裴少卿有些诧异,“这僵尸比我想象中弱,斩掉头后居然就死了。”
前世电影里僵尸还能分头行动。
“只是比白毛僵尸略强一筹的黑毛僵尸而已,至少要是浑身红毛的僵尸才称得上凶僵,靠寻常的武者手段难以杀死。”王县令耐心的解释道。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手中的剑也非凡品,若换成普通武者所用兵刃,一剑斩不下这黑僵的头。”
“原来如此。”裴少卿收起长剑后说道:“看来这些人都是被活生生的钉死在了莲台上制成肉身佛,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怨气导致尸变。”
“嗯,就是不知是何人行事如此凶残狠毒。”老王是个善良人,胸腔里已经怒火中烧,捏碎了手里那枚镇尸玉钱,“裴兄,此事你靖安卫可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愿助一臂之力。”
“份内之事,当仁不让。”裴少卿一口应下,毕竟留着这么一个凶人跟他生活在同一座城,他也不放心啊。
随后他发现一个问题,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这里的尸体少了一具。”
“嗯?”王县令看向大坑,脸色也逐渐严峻,“该死,还真少了一具。”
坑里一共有七具尸体,被随意抛在里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坑底还有个被莲台压出来的痕迹。
“有人挪走了那具尸体。”裴少卿看向王县令,他的人嫌疑最大,因为这些尸体全都是他的人挖掘出来的。
王县令脸色阴沉如水,愤怒的咬牙切齿骂道:“这不知死活的混账!”
“王兄速去追回那具尸体吧,这里交给我了,若是尸变并吸了血的话麻烦就大了。”裴少卿摇摇头说道。
眼下这世道,僵尸比恶鬼恐怖。
毕竟灵气枯竭魂魄难以长存,但是僵尸不同,肉身不死不灭,靠一口怨气吊着,只要吸血就能一直成长。
“好,这里就全交给裴兄了。”王县令抱拳道谢,立刻转身匆匆下山。
裴少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坑里的尸体,在他们座下的莲台上发现了关键性息,底座刻有“梵音寺”三字。
“梵音寺?”
这个寺庙他没听说过。
应该不在通州。
但肯定离通州也不远。
那这些尸体都是梵音寺的和尚?
有了调查方向后,他就一把火将坑里的尸体全烧了,防止尸变害人。
下山后裴少卿直奔县衙。
“王兄可找到那具尸体了?”
“已经祸事了。”王县令脸色漆黑的叹了口气,咬牙说道:“我御下不力铸成大错,恐将祸及通州百姓。”
“怎么回事?”裴少卿追问道。
王县令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道:“刚刚我召集了昨晚发现埋尸地和参与挖掘的四名圣教弟子,但是有一个叫赵四的弟子却不在城中。
我立刻派人四处去寻,后来被出去寻找的弟子在城外路边的一间破庙里找到,已经被咬破喉咙吸干了血。
在破庙还找到了莲台,原来那莲台有一半竟是纯金所铸造,赵四应该就是发现这点后才动了贪念。
所以趁着埋尸地无人时偷偷挪走了一具尸体,在将尸体与莲台分离的过程中发现了尸体口中的玉钱并将其取出,结果引发尸变喂了僵尸。”
“纯金所铸?”裴少卿一惊。
梵音寺的和尚真他妈有钱,那么大八个莲底座,哪怕就只有一小半截是黄金,也不知道得有多少两了。
嗯,得让人去坑里回收才行。
“这不是关键。”王县令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的关键是那具尸体尸变了,还吸过血了,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通州百姓皆有性命之危,我已经让分舵弟子两两一队去寻了。”
“应当没进城吧?”裴少卿说道。
王县令摇摇头,“应该没有,赵四挪尸时天肯定没亮,那时候城门都紧闭着,刚刚尸变的黑僵还没本事跳过城墙,天亮后又不敢活动,所以肯定躲在城外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
“黑僵可有智慧?”裴少卿又问。
王县令答道:“全凭本能行事。”
“那就简单了,王兄以县衙的名义编个理由将城外几个村的村民全部聚到一个村子,今夜僵尸必然会嗅着人味儿而来,我们守株待兔,将其斩草除根。”裴少卿思路清晰的说道。
“裴兄言之有理。”王县令立刻点头应下,郑重一拜,“全是我御下不力导致的,给裴兄添麻烦了,若真有百姓死于僵尸的话,我心难安啊!”
“王兄不比太过内疚,所谓人心难测,那赵四怎么想怎么做都非你能够预料的。”裴少卿温和的安抚道。
“唉。”王县令摇摇头,带着几分反思的意味说道:“归根结底还是我管教不严,以及威望不够,否则赵四不会抵不住贪念,最终害人害己。”
对于这种反思怪,裴少卿无语。
不过也正因为老王这样的性格。
他能才屡将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了好了,等解决了僵尸再慢慢反思吧,你我各司其职,告辞。”
裴少卿一拱手直接转身离去。
“裴兄请慢走,就拜托裴兄了。”
王县令在身后真诚的躬身相送。
(本章完)
第195章 作死,梵音寺,绿毛僵尸(二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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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色将至。
通州城外胡家村,村民们正成群结队的跟着两名县衙差役往村外走。
“铛铛铛!”领头一名中年差役敲打着手里的铜锣,大声吆喝:“麻利些都跟上,天马上要黑了,日落前赶不到杨家坳,小心半路喂了邪祟。”
县衙的差役全部散了出去,告知通州城周边的几个村子今晚恐有邪祟入村吃人,将所有人转移到杨家坳。
“真麻烦呐,听官爷说周边几个村子的人全都转移了,这可真够折腾我们的,就不能每个村子安排一些人手防备吗?非得赶我们去杨家坳。”
“嘿!每个村子都安排些靖安卫防备,我们倒是方便了,那麻烦的不就是靖安卫的老爷们了?所以啊,最终当然还是麻烦我们这些泥腿子。”
“少发牢骚,官府能出面保护我们这些城外的贱民就不错了,再说谁知那邪祟本事如何?万一靖安卫分散防备的话被逐个击破怎么办?五根手指当然得捏成拳头打出去才有力。”
“诶,怎没看见胡大兄弟两?这俩整天不着家,四处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今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一户民房内,胡大从窗户缝里看着村民消失在视线中后露出了笑容。
“大哥,官府都说今晚上可能有邪祟进村,附近村民全迁了,我们真不去杨家坳啊?”头发潦草、牙齿黄不拉几,身材干瘦的胡二惴惴不安。
“去个屁!”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短衫的胡大回过头来,笑得很奸诈的说道:“这多好的机会啊,村里人出去躲邪祟了,只剩下咱俩,想偷谁家偷谁家,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机会。”
“但是万一邪祟……”
“邪祟算个鸭儿!”胡大打断弟弟的话,恶狠狠的说道:“邪祟还能有穷可怕吗?再说了,周边有好几个村子呢,邪祟就刚好会来胡家村啊?”
眼见弟弟还有些不安,他怒其不争的冲上去踹了一脚,“怂货!想想看咱俩发了财,去青楼点四个娘子吃乃子的画面,还觉得邪祟可怕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怕个吊!
“嘶~大哥说的对!区区邪祟算个屁啊!”胡二瞬间支楞起来,迫不及待起身,“人都走了,咱快动手吧。”
“急什么?连人家邪祟都知道要天黑后才动手,现在太阳都还没落下去呢,万一中途有人回来或者有人路过怎么办?”胡大一把拽住了弟弟。
胡二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行,都听大哥你的。”
“睡觉,养精蓄锐。”胡大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吊儿郎当向床铺走去。
胡二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日,狗日滴顶老子屁股干嘛?”
“那我不是想到去青楼点四个娘子的事儿了嘛,哥,你往外睡点。”
“锤子,再往外都要掉下去了。”
几声争执后屋内很快鼾声大作。
夜幕降临,天上冷月似钩。
胡大迷迷糊糊被凉醒,睁开眼睛坐起,缓了缓后伸手拍旁边一个人独占破被子的胡二,“醒醒,快醒醒。”
“你别烦我。”胡二嘟嚷着将胡大的手打开,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胡大气得直接一耳光抽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哎呀!”胡二被痛醒,猛地坐起捂着脸对胡大怒目而视,“日泥妈!”
显然,他还有点起床气。
“汪汪汪!汪汪!”
外面突然响起了杂乱的狗叫声。
“我日泥妈!”胡大毫不惯着的还了一句嘴,没好气的说道:“你他妈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外面天已经黑了,赶紧起来洗把脸干活。”
“那也不能打人啊。”自知理亏的胡二发着牢骚磨磨唧唧的起床,突然脸色一变,“大哥,外面的狗一直叫个不停,该不会是邪祟进村了吧?”
“我看是你脑壳进水了!”胡大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刚刚声音那么大,别说狗,鬼都被你吵醒了。”
“哦哦哦。”胡二傻乎乎的点头。
“汪汪汪!汪汪!”狗还在叫。
“抓紧点。”胡大懒得理他,下床穿上鞋就往门口走去,听着外面不停的犬吠,他心里莫名也有些麻麻的。
低声骂了句方言,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谨慎的趴到门上用眼睛从门缝里往外观察,想确定安全再开。
视线中一开始空空如也,但下一秒瞬间出现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猩红的眼眸与他四目相对,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吓得他霎时间呆在了原地。
“哐!”
还不等他尖叫,两只长满黑毛干巴巴的手就洞穿门板掐住他的脖子。
让他难以发出任何声音,眼神惊恐的不断登弹着挣扎,尿无声流下。
邪祟……邪祟真的来了!
此时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为了偷乡亲们的钱留在村子里呢?
“什么声音?怎么了大哥?”
胡二听见声音后下床查看,正好看见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獠牙外露的僵尸破门而入,张口就咬破胡大的脖子咕噜咕噜的吸血,血液淅淅沥沥滴落在地面,而胡大只能发出嗬嗬声。
“啊!鬼啊啊!大哥!”
胡二肝胆俱裂,脸色煞白,看着这一幕想上前救大哥却又不敢,最终一咬牙,还是选择转了身夺路而逃。
翻窗逃出屋子后他就一路撒丫子狂奔,呼吸急促的一边跑一边往后看了一眼,只见一道黑影正步履有些僵硬的迅速追上来,吓得他汗如雨下。
“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呐!”
胡二下意识大吼,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回音后才想起村民们都已经去了杨家坳,心里笼罩着恐惧和绝望。
他突然瞥见一户人家院子旁边放了个大空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他连忙转弯冲了过去蹲进大缸里躲藏。
犬吠声不绝于耳,胡二蜷缩在缸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心里把满天神佛都祈求了个遍,连牙齿都在颤抖。
不知过去了多久,连狗叫声都已经停了,胡二才小心翼翼的从缸里站起来,见眼前空空如也,松了口气。
胸腔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息着。
“哈~”
突然一股带着腥臭味的凉气从后脑勺吹过,顺着脖子钻进了衣服里。
胡二的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
“噗嗤!”
惨白的月光下,站在他身后的僵尸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轻易将其举起来对着断口痛饮鲜血,喝完之后将无头尸体重重丢在地上,血浆飞溅。
原本浑身黑毛的僵尸此刻身上的绒毛已经开始变为瘆人的绿色,而且不再是僵硬的迈步走动,身体僵直的轻轻一跃就跳起一丈高落在屋顶上。
站在屋顶上的僵尸鼻翼收缩嗅了几下,随后就转身朝一个方向跳去。
一路来到了通州城下,但是接连试了几次,都跳不过数丈高的城墙。
又转身离去。
一蹦一蹦的消失在了雾气中。
…………………………
杨家坳,伴着虫鸣,一片漆黑下其他村子的村民三三两两席地而睡。
数十名靖安卫也混在里面。
只剩祠堂里还点着烛火。
一身黑袍的裴少卿盘腿而坐,闭眼休息,漆黑的墨昙剑横放在腿上。
“大人,这僵尸今天晚上不会不来了吧?”陈忠义看着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睁开眼睛,见陈忠义和孙有良都望着自己,摇摇头道:“肯定会来,那僵尸刚尝到甜头,正是渴望鲜血的时候,城里他进不去,一定会被杨家坳这边浓烈的人味儿吸引。”
道理很简单——食髓知味。
何况那僵尸还没有产生智慧,全凭本能驱动,肯定会往杨家坳而来。
“对了,你们两可曾听说过有一梵音寺吗?”裴少卿突然出声问道。
陈忠义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大人,我知道。”孙有良答道。
裴少卿和陈忠义都看向了他。
孙有良说道:“其实陈总旗应该也知道的,梵音寺过去叫静安寺。”
“静安寺我知道,就在我们通州和安州交界的巴山上,我父亲那一辈时香火极旺,后来随着时间越发没落少听人再提起。”陈忠义接过话茬。
“就是这个静安寺。”孙有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是偶然听个安州来的商人说的,静安寺三年前来了个新主持,寺名改成了梵音寺,供奉梵音佛母,听说十分灵验,所以如今香火又旺了起来,在安州很有名。”
巴山虽然是通州县和安州县的交界地,但是离安州县城更近,而离通州县城很远,所以这梵音寺在安州声名鹊起,在通州无人所知倒也正常。
裴少卿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这个梵音寺在通州地界还是安州呢?”
“通州。”陈忠义和孙有良异口同声答道,两人对视一眼,陈忠义开口说道:“虽然离安州县城近,但寺庙确确实实是在通州地界这一端上。”
“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也想去为未出世的小公子祈福?”孙有良挑挑眉毛看着裴少卿好奇的问道。
裴少卿沉声说道:“因为事态紧急上午我没有来得及与你们细说,那具僵尸很可能就来自梵音寺……”
“这……这这……”听裴少卿讲述完僵尸的来历和凤凰山上那个大坑的事后陈忠义和孙有良都是震惊不已。
孙有良突然又想起件事,“听说这梵音寺主持佛法高深,点化了不少高僧证得肉身佛,难道坑里那些尸体和那具僵尸就是所谓的肉身佛吗?”
若真是这样。
简直是丧尽天良,惨绝人寰。
“可是那主持不把这些所谓的肉身佛弄来摆在寺庙哄人?怎么全部运那么远埋了?”陈忠义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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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有良看向裴少卿,“这其中缘由就需要我等去查了,卑职先提前恭贺大人侦破此案,又立得一大功。”
“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裴少卿摇了摇头,但脸上却是笑意盎然。
虽然还没开始调查,但他就是有这种自信,凡是他经手的案子必破。
至于是不是真抓到了凶手。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案子顺利结了,裴青天也顺利拿到了功劳和名声就行。
陈忠义连忙吹捧道:“有大人您亲自出马,破案定然手到擒来,所以孙总旗提前恭贺大人也并无不妥。”
而在裴少卿被陈忠义和孙有良交替着吹时,僵尸已经抵达了杨家坳。
嗅着浓烈的人味儿,绿毛僵尸兴奋得几乎发狂,加快了蹦跶的频率。
“快去禀报大人,僵尸来了。”
“所有人注意,放进来再收拾。”
在村口警戒的靖安卫远远的就瞧见朦胧的薄雾中蹦出一道黑影,每蹦一次就近一些,惊起林子里的飞鸟。
“大人!大人!僵尸来了!”
一名靖安卫匆匆跑进祠堂汇报。
裴少卿等人瞬间起身往外走去。
他们抵达村口的同时,那只绿毛僵尸也已经进了村子,然后头顶就撒下来了一张特制的渔网将其笼罩住。
“吼!”
僵尸咆哮,渔网上寻常武者避之不及的刀片割在他身上难以破皮,三两下就直接凭借着蛮力撕碎了渔网。
“邪祟凶悍,一起上!”
两侧屋顶跳下数十名手持长刀的靖安卫扑向僵尸,但刀砍在僵尸身上如劈砍岩石,震得手麻也破不了皮。
“绿毛尸!”柳玉蘅惊呼一声。
裴少卿看向她,“可能杀之?”
“请公子赐剑。”柳玉蘅说道。
裴少卿将墨昙剑递了过去,柳玉蘅单手拔剑,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口中娇喝一声,“好个孽障,拿命来。”
“大人,绿毛尸已有了尸毒,被其剧毒入体后也会尸变,而且还刀枪不入,若无神兵利器,哪怕是游龙境武者也不见得能将其杀死。”一旁的陈忠义给裴少卿普及起僵尸小知识。
“啊!”
说话间,一名靖安卫被绿毛尸的唾液喷溅到,伤口迅速腐烂了起来。
孙有良见状,拔刀上前一刀将其头颅劈了下来,大喊道:“他已然是中了尸毒,若不给他个痛快,那他稍后就要给尔等个痛快了,所有人打起精神,莫被僵尸唾液和血液溅到。”
“是!”一刻也来不及为死去的同伴感到难过,将悲伤化为愤怒聚集在手中的刀上疯狂的向僵尸劈砍而去。
柳玉蘅手中墨昙一抖斩在僵尸脖子上,但是只留下一个豁口,没能将头斩断,僵尸咆哮着向她扑了过去。
“绿毛尸肉身就如此强悍?”裴少卿惊讶不已,他可还记得自己杀那只黑毛尸时全力一剑就直接将其削首。
陈忠义说道:“僵尸每尸变一次实力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特别是肉身上的,若是红毛凶僵的话只靠寻常的武者手段甚至都难以将其杀死。”
两人说话间,场中形势已经有了新的变化,绿毛尸虽然凶悍,但面对诸多武者的围殴,还是落入了下风。
半个脑袋耷拉在脖子上挂着的绿毛尸一跃而起跳上房顶,想要逃走。
“柳姨,接弓。”
裴少卿将陨月弓和箭袋丢过去。
柳玉蘅随手抛出墨昙剑插入地面三尺深,同时一跃而起在空中一手接住陨月弓,一手从箭袋中抽出箭矢。
腾在空中的她用一只秀气的纤纤玉足抵住弓面,而另一只手则搭箭拉开弓弦,弓如满月,衣裙飘飘、黑发飞舞,随手指松开,箭矢离弦而去。
“咻!”
又一次跃在空中的僵尸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直接被手指粗细的玄铁箭矢贯穿后拔了下来带飞出去,而摸不着头脑的僵尸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同时柳玉蘅也稳稳落在了地面。
“快,找回那支箭和尸头。”
“立刻淋油焚毁僵尸残躯。”
“公孙夫人真巾帼也!”陈忠义和在场所有人都被柳玉蘅的风采折服。
特别是她刚刚腾在空中手足齐用射箭的那一幕,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包括裴少卿也是心神荡漾。
柳玉蘅不复方才的凌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嘴角含笑将墨昙剑与陨月弓送到裴少卿面前,“公子。”
“辛苦柳姨了。”裴少卿能看见她额头上渗出的颗颗香汗,可见方才那番简短的交手绝不轻松,说话的同时将墨昙剑归鞘,陨月弓收入储物戒。
柳玉蘅回答道:“全靠公子的神兵相助,妾身才能如此轻易除尸。”
而此时四周那些被吓懵掉的村民才回过神来,后惊后怕的议论纷纷。
“没想到还真有邪祟,今晚真是多亏了裴大人,否则可就惨了啊!”
“是啊是啊,连靖安卫都死了一个才杀了那僵尸,若是让他进了我们村子的话,那不全都得死光光啊?”
“多谢裴大人,裴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老朽给大人您磕头。”
随着一个老头带头跪下,其他村民也纷纷跪下去向裴少卿磕头致谢。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斩妖除魔都是我靖安卫的本分,当不得诸位如此大礼。”裴少卿一身正气,假模假样的去将跪得最近的几人扶了起来。
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跟着起身。
“大人,我们能回去了吗?”
有人问了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裴少卿大声说道:“可以,僵尸已经除掉,你们可以各回各家了。”
“多谢大人……”村民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才议论纷纷的离去归家。
而裴少卿在回收了那支被射出去的玄铁箭后,也先和柳玉蘅一同回城去了,留下属们监督烧毁僵尸残躯。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往县城走。
“公子为保城外百姓安危,亲自涉险消灭僵尸,传出去后又必将被人称颂。”柳玉蘅侧头笑盈盈的说道。
夜风拂面,卷起她耳畔的发丝轻轻舞动,柔和的面庞显得格外可人。
素裙之下满盈盈的酥胸随着马匹颠簸轻轻颤动着,肉眼可见的软弹。
裴少卿想到了她与公孙逸感情不和的事,在铁剑门时忘了跟公孙逸谈这件事,先跟柳玉蘅谈也是一样的。
便说道:“柳姨,按理说你的私事我不该多打听,但还是冒昧问一句你与公孙掌门间是不是闹了矛盾?”
柳玉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同时沉默了下去,回过头去一言不发。
“可是公孙掌门如今功成名就后嫌弃糟糠之妻,变了心?”裴少卿试探性问了一句,又表态道:“若真是这样,我一定替柳姨教训他,而且似这等薄幸之人又怎配为我效力呢?”
“不是!”柳玉蘅连忙出声,虽然公孙逸不相信她,但变了心的确实是她自己,勉强一笑道:“师兄只是对妾身有些误会,过段时间就好了。”
“误会?”裴少卿灵光一闪想到了上回被江夜白和赵芷兰撞到与柳玉蘅同宿一屋的事,“可是误会我与你?”
柳玉蘅一怔,没想到裴少卿竟然猜到了真相,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没想到真是因为我!”裴少卿见她沉默就知道猜对了,顿时满脸内疚的说道:“不行,我要立刻去向公孙掌门解释,我视柳姨如亲长,从未有非份之想,现在因为我破坏了你们夫妇的感情,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他是真心想给公孙逸解释,毕竟可不想因此让手下对自己离心离德。
若是公孙逸钻牛角尖硬是不相信他的解释的话,那他就只能设法含泪杀之,换个听话的人来掌握铁剑门。
“与公子无关,是师兄不知怎的无论如何都不肯信妾身了,以往他都不是这样的。”柳玉蘅连忙解释道。
生怕裴少卿因此忌惮公孙逸与其离心离德,又轻咬红唇说起公孙逸的忠心:“其实妾身本来准备回铁剑门去的,但师兄误会我与公子间的关系后非要成全我与你,不让我回去。”
她说这些都是为了公孙逸考虑。
公子你看,我丈夫哪怕误会我与你有奸情,但也不怀恨在心,反而成全我们,这对你是何等忠心耿耿啊?
但没说与公孙逸已经和离的事。
毕竟在她心里那封和离书根本就无效,大师兄永远是她唯一的丈夫。
裴少卿闻言愣住了,他深知公孙逸为人,所以看公孙逸时可没有柳玉蘅的滤镜,因此结合赵芷兰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事,他根据柳玉蘅这话瞬间就猜到了公孙逸是想托妻献姊。
公孙逸其实相信柳玉蘅与自己之间是清白的,但他故意不信柳玉蘅就是想伤她的心,把她往自己怀里推。
为了铁剑门,或者说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公孙逸可以付出任何东西。
上回是视如亲女的徒弟。
这回是青梅竹马的妻子。
特别是苍梧门投效后,公孙逸应该更急着促成他与柳玉蘅的奸情吧?
裴少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他之前为了不让公孙逸离心,一直克制着对柳玉蘅的欲望,不曾越雷池半步;可现在也是为了不让公孙逸离心,他好像非得越这个雷池不可?
(本章完)
第196章 挑拨,调查梵音寺,夜话(二合一求
第196章 挑拨,调查梵音寺,夜话(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他已经领会到公孙逸的心思,而看柳玉蘅对丈夫的算计却一无所知。
甚至还在为其着想为其说好话。
“这……这这这,公孙掌门怎能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裴少卿虽然心里已经决定接受公孙逸的好意,但是表面上却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模样。
柳玉蘅也为丈夫感到惭愧,耳根子通红,抿嘴说道:“师兄也是对公子太过感激和忠诚,加上抱着成全妾身的想法才会这么想,还望公子您万万不要因此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
“唉,只……只是这件事该如何是好?柳姨你与公孙掌门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误会着吧。”裴少卿关心道。
柳玉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奈一笑说道:“顺其自然吧,妾身是一个信命的人,走一步看一步,万事不强求,一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信命好啊,得信,等到你与我同床共枕那一天才能更好的接受现状。
公孙逸的态度,已经让裴少卿在心中正式吹响了攻略柳玉蘅的号角。
力求跟公孙掌门当同道中人。
那双方的联系已经更加紧密。
“也只能如此了。”裴少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公孙掌门怎么能连柳姨你都不信,这可太不应该了啊。”
柳玉蘅闻言心中苦涩,连外人都不觉得公孙逸会不信她,可偏偏就是如此,她攥着缰绳的手下意识用力。
“我本以为柳姨与公孙掌门应该是对恩爱和睦的模范夫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裴少卿摇头晃脑的感慨,不断的往柳玉蘅心里插刀子。
柳玉蘅虽然没说话,胸脯起伏幅度变大了些,呼吸也更加急促了些。
“不过……”裴少卿见状决定再上剂猛药,故意装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玉蘅下意识追问:“怎么了?”
“柳姨,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裴少卿试探性的说道。
柳玉蘅虽然猜到这句话自己听了肯定不高兴,但以两人的关系她也只能说,“公子既视我如亲长,此处又只你我两人,又有何话不可说呢?”
“那我就直说了。”裴少卿吐出口气沉声说道:“柳姨你我朝夕相处多日我对你还算了解,知道你是个钟情的女人,但与公孙掌门相处不久,不知道他在感情这方面又是什么样的。
我只从男人的角度去分析,男人最了解男人,连我都好色成性,公孙掌门如今功成名就,而恰好你又长期不在他身边,那么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柳玉蘅情绪激动的打断裴少卿的话,随后又察觉到自己态度有些失礼,语气稍缓,“公子莫要再说了,我了解师兄,我相信他洁身自好,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他现在这样,也只是误会了妾身而已。”
虽然她在嘴里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些动摇。
因为曾经她也自认为自己会对师兄钟情一生,可还不是暗暗喜欢上了裴少卿?那师兄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又有没有可能也移情别恋呢?
而且他坚持不让自己回铁剑门陪在他身边,真是只单纯因为公子身边需要留人吗?又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裴少卿余光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只要有了一片合适的土壤,那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城门脚下时柳玉蘅都还是心不在焉的。
“速速开门,我是裴少卿!”
裴少卿也过了把叫门天子的瘾。
虽然按照规定,不到点城门不能开启,但规定就是裴少卿这样的人制定的,那自然对他无效,所以城门被一群人奋力打开,恭迎裴青天入城。
到裴府后,柳玉蘅因为走神的原因下马时都神游天外,裴少卿见状拍打了黑将军的马头一下,而黑将军也聪明得很,猛地抬起前腿长嘶一声。
“希律律——”
柳玉蘅胯下的马瞬间受惊,让刚抬起一条腿且在走神的她猝不及防。
但饶是如此,以她的实力也能很快稳住身形正常落地,可裴少卿不给她这个机会,瞬间冲上去一把将其接住抱在了怀里,“柳姨,你没事吧?”
不动心思时,他面对柳玉蘅真叫一个正人君子,处处尽显尊重;而现在动了心思,就狂舞锄头,种种招像是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射向柳玉蘅。
他觉得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大。
因为柳玉蘅不讨厌他,不管缘由如何愿意跟他同住一间屋,便足矣。
“我……我没事。”本就对裴少卿芳心暗许的柳玉蘅心尖儿乱颤,哪还有心思纠结师兄的想法,面红如霞的低声说道:“公子,快放妾身下去。”
温香软玉在怀,裴少卿能清晰感受到她惊人的弧度,鼻尖萦绕着成熟美妇的体香,虽然爱不释手,但也果断的将其放下,“柳姨你没事就好。”
“多谢公子了,马儿突然受惊真是吓了妾身一跳。”柳玉蘅落地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抿着嘴说道。
“都是这憨货。”裴少卿转身抽了黑将军一巴掌,“大晚上瞎叫什么。”
黑将军瞪着眼睛看着他。
“马儿终究不是人,有时难以控制住本性。”柳玉蘅善解人意的道。
这时候小豆子出来了,裴少卿把黑将军交给他,“这蠢马刚刚莫名其妙的发狂,或许是饿了,连夜多准备些精粮,罚他不吃完就不许睡觉。”
“是,老爷。”小豆子应道。
随着马被牵走,裴少卿扭头看向柳玉蘅说道:“柳姨,我们进屋吧。”
“嗯。”柳玉蘅轻声应道。
两人分别后,柳玉蘅回到房间心都还没平静下来,对着镜子一层层剥去衣裙,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最终只剩下一条冰蓝色的丝袜裹着腿和臀。
她扭动身躯,观察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身子比十几岁时丰满了些,但依旧凹凸有致。
“难道师兄你真的腻了我吗?”
柳玉蘅抬起青葱般的纤纤玉指从自己精致的锁骨上划过,自言自语。
与师兄长期分别两地,但最近两次回去他都没有与自己亲近,这回更是闹了矛盾不欢而散,让她不得不往裴少卿刚刚那番话指明的方向去想。
至少她最近就压抑得厉害。
按理说师兄也该是如此才对。
莫非是真有女人代替了自己?
柳玉蘅俏脸煞白,眉宇间蕴含着怒色,又想到刚刚裴少卿温暖结实的胸膛,在梳妆凳上坐下,闭上眼睛后陷入幻想。
“公子~少卿~少卿爱我……”
她做不到真跟裴少卿发生点什么来报复公孙逸,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当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所谓的自欺欺人出口气,还是满足自己其他方面的私欲,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另一边,因为怕吵醒谢清梧,所以裴少卿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书房。
此刻他正在写信。
信是写给公孙逸的。
在信中他说自己观察到其与柳玉蘅似有不和,质问他是否功成名就后想换个出身更好的妻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要处理好和柳玉蘅的关系。
不要闹得铁剑门因此分家,若真发生这种事,他必会向公孙逸追责。
最后又劝其糟糠之妻不可弃,柳玉蘅人美心善,莫一时冲动便宜了别的男人,望早日与柳玉蘅重归旧好。
这封信他完全是站在避免铁剑门分裂的立场上来写的,劝夫妻俩早些和好,而至于公孙逸收到后会不会得到什么启发,那可就跟他没关系了。
昏黄的烛火摇曳,裴少卿拿起信看了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来人,速将此信送往铁剑门。”
………………………
“夫君,咋天晚上可还顺利?”
早上吃饭时谢清梧关切的问道。
“僵尸顺利除了,但也牺牲了一名靖安卫。”裴少卿一边吃饭一边叹了口气,“稍后我要去其家中慰问。”
虽然他连死的那靖安卫叫啥名字都不知道,但不妨碍做戏收买人心。
当然不会空手去,所以也是给那名靖安卫家属带去了实际上的利益。
君子论迹不论心。
“应该的。”谢清梧点点头,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妾身还从没见过僵尸长什么样,要不是有孕在身,昨晚上真想跟着夫君一道长长见识呢。”
“姐姐,僵尸青面獠牙,浑身都长有毛。”赵芷兰声音清脆的答道。
是谢清梧让她换的称呼,笑吟吟的说道:“书上是这么写的,我自然也知晓,但跟实际上又未必一样。”
柳玉蘅罕见的一言不发,毕竟昨晚幻想裴少卿手裆其冲,惭愧心虚。
“对了,我看了下日子,下个月初一就是个黄道吉日,夫君可要当日纳兰儿过门?”谢清梧看向裴少卿。
赵芷兰立刻喜道:“多谢姐姐。”
柳玉蘅也下意识抬起头来。
叶寒霜则面无表情的默默干饭。
她对名分无所谓,只要能陪在兄长身边就行了,而且妻妾还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好妹妹可就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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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你张罗一下吧,不用大操大办,只需叫几个亲近人来家中吃顿饭就行。”裴少卿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他不办,但是城中那些没被他邀请的人也会懂事的送上贺礼的。
谢清梧笑着答道:“妾身遵命。”
饭后裴少卿就从家里挑了点礼物带上去百户所,跟孙有良和一名小旗一同向昨晚死的那个靖安卫家而去。
在路上两人为他介绍了一下死者的基本情况,叫陈二,27岁,家里有个老母和妻子,并且孕有一儿一女。
尸体昨晚送回来后在百户所的帮助下灵堂就迅速搭建了起来,所以等裴少卿不慌不忙赶到的时候,已有不少陈家的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在场。
“快看!裴大人来了。”
“陈家老姐姐快来参见裴大人。”
裴少卿一进去瞬间引起了轰动。
“民妇陈氏,参见大人。”
一名穿着孝服、模样还算清秀的少妇搀扶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向裴少卿,在其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
“大人,这就是陈二的夫人和母亲了。”孙有良赶忙为裴少卿介绍。
裴少卿快步上前扶起准备行礼的陈氏婆媳二人,“老夫人和陈家嫂嫂快快请起,陈二为民捐躯,乃是真壮士也,我也为手下有这样的下属而与荣有焉,他不幸先走一步,今后本官和通州百户所就替他扛起这个家。”
“老太太,这是大人与百户所的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足够将陈兄弟的一对儿女抚养长大了,今后有事需要帮忙就来百户所找我。”孙有良赶紧掏出一个装着银票的信封递了过去。
宾客们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这……这……”陈老太太目光在裴少卿和孙有良之间流转,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老婆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我儿英勇殉职是光耀了门楣,朝廷必然少不了一份抚恤银子,有怎么能收这些银钱能?”
“老人家你就拿着吧。”裴少卿直接从孙有良手里接过信封一把塞在她的手上,说道:“若没这笔钱,那要替陈二养育一对儿女可不容易啊。”
“老婆子多谢裴大人。”陈老太太泪眼婆娑,转身将两个孙子拉扯到面前来,“你们快些给裴大人磕个头。”
“不必如此。”裴少卿拦住了两个孩子摸摸他们的脑袋说道:“你们的爹是英雄,是为了保护百姓不被僵尸所伤而捐躯,以后你们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不要丢了他的脸就行。”
“嗯嗯。”两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还有些浑浑噩噩,流着泪连连点头。
“裴大人真是仁义啊!陈二能在裴大人手底下效力也是他的福气。”
“是啊是啊,虽然陈二运气不佳英年早逝,但是万幸裴大人仁慈,他的妻儿老小却不会因此活不下去。”
“有裴大人关照,陈二的儿子要是争气,将来说不定有番出息呢。”
宾客们都低声议论着,或是称赞裴少卿的仁慈与体恤下属;或是为陈二感到庆幸;又或是羡慕陈二活着时有幸能够在裴少卿手底下当差……
裴少卿很满意这个效果。
虽然出去的是真金白银。
但有关照陈二家人这件事传出去后,下属不得更安心给他卖命了啊?
他给陈二上了柱香就告辞离去。
回到百户所后召见了李魁。
“卑职参见大人。”李魁跪拜。
“起来吧。”裴少卿随意将手里一本讲僵尸的书籍丢到一旁,看着李魁气定神闲的说道:“交给你个差事。”
“请大人您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魁掷地有声的表态。
“倒也还没到这份儿上。”裴少卿每回看见李魁都想笑,毕竟是亲眼见证其是怎么一步步对自己变得越来越敬畏、恭敬甚至是谄媚,“通州和安州间的巴山上有座梵音寺,你亲自带两个弟兄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敢问大人,是打听哪方面的情况呢?”李魁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道。
裴少卿淡然答道:“全方面。”
“是,小的今日就出发,绝对不让大人失望。”李魁低头抱拳应道。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吧,自你升小旗还没立过什么功,这是专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等你好消息。”
之所以让李魁去,是因为他可以通过玄黄教卧底的身份,让老王牵线搭桥,获取安州玄黄教分舵的帮助。
“多谢大人栽培,卑职告退。”李魁话音落下后起身倒退着出了公房。
如裴少卿所料的那样,李魁也想到可以利用玄黄教的力量,所以他从百户所离开后就立刻去见了王县令。
王县令听完后瞬间猜到裴少卿是在查肉身佛的案子,正好他也巴不得能帮忙破了此案,便以圣教通州分舵舵主的身份给安州分舵写了一封信。
“你带上圣教弟子的身份牌,将这封信送到安州分舵,作为同门他们定然会帮你。”老王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最好乔装打扮一番,不要让他们知晓你还有靖安卫这层身份。”
“是,多谢舵主,我明白了。”李魁双手接过信,又问了一句,“可是舵主,在下该怎么联系安州分舵?”
老王说道:“我圣教每到一地必以客栈为据点之一,你仔细观察哪家客栈的招牌左上角缺了一角,就直接进去找小二对暗号即可,你说天地未分浑如鸡,他答一刀劈开见玄黄。”
他说话的同时还做了几个手势。
这里的鸡是鸡子,也就是鸡蛋。
是人可以吃的鸡。
不是那个可以吃人的鸡。
“是,舵主,属下记住了。”李魁重重的点头说道,决定回头就将玄教逆贼的接头暗号和手势告诉裴大人。
………………………
月大如盘,繁星点点。
晚饭之后、睡觉之前,裴少卿和谢清梧坐在院子里面吹着夜风闲聊。
狸将军也在,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面摊成一张饼,粗大的尾巴垂落下来轻轻晃动,眼睛半开半合昏昏欲睡。
“夫君,开智丹的炼制妾身准备先停一停了,兰儿那边教不过来这么多猫。”谢清梧红唇轻启吐气如兰。
裴少卿点点头,“好,娘子你自己安排就行,也是时候歇一歇了。”
“我是想试着用你上次带回来那枚灵果炼丹,看能不能帮夫君提升一下实力。”谢清梧说出自己的打算。
狸将军眼睛顿时睁圆,麻溜的站起来跳下石桌,跑到谢清梧面前人立而起,一脸严肃的说道:“主母,臣已经准备好随时再次舍身试药了。”
它倒是机灵,灵果炼出来的丹药再怎么也不可能有毒,只会有益处。
“放心吧,成丹多的话,肯定少不了你的。”谢清梧揉揉它的猫头。
狸将军当即乐得呲牙咧嘴。
裴少卿也很意动,但还是更关心她的身体,“你可千万不要累着了。”
上回吃了从开阳圣子那里抢来的灵丹,让他一举冲到凝气巅峰,但由于事务繁忙,没时间修炼,就一直卡在这儿,能嗑药升级的话再好不过。
倒是叶寒霜和赵芷兰两人这段时间心无旁骛的练武,再配合谢清梧配制的药浴,进步神速,前者已经突破到凝气后期,后者已经是凝气巅峰。
毕竟两人的武道天赋都很好。
“放心,妾身乐在其中,钻研配方时感觉不到累。”谢清梧笑语道。
裴少卿牵起她的手,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娘子真乃是我贤内助也。”
“是因有贤夫如此,妾身自当倾力相助。”谢清梧笑眯眯的回答道。
狸将军肉麻得打了个机灵,沉甸甸的将军肚跟着胡须一起颤了两颤。
谢清梧说起另一件事,“蜀州的太子旧党,夫君目前也就接触了李易和雅州知县赵泽,下一个准备谁?”
“蜀州同知刘贤良和蜀州靖安卫副千户毛文都在府城,不急,等我争取年后升调去府城后再接触也不迟。
而蜀州卫大营在凉州县,也太远了些,并且接触军中将领需要更加慎重和隐秘,所以陈恩和赵俊这两位军中千户也暂且搁置,下个选遂州知县周涛吧。”裴少卿思路清晰的说道。
谢清梧点了点头,她就怕裴少卿急着想掌握兵权,不顾实际情况去接触陈恩与赵俊这两个蜀州卫的骨干。
随后又问道:“修士洞府……”
“别提了,目前为止修士的毛都没挖出来一根。”裴少卿意兴阑珊的起身撑了个懒腰,“娘子,就寝吧。”
“你去兰儿房里吧,我怕夜里磨磨蹭蹭的忍不住。”谢清梧起身道。
裴少卿连忙保证,“我忍得住!”
“我是怕我忍不住。”谢清梧红着脸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裴少卿愣在原地,笑了,没发现谢清梧现在居然也变得幽默起来了。
随后就转身望赵芷兰房间走去。
狸将军迈着猫步与之并排而行。
又僭越了。
“你去干啥?”裴少卿驻足问道。
狸将军骄傲的一扬猫头,“当然是去干猫,哼,谁还没个侍妾了?”
(本章完)
第197章 安州分舵,今夜成佛,灵验(二合一
第197章 安州分舵,今夜成佛,灵验(二合一求月票)
安州县城,位于巴山脚下,因与蜀州接壤,移居了不少蜀人,所以民风民俗乃至口音上面颇与蜀州相近。
至少乔装打扮成行商的李魁穿梭在安州街道上就没感受到有何处明显与通州不同,若不是偶尔听闻几声秦腔土话,几乎都以为是还置身通州。
他带了两名下属来,以分头行动的名义打发两人去向当地百姓打听下梵音寺的大概情况,自己则是在街上晃悠着寻找玄黄教安州分舵的据点。
安州县城比通州要大,人口自然也更多,相对应的客栈酒楼也更多。
光是本地人叫得出名字的客栈就有十多家,李魁一家家寻去,最终在一家名为“秦风楼”的客栈门口停下。
望着招牌上缺失的指甲盖大小的左上角,李魁吐出口气,这么小,要不是武者眼神好,他还真注意不到。
随后理了理衣领迈步入内。
“不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一名小二立刻面带笑容弯着腰迎了上去。
李魁面色冷峻,借助身体的遮挡向小二做了几个手势,这个环节是必要的,就像某些视频博主开头要弯几下食指做个九的手势认证身份一样。
“天地未分浑如鸡。”他轻声道。
小二的眼神一变,不动声色的也做了几个手势,“一道劈开见玄黄。”
“圣教通州分舵弟子李大,携舵主亲笔信求见安州分舵舵主。”李魁压低声音,然后又高声说道:“速给我准备一间上房,爷爷有的是钱。”
“好嘞,客官跟我来,先看看房间满不满意。”小二笑着在前领路。
李魁昂着头负手大步跟上。
小二将李魁带到客栈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说道:“请同门稍等片刻。”
“好。”李魁拱手应道。
小二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名穿着锦袍、身材略微矮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并介绍道:“李兄,这位是我圣教安州分舵的杨副舵主。”
“见过杨副舵主。”李魁忙道。
“天下圣教弟子皆是一家,李兄快快免礼。”杨雄笑着伸手将其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道:“听说李兄带来了通州分舵舵主的信要见舵主?”
“是,此乃在下的身份牌。”李魁主动拿出玄教给他颁发的“身份证”。
杨雄接过后细细打量,确定没问题就还给了李魁,抬手示意他坐下慢慢说,“不知李兄见舵主所为何事?”
“是想请贵分舵帮个忙,详情还要向舵主当面陈述。”李魁回答道。
杨雄点头,“那李兄请跟我来。”
接着两人从客栈后门离开,一路来到城中一处叫“明志书院”的地方。
到门口时李魁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朗朗读书声,一道沉稳的声音每念一句,稍显稚嫩的声音就重复一句。
杨雄上前扣门。
“咚咚咚!”
不多时,伴随着令人酸倒牙的吱呀声响起,木门缓缓打开,一名青衫小帽的青年看见是杨雄后连忙恭敬的行礼,“原来是杨掌柜,快快请进。”
“我们是来见徐先生的。”杨雄说话的同时也对李魁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魁跟在其身后入内,三人穿过前院,来到中庭就看见一群少年男女手持书本坐在地上,其中大的约莫十五六岁,小的十一二岁,正跟着一名身穿白袍、气质温润的中年人念书。
“大家自己温习我方才教的那篇文章。”中年人看见杨雄后对少年们说了一句,然后迈步走了过去,笑吟吟的道:“什么风把杨掌柜吹来了?”
“叨扰徐先生授课了。”杨雄先向其致歉,然后指着李魁说道:“老家来的亲戚说有事要请许先生帮忙。”
“那移步一叙。”徐先生抬手道。
杨雄客气道:“徐先生先请。”
一行人进了书院正厅。
杨雄才卸下伪装:“舵主,这是通州分舵的李大兄弟,说想请我们帮个忙,有他分舵主的亲笔信给您。”
“参见徐舵主。”李魁连忙行礼。
“快快请起。”徐先生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之感,语气柔和的说道:“虽然通州与安州分舵分属不同的总舵,也少有走动,但是都出自圣教,理应亲如兄弟,不必多礼。”
“谢徐舵主。”李魁这才起身,然后掏出王县令的信双手奉上,“这是我家舵主的信,还劳烦请您一阅。”
杨雄上前接过后转交给徐先生。
李魁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说明这位徐先生虽然表现得平易近人,但极得下属敬重,或者说对安州分舵有着极强掌的控力,这样的人可不会真如同他外表那样人畜无害。
徐先生取出信纸后先抖了抖。
然后才低头细细阅览起来。
王县令在信里说了凤凰山挖出肉身佛一事,还说一具肉身佛尸变后害死了一名通州分舵的弟子,并且表明怀疑肉身佛跟梵音寺有关,所以才特派李大前来调查,望安州分舵相助。
“竟有此事?骇人听闻!”徐先生看完后脸色精彩至极,又惊又怒又不敢置信,“梵音寺香火鼎盛,在安州无人不知,时常接济贫困,并自费为百姓看病,可以说从主持到小沙弥都以慈悲为怀,怎会干出这等邪事?”
“我家舵主亦不愿信,但一名同门因此丧命,此事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望徐舵主相助。”李魁说道。
徐先生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安州分舵当仁不让,若查明真是梵音寺干了这等恶事害死我圣教同门,必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徐舵主高义!”李魁称赞道,随后提出自己的要求,“梵音寺在民间的风评极好,就连徐舵主都可能被其所蒙蔽,光从外部查,我怕是什么都查不到,不知徐舵主有没有办法能将在下送进梵音寺,从其内部调查。”
他这是当卧底当上瘾了。
“这可不容易,梵音寺只招有佛缘的和尚……”徐先生面露为难,但也没把话说死,“我想想办法,有消息通知你,还不知李兄住在何处?”
“不瞒徐舵主,刚入城,还没找落脚的地方。”李魁老老实实答道。
徐先生立刻说道:“既然同为圣教弟子,干脆就住在秦风楼吧,吃住全免,虽然不多但也能省笔开支。”
“那就多谢许舵主了。”李魁对此并没有拒绝,毕竟调查梵音寺都还要靠徐先生帮忙呢,没必要防着对方。
“自家兄弟,应该的。”徐先生微微一笑又说道:“好了,光聊正事未免显得枯燥乏味,我们聊点别的。”
“正该如此。”李魁点了点头,顺势问道:“这家书院是徐先生开的?”
“是啊,来这里读书的子弟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也算给他们个安身之处。”徐先生悲天悯人的答道。
李魁不禁心生敬佩,“徐舵主真是菩萨心肠,这何止是给了一个安身之所啊,更是教他们识文断字、知书明理,将来受益无穷,于他们而言徐舵主就称之为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光从目前接触过的王县令和徐先生这两位玄教分舵主而言,全都是值得佩服的好人。
难道玄教都是这样的人?那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朝廷又是怎样的角色?
“李兄过誉了,我也教不了他们什么高深的道理,只是尽己所能让世间少个人受苦罢了。”徐先生叹道。
李魁再次叹服,“先生大义。”
茶水连续续了两次,李魁才因为徐先生有事要处理而主动提出告辞。
徐先生处理完事回到正厅时杨雄还在里面等他,问道:“舵主,信里到底写的什么?梵音寺又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徐先生沉着脸一屁股坐下去,随手把信递给了杨雄。
杨雄看完后也是大惊失色,怒声斥道:“这群秃驴安敢如此?以为把肉身佛埋远点就查不到他们了吗?现在还不是被人挖出来了,真该死!”
随后又骂骂咧咧道:“这通州分舵舵主也是闲得慌,不就是死了个弟子吗?还专门派人来查,舵主,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杀了那李大算了。”
“不可,杀了一个李大,通州分舵还会派来李二,李三。”徐先生摇了摇头,面沉如水的说道:“待我先与无相那老秃驴商议一下再说吧。”
另一边,李魁与两名下属在东城门会和,找了个卖饼小摊边吃边聊。
“大……掌柜的,这梵音寺在安州可是无人不知啊,百姓提起都竖大拇指,因为主持无相佛法高深,有将僧侣点化成肉身佛之能,许多人都想拜入梵音寺,为此不惜散尽家财。”
“梵音寺还每月都会安排和尚免费给百姓看病,为此每个月都要消耗大量的药材,所以在山下开辟了无数药田,许多百姓都是以种药为生。”
“梵音寺又哪来那么多田?”李魁打断喋喋不休的两人问了一个问题。
“嘿嘿,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兼并百姓的呗,百姓的田被他们占了去后还得靠给他们种药维持生计呢。”
“大部分百姓都疯魔了,都说梵音寺有求必应,更信什么能成佛往生极乐之类的鬼话,自愿把家里的田地贱卖给梵音寺,不愿卖的,自然有武僧以妖鬼附身为由出面降妖除魔。”
“岂有此理!”李魁脸色漆黑,冷冷的说道:“如此胆大妄为,难道本地县令和靖安卫就都不曾过问吗?”
梵音寺这么干,无限扩大在安州的影响力,就相当于是在和本地官员抢夺权柄,当为官员的眼中钉才是。
“掌柜,梵音寺在通州啊,不归安州管,何况我看这安州官员应该也被秃驴们腐蚀得差不多了,说不定他们本人或家人也都信梵音寺那套。”
李魁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与谢林住在秦风楼,牛二你自己去寻个住处吧,落脚之后来知会一声地址。”
听起来这安州城上到官员、下到百姓都对梵音寺深信不疑,所以他觉得三人很有必要分开住,以防万一。
“是。”谢林与牛二同时答道。
……………………
夜幕降临,乌云盖顶。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梵音寺总算得以片刻安宁,寺庙在漆黑的深山中散发着点点火光并未显得光明,反而像是鬼怪的眼睛,阴森森的令人生畏。
一群穿着僧衣、布鞋、剃着光头的僧人提着灯笼快速在庙宇中穿梭。
当中为首者是一名披着袈裟、体态微胖、面白唇红的中年和尚,只从身上的袈裟就能看出他的地位不低。
在其身旁紧跟着的是一名目测年过五旬的老和尚,法号定安,原本是一名粮商,因对梵音寺的大师们深信不疑,将家业传给儿子,捐了八万两香油钱后因有慧根被剃度收入寺中。
“慧能师叔,我……我真的能成佛了吗?该不会是在消遣我?”定安枯瘦的脸上带着激动和忐忑的表情。
不怪他不敢信,毕竟才刚刚入寺不到一年啊,虽然这段时间他每日都诚心礼佛尽显虔诚,但其他师兄弟也不弱于他,真没想过会先轮到自己。
“出家人不打诳语。”法号慧能的中年和尚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主持早就说过定安师侄是个有慧根的,和该成佛,就在今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定安连念了两遍佛号亦未能平静下来,面色潮红的说道:“我要成佛了,我真的要成佛了,定安师叔放心,待我成佛之后,一定会庇佑我梵音寺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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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贫僧毫不怀疑。”慧能笑吟吟的说道:“我梵音寺之所以有今天的昌盛,不就是因为有诸佛庇佑?定安师侄成佛之后,在寺中受一年信众香火,修行圆满便能与定心、定难等几位已成佛的师侄一般飞升极乐。”
定安攥着佛珠的手指节都因为太用力而发白,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
“到了。”慧能停下了脚步,抬手说道:“定安师侄请,主持在等你。”
定安抬头看去,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牌匾上书“千佛殿”,从门洞望去是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小路。
在小路尽头有一座大殿同样正敞开着门,像是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此时定安心里莫名升起了怯意。
“定安师侄还在等甚么?莫非是佛心不坚、眷恋红尘?”慧能问道。
“不!我没有。”定安生怕成佛的名额被剥夺,下意识反驳,同时迈步走了进去,给自己暗自打气,只要跨过这道门,从此以后就是人间真佛。
慧能带着身后众僧跟了进去。
走在末尾的两人将大门关闭。
定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往里面走去,步入大殿,烛火瞬间亮起,大殿两侧高低坐落着上百尊低眉垂眼、法相庄严的金色佛像。
其中不少他都觉得面相熟悉。
这些都是肉身佛。
定安浑身颤抖,心中激动不已。
他冥冥之中似乎听见佛母召唤。
很快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他穿过大殿后来到后院,在那里一名身材高大,古铜色皮肤,穿着金红两色袈裟的和尚早已经等候多时。
此人正是梵音寺主持无相和尚。
外表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
“见过主持。”
定安等人齐齐行礼。
“阿弥陀佛。”无相双手合十还了一礼,抬手指着中间一座金色的莲宝座说道:“定安,请速上此座吧。”
“是。”定安应了一声,口干舌燥的走了过去,爬上莲台后盘腿而坐。
无相迈步走到他面前,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抬手在其身上点了几下。
定安瞬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主持你这是干什么?”定安自然知道江湖上有点穴之说,大惊失色。
“当然是渡你成佛啊。”无相微微一笑,说道:“尔等还不速速动手。”
“是!”
随后只剩下眼珠子能转的定安就看见刚刚护送自己前来的一众武僧手持长短不一的钉子从四面八方围来。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定安霎时惊惧万分,嘶声喊道。
“你不是要成佛吗?满足你。”无相话音落下,往他嘴里塞了个布团。
随后就转过身去。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忍心见血。
一名武僧拿起一根两头尖的铁钉硬生生插入定安大腿,贯穿后与莲台固定在一起,然后又将他小臂固定在剩下的一节铁钉上使之搭在腿上。
两条腿和两只手都是如此处理。
过程中鲜血淋漓,痛得定安五官扭曲,目赤欲裂,但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声,不断摇头企图令武僧心软。
原来这就是成佛吗?
千佛殿里的肉身佛皆是如此?
他不想成佛了!他不想成佛了!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名武僧拿起一米多长的铁钉站上莲台边缘,对准定安的头盖骨缓缓敲了进去,直到铁钉彻底惯入莲台底座之后才停下。
而此时定安也早已身亡,瞪大着眼睛望着前方,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这时候有人上前补充细节。
“手指要摆成法印状。”
“眼睛要闭上,嘴角得下垂。”
“好了,头顶豁口填上,再刷上一层特制金漆,又是一尊肉身佛。”
“别忘了塞镇尸玉钱。”无相转过身来,看着忙碌的武僧们提醒一句。
慧能走过去说道:“师兄,今年想成佛的人越来越多了,千佛殿里那些该飞升极乐的老佛埋都埋不赢。”
“是该考虑一下收紧成佛的名额和延长飞升的时间了。”无相点头。
不是不想多赚银子。
实在是产能过剩了。
慧能突然想起件事,“对了,玄黄教的徐君来了,在听雨轩等您。”
“不早说?”无相面色一沉,随后又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他没说,但看脸色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慧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盯着这里,我去会会他。”无相沉吟片刻,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慧能双手合十,“师兄慢走。”
等无相离开后,慧能又转身再次提醒武僧们,“别忘了塞镇尸玉钱。”
之前可是吃过这方面的亏呀。
慧能往寺中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听雨轩,一身白衣的徐君听见脚步声后转过身来,不善的看着无相。
“阿弥陀佛,不知贫僧又何处得罪了徐施主?我等出家人一向是与人为善。”无相进屋后念了声佛号道。
“秃驴少给我整你那套。”在李魁面前温文尔雅的徐君此刻却又是另一幅面孔,冷冷的说道:“你们把那些所谓的肉身佛埋到通州凤凰山了?”
“徐施主如何得知的?”无相反问了一句,随后又说道:“是又如何?”
“哼!”徐君黑着脸说道:“其中一具尸体尸变了,还杀了我圣教通州分舵的一名弟子,现在通州分舵那边已经派人过来调查你们梵音寺了。”
“定是那玄教弟子见财起意抠了镇尸玉钱,自寻死路。”无相说道。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徐君快步冲到他面前,“关键是人家在查!梵音寺这三年干的事经得起人查吗?”
“徐施主稍安勿躁。”无相不慌不忙的说道:“无非破财免灾,给些钱将那个来调查之人打发回去就行。”
“此事我的人可以出面,但钱得由你们出。”徐君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才是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他们都相信财能通神,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加钱。
无相笑了笑答道:“本该如此。”
“你们那些肉身佛不能再这么草草埋了了事,得烧了,否则迟早会引来官府调查。”徐君提出一个要求。
无相皱起眉头,“那么多尸体怎么烧?去哪儿烧?只要一冒烟方圆数十里都能看到,而且这还不是只烧个一回两回,是每年都得烧好几次。”
“我早就想好了,以帮助百姓补修老旧房屋为由建个砖窑,谁知道你们是在烧砖还是烧尸?”徐君说道。
无相眼睛一亮,起身真心实意的双手合十拜道:“阿弥陀佛,徐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佛会保佑你的。”
别看他现在是得道高僧,但没什么文化,连佛经都背不全几本,而之所以有今天,全靠跟徐君强强联合。
徐君不以为意,佛有你们这群不肖徒弟都没空收拾,还有空保佑我?
送走徐君后,无相还不能休息。
他来到大雄宝殿,那里放着一个箱子,与别处不同,在这里信众要将自己生辰八字、姓名住址、以及所求之事写下来放进箱子里面才会灵验。
而之所以会如此灵验。
是因为无相会派人去办。
比如某人想发财,无相让人半夜去其家中丢银子;某人求子,无相安排人去迷尖其妻;某人想杀仇人,无相就会安排人去将其仇人杀死……
因如此种种,加上又有点化肉身佛之能,所以不怪安州百姓对梵音寺深信不疑、言听计从到狂热的地步。
当然,无相只会挑选其中一些比较简单的事让人去办,难的就不办。
所以那些愿望没实现的人只会怀疑自己心不诚,然后多给梵音寺捐香油钱,祈求梵音佛母能被自己打动。
短短三年,无相和徐君靠着这样的手段赚得盆满钵满,圈良田千顷。
(本章完)
第199章 徐君的算计,事情了结了?(月初加
第199章 徐君的算计,事情了结了?(月初加更求月票)
在书院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李魁就看见徐君黑着脸回来,在他身后有两人一左一右押着鼻青脸肿的杨雄。
“王八蛋!你敢耍我!你一定会不得好死!送到眼前的富贵都不知道抓住,注定要穷一辈子。”杨雄隔着老远就对李魁怒目而视,厉声怒骂。
深刻演绎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啪!”徐君反手一耳光抽在了他脸上,“混账!死到临头还不知悔。”
“呸!你自己不想发财,也见不得人好,再相这么下去,弟兄们谁还会服你?”杨雄吐了一口血沫骂道。
“你……你……”徐君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走到李魁面前汗颜的躬身一拜,“李兄,事情我已经确认过,的确如你所言,都是我御下不力,导致此人与梵音寺勾结装神弄鬼敛财,无意中害死我教中弟子。”
“徐舵主万万不可如此。”李魁连忙躬身回礼,真诚的说道:“都是姓杨的心思深沉、贪得无厌,跟您毫无干系,他何德何能让您为此自疚?”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徐君感慨的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已经审讯过此人了,据他说,梵音寺监院慧能架空了主持无相,肉身佛一事都是其想出来的,抛尸到凤凰山也是慧能所为,就是他害死了我圣教弟子。”
他的想法很简单,玄黄教又不是官府,只是死了一个弟子而已,所以找到罪魁祸首后弄死报仇就行,并不会非要多管闲事把梵音寺连根拔起。
所以徐君准备牺牲慧能来让通州分舵那边罢手,此事他还没有与无相商量过,但想必无相肯定会同意的。
反正他这边已经告诉李大了。
无相就算是不同意也没办法。
一边牺牲一个,很公平。
“徐君,你个假仁假义……”杨雄深刻发挥演员精神,嘴里骂骂咧咧。
徐君转身一掌拍在他脑门上。
杨雄猝不及防,身子一颤,七窍流血,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徐君,原本站立的身体开始瘫软,如果不是被人一左一右押着,会直接倒在地上。
“徐舵主!”李魁见状也是一惊。
他没想到徐君会突然杀了杨雄。
徐君冷声说道:“虽然我与杨雄交情深厚,但是非分明,这等为了钱财伤天害理甚至间接害死同门的败类死不足惜,我焉能留他活在世上?”
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留下杨雄。
只有这样才能逼无相放弃慧能。
同时利用杨雄的死也能打消李大所有疑心,令其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徐舵主含泪大义灭亲,在下万分佩服。”李魁沉默片刻后郑重其事一拜,又道:“多谢许舵主相助!在下立刻回去将此事告知我们舵主。”
说实话,他没想到那么轻松就查清了真相,可以回去向大人交差了。
这玄教逆贼的身份还真好用啊。
早知道在徐君的帮助下事情那么容易,他都多余派牛二回通州送信。
“李兄且慢。”徐君拦住他,迎上其疑惑的目光轻声说道:“你这一去一来也费时间,既然知道了罪魁祸首是慧能,我安州分舵愿助你除掉此贼为枉死的圣教同门报仇雪恨,你带着他的头颅回去你家舵主会更满意。”
他怕夜长梦多,而且李大此人比较好忽悠,如果通州分舵舵主亲自前来的话,说不定又会起什么变故呢?
李魁觉得有道理啊,如果自己带着慧能的脑袋回去,岂不就是立下了大功?裴大人一定会对自己更满意。
而且现在案情已经明朗,梵音寺里的肉身佛都是罪证,自己这边先杀了慧能这个匪首,等大人带兵将群龙无首的梵音寺连根拔起时会更容易。
他太想立功了,太想进步了。
“徐舵主所言有理,在下就厚颜再度麻烦徐舵主了。”李魁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后立刻同意了徐君的提议。
一切都在徐君掌握之中,他面色肃然的说道:“那李兄请先回客栈养精蓄锐吧,在下做些安排,毕竟慧能掌握梵音寺的实权,想除掉他必须做些布置,动手之前再派人通知你。”
“好!在下在客栈静候佳音,先行告辞。”李魁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我就不送李兄了。”徐君似乎是因为刚杀了老下属心中悲痛,强颜欢笑的拱了拱手,声音听着有些低沉。
“徐舵主……还请节哀。”
徐君盯着李魁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眼神冷得像是刀子一样。
“将尸体拖下去处理干净。”
“是!”两名下属齐声应道。
徐君直奔梵音寺面见方丈无相。
“徐施主昨夜便来过,今日怎又来了?”无相不解、不耐烦的问道。
“事情出了点岔子。”徐君脸色阴沉得可怕,将收李魁买失败的事情讲了出来,又淡然说道:“我已经杀了杨雄那个废物,并告诉李大事情都是慧能所为,现在必须要慧能担责。”
“你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无相勃然大怒,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在逼着我放弃慧能。”
这种被绑架的感觉让他很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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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杀了左膀右臂,你又凭什么不能放弃慧能?”徐君理直气壮的反问一句,语气稍缓说道:“你手下还会缺人用吗?损失一个慧能就可避免一次顷覆危机,这笔生意大赚。”
无相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
“我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能用最小的代价,将这件事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解决。”徐君又劝说了一句。
但是他唯独想差了一点,李魁是奉裴少卿的命令来安州查案,所以事情不是杀了一个慧能就可以解决的。
因此看似他算计了李魁,将其玩得团团转,但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的每一步都达成了李魁想要的结果。
无相不甘的说道:“区区一个玄黄教通州分舵,就逼得你我各放弃左膀右臂,何其憋屈?我一声令下安州数十万百姓无不听从,又何至于被区区个玄教通州分舵逼到如此境地?”
“所以呢?你敢吗?你敢煽动百姓对抗我圣教,不仅是圣教容不下梵音寺,朝廷更容不下。”徐君冷冷的说道,吐出口气,“无相,我们的目的是捞银子,憋屈一点又怎么了?”
赚钱嘛,不寒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相叹了口气一问道:“具体打算怎么做?”
虽然慧能是他的挚爱亲朋,但是为了梵音寺众僧,为了白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他也只能舍弃了。
“你找个借口将慧能派下山,我在半路提前带人埋伏好,并对李大称是我设计将其引诱下山的,把他围杀了便了事。”徐君风轻云淡的说道。
无相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徐君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明早就动手,免得拖久了节外生枝。”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第二天清晨,李魁刚醒,就被徐君的人叫到了书院,他见徐君已经带着十余人等着自己,“见过徐舵主。”
“李兄不必多礼,我施了点小手段引慧能今日下山,你我现在速速前往其下山途中埋伏。”徐君语速飞快的道,营造出一副事情紧急的假象。
李魁没想到徐君办事竟然一贯如此雷厉风行,大喜过望答道:“好!”
随后他和徐君带领的十多名安州分舵的玄黄教弟子,迅速前往梵音寺通往山脚的山道边两侧林子里埋伏。
人人都以黑巾蒙面,宛如山匪。
于此同时,梵音寺中,无相把慧能叫了过去,命他立刻亲自将一支自己开过光的玉如意送到县令府上去。
慧能一无所知的踏上死亡之路。
他还带了一个小和尚跟着下山。
两人行至一处开阔地带,慧能刚准备喝一口水,两侧树枝急颤,徐君等十余人手持钢刀铁剑冲杀了出来。
“大胆!尔等何人安敢害我?”
慧能大惊失色,骤起迎敌。
但徐君等人不语,只一味砍人。
实力薄弱的小和尚最先惨死。
而慧能也不是徐君的对手,很快就落入下风,身上出现了多处伤口。
“诸位好汉,听我一言,我乃梵音寺监狱院慧能,愿意钱买命。”
慧能面色苍白的一边艰难的抵挡四面八方的刀剑,一边又试图谈判。
可几人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慧能也终于放弃了幻想,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而是拼死一战。
很快他就死于乱刀之下。
徐君一刀割下他头颅,将其尸体丢在原地,大喊一声,“事毕速撤。”
众人钻入路边林子里消失不见。
两刻钟后,山下官道,徐君将装着慧能脑袋的包裹递给李魁,“李兄现在可以回去交差了,就此别过。”
“多谢徐舵主仗义相助,这个情我记下了,告辞。”李魁接过包裹抱拳道谢,随后便一跃上马疾驰离去。
至于另一名下属谢林。
他早已让对方先一步回通州了,两人约好在半路一家酒肆汇合。
徐君站在原地,看着李魁远去的背影吐出口气,这件事算是了了。
“回城!”
同一时间,通州的裴少卿刚刚收到李魁昨天让牛二送到他手上的信。
(本章完)
第200章 我死了?灭佛攻略,盼君来(二合一
第200章 我死了?灭佛攻略,盼君来(二合一求月票)
通州,靖安卫百户所。
裴少卿正在看李魁的信。
看完后感慨道李魁还是不够坏。
否则绝不会如此轻信于人。
换做是他,由己推人,肯定会条件反射的第一时间怀疑徐君也与梵音寺勾结,而杨雄只是徐君的防火墙。
毕竟杨雄作为分舵副舵主都与梵音寺勾结了,徐君这个舵主怎可能独善其身?至少也不可能是一无所知。
在信里李魁说准备去找徐君揭穿杨雄的真面目,如果裴少卿所料不错的话那他如今多半是已经凶多吉少。
“唉,可惜了。”裴少放下信道。
他好不容易送入玄教的卧底呀。
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葬送了。
李魁死了也就死了吧,关键是自己在他身上的投入可全部打了水漂。
这损失总得有人来弥补。
谁呢?
自然是梵音寺和徐君咯。
裴少卿看完信后唉声叹气的,让牛二见状心里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不知大人缘何叹气?”
“叹李小旗轻信于人,以至于英年早逝啊!”裴少卿毫不掩饰的道。
“什么?”牛二大惊,不可置信的说道:“大人是说李小旗已经遇害?”
“嗯。”裴少卿语气平静。
牛二当即跪了下去,“李小旗枉死安州,还请大人为李小旗报仇。”
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和仁义。
万一大人提拔自己当小旗呢?
“放心吧,没有人能杀了我的人还安然无事。”裴少卿语气冷冽,挥挥手说道:“下去吧,此事莫要乱嚼舌根,本官自有安排,待命即可。”
“卑职告退。”牛二起身离去。
裴少卿沉思着,杨雄自曝收买李魁无疑是证实了那些肉身佛就是来自梵音寺,而且是被故意制造出来的。
所以不需要什么证据,点齐人马直捣黄龙,梵音寺中定然全都是现成的证据,而且三木之下口供也易得。
可李魁还在信中写明了梵音寺在安州的声望,当地百姓对梵音寺方丈无相信服到狂热的地步,所以围剿梵音寺要从长计议,否则易爆发民乱。
如果激起了民乱,哪怕最终成功剿灭梵音寺,但裴少卿也难逃责任。
因此要在梵音寺组织煽动百姓拒捕前就将其摁死,但围剿梵音寺所需人手必然少不了,而动静一旦过大的话梵音寺和安州百姓不可能不察觉。
裴少卿思前想后有了个主意。
当即低头提笔写信,信是写给梵音寺方丈无相的,在信里说自己听闻梵音佛母佛法无边,有求必应,亦心神往之,如今贤妻有孕,准备在三日之后到梵音寺为子祈福并小住两日。
希望梵音寺收到信后提前做好接待工作,因为妻子喜静,所以梵音寺在这两天闭门,不得招待其他香客。
他堂堂平阳男,带着怀孕的妻子去梵音寺为子祈福,多带些人在身边一同前往很正常吧?要求梵音寺闭门不接客也很正常吧?权贵都这么干。
提前知会一声,到时候梵音寺的和尚不会因他带着大量人手前去而心生防备,当地百姓也不会大惊小怪。
然后在夜深人静时突然发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梵音寺,该杀杀该抓抓该搬搬,最后一把火烧干净。
等百姓第二天起床,梵音寺已经化为灰烬,自己也回了通州,再贴出告示公布梵音寺这几年的种种罪状。
就算还有百姓执迷不悟,不肯信那些罪状,但梵音寺已灭,只凭群龙无首的无脑信徒们也掀不起啥风浪。
而收拾完梵音寺后徐君也就不足为虑,靖安卫剿玄教逆贼天经地义。
写完信,裴少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大人。”一名下属应声而入。
“速差人将此信送到梵音寺去。”
“是,卑职遵命。”
同一时间,巴州铁剑门,公孙逸刚收到裴少卿的信,正在仔细阅览。
看完后面色凝重。
他已经领会到了裴少卿的警告。
对方不希望因为他与柳玉蘅感情不和,而导致铁剑门分裂,如果真走到这一步,那必然会追究他的责任。
因为这影响到了裴少卿的利益。
由此公孙逸也知道了裴少卿对柳玉蘅确实没动过心思,或者说在裴少卿眼里铁剑门的稳定比个女人重要。
“公子都不愿因一个女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自己又焉能如此呢?”
公孙逸喃喃自语,他知道自己的境界跟公子比较还相差甚远,但是不妨碍一直将对方当做学习对象追赶。
他更坚定了要把妻子送给裴少卿侍寝的念头,只要妻子成了裴少卿的枕边人,铁剑门不仅不会分裂,还会更进一步得到裴少卿的重视和扶持。
他又低头看了遍信,有所明悟。
师妹深爱自己,所以哪怕自己故意冤枉她与公子有染,甚至写下了和离书,她也依旧爱自己为自己守贞。
而现在公子也没有这种心思。
那自己想靠等达成目的太难了。
又不能主动向公子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因为那样势必会被公子轻视。
所以想达成目的还得从师妹这边下手,必须要再狠狠的伤师妹一次。
如果师妹知道自己身边早有了别的女人,那她一定会死心,加上自己一直冤枉她与公子有染,那种情况下她为了报复自己会让这成为事实吧?
“师妹,为了铁剑门,只能再苦一苦你我了。”公孙逸喃喃自语道。
………………………
第二天早上。
李魁带着谢林回到了通州。
直奔百户所去找裴少卿邀功。
刚好和出门的下属牛二撞上。
牛二看清来人后大惊失色,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李……李小旗!”
“你这是怎么了?才过去一天就不认识老子了?”李魁看着他这幅表情觉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不……不是怎么……”牛二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死了?几时死的?我怎么不知道?”李魁一脸懵逼,谁在造谣说我死了,老子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呢。
牛二缓了过来,“原来没死啊。”
可惜了,他都已经准备竞争小旗的位置了,结果小旗他又活过来了。
李魁:“…………”
你这有些失望的语气是咋回事?
“你很遗憾?”他黑着脸问道。
“啊……啊?”牛二连忙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干笑着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裴大人误以为您死了,您赶紧进去向他报个喜吧,小的还有事要去办,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落下就匆匆溜走了。
“奇奇怪怪。”李魁回头对谢林说了一句,然后大步流星走进百户所。
裴少卿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他头也没抬,直到耳中传来李魁的声音,“属下参见大人。”
“李魁?”裴少卿愕然抬头看去。
居然没死?
难道是自己推测错了?
徐君真的是被杨雄所蒙蔽了?
自认为携功归来的李魁脸上神采飞扬,掷地有声的说道:“卑职幸不辱命,已经查清凤凰山的肉身佛和僵尸都是出自梵音寺,且已经斩下主谋梵音寺监院的头颅前来向您复命。”
他话音落下双手捧起一个包裹。
裴少卿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后半响才消化完他话里的信息。
“到底怎么回事?”他惊疑问道。
李魁抬起头来答道:“卑职向徐君揭发杨雄……杨雄交代一切都是梵音寺监院慧能所为,方丈无相已经被他架空,是他推到前台顶罪用的。”
“呵!”裴少卿听完后笑了一声。
没想到他倒是小看了徐君。
他以己推人把自己带入了徐君的位置,但是却想漏了一点,他不会干出杀自己左膀右臂保全自身这种事。
可不代表徐君和无相干不出来。
李魁问道:“大人何故发笑?”
“无论是杨雄还是慧能,只不过是徐君与无相丢出来背锅平事的可怜虫罢了。”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
徐君和无相根本不知道李魁是靖安卫的人,只以为他是玄教通州分舵的人,用这种方式平事也无可厚非。
李魁惊愕不已,“大人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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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骗了。”裴少卿淡然说道。
李魁有些不服气,而且不相信自己被骗了,说道:“大人,您未亲眼见过徐君,不知是何等人物,真是如话本里那般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他开设书院教导无家可归的孤儿,心地善良,待人真诚,这样的若……”
“这样的人只存在话本里!”裴少卿打断他的话,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冷声道:“现实中不存在这么完美的人,如果有就是藏得深。”
话音落下,他问了个问题,“本官问你,徐君生活上可朴素简雅?”
“这……倒是也称不上,书院环境极好,衣服用料也好。”李魁仔细回忆了一下,语气不紧不慢的答道。
裴少卿又问道:“他开设的书院收养了多少孤儿?又持续了多久?”
“卑职所见有三五十人,持续了数年之久。”李魁恭恭敬敬的答道。
裴少卿最后再问道:“那些孤儿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如何?可健康?”
“身强体壮、精神饱满……”李魁脸色微变,隐约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裴少卿直接点破,“你既已入了玄教,也该知晓每个分舵每年都要上缴大部分产业盈余,而剩下的银子亦是属于整个分舵而非全归舵主私有。
而徐君在生活富裕、住和穿都不亏待自己的情况下,哪里来那么多银子连续数年练收养教导这么多孤儿?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而你所见那些孤儿又身体健康,可见吃穿上皆没有受亏待,还有书本画费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是他该拿得出来的吗?”
他觉得徐君是在培养死士,这些无父无母孤儿,有人给他们一碗饭吃就已经能得其感激,像徐君这样对待的话,人人皆可为他为死也不夸张。
李魁已经听得汗如雨下了。
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
“再说你手里捧着那慧能。”裴少卿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若梵音寺有今天都是他一人谋划,那以他的头脑和本事,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你摘了脑袋?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
“卑职蠢笨,遭人欺骗,给大人丢脸了。”李魁放下了包裹,双手撑在地上磕头,满脸羞愧和恼怒之色。
羞愧是因为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而恼怒也是因为这点。
徐君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裴少卿吐出口气,“起来吧,虽然你被骗了,但并没有坏事,也算提前剪除了对方两名要员,同时使他们放松了警惕,有助于我直捣黄龙。”
李魁松了口气,没有坏事就好。
现在他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你去见王县令,将安州发生的事和我刚刚的话,以及我要灭了安州分舵的事告诉他。”裴少卿吩咐道。
灭玄教安州分舵那么大的事李魁没道理不知道,要是不提前给老王透风的话,老王就要怀疑他的忠诚了。
对自己人干坏事更加痛恨。
而裴少卿也不担心王县令会给徐君通风报信,因为他了解王县令,那是一个心怀忠义、明辨是非的君子。
“是。”李魁起身,又捧起手里的包裹问道:“那大人,慧能的头……”
“给王县令送去。”裴少卿说道。
李魁失魂落魄的抱着慧能走了。
两刻钟后,县衙后宅,王县令听完李魁的讲述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安州分舵焉敢行此恶事?”
对这种教中败类他深恶痛绝。
圣教名声都是被他们败坏的。
“秦州总舵怎么在管人用人?似徐君这等人真是该万箭穿心而死!”
骂完之后他又冷静下来,在原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舵主,无论如何安州分舵也是同门,裴少卿要同时覆灭梵音寺和安州分舵,要向他们报信吗?”李魁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问道。
王县令就是在纠结这点,听见李魁问出后,他咬牙说道:“不,他们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就该死!何况徐君见过你,他不死的话今后你卧底的身份就有了被他发现的可能性。”
作为同门、同级,不管徐君干了什么事他都没有资格擅自处理,更不能痛下杀手,否则必然会被冠以擅杀同门的罪名追责,那可太不值得了。
现在既然有机会能借靖安卫的手清除掉这种败类蛀虫,他巴不得呢。
见王县令在同门情谊和正义之间选择了正义,李魁松了口气,他已经看错了徐君,真怕也看错了王县令。
看来玄黄教中像王县令这种才是少数吧,徐君那种败类才是大多数。
当天下午,梵音寺。
披着袈裟,好无坐相的无相慵懒的半躺着听下属们汇报近期的工作。
“李员外的夫人祈求佛母让勾引他丈夫的小妾许氏暴毙,在下潜入李府趁之入睡时用内力震碎其心脏。”
“王家村的懒汉王五,连续三日前来祈求能够天降横财,我在他从赌坊回家的途中抛去了五十两银子。”
“穷书生柳汉希望能有看不完的书可以读,我趁其外出访友时,潜入其家中送去各类书籍数十册……”
说梵音寺灵验也没毛病,一些信徒许完愿之后确实是能被他们实现。
只不过他们都深藏功与名,把这份名声冠在了梵音佛母的头上而已。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后,无相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很好,辛苦大家了,正是因为我们梵音寺真能有求必应,所以才香客如云,香油钱堆积如山,一人去领一百两银子。”
他从不画饼,有钱大家一起赚。
反正梵音寺现在最多的就是钱。
不完,根本不完。
“谢方丈!”众僧双手合十道谢。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一名和尚匆匆入殿,“启禀方丈,平阳男有一封书信送到,让您亲自过目。”
下方众僧人听见这话面面相觑。
“哦?”无相也很疑惑,不知道裴少卿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写信,嘴里不疾不徐的说道:“速速把信呈上来。”
“是。”
无相接过信拆开,看完后脸色变化不定,有欣喜、也有惊疑和不安。
“方丈,平阳男在信上说什么?”
有一名僧人见状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早就急得抓耳挠腮,纷纷竖起耳朵等着听无相说心里的内容。
“平阳男说闻我寺灵验,要携妻子前来小住两日为子祈福,让我们提前闭门谢客准备接待。”无相手拿着信纸,抬头看向众人皱着眉头说道。
“平阳男要来?这可是好事啊!”
“是啊方丈,平阳男是如今最受宠的臣子,江湖上也赫赫有名,若有他支持梵音寺可在蜀州大行其道。”
“没错,方丈,我们一定要不惜代价的招待好平阳男夫妇两……”
众僧闻言欣喜若狂的议论纷纷。
无相当然也知道好处很多,可梵音寺很多东西见不得人,就怕万一。
不过他很快突然就又想通了。
裴少卿来不来是他能拒绝的吗?
根本没有资格拒绝好吧!
所以那就做好招待工作吧,争取让对方满意而归,若真能将其发展成佛母的信徒,那梵音寺再遇到玄教通州分舵来调查这种事,又何惧之有?
“好了,诸位师兄弟,立刻将此事公布出去,告知所有香客接下来五天时间梵音寺为迎贵人闭门谢客,有上香祈福还愿者,一律改日再来。”
做出了一系列安排后,无相又乔装打扮一番下山去找徐君商议此事。
徐君就是他的外置大脑。
“这是好事啊!”徐君脱口而出。
无相说道:“贫僧亦知,但通州前几日刚闹过僵尸,还是被靖安卫灭掉的,裴少卿这时候来,我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徐君打断无相的话说道:“凤凰山的肉身佛是玄教通州分舵挖出来的,他们总不可能去把那些肉身佛的存在告诉靖安卫。
而僵尸虽然是被裴少卿带人除掉的,但是对于其来历却一无所知,否则这次前来安州秘密调查的就该是靖安卫了,而不应该是通州分舵的人。
秃驴你啊,没必要太敏感,否则的话反而容易引起裴少卿的怀疑。”
裴少卿为了方便后续的调查没有对外提肉身佛的事,只在告示里提了僵尸,现在正好麻痹了徐君和无相。
无相听完徐君的分析后心里也有底了,颔首说道,“阿弥陀佛,徐施主所言有理,是贫僧想得太多了。”
“必须要招待好裴少卿!要是能够取信于他,梵音寺在蜀州就稳如泰山了。”徐君对此很重视,眼珠子转动说道:“似裴少卿这等身居高位的贵人应该不会信那些贱民会信的话。
他之所以来梵音寺,很大可能应该是因为他夫人想来,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妄图在裴少卿面前搞忽悠贱民那一套,对于他夫人,也宣讲些正常的佛法,再诵经为其孩子祈福就行。”
“可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寺庙都能干这些事,梵音寺又怎么能得到裴少卿的重视呢?”无相不解的问道。
徐君微微一笑,“梵音寺在安州的影响力就足以让他重视了,只要你处处表现出恭敬甚至谄媚便足矣。”
他相信面对梵音寺这个在安州影响力巨大的存在,裴少卿不会不动收为己用的心思,拉扯一番后梵音寺倒头便拜,裴少卿不就自然成了靠山?
就像铁剑门,苍梧门一样……
而且梵音寺不是江湖门派,裴少卿要的只是影响力,不是武力,所以不会过多干预其正常运转,他们还是能继续悄悄干以往的勾当捞钱,最多是再从中分出一份给裴少卿当孝敬。
“阿弥陀佛,贫僧明白了,徐舵主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无相眼睛一亮露出了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无不期盼裴少卿快点来梵音寺。
(本章完)
第201章 苍梧门来人,入住梵音寺(二合一求
第201章 苍梧门来人,入住梵音寺(二合一求月票)
昨夜通州下了一场雨,到天明时尚未放晴,大小不一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化作更多更小的珠子四处溅落,沿着屋檐形成了一道帘子。
因为有雨,不便外出,裴少卿今日给自己放假一天,坐在卧室里怀抱着赵芷兰娇小的身躯赏着窗外雨景。
由于下雨,赵老师也没去授课。
猫猫学生们也跟着她休沐一天。
“公子~”赵芷兰面红耳赤,双眼迷离,有些难捱的在他怀中扭动着。
裴少卿见她嘴唇都快咬破了,轻笑一声不再作弄她,抽出手在她裙摆上擦了擦说道:“以后叫我夫君吧。”
谢清梧都让她改口叫姐姐了。
她再一直叫公子也不合适。
赵芷兰眼睛一亮,随后娇羞而欣喜的依偎在他怀中叫了声,“夫君。”
“嗯。”裴少卿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问道:“柳姨这两天还好吗?”
这两天柳玉蘅一直是深居简出。
所以两人都没怎么碰过面。
“师娘自从铁剑门回来后就有些怪怪的。”赵芷兰歪着头蹙眉说道。
裴少卿不动声色说道:“她与公孙掌门感情上出了点问题,我已经写信给公孙掌门劝告了,你最近观察好柳姨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啊!”赵芷兰先一惊,接着抿了抿嘴答道:“嗯嗯,我记住了夫君。”
“公子,门外有一人求见您,自称来自苍梧门。”秋叶前来禀报道。
裴少卿眼睛一亮,“请到正厅。”
明日就要去梵音寺了,韩青城派来的人现在赶到,正好能够帮上忙。
“是。”秋叶立刻应声而去。
裴少卿对赵芷兰说道:“你去陪陪柳姨,好好劝劝她,我去见客。”
让赵芷兰去劝就是要激起柳玉蘅的逆反心理,有时候一个人冷静下来反倒能想开,劝的人多了越想不开。
“好。”赵芷兰从他怀里起身。
裴少卿起身往外走去,一名候在门口的丫鬟立刻在他头顶撑起一把伞亦步亦趋的跟着,而自己则是被雨水淋湿了身子,婀娜的体态曲线毕露。
这该死的万恶的封建社会。
来到正厅,裴少卿还没进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青袍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略有些矮小、相貌方正、皮肤蜡黄、背着一把用布包裹着的长剑。
男子迅速起身躬身行礼,语气沉稳的说道:“苍梧门李淮参见大人。”
“在门中是何职位?”裴少卿问。
李淮恭敬的答道:“三长老。”
“是何实力?”裴少卿又问道。
李淮抬起头答道:“游龙后期。”
“好!”裴少卿大赞一声,笑容满面的说道:“李长老快快请入座吧。”
游龙后期,可见韩青城对裴少卿的重视,若不是家里那位游龙巅峰在冲击宗师,估计都会将其派过来吧?
“谢大人。”李淮又重新落座。
裴少卿在主位上坐下,“韩掌门可给李长老交代过是来干些什么?”
“掌门有言,让在下听从大人一切指挥。”李淮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裴少卿点点头,从储物戒里拿出五千两银票随手抛了过去,轻飘飘的银票在内力作用下破空而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通州靖安卫百户所的编外人员了,这些钱拿着在城里找个地方落脚,明日一早到百户所待命。”
五千两,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他这人就是那么大方。
对于有拉拢价值的人从不吝啬。
“这……”李淮下意识接住银票后一脸懵逼,没想到初次见面这位爷一言不合就发钱,而且还是一笔大钱。
说实话,在被韩青城指定派下山到裴少卿面前听命时他是不乐意的。
毕竟又哪有在山上逍遥自在?
但现在谁让回山他就跟谁急!
“谢大人赏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李淮收起银票,紧绷着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眼中的尊敬却是浓烈了许多,“敢问大人何为编外人员?”
就是专门用来干活和背锅的人。
开个玩笑。
“就是平时在外面可以打着通州百户所的旗号行事,但实际上又不属于朝廷命官。”裴少卿笑着解释道。
李淮恍然大悟,“卑职遵命。”
嗯,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
“去吧。”裴少卿笑着挥了挥手。
李淮起身说道:“卑职告退。”
另一边,得到裴少卿嘱咐的赵芷兰敲响了柳玉蘅的房门,“咚咚咚!”
“兰儿?”柳玉蘅打开门,看着赵芷兰笑着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娘,你近日憔悴了许多。”赵芷兰看着柳玉蘅略显苍白的脸说道。
柳玉蘅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强颜欢笑:“有吗?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行了快进来。”
说完就转身而去。
相比裴少卿,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赵芷兰,毕竟身为师娘喜欢上了徒弟的丈夫,跟母亲喜欢上女儿的丈夫有什么区别?自己夫妇还因此不和。
让她心里负罪感满满。
赵芷兰进屋后将门关上。
“师娘,我都知道了,夫君说你与师父的感情出了点问题,是吗?”
柳玉蘅表情一僵,拿出长辈的架子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赵芷兰反驳一句,柔声问道:“为什么啊师娘?”
“你别管了,谁家夫妻俩不会闹点矛盾?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柳玉蘅不想多说,背过身去不看赵芷兰。
赵芷兰走到她前面蹲下,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师娘,是不是师父眼里只有铁剑门忽视了你?他也是这些年的压力太大了,你就原谅他吧。”
“不是这,是……是……”柳玉蘅摇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的欲言又止。
见她难以启齿的模样,赵芷兰灵光一闪问道:“师父不与师娘同房?”
作为见过吃过的人,她现在也深知夫妻俩人在这方面和谐的重要性。
柳玉蘅闻言俏脸刷的一下通红。
赵芷兰见状还以为自己猜对了。
“师娘,师父肯定也是因为天天操劳铁剑门诸事,压力大,所以才忽略了你这方面的需求……”赵芷兰对症下药,又换了个角度来劝柳玉蘅。
“够了!”柳玉蘅俏脸一寒打断赵芷兰的话,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火,放缓说道:“兰儿,师娘自己心里有数,你让我独自静静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师娘。”赵芷兰看出如果再劝下去师娘就有发火的迹象,乖巧的应了一声后起身离去。
柳玉蘅俏脸冰寒如霜,本来这两天自己开解自己都已经给公孙逸找了好几个他之所以不相信自己的理由。
可赵芷兰刚刚那几句话又让她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幽怨以及怀疑,师兄怕是因为有别的女人解决来他这方面的需求,所以才忽略自己的需求吧?
师兄,你最好没有背叛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否则别怪我不守妇道!
柳玉蘅咬着银牙攥紧粉拳。
指甲几乎都要刺入手心里。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搞清楚师兄到底有没有其他女人,否则心难安。
吐出一口气后转身去写信。
虽然除了宋阿俏外几名亲传弟子都是她与公孙逸共同抚养成人,但公孙逸更多是教导武艺,在生活方面的照顾还是她,所以弟子们比较亲她。
柳玉蘅给从小到大最听自己话的小七写了封信,在信里道明了自己的怀疑和不安,让他帮自己调查一下。
写完信后,她安排了一名裴府的家丁立即送往铁剑门,作为裴府实际上的大管家,家丁们对她言听计从。
当然也会把此事告诉裴少卿。
第二天早上,天晴了,裴少卿光明正大的带着谢清梧去梵音寺祈福。
随行的有柳玉蘅、赵芷兰、叶寒霜和李淮,以及七十余名靖安卫,丫鬟家丁加在一起近百人,浩浩荡荡。
沿途无数百姓围观,议论纷纷。
“裴大人这是要去哪儿?那么大的阵仗,不会是被调回京城了吧?”
“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啊!”
“是去上香祈福的,真的,我隔壁邻居的二大姨的三大爷的侄儿是裴府的家丁,昨天他亲口告诉我的。”
关于此行真实目的裴少卿没对几个人透露过,队伍里大部分人也还都以为他们这次去梵音寺是拜佛祈福。
除了带的这些人之外,裴少卿昨日就让人给石破天传信,命他亲自带领五十名好手提前出发前往安州城。
暗中监视明志书院和秦风楼。
并注意梵音寺的方向,一旦见到火光,就立刻以靖安卫的名义对秦风楼和明志书院动手,拒捕者杀无赦。
另外还提醒他们记得蒙面干活。
并给了一张由李魁口述、百户所专用画师画出来的徐君的肖像图,嘱咐石破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此人。
至于安州靖安卫百户所,裴少卿不准备通知他们,因为严重怀疑他们很可能也被梵音寺收买了,赌不起。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跟他们商量一下,相信他们肯定不介意承认是在裴少卿的英明指挥下,与通州百户所联合行动剿灭了玄黄教安州分舵。
毕竟他作为通州靖安卫,擅自跨府执法,这本身就不合适,没有安州百户所配合,容易被奸臣攻击诋毁。
至于剿灭梵音寺的功劳,裴少卿可不准备分给他们堵嘴,因为梵音寺是在通州境内,他去执法合情合理。
………………………
转眼又是一天匆匆过去。
正午时分,梵音寺方丈无相亲自带领寺中一众高层在山脚下等候着。
因为被提前安排去打情况探的和尚回来禀报称裴少卿马上就要到了。
“来了!来了!”突然有人说道。
无相抬头望去,果然在视线中缓缓出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马队伍。
粗略一望,不下百人。
打着“平阳男裴”的旗号。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看看这才叫真正的贵人,平时县里那些豪绅哪能跟平阳男相比。”
“那是,平阳男何等尊贵,估计连如厕的便桶都是从家里带来的。”
梵音寺的和尚们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很没规矩的低声议论着。
毕竟本来就不是啥正经和尚。
“全都闭嘴!”无相呵斥一声转身用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别忘了我这几天强调的事,谁要是在平阳男面前出了岔子,休怪我不客气。”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将身体站得笔直,双手合十,目视前方。
无相回过身去,脸上的怒容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
车队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停下。
裴少卿掀开帘子先下车,然后伸手把谢清梧扶了下来向无相走过去。
“阿弥陀佛,贫僧梵音寺方丈法号无相,见过平阳男、见过夫人。”
无相念了声佛号上前躬身行礼。
身后一众寺中高僧纷纷效仿。
“方丈有礼了,早听闻无相法师佛法高深,有点人成佛之能,今日一见果是高僧形象。”裴少卿笑语道。
“不敢不敢。”无相谨记昨日徐君的嘱咐,老老实实说道:“不过是民间越传越夸张的传言而已,贫僧哪有这等大神通,若是能点人成佛,那贫僧何不自己先成佛去往西方极乐?平阳男切莫再说这种话,羞煞贫僧。”
“哈哈哈哈,我也是说。”裴少卿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大笑几声看向谢清梧说道:“但我家娘子却因这些传言深信你梵音寺灵验,非要来。”
无相见状心里暗道果然跟徐君说的一样,裴少卿这样的当权者根本就不信什么佛,主要是他的妻子要来。
“夫君,佛门净地慎言。”谢清梧无奈的娇嗔一声,又摸着肚子看向无相说道:“大师勿怪,我此来是为腹中孩儿祈福,这两天麻烦大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佛们净地欢迎任何诚心之人,夫人住得安心的话多住几天也无妨。”无相连忙回答道。
他这话配上旁边那块“因有贵人至梵音寺祈福,近日闭门谢客”的告示牌一起看的话,戏剧性简直拉满。
简单寒暄后众人一同上山。
裴少卿和谢清梧两人坐着无相准备的滑竿被抬着上去,其他人步行。
“无相方丈,你们梵音寺可真是风景秀丽,令人心旷神怡啊。”滑竿上的裴少卿惬意的欣赏着美景说道。
无相笑着答道:“平阳男若是喜欢的话,有时间都可来寺中小住。”
“本官可没那么闲,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呢。”裴少卿摇了摇头叹气。
无相立刻恭维道:“平阳男勤勉尽责,此乃通州百姓之福,我梵音寺之所以昌盛也因身在平阳男治下。”
“你这和尚倒会说话,没半点高人的模样。”裴少卿似笑非笑说道。
无相毕恭毕敬道:“贫僧尚未修成正果,也就是肉体凡胎尔,对于平阳男这等贵人自当处处恭敬相待。”
进了梵音寺后,他让新任监院慧安安顿好裴少卿带来的人,又亲自带着裴少卿和谢清梧来到间独立小院。
从这一刻开始,梵音寺就被靖安卫接管了,处处设岗,理由就是为了裴少卿的安全,无相自然只能配合。
“不知平阳男与夫人对此处可还满意?”进了院子后,无相见裴少卿转来转去不语,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裴少卿脸上分明就是写着不满意几个字,但嘴里说道:“出门在外还要求什么环境,就且将就着住吧。”
“佛门净地是有些简陋,只能委屈平阳男与夫人了。”无相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那二位就请稍事歇息。”
裴少卿随意的点了点头。
无相走出小院后重重吐出口气。
妈的,面对上百香客他都能从容不迫,但才跟裴少卿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生怕哪里不注意得罪对方。
傍晚时分,陈忠义大跨步走进了裴少卿的小院汇报道:“大人,安州县令和安州靖安卫百户前来拜访。”
“有请。”裴少卿说道。
不多时,两名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但同样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小院。
“安州县令周行见过平阳男。”
“安州百户谢永见过平阳男。”
老矮的是知县。
高的中年人是百户。
“二位免礼,请坐吧。”坐在石桌边的裴少卿抬手指着另外几个石凳。
两人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下。
周行拱手说道:“安州虽与通州不属一府,但却是世代的邻居,加之梵音寺离安州县城近,得知平阳男大驾光临,我与谢百户便特来拜访。”
话音落下他喊道:“把我为裴大人未出世的公子备的礼物送进来。”
随后两名随从捧着锦盒入内。
“平阳男,这是我与周县令各自对未出世的小公子的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谢永起身打开两个锦盒。
裴少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两个锦盒里的东西,分别是一枚精细的金制长命锁和一支极品玉如意,缓缓点头说道:“嗯,你们有心了,多谢。”
“应该的,都是我们应该的。”两人见裴少卿收下后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茶水送了上来。
裴少卿抬手示意,“请用茶。”
周县令与谢永连忙端起杯子。
“好茶!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是啊,入口回甘、提神醒脑。”
看着两人硬夸,裴少卿只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口问道:“说起来这梵音寺虽然在通州境内,但是却离县城甚远,我还真不了解,二位想必知之甚多,不妨为我讲解一下吧。”
谢永与周行对视了一眼。
“好叫平阳男知晓,这梵音寺可了不得,不仅灵验,而且寺里高僧都以慈悲为怀,月月施粥,高价聘请许多百姓种植药材免费为百姓治病。”
“是啊是啊,我安州百姓也是占了里梵音寺近的福气,有了梵音寺教化安州后连作奸犯科者都少了……”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起梵音寺种种善举,却绝口不提梵音寺兼并田地的事,裴少卿就知道自己推测得没错,两人果然是都被收买了。
幸好没提前联系他们配合行动。
“啧,没想到我通州梵音寺没让通州百姓沾到福气,全被你们安州人捡了便宜。”裴少卿故作吃味之状。
周谢二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只是一味的干笑。
裴少卿吐出口气,端起茶杯慢条斯理说道:“与二位一番畅谈真是收获良多,一转眼太阳都快下山了。”
“是啊是啊,和平阳男相处真是光阴似箭、刹那即逝,平阳男今日舟车劳顿,我等还打扰多时,可真是不应该,且先行告辞,您好生休息。”
两人见其端茶,领会到了裴少卿送客的意思后便纷纷主动起身离去。
他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害怕离得这么近不来拜访的话裴少卿记恨。
不能去赌大人物的心眼。
反正他们自己心眼就挺小的。
用完斋饭后,天已然黑透。
陈忠义来到裴少卿院中,说起自己下午在梵音寺闲逛观察到的情况。
“大人,梵音寺僧人众多,大概不下三百人,寺中辈分较高的僧人比较疏于功课,反而是那些辈分低的僧人看起来更加潜心礼佛,而且奇怪的是辈分低的僧人年龄普遍都更偏大。
我与其中一人聊了几句,他们大部分出家前都颇有家资,有的是将财产全捐给梵音寺才换来一个剃度出家的机会,就为了有望被点化成佛。”
“可曾看见肉身佛?”裴少卿问。
陈忠义点点头,“寺庙深处有个千佛殿,里面摆满了佛像,应该不下于百尊,远远粗看看不出端倪,但走进上手就能试出是所谓的肉身佛。”
裴少卿冷哼一声,又淡淡的问了一句,“可看出有多少人身具武艺?”
“梵音寺里大部分和尚都是未曾习武的普通人,但高层与武僧基本上都有武艺在身,只是看不出深浅。”
“有多少人?”裴少卿问道。
“大概在三五十左右。”
裴少卿缓缓点头,起身吐出口气沉声说道:“传下去,今夜丑时一刻动手,凡是拒捕者,一律杀无赦!”
他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
“是!”陈忠义重重的点头。
(本章完)
第202章 红毛凶尸,大雷,顷刻覆灭(二合一
第202章 红毛凶尸,大雷,顷刻覆灭(二合一求月票)
“夫君,晚上有大事,要不然你先睡一会儿吧?”谢清梧劝裴少卿。
“睡不着。”裴少卿摇摇头,在屋子里转悠着,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只作为装饰品的风筝上面,上前将其拿下来,“这个风筝做得倒是精美。”
“应该是上一任住在这里的香客留下的,很多夫人小姐喜欢到寺里祈福时顺便放飞纸鸢。”谢清梧说道。
裴少卿将风筝放回原位,“可惜天色晚了,不然我们也能去玩玩。”
“夫君还真是童心未泯呢。”
“是啊,我都还没断奶呢。”
“呸。”
夫妇两闲聊着时间迅速流逝。
很快天地就被黑夜笼罩。
因为裴少卿的大驾光临,梵音寺所有僧人都忙碌了一天,还不仅是身体上的累,心理上更累,心力交瘁。
所以晚上早早的便入睡。
万籁俱寂,唯剩虫鸣。
飘来的乌云遮住了明月与繁星。
突然,起风了,树影婆娑,哗啦啦的作响,卷起地上落叶漫天飞舞。
“轰!”一声惊雷炸响,闪电划破夜空照得梵音寺惨白,又忽而消失。
接着大的小的雨珠便不断落下。
雷雨交加,不到半刻时间便雨势渐大,地上迅速有了一层积水,急促的雨珠打在地面激起了一阵阵水雾。
裴少卿所在的小院也熄了烛火。
此刻他站在窗前,望着突来的暴雨皱起眉头,今夜除魔卫道,可天公却不作美,给他们平添了许多麻烦。
“天也在助夫君,雷雨掩护邪僧更难察觉,必然于睡梦中被打个猝不及防。”谢清梧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裴少卿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已经交代过霜妹带人负责保护你,在院中不要走动。”
“夫君放心,妾身不会给你们添乱的。”谢清梧笑靥如的回答道。
裴少卿松开手,又转身看向外面的大雨,沉声说道:“可惜这大雨一至梵音寺火就烧不起来了,得派个人进城去给石破天传令命他们行动。”
毕竟他给石破天的命令是以梵音寺火光为行动信号,这么大的雨,别说火烧不起来,就是烧起来,山脚下估计也看不清,容易误了行动时间。
快来到丑时一刻。
裴少卿单手持剑大踏步出门。
踩在积水中溅起阵阵水。
“大人!”
陈忠义、叶寒霜、李淮、柳玉蘅和赵芷兰等人也前来小院与他汇合。
雨很大,众人身上都湿透了。
她们衣衫紧贴着身体,婀娜的曲线展露无疑,特别是叶寒霜,沉甸甸的巨雷和磨盘大的肥臀都格外明显。
“兰儿,你立刻下山入城让石破天动手。”裴少卿看向赵芷兰说道。
赵芷兰抱拳说道:“是,夫君。”
话音落下转身而去。
“柳姨,你负责持陨月弓占据寺中高点见机行事。”裴少卿随后又将陨月弓和箭袋拿出来递给了柳玉蘅。
柳玉蘅双手接过,“妾身明白。”
“李魁,你带人守住千佛殿,靠近者杀无赦,避免有人趁乱去放出那些僵尸。”裴少卿面色凝重的交代。
千佛殿上百尊肉身佛,一旦被扣掉镇尸玉钱,就是上百尊僵尸出笼。
加上庙里那么多和尚,这些僵尸吸完人血后他们都不一定收拾得了。
李魁掷地有声道:“卑职遵命!”
“霜妹,清梧就交给你了。”裴少卿对叶寒霜嘱咐一句,最后看向陈忠义说道:“陈总旗,直接发信号吧。”
“遵命!”陈忠义应了一声,转身走远几步,掏出响箭冲着天上拉响。
靖安卫的响箭是特制的,哪怕是在雨天也不受影响,只要距离不隔得太远,那么就都能看见绽放的火光。
“咻——啪!”
响箭炸开,但声音却是被雨声和雷声掩盖,只有一团火光隐约可见。
所以没有惊醒梵音寺的和尚。
只有一直注意着天上动静等候命令的靖安卫们发现了,像是机器被摁下开关,所有人立刻持刀冲出房间。
武僧和寺中高层的住处陈忠义白日时已经以游逛为由,让寺里和尚介绍过,所有人各自扑向自己的目标。
“我们也走吧。”
裴少卿带着李淮直奔无相寝房。
“哒哒哒哒哒……”
靖安卫在雨中狂奔,急促的脚步溅起水,大雨冲刷在苍白的无脸面具上留下道道水痕,沿着刀刃滴落。
“哐!”
一名靖安卫抬脚踹开武僧住处。
庙里普通和尚都是住的大通铺。
倒是避免了靖安卫分散人手。
“什么人?”一众武僧被惊醒。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靖安卫已经鱼贯而入,沉默不语的提刀砍杀。
“靖安卫?啊!你们干什么!”
“妈的,跟你们拼了!”
刀光剑影,嘶声怒吼。
偶尔会有武僧冲出卧室,但是也会被占据制高点的柳玉蘅一箭射杀。
“什么声音?”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出来目睹杀戮后惊惧万分,“你们在干什么?”
“靖安卫疯了,快去禀报方丈!”
“别杀我!别杀我……啊!”
靖安卫的主要目标是武僧和寺庙的管理层,但大量普通和尚受惊后四处乱窜,让靖安卫无暇分辨,只能凡是不肯就地束手就擒的便一律杀之。
一具具尸体倒在雨水中。
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淡。
有人该死,亦有人枉死。
裴少卿已经带着李淮来到了方丈无相的住处,身后跟着十名靖安卫。
在门外三米左右停下脚步。
十名靖安卫同时向里面放箭。
“咻咻咻咻咻!”
弩箭破空而去射入屋内。
“什么人?”屋内传出无相的厉声质问,接着哐当一声冲破屋顶落在了房顶上,他手持一支挂满圆环的金色锡杖,满脸阴沉和不敢置信的俯视着裴少卿道:“平阳男,贫僧以礼相待自认无怠慢之处,你为何这么做?”
“杀。”裴少卿懒得跟他废话,更不想费时间说之所以要杀他的缘由。
李淮背后长剑出鞘,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身如游龙冲出,掌中冰冷的三尺青锋破开雨幕,直逼无相而去。
“当贫僧真的不杀生吗?”无相怒目圆睁,脚在锡杖根部一踢,沉重的锡杖被他挥舞着冲向了空中的李淮。
两人在空中交了几招然后就齐齐落在房顶上,铁剑与锡杖在短时间内碰撞了无数次,于雨幕中火星四溅。
裴少卿看出来了,无相也是游龙境武者,只是不知具体是那个境界。
不过很快无相就露出了颓势。
而李淮却依旧游刃有余。
可见他实力没有李淮强。
无相一边招架李淮,一边咬牙切齿的喝道:“裴少卿让我死个明白!”
“你死就够了,不需要明白。”裴少卿面无表情,语气冷冽的回答道。
“哇呀呀!”无相大怒,突然他一个失误,被李淮一脚踹在腹部,身体瞬间倒飞而出十几米,顺势落在地上的他爬起来就往梵音寺的后山跑去。
“好个狡诈的秃驴!”李淮这才明白无相刚刚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不由被气笑了,立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了一处看起来破败许久的院子里,无相看了李淮一眼后,露出个狞笑转身跑进了殿中。
李淮立刻追了进去,却不见无相身影,殿中一尊佛像被移开,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和一步步台阶。
他犹豫片刻后追了下去,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着裴少卿办事,要是放无相跑了,那岂不是丟苍梧门的脸?
顺着台阶进了一个密道,沿途没有遇到暗器机关,但却听见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以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李淮打起警惕继续往前深入。
密道不长,通往一间密室。
走进密室后李淮大惊失色。
面色苍白的无相在里面等着他。
关键是在无相身后用数条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一只浑身红毛的僵尸。
通体猩红的尸身泛着湿润的油光仿佛刚从血池中爬出,暗红血痂凝结在发梢,眼窝渗出黑褐色黏液,半腐的唇齿间垂下腥臭涎水,獠牙外露。
破烂的绸缎衣物黏在身上,十指暴长如钩,指甲漆黑卷曲,指尖凝结着暗红血珠,每当它挪动脚步,铁链哗啦啦作响,腐臭气息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
“红毛凶尸!”李淮脱口而出。
嘴角挂着血丝的无相五官扭曲的狠声说道:“不错,红毛僵尸!贫僧就算是死,今日也要拉你们陪葬。”
话音落下,他高举起手中锡杖。
“不要!”李淮惊骇万分的吼道。
无相哈哈大笑,面目狰狞。
“哐!”
两条铁莲直接被锡杖打断。
挣扎中的红毛凶尸身体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身后固定铁链的墙壁烟尘弥漫,似乎将要被从墙上拔下来。
李淮手里的剑飞了出去贯穿无相的胸口,无相瞬间被红毛僵尸掐住脖子拧断脑袋对准脖子断口大口饮血。
“咕噜~咕噜~”
僵尸的喉咙在不断涌动,猩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淅淅沥沥的滴下来。
“该死!”李淮看着这一幕感觉头皮发麻,甚至都不敢去取自己用了多年的佩剑,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红毛僵尸吸完无相的血后将其尸体丢在地上,仰头咆哮一声,不断的奋力挣扎,哗啦啦!轰隆!身上最后两条铁链被他从墙上生生拽了出来。
他速度极快的移动,身上拖拽着的铁链在地上摩擦出了阵阵火星子。
“大人!快走!”
李淮在屋顶腾跃冲裴少卿喊道。
裴少卿抬头望去,发现李淮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在房顶间迅速移动,身后还拖拽着两条铁链。
一道闪电划过,他才看清李淮身后那道身影的模样,也是不禁失色。
红毛凶尸!
然后头也不回的施展轻功逃窜。
同时大喊一声:“柳姨救我!”
站在一座佛塔上的柳玉蘅猛然闻声扭头,立即张弓搭箭射向李淮身后的黑影,咻的一声,红毛僵尸被射落在地,但是很快就又爬起来,直接伸手拔掉没入胸腔的箭矢丢在了地上。
柳玉蘅施展轻功迅速赶过去。
“保护裴大人!”
靖安卫悍不畏死的冲向僵尸。
“吼!”
红毛僵尸咆哮一声,甩动手上的铁链打出来,三名靖安卫当场飞了出去口吐鲜血,砸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李长老,接剑。”
裴少卿立刻把墨昙剑丢了出去。
李淮接过后与赶来的柳玉蘅一前一后冲向红毛僵尸,两人一尸缠斗在一起,周围的靖安卫根本不敢靠近。
红毛僵尸不仅速度快,肉身强度惊人,关键是有一定智慧,利用身上的两条铁链抵挡李淮和柳玉的长剑。
“大人,不行啊!这僵尸根本不知疲倦,有力无穷无尽,我们内力很快会耗干,到时候死路一条,你快些带夫人走!”李淮咬牙切齿的说道。
裴少卿面色阴沉,转身看向一名靖安卫说道:“让叶寒霜带夫人走。”
“是!”那名靖安卫快步离去。
柳玉蘅躲开袭来的铁链,呼吸急促的说道:“公子,你也快点走吧。”
裴少卿没有回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正在飞速转动。
必须要解决这头红毛僵尸。
否则一旦他们走了,这只僵尸冲入安州城,将会血流成河,而吸了那么多血后这只僵尸必然会更加难制。
“轰隆!”惊雷炸响。
裴少卿脑海中同样响起惊雷。
他抬头看着天上宛如银龙狂舞的雷霆闪电后福至心灵,想到了可以借用雷霆的力量来消灭这只红毛僵尸。
“柳姨李长老撑住,我有办法消灭此獠了,去去就来!”裴少卿对两人喊了一声,随后便施展轻功离去。
等他回到小院时发现谢清梧和叶寒霜都已经不在,他就喜欢谢清梧这种理智的性格,不会像脑残剧的女主一样明明留下帮不上忙也不肯先走。
裴少卿拿起风筝,为万无一失又在上面固定了一枚铁制的饰器,然后跳上屋顶借助大风放飞,披上隐月灵裳迅速施展轻功向红毛僵尸跑过去。
风很大,随着他不断放线,风筝也飞得越来越高,仿佛要穿过云层。
裴少卿速度很快,因为雷不知道哪一秒就会来,万一他被劈死了呢?
凭借隐身的优势,在李淮和柳玉蘅牵制住红毛僵尸时,裴少卿迅速屏息凝神悄声靠近,将握在手中的风筝线胡乱的缠绕在红毛僵尸的脖子上。
搞定之后他立刻远离。
而在柳玉蘅和李淮眼中就是不知哪来的风筝,线被风吹着挂在了红毛僵尸身上,两人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红毛僵尸倒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把线弄断,但是柳玉蘅和李淮不断袭扰,让他根本就腾不出手办这事。
“轰隆!”雷来了。
云层中的风筝被雷击中。
“柳姨!李长老快退开!”
隐月灵裳失效的裴少卿大喊。
柳玉蘅和李淮已经来不及思考裴少卿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了,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立刻与红毛僵尸拉开距离。
“吼!”红毛僵尸嘶声咆哮张牙舞爪,身上的铁链扫过地面打碎青砖。
噼里啪啦!雷声阵阵。
红毛僵尸身上不仅有风筝,还有几根粗大的铁链,雷霆轰的一下劈在他身后其原本灵活的身体瞬间僵直。
死得猝不及防,化作焦尸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断的冒着白烟。
柳玉蘅李淮和在场一众靖安卫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僵尸,僵尸被雷劈死了!”
“这……大人有德,老天爷才降下神雷相助救我们于生死关头啊!”
“对对对,大人有上天眷顾,如若不然,今日我等都得交代在此。”
靖安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淮和柳玉蘅已经反应过来那风筝是裴少卿缠到僵尸身上的,至于对方怎么做到的,他们虽然好奇,但也深知这等奇异手段不方便冒然询问。
裴少卿松了一口气,在灵气枯竭的当下,稍微成点气候的妖魔鬼怪就靠人力难以制服,幸好今夜有雷雨。
否则的话他也只能先走为上。
“咦~”
突然他发现僵尸的胸腔内有光芒闪烁,走上前去招手说道:“剑来。”
李淮立刻快步上前递上墨昙剑。
裴少卿划开僵尸焦黑的胸腔,里面有枚隐约闪烁着雷霆的黑色内丹。
“大人,这是尸丹,可用于入药或者炼器,红毛僵尸之所以凶悍就是因为已经凝聚尸丹,看这尸丹似乎是因刚刚天雷入体产生了变异。”李淮解释道,他眼中也闪烁着惊奇之色。
裴少卿点点头收起了尸丹,今晚唯一的战利品,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打扫战场,将所有尸体堆积起来烧毁,还有千佛殿那些肉身佛也要烧毁,不得抠出他们口中的玉钱。”
“遵命!”
………………………
梵音寺已经归于平静。
但安州城内激战正烈。
明志书院内,石破天带来的人与徐君收养的孤儿们缠斗,孤儿们虽然无惧生死,但年龄较小实力尚弱,面对凶残的土匪们被打得无招架之力。
徐君靠着与梵音寺合作敛财不缺资源,实力已经是游龙境初期,与石破天势均力敌,两人打得有来有往。
“藏头露尾,你究竟是何人?绝不是通州靖安卫!”徐君厉声质问。
石破天招招致命,“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引颈受戮即可。”
“狂妄!”徐君冷哼一声。
在双方激斗时,安州靖安卫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明志书院给团团包围。
“好大的胆子!真就视我靖安卫如无物吗?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安州靖安卫百户谢永怒不可遏。
这么多武者在城里厮杀,盖子肯定捂不住,要是不能将这些家伙全部抓捕的话,那他绝对难逃上面追责。
“谢百户且慢!此处是玄教逆贼窝点,我等是奉平阳男的命令前来助你剿贼。”赵芷兰从书院里飞身而出落在谢永面前,手持一块令牌说道。
“玄教逆贼?平阳男?”谢永听见这话脸色一变,连忙回头大喊:“不许放箭!立刻帮忙围杀玄教逆贼!”
“谢百户!这些年梵音寺可没少给你送银子,梵音寺的产业也有我玄教一份,我们可是自己人,你可要想好了再决定啊。”徐君大声威胁道。
谢永脸色难看不已,他要是知道梵音寺与玄教逆贼有关,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收那群秃驴的钱。
赵芷兰立刻说道:“谢百户,平阳男的命令是要此人的命,只要此人死在这里谁又知道你收过谁的钱呢?
何况我觉得你分明就是为了取信于玄教逆贼,才与他们来往,为的就是掌握详细情报后在今夜与我们通州靖安卫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姑娘所言有理。”谢永顿时有了决定,一马当先冲向徐君,正义凛然的说道:“玄教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徐君今天晚上必须死!
何况裴少卿跨府执法,本就是越权了,肯定需要自己配合他一同上书才能避免被人问责,因此只要杀了徐君裴少卿定不会追究他乱收钱的事。
安州靖安卫见状也扑杀进书院。
“该死!”徐君脸色阴沉如水。
面对石破天的步步紧逼他尚且还能招架,但是再加上谢永,好汉也双拳难敌四手,不得已逐渐落入下风。
随着内力渐渐耗尽,他进入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胸腔被石破天手里的刀贯穿,踉踉跄跄稳住身形,不甘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你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这一切尽在我家大人掌握之中。”石破天冷冷的说道,飞身上前一脚踹出。
徐君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艰难的想爬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无果,认命的躺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来,“裴少卿,好一个裴少卿。”
他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多年经营就被其覆灭,还将葬身于此。
“你也配直呼平阳男名讳?”谢永怒斥一声,一刀斩下了徐君的头颅高举起喊道:“徐君已死,降者不杀!”
“啊!老师!”
“杀了他们为老师报仇!”
被徐君收养的孤儿们见状都目赤欲裂,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更凶狠的冲向了靖安卫和石破天带来的山匪。
谢永有些愕然,他本以为凭借徐君的头就能瓦解这些人的抵抗意志。
就连惯于厮杀、打家劫舍的山匪们一时间也被这些少年的疯狂震住。
石破天叹了口气,“都杀了吧。”
(本章完)
第203章 安州尘埃落定,京城人心浮动(二合
第203章 安州尘埃落定,京城人心浮动(二合一求月票)
天亮了,雨也停了。
空山新雨后,下山的路上裴少卿甚至能闻到草树木与泥土的清香。
这种香味让人身心放松。
一同下山的还有上百如丧考妣惶恐不安、被绳子捆成一串的和尚们。
这些和尚都是连夜审讯后确定有罪在身的,要带回通州处置,而那些清白的和尚则都已经被放下山去了。
“大人,昨夜我们伤了七人死了六人。”陈忠义在裴少卿身边汇报。
一次性折损了十几人,这对精锐的靖安卫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损失。
裴少卿平静的问道:“伤了的七人可还能恢复如初继续为国效力?”
“有两人伤势较重,估摸着恢复了也干不了重活。”陈忠义回答道。
裴少卿说道:“这两人好了后与县衙商议转去县衙做差役,或者干些打杂的活,不至于无法养家糊口。”
“大人仁义。”陈忠义恭维道。
裴少卿继续说道:“死了的兄弟抚恤必须发放到位,除了朝廷定额的之外,我私人也会给一份,谁要敢对这笔钱伸手,我用他脑袋当祭品。”
靖安卫的毛病就是拼命的时候真拼命,但是贪污的时候也是真贪污。
雁过拔毛。
“是,大人放心,卑职亲自盯着这件事。”陈忠义面色一肃保证道。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一下缺了八个,都快够一个小旗了,回去后立刻就发个告示招人把缺额补齐。”
靖安卫普通缇骑各地的百户所自己就能招纳,不需要经过上层许可。
只要严格按照朝廷的流程和条件筛选,并在事后将名册交上去就行。
当然,定额是定死了的,每个百户所该该是多少人就只能是多少人。
“卑职记下了。”陈忠义答道。
裴少卿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
陈忠义觉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小人哪里做的不好?”
“是太好了。”裴少卿说道,又把头扭了回去,“好好干,前途无量。”
他原本是准备拿陈忠义当自己的防火墙、背锅侠,将来有什么事将其丢出去顶罪,毕竟陈忠义当初也参与过合谋害他,这么搞毫无心理压力。
可这段时间他发现陈忠义是真好用啊,而且是毕恭毕敬、忠心耿耿。
所以裴少卿现在已经舍不得拿他当消耗品来用了,决定要长期持有。
陈忠义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内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习惯性说道:“属下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让您失望。”
下山后,裴少卿让陈忠义带人将和尚们押回通州城治罪,自己则是带着柳玉蘅和李淮等几人前往安州城。
在城门口碰到了等候的赵芷兰。
“夫君,叶姐姐今天早上带着谢姐姐进的城,目前在安州百户所。”
裴少卿点点头问起了昨晚的事。
赵芷兰答道:“一切顺利,徐君已然授首,从明志书院搜出了大量与玄教有关的书信等事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石破天已经带人回凤凰山了。
昨晚安州靖安卫百户谢永带人参与了对徐君等人的围剿,正是因为他与石破天联手才能轻易杀了徐君。”
“嗯。”裴少卿点了点头。
赵芷兰又补充了一句,“徐君在死前说谢永没少收梵音寺的贿赂。”
“意料之中。”裴少卿面不改色。
很快就到了安州靖安卫百户所。
正围着谢清梧嘘寒问暖、大献殷勤的谢永和周行听人来报后立刻小步快跑出门迎接,“下官恭迎平阳男。”
“免礼吧。”裴少卿淡然说道。
“下官有罪。”谢永与周行明显是提前商量过,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裴少卿故作不解,“周县令我且不提,昨夜谢百户与我里应外合剿灭玄教分舵,明明有功,罪从何来?”
“玄教逆贼近在身侧,借托书院之名大肆扩张数载,而下官对此却一无所知,有失察之罪。”谢永说道。
周行颤颤巍巍道:“我也一样。”
因为梵音寺的关系,他们跟徐君走得很近,而且没少为其提供各种各样的方便,较真的话就是勾结玄教。
至于梵音寺的事,两人则是提都没提,毕竟梵音寺不在安州境,理论上跟他们没关系,当然不会主动提。
裴少卿弯腰将两人扶起,和颜悦色的说道:“玄教逆贼诡计多端、狡诈万分,隐姓埋名潜伏各地,谢百户与周县令被其蒙蔽也实属寻常,至于上升到有罪这个高度?完全不至于。
而且在我派人告知谢百户徐君的身份后,你也答应了与我里应外合共同剿贼,足以说明你对大周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昨夜围剿玄教分舵的行动取得成功,安州百户所功不可没。”
听见裴少卿亲口承认昨晚赵芷兰说过的话,谢永才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并且喜上眉梢,因为剿灭玄教分舵的功劳可是实打实能拿到手啊!
旁边的周行也松了口气,虽然裴少卿没有提他也有功劳,但是既然谢永都不会被追责,那他自然也不会。
他都一把年纪了,已看不见进步的希望,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全靠平阳男关照,否则此大功与我无缘,通州与安州比邻,今后平阳男但有差遣,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永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周行连忙附和道:“我也一样。”
“同朝为官,都是为大周为陛下效力,互相关照是应该的。”裴少卿笑得温文尔雅,“我家夫人还好吧?”
“夫人安好,正在正厅里等平阳男呢,平阳男请。”谢永连忙带路。
裴少卿点点头从容的迈步跟上。
“夫君。”
谢清梧快步从正厅走了出来。
其实她昨晚牵肠挂肚了一夜,毕竟让她先走,说明情况已十分危险。
刚刚听闻裴少卿在百户所门外。
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相聚。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她先前在谢永和周行面前都是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裴少卿灭梵音寺胸有成竹。
而且既然裴少卿来了百户所就说明他人没事,迟一些也能见到他,一晚都熬过去了,没必要急这一会儿。
“让娘子你担惊受怕了。”裴少卿握住谢清梧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
谢清梧笑道:“你人没事就好。”
“大人,热汤已提前备好,是否先去沐浴?”谢永笑容谄媚的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好,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穿着确实有些难受。”
谢清梧亲自伺候他沐浴。
等他沐浴更衣后,谢永也已经让人把酒菜准备好了,请他前去享用。
吃饱喝足,裴少卿心情大好,放下碗筷后随口喊了一声:“谢百户。”
“下官在。”谢永连忙站了起来。
乖巧得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徐君的事你我各写一封奏章送上去,我说,你写。”裴少卿说道。
谢永连连答应:“是是是。”
指导谢永写完奏章后,谢绝他与周行的挽留,裴少卿也踏上了返程。
而此时安州城里才有百姓发现梵音寺人去楼空,将消息传回城里后引起轩然大波,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有人说是梵音寺的和尚伺候不周得罪了裴少卿,怕被治罪,全跑了。
也有人说裴少卿强行将梵音寺的高僧们全部迁到了通州城里去……
各种各样的说法甚嚣尘上。
无数信徒捶胸顿足、哭天嚎地。
直到安州县衙贴出了一纸告示。
告示上列举了梵音寺仗势强行兼并田地、造假肉身佛实则养尸、杀人越货、迷尖等种种罪行,道明梵音寺的邪僧头目无相已经授首,其余从犯如今已经都被平阳男押回通州治罪。
宛如一道惊雷在安州城里炸响。
“这……这怎么可能?无相大师是佛母在人间的化身,拥有点化人成佛的神力,他又怎么可能是骗子?”
“神你妈个头!就是骗子!可怜老子的财产哟,当初都全部捐给那群骗子才换了个剃度出家的机会啊!”
“庆幸吧,要不是平阳男捣毁了这邪寺,你说不定也成肉身佛了。”
“简直是骇人听闻!竟然将活人生生用钉子钉死,可真是多亏了平阳男啊,否则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
随着一些被从梵音寺放下山的和尚开始痛斥无相的种种恶行,安州城的百姓们不得不信了告示上的内容。
当然,也有极端的不愿相信,反而咒骂裴少卿对佛不敬必会遭天谴。
但说这话的人还没看见裴少卿遭天谴,自己就先遭了人祸,被安州靖安卫抓到牢里折磨个半死才放出去。
裴少卿回到通州后让人先后张贴了两张告示,一张自然是讲述剿灭梵音寺的事,另一张就是百户所招新。
“原来裴大人去为孩子上香祈福是假,剿灭害人的邪僧才是真啊。”
“裴大人真是功德无量,我看他就是人间真佛,自己就能庇佑自己的孩子,哪还用给别的佛上香祈福?”
“之前那只僵尸就是这群王八蛋搞出来的,真他娘的是死不足惜!”
“靖安卫终于招人了,可惜我不通武艺,否则也能为裴大人卖命。”
“你会武艺也没用,想加入静安位还得有人作保且通过考核才行。”
外界的议论裴少卿来两耳不闻。
正在抓紧写信给魏岳汇报此事。
或者说是写给皇帝看的奏章。
从发现肉身佛写起,一直到雷劈红毛僵尸都是如实交代,唯有在剿灭玄教安州分舵这点上做了些许编造。
毕竟要给谢永分功嘛,同时也是完美洗白自己跨府执法的越权行为。
写完后差人快马送往京城。
同一时间,从这刻起,通州靖安卫招人的消息开始迅速扩散了出去。
………………………
通州的雨停了。
但是京城的雨却还在下。
景泰帝听着雨声批阅奏章,他宽大的龙袍下身体看起来越发的瘦小。
批得乏了,他停下吐出口气。
“陛下歇息片刻吧。”旁边的刘海连忙递上热茶,笑眯眯的说道:“正好奴婢方才收到了魏镇抚代平阳男送进宫的信,陛下看看且权当放松?”
“哦?”景泰帝来了兴趣,精神头瞬间又起来了,“小裴爱卿自中秋晚宴后可安分了段时间啊,这是又有什么好消息了,快快把信给朕拿来。”
“诶。”刘海从袖子里掏出信当着景泰帝的面拆开,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物异味,然后才双手奉上。
景泰帝接过后看了起来,脸色一会儿变得欣喜、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皱起眉头,最后放下信哈哈大笑。
刘海心里充满了好奇,陛下可很少这么将复杂的情绪流于表面,笑着说道:“想必信中所言又是件喜事。”
“这个小裴爱卿啊,总是能给朕搞出些新样。”景泰帝头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分享欲爆棚,随手把信递给刘海,“你既好奇,就自己看吧。”
“多谢陛下。”刘海连忙接住。
他脸上也表情不断变化,看完后抬起头来错愕的说道:“这……平阳男的脑子还真是充满了奇思妙想,用修士洞府当噱头,让天下人买门票进去挖,不管别人是亏是赚,反正他是赚到了,也只有他能想出这主意。”
“是啊,朕从未听闻此事。”景泰帝笑容满面,胃口突然变好,拿起桌上的糕点连吃两块,又端起茶抿了一口说道:“别人发现修士洞府的痕迹就算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也会捂住这个消息不肯走漏风声,然后再耐心的用一年甚至一代人的时间去找。
呵呵,他倒好,沉不住气就想了个主意借此牟利,同时也让天下人去帮他找,还要拉朕跟他一起做这笔生意呢,头一次有人敢跟朕做生意。”
“平阳男乃纯臣也。”刘海评价了一句,笑呵呵的说道:“别人发现修士洞府的痕迹都捂着,也就唯有他愿主动告知陛下,凭这点就可见其对陛下的忠心几何,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而且也是当真拿陛下您当自己的长辈在看待了,少了几分面对主君的敬畏,才敢开口跟您谈做生意啊。”
自从上回提醒裴少卿过于谄媚别有用心被皇帝不咸不淡的斥责后,他就彻底明白了皇帝的心思,所以在裴少卿的事上都顺着皇帝的心意去说。
景泰帝正是因为感受到裴少卿的心意才笑得很开怀,年纪一上来,他看谁都不忠,唯有裴少卿忠不可言。
“那陛下,这生意您是做还是不做呢?”刘海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小裴爱卿诚意十足,稳赚不赔的生意是故意带朕发财,朕又哪有让他失望的道理那?”景泰帝笑吟吟的说道:“调蜀州卫前去配合他行事。”
年后开春就要对北蛮开战,是奔着灭其族而去的全面大战,而且他还想快打,军械粮草处处都要钱,明摆着大赚一笔的机会,又怎么能错过?
而且也不能辜负小裴的信任嘛。
“是。”刘海将此事记下,接着又问了一句,“是否派暗卫前往参与?”
“嗯。”景泰帝点了点头。
门票钱他要赚。
修士洞府里的东西他也想要。
毕竟哪怕贵为皇帝,也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对于上古仙人们留下来的遗物自然也渴求,若是能找到长生不死的仙丹,他就能永生永世为皇帝。
虽然他对生死看得很淡,但是如果能不死的话,那当然是活着更好。
“齐王近日如何?”景泰帝问道。
刘海简洁答道:“安分守己。”
“整日闲着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让他到吏部观政。”景泰帝道。
刘海惊愕的抬起了头,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答道:“是。”
“太子最近如何?”景泰帝问道。
刘海怔了一下,自从太子被囚禁后陛下已经有很多年未曾过问,不过他也是张口即答:“吟诗作赋、读书写字,教导几位公子,悠然自得。”
“哼!这个不孝孽障!起兵造亲爹的反留下留下烂摊子给朕,他倒是清闲。”景泰帝冷哼一声不悦说道。
刘海低头不语,暗道太子如今的境地,要是不清闲的话又能怎样呢?
很快,景泰帝让齐王燕澄从明日起到吏部观政的旨意就传达了下去。
圣旨送到齐王府时,齐王正在与自己的幕僚们饮酒作乐,来不及沐浴更衣,带着满身酒气匆匆出去接旨。
听完圣旨后他内心狂喜。
攥紧拳头,强行遏制住喜悦,故作镇定的送走司礼监传旨的太监,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快步往内院走去。
“殿下,旨意说什么?”
幕僚们见他进来立刻围了上去。
齐王缓缓扫过几人,脸上绽放出笑容说道:“父皇让我到吏部观政。”
幕僚们都被这个消息砸晕了。
面面相觑,静默无语。
等反应过来后又纷纷大喜过望。
“什么?这……殿下此言当真?”
“我等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掌管着官吏考核任命的权力,陛下让您去吏部观政,这用意已经不言而喻了啊!”
众幕僚激动的祝贺齐王。
一旦齐王当了皇帝,他们全都是从龙功臣,能够从白身一飞冲天,所以他们现在的心情比齐王还要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王这时候才再也毫不克制的大笑了起来。
杨先生沉声喊道:“殿下!”
“先生有何教我?”齐王问道。
杨先生说道:“我们是取得了可喜可贺的进展,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可自满,陛下在看着您,我建议您立刻召集几位大臣问问他们对于您今后到吏部观政有什么建议和嘱咐。”
他口中所言的几位大臣,指的自然就是那些已站队齐王的朝中重臣。
“先生言之有理。”齐王面色一肃拱手拜道:“多谢先生提醒,今后本王再有失态之处还要望先生警醒。”
“不敢。”杨先生连忙回礼,但心中对于齐王这幅尊敬的态度很受用。
齐王即将到吏部观政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在不少人看来,皇帝这就是已经把齐王当做太子看了,只差个名义。
将来不出意外是齐王继承大统。
一时间人心思动。
当天齐王府门前车马如龙。
姜啸云叹了口气,说实话,对于父兄和妹妹的野心他并不怎么看好。
小九的年龄就是最大的劣势。
齐王都能进入吏部观政了,而九皇子现在都还离不开乳母的照顾呢。
在有着合适继承人的情况,陛下又怎么可能选一个黄口小儿继位呢?
就凭姜家掌握的西疆兵权吗?
他觉得在小九年幼,姜家动了争位心思的情况下,兵权不仅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累赘被皇帝忌惮。
不过他知道这些也没有用,因为他相信自己都能想到的事父兄也能。
可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争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说白了是贪心作祟、欲壑难填。
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将这件事写了封信让人送往西疆的父亲手中。
宫里,姜月娥愤怒不已,将寝宫里用作装饰的瓷器全部砸个稀巴烂。
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九皇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姜月娥听着更加烦躁,上前将其抱在怀中打他的屁股,“不许哭!我让你不许哭了!”
但小孩子情绪难以自控,被亲妈这么一吓,当即就哭得更加大声了。
“没用的东西。”姜月娥心浮气躁的将其放下:“速将他带下去哄好。”
“是,奴婢遵命。”乳母李氏恭恭敬敬答道,连忙上前抱着九皇子匆匆离去,“不哭不哭,乖,不哭了……”
随着儿子的哭声远去直至消失。
姜月娥心里的火消散许多,人也冷静下来,只剩下了丰满的胸脯还在不断起伏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
陛下的心思已经越发明显。
虽然现在依旧宠爱她、也依旧宠爱小九,但让齐王到吏部观政就已经表明了他心中的太子人选究竟是谁。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陛下太老。
小九太小。
齐王正好。
所以必须要除掉齐王才行!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指望靠陛下宠爱让其立小九为太子根本不可行。
“来人,笔墨伺候。”
她亲自给父亲写了封信,让亲信送到姜啸云手中转告其送到西疆去。
皇帝只一句话就使得人心浮动。
(本章完)
第204章 蜀州考公潮,狸将军找到了人宠(二
第204章 蜀州考公潮,狸将军找到了人宠(二合一求月票)
最近几日往通州的江湖人士又多了起来,缘由嘛,自然就是通州靖安卫招新一事,让蜀州江湖人心浮动。
而之所以说蜀州江湖,不说是整个大周、甚至九州江湖,是因为消息传播速度有限,等蜀州府外的人得到消息时,这边人都说不定已招满了。
所以蜀州外的武林人士就算得知消息,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去参加。
并且也就是蜀州江湖在裴少卿不断影响下有了上岸为王、考公为主的新意识形态,其他地方这种情况没那么严重,江湖大侠们还要脸,拉不下脸去争几个靖安卫普通缇骑的位置。
通州百姓喜笑颜开,自从裴大人来通州后,通州城的生意都好做了。
毕竟外来者总要吃喝拉撒嘛。
一家包子铺,三五位江湖人士正坐在一起吃早点,其中一人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同道们感慨道:“没想到为了争八个名额来了那么多人。”
“那不废话吗,这可是在义薄云天的裴大人手下效力的机会,看看铁剑门、看看苍梧门,哪个不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桌的一人回答道。
宗门高层拉不下脸来当一个普通缇骑,但都派了门下较为出色的弟子来竞争,一旦被选中,那整个宗门也算有路子能在裴大人面前说得上话。
另一人端起粥喝了一口,又咬了口肉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赶紧吃饭吧,还得去找人给我们作保呢。”
对于这些江湖人士来说,身家清白和通过考核这两点都并不算难的。
难的是找人作保这一条。
不过万事只要钱都能解决。
城里凡是有官身的都有资格给他们作保,比如靖安卫,比如县丞主簿等等官员,明码标价一次作保白银百两,至于选不选得上就与他们无关。
对于这种情况裴少卿没在意。
让兄弟们顺带捞点零钱嘛。
而且他们既然愿意用自己的前程甚至脑袋冒险为人作保赚这笔钱,那裴少卿又何必多管闲事阻止?真制止的话还会遭人心里不忿甚至记恨呢。
裴府,裴少卿正在正厅饮茶。
突然听人禀报李淮前来求见。
立刻让下人快快有请。
“参见公子。”李淮走了进来。
“李长老请坐。”裴少卿面带笑容抬手指着椅子,待其落座后才温声细语的问道:“李长老寻我所为何事?”
“公子,卑职前来,是为靖安卫招新一事。”李淮抿了抿嘴唇说道。
裴少卿眉头一挑,“你想转正?”
“不不不,不是在下。”李淮堂堂苍梧门三长老、游龙境后期、在蜀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可能屈尊当个缇骑,说道:“是掌门来信希望大人能给苍梧门的弟子两个名额,当然这两人绝对身家清白并且实力不弱。”
原来是韩青城想走后门。
裴少卿喜欢走别人的后门,当然也不介意别人走自己的后门,便点点头说道:“只要符合招纳标准,那自无不可,让韩掌门将那两名弟子往上数三代的详细信息都送来一份吧。”
靖安卫招人就是那么严,往上倒查三代、无作奸犯科者才算是合格。
不然怎么配叫天子亲军呢?
“是,多谢大人。”李淮抱拳。
李淮前脚刚走,后脚柳玉蘅就迈着莲步,裹挟着香风走了进来,一身白色裙装清新脱俗,身段起伏有致。
“公子。”她朱唇轻启,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起身时酥胸轻颤了两颤。
裴少卿抬手说道:“一家人,柳姨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多谢公子。”柳玉蘅走到椅子上落座,圆润的臀部将裙子撑得鼓鼓囊囊的,落在椅子上后才被压平了些。
裴少卿似笑非笑的说道:“柳姨莫非也是专门来找我走后门的吗?”
柳玉蘅俏脸微红,她从赵芷兰那知道了走后门这个词的另一层意思。
小屁屁不由得下意识紧了一下。
“公子,师兄来信,希望百户所此次招新能给我铁剑门两个名额。”
苍梧门与铁剑门都拎的清,没有多要,而是默契的都只要两个名额。
“没问题。”裴少卿一口应下。
反正招谁都是招,苍梧门和铁剑门的弟子进了靖安卫还更可靠些呢。
柳玉蘅起身致谢,“谢谢公子。”
“都说了一家人不用客气。”裴少卿神色有些无奈,又关心起了她的感情问题,“公孙掌门这次来信除了说此事之外,可有关心关心柳姨你?”
柳玉蘅神色顿时黯淡了下去,小手攥着裙角,强颜欢笑说道:“有。”
“那就好。”裴少卿看出她分明是在说谎,却顺势说道:“看来你与公孙掌门的误会快消解了,很快就能和好如初,我就先提前恭喜柳姨了。”
柳玉蘅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起身提出告辞,“妾身就不打扰公子饮茶小憩了,去厨房给您煲一锅汤。”
话音落下,也不等裴少卿同意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步伐匆匆而去。
以往师兄每次来信,都会在信里道明对她的思念,这次虽然关心了她的现状,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情意。
更让她难受的是弟子小七一同送来的那封信,他信里说师父近日频繁下山,至于去见谁了他则是不清楚。
可柳玉蘅会脑补,觉得公孙逸肯定是去见了某个女人,她的心很痛。
不过女人有些时候容忍度很高。
又或者说很能自己骗自己。
只要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公孙逸背叛了她,她就始终抱着一丝侥幸。
裴少卿望着柳玉蘅狼狈而逃的背影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快了,快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似乎回味无穷。
好茶!
“老爷,孙总旗求见。”一名家丁匆匆走进正厅,毕恭毕敬的汇报道。
裴少卿忍不住笑了笑,今天自己这里可还真是够热闹的呢,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说道:“请进来。”
“是。”家丁应声而去。
“卑职参见大人,大人安。”很快孙有良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
“免礼。”裴少卿点点头,待其起身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我百户所招人的事传出去后前来应征者络绎不绝,不乏凝气境武者,您看是不是让他们比一场择优录取?”孙有良试探性问道。
这是从未有过的盛况,一群凝气境武者跑来争一个普通缇骑的位置。
裴少卿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椅的扶手,缓缓说道:“有四个名额已经定下了,所以只剩下四个让外面的人争,那就必须要服众才行。
你所言有些道理,这样吧,找个地方设一座擂台,应征者凡是通过身家清白与有人作保这个门槛的都可以登台比试,最后只留下四人,至于比试的规则,你们商议好递给我看。”
他也没想过这次招新会在蜀州范围内引起那么大的风波,不少人都是赶了几天的路来通州应征的,本来是八个名额,现在变成四个,最后选出来的人如果不能服众,会激起众怒。
虽然他不怕什么众怒,毕竟这些人一怒之下也就只能怒一下,但是传出去不利于他的名声,所以这四个名额就公平、公正、公开来进行选拔。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裴少卿巴不得把所有人都收下,毕竟这些全都是有实战经验的好手,但制度不允许。
“是,卑职遵命。”孙有良答道。
………………………
对于这次招新狸将军也很兴奋。
因为通州又一次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它也能从中物色自己的人宠。
一大早,它就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闲逛,圆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
“哟,狸将军又出门逛街啊!”
“狸将军要不要吃条鱼?”
街上的商贩对狸将军都已经很熟悉了,纷纷打招呼,或用吃的逗它。
呵,一群无聊的人类。
狸将军昂着头,不屑一顾。
突然台看见前方一个摊位围了很多人,爱看热闹的它立刻冲了过去。
凭借灵巧的身姿一跃而起,跳上那些围观者的背、头向最里面冲去。
但是它完全没想过自己沉甸甸的体量,对围观者而言是多大的压力。
“哎呀,这哪来的猫那么肥。”
“压死老子了,这死猫。”
“闭嘴吧你,这是裴大人的猫。”
“什么?猫爷,踩我,踩我啊!”
听见狸将军是裴少卿的猫,围观者连忙主动给它让出一个好位置,更有一群人谄媚的拿出各种食物献上。
“猫爷尝尝看,新鲜的包子。”
“猫爷,吃吃我的,吃吃我的。”
狸将军高傲的昂着头,对周围这些人的讨好不屑一顾,他目光明亮的盯着场中一个正在舞剑的年轻女子。
女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目测一米六左右,脸蛋巴掌大小,妩媚中有股子英气,年龄不大,但胸大,屁股也翘腿也修长,穿着一身红色劲装身若游龙,纤细的腰肢灵活得如水蛇。
这么多人围观是因为小姑娘舞剑舞得好吗?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
狸将军决定了,让这个少女当自己的人宠,带出去肯定倍儿有面子。
少女收剑,抱着拳说道:“江湖不易,小女子身上盘缠已经完,若是诸位觉得小女子刚刚那手剑法还过得去的话劳烦有钱的能捧个钱场。”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得靠卖艺为生真是可怜啊,本公子最见不得这种画面。”一名穿着锦衣,肥肥胖胖的公子哥带着两名小斯走上前去笑嘻嘻的说道:“不如给本公子做妾如何?”
围观者虽然目露厌恶,但是他们此来是博前程的,所以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有拔刀相助。
毕竟这锦衣公子一看就知道是通州本地人,且家中富裕,本地豪强说不定就与裴大人来往密切,他们若是多管闲事,那么这趟估计就白来了。
外地佬都不敢多管闲事。
本地的普通百姓就更不敢了。
“公子还请自重。”少女闪开锦衣青年袭来的咸猪手,面色冷了下去。
锦衣青年哈哈大笑,抬了抬自己的肚子说道:“本公子已经够重了。”
说着又向少女伸手。
“喵!”狸将军喵了一声原地一跃而起抬起一爪抓在了锦衣青年手上。
“啊!”锦衣青年惨叫一声飞快把手缩了回去,手上不断滴血,又惊又怒的看向狸将军,瞬间又没了脾气。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肥嘟嘟的狸猫,真肥真可爱,它在保护我?
她连忙瞪着锦衣青年道:“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一只猫!”
“我给你个面子。”锦衣青年道。
少女松了口气,脸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别人真的会给她个面子。
接着就看见锦衣青年蹲下去讨好的盯着她脚边的狸猫说道:“狸爷息怒,我给您个面子,不和这个小妞一般计较,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虽然他不觉得一只猫听得懂话。
但他这话不是说给猫听的。
这个态度也不是做给猫看的。
话音落下就起身灰溜溜的跑了。
红衣少女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的盯着脚边肥嘟嘟的狸猫,不是,是那家伙看在这只猫的面子上饶了我?
“姑娘,这是裴大人家的猫。”有人看出她的疑惑,善意的为其解释。
红衣少女恍然大悟。
原来是猫仗人势。
突然她裙角被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狸猫咬着她的裙角在往外拉。
有人道:“狸将军让你跟它走。”
“噢噢。”红衣少女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呆呆的跟着狸将军走了。
围观的行人纷纷主动让路。
“这姑娘有福气啊,被裴大人的猫看上了,以后不用街头卖艺了。”
“是啊,说不定以后专门帮裴大人喂猫,也算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日后就人凭猫贵了……”
感受着四周羡慕的眼神,听着羡慕的话语,红衣少女脑子晕乎乎的。
一路跟着狸将军进了李家废宅。
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猫,她蹲下试图摸狸将军,嘴里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伙伴吗?带我来这做什么?”
狸将军脑袋一歪躲开她的手。
红衣少女的手摸了个空,愣了一下后有些尴尬,干笑一声把手收了回去说道:“你不喜欢被摸啊,抱歉。”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狸将军昂着头盯着红衣少女,口吐人言问道。
红衣少女瞬间瞪大美眸,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你……”
“没见过妖么?”狸将军问道。
红衣少女下意识答道:“没有。”
“那现在见到了。”狸将军说道。
“啊!有妖怪啊!”红衣少女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爬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狸将军身体迅速膨胀,变成了牛犊大小,威风凛凛,迅速冲出去拦在红衣少女面前一巴掌将她抽了回去。
“啊!”
红衣少女痛呼一声,倒飞而出摔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墩,满脸惶恐的看着步步紧逼的狸将军,“不要吃我,我月事没走干净,有腥味。”
“谁说要吃你了。”狸将军身形又变回正常猫猫大小,蹲坐在红衣少女面前问道:“我刚刚是不是救了你?”
“嗯嗯嗯。”正常形态可可爱爱的狸将军让少女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些。
狸将军围着她转圈,“本将军救了你,那你以身相许没有问题吧?”
“可……人和妖是不能,不可以的呀。”红衣少女怯生生双手抱胸。
刚刚有人馋她的身子。
现在猫也馋她的身子。
狸将军翻了个白眼,“本将军没让你生孩子,是让你当我的宠物。”
“啊?”红衣少女不敢置信。
一只猫要让自己给它当宠物!
紧接着迅速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绝不可能!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哪怕是饿死也绝对不会给一只猫当宠物,这也太侮辱我了!”
“一百两。”狸将军淡然说道。
红衣少女的呼吸顿时一窒。
狸将军补充:“每个月一百两。”
红衣少女突然觉得给一只猫当宠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除了卖身陪男人外去哪儿能找到这么赚钱的活计?
她问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取悦本将军,出门在外当本将军的坐骑,在本将军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你帮我说。”狸将军淡淡的说道。
红衣少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就这么简单吗?要不然将军您再多加几条吧,不然这钱我赚得不安心啊!”
“就这些,想到再说。”狸将军大大咧咧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的话,小的郑绫儿。”红衣少女起身,乖巧的躬身行礼答道。
已经进入了身为宠物的状态。
“绫儿,不错。”狸将军点点头打量着她,又露出嫌弃的表情,“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玩意儿,连首饰都没几件,出门在外丢我的脸,走。”
“去哪儿?”郑绫儿傻乎乎道。
狸将军一跃而起,跳到她的怀里说道:“去给你做衣服买首饰,驾!”
呀!新衣服!新首饰!
“谢谢将军。”
郑绫儿喜笑颜开的往外走去。
“对了,提醒你一句,我家主公乃色中恶鬼,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给他侍寝。”狸将军严肃的嘱咐道。
“裴大人很好色?”郑绫儿惊奇的问了一句,随后又连忙说道:“就算有你允许,我也绝不会以色侍人!”
“好,有志气,本将军欣赏你。”
郑绫儿抱着狸将军东市卖绸缎西市卖金钗,南市卖胭脂北市买水粉。
然后一人一猫回到了裴府。
但是门口的下人不放行。
狸将军急得都差点开口说话了。
“狸将军稍等,请容小的去向老爷通禀一声。”下人恭恭敬敬说道。
裴府的人都知道狸将军通人性。
听得懂人话。
不多时,下人去而复返,“老爷让狸将军您带着这个姑娘去见他。”
“喵。”狸将军叫了一声。
郑绫儿抱着它走进裴府。
在它的指挥下来到了正厅。
“主公!她就是我的人宠,叫郑绫儿。”狸将军从她怀里跳下去跑到裴少卿面前人立而起,得意洋洋道。
郑绫儿连忙快步跟了进去,对裴少卿躬身行礼,“民女见过裴大人。”
裴少卿打量着她,水灵灵的,细枝结硕果,特别是那腰,看着就柔。
“免礼吧,我问你,这猫可曾有威逼你?”裴少卿语气温和的问道。
他可不想改日听见自己的猫仗着自己撑腰,在外面强抢民女的消息。
这事儿他自己都还没干过呢。
郑绫儿连忙摇头,“没有,民女在街上卖艺,被人调戏,是将军挺身而出救了我,聘我在它身边伺候。”
当宠物三个字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说不出口。
“既然它选了你,信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它的信任,毕竟妖是会吃人的。”裴少卿和颜悦色的警告道。
郑绫儿想到了刚刚狸将军变大的那一幕,俏脸发白,连连保证,“大人放心,给绫儿十个胆子也不敢。”
“你带她去找柳姨,让其给安排个房间吧。”裴少卿对狸将军说道。
虽然小丫头挺漂亮,但是他对美女免疫,聊了两句后就将其打发走。
无非是府中多了个下人而已。
当天下午,靖安卫百户所张贴告示公布了新的选拔规则,并且还明确告知就剩下了四个名额给大家竞争。
具体规则就是从今日起凡是身家清白、且有人作保的都可以到百户所报名,而百户所会从中剔除一部分。
入围的人三日后,以抓阄的方式两两一对在城门刑场的刑台上比试。
胜利的人晋级下一轮抓阄,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只留下最后的四人。
孙有良偷了个懒,连擂台都懒得搭建,直接用刑场的行刑台做擂台。
前来参加选拔的武者议论纷纷。
“不是八个吗?怎变成四个了?”
“还用问?肯定是有四个走后门的关系户,能剩四个名额不错了。”
“好家伙,我们这么多人就只争夺四个名额,那将会是何等激烈?”
“按裴大人这么搞,胜者不仅可以加入靖安卫,还是货真价实的蜀州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名扬江湖。”
这个规则一出,有的人打起了退堂鼓;有的人则是摩拳擦掌,打算三日后在擂台上一鸣惊人,名利双收。
(本章完)
第205章 我叫常威天生神力,得偿所愿(二合
第205章 我叫常威天生神力,得偿所愿(二合一求月票)
时间转眼就来到三日后。
通州城的刑场人山人海。
以前大家聚集在这里是看砍头。
这回是看比武,倒挺稀奇的。
“裴大人到——”
“闪开!闪开!把路让出来!”
身穿麒麟服,威风凛凛的裴少卿骑着黑将军缓缓而来,而陈忠义则带着一群靖安卫步行在前面为其开路。
“快看!是裴大人来了!”
“裴大人!裴大人!”
人群一阵骚动,裴少卿骑着黑将军穿过人海来到刑台边上,翻身下马步行走上去坐在了监斩的桌子后面。
头顶上已经有人撑起一把大伞。
“大人,是否开始?”孙有良问。
裴少卿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说道:“开始吧。”
“入围者登台。”孙有良大喊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下方一道又一道身影施展轻功落在刑台上,然后齐齐单膝跪地高呼道:“参见裴大人!”
“免礼。”裴少卿淡然说道。
“谢大人。”众人齐齐起身。
一个个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力求给裴少卿留下最好的印象。
孙有良宣布规则,“一共有四十人入围,只有四个名额,你们每十人中就只能留下一人,现在开始第一轮抓阄,所有人有序的依次上前抽签。
抽完之后有序离开刑台,尔等务必要记住自己抽中的数字,被我叫到的号数才能上台,现在开始抽签。”
两名靖安卫捧着一个箱子上前。
箱子上方开了一个口子。
台上的四十名武者依次走过去把手从口子伸进箱子里面摸出一根写有数字的小木条,然后走下刑台等候。
“比武以点到为止,但既上擂台生死自负,掉下擂台、死在擂台或爬起来者为输家,赢者晋级下一轮抓阄比武,一刻钟内两人分不出胜负同时淘汰。”孙有良说完喊道:“一号。”
抽到一号的两人同时空翻落在擂台上,抱拳异口同声的答道,“在。”
裴少卿打量着两名一号,刚好一个穿着白袍一个穿着黑袍,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白袍腰间挂剑,黑袍腰间悬刀。
“第一场比武,开始!”孙有良一声令下,随后也迅速的退下了刑台。
台上两人对视一眼,相互抱拳。
“在下孙吏。”白袍青年说道。
黑袍男子简单回应,“常威。”
“嗯?”裴少卿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后,不由得多看了黑袍青年几眼。
“常兄,得罪了。”孙吏话音落下腰间长剑出鞘,宛若流光刺向常威。
常威单手扶着刀柄,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剑光袭来。
围观的百姓都为其捏了把汗。
眼看剑锋近在眼前。
就在此时常威动了。
“当啷~”
众人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见寒光闪过,听见了一朕清脆的碰撞声,随后就看见孙吏手中的剑飞了出去,而常威依旧站在原地未挪动半步,但是他手中的刀已经架在孙吏的脖子上。
台下顿时是一片哗然。
“这……这也太快了!”
“我根本看不清他何时拔的刀。”
孙吏同样是错愕不已,感受着脖子上冰冷的刀刃,他不甘的抿了抿嘴唇抱拳道:“在下技不如人,认输。”
“孙兄,得罪了。”常威将佩刀归鞘,然后对着裴少卿拱手行了一礼。
裴少卿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容。
决定重点关注一下这个常威。
“第一场比试常威胜!”孙有良大声宣布结果,然后又喊道:“二号!”
因为有一刻钟内分不出胜负同时淘汰的条件在,所以登台者都是拼尽全力,第一轮比武很快就结束,作为胜利者的二十人又进行第二轮抽签。
这回常威是五号。
对手是一名用枪的中年人。
“比武开始!”
随着孙有良一声令下,持枪的中年人立刻端着长枪向常威刺了过去。
常威提刀荡开枪头,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在空中一连劈出数刀,中年人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的进行抵挡。
常威一脚踢在长枪上身体借力往后飞去,就在中年人见状变招时,正在倒飞的常威身体突然违背常理的加速往前冲去,中年人慌忙招架下漏洞百出,常威的刀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得罪了。”常威平静的说道。
中年人脸色阴晴不定,转身拖着枪往擂台下走,刚走出几步又突然猝不及防的一手回马枪直取常威咽喉。
台下围观者瞬间炸开了锅!
常威面色巨变,险之又险的提刀荡开枪头,身体迅速往后拉开距离。
“竟然偷袭!真是厚颜无耻!”
“搞偷袭就算了!还是奔着要对方命去,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简直是丢我江湖中人的脸!”
“日泥马!灾舅子滚下去!”
台下的围观者全都义愤填膺。
孙有良扭头看向裴少卿,见裴少卿面色很平静,也就没有叫停比武。
“闭嘴!你们懂个屁!老子这他妈叫兵不厌诈!”中年人大声辩解了一句,恼羞成怒的握着枪招招致命的急攻常威,他现在更急切的想获胜。
常威眼神冷冽,缓过气来之后转守为攻,一刀比一刀更凶猛,一改先前的稳重,戾气几乎是要溢出眼眶。
中年人很快满头大汗,逐渐内力不支,手里的枪都被击飞出去,不想把命丢在台上的他连忙惊慌失措的倒退着拉开距离,大吼道:“我……”
但常威却不给他认输的机会,迅速上前面相凶狠的一刀砍向其脖子。
噗!
刀在空中划过弧度,中年人的头颅高高飞起,亲眼看见自己飚血的下半身倒在地上,人头落地滚了两圈。
整个刑场刹那间安静得可怕。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擂台上丧命。
也算是一次警示,毕竟一开始常威是点到即止,是中年人非输不起偷袭才为自己招去了杀身之祸,至少后面的比武应该不会有人再这么干了。
“砍脑壳,这才是刑场的正确作用嘛。”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但这个冷笑话显然并不好笑。
常威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把刀归鞘后,一如既往向裴少卿抱拳行礼。
裴少卿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常威要是第二次还要刀下留情的话,他反而会收回自己的欣赏。
抱着狸将军的郑绫儿无比庆幸自己给狸将军当了宠物,不然就她这点本事,在擂台上第一轮都走不过去。
自己现在好歹也算进了裴府,跟进入靖安卫效力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本场常威胜!下一场,六号!”
一轮又一轮,一场又一场。
很快四强产生,三男一女。
常威亦在其中。
四人全都是凝气境武者。
从天亮打到天黑,除了死在常威手里那个中年人外,没有第二个人死在擂台上,最多也是重伤被抬下去。
“欢迎你们加入通州百户所。”裴少卿起身,对站在台上的四人说道。
四人齐齐跪地,异口同声的高声答道:“为大周效力,为大人效力。”
别问为什么喊的那么整齐,因为孙有良提前培训过,无论站在台上的四人是谁,他们都会喊出这一句话。
“尔等都乃是我大周栋梁,快快起来。”裴少卿亲自上前搀扶四人。
被淘汰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是露出羡慕的眼神,多想在上面的是自己。
将四人扶起来后,裴少卿看着常威问了一句,“你是出自何门何派?”
常威的路子让他有些看不懂。
不能说毫无章法。
只能说乱七八糟。
“回大人,在下无门无派,因天生神力,加偶然捡到一本功法,自己瞎练后步入江湖。”常威恭敬答道。
此话令另外三人都频频侧目,惊愕不已,没有师傅,靠着自己瞎练能有现在的实力,这天赋究竟有多高?
“好个天生神力。”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配得上这个名字。”
常威闻言莫名其妙,一脸疑惑。
裴少卿没有向他解释,而是嘱咐道:“进了靖安卫好好干,本官期待听到你立功的消息,你们也一样。”
这四人可以说是靖安卫里实力和天赋最强的那一批,肯定不能一直当基层大头兵用,要作为领导层培养。
“是,大人,我等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四人又再度抱拳齐声答道。
裴少卿爽朗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四人喊道:“恭送大人!”
“恭送大人!”刑场周围所有人都齐声高喊道,声震如雷、直冲云霄。
……………………
裴府内院,看见裴少卿回来,谢清梧迎了上去问道:“选拔结束了?”
“嗯。”裴少卿点了点头。
“可有夫君中意的人才?”谢清梧问。
“都是人才。”裴少卿答道,然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其中有一个叫常威的我最看好,实力和天赋都极其出色,关键是心性也可,好好打磨历练一番,或可引为左膀右臂使用。”
“那妾身就恭喜夫君了。”谢清梧语笑嫣然,接着说道:“对了,我刚刚碰到柳姨,看着她好像是哭过。”
“哦?”裴少卿眉头一挑,对谢清梧说道:“我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嗯。”谢清梧轻轻点点头。
裴少卿来到柳玉蘅的房间,看见里面还亮着烛火,就抬手敲响了门。
“咚咚咚!”
“柳姨我能进来吗?”
过了片刻,柳玉蘅打开门,看着裴少卿轻声问道:“公子你有事吗?”
裴少卿没回应,而是打量着她。
眼角的少许泪痕都还没干,估计是刚刚把眼泪擦掉才来给他开的门。
而且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显然刚刚是在借酒浇愁。
柳玉蘅被他看得低下了头去。
“进去说吧。”裴少卿说道。
柳玉蘅侧身,“公子请进。”
等裴少卿进屋后她关上了门。
“柳姨,出什么事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哭。”裴少卿关切的问道。
他没在屋里看见酒,估计柳玉蘅是刚刚收拾了一番后才去给他开门。
柳玉蘅强颜欢笑道:“没什么。”
“柳姨。”裴少卿提高语气,故作不悦的说道:“兰儿视你为母,我是她的夫君,跟着她一同叫你声师娘也不为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呢?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真的没什么。”柳玉蘅声音已经带上哭腔,但是在强忍着,不敢跟裴少卿对视,眼神闪烁的去为他斟茶。
裴少卿道:“是因为公孙掌门?”
“哗啦!”柳玉蘅手里的茶杯没有拿稳倒在了桌子上,再也忍不住扑到裴少卿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裴少卿一把搂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这么近的贴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其良心的弹软,亦能嗅到她的发香与体香,不禁心神摇曳。
柳玉蘅放声痛哭了一阵,哭完之后逐渐冷静,依旧断断续续抽泣着。
“柳姨,到底怎么了?憋在心里别把自己憋坏了。”裴少卿顺势抱着她坐下,搂着她的腰轻声细语问道。
柳玉蘅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依靠和倾诉,依偎在他的怀中,哽咽的咬着牙说道:“师兄他有了别的女人。”
“什么?”裴少卿大喜,但表面上却一脸惊愕,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柳姨是不是搞错了?可别误会了公孙掌门,公孙掌门怎么会放着你这样的美人不要去找别的女人?”
之前当着柳玉衡的面说怀疑公孙逸出轨的是他,现在为公孙逸辩解的也是他,好话坏话全都让他说完了。
“美?年老色衰的我又怎能比得上二八佳人?”柳玉蘅自嘲一笑,流着泪说道:“小七前几日给我的信里说师兄频频下山,今日给我的信里说他跟踪发现师兄在山下养了一个十七岁的外室,估计已经有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低声哭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他那么久都不碰我,怪不得他非觉得我与公子之间有奸情,原来是由己推人,他自己做了这种事就觉得我也一定做了。”
让她难受的不是公孙逸找了别的女人,而是欺骗她和认为她与裴少卿有奸情,毕竟现在男子纳妾很正常。
“这这这……”裴少卿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好一会儿才义愤填膺的说道:“岂有此理,公孙掌门简直乱来!柳姨放心,我帮你做主!”
好好好,他就知道公孙逸看见他写的那封信后肯定能从中得到启发。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不!”柳玉蘅脱口而出,面色苍白的说道:“师兄的心都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又何必让他更讨厌我呢?”
“那柳姨难道你就这么自己忍气吞声了吗?”裴少卿为其打抱不平。
语气带着蛊惑和鼓动的意思。
柳玉蘅闻言痴痴的望着他,在酒劲儿的作用下无限放大了心中的种种情绪,欲念、痛苦、悲伤、愤怒等。
她红唇轻启,“既然师兄认为我与公子有奸情,那就如他所愿吧。”
说完就搂着裴少卿扑过去。
“柳姨别……呜呜……”裴少卿装模作样的推了她几下,完全推不动。
两人唇分,牵扯出一丝晶莹。
柳玉蘅眼神迷离,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欲导致,她改为跨坐在裴少卿腿上,伸手取下发簪,原本盘子的秀发瞬间散开宛如瀑布垂落。
“妾身美吗?”
她轻声问道。
“美,美。”裴少卿看痴了。
柳玉蘅把裴少卿的头搂在了怀中,“那你还等什么?”
她现在的表现和平日里端庄秀丽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可见是真的喝醉了。
裴少卿也不再客气。
柳玉蘅虽然年龄大了,但因为常年习武和未曾生育过的原因,身材保持得非常好。
大腿丰满,小腿纤细,玉足盈盈一握,浑身无瑕,滑如凝脂。
两人迭迭不休。
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如狼似虎。
在最能干的年纪遇到最猛的她。
这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遇。
裴少卿突然想到了一篇文章。
《桃源记》。
………………………
雄鸡一唱天下白。
柳玉蘅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了裴少卿,然后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后且浑身狼藉神色更加慌乱。
“公子你……你……你怎么会在妾身床上?”她惊慌失措的质问道。
声音颤抖,隐约带上了哭腔。
裴少卿一脸无辜和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柳姨,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了。”
“住口!你无耻!”柳玉蘅怒骂。
裴少卿说道:“柳姨,昨晚上可是你主动的啊,我推都推不开你。”
柳玉蘅一愣,仔细回忆,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片段,脸色绯红,羞愧交加,“我我……我怎么能够……”
“柳姨,我不怪你。”裴少卿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说道。
柳玉蘅抿了抿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公子,此事请别告诉兰儿。”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芷兰。
“嗯。”裴少卿点点头,有些内疚的说道:“只是我对不起公孙掌门。”
“我……”柳玉蘅刚想说自己其实已经与公孙逸和离了,但想到裴少卿希望铁剑门是一个整体,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是他先对不起妾身,而且他不是说愿意成全我与公子吗?我们这不是正如他所愿?”
她话里满是幽怨和赌气的味道。
因为心里对公孙逸还有感情在。
“此事要让公孙掌门知晓吗?”裴少卿手指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面游走。
柳玉蘅咬牙说道:“当然要。”
她就是想气公孙逸,若不让他知道的话,那岂不是白被裴少卿睡了?
“柳姨。”裴少卿突然喊道。
柳玉蘅闻声侧头,“嗯?”
“古人云:一日之计在于晨。”
“啊?!”
半个时辰后,裴少卿神清气爽的穿上衣服走出了柳玉蘅的房间。
公孙逸的忠心他已经会到了。
忠不可言,忠不可言!
房间里,柳玉蘅艰难的爬起来,感慨道:“后深可畏。”
她也算得肠所愿了。
洗漱完后穿戴整齐出门,心虚的她走在府中总感觉谁都在看自己。
“师娘。”赵芷兰迎面喊住她。
柳玉蘅笑得不太自然,“兰儿。”
“师娘你跟师父和好了?今天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赵芷兰说道。
柳玉蘅眼神飘忽,“是啊,我早就说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我跟你师傅风风雨雨那么多年,闹点小矛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已经跟公孙逸和离,而且也跟裴少卿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她表面上还要和公孙逸继续装成恩爱夫妻。
这样有利于铁剑门,毕竟赵芷兰这些弟子肯定不希望他们分道扬镳。
“那就好。”赵芷兰笑吟吟的。
柳玉蘅说道:“公子昨日操劳了一天,我去厨房给他煲锅汤补补。”
“我也去。”赵芷兰雀跃道。
同杆共哭的两人结伴走向厨房。
……………………
时光飞逝,月底。
距离纳赵芷兰过门还有两日。
关于围凤凰山收门票一事,皇帝的回信到了,裴少卿看完大喜过望。
皇帝真是从来不让他失望。
立刻去向王县令通知这个消息。
“老王,关于围山的事,陛下已经答应了,蜀州卫应该已经在赶来通州的路上,等他们一到,我们就立刻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群雄前来。”
“一切皆由裴兄做主便是。”这段时间依旧是连修士的毛都没有找出来一根,老王也已经看开了,能赚一笔门票钱,就不枉他们白找那么多天。
裴少卿说道:“可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王县令问道。
裴少卿答道:“那支残破的阵旗在你分舵,怎么才能在不暴露我俩关系的情况下合情合理的落到我手中拿来展示,而不引起你下属怀疑呢?”
“此事我早就想过了,你我做一场戏便好。”王县令坐直身体说道。
裴少卿笑道:“愿洗耳恭听。”
“我们这样这样……再这样……”
(本章完)
第206章 第206:易手,一家三口,晋爵(二合
第206章 第206:易手,一家三口,晋爵(二合一求月票)
通州县衙。
“不知舵主唤在下前来何事?”
马掌柜看着王县令问道。
王县令说道:“老马,已经找了快一个月都一无所获,我想还是把那支阵旗上交到总舵并说明情况吧。”
马掌柜和发现这支阵旗的人,是通州分舵除他外唯二知道真相的人。
“舵主既然有了决议,在下自然没有意见。”马掌柜毫不犹豫答道。
王县令缓缓点了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阵旗是江鱼发现的,就由他送去府城总舵吧。”
“这……”马掌柜对于王县令这个决定有些不太认可,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舵主,此去府城也有两三天的路程,江鱼忠心有余,可贪生怕死,万一路有不测恐阵旗难保。”
“他孤身一人上路,哪家山贼会对他下手?况且他也不是主动惹事生非的性子。”王县令摇摇头,对此固执己见,“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门。”
“是!”马掌柜只能应下,抿了抿嘴说道:“此事我立刻去告知江鱼。”
“嗯。”王县令随手端起茶杯。
马掌柜一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王县令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联合裴少卿欺骗利用圣教同门,让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不过赚了门票钱后也是用来发展圣教的事业,所以他对此问心无愧。
江鱼今年十九岁,是通州分舵年龄最小的,所以平时多受大家照顾。
接到马掌柜交代的任务后他激动不已,自己终于有资格承担重任了!
当天江鱼就带着阵旗出发了。
但是出师不利。
刚进凤凰山就遇到山匪拦路。
被团团包围的他弱小又无助。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石破天手下大将麻三,持刀指着江鱼呵斥道。
身怀重宝,江鱼很紧张,下意识攥紧了肩上的包袱,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说道:“诸位爷,小的就是个在通州活不下去,到府城投靠亲戚的无赖二流子,身上又哪有什么钱财啊!”
“少他妈废话,哥几个不能白下山一趟,就是路过一只癞蛤蟆都要攥住捏出一把尿来。”麻三手里的刀晃了晃,“包里是什么?打开我看看。”
“都是些旧衣服而已。”江鱼身体僵硬,下意识紧紧把包攥在了手里。
“旧衣服你那么紧张?”麻三皮笑肉不笑,大踏步上前,“拿来吧你。”
“老子跟你拼了!啊!”江鱼浑身颤抖,怒吼一声,拔出匕首刺过去。
但是麻三作为石破天手下的头号大将,实力自然非是平平,轻易侧身躲过,抬起一脚将其匕首踢飞,同时手里的刀直接驾在了江鱼的脖子上。
感受着冰冷的刀刃,江鱼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一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道:“有钱有钱,我身上有钱,但包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舵主如此信任他,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了他,对他寄予厚望,若是阵旗被抢的话让他有何颜面回去见舵主?
“去尼玛的,我们抢什么不是看你给什么,是看我想要什么。”麻三一脚将其踹到,伸手将其肩上的包抢了过去,打开后拿出一个条状锦盒。
江鱼起身想要去抢,“还给我!”
两名山匪立刻上前摁住了他。
“放开我!那是我的!”江鱼就像眼睁睁看着黄毛侵犯自己女友而无法阻止的苦主,红着眼睛挣扎着喊道。
“嘿,看来真是好东西。”麻三笑了笑,打开锦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露出疑惑之色,“这什么玩意儿?”
见其不识货,江鱼大喜,连忙语速飞快的说道:“就是我家祖传下来的一支旗而已,不值什么钱,我包里还有一些银两,诸位大侠自取,但还求将这支旗一定要给我留下来呀。”
“银子我要,这玩意儿也要,老子留你一条命就算不错了。”麻三嗤笑一声,转身说道:“弟兄们,撤!”
一群人迅速钻入林子消失不见。
“完了!完了!都完了啊!”
江鱼爬起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悲上心头,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捡起匕首对准脖子后怎么都下不去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死了,那舵主就不知道阵旗被抢的事,对,我不能死。”
话音落下他擦了擦眼泪,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向通州城飞奔而去。
“什么?阵旗被抢了?”马掌柜感觉天都塌了,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栽倒,幸好迅速扶住了桌子。
江鱼满脸自责,“都怪我……”
“速速跟我去见舵主。”马掌柜没时间听他反省,拽住他就往外疾走。
“阵旗被抢了!”王县令豁然起身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两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无奈的说道:“凤凰山群匪就是裴少卿养的狗,阵旗落在他们手中就很可能落在裴少卿手里。”
江鱼脸色惨白。
“舵主,江鱼说抢走阵旗的人并不识货……”马掌柜抱着一丝侥幸。
“糊涂!”王县令呵斥一声,烦躁的在原地踱步,“抢劫江鱼的山匪可能不识货,但凤凰山大当家石破天乃是游龙境高手,难道也会不识货?”
“舵主,属下办事不力,铸成大错让您失望了。”江鱼跪了下去道。
王县令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半响后吐出口气,“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是我派你去的,我用人不当也有责任,既然阵旗已失,就当此事没发生过,根本没什么阵旗,否则一旦总舵知道必然追究江鱼的责任。”
“舵主!”江鱼抬起头来,心里充满了感激,没想到舵主为了保住自己竟然要奇慢总舵这么大的事,同时心里也更加内疚,指甲都嵌入了手心。
马掌柜对于王县令护短的行为很动容,因为将来一旦被总舵或者圣殿得知的话,王县令必将会面临严惩。
他其实觉得江鱼不值得王县令冒那么大的风险去保,所以就委婉的劝说了一句,“舵主,若是被裴少卿那朝廷鹰犬找到修士洞府的话则朝廷实力又将大增,对我圣教愈发不利。”
“现在朝廷实力不也比我们圣教强吗?再大增又有何区别?”王县令淡淡的答了一句,又补充道:“况且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收获,裴少卿未必能找到,若他真找到了,那也只能说是上天不眷顾圣教而眷顾他。”
马掌柜听他都这么说了,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当即也就不再多言。
虽然觉得舵主过于心软,但这不也正是对方让他心悦诚服的原因吗?
“舵主,我……”江鱼无地自容。
王县令摇了摇头,叹着气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入了圣教,就是情同手足的一家人,我这个舵主就是通州分舵的大哥,当然要保护你们这些姊妹兄弟,往后办事警醒些就行了。”
唉,自己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舵主放心!从今以后我江鱼就算是死,也绝不再让您失望!”江鱼抬手擦了擦眼泪,掷地有声的说道。
他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更害怕的是会又一次让舵主对他感到失望。
王县令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看看你这一身尘土,下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休息。”
傍晚时分,裴府正厅。
裴少卿细细打量着手里尽管残破但也隐约能看出玄妙的阵旗,依稀能看出这阵旗完整时的几分风采,不敢想用此旗布阵的又是何等神仙人物。
他缓缓将阵旗放回锦盒中,看向下方的石破天说道:“你做得很好。”
“不敢,这点小事又怎能让公子失望?”石破天神色平静的回答道。
裴少卿笑了笑,他说的做得很好是石破天老实把阵旗送来,没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问道:“让你往外面扩张,当蜀州山贼王一事如何了?”
“回公子,在下已经火拼兼并了通州境内的另外两股小势力,下一步准备对巴州的牛头寨动手,此寨有喽啰两百,武者三十余人。”石破天显然已经提前做完了基本的情报侦查。
裴少卿点点头,“再接再厉。”
“是!”石破天重重的点头答道。
裴少卿提醒了一句,“许多山贼难免与当地官僚有所勾结,你兼并之后要与当地官僚继续维持住关系。”
这样才能不把事情闹大,否则如果不断有地方官员上报蜀州出现巨寇一事,那上面就要动用军队剿匪了。
“小人遵命。”石破天答道。
……………………
蜀州卫调动的事很多势力都已经察觉了,不明其意,蜀州各地的玄教逆贼最紧张,担心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目前又没有战事,突然调动军队,只可能是要对他们圣教下手。
在玄教逆贼们的提心吊胆中,裴少卿正式纳赵芷兰过门的日子到了。
因为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当天也没什么宾客登门,知道消息的人都只是派人前去送了一份礼物聊表心意。
不过公孙逸亲自赶来了。
还有江夜白和宋阿俏夫妇。
“公孙掌门,江师兄和宋师妹快快请入座。”裴少卿热情的招呼道。
江夜白简短的说道:“恭喜。”
“同喜同喜。”裴少卿笑容满面。
宋阿俏婚后眉宇间的稚嫩被妇人的风情替代,多了几分勾人的韵味。
看来江夜白虽然心里面并不爱宋阿俏,但两人的夫妻生活还算和谐。
大头小头各司其职嘛。
“师妹。”公孙逸走向柳玉蘅。
柳玉蘅笑靥如,“师兄。”
两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
裴少卿带着一身嫁衣的赵芷兰给两位长辈敬了杯酒,礼就算是成了。
纳妾不像娶妻,就是那么简单。
“江兄,我先干了,你随意。”裴少卿特意带赵芷兰敬了江夜白一杯。
他对赵芷兰也是先干为敬嘛。
江夜白眼神复杂的看着丰姿妍丽的师妹,笑着说道:“师妹,师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干了。”
“谢谢师兄。”赵芷兰柔声说道。
散席后,裴少卿把公孙逸和柳玉蘅夫妇两叫到了书房关起门来私聊。
这是柳玉蘅要求的。
裴少卿刚一落座,她就当着公孙逸的面走过去坐在了他怀里,伸手搂住他脖子满脸笑盈盈的望着公孙逸。
“师妹,公子……你们……”公孙逸看着这一幕目露惊愕,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心里是既又兴奋又酸涩。
兴奋自然是自己的策略奏效。
终于把师妹推到了裴少卿怀里。
至于酸涩嘛……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风雨半生的妻子坐在别人怀里都会酸涩的。
不对,也有些人会觉得很刺激。
柳玉蘅见状心里畅快不已,语笑嫣然的说道:“师兄,你不是说愿意成全我与公子吗?我若不如你所愿岂非辜负了你?不知这话可还作数?”
公孙逸心如刀绞,面部微颤。
“公孙掌门,抱歉了,柳姨风姿绰约,我没忍住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裴少卿一脸惭愧之色。
公孙逸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师妹跟着公子确实远胜我百倍,祝公子与师妹早生贵子。”
裴少卿的愧疚正是他想得到的。
裴少卿因为抢了他妻子一事对他越愧疚,那就会对铁剑门投入越多以弥补内心的亏欠,同时他相信师妹也会为了铁剑门给裴少卿吹枕边风的。
如此一来,哪怕苍梧门实力确实比铁剑门强且越来越强,但也永远不可能取代铁剑门在公子心里的地位。
“我也祝师兄与那个巴州城中年纪能当你女儿的姑娘百年好合。”柳玉蘅娇躯轻颤着,故作平静的说道。
公孙逸猛然抬头,先是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后又变得羞愧和自责,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对不起,师妹。”
小七跟踪他早就发现了,就是故意借小七之手让柳玉蘅知道此事的。
他此刻的演技已经能当影帝了。
“公孙掌门与公孙夫人都皆各有新欢,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裴少卿哈哈一笑,手沿着柳玉蘅的裙摆钻了进去,笑着说道:“公孙掌门,我与柳姨的事不能公之于众,否则不利于名声,所以你们可不能和离啊。”
公孙逸看向柳玉蘅,这才知道她还没告诉裴少卿他们已和离的事情。
“哼!”柳玉蘅轻哼一声,突然绷紧身子回头羞恼的白了裴少卿一眼。
这坏人,真是的,怎么能当着师兄的面乱摸,羞死人了,她只能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年轻人太会玩儿了,让她这个中年人又刺激、又羞耻、又乐在其中。
公孙逸抿了抿嘴答道:“和离也对在下名声不利,就依公子,若师妹有幸产子,在下也愿为你们遮掩。”
要是有幸能给裴少卿的儿子当名义上的爹,那铁剑门才是真的稳了。
“好好好,今后我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裴少卿笑容满面,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柳玉蘅一无所知,傻乎乎的被公孙逸和他默契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啊!”柳玉蘅突然失声,随后脸色骤然绯红,根本不敢去看公孙逸。
公孙逸心里紧了一下,对裴少卿俯身一拜,“公子,在下先行告退。”
“去吧。”裴少卿随意的摆摆手。
指尖隐约可见缕缕晶莹剔透。
公孙逸转身离去,关门的瞬间看见裴少卿抱起柳玉蘅放在了书桌上。
他吐出口气轻轻的将门关上。
“公子不要,别别……脏。”
听着门内师妹的惊呼声,公孙逸木然无语,好一会儿才失神的离去。
费尽心机,才让这一切达成了他预想的结果,可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无比的难受,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块。
可很快他眼神又重新坚定起来。
步伐也变得轻快从容。
情爱于他无用,一切全都是制约他的枷锁,这辈子只为铁剑门而活。
真男人就该干事业!
干女人是浪费时间!
云雨之后,衣衫半解、浑身香汗的柳玉蘅趴在裴少卿怀里哭了起来。
知道自己今后和师兄再也不可能重归于好,过去种种皆已烟消云散。
裴少卿自然也明白她为什么哭。
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晚饭时。
“师兄,你尝一尝这个。”红光满面的柳玉蘅笑嘻嘻的给公孙逸夹菜。
公孙逸笑着拿碗去接:“好。”
两人戏都演得不错。
赵芷兰、江夜白和宋阿俏看着师父师娘又和好如初,都松了口气且为两人感到高兴,席间气氛其乐融融。
“公孙掌门与柳姨如此恩爱,羡煞旁人啊。”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
桌子下面,柳玉蘅的裙摆被掀到了膝盖上,他的大手正在其大腿上肆意的游走,这种感觉真是挺奇妙的。
柳玉蘅俏脸绯红,似乎是被裴少卿说得不好意思,实则是因为桌子下面见正不得人的小动作而感到害羞。
公孙逸说道:“小别胜新婚,我与师妹许久不见,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没有,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裴少卿连连摇头说道。
………………………
此时大周京城,皇宫御书房。
魏岳正站在中间,上方桌案后面景泰帝正在看裴少卿和谢永的折子。
“哼!好一群秃驴!竟勾结玄教逆贼行此等恶事为祸一方。”景泰帝重重的将奏章拍在桌子上,接着又话锋一转,“多亏了小裴爱卿,否则安州迟早爆发民乱,还有那红毛凶尸若是跑出来,秦蜀两府将血流成河。”
关于这件事,其实他今早也已经收到了通州暗卫的汇报,已经发了一次火,现在发火更多是演戏的成分。
“臣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上天眷我大周,当夜有雷雨,平阳男得以引雷灭尸,否则后患无穷。”魏岳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附和一句。
景泰帝面无表情的说道:“百姓最是愚昧,易轻信于人,特别是在神神鬼鬼这方面,朕看全国的庙宇道观都要彻查一遍,看看还有无这等为求敛财役民而无恶不作的邪僧魔道。”
“是,陛下英明,此事我靖安卫去办。”魏岳立刻将事情揽了过来。
景泰帝吐出口气说道:“小裴爱卿将一场动乱扼杀在摇篮中,此事当传阅各地令全国百姓皆知他功勋。”
“和该如此。”魏岳表示赞同。
虽然梵音寺和安州的玄教逆贼还没有将事情搞到难以收场的地步,但是真到那个地步时就已经晚了,朝廷要费更多的代价才能去平息动乱。
裴少卿这回立下的功劳比斩杀开阳圣子更大,不亚于揭发蜀王谋逆。
景泰帝又说道:“如此不够,有功则当赏,朕欲晋其为平阳县子。”
“陛下是否恩荣过重?还请收回成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不利于平阳男。”魏岳一惊,连忙劝说道。
今年刚刚封了爵,现在又晋爵。
这在大周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大部分人是一个爵位到死都不得晋升。
裴少卿这回如果真的晋升为平阳县子,不知道多少勋爵得眼红死他。
还不如给他升千户呢。
景泰帝淡然道:“那只能说明这棵树不够粗,或者他背后的山不够高挡不了风,小裴爱卿不存在这两点。
至于恩荣过重?是又如何?那些乱嚼舌根的家伙有本事就自己也去立下几个大功,朕也绝不吝啬重赏。”
魏岳听出皇帝已经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要给裴少卿晋爵,仍然硬顶着压力劝阻道:“臣还请陛下三思啊!”
“三思?魏卿难道觉得朕老糊涂了吗?是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景泰帝不咸不淡的道。
“臣不敢。”魏岳一惊,顿时明白皇帝自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对裴少卿不知是福是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早朝臣为其请功晋爵。”
“嗯。”听见这话,景泰帝刚刚陡然锐利的眼神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魏岳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觉得皇帝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而且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以往哪怕再不高兴也不会那么直白的流于表面。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本章完)
第207章 朝堂风云,蜀州卫到了(二合一求月
第207章 朝堂风云,蜀州卫到了(二合一求月票)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天京城吗?
京城的文武百官们见过。
他们天不亮就要上朝,而且由于早朝时间很长,怕中途尿急和吃坏肚子前一晚就要不吃不喝,硬饿着,为了这偌大的帝国几乎快熬垮了身子。
有的官员甚至宁愿在裤裆里垫一层东西,实在尿急尿兜里,都不肯向上司申请出班如厕,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等自己尿完再回来后身上不会莫名其妙多了某些任务、又或者是黑锅。
所以当官苦啊,贪亿点怎么了?
百姓们只管种田交税、或者当兵服役,但官爷们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寅时三刻,皇宫铜壶滴漏敲响第五声鼓,值夜太监立刻敲响景阳钟。
“咚——”钟声在宫城内回荡。
一大群身着绯袍或者青袍的文武官员在宫门前排开长队,鱼贯而入。
此时天色未明,数百盏羊角灯沿着御道形成了一条星河,在晨雾中忽明忽暗,文武百官在黑暗中静默的悄声前行,整个氛围显得肃穆又压抑。
随着午门三声炮响震天,掖门缓缓开启,文官由左,武官由右,依品级往里面走,三品以上的官员执象牙笏板,踏着丹陛石两侧的御道,在太和殿前广场按文东武西列成了方阵。
鸿胪寺官员高声唱赞:“排班!”
众人立刻整冠束带,屏息凝神。
随着太和殿大门开启,文武百官低着头依次入内,此时龙椅还空着。
当“皇上驾到”的声音起,皇帝在鼓乐声中走上蟠龙金柱环绕的龙椅。
站在前面的大臣视线中能看见一抹明黄,而站位靠后的,则只能看见前面的人的屁股,站着一动不敢动。
“山呼!”赞礼官一声令下。
“万岁!”文武百官瞬间宛如树倒一般哗啦啦的跪了一片,齐声高呼。
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宫殿回荡。
“再山呼!”
“万万岁!”
“山呼礼毕!”
皇帝缓缓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官员们起身肃立。
随后由通政使司的官员先出列手捧朱漆奏匣,将各地奏章呈于御前。
“各部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刘海的声音传遍了太和殿。
吏部、户部、兵部等各部官员依次出列奏事,每奏一事,群臣就要展开议论,甚至争执、骂娘大打出手。
如果是刚登基的新皇,可能会看得津津有味,但是景泰帝看这画面已经看了几十年,只剩下烦躁和无聊。
可偏偏还不能走神,因为百官大大滴狡猾,有些人发言可能是出于公心考虑、有些人是私心,各有算计。
皇帝要打起精神通过观察他们的神态等分析他们立场和目的,做出最妥当、或有利于自己与国家的决定。
所以当官累,当皇帝更累,除非要打定主意当一个只图享乐的昏君。
终于六部奏完,一件件事都已经有了结果和安排,大部分昏昏欲睡的官员精神一振,以为终于要下班了。
迫不及待想回家如厕,吃一口热乎的,再搂着小妾美美的补一个觉。
可就在此时,很少在朝上发言的魏岳走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一个经常不说话的人突然说话。
证明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
“魏卿何事启奏?”景泰帝问道。
魏岳掏出昨天熬夜写好的奏章捧起高声说道:“平阳男与安州靖安卫百户先后急报入京,通州有邪僧与玄教安州分舵逆贼勾结,虐杀活人制成僵尸冒充肉身佛蛊惑百姓三年有余。
兼并田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百姓却无不信服,更是在寺中圈养了一只红毛凶尸,平阳男查明真相后亲自率兵剿之,斩杀邪僧头目无相,又引天雷灭杀红毛凶尸。
更与安州靖安卫百户谢永里应外合剿灭玄教逆贼安州分舵,杀了分舵主徐君,无相和徐君的头颅已经与一众证物送入京中,臣已确认无误。”
轰!朝堂上瞬间一片哗然。
“邪僧竟然与玄教逆贼勾结蛊惑百姓,幸亏平阳男发现得早并且果断出手,否则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啊!”
“是啊,稍微煽动一下,安州动乱恐会席卷秦州,真是险之又险。”
“还暗自饲养红毛僵尸,一旦其脱困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万幸平阳男除之,否则安州县将血流成河。”
“真不愧是平阳男啊,去了通州屡立大功,陛下真乃慧眼识珠……”
文武百官们议论纷纷,哪怕有不喜欢裴少卿的人,比如齐王和吏部主事廖温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泼天大功。
“哼!岂有此理!朕看这些佛寺道观惯是藏污纳垢之地,不知道全国还有多少梵音寺。”景泰帝看完魏岳的奏章大怒,说道:“魏卿,你北镇靖立刻着手清查全国的寺庙道观。”
“臣遵旨。”魏岳答道。
百官们对此也并无意见。
又影响不到他们的利益。
景泰帝环视一周,“既然平阳男与安州百户立了功,那就得赏,诸位爱卿觉得这封赏该如何定是好啊?”
上回他乾坤独断,不经过朝议就给裴少卿封爵,而至少这回和肯装装样子,已经是对臣子们最大的尊重。
“陛下,此事我吏部下去立刻拿出一个章程给您过目。”吏部尚书郑文轩站了出来,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他今年五十出头,在六部高官中算是年轻的,而且吏部作为六部之首位高权重,志得意满下就更显年轻。
而他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为吏部天官,秘诀就在他很听皇上的话,皇上想要用什么人,他就安排什么人。
景泰帝不咸不淡说道:“通州到京城本就路远,等你们吏部下去商议又要十天半个月,封赏定下来送去通州又是十天半个月,今日便定下。”
说完不等郑文轩回应,就又继续说道:“小裴少卿忠心耿耿、能力出众是毋庸置疑的,但终究年轻,这官职一时间不宜再升,否则拔苗助长毁了他,朕看就给其晋爵一级,在赏些金银珠宝即可,郑爱卿以为如何?”
太和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给裴少卿升官不合适,晋爵就合适了是吧?
那还不如给他升官呢。
他才多大,短短一年内就先封了县男,现在又要晋县子,让那些为国征战半生老年才封县男的人怎么想?
不患寡而患不均,至少朝堂上的很多大臣都不想看见裴少卿再晋爵。
“陛下!万万不可啊!”
“还请陛下三思!平阳男年纪轻轻已是县男,实在是不宜再晋爵。”
“请陛下莫要轻发爵位让功臣们寒了心,平阳男已经是县男了啊!”
不等杨文轩表态,在几个大臣带头之下,百官齐齐劝皇帝魔法披风。
景泰帝对这些人的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突然问道:“齐王以为呢?”
顿时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齐王。
齐王今天第一天到吏部观政没想到就被父皇点名,有些慌乱,脑子晕晕乎乎的连忙出列回答道:“臣在。”
“朕问你怎么看?”看着他这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景泰帝略不耐烦。
“臣……”齐王吞吞吐吐很纠结。
他看出父皇是想给裴少卿晋爵。
但是他本心不想给裴少卿晋爵。
而且还看出在场的众臣也不想。
他现在想方设法的拉拢这些大臣都还来不及呢,而若是眼下附和父皇的话,那岂不是失了这些大臣的心?
这就是他树立一个英明之君形象的好机会呀,当即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答道:“父皇,臣认为不妥,平阳男有大功是该重赏,但他年纪轻轻已是县男,不宜晋爵,请另定封赏。”
郑文轩心里不禁摇头,齐王太着急了,看不清形势啊,你连站在这里发言的资格都是陛下给的,结果你现在为了拉拢群臣站到陛下对立面去。
让陛下怎么想?
这是何等糊涂和愚蠢!
只要讨得陛下欢心,等陛下一驾崩你继承皇位,不用你拉拢,大臣们自然也会蜂拥而至主动地向你靠近。
可惜,偏偏拎不清。
他突然觉得陛下挺可怜的,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最合适的继承人造了他的反,以至于现垂垂老矣时只能选齐王这么一个蠢东西来继承大统。
“嗯,齐王入列吧。”景泰帝意兴阑珊的说了一句,目光又重新看向郑文轩追问道:“郑爱卿你觉得如何?”
“臣认为和该晋爵!”郑文轩始终谨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掷地有声的说道:“若无平阳男,再让梵音寺与玄教逆贼这么发展下去,一场席卷秦蜀两府的民乱必然难以避免。
又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投入到平乱当中?还有那红毛僵尸,若没有平阳男舍身灭之又要有多少国朝百姓命丧黄泉?平阳男此次何止是救了百万人啊?如此滔天之功,不重赏何以取信于民?何以彰显陛下胸襟气度?”
谁不同意晋爵,那就是要置陛下于不义,就是要让百姓觉得陛下心胸狭窄,是何居心?真是其心可诛也!
“郑文轩!你这谄媚之臣,为讨陛下欢心竟不顾大义,吃我一拳!”
朝堂上还是有忠臣的,而且脾气挺暴,拎着手里的笏板砸向郑文轩。
“真当我怕你不成?我是为陛下着想,完全出于一片公心,倒是赵金刚你不同意怕不是嫉妒人平阳男年少有为!毕竟你年过四旬才封县子!”
郑文轩老当益壮,哪怕是面对身经百战的武官也毫不怯场,一捋起袖子满手都是肌肉,主动冲上去迎敌。
毕竟他赌对方不敢打死自己。
许多官员蠢蠢欲动想加入战团。
“放肆!尔等皆是国之重臣,却在御前大打出手,这是成何体统!”
景泰帝猛地一拍御案怒喝一声。
郑文轩和赵金刚齐齐跪下谢罪。
“臣一时失礼,还请陛下治罪。”
“一人罚俸三月。”景泰帝给了个不咸不淡的惩罚,随后又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朕想了想,认为郑爱卿所言有理,有功不赏那才是寒了功臣的心,重赏平阳男就是为天下人做了个表率,所以朕意已定晋其爵为平阳县子,郑爱卿速拿个章程递上来。”
“臣遵旨!”郑文轩高声答道。
“陛下不可啊陛下!”
“恳请陛下听老臣一言……”
还有人想劝皇帝收回成命。
景泰帝起身一挥手,“退朝。”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
“臣等恭送陛下!”哪怕是有一万个不甘,众臣也只能跪下高声喊道。
随着散朝,关于裴少卿立下大功即将晋爵平阳县子的事也传了出去。
后宫当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这个混账,也不怎地被陛下如此恩宠。”姜月娥阴阳怪气的说道。
一想到那个裴少卿那混账杀了自己亲侄子又睡了自己亲妹妹,还调戏过自己,她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听见他晋爵,心里自然不爽。
但裴少卿晋爵后在大周的地位就更高了,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更高了。
统战价值又一次大大提升。
所以姜月娥冷静下来后,突然觉得换个角度想想裴少卿与妹妹有染也不尽是坏事,或许能用姜月婵拉拢裴少卿为己所用?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她妹妹就算上面那张嘴说服不了裴少卿,也还有一张嘴可以齐上阵。
毕竟现在齐王风头正劲,在有法除掉齐王之前,姜家必须要巩固下自己的力量,多增加自己手里的筹码。
否则原本围绕在平西侯府周围摇旗呐喊的墙头草们恐怕就要跳船了。
这些墙头草没什么忠诚可言,但他们的权力和影响力是实打实的啊。
姜家每流失一个追随者,就相当于齐王的力量又强了一分,那将来想要击败齐王的难度也就更大了一分。
威远侯府,纳兰玉瑾得到消息时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小叔子真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啊,年纪轻轻全靠自己封爵县子,有生之年封侯有望。
以裴少卿展现出来的价值,她那点怀疑反倒是不重要了,哪怕裴少卿与威远侯府不和,但是他的出身就决定了在别人眼里其与威远侯府是一个整体,将来能为威远侯府带来利益。
等日后夫君继承公公的爵位,裴家一门双候,想想看又是何等显赫?
而且如果她的怀疑是正确的,裴少卿的身份真有问题,那反而还是一件好事,因为假的裴少卿与裴家没有任何矛盾,能与其和好的机会更大。
纳兰玉瑾心里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搞清楚裴少卿到底是不是裴少卿。
“哇~哇~”
突然她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打断了脑海里她蔓延的念头。
“又饿了,乖,不哭不哭,娘马上喂你吃奶。”纳兰玉瑾连忙收回飘渺的思绪,解开胸襟给儿子喂饭吃。
她胸襟坦荡,有容乃大。
平西侯府,正在写诗的姜啸云突然觉得了无乐趣,随手丢下手里的毛笔叹了口气,“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眼睁睁看着以前明明不如自己的家伙突然一飞冲天,自己一无所成。
这种感觉真的很煎熬。
真该死啊,求求你了,不要再立功了好不好?我真的见不得这种事。
更气人的是,裴少卿作诗作得也不错,他又哪还有心思继续写诗呢?
虽然姜啸云在外人面前展现出的是一幅无欲无求的摆烂心态,但以他的出身,又怎么可能没点人生追求?
内院,姜月婵笑容满面,为裴少卿而感到高兴,同时也是与荣有焉。
毕竟现代社会不少铁锁被金钥匙开过一次后只是在锁口留下了一层金粉,就觉得自己身价提升了,看不上普通铁钥匙,觉得再也不配开自己。
而她被裴少卿这样的举世罕见的钥匙开过锁,当然有资格感到得意。
男人会因为睡到了很出色的女人而沾沾自喜,同理,女人也会这样。
临川伯府。
周睿正被亲爹临川伯踩在地上用鞭子狂抽,而他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反抗不了身为游龙境后期的临川伯。
哭天喊地的哀嚎:“啊!爹啊我的爹!亲爹啊!裴兄是我兄弟,他晋爵是喜事,你非得打我干啥呀爹!”
他不明白,为什么亲爹下朝后说完裴少卿晋爵的消息就突然放下茶杯拿起鞭子抽自己,明明他啥都没干。
这顿打,太憋屈了,他不服。
“老子就是想打!身为老子打儿子还需要理由吗?”临川伯须发怒张的吼道,手里鞭子都快要抡冒烟了。
“爹你现在打我打得过瘾,但你可有老的那一天啊!莫欺少年穷!”
“他娘的,还敢威胁我?那老子就得趁现还在打得动你一次打够。”
“啊!爹我错了!爹爹爹!”
“哎呀,睿儿都知道错了,你难道非得打死他才满意吗?”周母听见下人汇报后急匆匆的赶来劝住丈夫。
“娘你可算来了,爹他疯了!”看见救兵抵达,周睿顿时是松了口气。
临川伯冷哼一声:“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挨打了。”
“爹,我现在知道自己马上就不会挨打了。”周睿抬起头说了一句。
“啪!”
“嗷!”
………………………
京城的风暂时还吹不到通州。
更吹不到裴少卿。
柳玉蘅的枕边风吹到了他耳畔。
今晚两人又操劳了一夜。
“公子。”披头散发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只剩开裆丝袜的柳玉蘅依偎在裴少卿怀中,脸上红晕未散,温声细语的说道:“我铁剑门的底蕴不如苍梧门,但苍梧门对公子的忠心绝不如我铁剑门,公子可要一碗水端平。”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苍梧门的韩青城差人给裴少卿送来了一批不常见的古玩珍宝和上好的皮草。
这些都是铁剑门拿不出来的。
铁剑门甚至还要靠裴少卿补贴。
她觉得苍梧门用心险恶。
可想而知,将来定还会不断用这种手段来挑起公子对铁剑门的不满。
毕竟凡事就怕对比。
“放心,一些俗物而已,公孙掌门可是把柳姨你送给了我啊,你这尊无瑕的玉人,不比韩掌门送来的玉盘更珍贵?”裴少卿大手在她白皙且汗津津的肌肤上游走,笑呵呵的说道。
公孙逸比韩青城手段高明多了。
也比韩青城更舍得下血本。
韩青城送的都是死物,而赵芷兰和柳玉蘅可是能时刻帮铁剑门说话。
柳玉蘅听着这话心里别扭,脸上却没有表露,“公子就会戏弄妾身。”
“而且柳姨有句话说错了,铁剑门的底蕴可比苍梧门深,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深不见底的。”裴少卿嘴角露出个戏谑的笑容,话里有话的说道。
柳玉蘅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
但是人不可貌相,深不可测啊。
柳玉蘅秒懂,羞涩不已,面红耳赤的白了他一眼,“公子请切莫再说这种羞人的话,睿妾身无地自容。”
“哈哈哈哈。”裴少卿见她流露出这幅小女儿姿态,忍不住大笑几声。
柳玉蘅更是不好意思,心绪平缓下来后又劝说道:“公子明晚去兰儿房里吧,你才刚纳其过门就这么冷落她的话,我怕那丫头心里有想法。”
她个当师娘的总不能吃独食。
要与弟子共享骑乘。
裴少卿这两天的精力全部都宣泄在了柳玉蘅身上,没办法,这个端庄的成熟美妇人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
比赵芷兰那种小姑娘有趣多了。
“好好,明晚就去。”裴少卿是个虚心纳谏的人,从善如流的答应道。
“比一比你和兰儿谁先怀上吧。”
“哎呀!公子你可真是坏死了。”
“别,才弄完的妾身还没洗呢。”
“无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烛火摇曳,房间内嬉戏声不断。
窗外,还没有回铁剑门的公孙逸心情复杂,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连续两晚都来听墙角,明明听了的话心里很难受,但是不来听的话会更难受。
幸好明天自己就要回铁剑门了。
到时候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
不过刚刚柳玉蘅和裴少卿的对话证明了他这么做是对的,是值得的。
那便足矣。
一切为了铁剑门!
眨眼几日时间便匆匆过去。
长途跋涉的蜀州卫终于到了。
(本章完)
第208章 初步接触,消息公布(二合一求月票
第208章 初步接触,消息公布(二合一求月票)
靖安卫百户所公房内,好妹妹叶寒霜依偎在裴少卿怀中,有诗曰: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这两句出自李四维的诗,显然其不仅懂作诗,且还是一个阴律大家。
恰如裴少卿。
只是他怀里抱这支琵琶有些大。
所以弹起来也略有难度。
好在作为一名出色的音乐家,裴少卿深谙弹琵琶的技巧,手指翻飞似蜂舞,奏出了一支婉转动人的曲子。
“哒哒哒……”
听见脚步声,面色绯红的叶寒霜连忙把裙摆掀下去,挪动磨盘似的丰臀从裴少卿怀里起身,站至他身后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冷淡脸。
“大人。”一名靖安卫入内行礼。
裴少卿拿着一张丝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淡淡的问了句:“什么事?”
来得真不是时候。
差一点就决堤了。
“外面有一蜀州卫小将,称是奉蜀州卫指挥使的命令前来求见您。”
“哦?快快有请!”裴少卿顿时精神一振,把丝帕随手还给了叶寒霜。
叶寒霜伸手接住,感受着上面的温润,红着脸将其塞进了自己怀中。
“是!”下属立刻应声而去。
不多时,首先一阵甲片碰撞摩擦的声音先传入耳,随后一名身披黑色盔甲的青年武将大步入内,抱拳行礼道:“蜀州卫百户杨林见过平阳男。”
“杨百户,你不热不累吗?”裴少卿打量着他身上的盔甲好奇的问道。
杨林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
重要的难道不是我这身很帅吗?
他面色肃然的说道:“身为大周将士,行军在外理应披甲,彰显威风以壮我朝廷声威,安我大周民心。”
“那你不热吗?不累吗?”裴少卿盯着他那身帅气的铁甲重复了一遍。
杨林:“…………”
你他娘的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累,热。”他闷声闷气的答道。
裴少卿终于满意了,“杨百户快快请入座,蜀州卫已经到何处了?”
“着甲在身,不便入座,我站着就行。”杨林摇摇头,随后才回答裴少卿的问题,“蜀州卫已经至通州城外凤凰山,正就地扎营,指挥使命在下前来向平阳男禀报,顺便邀请平阳男前往大营一会,商谈种种细节。”
“好,现在就走吧。”裴少卿立即起身往外走,叶寒霜亦步亦趋跟上。
杨林忍不住多撇了叶寒霜两眼。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如此火辣的女人,走起路来胸脯都不断颤动。
准确的说他就没见过几个女人。
叶寒霜感受到后回看了他一眼。
他迅速扭头,脸唰的一下通红。
叶寒霜嘴角上扬,呵,小处男。
杨林吐出口气快步跟上两人,而且低着头,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叶寒霜圆滚滚的臀儿,让他很不好意思。
而等看见裴少卿的黑将军后,他更是垂涎三尺,眼中难掩羡慕之色。
平阳男真是人生赢家,明明就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却已经有自己求而不得的爵位和神驹,以及……女人。
裴少卿并不着急,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前行,“杨百户今年年岁几何?”
他看这小子不大。
而且是个洁身自好的老实人,否则不至于偷看霜妹被发现后就脸红。
倒是罕见,这年头正常来说当兵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各种意义上的身经百战,毕竟干的是高风险活,不抓紧享受,指不定一上战场就晚了。
“十九。”杨林简言意骇答道。
裴少卿有些惊讶,“十九岁就已经为军中百户,杨百户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并且立下了不少战功吧?”
杨林听见这话瞬间涨红了脸。
如果不是明知道裴少卿不认识他的话,甚至怀疑对方故意嘲讽自己。
“杨百户跟我讲讲看看,我还没上过战场呢。”裴少卿好奇的说道。
杨林吞吞吐吐道:“我也没有。”
裴少卿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直接了当的就问了一句,“你爹是谁?”
见面先问爹,二代的交友法则。
“蜀州卫指挥使。”杨林细若蚊声的答了句,似乎是觉得这很丢脸,很羞耻,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开始发白。
裴少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杨林闻言更觉羞愧,无地自容。
裴少卿见状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太年轻,没经过社会毒打,居然把这视作耻辱,不知多少人羡慕他呢。
“杨兄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享受父辈余阴罢了,若非我爹是威远侯镇北大将军,我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封了爵啊。”裴少卿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不一样。”杨林摇摇头,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平阳男你……”
“诶,太见外了,我听着都不顺耳,称裴兄。”裴少卿打断他的话。
看,这就是你有个好爹的好处。
杨林愣了一下继续说道:“裴兄你终究是靠自己屡立大功,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可我从军以来连匪都没剿过一次,许多将士流血牺牲连个小旗都不得,而我跟他们儿子差不多的年龄却已是百户,让我心里难安啊。”
“那你就去做事啊,只要你真真切切做了事,立了功,那你现在所得的就都是应得的。”裴少卿鼓励道。
杨林无奈的苦笑一声,“我爹总说兵事凶险,无论什么行动,总把我留在身边,事后将我的名字加到功劳簿上就行,我想做事也做不了啊。”
这娃确实涉世未深,跟裴少卿第一次见面,就有了推心置腹的意思。
“杨指挥使也是太疼爱你了。”裴少卿只能安慰道:“总会有机会的。”
杨林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对了,蜀州卫中可有两个叫赵俊和陈恩的千户?”裴少卿换话题。
杨林诧异的道:“裴兄认识赵千户与陈千户吗?此次他们也来了。”
“听一名友人提起过。”裴少卿随口敷衍一句又问道:“这两人如何?”
他安排出去调查两人的人早就带回来了消息,还想听听杨林的看法。
“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应该去边军为国效力,留在蜀州卫着实是有些屈才。”杨林眼中带着向往之色道。
显然,他就想去边军。
年轻的将士总是渴望建立功勋。
裴少卿随口给他画个饼,“杨兄有此意,改日我跟我爹提一嘴吧。”
“当真?”杨林闻言大喜过望。
虽然他爹舍不得放他出去冒险。
但如果是威远侯亲自要人,他爹就算一万个不舍,也只能乖乖照办。
杨林已经在幻想自己在北疆驰骋疆场,屡立战功、荣归故里的画面。
裴少卿笑吟吟点点头,“嗯,只是怕杨兄万一有个不测,杨指挥使将来会因此记恨于我,那就不好了。”
“我辈男儿,就应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杨林气势如虹,兴奋不已的说道:“裴兄放心,若真是能去北疆效力,我一定会提前留下遗书给我爹的,我若是有个不测,他总不好违背死去儿子的遗愿对你心存记恨。”
看着他这副模样,裴少卿心里有些感慨,或许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吧,而不像他满脑子权力算计。
“杨兄拳拳报国之心,让在下万分佩服。”裴少卿抱拳,然后又生硬的把话题拉了回来,“不知陈千户和赵千户颇有勇力之外,为人如何?”
他这么直白的打探,或许会让有些人起疑心,但对杨林来说刚刚好。
“两人关系极好,但是性格却又完全相反,陈千户沉默寡言喜欢埋头做事,对下属管教严厉之余又十分体恤下属,但不敬权贵;赵千户性格跳脱总有惊人之语,敬权贵士族,对下属严厉到苛责的地步。”杨林没什么心机,对裴少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少卿笑着说道:“那这两人能够玩到一起去,倒也是一件妙事。”
“谁说不是呢。”杨林摇摇头,随后问起了最近听说的一件事,“裴兄近日又剿了个玄教逆贼的分舵,还招雷杀了一只红毛凶尸?能讲讲吗?”
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民间都在传裴少卿会招雷,有一手御雷术。
“此事说来话长……”
两人闲聊间,很快就到了地方。
除了皇宫的禁军外,这是裴少卿穿越过来这么久头一次看到正规军。
执勤巡逻的士卒披着甲,走动之间甲叶哗啦啦作响,其余士卒都脱了盔甲正在伐木修建营地,从马背上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几乎是不见尽头。
而据杨林所言,蜀州卫只来了七千多人,就已经漫山遍野都是,不敢想象几十万大军又该是怎样的场景?
让裴少卿心里都有了种带兵征战沙场的冲动,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可别为了满足自己的一时豪气去害人了。
战场可不像官场,比官场更凶险百倍,打不过是真打不过,不是靠一些小聪明或阴谋诡计就能取得胜利。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知。
来到中军大帐,裴少卿翻身下马跟着杨林走了进去,刹那间,帐中两侧的十几条汉子就齐齐看向来他们。
“爹,平阳男来了。”杨林说道。
“在军中要称职务。”上首,年近四旬,身材彪悍的杨光说话的同时人已也经起身相迎,“平阳男有礼了。”
“见过平阳男。”两侧的十几位千户和副千户也纷纷都起身抱拳行礼。
虽然早就知道裴少卿年轻,也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后,在场众将士都还是惊讶于此,且心情复杂。
裴少卿回礼,“杨指挥使,诸位将军有礼,可算是将你们盼来了。”
“平阳男请坐。”杨光指着椅子。
裴少卿走过去坐下。
其他人这也才重新落座。
杨光打量着裴少卿,笑容满面的说道:“不愧是将门虎子,平阳男真乃一表人才啊,才刚进通州就又听闻平阳男再建新功,真是可喜可贺。”
“同喜同喜,蜀州卫此番前来通州也当携功而归。”裴少卿笑语道。
他这话一出,帐中所有人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圣旨里只要他们来通州配合裴少卿行事,没说是什么事。
杨光问道:“还请教平阳男,我蜀州卫此次来通州到底所为何事?”
“围山。”裴少卿简言意骇道。
“围山?莫非是要剿匪?”
“凤凰山石破天,还没进通州就听说过此人大名,难道是为剿他?”
“可这也用不着调我们来吧?”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都住口。”杨光呵斥一声,看着裴少卿问道:“不知怎么个围山法?”
“在凤凰山中有修士洞府。”裴少卿这一句话,又让帐篷内炸开了锅。
“什么?这山里有修士洞府?”
“我明白了,陛下是调我们来围凤凰山,然后派人找这修士洞府。”
“那怎么不直接让我们去找呢?”
“诸位,诸位听完说完。”裴少卿有些无奈,这群当兵的真是没规矩。
居然敢打断他说话。
杨光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都安静,听平阳男说。”
帐中的杂音这才逐渐消失。
“本官得到一支阵旗,证明这凤凰山中可能有修士洞府,所以欲将这消息放出去,并把山围起来,让有意者购门票入内寻找机缘,售门票所得正好充实国库。”裴少卿简洁讲述。
在场众人跟景泰帝一样,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操作,懵逼、惊为天人。
“可既然有修士洞府,平阳男何不独占机缘?”有人忍不住问了句。
其他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还用问,肯定是找了没找到啊。
甚至都不确定山里到底有没有修士洞府,所以才出此下策赚上一笔。
平阳男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啊!
怪不得能讨陛下喜欢呢。
裴少卿冠冕堂皇的说道:“如今仙道断绝,就是找到修士洞府亦不能长生久视,还不如借此机会充实国库为陛下分忧,此事若成,诸位皆是为君分忧的有功之臣,当简在帝心。”
这话大家都懂,自古以来能给皇帝搞钱的人皇帝都绝不会让其吃亏。
他们千里迢迢从凉州到通州。
哪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为君分忧乃是分内之事,我蜀州卫上下任平阳男差遣,不知是何日开始围山?”杨光掷地有声的说道。
裴少卿不疾不徐的答道:“蜀州卫长途跋涉初到通州,今日又要连夜扎营,颇为劳累,先歇息两日,我会差人送些猪羊劳军,吃饱喝足,第三日开始围山,具体怎么围,由杨指挥使把握,最好能避免浑水摸鱼的人。
不过围山可以等两日之后,但眼下就要组织人手开始巡山了,因为我准备今日就把消息放出去,考虑到传播需要时间,消息放得越早越好。”
不只传播需要时间,各路人马得到消息从各地赶来通州也需要时间。
“本官就替蜀州卫将士多谢平阳男了。”杨光起身郑重其事的一拜。
裴少卿连忙回礼,“指挥使太客气了,蜀州卫千里迢迢而来,我为东道主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干活。”
“请平阳男放心,我今日就亲自带着人饶凤凰山一周侦查地形,定下围山的细则。”杨光坐下后承诺道。
裴少卿面色一肃,“杨指挥使处处亲力亲为,那必然是万无一失。”
“大人,酒菜已经备好。”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军官走了进来汇报道。
杨光看向裴少卿道:“军中物资不比城中丰裕,在下略备薄酒,平阳男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移步共饮。”
“能与诸位军中好汉一醉方休乃是在下荣幸,求之不得,明日诸位入城我再好好尽地主之谊。”裴少卿一口应下,起身抬手道:“指挥使请。”
“平阳男请。”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另一处军帐。
里面已经备了几桌宴席。
各自落座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林儿快来敬平阳男一杯,平阳男,此乃犬子,虽然与你年岁相仿但本事差你甚多,还望你多多提点。”
“杨指挥使,我与杨兄一见如故在来时便相谈甚欢,若是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在下一定不会忘了林兄。”
杨林感觉很不好意思,差不多的年纪裴少卿已经功成名就,而他还要被父亲像介绍晚辈一样介绍给对方。
裴少卿举着酒杯环顾一周,“不知赵俊和陈恩两位千户可在席间?”
赵俊和陈恩对视一眼,都有些懵逼的站了起来,“平阳男有何指教?”
其他人也疑惑的看向裴少卿。
“来的路上没少听林兄说两位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好汉,亲眼所见果真是威猛不已,我敬二位。”裴少卿打量着两人,陈恩和赵俊身材都高大壮实,陈恩面相温和眼神凌厉,而赵俊五官凶神恶煞似有化不开的戾气。
一看就得是敢打敢杀的猛将。
两人没想到唯独自己被裴少卿另眼相看,得意之余也有些怅然,陈恩没有开口,赵俊连忙带着几分讨好举杯说道:“平阳男过奖了,蜀州卫中皆是好汉,我二人不过平平,请。”
三人同时一饮而尽。
“好酒量,好酒量,满上。”杨光击掌笑着说道:“今日要喝个尽兴。”
酒足饭饱后裴少卿告辞离去,自始至终没有与赵俊和陈恩过多交流。
接着陈恩等人也先后离场。
帐中只余下杨家父子。
“爹,您还好吧?喝口茶。”杨林怕老爹醉得太凶,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点酒还放不倒你爹。”杨光不以为意,“林儿你觉得平阳男如何?”
“风姿卓越、有英雄气概,令儿子我自惭形秽。”杨林汗颜的说道。
“而且还前途无量。”杨光补充了一句,交代道:“看起来平阳男对你颇有好感,今后要多多与之来往。”
“儿子谨记。”杨林恭敬答道。
……………………
回百户所之后,裴少卿就亲自动手写了张告示,讲明在凤凰山发现阵旗一事,并言辞凿凿的说凤凰山中定然存在修士洞府,只是自己找不到。
所以现在特邀天下豪杰来寻宝。
不过为了防止什么歪瓜裂枣都混进来,所以设下门槛,凤凰山已经被军队包围,所有寻宝者要先到百户所一千两白银购买门票,凭票入场。
胆敢逃票者,当全国通缉。
凤凰山入口开启时间定在下个月中旬,有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已足够大周境内各地的武者赶来通州汇合。
写完后裴少卿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就叫陈忠义找人张贴出去。
“大人……这……这是真的吗?”
陈忠义拿着告示震惊不已的道。
作为通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着实没想到自己居然空守宝山不自知。
“嗯。”裴少卿点点头,从储物戒里拿出阵旗,轻飘飘的说道:“在告示下面紧贴着城墙摆张桌子,这支阵旗就放在那里展示,安排两个小旗队日夜轮换值岗看守,万不得有失。”
他也不怕阵旗被人抢了。
这玩意儿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
“卑职遵命!”陈忠义应了一声后便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阵旗。
裴少卿又上道:“派遣五个小旗队奔赴个蜀州各地将消息传出去。”
只要这个消息在蜀州传开,那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蔓延开来。
陈忠义再次应道:“是,大人!”
随着告示张贴出来,通州城里的百姓和武者都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凤凰山里竟然有神仙的洞府?”
“裴大人真是心胸开阔,竟然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给天下人共享。”
“难说,不会是想骗钱吧?”
“放屁!裴大人是何等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又岂会干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何况阵旗摆在哪儿呢!再说军队都来了,可见凤凰山绝对有货。”
裴少卿的一张告示,宛如投进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尺巨浪。
县衙内宅,马掌柜看着王县令不可思议的说道:“舵主,没想到裴少卿得到阵旗后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此事公布出来。”王县令摇了摇头,随后沉声说道:“立刻写信向总部汇报吧。”
“是。”可怜的马掌柜被狡猾滴上司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点头应道。
(本章完)
第209章 成功招揽,晋爵平阳县子(二合一求
第209章 成功招揽,晋爵平阳县子(二合一求月票)
次日,裴少卿作为东道主,在城中宴请招待蜀州卫的一众高层军官。
因为考虑到他们长期跟一群大老爷们打交道,可能性压抑,所以时间选在了晚上,地点则是选在了通州最大最豪华的海鲜大排档——群芳苑。
今晚群芳苑不对外营业。
“平阳男有礼,又见面了。”
“今晚让平阳男破费了。”
杨光带着一众下属准时到场。
“诸位太客气了。”裴少卿满脸笑容的起身相迎:“杨指挥使,还有诸位将军都快请入座,昨日在军营我可没有喝过瘾,今夜大家不醉不归。”
等所有人落座之后,他拍拍手。
“啪啪!”
伴随着阵阵香风,一群衣裙轻薄的女子宛如蝴蝶翩翩入内站成一排。
包间内众军汉呼吸都慢了一拍。
杨林又激动又害羞又不好意思。
“诸位来了通州不可不尝我通州的土特产啊,这些女子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最能代表通州特色。”裴少卿嘴角含笑,随手拉过一名丰腴的女子搂在了怀中,“诸位随便挑。”
他对群芳苑的女人肯定是没有兴趣的,也不会在这些最原始的共享经济产品上投入自己的精力,不过作为东道主,总不好一个都不挑,不带这个头的话,让其他人怎么好意思呢?
所以就随便挑一个热热气氛。
酒足饭饱下半场时再抽身而去。
这又何尝不算是洁身自好呢?
杨林觉得裴兄真下流,但看着他出色的控球技术又很羡慕,一看就知道是征战球场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将。
他也想这样声色犬马,可是从小受过的教育导致他只能将这样的念头压在心里,放不下,而且也放不开。
席上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杨光。
老大先挑,挑完他们才能挑。
杨光很为难啊,虽然他本人吃喝嫖赌、贪污受贿染了一堆陋习,可对儿子却是从小严格教育,希望他能当个正直无私、洁身自好的翩翩君子。
就像很多坏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好人一样,甚至有些矫枉过正。
因此当着的儿子的面他从来不暴露自己的另一面,可现在他要是不挑岂不是不给裴少卿面子?而且他不挑的话下属怎么挑?那也太扫兴了吧。
“怎么,莫非杨指挥使眼光高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裴少卿问道。
“没有没有。”杨光连连否认,苦笑着说道:“人老了,没平阳男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力了,随便来个人陪我喝几杯就行,陈千户等自便吧。”
“那你去,伺候好老将军,一定要让他宾至如归,深刻体会到我通州百姓的热情和奔放。”裴少卿笑着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推向了杨光。
那女子顺势扑进杨光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妾身看将军分明是宝刀未老嘛,奴家都已经感受到了。”
“哈哈哈哈哈——”
包间顿时爆发了欢快的笑声。
杨光老脸通红,尴尬不已,只能低着头不断喝酒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其他人也是如狼似虎的各自挑了一只小绵羊,红光满面、呼吸急促。
唯有杨林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杨兄怎么不挑?”裴少卿问道。
“我……我我……”杨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只能看向了自己亲爹。
陈恩斜眼看着他,带着阴阳和嘲讽的意味说道:“平阳男就不要管杨百户了,他酒色皆不沾,要我说来军营是来错了地方,就该去庙里嘛。”
显然杨林虽然是杨光的儿子,但是却并不受陈恩他们这些千户认同。
眼下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特别是军中压力大,吃喝嫖赌这些事是为数不多宣泄的方式,而杨林却出淤泥而不染,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那想得到他们待见和认同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林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恼。
“陈兄刚开始喝就醉了,还是多摸摸怀里的女人少贪杯吧。”赵俊连忙用开玩笑的方式为杨林化解尴尬。
其他人也配合的笑了起来。
下属们种种的反应杨光都尽收于眼底,心里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儿子说道:“林儿,你也选一个吧,别辜负平阳男的好意,今晚大家同乐。”
他觉得对于儿子的教育是时候要随着其年龄增长做出一些改变了,不能再用对他小时候的要求来要求他。
“爹!”杨林瞪大眼睛,但激动之余还是不好意思,“我喝酒就行了。”
“既然杨兄不愿,那便作罢,大家尽兴即可。”裴少卿话音落下对剩下的女人挥了挥手,“都退出去吧。”
“是。”剩下的女人鱼贯而出。
杨林见状不由得有些失落。
明明再劝我一句就好了。
看着其他人怀里的女人偶尔露出一抹雪白,杨林就口干舌燥,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成了第一个醉倒的人。
当晚蜀州卫高层夜宿群芳苑。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谁!”赵俊突然惊醒坐起。
看见床边站着一道黑影。
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也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赵大人,你怎么了?”
“啪!”床边的黑影一指点在女人身上,女人顿时又倒下去安然入睡。
昏迷了。
赵俊惊疑不定的看着黑影,武者的视力极好,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所以刚刚才没有贸然动手。
“平阳男您……”
“赵千户可还记得太子否?”裴少卿打断赵俊的话,语气平静的问道。
赵俊脸色骤变,“此话何意?”
“此乃太子贴身玉佩。”裴少卿拿出太子的玉佩,“赵千户或许不记得殿下,但是他却可还记得你们啊。”
“殿下他可是出来了?”赵俊惊喜万分的问道,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
当初他在太子党里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过去好几年,要说他还对太子有什么忠心,那肯定是所剩无几。
而他兴奋的是太子一旦真的重新复起,那自己就又有了前途,而不是会一辈子困在蜀州卫蹉跎到死那天。
“太子人被囚于宫中,但他的心却已脱困,命在下替他联络蜀州各地忠臣,赵千户可愿意听命于我?”裴少卿收起太子的玉佩,淡淡的说道。
赵俊毫不犹豫从床上跳下来单膝跪地说道:“在下愿凭平阳男差遣。”
既然裴少卿都在帮太子,说明太子还有希望,那他当然愿意搏一搏。
再说,裴少卿都找上门来了,他如果不同意的话,今晚定死于非命。
不只是他,大部分太子旧党其实只要收到太子的命令那都还是愿意继续为其效力的,因为被打压了,不是太子当政的话就永远没有上升通道。
甚至等太子之外的人继位后他们还可能被清理掉,因此除了那些真正贪生怕死或安于现状的外,大部分人在被裴少卿找上门后都肯定会答应。
而追随太子的人哪个不是想借着从龙之功一飞冲天?所以可能有贪生怕死的,但几乎不存在安于现状的。
“很好,我就知道赵千户定然是忠心不改,快快免礼。”裴少卿亲手将他搀扶起来,交代道:“赵千户只需要拉拢军中袍泽,以静待天时。”
“卑职遵命!”赵俊郑重答道,随后又说道:“陈恩也还忠于殿下,曾没少在末将面前为殿下感到遗憾。”
“嗯,好。”裴少卿点点头,接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三千两银票递给过去说道:“笼络袍泽总是少不了费。”
“这是殿下给的吗?”赵俊死死的盯着银票,但是却没急着伸手去接。
裴少卿淡然一笑,“不是,是本官自掏腰包,因为本官欣赏赵千户这样的忠义之士,总不能眼看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未免是一件憾事。”
“谢平阳男赏。”赵俊伸手接过银票单膝跪地,“在下绝不让您失望。”
“我们都是在为殿下办事,何须客气?”裴少卿又将其扶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我现在去见陈千户。”
“恭送平阳男。”
用同样的办法见到了陈恩,并且表明来意,陈恩反应比赵俊更强烈。
“平阳男此言当真?殿下真是这么说的?”陈恩几乎是快热泪盈眶。
显然,他是跟李易一样发自内心忠于太子殿下的,而不像赵俊和赵泽只是出于前程选择了继续忠于太子。
裴少卿说道:“绝无虚言,殿下从来没忘记过你们这些受他连累散布各地的忠臣,让本官联络你们,就是为等时机到来之际再次共行大事。”
“请转告殿下,臣对他的忠心从来未减少半分,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恩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赵俊刚刚所说的是“愿凭平阳男差遣”,而陈恩说的是“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可见各自不同。
裴少卿露出笑容,“陈千户跟赵千户都是一等一的忠臣啊,殿下知道有你们的忠心后定然也会感动的。”
“因为大周没有殿下这般体恤百姓的君主了。”陈恩发自内心的道。
“所以殿下为君才是天下百姓之大幸。”裴少卿拍拍头的肩膀,沉声说道:“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陈千户你笼络好士卒,静候天时即可。”
“是!”陈恩面色严肃的点头。
裴少卿如同方才那般,拿出三千两银票说道:“陈千户笼络袍泽总是少不了钱的地方,这些你拿着。”
“可是殿下所赐?”陈恩问道。
裴少卿摇了摇头答道:“不是。”
陈恩就连忙说道:“那这钱在下可万万不能收,还请平阳男……”
“陈千户!”裴少卿微微提高嗓门打断他的话,严肃的说道:“我给你这张银票,主要是用于为殿下大业笼络军中袍泽,还请你莫要再推辞。”
“末将……遵命!”陈恩缓缓接过银票,感觉烫手,保证道:“请平阳男放心,这笔钱在下绝不会乱。”
“我自然相信陈千户。”裴少卿笑容温和,不以为然,有多少人支配一大笔钱时能控制住不在自己身上?
特别是这笔钱还没有任何监管。
只要陈恩了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银子改善后的生活就再回不到过去。
以后面对他时就再也不会有今晚的心态了,慢慢的不得不为他所用。
腐蚀和撬墙角这种事,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手法,有的人直接掏钱砸就行,陈恩这种就要润物细无声。
不过见人就掏三千两也挺多的。
但掏少了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倒是能以此为由问太子申请一笔经费,毕竟他人虽然被囚禁,但在外面总还有点不为人知的财产积蓄吧。
然后再用自己的名义将这笔钱发下去,太子的钱为自己收买人心。
嗯,等下次回京就问问太子。
………………………
几日后秦州官道旁边某酒肆。
两名不相识的江湖人士拼桌。
其中更加年轻的男子主动挑起话茬问道:“兄台听说了吗?通州发现了阵旗,极可能存在修士洞府,平阳男公之于众,广邀天下豪杰寻宝。”
他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衣着看起来料子并不便宜,相貌平平无奇。
“是付费寻宝,要交钱。”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不咸不淡的纠正道。
青年不以为意:“区区一千两银子而已,相比修士洞府的价值,这也算付费?我倒是觉得挺好,设这么个门槛,免得什么妖魔鬼怪都混进去。
那些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的穷鬼还混什么江湖?找个活抓紧赚钱才是硬道理,还敢想这些有的没的?”
“兄台这话也有道理,喝完这杯速去通州。”中年人点点头赞同道。
青年说道:“不着急,凤凰山开启时间在下月中旬,有的是时间,去早了也没用,在下还缺两百两银子买门票,相逢就是缘,兄台借一点?”
“不是,你也没有一千两?那你刚刚还那么大的口气?”中年人顿时无语,年纪轻轻口气比我鸡器还大。
青年理直气壮的道:“虽然我没有,但不妨碍我看不起别人没有。”
“我也看不起拿不出一千两银子的穷鬼啊。”中年人说完起身就走。
青年羞怒交加,猛地窜了起来大吼道:“莫欺少年穷!等我赵凡到你那个年龄肯定身家巨万名满江湖!”
通州有修士洞府,广邀天上豪杰前去寻宝的消息已经迅速扩散出去。
得知消息的人都在赶往通州。
所以通州这几日又多了许多江湖人士的身影,还在越来越多,城里的客栈已经被订满了,客房有价无市。
裴府,今日的天气不错,裴少卿批准自己休沐一日。
与赵芷兰春风一度。
柳玉蘅步伐匆匆的来到赵芷兰房间外,听着徒弟引吭高歌,她不由想到了自己,面红耳赤,强忍着羞涩敲响门,“公子,有天使来宣旨了。”
“公子……”知道师娘在外面,赵芷兰羞涩不已的扭头看向了裴城卿。
裴少卿还没狂妄到让皇帝派来的人等他的地步。
立刻抽身而去。
啵!
穿戴整齐后他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型,然后才大步往外走去。
柳玉蘅退后一步,“公子,来的是您的老熟人,司礼监的陈公公。”
刘海是知道裴少卿已跟陈卓两人相熟,所以才每次宣旨都让其前来。
“嗯。”裴少卿点点头,伸手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捏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兰儿终究是不如你远矣。”
“公子请自重。”柳玉蘅又退一步拉开距离,俏脸微红的白了他一眼。
她深知两人的关系一旦被人发现就身败名裂,所以她现在平时反而与裴少卿显得生疏,刻意保持着距离。
裴少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谢清梧已经在前院候着。
香案这些也全都已经摆好。
而裴府门外围了一大群人,全都是被宣旨队伍吸引前来旁听的,想知道裴少卿这回又会得到怎样的重赏。
“夫君。”谢清梧打了个招呼。
“嗯。”裴少卿点点头,笑吟吟的看向陈卓,“我们又见面了陈公公。”
“是啊,平阳男立功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咱家今年可净在京城与通州奔波了。”陈卓尖声尖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放心,肯定不会让陈公公白辛苦。”裴少卿大笑几声。
陈卓了然一笑,眼睛快高兴得眯成一条线了,“平阳男,先接旨吧。”
“好。”裴少卿直接跪了下去。
刚开始给人下跪他还抵触,后面心态就越来越平缓了,景泰帝给他那么多赏赐,他就是跪一下也不过分。
谢清梧等人在他身后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天下,以正纲常,巴拉巴拉……
平阳男裴少卿忠勇可嘉,谋勇兼备。于近日统领麾下,深入虎穴,荡平蛊惑人心之梵音寺邪僧,又剿除玄教逆贼安州分舵。此等功绩,彰显其护国卫民之赤诚,实乃朝廷之栋梁。
为彰其功,特晋裴少卿为平阳县子,食邑千户,另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以资嘉奖。望再接再厉,恪尽职守,为朝廷社稷再立新功。钦此!”
轰!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裴府门外的围观群众彻底沸腾。
“平阳男晋爵平阳县子了!”
“国朝最年轻的县子,且还不是靠继承家中父辈爵位,何其难得?”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我看平阳县将来封侯封公也已然在望。”
裴少卿也很错愕,就如同之前没料到皇帝会给他封爵一样,同样也没料到这次会给他晋爵,他可以想象到肯定又是皇帝力排众议定下的封赏。
心里居然还有点小感动。
毕竟这人心都是肉长的。
说实话,他原本对于景泰帝是没有任何尊重可言的,完全是出于利益哄老头,可景泰帝对他是真没话说。
就亲爹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反正景泰帝也没几年活头了。
自己就真给他当几年忠臣吧。
当然了,前提是景泰帝一直给他利益而不损害他利益,不然可不行。
他的心会跳动,忠心也会跳动。
“平阳男,接旨吧。”裴少卿走神在陈卓意料之中,他也很感慨,可以说他是亲眼看见裴少卿一步步成长。
裴少卿回过神来,弯腰两只手撑在地面,真心实意的磕了一个头高声说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阳县子快快请起。”陈卓上前将其扶起,笑吟吟的说道:“恭喜县子贺喜县子,以陛下对您的恩宠,若是再立大功,咱家看封伯也在望。”
至于封侯,他觉得不可能,以裴少卿现在的年龄伯就是他能得到最高爵位,封侯的话就要激起一堆手里掌兵的武将抵触了,陛下不会这么干。
现在那些反对的人大部分都是文官和在京中任清闲职位的武官,陛下可以不在乎这些人,但是却不能不在乎在外领兵的伯爷、侯爷们的想法。
目前来说不领兵在外征战,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是不可能封侯的。
“陛下甚爱我,如此厚爱,臣唯有以命相报!”裴少卿动容的说道。
陈卓觉得这个态度天经地义,皇帝那么厚爱裴少卿,就算是某天真要裴少卿去死,那他就必须死才正常。
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不义的逆臣。
一番寒暄后,裴少卿邀请陈卓入内饮茶,好奇的打听对谢永的赏赐。
“谢百户也算是走运,秦州副千户刚好空出来,吏部那边就让他递补了上去。”陈卓语气慢悠悠的说道。
裴少卿附和道:“运气确实好。”
谢永可完全是沾了他的光啊。
接下来几天祝贺裴少卿的人络绎不绝,蜀州知府许廉和雅州知县赵泽在得知消息后都派人送来了一份礼。
特别是原安州百户、现秦州副千户谢永,在去府城长安上任前,特意亲自来了一趟通州,对裴少卿好一阵感恩戴德,指天发誓此生唯他是从。
同一时间裴少卿晋爵的消息也传到了北疆与西疆,而玄黄教圣殿的人和蜀州总舵主也一同秘密抵达通州。
(本章完)
第210章 不愧是总舵主,天权圣子(二合一求
第210章 不愧是总舵主,天权圣子(二合一求月票)
君来客栈分前院、中院、后宅。
前院是酒楼,中院是客房,后院是马掌柜自己和一众客栈伙计居住。
此刻后院一处偏厅房门紧闭。
偏厅内上首分别坐着一老一少。
老者目测大概是五六十岁,一头披肩的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丝,五官端正、眼睛有神,身姿挺拔,一袭简朴的黑袍罩身,顾盼之间气势逼人。
少者二十来岁,容貌俊朗,脸上若有若无挂着笑意,温润如玉,只是一双眼睛只见白不见黑,是个盲人。
老的是玄教八长老莫问归,少的是玄教天权圣子,此次凤凰山修士洞府事件让玄教派了他们两人出马,并且遣蜀州总舵与通州分舵听命行事。
蜀州总舵主孙辉坐在两人下方。
马掌柜和王县令只能站如喽啰。
“王舵主。”莫问归喊道。
王县令上前一步,“属下在。”
“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老夫对你却是不陌生。”莫问归淡然说道。
王县令抬起头露出疑惑之色。
莫问归抬手捋着胡须,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几个月前你申请需要十万两白银为帮安插进靖安卫的暗桩升官进行打点,此事孙总舵主先自作主张挪用了总舵银库的银子,事后层层报上来,还是老夫盖的印。”
十万两?!!!
我报的不是四万两吗?
王县令一惊,猛地抬头愕然的看向孙辉,好家伙,我虚报五千两就以为够过分了,且还为此内疚了许久。
没想到你竟然虚报六万两。
这个胆量,怪不得你是总舵主。
而我只是分舵主。
孙辉从没想过这件事会被当着王县令的面戳破,心里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他土生土长的蜀州人,说话难免带口音,四和十分不清也很正常嘛。
低着头的马掌柜同样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县令,他明明报的是三万五千两!舵主在他心里正直无私的形象缓缓崩塌,并且也还有点欣慰。
同时忍不住暗骂孙辉屁眼儿黑。
自己虚报两千两,王县令虚报五千两,都还在合理范围内,你他娘的直接虚报六万两,还真是胆大包天。
怪不得近年来各个分舵申请的资金孙辉都一律批准,以至于各个分舵都觉得总舵主好说话,搞了半天他也是想趁机猛捞一把,按照这个虚报的比例,不知这些年他吃了多少回扣。
“竟是如此?多谢八长老。”王县令当然不可能当面拆穿孙辉,毕竟这回他也虚报了,真查起来也跑不掉。
莫问归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圣教的事业,又何须客气?老夫只在意那笔银子出去有没有实现作用。”
“托八长老的福,暗桩已经成功晋升小旗,为我分舵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王县令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就好。”莫问归点点头,接着又说起了眼下的事,“关于凤凰山修士洞府的事,王舵主你了解多少?”
“根据暗桩传来的情报,那支残破阵旗确实是裴少卿的人在凤凰山捡到的,且裴少卿也派人到山里找过修士洞府,但没找到。”王县令说道。
天权圣子缓缓开口,“这么看来凤凰山中还真可能存在修士洞府。”
有些人可能文化不高,但是一开口就让人很舒服,比如天权圣子,又比如柳玉蘅、赵芷兰、谢清梧……
“那我们不算白来一趟。”莫问归点点头,又对王县令说道:“此次老夫与天权圣子没从圣殿带人来,孙总舵主带了五十人已经潜入城中,待凤凰山开启之日,你通州分舵再出二十人与我等一同进山寻找修士洞府。”
“属下遵命。”王县令应下后又提醒了一句,“长老,圣子的眼睛……”
“不碍事,在外面时我会以黑缎缠目,这天下瞎子多了,没人会想到是我。”天权圣子轻声细语的说道。
王县令低下头去答道:“是。”
接着又忍不住道:“前几次都是瑶光圣女前来,怎地这回不见她?”
他想念自己的白月光了。
对于教中弟子对瑶光圣女的倾慕之情,莫问归了然于心,所以也并不见怪,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圣女殿下正在修炼一门功法,尚未出关。”
“原来如此。”老王恍然大悟。
实则心里却怅然若失。
“我对裴少卿很感兴趣,王舵主可否代为引荐?”天权圣子轻声道。
老王一脸惊愕,“这……”
“你是县令,他是百户,明面上你们交情应当不差,给他引荐个自己的亲戚朋友应该合情合理。”天权虽然眼睛瞎了,但却又似乎能看到老王脸上的表情,和颜悦色的做出解释。
老王答道:“属下遵命。”
天权微微一笑,“劳烦王舵主。”
“不敢不敢。”老王连声道。
很快,莫问归和天权圣子就被马掌柜带去各自的房间歇息,偏厅就只剩下了孙辉和老王,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有些许尴尬。
“咳!”孙辉咳嗽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装腔作势的说道:“八长老亲至通州,王舵主可要好好表现啊。”
“属下知晓。”老王拱手答道。
“嗯。”孙辉点点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至于四万两银子变十万两的事。
他提都没提。
看着孙辉的背影,王县令心里叹了口气,跟这样的虫豸一起共事又怎么能发展好圣教呢?惜哉痛哉悲哉。
与此同时,北疆。
威远侯正在检阅军阵。
五千具精铁锻造的人马具装铠甲如墨色潮水漫过荒原,铁甲洪流看似凝固的黑海,实则暗涌翻卷,每一道冰冷的甲叶接缝都蛰伏着杀机,在高原烈日炙烤下折射出道道幽蓝寒芒。
所有士卒只露出眼睛,眼神冷漠而坚毅,身披重铠如移动堡垒,锁子甲下的链节在呼吸间轻响,身侧战马周身覆盖鳞片状玄甲,青铜护面狰狞如兽,偶尔焦躁地刨动铁蹄,带起泥土迸溅,颈间的铜铃发出沉闷嗡鸣。
这是威远军中最精锐的铁骑卫。
是整支威远军的灵魂,每当战事焦灼时他们投入战场总能逆转一切。
“将军到!”
一声震喝宛如惊雷滚滚。
“哗啦啦啦!”
所有人单膝跪地,握拳捶胸行军礼恭迎,如同一阵狂风掠过,千万片甲叶同时震颤,恍若掀起滔天巨浪。
裴世擎纵马狂奔入场,他手持马鞭斜指万军,大声说道:“站起来。”
哗啦啦所有士卒又同时起身。
裴世擎没有停下,催马疾驰绕着铁骑卫跑,他突然一勒缰绳,胯下的龙血宝马随机向一列方阵冲了过去。
哒哒的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将被冲击的方阵依旧巍然不动。
“吁!”等双方眼看近在咫尺时裴世擎才猛然勒住缰绳,胯下神驹高高抬起前蹄,近得马蹄上沾染的泥土都已飞到了最前面一队士卒的面甲上。
“好!好!好!”裴世擎冷峻的面容绽放开来,哈哈大笑,重新纵马绕着铁骑卫疾驰,大喊道:“铁骑卫!”
“杀!”数千人齐呼直冲云霄。
“铁骑卫!”
“杀!”“杀!”“杀!”
绕场一圈后裴世擎飞身落到点将台上,对着铁骑卫指挥使点了点头。
检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唯有用血才能检验这支军队。
“将军令!三日之内,每人带回三颗北蛮头颅,缺一颗杖十,缺三颗滚出铁骑卫。”铁骑卫指挥使飞身落在马上,怒喝一声,“铁骑卫出击!”
众人翻身上马,甲叶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千马齐奔卷起漫天沙尘。
“驾!驾!驾!”
“父亲,铁骑卫是重骑,恐不善长途奔袭,他们孤军深入草原若是遭遇不测……”裴少棠走到裴世擎身旁露出担忧之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裴世擎淡淡的说道:“铁骑卫指挥使没那么蠢,知道我什么意思。”
裴少棠先是一怔,随后又恍然大悟和惊疑不定:“父亲是让他们剿灭龙州附近那些亲近我大周的部落?”
“嗯,开春必开战,先清理掉这些人才能放开拳脚。”裴世擎颔首。
裴少棠并不认同,“可是这么一来必然激起其余北蛮拼死抵抗,来年开战将不利于我们推进战线……”
突然,他说不下去了,明白了父亲真正的用意,就是要激起北蛮拼死抵抗,否则兵锋所指,北蛮全部都轻易降服,那又岂不是如了陛下的愿?
就是要让战事焦灼,缓慢推进。
“父亲何须如此?”裴少棠有些理解不了,低声说道:“就算真不想让战事太过顺利,完全可以与蛮王达成默契,双方做做戏给陛下看即可,何必非逼他们拼命,徒增我方伤亡?”
“你说的有道理,与蛮王配合养寇自重是更好。”裴世擎点点头,随后又脸色骤冷,轻蔑道:“可蛮人算个什么东西?茹毛饮血的畜生,数百年来屡屡扰边,屠我百姓无数,也配让我与之勾结起来欺瞒糊弄陛下?”
裴少棠很懵逼,好吧,亲爹这该死的莫名其妙的傲慢,他选择尊重。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名骑士孤身催马疾驰而来。
“启禀侯爷,有京中家书送到。”
士卒下马上前将信双手奉上。
裴世擎接过后拆开看了起来,脸色不断变幻,又随手递给了裴少棠。
“这!陛下又怎能如此?”裴少棠看完后不能接受,哪怕晋爵的人是他亲弟弟,他也觉得皇帝在滥发爵位。
裴世擎吐出口气,“那逆子是真成气候了,平阳县子,呵,陛下也对我裴家真大方,开国以来头一列。”
裴少棠突然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愿与北蛮勾结糊弄陛下了,一方面是确实看不起北蛮,其二也是尊重陛下。
因为陛下对裴家真的厚爱。
只是这份爱落在了裴少棠身上而不是他身上,让他心里五味杂陈的。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等我死了爵位就是你的。”裴世擎安慰道。
裴少棠有些走神,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可爹你一时半会儿死不……”
说到一半,猛然察觉后闭嘴。
“好久没松松筋骨了,陪爹对练一下吧。”裴世擎和颜悦色的说道。
裴少棠欲哭无泪。
西州,平西侯府。
平西侯姜虎脸色阴沉如水。
世子姜啸风大发雷霆,“裴少卿这个狗杂种,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姜月娥在信里除了告知裴少卿晋爵一事外也说了其与姜月婵的私情。
姜啸风直接破防,裴少卿杀了他儿子还睡他妹妹,让他怎么能忍受?
“那你去吧,你杀了他我姜家谋划全部一场空。”姜虎冷冷的说道。
姜啸风转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呼吸急促的说道:“可是爹,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裴少卿杀了我儿子,你的亲孙子啊!现在又睡我妹妹,你的亲女儿,传出去我姜家颜面何存,要是月婵被那个狗杂种搞大了肚子……”
“那最好不过。”姜虎说道。
姜啸风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亲爹。
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听错了。
姜虎吐出口气沉声说道,“月娥说的对,事已至此,如果能通过月婵套住裴少卿,对我们姜家反而是一件好事,月婵若真怀了孕,那裴少卿不想站在我姜家这边也不得不站了。”
“可是……”姜啸风感觉很憋屈。
“欲成常人不能成之事,就要受常人之不能受。”姜虎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说道:“暂再忍他一时。”
“我一定亲自手刃他!”姜家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随后又换了一个话题,“三妹说想除掉齐王一事……”
“难。”姜虎摇摇头,“齐王基本不出京,出行必有高手随从,想杀他可不容易,何况现在杀了他我姜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皇帝还有其他儿子可以培养,所以这并非是上策。
写信给月娥,让她现在起什么都别做,观察好陛下的身体状态,齐王可以死,但得死是在陛下驭龙宾天前夕先一步下去为他老人家探探路。”
皇帝让齐王观政,在姜虎眼里也几乎是明牌了,所以原本的策略自然要作出调整,不再奢求自己女儿和外孙能仗着皇帝的宠爱被其立为太子。
万事终究只能靠自己。
只要在皇帝咽气前杀了齐王,那皇帝不想要内乱就必须传位给小九。
因为其他皇子远在封地,无法第一时间赶倒京城,而且他们没有齐王的根基,无论是谁仓促上位,西州这边一旦起兵,打入京城的机会很大。
所以姜家现在只做两件事,一是姜月娥什么都不做,假装出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迷惑皇帝和齐王;二是暗中不计代价拉拢有影响力的重臣。
“明白了爹,我再多暗中派些精锐与高手回京。”姜啸风点点头道。
………………………
随着来通州的江湖人士越多。
裴少卿也就变得越忙。
因为像药王谷、铁剑门、苍梧门甚至外地有名有姓的门派的人来了通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到裴府拜他码头。
让他烦不胜烦。
此后干脆不认识的一律不见。
因为药王谷送来了谢清梧所需的药材,所以这两日她闭关炼丹了,自撰了一丹方,用九窍玲珑果为主药。
而裴少卿正趴在床上享受着赵芷兰踩背,黑丝裹着的小巧玉足在他结实的背部与腰间游走,时而轻柔用足尖的滑动,时而发力为他按摩穴位。
“夫君,力度合适吗?”赵芷兰一边踩一边问道,为了方便,她把碍事的长裙卷到了腰间固定住,黑丝包裹的翘臀和大腿曲线毕露、颤颤巍巍。
“舒服。”裴少卿惬意无比,睁开眼睛说道:“好好帮为夫按,一会儿我也给你按摩下穴位让你舒服下。”
“妾身怎敢劳烦夫君。”赵芷兰虽然欣喜但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裴少卿意味深长,“应该的,正好让你试试我的按摩手法怎么样。”
赵芷兰虽然身材娇小,但身材比例很好,有独属于少女的青葱与稚嫩。
他也对其爱不释手。
“老爷,王县令前来拜访。”就在此时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其他人不见,但是老王裴少卿还是要见的,“到这儿吧,为我更衣。”
“好的,夫君。”赵芷兰连忙从他背上下去,将裙摆放下遮住了美腿。
裴少卿穿戴整齐后来到前厅。
却发现里面不止老王。
还有个黑缎缠目的翩翩青年。
“裴兄,打扰了。”王县令起身。
天权圣子也站起拱手行礼。
裴少卿打量着他,“这位是……”
“我家中远亲,近些年在江湖上混迹,这不听闻修士洞府的事也来凑个热闹,因为仰慕裴兄你,非要我代为引荐。”王县令一脸无奈的说道。
天权圣子嘴角含笑说道:“在下权昭,见过平阳县子,实在是久仰县子大名,今日不告而来还望见谅。”
“既然是王兄的远亲,那就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裴少卿随意的摆了摆手,问道:“权兄这眼睛……”
“混迹江湖免不了争斗,被人伤了双眼致盲。”天权圣子轻声答道。
“哦,真是江湖险恶呀。”裴少卿点点头,从他身路过走向主位,突然伸手冲其裆部施展了一招猴子摘桃。
天权圣子下意识往后一缩,语气有些不满,“平阳县子这是做什么?”
见面就摸幺鸡,不愧是蜀州。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看来权兄是人盲心不盲,感知力还是挺明显的嘛。”裴少卿收回手大笑着说道。
心中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个大概的估计,如果真是盲人,起码游龙境。
这个年纪的游龙境。
就老王那家伙,又哪有天赋那么好的远亲,肯定是玄黄教逆贼无疑。
天权圣子被整无语了,试探我也不能这么试啊,抿了抿嘴,“混迹江湖多年,勉强学得几招把式傍身。”
“既然是王兄的亲戚,而且又是残疾人,门票就免了吧。”裴少卿在椅子上坐下,大气的说道:“权当是我关爱残障人士,做慈善献爱心。”
这人说话咋那么不中听呢?
裴少卿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天权圣子微微皱眉,温和有礼的转身拜道:“那在下就多谢县子了。”
“都几把哥们儿,跟我客气你妈了个逼呢。”裴少卿端起茶杯说道。
天权圣子:“………”
王县令扶额,知道裴少卿肯定大概猜出圣子的身份了,连忙从中打圆场说道:“权弟,裴大人跟江湖人士打交道时言语上会粗犷直率一些。”
“原来如此,县子,在下也熟读四书五经。”天权圣子客客气气道。
但我没读过啊!裴少卿心里道。
接下来天权圣子就试图跟裴少卿交流诗词歌赋和音律,裴少卿会通她人三窍,自己却一窍不通,所以面对天权圣子的话题都含含糊糊的略过。
最后给他整出了一种上课被老师点名提问的焦虑感,都汗流浃背了。
赶紧随便找了个理由端茶送客。
天权圣子与王县令走出裴府后一直皱着眉头,“这裴少卿与我预料中判若两人,似乎不屑于我交谈,否则为何我几次抛出话题他都不愿应?”
“或许是最近去拜访他的江湖人士太多了,让他心浮气躁吧。”老王觉得真实原因是因为裴少卿猜到了天权圣子的身份不愿深交,做梦也想不到裴少卿是真文盲,真答不上来啊。
天权圣子叹了口气,“本以为同为俊杰可惺惺相惜,未曾想是我一厢情愿,终究道不同,不深交也好。”
他武道天赋很高,但是文学造诣上也很深,裴少卿文武全才的大名他如雷贯耳,这回专门想要与之交流。
结果裴少卿居然懒得搭理他。
怪他天赋太贵,真是知己难求。
“妈的,老王这是专门带来折磨我的吧。”厅里,裴少卿自言自语。
天权圣子诗词歌赋、古今文章张口就来,让裴少卿一脸懵逼,根本不敢开口,一开口就怕暴露真实水平。
毕竟他也从没给人口过。
双方初次见面草草落下帷幕。
时光荏苒,一个月转瞬即逝,天南海北数千江湖人士已齐聚通州城。
诸如泰山太玄观、衡山青岚宗等大周境内的名门大派都派了人前来。
(本章完)
第211章 门票开售,入山,年末考评(二合一
第211章 门票开售,入山,年末考评(二合一求月票)
“我要一张!”
“我要三张!”
百户所门前的街道已经被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的江湖人挤得水泄不通。
十几个购票处一字排开,每个购票处后面都挤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
因为今天是凤凰山寻宝门票正式开售的日子,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生怕买不到票,挥舞着银票嘶声呐喊。
“门票管够,所有人排好队有序前来购买!凡是搅乱秩序者一律取消购票资格!”孙有良站在百户所院墙上提气大吼,声音如滚雷传遍全场。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混乱的场面总算是逐渐平复了下来,毕竟只一句门票管够,就足以让所有人心安。
有头有脸的江湖大佬和名门世家的人当然不可能亲自屈尊来排队,都是派的徒子徒孙或者下属前来购票。
他们自己则是坐在百户所街对面的酒楼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
“裴少卿这回不少赚啊!”一名锦衣公子俯视着下方盛况,感慨一声。
他同桌的伙伴淡然说道:“蜀州卫能被调来配合行事,显然其中肯定有陛下一份,少动不该有的心思。”
他们世家子弟最擅长从弱者手中强取豪夺,或者抱团强行从同类手中分一杯羹,但这种事也得分对象的。
“啧。”锦衣公子听见这话面露遗憾之色,说道:“看见他赚那么多却没有一文属于我,真是烦躁,何不登门拜访,让他免了我们的门票呢?”
倒不是缺这一千两银子。
就是了这一千两不爽。
“区区一千两,还不值得为此欠裴少卿个人情,而且为一千两找上门去我拉不下脸。”同伴淡淡的答道。
“但是有人拉得下。”锦衣公子扭头看向不远处一桌人目露戏谑之色。
同伴扭头看去,也嘴角上扬。
两人看视线中,闻震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水。
“三公子且息怒,那裴少卿不识抬举,不值得为此气坏身子。”与之同桌的一名白发老者耐心的安慰着。
“哼!”闻震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黑着脸冷冷的说道:“裴少卿简直是目中无人,难道我闻家缺这区区一千两银子吗?还不是给他个机会建立与我闻家的交情,未曾想他却如此不识抬举!竟然直接拒绝本公子!
看来上回闻喜总管言称裴少卿在药王谷羞辱闻家乃是真事,等我回去之后非将今日之耻告诉爷爷不可。”
同桌的白发老者和另一名中年人对视一眼,都很无语,深知这位三公子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但其实不就是想省下几千两银子去赌几把嘛。
甚至这回如果不是因为看见了有吃回扣的机会,闻震都不会主动请缨来通州,结果风尘仆仆那么久,却是发现回扣没得吃,不恨裴少卿才怪。
裴少卿之所以拒绝闻震,一是因为上回在药王谷已经得罪了闻喜;二是因为编外小妾绛雪的家仇;三则是因为闻震的态度和嘴脸让他很不爽。
闻震这种极品是少数,大部分世家子弟都是锦衣公子两人那种,不会为了区区一千两欠人情或丢人现眼。
所以没出现裴少卿预料中那种有人仗着家世和实力不买门票的情况。
哪怕是闻震这种人,在被裴少卿拒绝后也老老实实让随从排队买票。
“别挤!”下方,赵凡混在人群中被挤得呲牙咧嘴,终于轮到他,扑到卖票的桌子上,将好不容易攒齐的一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一张门票。”
“拿好。”靖安卫收起银票,将一块鸡蛋大的石头递给赵凡,石头上面有个陷进去的指印,这是防伪标志。
至少得是游龙境武者才能在如此大小的石头上留下指印,同时又不会导致石头碎裂,而游龙境武者也不屑于伪造门票,就达成了防伪的目的。
赵凡眉开眼笑,小心翼翼的拿着石头离去,他可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只要找到修士洞府,不说逆天改命,至少大发一笔是没问题的。
等他有了钱,非用银子将上回那个羞辱自己的中年人砸得鼻青脸肿。
至于他为什么就如此自信自己肯定能找到修士洞府……嗯,年轻嘛。
百户所后院,偏厅里,王县令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裴少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裴兄近日武道又有精进?”
以前裴少卿如一把剑锋芒毕露。
这次再见对方却内敛了许多,但是顾盼之间那种压迫感又更加强烈。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苦修整整一个月,侥幸迈入游龙。”裴少卿握着茶杯,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
感谢娘子的丐版九窍玲珑丹。
谢清梧通过自撰的丹方,用九窍玲珑果为主药炼出了一批平价版的九窍玲珑丹,他直接狂吞五颗,炼化吸收了药力之后从凝气巅峰直入游龙。
不仅是他,柳玉蘅服药后突破到了游龙境中期,而叶寒霜突破了凝气巅峰,赵芷兰和狸将军则是没得吃。
“游龙境!”王县令惊为天人,满脸不敢置信,“裴兄真是天赋异禀。”
别人从凝气迈入游龙需要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甚至是十几年。
比如他卡在凝气巅峰一年多。
而裴少卿短短几个月就迈过了这一步,这天赋比圣女殿下都更恐怖。
“什么天赋异禀。”裴少卿装模作样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把别人吃饭喝水的时间也用在了修炼上而已。”
别跟他说什么靠嗑药突破的境界根基不稳,游龙境就是游龙境,而战斗经验什么的,都可以靠后期累积。
而且以他的身份,很少需要他亲自出手,有个空架子吓唬人就够用。
“裴兄既有天赋又肯苦修,在下佩服。”王县令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不怕人家比你出身好,就怕比你出身好也比你天赋高还比你更努力。
裴少卿勉励道:“王兄只要多把心思放在练武上,也有这一天的。”
王县令苦笑着摇了摇头,天赋上的差距又哪是纯靠努力能够弥补的?
这些该死的天才不会明白这点。
“裴兄,你真不准备进山?”他不想继续聊这个,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裴少卿摇了摇头,“靠收门票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不去了,再说如果真发现修士洞府,那争夺起来必然免不了死伤,我不想去冒这个险。”
修士洞府里的东西他当然想要。
但他却不会自己冒险去争取抢。
而是有更好的办法。
更何况以他的实力,就算去跟其他人争抢,那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
“也是,以裴兄的身份确实没必要冒险。”王县令点点头表示赞同。
从天蒙蒙亮,一直到深夜,整个购票活动才结束,而百户所的靖安卫却还在加班清点卖门票所获的银子。
能够留下来负责清点银子的都是裴少卿真正的心腹,只有三十多人。
毕竟具体数额肯定不能传出去。
百户所灯火通明,前院里地上银票一沓又一沓、银子一箱又一箱,靖安卫化身会计,一边清点一边记账。
裴少卿也没回去休息,坐在前院的台阶上饮茶,与兄弟们同甘共苦。
“我这边一百七十一万五千两。”
“我这边一百五十三万二千两。”
“一百零七万四千两……”
“大人,一共所得七百五十五万七千两。”陈忠义捧着账本快步走到裴少卿面前,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院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天时间,净赚七百多万两。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限定了一个半月的话,从各地赶来的人还会更多。
收益应该轻轻松松能突破千万。
“七百五十五万七千两。”裴少卿接过账本,随口说道:“兄弟们都辛苦了,从中拿出七千两犒劳大家。”
去个零头,他喜欢整数。
“是。”陈忠义恭恭敬敬的答道。
众人齐声高呼:“多谢大人!”
七千两,他们每人都能分得两百多两,虽然和七百多万这个数字比不值一提,但对他们而言也是笔大钱。
已经让他们很满足。
何况钱还是小事,关键是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参与清点,就证明了裴少卿对他们的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重做个账本,做成五百五十五万六千两。”裴少卿对陈忠义说道。
他先吞掉两百万两,剩下那五百万两再和皇帝、老王一起分,皇帝独占三百万,他与老王各自一百万两。
陈忠义心领神会,“卑职遵命。”
裴少卿起身,看向院子里的三十来人沉声说道:“相信你们能留下来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希望这个数字泄露出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要是让皇帝知道他也拿了三百万两的话,那心里肯定会对他有想法。
“明白!请大人放心!真实数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与栽培!”李魁带头承诺道。
“对,没有大人,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日子,谁要敢忘恩负义做对不起大人的事,老子第一个杀他全家!”
“没错,我们永远忠于大人……”
所有人都斩钉截铁的保证。
“很好,本官的路还长,需要一群心腹,你们都前途无量。”裴少卿露出了笑容,上前拿出七千两银票交给陈忠义,然后将所有银子收入储物戒中往外走去,“全都回去休息吧。”
“恭送大人!”众人齐声高呼。
等裴少卿回到府上,却被下人告知王县令今晚居然一直在他家等他。
让他哑然失笑,老王这是担心自己会私吞吗?那他担心得还真没错。
“裴兄,你可算是回来了。”看见裴少卿,老王目光灼灼的迎了上去。
“王兄真是迫不及待啊。”裴少卿打趣一句,坐下后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才说道:“取个整,五百万,其中三百万给皇帝,你我各自一百万。”
听见五百万这个数字,王县令先是心里一震,随后又忍不住起疑心。
今天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他可是亲眼所见,怎么看也不止五千多人吧?
不过由于之前两次不相信裴少卿最后都证明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提出质疑。
“怎么,王兄又不信我?”裴少卿见他不说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没有没有!”王县令条件反射似的连连否认,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不信裴兄?裴兄说五百万,那就是五百万,有一百万我也很知足了。”
“王兄,什么叫我说五百万就五百万?”裴少卿面露不愉,语气不悦的说道:“王兄啊王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相信就自己看账本,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快做本假账出来。”
他将账本随手丢给了王县令。
“裴兄这是做什么。”王县令下意识接住,但没有翻看,而是将账本递了回去,“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只是有些用词不当,裴兄见谅、见谅。”
“哼!王兄总是如此伤人。”裴少卿叹了口气,收起账本,语气缓和了些说道:“银子改日给你送去家里。”
“那就多谢裴兄了,今晚上裴兄辛苦了,告辞。”王县令转身离去。
离开裴府后,他立刻召见李魁。
从其口中得到五百五十五万两这个准确数字后,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原来裴兄真没有骗自己。
随后又不禁为此感到羞愧万分。
自己终究是还是不信任裴兄。
而反观裴兄,自相交以来却从没骗过自己一次,以诚以真心待自己。
裴兄后还总说自己是君子,其实自己与他相比就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裴兄才是真正的君子啊!
当天夜里,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的王县令第三次惊坐而起,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骂道:“我真该死啊!”
………………………
天刚蒙蒙亮,凤凰山指定入口处已经漫山遍野都是人,许多人昨天白日买了票之后就已经来这里占位置。
求的就是能率先进入凤凰山。
“来了来了,裴大人来了。”
突然,后方有人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激动起来,下意识的往前面挤。
裴少卿飞身而起落在树梢上,居高临下的运气喊道:“诸位,凤凰山即将开启,所有人检票入内,不必急于一时,本官派人在里面找了多日都没有找到,先进和后进的区别不大。
作为举行此次活动的主办方我就不参与寻宝了,诸位若是真的找到修士洞府,并侥幸有所得,而且有出售变现的打算,本官愿意高价回收。
我会让人在出入口处支一个专门收购的摊子,有意无意都可以前来问问价,价格公道,不让大家吃亏。”
比起进去苦哈哈的找,和找到后打生打死的争抢,那多累多危险呀。
直接钱从江湖人士手里买。
反正刚卖完门票的他有的是钱。
大部分江湖人士拿到修士洞府里的遗物后也不舍得自己用,而会高价出售,只有不缺钱的人会自己留着。
随着裴少卿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暗骂厚颜无耻,用从他们手里赚的钱买他们拼死拼活得到的宝物。
这还真是好处都被他占完了。
当然了,真要出售的话,价格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们肯定还是愿意选择裴少卿的,至少有保障,而且如果能混个脸熟搭上关系的话就更好了。
“裴少卿,不要废话了,银子你都赚到手了,就赶紧开门放行吧。”
有世家子弟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好好,我就不多耽误大家发财的时间。”裴少卿笑呵呵的并不因此气恼,大声说道:“时辰已到,开门检票,裴某祝大家能皆有所获!”
所谓的门,其实就是几根拉起来的绳子而已,开门的时候解开就行。
而就是如此简易的门,但裴少卿不发话的话,在场就没一个人敢闯。
这就是朝廷的威慑力。
随着裴少卿话音落下,拉起的绳子被放下,提前安排好的靖安卫和借调的县衙差役立刻开始检票:检查并收回那些人昨天一千两买的石头。
七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江湖人士就像是洪水一样迅速涌入凤凰山。
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霜妹,就劳烦你带人一直守在这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裴少卿落到地上对叶寒霜说道。
“兄长放心。”叶寒霜点点头。
裴少卿又跟蜀州卫的杨光等人打了个招呼,就骑着黑将军先行回城。
叶寒霜目送裴少卿离去后转身坐到支起的小摊后面,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立了两面“平阳县子裴”的旗。
她身材高大,坐在桌子后面倒显得桌子有些袖珍,模样清秀冷艳。
裴少卿回城路过一个茶馆,扭头惊鸿一瞥看见了狸将军和它的宠物。
当即一勒缰绳停下。
“上回书说到,这白氏和高屠户在柴房里行苟且之事,用的是那老树盘根的招式,此式讲究……”一名说书先生眉飞色舞的讲着带色的故事。
小小的郑绫儿听得面红耳赤。
什么老树盘根,什么九浅一深。
她恨不得捂着耳朵跑出去,为什么一只猫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啊!
狸将军“喵”个不停,连连鼓掌。
“赏。”它低声说道。
郑绫儿立刻掏出锭碎银扔出去。
说书先生顿时大喜,连忙起身往台下鞠了一躬:“小的谢狸将军赏!”
狸将军俨然成了榜一大哥。
“喵喵喵!”它连声催促继续讲。
狸将军基本上天天都来,说书先生也能理解它某些意思,连忙回到位置上继续讲,“这白氏乃是名器……”
“裴大人好。”
“裴大人这边坐。”
突然茶馆里一阵嘈杂,原来是裴少卿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起身相迎。
郑绫儿也连忙行礼,“老爷。”
“不必了,大家继续听,我来带我家的猫回去。”裴少卿和颜悦色的四下拱了拱手,揪住狸将军的后颈将它从椅子上提起,拎着就往外走去。
郑绫儿松了口气,快步跟上,每天最折磨她的就是陪狸将军来听书。
被裴少卿拎着的狸将军耷拉着四条腿和尾巴,垂头丧气、生无可恋。
出门之后它才开始蹬弹挣扎。
裴少卿随手将它抛给郑绫儿。
郑绫儿手忙脚乱的一把接住,它死沉死沉的,压得她都闷哼了一声。
“你去派些猫进山,给我盯着山里的情况。”裴少卿对狸将军说道。
“是,主公。”狸将军窝在郑绫儿怀里甩了甩尾巴,然后对郑绫儿命令道:“出发猫猫卫大营,驾!”
郑绫儿立刻跑了起来,两条大长腿交替之间迈得飞快,沉甸甸的良心跌宕起伏的砸在狸将军脸上,让它烦不胜烦,“能不能把你这个束起来。”
“粗俗。”郑绫儿俏脸通红,跟狸将军混熟的她恼怒的说道:“也就只有你这猫才不懂享这少有的福气。”
狸将军叹了口气,爬到她肩膀上蹲坐着,“这也叫福?本将军每个爱妃可都有八个奈子,你才两个。”
“人都是两个。”郑绫儿羞恼之余又有些无语,黑着脸回了一句。
狸将军摇头晃脑,“所以可怜我主公啊,生而为人,没吃过好的。”
主公永远也体会不到它的快乐。
“那你还喜欢听那种讲男女之事的下流故事?”郑绫儿不解的问道。
狸将军无奈,“没有讲猫的啊!”
郑绫儿翻了个白眼,无法反驳。
裴少卿刚回到家,却得知孙有良正在府中在等他,便前去正厅相见。
“明德,什么事?”
“大人,南镇的人来了。”孙有良快步迎了上去,面色凝重的回答道。
裴少卿先是一怔,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年底了,考评时间到了啊。
他跟南镇可是有旧怨的,还记得魏岳说过南镇镇抚使对他恨之入骨。
便轻声问道:“来的是谁?”
“南镇镇抚使亲至,正在百户所等您前去拜见。”孙有良又回答道。
裴少卿脸色骤变,这明显就是奔着抓自己小辫子进行打击报复的啊!
而且他刚刚就在凤凰山,没看见南镇的人路过,所以对方可能早就乔装入城多日,只是今天才现身而已。
而这段时间通州涌入大量的江湖人士,他们混在其中并不起眼,以至于使连猫猫卫密探都没注意到他们。
(本章完)
第212章 初见田文静,克人,应对(二合一求
第212章 初见田文静,克人,应对(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急匆匆的赶回了百户所。
一进大门,就发现多了不少未曾见过的生面孔,没穿制服,个个身穿灰袍、腰跨长刀,神情淡漠的扶着刀柄沿着各个门口和过道笔直的站岗。
不过当他们认出裴少卿后淡漠的神情出现了些许变化,目光游移的看向他,眼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意味。
这么多年来,虽然北镇在外面威风凛凛,但是南镇因有监察之权一直压着北镇,可裴少卿公然杀了南镇的人挑战南镇权威,事后还没被惩处。
不亚于在南镇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以至于今年考评刚开始,其他北镇靖安卫竟然也敢试着冒犯他们。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回镇抚大人亲自来通州对他们进行年终考评,看裴少卿如何过关。
裴少卿可无瑕理会这些小角色眼神里的意味,快步来到正厅,一眼就看见了正低着头翻阅卷宗的田文静。
虽然看不清脸,但也能猜到这个瘦猴就是南镇抚司镇抚使,当即躬身一拜,“通州百户所百户裴少卿参见大人,属下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因为他有爵位在身,对单纯官职高于自己的人不需要再行跪拜之礼。
“无碍,裴百户生财有道,几百万银子的收益何其惊人,所以忙着此事倒也能理解。”田文静头也不抬的说道,声音清脆如泉、干净而透亮。
“多谢大人理解。”裴少卿起身笑容和煦的说道:“没想到卑职上任第一次年终考评,就遇到大人亲自率人前来,真令下官不胜荣幸和惶恐。”
“哦?”田文静翻阅卷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眉宇间英气十足的脸蛋似笑非笑问道:“是荣幸多还是惶恐多呢?”
“那自然是荣幸。”裴少卿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因为下官自认为判案公允、两袖清风,所以一没有悬而未破的案子;二没有冤假错案;三没有贪污受贿,又有什么可惶恐的呢?”
可惜田文静不是蜀州人,否则在这里一定很吃得开,他头一次觉得用俊美两个字来形容男人也恰到好处。
如果在现代他头发披下来,穿身性感的女装,面对镜头扭几下腰估计就能实现财富自由,先天女装身体。
“呵呵,裴百户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你杀了我的人,得罪过我?”田文静微眯起眼睛盯着他,不善的问道。
裴少卿坦然与之对峙,微微一笑拱手答道:“下官相信田大人年纪轻轻就能有今日之成就,定然非是心胸狭窄、公报私仇之辈,那点旧事肯定不影响今年的考评,您说呢大人?”
“错!”田文静脸色骤阴,语气冷冽的说道:“本官就是这种人,魏岳没告诉你我心眼小吗?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裴少卿,昔日杀我下属的事陛下包庇你,所以本官奈何不了你。
但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本官在今年的考评上抓到你的小辫子,否则就算有陛下包庇,我也会先拿你问罪!”
裴少卿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连演都不演,一点都没有官场老油条滑不溜手的气质,说话净让人下不来台。
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田文静这话表明对方虽然提前几日潜入了通州暗中调查,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查出自己的小辫子。
“我行得端坐得正,无惧也,只要田大人秉公行事,那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裴少卿义正言辞的说道。
“放心,本官没你那么无耻。”田文静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合拢手里的卷宗说道:“给我腾两间屋子,接下来几日本官就在通州百户所办公。”
“下官遵命。”裴少卿拱手应道。
田文静淡然说道:“请自便吧。”
“大人如此不喜下官,那这接风宴想必也不会参加,在下就不让人去置办了。”裴少卿开门见山的说道。
话音落下后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田文静静静的看着他离去。
孙有良跟陈忠义都候在外面,看见裴少卿出来后便紧张的迎了上去。
“大人,怎么样……”
“慌什么,有本官在,这通州的天就塌不下来。”看着两人忐忑不安的模样,裴少卿不悦的呵斥了一声。
两人连忙告罪,“是我等眼皮子太浅,没见过那么大的官,一时间难免有些进退失据,还望大人恕罪。”
“该干什么干什么,嘱咐兄弟们管住嘴,少跟他们接触,再腾出两间屋子给他们办公。”裴少卿吩咐道。
“是。”孙有良应道。
陈忠义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给他们使些绊子,恶心恶心他们?”
“没必要,那田文静心眼小斤斤计较,本官可不与他一般。”裴少卿摇了摇头,随口否决了他这个提议。
陈忠义答道:“是。”
“我们办的案子他们应该查不出来什么。”裴少卿沉吟着,微眯起眼睛说道:“可能会从石破天和通州商人上缴的月供银子这两方面入手。”
他办的案子不存在收钱帮人消罪这种问题,顶多是纯在栽赃陷害找人顶罪结案的情况,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田文静怀疑有问题也查不了。
“那大人,我等如何应对?”陈忠义和孙有良对视一眼后齐齐求教道。
裴少卿目光深邃的说道:“石破天那边还好,抓不到实际证据,关键是城中商人这边,他们上交孝敬银子一事知道的人不少,所以并不难查。
陈总旗,你去找张玉张小旗聊一聊吧,让他出面扛下此事,今后父母妻儿都由本官赡养,保他女儿嫁个官宦人家,儿子至少能做个七品官。”
张玉就是暗卫收买的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眼线,正好利用田文静的手除掉他,而张玉死后暗卫肯定会将此事上报,还能让皇帝厌恶田文静。
至于张玉愿不愿意牺牲,那就是陈忠义的事了,相信他肯定能办妥。
“卑职遵命。”陈忠义沉声应道。
裴少卿淡淡的嘱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结果,最好今天就能搞定这事,随时向我汇报。”
话音落下又喊道:“孙总旗。”
陈忠义答道:“是。”
“在。”孙有良也立刻应道。
裴少卿对孙有良说道:“安排城里的商人与我见一面,要够隐秘,立刻去办,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属下遵命!”孙有良郑重答道。
裴少卿翻身上马离去。
孙陈二人站在原地躬身相送。
百户所正厅内,郑泽麟对田文静说道:“大人,现在我们唯一能确定裴少卿有问题的就是勾结山匪石破天劫掠商队一事,但一时也没有实证。
以及他长期收受通州商人孝敬银子一事,这件事应该更好查,我们是否要将精力全部都放在此事上呢?”
当初来通州找裴少卿麻烦的孟庆云就是他下属,事后孟庆云被田文静杀了,而他也被斥责御下不力,所以心里对裴少卿没有好感,全是怨气。
“你让人去暗中接触一下通州的商人,先拿到他们的口供。”田文静起身,绕过桌子到屋中间背着手踱步说道:“至于石破天一事,呵,本官要督促裴少卿剿匪,到时候石破天总不会是宁死都不肯出卖裴少卿吧?”
“大人英明!”郑泽麟恭维道。
裴少卿回府后立刻去找狸将军。
自从郑绫儿进府,狸将军就不在跟裴少卿夫妇一起住,而是和郑绫儿住在一起,享受着她的伺候与喂养。
来到裴府后园,就看见狸将军慵懒的躺成一摊在椅子上晒太阳,郑绫儿蹲在一旁用玉如意给它挠痒痒。
她极爱穿红裙,而且不喜欢复杂的宫装或襦裙,就喜欢束身的劲装。
蹲下时浑圆的满月撑得裙子鼓鼓囊囊,弧度饱满、线条优美,偶尔换脚时臀儿轻颤,肉眼可见弹性十足。
听见脚步声,郑绫儿回头看见裴少卿后立刻起身行礼,“见过老爷。”
“呀!主公来啦!不知有何事吩咐老臣?”狸将军立刻人立而起道。
裴少卿先对郑绫儿点点头,然后对狸将军说道:“立刻派几只猫去百户所盯着南镇抚司的人,主要盯那个带头的,俊得像是女人的娘娘腔。”
“是,老臣遵命!”狸将军话音落下后下意识的撒腿就跑了,居然没有骑坐骑郑绫儿,或许是嫌她太慢吧。
裴少卿在它刚刚躺的椅子上面坐下往后躺倒,“绫儿给我也挠挠吧。”
“是,老爷。”郑绫儿应了一声后站立着拿起玉如意给裴少卿挠痒痒。
从裴少卿的视角看去,刚好能看见她挺而圆的酥胸在眼前晃来晃去。
这丫头年纪虽小,良心却很大。
“绫儿家住何处?”他随口问道。
郑绫儿愣了一下答道:“长安。”
“家里可还有人?怎么小小年纪就出来跑江湖?”裴少卿好奇的问。
郑绫儿神色一暗:“奴婢父母早已病亡,兄长放牛时坠崖,田地被村人侵占沦为乞儿,后来被师父收养跟着他四处卖艺,去年师父与人起冲突身亡,只剩我与师兄两人相依为命。
师兄本打算带我回甘州老家娶我为妻,操持家中田地过日子,结果我与他还没完婚,他父母就相继因为意外去世,他悲痛下也染病暴毙,奴婢就四处卖艺为生,直到遇到将军。”
裴少卿:“…………”
你这命,真是比我几把还硬。
“老爷不会赶绫儿走吧?”郑绫儿见他不说话,突然间有些慌了,紧张的抿着红唇,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裴少卿深吸一口气问道:“既然你怕我赶你走,为何还实话实说?”
曾经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神鬼气运之说,但他都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一个曾经有修仙者和妖魔鬼怪的世界,这方面不相信也不太行啊。
多少还是礼貌性的信一点吧。
“因为奴婢不想骗人。”郑绫儿抿了抿嘴唇,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答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赶你走,本官福大,镇压一切。”
死了都还能穿越重活一世,就算郑绫儿真可克人那也肯定克不到他。
“谢谢老爷,老爷贵为平阳县子气运无双,肯定不会被绫儿这个倒霉鬼克死。”郑绫儿喜不自禁的说道。
裴少卿觉得这话怪怪的,又问了一句,“你也觉得是你克死了他们?”
“嗯,因为绫儿是不幸之人。”郑绫儿点点头,脸上笑容又逐渐消失。
裴少卿疑惑道:“为什么?”
郑绫儿红了脸,吞吞吐吐不语。
“嗯?”裴少卿挑了挑眉。
郑绫儿深吸一口气,凑到裴少卿耳畔吐气如兰、细若蚊声道:“因为奴婢……奴婢那里寸草不生,大家都说这样的女人克人,那肯定没错。”
说完她面红耳赤的迅速与之拉开距离,攥着玉如意的小手都发白了。
这种事跟一个男人说,她心里都快羞死了,但老爷那么好,她又不想骗他,所以只能强忍羞涩吐露实情。
裴少卿顿时是深吸一口凉气。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古语云:寸金难买寸光阴。
可见这样的女人是多么珍贵。
所以这样的美女请都来克他吧。
他不光命硬,该硬的地方都硬!
“老……老爷?”郑绫儿见裴少卿突然又不说话,不由得又有些慌乱。
裴少卿回过神来,“都是些无稽之谈,你安心在我裴府待着就行。”
“嗯嗯嗯。”郑绫儿欢快地点头。
她真希望老爷能长命百岁、长盛不衰,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无家可归。
………………………
城中一家酒楼的包间里。
只有陈忠义和张玉两人。
张玉今年三十五岁,家里有老父亲尚在,娶妻多年,孕有两女一子。
“张玉啊,你觉得郑百户和裴大人哪个好?”陈忠义不疾不徐的问。
张玉愣了一下,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他问这话的意思,然后立刻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是裴大人!郑玄成何德何能与裴大人相提并论?自从裴大人当权,百户所的兄弟哪个不是赚鼓了荷包?生活比以往好了数倍。”
“是啊,裴大人真好。”陈忠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可是现在裴大人遇到了麻烦需要你鼎力相助,不知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张玉放下碗筷起身拍着胸脯掷地有声的说道:“裴大人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随时准备着为裴大人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好!我就知道你张玉绝对是一等一的汉子!”陈忠义大赞一声,亲自给他斟酒,说道:“南镇抚司镇使亲自来负责我通州的年终考评想必你也知道了,这就是冲裴大人来的。”
“大人有何处需要用到我?我绝不推辞!”张玉又一次强调了忠心。
陈忠义沉声说道:“我与大人商量过,觉得眼下早已最可能被南镇抓住把柄的就是城中商人按月缴纳月供银子一事,这笔钱大人可没有独自收入囊中,百户所众位兄弟皆有一份。
大人的意思是与其等着被南镇查出来,不如由张兄你出面扛下,今后你妻儿老小由大人负责,保你女儿嫁入官宦之家,儿子至少当七品官。”
刚刚还言必称忠心的张玉顿时是脸色煞白,手里准备夹菜的筷子都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眼中满是慌乱。
“这……这,陈总旗,大人怎么会选择我?”张玉惊慌失措的说道。
陈忠义眼睛微眯,“你不愿意?”
他也不知道裴少卿为什么会点名选择张玉,但既然裴少卿能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说明肯定经过深思熟虑。
那他就必须要把这件事办成。
“不……不是……,我当然愿意为大人效命。”张玉立刻连连否认。
陈忠义沉声说道:“那现在就是你为大人效命的机会,你不立刻答应下来,吞吞吐吐的又是几个意思?”
“陈总旗,劳烦你告诉大人,留下我能帮他更多,这件事还是交给别人去扛吧。”张玉扑通一声跪下去。
靖安卫权力大,但犯了事被抓住的处罚也重,真扛下这件事的话他肯定难免一死,现在生活富足,妻儿老父皆在,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哼!”陈忠义也不装了,冷冷的说道:“因为现在的生活所以你舍不得死,但别忘了你现在的生活都是大人给你的,张玉,你不死,那就是想让大人和百户所的兄弟替你去死。”
“不是,我没有……”张玉否认。
“你有!”陈忠义呵斥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无情,那就别怪兄弟们无义,你答应了,妻儿老小皆有人照料,你不答应,这件事可以让别人去,但你可又承受得起代价么?”
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张玉如遭雷击,失魂落魄,跪着的他往后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上。
作为北镇靖安卫的一员,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些同僚有多么凶狠残暴。
拒绝的后果他实在不敢想象。
“为什么是我?”他苦涩的问道。
陈忠义吐出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大人偏偏点名要你,或许你自己做了什么这唯有你知道。”
张玉突然想到自己被陈记首饰铺掌柜收买监视裴少卿的事,难道是被他知道了吗?是的,肯定是这样的!
否则裴大人又怎么会选择自己?
想明白这点之后,当即不再有侥幸之心,苦笑一声,“好,我答应。”
他不知道陈记首饰铺的掌柜是什么人,但对方既然让自己暗中监视裴大人,那说明肯定对大人不怀好意。
而自己迫于其威逼利诱还是这么做了,裴大人早就已经发现了,却一直都没有处理自己。
现在甚至还给自己一个对通州百户所内部而言相对体面的死法,并且答应了照顾自己的妻儿老小,那么他又还有什么可拒绝?可不愿意的呢?
“请转告裴大人,张玉叩谢他的大恩!”张玉起身,郑重跪拜说道。
陈忠义见状,顿时明白这家伙暗中还真做了什么不忠不义的事,裴大人早就知道了,可却一直没有清算。
大人真是仁义啊!
他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会把话带到的,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吧。”
说完就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裴少接到孙有良的汇报后正在前往见通州商人们的路上。
孙有良召集齐人后,把见面地点安排在了一处远离城市中心的茶馆。
此刻这些商人们正在被包下来的茶馆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不知接下来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无心讨论。
“哐!”突然,门被推开。
身姿挺拔的裴少卿走了进来。
“参见裴大人。”众人齐齐拜见。
裴少卿抬了抬手,“都坐吧。”
虽然他的话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人真坐,而是等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主位上落座之后,大家才又纷纷坐下。
“今天召集诸位前来,只为了一件事,我通州百户所年终考评,前来的南镇靖安卫与我有旧怨,不是钱就能打发的,打定主意要抓我小辫子。
而诸位与我之间的利益往来避免不了被追查,我很担心呐。”裴少卿坐下后环顾四周,风轻云淡的说道。
“请裴大人放心,南镇的人找上门来我们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的。”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不说。”
众人点头哈腰的连连保证。
生怕裴少卿直接杀他们灭口。
显然,他们对裴少卿的为人有很深的误解才会产生这种荒唐的担忧。
“大家还请稍安勿躁。”裴少卿抬了抬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这通州的天还塌不下来,本官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操作得好的话不仅能避免此劫还能反将田文静一军,但此事需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自愿牺牲才行。”
他来之前想了想,就算是用张玉扛下这件事,也避免不了田文静继续追查,所以他改变了主意,要借此略施小计反制田文静,把他赶出通州。
为此必须还得牺牲一个商人。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谁都不想沦为被牺牲的那个。
(本章完)
第213章 败犬田文静,兰儿的请托(二合一求
第213章 败犬田文静,兰儿的请托(二合一求月票)
茶馆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大人,有没有别的办法。”一名商人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问道。
“本官手下小旗张玉会为了保大家而牺牲,怎么,你们的命比他还要尊贵吗?”裴少卿斜眼看着说话的商人冷哼一声,“那么怕死,就你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啊!”说话的商人从椅子上滑跪在地,痛哭流涕的磕头。
而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刘掌柜,这做人呢,不能自己考虑自己,还得为大局着想才行。”
“是啊老刘,你放心,你为我们大家而死,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
“裴大人都指定了你,那就像个男人一样应下,哭哭啼啼的作甚?”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刘掌柜要以大局为重。
当所有人都劝你以大局为重时。
那你就一定不在这个大局之内。
“去你妈的大局!怎么你们不出来牺牲呢?”刘掌柜怒骂道,爬到裴少卿面前抱住他的脚,抬起头哭兮兮的说道:“大人,孝敬银子我可是一分都没少过,您不能这么对我呀!”
“你跟我谈银子?”裴少卿眼神淡漠的俯视着他,“没有我关照,你们一文钱都赚不到,甚至早就被土匪割了脑袋,怎么,就因为你给我送了银子本官还要因此对你感恩戴德吗?”
他收谁的钱是谁的福气;不是谁给他送了钱就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刘掌柜简直是荒唐!我们感激大人给我们一个孝敬他的机会都来不及呢,你竟还企图以此绑架大人。”
“就是就是,大人息怒,应该是我们这些人对您感恩戴德才对啊。”
其他人连声附和着裴少卿。
裴少卿一脚踢开刘掌柜,随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刘掌柜为了大家牺牲,每家拿出三千两银子给刘家,供他妻儿老小家用,刘家的生意暂且由你们商量着出人代管,待他儿子加冠后如数奉还,有意见吗?”
“没意见,一切凭大人做主!”众人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谁敢有意见啊!
刘掌柜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顾形象的哭了一场后,情绪得到了平复,他擦了擦眼泪,颤抖的爬到裴少卿面前磕头,“大人,我刘家老小今后可就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裴少卿就是通州的天,现在天要他去死,他就没胆子敢继续活下去。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死给还活着的家人换取更多好处。
“你放心,本官保你刘家后代一世荣华富贵。”裴少卿掷地有声道。
这不是空头支票,是说到做到。
刘掌柜惨然一笑,“辛辛苦苦不就求个子孙后代金玉满堂吗?既然大人愿给,我用这条命来换又何妨?”
其他商人心思复杂,甚至隐隐有些羡慕刘家,不过让他们去跟刘掌柜换的话,那他们还是没有这个魄力。
………………………
在裴少卿的指示下,通州百户所迅速给田文静腾出两间了公房办公。
并且他们要什么卷宗就给什么。
一副绝对全权配合的态度。
田文静带来的人一整天都被深埋在了各种卷宗下,看完一本又一本。
“不看了。”田文静突然说道。
公房内的下属齐刷刷看向他。
“裴少卿敢把这些卷宗给我们看就说明纸面上肯定没漏洞,还想用这些卷宗消耗我们的精力与时间,可不能令他如愿。”田文静冷淡的说道。
其他人早就看得头痛欲裂,听见这话欣喜的纷纷附和,“大人英明。”
“找个地方吃饭吧。”田文静起身撑了个懒腰,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
“我要见田大人!”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田大人!田大人在不在!”
一群人刚来的中院,就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田文静立刻加快脚步,来到前院就看见门外一名穿着打扮颇为富态的人想往里冲,但却被本地靖安卫强行拦住并言语威胁。
“你想干什么?冲击衙门吗?好大的胆子,来人呐,把他抓起来!”
随着李魁一声令下,两名堵在门口的靖安卫立刻就冲上前准备抓人。
“住手!”田文静立即清喝一声。
李魁等人闻声回头,看见他后脸色一变,连忙行礼,“参见田大人。”
“哼!”田文静从其身旁路过时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那中年人问道:“你有何事见我?”
“你……你就是田大人吗?”中年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试探性问道。
田文静负手而立淡然说道:“本官就乃是南镇抚司镇抚使田文静。”
“田大人!请给做主啊大人!”
富态中年人立刻跪了下去喊冤。
“你是什么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田文静语气沉稳的询问道。
“大人,我姓刘是城中商户,我要检举靖安卫小旗张玉长期强行向我索贿,逼着我月月上缴孝敬银子。”
刘掌柜声音凄厉似杜鹃泣血,泪如雨下的控诉着张玉强行索贿一事。
“哦?”田文静双眼微眯,不咸不淡问道:“就没想过向裴百户检举?”
“我不敢轻信于人啊,万一裴大人高举轻放,那张玉又怎会轻放过我们呢?说实话,若非张玉胃口越来越大难以满足,我也不会被逼告发他。
大人您从是京城来的,官比裴大人大,我信您,求求您给我做主!”
刘掌柜重重的一个响头磕下去。
“速去将张玉带来见我。”田文静话音落下,又看向刘掌柜,“你跟本官进来,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又转身向百户所内折返。
“多谢田大人,多谢田大人啊!”
“我就知道找田大人准没错。”
刘掌柜感激涕零的跟了进去。
“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张玉很快被扭送进百户所正厅,一路叫嚣。
“跪下!”
两人强行摁着他跪倒在地。
张玉梗着脖子怒视田文静,“敢问田大人,你凭什么派人来抓我?”
“张玉,本官问你,他检举你长期索贿,可有此事?”田文静一手指着刘掌柜,看着张玉冷冷的质问道。
张玉猛地扭头,眼神怨毒的扫过刘掌柜,喊道:“大人!我冤枉!绝无此事,这个贱民是在冤枉卑职!”
“大人明鉴,小人万万不敢。”刘掌柜激动的说道:“我给他送的银子前后共计五千两,这些钱他一时定然不完,肯定是还藏在家中某处。”
“立刻去搜。”田文静一声令下。
“老王八蛋,我跟你拼了。”张玉怒骂一声后突然暴起,奋力挣脱了摁住自己的两人,拔刀冲向了刘掌柜。
刘掌柜大惊失色,“大人救我。”
“安敢放肆!”一名南镇的百户怒喝一声,拔出剑就向张玉刺了过去。
按他的想法,张玉自然要用刀去挡这一剑,就能避免其杀了刘掌柜。
可万万没想到张玉面对刺来的剑锋避也不避,反而是主动移动,将自己的胸膛应了上去,眼神充满决绝。
百户此时想收剑也已经来不及。
噗嗤——
张玉的胸口瞬间被刺穿,透出背部的剑尖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鲜血。
田文静瞳孔地震,豁然起身。
“啊!”出剑的百户大惊,下意识拔出了剑,张玉扑通一声倒地身亡。
刘掌柜脸色煞白,不断抿嘴。
“哒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裴少卿匆匆而来快步入内,看着眼前的场景勃然色变,眼神不善的逼视田文静,“田大人何故杀我的人?”
“人是我杀的……”百户开口。
“啪!”
他话还没有说完,裴少卿就直接一耳光将其抽飞出去口吐鲜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鼻子里也涌出来血液。
裴少卿冷冷的俯视着他:“没有主子指使,狗敢乱咬人吗?把你的嘴给我闭上,这里没有狗叫的资格!”
“裴少卿你放肆!”田文静从张玉的死中回过神来,震怒的呵斥一声。
“放肆的是你!”裴少卿毫不畏惧的与之针锋相对,冷声说道:“南镇监察考评之权是陛下给的,就算田大人你明言是来找我麻烦,我也全力配合,因为我行的端坐的正、因为我尊重大周律法、更是因为我尊重陛下!
但这不是你就能随意杀我手下的理由!敢问田大人张玉究竟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竟要当堂处决?”
“张玉长期向商人索贿,高达五千两之多,按律当斩。”田文静目光移动看向刘掌柜,面无表情的说道。
“证据呢?”裴少卿目光如炬的看向刘掌柜,“你可能拿出证据来吗?”
“裴大人饶命!裴大人饶命!”刘掌柜扑通一声跪下去,磕头如捣蒜的说道:“小的知错,张小旗从未勒索过小人,是小人想主动行贿但却被其拒绝并羞辱,所以怀恨在心,才趁考评之际污蔑他,但没想让他死啊!”
轰!田文静心里一惊,明白自己中了裴少卿的计,怒视着刘掌柜咬牙警告道:“你知道你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吗?污蔑朝廷命官,按律当斩!”
“我……我错了!我错了!千错万错全都在我,求大人千万不要牵连妻儿啊!”柳掌柜话音落下,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捅进了自己的脖子,“我给张小旗偿命。”
他缓缓倒地,鲜血不断从伤口出涌出,身体渐渐不再抽搐停止呼吸。
“无故擅杀同僚,给爷死!”裴少卿随手拔出旁边一人腰间的刀,直接毫不犹豫斩向那个杀死张玉的百户。
“住手!”田文静一跃而起落在百户面前,抬起一脚踢开裴少卿的刀。
裴少卿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冷冷的注视田文静,“田大人是要包庇他?”
“裴少卿,算你狠!本官带人即刻回京,你总该满意了吧。”田文静脸色漆黑如锅底,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裴少卿的反制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狠,通州百户所死了一名小旗,他除非也愿意牺牲手下那名百户,否则就只有回京一个选择。
裴少卿无动于衷,“大人什么时候回去是大人的事,张小旗总不能无辜惨死,此事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裴少卿,你不要得寸进尺!”田文静顿时暴怒,胸腔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说了,要个交代,否则连自己下属枉死都不为其出头,我怎么跟弟兄们交代?”裴少卿掷地有声道。
“好好好!”田文静怒极反笑,眼神冰冷,“你通州百户所今年考评全是上品,总能给你的人交代了吧。”
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憋屈。
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
明明张玉的死就是裴少卿为了将他逼走设计的,偏偏他还要给裴少卿的考评打满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没办法,因为他知道裴少卿真的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他手下那名百户。
毕竟是在占理的情况下。
而他却不敢因此对裴少卿怎样。
同时也不能真交出那名百户。
否则人心散了,今后难以服众。
毕竟这可跟裴少卿选择牺牲张玉的性质不同,牺牲张玉是因为他是通州百户所既得利益者圈子里的一员。
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通州百户所其他人,所以其余的通州靖安卫只会感激裴少卿,而现在他们考评又得了个上品的评价,就更加感激裴少卿了。
因此田文静只能选择退让认输。
“那我就给田大人个面子。”裴少卿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随手将刀归鞘,“田大人好走,就不送了。”
“裴少卿,你我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我在京城等着你。”田文静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着脸拂袖而去。
裴少卿的反击太快,以至于她一切后续计划和手段都已施展不出来。
裴少卿哈哈一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没发现田大人的屁股挺翘。”
田文静驻足回眸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转身黑着脸往外走。
“大人,都怪我……”那名杀了张玉的百户脸色苍白,满眼内疚之色。
田文静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是裴少卿的算计,与你无关,就算你不出那一剑,张玉肯定也会以别的方式死在我们手里,所以无需自责。”
百户抿抿嘴,回头冷冷的看了裴少卿一眼,又跌跌撞撞跟上田文静。
裴少卿收回目光看向张玉和柳掌柜的尸体,“去挑两副上好的棺材。”
“是!”李魁躬身应道。
田文静走了,明面上他只在通州待了半天,就夹着尾巴滚回了京城。
………………………
在亲手给张玉和刘掌柜收完尸并将他们送回家后,裴少卿才回了家。
“我听人说,夫君今日可是威风得紧,让那田文静千里迢迢而来却入丧家之犬而归。”谢清梧笑语盈盈。
裴少卿叹了口气,坐下后摇摇头说道:“终究还是实力太弱了,位卑权小,否则面对田文静又何至于需要牺牲两个人为代价才能将其逼退?”
这一回合的交锋,无论是在谁眼中看来他都才是胜利方,应该志得意满才是,但他心里却真没这么想过。
反而还有一种憋屈感,他不喜欢靠这种方式获得所谓的胜利,更喜欢横推碾压,但是那需要足够的实力。
“夫君何必妄自菲薄?”谢清梧走到他身后,将他后脑扶到自己满盈盈的胸脯上枕着,一边为他按摩太阳穴一边说道:“田文静作为南镇抚使权势显赫,且为人古怪,除了陛下谁的面子都不给,如今折在你手中,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为夫君喝彩呢。”
“但也把他彻底得罪了。”裴少卿拉住谢清梧一只手细细的把玩起来。
谢清梧笑了笑,“那夫君怕吗?”
裴少卿闻言笑而不语。
“那不就行啦,现在你就能让他铩羽而归,等将来她更别想与夫君过招了。”谢清梧鼓励着疲惫的丈夫。
被妻子这么一安慰开解,裴少卿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就借你吉言。”
“心情好了就去洗个澡吧,一身都是汗。”谢清梧笑着推了他一把。
“好。”裴少卿起身往内宅走去。
却没回自己房间。
而是去了赵芷兰的房间。
但推门而入没看见赵芷兰,看见的却是柳玉蘅,“柳姨,怎么是你?”
“兰儿不在,妾身来为她缝两件裙子,公子寻她有事吗?”柳玉蘅立刻丢下手里的裙子和针线起身相迎。
她今天穿着一套束身的裙装,浑圆的良心和饱满的丰臀格外明显,看得裴少卿邪火窜起,上前一把抱住柳玉蘅说道:“兰儿不在,柳姨你也是一样的,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公子,兰儿随时会回来。”柳玉蘅俏脸绯红的轻轻在他怀里扭捏着。
“啪!”裴少卿一巴掌拍在她磨来磨去的满月上,“那我们还不抓紧?”
柳玉蘅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经不住裴少卿软磨硬蹭,只能答应下来。
“哒哒哒哒……”
两人战到酣时,突闻脚步声。
“是兰儿回来了。”正主动扭腰套着裴少卿的柳玉蘅顿时容失色,她都被扒光了,现在穿衣服也来不及。
若是被兰儿撞破的话。
她还哪有脸活下去。
裴少卿直接掀起桌布,“进去。”
柳玉蘅来不及思考,立刻跟裴少卿解体,光着身子钻进了桌子下面。
裴少卿把她衣裙也踢了进去。
“哐!”赵芷兰推开门看见裴少卿后愣了一下俏脸通红,“夫君你……”
裴少卿现在也是一丝不挂。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光着站在那里的也是英雄!
“等你一会儿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先脱了,兰儿你也抓紧吧。”裴少卿面不改色的眨眨眼睛坏笑着说道。
赵芷兰脸蛋绯红,关上门后主动去解衣衫,她对裴少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让她脱,自然就老老实实脱。
不着寸缕的柳玉蘅躲在桌子底下听着徒弟代替自己进行下半场,又羞涩又紧张又刺激,捂着嘴不敢出声。
偏偏裴少卿那坏人把故意赵芷兰放在桌子上弄,让她更加提心吊胆。
终于,两个人完事了,让下人送来热水去屏风后面的浴桶里面共浴。
柳玉蘅抓住机会悉悉索索的胡乱穿好衣裙,轻手轻脚的钻出桌底跟狗一样撅着屁股往门口爬去,然后轻轻打开门溜出房间,又轻轻关上了门。
“呼——”
这才由衷地松了口气。
抬手拍了拍胸口,又擦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虚汗,低着头快步离去。
“夫君,刚刚妾身好像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躺在裴少卿怀里玩水的赵芷兰突然坐直,皱着秀眉说道。
裴少卿笑了笑,“哪有,是你听错了吧,这房间里不就你和我吗?”
“那有可能是吧。”赵芷兰迟疑着抿了抿嘴,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再联想到自己回屋时裴少卿就已经光着,由不得她不怀疑裴少卿刚好与某个女人在自己房间里巫山云雨。
而且那个女人一直躲在房间,趁着自己和裴少卿沐浴时才悄悄离去。
这个女人还不是叶寒霜。
否则夫君巴不得能拉上自己一起比翼双飞、同室操戈,用不着掩饰。
会是谁呢?
难道是府上某个丫鬟?
赵芷兰思绪飘渺,心里堵堵的。
裴少卿走后,赵芷兰来到柳玉蘅房间敲响门,“师娘,你在里面吗?”
“兰儿你有什么事吗?”柳玉蘅打开门,有些心虚的看着赵芷兰问道。
赵芷兰抿抿嘴,“进去说吧。”
“快进来。”柳玉蘅侧身让路,关上门后去给她倒茶,“到底什么事?”
赵芷兰落座后说道:“刚刚我一回房就看见夫君光着身子,我怀疑他跟某个贱人在我房中行苟且之事。”
“啊!这……不可能吧。”听见徒弟一个一个贱人,柳玉蘅羞耻万分的低下头,心虚的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赵芷兰气鼓鼓的说道:“我绝对没猜错,师娘,当时那贱人肯定躲在房间里某处,趁着我与夫君共浴时悄悄溜走,我分明就听见了开门声。”
“那你可看见那人身形?”柳玉蘅顿时心里紧,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赵芷兰叹了口气,“未曾看见。”
柳玉蘅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师娘你帮我盯着点,我非得将那个浪蹄子小贱人揪出来。”赵芷兰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咬着银牙说道。
柳玉蘅点了点头,“嗯嗯,师娘一定会帮你揪出那个贱……贱人。”
她羞愧万分,徒儿嘴里的贱人就是自己,可是她又哪有勇气承认呢?
以后和公子欢好要小心些了啊。
(本章完)
第214章 大侠们开始荒野求生,赐婚(二合一
第214章 大侠们开始荒野求生,赐婚(二合一求月票)
光让师娘帮忙盯着还不够,赵芷兰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让谢清梧知道。
毕竟谢清梧才是裴府的女主人。
所以次日她趁着裴少卿不在家时找到了正在给孩子绣肚兜的谢清梧。
“谢姐姐的手真巧,瞧这鱼儿活灵活现的。”赵芷兰由衷的夸奖道。
“是吗,等你怀孕,我也给你孩子绣两件。”谢清梧莞尔一笑说道。
对于赵芷兰和叶寒霜两人她还是很喜欢的,至少不像她家里那几个姨娘不到百斤的身子有八十斤的心眼。
省了她很多力气和心思,虽然以她的脑子和心性不怕宅斗,但是如果能避免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赵芷兰甜甜一笑,美眸布灵布灵的眨着说道:“那就谢谢谢姐姐了。”
谢清梧的姓很占便宜,她谢别人时都谢两次,而别人谢她得谢三字。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清梧一眼就看出赵芷兰有事要说,红唇轻启问道:“兰儿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姐姐,昨日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赵芷兰缓缓道来。
谢清梧脸上没什么波动,情绪始终是保持着稳定,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风轻云淡的说道:“行,我知道了。”
“姐姐,我已经拜托师娘帮我盯着点了,等抓到那个小贱人就第一时间告诉你。”赵芷兰观察着她的表情气鼓鼓的说道,还轻轻挥了挥拳头。
谢清梧恬静的微微一笑,“好。”
“姐姐,我还要去猫猫卫营地给新一批猫授课,就先走了。”赵芷兰见谢清梧并不多表态,便起身告辞。
猫猫卫文化训班一期已经正式结业了,赵芷兰现在教的是二期学员。
一期有不少老学员转为老师对新学员授课,所以参加二期培训班的猫很多,一次性几百只,而赵芷兰现在更多是充当一个校长类的管理角色。
以后请叫她赵校长,猫猫卫发展得越好,赵校长在裴家的地位越高。
谢清梧点点头,“兰儿慢走。”
目送着她离开,谢清梧脸色才瞬间阴郁下去,胸脯跌宕起伏,因为她已经猜到赵芷兰说的那个贱人是谁。
柳玉蘅!
相处那么久,知根知底,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
裴少卿如果真看上了府上哪个丫鬟肯定不会在乎赵芷兰的想法,他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不会避着赵芷兰。
府里只有柳玉蘅,裴少卿和她搞在一起后不敢让赵芷兰知道,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两人都会身败名裂。
谢清梧生气的并不是裴少卿搞了一个年纪能当他母亲的女人,毕竟柳玉蘅保养得好,确实长得也很漂亮。
而是柳玉蘅的身份,一旦败露不仅会使得公孙逸离心离德,还会让裴少卿名声受损,他怎能如此不智呢?
下午,裴少卿刚回到家,就被谢清梧拉进了房间,关上门开门见山的质问道:“夫君跟柳姨搞到了一起?”
裴少卿一脸错愕,虽然不知道谢清梧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夫君怎突然如此糊涂?”谢清梧气得脸色铁青,咬牙说道:“贪念下属之妻,传出去旁人如何看你?让公孙掌门知道了心里又会怎么看你?”
“娘子听我慢慢道来。”裴少卿伸手抱着她坐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为夫就是为了安公孙掌门的心,才不得不睡了柳姨啊!”
“什么意思?”谢清梧听得糊涂。
裴少卿简单概括,“因为苍梧门来投的原因,公孙掌门怕失宠,所以献妻于我,我若是不接受,他整日都忐忑不安,为安他心我只能如此。”
“这……这……”谢清梧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公孙掌门怎么会……”
这种事也太颠覆她的三观了。
“怎么不会?”裴少卿打断她了的话说道:“你以为兰儿是怎么回事?”
谢清梧震惊不已,没想到看起来似正人君子的公孙逸竟然先送徒弟后送妻子,传出去岂不为江湖人嗤笑?
“那柳姨也愿意?”她又问道,在她看来柳玉蘅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不可能干出与人偷情这种事。
偷的还是徒弟的丈夫。
师徒两人共侍一夫,何等羞耻。
裴少卿无奈的说道:“他们夫妇为了铁剑门,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谢清梧哑口无言,这下倒是真没法怪裴少卿了,他不是为了满足私欲睡柳玉蘅,而是为了大局牺牲自己。
“可柳姨若是怀孕……”
“那公孙逸巴不得呢。”
谢清梧彻底无话可说。
沉默良久才说道:“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可不会细究什么内情,只会觉得夫君你德行卑劣。”
“放心吧。”裴少卿点了点头。
虽然他确实德行卑劣。
但也不能让人知道啊。
谢清梧又提醒道:“兰儿已经察觉到苗头了,她若是知道亲如生母的师娘与你有一腿,肯定会崩溃的。”
“娘子放心,为夫又怎么忍心让兰儿伤心呢?所以这件事绝不会让她知道。”裴少卿心地就是如此善良。
谢清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把瞒着人家偷人师娘的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只有这个混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赵芷兰再也没发现过苗头,询问师娘和谢清梧,两人也都说没发现裴少卿勾搭府上丫鬟。
这让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听错了,又或是夫君只是偶尔偷腥尝个鲜,对那个丫鬟腻了?
渐渐的赵芷兰开始忘了这件事。
……………………
七千多人看似不少,但是分散在树木茂密的凤凰山中也就不过如此。
重金买入场券的江湖人士们恨不得连山里每棵树都要检查一遍,每寸土地也都要用手中的兵刃犁一遍。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大多数人来凤凰山都是从众、又或者抱着自己运气好一来就能找到修士洞府的想法。
所以连续半个月一无所获后不少江湖人士直接选择放弃,下山回家。
“要我说,这山里恐怕根本没什么修士洞府,否则平阳县子能一直找不到吗?走吧,哪来的回哪儿去。”
“就是,恐怕那阵旗也是野兽不知道从哪儿叼来的,能找到才怪。”
“妈的,半个月风餐露宿,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城里嫖个鸡呢,至少鸡身上肯定有洞府,还能让我进去。”
选择放弃的大多都是无门无派的独行侠,实力一般,也没什么名声。
他们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如今还在山里寻找的要不然是江湖门派、要不然是世家子弟、要不然就是赵凡这种自命不凡梭哈把家底都压上去的,没有收获的话就要破产。
饶是陆陆续续有人放弃。
但到现在山里也还有五千多人。
不少人进山时携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了,开始在山里就地取材,抓各种飞禽走兽、挖野菜等等饱腹充饥。
没办法,天杀的狗日的裴少卿规定在寻宝活动期间内只许出不许进。
所以没人敢下山去补充物资。
那些名门大派和世家子弟还好。
毕竟有储物法宝,不缺吃喝,甚至连衣服都有换洗的,生活很滋润。
苦的是赵凡这种底层江湖人士。
好好的寻宝活动直接被他们搞成了荒野求生,一个个披头散发,身上衣服被树枝挂烂了也没得换,要是现在下山的话或许会被人赏几个铜板。
山里的野生动物是遭了老罪。
而在大量江湖人士聚集在凤凰山上荒野求生时,田文静回到了京城。
裴少卿给皇帝的信也送到了。
“好好好,小裴爱卿的忠心无人可及啊!三百万两,刘海,整整三百万两白银啊!”景泰帝放声大笑道。
这笔钱是他赚得最容易的一笔。
没有抄家,甚至没有死人。
关键是抄家也赚不到那么多。
大周一年财政收入才三千万两左右波动,这一下他的私人小金库就进账十分之一,又让他如何能不高兴。
毕竟众所周知,国家的财政收入不等于是皇帝自己可以支配的收入。
而这三百万是真归他自己所有。
刘海笑眯眯的说道:“奴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论做生意,天下间恐怕无人能与陛下相提并论了,短短一两个月,就净赚三百万两银子。”
“朕都是沾小裴爱卿的光。”景泰帝真的很高兴,对亲自去找裴少卿麻烦还杀了自己一个眼线的田文静就更为恼火,“刘海,宣田文静来见朕。”
因为田文静的爷爷和父亲及兄长都曾追随他靖难,后来又分别死在不同的平叛战争中,田文静是遗腹子。
所以他一直都对田文静这颗从小由寡母带大的田家独苗而关照有加。
这次田文静的通州之行,在景泰帝看来就是恃宠而骄,必须警告下。
“是。”刘海立刻下去安排。
很快,刚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洗漱更衣的田文静就匆匆进了皇宫。
“臣田文静,参见陛下。”
“田爱卿,你亲自带人去通州跑了一趟,今年通州百户所的考评是几等啊?”景泰帝神色平静的询问道。
田文静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才憋屈的答道:“陛下,是甲等上品。”
这回亲自去通州,纯粹就是千里迢迢送脸给裴少卿打,不仅没能为南镇出口恶气,现在还得帮对方邀功。
“哦,看来小裴爱卿不仅是自己足够优秀,在领导下属方面也极其出色嘛。”景泰帝呵呵的轻笑了一声。
田文静说道:“陛下说的是。”
“田文静,你可知罪!”景泰帝突然收敛笑容面色一沉,厉声质问道。
田文静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与皇帝对视,“敢问陛下臣何罪之有?”
“你纵容下属擅杀同僚,这不是罪吗?”景泰帝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田文静怔了一下,随后顿时怒火中烧,裴少卿这个毫无信用的混蛋。
竟然出尔反尔向陛下告状。
景泰帝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别想了,不是小裴爱卿。”
他之所以问责此事,一是看在三百万两白银的份上帮裴少卿出口气。
二也是敲打田文静。
竟然敢因一己私怨借着年末考评的机会私自跑去通州公报私仇,还不知情之下杀了他的眼线,岂有此理。
“臣知罪!”田文静立刻认错。
他不觉得裴少卿有资格让陛下为其掩饰什么,所以既然陛下说不是裴少卿告状,那就必然不是,而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要不然是通州百户里所有陛下的眼线,要不然就是他带去通州的人里有陛下的眼线,他觉得是前者,因为跟他去通州的人可全都是他的心腹。
田文静不知道的是,裴少卿之所以没告状,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告状皇帝也会知道,一切都在其预料中。
景泰帝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个无故擅杀同僚的百户,将其革职。”
板子不会打在田文静身上,只会打在他下属身上,反而更能达到警示他今后不得再如此任意妄为的目的。
“陛下……”田文静想为其求情。
景泰帝打断他的话,“朕是不是太过宠爱你,以至于你失了分寸?”
“臣知罪。”田文静低头应道。
景泰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臣告退。”
田文静刚回到府上,就发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风姿绰约的长公主殿下正坐在田府正厅里慢悠悠的品茶。
一袭鹅黄色宫装,端庄婉约,顾盼生辉,骨子里面的贵气扑面而来。
“长公主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府上?”田文静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长公主放下留下有个浅红色唇印的茶杯,目光幽怨的看着田文静轻声说道:“我若是不来找你,你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找我,田郎最是心狠。”
“殿下恕罪,实在是年底了公务繁忙。”田文静头皮发麻连忙告罪。
长公主幽幽叹气,“我今日来就问你一句,田郎可愿意娶我为妻。”
“殿下,这……”田文静怔住,张了嘴唇欲言又止,一时间答不出来。
长公主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皱着秀眉问道:“我看得出田郎分明是有意于我,也不是那种在意我与裴少卿之间风言风语的人,所以到底是在怕什么呢?本宫年龄已经拖不起了。”
她与田文静相识多年,双方暗中暧昧不清,但田文静一直不肯主动挑破心意,以前她觉得对方是碍于她因被裴少卿调戏一事名声不好而顾忌。
毕竟田家到田文静这一代虽然人丁稀薄只有他一人,但祖上也曾显赫一时,属于名门,而他本人更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会有此顾忌很正常。
可后来却发现田文静根本就没这样觉得过,所以长公主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迟迟不向自己表明心意。
各种流言蜚语便罢了,上回被裴少卿隔着裙子磨得心神荡漾后,让她这个大龄剩女越发渴望能早日嫁人。
简单来说就是思春了。
想被喜欢的男人鼓捣两下。
所以今天直接来逼宫。
“殿下,我也有苦衷……”面对长公主的质问,田文静只能苦笑以对。
长公主脸色一沉说道:“既然田郎不愿意,本宫就请父皇择婿了。”
话音落下,起身就要走。
田文静目光一直随着她的身子不断移动,但最终是没有张嘴喊住她。
直到长公主的脚步声消失,田文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来人,备热汤,我要沐浴。”
热汤很快备好,田文静将所有人赶出去,取下发冠,乌黑的秀发如瀑布披散而下,一层一层拨开衣物露出了凝脂般的肌肤,解开胸前层层缠绕的白布,雪白圆润硕果的脱困而出。
“殿下,臣又如何能娶你呢?”
田文静苦笑一声,女儿身就是她最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敢暴露。
光是个欺君之罪她就承担不起。
而且她不远千里也要去找裴少卿麻烦的原因之一,找回南镇抚司的面子是一回事,更是因为那个混蛋曾酒后欺负长公主坏了其名声。
她抬手摸了摸喉咙处使用秘法伪装出的所谓的喉结,又摸了摸沉甸甸的良心,眼中满是苦涩和无奈之色。
如果自己真是个男人该有多好?
长公主可不知道这点,她气呼呼的回了宫,直接去找景泰帝,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女儿请求父皇赐婚。”
景泰帝直接被搞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鸢儿看上了哪家俊杰?”
“田文静。”长公主抬起头答道。
她刚刚跟田文静说的让父皇帮她择婿可不是另择他人,而是让父皇给她们赐婚,那不论田文静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都不重要,必须娶她。
“田文静?”景泰帝眉头一皱,对于自家女儿跟田文静走得近一事他是知道的,不过根据暗卫汇报两人交往很有分寸,他本以为只是普通朋友。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鸢儿,为什么是田爱卿?”
“父皇,女儿心慕田郎已久,请父皇成全。”长公主俯身磕头说道。
景泰帝沉吟片刻,脑子飞速转动着答道:“好,那朕就给你们赐婚。”
至于田文静的意见,不重要。
他女儿喜欢就好。
当初长公主被裴少卿坏了名声而他没有惩处裴少卿,从这点上来说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女儿是有亏欠的。
以至于长公主至今大龄未嫁。
现在她想嫁人,而田文静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景泰帝自然不会拒绝。
“女儿多谢父皇。”长公主大喜。
皇帝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刘海就亲自来田府宣旨,一见面便笑嘻嘻的说道:“恭喜田大人,贺喜田大人。”
“刘公公,不知我何喜之有?”田文静一脸疑惑,不解的求问了一句。
“稍后就知道了。”刘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圣旨,“田大人先接旨吧。”
田文静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刘海高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乾坤定序,肇基于人伦;婚嫁承宗,实关乎风化。长公主燕鸢朕之嫡女也,性禀温恭,行符淑慎……
靖安卫南镇抚司镇抚使田文静器宇轩昂,才略卓荦,扈跸有功……
今二人才德相侔,天缘契合,特将长公主赐婚于田文静。着钦天监择取吉期,备礼成婚。田文静当恪尽夫道,善待公主,持家以和,辅国以忠;长公主亦当恪守妇德,敬顺夫君,内外相协,共襄盛治。
钦此——”
田文静人都麻了,呆跪原地。
她做梦也没想到,长公主说的让皇帝择人为婿就是强行择她为婿啊!
一时间心情难以言明的复杂。
既对长公主的深情而感动,也为赐婚而不安,因为总不能婚后一直不同房,只要同房她就会暴露出性别。
“田大人这是被这大好事落在头上砸晕了?还不接旨?”刘海说道。
田文静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接住圣旨说道:“臣田文静叩谢皇恩。”
“呵呵,田大人,虽然陛下今日训了你,但可见是爱之深责之切,这今后可万不要再莽撞行事,惹得陛下不快了。”刘海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田文静起身连声答道:“是,多谢刘公公教诲,在下必铭记于心。”
“嗯,等钦天监定了日子会告诉你的,不会太久,你这边就已经可以开始备婚了。”刘海又交代了一句。
田文静又答道:“是。”
“那咱家就先走了。”刘海带着人匆匆离去,留下田文静在原地发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老爷夫人泉下有知,想必也肯定为您高兴。”
“是啊,有公主殿下为田家开枝散叶,田家肯定很快就热闹起来。”
几个田家老仆嬉笑开颜,都由衷的为自家主人感到高兴,眼含热泪。
众星捧月般的田文静唯有苦笑。
这赐婚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走一步看一步吧,公主殿下也不是那种发现她女儿身后就会向陛下告发的人。
只是今后要苦了殿下守活寡了。
毕竟她总不能抗旨不尊。
(本章完)
第215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坐收渔利(二合
第215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坐收渔利(二合一求月票)
通州,凤凰山。
明月皎皎,树影婆娑。
凌晨的山中露水和雾气很重。
一道身影狼狈的在林间逃窜。
正是心比天高的江湖少侠赵凡。
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着,凌乱粘连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整张脸,衣衫破烂,狼狈得像乞丐,怀里紧紧的抱着一只锦鸡。
在他身后一群同样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正跟发了疯似的追逐他。
“站住!”
“他娘的,不要跑了!”
“放下鸡饶你不死!”
赵凡对身后的威胁与呵斥全都充耳不闻,咬着牙抱着锦鸡埋头狂奔。
他们进山寻宝已经快两个月了。
山上以往随处可见的野鸡野猪等动物被吃的吃、逃的逃,没有储物法宝且实力不算强的底层江湖豪杰们沦落到了挖野菜、摘野果充饥的地步。
就这,还有很多人三天饿两顿。
而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千里迢遥来了通州,了一笔大钱,还耗了那么多时间,沉没的成本越多他们越难以下决心放弃。
所以宁肯挖野菜、摘野果,饿肚子也要坚持下去,生怕现在走了就白投入那么多成本了,更怕自己前脚刚走留下来的人后脚就找到修士洞府。
就跟很多股民一样,虽然明明看着股票一直跌,但就盼着涨,舍不得割肉止损,只要不卖那就永远不亏。
赵凡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他今天只吃了一顿饭,但晚上却是好运气,抓到了一只锦鸡,而也就是这只锦鸡,导致他现在被人追杀。
“小子,快点跑啊,要是被追上的话不仅你的鸡保不住,恐怕连你的命也保不住,这群人饿死鬼投胎。”
林子里,闻震手持一只刚刚烤好的鸡腿,啃得满嘴是油,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上演的这出追逐大戏。
随着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各个世家和名门大派的高手基本上全都已经放弃寻找,带着人撤了。
毕竟这些人不在乎一千两银子。
以他们的身份,把更多时间浪费在这里造成的损失远要超千两白银。
而且在他们看来,裴少卿没能找到的修士洞府,他们这么多人不分昼夜的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说明这山上极可能根本不存在什么修士洞府。
因此再浪费时间也没有必要。
就连京城来的暗卫,在向刘海请示之后都已经撤了回去,因为景泰帝也觉得根本不存在修士洞府,他能狂赚三百万两白银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闻震是极少数留下来的世家子。
毕竟作为一个纨绔他的时间又不值钱,而且自觉上次买门票受到裴少卿羞辱的他还憋着一口气,下定决心非要找到修士洞府让裴少卿后悔去。
“去你妈的,等老子武功天下无敌那天,就杀进京城屠了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正在逃命的赵凡看着闻震悠然自得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愤怒。
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
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闻震带了几十名护卫。
要是真说出口的话,那么现在追杀他的人当中就又要增加几十个了。
而且这些人可都是饱着肚子的。
不像现在他身后那群跟他一样饿着肚子的人,连追他都没什么力气。
赵凡咬牙狂奔,却感觉双腿跟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可他真不想放弃这只锦鸡,已经好久没有吃饱过了。
就像他落到这个地步。
也依旧不想放弃寻宝一样。
饿肚子的感觉是真难受啊。
就跟一事无成的感觉一样。
“啊!”
突然他瞳孔地震,惊呼一声猛然停下脚步,身体晃了两下稳住,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背后渗出了冷汗。
天色很暗,急于奔命,加上林中雾气朦胧和树木的遮挡,导致他近在咫尺时才看清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渊。
这下怎么办?
“小子,跑不动了?拿来吧你!”
“摁住他!”
还不等赵凡想出办法,追上来的人已经欣喜若狂的奋力向他扑过去。
“你们不要过来呀!”
赵凡见状惊恐万分的嘶吼道。
但已经晚了。
“啊啊啊啊!”
连同赵凡在内的三人一起大叫着跌落了山崖,那只今晚本该命不久矣的锦鸡逃过一劫,鸣叫着震翅飞走。
“窝日!”
后追上来的几人站在山崖边上都是心有余悸,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到手的鸡飞了,唉,走吧。”
“今晚又得饿着肚子睡了。”
“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平阳县子这规则真他娘的是整死人了啊!”
几人失望的垂头丧气的离开。
而赵凡却没死,跌下山崖的他挂在了一棵树上,借助月光,发现树旁边的崖壁上面有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由于山崖陡峭,角度的关系,加上崖壁上有草丛遮挡,所以从上往下看的话是完全发现不了这个山洞的。
赵凡一跃落在山洞前不宽的平台上面,这个平台像是被刀削斧砍出来的一样,还散落着几支残破的旗子。
“阵……阵旗!”
他冲过去跪在地上捡起一支残旗捧在手里,满脸不敢置信,声音和手都在颤抖,随后身体也跟着一起抖。
他抬头炽热的望向了山洞洞口。
修士洞府,他找到了。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找到。
“哈哈……”赵凡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但很快又捂住嘴,肩膀不断的抖动着,趴在地上疯狂锤地,嘴里发出压抑的笑声,“机缘,我的机缘。”
这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情绪稳定一些后。
他立刻爬起来快步冲进了山洞。
机缘,我来啦!
“轰!”
半刻钟后,凤凰山上、乃至外围的蜀州卫士卒都亲眼看见一道赤色的光芒穿透暮色,照亮了一大片夜空。
“快!速去通知平阳县子!”接到下属禀报,走出军帐的指挥使杨光看见这一幕后立刻对儿子杨林吩咐道。
杨林立刻应道:“是,大人。”
随着杨林催马而去,蠢蠢欲动的副指挥使试探性询问道:“大人,要不要属下亲自带人过去看看情况?”
“不。”杨光摇了摇头,按耐住心里的悸动说道:“陛下的命令是让我们听从平阳县子吩咐行动,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其余的,与我们无关。”
他知道看这动静肯定是发现了修士洞府,只有古修士留下的遗宝能导致这样的异象,但却什么都不能做。
同一时间,山中所有寻宝的武林人士已经施展轻功冲向了光芒源头。
数千人从林子里不同的方向往同一个地方汇集,或是地上奔跑、或是枝头纵跃,黑压压的像一大群蝙蝠。
“修士洞府是我闻家的!谁要是跟我们抢,那一定没有好果汁吃!”
闻震掷地有声的警告道。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因为他知道其他世家和名门大派都已经撤走了,所以才敢那么嚣张。
“去你妈的,宝物有德者居之。”
“没错,你闻家人多个吊啊!”
“到底是谁的,大家各凭本事。”
对于闻震的威胁,所有人都不以为然,毕竟闻家再厉害,那也在千里之外,对于现在的他们毫无约束力。
“真岂有此理,一群刁民。”闻震气得脸色铁青,脚下生风的同时对白发老者嘱咐道:“一定要抢到遗物。”
“公子放心,上得了台面的高手前几日已经陆续走了,留下来的歪瓜裂枣不少还饿着肚子,没几人能与我过招。”白发老者信心十足的保证。
随着各个世家和名门大派的人先后离开,他原本对于闻震铁了心继续留下来颇有微词,没想到居然还真瞎猫撞上死耗子,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闻震听见这话就放心了。
不禁眉飞色舞。
裴少卿啊裴少卿,你赚我几千两白银,做梦也没想过修士洞府里的宝物会落到我手里吧?我气死你!
赵凡完全没有想到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离开。
饿肚子的他背着大包小包强行催动内力施展轻功飞上山崖,刚刚落地站稳,就看见前方黑暗中数千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似乎是泛着幽光。
他整个人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
“小子,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这句话。
“我……我分你们一些,只留下其中一件。”赵凡脸色煞白的说道。
“小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你的实力,你连一件都留不下来。”
“不错,不要贪心,你今晚能留下一条命,这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放下所有东西,然后离开。”
对于赵凡提出的条件,在场没有一个人答应,全都不屑一顾,但是也迟迟没有第一个人冲出去动手抢夺。
“修士洞府是我找到的!”赵凡气得身体直哆嗦,咬牙说道:“平阳县子说了,谁找到的,那就是谁的!”
“幼稚,平阳县子说的是买了门票的人都能进来寻宝,的确谁找到的就是谁的,但也要看找到的人保不保得住。”人群中有人轻蔑一笑说道。
赵凡呼吸急促,环视一周提气大声含道:“我得不到,那你们就谁他妈都别想得到,我叫赵凡,修士洞府是我找到的,我要把这些宝物全部献给平阳县子,你们来抢吧!抢啊!”
他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神色骤变。
赵凡公开表态要把所有东西献给裴少卿,那他们再动手抢,抢的就不是赵凡的东西,而是裴少卿的东西。
现场这么多人。
修士洞府里的东西是有数的。
抢的话,不可能人手一件,没抢到的人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裴少卿。
那抢到的人必将被裴少卿记恨。
这里可是裴少卿的地盘,凤凰山还被全副武装的士卒团团包围着呢。
且不提抢到东西后怎么应对裴少卿的长期追杀报复,甚至很可能今晚就连凤凰山都不一定活着走得出去。
另外,赵凡手里的东西究竟值不值得他们冒险,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
“抢啊!怎么不来抢?你们刚刚不是很狂吗?”赵凡看着这一幕心里畅快不已,冷嘲热讽的挑衅着众人。
同时心里无比羡慕裴少卿。
对方人都不在这里,他借用一个名头就震慑数千江湖人士不敢开口。
大丈夫,当如是也!
“别人怕裴少卿,但我闻家可不怕他!”闻震冷哼一声,随后扭头看向白发老者淡淡的说道:“刘叔。”
他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得意。
幸亏其他世家和名门大派的高手早都已经走了,否则现场不怕裴少卿的人可就不止他一家,那想要得到修士洞府里的东西也没现在那么容易。
“是,公子!”刘白发应了一声后几个闪烁出现在赵凡身前,傲然的看着他说道:“自己把东西放在地上。”
“这都是裴大人的!”赵凡鼓起勇气与刘白发对视,咬牙切齿的说道。
“放肆!”刘白发一巴掌抽在赵凡的脸上,使得其面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丝,语气冷冽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裴大人,只认识我家阁老。”
赵凡没办法,为保小命,只能愤懑又憋屈的放下了身上的大包小包。
看着这一幕,人群中有好几人悄无声息的离开,迅速的往山下赶去。
刘白发一挥手将赵凡放下的包裹收入了储物戒,然后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确定没有私藏后才转身回到闻震身边说道:“恭喜公子喜获至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闻震志得意满的大笑起来,狂妄的环视一周说道:“诸位若是不服,可以试着从我闻家手中抢东西,刘叔,走。”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没有施展轻功,而是从容不迫的迈步离去。
刘白发等闻家人亦步亦趋跟上。
所过之处,人群主动分开让路。
闻震意气风发,脑海已经幻想着裴少卿空守宝山一无所获,被他摘了果子后跳脚的样子;然后又幻想起回家后爷爷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
沉浸在个人世界的他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眼神不对,也是,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把这些底刁民放在眼里。
在裴少卿的地盘抢裴少卿东西的胆子,在场这些人没有,但从闻家人手里抢东西的胆子他们其实是有的。
不过他们想要再等等,想看裴少卿能不能把东西从闻震那里抢回去。
如果不能的话。
他们当中不少人就会立刻动手。
如果能的话,那再另作计较。
这次凤凰山寻宝活动有这么多人参加,留下来的人基本上身家全压了上去,还耗费这么多时间,他们绝不甘心让修士洞府的宝物被一家独占。
闻家不行。
哪怕是裴少卿也不行。
………………………
裴少卿是半路碰到杨林的。
猫猫卫报信的速度比杨林更快。
柳玉蘅、李淮、赵芷兰和百户所的人等能动用的力量他全都带上了。
因为这次寻宝活动来了很多世家和名门大派的高手,所以他原本早做好了打算,只赚银子即可,就算真找到修士洞府,最终也跟他没啥关系。
毕竟以他的实力抢不过人家。
可偏偏那些世家和名门大派的高手都已经走了后,修士洞府才找到。
那就跟他有关了。
必须动手抢啊!
谁说主办方就不能参加活动?
说实话,快两个月了,他对凤凰山这边基本上都已经没有再关注过。
已经十二月了,马上要过年了。
他都准备让蜀州卫的将士撤了。
却没想到惊喜会来得那么突然。
远远的看见裴少卿率众抵达,已经披好甲的杨光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县子,有几名江湖人士称修士洞府里的东西全被一个叫赵凡的年轻人得去,赵凡公开宣称要将所有宝物献给你,但是却被闻家的人抢走。”
“什么?”马背上的裴少卿愣了一下后皱起眉头,看向了杨光身后几个衣衫褴褛的江湖人士,“此事当真?”
“不敢欺瞒大人,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千真万确啊!”
“是啊大人,赵凡说要将宝物献给您后,我们都熄了心思,唯有闻家的人言语羞辱您,并抢走了宝物。”
几名江湖人士有声有色、添油加醋的描绘着刚刚悬崖边上发生的事。
“哼!”裴少卿脸色冰冷。
实则心里却没有多少愤怒。
原本作为主办方,他在赚了巨额门票钱的情况下还直接参与修士遗物争夺的话难免有损名声。
但是现在有了赵凡这话,他从闻震手里抢那就是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天经地义。
“杨指挥使,此地开阔,请立刻调兵布阵,莫放走了闻家的狂徒。”
裴少卿和和气气的对杨光说道。
杨光短暂的犹豫了片刻,就立刻拱手答道:“是,县子,末将遵命。”
虽然这么做会得罪闻家,但不这么做的话就会同时得罪裴家和皇帝。
该怎么选,这还是很好决定的。
闻震大摇大摆的下山时,看见的就是上千甲士集结的军阵严阵以待。
漆黑的盔甲、冷冽的枪尖、冰凉的箭矢全都在月色照耀下泛着寒芒。
“围起来!”裴少卿一声令下。
哗啦啦!
靖安卫立刻拔刀冲上去,将闻震在内的闻家数十人团团包围在中间。
其他江湖人士都远远与闻家人拉开距离,站在合适的位置冷眼旁观。
“裴少卿!你什么意思?”
闻震冷冷的注视着裴少卿质问。
“裴大人!裴大人!”赵凡跌跌撞撞的姗姗来迟,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喊道:“我找到了修士洞府,还把里面的东西都带了出来,本来准备全部献给您,但是都被这家伙抢走了。”
哪怕得不到修士洞府里的宝物。
但若能攀上裴少卿也算是收获。
要是再能顺利借着裴少卿的手狠狠收拾闻震的话,那赵凡就更痛快。
“你抢了我的东西,现在还敢问我什么意思?”裴少卿睥视着闻震。
“小子,留你一条命不是让你胡说八道的。”闻震扭头目光阴冷的扫了赵凡一眼,然后又回头看着裴少卿说道:“裴少卿,入山寻宝的银子你已经收了,现在宝物找到了,你却要来抢,这么做事恐怕不太地道吧?”
“既然收了银子,我就不会参与寻宝,但有人找到宝物后愿意送给我这不坏规矩吧?反而是你抢了我的东西这才不地道。”裴少卿淡然达道。
闻震对他这种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话嗤笑一声,坦然说道:“东西是在我手中,但我不交出来又如何?”
身后的闻家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赌裴少卿不敢把他怎么样。
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杀。”裴少卿没有多废话。
他从没准备因为编外小妾绛雪的仇跟闻家作对,但是修士洞府里的宝物值得他得罪闻家顺便为绛雪报仇。
“杀敌!”杨光大手一挥。
千人军阵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被摁下开关,立刻动了起来,先是一轮齐射,箭如雨下,随后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移动,到一定距离之后开始奔跑,喊着“杀”持枪冲向了闻家人。
闻震满脸不敢置信,又惊又怒的瞪着裴少卿吼道:“裴少卿你疯了!”
他没想到裴少卿真敢对他动手。
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从储物戒拿出陨月弓,慢条斯理的张弓搭箭瞄准了闻震,准备用行动回答他的话。
“公子小心!”一名闻家的护卫见状立刻一把将闻震拽到了自己身后。
“滚开!”闻震伸手推开护卫瞪着裴少卿咬牙怒喝道:“我可是闻家的嫡子,不信他敢杀我!虚张声势!”
裴少卿嘴角上扬,松开了手指。
“咻!”
箭矢如龙、呼啸而出。
此刻闻震脑子里一片空白。
“公子当心!”
刚刚那名被闻震推开的护卫倒是忠勇可嘉,立刻猛扑过去推开了他。
闻震被护卫推出去倒在地上。
箭矢穿过护卫的身体带出了一节骨头钉死在树上,那名护卫也倒地当场身亡,鲜血喷溅了闻震一脸都是。
跌坐在地的闻震还有些懵,脑子里晕晕乎乎,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护卫已经与军队和靖安卫交上了手。
兵刃碰撞,火四溅。
惨叫声与喊杀声震天。
刘白发被柳玉蘅和李淮以及杨光三个人缠住,艰难招架、节节败退。
直到这时候闻震才猛然醒悟。
认识到了一个肝胆俱裂的事实。
裴少卿真的不顾忌闻家。
真的敢杀他。
(本章完)
第216章 充电宝修士,又要升官了(二合一求
第216章 充电宝修士,又要升官了(二合一求月票)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意识到自己闻家人的身份在裴少卿那里没用后,闻震果断认怂,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呵斥自己的护卫停手。
随着闻家人率先停手。
蜀州卫与靖安卫也纷纷停手。
“裴少卿,算你狠。”闻震咽了口唾沫看向刘白发道:“把东西给他。”
修士洞府里的遗物是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可不想为此死在这里。
更何况,就算是再珍贵的宝物。
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虽然他嚣张纨绔,但在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上面却又从不含糊。
“是,公子。”刘白发闻言也由衷松了口气,他更不想死,立刻将刚刚收入储物戒的东西全部丢在了地上。
闻震冷冷的看着裴少卿,咬牙切齿说道:“东西给你了,让我们走。”
“闻公子还真是识时务,众目睽睽下,让我都没法杀你了。”裴少卿有些遗憾的砸了咂嘴摇头叹气说道。
以抢回自己东西的名义,就算是过程中杀了闻震,那理也在他这边。
可闻震主动退让,他还赶尽杀绝的话,那就落人口舌了,闻家老头还能理直气壮的去皇帝面前哭惨告状。
闻震阴沉着脸没有回应这话。
裴少卿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伴随着脚步声以及甲叶碰撞的清脆声,蜀州卫与靖安卫让出条路来。
闻震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少卿抬头看向漫山遍野的武林人士,见他们迟迟没有散去,抱拳提气大声说道:“诸位都是交了银子给本官后进山寻宝的,于情于理这修士洞府的遗物在下绝不会仗势独吞。”
听见这话,众人顿时激动起来。
但下一秒就又被破了一盆冷水。
“可是这些东西无论分给谁都不公允,若是各凭本事争抢又难免造成死伤,本官于心不忍呐!所以我决定在元旦佳节当日用这些遗物举办一场拍卖会,价高者得。”裴少卿说道。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毕竟拍卖的话哪还有他们这些穷逼的份?但凡家大业大的,都早就已经无视门票的损失而离开凤凰山了。
偏偏他们虽然满肚子牢骚,嘴上却还不敢说出来,毕竟裴少卿在已经得到所有遗物的情况下没独吞,而是拿出部分拍卖,已经是豪气大方了。
何况拍卖会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此刻不在凤凰山的江湖人士肯定都大力支持,他们这些人反对有个屁用?
裴少卿还贴心的解释道:“之所以把拍卖会定在元旦,也是给诸位时间去筹款,所有购买过凤凰山门票的英雄豪杰在拍卖会上待遇从优,在出价相同的情况下,且归诸位所得。”
虽然还没看,但他也知道这些遗物里肯定有一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
会不如拿出来变现成银子。
顺便安抚这些来寻宝的人。
如果他真是全部独吞的话。
那整个江湖都会看他不爽。
卖门票赚了一笔,即将搞的拍卖会又赚一笔,裴少卿属实是赚麻了。
“哼,大家费财费力,最后都被他占了便宜。”闻震听见拍卖会一事后就停下了脚步,他不想空手而归。
裴少卿上前将那些遗物收入储物戒中,看向赵凡说道:“你跟我走。”
“是,大人。”赵凡连忙跑过去。
裴少卿飞身落在黑将军背上纵马回城,头也不回的喊道:“元旦日的拍卖会,裴某恭候诸位豪杰大驾。”
“驾!驾!”
靖安卫的人纷纷上马跟上。
“妈的,只有裴少卿是赢家。”
“卖门票让我们来寻宝,现在又将我们找到的东西用拍卖会的形式卖给我们,平阳县子该去从商才是。”
“唉,为了买门票我就已经掏空了家底,哪还有钱参加拍卖会啊。”
“要我说,大家刚刚就该并肩子上抢他娘的,他裴少卿算个屁啊?”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静。
大家默契的离说话的人远了些。
回到家后,裴少卿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中,清点修士洞府里的遗物。
让他无语的是赵凡居然把人家骨架都带了出来,可看着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光滑如玉骨架,他又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啊,在拍卖会上能卖个高价。
除了骨架之外还有一堆丹药、功法秘籍、各式法宝,甚至还有灵石。
一共四块灵石,不同颜色。
可见这个修士身前应该是个修为并不算高的穷鬼,否则在灵石作为货币的修行界又怎会只有四块灵石呢?
这是裴少卿第一次见到灵石。
宛如不规则的水晶,握在手中有温热之感,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处。
握着一块灵石,看着面前摆放的功法和各种法宝,裴少卿突发奇想。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灵气,但如果自己找到更多灵石的话,那能不能全靠灵石里的灵气支撑自己修行呢?
相当于全靠一次性充电宝充电。
哪怕不能长生久视,但如果能使用灵气的话,就能驱动各种法宝,在与人搏斗时驱使飞剑数里之外取其项上人头,这不比练武要厉害多了吗?
就算体内的灵气耗干后无法及时得到补充,但那也相当于核武器啊。
而且裴少卿怀疑这个世界已经有人这么干了,毕竟他能想到的事别人肯定也能想到,只是这些人作为各大势力的核武器,一般不会轻易动用。
所以严格来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很可能还是有着极少数修士存在的。
他们从以前灵气尚未枯竭时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变成了靠吸收灵石里的灵气来进行修炼的充电宝型修士。
这些人实力肯定不强,毕竟修士每此突破都需大量灵气,他们没那么多灵石,但却能运用灵气操控法宝。
哪怕威力不大。
但光是可以操控低阶法宝、使用低阶法术这两点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裴少卿也想有这样的能力。
再贪心一点,如果有足够多的灵石提供灵气支撑修行,就算不能长生久视当神仙,活个一两百岁也不错。
有了这个想法后,裴少卿就难以抑制,决定今后要多寻找收集灵石。
接着他又看向面前的几本秘籍。
目光锁定在其中一本上。
《烈阳功》。
最高可以修炼到练气九层。
这本功法他也要了。
又在丹药堆里找到了一瓶有助于加快吸收灵气的《引气丹》,其他丹药目前无用,决定全部拿出去拍卖。
“叫赵凡进来。”裴少卿喊道。
门外立即有人应了一声“是”。
很快赵凡推门而入,紧张而忐忑的跪倒参拜,“小人参见平阳县子。”
“不必拘束,起来吧,那束光是怎么回事?”裴少卿和颜悦色问道。
赵凡抿了抿嘴答道:“山洞里还有个小型法阵,但维持法阵运转的灵石灵气快耗光了,被小的直接以蛮力破开,那束光就是破阵时爆发的。”
裴少卿闻言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那束光是什么绝世至宝散发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修为最高可能就练气九层的小修士的洞府,又怎么可能存在什么所谓的绝世至宝呢?
能收获四块灵石已经该知足了。
“这些东西你随便挑一件吧。”裴少卿指着面前杂七杂八的一堆说道。
这些本来是都该属于赵凡的。
“多谢大人赏赐。”赵凡连忙躬身致谢,随后走上前纠结了片刻后拿了瓶强化肉身的丹药,“小的要这个。”
“本官向来恩怨分明,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裴少卿又问了句。
赵凡立刻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说道:“小的想为大人您鞍前马后。”
在进凤凰山之前,他整天叫嚣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迟早有功成名就的那天。
但现在他才认识到,自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就是个草根,哪怕得到了机缘,也没有能力没有资格拥有。
所以他不再心高气傲。
而是想要追随裴少卿。
哪怕是给权贵当狗,也比当个无权无势的人受人尊敬,且更有前途。
“今夜我靖安卫死了一人,刚好有个空缺,你去补上吧。”裴少卿随口说道,完全是把这个名额当做对赵凡献宝的回报,并没有太过看重他。
赵凡大喜过望,“多谢大人!”
裴少卿挥了挥手。
“小人告退。”赵凡起身离去。
裴少卿将所有东西收入储物戒后回了房间,谢清梧还没有入睡,见他进来后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夫君。”
“得到了四块灵石,为夫有一个想法……”裴少卿上前搂着谢清梧在床边坐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可以一试,夫君若是真能成为修士,那很多修士遗物对其他人而言是废品,对你而言却不再如此。”谢清梧美目涟涟的表示赞成,又提醒了一句,“想找到更多灵石,就需要更多人手,夫君切不可沉迷修行而荒废事业,当今世界成仙永生皆妄想。”
“娘子放心,我可不是那些一心求仙问道,而荒废朝政的昏君。”裴少卿哈哈一笑,突然觉得在这样的世界中景泰帝没变成万寿帝君嘉靖那样的修道狂人,也可见其是英明之君。
如果是他的话,在这个真存在过神仙妖怪的世界,明知自己身体不好可能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才不会再管什么朝政民生,只会仗着皇权疯狂的去为自己修行续命寻找办法和资源。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听去可得参你一本。”谢清梧翻白眼,也产生了跟裴少卿一样的感慨,“前朝大虞末代皇帝就是因为怕死,沉迷修续命之术荒废朝政,导致江山被夺,咱们的陛下与之相比真是英主雄主。”
虽然景泰帝随着年龄增长对老和死之类的词汇愈发忌讳,但是观他所作所为却从没表现出过是真的怕死。
“娘子靠在我的怀里却夸奖别的男人,真是让为夫吃味。”裴少卿摸着她沉甸甸的良心,似笑非笑说道。
谢清梧知道他又想折腾自己,有些无奈,她也算明白了,裴少卿就是对她大着肚子的样子感兴趣,不是让他去找赵芷兰或柳玉蘅就能满足他。
“别压着我肚子。”她提醒道。
裴少卿笑道:“娘子请安心。”
谢清梧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圆滚滚的隆起后不仅不显得难看,在裴少卿眼中更多了些常人没有的韵味。
…………………
次日一早,裴少卿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告知皇帝自己在修士洞府里得到了些什么东西,并且还表示会将拍卖会所得的银子拿出一半孝敬陛下。
他相信以景泰帝的格局肯定不会在意自己得到东西和银子,但不主动表示一下的话不符合他忠臣的人设。
刚让人把信送出去。
王县令就来了。
“恭喜裴兄贺喜裴兄,没想到这宝物最终还是落你家。”王县令语气有些酸,心情复杂,天权圣子和莫问归也带着蜀州总舵的人提前撤了。
否则咋天晚上那些宝物必将为圣教所有,但这种事,谁又能想到呢?
裴少卿笑容满面,“这都是沾王兄的光啊,没有你那支阵旗,我也不会钱货两得,你放心,等拍卖会结束之后,所得银两肯定会分你一份。”
王县令今天来本是打着试试看能不能从裴少卿手里要几件修士遗物的主意,毕竟对方的确是沾了他的光。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裴少卿就主动说要给他分银子,这倒是让他不好意思讨要了,“那就多谢裴兄了。”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我这人从不占朋友的便宜!”裴少卿上前亲昵的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王兄昨晚没有第一时间跑来问我讨要修士遗物,就可见对我的情谊,我又怎么能亏待你呢?那我他妈还是人吗?”
听见这话,王县令汗颜,他昨晚没第一时间来是不好意思,今早来讨要就是因为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
结果裴少卿这番话一说。
让他彻底没法张口讨要。
否则不是人的那个就是他了。
“王兄,还有别的事吗?我约了蜀州卫的人。”裴少卿准备送客了。
王县令浑浑噩噩道:“告辞。”
“王兄慢走,不送了。”裴少卿看着老王的背影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小王啊小王,就你这脸皮,薄得跟纸一样,还想从我手里要走东西?
唉,也幸亏是遇到了我。
若是遇到其他坏人,那对方还不仗着君子可欺之以方这点坑死你啊!
中午,裴少卿在群芳苑再度宴请了蜀州卫的高层,为他们践行,修士洞府找到了,蜀州卫也该回凉州了。
凤凰山修士洞府的遗物落在裴少卿手中,并且他要在元旦节当天举行拍卖会拍卖的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
引起了江湖上的广泛讨论。
“哎呀!没想到凤凰山上还真有修士洞府,早知道该多等几天的。”
“裴大人高义啊,没有独吞修士洞府里的宝物,而是拿出来拍卖。”
“呵呵,他肯定是把好东西自己先挑了,不要的东西拿出来拍卖再赚一笔,这家伙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京城的景泰帝也得到了消息。
“请陛下恕罪。”刘海说道。
景泰帝不以为意道:“是朕让你把暗卫撤回来的,你何罪之有啊?”
随后他抖了抖裴少卿让人送入京的亲笔信笑道:“何况东西落在小裴爱卿手中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拍卖会所得银两还要分给朕一份,那朕也不算一无所获嘛,足矣,足矣了。”
灵石稀少,他也想要,毕竟钦天监很缺这玩意儿,但裴少卿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得到了四块灵石,表明了对他的信任和忠心,他反倒不能索要。
“平阳县子忠心可嘉,奴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刘海笑眯眯的道。
“可嘉,那就得嘉啊!”景泰帝放下裴少卿的信,又拿起了北疆送来的急报,一个月前,威远军大破北蛮斩首万余,淡淡的说道:“刘海,年后让小裴爱卿升迁去府城当千户吧。”
裴世擎拿出态度表明了开春对北蛮全面开战的决心,且是大胜,那就必须要赏,可是他不想重赏裴世擎。
所以就重赏裴少卿吧。
裴少卿是裴世擎亲儿子,重赏裴少卿落在外人眼里就是重赏裴世擎。
给裴少卿连升两级,再给裴世擎加几个荣誉性的虚衔,给此次参战立功的将士们一些赏赐勉励,便够了。
“是,奴婢遵旨。”刘海应道。
景泰帝想了想,又补充道:“给裴少棠也官升一级吧,以作勉励。”
他知道裴世擎与裴少卿之间是真的不和,老是光升裴少卿的话外人看不出来什么,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的裴世擎肯定会有想法、怀疑他的用心。
所以给其亲亲好大儿也升一级。
同一时间,天妖山脉。
圣宫大殿中。
炎黄二殿殿主在前,身后是瑶光圣女在内的六名圣子,再之后是十大长老,所有人都面色肃然的静候着。
“哗啦啦啦!”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殿门处迅速飞掠了进来,落在最上方黄金铸就的龙椅之上,他看着约莫四十来岁,面白无须、神色沉稳,身姿挺拔如山岳。
正是玄黄教教主叶无双。
“我等恭迎教主出关!”
下方众人齐刷刷跪下参拜。
“起来。”叶无双淡然说道。
“谢教主。”众人起身垂手而立。
叶无双语气平静的说道:“本座闭关这半载,教中可有大事发生?”
“启禀教主,开阳圣子殿下不幸身亡……”炎殿殿主讲明事情经过。
“哼!”叶无双眼睛微眯,冷冷的说道:“这贪婪小儿有负我教导,竟为灵丹杀害同门,真是死不足惜。”
“教主,安州分舵覆灭,属下已经派人重建……”黄殿殿主汇报道。
叶无双听着听着突然皱起眉头问了一句,“怎么全都跟裴少卿相关?”
大殿内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是啊,这半年里圣教遇到的几个大麻烦似乎全部都是裴少卿造成的?
“教主,裴少卿是威远侯裴世擎的二子,文武双全,深受大周狗皇帝的宠信,封爵平阳县子,在蜀州江湖上也颇有威望。”八长老莫问归出列简单介绍了下裴少卿,言下之意不是我们圣教的人不行,是这个人很吊。
叶无双听完后缓缓颔首,“那是的确不可贸然杀之,你们做的对。”
“请教主放心,通州分舵已经在其身边安插了暗桩,等需要时取他性命易如反掌。”莫问归又补充了句。
叶无双点点头问道:“还有吗?”
“回教主,通州凤凰山近日发现了一修士洞府……裴少卿要在元旦对修士遗物进行拍卖,公开出来的有多种丹药和数件法宝,以及坐化修士的骨架,不知我圣教是否派人前往?”
“当然,主要拍回法宝。”叶无双说完又问了一句,“不知何人愿往?”
瑶光圣女迈上前一步,语气清冷的说道:“师父,弟子愿去走一遭。”
她去通州主要是因为身上的噬心丹解药快用完了,必须去见裴少卿。
“师父,弟子愿于瑶光师妹一同前往,届时也好能有个关照。”一名面相阴柔的青年紧随其后出列说道。
他是玉衡圣子。
瑶光圣女看向他不禁微微皱眉。
玉衡圣子回以个温和的笑容。
他爱慕瑶光,并公开追求,这在玄黄教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瑶光对他没兴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瑶光圣女收回目光,面无表情。
既然玉衡非要跟着去,那就别回来了,毕竟当上教主是主人的命令。
而这些师兄都是她当上教主的绊脚石,能解决一个就少一个竞争者。
“好,你二人同去,只是参加拍卖会,莫节外生枝。”叶无双嘱咐。
玄黄教通过渗透大周基层来颠覆政权的计划就是他制定的,所以他希望圣教弟子在外面都尽量低调行事。
如非必要,不杀人不惹事。
为了在大周实行这个计划,玄黄教里不支持他的激进派基本上都被他以教主名义赶到了魏国去自生自灭。
所以最近两年大周境内的玄黄教安分了许多,但在魏国却恰恰相反。
两人异口同声应道:“遵命。”
玉衡圣子为能跟瑶光师妹单独出门感到高兴,但却根本想不到他心爱的师妹在琢磨着怎么让他死在外面。
(本章完)
第217章 各有算计,拍卖会,父凭子贵(二合
第217章 各有算计,拍卖会,父凭子贵(二合一求月票)
拍卖会的事裴少卿交给了钱万贯钱掌柜忙碌,他最近忙着熬夜修仙。
不修不知道。
一修发现真难啊!
首先得完成引气入体,这第一步成功之后才算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
他修炼十多天,明明能感受到灵石里的灵气,但就是不能引入体内。
那些灵气就像风搔的女人,一直勾引他,但就是不肯让他一吐为快。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下了此事出关投入到工作中,毕竟真要是沉迷修仙而荒废事务的话那与昏君何异?
虽然目前除了狸将军外。
还没有人认他为君主。
谢清梧温柔的安慰道:“夫君不必气馁,哪怕灵气未枯竭时,三五月能完成引气入体的都算是天资出众的好苗子,你全依靠灵石,这哪怕是绝世天才,也不可能几天就见效果。”
“娘子放心,为夫也不是急于求成之人。”裴少卿莞尔一笑回答道。
他对此看得很开,现在的大环境不好,用一两年能入门都算不错了。
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谢清梧见他确实没有因此受到打击的意思,才放下心来,脸上笑容更加明媚,说起正事,“拍卖会的事情钱掌柜两次来找你汇报,夫君既然出关了,看是不是要召他过府一叙?”
“你安排吧。”裴少卿随口应道。
他对拍卖会并不上心。
古修士的遗物,哪怕是坨屎都能拍出不错的价格,操作简单、稳赚不赔的事无需他投入太多精力去关注。
当天下午,钱万贯被裴府的下人叫到了府上,裴少卿在偏厅接见他。
“小的参见大人,大人万安。”
钱万贯急匆匆跑进门,扑通一声跪下去磕头,满脸谄媚之色的问好。
靠着卖晴趣内衣,如今钱万贯已经跳出了通州的商人圈子,成了京圈大佬,而这一切全是拜裴少卿所赐。
所以他对裴少卿更加恭敬了。
地位越高、见到的世面更广,就更能认识到裴少卿是什么样的存在。
“起来吧。”安坐上方的裴少卿坦然受之一礼,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多谢大人。”钱万贯挂着笑容起身,微微弯腰,垂手站在原地。
裴少卿没有问拍卖会的事,而是问道:“京城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
“托大人您的福,一切顺利,日进斗金。”钱万贯脸都快要笑烂了。
裴少卿缓缓点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说说拍卖会吧。”
“诶,是。”钱万贯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才说道:“小的把拍卖会地址定在了鸿宾楼,已经跟鸿宾楼掌柜谈好了,时间定在元旦的早上……大人您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呢?”
“时间改到晚上吧。”裴少卿随口说了句,之所以改时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展现下自己的作用。
自古以来狗领导都是这样的。
钱万贯立刻应下,在他看来裴大人提前半天,那肯定自有他的道理。
裴少卿又说道:“老钱你办事我放心,拍卖会当天我就不去了,你全权负责,本官会让百户所配合你,务必保证拍卖会顺利,不要出意外。”
“是,大人放心,小的保证绝不您失望。”钱掌柜掷地有声的承诺。
裴少卿嗯了一声,再度端茶。
钱掌柜立刻识趣的提出告退。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裴少卿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就落在了偏厅门口,正是许久不见的瑶光圣女。
不过她今日摒弃了过去的装扮。
不仅穿了鞋,还换了一身衣服配裤子的紧身劲装,相比以前清冷仙子的出尘,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锐利。
十二月正是天寒地冻之际。
但对武者来说却没什么影响。
所以习武还有个好处,就是只要实力够强,可以节省下买冬衣的钱。
“摇奴参见主人。”
摇光圣女跪下去恭恭敬敬行礼。
跪姿时裤子被丰满的大腿和肥润的臀儿绷紧,曲线毕露、轮廓分明。
“好久不见。”裴少卿轻声说道。
“奴在闭关,才许久没来向主人问安,请主人责罚。”摇光手脚并用爬到裴少卿身侧,仰起头用水汪汪的杏眼盯着他,眼中蕴藏着期待之色。
裴少卿伸出大手摩擦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戏谑的说道:“责罚?我怕你爽到,闭关多日的成果如何?”
“托主人的福,奴侥幸进阶游龙境后期。”摇光圣女恭恭敬敬答道。
裴少卿由衷地感慨道:“你还真是天资卓越,先天武道圣体,短短半年又突破了,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九州最年轻的武道宗师了吧。”
天赋是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东西。
他哪怕是嗑药都追不上对方。
“奴再出色,也不过只是主人座下一条狗而已。”摇光圣女媚眼如丝的用脸蛋蹭着他的手心,扭动了几下翘臀像狗在摇尾巴一样,面颊绯红的说道:“何况奴享受教中最好的资源供养,换了主人,您定不比奴差。”
“你这张嘴倒是越发厉害了。”裴少卿哈哈一笑,拨弄起了她的唇瓣。
摇光圣女熟稔的含住他的手指,眼睛里蓄满水雾,“全靠主人您教育得好。”
“好奴儿。”裴少卿受不了她这浪样了,抓住她的头发往前一拽。
摇光圣女顺从的伏着。
裴少卿问起了心头的疑惑,“今天怎么突然这幅打扮了。”
“奴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怕被人认出节外生枝。”摇光含糊不清道。
突然,她想到什么,两只小脚往后翘起互相一蹭一蹬,白色绣鞋就掉在地上,两双白色冰蚕丝袜包裹的纤纤玉足勾起一晃一晃的,十分欢快。
裴少卿知道她这是在证明她虽然换了打扮,但里面却一直谨记自己的指示永远穿着丝袜,裤里藏丝,绝。
“你想拍什么?”他又问了一句。
摇光简洁的答道:“法宝。”
“你能用?”裴少卿眉头一挑。
摇光圣女摇摇头,脖子上的铃铛清脆作响,“是教主的命令,圣教对各种修士的法宝一直是情有独钟。”
“哦?”裴少卿闻言,不由得猜测玄黄教就有深藏不露的充电宝修士。
否则为何什么法宝都要。
毕竟除了像墨昙剑这类本身就有强度的法宝外,大部分修士的法宝对武者来说其实跟烧火棍的区别不大。
他风轻云淡的说道:“既然是玄黄教出钱,本官就不给你优惠了。”
“主人找个人抬价,反正是教中的钱。”摇光圣女笑容甜美的说道。
裴少卿笑了笑,轻轻给了她两巴掌说道:“等你当上教主,玄黄教都是我的,倒也没必要占这点便宜。”
“奴肯定不让主人失望。”摇光圣女眼巴巴的望着裴少卿。
半刻钟后,眼神迷离、满臀巴掌印的摇光圣女蜷缩在地上紧咬着薄唇微微颤抖,足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裴少卿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主人,此次玉衡也跟着奴一同来了通州,奴想除掉此人。”
“可需要我帮忙?”裴少卿问道。
摇光圣女点点头说道:“玉衡贵为圣子,不能死得悄无声息,他的死必须经得起推敲,所以只能劳烦主人出手,顺便也能让主人立上一功。”
在她看来,玉衡能成为主人晋升路上的垫脚石,都已经是他的荣幸。
“我已经杀了开阳,若是玉衡再死在我手中,你玄黄教恐怕不会放过我吧?”裴少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玄黄教如果不计代价要杀他。
那是真能弄死他的。
摇光圣女顺从的依偎在裴少卿腿上说道:“公子放心,我师父他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你杀了玉衡,大周皇帝越重视你,他就越不敢杀你。”
“如此不堪?我以为历代玄黄教教主都是人杰。”裴少卿诧异说道。
摇光圣女轻蔑一笑,“如果代代都是人杰,我圣教又何至于千载都未能成事?在奴看来,他们加起来都不如主人一根手指,至少主人只靠一根手指就能让奴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我师父为了不与大周朝廷起正面冲突,执行他所谓的渗透掘根的长远计划,把那些主张武力反抗朝廷的人都赶到了魏国,其实就是想排除异己维持现状、巩固自己的权势罢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暗地里我圣教实际上已经分裂了,在奴看来,被赶到魏国那群人才是真正心怀理想之辈,至少是真不惜命,前仆后继的进行武力斗争。”
裴少卿又开始同情王县令了。
高层争权夺利安于现状,连教主都不想有大的变动,而老王还真傻傻的以为迟早有一天玄黄教会通过控制基层衙门的方式,颠覆大周的统治。
很可能他垂垂老矣,临咽气那一天都是以大周朝廷官员的身份去世。
“那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怎么杀掉玉衡。”裴少卿面色一肃问道。
摇光圣女红唇轻启,生命的气息弥漫开来,“玉衡倾慕于奴,对奴毫无防备,奴可以给他下毒,让他无法动用内力,等拍卖会一结束……”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呐!”裴少卿听完她的计划后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爱了错人真的是会丢命的。
真.舔狗不得好死。
摇光圣女微微一笑,“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奴会不惜一切代价。”
“就按你说的办。”裴少卿说道。
屁股决定脑袋,虽然玉衡圣子被坏女人暗害很可怜,但站在他的立场上对这种玄教逆贼当然要赶尽杀绝。
跪在地上的摇光圣女笑靥如。
……………………
“师妹,你刚刚去哪了?”
客栈,玉衡圣子第好几次到摇光圣女房间查看她回来没有,刚好遇上从裴府归来的摇光圣女,连忙问道。
“出去逛了逛,师兄有事吗?”摇光圣女神色冷淡,语气平静的问道。
“没什么,我也是想邀请师妹一同出去逛逛。”玉衡圣子笑道,接着眉头一皱,“师妹嗓子似乎有些哑?”
“嗯,不知是怎地,喉咙突然不太舒服。”摇光圣女面不改色的道。
她尽量不怎么张口,怕主人留下的味道迎面扑打在玉衡圣子的脸上。
刚吃完东西居然不漱口。
这不是个好的生活习惯。
玉衡圣子连忙关切道:“莫非是着了风寒?师妹何不去看看大夫?”
他似乎是关心则乱,摇光圣女作为游龙境武者哪那么容易感染风寒。
“多谢师兄关心,不必了,我歇息片刻即可。”摇光圣女话音落下就推门而入,然后说道:“师兄自便。”
说完便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玉衡圣子后面还没有说完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站在门口的他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无声的骂了一句贱人。
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他又哪是什么舔狗。
在摇光面前稚嫩的模样完全是演出来的,之所以追求她是另有所图。
虽然圣女名义上也能继承教主。
但玄黄教历代从没有过女教主。
加上摇光性格淡漠,所以他觉得对方没有争夺教主之位的心思,若是能将其拿下的话,就有了一大助力。
毕竟他深知堕入情网的女人愿意不计代价的为心爱的男人做任何事。
而他之所以死不要脸的把追求摇光一事闹得圣殿人尽皆知,也是想避免教中其他人与自己竞争,这样他就能一个人慢慢的和摇光圣女磨下去。
再冷的冰也有捂化的那一天。
但没想到摇光不是冰,是石头。
根本就捂不化,甚至捂不热。
对他的殷勤全部都视若无睹。
“贱人,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玉衡圣子冷着脸低声自言自语。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回一同出门就是天赐良机,必须要用一点手段先得到摇光的身子。
外表再冷的女人。
她里面也是热的。
只要能进她的芯里。
那就能进她的心里。
所以玉衡圣子准备给摇光下药。
不过要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
免得影响了参加拍卖会。
她们两人都准备给对方下药。
只不过一个是想要对方的身体。
另一个是想要对方的命。
时间很快来到元旦当天,九州历4251年1月1日晚上,一场拍卖会在通州鸿宾楼开幕,参与者只有数百人。
因为场地的原因,所以参加拍卖会都是要验资的,不可能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去挤占真正买家的位置。
“欢迎各位大侠远道而来参加今日的元旦拍卖会,今夜的拍品分别是五件法宝、七瓶丹药、四本秘籍和各类材料共计十七种,价高者得,不得争斗动武,否则按律令处置……”
钱万贯去了一趟京城后,也是见过大场面了,面对参加拍卖会的各种人物毫不怯场,游刃有余的发挥着。
“现在有请第一件拍品,如诸位所见,这是一套飞针类法宝,其本身就是由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哪怕只靠内力投掷出去也是上等暗器,起拍价一千两白银,请有意者开始出价。”
这种不靠灵气催动也能使用的法宝是武者最喜欢的,所以随着钱万贯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踊跃的叫价。
“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闻震直接把价格骤然拔高,让现场陡然陷入安静,他则一脸睥睨的姿态环视四周,尽显得意。
可随后想到这笔银子会落到裴少卿兜里,他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消失。
哼!
回去非得好好跟爷爷告状。
“一万两。”摇光圣女喊道。
场中瞬间炸开了锅。
闻震也猛然扭头循声望去。
就连摇光圣女身旁的玉衡圣子都是一脸错愕,轻声提醒道:“师妹。”
没你这么干的。
摇光圣女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主人赐她千两精。
她还主人万两银。
“一万两,还有人出价吗?”钱万贯愣了一下后才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闻震黑着脸说道:“一万两千。”
“两万。”摇光圣女杀疯了。
其他参加拍卖会的人也疯了。
这他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撒的吧。
玉衡圣子心里气的不行,但是也只能安慰自己:摇光师妹这种越没脑子的人弄到手后就越好拿捏和利用。
闻震受不了了,起身冲着摇光圣女的方向拱手说道:“在下渝州闻家闻震,对这套法宝很有眼缘,还望阁下能够行个方便,我定铭记于心。”
他不是没有更多钱,但害怕再往上加的话对方跟着加,甚至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裴少卿安排的抬价的托?
“有钱出价,没钱闭嘴。”摇光圣女红唇轻启,开合之间的语句冷漠。
闻震气得黑着脸坐下。
自从来了通州。
他闻家的名头好像就没管用过。
妈的,裴少卿不给他闻家面子也就算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江湖野鸡竟然也敢打闻家的脸,真岂有此理!
闻震是越想越气,低声对刘白发交代道:“刘叔,注意下那个女人。”
既然钱拍不到,那就抢过来。
“两万两一次,两万两两次,两万两三次,好!成交!恭喜女侠拿下第一件拍品,接下来是第二件……”
拍卖会现场的气氛热火朝天。
作为主办者的裴少卿却正在与家人吃晚餐,共度佳节,桌上就他一个男人,他坐主位,左手边是谢清梧和叶寒霜,右手边是柳玉蘅与赵芷兰。
“新的一年了,大家能同坐一桌吃饭就是缘分,祝愿大家在今年都能顺顺利利。”裴少卿简单讲来了句。
四女连忙举杯跟他碰了一下杯。
谢清梧因为有孕在身,只是浅浅抿了一口,柳玉蘅也只是抿了一口尝个味,赵芷兰和叶寒霜都一饮而尽。
柳玉蘅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渍,突然感觉裴少卿的手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娇躯一颤,不着痕迹的剜了他一眼,故作镇定的用着餐。
她刚伸出筷子夹菜,还没喂进嘴里就突然脸色一变,干呕一声后放下筷子捂着嘴起身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师娘您没事吧。”赵芷兰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丢了碗筷上前去关心。
裴少卿和谢清梧对视了一眼。
谢清梧脸色有些不好看。
裴少卿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柳玉蘅的手腕,柳玉蘅有些慌乱的想把手缩回去,但是却被裴少卿死死的钳住。
“恭喜柳姨要当娘了,公孙掌门要当父亲了。”裴少卿盯着她说道。
他没想到更年轻的赵芷兰和叶寒霜没怀上,反倒是柳玉蘅先怀上了。
看来还是她那块地更肥沃。
有利于孕育生命。
当然,也有他种子好的原因。
赵芷兰惊呼:“师娘怀孕了?”
柳玉蘅脸色不太自然的点点头。
作为练武之人,她早就发现自己有孕在身,一方面她很想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一方面又知道这是裴少卿的,所以很纠结的不知该不该留。
“我现在就派人去铁剑门给公孙掌门报喜。”裴少卿松开她的手道。
言下之意就是必须留下这孩子。
柳玉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自主的权力,说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师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赵芷兰一脸的天真烂漫,欢喜的说道。
柳玉蘅闻言颇为勉强的笑了笑。
裴少卿说道:“柳姨不舒服,你们继续吃吧,我送她回房间休息。”
说完也不待几人反应,就强行扶着柳玉蘅离开,柳玉蘅自然也不敢甩开他的手,乖乖的顺从着他往外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回到房间之后裴少卿松开柳玉蘅不悦的问道。
柳玉蘅轻咬红唇,摸着自己肚子幽怨的说道:“公子,这是个野种。”
没怀孕前,对于没名没分的跟着裴少卿她也不介意,但怀孕后她就很介意这点,想给自己孩子一个身份。
虽然公孙逸之前答应过会认下她生的孩子,但是铁剑门掌门之子的身份又哪比得上裴少卿之子的身份呢?
“他不是。”裴少卿上前搂着她在床边坐下,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腹说道:“他会是武林盟主的独子,是我裴某视如亲出的干儿。”
公孙逸这下也是父凭子贵了。
他老婆地好,他也跟着沾光。
裴少卿要给自己这个孩子一个体面的身份,那就必须得把公孙逸这个明面上的父亲捧上去,当武林盟主。
(本章完)
第218章 第218:没脸见人,破防,死不瞑目(
第218章 第218:没脸见人,破防,死不瞑目(二合一求月票)
“可是这孩子以后只能叫自己亲生父亲为乾爹,这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柳玉蘅抿著薄唇轻声说道。
“公平?”裴少卿摇摇头,对此不以为意的说道:“只是个称呼上的区別而已,乾爹也是爹,只要他在我身边长大,父子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见柳玉蘅还愁眉不展,他紧紧將其抱住说道:“有我在,他一出生就站在其他人遥不可及的终点上,还有什么不公平的?何况你不想当娘?”
裴少卿是真怕柳玉蘅患得患失的私自將孩子流了,他现在巴不得自己多几个子嗣呢,封建社会,作为权贵阶级,就得多生孩子培养才是王道。
他没什么改变世界、救万民於水火之类的伟大志向,只想不断巩固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保障自己的利益。
在这个过程中偶尔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慰藉一下自己的良心就行。
“是妾身对不起他。”柳玉蘅摸著肚子幽幽嘆了口气,言下之意是答应了生下这个孩子,她確实想当母亲。
裴少卿问道:“有多久了?”
“月余吧。”柳玉蘅答道。
“前三个月胎还不稳,接下来先別出府了,安心养胎,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干。”裴少卿轻声细语的交代。
幸好还有李淮能做事,否则他身边连个能差遣的游龙境武者都没有。
柳玉蘅乖巧的点点头,“嗯。”
“叫声夫君我听听。”裴少卿看著她这副小女儿的模样,故意逗弄道。
柳玉蘅闻言俏脸微红,虽然跟裴少卿已经有夫妻之实,但是还从没叫过对方公子以外的称呼,迟疑片刻后低著头细若蚊声的喊了声:“夫君。”
“好柳姨,真听话。”裴少卿笑著摸了摸她有点肉的肚子,“叫爹爹。”
柳玉蘅顿时瞳孔地震,又咬了咬嘴唇羞耻万分的喊了一声:“爹爹。”
裴少卿愕然抬头诧异的看著她。
不是……你……
柳玉蘅先是不解,隨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逗肚子里的孩子。
“啊!”社死的她霎时面红耳赤的尖叫一声捂住了脸,“妾身不活了。”
一想到自己三十多岁,能当对方娘的年纪却將对方叫爹爹,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柳玉啊柳玉蘅,你现在真是变得越来越放荡、越来越风骚。
全都是裴少卿调得好,毕竟她在公孙逸身边时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不至於,不至於。”裴少卿抱著她哈哈大笑,“我就当刚刚没听清。”
柳玉蘅耳根子都染成了粉红色。
见她始终不说话,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裴少卿鬆开她说道:“那柳姨你好好休息,我可还没吃饱呢。”
“嗯。”柳玉蘅依旧捂著脸,但回应了一声,巴不得裴少卿快点离开。
裴少卿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仿佛才想起什么,突然驻足回眸说道:“以后柳姨和兰儿可姐妹相称。”
“兰儿它知道了?”柳玉蘅惊道。
裴少卿看著她,满脸笑吟吟的回了一句:“兰儿先前也叫过我爹爹。”
话音落下,大笑著开门离去。
留下柳玉蘅独自一人羞愤不已。
“你爹是个坏种,今后可不能跟他学。”她低头看著肚子自言自语。
裴少卿回到正厅,见只有赵芷兰和叶寒霜在,谢清梧已经不见踪影。
“大哥,嫂嫂看起来似乎是身体不太舒服。”叶寒霜对裴少卿说道。
“是吗?一会儿我去问问。”裴少卿知道谢清梧实际上是心里不舒服。
毕竟他和柳玉蘅之间的关係本来就见不得光,又搞出个孩子,谢清梧骤然得知此事,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但他並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的坐下乾饭,因为他知道谢清梧是聪明人,等她自己冷静一下后,不会为一个註定没有名分的孩子真生气。
而且以谢清梧的心性,她將来还会对这个孩子很好,至少明面上是。
找个聪明的老婆就是会省掉很多力气,能將更多精力放在其他事上。
“噠噠噠噠……”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裴少卿循声望去。
一袭紧身红裙的郑綾儿抱著狸將军走了过来,自从有了郑綾儿又当下人又当坐骑后,狸將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肉眼可见的又胖了一圈。
现在它真跟个毛球没什么区別。
身材娇小单薄的郑綾儿抱著它时走路都不方便,並不是抱不动,是快抱不到了,而且还很遮挡她的视线。
“停~”狸將军慢悠悠的说道。
郑綾儿立刻蹲下將其放在地上。
然后又从挎著的小荷包里拿出梳子为狸將军梳理身上弄乱的毛髮,狸將军就那么站著享受著对方的伺候。
这还没完,梳完毛髮后,狸將军人立而起,从储物玉佩里拿出一只油鸡腿边啃边大摇大摆的走向裴少卿。
郑綾儿像个地主家傻儿子的小丫鬟一样,弯著身子跟在后面,时不时俯身用手帕帮狸將军擦毛上的油渍。
裴少卿都看不下去了,“不愧是真畜生,不当人这方面还得是你。”
郑綾儿瞄了裴少卿一眼。
她听说宠物会模仿主人。
“主公过奖了,臣也本来就不是人嘛。”狸將军不以为然,匯报起来自京城的最新情报,“主公,宫里最新的消息,因为威远侯在北疆取得一场大胜,皇帝老儿打算年后升你去锦官城当千户,估计圣旨快下来了。”
“恭喜大哥。”
“恭喜夫君。”
叶寒霜和赵芷兰同时出声祝贺。
郑綾儿惊讶不已,美目涟涟。
没想到自己主人的主人前两个月刚晋了爵,转眼又要升官,真腻害!
“呵呵,没想到我这逆子还能沾我爹的光。”裴少卿矜持的笑了笑。
皇帝的心思他能猜到。
就是不想赏裴世擎,所以赏他。
他希望裴世擎多立功,便宜爹杀的每一个敌人、流的每一滴血,最终都会在皇帝的忌惮下变成他的功勋。
而对於朝中大臣来说,比起重赏立功的裴世擎本人,他们寧愿皇帝重赏裴世擎的儿子,且也能理解这点。
所以裴少卿越是不肯认爹,那他能吃到的爹给他带来的红利就更多。
反而是裴少棠这个跟亲爹关係极好的大哥,沾不到多少裴世擎的光。
………………………
凌晨,拍卖会落下了帷幕。
摇光圣女成了全场最靚的仔。
由於她不计成本的喊价,成功拿下了所有法宝,別问她最终了多少银子,只说完没完成教主的任务吧。
“师妹,你今晚出价的时候有些太过莽撞……”走出鸿宾楼后,玉衡圣子实在忍不住了,五件法宝,一件比一件贵,总共了四十万两银子。
摇光圣女打断了他的话,“为完成师父的任务,就应该不计代价。”
玉衡圣子无语╭( ̄▽ ̄)╮。
但你的都是师父的钱啊!
他也只能理解为是摇光因为性子冷清的原因不諳世事,所以才在明明能低价拍下的情况下硬要喊出天价。
“玉衡师兄,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下你,方便到我房间喝一杯吗?”回了客栈后,摇光圣女主动邀约玉衡。
玉衡对摇光毫无防备,一听这话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连连答应道:“自无不可,师妹前面请。”
“师兄请。”摇光圣女虽然说著有求於他,但神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不过这在玉衡看来实属正常。
两人进了房间,摇光圣女主动拎起桌上的茶壶给玉衡圣子倒了杯茶。
“多谢师妹。”玉衡圣子道谢过后直接仰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笑吟吟的问道:“有什么事,师妹请说吧。”
“我想请师兄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摇光已心有所属。”摇光圣女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玉衡圣子大惊,豁然起身连声质问道:“是谁?师妹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这么说只是想打消我的念头对吗?你从哪来心仪的人?”
虽然他追求摇光的目的是为了让对方为自己所用,可是这么多年投入其中的精力是真的,突然听见对方有了心仪之人,情绪又哪能维持平静。
“话已至此,师兄自便吧。”摇光圣女让对方来只是为了让他喝下那杯毒茶而已,目的达到就不想再废话。
玉衡圣子见状攥紧拳头,强行压制住怒火,让激动的情绪重新稳定了下来,颇有风度的说道:“刚刚是我失態了,但就算师妹有了心仪的人我也不会放弃,我与他做君子之爭。”
话音落下,他没有纠缠,头也不回的离去,且关门时还轻手轻脚的。
但门关上的瞬间。
他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摇光的態度,让玉衡確定了她是真有了心仪之人,不是编造理由为了劝退自己,让他又气又有了紧迫感。
必须儘快给她下药。
先拿下她的身子再说。
另一家客栈,刘白髮正在向闻震匯报自己的调查结果,“公子,那对男女住在君来客栈,没有带隨从。”
“可能看出两人实力如何?”闻震慢条斯理的饮了口酒,淡淡的问道。
刘白髮摇了摇头,接著又凭藉自己的江湖经验推断道:“最多都是凝气后期或者凝气巔峰,至少从两人的年龄来看,肯定不可能是游龙境。”
“那就好。”闻震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眼中凶光毕露,“裴少卿便罢了,那小贱人算什么东西,竟敢看不起我闻家,岂有此理,哼,本公子就让她有钱买宝,但是没命用。”
“可是公子,我们真要在城內动手吗?这是违反大周律的,裴大人恐不会法外开恩。”刘白髮提出担忧。
闻震不以为然,“本公子什么时候干过守法的事?大周律这种东西是我爷爷他们编出来限制草民的,不是限制我的,杀几个江湖人而已,裴少卿也不会因此对本公子怎么样的。”
他之所以有这种信心,一是违法违惯了;二是那两个江湖人跟裴少卿没关係,裴少卿又不是疯子,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硬要对他怎么样。
毕竟他们虽然先前在凤凰山有一点不快,但他及时认怂了,这件事也还没传回闻家,双方矛盾没有激化。
裴少卿如果真因为这件事上纲上线整他,那民间百姓可能会觉得裴少卿是严苛之法,但朝堂上肯定都会觉得裴少卿小题大做、故意针对闻家。
闻震或许有诸多缺点。
但是他干坏事时行动力极强。
半个时辰后,万籟俱寂,他带著护卫们悄悄咪咪的摸向了君来客栈。
而与此同时,百户所,裴少卿紧急召集了下属们集合,言辞凿凿的宣布道:“本官接到可靠情报,玄教的圣女和圣子也乔装打扮参加了今夜的拍卖会,就在君来客栈下榻,所有人立刻出发,隨本官捉拿这两逆贼。”
“遵命!”眾人来不及惊讶,异口同声的答了一句后就匆匆往外涌去。
走到半路,裴少卿才特意让李魁去给王县令报信,毕竟得让其在王县令面前体现一下他作为臥底的价值。
李魁匆匆来到县衙,施展轻功进了后宅,哐哐拍打著王县令臥室门。
“哐哐哐!”
“谁?”王县令猛然惊醒问道。
“大人,在下有要事匯报。”
听见是李魁的声音,穿著褻衣的王县令立刻下床去开门,“什么事?”
“大人,刚刚裴少卿称接到可靠情报我圣教的圣子和圣女在君来客栈下榻,已经带著人过去了,我半路才找了个机会脱离队伍来给你报信。”
李魁焦急万分的说道。
“什么!”王县令霎时大惊失色。
摇光圣女和玉衡圣子这回是低调抵达通州,此事除了他与马掌柜外谁都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但此刻已经来不及细想,王县令立即转身回去匆匆披起外袍,拿了一张黑色面巾蒙脸就向君来客栈赶去。
另一边裴少卿都快要到地方了。
而同时,闻震带著护卫大摇大摆走进了君来客栈,因为今晚有拍卖会的原因,各个客栈此时都还没打烊。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家满房了。”值班的小二迎上去说道。
闻震隨手拋给小二一锭银子,和顏悦色的说道:“我们不住店,是来找人的,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男的阴柔俊美、女的英气逼人,皆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他们住几號房?”
“这……”小二顿时有些为难。
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人是自家圣教的圣子和圣女,但是却能看出眼前这群人明显是来找茬的,这客栈可是他们圣教的据点,哪能容外人闹事呢?
他將银子递迴去,放低姿態露出討好的笑容说道:“客官您就別为难小人了,咱家掌柜的有规定……”
“啪!”闻震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又掐住他的喉咙,语气冰冷的说道:“这通州真他妈邪性,裴少卿不给我面子、跑江湖的刁民不给我面子、你个跑堂的也不给我面子。”
他虽然紈絝,但一般也不屑於为难普通人,否则刚刚也不会是掏银子换取信息,主要是被人接二连三的拂面子给刺激了,所以有些红温破防。
小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快!”“跟上!”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大量靖安卫涌入了客栈。
闻震看著这一幕脸色铁青。
下意识鬆开了手中的小二。
小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望著衝进来的靖安卫,心里面充满了不安。
“裴少卿,你就是铁了心要跟本公子过不去是吧!”闻震以为裴少卿是针对他来的,脸色漆黑的质问道。
裴少卿也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闻震怎么会在在这里。
今晚彻底破防的闻震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呼吸急促的咬牙切齿说道:“你威远侯府是强势,我闻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且后会有期!”
裴少卿的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闻震,本官怀疑你与玄教逆贼有勾结,否则为何出现在此?给我將他抓起来。”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既然反正都已经得罪死了,而闻震又刚好出现在这里,那就一锅烩。
“是!”眾下属齐声应道。
“杀!”
小二瞳孔猛然一缩,隨后爬起来就往后门跑,一边大吼道:“靖安卫杀过来了,所有人都快跑,快……”
“咻!”
一支弩箭从他背心没入,正在奔跑中的他瞬间倒地,声音戛然而止。
靖安卫以小旗为单位分成了好几个部分,一部分冲向了闻震、一部分冲向了后院客房、而还有一部分则是站在屋顶之上手持破罡弩封锁空域。
“杀啊!”
“裴少卿你血口喷人!”看著衝上来的靖安卫,闻震一时间惊怒交加。
他这时候也算是明白了,裴少卿刚刚不是冲自己来的,是来抓玄教逆贼的,不过现在真是冲自己来的了。
“有话跟我的剑去说吧。”裴少卿懒得与之废话,直接提剑杀了过去。
刘白髮惊呼:“公子当心!”
他挡在闻震面前与裴少卿交手。
客栈的住客都已经被惊动了。
玉衡圣子和摇光圣子也在其中。
两人同时走出房出门。
互相对视一眼,玉衡圣子立刻说道:“事不太对,师妹,我们快走。”
“好。”摇光圣女点点头,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像是奔月的仙子一样。
玉衡圣子紧隨其后准备施展轻功飞走,但在跳起来的瞬间刚刚一运气就心痛如绞,身体猛地从二楼走廊重重的跌落在地面,痛苦的捂著胸口。
我中毒了!
什么时候?
是那杯茶!
玉衡圣子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与空中恰好回眸的摇光圣女四目相对。
清楚的看见了其眼中的嘲弄。
“为什么?”玉衡圣子质问道。
李淮按照裴少卿的吩咐以杀玉衡圣子为主,所以没去管摇光圣女,大步来到玉衡圣子面前抬手就是一剑。
噗嗤!
玉衡圣子瞬间被刺个透心凉。
眼见李淮不去阻拦逃走的摇光而精確的直奔自己,他突然想明白了。
摇光刚刚说的心上人很可能是裴少卿,今晚是她们里应外合而为之。
这个贱人!
噗嗤!
李淮拔出带血的剑。
玉衡圣子的尸体缓缓倒地,他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死不瞑目。
而摇光圣女则被叶寒霜缠住了。
李淮见状立刻去帮忙。
“李长老你来对付他,那女人交给我!”正在跟刘白髮交手的裴少卿见状立刻大喊一声向摇光圣女衝去。
李淮又立即折返冲向了刘白髮。
王县令带著马掌柜等诸多通州分舵成员感到时,看见的就是玉衡圣子的尸体和被裴少卿与叶寒霜纠缠住的摇光圣女,他当即就去帮摇光圣女。
趁著跟裴少卿紧身搏斗时,他出声说道:“裴兄,请放圣女殿下走。”
“那就做个交易吧,下方那个穿紫袍的叫闻震,让你手下今夜被抓的人指证他来客栈就是为与玉衡圣子和摇光圣女接头。”裴少卿回了一句。
本来和摇光圣女演这么一齣戏是为了让王县令再欠他一个人情,没想到闻震会参与进来,就变成了交易。
王县令毫不犹豫应道:“好。”
他根本不敢拖。
玉衡圣子已死,裴少卿和李淮都是游龙境,柳玉蘅还没现身,如果拖到她到来,那圣女殿下定然走不了。
“妖女,拿命来!”裴少卿跟王县令过了两招后冲向摇光圣女,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现在可以离开了。
刚刚一直示弱、故意装作被他和叶寒霜缠住的摇光圣女立刻开始了凌厉的反击,成功摆脱两人逃之夭夭。
而在王县令眼里。
这就是裴少卿放水的结果。
既然圣女都走了。
那他自然也要撤了。
“闻公子,今夜事发,定然是你身边泄露了风声,自求多福。”王县令冲闻震喊了一句,下令道:“撤!”
“所有人给我抓住闻震!”裴少卿见状立即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故意给王县令创造出成功带人逃走的机会。
王县令对此自然是心领神会。
裴少卿杀了玉衡圣子和他分舵好几名下属,但又跟他做交易放走摇光圣女,现在还故意放走他和其他人。
让他怒、恨、恼、感激等种种情绪轮番涌上心头,怎一个复杂了得。
“休要胡言!我与你们玄教逆贼不共戴天!毫无干係!”闻震气急败坏的吼道,衝著裴少卿咆哮,“姓裴的你个蠢货,他是故意冤枉我分散你们的力量给自己製造逃脱的机会。”
焦急万分的情况下,他都没来得及细想王县令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本章完)
第219章 共贏,同喜,闻家议事(二合一求月
第219章 共贏,同喜,闻家议事(二合一求月票)
“死到临头还嘴硬!”裴少卿冷哼一声,剑指闻震,“不要让他跑了。”
相隔数人,闻震都看见了裴少卿眼中森然的杀意,才反应过来对方就是想要冤杀他,所以辩解毫无作用。
这里全是裴少卿的人,不像在凤凰山时那样,所以他知道哪怕主动退让也没用,停止反抗只会引颈受戮。
跑!必须要跑!
“刘叔,带我走!”闻震喊道。
他此话落下后好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扭头看去,才发现刘白髮被李淮打得口吐鲜血、节节败退,明显已经自顾不暇,又哪还能分心来救他。
闻震惊惧万分,只能试图靠自己逃跑,一边大吼:“给我拦住他们。”
“保护公子!”闻家的护卫倒都是忠心耿耿之辈,拼死掩护闻震逃离。
可因为他们人数不占优,轻易被一拥而上的靖安卫淹没,让裴少卿得以轻鬆追上了跑出君来客栈的闻震。
他突然收起墨曇剑,一跃而起飞上屋顶,居高临下,拿出陨月弓对准了在空荡荡大街上仓皇奔逃的闻震。
“咻!”
箭矢离弦,瞬息而至斜著没入闻震的左小腿將其钉死在地上,闻震身体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
因为整条左腿都被贯穿的箭矢钉死在了地面,他下意识一挣扎痛感就更强烈,面色惨白,额头满是汗珠。
裴少卿落下屋顶缓缓向其逼近。
听见脚步声,闻震回头满脸恐惧的看著步步紧逼的裴少卿,声音颤抖的说道:“等……等等,裴兄,细究起来我未曾得罪过你,甚至是你几次三番得罪我,何故非要赶尽杀绝?”
“因为我知道我得罪了你,所以怕你报復啊。”裴少卿认真的答道。
闻震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死。
他以为自己就够霸道了。
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霸道。
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后不想著换取原谅,化干戈为玉帛,竟然想把得罪的人解决掉,而且还说得理直气壮。
虽然他很气,但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转而为其分析利弊,“裴兄有些太偏激了,你若是杀了我,闻家才真的会报復你,你放了我,我以闻家先祖的名义起誓绝不寻仇,如何?”
这当然是权宜之计,只要让他活著离开通州,一定要要报復裴少卿。
“不如何?”裴少卿摇摇头,上前用弓弦勒住闻震的脖子,嘴里慢悠悠的说道:“我从不信別人发的誓,因为我自己发的誓从来都不会遵守。”
以己度人了属於是。
换位思考这方面他一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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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闻震握住弓弦,目呲欲裂的说道:“你以为给我栽赃一个私通玄教逆贼的罪名那么容易吗……”
“是挺容易的,因为我私通了玄教逆贼啊。”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话音落下,手上骤然发力往后勒紧弓弦,同时用膝盖抵住闻震的背。
闻震瞳孔地震,猛地想起刚刚那个玄教逆贼叫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
“你……你……”
他满脸愤怒和不甘的瞪著眼睛想要说什么,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视线越来越模糊。
直到彻底气绝身亡。
裴少卿取下陨月弓,脖子上有一条血痕的闻震瞬间一头栽倒在地上。
嘴巴张大,眼睛瞪圆。
和玉衡圣子一样死不瞑目。
“大人!”
孙有良带著一队人跑了过来。
看他了闻震的尸体一眼后沉声匯报导:“闻家的护卫都已杀乾净了。”
“给他收尸,將活捉的玄教逆贼带回大牢关押。”裴少卿淡然说道。
孙有良大声说道:“卑职遵命。”
裴少卿转身离去,大袖飘飘。
另一边,王县令带著通州分舵的残兵败將和摇光圣女在一处备用的据点会和,“圣女殿下,让您受惊了。”
“我没事,只是可怜玉衡师兄和那么多同门被朝廷狗贼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幸遇害。”摇光圣女说道。
王县令脸色阴沉了下去,“二位殿下来通州的消息整个通州分舵只有我与马副舵主知晓,我和他绝不会走漏风声,恐怕是教中高层不乾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摇光圣女点了点头,声音清冽的说道:“上一次我来通州就被一个使用教中武学的神秘人偷袭,这次也定是此人泄露了消息,只是可恨他藏得实在太深。”
“有此人在,我圣教的谋划皆有泄密的风险,殿下回宫后务必说服教主揪出此贼。”王县令咬牙切齿道。
摇光圣女点了点头,隨后丟下告辞两个字,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王县令一直目送著摇光圣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然后才扭头对马掌柜吩咐道:“让弟兄们近期安分些。”
“是。”马掌柜面色肃然的答道。
王县令隨后又独自去了裴府。
而裴少卿也正在正厅里等他。
“我就知道王兄定然会来。”裴少卿看著走进来的王县令微微一笑道。
王县令脸色很难看,直接厉声质问道:“这就是裴兄昔日所言的合作共贏吗?突袭我通州据点,杀害玉衡圣子和多位同门,合作诚意何在?”
“王兄此言好没道理。”裴少卿摇了摇头,从座位上起身,一边向王县令走去一边说道:“我若是没有合作的诚意,今晚就不会放走摇光圣女与你了,乾脆一网打尽,岂不快哉?”
“哼!”见他迎面而来,王县令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肯看他,“那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你我的合作只关乎你我,与朝廷和玄教的对立无关,我今晚是衝著玉衡圣子跟摇光圣女去的,绝无针对你的意思。”裴少卿绕到他的正面。
“但事实上波及到了我。”王县令黑著脸说道:“今夜我通州分舵有三人死亡和三人被抓,这又算什么?”
“算他们倒霉。”裴少卿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等王县令发怒,就抢先一步开口,“王兄,你我之间的合作归合作,但立场终究不同,今晚是我占了便宜,所以你现在指责我,但我就不信你没有做什么针对我的事。”
王县令闻言顿时语塞,他的確做了针对裴少卿的事,策反收买李魁。
“这不就得了。”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说道:“我们的交情归交情,但要公私分明,又不是你通州分舵泄的密,今晚你及时赶到救了摇光圣女,已经是立下大功一件,而我也立了功,这又怎么不算是共贏?”
“那是谁泄的密?”王县令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脱口而出问道。
裴少卿摇摇头,笑而不语。
王县令不甘心的试探道:“这个人是我圣教的高层核心人员对吗?”
“好了王兄,你觉得这是我该知道的吗?”裴少卿摊了摊手反问道。
王县令不甘心又恼怒,只能恐嚇了裴少卿一句,“裴兄你先杀了开阳圣子,又杀了玉衡圣子,我家教主绝不会坐视不管,你且自求多福吧。”
说完就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多谢王兄提醒,別忘了去给你牢里的下属带句话,让他们指证一下闻震。”裴少卿衝著他背影提醒道。
王县令不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裴少卿也回后宅睡觉去了。
路过赵芷兰房间时发现她屋里还有光,决定乾脆今晚就在她房里睡。
“咚咚咚!”
赵芷兰刚沐浴完,换上了轻薄的丝质褻衣褻裤,正坐在桌椅旁想事有些走神,被突来的敲门声嚇了一跳。
“谁?”她起身问了一句。
裴少卿答道:“我。”
她连忙上前开门,“夫君。”
“怎么还没睡?”裴少卿进屋后顺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將门管好。
赵芷兰抿了抿嘴,蹙著秀美轻声说道:“我是在想师娘怀孕的事情。”
“怎么了?”裴少卿弯下腰搂住她的腿弯將其抱起,隨手丟到了床上。
赵芷兰仰躺著望著他,抬起白皙的玉足在他身上游走,一边说出自己的担忧,“师父有许久没来过通州。”
刚开始得知师娘怀孕,她被欣喜冲昏了头脑,可冷静下来后就觉得不对劲,师父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通州了,师娘突然怀孕,是师父的吗?
“你怀疑柳姨红杏出墙?”裴少卿心里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捉住她一只白腻的小脚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著,实则心思却完全没放在脚上。
赵芷兰忧心忡忡的说道:“妾身不信师娘是这样不守妇道的人,可现在却是……唉,若师父知道的话肯定会很伤心,我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接著她又咬著银牙说道:“以师娘的性子,就算红杏出墙也肯定是被姦夫所诱,或者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占了她的身子,夫君,不如我们把这个姦夫找出来,將他碎尸万段可好?”
殊不知那个姦夫就是她的夫。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裴少卿嘴角稍稍扯了扯,说出了自己刚刚帮柳玉蘅和公孙逸想好的藉口,“我都已经问过柳姨了,上个月公孙掌门来过一趟通州,两人匆匆见了一面。”
“这样啊!”赵芷兰顿时由衷地鬆了口气,拍了拍空杯的胸脯,脸上重新掛起笑容,“那可得儘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他一定会高兴死。”
“柳姨三十多岁了都老树开长出新芽,你也得抓点紧啊!”裴少卿顺势压在她身上,戏謔的调侃了句。
赵芷兰俏脸泛红,伸手搂住裴少卿的脖子吐气如兰道:“那夫君还不犁地播种?妾身要吃不了兜著走。”
………………………
玉衡圣子身亡的消息,被来通州参加拍卖会的人传播到了其他地方。
沿途江湖人士闻之无不震惊。
“半年前开阳圣子就是死在裴少卿手里,没想到现在玉衡圣子也是死在他手里,这简直是圣子杀手啊!”
“连杀玄教两名圣子,这样的本事何人能出其左右?也怪不得皇帝那么宠信他,也都是他自己够爭气。”
“江湖上都说玄黄教的圣子每个皆是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但看来跟平阳县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啊。”
而同一时间,巴州铁剑门的公孙逸接到了赵芷兰给他报喜的亲笔信。
“好!”
看完信后,他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悦大叫一声好,当场起身原地踱步。
“师父,怎么了?”坐在下方的江夜白见状一脸懵逼,不解的问了句。
公孙逸红光满面,哈哈大笑著分享道:“兰儿说,你师娘她有孕了。”
“什么?”江夜白也又惊又喜。
可隨后他也想到了跟赵芷兰一样的问题,师父这几个月好像都没去见过师娘,而现在师娘突然怀孕了……
他观察著公孙逸,见师父笑得那么开心,又打消了心里荒唐的想法。
孩子肯定是师父的。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高兴呢?
或许是他下山了自己不知道吧。
大喜之后,就是空虚,公孙逸独自坐在铁剑门大殿中,握著手里的信发呆,这时候心才一阵一阵的绞痛。
他青梅竹马的师妹、明媒正娶的妻子、相守相知多年的良人怀上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让他不禁悲喜交加。
良久,他吐出口气,又自言自语了那句话,“一切都是为了铁剑门。”
只要师妹顺利诞下之个孩子,那铁剑门就永远不可能被裴少卿拋弃。
他也在名义上有了自己的孩子。
当天,公孙逸下山赶往通州,没带其他弟子,只带上了他们的祝福。
他是第二天傍晚到的通州城。
“公孙逸见过公子。”快步走进裴府正厅,公孙逸甚至都还没看清上方裴少卿的脸,就已经跪了下去问安。
作为后进晚辈,裴少卿连忙起身上前亲手扶起了这位同道前辈,和顏悦色的说道:“公孙掌门不必多礼。”
“谢公子。”公孙逸顺势起身。
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恭喜公孙掌门老来得子,即將初为人父。”
“同喜同喜。”公孙逸客气道。
裴少卿確实与他同喜,语气和煦的说道:“我与柳姨有缘,待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我会收为乾儿子带在身边培养,不知公孙掌门可否愿意?”
“自然愿意,有公子关照,这是孩子的福气。”公孙逸连忙应下来。
裴少卿点点头,抬手指著一张椅子说道:“就別站著了,做下说吧。”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是柳玉蘅和赵芷兰闻讯而来。
公孙逸下意识循声望去。
夫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师父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赵芷兰挽著柳玉蘅的胳膊看著公孙逸笑嘻嘻的调侃了一句。
“你这丫头,都嫁人了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没个正形。”公孙逸亲昵的责备了她一句,然后才看著柳玉蘅挤出个笑容说道:“辛苦你了师妹。”
“不辛苦。”柳玉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眼神中带著几分自嘲之色说道:“我们终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啊,谁能想到这孩子会来得那么晚呢。”公孙逸无奈一笑答道。
裴少卿贴心的说道:“你们夫妇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你们慢慢聊。”
话音落下就往外走去。
“师父师娘,我也先走了。”赵芷兰连忙附和,跟著裴少卿一起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公孙逸和柳玉蘅两人后他们也不用演了,不对,是柳玉蘅不用演了,公孙逸还得继续演呢。
“夫君,如你所愿,我怀上了公子的孩子。”柳玉蘅面无表情说道。
公孙逸嘆息一声:“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幸好有公子满足了你当母亲的愿望,我所愿的是你好我便好。”
“现在你真的好吗?”柳玉蘅心里还是有公孙逸的,看著他这副模样莫名来气,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把我变成了个水性杨怀上其他男人的种的银娃荡妇,你就觉得好了吗?”
虽然她是对裴少卿动了心,但她本想发乎於情止乎於礼,可公孙逸却不信她解释硬生生把她逼到这一步。
作为一个道德感较强的女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心里对自己其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甚至是不耻。
而对於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公孙逸,她自然是少不了愤怒和哀怨。
“师妹,我们和离了,你法理上早就不是我的妻,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又何苦这么说自己呢?”公孙逸嘆了口气,眼中满是柔情与无奈。
柳玉蘅冷哼一声,“好人都让你给当了,只要师兄你不后悔便好。”
“好了师妹,別生气了,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公孙逸提醒了一句。
柳玉蘅更生气了,都险些被他气笑了,甚至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太爱自己还是太窝囊,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留下公孙逸独自一人悵然若失。
另一边,裴少卿召见了李淮。
虽然按摇光圣女的分析,叶无双不会因为玉衡圣子的死杀自己,但不能不做防范,他让李淮给苍梧门写信再派两名游龙境武者下山保护自己。
同一时间,闻震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与蜀州相邻的渝州,闻家震怒。
闻家大厅挤满了人。
闻震的母亲正垂泪哭泣。
“爹,说句难听的话,以震儿的本事他哪有资格勾结玄教逆贼?就算勾结玄教逆贼他又能做什么?肯定是裴少卿蓄意谋害,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给震儿做主啊!”闻震的亲爹是闻喜的二儿子,搀扶著妻子为儿子叫屈。
最上方,白髮苍苍,满脸老年斑的闻喜面无表情,看向左下手的长子闻安问了一句,“安儿,你怎么看?”
闻老二连忙看向自己大哥。
“爹,根据通州传回来的消息称裴少卿拍卖的那些修士遗物都是从震儿手中抢过去的,两个人因此结怨。
以震儿的性子不是个能咽下这口气的人,肯定放了狠话,而裴少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所以会逮住机会就乾脆冤杀了震儿。”年过五旬的闻安站起来不慌不忙的回答父亲问话。
闻家老三闻礼说道:“可震儿为何出现在玄教逆贼的据点?恰好玄教的圣子和圣女也在,他当晚不在那里的话也就不会被裴少卿抓到机会。”
“老三,你这话就不对了!”闻老二一听这话顿时炸了,红著眼睛瞪著他说道:“现在死的是我儿子,你亲侄儿,他人都死了,还要反思他有什么错不成?好,就算是震儿他有千不该万不该,那裴少卿也不该杀他!”
“二哥你別激动,我也没说震儿就该死啊!”闻礼连忙安抚他,又补充道:“只是现在的情况確实对我们不利,为首的玄教逆贼在逃走时叫了他的名字,被抓的逆贼也指证了他。
要我说先別琢磨著报仇了,先把闻家摘出来吧,整不好裴少卿给陛下的摺子里还参了我们闻家一本呢。”
“陛下不会怀疑闻家的。”闻喜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消了闻礼的担忧。
闻礼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必须给震儿报仇。”
可紧接著他又话锋一转,“但是这个仇要报到什么地步,那就又有说法了,爹,大哥二哥,如果想让裴少卿给震儿偿命,这肯定不现实吧?”
“凭什么不行?我就要他给我儿子偿命!”闻老二目呲欲裂的吼道。
闻安则是没有说话。
闻礼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闻喜吐出口气,看著闻老二声音沙哑的说道:“老二吶,爹知道你很愤怒,但你怎么让裴少卿偿命?他杀的是玄教逆贼,不是针对我闻家。”
“可震儿不是玄教逆贼!”
“证据呢?”闻喜问道:“他有震儿是玄教逆贼的证据,但你拿得出震儿不是玄教逆贼的证据吗?在通州想为震儿洗刷冤屈,你觉得可能吗?”
这个道理还是很好理解的。
就像没有人能在渝州推翻与闻家相关的案子,同样闻家也別想能在裴少卿的地盘推翻他亲自负责的案子。
“那……那难道就算了?”闻老二满脸不甘,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问道。
“当然不是。”闻喜浑浊的眼睛里闪烁著冷意,“且忍一时静待时机。”
“爹说的对,裴少卿不可能永远顺风顺水,等时机到来,自然会报震儿的仇。”闻安紧隨其后附和一句。
闻礼也补充道:“不管怎么说震儿打上了玄教逆贼的印子,我们揪著不放越闹越大,哪怕陛下信我闻家忠心耿耿,但传言也不利於我闻家。”
闻喜吐出口气,“就这样吧,老夫去给陛下上个摺子为震儿叫屈。”
只是叫屈。
但不会要求皇帝惩处裴少卿。
叫屈只是让想皇帝知道闻家受了委屈,皇帝是明君,对事情真相肯定心知肚明,自然会做出相应的补偿。
而今后闻家如果真的找到机会弄死了裴少卿,那皇帝也没什么话说。
但如果在叫屈的同时还非要求皇帝惩处裴少卿的话,那就是在给皇帝添堵、在为难皇帝,皇帝只会厌烦。
(本章完)
第220章 我说教主高见,挑拨夫妻感情(二合
第220章 我说教主高见,挑拨夫妻感情(二合一求月票)
天京城,皇宫。
暖房內,景泰帝在看摺子。
穿著大红色宫装,披著雪白狐裘的宛贵妃坐在一侧,暗暗观察著景泰帝脸上的表情,但却没敢出声打搅。
自从收到父亲的信要求她示弱麻痹皇帝后,她就收敛了许多,装出一副对齐王继位这个现实认命的模样。
表面上再不復以往的跋扈。
也不再暗示皇帝立儿子为太子。
“这小裴爱卿啊,真是让朕又喜又忧。”景泰帝放下摺子嘆了口气。
宛贵妃一边用青葱玉指捏起颗果脯餵进皇帝嘴里,一边双眼秋波盈盈的问道:“陛下,裴少卿又怎么了?”
由於软榻是根据景泰帝的身高製造的,所以对她而言有些高,坐得又有些靠后,导致双足都沾不到地面。
绣著繁杂纹的红色裙摆下精美的绣鞋露在外面,偶尔无意识的晃动几下盪起裙摆,黑丝美腿若隱若现。
“杀了玄黄教的玉衡圣子。”景泰帝看著宛贵妃答道,对方最近的乖巧与温顺他看在眼里,但却不屑一顾。
宛贵妃这点表演在他面前显得太稚嫩了,他绝不相信平西侯府真的接受现实了,之所以装成这样,只能说肯定是想麻痹他,然后好整个大的。
不过,他並不在乎。
全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棋子只会按照棋手的意志去走。
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棋盘。
“他杀了玉衡圣子?”宛贵妃惊呼一声,心里震动不已,但隨后又不解的问道:“这是喜,那忧从何来呢?”
裴少卿这个混帐,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给人惊喜或者说震撼,也不知他何时能回京,可別跟月嬋久了不见感情淡了,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对於拉拢裴少卿一事,宛贵妃的信心很足,毕竟一个敢对皇帝女人无礼的傢伙又真能有几分忠心可言呢?
“他还杀了闻阁老的孙子。”景泰帝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说人家私通玄教,以为朕会信他鬼话?不就是徇私报復嘛,简直是胆大包天!”
通州的事一直有暗卫將情报传到他面前,裴少卿与闻震的矛盾他一清二楚,他不了解闻震,但却了解闻喜和闻家,根本不信闻震会私通玄教。
一眼就看穿是裴少卿冤杀闻震。
“他胆子一向都挺大。”宛贵妃下意识夹了夹腿,同仇敌愾的附和道。
他甚至想回你儿子老家去玩玩。
景泰帝没多想,还以为宛贵妃是在暗指裴少卿杀姜柏一事,阴沉著脸说道:“简直岂有此理,朕若是不敲打敲打他的话何以面对闻阁老,爱妃你来替朕研墨,朕要亲自书信一封好好斥责一番这个率性而为的混帐。”
显然,他对裴少卿杀了闻震一事根本就没多大的火气,皇帝亲自写信斥责说起来很严重,但却没实质上的惩罚,还更证明他们君臣关係亲密。
真愤怒的话,那至少就该帮闻震翻案洗清私通玄教的罪名,但这么做就必然要追究裴少卿栽赃陷害一事。
所以皇帝嘴里斥责裴少卿,但实则还是维护他,选择继续委屈闻家。
“陛下息怒,可別为了那个混帐气坏身子。”宛贵妃连忙安抚,待刘海布置好笔墨纸砚后,她起身微微捋起袖子开始为皇帝研磨墨汁,又用玉笔在墨汁里蘸了蘸,然后双手奉上。
景泰帝飞快的写完信,隨手就递给刘海说道:“速速差人送往通州。”
“陛下,可要等平阳县子的封赏议出来后再一同送去?”刘海询问。
“行事荒唐,他还想要封赏?”景泰帝面无表情的隨口说道:“將升他为蜀州千户的圣旨一道下发即可。”
给裴少卿升官的事是年前就已经定下的,满朝皆知,只是没走流程。
现在他这么说了,就相当於是对裴少卿杀玉衡圣子一事不另做封赏。
也算是对闻家的安抚。
同时也敲打了裴少卿,更避免了入一些不知情的人觉得他有功不赏。
“奴婢遵命。”刘海应道。
景泰帝又说道:“朕没记错的话闻阁老长子闻安在渝州知府的位置上干了几年了,著吏部看看朝中有没有適合他的空缺,报上来给朕看看。”
大周只限制官员不能在户籍所在的县城为官,但到了州府这一级则不做限制,所以闻安能在老家当知府。
当初让闻安做渝州知府,是体现出他对闻喜退出朝堂的安抚和补偿。
“是。”刘海心知肚明,皇帝突然升迁闻安入朝看似补偿闻家,但同时也是降低闻家对渝州的把控和影响。
闻安就算升迁入京,只要景泰帝还在一天,就不可能登高位掌实权。
毕竟当初就是景泰帝把闻家赶出了朝堂,又怎么可能让其捲土重来。
其实说景泰帝刻薄寡恩也没错。
刘海刚走,一个小太监就低著头进走来:“陛下,钦天监监正求见。”
“宣。”景泰帝立刻说道。
很快,一个鹤髮童顏、衣带飘飘的老人就走了进来参拜,“臣周司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爱卿快快请起,可是鳶儿的良辰吉日有著落了?”景泰帝问道。
给田文静和长公主赐婚已经两三个月了,但钦天监说年底几个月都不適合完婚,所以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备婚倒是备得差不多了。
周司辰恭恭敬敬答道:“陛下真是料事如神,下月初五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吉日,殿下与田指挥使这一日成婚,必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能算到良辰吉日,但算不到田文静是个女噠,她们百年好合倒是有可能,百合嘛,但早生贵子就难咯。
“那就定在下月初五,著礼部立刻推进此事。”景泰帝脱口而出道。
同一时间,玄教圣宫。
圣殿內一眾高层正在议事。
“师父,事情就是这样……”摇光圣女面色冰寒的讲诉了一遍通州发生的事情,当然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
大殿內眾人听完顿时一片譁然。
“真岂有此理!教主,裴少卿先杀开阳圣子,又杀玉衡圣子,我圣教与其不共戴天,必须要血债血偿!”
“没错,若是不进行回应,恐怕天下都以为我圣教已日薄西山了。”
“教主,下命令吧,属下愿意亲自去通州走一趟摘下裴少卿的头。”
几个脾气火爆的高层都是面色铁青,怒不可遏的对裴少卿喊打喊杀。
“报仇的事且不急。”叶无双面无表情的说道,双眼微眯,目光如炬的扫过下方眾人,“攘外必先安內,这当务之急是要揪出那个泄密的叛徒。
此獠两次出手,一次偷袭摇光致其重伤,这一次更害得玉衡身死,此贼不除,本座实在是於心难安吶。”
摇光圣女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好个攘外必先安內,果然不出她所料。
师父当真不敢杀主人。
若是换做主人……哼!
想到主人的手段和风采,眾目睽睽下摇光圣女都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师父说的对,相比裴少卿这个看得见的仇人,还是那个看不见的叛徒危害更大。”她连忙附和了一句。
莫问归作为叶无双的亲信也立刻跟进说道:“教主高见,裴少卿就在那里又跑不了,隨时能解决,但那个叛徒一日不揪出来,那我们內部就一日不得安稳,隨时可能再度泄密。”
“有道理。”不少人纷纷点头。
“可是裴少卿此贼连杀我圣教两名圣子,真什么都不做,让外界如何看我们?”十长老孙泽行厉声质问。
莫问归不咸不淡的说道:“外界看法重要吗?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绝,我圣教传承千载,受一时非议又何妨?些许流言不伤人,但那叛徒不揪出来,可真是会要人命吶。”
“笑话!千载以来,我圣教又何曾如此软弱过?”孙泽行对现状早就不满,怒不可遏发泄著积压的鬱气。
“放肆!”炎殿店主呵斥一声冷著脸说道:“你是在质疑教主的决策?”
“老夫不敢,但老夫確实心里不痛快。”孙泽行显然是一个直性子。
莫问归狞笑一声,“孙长老如此牴触先查叛徒,是在担心什么呢?”
“莫问归你少阴阳怪气!我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愧!”孙泽行听出他话里有话,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莫问归不置可否,环视一周笑著说道:“我们大家也都是问心无愧,所以不怕先查內奸,且还支持查,查个清清楚楚底朝天才好。”
“没错,就得先把內奸揪出来碎尸万段以告慰玉衡圣子在天之灵。”
“教主说的对,攘外必先安內。”
其他人纷纷表態支持先查內奸。
毕竟莫问归言语恶毒,谁要是不表態的话,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
而且,再说了,现在这样挺好。
非得杀了裴少卿,那只会因此死伤更多圣教弟子,让人於心何忍啊!
“可笑,一群应声虫,安於现状贪慕虚荣,早失了本心!老夫真是耻与尔等为伍!早知今日的局面,我还不如去魏国呢。”孙泽行看著这一幕气得直哆嗦,话音落下后拂袖而去。
大殿內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莫问归看著他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对叶无双拱手说道:“教主,我建议就先从孙长老查起吧。”
“誒,莫长老。”叶无双这才再一次开口,慢悠悠的说道:“孙长老性子急了些,但对我圣教的忠心本座还是不怀疑的,不过这內奸必然是教中高层无疑,所有人都要查个仔细。”
说完,他看向摇光圣女,“摇光也算与此贼打交道最多的人,这件事就让摇光来负责吧,你可有信心?”
“弟子绝对不让师父失望。”摇光圣女著实没想到这个差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愣了一下后立刻回答道。
还得去请示一下主人该怎么做。
……………………
京城的宣旨队伍骑乘龙血宝马。
快马加鞭只数日就赶到了通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通州百户所,裴少卿接旨谢恩。
嘖,竟然只有升千户的旨意,看来皇帝是在敲打自己杀了闻震一事。
不过也只是敲打,官照升,可见闻家在皇帝心里的分量比不过自己。
“恭喜县子,贺喜县子,不过半年多时间两次晋爵,三次升官,若论这圣恩,可是无人能出你左右啊!”
老熟人陈卓笑眯眯的將圣子交给裴少卿,亲热的把著他的臂膀说道。
“陛下厚爱,令臣惶恐,唯有肝脑涂地不负圣恩。”裴少卿衝著京城方向一拱手,语气大义凛然的说道。
“这话咱家定带回去。”陈卓话音落下又掏出封信递过去,“陛下还有封亲笔信给县子,县子可得收好。”
“真是让陛下费心了。”裴少卿连忙故作惶恐的接过去,接著对陈卓发出邀请,“陈公公此番可小住几日?”
“这回不行,下个月初五是长公主跟田指挥使大婚之日,陛下要求婚礼必须盛大,我们整个皇宫都得跟著一起忙起来。”陈卓摇了摇头说道。
裴少卿眸光一闪,对於长公主要嫁给田文静一事他早听说过,现在得知婚期已定,心里不禁有点怪怪的。
毕竟也算曾与其肌肤相亲,隱约还记得长公主翘臀软弹丰满的触感。
现在对方却要嫁给他的死对头。
不由生出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惋惜感”,这么好的女人嫁给田文静那个死娘炮,简直就是鲍殄天物。
而且长得白白嫩嫩的,瘦瘦弱弱的看著像个小受,整得明白女人吗?
男人该死的占有欲,让裴少卿在心里阴暗扭曲的恶意揣测著田文静。
陈卓喊了一声,“县子?”
“我与长公主也是旧相识,她大婚我得备份厚礼才是,劳烦陈公公帮我带回去。”裴少卿回过神来说道。
陈卓笑著应下,“自无不可。”
裴少卿差人招待好陈卓,自己则是回家和谢清梧商量给长公主的礼。
“殿下嫁给田文静,对夫君可不是什么好事,两人都跟你有怨,算是强强联合了。”谢清梧听完后说道。
裴少卿从身后抱著她,带著她的身子轻轻晃悠著,有气无力道:“这事你也不是刚知道,又能如何?陛下赐婚,我还能破坏这门婚事吗?何况我远在通州,想破坏也鞭长莫及。”
“想破坏婚事不容易,但想破坏他们感情却不是不可能。”被裴少卿搂著的谢清梧转身和他面对面,眼中蕴含著狡黠的笑意,吐气如兰的道。
裴少卿精神一振,“夫人教我。”
“夫君与长公主之间的恩怨纠葛比较特殊,算是头一个与她肌肤相亲的男子,你给长公主写封信,在信里向她表明情意。”谢清梧轻声说道。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转身在桌子旁坐下沉吟著说道:“这样有用吗?”
“相信我,女人对头一个与自己有亲密接触的男子多少会有点特殊的情愫,何况上次中秋御宴你们还有二度接触。”谢清梧走过去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红唇轻启,“何况妾身话还没说完,要让这封信被田文静发现。”
“娘子真是冰雪聪明。”裴少卿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就算长公主对我没什么情愫,不会因为这封信而动摇对田文静的感情,但等田文静发现这封信后定然会对长公主產生不满。
且以田文静与我的矛盾,这种不满会在他心里被进一步放大,表现在与长公主的日常生活中,而他的不满又会反过来催生长公主对他不满。”
只要这夫妻两人不能同心,那对他就是好事,而且能让田文静那小白脸婚后生活鸡飞狗跳,他心里也爽。
而至於怎么让这封信被田文静发现也很简单,出动猫猫卫密探即可。
“妾身是跟夫君待久了,脑子也被你带得灵光了,就算没有我夫君也能想出注意的。”谢清梧笑吟吟道。
裴少卿起身,“我现在就写信。”
“好,那妾身就去挑给长公主的礼物。”谢清梧主动揽过了这桩活。
裴少卿写完信后给谢清梧过目。
谢清梧看完后神色幽怨的娇嗔一声道:“夫君你莫不是真对其有意?”
“夫人想多了,我对尚公主可没兴趣,都是虚情假意的话罢了。”裴少卿想上公主,但是可不想尚公主。
谢清梧嘆了口气,“连妾身看了都吃醋,这封信肯定会有效果的。”
当天下午,陈卓返程,带上了裴少卿给长公主准备的礼物和亲笔信。
晚上,前来祝贺裴少卿高升的人就络绎不绝,主要是城中商人和百户所的总旗小旗,商人们送完贺礼就主动离去,百户所的人留在府中饮宴。
酒席散罢,裴少卿留下孙有良。
所有人走时都投去羡慕的眼神。
裴少卿即將去府城上任,那现在叫孙有良单独谈话,用意不言而喻。
显然是想提拔其当百户。
“不知大人有何教诲?”孙有良给裴少卿递了一杯茶醒酒,恭敬问道。
裴少卿端过茶抿了一口,隨手放到一旁说道:“我月底离任,这通州百户所百户一职,明德可能担之?”
孙有良其实心里也有猜测,但真听裴少卿说出这话心还是颤了一下。
裴少卿的信任让他感激涕零。
但也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大人厚爱,让卑职惶恐。”孙有良扑通一声跪下去,重重的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说道:“但是卑职更想追隨大人去蜀州,继续伺候大人左右。”
“哦?”裴少卿皱起眉头,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给你升官你都不要。”
“没有大人就没有我今日,百户之职虽重,但比不上大人在我心中万一的分量。”孙有良掷地有声的道。
升官固然是好。
但升官之后就远离裴少卿了。
而裴少卿升千户显然只是刚开始而已,迟早都会回京,所以他寧愿一直不升官跟在裴少卿身边,等裴少卿入京任职那一天他也跟著鸡犬升天。
而且他还要亲自去锦官城报夺妻之仇呢,让抢他青梅竹马的那个富少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裴少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隨我一同去府城吧,但这个通州百户的位置,可就只能给陈总旗了。”
他相信只有要己將百户的人选推荐上去,北镇抚司衙门肯定会通过。
“陈总旗办事得当,又对大人您忠心耿耿,若是让他担任百户的话必將会对您以死相报。”孙有良说道。
裴少卿挥了挥手,“你去吧。”
“卑职告退。”孙有良转身离去。
裴少卿立刻差人叫来陈忠义。
“卑职参见大人。”陈忠义一如既往的恭敬,刚进门就滑跪下去磕头。
没办法,他始终谨记自己身上是有歷史问题在的,对裴少卿表现得比谁都忠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裴少卿淡淡的说道:“本官去了府城,通州百户一职你可能胜任?”
陈忠义顿时懵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著裴少卿,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答道:“卑职不敢,这百户一职卑职觉得唯有孙总旗才是当之无愧。”
“本官不是在试探你,明德要隨我去府城,推荐了你,你若是再推辞的话,那这百户人选可就只能由上面另派了。”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
陈忠义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孙有良会推荐自己,更没想到裴少卿真的会答应,激动得浑身直颤,热泪盈眶的嘶声说道:“卑职必定不让大人失望!若有负大人,愿提头来见!”
他曾经可是跟郑玄成合谋企图害裴大人,结果裴大人不仅留下了他还一直是委以重任,现在更是还让他接任百户,这对他是何等的信任啊?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现在裴少卿让他去死。
他都能立刻拔刀自刎。
“本官要你头何用?通州是本官发跡之地,是有感情的,好好办好份內之事即可,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作甚,去吧。”裴少卿挥了挥手。
陈忠义吸了吸鼻子,又郑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离去。
大人的恩情他还不完。
(本章完)
第221章 陆府夜宴,赴任,公主心乱(求月票
第221章 陆府夜宴,赴任,公主心乱(求月票)
月上中天,繁星如海。
锦官城中的陆府今晚也摆了两桌宴席,陆千户高升入京,等裴少卿到来与之做个交接就会赴任,而在此之前自然要是好好的跟下属们道个别。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我与诸位共事数载,转眼也到了分别之际,真是令本官难舍啊!”
陆定川环视众人,由衷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菊一紧,大人您还是快点走吧,可千万别舍不得我们。
虽然陆定川在择偶这方面一向是讲究你情我愿,但每每与之单独相处时都还是让在场的直男们如芒在背。
每回让陆定川走在最前面,不仅是体现出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菊的保护,否则会严重缺乏安全感。
现在陆定川要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那些曾为了前途守不住底裤跟陆定川有一腿的人也能松了口器。
副千户毛文咳嗽一声,端起酒杯说道:“陆大人高升这是喜事啊,又何故唉声叹气呢?我敬大人一杯。”
“敬大人。”其他人紧随其后。
陆定川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临别之际,本官有几句良言相赠,等平阳县子上任,诸位要比尊重我更尊重他,千万不要跟他对着干,否则我可没这个面子能在他面前保住诸位,务必切记此话呀。”
“大人放心,就算看在您与平阳县子的交情上,我们也肯定对他百依百顺。”一名百户情商很高的说道。
哪怕陆定川不说这番话,在座其实也没有傻子会敢跟裴少卿对着干。
陆定川跟裴少卿比算个屁啊。
裴少卿不仅背景深厚,而且更加霸道狠辣,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其实陆定川除了爱觊觎下属的美色外,对下属都挺不错的,像通州只有裴少卿一个人能收商人们的银子。
再由他分发给下属们。
但是陆定川手下的人却都可以利用职权凭借意愿捞一把,只要给他分润一些,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下属们包容他。
他自然也会包容下属们。
所以大家欢喜陆定川即将离开。
但对裴少卿的到来也有些惶恐。
陆定川看向今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名男子,“骆闯,本官最担心的就是你,在我手下你搞些小动作捞点钱就算了,但平阳县子可未必能容忍你啊,这些年你也赚够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该停就停,莫要太贪。”
其他人也都下意识看向了骆闯。
“多谢大人提点,属下必定会铭记于心的。”骆闯毕恭毕敬的应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是他情绪明显不太对。
这些年他银子确实赚够了,但谁又会嫌自己钱多呢?让他突然停了经营这么多年的勾当,他是真舍不得。
而且他的生意其实比陆定川知道的还要大,不是他说停就瞬间能停。
陆定川见他听进去了,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端起被斟满的酒杯号召众人,“诸君,再满饮此杯。”
“恭祝大人此去京城,飞黄腾达青云直上!”毛文掷地有声的说道。
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附和,“祝大人此去京城,飞黄滕达青云直上。”
“好好好。”陆定川哈哈大笑。
心不在焉的饮完宴,骆闯在陆府门口与众位同僚道别后就匆匆离去。
因为知道今晚要喝酒,所以各家的马车都已经提前等候在陆府门外。
骆闯上了马车后行进一段路,才掀开帘子对步行跟随的亲信家丁低声说道:“速给公子传信,邀他一见。”
“是。”家丁点点头迅速离去。
骆闯放下帘子闭目假寐。
马车摇摇晃晃,他心也不定。
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在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的芙蓉轩停了下来。
骆闯下车往里面走去。
他刚露面,在门口揽客的技术性工作者就立刻笑靥如的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骆百户嘛,可有段时间没来了,今儿个可得……”
“都给我起开!”骆闯不耐烦的呵斥一声,脚下不停的走进了芙蓉轩。
被他甩开的姐妹儿愣在原地错愕又尴尬,待其走远后,才没好气的唾了一口,“呸!变脸比变天还快。”
骆闯来到后院一个房间,站在门外隐隐能听见里面悠扬婉转的琴音。
他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
“公子,我是骆闯。”
“公子唤你进来。”女音传出。
骆闯推门而入,房间被垂下的幔帐分隔开,幔帐内隐约能见一名身姿曼妙的女人在抚琴,女人身后慵懒的靠坐着一名男子的身影,看不清脸。
“参见公子。”
骆闯隔着幔帐行了一礼。
“何事扰我清闲?”幔帐内的男子脑袋随着琴声轻轻晃动,淡然问道。
骆闯低着头答道:“方才宴席上千户大人又提点了小的,说裴少卿不好相与,建议小的把生意停掉……”
“停掉?”男子打断了他的话,漫不经心问道:“那骆百户的意思呢?”
骆闯面色变幻的犹疑片刻,一咬牙拱手说道:“公子,小的觉得陆千户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些年我们也已经赚够了,何必再去冒这个风险?”
他也舍不得那么多稳定进项的白的银子,但来的路上他仔细思考了一番,终究是不敢再继续行险事。
“才吃了几天饱饭,这就开始惜命了?”男子语气略带嘲弄,坐直身身体说道:“你胃口小,吃饱了甚至吃撑了,但有人可没吃饱,你想让人家饿着肚子,你说人家能愿意吗?”
“我……”骆闯一时语塞。
幔帐后的男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踱步活动着筋骨,一边悠悠说道:“要不然一开始就别把菜端出来请人上桌,现在菜没吃完,人也没吃饱,哪有撤席的道理?到现在这一步就算是本公子也不能轻易叫停。”
骆闯闻言满头大汗,一时无言。
说实话,他最开始就是想要捞点小钱而已,后来搭上公子后生意越做越大,他也就彻底失去了控制权,从决策者沦为了一个最基层的执行者。
“行了,裴少卿还没来呢,何必自乱阵脚?再说了,裴少卿也不一定能察觉此事;就算察觉了,也不一定会多管闲事;哪怕他要管,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男子安抚了一句。
骆闯吐出口气答道:“是。”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总能派上用场,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只要生意没事,你就不会有事,生意出了事,那你才是真要出事。”男子话里蕴含有警告之意。
骆闯打了个激灵,连忙提高声音答道:“请公子放心,绝不会出错。”
“行了,你去吧,别打扰本公子听曲儿。”青年随意挥了挥手说道。
骆闯躬身行礼,“小的告退。”
他倒退着出门,并将门关上。
“你刚刚听见多少?”男子走到抚琴女子身旁,亲昵的将其搂入怀中。
他约莫三十岁,穿着件简单却显贵气的白袍,模样俊朗、气质温润。
此刻笑吟吟的,但眼神却很冷。
女子在青楼长大,自幼惯会察言观色,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弹琴的手法都出错了,“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骗人,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到呢?”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信。
女子脸色煞白,爬起来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奴婢真的没有听到。”
“唉,你说你,刚刚本公子让你先回避,你不,非得赖在我怀里撒娇说离不开我。”男子惋惜的摇摇头。
女子霎时浑身颤栗,起身就跑。
男子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在她惊惧的眼神中一把就捏碎了她的喉咙。
咔嚓一声。
女子的头颅便无力的耷拉下去。
眼神变得涣散。
“来两人收拾一下,叫刘妈妈换个人进来弹曲儿。”青年对外喊道。
很快就有两名小斯模样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抬起女子的尸体离开。
不多时,又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走进房间,对青年盈盈一笑后坐在古琴后用心的弹奏,完全不知道上一个弹过这张琴的人尸体都还没有凉透。
青年是真喜欢听琴,或者说是喜好音律,摇头晃脑的跟着曲子哼哼。
一曲奏完,他睁眼笑着击掌。
“好曲,好技艺,好美人儿。”
………………………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一月底。
通州,裴府一片忙碌的景象,门口一辆又一辆装满各种物品的马车。
“快些,手脚麻利,仔细点别磕着碰着,这些家具但凡碰掉个角都够买你们一条命。”孙有良临时充当一下裴府的管家,在指挥着家丁搬家。
裴少卿今日就要去锦官城了。
通州这边的事他都已经安排好。
锦官城那边他也提前几日派了沈祯过去置办宅院,也该前往赴任了。
前院后院都忙忙碌碌,谢清梧和柳玉蘅这些女人在收拾各自的衣物。
一家之主裴少卿却清闲得很。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品茶。
“叮铃铃~叮铃铃~”
熟悉的铃铛声传入耳中。
他睁眼就看见了摇光圣女。
“主人。”摇光圣女脚尖一点向他飞过去,长袖一舞,门瞬间便关上。
她落在裴少卿面前,跪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摇奴参见主人。”
“你怎么又来了,怎么,上次没吃够吗?”裴少卿玩味的问了一句。
“奴永远都吃不够。”摇光圣女伸出粉舌眼神魅惑的舔了舔嘴唇,小手抚上裴少卿的腿轻轻帮他按摩起来。
裴少卿确实把脚抬了起来。
摇光圣女见状立刻调整方向,手脚触地,用自己玉背给裴少卿放脚。
她身体侧面对着裴少卿,圆滚滚的臀瓣儿弧度饱满,让裴少卿忍不住轻踢了一脚,她又调皮的摇了摇臀。
“什么事?”裴少卿这才问道。
摇光圣女扭头望着裴少卿语气温柔的将圣殿中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听见叶无双“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后裴少卿没忍住笑了,同时也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短时间内玄黄教的确不会因为玉衡圣子的死报复他。
随后又惊讶的说道:“竟然让你负责查内奸一事,这还真是有趣。”
摇光本身就是最大的二五仔。
“主人觉得奴应该怎么做呢?”摇光圣女眨了眨眼睛,娇滴滴的问道。
“当然不能让你师父失望。”裴少卿踢掉一只靴子,直接把脚从摇光圣女的领口塞了进去,嘴里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看那个孙长老就挺合适当这个内奸嘛,不然他怎那么抵触?”
其他人都不想杀他,偏偏这个孙泽行非要杀他,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奴明白了。”摇光点点头,笑盈盈的说道:“还请主人赐下些孙长老私通朝廷出卖同门的证据才是呢。”
“起来为我研墨。”裴少卿说着把被摇光用良心捂热的脚也收了回来。
摇光圣女领口凌乱,肚兜兜不住的白腻春光乍泄,但她却故意没有去整理,从地上爬起来后就上前研墨。
田研墨时弯着腰,而且故意压低身子,裴少卿余光能清晰的看见她敞着的领口中沉甸甸的硕果晃晃悠悠。
富有且慷慨。
裴少卿提笔书写起了给孙泽行的亲笔信,一连写了三封,落款都是不同的时间,最后一封落款是玉衡圣子被杀之后,每封都盖上了私人印戳。
“够了吧?”他随手递给摇光。
摇光圣女答道:“够了,只要有了主人这三封信,奴自己再稍稍做些布置,必定会让孙长老百口莫辩。”
孙泽行在前些日子议事时那番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特别是得罪了叶无双,只要他面对这些证据无法自证清白,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此事倒也不用太快,毕竟叶教主喊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那么快内部就安稳了,他就算不想杀我也得做做样子。”裴少卿提醒了一句。
不能让叶教主下不来台嘛。
摇光圣女答道:“奴遵命。”
“去吧。”裴少卿挥了挥手。
摇光圣女却不肯走,而是直愣愣的盯着他,眼中蕴藏着期待和渴望。
“贪婪的女人。”
裴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养宠物嘛,总得喂。
摇光圣女吃饱喝足后满意离去。
一滴都没有浪费。
“大人,外面来了好多百姓。”
孙有良快步跑进书房汇报道。
“这些刁民想做什么?”裴少卿顿时警惕起来,目光凌厉的问了一句。
孙有良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绷不住的答道:“都是来为您送行的。”
“哦,都是良民啊。”裴少卿脸色又瞬间缓和,装腔作势道:“看来本官虽然在通州干的时间不长,但也深得民心,如此本官倒也不算白来。”
肯定没有白来呀。
来的时候他身无分文。
走的时候可是腰缠万贯。
“走,出去见见百姓们。”裴少卿抖了抖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裴大人出来了!”
“裴大人,您不要走啊大人!”
“谁家孩子,赶紧带走,说什么胡话,裴大人是高升!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该祝他青云直上啊!”
“裴大人,裴大人,这是我家自己鸡生的蛋,您可一定要收下啊。”
看见裴少卿露面,已经把街堵了的人山人海纷纷激动的往前挤,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土特产想要塞给他。
看着这一幕,裴少卿不禁感慨。
他这么贪这么坏的人。
居然都能得到百姓如此爱戴。
由此可见其他官员有多坏。
这是个比烂的世界,他并不需要比别人好,只要不比别人更烂就行。
“诸位父老乡亲如此相待,实在令我汗颜,我来通州也只是做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而已,当不起大家这般厚爱啊。”裴少卿动容的说道。
“大人,您都当不起的话,那这天下就没有人当得起,大人您的恩情我们通州百姓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是啊,自从您来了,我们通州简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连生意都好做了许多,全是因为您啊。”
百姓们七嘴八舌,宛如苍蝇。
“好!好!好,既然都是乡亲们的一份心意,我就通通收下,通州也算是我第二故乡,等去了府城为官也能时常吃到家乡味。”裴少卿说道。
应该带个通州土生土长的小美人儿一起走才是,想家了也随时能在家乡的故土上耕耘,肆意的挥洒汗水。
这时谢清梧带着赵芷兰等女眷走了出来,“夫君,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就启程吧。”裴少卿话音落下又冲着百姓们拱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大家就送到这儿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官也是时候该启程了。”
话音落下,他飞身落上黑将军。
家丁们押着马车纷纷跟上。
裴少卿这回去锦官城上任除了孙有良外,还带走了常威和沈祯两人。
李魁他故意没带。
因为王县令想让李魁去到他身边继续卧底的话,就必须得钱将其运作到府城,这笔钱,他不赚白不赚。
孙有良走了,总旗位置空出来后宋有才成功补上,也算是得偿所愿。
“裴大人,一路顺风啊!”
“裴大人真是清廉啊,来的时候轻车简行,走的时候也才十几辆马车搬家,值钱的物件更是没有几件。”
“谁说不是呢,通州能有裴大人和王县令来为官真是我们的福气。”
实际上是裴少卿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了储物戒,又哪能让百姓看到。
他如此关心百姓的心理健康。
也就不怪百姓这么爱戴他了。
“裴兄,一路顺风。”
路边某茶楼窗前,王县令看着裴府的队伍从眼前经过,心情很怅然。
他居然有些舍不得。
……………………
京城。
刚回京的陈卓先拜见了刘海,又向皇帝复命后就立刻前去见长公主。
还有六天,燕鸢就要出嫁,所以这几日她都是安分的待在自己寝宫。
来到燕鸢寝宫,陈卓让相识的太监代为通报,得到了召见后才入内。
“奴婢小桌子,参见殿下。”
“什么事?”燕鸢平静的问道。
陈卓低着头回话,“平阳县子得知殿下即将大婚的消息,特意托小的送来了贺礼,以及他的亲笔书信。”
“哦?”燕鸢对于裴少卿送了些什么礼物并不感兴趣,但是对他竟然会给自己写信却很好奇,“信在哪里?”
“书信在此。”陈卓双手奉上。
燕鸢没有急着拆开,而是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平阳县子的礼物交给我寝宫的人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陈卓起身离开。
燕鸢这才拆开信看了起来。
等看完后她又羞又恼又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脸蛋绯红,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竟然一直爱慕自己?
所以当初才会酒后失礼。
还有,他竟然敢在信里描绘上回隔着衣袍顶自己屁股的感觉,还说什么念念不忘,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呸!”她狠狠的唾了一口。
但心里却久久都难以平静。
裴少卿爱慕自己。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现在骤然得知此事,她心乱了。
也不由得回想起上次中秋御宴时两人紧紧相拥,那种身体碰撞时产生的酥麻感似乎又一次涌上心头……
“有胆子调戏本宫,但没胆子表明心意么?呵,那活该你看着本宫嫁给别人。”燕鸢深吸一口气自语道。
确实如同谢清梧所言,女人对头一次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总会有点特殊的情愫,特别是裴少卿如今还那么优秀出彩,与过去判若两人。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自己即将是田郎的妻,哪怕对裴少卿有那么一点悸动,也必须当做从来没有过。
又低头看向手里的信。
理智告诉她应该销毁,既是彻底断了念想,也是防止会被别人看到。
可是却莫名其妙的不舍,她重新将其装回信封,只要自己永远不再打开这封信也不让人看见,那便好了。
燕鸢被这封信拨乱了心弦。
甚至感到淡淡的遗憾。
但又哪会知道这封信是裴少卿和谢清梧这阴险狡诈的夫妇两人,故意炮制出来挑拨她和田文静感情的呢?
只能说,殿下不知人心险恶啊!
(本章完)
第222章 他不一样,知府的恼怒(二合一求月票
第222章 他不一样,知府的恼怒(二合一求月票)
四天之后,锦官城外。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整座城池银装素裹。
陆定川亲自带着千户所的官员矗立在雪中静候,在周围还有许多百姓翘首以盼等着瞻仰平阳县子的英容。
“大人,雪下得那么大,您不用亲自前来的。”毛文对陆定川说道。
他觉得陆定川的身份对裴少卿示好可以,但完全没必要到这个地步。
陆定川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答道:“淋点雪而已,无甚大碍。”
他知道毛文、或者说知道大多数下属的想法,觉得裴少卿跟他以兄弟相称,又是上官,没必要如此自轻。
但他虽然跟裴少卿称兄道弟,可是心里却从没有真把自己放到跟其同等的地位上过,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自己只是年长几岁侥幸做了裴少卿的上官而已,不出几年身份就要对换了。
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京城龙虎盘踞之地,而他举目无亲,将来有个什么事说不定就会求到裴少卿头上。
可以预见,这是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见的最后一面,姿态当然要放低一些,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人,裴大人马上就到。”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下属策马归来禀报道。
陆定川闻言立刻打起精神。
回过头大声说道:“裴大人即将抵达,所有人都给我精神些。”
“大人,清清身上的雪吧。”一名下属讨好的拿着手帕上前说道。
陆定川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要不是为了淋一身雪。
他那么早来等着干啥。
没有这一身雪当证据,又怎么能让裴少卿知道他在雪地里等了多久。
不多时,陆定川就看见了裴府的队伍,裴少卿骑着黑将军一马当先。
“吁!”裴少卿靠近后勒马,翻身下去笑着上前:“何以能劳烦陆兄亲自雪中相迎,可莫要染了风寒啊。”
“裴兄新官上任,我当然要第一时间道声恭喜。”陆定川笑呵呵道。
随后扭头看向身后众人,“都愣着作甚,还不见过你们的新上司。”
“参见千户大人。”蜀州千户所的一众百户、总旗、小旗皆纷纷行礼。
裴少卿神态和煦地说道:“这天寒地冻的诸位无需多礼,请起吧。”
“谢大人。”众人齐齐起身。
陆定川说道:“我已经命人在府上为裴兄备了接风宴,还请移步。”
“盛情难却,且容我先去与内人交代两句。”裴少卿拱了拱手,随后走到谢清梧的马车旁跟她招呼了声。
然后又折返回去,对陆定川抬手示意,“陆兄,请吧,今日既是我的接风宴,也是你的践行宴,下次相见不知何时,你我兄弟定要喝尽兴。”
“自当如此。”陆定川哈哈一笑这才拍了拍身上的雪,“裴兄先请。”
“大人!请裴大人做主啊!”
“你干什么!大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名枯瘦如柴的男子大喊大叫的从围观的人群往中间冲,但是被警戒的靖安卫拦住。
“裴大人!请裴大人做主啊!”被拦住的男子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嘶吼。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看向陆定川。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拦驾喊冤这种戏码,众目睽睽下,在他还不了解事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把他架了上去。
陆定川的脸色很难看,不管那个人有什么样的冤情,但是在今天这个场合搞这种事,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同样也容易让裴少卿心生不满。
“岂有此理,还不快把这冲驾的刁民给我拖走,若再敢放肆,直接给本官乱杖打死。”他挥了挥手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会显得不近人情,有损形象。
但他不当这个坏人的话又怎么让裴少卿当好人呢,反正他马上都要离开蜀州,就算是名声坏了也无所谓。
能借着这个机会帮初来乍到的裴少卿建立一个好名声,那也能减轻他因发生了冲驾一事而对自己的不满。
果然,他话音刚落,裴少卿就立刻出声说道:“且慢,放他过来吧。”
“裴兄,何必理会这刁民,他若有冤情就该去衙门告状,而不是在你上任当天寻你的晦气。”陆定川把自己恶人的角色贯彻到底,大声说道。
人群中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裴少卿深深看了他一眼,已经领会到了他的好意,那自然也不会辜负他的牺牲,当即大声答道:“陆兄此言差矣,他一草民敢冒着被治罪的风险拦驾,必然是走投无路之举,既然如此信本官,我又怎能让他失望?”
“好!裴大人说得好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情绪激动的高喊了一声。
“就是,早就听闻裴大人在通州善待于民,清正廉洁,果真如此。”
“我锦官城有幸迎来裴大人这么一位清官能吏,真是我们的福气。”
“诸位抬举了。”裴少卿环视一周拱了拱手,风轻云淡的说道:“这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本官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听见这么一番话,在场的百姓们瞬间差点集体高潮,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连声称赞,歌颂裴少卿的伟大。
其实这种场面话他们听多了。
但裴少卿名声在外,加上有陆定川对比在前,就显得他的话很可信。
四个字概括:他不一样。
“裴兄之言震耳发聩,令在下醍醐灌顶,忏愧,惭愧啊!”陆定川露出汗颜之色,满脸羞愧,然后对着下属招手说道:“快快放那人过来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抓住男子的两名靖安卫松手,男子连滚带爬的扑到裴少卿面前跪下,泪流满面的哽咽着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就知道您跟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啊。”
“先说事。”裴少卿和颜悦色。
男子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哭兮兮的说道:“大人,我家闺女已经失踪两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本事大,求求您帮帮我,求求您了。”
“你女儿失踪应该去向县衙报案才是啊,只有确定是武者所为我靖安卫才能插手。”裴少卿耐心的解释。
男子连连摇头,“我第一时间就去了县衙报案,但是却不了了之。”
“府衙呢?”裴少卿又问了一句。
男子惨笑一声,抬起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十指血淋淋的,声音嘶哑的说道:“府衙以越级上告为由对小的施了刑,将我赶了出去,说若是再敢去的话,下次就让我没命离开。”
裴少卿这才想起,在大周不能搞越级上告,府城不会受理百姓报案。
凡是越级上告者,无论是有理没理都得先吃一顿杀威棒再赶出衙门。
但看着男子血淋淋的手,他又皱起了眉头,知府许廉他也见过,是个爱民怜民,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人。
就算不受理此人的案子。
也不可能下令施如此极刑。
“许府君怎么说?”他问了一句。
男子惨摇了摇头答道:“小人都没见到许府君,只见到推官大人。”
知府衙门的推官,正七品,专门掌司法审判,负责刑狱案件的审理。
那裴少卿就明白了,许廉可能压根儿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府衙推官也不可能拿这种小事去打扰许廉。
一个人位置太高。
就避免不了被隔绝内外。
这种事是没办法的,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什么事都亲自处理的话就什么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累垮。
所以下面的人都会做一道筛选。
再把一些真正重要的事上报。
男子的事就属于不重要的那种。
所以朝廷才有靖安卫,甚至还有暗卫,都是为了避免皇帝被人蒙蔽。
“你这案子不该靖安卫负责,但本官向你承诺,会亲自将此事转告给许府君。”裴少卿沉吟片刻后说道。
反正他只负责传个信。
之后就是许廉的事,与他无关。
男子喜极而泣,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血液染红了雪堆,“小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长命百岁。”
“好了好了,快起来。”裴少卿俯身亲手将其搀扶起来,又为他拍了拍身上的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贱民刘二狗。”
“好,刘二狗,你信本官的话就回去等消息吧,本官今晚就去许府走一遭。”裴少卿神色认真的承诺道。
刘二狗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小的自然信大人,小的自然信大人。”
“去吧。”裴少卿拍拍他的臂膀。
刘二狗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之后又跪下来对裴少卿磕了几个头,然后才站了起来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看着雪地里极为显眼的赤红。
裴少卿心里多少都有些动容。
转身看向陆定川,“陆兄走吧。”
“裴兄!裴兄!”就在此时许敬大冬天高高举着折扇艰难的在人群中往前挤,站岗的靖安卫认识这位知府家的诗仙,没有阻拦,他得以顺利冲到裴少卿面前,气喘吁吁,但脸上却难掩喜色,“来迟了些,裴兄请见谅。”
“没想到许兄竟然会亲自出城迎接我,真是令在下感动。”裴少卿确实没想到许敬回来,发自内心说道。
“我大哥近日逼着我在家里学诗词歌赋,笑话,我堂堂蜀州诗仙,还用学?”许敬一抖折扇,大冬天的穿着袄子扇着风,“若非是翻院墙出来误了些时间,我早就该来接你了。”
“许兄竟然是翻墙出来的,若是被许府君和令兄知道的话,恐怕又免不了一番训斥。”裴少卿表示同情。
“习惯了。”许敬不以为然,一脸兴致勃勃的说道:“裴兄今后锦官城做官,你我终于能时常探讨诗词。”
陆定川等人都微微扯了扯嘴角。
许敬这个人他们很了解,但每次听见他说一些话,却还是会绷不住。
“必然,为兄在通州时也常常感叹没有许兄这等大才、知己可以与我吟诗作对。”裴少卿情绪价值拉满。
他认识这么多人里。唯有许敬是最纯粹的一个,跟他相处是真的不用带脑子,属于放松心情的必备良品。
而且作些打油诗也挺有趣的。
许敬红光满面的说道:“今日大雪迎裴兄赴任,我又得佳作一首。”
不好!他又要作诗了!
陆定川等人脸色大变。
“哦?许兄快快吟来,在下洗耳恭听。”裴少卿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许敬一边抖着折扇,一边在雪地里漫步,张嘴悠悠的吟道:“大雪纷飞如鹅毛,人多杂乱似鸡毛。白日喜迎裴兄至,夜赴青楼同欢愉。这首诗就叫作正月大雪喜迎裴少卿赴任。”
“好诗!好诗啊!”裴少卿连连击掌赞叹,赏析道:“开篇“大雪纷飞如鹅毛”,写尽雪势之大,既见冬日的严寒,又暗衬友人相聚的暖意……
后两句则直白坦露心意。“喜迎”二字写尽日间重逢的欣喜,不加修饰却情真意切;“夜赴青楼同欢愉”更是率性自然,将友人相聚后共赴欢宴、畅叙情怀的场景和盘托出,没有忸怩作态,尽显文人君子洒脱与赤诚。”
陆定川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没品出这首诗好在哪,但品出了裴大人文化底蕴深厚,面对一坨屎也能够滔滔不绝的将其夸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世上只有裴兄懂我!”许敬开怀大笑的说道。
裴少卿牵起他的手,“我正要去陆大人府中饮宴,许兄也同去吧。”
“同去,同去。”许敬连声答应。
一行人又重新出发进了城。
“老爷真是个好官,不仅是爱民如子,对傻子都那么包容。”马车里的郑绫儿放下帘子,由衷地感慨道。
奴凭主贵,沾狸将军的光,她个宠物也有幸坐了一路的马车,不知道沦为了多少丫鬟和家丁羡慕的对象。
奴仆之间亦有地位高低之别。
狸将军仰坐在软垫上,毛茸茸的将军肚都快能遮住它视线了,左手拿鸡腿,右手拿果脯,对郑绫儿的话不屑一顾,“显然你也跟那些愚昧的百姓一样被主公骗了,官有好的吗?”
“老爷不一样!”郑绫儿争辩道。
狸将军抬抬下巴努了努嘴。
郑绫儿将洁白的小手伸过去。
狸将军吐出鸡骨头,打了个饱嗝说道:“主公做好事都是有利可图。”
“那难道就不算做好事了吗?”郑绫儿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反问道。
狸将军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郑绫儿:“所以老爷就是好官!”
“别搞错了,我才是你主人!你不能顶我的嘴!”狸将军说不赢郑绫儿就恼羞成怒,肥滚滚的身体灵活的瞬间站起来瞪着她,用身份压制她。
郑绫儿撇了撇嘴,“知道啦。”
反正老爷就是好官。
哼,主人才是坏猫。
……………………
许府。
今日大雪,许廉休沐在家。
暖茶赏雪,心情很好。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去看看许敬学习进度怎么样,结果来到书房只见一地狼籍,根本不见许敬的身影。
“这个混账!”许廉怒骂一声。
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怒气冲冲的走出书房,站在院子里须发皆张的大声吼道:“来人,立刻去给我将许敬这个逆子找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下人们纷纷闻讯而来。
“爹,因何事动怒?”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他正是许廉的长子许松。
“哼!”许廉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那个逆子,本以为有你逼着他能安分些好好学习,没想到又偷跑了出去,不学无术,整天顶着诗仙的名头四处乱晃,丢人现眼!”
“爹无需动怒,放心,咱家的脸不早就被二弟丢光了嘛,他现在已经没脸可丢了。”许松笑吟吟的说道。
许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问了一句,“你可是有什么事寻我?”
“爹,我听说刚刚城门口发生了一件事,平阳县子遇到……”许松将刘二狗拦驾喊冤的事情告诉了许廉。
许廉听完后脸色漆黑,怒气冲冲的说道:“岂有此理,本官早就告诉过他们有人来报案必须告诉我,竟然还敢瞒着我擅作主张,一群混账!”
“爹爹息怒。”许松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百姓不得越级上告本来就是律令,王推官也是按律行事,而且也怕您被这些小事牵制过于操劳。”
“涉及人命无小事。”许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为我好,恨不得让我当个聋子瞎子。”
“爹这话可就过重了,每天喊冤告状的人那么多,您要是真开了这个口子事事亲力亲为,那百姓必然一窝蜂来府衙告状,谁还去县衙?县衙还要之何用?您的身体又还要不要?”
许廉顿时哑口无言。
这种事最气的地方就在于下面人确实是为他好,确实是按规矩办事。
许松语气放缓,“爹,要不然现在就招县令过府问问那个案子,等晚上裴大人登门时您也好有个应对。”
“嗯。”许廉点点头应了一声。
锦官城,也叫锦官县,是蜀州府的附郭县,县衙与府衙同在一处,辖区主要就是锦官城以及周围的村落。
很快,锦官城县令郭云就匆匆来到许府拜见许廉,“下官参见大人。”
“起来吧。”坐在上方的许廉漫不经心问道:“城门口的事你听说了?”
“是,小人听说了。”郭云抿了抿嘴答道:“大人,刘二狗这个案子县衙一直在查,但确实是还没有进展。”
“具体怎么回事?”许廉追问道。
郭云细细道来:“刘二狗的女儿年方十五,还没许人家,失踪当天是去街上买柴,就再也没回去,下官已经命人调查了长期卖柴的樵夫,这些人都均称当天没有看见过刘大妞。”
“是否有人说谎?”许廉问道。
郭云脸色不自然的答道:“下官认为应该没有,都已经用过刑了。”
“又胡乱用刑,若是有人本来清清白白的,但扛不住皮肉之苦,岂不成了屈打成招?”许廉厉声呵斥道。
郭云瞬间跪下,“下官知罪。”
“继续去查吧。”许廉烦躁的摆了摆手,虽然厌烦用刑过度,但是他也知道这在各个地方都是很普遍的事。
也只能不轻不重的说两句。
但他对郭云很失望,又想到了王县令。
小王不愿意升官,想多为百姓做事,那把他调到府城来当县令好了。
让郭云滚到通州去。
许廉越想越动心。
郭云还不知道危机将至,立刻应声退下。
另一边,陆府宴席上,陆定川正在给裴少卿介绍他未来的各个下属。
“裴兄,这位是我左膀右臂,将来也是你的左膀右臂,仗义能干,毛文毛副千户。”陆定川拉起一个身材偏瘦,鹰钩鼻,眼睛有神的中年人。
毛文说道:“今后下官必定唯裴大人马首是瞻,还望大人多关照。”
“一定,一定。”裴少卿笑眯眯的打量着他,这位也是太子的旧臣啊。
毛文坐下后,陆定川又指着话不多的骆闯说道:“裴兄,这位是锦官县百户所骆闯骆百户,也是跟我一起共事多年,话不多,但是人靠谱。”
“见过大人。”骆闯拱手行礼。
看着就知道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裴少卿举杯示意,“既然陆兄说你靠谱,想必就一定靠谱,本官初来乍到,还需要骆百户多多帮衬呢。”
“份内之事,大人有任何差遣都但凭吩咐。”骆闯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定川一一又介绍了几个总旗。
总算介绍完了,憋了好半响的许敬起身说道:“今日大家欢聚一堂好不痛快,本公子又诗兴大发了啊。”
众人:“………………”
直到傍晚时分才散席。
裴少卿回到了新家。
“夫君,这处宅子挺不错的,只比通州的小了些许。”谢清梧上前扶着满身酒气的裴少卿。
府城不比县城,寸土寸金,仓促之下能找到这么大一处地段好的宅子已经不易。
裴少卿答道:“夫人满意就好。”
在谢清梧的伺候下醒了醒酒,裴少卿就沐浴更衣准备去许府拜访。
(本章完)
第223章 杀了他,异常,感动(二合一求月票
第223章 杀了他,异常,感动(二合一求月票)
“平阳县子今日莅临许府,这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许廉得知裴少卿登门,热情的亲自出门迎接。
裴少卿来锦官城任职,以他的身份当然不用出城相迎,否则显得谄媚有失身份,但是其来府上拜访,那他就必须要亲自迎接才行,这是礼数。
裴少卿拱手行礼,神色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告而来,扰了许府君的清静,失礼之处还望许府君勿怪。”
“县子这是哪里话,您今日初到锦官城就登门拜访,家父高兴还来不及呢。”许松笑容和煦的回应了句。
裴少卿这才看向他,“想必这位就是许府君的长公子了吧,早就听子文兄说他有个丰神俊朗、才高八斗的大哥,今日一见果真是相貌堂堂。”
“不敢当不敢当,县子才是望之不似凡人,在下不如你远矣。”许松连连谦虚的摇头,反过来夸裴少卿。
许廉笑吟吟的看着这幕,“你们都是年轻人,今后当多多来往,还望裴县子能不吝多多提点提点犬子。”
照他想来,裴少卿连跟他那个傻子二儿子都能玩到一起,那么跟学富五车的大儿子也肯定更能玩到一起。
“提点称不上,但在下也乐得与许大兄这等青年俊杰为友。”裴少卿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
随后又好奇问道:“子文兄呢?”
许敬不该不出来接他才是。
“那混账下午喝多了,回到家里就睡,现在还没醒呢。”提到自己的二儿子,许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许松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裴少卿哈哈一笑,“我就羡慕子文兄这股洒脱,是在下学不来的。”
“哎呦喂,裴县子你可别跟那混账学啊。”许廉感觉老脸有些发热。
许松轻声说道:“爹,您看是不是先请裴县子进去,边喝茶边聊。”
“哦对对对,你看我,竟然忘了待客之道,失礼失礼。”许廉懊恼的叹了口气,连忙抬手道:“县子请。”
“许府君请,许大兄请。”
三人边走边聊进了许府正厅。
落座后下人送来上等的好茶。
虽然许廉为官清廉,但再清廉那也是正四品官,家里不缺好酒好茶。
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到身旁的桌子上,说道:“今日登门除了是拜访许府君您这位前辈外,也是为一个案子,相信许府君应当也已经听说我在进城时遇到人拦驾喊冤。”
“此事老夫已然知晓,并差县令来问了案情。”许廉点点头,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县衙疏于调查,是确实还没有突破,老夫已经责令县衙要抓紧查出个结果来。”
“既然许府君这么说,那想必破案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就不去多掺和县衙的活了。”裴少卿笑了笑说道。
“怎么能叫掺和,县衙有疏忽的地方欢迎县子监督嘛。”许廉慈眉善目的呵呵笑道,接着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王县令,“不知裴县子在通州为官时,与王县令之间关系如何啊?”
“我与王县令乃至交好友。”裴少卿简言意骇的回答道,随后才好奇的反问一句,“府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夫对王县令也很欣赏,对他被排挤出朝堂很是同情,曾想提拔他来府衙为官,但被他以想在县衙多位百姓做事为由拒绝了,现在想将其调来锦官城任县令,县子觉得如何?”
来锦官城也依旧是当县令,而且品级还往上提了半级,王县令总没理由拒绝来这边为府城的百姓做事吧。
“这是好事啊!”裴少卿顿时眼睛一亮,如果老王来府城,自己将来的工作可就更好开展了,“府君英明!”
“爹,虽然孩儿不认识那位通州县令,但既然能被您欣赏,想来必有不凡之处。”许松开口了,夸完后又话锋一转道:“但是郭县令在锦官城干得也不错,现在无缘无故将其贬去通州,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哪里不错了?”许廉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黑着脸说道:“他要是干得不错的话,我就不会动这个心思。”
对于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传统官僚来说,郭云作为下属是不错。
但对许廉这种清正廉洁、满身正气的官员而言,郭云作为下属一般。
特别是在有一个更优秀、更符合他心意的王县令作为备选的情况下。
“但是郭县令确实是没犯什么大错啊,这么做的话恐怕会有损爹您的名声。”许松皱起眉头苦口婆心的劝说起老爹,还指望得到裴少卿的帮助问了句,“裴县子,您觉得是不是?”
是!
裴少卿心里回答了一句。
许松作为儿子对自己老爹这个决定表示担忧是合情合理,说的很对。
但是,他出于自己的利益可不会说公道话,张口就来:“许大兄为父担忧我能理解,但你的境界不如许府君远矣呀,并不是说郭县令哪里做的不好,而是王县令能做得比他更好。
许府君一心为民,将两人对换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只要能够真切的惠及百姓,他又怎会顾虑自己在官场上的名声呢?那于他不过是虚名尔。”
至于郭县令……管他去死呢。
“没错!就是这个理!”许廉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如果是王县令,就绝不会发生刘二狗拦驾喊冤一事,归根结底县衙虽然受理了这个案子,但郭云眼中还是装不下这些升斗小民,否则刘二狗也不会对县衙不信任,以至于冒险前去拦驾喊冤。”
“许府君说得好!”裴少卿也激动的附和一声,正气凛然的说道:“若是郭云对刘二狗多些耐心安抚,都不会有此事发生,可他却不屑于此!”
“县子你这……”许松万万没想到裴少卿跟他爹能对上脑回路,无奈的看向许廉,“爹,这还需从长计议。”
“许大兄此言差矣,许府君作为一府大员,关于一个县令的升迁与调任还是能做主的,吏部那边定然也会配合,又何须从长计议?无非是一封折子的事。”裴少卿疯狂煽动许廉。
许廉眼神坚定的说道:“裴县子说的没错,今晚上老夫就写折子。”
许松深吸一口气后又叹了口气。
看向裴少卿的眼神有些恼怒。
而裴少卿倒是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所以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不与之计较,反而是还冲着他微微一笑。
许松黑着脸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提了刘二狗的案子,并敲定了老王来府城的事,裴少卿心情大好,又跟许廉寒暄了一会儿后就告辞离去。
裴少卿走后,许松还想趁着没有他的干扰说服许廉回心转意,苦苦相劝道:“爹,郭县令和王县令不能随便就调换,这官不是那么当的……”
“我当了半辈子官,还没你懂怎么当官吗?”许廉打断儿子的话起身往外走去,“别掺和我公务上的事。”
看着亲爹离去的背影,许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用蜀州方言低声咒骂了裴少卿一句,随后匆匆出门。
郭云正在家搂着小妾喝小酒。
得知许松登门,他又惊又急的整理了下衣冠,便急忙赶去正厅拜见。
“小的有失远迎,请公子恕罪。”
许松背对着他在欣赏挂在堂间的一幅画,吸了吸鼻子,转身看着他冷哼一声,“满身酒气和脂粉味,知不知道你乌纱不保了,还有此闲心。”
“公子何出此言?”郭云惊骇道。
许松走到主位一屁股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裴少卿说服我爹把你跟通州王县令对换,让你去通州。”
“这!他凭什么如此?我自问与他无冤无仇。”郭云闻言又惊又怒。
许松淡淡的回了句,“凭他是平阳县子、威远侯之子、凭他深受陛下看重,够不够?他只是想把与他关系亲近的王县令调来府城,而你恰好挡了路,至于你与他有没有冤仇,这重要吗?你本就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姓裴的欺人太甚!”郭云胸腔剧烈起伏着,这种被无视的屈辱敢和无力感让他愤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求公子施以援手拉我一把。”
“放心,本公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倒霉,否则今天晚上也不会来见你了。”许松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郭云闻言顿时喜形于色,从地上爬起来小跑到许松身旁,满脸期待和谄媚的问道:“不知公子计将何出?”
“我爹一旦决心一定,那就再难以更改,所以不能指望在我爹那头下功夫,只能在王县令身上去使劲。”
郭云的眸光闪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收买他?恐吓他?威胁他?”
“糊涂!他有裴少罩着,会怕你这些手段?”许松怒其不争的呵斥。
郭云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一溜烟又跪了下去,“还请公子教我。”
“杀了他。”许松冷冷的说道。
郭云惊愕交加,“杀……杀他?”
“没错,杀了他,然后栽赃在玄教逆贼头上,反正上个通州县令就是被玄教逆贼所杀。”许松轻飘飘道。
玄黄教历来就是绝佳背锅侠。
郭云咽了口唾沫,“这能行吗?”
“主意我给你出了,做不做就看你了,你真想被贬去通州?”许松斜眼睥视着他,不等其回答又淡淡补充一句:“何况这是你想不想的事吗?”
“小的知道了。”郭云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咬牙说道:“那就杀了他!”
“做得干净些,莫要让我给你擦屁股。”许松语气平静的嘱咐一句。
郭云点点头,“公子放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而已,要杀他就如屠狗,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他对此信心十足,毕竟在他手底下可养着一群善于杀人放火的好手。
许松点点头便起身离去。
“公子慢走。”郭云卑躬屈膝的一路相送,但出了正厅后,他原本弯着的腰就直了起来,与许松并排而行。
……………………
次日一早,裴少卿新官上任。
陆定川很贴心,提前给孙有良和常威、沈祯三人把位置给空了出来。
孙有良在千户所任总旗,沈祯在锦官城百户所任小旗,常威在千户所当个普通缇骑,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千户所所有官吏早早的就已经在大门口集结,看见裴少卿到来后便立刻跪下参拜,“我等参见千户大人!”
“都请起吧。”一袭红色麒麟服鲜艳如火的裴少卿一勒缰绳翻身下马。
毛文立刻上前亲手接过缰绳然后交给了一名下属,又对裴少卿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人,我带您先在千户所逛一圈,然后再去您的公房吧。”
“前头带路。”裴少卿微微颔首。
毛文立刻抬手,“大人请。”
裴少卿大步流星走在了前面。
毛文在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裴少卿目光落在哪里,他就介绍哪里。
“大人,这是演武场,平时需要集结人手时都在此处待命,这边是武备库,那边是堆放杂物的仓库……”
介绍了一圈后。
毛文把裴少卿带到了他的公房。
公房是陆定川那个公房,但让裴少卿意外的是里面所有东西明显全部换了新的,包括一个不起眼的摆件。
他扭头看向毛文。
“大人,陆千户对这里的东西都有感情了,所以全搬走了,专门都给您挑了套新的。”毛文俯身解释道。
裴少卿听完后却明白陆定川真正的用意,是担心自己嫌弃他,毕竟陆定川是基佬,肯定没少在公房胡来。
所以才会全部换新,连窗户都重贴了,就差地板没撬起来换一遍了。
基佬都是这么贴心细致入微吗?
“嗯,不错,本官很喜欢。”裴少卿环视一周,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虽然陆定川是属鬣狗的,性取向可能被人厌恶,但在待人接物这方面确实润物细无声,让人没法反感他。
毛文也松了一口气,“大人满意就好,那卑职就先不打扰您了……”
“且慢。”听出他要告辞,裴少卿打断了他,“我有事想问毛副千户。”
“大人请说。”毛文拱手应道。
裴少卿慢悠悠的说道:“我听说毛副千户曾在京城做事,是被太子谋反一事牵连,才会来了蜀州任职。”
毛文听见这话脸色几番变化。
“不错。”他点头承认,接着又好奇道:“大人怎突然问这陈年旧事?”
“你后悔吗?”裴少卿不答反问。
毛文自嘲一笑,“悔有何用?承蒙陛下开恩,不仅免我一死还让我有官可做,下官对此已经很知足了。”
“是吗?如果本官告诉你太子复起有望呢?”裴少卿压低声音说道。
毛文猛地抬头瞪眼:“当真?”
裴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人何必戏弄我这个前途黯淡之人。”毛文有些尴尬和恼怒的道。
显然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豁达和知足,不是不想升官,是知道自己升不了,所以才把这心思按耐下去。
毕竟以他的年龄五年前就已经是副千户,本该前途无量,可是就因为被太子谋反牵连,以至于前程断绝。
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裴少卿脸色突然严肃,“我可没有戏弄你,太子殿下虽然人在深宫高墙内,但心可一直在外面啊,就是不知毛副千户还愿不愿为殿下效力。”
既然试探出了毛文的心思,那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毛文又再一次惊愕的抬起头。
他死死的盯着裴少卿,但是却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卑职盼这一天久矣!”他声音都在颤抖,红着眼眶一字一句的说道。
五年,整整五年啊,知道这五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每到深夜总感觉未来一片昏暗,裴少卿一番话就像一束光将他前路照亮,如何能不激动?
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尔等这些忠臣追随,也不枉殿下没有就此消沉,且静心等候时机到来吧。”
“是!”毛文重重的点头。
裴少卿笑着挥挥手,“去吧。”
“是。”毛文一拱手转身就走。
但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说道:“大人,有一件事,卑职觉得很有必要告诉您。”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毛文沉声说道:“刘二狗女儿失踪这种事,在府城并不罕见,从前年开始,在府城和府城周边的村落就陆续出现妙龄少女无故失踪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一句,“蜀王府被剿灭后,这种事依然在出现。”
“许府君可知道?”裴少卿问道。
毛文摇了摇头,“府君肯定一无所知,否则以他的性子不会不管。”
“锦官城县令好大的胆子,这种明显不正常的连环失踪大案竟然也敢瞒而不报。”裴少卿冷哼一声说道。
昨天他还觉得郭云不上报刘二狗女儿失踪一案是正常流程,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看来此人纯属是混账。
又问了句,“陆千户可知道?”
“陆大人知道,不过他说这不是我靖安卫的活。”毛文抿嘴回答道。
除非县衙那边主动把案子移交给靖安卫,否则还真就与靖安卫无关。
裴少卿对此倒也不意外,毕竟陆定川不算是好人,只是个典型的封建王朝的精英官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看来这锦官城的水很深呐!”
郭云不上报此事,只是因为怕被追责调查不力,还是他本身就与案子有关呢?缘由不同,意义可就不同。
“你下去吧。”裴少卿挥了挥手。
毛文再度行礼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独自坐在公房内沉思着。
他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有些事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做不到不管。
只要在不触及他利益的情况下。
他还是愿意当个好人的。
而且他刚来府城,也正好需要一件够大的案子打响自己的名声,让府城百姓们知道他裴某人是名不虚传。
有了决断后,他叫来孙有良。
“想想办法,不惊动郭云统计一下三年内府城发生的女子失踪案。”
“遵命!”孙有良应声而去。
下值后,裴少卿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绛雪的住处。
得知裴少卿前来,正在抚琴的绛雪丢了琴飞奔而至,扑在他怀里紧紧的保住他,哽咽着道:“谢谢公子。”
“不怪我晾你独守空房许久,反倒是谢我?”裴少卿笑吟吟的问道。
绛雪抬起头,俏脸梨带雨我见犹怜,红唇轻启说道:“公子为了帮奴家报仇杀了闻家老狗的儿子,和此等情深意重相比,您迟迟不来看我又算什么呢?至少您心里一直有我。”
显然,她对裴少卿杀闻震的动机有误会,不过裴少卿却也不会解释。
“先杀闻震收收利息,我迟早让闻家给你爹娘偿命。”他顺势说道。
绛雪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娇嫩欲滴的小嘴连连道谢:“多谢公子……”
“诶,谢可不是光靠嘴巴说,你得鲍答我啊。”裴少卿似笑非笑道。
绛雪轻咬红唇,随后也不顾天寒地冻的,直接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随着白日衣衫尽,一具白皙如玉的胴体裸露在冰天雪地中,身体曲线优美、弧度饱满,片片雪落在肌肤上瞬间融化,她轻轻颤抖着,白嫩的肌肤很快就因为寒冷蒙上一层粉色。
大雪苍茫,美人如玉。
“这么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
裴少卿话音落下,上前一把抱起她往屋里走去,准备帮她暖暖身子。
避免她宫寒。
小别胜新婚,绛雪又带着满腔感激之情,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让裴少卿柄至如归、牛连忘返,乐在其中。
同一时间,京城,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进行中,正是待字闺中的长公主与靖安卫南镇抚使田文静的婚礼。
一身红袍的田文静俊美无双。
而身穿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长公主更是贵气逼人,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在场所有宾客心里都不禁暗赞一声“金童玉女”。
繁杂的婚礼整整一天才结束。
田文静醉醺醺的回到了洞房。
(本章完)
第224章 无能的丈夫 刘二狗失踪(二合一求月
第224章 无能的丈夫 刘二狗失踪(二合一求月票)
“哐!”
田文静甩开搀扶的丫鬟,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木门跌跌撞撞走进去。
身后的丫鬟上前将房门关好。
挂着红幔帐的婚床上,蒙着盖头的长公主有些紧张的绷直身子,放在腿上的两只小手下意识揪紧了裙摆。
虽然她一直期待着鱼水之欢。
但真要来临时,还是难免紧张。
想到临出嫁前宫中老嬷嬷教自己的种种知识,长公主就心慌意乱的。
一会儿就真的要干那种事了!
会痛吗?还是真的很舒服?
既怕田文静乱来,又怕他不来。
而田文静在进了洞房后酒劲儿便已经消散许多,呆呆的盯着长公主看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在桌旁坐下。
然后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水。
娶到了心爱的女人,她很高兴。
但心爱的女人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女人,让她心里充满了迷惘不安。
“田郎。”长公主透过盖头见田文静一直在自酌自饮,完全没有来挑盖头的意思,忍不住轻声喊了他一声。
田文静扭头看去,“公主。”
“夫君该叫我娘子了。”盖头之下的长公主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说道。
田文静有些窘迫,手足无措的放下酒杯磕磕绊绊道:“娘……娘子。”
“嗯,夫君,天色已晚了,我们歇息吧。”长公主声音颤抖的说道。
真是的,这人怎还要自己催呢。
嬷嬷不是说男人都会很猴急吗?
田文静抿了抿嘴,喉头涌动咽了口唾沫,张张嘴想坦白自己女儿身的事实,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哪怕先前他已经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
面对公主的催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玉如意上前挑开了其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容颜。
“夫君。”公主仰头望着俊美无双的田文静,一双杏眼好似两潭春水。
田文静感觉头皮发麻。
公主还以为他是害羞,想起宫里嬷嬷的教导,她一咬牙,心跳加速的起身抱住田文静,凑到她耳畔吐气如兰的说道:“请容妾身为夫君宽衣。”
温香软玉在怀,田文静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夫君竟比妾身还羞怯。”公主调笑一声,她反而没那么害羞了,光滑的小手沿着田文静的胸膛往下滑动。
然后神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又摸了一把,没摸到。
她抬头惊疑不定的望着田文静。
公主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她以为男人都跟裴少卿一样,哪怕隔着厚厚的宫装也能感受到。
怪不得田郎从不去青楼,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风流韵事,本以为是他天性洁身自好,没想到是太小了自卑?
而田文静也瞬间脸色煞白,以为她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张口:“殿下,我……”
“嘘~”公主挤出个勉强的笑容抬手放在他唇边,温柔的说道:“没事的啦夫君,妾身是不会嫌弃你的。”
唉,小就小点吧。
将就吃两口对付下。
“真的?”田文静满脸不敢置信。
公主莞尔一笑,“当然,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其他的又无关。”
“公主,你……”田文静感动得无以复加,同时心里的担忧也终于彻底放下,紧紧抱住公主,“谢谢殿下。”
“那我们就寝吧。”公主说道。
田文静连连点头应道:“好。”
两个人牵着手,含情脉脉的向床走去,公主红着脸乖巧的躺下,而田文静见状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种事她确实没什么经验。
“算了,还是妾身来吧。”公主噗嗤一笑,坐起后将田文静推倒在床。
悉悉索索一阵后,她才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瞪着田文静,“你没有?”
小她还可以接受。
但是没有怎么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吹啊!
“我……应该有吗?”而田文静更加懵逼,你刚刚不是都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吗?等等,难道说其他女人都有不成?他看着公主问了句,“你有?”
我有你个大头鬼!
公主脸色漆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言不发去扒田文静的上衣,看着缠胸的白布后眼前一黑。
“拆掉。”她咬牙切齿说道。
田文静不明所以,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她坐起层层拆掉了白布。
duang~
公主头昏眼。
竟然比她还大。
“原来你竟是女的!那为什么还要娶我?”公主悲愤欲绝的质问道。
田文静连忙跪下说道:“请殿下恕罪,我是有苦衷的,我根本没想过殿下会直接找陛下赐婚啊,我若拒婚的话陛下颜面何存,您颜面何存?”
公主欲哭无泪,说到底还是她找父皇赐的婚,自己跳进了这个火坑。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田文静迟迟不肯对自己表露心意了,满脸绝望的一屁股坐下,“你真是害苦了本宫。”
日思夜想鱼水之欢,好不容易嫁给了心仪之人,结果对方也是女的。
而田文静自知理亏,一言不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缓过来些后调整了一下心情,盯着他问道。
田文静如实的和盘托出:“我是遗腹子,因为父亲兄长皆亡,家母为了避免被人吃绝户,只能对外称是诞下了儿子,并且从小就把我当做男孩子养,又寻秘法让我生出了喉结。”
吃绝户这种事不仅是在底层百姓之间发生,上层同样广泛,田家如果没人继承家业,就自然会被人盯上。
“也怪不得你。”公主喃喃自语。
她总不能去告发田文静。
那样皇家颜面有损不说。
田文静也必然免不了一死。
田文静抿了抿嘴就要下床,“公主早些休息吧,我去书房对付一晚。”
“等等!”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拽回床上,骑上去,居高临下红着脸恶狠狠的说道:“本宫等这一天那么久,怎样我都要试试。”
田文静(°Д°≡°Д°)!
随后满室生香,玉体横陈。
第二天一早,两人醒过来后一扭头四目相对,各自的脸都有些绯红。
“先这样吧,本宫会替你隐瞒你的秘密。”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说道。
田文静说道:“多谢殿下。”
“其实本宫很好奇,你对本宫的感情……”
“都是真的。”田文静抢答,红着脸说道:“我对公主一片真心。”
“夫君先起吧,妾身随后就来。”
“好。”
田文静洗漱一番后出门,准备去正厅等待公主收拾完后一起用早膳。
但半路上碰见一只白猫嘴里叼着封信在假山上跳跃,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公文被猫叼走了,立刻上去追赶。
而猫尔受惊,丢下信便跑了。
田文静上前捡起信,发现发现信封没有封口,从里面拿出信纸阅览。
脸色顿时难看得跟吃了屎一样。
这封信正是裴少卿写给长公主表明心意的那封,用词让人肉麻恶心。
“裴少卿!”田文静怒不可遏。
这贼子明明已经娶妻纳妾,竟然还打公主的主意,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紧接着他又神色一黯。
因为公主竟然留下了这封信,那就说明她心里肯定对裴少卿有那么点意思,现在又知道了自己是女人……
田文静心里极度不安,总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裴少卿戴绿帽子。
一想到这,她就浑身颤栗。
良久才强行平复心绪,然后将信装回了信封,但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夫君可是在此等妾身。”
突然听见公主的声音,走神的田文静吓了一跳,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信淡笑着说道:“我刚刚遇到只野猫嘴里叼着封信,追它了点时间。”
“那你可得关好门窗……”公主原本笑盈盈的,可等目光落在熟悉的信封上后脸色微变,那封信……不好!
田文静心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把信递给公主,“劳烦娘子帮我放回书房,以后这些事都得麻烦你。”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是亏欠公主的,这件事就装作不知道吧。
当然,同时也要严防死守公主被裴少卿引诱红杏出墙的可能,真被裴少卿戴了绿帽子,那她死的心都有。
“好,妾身现在就去放。”公主松了口气,接过信封语气平静的答道。
看来她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信。
这就好,这就好。
看着公主离去的背影,田文静自嘲一笑,可你连书房在哪都没问我。
公主回到房间,将信放在了自己的首饰盒里,总不会再被猫翻出来。
再次看见这封信,又想到田文静是女人的事,公主不禁幽幽地叹气。
突然间就更怀念裴少卿了。
虽然昨晚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但完全没有裴少卿抱着她时那种兴奋和刺激,如果昨晚是跟裴少卿翻云覆雨的话她不敢想会是何等快乐。
唉,她这无能的丈夫啊。
……………………
与此同时,蜀州锦官城。
裴少卿不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计初见成效,更不知道田文静是女人。
此刻他正在享用丰盛的早膳。
昨晚他没在绛雪那里过夜,感受完她的热心肠后就回了家,毕竟这是搬来府城的一个夜晚,得陪谢清梧。
五人一猫围桌而坐。
郑绫儿苦逼的站在旁边伺候。
“一会儿你派只猫把锦官城县令郭云盯住。”裴少卿对狸将军说道。
猫猫卫大本营也已经迁了过来。
新驻地是城中的被封的蜀王府。
裴少卿占了京城的蜀王府,而狸将军占了锦官城的蜀王府,他们这一人一猫也算是把蜀王给吃干抹净了。
狸将军打了个饱嗝,“臣遵旨。”
“柳姨,劳烦给我盛碗汤。”裴少卿将刨干净的饭碗递给柳玉蘅说道。
柳玉蘅赶紧放下碗筷,伸手接过裴少卿的碗给他盛汤,然后眼中满是柔情的双手递过去,“公子请用汤。”
在她心里裴少已经不只是令她心动的男人那么简单,更是腹中孩子的父亲,正在完全取代公孙逸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本来就成熟有韵味的她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裴少卿轻轻踢了踢她的脚。
柳玉蘅略带羞涩、宠溺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桌下两只脚互相一蹭褪去绣鞋,白丝包裹的玉足探了过去。
已经被裴少卿调好了。
“师娘,我也要。”赵芷兰见师娘对裴少卿那么好,有些吃味的说道。
柳玉蘅脚上忙碌着,手上也连忙接过她的碗,“真是见不得别人有。”
赵芷兰笑嘻嘻的不以为意,心情愉悦的晃了晃脚,却突然触碰到一抹细腻的光滑,看向了对面的叶寒霜。
而叶寒霜面神色平静的用着餐。
装得还挺像,赵芷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也脱了鞋把脚伸向裴少卿。
触碰到赵芷兰的脚,柳玉蘅顿时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把脚缩回去。
但见赵芷兰还没发现是自己,她也不敢贸然惊动,只能强忍着羞涩和羞耻与徒弟一起在桌下戏弄裴少卿。
两双脚大小不一,却同样灵活。
看着风情各异的师徒两人,裴少卿体会到的快乐不是两倍而是四倍。
可惜这是在饭桌上不是在床上。
否则起码是十倍快乐。
饭后,裴少卿前往千户所当值。
“那个谁,过来,去给刘二狗传个话,说他女儿失踪一事本官已经跟许知府沟通过了。”刚进千户所,裴少卿就随机逮住碰到的一名下属道。
被叫住的下属立刻应声而去。
刚进公房不到半个时辰,下属就前来复命,“大人,刘二狗失踪了。”
“什么?”裴少卿惊诧的问道。
下属进一步解释道:“属下打听到刘二狗住处后立刻前往,但是见房门紧闭,听领居说刘二狗今早都没出现过,就意识到不对,强行破门而入后不见其人,屋内有人拖行和挣扎的痕迹,可见他是强行被人掳走的。”
“好胆!”裴少卿黑着脸呵斥道。
刘二狗众目睽睽拦了他的驾,结果转天人就失踪,干这件事的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又问了句,“门里面是锁住的?”
“是。”下属点了点头。
那很显然是武者所为,因为普通人不可能轻易将一个活人弄出院墙。
裴少卿立刻起身,“去现场。”
他必须亲自到现场走一圈,否则肯定会有百姓觉得是他恼恨刘二狗冲撞了车驾,所以才派人将其收拾了。
因此他不仅得去。
还得大张旗鼓的去。
裴少卿到刘二狗家不久,刘二狗家所处的街道就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有不知情的路人打听到。
“昨天拦裴大人喊冤的刘二狗失踪了。”热心的吃瓜群众为其解释。
“啊!”不知情的人一听,下意识就搞阴谋论,“莫非是裴大人……”
“放你娘的狗屁!裴大人是那样的人吗?他现在就亲自带着人在里面调查呢。”立刻有人为裴少卿辩解。
“看来刘二狗女儿失踪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他怎么才刚拦驾喊冤就失踪了?不就是有人想要捂嘴吗?”
“这两年失踪的人少了吗?我们那条街我知道的就丢了四个,县衙查出什么来了?连屁都没查出一个。”
“里面的水,深啊,万幸现在裴大人来了,只希望能拨云见日吧。”
很多事上面的人不知道,但百姓却一清二楚,只是他们知道也没用。
“闪开!闪开!统统闪开!”
一群衙役横冲直撞的驱赶人群。
郭云大步流星的匆匆往里走。
但在刘家门口被靖安卫拦住。
“请劳烦通报一声。”郭云对守门的两名靖安卫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
得知刘二狗失踪,裴少卿亲自前往现场后,他立刻就带人赶了过来。
一名靖安卫进去向裴少卿禀报。
裴少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自顾自的继续查看屋里的种种痕迹。
大冬天的,郭云被晾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裴少卿才慢悠悠出来。
“裴大人,这种案子怎么劳得您亲自出马,交给我县衙便是。”郭云压下心中的不满,快步迎上去说道。
裴少卿冷冷的看着他,“交给你有用吗?刘二狗女儿失踪一事你们都没能查出来,现在他失踪了,你们就能查出来?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大人,不确定有武者参与的情况下这本就是我县衙的职责。”郭云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如果不知道裴少卿阻他前程一事,他还会恭敬些。
裴少卿说道:“有武者参与。”
“可有证据?”郭云问道。
“啪!”裴少卿双眼微眯,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骂道:“滚。”
在他看来,刘二狗的失踪多半跟郭云脱不了干系,此人的嚣张和胆大出乎他意料,现在竟然还敢跑到他面前来嘤嘤犬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人群见状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裴大人身份尊贵,但本官亦是朝廷命官,你何故辱我!”听着四周嗡嗡的议论声,郭云目呲欲裂质问。
裴少卿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封锁现场,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违令者杀无赦。”
“是!”在场的靖安卫大声应答。
这种无视则更让郭云愤怒,可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少卿离开。
郭云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一阵后才咬牙说道:“我们走。”
又带着衙役灰溜溜的走人。
他没回县衙。
而是第一时间去府衙求见许廉。
“许大人,下官这个县令真是没法当了。”刚一见面他就如此说道。
许廉一头雾水,“何出此言?”
“刘二狗突然失踪了,这本来该是我县衙的案子,但是裴大人却强行插手,我与他分辨,他却在众目睽睽下给我一巴掌。”郭云委屈的说道。
“刘二狗也失踪了?”许廉眉头皱成一团,根本没关心郭云被打的事。
郭云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可失踪案本就该我们县衙负责,裴大人侵占的不是县衙的权力,而是大人您的职权啊,他还打我,这何等过分?”
“裴大人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打你自然有原因,你自己反思。”许廉见他一直告状,心烦气躁的敷衍道。
郭云听见这话尼玛人都傻了。
他打我,还他妈要我反思?
只能憋屈的应道:“下官明白。”
“爹,二弟又想跑出门。”就在此时许松走了进来告状,仿佛这又才看见郭云,说道:“咦,郭大人也在。”
“这个狗混账!”许廉黑着脸骂了一句,随手抓起鸡毛掸子,对许松交代了一句,“你替爹招待下郭县令。”
话音落下就匆匆离去。
“是,爹。”许松应道,目送亲爹背影远去,脸上的笑容就顿时消失。
许松上前一步,“公子……”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公子为何打我?”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郭云是又懵逼又委屈。
今天自己就他妈不该出门!
否则也不会连着挨两耳光。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许敬目光森冷,一字一句的逼问道:“谁让这个蠢货在这个关头收拾刘二狗?”
“公子,我冤枉啊!”郭云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哭丧着脸道:“刘二狗失踪根本和我没关系,我就是再蠢也不会在他前脚刚进了裴少卿的眼后脚就让他消失,不是我让人干的。”
得知刘二狗失踪,他也很震惊。
本来以为是许松让人干的,所以才着急忙慌的想过去接手控制现场。
但现在看来也不是。
那究竟是谁?
“不是你,还会是谁?”许松也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以刘二狗的社会关系,也得罪不了什么贵人,那除了他们之外,又还有谁会对这么一个普通百姓下手呢?
(本章完)
第225章 许松的真面目,近裴者坏(二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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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是我干的,也不是您干的,那不就得了嘛,谁干的与我们何干呢?少了这个麻烦精,对我们而已反倒是好事。”郭云对许松说道。
“蠢货!”许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黑着脸说道:“刘二狗的女儿失踪后他拦驾喊冤第二天就失踪了,谁都能看出这必不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
裴少卿使劲浑身力气也会力求查清此案,否则会影响他的名声,查来查去谁能保证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毕竟刘二狗女儿失踪可跟我们有关。”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郭云被调走的原因之一,两人是利益共同体,或者说郭云是一条任他驱使的狗而已。
“那……那该怎么办?”郭云听见这话顿时傻眼,本以为刘二狗失踪是少了个麻烦,没想到是更大的麻烦。
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
揪出来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许松脸色阴沉的原地踱步,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应对之策,片刻之后沉声说道:“设法安排个人把刘二狗失踪这件事扛下来,让裴少卿对百姓有个交代,也能不对刘二狗女儿失踪一事起疑心,如此方可万事大吉。”
“公子真是妙计啊,小的知道该怎么去做了。”郭云眼睛一亮说道。
但是许松却对他不太信任,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去做。”
“先找好扛事的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与他相关的证物丢到刘二狗家的旮旯角让靖安卫发现,引导裴少卿顺着这条线索查到扛事的人身上。
遭遇靖安卫抓捕时要反抗,装作反抗不成才束手就擒,但进了千户所后还是要嘴硬不肯认罪,等过一道刑后再承认是他杀了刘二狗毁尸灭迹。
至于作案动机嘛,那自然是因为刘二狗女儿失踪就是他干的,他见色起意将其先奸后杀,尸体抛入大河。
见刘二狗拦裴少卿喊冤,他忌惮裴少卿的神探之名,生怕他查到自己头上,决定杀了刘二狗,认为只要告状的人死了,官府就不会再下去。”
郭云面带奸笑,双眼放光,头头是道的说着自己脑海中设计的计划。
许松点了点头,“嗯,没错,就这么干,扛事的人一定要能扛住。”
“公子放心,天下最不缺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郭云信心十足的道。
许松挥了挥手。
郭云拱手说道:“小的告退。”
另一边,许府,许敬正意气风发的准备出门去找三五好友吟诗作对。
学习?那是他该考虑的事吗?
他可是公认的蜀州诗仙诶!
却刚好碰到赶回来的许廉。
“爹,你翘班了?这对得起陛下的栽培和朝廷的俸禄吗?”许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嬉皮笑脸的问道。
“反了天了!还管我!”许廉拿出背后的鸡毛掸子,冲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揍,“小王八蛋,让你看书你不看,是把老夫的话当放屁吗?”
“等等爹!嗷!别打!是大哥允许我出去玩的啊!”许敬狼狈的在前院抱头鼠窜,边被打边委屈的解释。
许廉才不信这话,毕竟就是许松去找他告的状,听见这逆子还敢当自己的面撒谎,打得更狠了,“别往你大哥身上推,老子了解你大哥,也了解你,站住,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冤枉啊!爹!我亲爹!这回儿真没骗你!”许敬声音带上了哭腔。
这回真的是大哥让他出去玩的。
但许廉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大概一刻钟后,许廉丢了已经打成光杆子的鸡毛掸子重新回了府衙。
而许敬则一脸委屈巴巴的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由母亲帮自己上药。
“你说说你,没事把你大哥扯进来干什么,这不,你爹更生气了。”
许母一边给儿子擦药一边埋怨。
“不是啊娘,真的是大哥让我出去玩的。”许敬满脸悲愤的辩解道。
许母只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许敬憋屈的重重锤了一下床。
想他堂堂蜀州诗仙,在外面众星捧月,但最亲的父母却不肯信自己。
也幸好不是网络时代,否则他肯定得好好控诉一下自己的原生家庭。
“好好趴着,别乱动哈。”许母给儿子擦完药后,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许松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趴着。
“哐!”
不一会儿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二弟!二弟你没事吧。”许松着急忙慌的冲进许敬卧室关切的询问。
许敬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一眼。
许松知道爹根本不会说自己告状的事,所以装模作样的问道:“你怎么不跟爹说是我让你出去玩的呢?”
“说了,他打得更狠了。”
许松:“…………”
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出于对弟弟的愧疚,他叹了口气承诺道:“这样,我一会儿亲口去跟爹说,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养养伤,这段时间里就不看书,也不练字了。”
“真的?”许敬顿时满血复活,惊喜万分的说道:“大哥你对我真好!”
许松宠溺的笑了笑,没回话,从怀里掏出两张大额银票塞到许敬手里说道:“在外维护朋友少不了销。”
主要是方便许敬宴请裴少卿。
如果他弟弟能够跟裴少卿搞好关系的话,那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谢谢大哥。”许敬脸快笑烂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吊,但也不得不承认大哥只是在诗词歌赋上稍逊自己三分,但是其他地方都比自己强。
比如说这赚钱之道,大哥身上永远不缺银子,出手比爹娘都要大方。
反观自己,还没亲手赚过钱呢。
也曾经想过卖诗,但是他的诗很多人都自惭形秽觉得不配挂在家里。
因此以至于虽然所有人都认他开出的高价,但是却没有人愿掏钱买。
“你我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说什么谢不谢。”许松轻笑一声答道。
“但光你的也不好意思。”许敬换了个趴得更舒服的姿势,有些憧憬的问道:“大哥,要不你带带我呗?”
“嗯?”许松顿时露出疑惑之色。
许敬嘿嘿一笑,“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究竟在做些什么生意?我也想给你帮帮忙,顺便靠自己的本事赚点银子,不老你的。”
他一向钱如流水,主要收入都来源于亲娘和亲哥,而这种经济上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好受,诗仙本就该出尘洒脱,又怎能被铜臭之物所困?
所以他想靠自己实现财富自由。
不为金银俗物所困,写出的诗想必一定能更具仙气,更符诗仙之称。
许松脸色变了一下,挤出个笑容说道:“我也是给在国子监读书时认识的朋友打打下手而已,没做什么实际贡献,又哪好再把你塞进去呢?”
“这样啊……”许敬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也能理解,“那好吧。”
“好好休息,缺钱跟我说。”许松俯身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
同一时间,蜀州千户所。
“明德,刘二狗父女的案子由你亲自负责。”裴少卿对孙有良交代。
毛文有些担忧的提醒了句:“大人这会不会引起府衙那边的不满?”
“是,大人!”孙有良没有毛文的迟疑与忧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裴少卿看了毛文一眼,风轻云淡的说道:“刘二狗的失踪明显是武者所为,本官怀疑他女儿失踪也与此脱不了干系,并案调查有何不妥?府衙那边若有不满的话尽管来找本官。”
“大人,骆百户前来求见。”就在此时一名下属快步入内拱手禀报道。
裴少卿随口说道:“传。”
“卑职骆闯,参见千户大人!”骆闯匆匆入内,低着头单膝跪地行礼。
“骆百户快请起。”裴少卿和颜悦色的问道:“骆百户前来所为何事?”
“大人,下官亦听闻了刘二狗失踪一事,如果确定是武者所为,那其女儿失踪必然也不简单啊。”骆闯站直身体抬起头来,语气沉稳的说道。
“本官也是这么想的。”裴少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已经命孙总旗全权负责这两件案子,一起查。”
“大人,杀鸡焉用牛刀?”骆闯看了孙有良一眼,主动请缨道:“区区两起失踪案而已,怎能劳烦千户所出面呢?下官愿负责此案,并且立下军令状,保证绝不会让大人令失望。”
裴少卿笑了笑,觉得骆闯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这是好事,那不介意给他个机会,而且骆闯作为本地人查起来肯定会比孙有良去查更加容易。
“好,既然骆百户如此有信心不让本官失望,那本官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此案就由你百户所负责,军令状便算了,只需要尽力而为即可。”
骆闯想主动对他表表忠心,那他又怎么能让对方真的立下军令状呢?
“多谢大人!”骆百户沉声说道。
“诶,不急。”裴少卿抬手,指着孙有良说道:“孙总旗跟本官一样初到府城,让他在你身边学习学习。”
“有劳骆百户指点。”孙有良道。
“不敢不敢。”骆闯连连摇头谦虚的说道:“孙总旗跟在千户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哪怕学得其百一,也远超在下,可不敢说指点,互相学习。”
“行了,你们两个下去商量一下怎么查吧。”裴少卿挥了挥手说道。
两人闻言同时抱拳告退。
走出公房后,骆闯客客气气的对孙有良说道:“孙总旗,我还没去现场看过,不妨你再陪我去走一趟?”
“好。”孙有良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结伴前往刘家,路上骆闯闲聊似的问道:“孙总旗可已经成家?”
“尚未。”孙有良摇了摇头。
骆闯笑着说道:“那不急,作为裴大人的左膀右臂,孙总旗未来前途无量,以后再娶,能到娶更好的。”
“可不敢这么想,我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糙汉,有人肯嫁我就了不得了。”孙有良自嘲一笑说道。
“孙兄这可就妄自菲薄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刘家,刘家门口有四名靖安卫站岗。
见两人到来后纷纷行礼。
“参见大人!”
“我们进去看看。”骆闯说道。
一名靖安卫立刻为其开门。
“孙总旗,请。”
“骆百户先请。”
两人一番谦让后,还是官职高骆闯走在了前头,孙有良跟在其身后。
刘家不大,一个前院,一间正房两间偏房,外加个比前院先的后院。
后院有口井,但貌似已经干了。
看下去没有水,黑乎乎的一片。
前院有几个浅浅的脚印。
以及人被拖行的痕迹。
正房里也有几处杂乱的脚印。
抽屉没有被人翻找过的迹象。
“门锁完好,院墙上没留痕,能如此干净利落的将一个成年人悄无声息的弄走,必然是武者无疑。”骆闯迅速转了一圈后,面色严肃的说道。
孙有良点点头,“家里没有被翻找过,凶手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刘二狗来的,而非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人!这边有发现!”突然一名跟着骆闯一起来的下属高喊了一声。
孙有良和骆闯立刻对视一眼。
随后同时快步走进了正房。
一名下属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枚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玉佩,“这是卑职刚在床底下一个床脚边找到的。”
“如此珍贵的玉佩,肯定不是刘二狗所有,极可能是掳走他那名凶手遗落的。”骆闯接过玉佩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又递给了孙有良。
孙有良小心接过,见玉佩上刻着一个陈字,语气不悦的说道:“岂有此理!先前千户所的人对现场进行搜查时竟然遗落了如此重要的证物。”
“孙总旗切莫动怒。”骆闯笑呵呵的说道:“张铁牛都说了,玉佩是在床底下的床脚边,肯定是刚好被床脚遮住了,再说现在不也发现了嘛。”
“嗯嗯,是啊。”发现玉佩的张铁牛一脸憨厚的挠挠头说道:“小的也是腿有些痒,蹲下去挠的时候才碰巧看见有个东西,否则也发现不了。”
“你立了大功。”孙有良看着张铁牛说了一句,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对骆闯说道:“我们快去向大人汇报吧。”
“和该如此。”骆闯笑着点点头。
大概半个时辰后,千户所,裴少卿一脸疑惑的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又一起回来了?”
“大人,我们刚刚去现场发现了条线索!”孙有良满脸欣喜的说道。
裴少卿立刻追问:“什么线索?”
“我们在现场一个隐秘的角落捡到一枚玉佩。”骆闯拿出玉佩说道。
裴少卿双眼微眯,直接起身绕开桌子走了下去,拿起那枚玉佩看了看说道:“质量不算上乘,但估摸着也要几十两银子,刘二狗家里没这种东西,多半是掳走他的凶手遗落的。”
“大人英明,我与孙总旗也都是这般认为的。”骆闯拍了一记马屁。
裴少卿又问道:“怎么发现的。”
孙有良这样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裴少卿先是皱了皱眉头,觉得千户所的靖安卫业务能力还有待提高。
随后又哈哈大笑,拍着骆闯的肩膀说道:“骆百户啊骆百户,你可真是本官的福将,这个案子交给你负责还真没错,这不一出手就有收获。”
“大人抬举下官了,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定然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庇佑大人。”骆闯恭恭敬敬的恭维道。
“想不到骆百户不仅能办事,也会说话。”裴少卿笑了笑,将玉佩递还给他,“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查?”
“刻字玉佩,必然是随时都佩戴在身上的,既然佩戴,那就肯定会被人看见,玉佩背面是芙蓉,这我锦官城盛产,所以玉佩所有者极可能是锦官城中人,至少长期在此生活。
艺大人您所言,这枚玉佩估摸着价值在几十两左右,说明所有者虽然是武者,但经济上不算很宽裕,同时也证明其实力不强,大概不到凝气。
下官在府城任职多年,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现在有了这么多已经掌握的情况,些时间向他们打探一番必然会有结果。”骆闯自信的说道。
裴少卿觉得思路没问题,点了点头说道:“有进展你随时向我汇报。”
“是,大人。”骆闯大声应道。
孙骆二人又再一次离去。
出了公房后,骆闯主动向孙有良发起邀约,“孙兄,你我第一次共事就有此进展,和该庆祝,下值后没事的话,不如到芙蓉轩一起喝一杯?”
“多谢骆百户相邀,不过今晚下官有些私事要办,改天,改天我请骆百户您。”孙有良不好意思的婉拒。
骆闯善解人意,“办事重要,办事重要,酒随时都可以喝,那可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们再一醉方休。”
“好。”孙有良笑着点点头。
目送骆闯离去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所谓的私事。
就是要去见见老情人。
多年未见,不知是否朱颜依旧?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府城的夜生活比通州丰富,自然也比通州热闹,会持续到更晚,哪怕是到了亥时,街上灯火都依旧绚丽。
下值后换了身便装的孙有良来到锦官城中一户富贵人家门前,抬头望着上方“马府”二字,笑笑上前扣门。
“咚咚咚!”
侧门开了,家丁打量了孙有良一眼后客客气气问道:“公子找谁?”
“你们府上可是有一位叫黄莺的夫人?”孙有良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家丁狐疑道:“你找四姨娘?”
“我是她老家的亲戚,有件急事想要见她。”孙有良点了点头说道。
家丁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拒之门外,“还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家丁去而复返,把侧门完全打开,“这位公子请跟我来吧。”
孙有良跟在他身后进了马府。
家丁将其带到了一处偏厅。
远远的,孙有良就看见里面有两道的身影,一男一女,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两个人。
毕竟又怎敢忘呢?
一个正是他的青梅竹马黄莺。
另一个则是当年横刀夺爱,并且毁了他科举仕途的富家公子马镇远。
而黄莺则是等到孙有良走进偏厅后才认出他,瞬间起身、惊疑不定。
“他谁啊?”马镇远显然已经把孙有良忘了,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孙有良无视了马镇远,对黄莺微微一笑问道:“莺妹这些年可还好?”
他觉得,黄莺应该过得还不错。
皮肤比以前更白了。
身子也更丰腴了些。
“有……有良哥。”黄莺轻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马镇远这才恍然大悟,想了起来,嗤笑一声起身,打量着孙有良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被革了功名吧,穿得人模狗样的,看起来现在好像还过得不错?
今天来是想干什么?想从本公子手上将莺儿抢回去吗?呵呵,那你不如问问她现在还肯不肯跟你走啊?”
他身材微胖,容貌不算差,但满面油光,给人种油腻的感觉,再配上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显得特别欠打。
“你愿意跟我走吗?”孙有良还真就看着黄莺满脸认真的询问了一句。
黄莺无奈苦笑,“有良哥,回不去了,莺儿现在已为人妻为人母。”
“听见了吧,她连女儿都给本公子生了一个,我还准备今年让她再生个儿子呢。”马镇远得意洋洋像个胜利者大声宣扬着自己的战绩,点了点孙有良的胸膛,“还不赶紧给我滚。”
孙有良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黄莺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跟在大人身边他学会了很多。
有些事别人愿不愿意不重要。
只要他高兴,他愿意就行了。
当年马镇远从他身边抢走莺妹。
那现在他也要从马镇远身边将其抢回来,且还要抢走他其他的妻妾!
而这只是报了夺妻之恨而已。
至于毁他前程的仇。
当然要用马家家破人亡来还!
显然,他这半年跟在裴少卿身边没学到什么好的,尽他妈学坏的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裴少卿身上就没什么好的点能供身边的人学习。
(本章完)
第226章 人不可貌相,惊恐的马家父子(二合
第226章 人不可貌相,惊恐的马家父子(二合一求月票)
有人春宵苦短。
但赵芷兰却是苦太长。
指的不仅仅是时间上的太长。
早上,送走裴少卿后,她又连忙回去垫高屁股,避免营养流失,摸着肚子哀怨道:“怎么就还怀不上啊。”
怀上了不仅能确保地位稳固。
还能让*放个假。
裴少卿刚走进正厅,挺着大肚子的谢清梧就起身拿着封请柬迎上去。
“夫君,刚刚城里的商人派代表送了封请柬来,说府城商户对您来府城任职表示欢迎,他们今晚特意为您设了接风宴,妾身做主应了下来。”
“嗯。”裴少卿点点头,接过请柬翻看了眼,宴席定在芙蓉轩,戌时。
到哪个地方为官,都免不了要和当地商人打交道,有人主动送白的银子给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他这个人向来不善拒绝。
饭后他前往千户所当值。
叶寒霜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白衣劲装单马尾跟在他身后,赵芷兰在正式过门后就不适合再跟着他抛头露面。
虽然大周风气比较开放。
但也终究是封建社会嘛。
他到公房时,茶已经泡好了,坐下看下面各百户所呈送上来的公文。
叶寒霜坐在他身后发呆,一只手撑在椅子上托着香腮痴痴的望着专心工作的裴少卿,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霜妹,你看什么?”裴少卿停下手里的公文撑了个懒腰,回头问道。
叶寒霜这才回过神,“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我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裴少卿指了指她嘴角。
“啊!”叶寒霜大囧,连忙伸慌慌张张的手擦掉红唇垂落的一丝晶莹。
一系列动作导致她波涛汹涌。
另外她人高码大,臀部格外的丰润饱满,坐在椅子上有点被挤压得轮廓变形,些许臀肉溢到了椅子外面。
裴少卿调侃道:“想吃我啊?”
“嗯。”叶寒霜红着脸点点头。
为什么说女人是老虎?
因为她们真的会吃人。
但叶寒霜今天注定没得吃。
“裴兄!裴兄!”
许敬满脸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但是在公房门口被站岗的靖安卫拦住。
“别拦我。”许敬在门外又蹦又跳的招手,“裴兄快让他们放我进去。”
“放他进来吧。”裴少卿笑道。
“以后长点眼,我跟你们大人可是好兄弟。”许敬冲着两名靖安卫哼了一声,然后才笑嘻嘻的走进公房。
大冷的天,他穿着狐裘袄,手里依旧拿着折扇,问,就是要风度。
许敬突然发现叶寒霜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他向来是个心大的,想不通就不想了,“裴兄,走,出去赏雪啊。”
“许兄,我还要当值。”裴少卿无奈的晃了晃手里的公文,淡然说道。
许敬扇着扇子说道:“这当值就是干坐着,有什么意思?我哥给了我两千两银票,去蜀味轩包个厨子,再去芙蓉轩包上三五女子,一同到山上赏雪,一边吟诗作对,一边欣赏美人歌舞,对雪共饮,如此岂不美哉?”
草,这个byd还挺会享受生活。
“这……不好吧。”裴少卿已经动了心,但嘴上却说道:“我食君之禄就该实心用事为国为民,非休沐日抛下工作外出赏雪享乐,有愧百姓。”
“裴兄此言差矣。”许敬煞有其事的说道:“大雪纷飞,裴兄分明就是怕百姓受灾,冒雪外出查看情况。”
“嗯,也有道理。”裴少卿屁股瞬间离开椅子,哈哈道:“那就走着。”
工作?狗都不做!
没当官的人活该努力。
他都当官了,还那么努力干啥。
不享乐的话这官儿不是白当了?
而且他少折腾点百姓,多时间享受享受,在这年头都算是个好官。
为了避免被不长眼的人打搅,他还特意点孙有良带了十几个人陪同。
一行人来到了城外龙泉山上。
在山腰有处挺大的亭子,叫做问心停,能容纳十十个人,亭子前面毫无遮挡,望出去山景雪景一览无余。
食材、柴火、水都是从山下带上来的,现场垒灶台,重金从蜀味轩请来的大厨烹饪美食,裴少卿和许敬围桌而坐,一名负责女子抚琴、一名女子负责吹箫,六名女子则雪地起舞。
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纷飞中六名衣衫轻薄,彩带飘飘的妙龄女子跟随音律辗转腾挪着身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很快就冻得粉红。
饶是如此,她们也很有自己的职业道德,脸上笑容依旧甜美,连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出过错。
“好!好!好啊!”许敬看得连连拍膝盖,举杯对裴少卿说道:“如此美景、美人、美酒、美食,裴兄觉得如何?是不是比在衙门枯坐有趣?”
“这是自然。”裴少笑吟吟的跟他碰了一杯,“关键是还有知己在侧。”
“说得好。”许敬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好时光,怎能不作诗一首纪念呢?”
“许兄先请。”裴少卿抬手示意。
许敬笑着起身,从腰间取下折扇哗的一声展开,直接张口就来:“良辰美景大雪天,俊俏佳人舞翩翩。我与裴兄亭中坐,笑看风雪来相贺。美人美酒全都有,今晚爽到腿发抖。”
“好诗!真是好诗啊!为此佳作当浮一大白,我先干为敬。”裴少卿一如既往的给面子,举杯一饮而尽。
也就是十全老灯和张宗昌没有穿越过来,否则必然被许敬引为知己。
许敬笑得合不拢嘴,“裴兄请。”
“唉,许兄珠玉在前,我又哪好意思献丑?实在是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呀。”要是没人就罢了,当着那么多人和下属的面,裴少卿还要面子。
许敬安慰道:“既然裴兄今日缺乏灵感,那就作罢,喝酒,喝酒。”
毕竟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能做到出口成诗,否则怎么唯独他是诗仙?
一曲舞完,裴少卿见姑娘们冷得直哆嗦,心地善良的他又怎么能熟视无睹呢,连忙说道:“瞧瞧你们都冻成啥样了,快来我怀里暖和暖和。”
“谢谢裴大人。”一群女人一窝蜂的扑过去,各种香味将裴少卿包围。
许敬看不下去了。
连忙主动帮裴少卿分担了两个。
裴少卿躺在女人堆里,慵懒的半眯着眼睛,“今天可了不少银子。”
“没事,我哥有钱。”许敬说道。
裴少卿好奇的问道:“许大兄现在又未曾入仕,哪来那么多银子?”
“他之前在国子监读书,结识了不少权贵子弟,这些人带他做什么生意吧。”许敬心不在焉的随口回答。
裴少卿有些意外的道:“许大兄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着实没想到竟是个生意人,而且还经得一手好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做什么生意?”裴少卿问,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跟许松合作一把。
许敬摇摇头,“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只说是帮人打下手。”
裴少卿先是皱眉。
随后又哑然失笑的摇摇头。
看来多半不是啥正经生意,所以羞于启齿,也很正常,许多权贵都借着家里的便利做一些不正当的生意。
其实这些人凭借家里的背景做正当生意也很赚钱,但嫌赚得慢,就喜欢捞快钱,干那种一本万利的事情。
两人在山上待到下午才回城。
“裴兄,下次再聚。”
“多谢许兄今日的款待,告辞。”
与许敬分别后,裴少卿打发其他下属离开,独留下孙有良,与他骑马并排而行往裴府走去,嘴里随口问了一句,“明德,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大人……”孙有良抿了抿嘴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了咋天晚上的事情。
裴少卿想起刚认识时孙有良跟他说过这事,他当时没什么感觉,毕竟一向他扮演的都是马镇远那个角色。
现在再听,知道孙有良不解决此事心结难消,“马家生意做得很大?”
“嗯,卑职打听过,算是整个蜀州排得上号的粮商。”孙有良答道。
既然如此,那今晚马家也定会出现在本地商人为他举办的接风宴上。
粮商啊。
这年头的粮商一贯是最该死了。
裴少卿说道:“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今晚陪本官去赴一个宴席。”
“是。”孙有良毫不犹豫应道。
将裴少卿送到家门口后他离去。
………………………
晚上,戌时二刻。
裴少卿在家享受谢清梧的按摩。
孙有良则是在偏厅里喝茶。
“已经戌时了,那些商人估计全到了,你还不去?”谢清梧一边给躺在自己腿上的裴少卿摁头一边提醒。
“急什么?”裴少卿不以为意,随手掂了掂垂在眼前的两颗硕果,慢悠悠的说道:“就得让他们等着,我不去他们就不敢走,也不敢来催,他们等的越久,心里对我的敬畏越重。”
“别乱捏,最近涨得难受。”谢清梧一把将他手打开,白了他一眼道。
裴少卿说道:“快产奶了?到时候让我当爹的先为孩子试试口味。”
谢清梧羞恼的剜了他一眼。
世上哪有当爹的跟孩子抢吃的。
大概戌时三刻,裴少卿才从谢清梧身上起身撑了个懒腰,然后去正厅近上孙有良,慢悠悠的前往芙蓉轩。
而同一时间,今晚被包下来的芙蓉轩显得格外冷清,整个大厅就只留下三张桌子,一桌坐的中老年人,另外两桌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年长的自然都是各家的主事人。
年少的则是他们的子孙晚辈。
特意带来裴少卿跟前混个眼熟。
因为裴少卿还没到,所以也不敢上菜,只能喝点茶、吃吃点心饱腹。
“这裴大人怎么还不来啊?”终于有个年轻人忍不住埋怨的说了一句。
“混账!住口!”他亲爹立刻起身呵斥一句,沉声说道:“裴大人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定然是有什么要事耽误了,安心等着就成,废什么话。”
刚刚埋怨的青年顿时缩头不语。
其他年轻人对视一眼。
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虽然他们也对裴少卿迟到不满。
但作为商人的孩子,而且还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虽然平时可以嚣张放纵,但却都晓得轻重,可没人敢在这种场合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都戌时三刻了,要不然差一个人去问问?”一名大腹便便,留着山羊胡的锦衣中年试探性的问了句。
立刻有一个身材匀称,面颊内陷的中年人答道:“好啊,那不如就劳烦马兄差你的随从去裴府问问吧。”
“是啊是啊,若是裴大人今晚上来不了了,那我们也好尽早散去。”
“有劳马兄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附和。
“还是作罢吧,我等得起。”马良田黑着脸哼了一声,不咸不淡说道。
谁派人去问就相当于派人去催。
裴少卿迟到那么久,充分说明不是好相处的,或者根本看不上他们。
这时候还派人去催。
那必然让他厌恶。
“各位老爷,裴大人来了,马上就到门口。”就在此时,一个在外面望风的家丁急匆匆跑了进来汇报道。
所有人顿时都是精神一振。
“快,吩咐厨房立刻开始上菜。”
“刘妈妈,让姑娘们都准备好。”
孙有良走在前面入门高喝:“平阳县子、靖安卫千户,裴大人到!”
而马镇远在看见孙有良之后瞬间就懵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对方。
你怎么穿着靖安卫的衣服?
以至于裴少卿进门时,所有人都跪下迎接,只有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参见裴大人。”
众人齐声高呼,低着头,视线里只能看见裴少卿黑色的靴子和小腿。
“大胆!大人当面,为何不跪!”
孙有良指着马镇远怒喝一声。
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刹那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顺着孙有良指的方向看向站着的马镇远。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马良田眼前一黑,天都塌了,连忙磕头如捣蒜的赔罪,“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犬子被大人神威所慑,一时失神,绝无不恭之意,大人千万莫与之计较。”
“对对对,大人恕罪,小的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马镇远反应过来后惊恐万分的跪下,也没有时间思考孙有良的事了,跟着亲爹同频磕头。
孙有良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足与不屑的笑容,当年你仗着富贵欺我,今日别怪我仗着权势欺你。
“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本官不会放在心上。”裴少卿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都起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马家父子都松了口气,跟着众人一同起身。
马镇远感受到孙有良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又忐忑不安。
裴少卿对孙有良说道:“孙总旗自己找个地方坐,不要喝酒就行。”
“是,大人!”孙有良大声答道。
总旗!
马镇远心里一震,头昏眼的。
“孙总旗,坐这边。”
“这边请孙总旗。”
马镇远还在走神,跟他一桌的年轻人已经纷纷起身邀请孙有良入座。
马良田看着儿子今天晚上不堪的表现是又气又怒其不争,同时也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此刻也来不及细想,因为裴少卿已经落座,他也陪同着一起坐下。
“刘妈妈开始吧。”身材匀称,双颊内陷的中年人拍了拍手高声喊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音律骤起。
同时伴随着香风弥漫,数十名妖娆妩媚的年轻女子从两侧楼梯宛如蝴蝶一般翩翩而至,妙的是她们身上都只穿着各种各样的丝袜和情趣内衣。
俗,俗不可耐!
但裴少卿爱看。
风韵犹存的刘妈妈举着酒杯笑靥如的上前来跟裴少卿打招呼,“裴大人,许久不见了,绛雪还好吧?”
“她吃得好睡得好,有劳刘妈妈挂念了。”裴少卿客客气气的说道。
就这个态度,便让刘妈妈感觉自己颜面有光,“那就好,那就好,恭喜大人又高升了,妾身敬您一杯。”
“请。”裴少卿很给面子的喝了。
随后刘妈妈识趣的告辞离去。
“大人,鄙人文善缘,是做当铺生意的。”身材匀称,面颊凹陷的中年人抓住机会第一个起身自我介绍。
其他人都暗骂一声奸猾。
裴少卿颔首,“文掌柜有礼了。”
刚有人准备开口,抓住机会率先自我介绍的文善缘又抢先打断,“小的再为大人介绍一下其他掌柜吧。”
瞬间把自己变成了领头的。
狗日的!
所有人都在心里异口同声骂道。
没办法,一步慢步步慢。
“有劳。”裴少卿点点头回道。
“这位是马良田马掌柜,城里最大的粮商之一。”
“见过大人。”马良田起身行礼。
裴少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马家的生意已被他视作囊中物。
“这位是王掌柜,久负盛名的蜀味轩就是他的产业。”
随着文善缘一一介绍,裴少卿对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裴大人能来府城为官,这是我们的荣幸,我提议同敬大人一杯。”
文善缘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敬大人。”众人纷纷举杯。
裴少卿笑眯眯的喝了这一杯。
他们这一桌相谈甚欢,主要聊天内容都是所有人围着圈恭维裴少卿。
而旁边年轻人们跟孙有良之间也有来有往,唯独马镇远是如坐针毡。
他不敢跟孙有良搭话。
而孙有良也没有理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文善缘将所有陪酒的女人全部都赶了下去。
裴少卿知道大菜要上桌了。
“喜迎裴大人临府城为官,我等共同出资为大人备了一件礼物,还望大人喜欢。”文善缘这回真成了众商人中领头的,起身喊道:“抬进来。”
裴少卿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就看见四名小斯打扮的男子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走了进来,几名商人立刻将桌子清出一块空地用来放置。
“这是何物?”裴少卿问道。
“大人一看便知。”
这回不等文善缘上前,就有离得近人抢先一步打开盒子,随着四块木板落下,露出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
将红布扯开后,一尊白玉雕琢的美人出现在裴少卿眼前,大概有近三尺高,通体白玉,惟妙惟肖,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像是随时能活过来。
哪怕早已见过这尊白玉美人。
可众商人还是有刹那的屏息。
“还请大人笑纳。”
不提这是不是古董,光是这块玉本身和工艺就价值连城,的确是件上等的宝物,裴少卿收下了这份孝敬。
“那就多谢诸位的一片心意了。”
随着他收下白玉美人。
众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和自然。
“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诸位正经做生意,本官保你们无忧,但谁要是为非作歹,那可就休怪本官无情。”
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警告众人。
“我等定然谨记于心。”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却不以为意,都觉得裴少卿这只是场面话,毕竟刚收了礼物就说这种话,可信度显得太低了些。
看出了他们不信。
裴少卿也不在乎。
有朝一日事实会让他们相信。
谁不给他送礼他一定会收拾谁,但是谁给他送礼他也不一定会帮谁。
他收这些人的礼就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收了礼之后如果还要帮他们的话,那他们也太贪心不足了吧。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场,裴少卿拒绝了芙蓉轩上百美人大被同眠的诱惑选择回家,可见他意志坚定。
“你今日怎么回事?”刚刚一上自家马车,马良田就质问起了马镇远。
终于能喘口气的马镇远哭丧着脸说道:“爹,祸事了啊,孙总旗就是孙有良,莺儿那个青梅竹马,昨天晚上他还找上门来,被我羞辱走了。”
“什么?”马良田瞪大眼睛,随后直接眼前一黑,身体往后倒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孙有良。
但是却知道此人。
因为革除孙有良功名这件事就是他出面走的关系,也是他想的主意。
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害怕孙有良作为读书人将来会当官发迹,然后回来找他们马家算旧账,结果谁能想到孙有良考不了科举后当了靖安卫。
还是总旗,还能陪裴少卿赴宴。
这就说明他是裴少卿的心腹啊!
祸事了,他马家果真是祸事了。
(本章完)
第227章 官字两张口,王县令与刺客(二合一
第227章 官字两张口,王县令与刺客(二合一求月票)
马良田悠悠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自家熟悉的床顶,意识到正躺在自己床上,耳畔传来了啜泣声和议论声。
缓缓扭头望去,只见正妻和几个小妾以及几个孩子全都挤在卧室里。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马良田欣慰之余也有些烦躁,没好气说道。
众人闻言,同时大喜过望。
“老爷!”“爹!”“爷爷!”
所有人都瞬间抢着往床边跑去。
“扶我起来。”马良田虚弱的道。
被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后,他挥了挥手,“除了远儿,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一一离去。
“爹,都是孩儿不孝,幸好您没什么大事。”马镇远连连认错说道。
“唉。”马良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答道:“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那孙有良这么能折腾,明明都被断了科举之路,硬生生的还走出条新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更是忧心,“但正是如此,也越说明此人难应付啊,若应对不好,那我马家将家破人亡,三代基业毁于一旦。”
“爹,现在该怎么办?”马镇远也慌了神,咽了口唾沫,怀揣着一丝侥幸说道:“昨晚他没生气,刚刚在芙蓉轩他也根本没有搭理过我,您说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差一个女人。”
“糊涂!”马良田呵斥一声,眼中的担忧更甚:“夺妻之恨,毁前程之仇岂是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而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搭理你,难道你会对一个死人有太多的情绪吗?”
“爹!”马镇远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说道:“若我把黄莺重新还给他呢?再给他一笔钱赔礼道歉?”
至于面子,不在他考虑之内。
脑袋都快没了,要脸又有啥用?
“悬呐。”马良田摇摇头,他阅人无数看人很准,说道:“一个被毁了前程的人没一蹶不振,反而摇身一变另走他路并取得成功,拥有此等心性的人无一不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这……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做都不行。”马镇远有些绝望了,就为了小头爽一下,现在大头都要掉了。
黄莺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早知今日的话,他当初绝不会将其霸占。
马良田沉着冷静的说道:“明日一早立刻前去拜访裴大人,这件事只有他居中说和,才有和解的可能。”
“对!裴大人!他肯定不敢违抗裴大人的命令。”马镇远此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
看见了活命的希望后,他甚至是还有了点别的想法,只要能够讨好裴大人,那孙有良还不得看他脸色啊?
只能说有的人唯有祸到临头时才聪明,一脱离危险立刻又开始犯蠢。
这一晚马镇远睡得倒算是安稳。
但马良田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父子两人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前往裴府拜访。
而此刻裴少卿正在吃早膳。
得知马家父子拜访后微微一笑。
让下人将两人带到了正厅招待。
“笑得那么阴,又要强取豪夺了是吧?”谢清梧看着他的表情说道。
“什么话,这么难听。”裴少卿不满意的纠正道:“这叫财富再分配。”
随后他把孙有良的事讲了一遍。
“那这马家真活该。”谢清梧道。
赵芷兰却看了裴少卿一眼,她不就是被夫君从师兄手里给抢走的吗?
那谢姐姐岂不是把夫君也骂了?
她不了解谢清梧,裴少卿了解。
谢清梧说马家活该是觉得马家实力不够还敢干这种事,现在被人报复罪有应得,而不是单纯觉得马家坏。
做坏事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虽然明知有两人在等自己,但裴少卿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用完了早膳。
“参见裴大人,我等父子二人不告而来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马家父子立刻五体投地跪拜。
“二位请起,你们可是为昨晚的事而来?不过些许误会,本官说了不会放在心上。”裴少卿和煦的说道。
言语间他走到上方的主位坐下。
马家父子起身,马良田佝偻着身子卑躬屈膝的说道:“不满大人,今日携犬子前来是想求大人您救命。”
“请大人救我。”马镇远又一次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是做什么?”裴少卿装作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马良田问道:“马掌柜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都怪老夫疏于管教,以至于犬子年少无知、行事乖张,几年前抢走了一秀才青梅竹马的姑娘纳为小妾,老夫……老夫……唉……
老夫在知道此事后不仅没有训斥犬子,还助纣为虐,为了防止那秀才有朝一日取得功名报复,钱走通关系革了他的功名,但是万万没想到那秀才竟然另有机缘,如今官居七品。
而且还回来了,前日晚上登门恐吓犬子,老夫自知理亏,但实在是恐他报复,还请大人能施以援手啊。”
马良田红着眼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的讲述道,懊悔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可就是你们父子不对了,横刀夺爱后又坏人前程,这可是滔天的大仇啊。”裴少卿皱了皱眉头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当时真是昏了头。”马良田说着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也跪了下去,“但这么多年过去,犬子未曾亏待当年那个姑娘半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马家愿意赔礼道歉,但又怕人微言轻,所以斗胆请裴大人出面帮我买居中说合。”
“那秀才是谁?”裴少卿问道。
马良田答道:“正是孙总旗。”
“什么?”裴少卿豁然起身,目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落在父子两身上。
马家父子顿时身体绷紧,像胸口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有些难以呼吸。
裴少卿语气冷冽的说道:“好大的胆子,如此陷害我左膀右臂,现在还指望我来说服他不报复,若真这么做了,我岂不是人心尽失?今后还怎么服众?你二人速速给我滚出去。”
“大人!大人听我一言!”马良田惊慌失措的说道:“犬子愿意将那个姑娘物归原主,并且送上白银三万两给孙总旗当做补偿,当然也不能白劳烦大人您,愿给您十万两茶水钱。”
说这话时他心都在滴血,儿子打了一炮,就让他家损失13万两银子。
这对马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啊!
“放肆!你当我是什么人?区区10万两银子就想收买本官,孙总旗他可不只是我的下属,那更是我的挚爱亲朋啊!”裴少卿掷地有声的说道。
马良田汗流浃背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哆哆嗦嗦:“我……”
“得加钱。”裴少卿淡然说道。
马良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我说加钱!”裴少卿面无表情。
马良田欣喜若狂,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加,加,多少我都加。”
裴少卿抬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两?!”马良田嗓子都有些破了,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道。
“诶,你看本官像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吗?”裴少卿摇摇头,纠正了一句,“我只要你马家一半的家产。”
马良田眼前又开始发黑了。
身体摇摇欲坠。
“爹!”马镇远连忙扶住了他。
马良田缓过来后摆摆手,看着裴少卿苦笑一声,声音干涩的道:“大人您这是要让我马某的半条命啊!”
马家有今天,是经过三代奋斗。
他儿子一炮就干出去两代。
“用你这半条命,换马家所有人的命,很值。”裴少卿风轻云淡道。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说说。
马家的家产他的全都要!
马良田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苦笑一声说道:“大人这话说的也没错。”
“答应了?”裴少卿笑问道。
马良田声音嘶哑,“答应了。”
“好,本官会派人到你马家去做产业交割,无论事成与不成,你这笔钱都得给我,否则你得罪的就不只是孙总旗,还有我。”裴少卿警告道。
马镇远忍不住说道:“大人未免也太不讲理,事情不成的话……”
“竖子住口!”马良田呵斥,看向裴少卿说道:“一切都依大人所言。”
“没本事,就不要学我乱抢人家老婆嘛,看给你爹整得,一大把年纪还得跪在我面前磕头,呵呵。”裴少卿看向马镇远摇了摇头,目露讥讽。
马镇远脸色涨红,羞愧又愤怒。
裴少卿挥了挥手,“等我消息。”
“拜托大人了,小人告退。”父子两人起身行礼,佝偻着腰往外走去。
出了裴府大门后,马镇远才忍不住说道:“爹,裴少卿也太霸道了。”
“你作为我儿子,都敢抢秀才的未婚妻,他作为侯爷的儿子,强取豪夺我马家半数家产也算霸道?”马良田看了儿子一眼,语气幽幽的说道。
马镇远听见这话瞬间语塞。
马良田吐出口气,“儿啊,平常人就一张口,但官字两张口,胃口比一般人更大,不喂就不喂,要喂那就要喂饱,否则,他们是会吃人的。”
喂饱了,还有一份人情在,要是喂不饱,那连自己骨头都会被嚼碎。
“可是,若事不成的话……”
“怎么可能不成?他出面,孙有良哪能不听,等消息就行。”马良田打断儿子的话,他现在已彻底安心。
……………………
到千户所后裴少卿叫来孙有良。
给他讲了马家父子登门的事。
“大人什么意思?”孙有良问道。
他很平静,因为他不觉得裴少卿是那种为了钱就会逼他去和解的人。
裴少卿没有回答这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准备做到那个地步?”
“他抢了我的女人,我就抢走他所有的女人;他毁了我的前程,我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孙有良说道。
家破人亡只是说说,他没准备要马家父子的命,毕竟当初人家也没要他的命,但他要让马家人生不如死。
“好!血债血偿!百倍奉还,你学到我点皮毛了。”裴少卿夸奖道。
孙有良连忙谦虚道:“比起大人我还差了太多,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觉得自己毕竟还算是个人。
“那就这样,先假装和解,拿走他一半家产,再想办法将父子两人送进大牢拿走全部家产,这件事由你自己操作。”裴少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注定一个富贵三代的家族烟消云散。
作为官员,封建社会的官员,想让某个商人家破人亡实在是太简单。
孙有良立刻应道:“多谢大人给我这个亲手报仇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是我当初承诺你的。”裴少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觉得孙有良还是太有良了,如果是他,至少要让马家父子这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孙有良离去后,裴少卿看着叶寒霜说道:“他还是有些妇人之仁啊。”
“尘世多凡人,并非人人都像兄长这般不似人。”叶寒霜沉声说道。
裴少卿眉头一挑,“学坏了,居然开始嘲讽我了,谢清梧教你的?”
“寒霜知错。”叶寒霜低头。
裴少卿哼一声,“该罚。”
“请兄长责罚。”叶寒霜抱拳。
裴少卿说道:“过来,打屁股。”
叶寒霜抿抿嘴,随后走到裴少卿腿便弯腰撅起屁股,圆滚滚的肥臀像是磨盘,弧度饱满、曲线优美,近在咫尺时能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啪!”
裴少卿重重的一巴掌抽下去。
颤颤巍巍的像是荡开的涟漪。
“嗯~”叶寒霜痛得闷哼了一声。
同时也有一种别样的兴奋感。
让她下意识扭了扭臀,回过头双目水汪汪的望着裴少卿,媚眼如丝。
“失策了,让你爽到了。”
裴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
这对叶寒霜才是真正的惩罚,她心里焦躁不安,坐回原位后紧咬着红唇轻轻扭动臀部在椅子上磨来磨去。
裴少卿却做到了熟视无睹。
心无旁骛的处理公文。
而同一时间,通州,王县令收到了许廉派人加急送到他手中的书信。
许廉在信里说他已经向吏部递交了提拔他到锦官城任县令的文书,而且还说裴少卿也是大力支持这件事。
让他收到信后立刻启程去府城。
可见许廉自信吏部那边一定会通过他的提拔请求,否则不敢这么说。
“裴兄舍不得我么?”
王县令开玩笑似的自语了一句。
随后又郑重考虑起了这件事。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去府城。
一是通州这边他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剩下的可以交给马副舵主。
二是府城那边虽然有总舵在,但是在推行教主的大计这点上似乎一直没什么成果,而且锦官县县令也不是圣教的人,他去了能更好帮助总舵。
当即开始给总舵写信汇报此事。
在信里说这次提拔自己实在是推脱不得,否则就只有辞官这个选择。
写完信让人送出去后,他又让人把李魁叫来,开门见山问道:“如果让裴少卿调你去府城,要多少?”
“起码一万两银子。”李魁答道。
王县令刚从凤凰山寻宝活动上赚了一笔,有钱,直接道:“去运作。”
“是,多谢舵主!小的必定不辜负舵主的厚望!”李魁动容的答道。
裴大人果然没说错。
玄黄教会钱帮他调去千户所。
打发走李魁后,王县令起身撑了个懒腰,扭了扭发僵的脖子往公房外走去,想去提前就调走一事跟马副舵主通个气,顺便也在客栈吃个午饭。
通州分舵的新据点叫有福客栈。
而从一出门。
他就意识到自己被跟上了。
但是跟踪自己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会武功,所以跟得不是很小心。
他不动声色。
装作没发现,自顾自往前走。
很快就进了有福客栈。
余光飞快往后瞟了一眼,见跟踪自己的人竟然也一起进了客栈,心里冷笑一声,迈步往客栈的后院走去。
跟踪王县令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左边的络腮胡眼神示意,右边的鹰钩鼻点点头,随后两人跟了进去。
他们就是郭云派来杀王县令的。
职场斗争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但两人一进去就知道遭了。
只见王县令正站在院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同时在王县令身边还站着七八条一看就不是善类的汉子。
两人突然下意识回头看去。
“哐!”
身后进来两个小斯将门堵死。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打开门做生意,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把你们掌柜叫出来。”络腮胡故作镇定道。
两人的实力都不强。
都只是锻体巅峰。
因为在郭云看来王县令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普通人持刀都能将其杀害,两个锻体境绰绰有余。
王县令负手而立,笑吟吟的望着两人说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二位兄台跟了我一路,想要干什么?”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何时跟踪你了?”鹰钩鼻愤愤不平的质问。
“我有位好友,他向来不怎么讲道理,只信自己认为的事,我觉得他不对,但今天我得学学他。”王县令摇了摇头,一挥手,“拿下此二人。”
“是!”
一众玄教弟子立刻冲了上去。
鹰钩鼻与络腮胡只能被迫迎战。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实力又不强,很快就被打得吐血擒下。
王县令命人将两人带到柴房。
“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络腮胡和鹰钩鼻欲哭无泪,把郭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他娘的就是你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怎么没说他身边还有群猛人呢?
“我们真的没跟踪你,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络腮胡色厉内茬的威胁道。
“哈哈哈哈,本官在此,有什么冤情说上来。”王县令被他逗笑了。
络腮胡也差点被自己给蠢笑了。
王县令挥挥手说道:“搜身。”
两名玄教弟子立刻上前搜身。
然后就搜出来了玄黄教的令牌。
王县令接过后仔细查看,这眉头越皱越深,令牌的真实性无可置疑。
“你们是玄黄教总舵的人?”他握住令牌,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
两人知道王县令的官身,听见这话哪敢和玄教逆贼沾上关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们不是玄教逆贼,令牌是别人给的。”
“你们不是,我是。”王县令脸色一冷,上前抬起一脚将络腮胡踹倒后踩着他的脖子,“令牌哪来的,为何要跟踪我?莫非是想杀了本官,然后再栽赃在我圣教头上,是也不是?”
络腮胡和鹰钩鼻脸色惨白。
他竟然还是玄黄教逆贼!
郭云,灾舅子,老子日你妈!
“我有个朋友,他一向都不怎么讲流程,喜欢严刑逼供,我对此并不认同,但今天我得跟他学学。”王县令踩着络腮胡脖子的脚越来越用力。
“我说,我说……咳咳,我快不能呼吸了。”络腮胡瞪着眼睛说道。
王县令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他。
络腮胡大口大口呼吸着,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哭丧着脸说道:“我的县令爷爷,你能不能少交损友,不好的朋友要远离啊,尽把你给教坏了。”
“少废话。”王县令又作势抬脚。
络腮胡可没有被男人踩的癖好。
脱口而出,“是郭云!”
“锦官县县令郭云?”王县令不可思议的问道,许廉在给他的信上提到了要让这个人跟自己调换职务,难道这就是其安排人来杀自己的动机吗?
这未必也太荒唐了吧!
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只因为被降了半级,就要杀自己的竞争对手。
络腮胡和鹰钩鼻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就是这狗日的,把我们兄弟坑惨了,拿我们当蛮子整啊!”
是郭云骗他们在先,导致他们落到这个境地,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现在出卖郭云,也不算是违反江湖道义。
否则那可憋屈死了。
王县令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片刻后冷冷的吐出句话,“杀了他们。”
既然已经在两人面前暴露过自己圣教弟子的身份,就不能留着他们。
至于别的,再慢慢想怎么应对。
或许可以找裴兄帮忙。
(本章完)
第228章 凶手归案日,刘二狗现身时(二合一
第228章 凶手归案日,刘二狗现身时(二合一求月票)
“大人,凶手已经找到了!”
裴少卿正在处理公务,骆闯满脸喜色的匆匆入内,神情激动的说道。
“快说!”裴少卿瞬间抬起头来。
知道他说的是绑刘二狗的凶手。
骆闯沉声说道:“下官这两日发动了所有的关系打探,最终锁定了本地一个叫陈颂的男子,此人年少时家庭富裕,跟着武师习得了一身功夫。
但后来嗜赌如命,家业很快就被他败光,由于疏于修炼,境界至今也就是凝气初期,仗着武道修为平时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为人所不耻。
据认识他的人说,他虽然嗜赌但却是个孝子,对父母很好,有枚家传玉佩一直带在身上,我拿出那枚玉佩让其辨认,确定就是陈颂的那枚。”
“既然此人身为武者,却是常行偷鸡摸狗之事,为何靖安卫不将其治罪呢?”裴少卿的不解的问了一句。
“大人有所不知。”骆闯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陈颂此人一向只图财不害命,而百户所又面临人手不足的困境,所以对这种小案子……”
“本官明白了。”裴少卿抬手打断了骆闯的话,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玉佩是他所有,就捉拿归案吧。”
区区一个凝气初期武者。
靖安卫想抓他就是手到擒来。
“遵命,下官早就安排人手盯住了这贼人,现在就去安排。”骆闯重重的点头,一拱手神色严肃的说道。
不到半个时辰骆闯就去而复返。
在身后,两名下属一左一右押着一个披头散发不断挣扎的青年男子。
“大人,陈颂已归案。”
骆闯拱手抱拳大声说道。
“跪下!”
押着陈颂的两名靖安卫分别抬脚踢在他腿弯上,使其重重跪倒在地。
“大人,我冤枉啊!我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干,你们凭什么抓我?”
陈颂梗着脖子大声叫屈,被迫跪下后还试图想要站起来,但是被两名靖安卫一左一右摁住肩膀动弹不得。
“在裴大人面前还敢狡辩!”骆闯转身一脚将其踹得吐血,弯腰一手揪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拿出玉佩在他眼前亮出,“此物是不是归你所有?”
“是……是,大人,您是在哪儿找到的,小人这家传玉佩已经丢了有一段时日。”陈颂眼神闪烁的说道。
“啪!”骆闯抬手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他脸上,面无表情说道:“死鸭子嘴硬,这玉佩是在刘二狗床底下找到的,现在还敢说你没去过刘家?又还敢说刘二狗的失踪与你无关吗?”
“这这这……大人,您不能因为一枚玉佩就认定是我干的啊!”陈颂哭兮兮的说道:“说不定就是有人专门偷了我的玉佩然后栽赃陷害我。”
“欠打!”骆闯抬手就要挥拳。
“住手。”裴少卿终于开口了。
陈颂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虽然都已经做好了丢命的准备,可死不过是一刀的事,但是挨打真的很痛啊。
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也好。
接着就又听裴少卿说道:“对这种冥顽不灵之辈,本官有经验,光靠拳头打是没有用的,直接上拶刑。”
拶刑,就是夹手指那个大刑。
陈颂:“…………”
还不如让他打我两拳呢。
随着裴少卿一声令下,两名靖安卫立刻拿着拶指走进来给陈颂戴上。
感受着冰凉的木棍将自己双手的手指全部夹住,陈颂神色惊慌失措。
但是却暗自咬紧了牙关。
“用刑。”裴少卿冷冷的说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拉住拶指两头的靖安卫同时开始发力,陈颂夹在木棍之间的手指被迅速挤压,发出了一阵吱呀的声音,指骨正慢慢的粉碎。
丝丝猩红的鲜血顺流而下,将已经被血液浸黑的刑具又上了一层色。
“啊啊啊啊!”
陈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跪着的他身体瞬间绷紧,双眼外凸,脸色苍白如纸、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汗珠。
痛!痛痛痛!
“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刺骨钻心的疼痛催促着他语速飞快的认罪。
裴少卿慢悠悠的说道:“停。”
等靖安卫取下刑具时,陈颂血淋淋的双手不断颤抖,人也不断哆嗦。
而刑具上也不断的滴落着血液。
“刘二狗在何处?”骆闯问道。
陈颂抿了抿嘴回答:“死了?尸体被我连夜丢进城外河里冲走了。”
“那你为何杀他?以刘二狗和你身份上的差别,他不该有机会与你结怨才对。”裴少卿不满脸解的问道。
陈颂沉默以对。
裴少卿见状又喊道:“再上刑。”
“别!别别别!我说。”陈颂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说道:“因为刘二狗的女儿失踪也是我干的。”
“什么?”裴少卿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陈颂低着头继续说道:“裴大人的神探之名如雷贯耳,正是因为看到刘二狗拦您的车架喊冤,我怕真被您查出蛛丝马迹,一时慌乱之下决定杀了刘二狗,没了苦主,案子自然就不会再查下去,可是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你没因为残害刘二狗女儿一事被抓,反倒是因为想避免被抓而被抓了。”裴少卿冷笑一声。
陈颂听见这话低着头默然不语。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再说说你为什么要残害刘二狗的女儿吧。”
“我……我那天在赌档里赌到天亮才出来,输了钱心情不好,又去喝了场大酒,神志不清,对刘二狗女儿起了色心,遂将其掳走奸杀,尸体抛进河里。”陈颂声音低沉的讲述道。
“混账!”裴少卿怒不可遏,此等行为简直人神共愤,罪该万死,对骆闯吩咐道:“带他去刘家指认现场。”
古代定罪也有这个环节,只是有时候官老爷自动跳过了,裴少卿以往也是跳过的,但今天主要是想通过这么做来向百姓宣扬一下他破案神速。
同时也是羞辱陈颂。
“是!”骆闯立刻应声而去。
孙有良也跟着一起去了刘家。
陈颂被戴上了重重的枷锁。
这一幕吸引了无数百姓围观。
来到刘家后,陈颂熟练的指认起犯罪现场,讲述自己当天晚上是怎么潜入刘家,又是怎么绑走刘二狗的。
前院指认完后又来到后院。
“当时刘二狗想跑,我怕他发出声音就将其打晕了,然后掳走……”
“等等!我有没被人掳走啊!”
就在此时院内突然响起道声音。
让众人猝不及防,集体懵逼。
“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是我!我刘二狗啊各位大人!”
“这大白天的还闹鬼了不成?”
“大人!声音是从井里传来的!”
有人终于发现了蹊跷。
众人顿时是一窝蜂的冲到井边。
低着头往下看,黑漆漆一片。
但很快就看见黑暗中一个人影抓着用来系水桶的绳子缓缓攀爬上来。
看其模样,正是刘二狗。
哗!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而骆闯则是头皮都差点炸开了。
“真是刘二狗?他不死了吗?”
“难道是尸变了?”
“大白天哪来什么尸变,大家别愣着了,赶紧搭把手拉他几把呀。”
而戴着枷锁镣铐的陈颂也懵了。
下意识看向骆闯。
什么情况?
而骆闯此刻又哪有心思注意到他在想什么,额头都已经渗出了汗珠。
大冬天的他手脚冰凉。
额……这好像很正常。
“大人,我在下面听到有人承认杀了我,他在骗你们呐,小人根本就没死。”刘二狗爬上来后大声说道。
孙有良敏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你为何在井里?怎么回事?”
“小人……小人怕裴大人日理万机忘了我女儿的事,所以才想伪造出自己因为拦驾被人灭口的假象,让裴大人不得不重视此案。”刘二狗佝偻着身子怯生生的小声解释起了缘由。
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小的在戏文里看来的……兵法?小的绝无戏耍各位大人的意思,还请诸位大人怜悯小的爱女心切才出此下策。”
孙有良微眯起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院子里的各种痕迹都是你自己伪造的,然后躲进井里,当天晚上你家里根本就没来过任何陌生人。”
“嗯嗯嗯,小人在井里面没听见任何声音。”刘二狗连连点头应道。
孙有良眸光一闪,余光注意到骆闯神色不对劲,立刻指着陈颂厉声呵斥道:“好大的狗胆,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何要认罪?就因为扛不住刑?”
骆闯顿时是松了口气,原本已经握紧刀柄的手也下意识的缓缓松开。
幸好孙有良没怀疑自己,否则他真就只能痛下杀手然后亡命天涯了。
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愿如此。
“大……大人,那玩意儿真没几个人扛得住啊!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玉佩怎么在刘家,但你们不信,还非对我用刑。”陈颂委屈巴巴的哭诉道。
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孙有良脸色漆黑,叹了口气对骆闯说道:“骆百户,看来我们这是白忙活一场呀,速带陈颂还有刘二狗这自作聪明的憨货回去面见大人吧。”
“这两人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他们都非得各自杖责三十不可!”骆闯脸色铁青,眼神不善的恶狠狠说道。
他心里恨不得把刘二狗掐死。
草尼玛的!一个死穷逼不研究怎么赚银子,他妈研究上兵法了,还假装被灭口扩大事态,引发官府重视。
有点小聪明尽他妈用来坏我事。
刘二狗被他眼神吓得一缩脖子。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返回千户所。
…………………………
裴少卿看见刘二狗后也傻了眼。
原本坐着的他瞬间站了起来。
“刘二狗,你怎么还活着?”
凶手刚刚才认完罪,结果转眼死者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演聊斋呢?
“请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刘二狗自知自己理亏,也不辩解,扑通一声跪下认错,不断的自扇嘴巴子。
骆闯连忙上前用孙有良刚刚那番话解释道:“大人,这老小子根本就没有失踪,一切都是他为了扩大事态引起官府重视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陈颂是清白的,之所以认罪完全是因为扛不住刑罚,至于那枚玉佩他确实是丢了,但是怎么会出现在刘二狗家中,这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裴少卿听完后眯起了眼睛,这里面很有问题,他下意识看向孙有良。
“大人,下官不敢苟同骆百户的看法。”孙有良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骆闯瞬间扭头惊愕的看向他。
这他妈不就是刚刚你的分析吗?
我只是重复了一遍而已。
结果你现在给我来一句不认同。
孙有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骆百户,我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陈颂的玉佩出现在刘二狗床底,这两个人无论是从哪方面讲都是毫不相干,毫无交集的两人。
另外,陈颂刚刚指认现场时可是对每处痕迹都熟记于心呀,与他的供词一一对应,这您又怎么解释呢?”
骆闯顿时咯噔一声,明白孙有良先前在刘家时就已经对自己起疑了。
只是因为当时在刘家的都是自己下属,他自知寡不敌众,所以才说了那么一番话来误导自己、安抚自己。
而现在就露出了真面目。
“孙总旗是什么意思?”骆闯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孙有良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这个案子是你主动要过去的,千户所的人在刘家搜了几遍都没发现的玉佩是你的人发现的,陈颂也是你锁定的,更是你抓回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在骆百户到来后都如此顺利,是不是太巧了?如果不是刘二狗没死,那他失踪一案和他女儿失踪一案几乎都要就此了结了。”
他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听得懂。
“孙有良你不要血口喷人!”骆闯顿时暴怒,目呲欲裂,扭头对裴少卿拱手说道:“大人,我骆闯行的端作的正,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本官从不信巧合,也很讨厌被人欺骗愚弄。”裴少卿摇了摇头风轻云淡的说道:“骆百户也不必急着为自己辩解,事情真真假假,本官自然有法子判断,来人,给陈颂用刑。”
三木之下,都是老实人。
旁边吃瓜的陈颂瞬间头皮发麻。
怎么突然就又要对我用刑了哇?
“大人,跟我没关系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指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呢。
“但本官看你知道地挺多,没去过刘家却连刘二狗他自己伪造出来的痕迹都了如指掌。”裴少卿冷哼道。
陈颂身体一僵,这点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眼看刑具又要戴在血肉模糊的手上,他干嚎道:“我说。”
骆闯脸色一变,抬掌打过去。
“放肆!”裴少卿的身形如幻似影一般挡在他面前,一拳迎向其手掌。
“咔嚓!”
“啊!”骆闯惨叫一声,他的小臂被硬生生打断,半截骨头刺穿肘关节的皮肤裸露在外,还挂着丝丝血肉。
叶寒霜带着香风而至,手里的长剑横在骆闯的脖子上令其不敢动弹。
骆闯捂着断臂,脸色煞白的望着裴少卿,“请裴大人给我个痛快吧。”
“哼!你让我不痛快,现在还想让我给你一个痛快,做梦。”裴少卿轻蔑一笑,抬手封他丹田,回头俯视着陈颂,“现在还不速速如实道来。”
“是是是,我现在就说。”陈颂像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样乖巧,抬手指着骆闯说道:“是他,是他让我认罪的,我玉佩也是他拿走的,刘家现场的具体情况也都是他告诉我的。”
“他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心甘情愿认罪受死?”裴少卿好奇的问。
陈颂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沉默了片刻才答道:“三万两银子,我染上赌瘾败光了家产,活着也只会让爹娘痛苦,还不如死了让他们解脱,能用烂命一条为他们换够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银子,对我来说值,而且很值。”
裴少卿眉头一挑,看来骆闯早上那番话里也还是夹杂着几句实话的。
至少陈颂的确是个孝子。
赌瘾一来,六亲不认。
梭哈完毕,孝子贤孙。
“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裴少卿挥了挥手示意将陈颂带走,然后又看向骆闯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做?”
“裴大人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骆闯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裴少卿和他对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最讨厌这种不怕死的硬骨头。
他只能推测道:“刘二狗女儿的失踪你与有关是吗?你这么做就是想让我尽早结案,以继续防查下去查出更大的事情,比如其实所有妙龄女子的失踪其实都与你有关,对不对?”
骆闯的脸色顿时有了明显变化。
“王八蛋!你还我女儿!”刘二狗发了疯似的将骆闯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吼道:“我女儿在哪儿!在哪儿啊!”
“拉开。”孙有良立刻下令。
两名靖安卫上前将刘二狗拉走。
“女儿,我的女儿呜呜呜……”
“呵——tui!”骆闯挣扎着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沫,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看来我说对了。”裴少卿捕捉到了骆闯刚刚细微的表情变化,又继续说道:“而你身后还有人,否则你大可以直接认罪,而非是一言不发。”
“够了!”骆闯有些恼羞成怒的打断裴少卿,咬牙切齿说道:“不肯给我个痛快,那就公事公办,你说失踪案与我有关,有什么证据?莫非只凭陈颂的一面之词就想给我定罪吗?”
“阶下之囚还那么嚣张?”裴少卿嗤笑一声,“来人,给骆百户上刑。”
很快,骆闯就享受到了陈颂刚刚的滋味,但他的骨头确实硬,虽然痛得满头大汗,嘴唇都耀破了,但依旧不肯出声,双眼还死死瞪着裴少卿。
“啊!”
直到一根手指硬生生被夹断,他才叫了一声,然后又很快闭住了嘴。
“停!”裴少卿抬手,看着骆闯狐疑的说道:“什么人值得你维护他到这个程度?难道是陆兄也参与了?”
“与陆千户无关,他对我干的事一无所知。”骆闯声音沙哑的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我信你这话。”
随后又话锋一转,“既然不是出于感情维护身后的人,那就是怕家人被报复了,本官应该没有猜错吧?”
骆闯的脸色再次微微变化。
“又猜对了,这个理由的话,让我很生气。”裴少卿阴沉着脸说道。
骆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不明白裴少卿生气的点在哪儿。
下一秒,裴少卿突然俯身凑到他面前吓得他一哆嗦,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怕你昔日的伙伴报复你的家人,都不怕我这个你现在敌人报复你家人,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你……你不要乱来!你可是朝廷命官!”骆闯听见这话顿时慌了。
裴少卿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说道:“你不也是朝廷命官吗?你乱来得可比我过分,来人,速速去抄了骆家,将所有人全部都捉拿下狱。”
“是!”孙有良立刻大声应道。
“裴少卿!祸不及家人!”骆闯双目赤红,挣扎着咆哮道:“始作俑者其无后呼?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的家人也被你牵连,你又会是什么想法?”
“我会觉得理所应当!”裴少卿掷地有声的回答道,他这个人有时候双标有时候很不双标,“要是我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他们既然享受了我带来的好处那也该承担我该受的惩罚。
何况我都死了,他们活着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如跟着我一起死。”
骆闯顿时哑口无言,他觉得跟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但同时,他也信这个疯子真的干得出拿他家人来威胁逼他招供的事。
“你说的对,那就让我家里人陪着我一起遭罪吧,反正我若是说了不该说的,他们也难以幸免。”骆闯突然抬起头冲着裴少卿咧嘴一笑说道。
(本章完)
第229章 牵连甚广,徐徐图之(二合一求月票
第229章 牵连甚广,徐徐图之(二合一求月票)
看着被自己一席话打动,决定摆烂听天由命的骆闯,裴少卿很无语。
你不是应该求我才对嘛。
咋还被我给说服了呢?
他不由得吐出口气说道:“骆百户此言差矣,本官之所以要拿你家人说事是因为你不配合,但你若是配合对话,那本官自然会保你家人无忧。
与之相反,你背后的人应该做不到从本官手中保你的家人无忧吧?所以这路该怎么选,聪明人都知道。”
“当真?”骆闯听见这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活力,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
裴少卿见他动心,立刻面色肃然的承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随即又对孙有良说道:“速带人去骆百户家中保护其家眷对安全,便装前往、低调行事,莫要惊动他人。”
“下官遵命!”孙有良应声而去。
骆闯抿了抿嘴唇,知道裴少卿这既是诚意也是威胁,如果自己再不说的话,那就真要拿自己家眷开刀了。
他缓缓地说道:“是许松。”
“什么?”裴少卿怀疑是听错了。
骆闯深吸口气,再一次重复道:“是许松,许大人的长子许松。”
“你莫不是在拉人下水,胡乱攀咬他人,想要扩大事态?”裴少卿神色惊疑不定,眼神不善的质问着他。
其实他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因为想到了许敬说过许松做生意的事,神神秘秘的还暴利,不由得他不联想。
而之所以信一半,是因为许家的家风很好,无论是许廉本人还是许敬甚至是许松,给他的感觉都还不错。
现在骤然听闻许松竟然与良家女子失踪有关,让他如何能不惊疑呢?
就像突然听闻一位名声在外、德高望重的高僧吃肉喝酒睡女人,甚至是还有私生子一样令人感到震惊。
“我家眷在你手中,且还指望你保护他们,骗你有何意义呢?”骆闯心里也有些感慨,想当初许松主动找上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不敢置信。
有时越像人的人可能越不是人。
裴少卿眼神深邃的问道:“你们把那些良家女子弄到了什么地方?”
“天南海北,主要是卖给些青楼勾栏又或者富豪。”骆闯平静答道。
这年头女人不值钱。
但漂亮的女人值钱。
至少也要是能吃饱的家庭才能养得出漂亮的女人,而像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去青楼谋营生。
青楼收养小孩儿从小培养的话又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所以买现成的,往往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畜牲!畜牲!畜牲呐!”刘二狗哭天喊地、泗涕横流,如果不是被人拉着的话,他都要扑上去咬死骆闯。
骆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女儿在你家也就有口饭吃而已,被卖了后反而能穿上绫罗绸缎、吃上山珍海味过好日子呢。”
“日你妈!这种好事怎么不让你女儿去呢?让你婆娘也去,让你老娘也去!为什么不让她们去?是因为你个狗日的不孝吗?”刘二狗怒骂道。
骆闯顿时恼羞成怒,“你放肆!”
他根本没把刘二狗放在眼里,觉得高人一等,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结果刘二狗一个草民竟然敢反唇相讥羞辱他家女眷,让他怒火中烧。
“你放肆!”裴少卿呵斥一声,黑着脸说道:“骆闯,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人放刘二狗过来了。”
骆闯顿时脸色一变,刚刚被贱民骑在身上暴揍的屈辱感又涌上心头。
“哼!不与贱民一般计较。”他冷哼一声,继续交代罪行,“我不知道那些女人具体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只是负责给他们掳人运人提供方便。”
“怎么提供方便?”裴少卿问道。
其实他能想象到怎么提供。
不过这是流程,还有文吏在做笔录呢,这些案情细节都要记录在案。
“将报失踪的案子都压下来,实在有人闹,就将闹事的解决了,或者是找个人顶罪结案。”骆闯回答道。
裴少卿眉头一挑,想到了许松不想让郭云去通州的事,“那这么说来通州县衙也参与了这件事,对吗?”
“没错,郭县令、还有府衙的王推官都从中分好处。”骆闯点点头。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据我所知,不仅仅是锦官城,蜀州多地、甚至其他州府也有专人在负责掳掠皮肤白皙、容貌姣好的女子。”
裴少卿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涉及到这么多地方这么多官员。
完全不是一个许松能罩得住的。
他想到许敬说许松是跟着国子监认识的朋友一起做生意,那么这条线的源头就极可能就是京城某位权贵。
“裴大人,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案子你敢查吗?最后事情多半是在我这收尾罢了。”骆闯目露嘲弄之色。
裴少卿冷哼一声,“本官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来管,我倒好奇你为何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走邪路?”
“为什么?因为康庄大道走的人太多了,全是人,全是裴县子您这样的人,你们身板好、脚程快,我抢也抢不过、追也追不上,但是邪路就不一样了,邪路虽小,但走的人少,走着更好走。”骆闯发自内心的说道。
裴少卿甩手一个大嘴巴子,作为官二代这个既得利益者阶层,他屁股很正的呵斥:“人不行怪路不平,少他妈在这儿阴阳怪气,好好说话。”
“我说真的。”骆闯吐了一口血沫笑着说道:“就是走了邪路,下官才完成了从总旗到百户这一步跃迁。”
“你不是陆兄的心腹吗?他会不关照你?”裴少卿不信的问了一句。
“心腹?”骆闯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关系好点,跟着他的时间久点罢了,真心腹早就被他带去京城啦,只有攻股之臣才是他心腹。”
陆定川确实对他有恩请,他也很感激陆定川,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对于陆定川的用人之道很有牢骚和不满。
肱骨之臣?裴少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骆闯刚刚用的是哪两个字。
还有心思跟我玩上谐音梗了。
“我最初只是做点小生意,虽然不太合法,但也无伤大雅,直到认识了许松,某天他说有桩大生意,只要我接下来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升官。
我这样的人,这辈子前程也就这样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跟府君公子绑到一起的机会,同时又还能日进斗金,你说说,这让我怎么拒绝呢?
而且他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拒绝的话不就得罪了他?以后又岂能有好果子吃?裴大人应该能理解吧?”
骆闯一副无奈又有理的样子。
“我不能理解。”裴少卿摇摇头。
骆闯怔了一下,目露疑惑。
我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不理解?
裴少卿继续说道:“以我的身份一般扮演的都是许松那个角色,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共情你,和理解你。”
他一向都是欺负别人的那个。
施暴者怎么同情得了受害者?
骆闯:“…………”
“你说这些可有物证?”裴少卿可没心思管他在想什么,又继续问话。
骆闯答道:“我自然也留下了一些证据已备不时之需,但我手里的东西只能牵扯到郭云和王推官,证明不了许松也参与其中并且是领导者。”
“那你觉得郭云或者王推官手里会不会有许松的证据?”裴少卿问。
骆闯摇了摇头,“以许松面对我时的谨慎,他们两人也该没有,许松从不会给我们留下书面上的东西。”
“千户所有人参与吗?”
“这是陆千户眼皮子底下,除非是能拉他下水,否则哪敢让千户所的人参与。”骆闯波澜不惊的回答道。
这么看来,陆定川的御下之道还挺可以嘛,对千户所的控制力很强。
得费点劲消除他留下的影响力。
才能把千户所变成自己的形状。
裴少卿又问道:“那百户所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一个个都报出来。”
“我手下两个小旗,十个总旗全部都参与了,只有最普通的缇骑不知内情。”骆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裴少卿悠悠道:“让你报名字。”
骆闯一个个的报了起来,说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为给沈祯腾位置,此人前些日子已被调去了遂州百户所任职。”
“来人,传毛副千户。”裴少卿随手接过文吏写的名单看了一眼说道。
很快毛文匆匆而至,看清公房内的场景后震惊不已,满头雾水的冲着裴少卿行礼,“大人,骆百户这……”
“安排一下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抓回来,还有县令郭云以及府衙推官通通抄家下狱。”裴少卿打断他的话。
刘二狗没死一事肯定很快会传到许松耳中,他自会分析出骆闯可能已经暴露,若想见骆闯试探的话,骆闯现在这幅鬼样子也不可能瞒过许松。
而只要骆闯不敢见许松,那他暴露的事就坐实了,许松接下来肯定会通知郭县令和王推官,所以裴少卿要抢在这俩人出逃前就将他们控制住。
至于许松,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抓他,毕竟他有个好爹。
而且没有物证,光凭人证,别说是许廉不信自己知书达理的好大儿会干这种事,哪怕是百姓也不会信吧。
毕竟许家在本地的名声太好了。
所以对付许松只能慢慢来。
后续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把能收拾的抓紧收拾了再说。
毛文顿时瞳孔地震,虽然心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可是见裴少卿面沉如水,也不敢多问,应道:“遵命。”
接过名单后就立刻去安排人手。
“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裴少卿看向骆闯,不咸不淡的询问道。
骆闯摇了摇头,“我都说完了。”
“押下去看管。”裴少卿挥手。
“是!”
两名靖安卫立刻将骆闯拖走。
“我家眷就拜托大人了!”
骆闯大声喊道。
裴少卿没有理会他。
而是走到了刘二狗面前,“刚刚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你女儿本官恐怕是没能耐找回来了,但是会尽力将残害她的不法之徒都绳之以法。”
狗官偶尔当当好官也怪过瘾的。
“听见了,听见了。”刘二狗眼泪都快流干了,扑通一声跪下给裴少卿重重的磕头,“大人您是个好官啊。”
抓骆闯是他亲眼所见,抓县令和推官是他亲耳所闻,这都表明了裴少卿是个嫉恶如仇的清官,哪怕是后面这案子查不下去,他也不怪裴少卿。
“唉,本官也是快当爹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裴少卿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弯腰将其扶起和颜悦色的说道:“相信你女儿也不希望你就此一蹶不振,带着她的期盼活着。”
“嗯。”刘二狗点了点头。
裴少卿说道:“回去吧。”
刘二狗转身哆哆嗦嗦的走了。
眼神一片灰暗,像是死了一样。
“来人,备马。”裴少卿喊道。
要抓郭县令和王推官,他于情于理都该跟许廉这个知府打一声招呼。
否则有理的他反而变得没理了。
………………………
“唉,这狗日的刘二狗,尽他娘的没事找事,不就是个闺女嘛,没了就没了,还去拦驾惊动了裴大人。”
县衙后宅,一处亭子里,郭云和县丞以及主簿围炉煮茶赏雪发牢骚。
“谁说不是呢,现在他自己还死活不知,又让裴大人对他女儿的案子更上心了,这人纯粹是个扫把星。”
“幸好县尊自有妙计应对,等陈颂一认罪,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
县丞和主簿纷纷附和着,他们并不知道郭云背后的人是许松,还以为让陈颂顶罪的主意是郭云想出来的。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滚开!靖安卫奉命办差!”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前面在搞什么?靖安卫?靖安卫跑来干什么?”主簿皱了皱眉头。
还不等他们招人来询问,就看见一群靖安卫步履匆匆的涌入了后宅。
“在那儿!拿下他们!”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上来的靖安卫抓住双手反剪摁在桌子上。
“啊!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群大胆狂徒!放开本官!”
“千户所的?凭什么抓我们?”
三人大声嚷嚷,但是脸色却都隐隐发白,亏心事干得太多,这一时间他们也摸不准到底是哪件事爆雷了。
不过虽然心虚。
但气势却很足。
“带走!”靖安卫不与他们废话。
“等等!等等!我跟骆百户熟!”
“骆百户在牢里等你们团聚呢。”
三人闻言,如遭雷击,能让他们和骆闯同时被抓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为大周立过功,我为大周流过血!我要见裴大人!我要见裴大人啊!”郭云惊惧万分,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三人被带走时县衙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看着这幕都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咋都被抓了?”
“还用问,肯定是裴大人查明了这些黑心肠犯事的证据,否则为什么裴大人一来,他们就全部被抓了?”
“裴大人真是神探呐,短短几天就查实了这些狗官的犯罪证据并绳之以法,蜀州有他确是我百姓之福。”
而另一边,王推官今日休沐。
在家的他正搂着小妾。
“相公,好相公你来了吗?”
“为夫已经……已经结束啦。”王推官趴在小妾背上气喘吁吁的答道。
小妾:“…………”
她寻思还不如找根筷子呢。
“哐!”
房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踹开。
床上两的人同时循声望去。
就看见数名身穿黑袍、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的靖安卫挎着刀鱼贯而入。
“啊!”小妾惊慌失措的尖叫。
王推官暴怒,“你们……哎呀!”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名靖安卫已经大步上前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粗暴的扯下床摔在了地上,苍老的身子就像是一条皱皱巴巴、麻麻赖赖的肉虫。
“你们……”王推官怒不可遏。
依旧是没等他说完,两名靖安卫上前将他提起,架着就往外面拖行。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让我穿件衣服,穿件衣服吧!”
靖安卫可不会体谅他,王推官就这么在百姓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娇躯。
“哈哈哈哈哈,这小老头一看就是正在家白日宣淫的时候被抓了。”
“哎呦喂,瞧着没我孙子大呢。”
“别说,小东西怪别致的。”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本官杀了你们这些刁民!”羞怒交加的王推官歇斯底里的吼道,嗓子都破音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锦官城百户所的两位总旗、九位小旗在喝酒、如厕、当值、睡觉、查案过程中被抓。
另一边,裴少卿到了知府衙门。
“今天是呐阵风把裴县子吹到我这里来了?”许廉笑吟吟的问了句。
裴少卿面无表情答道:“邪风。”
“出了何事?”许廉怔了一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逐渐散去,郑重问道。
裴少卿冷冷的说道:“好叫府君知道,靖安卫跟知府衙门早已出现了暗中勾结起来为非作歹的败类……”
他将刘二狗自作聪明藏在井中搞假死牵扯出的一系列事情如实讲述。
唯独隐去了骆闯对许松的指证。
毕竟没证据,说了许廉也不信。
何况虽然许廉表现出来的是个正义的好官,但以往都是不涉及到他身边人,这回涉及到的可是他好大儿。
万一他起了包庇之心怎么办?
护犊之情,是人之常情。
而且不说骆闯供述许松的事也能迷惑许松,让他误以为骆闯真的没有出卖他,从而安抚住他,免得他跑。
“竟有此事,竟有此事,简直是骇人听闻,简直是岂有此理!”许廉听完后气得浑身直哆嗦,重重的抓起一个茶杯砸在地上,“岂有此理啊!”
“许大人息怒,事已经出了,现在人也已经抓住了。”裴少卿劝道。
“抓住又如何?那些被当做牲口转卖的姑娘能回来吗?”许廉双目充血发红,声音颤抖的说道:“本官失职啊!我要立刻上书向朝廷请罪。”
“许大人何须如此,是郭县令王推官联手蒙蔽了你,这种情况下换谁来都一样。”裴少卿说了句公道话。
许廉失魂落魄的摇摇晃晃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老夫想独自静静。”
显然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好人就是这样的,总为难自己。
坏人一般都是为难别人。
“告退。”裴少卿转身离去。
他走出府衙就刚好碰到许松。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停下脚步。
“许大兄来得正好,许府君心情不佳,你好好开解开解吧。”裴少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态度如常说道。
许松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
“说来丢人啊,最近两年锦官城不时常有妙龄女子失踪嘛,现在已查明是骆闯和王推官以及郭云勾结起来所为,至于他们后面还有没有人暂时不清楚,许府君觉得自己有失察之责过意不去。”裴少卿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许松大惊失色,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怎……怎会如此?”
“许府君刚刚也是这反应,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有的人表面看着正气凛然,背地里净干些为非作歹的事,谁能想到呢?你快去吧。”
话音落下,就与之错身而去。
但许松站在原地没动。
似乎是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良久,直到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后他才回头远远望着裴少卿的背影。
狭长的双眸近乎眯成了一条线。
在来府衙之前。
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是从裴少卿的反应看,骆闯似乎是没有出卖自己,只卖了郭和王。
这让他的心情又轻松了几分。
其实他也不怕被骆闯供出,因为他完全可以反咬对方是在信口污蔑。
但不被人出卖,总是高兴的。
随后他转身匆匆进了知府衙门。
(本章完)
第230章 成功迷惑敌人,再见老王(二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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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廉目光呆滞的坐在大堂内。
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
只剩下了空洞麻木的躯体。
“哒哒哒哒……”
突闻脚步声,他抬头看去,见是自己好大儿,眼中才多了几分色彩。
“你怎么来了?”许廉嘶声问道。
许久没有喝水,又加上刚刚太过愤怒,导致他的嗓子有些发干沙哑。
许松先行礼,才说道:“听说县衙被一锅端了,儿受好友所托想来跟您打听下情况,没想到在门口正好碰到裴县子,得知了事情缘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父亲莫要自责。”
看着亲爹这副模样。
他心也狠狠揪了一下。
如果父亲知道自己也参与了其中的话,不知又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所以绝不能让他知道!
这逼养的还挺孝顺。
“身为上官,没有识人之明、没有用人之明,本就是失职。”许廉叹了口气,满脸愧疚之色,“我对不起蜀州百姓,有愧于陛下的信任啊!”
“父亲此言差矣,蜀州百姓对您无不是交口称赞,陛下对您亦是多有褒扬,可见您并无失职,何必要将他人之过揽到自己头上?”许松走上前去满脸真挚的说道:“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该进行补救,而非在此自怨自艾啊!”
“补救?补救什么?”许廉不解的看向好大儿,皱眉说道:“此事裴县子已经处置妥当,我还有何可做?”
“王推官、郭云和县丞主簿都是府衙下面的官,他们犯事应该由府衙来处置啊!”许松斟酌着语气说道。
郭云他们关在靖安卫大牢,裴少卿必定是派人严加防范,所以他无论是想接触、还是想灭口都难如登天。
但若是转到府衙大牢,那无论是想交代什么,还是灭口都会很方便。
许廉眉头皱成了川字,缓缓摇头说道:“按规矩是这样,但凡事不能只按规矩,案子是裴县子查清的,府衙现在介入岂不是有争功之嫌吗?”
何况裴少卿刚刚还专门来给他打了招呼,他也已经同意了,转头又跑去要案子,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爹,您糊涂啊!”许松条理清晰的说道:“府衙什么都不做,那百姓们说不定还会误解您也有问题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廉摇了摇头,见许松还要开口,他直接抬手打断,“不必再多言,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但你也该了解爹为人。”
许松顿时哑口无言,知道亲爹一旦打定主意,那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现在只能确定骆闯没供出自己。
但还有郭云和王推官呢。
裴少卿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几人上线这点,对他接下来的选择很重要。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这点。
“爹,儿那子对靖安卫办案很感兴趣,可否去跟在裴大人身边观摩一二学习学习?”他退而求其次说道。
许廉点了点头,“你迟早也会入仕为官,当官就免不了断案,现在有机会跟在裴县子身边学习也好,我书信一封,你直接拿着去找裴县子。”
“是。”许松恭恭敬敬的应道。
他拿着信立刻就赶往千户所。
“许大兄,又见面了。”
裴少卿笑容和煦的对他说道。
“打扰县子了。”许松客客气气的将信呈上,翩翩有礼的说道:“早闻县子神探之名,如今亲眼见到破案神速佩服不已,遂厚颜请家父手书一封帮我讨个方便,能在你左右观摩。”
“何须如此麻烦,哪怕是没有许府君这封信,只凭我与子文兄之间的交情,许大兄想跟在我身边观摩办案也是可以的。”裴少卿把信还回去。
许松见他答应得如此轻易,心里更加放松,“那就叨扰裴县子你了。”
“正好本官要去看看郭云几人等审讯情况,许大兄一同去吧。”裴少卿说完也不待他回应就迈步往外走。
许松立刻跟上,“自当同去。”
“啊!”
两人刚进大牢就听见阵阵惨叫。
来到用刑的区域,就看见郭云和王推官以及县丞、主簿等人已经被扒了官袍固定在架子上承受种种刑罚。
似乎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个个披头散发,身上血淋淋的。
许松虽然干着丧尽天良的坏事。
但是作为一个文人、雅人、翩翩君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嘴角抽了抽,脸上故意绷住表情装镇定。
“参见千户大人!”
参与审讯的众人齐齐行礼。
“怎么样,他们对交代了吗?”
裴少卿看向负责审讯的常威。
“县丞与主簿已经撂了,但是郭云和王推官骨头挺硬。”常威说道。
许松冷哼一声,“你二人瞒着我父亲犯下了如此罪孽,如今深陷牢狱都不肯如实交代,还要更待何时?”
郭云和王推官猛地抬起头来。
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许松。
“看什么看?哼!亏得本公子昔日还多与你二人往来,呸。”许松吐了一口唾沫,又放缓语气,“不为自己想,也为你们家人想想,你们死就死了,但总得为他们积一点德吧,所以该说什么,就老老实实说出来。”
郭云和王推官瞳孔猛地一缩。
“许大兄不用白费口舌了,这种人听不懂人话,还是得用鞭子跟他们沟通才行。”裴少卿说着招了招手。
立刻有人快步上前递上皮鞭。
裴少卿挥舞着皮鞭抬手就抽。
鞭子沾水,爽到抖腿。
“啪!”
郭云身上的白衣瞬间又多了一条血痕,皮开肉绽,痛得他呲牙咧嘴。
“我认罪!我认罪!”他似乎是痛得受不了了,迫不及待的连声说道。
“我就说嘛。”裴少卿转身冲许松笑了笑,又看向王推官,“那你呢?”
“他都认了,我还死扛着有什么用呢?”王推官无奈的苦笑一声道。
裴少卿却心知肚明,这俩人是在受到了许松的威胁后才决定认罪的。
他随手将鞭子抛给常威,“骆闯说你们背后另有主谋,但是他不知道其真实的身份,你们两人可知情?”
“大人,骆闯的官职比我们两人要高,连他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郭云苦笑着回答了一句。
王推官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们每次与他见面都是隔着帘子,而且还只有等他联系我们,我们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在这点上真帮你上您。”
“既然主谋抓不到,那么你就是主谋!”裴少卿指着王推官冷声道。
许松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裴少卿跟其他官也没什么区别嘛,照样是玩顶罪结案报功这一套,当着自己的面都毫不避讳,可见是早就习以为常。
父亲真是高估此人了。
他装作惊愕的样子说道:“裴县子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
“诶,许大兄这就不懂了,我并非是为了尽快结案,而是想让那个主谋以为真的结案了,放松警惕,早晚会露出马脚。”裴少卿煞有其事道。
许松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借口,还是他真这么想,不过很可惜啊,主谋已经知道你的算计了。
他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爽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裴大人不愧是神探,我要学的还很多。”
“随大人的便,反正是不是主谋都难逃一死,只求让我少受点罪。”
王推官惨然一笑绝望的说道。
“你倒是看得开。”裴少卿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给他们两人录口供。”
“是!”常威大人应道。
许松看了王推官和郭云一眼。
微不可察的对两人点了点头。
然后才匆匆跟上裴少卿,嘴里面恭维道:“不愧是裴大人,只一时半刻就轻易撬开郭云和王推官的嘴。”
“这哪是我的功劳,分明是许大兄你的功劳啊,是你撬开了他二人的嘴才对。”裴少卿驻足回眸笑着道。
许松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故作镇定的问干巴巴问了一句,“裴县子何出此言?”
“你用家人相劝,却正好戳中他们的软肋,所以两人才招供,虽然是你无心之举,但是确确实实的帮了我大忙啊。”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松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了下去。
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道:“原来是这样,很荣幸我也能出一份力。”
“不过这案子结得太快,许大兄在我身边观摩的时间也就短了,怕是什么都没学到。”裴少卿摇了摇头。
“案子结得快是好事。”许松连忙说道:“何况我也学到了大人面对罪犯时的从容与霸道,这样做能更好的震慑罪犯,瓦解他们的侥幸心理。”
“你悟到了。”裴少卿哈哈一笑。
回到家后许松把自己关进书房。
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书童立即快马加鞭的将其送入京城。
他因为常年在外面游学,所以配了四个书童,主要是保护他的安全。
而这四个书童皆是他左膀右臂。
另一边的裴少卿也在写信,将真实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汇报给魏岳。
这个案子牵涉之广,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透的,所以表面上就用王推官几人结案,以免打草惊蛇,同时蜀州这边与京城一起暗中进行调查。
“来人。”写完信后他高声喊道。
立刻有两名靖安卫应声而入。
裴少卿报信扔过去,“你二人即刻出发,快马入京将这封信送到北镇抚司衙门,要换便装,低调行事。”
“遵命!”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裴少卿有些疲惫的撑了个懒腰。
下一秒就感觉一双大手落在自己肩上揉了起来,“大哥查案辛苦了。”
“你想被我调查吗?”裴少卿问。
他怀疑叶寒霜偷税漏税。
想查一下她避税多不多。
叶寒霜没有听懂:“嗯?”
“我问霜妹你想不想被我狠狠调查一下?”裴少卿握住她的手问道。
叶寒霜还是没听懂,但却领会了他眼神的含义,俯身凑到裴少卿耳畔吐气如兰的说:“我想要被兄长查。”
………………………
两天后,千户所张贴了告示宣布由王推官主导的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一案查明真相正式结案,并定下三日后在城门口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斩首。
百姓感觉又惊又怒又大快人心。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啊!”
“郭云可是父母官啊!哪有父母把自己女儿卖去青楼的,他该死!”
“多亏了裴大人呐,要不是他来了锦官城,这事不知道要瞒多久。”
“裴兄不愧是裴兄,刚到任就破了这么一个大案,怪不得这郭云敢对我下杀手,原来涉及此案。”初到府城的王县令也站在人群中观看告示。
随后他转身离去,先前往府衙。
“哎呀呀王县令,本官可真是盼到你来了。”许廉在正厅亲自相迎。
王县令在门口就行礼,“当不起府君如此牵挂,实在是让我惶恐。”
“城门口的告示你来时应该看见了吧?丧心病狂啊!若你是锦官城县令定不会发生这种事。”许廉说道。
“确实是骇人听闻。”王县令点了点头,又说道:“前几日下官遭到了刺杀,杀手被擒后自称是被郭县令派来的人,他之所以要杀我,估计就是怕被调走后顾不上这边的生意吧。”
“什么?还有这种事?”许廉听完怒不可遏,咬牙切齿说道:“这个郭云简直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大人息怒,莫要为了这种败类气坏自己身体,何况反正这贼人也死期将至。”王县令看得很开的说道。
许廉重重的哼了一声,握着王县令的手说道:“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尚未。”王县令摇了摇头。
许廉说道:“那给你三天时间在府城安顿下来,然后直接上任,先暂代县令,等吏部的正式公文下来。”
“下官遵命,绝不会辜负大人您的重用与期望。”王县令郑重承诺。
许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自然信你,若连你都看错了的话,那老夫就自戳双目,毕竟要着也没用。”
“大人言重了,下官必定努力保住您的眼睛。”王县令还挺幽默的。
许廉哈哈一笑,“那老夫就谢谢你了,去吧,先找个地方落脚,待今晚叫上裴县子一同为你接风洗尘。”
“是,下官告退。”
离开府衙王县令又去了千户所。
“王兄!”裴少卿从桌案后起身。
王县令在门口驻足,“裴兄!”
“王兄!!”裴少卿绕过桌案。
王县令迈过门槛,“裴兄!!”
“王兄!!!”裴少卿加快脚步。
王县令加快脚步,“裴兄!!!”
两人在千户公房的中间紧紧的握住对方双手,就像是一对分别多年后再相逢的老友一样,同时红了眼眶。
这byd的还挺能演x2。
两人同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真是想煞我也,王兄,快快请上坐。”裴少卿扶着王县令坐下,自己坐在他旁边,“一路上可还顺利?”
“托裴兄的福,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山贼劫道。”王县令笑着回答道。
裴少卿觉得他是在暗讽自己。
毕竟蜀州境内最大的一群山贼就是被他控制的,王县令也知道这点。
“那就好,那就好啊。”裴少卿哈哈一笑,欢喜的说道:“我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这回王兄一来,我心里就有底了,今后得继续精诚合作。”
“这是自然。”王县令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本来有件事还想让裴兄帮忙,没想到裴兄已经帮完了。”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王县令就遇刺的事又讲了一遍。
裴少卿勃然大怒,“这郭云简直是胆大包天,王兄放心,稍后我就让人加班去牢里打他一顿为你出气。”
“倒也不必,我还不至于跟个死人计较。”王县令连连摆手阻止道。
“王兄心胸还是那么宽广。”裴少卿称赞了一声,“可找好住的地方?”
“尚未。”王县令摇了摇头。
裴少卿立刻说道:“王兄且在此喝茶,我立刻就吩咐人去帮你找。”
“这就不劳烦裴兄了。”王县令怕他帮自己找的宅子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地道和暗门,托词道:“我刚刚已经命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如此就好,那今晚我在芙蓉轩摆宴为王兄接风。”裴少卿又说道。
王县令回道:“我方才先去见了府君,他说今晚邀你一同饮宴呢。”
“既然府君已经有所安排,那就听他的吧。”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从千户所告辞离开后。
王县令又去了玄黄教蜀州总舵。
蜀州总舵设在飞鹰镖局。
总舵主孙辉公开身份是飞鹰镖局的总镖头,靠一手鹰爪功名扬蜀地。
孙辉坐在大厅内静候,眼看着王县令远远走来他依旧在安坐在原地。
“属下参见总舵主!”
王县令入内后跪下参拜。
“请起,坐。”孙辉抬抬手示意王县令坐下,和颜悦色说道:“你的信我是今早收到的,既然这次提拔推脱不得,那你就跟锦官城的陈武分舵主调换一下,他去通州、你来府城。”
王县令本来是想提议由马副舵主接任自己的位置,但见孙辉已经做出安排,他一时也不好反驳,毕竟反驳的话不仅得罪了孙辉还会得罪陈武。
说到底他来府城是挤走了陈武。
理亏在先。
唉,只能再委屈委屈老马了。
“我听从总舵主安排。”他说道。
孙辉满意的点点头,拿腔作势的教育起了他,“府城不比通州,形势更加复杂,有什么决定和行动之前先跟我通个气,切莫要擅自做主啊。”
“是,属下明白。”王县令嘴上这么回答,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孙辉说道:“来人,请陈舵主。”
“是。”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条方正脸、身材壮实的汉子就走了进来,“参见总舵主。”
“陈舵主免礼。”孙辉话音落下指着王县令,“这位就是通州王舵主。”
“陈兄。”王县令起身打招呼。
陈武看着是个爽快人,直来直去没什么肠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过去,“事情总舵主都已经给我说过了,我没意见,这是锦官城分舵的名册,现在就归你掌管。”
他的直率让王县令猝不及防。
“这……通州分舵的名册我没带在身上。”王县令没有伸手去接。
陈武直接塞给了他,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改天有空给我就行。”
“陈兄真是……不拘小节。”王县令只得收下名册,拱手行了一礼。
从飞鹰镖局离开后,王县令在路上立刻就翻开名册迅速看了起来。
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编号和名字。
李同,张强。
去通州杀他那两个杀手所持的就是锦官城分舵弟子的身份令牌,而上面所刻着的正是李同和张强的编号。
按照玄黄教的规矩,每个正式登记在册的弟子都有身份令牌,身份令牌上既刻名字也刻编号,编号的第一二个数字代表所属总舵、第三四个数字代表所属分舵、后面是个人编号。
每个人的编号都不相同。
一旦对应的弟子死亡,或者令牌丢失,那这个编号就永久封存,代表着该弟子原本的身份令牌失效了,可以有效防止他人拿着令牌冒充行事。
而现在名册上这两个人的编号没有变,也没有画叉,说明他们的身份令牌既没有丢失,人也没有死亡。
而在本人没死,令牌也没有丢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份令牌却被郭云拿给了两个杀手,其中显然是有猫腻。
“哼!两个混账!”
王县令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一旦当天他真的死了,而两人的令牌也丢在了他的死亡现场,那可想而知必将引来朝廷对圣教的新一轮犁地似的打击,不知道会死多少同门。
王县令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俩人脑袋拧下来,但是却又深知不能妄动。
毕竟暂时无法确定这只是两人的个人行为、还是陈武知情、更或者孙辉也知情?毕竟孙辉当初可是干出过虚报巨额公款,并中饱私囊的行为。
所以只能暂且装作不知情。
等在府城站稳脚跟后慢慢调查。
(本章完)
第231章 欲加之罪,老王两度就职(二合一求
第231章 欲加之罪,老王两度就职(二合一求月票)
转眼又是三日后。
刑场周围人山人海。
裴少卿亲自主持监斩。
一个个披散着头发,垂着脑袋的犯人被押上刑场面对着百姓们跪下。
入仕后一向都是百姓跪他们,只有被拖上刑场这天是官员一生中唯一跪百姓的一次,同时还要垂头丧气。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百姓群情激奋的挥拳高喊。
“一个个头发那么乱,都认不出他们当中哪个是郭云那狗东西了。”
“管他呢,反正郭云肯定是其中之一,今天必然会人头落地就是。”
“没错,这王八蛋竟然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砍头都便宜他了。”
“斩。”裴少卿随手掷出令箭。
毛文摁着刀柄上前一步,掷地有声喊道:“大人令,时辰已到,斩!”
“这还没到午时吧?”围观人群中一名路人甲抬起头看了眼天色说道。
“裴大人说到了就是到了。”
裴少卿已具备操控时间的能力。
“噗嗤!”
随着鬼头刀落下,鲜血飞溅,人头滚滚而落,人群中爆发出叫好声。
裴少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走得虎虎生风。
刑场对面一处酒楼三楼靠窗的位置上,许松也由衷松了口气,只要郭云三人一死,他便是彻底高枕无忧。
接下来耐心等待京中回信即可。
“大人,您看午膳怎么安排?”毛文殷勤的跟上裴少卿在他身侧问道。
亲眼见识了裴少卿的手段,加上对方又是太子在外的代表,所以毛文现在对裴少卿心服口服,尽显讨好。
裴少卿回头看了眼邢台上血淋淋的场面,淡然说道:“弄个血旺吧。”
狠人!
毛文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句。
“我吩咐厨子。”毛文答道。
千户里所有专门的厨房,不然难道还要让大人们亲自出门去吃饭吗?
大人们日理万鸡,多把时间费在吃饭上,那费在为百姓服务上的时间就少了,所以必须配几个厨子。
而裴少卿带着叶寒霜也是同理。
把去逛青楼的时间节省了,直接在公房搞,就能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处理公务,无疑这就是能臣、干臣。
“抓紧点,早上吃得少,我肚子有点饿了。”裴少卿又补充了一句。
毛文立刻重重的应道:“是!”
正所谓鳝饿到头终有鲍。
回到千户所裴少卿没吃上厨房的毛血旺,先吃了叶寒霜的毛xue旺。
主打一个新鲜热乎。
而在裴少卿享用蜀州特色美食的时候,摇光圣女则已经回到了圣宫。
好巧不巧的刚好碰上孙泽行。
“摇光圣女既然负责清查内奸一事就该尽职尽责,为何无故消失多日不见踪影?”孙泽行直接上前问罪。
摇光圣女微微蹙眉,语气冷淡的回复道:“孙长老又怎知我消失这段时间不正是去调查内奸一事了呢?”
“最好是如此。”孙泽行被她给怼得心里发堵,冷哼一声就拂袖而去。
他刚刚又去向叶无双进言,希望能先为玉衡圣子报仇,哪怕是不杀裴少卿,至少要强势展现圣教的态度。
同时对叶无双通过逐步把控大周朝廷基层统治权改天换日的计划表示了质疑,不是质疑计划本身,是质疑参与这个计划的人能不能执行到位。
不过都被叶无双用打太极的方式回绝了,还不软不硬的批了他两句。
所以心情极度愤懑。
之所以拦路责问摇光,其实就是想发泄心里对圣教高层当前状况不满的情绪,纯属故意挑事,但见摇光圣女没惯着他,他也就不再自寻不快。
摇光圣女回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冷笑,眼中闪烁着寒芒。
“老东西,既然你那么急着想把内奸揪出来,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当天晚上,圣宫摇光阁。
房间里,摇光圣女正在沐浴。
躺在满是瓣的浴池中,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精致的容颜蒙上一层水雾的原因格外粉嫩,沉甸甸的硕果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一样,轻轻晃荡。
“殿下,孙长老今夜与友人在城中饮酒。”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女音。
摇光圣女平静的答道:“嗯。”
随后人就从浴池里站了起来。
哗啦啦,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光滑白嫩、曲线婀娜的娇躯滑落,在身上还沾上了好几片红色粉色的瓣。
她清理身上的掉瓣,迈着赤足出了浴池,留下一个个脚印,细心擦干身子后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为了隐蔽和方便行动,夜行衣极为贴合紧身,将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她一路潜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孙泽行的府邸,找到书房后就拿出裴少卿写的信准备藏在合适的地方。
“嗯?”
但是在藏信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看见了一封孙泽行拆开的信,摇光圣女拿起信后直接看向结尾——柳东君。
她双眸顿时眯了起来。
柳东君正是玄黄教内激进派的领导者,内部职务只是总舵主,但整个魏国就只设立了一个总舵,所以他实际上是玄黄教魏国方面的总负责人。
当年柳东君和叶无双都是教主的有力竞争者,两人在对玄黄教的发展上是两个极端,一个保守一个激进。
而由于玄黄教大多数人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财富,甚至是内部都已经有了传承数代的世家,所以高层甚至是中层都不想再进行激进的造反活动。
因此最终代表多数派的叶无双取得了最终胜利,成为了新一任教主。
而柳东君虽然手里掌握的实力并不强,但都是那种眼中只有理想和教义而不顾生死的疯子,破坏力极强。
为了避免实际上的内部分裂,叶无双就允许他带着他的人去了魏国。
并且周国这边也一直给资源,在魏国总舵站稳脚跟之后才逐渐中断。
怪不得孙泽行对圣教不满,原来是一直暗中与柳东君存在书信往来。
此时来不及看信,摇光圣女将其收入储物戒,藏好裴少卿写的信后她又摸去了孙泽的卧室,将一箱箱刻有大周官府印迹的金锭藏在了他床底。
做完这一切后,她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同时看起了柳东君写给孙泽行的那封信,而信里的内容让她不禁露出笑容,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随后就立刻去见叶无双。
“这么晚见我什么事?”满身脂粉气的叶无双看着摇光圣女沉声问道。
摇光圣女面色凝重的俯身行了一礼说道:“师尊,事关重大,弟子不得不深夜打搅您,还请恕罪,关于曾偷袭弟子和出卖玉衡师兄的内奸我已经查出来了,特来向师尊您禀报。”
“是谁?”叶无双立刻追问道。
虽然他作为保守派头领也不想跟朝廷打死打死,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内部有高层勾结朝廷损害教中利益。
“孙长老。”摇光圣女抬起头来。
叶无双眉头一挑,“你确定?”
“师尊了解弟子,这种事弟子怎敢妄言?”摇光圣女神色平静的道。
叶无双问了一句,“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摇光圣女点点头开始分享起刚编的故事,语气清冷的说道:“其实弟子早就怀疑孙长老了,因为他的身形与眉眼跟偷袭弟子的人相似,但无凭无据,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弟子也不敢擅下结论。
直到上次他绞尽脑汁想延后调查内奸一事,才让弟子又一次对他起了疑心,这一查,果然查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这两封信都是从孙长老书房里找到的,还请师尊您亲自过目。”
摇光圣女说着拿出了两封信。
一封是裴少卿写给孙泽行的。
一封是柳东君写给孙泽行的。
叶无双伸手一招,摇光圣女手里的两封信直接就隔空向他飞了过去。
摇光圣女顿时眼神一凝。
师尊此次出关,修为又提升了。
叶无双先看了柳东君写的那封。
脸色瞬间铁青。
在信里,柳东君毫不掩饰对他的贬低和轻蔑,说他是抱着祖宗的家产当自己挣的,却将祖宗的理念忘得一干二净,贪图享乐,要是能永享富贵的话恐怕给周朝皇帝当狗也能接受。
“好胆!”叶无双怒骂一声。
柳东君的回信如此露骨,就可以推测出孙泽行给对方的信写了什么。
柳东君可以说是他最忌惮也是最厌恶的人,而孙泽行背地里与其通信数落自己的不是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他压抑着怒火,又双手颤抖的拆开了裴少卿写那封信,信的内容是感谢孙泽行提供了开阳圣子身怀灵丹的消息,并给出三千两黄金作为酬谢。
“好好好!好个孙长老啊!原来就算是开阳没有为了私吞灵丹而残杀同门,也照样逃不过裴少卿毒手。”
叶无双怒极反笑,杀意森然。
他之所以如此轻易就信了这两封信的内容,一是因为相信摇光;二是因为他对孙泽行早就不满,本来就带着怀疑的目光恶意揣测,现在又有了证据,那心里自然坐实对方的罪名。
“师尊,弟子猜测孙长老肯定还藏有别的信件,而他之所以私通朝廷恐怕不是为了财,是用心险恶呀。”
摇光圣女神色冷峻的说道。
“哦?”叶无双看向了她。
摇光圣女抿嘴说道:“他是想借朝廷的手屡次重创圣教,让教中弟子觉得您领导无方,好给柳东君创造回来从您手中夺走教主之位的机会。”
叶无双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孙泽行一面私通朝廷一面又联系柳东君。
“立刻去通知你的师兄们和二位殿主以及诸位长老前往大殿议事。”
“孙长老呢?”摇光圣女问道。
叶无双面无表情,“先不通知。”
“遵命。”摇光圣女飘然而去。
转身的瞬间露出抹得逞的笑容。
很快,凡是被叶无双召见的人都抵达了大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叶无双压抑的怒火,没有人贸然开口。
“摇光。”叶无双喊道。
穿着黑丝,没有穿鞋子的摇光圣女出列,声音空灵而清脆,“师尊。”
“将你刚刚向我汇报的事跟大家说一遍吧。”叶无双语气沉稳的道。
“是。”摇光圣女颔首,随后转身面对众人高声道:“师尊让我负责调查教中内奸一事,我不负所托……”
她讲完后,大殿内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孙泽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干着吃里扒外的事!”
“哼!上回他不赞成先查内奸而非要杀裴少卿我就看出他有问题。”
“若真信了他的鬼话,杀了裴少卿引来朝廷打击,我圣教实力不仅会大损,教中弟子还会不满,柳东君正好强势归来夺位,真是好算计啊!”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批评孙泽行,就像提前排练过一样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和质疑调查结果。
因为这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结果。
既把内奸揪出来了。
也把不合群的家伙除掉了。
“本座着实是没想到孙长老对我成见之深竟然已经到了不惜损害圣教利益的地步,着实是痛心呐!”叶无双痛心疾首,声音颤抖,但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私通朝廷,此罪实在难恕,否则又何以对得起因他死去的圣教弟子?”
话音落下,他深吸一口气,仰头闭上眼睛,沉默片刻,缓缓吐出口气又睁开眼,“现在,传他来议事吧。”
大概一刻钟后,满身酒气的孙泽行带着满腔疑惑走进了大殿,见人齐了说了一句,“嚯,都已经到了啊。”
下一秒,炎黄二殿两位殿主骤然同时亲自出手趁孙泽不备将其摁住。
“你们干什么?我是来开会的!”
孙泽行第一反应不是反抗,而是惊怒交加的瞪着叶无双大声质问道。
“问我们干什么之前,先问问你自己干了些什么!”黄殿殿主喝道。
孙泽行反问道:“我干了什么?”
“孙泽行!你私通朝廷出卖圣教弟子,可认罪?”叶无双厉声问道。
孙泽行懵了一下,随后怒目圆睁的吼道:“叶无双!你想排除异己就光明正大的,休要血口喷人往我头上泼脏水!老子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还敢狡辩!”叶无双将手里的信甩在他面前,“这是从你书房里面搜出来的裴少卿的信,你作何解释?”
“这根本不是我的!我与裴少卿没有任何来往!纯粹是污蔑!”孙泽行低头看了眼信封,抬起头咆哮道。
“冥顽不灵!”叶无双面色阴沉的说道:“你说本座污蔑你,那现在就去你府上搜,如果搜出来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看你又还有什么借口!”
“笑话!你现在是铁了心欲置我于死地,你的人在搜查过程中放点什么东西栽赃我还不容易?”孙泽行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咬牙切齿的道。
叶无双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座与你一般无耻吗?你若是当真心里没鬼的话,可以叫你的人陪同搜查。”
“好!”孙泽行大声应道。
炎殿殿主突然出手封了他丹田。
孙泽行猛地瞪眼:“你……”
“孙长老放心,以防万一,你若真没做过,本殿主亲自摆一桌向你赔礼谢罪。”炎殿殿主淡淡的说了句。
孙泽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孙府。
“老爷……这……这是……”
孙府的家丁下人们都懵了。
“不碍事,老黄,你带人跟着盯着他们搜查。”孙泽行冷静的说道。
管家老黄连声应下。
所有人就在前院等着搜查结果。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负责搜查的玄教弟子就抬着两个木箱子出来了。
“启禀教主,我们在孙长老书房发现了两封署名裴少卿的信,还在他卧室的床下找到了两箱刻着周朝官印的黄金。”为首的玄教弟子禀报道。
孙泽行脸色大变的看向黄管家。
管家脸色苍白的点头,大汗淋漓的说道:“我亲眼看见他们找到的。”
轰!
孙泽行的脑海一片空白。
“叶无双!你为了置我于死地竟然费尽心机到此等地步!这么做对得起先教主吗?”他目呲欲裂的吼道。
不等叶无双说话,莫问归就冷冷的说道:“证据齐全,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可真是枉为男儿。”
“去你妈的!老子没做过!”孙泽行环视一周,见所有人都是眼神淡漠的盯着自己,他心中悲凉,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有你们这群虫豸领导圣教,离倾覆不远矣,我今日先走一步,在下面等着你们来陪我!”
“孙长老,何至于此啊,你对本座不满,本座尚可容你,但是你私通朝廷残害教中弟子,那本座就不能包庇你了。”叶无双摇了摇头,叹着气挥挥手,“着执法堂按规矩处置吧。”
所谓的按规矩处置当然是处死。
“是。”执法长老沉声应道。
孙泽行大声吼道:“先教主您在天上看见了吗?这种货色就是您选定的继承者,他连柳东君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为排除异己栽赃我,弃真正的内奸不顾,可悲!可恨!可恨啊!”
叶无双听着这话皱了皱眉头。
“堵住他的嘴拖走!”莫问归道。
由于孙泽行太过单纯,缺乏职场斗争经验,在大殿内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他早就被封了丹田,所以此刻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人给拖下去。
叶无双看向摇光圣女,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摇光这次立下了大功。”
“这回确实是多亏了圣女殿下。”
“若不是圣女,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孙泽行那个老东西欺瞒多久呢。”
对于摇光圣女,由于她性子冷淡少与人接触来往的原因,多数长老对她印象不佳,这回除掉孙泽行一事既让大家重新认识了她,也好感倍增。
“师尊您过奖了,弟子只是不想辜负您的信任,所以全力而为,终有所得罢了。”摇光圣女谦虚了一句。
叶无双不由得开怀的哈哈大笑。
……………………
太阳东升,又是天明。
蜀州府城,街上人声鼎沸。
由于没有主簿和县丞,新官上任的王县令大权独揽,一套连拉带打恩威并施的小连招后轻易掌控了县衙。
不过他今天的心思不在县衙上。
而在玄黄教锦官城分舵上。
今天是他暂代县令的第一天,也是正式接任锦官城分舵舵主的日子。
所以下值后就前往安乐客栈。
这是锦官城分舵的总部。
陈武早在里面等着他,见其到来立刻笑着起身相迎,“王兄,你可算是到了,走,分舵的弟兄们都正在后面等你呢,我为你引荐一下大家。”
“劳烦陈兄。”王县令拱手。
陈武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都是圣教同门,王兄老是这么客气让我老陈这个粗人感觉浑身都不习惯呐。”
“礼不可废。”王县令笑道。
“那随你便吧。”
两人闲聊间进了后院。
里面大概有不到三十人,见陈武进来后立刻站直行礼,“参见舵主。”
“都免了。”陈武摆摆手,指着王县令说道:“今后他才是你们舵主。”
“这不是新来的王县令吗?”
“原来也是自家兄弟。”
院子里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看着眼前这幕,王县令想到了很可能勾结朝廷的李同和张强二人,知道自己今日这一露面身份必然泄露。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
所以他准备将计就计,大大方方的笑着抱拳说道:“今后由我来接任陈舵主的位置,诸位兄弟有礼了。”
“还不见过王舵主?”陈武说道。
众人这才行礼,“参见王舵主。”
“老刘。”陈武冲着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招招手,待其近前后为王县令介绍道:“锦官城副舵主,刘平。”
“刘副舵主,今后还要劳烦你多多配合。”王县令客客气气的说道。
刘平连忙俯身应道:“舵主您是上峰,您的命令在下必定会配合。”
“再给你介绍下其他人吧。”陈武热心的说道,随后他便挨个给王县令介绍了锦官城分舵的成员,每个人的身份信息他都熟记于心,张口就来。
王县令心不在焉,知道自己想彻底掌控锦官城分舵难如登天,就像陈武去通州也难以掌握通州分舵一样。
“这个是李同,这个是张强。”
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两人,李同身材瘦瘪瘪的留着抹山羊胡,张强身材匀称有些矮,面白无须,看着颇为讨喜。
“他们两人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安乐客栈的小二,很是精明能干,今后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放心交给他们。”
陈武显然是对二人颇为看重。
“见过王舵主。”二人齐齐行礼。
王县令眉开眼笑,神色和煦的点了点头,“既然连陈兄都夸赞你二人能干,想必定然非常人能比,那今后我难免要多有用得着二位的地方。”
“但凭差遣!”两人异口同声道。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
王舵主的就职仪式便草草结束。
(本章完)
第232章 裴少卿:本官不讲情,讲法!(二合
第232章 裴少卿:本官不讲情,讲法!(二合一求月票)
大周都城,天京。
北镇抚司衙门。
魏岳面色凝重的看着裴少卿送入京的书信,上面所写的内容让他心中泛起滔天怒火,看完后,他抬起头望向下方送信的人,平静的答:“你回去告诉裴千户,就说本官知道了。”
“卑职遵命!”送信人转身离去。
“砰!”魏岳这才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实木制作而成的桌子瞬间出现丝丝裂痕,他语气冷冽的喊道:“来人,命陆峰速速来见。”
“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虎背熊腰的陆峰就大步流星走进了魏岳的公房。
“见过义父。”他抱拳躬身行礼。
魏岳随手将手里的信掷过去。
轻飘飘的纸张划破空气飞出。
魏岳伸手接住,低头看了看后骤然失色,抬起头来,“义父,这……”
“蜀州那边裴少卿负责,京城这边你来负责,遥相呼应、双管齐下将这丧心病狂的幕后主使揪出来,把这张网撕碎。”魏岳面无表情的说道。
“孩儿遵命!”陆峰先是毫不犹豫的应下,然后才试探性的提出自己的担忧,“义父,这事关重大,是否要先向陛下禀报,看看他有何指示?”
能编织这么大一张网,牵扯到全国多地的官员,本身定然尊贵非凡。
说不定连陛下都不能轻动。
他们靖安卫这边擅自调查,如果引发了什么失控的后果可罪责难逃。
“不必了,先查,老夫比你了解陛下。”魏岳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陆峰听见这话顿时是放下心来。
义父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是确定陛下会严查到底所以才让自己查。
但他其实是误解了魏岳的意思。
魏岳了解景泰帝,知道景泰帝心中虽然装有天下万民,但更多还是装着自家的江山永固,越老越是这样。
若是其年轻力壮时知道这件事。
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查到底。
但如今景泰帝已经老了,只想平稳的把江山交到下一代手中,并让自己有一个好的身后名,所以知道这件事牵扯之广后多半会选择放任不管。
毕竟这件事不会对他当下的打算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反而只会牵扯他本就不足的精力,而且若处置不好引起动荡的话反而不利于他的打算。
因此魏岳深知,唯有靖安卫这边先暗中查清完整的证据链,直接呈送给景泰帝,那景泰帝才有可能会管。
……………………
与此同时,锦官城,裴少卿正带着孙有良去赴马家父子摆的赔礼宴。
位置订在蜀味轩。
他到的时候包间里围着一张圆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本地豪绅。
显然马良田是打着让这些人为今天的陪礼求和做个见证的主意,至于丢脸,丟就丢吧,至少能多层保障。
“哎哟,裴大人来了。”
“裴大人您总算是到了。”
“大人可是让我等恭候多时啊!”
所有人都纷纷起身笑脸相迎,一个个弯腰弓背,恨不得把脸贴地上。
“本官有早到的习惯吗?”裴少卿淡淡的问了一句,迈步往主位走去。
所有人都被这话噎得愣了一下。
马良田连忙打圆场,上前卑躬屈膝的给裴少卿拉椅子,嘴里一边讨好的说道:“裴大人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吃这顿饭,小的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莫说等一刻钟,就是等十天半个月,小的也甘之如饴。”
“是极是极,今天能有幸跟裴大人共进午膳已经是滔天福气,在这儿等大人,就像人生有了盼头一样。”
“倒是我不会说话了,请裴大人见谅,我自罚一杯,不,罚三杯!”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哈腰的附和与恭维,自觉说错了话的人主动罚酒。
“行了,别站着,都坐吧。”裴少卿坐下后抖了抖衣袖,淡淡的说道。
“是,谢大人赐座。”
所有人这又才纷纷落座。
上菜的过程中,马良田举起酒杯环视一周说道:“今天邀请诸位齐聚于此,主要是因为犬子年少无知得罪了孙总旗,所以我特意摆这么一桌请裴大人居中说合,也请诸位能够做个见证,今日之后、过往恩怨皆消。”
“嗯,再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众人交头接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马良田看向儿子使了个眼色。
马镇远抿着嘴深吸一口气,然后举着酒杯起身,神色恭恭敬敬的看着孙有良说道:“孙总旗,当初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干出了些不体面的事,还请您原谅在下,只要能化干戈为玉帛,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孙有良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明德啊,马掌柜父子诚意还是有的,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裴少卿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孙有良这才冷冷的扫了马镇远一眼说道:“夺妻之仇、毁前程之恨本该不共戴天,但既然他们能请动大人您出面,和解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将莺妹还给我,而且是风风光光用轿送到我府上,再给我磕三个响头。”
“这……孙总旗,莺儿已经为我诞下一女……”马镇远结结巴巴道。
他觉得已经收买了裴少卿,今天孙有良无论如何也会同意和解,所以就太不想将自己小妾送还给对方了。
孙有良打断他道:“我不嫌弃。”
马镇远闻言顿时憋屈得不行。
这是你嫌不嫌弃的问题吗?
是我不想被你戴绿帽子啊!
而且还要用轿风风光光敲锣打鼓的送到你府上,那我又颜面何存?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马良田拽了儿子一把,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孙有良说道:“孙总旗没有刻意为难我马家,已经令老头子感激不尽,人今天就送到您府上,至于那三个响头嘛,镇远,你现在就磕。”
孙有良没提出要钱要利益,只是要了个女人而已,这在马良田看来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生怕节外生枝。
桌上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说什么,既觉得马家有些屈辱好笑,也觉得有些悲凉。
“是,爹。”马镇远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句,强忍着屈辱跪下对着孙有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请您消气。”
“哼!这回我是给大人一个面子才不与你多做计较,今后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别不要为非作歹落到我手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孙有良抬起一只脚踩在马镇远头上说道。
感受着头上的脚越来越用力踩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摩擦,马镇远心中怒火中燃,攥紧拳头道:“是,大人。”
“滚吧。”孙有良一脚将其踹倒。
马良田连忙去扶儿子起来。
这时候裴少卿举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双方恩怨已消,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大家一起喝一杯。”
“对对对,庆祝,必须庆祝。”
“我等敬裴大人,敬孙总旗。”
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闹至极。
散场后,包间里只剩下马家父子两人时,满身酒气的马镇远才抓起酒壶重重的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孙有良!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会百倍奉还!”他咬牙切齿说道。
“啪!”马良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过去,“脑子喝糊涂了?为了你这桩破事,咱家没了一半家产,你还想把另一半也送出去?然后拖家带口去街上乞讨吗?把你逼嘴给我管好!”
“爹,儿委屈啊!”马镇远重重的跪在地上,抱着亲爹的大腿,嚎啕大哭着说道:“从记事以来,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当着那么多叔伯的面被他踩着头跟训孙子一样训啊呜呜。”
“就是因为你以前没受过这种委屈才有今天这一劫。”马良田叹了口气蹲下去捧着马镇远的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事已至此,吃一堑长一智吧,爹管不了你一辈子啊。”
马镇远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只是一个劲的抱着亲爹哭。
回到家后,马镇远叫来黄莺。
“夫君你怎么醉成这样?妾身给你倒杯茶。”黄莺此时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关切的去为其倒茶。
马镇远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黄莺愣住,“怎么了,夫君?”
“你要嫁人了。”马镇远说道。
黄莺一脸懵逼,同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夫君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有说胡话。”醉醺醺的马镇远自嘲一笑说道:“你曾经的心愿实现了,可以嫁给你青梅竹马的小情郎孙有良了,就在刚刚,他用脚踩着我的脑袋,逼着我答应了这个条件。”
“夫君你究竟在些说什么?你喝醉了。”黄莺听得莫名其妙,孙有良只是一个穷书生,又怎么可能踩在马镇远头上逼他答应如此荒唐的条件。
“醉了?哈哈哈哈哈,我也希望自己醉了,希望那都是梦。”马镇远仰头大笑,又泪流满面,满腔悲愤和屈辱的说道:“孙有良出息了,他现在是靖安卫总旗,是裴少卿心腹!”
“什么?”黄莺惊愕万分,满脸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见马镇远真的不像是在说胡话,一时间心情复杂。
既为孙有良感到高兴。
同时也感到惶恐和不安。
她跪下去抓住马镇远裤腿摇着头说道:“不,夫君,妾身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又怎么能再嫁给他呢?”
黄莺已经习惯了在马家的日子。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孙有良,更觉得自己已配不上孙有良。
“我说了不算,就像当初他说了也不算。”马镇远掰开她的手说道。
黄莺踉跄着摔倒在地,惨然一笑面白如纸的喃喃自语,“过去是他说了不算,现在是你说了不算,可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说了不算。”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化好妆穿上一身红嫁衣的黄莺缓缓走进了轿。
被一路敲锣打鼓的送到了孙府。
孙有良下值回到家,推开寝房门就看见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真的出现在眼前,让他不禁放缓脚步。
黄莺攥着裙角,身体微微颤抖。
孙有良用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黄莺仰起头望着他做好心理建设后才嘴唇蠕动道:“有……有良哥。”
“莺妹,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孙有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黄莺抿了抿嘴,然后从床上滑下去跪在了他面前,“有良哥,你放我回马家好不好,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我配不上你,我女儿还在那……”
“我知道你配不上我。”孙有良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冷淡的说了句。
黄莺声音戛然而止,猛地抬头。
孙有良低头捏住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天晚上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肯跟我走,我就知道我熟悉的那个莺妹早已经死在了多年前。
我之所以要回你,并不是我还有多喜欢你,只是我想得到你,那便要得到,不止是你,马镇远的妻妾我全都要夺走,包括他所拥有的一切。”
黄莺表情错愕,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议和一丝丝恐惧,娇躯微微颤栗。
“觉得我很陌生是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是吗?”孙有良展颜一笑松开了她,情绪激动的说道:“不一样就对了!今后谁都别想再欺负我!没有人能欺负我!没有人!没有人!”
黄莺是变了,但他也变了。
当晚,孙有良得偿所愿。
与日思夜想的青梅入了洞房。
虽然过程跟他想象中不同,
但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这点也是跟裴大人学的。
而黄莺,身为弱女子的她和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一样,最擅长认命。
仅此一事。
马家在锦官城算是沦为了笑柄。
………………………
裴少卿收到魏岳回应已经十天后的事,还同时收到了摇光圣女的信。
魏岳的配合,让他能放开手脚通过许松这条线挖掘绑架案幕后首脑。
摇光在信里汇报了通过栽赃陷害坑死孙泽的事,并说因为这件事她进一步得到了叶无双的看重,而且还改善了在玄黄教众高层心目中的形象。
算是为将来争取教主之位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毕竟以她原本的性子和处世之道是绝不可能被选为教主的。
除此之外,摇光还在信中简单提了坑死孙泽行的主要原因除了是他写那几封信外,其与柳东君暗中来往密切也是导致他身死的重要原因之一。
并简单介绍了一下柳东君其人。
哪怕是通过摇光圣女寥寥几笔的勾勒,裴少卿都感受到了柳东君强烈而独特的人格魅力,一个敢想敢做的理想主义者、能为了理想付出一切。
王县令如果在柳东君手下肯定能得到重用,但是可惜,作为玄黄教的基层小头目,他没有选择权,甚至连上层的真面目都不知道,还傻乎乎沉浸在叶无双给他编织的幻境里面呢。
幸好柳东君这个恐怖分子的活动范围在魏国,裴少卿暗道一声侥幸。
否则自己肯定是他的刺杀对象。
“大人,马良田求见。”
突然一名下属快步入内汇报道。
“马良田?”裴少卿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放下信说道:“见见。”
“裴大人!救救犬子啊大人!”
马良田连滚带爬的进了公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嚎道。
“马掌柜何至于此?贵公子又出了什么事?他跟孙总旗那点矛盾不都被本官化解开了吗?”裴少卿问道。
马良田满脸愤怒和憋屈,哭天喊地道:“大人,孙总旗出尔反尔啊!”
“什么?”裴少卿听见这话就心知肚明了,但是表面却故作愤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安敢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掌柜你快快说来。”
“就在方才,孙总旗以犬子奸杀有夫之妇为由将其下狱了。”马良田用手不断的拍着地板,满脸委屈的哭诉道:“大人,我马家为了跟他和解把脸都丢光了,可是他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也是在打您的脸啊!”
“那么你儿子究竟有没有奸杀有夫之妇啊?”裴少卿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不待其回答又说道:“而且要涉及武者的案子才归靖安卫管,你儿子莫非还带了家中武师一同作案?”
马良田的哭喊声顿时戛然而止。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一样。
吭吭哧哧的说道:“大人,就算犬子真干了这等糊涂事,但抛开事实不谈,孙总旗也不能直接抓人啊。”
他知道自己儿子自从上次蜀味轩后就心情压抑、喜怒无常,这次奸杀他人也是为了发泄郁气,情有可原。
不就是死了个草民嘛。
无非赔些银两便罢了。
用得着抓他儿子吗?
所以在他看来这就是孙有良蓄意报复,因此才来找裴少卿告状喊冤。
“为何不能?”裴少卿骤然拔高嗓门厉声质问,冷脸呵斥道:“你儿子犯下这等丧心病狂的罪行,难道孙有良还要包庇不成?还有你,竟然还敢有脸来我面前叫冤屈,可笑至极!”
看着上方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裴少卿,马良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大……大人!您……您不能这样啊!您可是收了我半数家产的。”
“一派胡言!本官何曾收过你什么家产?”裴少卿怒目而视,语气冰冷的说道:“当初本官出于一番好心为你马家与孙总旗说和时就已经提醒过了,若是你儿子犯下罪行定会依法论罪,但是你们似乎没放在心上。”
马良田哑口无言,当时裴少卿确实提醒过,他也确实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这种场面话每个官都会说。
但不会真像裴少卿这样收完钱后翻脸不认人啊,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大人,您如此未免有些太过翻脸无情……”马良田气得浑身哆嗦。
“本官不讲情,讲法!”裴少卿掷地有声,又喊道:“来人,叉出去!”
“是!”立刻应声进来两名靖安卫一左一右的强行拖拽马良田往外走。
“裴大人息怒!息怒啊!是老夫言辞不当,我错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裴少卿你这个混蛋!”
马良田从哀求转为叫骂,直到被两名靖安卫重重的丢出千户所方止。
“哎哟!”
他一把老骨头险些被摔散架。
“老爷您没事吧?”两个等候在门外的家丁看见这一幕后连忙去搀扶。
“怎么回事?那不是马掌柜吗?”
“他怎么被人丢出来了?”
“刚刚听见他好像在骂裴大人。”
负责把马良田丢出门的其中一名靖安卫大声说道:“此人的儿子仗着家中武师保驾护航,奸杀了一名有夫之妇,被靖安卫依法抓捕,他前来向裴大人求情不成又试图收买,再度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出言不逊,但大人仁慈不与之计较,只是将其扔出来。”
围观人群瞬间是一片哗然。
“原来如此!呸!他家那混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亏裴大人清正廉洁不为金银所动,铁了心要替天行道,否则不知道还得害多少人。”
“他儿子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的事可没少干,幸亏裴大人来了啊!”
马良田听见这些议论,心里是又委屈又憋屈,跌跌撞撞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刁民!裴少卿又算什么清官?
他就是个狗官,跟那些贪官是一丘之貉!不!这都是美化他,他要更贪得无厌,向我索贿了半数家产!”
尽管他吼得声嘶力竭,但是越来越多围观的路人都只是用冷眼相待。
“笑话!收买不成,现在还想污蔑裴大人,看看有谁信你的鬼话?”
“不错!老不死的,没人会信你向裴大人泼的脏水,要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去给你死鬼儿子备棺材吧。”
“哈哈哈哈,就是,你儿子这回落到裴大人手里,他肯定死定了。”
裴少卿清官的人设在民间很稳。
根本就没人信马良田的大实话。
这世上最气的,莫过于就是自己的实话没人信,而他人为了污蔑自己编造的假话却所有人都一面倒的信。
马良田目前就正在遭遇这一出。
他气得浑身哆嗦,突然感觉天旋地转,随后直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您怎地了!”两个家丁见状立刻惊慌失措的冲上去搀扶。
同一时间,已经等得焦急万分的许松也终于收到了京城方面的来信。
(本章完)
第233章 一切照旧,人只有一个爹(二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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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照旧。
许松从眼前的字里行间中提炼出了这四个字,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京城那头让他尽快重新搭建起蜀州这边的框架脉络,不能耽误生意。
同时还要避免被裴少卿发现。
“混蛋!”许松忍不住骂了一句。
虽然他也自诩为青年俊杰,但却不觉得自己能有本事斗得过裴少卿。
毕竟手上掌握的资源都不一样。
京城那些家伙是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吗?这个关头不先停了蜀州的生意避风头,还叫他尽快恢复生意的正常运营,真是利令智昏、不可理喻!
而且郭云和骆闯以及王推官都已经死了,要恢复生意的话,他接下来得自己去跟下面的人接触,暴露的风险就增加了,这是他十分不情愿的。
可是又不能违背上面的指示。
毕竟他在蜀州还算号人物,但是跟上面那些人比起来只能算个屁,违令不尊的话等待他的就是身败名裂。
许松吐出口气,脸色阴晴不定。
锦官城这边肯定不能再下手了。
毕竟在裴少卿眼皮底下,而且还没有了郭云这些人提供便利和庇护。
主要就从下面几个县绑人吧。
随后他开始写信,邀请涉及这桩生意的四名蜀地县令秘密前来一会。
在他看来裴少卿没有抓这些人。
那说明郭云等人就像没有供出他一样,也没有供出这些同谋,所以这些人还是安全的,能够继续做生意。
他叫这些人来府城,就是为了安抚人心,以及传递京城方面的指示。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许松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公子,属下有要事汇报。”书童墨琴隔着一道房门毕恭毕敬的说道。
许松放下手里的笔,“进来。”
墨琴推门而入,关上门后快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公子,郭县令小舅子方才见我说了条重要情报。”
“什么情报?”许松挑了挑眉。
郭云小舅子不在县衙任职,开了家胭脂铺,实则挂羊头卖狗肉,锦官城的货物就是他负责物色并绑架的。
这种小角色不配跟许松打交道。
甚至不配和他书童直接打交道
而是另有一只由墨琴控制的白手套专门负责跟这种人来往沟通,中间隔了好几层,出事也牵连不到许松。
“他说新来的王县令是玄黄教锦官城的新任分舵主。”墨琴回答道。
“什么?”许松脸色骤变,死死的盯着墨琴,“他说这话可有何证据?”
“他说郭云派去杀王县令的人是他找的,为了事后完美栽赃在玄教逆贼的头上他问两个熟识的玄教弟子要了身份令牌,就是这两名弟子亲口告诉他的,称王县令上任县衙当天也上任了玄教锦官城分舵舵主一职,他们亲眼所见。”墨琴面色严肃的解释。
“真有意思,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是反贼卧底,我爹若是知道他欣赏的后辈是反贼,不知做何感想。”许松愣了愣后笑出声来,接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这可还真是天助我也。”
正愁郭云等人死了,府城没人能为这边的生意保驾护航,没想到转眼就有了个拉拢控制新任县令的机会。
只要用王县令玄教逆贼的身份胁迫威逼利诱,就不信他不乖乖合作。
而且王县令跟裴少卿关系好,有他加入的话就能更容易瞒过裴少卿。
但随后许松又皱起了眉头。
问道:“那两个去刺杀王县令的杀手可有回来向郭云小舅子复命?”
“没有。”墨琴摇了摇头答道。
许松沉吟不语,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安排郭云的小舅子见一面。”
“是。”墨琴应声离去。
话分两头。
马镇远这边可就惨了。
“孙有良!你个杀千刀的,出尔反尔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这是打裴大人的脸,他不会放过你的!”
马镇远被五大绑在架子上,又惊又怒又惧的瞪着孙有良破口大骂。
“不得好死的是你啊。”孙有良笑吟吟的,手里拿着烧红的烙铁在马镇远面前晃悠,“本官跟在裴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学到了他的仁慈和宽阔的胸怀,所以本来都没准备要你的命。
可是偏偏你自己找死,犯下如此重罪落到了我手里,要是不把你送上断头台,一对不起百姓、二对不起裴大人的教诲、三也对不起你寻死。”
话音落下,他手里烧红的烙铁瞬间狠狠的抵在了马镇远被扒开衣服的胸口上,面部微微抽搐着不断用力。
滋滋滋~
烟雾缭绕。
一股臭味夹杂着肉香弥漫开来。
“啊啊啊啊!”
马镇远痛彻心扉,手指脚趾都瞬间扣紧,五官扭曲、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惨叫着不断在木架子上挣扎。
然后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弄醒他。”孙有良淡然说道。
立刻有下属上前泼了一桶冷水。
“哗啦!”
从头淋到脚,刺骨的冰凉让刚刚昏死过去的马镇远又缓缓睁开眼睛。
他打了个激灵,满脸恐惧的望着孙有良,绝望的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你的条件我明明都已经答应你了,黄莺也已经还给你了啊。”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孙有良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揪住马镇远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抢走你所有的妻妾、还有你的家业,现在嘛,还要加上你的命,想和解?简直可笑!”
“你你你……”马镇远声音颤抖的说道:“这可是裴大人说和的……”
“你以为裴大人真有那个闲心管这点破事吗?”孙有良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眼神轻蔑的说道:“你的妻妾是我的,你的财产都是大人的。”
轰!
马镇远脑海中瞬间惊雷炸响。
满脸不敢置信。
想到了之前亲爹说过的那句话。
官字两张口,不喂饱就要吃人。
可爹低估了裴少卿,以为拿出半数家产能喂饱他,但实际上裴少卿就是冲着吃人来的,他吃人才能吃饱。
“想明白了?”孙有良露出个戏谑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要不是看你家里有几个臭钱,裴大人都懒得搭理你,还居中说和,你也配?”
“孙总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抢你的女人,我不该坏你的前程,我不该奸杀别人,求你放过我,放过我。”马镇远意识到自己这回真的在劫难逃,顿时痛哭流涕。
孙有良哈哈一笑,“你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只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呜呜呜!”马镇远嚎啕大哭。
就在此时,一名靖安卫快步走进大牢凑到孙有良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孙有良听完后微微挑眉,看向马镇远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不知道马公子想先听哪个?”
“坏……坏消息。”马镇远的哭声戛然而止,咽了口唾沫干巴巴说道。
孙有良说道:“你爹死了。”
马镇远顿时呆若木鸡。
“你爹在千户所外公然污蔑和辱骂裴大人,遭到百姓群嘲,然后被气死了。”孙有良幸灾乐祸的摊摊手。
马镇远霎时间险些昏厥过去。
人只有个爹啊!
而且爹死了,谁还能救他?
“好消息呢?”他满脸期待的问。
孙有良答道:“你爹死了。”
马镇远:???
这不是刚说过的坏消息吗?
“对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孙有良脸上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说道。
马镇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有良看着他这副模样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马镇远彻底破防,自知活命无望的他红着眼睛骂道:“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狗官,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绝不放过你们!”
“啧啧啧,你不能只在你草菅人命的时候才支持特权啊。”孙有良耸耸肩,头也不回的走了,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遵命!”几名狱卒大声答道。
随后马镇远生不如死。
恨不得早点上断头台。
……………………
马良田死在千户所门口。
晦气。
裴少卿也没了心思工作。
所以决定翘班放松放松。
此刻他就正在绛雪的小园里玩游戏,投壶,只不过他投的不是箭是豆,目标也不是壶而是绛雪本人。
黑发如瀑的绛雪双手扶着亭子的扶手俯身弓腰,圆滚滚的臀部高高撅起曲线优美,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雪堆,红着脸仰起头微微张开红唇。
裴少卿站在她正前方,手里抓着一把豆向她投去,每投一颗落进绛雪口中她都会含住,然后用灵活的舌头托住豆送出来展现给裴少卿看。
绛雪说了,只要裴少卿能投进十颗豆,一会儿就给他个神秘奖励。
“兄长,孙总旗来见。”
叶寒霜突然走了进来汇报道。
“请进来。”裴少卿专心致志的沉迷于眼前的小游戏,头也不回的道。
不多时,孙有良进了园,他抬起头惊鸿一瞥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就又迅速低了下去,埋头行礼,“大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那大人的快乐他真是想象不到。
“说。”裴少卿专心的投着豆。
孙有良始终低着头,没敢将视线向妩媚动人的绛雪飘忽一下,恭恭敬敬的说道:“马良田已死,马镇远死罪难逃,马家目前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下官直接带人抄家可好?”
这才叫真正的抄底。
“马镇远罪该万死,但也没到抄家的地步,吃相太难看了。”裴少卿说话间又投进了一颗,脸上勾起一抹笑意,轻飘飘的道:“做事要周全。”
“是,是卑职莽撞了。”孙有良立刻认错,随后又说道:“下官觉得辅助马镇远作案的武师是玄教逆贼。”
“那就去找证据,找到了证据直接抄家吧。”裴少卿语气风轻云淡。
孙有良立刻应道:“卑职遵命。”
“对了,本官已经向上举荐你为锦官城百户了。”裴少卿随口说道。
孙有良猛地跪下,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卑职谢大人提拔。”
他放弃了通州靖安卫百户的职位跟着裴大人来府城果然没错,这不转眼就既当了百户又还留在大人身边。
“这是你应得的,切莫要辜负本官的信任。”裴少卿背对着他说道。
孙有良答道:“卑职绝对不敢!”
“嗯。”裴少卿应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新的吩咐后孙有良就说道:“卑职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低着头转身退出去。
刚出园,就听见身后裴少卿开怀的笑声,“哈哈,十颗,雪儿说话可得算数,答应给本官的奖励呢?”
“自然是有的。”绛雪展颜一笑。
奖励内容不允许展示!
跟绛雪玩了一下午吃豆人,裴少卿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一进门刚好碰上柳玉蘅。
“柳姨这是在做什么?”裴少卿上前问道,柳玉蘅已经开始显怀,小腹微微隆起,身子比以往要更加丰腴了一些,同时也更具成熟妇人的韵味。
“公子回来啦。”柳玉蘅笑靥如的摸了摸肚子,轻声答道:“妾身吃完饭后感觉有些撑得慌,消消食。”
“柳姨现在可是一个吃饭供两个人消耗,多吃点是对的。”裴少卿笑着说道,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小圆肚。
柳玉蘅慌忙躲开,左顾右盼见没人看到后才松了口气,娇嗔似的白了他一眼,“公子要注意下言行举止。”
“叫夫君我才听。”裴少卿笑道。
柳玉蘅又羞又无奈,同时也隐隐享受这种戏弄,红唇轻启,“夫君。”
“那听娘子的。”裴少卿一句娘子又让柳玉蘅面红耳赤,他看在眼中哈哈一笑,“兰儿跟清梧在做什么呢?”
“兰儿应当再练剑,夫人似乎在做女红。”柳玉蘅不确定的回答道。
裴少卿点点头往内院走去。
又碰到郑绫儿带狸将军出门。
“老爷。”郑绫儿驻足行礼。
狸将军不满的呵斥道:“谁让你停下来的?军情十万火急,若是延误军机,本将军就含泪斩了你祭旗!”
“这么晚出门干啥?”裴少卿问。
狸将军气呼呼的答道:“主公有所不知,近日城中屡有野狗袭击我麾下将士,今日双方约战城外,末将正要去大营点齐兵马随我出征迎敌。”
“那不是欺负狗吗?什么野狗能是你对手?”裴少卿为狗狗们默哀。
“主公所言极是,土鸡瓦狗自然非末将一合之敌。”狸将军先傲然的仰起头,随后又话锋一转,“但苍鹰博兔亦尽全力,骄兵必败,末将不敢轻视任何敌人,必须要御驾亲征。”
懂了,就是想过过打仗的瘾。
“你御驾亲征我管不着,但你现在越来越飘了,随着军权膨胀,猫也膨胀了是吧。”裴少卿不悦的说道。
狸将军不解,“主公何出此言?”
“你现在见到我甚至都已不肯下马搭话了。”裴少卿冷哼一声说道。
狸将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被郑绫儿抱着,立刻跳了下去,“臣一时失礼,请主公恕罪莫与我计较。”
郑绫儿一脸无语。
老爷,我是人,不是马!
不信的话你骑上来试一下呢。
“这次就原谅你,再有下次小心你的狗头!”裴少卿满意的点点头后煞有其事的警告了一句,拂袖而去。
待其走远之后,狸将军才又一跃而起落在郑绫儿怀里,“绫儿,驾!”
等它到大营的时候。
数百猫猫卫精锐已经集结待命。
黑暗中一双双绿茵茵的眼睛像是鬼火漂浮,让郑绫儿感觉头皮发麻。
每一只猫都排列得十分整齐,脖子上绑着一根随风而动的红色丝带。
“将士们,城中野狗屡屡犯我边境伤我袍泽,着实可恨,今日本王亲率大军出征荡平犬寇!”狸将军站上高处喵喵一阵,又人语道:“披甲。”
它将金甲从储物玉佩里拿出来。
郑绫儿立刻上前为她穿戴。
“主人,你胖了,穿不进去。”
“胡说!分明是这盔甲太久没穿缩水了!”狸将军嘴硬道,随后推开郑绫儿手里的盔甲,大声的冲下面众将士喵喵道:“罢了!将士们都不曾披甲,本王又怎能独善其身?这甲不披也罢,有如此精锐在,纵然是轻装上阵,贼将又焉能伤到本王分毫?”
它是会调动士气的。
院子里顿时听取喵声一片。
“出征!”狸将军一声令下。
数百只猫井然有序的往外走。
这都归功于赵芷兰启蒙了第一批猫,现在猫猫卫有自己的教导队,专门负责教书识字以及维护军纪秩序。
深夜的大街上,几个醉鬼看见这一幕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面面相觑一阵,都确定自己是真的醉了。
否则怎么会看见这么离谱的事?
一大群猫排着队走路!
狸将军带着军队出城,来到了跟狗子约好的战场,远远的就看见数百只野狗阵型杂乱的聚成一团,甚至是还有不少狗按耐不住正在进行链接。
“乌合之众!”
狸将军轻蔑的评价了一句。
狗群中,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狗看着迅速原地列阵的猫群,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群狗东西,顿时是暴怒。
“汪汪汪!”他仰起头狂吠几声。
闹哄哄的狗群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几对在连接中的狗一时间无法中断沟通,嘤嘤嘤的叫个不停。
黑狗更是怒上心头,猛地冲过去抬起一爪挥下,一对正在连接中的狗当场肠穿肚烂,血淋淋的洒了一地。
其他狗都纷纷夹紧了尾巴。
狸将军瞳孔一缩。
那狗身上有淡淡的妖气!
黑狗转身遥遥凝望着狸将军。
双方四目相对,空气都凝固了。
“吼!”黑狗咧嘴露出个狰狞的笑容咆哮一声,脖子上的毛都炸开了。
身后的狗群顿时齐齐冲了上去。
“干死他们!”狸将军话音落下从郑绫儿身上跳下去,同时身形极速膨胀现出妖体,比黑狗还大一圈,它一猫当先挥舞着爪子将一条又一条冲上来的狗撕碎,直奔大黑狗猛冲而去。
身后群猫也喵喵叫着在冲锋。
刚刚列好的阵型屁用没有。
看着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狸将军郑绫儿目瞪口呆,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这就是自己平时抱在怀里面那个好吃懒做、毛茸茸的玩意儿?
而大黑狗看着突然变得比自己还大的猫也懵了,随后直接转头就跑。
但又岂能跑得过狸将军?
“狗贼胆敢伤我袍泽!纳命来!”
狸将军怒喝一声,须发皆张的高高跃起扑向大黑狗,抬起巨大的爪子直接将其拍倒在地上踩着动弹不得。
“呜呜呜……”大黑狗奋力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向它露出求饶的眼神。
狸将军眼神冷峻,毫不留情的抬起爪子轻易割开了它的喉咙,随后牛犊大小的它高高举起大黑狗的尸体人立而起,任由血液如雨淋下,露出尖锐的獠牙张嘴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
“吼!!!”
原本混乱的战场瞬间陷入安静。
所有猫猫狗狗都齐齐看向了它。
“喵喵喵喵!”
猫猫卫的将士们士气高昂。
而狗子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瑟瑟发抖的趴在了地上表示臣服和投降。
“不堪一击。”狸将军随手丢下大黑狗的尸体,掏出了它肚子里光芒黯淡的妖丹跟吃豆似的吞进了嘴里咽下去,然后大声说道:“班师回朝!”
狸将军刚班师不久,后脚一名麻衣青年男子就施展轻功来到了战场。
看着惨死的黑狗他脸色煞白,身体踉踉跄跄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抱着黑狗的尸体嚎啕大哭。
“爹啊!!!”
(本章完)
第234章 赵芷兰的发现,狗群真相(二合一求
第234章 赵芷兰的发现,狗群真相(二合一求月票)
次日早上用餐时,裴少卿就发现郑绫儿面对狸将军恭敬了许多,甚至是拘谨。
“这是怎么了?”他好奇的问道。
狸将军手里拿着一个最爱的大鸡腿啃得满嘴是油,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见到了我御驾亲征、大杀四方的卓越风采,因此而被震慑罢了。”
裴少卿恍然大悟,原来是被狸将军残暴的一面吓到了。
这倒是实属正常,毕竟跟狸将军相处久了而突然见到它妖性十足的一面的话,不被吓住才奇怪。
“没必要害怕,它不坏的时候还是蛮好的。”裴少卿坐下后和颜悦色的安抚了郑绫儿一句。
郑绫儿听见这话,不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它什么时候不坏呢?
说实话,她咋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因为一句话让狸将军不高兴而被它拧下脑袋生吃了。
这毛茸茸的小玩意儿真可怕。
谢清梧好奇的问道:“昨天晚上怎么了?狸将军干了什么?”
狸将军打了个饱嗝,得意洋洋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着重突出自己的英武。
“厉害,不愧是猫猫卫指挥使。”谢清梧笑着夸奖道。
狸将军志得意满,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至于对面领头的狗是妖的事它提都没提。
毕竟瞒着主公私吞了一颗妖丹。
这件事可不能让他知道。
吃饭和足底按摩很配。
桌下,赵芷兰和叶寒霜两双丝足在裴少卿腿间游走,配合得天衣无缝。
赵芷兰碰了碰叶寒霜的脚。
比她的脚大很多。
可是她记得很清楚,之前有几次那双脚明明就跟她一样大小,而那个人肯定不是谢姐姐,因为她向来讲究端庄体面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用脚挑逗夫君。
而排除谢清梧和叶寒霜后。
桌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女人。
师娘柳玉蘅。
再想想师娘突然怀孕,以及之前在自己房间和夫君云雨的神秘女人……
赵芷兰轻咬红唇,心情复杂。
师娘竟然与自己共侍一夫。
而且师父也知道这件事,还甘愿替公子和师娘打掩护认下了腹中之子。
她三观都被颠覆了。
心里有些委屈和难以接受。
但同时又不敢说破这件事。
“兰儿怎地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吗?”裴少卿察觉到赵芷兰的玉足有些迟钝,扭头看去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赵芷兰回过神来,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有劳夫君关心。”
“是因为怀孕的事吧,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放宽心,你看看师娘,现在不也怀上了?”柳玉蘅温柔的开解着徒弟。
赵芷兰笑了笑,没有搭话。
默默的低下头吃饭。
就在此时,一名下人匆匆入内禀报道:“老爷,百户所的李魁李小旗前来求见。”
在王县令出银子的情况下,裴少卿前几日就把李魁调来了府城,正好百户所空出了一堆小旗的职。
就连常威都捡了个漏当上了小旗。
空出的位置多,所以裴少卿一连提拔了好几个人,因此收了一波人心,强化了他对锦官城靖安卫的掌控力。
“有请。”裴少卿立刻说道。
不多时李魁就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大人,城外发现许多猫狗的尸体。”
“这种小事也要我过问么?”裴少卿看了专心致志干饭的狸将军一眼挑眉问道。
李魁连忙补充道:“大人有所不知,在不少狗肚子发现了人的内脏。”
“什么?”裴少卿顿时皱起眉头。
狸将军也抬起头来。
它昨晚没注意这点。
李魁继续说道:“城外遍地尸体,不少狗都被凶残的开膛破肚露出了里面的内脏,但属下带人前往查看却发现那些狗肚子里都是人的脏器。”
“带我去看看。”裴少卿听到这里又哪还吃得下饭,立刻起身说道。
出城后向东五里地,裴少卿见到了咋天晚上猫狗大战的战场,入目所及尸横遍野,一片赤红,可见战况惨烈。
“参见千户大人。”看守现场的靖安卫齐齐异口同声的向裴少卿行礼。
裴少卿点了点头回应,从其中一人腰间抽出佩刀,拨弄着一条黄狗敞开的腹部,里面确实都是人的心肝脾肺肾。
他常杀人,绝不会认错。
“有多少是这样的?”裴少卿随手将刀插回了下属腰间的刀鞘,沉声问道。
李魁立刻答道:“现场有狗尸四十二具,其中三十具都是这样的情况。”
“你怎么看?”裴少卿问了一句。
李魁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斟酌着言辞答道:“从这些脏器的完整程度来看不像是被吃进肚子的,而且狗自身原本的脏器消失了,就像是这些人的脏器替代了狗肚子里原本的脏器,依下官之浅见其中恐怕涉及到什么邪术妖法。”
“封锁消息。”裴少卿吩咐道。
李魁面露难色,“大人,恐怕已经晚了,现场就是一群出城耕种的百姓先发现并报的官,估计都已经传开了。”
“那先回千户所吧。”裴少卿又道。
刚一进城,他就听见街上有不少人正在讨论城外狗腹藏着人器脏的事情。
“听说了吗,城外闹邪了,猫猫狗狗死了一堆,死的狗肚子里装的全是人的心肝脾肺,那场面看了都得做噩梦。”
“这事现在谁还不知道呢,听说去看热闹的全被靖安卫赶走了,依我看多半是闹的狗妖,专门吃人器脏的狗妖!”
“哎哟,那不是裴大人吗?肯定是刚去城外看完现场回来!裴大人,到底是不是闹了妖啊?妖会不会进城来啊!”
“诸位乡亲不必恐慌,城中有我靖安卫在,就算是闹了妖,那妖敢进城也是自投罗网。”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
看着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原本惴惴不安的百姓顿时都又多了几分底气。
“不错!有裴大人坐镇,什么妖怪进来也不是一合之敌,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可就全指望裴大人您了。”
骑在马背上的裴少卿面带笑容微微点头回应四周,进了千户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冷峻,说道:“立刻召所有小旗总旗到千户所大堂议事。”
“遵命!”
不到一刻钟,千户所大堂内就已经站满了人。
裴少卿这才从后衙露面。
“参见大人!”
所有人同时跪拜。
裴少卿大步流星走到最上方的主位坐下:“都起来吧,城外发生的事应该已经知道了,就各抒己见吧。”
随着他话音,堂内议论声不断。
一时间各种推测都出来了。
最广泛的看法就是狗妖害人。
“大人,有没有可能那些狗本来就不是狗,而是人呢?那它们腹中有人的内脏就正常了。”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不一样的看法。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者。
正是副千户毛文。
裴少卿问道:“怎么说?”
“大人,下官知道世间有一邪术叫造畜法,贩卖人口者会将拐走的孩子变成羊运输,既然能变成羊,那想必变成狗应该也不难吧。”毛文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条理清晰的说道。
裴少卿脑海中顿时灵光乍现。
想到了许松搞的绑架贩卖良家女子的勾当,有没有可能就是用这种方式在进行运输的?那些被狸将军撕碎的野狗其实就是各家各户失踪的女子。
毕竟根据郭云等人的交代,他们只负责根据许松的命令为寻找货源提供便利和庇护,但货具体是怎么运出去的却是不知情,唯有许松才掌握着渠道。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群狗又怎么会跟狸将军约架呢?
他感觉那死猫有事瞒着自己。
“此事由毛副千户负责。”裴少卿收回飘渺的思绪,看向毛文说了一句。
毛文拱手应道:“下官遵命。”
散会后裴少卿立刻赶回家中。
狸将军正慵懒躺在园里的一张躺椅上面,郑绫儿蹲在一旁给其喂吃的。
裴少卿快步上前,一把将狸将军从躺椅上提溜起来,眼神不善的盯着它。
“主……主公这是做什么?吓到老臣了哇。”心虚的狸将军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副模样让一旁的郑绫儿恍惚。
和昨晚上残暴的妖魔判若两猫。
裴少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昨晚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瞒了我?”
“主公明鉴啊,臣哪敢欺君?”狸将军头皮发麻,但不妨碍嘴巴比寄巴硬。
裴少卿冷哼一声,“现在给你个机会主动说出来,否则我就贬你的官!”
“别别别!”昨晚刚过了统帅大军亲征的瘾的狸将军哪能接受被贬官,老老实实交代道:“领头的大黑狗是只有些道行的妖,妖丹不小心掉进了我肚子里。”
“那还真是够不小心的。”裴少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揪住狸将军的耳朵咬牙说道:“那黑狗既然是妖,就有一定智慧,为何会平白无故的与你约战?”
“不是平白无故,是它犯我疆土在先啊主公。”狸将军梗着脖子辩解,振振有词的说道:“城里的狗老是无缘无故追逐我麾下将士,导致死伤无数,我自然要报仇,就弄死了不少狗,并给对方下战书在城外决战,定下锦官城的归属。”
裴少卿一时间神色惊疑不定。
他还是不敢确定那些狗是不是跟许松人口贩卖的生意有关,因为如果跟许松有关的话不可能擅自跟狸将军约战。
“让你的猫盯紧许松。”他说道。
狸将军连连点头,“末将遵命。”
…………………
“啪!”
芙蓉轩房间里,许松满脸愤怒的抬手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麻衣青年脸上。
而麻衣青年则低着头不敢言语。
“混账东西!连群狗都看不好,你怎么不去死?”许松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裴少卿所料不错,那些狗的确是失踪的女子,因为最近风声紧的原因,所以这批货就囤在锦官城没急着运出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损失了几十件货还是小事。
关键是引起了裴少卿的注意。
麻衣青年抿了抿嘴说道:“都是小的失职,我爹的魂魄在大黑身体里待了太久被其同化了,导致越来越像狗,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还请公子恕罪。”
最关键的是他当时不在,否则有他约束的话,他爹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事。
毕竟他爹一向最听他的话了。
哪怕是变成狗了也还是这样。
“剩下的货看紧了!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你爹死了,想办法尽快再培养一只狗王出来。”许松冷哼一声说道。
他们用的造畜法是弱化版,可以短期内将人变成狗,但是在变成狗过后就听不懂人话了,必须有一只狗王带领。
麻衣青年为难的说道:“需要一条狗与人同吃同住多日,气味相融,然后再设下祭坛,让那人心甘情愿献祭出自己的五脏六腑喂狗与其融为一体方才能养出狗王,短时间内小的做不到啊。”
“你家里不是还有条老黄狗吗?跟你娘相依为伴。”许松淡淡的说了一句。
麻衣青年勃然色变,“公子……”
“别这么看着我。”许松神色平静的说道:“这是好事,你爹变成狗还多活了几年呢,你娘也一把年纪了,疾病缠身当人也遭罪,还不如当狗呢,而且能帮到你,你娘一定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麻衣青年紧咬着嘴唇不语。
“想想你爹,他当初不是心甘情愿帮你的嘛?你娘肯定也会,何必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呢?”许松拍着麻衣青年的肩膀蛊惑道:“她老了,但你还年轻,让她用自己的命给你铺一段路,这很值得。”
“我……我知道了。”麻衣青年抬起头看着许松,声音干涩的回了一句。
许松微微一笑道:“去吧,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
麻衣青年行礼后告退。
“公子,郭云小舅子到了。”不多时书童墨琴隔着门对里面的许松说道。
许松走到幔帐后面:“让他进来。”
“是。”墨琴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郭云的小舅子袁永方就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隔着幔帐看见了里面的人影立刻倒头就跪。
“小的袁永方,拜见公子。”
“起来答话。”许松说道。
袁永方起身说道:“谢公子。”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玄黄教逆贼的?”许松语气古井无波的询问道。
袁永方小心翼翼的答道:“这两人皆好赌,我与他们在赌场相识,一来二去熟悉了就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想着有朝一日可能用得上,便一直刻意与两人维护着关系,经常对他们仗义疏财。
他们欠着我不少银子,我从来没让他们还过,以兄弟相称、私交甚笃。”
“他们当真亲眼所见新来的王县令是他们新任舵主?”许松沉着的问道。
袁永方连连点头,“是。”
“那他们知道你借他们的身份令牌是要做什么吗?”许松又问了一句。
袁永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催着我还令牌,被我敷衍着。”
“带他们来见我。”许松吩咐道。
袁永方连连点头应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袁永方就去而复返,带着李同和张强两人进了房间。
“二位,里面这位是我家公子。”
袁永方指着幔帐介绍道。
李同和张强对视一眼拱手行礼。
“你们胆子倒不小,竟然敢向外人暴露玄教逆贼的身份。”许松轻声说道。
李同和张强骤然色变,猛地扭头怒视袁永方,“好你个混账!我兄弟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你竟告知旁人!”
“二位息怒,我家公子如何算得了旁人?放心,他定然不会害你们。”袁永方被吓得倒退了一步,满头大汗的说道。
“我若是要害你们,也就用不着见你们了。”许松风轻云淡的说道:“你们二人今后为我办事,少不了荣华富贵。”
“哼!你算什么东西,藏头露尾之辈也想驱使我们哥两?”李同嗤笑一声。
张强附和道:“明知我们是玄教弟子还敢招揽,也算有几分胆气,既然如此为何隔帘相谈?何不敞亮一些呢?”
“你们没得选,你们可知袁永方借你们的令牌做什么?”许松淡淡的问道。
张强和李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松直接给出了答案:“他将两枚令牌给了两名刺客,并让这两名刺客去刺杀前通州县令,也就是你们新的分舵主,而现在看来刺杀显然是失败了。
你们运气好的话,那两名杀手刺杀失败逃走了,你们的令牌也就没落在王县令手中;你们若运气不好的话,那现在王县令已经在怀疑你们有问题了。”
李同和张强顿时感觉天塌了。
“王八蛋!我们拿你当兄弟才把令牌借给你,但你却欲致我们于死地!”
“去你妈的!狗杂种!我打死你!”
随后两人红着眼睛,暴怒的冲向袁永方,将其踹倒在地后就是一顿暴打。
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谁遇到这种情况都按耐不住怒火。
毕竟他们肯将身份令牌借给袁永方就是真表现出了对他的信任,结果袁永方却差点害死他们,让他们怎能不怒?
“别打!别打!公子救我啊!”
袁永方蜷缩成一团连连呼救。
“够了!事情已经出了,你们就是打死他又能如何?”许松加重语气呵斥道。
李同和张强同时憋屈的停手。
许松放缓语气说道:“他也不是想要害你们,而是想给你们场富贵,否则的话你们又焉能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对对对,公子说的是。”袁永方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发誓,“真是天地良心啊,李兄张兄,平时相处我可有亏待你们的地方?那是掏心掏肺!就是见你们在玄黄教不得重用,心生同情,才想引荐你们给公子今后与我一起共事。
但直接说的话怕你们不接受,反而影响我们兄弟的感情,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将你们逼上梁山啊。”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谁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李同呸了他一口唾沫。
张强看向许松,强忍着不爽闷声闷气的说道:“到了这个境地,如你所言我们也没得选了,为你效力可以,但前提是我们俩得活着才行,可是依你所言我家舵主已经对我与张强起了疑心。”
“是啊,舵主起了疑心,现在没动我们恐怕就是想顺藤摸瓜,查出袁永方甚至是你。”张强也点了点头附和道。
许松不由得拍腿大笑,“你们两人还真是脑子转不过弯,若是王县令也为本公子所用呢?他还会追查此事嘛!”
张强和李同顿时呆在原地。
随后同时反应过来。
对啊,他们舵主是卧底啊!现在公子掌握了这个情况,完全可以威逼利诱王县令为其所用,这样一来大家都为公子效力,王县令又怎么会为难他们?
“可是公子既然已经抓到了我家舵主的把柄,那直接去找他就好,何必还要拉拢我们两个小角色?”李同不解道。
许松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袁永方一直跟本公子说你们是人才,只是缺少发挥的机会,所以我才愿亲自招揽。”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
他要用这俩人监视王县令,免得王县令被他胁迫后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而且想要胁迫王县令,手里总得有点证据才行吧,这两个人就是人证。
李同和张强却真信了许松的话。
一时间动容不已。
他们就是两个教中的小角色,竟然能被对方如此看重,自当以身相报。
“士为知己者死,愿为公子效力!”
“我也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跪下去表态。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袁永方笑嘻嘻的凑上来,“李兄张兄,今后我们三人同为公子效力,这是多好的事。”
“本公子从不亏待手下人,只要用心办事,金银财宝和美色,保证你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许松随手画着大饼。
李同和张强异口同声道:“是!”
随后许松问了一些关于玄黄教通州分舵的问题,比如地址、人数……
当天晚上他就约了王县令见面。
(本章完)
第235章 这是好事啊!游子归家(二合一求月
第235章 这是好事啊!游子归家(二合一求月票)
王县令接到许松邀约时很意外。
因为他跟对方没什么来往。
不过既然是许知府家的公子。
那这个面子他肯定还是要给的。
所以当天晚上欣然赴约。
见面的地点定在蜀味轩,毕竟这可是整个锦官城最好最带派的酒楼。
众所周知吃海鲜到芙蓉轩。
而吃川菜就必须到蜀味轩。
王县令到的时候许松已经到了。
看见王县令进来,他立刻热情的起身相迎,“见过县尊,快请上座。”
“许公子客气了,请。”
简单寒暄后,两人各自落座。
许松主动给王县令斟酒,笑容满面的说道:“家父多次跟我提起过王县令,盛赞你为官清廉、不求名利求民心,让我神往已久,本来早就想与你一会,但是想着王县令初到任事务繁杂,所以直到今日才相邀一见。”
“哪里哪里,过奖了,我也一向视许府君为楷模,早就听闻许大公子才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真是相貌堂堂的青年英杰。”王县令礼尚往来。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从诗词歌赋聊到天文地理,有来有往其乐融融。
毕竟双方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所以他们相处。
就像裴少卿和许敬一样融洽。
“王县令真是大才也,怪不得能让家父称赞。”许松感慨一声,随后又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王县令不解问道。
他现在对许松的印象很不错。
许松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县令,“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许公子此话怎解?”王县令也放下酒杯,摊了摊手问:“我是何贼?”
“玄教反贼。”许松一字一句道。
王县令心神震动,但表面上却依旧镇定,哈哈笑道:“许公子可真是会说笑,说什么,我是玄教反贼?”
“你是玄教反贼。”许松点点头。
王县令摇了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许公子你这是喝醉了啊。”
“原是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现锦官城分舵舵主。”许松笑着说道。
王县令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不善的说道:“许公子,本官是看在许府君的面子上来赴约,你若再说这种污蔑之言,可就别怪本官翻脸!”
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王县令真是沉得住气。”许松啧啧啧的,然后拍了拍手,“进来吧。”
王县令下意识向包间门口看去。
李同和张强推门而入。
王县令看见两人后愣了一下。
不是演的,是真愣了一下。
他留着李同和张强就是明知道自己身份已经隐瞒不住,所以才想要将计就计,通过两人来查清锦官城分舵或者蜀州总舵中有哪些人勾结朝廷。
但万万没想到许松也牵涉其中。
“王县令,这两位可是你锦官城分舵的人,该不会不认识吧?”许松起身走到李同和张强身边笑着说道。
为了能拿下王县令,他不得不在李同和张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王县令脸色阴郁的瞪着李同和张强厉声责骂道:“你们这两个叛徒!”
本色出演,毕竟他对于这种背弃理念勾结朝廷官员的叛徒深恶痛绝。
虽然他自己也和裴少卿勾结。
但他却没为个人利益背叛圣教。
李同和张强自知理亏,不说话。
可见还是有点基本的廉耻之心。
“怎么能叫叛徒呢?他们分明是识时务的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这话王舵主没听说过吗?”许松哈哈一笑。
王县令胸腔剧烈起伏,瞪着许松冷声质问道:“说吧,你意欲何为?”
看来这位知府公子不简单啊!
他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送王舵主一出富贵。”许松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用略带蛊惑的口吻说道:“玄教成不了气候,否则早就成事了,王舵主既已有官身,何不为自己做打算?我这里有一桩能让你日进斗金且有望加官进爵的生意。”
“什么生意?有这种好事你舍得让给别人?”王县令不屑的嘲讽道。
“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许松摇了摇头,上前给自己倒了杯酒,轻飘飘的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郭云和王推官等人不过是我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他们死了,但这生意可不能停啊,每耽误一天都是在浪费银子。
我正愁锦官城这边少了个官面上的人,没想到上天就让我知道了王县令你卧底的身份,你说,这岂不就是天意吗?只要王县令加入进来,今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皆唾手可得。”
王县令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
绑架案幕后主使竟然是许松!
“你干这事许府君可知情?”王县令强忍着震惊和愤怒咬牙切齿问道。
许松脸色一僵,抿了一口酒后沉声说道:“我爹那个人太过迂腐了。”
王县令心里面松了口气,幸好许廉没参与这件事,否则他会很难受。
毕竟正如许廉欣赏他一样。
他也很敬重许廉这种清官。
“许府君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颇得民心,而你却干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他晚节不保,你对得起府君的培养吗?亏他还处处以你为荣!”王县令怒不可遏、痛心疾首的斥责道。
“够了!”许松恼羞成怒,砰的一声砸碎了手里的酒杯,黑着脸冷冷的说道:“姓王的,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教我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为我所用,你今后前途一片光明;二是拂袖离去,不到后半夜靖安卫就会扣门将你下狱调查。”
王县令气得脸色铁青,目光在李同和张强身上转了一圈,紧握的拳头不断反复的攥紧,“我还有得选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松不禁大笑起来,眼底深处闪过丝不屑和嘲弄,“我就知道王县令是聪明人。”
王县令阴沉着脸不说话。
沉默片刻后才问道:“这么说来郭云派人杀我,也是受你的吩咐?”
“当时也没有想过能让你成为自己人嘛,万幸你平安无事,现在皆大欢喜。”许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县令看了眼李同和张强,又看向许松问:“陈舵主也是你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但许松却没有如实回答。
而是故作神秘的笑而不语。
让王县令摸不清到底是不是。
“王县令就好好消化消化今晚的事吧,改日再会,可千万不要动不该有的小心思,你这个秘密我能吃你一辈子。”目的达成过后,许松就不欲多浪费时间,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去。
李同和张强对着王县令行了一礼后也匆匆跟上,“公子,等等我俩。”
王县令独自坐在包间里发着呆。
片刻后起身离去。
回到家,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翻院墙出门,低调来到了裴府扣门。
“这大晚上,什么风把王兄你给吹来了?”裴少卿一脸疑惑的问道。
王县令想吓裴少卿一跳,沉声说道:“郭云几人并不是绑架案的全部凶手,许松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哦。”裴少卿点了点头。
王县令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重复道:“许松才是绑架案的主犯!”
“我早就知道了。”裴少卿话音落下问了句,“我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了?”王县令更加不可思议,直接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处死郭云等人,莫非是顾忌许松的身份,所以才故作不知的结案。”
“王兄,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裴少卿掷地有声的问道。
王县令瞬间想到自己曾几次误解裴少卿的事,脸色柔和起来,语气也放缓了,“抱歉,是我有些过激,但此事实属人神共愤,许松不该还逍遥法外,裴兄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没证据啊。”裴少卿摊了摊手。
王县令听见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对于许松这种身份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根本就拿他无可奈何。
裴少卿又继续说道:“而且许松也不是主犯,只是从犯,这个案子涉及范围之广遍布全国各地,源头在京城那边,北镇抚司已经在调查了。”
“真是骇人听闻!岂有此理!”王县令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但斯文人就是可怜,这么气也骂不出一句脏话。
裴少卿又问了一遍,“王兄你究竟又是怎么知道许松涉及此案的?”
“他告诉我的。”王县令答道。
裴少卿惊愕,“他告诉你的?”
王县令点了点头。
随后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裴少卿听完后眼前一亮,说道:“我正愁没有许松的犯罪证据,王兄你在他身边卧底定然能抓到其把柄,只要搞定许松,京城那边必然是能够拔出萝卜带出泥。”
毕竟许松好歹也身为四品知府的长子、蜀州这边的总负责人,他肯定是能接触到这个犯罪集团的核心的。
“裴兄说得倒是轻松,以许松的狡诈他会防着郭云等人自然就也会防着我,我又如何取得实证?难,难难难啊!”王县令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这有何难?”裴少卿拿出留影石说道:“此宝物借你一用,只要运用得当,想拿到许松的证据很简单。”
“留影石!”王县令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快步上前接过裴少卿手里的留影石捧起看了看,大喜道:“有了这宝物,那想要拿到许松的罪证还真是不难,裴兄,此事就交给我吧。”
“先说好了哈,我只是借给你用一用,等这个案子结束,王兄可得物归原主。”裴少卿又开始以己度人。
王县令无语,“裴兄,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我也就是提醒提醒,绝没有不相信王兄的意思。”裴少卿笑了笑。
王县令翻了个白眼,“告辞。”
“王兄慢走,不送。”
虽然说着不送,但裴少卿还是把他送出正厅的门,然后才返回内宅。
“王县令这么晚找你做什么?”
见裴少卿回房,披着一袭白色轻纱坐在床上的谢清梧立刻好奇问道。
除了身为穿越者这个秘密外。
裴少卿对谢清梧是无事不可言。
上床后搂着她如实相告。
“那这还真是巧了,说明老天都看不下去,在帮夫君把许松这群畜牲连根拔起呢。”谢清梧声音清冷道。
她表情冷淡,声音清冽,但偏偏身上只罩着层轻纱,孕后的身材又格外丰腴,有种强烈的反差感,这让裴少卿有些沉不住器,想要一亲芳泽。
“别乱来。”谢清梧察觉了他的身体反应,探囊取物一把捏住警告道。
再过四五个月就要生产了。
她现在是真怕裴少卿对还没出生的孩子迎头痛击,将其打成个傻子。
裴少卿幽幽叹气,躺下去裹住被子翻身背对着她闷声说道:“睡觉。”
另一边,披散着秀发,穿着亵衣亵裤的柳玉蘅敲响了赵芷兰的房门。
“谁?”赵芷兰轻声问道。
“兰儿,是我。”
片刻后赵芷兰开了门,抿了抿红唇问道:“师娘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是看你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有些担心,想跟你聊聊。”柳玉蘅满脸温柔的拉住赵芷兰的手说道。
赵芷兰怔怔的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外面冷,师娘先进来吧。”
柳玉蘅进屋后随手将门关上。
“到底是怎么了?你我之间亲如母女,有什么事不能跟为娘说呢?”
赵芷兰深吸一口气,看着柳玉蘅问道:“师娘你真的要让兰儿说吗?”
“傻丫头这是什么话,师娘不想听你说心里话,那来作甚?”柳玉蘅坐在她旁边,握住她一只小手说道。
赵芷兰直接问道:“那师娘能告诉我你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孩子吗?”
柳玉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正在摸赵芷兰手的手也顿住了。
“你……你这是问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我的孩子除了你师父的还能是谁的?”柳玉蘅故作镇定的道。
既然已经开了口,赵芷兰就决定干脆把话说开,“还可能是夫君的。”
柳玉蘅霎时间俏脸煞白。
“师娘,我只是从来没有往你身上想过,但我不是蠢,之前在我房中与夫君的是你,对吗?你肚子里的孩子……”
“够了,别说了,别再说了。”柳玉蘅慌忙打断,羞愧万分,无地自容的捂着脸,“兰儿,求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赵芷兰红着眼睛泪闪烁,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师娘!从小是你教育我要自尊自爱、要恪守本分、结果你却在有师父的情况下,偏偏怀了我夫君的孩子,与我这个弟子共侍一夫。”
“我也不想的……”柳玉蘅嘤嘤哭泣起来,趴在桌子上,泪雨霖铃的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芷兰。
赵芷兰听完后错愕不已,又惊又怒道:“师父……师父他怎能如此?”
“我不怪他,毕竟我自己确实对公子动了心,又与其同宿一屋,他误会我也正常。”柳玉蘅紧咬着红唇。
赵芷兰却清楚师父并不是真的误会师娘与夫君有染,他就是故意污蔑师娘,想强行将她推到夫君的床上。
她还记得当初就是师父劝说她从了夫君的,时至今日,她不再像半年前那么单纯,当然已经明白师父当时的行为用夫君的话来说就是在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逼着自己从了夫君。
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她也从来没怨恨过公孙逸,因为师父都是为了铁剑门,而且夫君现在对自己也不错。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能把师娘也送到夫君床上去!还是在将自己送到夫君床上之后,这简直是毫无底线,什么君子?分明就是伪君子!
“兰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柳玉蘅哽咽的问了一句。
赵芷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被师父一直欺骗的师娘,都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没……没什么,既然师父都不介意,那我又能说什么?夫君想跟谁同床共枕都是他的自由,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恰好是师娘你罢了。”
“兰儿你……你不怪我了?”柳玉蘅听见这话顿时愣住,小心翼翼道。
“师娘对我有养育之恩,什么事都抵不过这点,挺好的。”赵芷兰抱住柳玉蘅,师娘被师父送人,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就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养育之恩大于天,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她也不想拆穿师父的真面目。
柳玉蘅本来就一直担心赵芷兰知道这件事后怎么办,现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心里面轻松了不少。
赵芷兰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对了师娘,谢姐姐她知道这件事吗?”
“公子说夫人知道,夫人不会介意一个没名分的女人和孩子。”柳玉蘅自嘲一笑,摸了摸自己肚子说道。
赵芷兰松了口气,“挺好的。”
她对谢清梧很尊敬,同时也有一丝丝惧怕,因为那个女人是真的有脑子有手段且狠心,若是因此对柳玉蘅不满的话,恐怕下场就是一尸两命。
不过谢清梧不在乎这点。
就更让她惧怕和敬畏了。
像如此理智冷静,丝毫不感情用事的女人,谁相处久了谁都会害怕。
也唯有夫君跟她天作之合了吧。
………………………
“汪!汪汪汪!”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犬吠。
伴随着一阵令人倒牙的吱呀声。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身穿麻衣的青年走入院中,一条看起来有些苍老的大黄狗扑上去围着他不断转圈,两只耳朵往后倒,尾巴欢快的甩动着。
麻衣青年蹲下和老黄狗戏耍。
屋里突然亮起了烛火。
麻衣青年抬头望去。
正屋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小佝偻、头发白、满脸皱纹的老妇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迈过门槛往外走。
“幺儿,是你回来了吗幺儿?”
天色已晚,老妇眼神不好。
所以看不清。
“汪汪汪!”大黄狗叫了两声,从麻衣青年怀里跑出去,跑到老妇腿边用身体护着她,免得她不小心摔倒。
麻衣青年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语。
“幺儿,是不是你幺儿?”
“娘,是我,我回来了。”麻衣青年起身迎上去,握住老妇的手说道。
“真的是你啊!我听大黄在叫就晓得是你到屋咯。”老妇露出笑容后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她伸手在麻衣青年身上摸索着,“出去一趟又瘦了,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单薄,没得我给你洗,怕是连衣服都懒得换,快点儿进屋去,我去给弄点儿吃的。”
“好。”麻衣青年简短回应。
“你说你嘛,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不着家,隔壁刘姨娃儿和你一样大她都抱孙了,合适就成家……”
老妇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麻衣青年沉默着一言不发。
突然老妇停下脚步,似乎才想起这件事,“对了,有你老汉消息吗?”
“没有。”麻衣青年咽了口唾沫。
老妇叹了口气,“算咯,你也莫找了,估计是悬了,出门逛个街都能把自己人逛落,改天我们两娘母给他修个衣冠冢,也有个祭拜的地方。”
“好。”麻衣青年简言意骇。
进了屋后,老妇给麻衣青年倒了杯水,笑着用手在身前的衣服上擦了擦说道:“幺儿你先坐,我去弄饭。”
大黄狗吐着舌头围着她转。
“哎哟,一天才烦哦,莫挡路。”
老妇轻轻踢了大黄狗一脚。
大黄狗又哈着气转身跑到麻衣青年身边,用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麻衣青年下意识的熟练的用手轻轻摸着大黄狗的脑袋,而眼睛则是一直盯着母亲的背影,似乎有些走神。
(本章完)
第236章 狗儿子,歪打正着(二合一求月票)
第236章 狗儿子,歪打正着(二合一求月票)
烛火昏黄的老旧房屋内,一张满是岁月痕迹的木桌上放着一碗面片。
刚出锅,还冒着热气,淋了一勺自家熬的辣油,红亮诱人,在最上面还盖着两个白白嫩嫩q弹的荷包蛋。
麻衣青年坐在桌旁,痴痴的盯着这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煮面片。
从小吃到大,每次回家刚好错过饭点时,娘就会给他煮上这么一碗。
“这娃儿,愣起做啥子,快点儿趁热吃,等哈儿都成坨了。”老妇催促了一声,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容。
“好。”麻衣青年今晚似乎就只会说这个字,应了一声后低头夹了一块面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随后猛地端起碗将嘴凑近碗沿,大口大口的吃。
老妇就静静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嘴上这时候又反而开始叫儿子慢点吃,“吃那么急做啥子,又没人跟你抢,别噎着。”
麻衣青年不答,只一味干饭。
很快就将一碗面片吃光,然后又喝了一口汤,咕噜咕噜,喉头涌动咽下去后重重的把空碗放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
“轻点儿嘛,莫把碗砸烂了。”老妇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嗔怪的道。
麻衣青年擦了擦嘴,“娘,我上回用来砌祭坛的砖还在柴房里吗?”
老妇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在,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捡好的,没乱丢过,又要起祭坛为家里祈福啊?这不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所以这福还得继续祈啊,能保佑我们更好,也保佑爹在下面过得好。”麻衣青年咧嘴一笑。
“也是,也是哈。”老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娘帮你一起修祭坛。”
麻衣青年神色僵硬了一下,还是如常的应了下来,“那就麻烦娘了。”
“我是你娘,你是我肚子头掉下来的一块肉,啥子麻烦不麻烦,帮你做啥子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哪怕你要娘的命都行。”老妇温声细语的道。
麻衣青年的表情不太自然,扭过头拿起桌上的碗,“我去把碗洗了。”
“幺儿,祭坛啥子时候修哦?”
“今晚连夜吧。”
“那么急啊?”
“祈福是要看日子的,娘你还是早点去睡吧,我自己来砌就行了。”
“都说了要帮你哒嘛,再说我刚刚也已经睡了一觉了,我跟你一起修祭坛,要是真熬不住了就回屋睡。”
“好。”
圆月如盘、繁星点点,夜幕之下老旧的院子里母子俩正在用砖砌一座不大的祭坛,大黄狗也跟着两人不断的跑来跑去,看着似乎很忙碌样子。
突然老妇停了下来,望着专心致志砌砖的儿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怎么了娘?”麻衣青年问道。
老妇微喘着笑吟吟的说道:“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让我想起你小时候,我和你老汉在田里头插秧,你就一个人在边上坐着耍泥巴,不哭也不闹,只是最后弄成了个脸猫。”
说着,她上前用袖子温柔的轻轻帮麻衣青年擦拭去脸上的泥点污痕。
“我都记不清这事了。”麻衣青年勉强一笑,又弯下了腰去继续劳作。
天微亮,祭坛也快修好了。
老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遭不住了,幺儿我去歇一哈,最后这点你自己弄。”
“好。”麻衣青年头也不抬的道。
老妇看了他一眼,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屋里走,因为没拿拐杖,所以走得很慢,像是半步半步的在往前挪。
趴着的大黄狗见状立刻爬起来晃着尾巴跑上去,用身体护着她走路。
老妇笑了笑。
送到门口处,大黄狗就停下了。
老妇独自进了屋,并将门关好。
太阳升起,朝霞洒落,麻衣青年终于砌好了祭坛,吐出口气,丢了手里的工具,转身准备回屋去洗个手。
但是一推开门,眼前的场景却吓了他一跳,只见换了身干净衣裳的老母亲正挂在房梁上,已然脸色苍白。
“娘!!!”
麻衣青年瞬间红了眼眶,大吼一声冲进屋内,抱住母亲的尸体将其取了下来紧紧的拥在怀里面嚎啕大哭。
“汪!汪汪!”大黄狗叫了几声后也变成了呜呜声,眼中有泪闪烁。
麻衣青年痛哭流涕,声音哽咽的嘶声说道:“娘你都知道,明明你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为什么啊!”
直到看见母亲尸体那一刻,他才猛然惊觉,娘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
她知道爹去了哪儿,也知道自己修祭坛是想要她的命,所以她才不忍心让自己承受弑母的压力,选择了自尽。
可是……
“可是娘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还没有定你的魂呢!你的魂散了,散了啊!死了又有什么用?”
麻衣青年满脸的悲伤和不甘。
妈死了,他固然痛苦。
妈白死了,他更痛苦!
而且除了爹跟大黑外,母亲和大黄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培养狗王的一对搭档,但现在没了,全都没了!
公子定然会大发雷霆。
“娘啊,你可害苦了儿,害死了儿啊!”麻衣青年抱着亲妈尸体,脸上还挂着泪痕,咬牙切齿的埋怨道。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还修个屁的祭坛,到头来纯粹是白费力气。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总以为是为他好,自作主张,实则害了他;不像爹,在得知自己要他的命时,他还主动问清该怎么配合。
前途受阻的愤怒压过了失去亲妈的悲伤,甚至变成了对亲妈的埋怨。
而许松在得知这件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理了好一会儿才理清麻衣青年的话,“也就是说,你娘白死了?”
“是,还请公子恕罪,眼下新的狗王小的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再培养出来了。”麻衣青年单膝跪地说道。
许松沉默不语,居高临下打量着麻衣青年,突然问道:“狗还在吧?”
“大黄还活着。”麻衣青年抬起头来答道,不明白对方怎突然问这个。
许松点点头,喊道:“来人。”
“公子。”书童墨琴和执书两人同时推门而入,齐齐向许松抱拳行礼。
许松使了个眼色。
墨琴与执书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摁住了麻衣青年,凭借人数优势和绝对的实力,在麻衣青年猝不及防和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封住了他的丹田。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小的虽然办事不利,但对您可忠心耿耿啊!”
麻衣青年惊慌失措的挣扎着。
许松神情冷漠的说道:“你失职导致的麻烦当然要你来弥补,祭坛修了不能白修,你的魂魄跟那条狗组合一下应该也是一条合格的狗王吧?”
对他来说,无论是麻衣青年还是其父母,谁死都不重要,只要是能养出一条新的狗王不耽误生意就行了。
“公子!必须要供体心甘情愿献祭内脏才行,我不情愿,您杀了我也是白杀啊,还不如留着我继续为您鞍前马后。”麻衣青年大汗淋漓的道。
“你会同意的。”许松眼神冷冽得像是刀子,淡然说道:“当狗至少还有一条命、还能活着,若运气好得到灵丹灵果的话,将来修成大妖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当狗的话那可只能去当鬼了,还最多当7天就会烟消云散。”
这话当然纯属放屁,现在九洲都已是修行荒漠了,还大妖,大锤子。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小的会想办法弥补的,我跟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麻衣青年泪流满面的哀求。
他想当人,他不想当狗。
何况大黄还是一条母狗。
当狗那以后就要变成狗日的了。
许松有些不耐烦,“生路我已经给你了,但你自己似乎不想走,既然如此,那就去死,拖下去处理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背了过去。
“是。”两名书童应道。
“不要!不要!”麻衣青年疯狂蹬弹着双腿,绝望的喊道:“我当狗。”
“停。”许松转过身来。
麻衣青年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样被两名书童提溜着,泪如雨下的不断重复,“我当狗,我当狗,不要杀我,我愿意当狗,愿意当狗啊。”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作为一个连亲爹亲妈都能祭天的大孝子,又怎么可能不怕死?他宁愿狗活着,也不想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这样就对了嘛。”许松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上前拍了拍麻衣青年的肩膀说道:“你爹娘都能为了你的前程当狗,你自己怎么就不能呢?现在这个世道,当人不一定有当狗好,且放心,本公子会给你找个好主人。”
“多谢公子。”麻衣青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拳头紧握。
指甲都嵌入了手心。
显然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但是却又根本不敢流露分毫。
许松也知道他心里肯定恨自己。
但不在乎,笑着说道:“具体是怎么个流程,你给墨琴讲,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你二人搭配负责运输货物一事,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公子放心,小的定会与其精诚合作。”墨琴看了麻衣青年一眼道。
麻衣青年面若死灰、一言未发。
“对了。”许松露出个饶有兴致的表情问道:“你娘是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的?”
“可能是我爹其实告诉过她吧。”麻衣青年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许松突然觉得此人有些难评。
世间竟有比自己还不是人的人。
当天上午,就在麻衣青年与母亲亲手修建好的祭坛上,他完成了从人到狗的转变,灵魂进入大黄狗的身体后就让大黄狗瞬间拥有了人的灵智。
随着时间流逝,他和狗会融合的越来越彻底,思维受兽性的影响越来越重,会渐渐忘记自己曾是一个人。
……………………
“快!后面的跟上!”
“一个都不能放过!”
正午时分,一群靖安卫如狼似虎的冲进了马家,顿时引起阵阵骚乱。
马良田今早上刚出殡。
府里的下人正在拆灵堂。
“啊!你们做什么?我家老爷尸骨未寒,你们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马良田的妻子又惊又怒道。
“放肆!我们是奉命办差!马家的武师立刻束手就擒,配合调查!”
领头的孙有良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一名武师大着胆子质问。
“本官为何抓你们?你们心里自然有数,拿下!”孙有良一声令下。
他已经炮制好了证据,能将马家的武师都钉上玄教逆贼的罪名,现在抓了这些人,下一步就能直接抄家。
对于栽赃陷害这些武师,孙有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毕竟这种富商豢养的武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助纣为虐之辈,而且其中有几个还是当初跟着马镇远去抢他心上人的熟面孔呢。
“是!”
数名靖安卫大步上前抓人。
马家一共养了六名武师,有五人都踌躇不决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唯有一人突然暴起发难,当场砍死了两名靖安卫,随后施展轻功欲夺路而逃。
另外五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不是兄弟,你这么勇的吗?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过?
孙有良也惊呆了,完全没想到有人敢袭杀靖安卫拒捕,随后就是怒不可遏,“给我拦住此人!死活不论!”
话音落下他亲自带头冲了上去。
暴起杀人的是一名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武师,相貌平平无奇,身材也只是中等,看着不起眼,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以一敌多打得有来有往。
“这……何兄不是锻体境吗?怎如此凶悍?”一名马家的武师说道。
另一名马家武师分析道:“这还用问?显然是隐瞒了实力,这样的高手甘愿来马家当一名护卫,肯定是隐姓埋名躲事的,靖安卫今天估计就是冲着他来的,我们都是被牵连了。”
“看来何兄……不,看来这何鹏身上的事不小,否则也不至于被逼到对靖安卫痛下杀手的地步,毕竟这是彻底断了后路。”又一名武师说道。
孙有良刚入了凝气境,但哪怕是带着那么多下属,手段齐出却也依旧难以制服何鹏,反而死了不少下属。
“发令箭求援。”孙有良说道。
立刻有下属脱离战场去放令箭。
何鹏见状眼神一凝,知道如果待大批靖安卫赶到自己插翅难逃,所以奋力逼退身边的几名靖安卫,然后施展轻功纵身而起跃上房顶飞速奔逃。
“追!”孙有良咬着牙下令。
但他自己却没上去追,因为刚刚冲在最前面,导致肩膀中了一剑正血流不止,将大半边衣服都给染红了。
很快,前去追击的靖安卫就回来复命,“大人,我等失职,让那凶汉跑了,不过令箭发出后城门已第一时间关闭,城墙上亦有甲士警戒,所以他如今肯定是还躲在城中的某处。”
“你们马家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这等重犯!”孙有良回头呵斥道。
他本来是想给这群武师栽赃个罪名的,没想到其中竟藏了一个真的。
“大人,这与我们无关啊……”
孙有良直接打断,“抄家!所有人全部带回百户所大牢一一问话。”
“是!”众下属异口同声答道。
孙有良转身就走。
他要包扎一下伤口。
然后去向裴少卿汇报马府的事。
“大人!不要啊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呀,我们跟那贼人没关系啊!”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马府的家眷和下人哭成一片。
“行了,别哭了,只是让你们回去配合调查问问话而已,若真和那贼人没关系的话,很快就会放你们出来的。”留在现场的一位总旗说道。
人是还能出来。
但是被抄的家产肯定不会归还。
马家坐落于城中繁华地段,离千户所并不远,响箭拉响时裴少卿正好在园里散步,一抬头就看到了,立刻看安排了千户所的人手前往支援。
自己则是在千户所等消息。
毕竟情况不明。
千金之躯又怎能轻易涉险?
那是对百姓的不负责!
公房内,裴少卿面色凝重的坐在上方,而下面则是毛文等一众下属。
他们都在等消息。
青天白日,城中响箭。
必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大哥别担心了,喝杯茶吧,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叶寒霜给裴少卿倒了杯茶,茶杯本来就小,在她手里显得更加袖珍,拿着都有些困难。
裴少卿没有去接,说道:“百姓喝过了吗?百姓喝过了本官再喝。”
“我喝过了,我也是百姓。”叶寒霜对大哥这种装腔作势已习以为常。
毛文感慨道:“裴大人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百姓,真是令下官佩服。”
“是啊是啊,也怪不得百姓如此信任和敬重大人,这都是互相的。”
“有裴大人这样的爱民如子的好官真是我大周之福,百姓之福啊。”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
裴少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为官者,要时刻把百姓放在心上。”
看着大哥一本正经的模样。
叶寒霜就有些想笑。
大哥不仅把百姓放心上。
还会把百姓扒光了在放床上。
这又怎么不算深入百姓内部呢?
“是是是,裴大人教诲的是,我等必定会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而就在此时,一名靖安卫匆匆跑了进来,“启禀大人,孙百户求见。”
“传。”裴少卿立刻脱口而出。
毛文等人也是当即精神一振。
当看见衣衫半解,肩膀上裹着渗血白布的孙有良走进来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参见千户。”孙有良单膝跪地。
裴少卿一挥手,“起来,赶紧说说怎么回事,还有你肩膀上的伤。”
“是。”孙有良应了一声,还是一周后大声说道:“启禀大人,卑职查到马家的武师与玄教逆贼有关,亲自带人登门捉拿,没想到其中一个叫何鹏的武师当场拒捕,下官技不如人奈何不得他,被其连杀数人后逃走。”
“什么?岂有此理!请千户大人立刻发通缉令,必须将此人正法!”
“不错,他拒捕已是重罪,还敢公然杀害靖安卫,更是罪该万死!”
毛文等人听完皆是勃然大怒。
“大人,响箭发出后,城门已经第一时间关闭,目前也没收到城门处有人强闯的消息,此人必定是还躲在城中某处。”孙有良又补充了一句。
裴少卿挥了挥手说道:“除了孙总旗之外,其余人都先下去吧。”
众人虽然不解。
但也纷纷照办,起身告辞。
等所有人都走后,孙有良才说出刚刚不方便说的话,“大人,我本来只是想给马家的武师按个罪名,但现在看来这个叫何鹏的恐怕本身就背着什么重罪,又或者真是玄教逆贼,否则何至于反应如此过激不留后路?”
“你的伤没事吧?”裴少卿问道。
孙有良见自己说了一堆,裴少卿竟然是先关心自己的伤,顿时不由得有些感动,“劳大人挂怀,小伤尔。”
“命人画张像,即刻起所有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密排查,另外去向府衙借人,组织人手全城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裴少卿说道。
这种一言不合就敢对靖安卫拔刀相向的猛人,纯纯就是恐怖分子啊!
哪天跑来刀他都有可能。
必须重拳出击,绝不能姑息!
孙有良大声应道:“是,大人!”
“我是让你跟毛文传个话,不是让你负责此事,你先好好养伤吧。”
“不是,大人,我这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耽误不了什么的。”孙有良急了,他现在暂代百户,正急着想办成一件大案子好展现自己的能力。
裴少卿看着他肩头的白布,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样,那这件事交给下面去负责,你盯着点就行,不必亲自在外面跑,更不用亲自去抓人。”
“是!”孙有良连忙应下来。
裴少卿吐出口气,感叹道:“也是奇了,本官来之前在锦官城风平浪静,这才来了几天就出这么多事。”
“是以前就藏污纳垢,而大人您就好似一轮大日,光芒所及,让所有罪恶全都无处遁形,所以才显得出事多罢了。”孙有良毕恭毕敬的说道。
裴少卿笑了,摇了摇头挥挥手。
孙有良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237章 线索,欲灭玄教锦官城分舵(二合一
第237章 线索,欲灭玄教锦官城分舵(二合一求月票)
锦官城全城戒严搜捕重犯。
靖安卫、差役、守军都被调动了起来,在城里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
一时间街上行人都少了许多。
裴少卿下值回家时,骑马走在街上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城内如此冷清。
“贼人凶悍,致使百姓惊惧不敢出门,着实是可恨。”他感慨一声。
叶寒霜闻言,看着那些暴力踹门和拉拽路人的差役抽了抽嘴角,她觉得百姓是怕官差,所以才不敢出门。
毕竟逃犯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但是官差可不一定。
“哐哐哐!”
“快开门!是不是窝藏了逃犯?”
“没有没有,官爷恕罪,小的刚刚在如厕,所以开门才晚了些啊。”
“娘的!叫老子等你如厕?抬起头让我看看,贼眉鼠眼的,记住这张画像,看见上面的人立刻来报官。”
“是是是,官爷放心,小的会刻在脑子里,碰到了第一时间报官。”
“走,去下一家。”
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暴力。
但其实这已经很温柔了。
而不温柔的是什么样呢?
“王三!给老子站住!别跑!”
一名长期厮混于市井、靠着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度日的泼皮惊慌失措的从一条巷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街上,身后有几名衙役在围追堵截。
名叫王三的泼皮喘着大气边跑边回头看,结果被一名衙役随手从路边抓起一把凳子扔过来砸倒,他惨叫一声还没爬起来,在后面追击的几名衙役已经冲上去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狗日的让你跑!我让你跑!害得老子追你那么久,我去你妈的!”
“几位爷饶命,饶命啊!我最近没犯事儿啊,真的没犯事。”王三蜷缩成一团,抱着头委屈巴巴的求饶。
但衙役们不语,只一味猛攻。
几双42码的大脚踹个不停。
如果王三好这一口的话,肯定爽死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踩。
他快痛死了。
打过瘾之后,领头的差役一把提起王三,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没说你犯事了,找你是让你帮忙找人。”
话音落下,将一张画像塞进了王三怀里,“就是上面这个人,有消息立刻来通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人您早说啊,找个人而已何必打我呢?”王三满脸憋屈的说道。
衙役吐了口唾沫,“谁他娘的让你一见到我们就跑,害得老子追你这么远,不打你一顿的话能消气吗?”
“是是是,小的知错。”王三点头哈腰的赔笑,看了眼手里的画像连连保证道:“有消息我立刻来通知您。”
“滚吧,去发动你那些狐朋狗友找一找。”衙役踢了王三一脚说道。
王三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回头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然后才连滚带爬的跑远。
这才是衙役们正常的工作态度。
“老爷回府——”
裴少卿到家门前刚下马,门口候着的下人立刻拖长声音高喊了一声。
“恭迎老爷回府!”
前院忙碌的下人立刻齐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跑到院子里跪下迎接。
裴少卿目不斜视的从容穿过人群直奔内宅而去,刚开始他对这种情况不习惯,但谢清梧却对府里的尊卑规矩看得很重,所以他也就懒得管了。
这一出几乎是每天都要上演。
脚刚迈进内宅后院,一名丫鬟立刻上前禀报,“老爷,热水和换洗的衣物还有茶食水果都给您备好了。”
“嗯。”裴少卿点点头,脚下依旧是没停,向特意修建的沐浴房走去。
推开门,里面雾气蒙蒙。
所谓沐浴房就是一间雕梁画栋的空房子里挖坑修了一个浴池,以白玉玛瑙为主要材料,四周用屏风围住。
浴桶虽然也能用。
但是都到他这个身份了,对事物的追求就不仅仅是能用,更要好用。
隔着屏风,他看见浴池里有一道人影,本以为是赵芷兰或者谢清梧。
但走近一看却发现是柳玉蘅。
她乌黑的秀发盘起,只有几缕湿透的发丝垂落下粘连在脸上,水雾弥漫的容颜更显娇嫩妩媚,白里透红。
下半身完全淹没于洒满瓣的热水中,只剩上半身露在外面,翠绿色的肚兜被浸透后内里白润饱满的轮廓隐约可见,锁骨精致、细腻如玉,小巧的颈窝盛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公子,今日妾身伺候您沐浴。”
柳玉蘅红唇微张,声音软糯。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她从浴池里站了起来,一颗颗水珠沿着身体婀娜的曲线滑落在水面溅起涟漪,黑色的冰蚕丝袜覆盖整双腿和臀部以及一小截腰部,沾水后看起来更加光滑。
“怎么是你?不怕兰儿发现?还是说柳姨就喜欢这种刺激呢?”裴少卿走上前摸着她湿漉漉的脸蛋问道。
柳玉蘅说道:“她都知道了。”
裴少卿眉头一挑,“哦?”
柳玉蘅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丫头变聪明了,看来智商也是能通过性传播的啊。”裴少卿听完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一句。
作为堂堂一家之主,赵芷兰知不知道他都无所谓,之前主要是考虑柳玉蘅的想法,才不想让赵芷兰知道。
柳玉蘅叹了口气,站在浴池里矮裴少卿一截的她抱住裴少卿的腿将头贴过去,“妾身眼下真是羞愧难当。”
“兰儿都不介意了,柳姨又何必如此呢?”裴少卿摸着她的头却想到另一件事,“那你们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柳玉蘅羞愤欲绝的打断裴少卿的话,脸蛋绯红,仰起头咬着嘴唇说道:“绝对不行,公子你就不要欺负妾身了,让妾身在兰儿面前保留最后一分作为长辈的尊严吧。”
师徒共侍一夫,已经让她羞愧。
要是还同场竞鸡,她哪有脸活?
“好吧好吧。”裴少卿应下。
柳玉蘅抿抿嘴,“多谢公子。”
“那你拒绝了和兰儿一起,可就不能拒绝跟霜妹一起了哦。”但裴少卿又突然话锋一转,笑吟吟的说道。
“这……”柳玉蘅怔住,红着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的,不可以这样的呀公子,霜儿在妾身眼里也是晚辈,妾身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为夫在蘅儿眼里面也是晚辈啊。”裴少卿打断了她的话,且还故意加重了“眼里”这两个字的语气。
听见他的自称和新称呼,柳玉蘅顿时羞涩万分,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那我可就当柳姨默认了哦?”
柳玉蘅还是没有说话。
那就是真的默认了。
裴少卿哈哈一笑,拍了拍柳玉蘅的脸蛋说道:“蘅儿,给为夫更衣。”
“嗯。”柳玉蘅从迈出浴池,细心的给裴少卿宽衣解带,随后两人就一起进入了浴池戏水,惊呼声、嬉笑声伴随着水声在房间里回荡个不停。
玩累了,裴少卿也洗完了。
两人相拥着泡在浴池里。
此刻柳玉蘅腿上的丝袜已经是遍体鳞伤,多处裂口露出白嫩的肌肤。
“公子近日修行可有所得?”柳玉蘅趴在裴少卿怀里,温柔的为他整理额前垂下的发丝,轻声细语的问道。
容光焕发的脸上满是母性光辉。
裴少卿吐出口气,摇摇头,“我还真不是什么修炼天才,难难难。”
修仙真难。
无论他怎么勾引,那些灵气就是不肯狠狠进入他的身体、并灌满他。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仙道昌盛时天赋高者要引气入体尚不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而且他们一闭关就是月余起步,而公子您平时还要忙于公务只能晚上修炼,加上大环境不好,慢一也正常。”柳玉蘅柔情似水的宽慰。
谁不喜欢这种温柔的姨姨呢?
裴少卿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我准备忙完这一段就闭关专心修炼。”
“我相信公子定能有所突破。”柳玉蘅语气振奋的激励道,随后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俯身要去吻他的嘴唇。
但裴少卿却一扭头躲开了。
柳玉蘅神色错愕,“公子……”
“柳姨须知虎毒不食子。”裴少卿盯着她饱满水润的红唇,沉声说道。
柳玉蘅哭笑不得,又气又恼。
让我心服口服时你不这么说。
现在倒嫌弃上了,呵,男人。
“主公,臣有要事禀报哇!”
门外突然响起狸将军的声音。
“进来说。”裴少卿说道。
柳玉蘅也早就知道了狸将军是一只妖的事,所以不用再特意支开她。
郑绫儿推开门。
狸将军duang的一下跳进屋内。
郑绫儿关上门在外面放风警戒。
狸将军隔着屏风说道:“负责监视许松的将士说他今日在芙蓉轩见了一个人,他的书童墨琴把那个人的内脏放到一个祭坛上喂一条大黄狗,狗吃完后通了人性,而墨琴用那个人的名字叫大黄狗时得到了狗的回应。”
它说着打了个激灵。
这太妖异了,它个妖都觉得妖。
“这又是什么邪术?听起来像是狗吃完那个人的内脏后就拥有了那个人的意识。”柳玉蘅蹙着眉头说道。
裴少卿眉头紧锁。
难道之前肚子里发现人内脏的狗并不是失踪女子,而是都是许松这么制造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好了,我知道了,让你的猫继续盯紧许松,对了,这只立功的猫记得给它发一些赏赐。”裴少卿说道。
狸将军拍着胸脯说道:“主公就放心吧,臣绝不会亏待麾下将士。”
“你可别从中克扣赏赐。”裴少卿不信它的人……猫品,警告了一句。
狸将军顿时急了眼,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争辩道:“主公又怎能如此揣测老臣呢?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你是这样的猫。”
“唉,罢鸟罢鸟,主公对臣误解太深,多说无益,臣先行告退。”狸将军摇头晃脑的叹着气,转身离去。
隔着屏风看着狸将军垂头丧气的背影,柳玉蘅噗嗤一笑,“真可爱。”
“女人,注意你的言辞!”狸将军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隔着屏风对其怒目而视,掷地有声道:“我乃是主公手下头号猛将、首席军师,猫猫卫指挥使,你可以说我威猛、也可以说我英勇、还可以说我睿智,但说我可爱是什么意思?本将军靠的是实力和智力得宠,不是以色侍人的佞臣!”
柳玉蘅沉默了一下,随后看着屏风上张牙舞爪的虚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狸将军这样更可爱了。”
狸将军:“…………”
“哇呀呀!猫人太甚!”狸将军急得上蹿下跳直跺脚,胡须颤个不停。
嗯,浑身的肥肉也跟着一起颤。
狸将军说道:“主公!她完全不尊重国朝元老哇!臣请治她的罪!”
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它看过。
“行了,赶紧滚吧,你说十句话其中有八句话让人听了去都够我砍七次头的。”裴少卿不耐烦的驱赶道。
狸将军无奈望苍天……额,只能望到房顶,叹息道:“主公是何等英明神武的雄主,如今竟然沉迷女色不可自拔,以至于轻慢重臣,可悲。”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昏君!无道昏君呐!”
裴少卿一脸无语。
不过有一点狸将军说的对。
他确实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刚刚还是柳玉蘅帮他拔的。
但有一点狸将军说的不对。
他不是无道昏君,他有道!
柳玉蘅的道、谢清梧的道、赵芷兰的道、叶寒霜的道、绛雪的道……
“绫儿,叫个人去县衙请王县令过府一会。”裴少卿冲着门外喊道。
他与王县令私交甚笃,光明正大请对方来家中做客合情合理,完全不用怕许松因此而对王县令产生怀疑。
郑绫儿甜甜应道:“是,大人。”
“主公,下属的下属不等于是你的下属,你怎能越俎代庖呢?”狸将军话音落下,便又对郑绫儿下了一遍命令,“去叫人请王县令过府一会。”
郑绫儿:“…………”
你如果实在撑得慌就去跑两圈。
裴少卿叹了口气,这没做过绝育手术嘎过蛋的猫,养着就是不顺心。
……………………
锦官城靖安卫百户所。
孙有良还在加班。
公房内烛火通明,独他一人高坐上方,面色阴晴不定的在想着事情。
暂代百户,是他首次独当一面。
结果今日就死伤数名下属。
要是抓不到何鹏,那恐怕百户所上下不服他者众多,都会认为他没什么能力,完全是靠着跟裴少卿关系亲近而上位,以后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所以哪怕他确实伤得不轻。
也不愿移交这个案子。
而且何鹏暴起杀人,说明身上肯定涉及大案,抓到了就是大功一件。
“哒哒哒哒……”
脚步声打断了孙有良的沉思。
“百户。”也是捡漏升了总旗的沈祯快步走进来,对他拱手行了一礼。
孙有良立刻问道:“怎么样?”
“马家的人对何鹏的身份来历了解得都不多。”沈祯摇了摇头,抿抿嘴润唇说道:“何鹏进马府是一年前的事,自称遂州人,没师门,野路子出身,29岁,除了年龄其他估计都是假话,因为马府里没人听他说过川渝方言,而且他白日所施展的武学颇有章法,不像是没有师门没有传承。”
“嗯,没有师门没有传承的人想在三十岁前突破游龙境很难。”孙有良点点头认可了沈祯的后半段分析。
“对了。”沈祯突然想起件事,补充道:“有个马家的丫鬟说,一年前何鹏刚进马府时身上有伤,有次恰巧被她撞见何鹏深夜自己偷偷换药,何鹏对她解释是仇家所伤,正是因为此事才想退出江湖,来马家谋个生路。
她对何鹏暗生情愫,所以主动帮他换药,一直持续三四个月,外伤恢复不再换药后何鹏也一直在口服药物治疗内伤,直到前两个月才停药。”
三木之下,不存在恋爱脑。
“何鹏负伤进的马府,而且服药这么久,可见是重伤,说明他受伤的地方应该离锦官城不远,你立刻去打探一年前周边可否发什么大事,并且这件事肯定是涉及到朝廷,否则他不至于袭击我等。”孙有良沉声说道。
沈祯抱拳应道:“是,大人!”
“劳烦沈小旗。”孙有良很客气。
毕竟现在他有伤在身,只能靠沈祯和李魁这些通州的老相识撑自己。
沈祯连忙说道:“不敢,大人太客气了,都是在下分内之事而已。”
同一时间,王县令抵达裴府。
“裴兄深夜差人相邀,不知所为何事?”刚一落座王县令就直问道。
裴少卿没急着说许松的事,而是说起今天上午的案子,“王兄,那个叫何鹏的狂徒应该与贵教无关吧?”
“这是自然,我圣教在大周的据点遍布各地,教中弟子在哪儿都有地方落脚,不会发生这种隐姓埋名躲入他人府上避难的事。”王县令说道。
之所以说得那么自信。
是因为他去问过总舵主孙辉。
毕竟细数下,敢在大周境内公然杀害靖安卫的人好像只有圣教弟子。
所以他一开始也有这个担忧。
“那便好。”裴少卿点点头,这才说起叫对方来的主要目的,“许松的书童墨琴不知用了什么邪法,通过让狗吃人内脏的行为,使得狗拥有了内脏主人的意识,我怀疑那些腹有人体脏器的狗并非失踪女子,而都是许松这样制造出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需要王兄设法探听一下。”
“竟有此事?”王县令惊愕,眯起眼睛,“许松此人身上的秘密还真是越来越多了,让人看不透,但有件事我很好奇,如此隐秘之事,裴兄是如何得知的?他身边你另有眼线吗?”
裴少卿端起茶,笑而不语。
“好吧好吧,不说便不说,裴兄情报总是如此灵通。”王县令感慨。
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人有阴……咳,王兄也不会告诉我你的情报渠道吧?”
“是我冒昧了。”王县令赔罪,随后换了个话题,“许府君清廉一生但却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偏偏还毫不知情,且以其为荣,不知道等他得知真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裴少卿摇摇头,对此并不关心。
他跟许廉的关系又称不上亲近。
和许敬关系倒是好。
如果许敬因为自己办了他大哥而怨恨自己的话,他也能理解,大不了就绝交嘛,若是他要为许松报仇来杀自己的话,那裴少卿也会怀揣着遗憾的同时毫不留情送他下去兄弟团聚。
“王兄你有心情关心别人,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裴少卿说道。
王县令摊手,“我又怎么了?”
“这锦官城分舵可不是你一手建立的,现在锦官城分舵道弟子都知道你的双重身份,多出几个李同和张强你就完了。”裴少卿语气平静的道。
也就许松想以把柄胁迫王县令。
否则直接将他卧底的身份捅破。
那王县令就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不然弃官逃走,要不然就人头落地。
王县令哈哈一笑,“我圣教弟子总体上还是值得信任的,特别是基层弟子,李同跟张强这种是少数,再说这事已至此,我又还能怎么办呢?”
他其实也有些埋怨陈武。
只给他介绍副舵主和一两个可信的分舵中坚力量不就行了,那样他暴露的风险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可陈武当天居然把所有分舵弟子都叫来了。
他一向不愿以恶意去揣测他人。
但确实怀疑陈武是不满意自己将其挤出锦官城,所以才故意而为之。
“如果王兄愿意,我可以帮你杀了分舵所有人,你既安全了,我也立上一功,双赢。”裴少卿淡然说道。
王县令脸色一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我可谢谢你啊,但是这大可不必,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王兄啊王兄,心慈手软迟早害了你。”裴少卿摇摇头发自内心道。
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就像他灭口凤凰山群匪一样。
“不必再提。”王县令抬手,神色沉着的说道:“我宁愿死于自己的心慈手软,也不愿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活着,那样活着也不能称为人。”
裴少卿感觉自己被他骂了。
“我不是人呐?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存疑,待定。”王县令笑了笑。
裴少卿:“…………”
不多时,王县令告辞离去。
裴少卿盯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
“狸将军,让你的猫顺着王县令找出玄黄教通州分舵所有人盯住。”
他对老王很有好感,可不想老王身份暴露死得稀里糊涂,而且老王如果身份真的暴露了,到时候他还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不喜欢陷入被动。
另外,他跟老王合作得很好。
老王暴露,他利益也会受损。
既然老王心慈手软,狠不下心。
那他就帮上一把。
扬了锦官城分舵,让老王再一手重新建立一个全是他的人的新分舵。
(本章完)
第238章 借刀杀人,罪证到手(二合一求月票
第238章 借刀杀人,罪证到手(二合一求月票)
王县令对于锦官城分舵的掌控进度并不理想,而陈武这边也是如此。
他已经到通州分舵就任数日。
发现通州分舵的弟子、特别是马掌柜这个副舵主,对他表面恭敬唯命是从,但却一直私下和王县令通信。
这让他很不满。
有种老婆背着他偷偷给前夫写信的感觉,像被戴了绿帽子一样愤怒。
虽然他在锦官城分舵里面的亲信也经常给他通信,汇报那边的事情。
但那能一样吗?
“舵主,不能这么下去了,通州分舵的人表面上毕恭毕敬,实际上是拿您当神像给供着呢。”一个下巴上留着抹小胡子的中年人对陈武进言。
和王县令孤身赴任不同。
陈武带上了自己的外置大脑。
此人是他的军师。
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但是又能如何?你有什么主意速速说来,解我眼下之烦忧。”
“姓马的一日不除,这种情况就得不到改善,只要让通州分舵弟子没了主心骨,还不任您拿捏?”小胡子捋着自己的胡子,眼中闪烁着凶光。
陈武有些迟疑,“马掌柜再怎么也是圣教弟子,而且还不是普通弟子是分舵副舵主,同门相残不好吧?”
“舵主怎能妇人之仁?”小胡子沉声说道:“除掉马掌柜,通州分舵就是您囊中之物,加上还能遥控锦官城分舵,将实力大涨啊,将来总舵主之位也不是不能望一望,不可犹豫。”
“娘的,干了!”听见总舵主之位五个字陈武顿时动心,一巴掌重重的拍答在椅子扶手上,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那依你说,该怎么除掉此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不牵扯到我呢?”
“这有何难?”小胡子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缓缓说道:“借刀杀人,只要您不动手,那自然牵扯不到您。”
“借谁的刀?”陈武立即追问道。
小胡子吐出三个字,“靖安卫。”
“我明白了,悄悄将他的身份泄露给靖安卫!面对大功,靖安卫绝不会无动于衷。”陈武眼睛一亮说道。
“没错。”小胡子点点头,笑容灿烂的说道:“不仅是他,还可以多泄露几个人的身份,不破不立,等通州分舵被朝廷打残,舵主您再力挽狂澜重建,王舵主的影响力必将消弭。”
“好,好好好。”陈武听得眉开眼笑连声叫好,但是随后又有些不安的说道:“私通朝廷残害同门,此事若是泄露,圣教恐怕无我容身之地。”
“舵主着实是多虑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又怎会泄露呢?”小胡子不以为然的答道。
陈武听见这话,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吐出口气,“那就这么办!”
又补充了一句,“立刻去办!”
“是!”小胡子阴笑着应道。
裴少卿走了,陈忠义作为通州靖安卫百户在城中可谓是土皇帝,小日子滋润得嘞,这不,后半夜才从群芳院吃完全鱼宴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老爷,妾身有要事禀报。”
陈夫人急匆匆迎上去说道,同时伸手搀扶住了满身酒气的陈忠义。
“什么事?”陈忠义被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随手拎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想漱漱嘴里的鱼腥味儿。
陈夫人先去把门关好,然后才回到陈忠义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说道:“老爷您看看这个吧。”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陈忠义放下茶壶,随手接过纸张,展开一看酒劲瞬间散去,人也不由得坐直。
纸上赫然写着:有福客栈马掌柜是玄黄教通州分舵副舵主、客栈小二有半数皆是玄教逆贼,请大人剿之。
“哪来的?”陈忠义瞪眼问道。
陈夫人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抿抿嘴答道:“丫鬟说有人包着石头从外面扔进来的,把窗户都给打烂了。”
“此事不得声张。”陈忠义嘱咐。
陈夫人连连点头,“老爷放心,我已经嘱咐了那丫鬟不许去乱说。”
陈忠义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老爷,这是好事啊,给您送上门的功劳,怎看起来脸上不见半点喜色呢?”陈夫人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妇人之见。”陈忠义摇摇头,看着手里的纸说道:“万一是个套呢?”
男人都不喜欢套,这是共识。
“妾身倒觉得老爷多虑了,哪个疯了敢在城里给靖安卫下套?玄教逆贼也不敢吧?何况就算是套,只要准备充分,谁套谁还不一定呢。”陈夫人又给陈忠义倒了杯茶,轻声说道。
陈忠义一拍额头,“酒喝多了脑子都变迟钝了,夫人说的是,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来,套套我的。”
他嬉笑着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
“套你个头啊,没正形。”陈夫人略显羞涩的娇嗔一声,搂着他的脖子说道:“那老爷可要即刻发兵?事成后可是大功一件,老爷如今既然升了百户,再往上挪挪也不是没机会。”
“不得擅动,这么大的事要听候裴大人的意见。”陈忠义摇摇头道。
陈夫人又急又不解,“老爷身为百户,此事完全可自决,何必非得请示裴大人?这一去一来又数日,万一玄教逆贼跑了,这功劳可就没了。”
如果陈忠义只是总旗,她倒是安于现状不指望其上进,可现在陈忠义当了百户,她就希望其能更进一步。
所以对这桩大功看得很重。
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纯属妇人思维。”陈忠义摸着妻子的腰,摇摇头道:“我这是表现出对大人的敬重,有事去信禀报、无事去信请安,否则大人忘了我,我就算是立下大功都不一定能到我手上。”
他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不是靠自己,纯粹是靠裴少卿提携,自己身上是有历史遗留问题的,而裴大人不计前嫌重用他,他就必须处处恭敬。
“老爷说的是,还真是我头发长见识短了,那老爷还不快写信,妾身去给你研墨。”陈夫人恍然大悟道。
陈忠义书信一封让人送往府城。
“老爷刚刚不是想妾身套你的吗?”眼见家丁拿着信出门后陈夫人坐进陈忠义怀里说道。
陈忠义刚刚纯属口嗨,今晚纵欲过度,哪还有余粮可交,当即说道:“夫人,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天,不一定非要行鱼水之欢,身体上片刻的欢愉后留下的终究是空虚,精神上的满足更重要。”
陈夫人起身拂袖而去。
“不行就不行,废话一堆。”
“唉,肤浅的女人啊,完全跟不上我的思想境界,只想着里那点事。”陈忠义摇了摇头批评道。
这事有什么意思?
有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
…………………
雄鸡一唱,天下白。
喔喔喔~喔~
全城搜查持续了一夜。
仍没发现何鹏的藏身之地。
都知道他就躲在城中某个角落。
但又都不知道他到底躲在哪里。
作为光棍,王县令生活自律,早早的起床洗漱,用餐,然后去坐衙。
裴少卿一直怀疑他还是处男。
现代社会里二十多岁的处男还比比皆是,但放在这年头可就罕见了。
毕竟以王县令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让,哪怕是没有去逛青楼,也早就该娶妻纳妾,至少也有泻火的丫鬟。
“大人,许大公子前来拜访。”
一名衙役向王县令禀报。
“请进来。”王县令立刻说道。
不一会儿,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许松昂首挺胸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笑,“不告而来,请县尊见谅,希望在下没有打扰到宪尊处理公务。”
“什么事?”王县令神色冷淡,似乎是多跟他说句话都嫌恶心的模样。
许松不以为意,毕竟没有谁遭遇了胁迫还能笑得出来,只要能为他所用即可,态度上差一点也无所吊谓。
淡然说道:“前几日的风波导致一批货积压在手里没运出去,所以也一直没进新货,如今此事的影响已经淡去,是时候物色新货了,此事我的人会去办,王县令行个方便即可。”
因为有弱化版造畜法加能控制狗群的狗王,所以运货不是难题,进货才是,容易发生各种意外,比如有人报官等,必须由官面上的人压下去。
以前是不能传到他父亲耳中。
现在又多了一个要防范的人。
也不能传到裴少卿的耳中。
王县令心思一动,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背对着许松从袖子里拿出了留影石,冷声问道:“货?什么货?莫非是那些被你绑走的良家女子?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请恕我难以从命。”
“县尊这是要出尔反尔?”许松眼神一冷,威胁道:“哼,你可要想好后果,好人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真要为一群泥腿子丢了自己前程性命?”
“许公子,你身为堂堂府君之子本该前途无量,又何必非要走上这条害人的邪路呢?”王县令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似想劝他回头是岸。
实则只是想套他的话而已。
“少废话!你也配教我做事?”许松被王县令这副高高在上说教的嘴脸激怒了,冷声说道:“府君之子又怎么样?我爹那人顽固愚昧,家中余财无几,我在京城繁华之地求学受足了同窗轻视,此等窘迫你可曾有过?”
曾经他也以自己父亲为荣。
可是去了京城国子监后,眼见其他官宦子弟挥金如土、哪怕一个五品官的儿子都比他富裕,让他完全融入不进去这些人的生活,还没少受到调侃和嘲讽,一次两次能不当回事,但次数多了,他心里也就逐渐失衡了。
光有清正廉洁的名声有屁用。
大丈夫不可一日没有钱和权!
所以他才走上了这条路,并且充分享受到了好处,过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也叫窘迫吗?这就是你为了钱财绑架贩卖无辜女子的理由?你嫌弃钱财不够时可知道有多少百姓还食不果腹?许公子,贪得无厌的人必自毙!”王县令发自内心的愤怒道。
在他看来许家生活已经很富足。
住着大宅子,衣食无忧。
该享受的东西都能享受到。
“那能一样吗?”许松豁然起身情绪激动的说道:“我爹是谁?是堂堂四品大员!那些食不果腹的人,他们爹又是谁?无非贱民尔!我凭什么要跟他们比?凭什么跟他们一样?我要比也是只能跟我同样身份的人比!”
显然他表面装成谦谦君子,但心里压抑的负面情绪很多,被王县令戳到痛点后,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认同王县令跟自己是同一个阶级的原因,他是永远不可能在袁永方这些不入流的底层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的。
王县令头一次见到许松这失控和面目狰狞的样子,觉得他有些可恨。
但同时又有些可怜和可悲。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好好一孩子,进了趟京求学,结果就变成这样,纸醉金迷腐人心啊!
“王县令,你要知道,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配合我,我必会让你万劫不复。”许松连续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绪,语气冷冽的警告道。
王县令已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也就不再继续刺激他,而是要转为安抚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我会照办的。”
“呵,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和身家性命与我同流合污吗?又能比我好到哪去,大家都是俗人,就别装什么君子。”许松见他终于妥协,心里有些得意,脸上轻蔑一笑嘲讽道。
王县令脸色顿时铁青,似乎是被他说中了痛点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拂袖说道:“我还有事,请公子自便。”
看着他破防的模样,许松感觉算报了仇,当即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王县令冷冷的盯着许松的背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随后低头看向了手里的留影石。
裴少卿还让他设法探查一下许松用邪法造狗的缘由,但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可以直接审问他本人。
他立刻出门向千户所赶去。
而千户所内裴少卿正批阅公文。
“大人,孙百户求见。”一名下属走进公房,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汇报。
裴少卿头也不抬的说道:“传。”
“是。”
孙有良快步入内,刚要行礼就被裴少卿叫停,“明德有伤在身,这礼就免了吧,直接说见本官为何事?”
“多谢大人。”孙有良刚要跪下去的身体重新站直,抬头说道:“启禀大人,下官或查明了何鹏昨日为何反应过激,皆因他是被通缉的重犯。”
“哦?”裴少卿精神一振立刻坐直身体说道:“缘由为何?速速说来。”
“他是一年前进的马府,当时已然身负重伤……”孙有良先将何鹏进马府的这段经历讲了一遍,然后才说调查结果,“经过沈总旗连夜差人四处打听,得知一年前有朝廷钦差巡视蜀地,途经宜州时遭遇刺杀,钦差大臣江权身亡,而刺客重伤逃遁,当时宜州封城,包括方圆百里都被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到刺客,便不了了之。”
讲完这段过往后,他才抬起头来说道:“下官怀疑何鹏就是那刺客!”
“江大人是因何巡视蜀州?”裴少卿眉头紧皱,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
如果何鹏真是那刺客的话。
他想搞清楚他的行刺动机。
孙有良辉答道:“当时蜀州部分地区遭了水灾,百姓流离失所,江大人是奉命来蜀州负责赈灾抚民的。”
“那何鹏为何要刺杀他?是不想他赈灾抚民?还是那场水灾另有内情怕他知晓?又或是为寻私仇?”裴少卿敲击着桌面,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孙有良也不明白,所以低着头不敢妄加揣测,免得误导裴少卿思路。
裴少卿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便说道:“继续搜捕何鹏,同时派人调一下当年水灾的卷宗和江大人的生平看有无发现,有线索再向我汇报。”
“遵命!”孙有良抱拳应道。
而就在此时,一名下属入疾步内汇报道:“启禀大人,王县令来访。”
“有请。”裴少卿说道,同时对着孙有良挥了挥手,“去办你的事吧。”
孙有良当即告辞离去。
不一会儿王县令就走了进来。
“昨日才见过,王兄今日怎么有来了。”裴少卿满脸笑吟吟的问道。
王县令不语,转身把门关上。
裴少卿挑眉,“王兄这是作甚?”
王县令依旧不语。
而是拿出留影石播放了留影。
裴少卿看完后大喜过望,起身上前扶着王县令的肩膀,“没想到王兄那么快就让留影石派上了用场,真这是好啊,凭此留影、再加上郭云等人的指证,已经完全能将许松定罪。”
“郭云等人不是已经死了吗?”王县令这才开口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
裴少卿笑了笑,“假的,郭云和王推官等人依旧被我秘密关押着。”
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杀了这几个已经认罪的重要人证,当初行刑时找了几个身形相似的犯人麻痹许松而已。
“原来如此。”王县令恍然,接着又问道:“裴兄你准备何时抓许松?”
“今天就抓吧,不过要秘密抓捕不能走漏风声。”裴少卿沉声说道。
王县令点点头,吐出口气,“我的任务完成了,后面全靠裴兄了。”
“多谢王兄相助,没有你,我可没那么容易拿到许松的罪证。”裴少卿拍了拍王县令的肩膀,笑着说道。
王兄可是帮他立了不少功劳啊。
王县令摇了摇头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何况能将这种为非作歹的恶人绳之以法,也是我巴不得的事。”
“王兄过谦了,你帮我甚多,都不知怎么感激你才好,不如今夜芙蓉轩挑几个好看的女子,让她们呆我以身相许如何?”裴少卿开玩笑说道。
王县令连连推辞,“裴兄知道我不好此道,饮酒可以,别的不行。”
“王兄,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裴少卿仔细打量着他道。
王县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不知道该不该问那就肯定不该问。”
他怀疑对方要狗嘴吐不出象牙。
“那我偏要问。”裴少卿叛逆,凑上去小声问道:“你还是童子身吧?”
王县令瞬间涨红,猛地一把推开裴少卿,急辩道:“怎么可能?我早就不是了,裴兄真会说笑,怎么可能有男人二十多岁还是童子身?不会真有这样的事吧,哈哈哈,真可笑。”
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见裴少卿挂着一副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静静的盯着自己。
就好像再说:嗯,你继续编。
“我真不是!”王县令急眼了。
裴少卿问道:“你说你不是?那你可知道女子行房事时都会哭吗?”
“我当然知道了!谁不知道?”王县令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裴少卿呵呵,“你知道个锤子。”
王县令顿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当即是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王兄,不娶妻也纳个妾吧,否则我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啊。”
裴少卿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毕竟这是在蜀州,他不得不防。
人心中的成都就是一座四川。
王县令刚准备迈门槛,听见这话的瞬间差点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跌跌撞撞稳住身形后快步离去。
可恶的裴少卿!竟如此戏弄我!
成亲!他要成亲!马上就成!
裴少卿想到王县令整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他入洞房时是个什么画面,会不会先拱手行一礼,说一声失礼了,然后再去帮新娘子脱衣服。
脱完给后又红着脸翩翩有礼的询问一声:“娘子,为夫可能进去吗?”
“夫君还问什么,羞死人啦。”
“诶,娘子,不告而进与强闯民宅何异?非是君子所为,不可也。”
嗯,裴少卿已经决定了,等王县令成婚那一天,他必须要去听墙角。
虽然有失身份,但能得到快乐。
(本章完)
第239章 鸿门宴,曹国舅,小人报仇(二合一
第239章 鸿门宴,曹国舅,小人报仇(二合一求月票)
蜀州锦官城,许府。
一名下人拿着一封请柬找到许松禀报:“公子,裴大人送了封请柬。”
“哦?”正在作画的许松顿时惊讶的一挑眉梢,放下手里的毛笔,怀揣着好奇心说道:“拿来本公子看看。”
下人立刻往前几步双手呈上。
许松打开一看,发现是裴少卿邀请他今天晚上到府中赴宴,说有要事商讨,这让他更疑惑了,不明白自己跟裴少卿之间有什么要事可商讨的。
“公子,送请柬的人还在等着您的回信呢。”下人小心翼翼提醒道。
许松回过神来,合拢手里的请柬随口说道:“告诉他我定准时赴约。”
裴少卿相邀,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拒绝,而且他也确实好奇裴少卿约自己见面到底是要商量什么事。
“是。”下人领命而去。
很快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许松带着书童侍画前往裴府。
还没进门,家丁就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将他带去了裴府正厅,而书童侍画则是另有下人带往偏厅等候。
许松还没进正厅大门,远远就看见裴少卿已经等在里面了,堂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裴少卿安坐主位。
他连忙加快脚步迈过门槛。“来迟一步,劳大人久等,还望恕罪。”
裴少卿坐在主位上,和许松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手里把玩着酒杯淡然说道:“恕罪?你的罪可难以饶恕。”
“那在下罚酒三杯?可好?”许松还以为裴少卿是在跟他开玩笑,走到桌子旁,拎起酒壶就要给自己倒酒。
“砰!”
一根筷子破空穿透了酒壶。
酒水哗啦啦的流出来。
许松脸上的笑容凝固,缓缓抬起头看向裴少卿,“裴大人这是何意?”
“啪啪!”裴少卿抬起手拍了拍。
“哒哒哒哒哒……”
外面顿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许松猛地扭头看去。
一群靖安卫冲了进来将他包围。
“呛啷~”拔刀声此起彼伏。
鸿门宴!
许松心神巨震,头皮发麻,又惊又怒的质问裴少卿,“这就是裴大人的待客之道吗?我何处得罪了你?”
“启禀公子,许松带来的书童殊死抵抗,已经就地正法。”就在此时李淮走进正厅,语气平静的汇报道。
许松闻言再次心里一震。
直接杀了他的书童。
显然今天是轻易收不了场。
“你问你何处得罪了我?”裴少卿对李淮挥挥手,看着许松不苟言笑的说道:“我抓你不是为私,是为公。”
“还请大人说个明白!我许松虽然比不上大人身份尊崇,但家父好歹也是四品大员,岂容你无缘无故出手加害于我?”许松掷地有声的说道。
裴少卿轻笑一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着菜,一边说道:“你绑架贩卖良家女子,只此一条,够吗?”
许松脑海中轰的一下炸开。
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裴少卿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知道多少?
“我?我堂堂知府公子,饱读圣贤之书,会绑架贩卖良家女子?简直是笑话!”许松哈哈大笑,强装镇定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裴少卿你说这话,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你要证据,那当然有。”裴少卿点点头,随后放下筷子拿出留影石。
许松看见留影的瞬间,脸色就急剧变化,万万没想到王县令来阴滴!
裴少卿冷冷的说道:“你还想仗着家中权势威逼利诱拉王县令与你同流合污,但又怎知王县令是何等刚正不阿之人?他又岂会与你狼狈为奸?
他假意答应,就是为了取证交给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在留影中你亲口承认,铁证如山,又还有何话说?”
“我……我当时喝醉了,胡说八道而已,我说我是神仙,难道我就真是神仙不成?”许松满头大汗的道。
裴少卿嗤笑一声,“带人证。”
许松下意识回头看去。
随后瞳孔猛然放大。
郭云、王推官被押送了进来。
“你……你们不是死了吗?”许松下意识脱口而出,接着才反应过来瞪着裴少卿说道:“这都是你的算计!”
郭云他们早就出卖了自己。
裴少卿是故作不知稳住自己。
“公子,事已至此,您不如体面些认罪吧。”郭云叹了口气劝说道。
“闭嘴!”许松怒吼一声,呼吸急促的说道:“我没罪!认什么?王县令是玄黄教逆贼,那留影定是他使了邪术伪造的,为的就是要谋害我!”
“死到临头还信口雌黄!倒打一耙污蔑王县令的身份,可恨!给我拿下此人!”裴少卿拍案而起怒喝道。
他一声令下,屋内的靖安卫顿时冲上去将许松控制住令其动弹不得。
许松奋力挣扎,头上的发冠都被他甩掉了,神色癫狂的吼道:“王县令是玄教逆贼,裴少卿你竟然敢勾结玄教逆贼陷害于我!我要见我爹!”
“王县令是不是玄黄教逆贼我比你清楚!拖下去好好审,不计代价给我撬开他的嘴。”裴少卿冷声说道。
“是!”
许松被打晕带走,为了防止遭人认出,还特意用麻袋把他装了起来。
等许松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阴暗的大牢,还被捆在了木架上面。
“放开我!尔等混账!我爹是蜀州知府!”许松惊慌失措的大吼道。
常威皮笑肉不笑,“哪怕是你爹进了这里也只有任我们宰割的份。”
随即手里的鞭子狠狠落下。
“啪!”
“啊!”许松惨叫一声,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混蛋,我要杀了你!”
“啪!”回应他的又是一鞭子。
“你这贱吏……”
“啪!”
“啊!别打了,别打了。”许松突然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浑身颤栗的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更没受过什么皮肉之痛,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又哪受得住这种摧残。
单纯论承受苦痛的能力,他连任何一个普通百姓都比不上,毕竟这年头随便拎出一个百姓命都比黄连苦。
“招不招?”常威轻飘飘的问道。
这种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最好收拾了,几鞭子下去,直接打碎傲骨。
甚至都不用上重刑。
许松连连点头,“招,我招。”
留影是物证、而郭云和王推官是人证,他嘴硬也没用,关键是鞭子抽在身上是真疼,实在是不敢再抵赖。
“但是我要见裴少卿,我只能向他一个人招供。”许松抬起头说道。
哪怕自己没什么好下场。
他也一定要揭穿王县令的身份!
常威看了他一眼,“等着。”
大概一刻钟后,裴少卿抵达。
一身白衣、风姿卓越的他与昏暗阴森的大牢显得格格不入,微微皱着眉头、用手掩着鼻子来到许松面前。
常威立刻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说吧。”裴少卿坐了下去。
许松抿了抿嘴说道:“王县令真的是玄黄教逆贼,他原本是通州分舵的舵主,现在是锦官城分舵的舵主。
这件事是玄教锦官城分舵两个叫李同和张强的弟子告诉我的,另外安乐客栈就是他们分舵的据点,你若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查,定然能搜到罪证,就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也就是说你不仅绑架贩卖良家女子,还与玄教逆贼有来往。”裴少卿慢悠悠的问道,咧着嘴笑容森然。
许松一怔,随即就顿时变得惶恐了起来,连忙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与玄教逆贼没有来往。”
绑架贩卖人口只是他自己的事。
但如果牵扯到玄黄教的逆贼。
那就是整个许家的事。
他父母家人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哼!来人,速速去安乐客栈进行搜查。”裴少卿语气冷冽的说道。
“遵命!”
许松险些昏厥过去,泪流满面的哀求裴少卿,“裴大人,我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王县令不是玄教逆贼,是我为了报复他瞎编乱造,你就不要派人去查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已经不想报复王县令了。
只想保护许家不受自己牵连。
“我看你不像编的,送上门的功劳我怎能不要?”裴少卿笑容灿烂。
许松连肠子都悔青了,卑微的恳求道:“裴大人,求您看在与舍弟的交情上就对我许家网开一面吧!还有您与王县令不是私交甚笃吗?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有这回事呢?”
“国法无情,本官做人向来是公私分明。”裴少卿义正言辞的说道。
许松满脸绝望。
妈的,裴少卿这个活畜牲!为了能立功,竟然不顾与自己弟弟和王县令的交情,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裴少卿说道:“行了,先交代一下你绑架贩卖良家女子的事情吧。”
“裴大人若让去安乐客栈的人回来我就全部交代。”许松试图谈判。
裴少卿眼神一冷,“区区阶下之囚还敢提条件?来人呐,给我打!”
“是!”常威再度上前挥鞭。
“啪!”
许松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啪!”
许松嘴唇咬破了,闷哼一声。
满眼倔强的望着裴少卿。
“啪!”
“啊!”许松惨叫一声,语速飞快的说道:“别打了,我说,我都说。”
家人也只够让他承受住两鞭。
“呵。”裴少卿似笑非笑。
许松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不是幕后主使,只是负责蜀州的生意。”
“那幕后主使是谁?”裴少卿问。
许松抬起头答道:“曹国舅。”
“曹国舅?”裴少双眼微眯。
谢清梧曾跟他说过这个人。
当今皇后唯一的弟弟曹瑞。
皇后虽然失宠,但却依旧是后宫之主,与景泰帝相敬如宾,哪怕是骄纵如宛贵妃也不敢随意的去招惹她。
而曹瑞作为皇后唯一的弟弟一向都深得她的宠爱,在太子被囚禁之后更是如此,时常召其入宫中相聚。
曹瑞不在朝中任职,身上只挂了几个领俸禄的虚衔,平时很低调,存在感不强,但京中却没人敢得罪他。
裴少卿万万没想到幕后主使会是此人,那皇帝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秉公行事可不一定,毕竟天下良家女子有很多,但是皇后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但很快他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毕竟他在蜀州,管不到京城。
这该是魏岳头痛的事。
“完整交代清楚事情始末。”裴少卿将思绪抛出脑外,看着许松说道。
许松如实交代。
“四年前我去了国子监读书,由于家父为官清廉,我身上只带了区区三千两白银赴京,当然了,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就已经是很大一笔银子。
可等我进了国子监,才猛然发现那些身份高于我、甚至不如我的人都过着怎样奢靡的生活,他们一场诗会能掉我一月的开支、就我带来那点银子甚至都融入不进他们的圈子!”
裴少卿懂了。
臭外地的受到了京爷的冲击。
“他们邀请我去参加诗会、邀请我去勾栏听曲、邀请我赴宴,我都一一婉拒,因为一次去大几十人,我请不起他们啊!这种窘迫,你明白吗?
也是,差点忘了,你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一掷千金,又怎会明白我的心酸,你能想象我曾亲耳听说你一人将凝香院连包十天的震惊吗?”
看着情绪激动,不知道在控诉什么的许松,裴少卿表情有些绷不住。
他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窘迫你妈呢?知道三千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意味着什么吗?我爹把锄头挥冒烟儿一辈子也赚不到,没享受到更好的就委屈起来了。”旁边的常威忍无可忍,指着许松破口大骂。
“你当然不懂。”许松轻蔑的看了常威一眼,摇摇头说道:“因为你爹是个挥锄头的,但我爹跟我那些同窗的爹一样是当官的!所以凭什么我要过得不如他们?我也要风雪月、也要纸醉金迷、也要袖手一掷千金!”
“所以你就走上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一条路?想要钱财,为什么不能问家里要呢?是怕许府君追问你银子的去处?是怕他失望?”裴少卿说道。
许松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说道:“一次偶然我参加了曹国舅举办的宴会,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瑶池仙境,美人、美酒、美景和美食都是人间极品,曹国舅知道我爹的身份,想拉我下水,对我出手极为阔绰,不仅许诺金钱回报,还许诺了前程,他目的也确实是达到了。”
“归根结底就是你自己丧心病狂又贪得无厌。”常威冷哼一声评价。
许松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是没机会,不然比我做得更过分,那可是曹国舅,帮他做事金钱权力都唾手可得,没有人能不动心,没有人。”
常威对此不屑一顾、不以为然。
“本来只要你顺利完成学业参加科举,这些也会唾手可得,可你偏偏走上了邪路。”裴少卿摇摇头说道。
如果他穿越成许松的话,那不知道得多高兴,有些人就是不懂珍惜。
将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只能说世上大多数都只是庸人。
许松沉默不语。
显然他也有些后悔,但不承认。
“大人,安乐客栈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两个叫李同和张强的小二。”一名靖安卫匆匆来汇报道。
许松顿时猛然抬头,接着就由衷地松了口气,猜到是王县令为防范自己揭穿他而提前做了安排,嘴里连忙说道:“裴大人,我刚都说了是我瞎编乱造的,王县令并非玄教逆贼。”
“哼!”裴少卿脸色漆黑,不再提这一茬,问道:“人是如何运输的?”
“国舅有一妙法,能将人短期内变成狗,不吃不喝就不会失效,但是听不懂人言,需要狗王约束……”
裴少卿听完讲述后才恍然大悟。
解了心中疑惑,他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阿威,你继续往下审。”
“是!”常威答道。
凌晨时分,裴少卿写了封信连同许松的供词一起让人连夜送往京城。
………………………
锦官城被黑暗笼罩。
一队队靖安卫、衙役、守军提着灯笼在城中巡逻,搜查何鹏的踪迹。
城东某家赌档,灯火通明。
汗臭味混合着脚臭味充斥着整个封闭的空间,各种喧嚣声不绝于耳。
“大!大!日你妈哦,又是小。”
“妈麻批,今天手气闯到鬼咯。”
泼皮王三也混在人群中,此刻已经输红了眼,衣服斜挎着露出还算精壮的上半身,流着大汗一咬牙将面前的碎银和铜钱全部押上去,“再来!”
“快了快了,下注了哈,都抓紧下注了,还有没有,开了开了哈。”
“大!大!”“小!小!”
“小!”王三声嘶力竭的吼道。
最后开出来的结果是大。
“日!”王三怒骂一声,直接爬到赌桌上一把揪住赌场小斯的领子厉声质问:“老子买大你开小,老子买小你就开大,是不是出千骗我的钱?”
所有赌客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搞啥子?狗日滴闹事嗦?”一个壮汉横冲直撞穿过人群,跟拎鸡仔似的把王三提了起来,“王三娃,输不起就莫来耍钱,回去耍你雀雀,想在这儿闹事耍横,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龟儿子的鬼头塞进屁炎里面缝住?”
他比王三壮不了多少,能轻易将其提起,可见身上是有点功夫在的。
“刘爷息怒、息怒,我刚刚脑壳输昏了,别与我计较。”看着四周蠢蠢欲动的赌场打手,王三瞬间冷静了下来,满脸谄媚的向壮汉说着好话。
他刚刚也实在是输急眼了。
今天晚上一把都没赢过。
“再有下回,打断你腿。”刘黑子话音落下一把将他丢在地上,挥了挥手说道:“把这哈儿扔出去,晦气。”
“是!”几个抬手抬起王三就走。
王三甚至都不敢挣扎。
刘黑子转身招呼众人,“大家继续玩继续玩,祝大家今晚多赢点。”
“来来来,继续继续,押注。”
“大!大!”“小!小!”
独唱里面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热闹的气氛,丝毫没因小插曲影响兴致。
“狗日滴刘黑子!跟你没完!”
被扔出赌档的王三险些把腰都摔断了,痛得龇牙咧嘴,爬起来后嘴里骂骂咧咧,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刘黑子通宵在赌档盯场子。
家里肯定只剩老母和妻儿。
而这个点应该也已经睡了。
王三脸上露出阴笑,刘黑子啊刘黑子,等着,老子偷你的钱来翻本!
输了就当还给你。
他也是惯会偷鸡摸狗,每次输完钱都会去偷、去骗,但是从没有打过刘黑子家的主意,今天是因为觉得被刘黑子羞辱了,所以才起了报复心。
王三之前去过刘黑子家还赌债。
所以对刘家还算熟悉。
刘黑子不是赌档的东家,只是给东家看场子的,算个小地头蛇,以前在江湖上跑过,但上不了泰面,所以也没赚啥大钱,因此家里并不大,一套独门独户的小院,也没有养下人。
家中只有老娘和孩子以及妻子。
王三对此行的收获信心十足。
但是等到了刘家后,他趴在门缝往院中看时却发现刘家堂屋亮着光。
“大半夜刘氏这么晚还没睡?”
王三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他今晚可就要空手而归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因为看见刘黑子老婆带着个男人从厢房走进堂屋。
呵呵,刘黑子,老婆偷汉子都不知道,还对我呲牙咧嘴,真笑死人。
王三计上心头,改变主意了。
不准备去偷东西。
而是准备等里面的对奸夫淫妇交配时,他再翻墙而入,从两人手中敲诈一笔钱,这个秘密能吃两人很久。
毕竟刘黑子以前是跑江湖的,心狠手辣,不信这对奸夫淫妇不害怕。
等等!
突然王三脸色一变,因为终于看清了男子的侧脸,下意识伸手往怀里胡乱摸了摸,摸出张皱巴巴的画像。
展开后和里面那名男子一对比。
脸上先是惊愕和不敢置信。
随后顿时就抑制不住笑容。
刘黑子!好个刘黑子!
竟然窝藏重犯!
敢侮辱我?
老子今天就让你家破人亡!
顺便还能得到一笔赏赐呢。
王三脸上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
随后屏住呼吸悄悄的后退离去。
(本章完)
第240章 何鹏的身份,一箭三雕(二合一求月
第240章 何鹏的身份,一箭三雕(二合一求月票)
刘家堂屋里,烛火昏暗。
刘氏将特意给何鹏留的饭菜一一摆上桌,“何兄弟快趁热吃吧,吃完回地窖,免得被孩子起夜看到了。”
“麻烦嫂子了,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来给你们添麻烦,等城里的搜捕松一些我立刻就走。”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何鹏心里是既感动又歉意。
“说这话干什么。”刘氏年过三十姿色平平,笑得很纯粹,“我家老刘说了,当年他跑江湖被人追杀,要不是你路见不平,他早就死了,也是因此才决心退出江湖过安稳日子,你是我家的恩人,你有难,我们肯定要尽全力帮忙,不然那不是白眼狼吗?”
“多谢嫂子。”何鹏郑重抱拳。
“哐哐哐。”突然敲门声响起。
何鹏顿时警惕的起身。
“多半是老刘回来了,何兄弟你先吃着哈,我去给他开门。”刘氏冲着何鹏笑了笑,然后便转身去开门。
而门外面也果真是刘黑子。
刘黑子进门的同时回身关门并从里把门给插上,嘴里说道:“赌档那边没什么事,后半夜我就不守了。”
他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思来想去唯一让他不安的一个点就是何鹏。
所以今天早早的回来了。
“也好,天还没亮,睡会儿,熬了一夜。”刘氏给他拍拍身上的灰。
刘黑子向堂屋走去。
何鹏主动上前相迎,“刘大哥。”
“何兄快快请坐。”刘黑子连忙扶着他坐下,嘴上说道:“到我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跟我客气。”
何鹏顺势坐下去继续用餐。
菜色一般,但味道很不错。
“回来的路上看了一下,巡逻强度还是没有降低,不过我们这儿搜过一次了肯定不会搜第二遍,我跟府衙县衙的衙役都还算脸熟,何兄你安心待下去就行了。”刘黑子随口说道。
何鹏神色动容,放下碗筷,郑重的拱手抱拳说道:“刘大哥冒着灭门之危收留我,此恩我必铭记于心。”
“何兄明知我家在何处,而你在锦官城躲了一年都没来找我,可见这回确实是别无他法,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刘黑子咧嘴一笑回答道。
何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伤势刚养好没两个月,本来准备离开蜀州的,没想到裴少卿来了,想伺机除掉这狗官,但却没找到机会,结果还阴差阳错暴露了,让我猝不及防。”
如果他早走了,就没这一难了。
刘黑子和妻子立刻对视一眼。
“何兄为何要行刺裴大人?他可是少见的好官。”刘黑子不解问道。
何鹏哼了一声,“刘兄莫要被迷惑了,世上哪有什么好官,都是贪官狗官,只是藏得更深罢了,而往往是这种官,危害比一般的狗官更大。”
“何兄弟,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但街坊邻居都说裴大人是个清官嘞,你若杀了他,那肯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刘氏抿了抿嘴说道。
刘黑子也附和了一句,“纵观裴大人所作所为,无一不利民,何兄太偏激了,世上贪官多,所以才更显得裴大人这种清官难得啊,而且以他的身份,又哪用贪百姓的三瓜两枣?”
他虽然是城里的小地头蛇,但平时也就能接触县衙捕头这种级别的。
所以他的想法和大多数百姓的想法差不多,认为裴少卿身份尊贵家里有金山银山,看不上百姓这点小钱。
所以自然不可能贪污受贿。
越是衙役、捕头、县令这种小官才最坏最喜欢贪,裴少卿这种大官反而不喜欢贪污受贿,这属于很大一部分百姓的刻板印象,因为他们只能接触到低层次的官吏,往往也是这个层次的官吏对他们进行最直接的伤害。
所以导致对上层的大官有滤镜。
不明白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唉,你们……唉……”何鹏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现在也杀不了他。”
“如果何兄真要杀裴大人,我也愿助一臂之力,毕竟我跟他又没什么交情,但跟何兄你可是实打实的过命之交啊。”刘黑子又嘿嘿一笑说道。
虽然他认可裴少卿是清官,但跟他又无关,混江湖讲究帮理不帮亲。
讲义气才是最重要的!
刘氏轻轻扯了刘黑子一把。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何鹏要杀裴少卿,她管不着。
裴少卿的死活她也不在乎。
但自己两口子绝不能牵涉其中。
毕竟那比窝藏何鹏风险大多了。
何鹏忙说道:“不了不了,此事休要再提,我哪还能再给你们夫妇带来麻烦,等风头一过我立刻就走。”
而同一时间,裴少卿被下人从睡梦中叫醒,“老爷,有个人嚷嚷着要见您,说是知道重犯何鹏的下落。”
“带到偏厅。”裴少卿回了一句。
“是。”
王三在裴府偏厅忐忑的等待。
他一开始本来是准备去把这件事告诉上次给他画像的衙役,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直接告诉裴大人,岂不是能得到更重的赏赐?所以就来了。
“哒哒……”
听见脚步声,王三瞬间起身。
还没看清裴少卿的脸,他就立即跪倒下去,“草民王三参见裴大人。”
视线中只能看见裴少卿的鞋。
裴大人的鞋真好看。
不愧贵为县子,非比寻常。
“起来吧。”裴少卿只看了眼王三的模样打扮,就把他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一看就是混迹市井的小流氓。
王三连忙起身,“谢大人。”
“坐。”裴少卿走到主位坐下。
“小的站着答话就行。”王三佝偻着腰卑躬屈膝,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裴少卿。
只敢偷偷飞快的瞄了一眼。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种大人物,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裴少卿慢言细语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何鹏的下落?这可是真的?”
“是,小的不敢说谎,小的亲眼所见。”王三连连点头,斩钉截铁。
裴少卿问道:“他在哪儿?”
“这……”王三吞吞吐吐。
裴少卿哼了一声,“放心,本官还不会吝啬一点赏赐,赶紧说吧。”
“是,多谢大人。”王三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这才说道:“那何鹏躲在刘黑子家里,刘黑子是城里谢记赌坊的看场,手下有几个打手,平时最好仗势欺人,他敢窝藏那等凶犯就是完全无视律法,无视大人您啊!”
“来人,去叫孙总旗。”裴少卿喊了一声,又说道:“再来个人去支五百两银子,给这位义士作为奖赏。”
对于这种来告密的人必须重赏。
传出去后才会有人争相效仿。
告密的人当然可恨,但是作为告密的受益者那就必须鼓励这种行为。
“哎哟,多谢大人,大人您就是我再生父母。”王三欣喜若狂的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直到额头见血为止。
五百两啊!够他输一年的!
啊呸!怎么老想到输?
裴少卿说道:“行了,起来吧。”
“诶,谢大人。”王三爬起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低着头站在旁边。
很快五百两银票就被拿了过来。
王三接过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大人,那没事小的先走了?”
“等着,你要带路。”
“诶,这是小的的荣幸。”王三点头哈腰的,像讨好鬼子的汉奸一样。
又过了一时半刻,孙有良抵达。
裴少卿不等他行礼,就指着王三说道:“他知道我何鹏的下落,立刻集合人手让他带你去,我会派彭震与夏明轩随你一同去捉拿此人,窝藏何鹏的人一并捉拿问罪,反抗者死。”
彭震跟夏明轩就是裴少卿之前杀了玉衡圣子后,担心被玄教报复特意问苍梧门要的另外两名游龙境高手。
虽然他刚从王三的话里听出了其与窝藏何鹏的人有仇,有借自己的刀杀人的意思,但根本不在乎,毕竟没有王三煽风点火这种人他也要重惩。
以血淋淋的例子警示后来人。
否则今后效仿者还不知凡几。
窝藏者同罪论处,不可轻饶!
“是!大人放心!卑职绝不让您失望!”孙有良感动万分的保证道。
裴少卿都知道了何鹏的下落。
可以把这件事交给任何人去办。
但却唯独交给了他,就是故意把这个功劳给他,心里自然是很动容。
王三跟着孙有良走了。
人手很快集合完毕,直扑刘家。
而此时何鹏刚用完餐。
刘氏在收拾碗筷。
何鹏与刘黑子在院子里聊天。
因为白天人多眼杂的原因,何鹏只能躲在地窖,晚上才能出来透气。
“何兄,此一别我们恐怕不知何时再见了吧。”刘黑子感慨的说道。
何鹏也有些怅然,“我这次一走估计三五年内肯定不会再来大周。”
“那就留下吧。”一声大喝传来。
何鹏跟刘黑子闻言猛然起身。
刘氏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伴随着阵阵风声,随后三人就看见天上一名又一名黑袍白面的靖安卫像蝙蝠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刘家屋顶和院墙上,手里或是拿着钢刀或是拿着劲弩,在月色下泛着寒芒。
“轰隆!”
木质大门轰然炸开成碎屑。
彭震与夏明轩两人大步而入。
孙有良和王三走在后面。
“王三!”刘黑子双目一瞪。
王三嘿嘿一笑,冲着刘黑子露出个得意的表情,“没错,就是我向裴大人揭发了你,刘黑子,竟然敢窝藏重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王八蛋!”刘黑子咬牙切齿。
早知道此人是个祸害。
之前在赌场闹事就应该打死他。
何鹏无视头顶的靖安卫,面色凝重的盯着彭震和夏明轩,目光又转向孙有良,沉声说道:“我的事与他们夫妇无关,还望不要牵扯到他们。”
“笑话!无关的话你不会出现在这里,怕牵连她们的话,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胆敢窝藏重犯者,按照同罪论处。”孙有良语气冷冽的说道。
刘氏脸色煞白,“老刘……”
“安心,没事。”刘黑子安抚道。
“爹!娘!”
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两个小孩身旁还有个老太太,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站在房间门口。
“乖,别看。”刘氏连忙跑过去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用手捂住眼睛。
孙有良微微皱眉,但只是片刻的犹豫,神色又重新恢复冷静,“天罗地网已布,何鹏你还不束手就擒?”
何鹏满脸不甘,沉默不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听令,院中所有人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孙有良直接面无表情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何鹏突然大吼一声,“慢着!”
孙有良又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要牵连无辜。”何鹏长长的吐出口气说道。
刘黑子惊道:“何兄!”
“刘大哥肯收留我已经是冒了杀头的风险,那么我又怎么能再置你于险地呢?”何鹏冲着他笑了笑说道。
孙有良大手一挥,“拿下!”
彭震立刻去封了何鹏的丹田。
随后有数名靖安卫迅速上前,手脚麻利地给何鹏带上了枷锁和镣铐。
“还有他们,也带走。”孙有良又指向刘黑子夫妇两人,淡淡的说道。
何鹏大怒,“我已降,又为何还要牵连无辜?你这狗官好生无理!”
“窝藏重犯是重罪,你主动投降他们夫妇就算死罪可免,但是也活罪难逃,最终结果不是发为民夫就是流放开荒,而这,就是你躲在他们家里给他们带来的后果。”孙有良说道。
靖安卫在何鹏手上死伤好几个。
对窝藏者又怎可能既往不咎。
真要是在这里妇人之仁的话。
那裴大人肯定会对他很失望。
何鹏嘴唇颤抖,对着孙有良怒目而视,“狗官!狗官!该死的狗官!”
“带走。”孙有良转身离去。
“爹!娘!你们去哪儿?”
“放开我爹,放开我娘!”
“大人!别抓我儿啊!我的儿!”
两个小孩儿嚎啕大哭。
刘黑子的母亲想上前求情,但被靖安卫拦住,根本接触不到孙有良。
“在家要听婆婆的话。”刘氏哭得泪眼婆娑的回头冲着两个孩子喊道。
黑夜中人声嘈杂、犬吠不止、小儿夜啼,短暂的混乱后重归于平静。
………………………
“啪!”“啪!”“啪!”
何鹏被关进大牢后,孙有良没有急着审讯,而是亲自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狠狠的请何鹏吃了一顿蘸水鞭子。
而昔日凶残,如今沦为待宰羔羊的何鹏被打得瞬身是血、衣衫褴褛。
出完气之后,孙有良才将鞭子扔给下属,说道,“狗杂种,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混账害得我家大人今夜被搅了清梦,凭这点就够砍你的头!”
何鹏眼神凶狠的盯着孙有良。
“说,江权江大人的死是不是你干的?为何这么做?谁指使的?你又是何人?”孙有良一连问几个问题。
何鹏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孙有良面无表情的伸手擦掉。
转身拿起烧红的烙铁。
直接狠狠的戳在何鹏的裤裆上。
滋滋滋~
“啊啊啊啊!”
刚刚挨鞭子一声不吭的何鹏此刻却是青筋暴起、面目扭曲的惨叫着。
牢里的狱卒都齐齐打了个寒颤。
直到孙有良将烙铁拿开,何鹏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面部不断抽搐,豆大的冷汗一颗又一颗滚落。
何鹏……不,现在是何月月,他破口大骂,“狗官!我一定杀了你!”
“不怕死,也不怕疼,倒是一条好汉。”孙有良鼓了鼓掌,接着露出个阴冷的笑容,“但刘氏夫妇怕吗?”
“你要干什么?”何鹏脸色骤变。
孙有良说道:“带刘氏夫妇。”
“混账!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下的事,折腾他们干什么?你还算不算是男人!”何鹏歇斯底里的吼道。
孙有良始终保持着足矣激怒他的淡笑,“刘氏夫妇两人冒着杀头的风险窝藏你,真是重情重义,就是不知道你忍不忍心看着他们受折磨了。”
“王八蛋!”何鹏目呲欲裂,浑身颤抖,咬牙说道:“我说,我都说。”
“这样就对了嘛,不在乎自己的人往往都会在乎别人。”孙有良哈哈一笑回头说道:“不用带他们来了。”
“第一个问题,你的身份。”
“玄黄教魏国总舵弟子何鹏。”
“玄教逆贼?”孙有良并不知道魏国玄黄教弟子跟大周玄黄教弟子有着什么不同,在他看来都是玄教逆贼。
他脸色凝重了许多,上前一步接着问道:“江大人是不是你所刺杀?”
“是。”何鹏答道。
孙有良追问道:“缘由。”
“我只是奉舵主之命行事,不明个中内由。”何鹏简言意骇的答道。
孙有良冷笑一声,“骗我?带刘氏夫妇来,给我往死里招呼他们。”
“是!”
“混账!我没骗你!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连自己的身份都招认了还骗你何用?”何鹏气急败坏的骂道。
孙有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最终确定了他没有说慌,“不用带来了。”
而何鹏也这才反应过来孙有良是在试探自己,顿时是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暗骂了一句阴险狡诈的狗官。
“你说你是玄教弟子,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孙有良平静的问道。
何鹏答道:“在刘家的地窖中。”
“立刻派人去找。”孙有良吩咐。
“是!”
审讯持续了整个后半夜。
天一亮,一夜未睡的孙有良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向裴少卿汇报工作。
“工作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裴少卿假惺惺的说了一句。
毕竟主要就是因为下面有下属在熬夜工作,所以他才能睡个安心觉。
下属被熬夜,难道让他熬不成?
“多谢大人关心。”孙有良话音落下双手呈上何鹏的供词,“大人,这是何鹏所交代的,劳烦请您过目。”
裴少卿拿到手后低头看了起来。
“玄黄教魏国总舵的弟子?”
竟然是柳东君的人。
也是,这两年只有魏国玄教弟子才会干刺杀钦差大臣这么过激的事。
不过按摇光所说,柳东君只负责魏国事务,这是不是有些捞过界了?
这件事得给老王说一声。
借老王的口传到玄教总部去。
“不知缘由?”裴少卿看看到这一段时下意识抬头向了对面的孙有良。
孙有良答道:“大人,我看何鹏不像说谎,确实只是奉命行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刺杀江权。”
“既然如此那就砍了吧,挑个良辰吉日行刑。”裴少卿轻飘飘的道。
什么都不知道,留着也无用。
一直关着也挺浪费粮食的。
他裴某人就是如此节约粮食。
“是。”孙有良又问道:“那窝藏他的刘氏夫妇该如何处置是好呢?”
“也砍了。”裴少卿随口说道。
孙有良迟疑着说道:“何鹏就是因为这两人才主动投降的,而且刘氏夫妇家中尚且有幼童需要抚养……”
“被何鹏杀死的靖安卫就没有幼童需要抚养吗?”裴少卿不满的打断孙有良的话,见他低头后,语气又缓了一些说道:“但既然何鹏是因刘氏夫妇而放弃抵抗投降,那也可以从轻处理,全家流放到边关去开荒吧。”
判流放和判死刑,都需要上报。
不过上面一般都会批准。
而靖安卫有先斩后奏之权,可以直接先判罚完之后再向上提交文书。
“是。”孙有良低头答道。
虽然背井离乡流放边关也惨。
指不定还可能死在路上。
但在他看来刘氏夫妇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已经该感谢裴大人的仁慈。
打发走孙有良后。
裴少卿写了封信给景泰帝告状。
告诉他江权是玄教逆贼所杀。
景泰帝肯定会因此暴怒,从而打击境内的玄教逆贼,而叶无双在得知被打击的缘由后,必然会更加痛恨擅自把手伸过界而牵连到他的柳东君。
进一步激化双方的矛盾,使两国的玄黄教弟子没有合二为一的可能。
同时他也能借着皇帝下死命令的借口,找机会将玄教锦官城分舵拔掉。
给老王解除危机的同时,自己也能立上一功,一箭三雕,真是美哉。
(本章完)
第241章 害人终害己,亲的干的都不可靠(一
第241章 害人终害己,亲的干的都不可靠(一万字!求月票)
被裴少卿调侃后,王县令头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同龄人孩子有的不仅会打酱油。
甚至都已经会打灰机了。
而他竟还在打灰机。
想想确实是不应该。
关键是随着年龄增长,偶尔也会感到寂寞,想有一个能交心的女人。
嗯,还要能交配。
其实早年的时候,也有官场同僚或上司想给他做媒,不过那时候他年轻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加上满脑子的圣教大业,所以就通通拒绝了。
拒绝多了后便没人给他介绍了。
再由于父母早亡,家里没有长辈替他操心这方面的事,加上自己又接触不到适龄女子,就一直单身至今。
所以一时间王县令竟然发现自己想娶妻,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好。
本来还能请许廉帮忙介绍。
毕竟许廉一直都很欣赏他。
可是现在他联合裴少卿把许松给收拾了,虽然无愧于大义,但终究有负许廉的欣赏,又哪还好意思开口。
“唉,难,难啊,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被人榜下捉婿给捉去呢。”
王县令自言自语的唉声叹气。
榜下捉婿,自古有之。
他觉得那些被捉去的人都很蠢。
连这都躲不开。
所以就很聪明的找了个老头去代自己看榜,自己则躲在贡院对面的酒楼上笑看那些被捉婿的士子的窘迫。
现在想想,自作聪明啊!
否则何至于此?
“独坐书房手做妻,此事羞于外人提。不疾不徐真安逸,点点滴滴化成泥。”王县令很感慨的吟诗一首。
“老爷,裴大人来访。”
突然有下人隔着门禀报道。
王县令收起感慨,起身去接客。
来到正厅,就看见裴少卿正在欣赏墙上的,“恭贺裴兄抓到了凶犯何鹏,不知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动了娶妻的念头后。
他突然觉得裴少卿面目可憎。
居然独自坐拥好几个美人。
知不知道还有人在打光棍啊!
“王兄可知何鹏的身份?”裴少卿转过身来,看着王县令平静的问道。
王县令笑笑,“有何说法不成?”
这时候下人端着茶送了进来。
“他是你玄教中人。”裴少卿等下人出去后,才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
王县令第一反应是不信,摇了摇头说道:“裴兄莫要诓我,我早调查过了,此人必不可能是圣教弟子。”
“他是魏国总舵的弟子,一年前受柳东君指示刺杀来蜀州赈灾的钦差大臣江权。”裴少卿开门见山说道。
王县令面色骤然一变,皱着眉头问道:“他身上可有证物?既然是圣教弟子为何负伤后躲在城中却没寻求蜀州总舵的庇护,而是藏身马府?”
他不知道玄黄教总部跟魏国总舵的矛盾,怀疑何鹏是冒充圣教弟子。
“他身上有令牌,至于为何躲在马府而不求助蜀州总舵,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问。”裴少卿故作不知,接着又说道:“此事我已经快报入京,陛下定发动雷霆之怒。”
“裴兄你……”王县令又惊又怒。
钦差代表的是皇帝本人。
景泰帝得知江权是死在玄黄教手中的,必然会进行报复,他的压力一施下来,各地圣教分舵肯定会遭殃。
裴少卿摊了摊手,“王兄,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总不能瞒而不报吧?”
王县令顿时无话可说,裴少卿能上报后来通知他已经是情分所在了。
“多谢裴兄告知。”王县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的情绪,拱手道。
裴少卿又给他打预防针,“消息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让你分舵的人近期都安分点,否则我下面的人为了立功可会掘地三尺的找圣教弟子。”
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若是锦官城分舵的人主动闹事,而被我的人顺藤摸瓜一锅端,那可不能怪我哈。
“我知道了,我会交代他们近期低调行事。”王县令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件事。”裴少卿拿出一封刚收到的信递给王县令,“你看看吧。”
王县令狐疑的接过信,看完后脸色阴沉,攥着信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这封信是被人包着石头丢进陈忠义家的,显然是有人想借我靖安卫的刀杀人,王兄觉得谁会视马副舵主等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呢?”裴少卿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信是他刚刚才收到的,看完的第一时间,就以己度人的想到肯定是通州分舵新任舵主为了剪除异己所为。
王县令自然也想到了是谁,所以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又何至于此?”
陈武先故意把他的身份暴露给所有锦官城分舵的弟子,现在更想借靖安卫的手除掉他在通州分舵的亲信。
前者他还能忍。
但是后者难以容忍。
“王兄,有人就有争斗,任何组织都免不了争权夺利,而权力斗争本就是血淋淋的,没有不流血就能攥到手里的权力。”裴少卿轻飘飘的道。
王县令胸腔剧烈起伏着,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声音冷冽的说道:“可流的永远不是挑起斗争之人的血,而是下面人的血,那这回就流流他自己的血吧,劳烦裴兄。”
如果不是他跟裴少卿有勾结。
那马副舵主等人必死无疑。
所以他也不能再留着陈武了。
“我本以为王兄会看在身为同门的份上妇人之仁。”裴少卿有些意外王县令那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就想看我笑话是吧?”王县令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随手将信抛过去说道:“我是心慈手软,但又不是脑子有疾,他都为一己私利要对我的人痛下杀手了,我还一忍再忍,那对得起马副舵主等人吗?此人必除之!”
除掉陈武后刚好让老马接任。
“好,既是王兄所请,那我就帮你除了此人,正好陈忠义新官上任也急需建功。”裴少卿收起了信,笑吟吟说道:“笔墨伺候,我写封回信。”
王县令亲自帮裴少卿研墨。
看着他写了封给陈忠义的回信。
在信中裴少卿点明了陈武与其外置大脑的身份,命令陈忠义除掉这两人即可,留着其他人他还另有算计。
王县令提供了陈武通州的住址。
“多谢裴兄。”王县令抱拳说道。
裴少卿笑笑,“客气,看时间也快到晌午了,不介意我蹭一顿吧?”
“我马上吩咐厨房备餐,今日与裴兄小酌几杯。”王县令立刻说道。
吃饱喝足后裴少卿回了千户所。
刚进门就有人来报,“大人,许府君家二公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裴少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了一下,才挥了挥手示意带路。
“裴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许敬正在品茶,看见裴少卿后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嬉皮笑脸的起身迎了上去。
裴少卿问道:“许兄寻我有事?”
“我爹让我来的,我大哥昨晚不是到你府上赴宴了吗?至今都没见到人影,差我来问问。”许敬表明来意后又发着牢骚,“要我说我爹就是瞎操心,我哥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你哥在大牢。”裴少卿回答道。
“在大牢啊……”许敬下意识重复了一句,随后又陡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少卿,“我哥……在大牢?”
裴少卿面色沉着的点了点头。
许敬看出他不像是在说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收敛了,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为什么?裴兄,我大哥可是有何处冒犯了你?你为何如此?”
“许大兄没冒犯我,但是他冒犯了国法,犯下了重罪,我不得不秉公处置。”裴少卿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这……这怎么可能?”许敬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摇着头说道:“我哥那人对一条狗都温和有礼,怎么可能犯罪?还是重罪?裴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定然是被陷害的!”
“许兄,我已经查实了,郭云和王推官等人都是受你大哥吩咐,你大哥牵涉了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他也亲口认罪,供词已经送往北镇抚司了。”裴少卿说道。
许敬如遭雷击,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扶住椅子稳住身形。
裴少卿叹了口气,“许兄,这非我本意,但他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请实恕我难以网开一面。”
他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清官。
也会包庇自己人。
但也要分事情的轻重,像是许松的所作所为,就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许敬满脸失魂落魄、久久不语。
“我……我能见见他吗?我还是不敢信,我要亲口问问他。”足足好一会儿,他才红着眼睛颤抖的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我带你去。”
来到关押许松的牢房前,许敬快步冲上去扑到牢门上喊道:“大哥!”
“你……你怎么来了?”许松抬头看见许敬后很意外,更有种无颜以对的羞愧,“你不该来这里,快离开。”
“大哥,裴……裴大人都已经告诉我了,我不信,你快说,你是不是被冤枉的?”许敬泪眼婆娑的问道。
许松抿了抿嘴唇,看了眼不远处的裴少卿,深吸一口气,“我有愧爹的教诲,回去告诉他,就当没养过我这个逆子,你今后要听爹的教,不要学我走上歧路,别再让他失望了。”
面对弟弟的关心和询问,他甚至是没有勇气亲口承认自己干过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啊!”眼见许松默认,许敬心里怀揣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碎,隔着牢门一把揪住许松的衣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爹一直以你为荣,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办?让爹怎么办啊呜呜呜。”
他痛哭流涕,揪住许松衣领的手渐渐松开,身体滑倒在地上,倚靠着牢门哭得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许松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裴少卿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将许敬扶起来,“许兄,我们走吧。”
许敬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
几乎是被裴少卿拖出去的。
“裴兄,放开我吧。”走出大牢后许敬似乎终于缓过来了,嘶声说道。
裴少卿见他没事才松开了他。
许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躬身对裴少卿郑重一拜说道:“多谢裴兄给我许家一个体面,特意把家兄诱出去再抓。”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裴少卿有些错愕,感觉到对方有哪里变了。
“许兄太客气了,我对府君亦是很钦佩和敬重,也是真心拿许兄当好友看待的,国法不留情,而我能做的就是减少许大兄的个人行为对许家的负面影响。”他拱手还了一礼说道。
许敬又说道:“这件事家父早晚都会知晓,我说,恐他不信,还劳烦许兄陪我走一趟将此事告知他吧。”
裴少卿感觉他瞬间成熟了很多。
“好。”他点了点头应下。
随即两人直奔府衙而去。
一路上许敬都很沉默。
“你这逆子又去哪里……”许廉看见许敬就是“逆子”起手,随后发现裴少卿也在才连忙收声,转而露出笑容说道:“裴县子怎与犬子一同前来?”
裴少卿下意识看向许敬。
许廉见状也看向了许敬。
“爹,大哥因为触犯国法已经被裴兄抓了。”许敬直来直去的说道。
“你这逆子又胡言些什么?”许廉皱着眉头呵斥一声,看向裴少卿笑了笑说道:“又让裴县子你看笑话了。”
“许府君,许兄没有胡说,许大兄此刻正在牢中。”裴少沉声说道。
许廉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不复以往的沉静,变得慌乱了起来。
但却依旧是故作镇定,“敢问裴县子,犬子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行?”
他此刻还以为不是什么大罪。
毕竟他了解自己儿子。
可是却忘了一点。
不是大罪,会由靖安卫办吗?
“死罪,郭云和王推官都只是听许大兄命令行事,他长期进行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之事。”裴少卿回答道。
轰!
许廉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眼气一黑,身形剧烈晃动。
“爹!”许敬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我没事。”许廉呼吸急促的断断续续说道,一把握着许敬的手死死盯着他,嘴唇不断颤抖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当真?”
“嗯。”许敬的回答带着鼻音。
许廉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许敬缓缓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下。
许廉眼神空洞,目光呆滞,满脸不敢置信,“怎么会?松儿怎么会?”
“爹,还有我呢,我会替大哥照顾好你的。”许敬吸了吸鼻子说道。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许大人可以上书陛下为许大兄求情,看在你为国操劳多年的份上,陛下或许会网开一面,特许对许大兄从轻发落。”
他这里肯定是不会开后门的。
“我会向陛下上书,但不是为那逆子求情,是请罪辞官,教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儿子,又何以替陛下教化蜀州民众?”许廉恢复了些精神说道。
他心里很痛苦,痛苦即将失去一个儿子是其次,更主要是痛苦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裴少卿面色一肃,对许廉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敬,“许府君又何须如此?换做别人,恐怕包庇自己儿子都来不及,而你却是连情都不求,如此品德高尚,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蜀州百姓厚爱我,皆因我清正廉洁、秉公执法,我若是因为犯下死罪的是我儿子就上书求情,何以面对蜀州百姓?”许廉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眼眶发红,老泪纵痕,咬牙切齿说道:“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请许府君保重身体。”裴少卿躬身一拜,抬头说道:“若是要见许大兄的话,直接去千户所大牢即可,我会吩咐他们给府君你行个方便的。”
说完就告辞离去。
“敬儿,去送送裴县子。”
“是,爹。”
等到裴少卿和许敬都走后,许廉才再也绷不住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抓,抓着椅子扶手的指节泛白。
“呜呜呜呜,我的儿,你怎就如此糊涂!怎就如此糊涂啊!儿啊!”
他蜷缩着身子不断哆嗦。
原来官袍的身体也竟如此矮小。
许敬一直把裴少卿送出门。
“职责所在,还希望许兄能够理解我。”裴少卿回头对着许敬说道。
许敬表情冷静的说道:“家兄罪有应得,裴兄请放心吧,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在我心里依旧是友。”
虽然他话这么说,但裴少卿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语气里那淡淡的疏离。
不过也能理解。
“告辞。”
而另一边,王县令去见了总舵主孙辉,正好碰到孙辉独自在用餐。
“王舵主你来得正好,没吃的话添双碗筷。”孙辉热情的招呼着他。
王县令连忙说道:“我是吃过了再来的,舵主怎这个点才用午膳?”
“还不是操劳总舵的杂事,误了饭点,随便吃口对付。”孙辉说道。
王县令看了眼桌上各种各样加起来十几盘菜,这就是所谓的对付吗?
“坐,王舵主找我什么事?”
王县令连忙说起正事,“据我在靖安卫的暗桩汇报夜里被抓的何鹏是我圣教魏国总舵的弟子,一年前奉柳舵主之命来蜀刺杀钦差大臣江权。”
“竟有此事?”孙辉脸色骤变。
总舵主已经算是玄黄教的高层。
他对玄教内部矛盾是心知肚明。
也是保守派的支持者,毕竟挺享受现在的优渥生活,所以对柳东君擅自派人来大周惹是生非很愤怒,毕竟周庭要报复可不会管那么多,也只会对大周境内的玄黄教进行打击报复。
但当着王县令的面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语气冷静的说道:“此事我亦是毫不知情,会向圣宫汇报的。”
“是。”王县令眼见从孙辉这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也就告辞离去。
“哗啦!”孙辉一把将面前的饭菜扫翻在地,怒不可遏的骂道:“去尼玛的,柳东君你个王八蛋,自己作死不够,非得拉着大家一起死不成?”
在他看来柳东君不愿安于现状就去魏国折腾,别影响他们过好日子。
对于孙辉这种保守派中的既得利益者来说,柳东君比朝廷还要可恨。
他立刻去写信向圣宫汇报,顺便夹杂着自己的个人情绪控诉柳东君。
……………………
许松被抓的事仅限于几人知道。
并没有传开。
所以在锦官城没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有人偶然发现许府君苍老了许多,许二公子也不再混迹青楼四处作歪诗,而是开始读书了,更不复以往的轻佻,变得沉着稳重谦逊有礼。
而随着许松被捕,蜀州内牵涉到此案的官吏、地痞流氓也接连到案。
裴少卿倒是一下子闲了下来。
开始闭关修仙。
毕竟去京城的人一来一回至少得小二十天时间,除此之外最近没别的事需要他盯着,刚好可以潜心闭关。
修仙路漫漫。
现在这个灵气枯竭的大环境,他不求自己能成仙做祖,只求成为练气大修,但他妈的连门都迟迟进不去。
希望大灵气能狠狠灌满他的小骚丹田,满满当当,溢出来就更过瘾。
沉迷修仙。
要是哪天当了皇帝。
他估计也得自称道君皇帝。
通州,陈忠义收到了裴少卿派人送的回信,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先向大人汇报请示,否则真直接带兵突袭玄教通州分舵,反而怀了大人的谋划。
虽然不能剿灭通州分舵,但大人却送了他桩将通州分舵舵主绳之以法的大功,舵主可比副舵主更有分量。
“来人,速请宋总旗前来。”
“是。”
白白胖胖的宋有才很快就走进了陈忠义的公房,“属下参见大人。”
“宋总旗不必多礼,裴大人送了我等一桩大功,立刻集结人手,同时派人去城西梧桐巷陈府暗查一下主人陈武是否在府上。”陈忠义吩咐道。
“遵命。”宋有才应下后好奇的问了句,“敢问百户大人,是何大功?”
“陈府主人陈武,及其管家皆是玄教逆贼,而陈武更是玄教通州分舵的贼首。”陈忠义眉飞色舞的答道。
“那还真是大功一件。”宋有才目露惊讶,又笑着拱手,“恭喜大人。”
“同喜同喜,都是裴大人远在百里之外却运筹帷幄,我等不过是沾他的光分润些功劳罢了,宋总旗快下去安排吧。”陈忠义悠然的捋着胡须。
宋有才应声而去。
而陈武尚未意识到危机靠近。
此刻他正在跟外置大脑表达自己的疑惑,“按理说,东西都已经送到陈府好几天了,靖安卫再怎么应该有动作了才是,怎迟迟不见行动呢?”
“属下也不解啊。”小胡子捋着自己的小胡子,眉头紧皱,“难道说纸条没被陈忠义看见?不应该啊,我分明听见打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下人注意到。”
“真是奇哉怪哉,送上门的大功姓陈居然都都不动心。”陈武对自己这位敌对阵营的本家有些怒其不争。
当官怎么能一点都不上进呢?
小胡子有些走神,一不小心拔掉了一根胡子,痛得面部一抽,想到了个可能,“舵主,姓陈的会不会是怀疑这是一个圈套,正在设法确认?”
“有点道理。”陈武思索着,看着他问了一句,“那我们就再等等看?”
“轰隆!”
一声巨响,院门轰然倒地。
“什么声音?”
陈武立刻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小胡子也连忙跟上去查看。
两人刚出门,就看见一群下人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内院,而在她们身后则是如狼似虎的靖安卫鱼贯而入。
突然又头顶传来几道声响。
陈武下意识回头望去。
屋顶上也已经站满了靖安卫。
“舵主!”小胡子惊骇万分。
陈武心里同样是惊惧不已,同时又充斥着不解,不明白靖安卫为何不去有福客栈,反而是来了自己这里。
“大胆玄教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陈忠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听见对方叫破自己的身份。
陈武顿时再无任何侥幸心理。
他环视一周,握紧拳头,看着陈忠义沉声问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拿下。”陈忠义才懒得废话。
“是!”
霎时间天罗地网、万箭齐发。
而手无寸铁的陈武和小胡子只能凭借身法左右躲闪,显得格外狼狈。
虽然都是凝气境武者,但面对数十手持兵刃的靖安卫有序围攻,他们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落入了下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武突然想到个可能,一边迎敌一边满脸不甘的吼道:“通州分舵的混账早已跟你们靖安卫暗中勾结,所以你们没去找姓马的,反而来找我,是不是?”
他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本来想借刀杀人,没想到借的是要杀的目标的刀,那最终杀的自然只能是自己,这可太憋屈和太无奈了。
“投降可活。”陈忠义淡然说道。
陈武暴喝一声,“降你妈!”
既然对方跟通州分舵的人早就暗中勾结,那他才不会信这番鬼话呢。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
那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
“我投降!我投降!”陈武虽然不怕死,但外置大脑小胡子却很害怕。
“丢人现眼的东西!”陈武猛地扭头瞪向他怒骂一声,乘其不备从旁边偷袭,一拳打在其胸口上,小胡子顿时便心脏碎裂,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而由于陈武这刹那的分神,三只弩箭也分别穿透了他的大腿和胸口。
使得他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然后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来。
陈忠义提着刀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武,“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你的身份和位置都是裴大人告知的,不管你有什么算计,在我家大人的慧眼面前都显得很可笑。”
“我……我……”陈武听见这话怒目圆睁,全都明白了,通州分舵没勾结朝廷,但是王县令勾结了裴少卿。
陈忠义收到他的纸条后之所以没动作,是因为去向裴少卿请示……
噗嗤——
狠狠落下的刀劈断了他的念头。
也劈断了他的脖颈。
鲜血飞溅,人头滚落。
陈忠义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大手一挥说道:“给我搜,搜个底朝天。”
“是!”靖安卫四散而动。
城西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玄黄教通州分舵的弟子注意。
马副舵主在得知陈武死了后错愕不已,没想到自己这位新上司那么快就挂了,然后就立刻宣布全体转移。
转移到新据点后。
他给王县令写了封信汇报此事。
快马加鞭,星夜疾驰。
两天后王县令收到了他的信。
装作一脸焦急的去见孙辉。
刚一见面,就脱口而出:“总舵主!通州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天塌下来了不成?”孙辉不满的呵斥一声。
“属下失礼。”王县令先道歉,随后呈上手里的信,“陈舵主的身份不知怎地暴露,引去靖安卫偷袭,分舵弟子没来得及救援,陈舵主战死。”
孙辉拿着信豁然起身,低头看完信后抬头问道:“就死了他和胡子?”
胡子就是小胡子的外号。
“胡子兄是以陈舵主管家的身份与他住在一起的,所以也没有逃脱靖安卫的围杀。”王县令低沉的说道。
孙辉紧紧的攥着信说道:“他怎么会突然暴露?其中必然有猫腻。”
他倒不是怀疑王县令。
因为知道对方是个老实人。
而是怀疑通州分舵有内鬼。
“总舵主明鉴,我通州分舵上下一心,绝无背信忘义者,其中恐怕另有内情,通州靖安卫肯定会向裴少卿汇报此事,我可向他打探,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您。”王县令说道。
孙辉脱口而出,“那还不快去?”
陈武可是他的亲信啊!
现在人就这么死了。
关键是还欠他一笔银子没还呢!
“总舵主,裴少卿闭关了,一时半刻见不到他。”王县令解释一句。
孙辉无语,裴少卿都那么有钱有权有势了,还那么努力练武干什么?
再整得把他的事儿给耽误了。
王县令又说道:“总舵主,查明陈舵主暴露的原因是其次,关键是现在通州分舵群龙无首、人心浮动恐会生乱,应速速安排一位新的舵主。”
“王舵主可有合适的人选?”孙辉听出王县令有想举荐的人,主动配合的问了一句,毕竟王县令没揭穿他虚报公款贪污的事,他总得回报一下。
王县令立刻便回答道:“通州分舵的马副舵主就很合适,他本来就跟通州分舵的弟子相熟,而且此人我十分的了解,稳重可靠、忠诚不二。”
“那就他吧,先让他暂代,我会禀报圣宫。”孙辉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县令立刻拜道:“谢总舵主。”
他心思有些复杂。
没想到最终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马副舵主上位,实在是非他所愿啊。
只能怪陈武逼迫过甚。
……………………
数日后。
大周都城,天京。
北镇抚司衙门。
魏岳脸色阴沉如水,在他面前桌上放着蜀州送来的公文,裴少卿对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的调查也在其中。
“曹国舅。”
良久,他嘴里喃喃吐出三个字。
“义父,孩儿这边也查到曹国舅的管家赖大近期多次接触操着各地口音的商人。”陆峰小心翼翼的说道。
魏岳沉默不语。
陆峰继续说道:“义父,到这一步已经查不下去了,再查必然会惊动曹国舅,我看您直接禀报陛下吧。”
魏岳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预感,别说此时上报,就是拿到曹国舅犯罪的真凭实据再上报。
陛下也肯定会选择大事化小。
毕竟涉及到曹国舅。
就是涉及到皇后。
何况还涉及各地那么多官员。
北疆那边跟北蛮已经开战了。
陛下不会想分心,更不会想引起国内的动荡,同时也会想着将这件事留给新皇登基后解决,以收揽民心。
如今陛下的眼里只有大局。
又哪还看得见升斗小民呢?
但魏岳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既然陛下可能大事化小,那就干脆先把这事闹大,人尽皆知,利用朝堂和民间舆论倒逼着陛下不得不查。
眼下正与外族开战,这个时候为了不激起民愤,以陛下的心性,哪怕是曹国舅,他也是能舍得下杀手的。
毕竟陛下眼里只有大局。
除他之外,谁都可为大局牺牲。
想到这里,魏岳深吸一口气看向陆峰说道:“将此事秘密散播出去。”
“义父!”陆峰大惊失色,瞬间理解了义父的顾虑何和意,在他看来百姓多如草,为了些杂草做到这一步完全不值得,苦口婆心劝道:“以陛下的英明神武和暗卫的无孔不入,他定会知道是义父在背后推动传播的。”
“那又何妨,放心吧,陛下总不至于砍了我的。”魏岳淡淡的说道。
陆峰焦急万分,“义父……”
“够了,按我说的做,无非是贬官罢职罢了。”魏岳打断陆峰的话。
陆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应道:“是。”
然后缓缓退去。
与此同时,皇帝正在看裴少卿写给他的信,重重的冷哼一声,“江爱卿果真是玄教逆贼所杀,简直是岂有此理,刘海拟旨,着各地靖安卫严查玄教逆贼,可错杀、但不可错放。”
江权的死,当初可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偏偏还没抓到凶手。
现在裴少卿抓到了凶手。
朝廷的颜面算是补回来了一些。
但他心里那口气却是不顺,必须要让玄教逆贼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学会何为收敛。
若不是正与蛮族开战,怕逼迫过甚激起玄黄教全面反扑,他会直接在各地再来一次掘地三尺、犁庭扫穴。
“奴婢遵旨。”刘海应道。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启禀陛下,陆千户求见。”
“陆峰是吧,传。”景泰帝说道。
因为陆峰是魏岳最看重的义子。
经常替他在宫里宫外跑腿。
所以也被特赐了面圣之权。
很快陆峰低着头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爱卿平身吧,可是魏卿差你前来的?”景泰帝风轻云淡的说道。
陆峰答道:“回陛下,是。”
“魏卿有何事相告?说吧。”
“陛下,前些日子蜀州查出一宗绑架贩卖良家女子的案子,本以为只是个案,但并非如此,现已查明全国有多地官员参与其中,而主谋的线索皆指向曹国舅。”陆峰低着头说道。
他不想看着义父被陛下所厌弃。
最关键的是,义父若是恶了陛下的话,他的前途也容易跟着变渺茫。
义父已经身居高位多年。
对权力拿得起放得下。
但是他都还没有真正拿起过。
又谈何放下呢?又谈何看得开?
所以才决定打着魏岳的旗号私自来向皇帝汇报此事,只要咬死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义父好,那以他对义父的了解,义父虽然会很失望,但心里却不会真因此而对他起什么隔阂。
“什么?”景泰帝脸色骤变,蜀州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一事他早从暗卫哪里得知了,但没想到牵扯这么广。
竟然遍及全国,还涉及到国舅。
这可是桩了不得的官场丑闻。
“此言当真?可有真凭实据?”
陆峰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裴县子送来的此案相关的文书就存放在北镇抚司衙门。”
“此事还有几人知晓?”景泰帝脸色阴郁,语气冷冽的像是塞北寒风。
陆峰感觉压力山大,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就只有臣、义父、以及裴大人等寥寥几人知晓此案的内幕。”
“如此重要的事,魏卿为何不亲自前来禀报?”景泰帝又疑惑问道。
陆峰说出来的路上就提前编好的理由,“义父深知国舅与皇后娘娘和陛下关系亲近,不忍心亲口告诉您这个消息,所以才遣了臣进宫禀报。”
“你去唤魏卿入宫一趟吧。”景泰帝叹了口气,对陆峰挥了挥手说道。
陆峰当即应声告退。
景泰帝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这么大的事,裴少卿却只告诉了魏岳,而没告诉他,让他有些不满。
但是眼下也没心思计较这点。
“来人,立刻给朕传国舅入宫!”
(本章完)
第242章 皇权至上,我要搞新玄黄教(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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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陛下诏您入宫。”
陆峰找到魏岳汇报道。
“可知为何事?”魏岳随口问道。
陆峰抿了抿嘴,一时不答。
魏岳察觉异常抬起头来看向他。
陆峰扑通一声跪下,一个重重的响头磕在地上,“孩儿有罪,不忍见义父被陛下所厌弃,所以冒用义父名义去私自向陛下禀报了蜀州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的内情,请义父治罪。”
“你说什么!”魏岳暴怒,霍然起身的同时,身前的桌案直接翻了出去倒在陆峰面前,他脸色阴沉的盯着陆峰说道,“你现在当真好大的胆子!”
“义父,您对陛下忠心耿耿,于国有功,孩儿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自绝与陛下啊!”陆峰言辞恳切的说道。
魏岳呼吸急促,大踏步下去一把揪住陆峰的后领将他提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个混账,知不知道这么做就是卖了裴少卿?他只向我禀报了此事而未告知陛下,陛下得知后焉能顺心?裴少卿又怎能不记恨你?”
“孩儿……孩儿满脑子只有义父您的前程和名声,顾不上许多,等见到县子,孩儿再亲自请罪。”陆峰咬着嘴唇说道,他当然想过这点,但还是这么做了,缘由嘛,自然是跟得罪皇帝比起来还是得罪裴少卿更好点。
何况在他看来有义父剧中调和。
裴少卿不至于为这点事报复他。
“你啊你!”魏岳又气又无奈,偏偏义子是出于一片孝心,他一把松开陆峰,冷声说道:“擅作主张,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再有下一次,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再叫我义父。”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孩儿多谢义父!”陆峰冲着魏岳的背影跪下,五体投地,高声说道。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他才抬起头来,咧着嘴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一切如他所料。
随后起身拍了拍灰去领杖责。
“打实了,放开打,要见血。”
他还特意嘱咐行刑的人用力。
被打得越惨,那义父心里对他的芥蒂就消得越快,这点痛是值得的。
而曹瑞跟魏岳几乎同时入宫。
两人在路上碰到了。
“魏指挥使。”曹瑞先打招呼。
魏岳上前回礼,“见过国舅。”
“魏指挥使这是进宫面圣?”曹瑞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笑呵呵的看起来十分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魏岳回答道:“是应陛下所诏。”
“哟,巧了,我也是被陛下喊进宫的,同去同去。”曹瑞笑着说道。
一路来到御书房外,一名太监拦下了两人说道:“劳烦国舅先到旁边殿中饮茶,陛下要先见过魏大人。”
“好说,魏大人先请。”曹瑞对魏岳一抬手,就跟着太监往旁边走去。
魏岳走进御书房后熟练的跪拜。
“臣魏岳,参见陛下。”
“免礼。”景泰帝说道。
魏岳起身,“谢陛下。”
“魏爱卿,朕且问你,目前可知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牵扯到哪些地方的官员?”景泰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魏岳摇了摇头,“陛下,目前仅只蜀州涉及五地县令,以及多位府衙官吏,包括知府之子许松,牵涉多地是许松亲口所言,但具体牵涉到哪些地方的官员恐怕唯有国舅才清楚。”
“这个混账!”景泰帝刚刚已经骂了无数遍,但还是忍不住,又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何现在才向朕禀报?”
“因为在抓到许松之前裴县子也没想到此案牵扯甚广,许松供出国舅之后,他意识到事大,就立刻向臣做了汇报,并将一应卷宗文书全部封存送入京城,说是方便陛下过目。”魏岳给裴少卿没单独向皇帝汇报找补。
免得让皇帝对其心生芥蒂。
景泰帝听见这话,心里对裴少卿产生的不满和疑心烟消云散,因为魏岳既然收到裴少卿的汇报后第一时间派陆峰进宫告诉自己,那说明裴少卿本来就没有向自己隐瞒此事的意思。
眼见皇帝不说话,魏岳又跪了下去拜道:“陛下,国舅之罪简直是罄竹难书、丧尽天良,臣请陛下着靖安卫查清此事,依法给万民个交代。”
“魏卿之心,朕懂得。”景泰帝语气平静的说道:“绝非是朕非要包庇曹瑞,而是北疆刚开战,这一战定要灭蛮族之国,值此关头,实在不宜内部再起动荡,否则必被有心人利用。
当然,朕会让国舅立刻停了这害人的生意,亦会私下处罚,但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魏卿可能理解朕?”
“那已经被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就白被害了吗?牵涉此案的各地官员就任由其逍遥法外?陛下说的处罚又是什么?罚酒三杯?”魏岳抬起头来直视景泰帝,与他对视着接连质问。
“魏岳,你放肆!”景泰帝有些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居高临下俯视着魏岳说道:“朕是大周之主,眼里看的是大局,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朝廷的头等大事就是对北蛮的战争,旁的都要为此让路。
此战若胜,则我大周北方至少可得二十年安宁,能让多少历年死于蛮族劫掠的百姓幸免于难?何况朕只说不查此案,没说不处置那些混账!”
“臣请辞。”魏岳伏地说道。
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也已经表态了。
他如果再暗中按原计划将此事散播出去的话,就是欺君,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便罢,还会牵连门生故吏。
何况他是忠臣,那种认同君要臣死臣则不得不死的歪理的忠臣,所以自然不会违背皇帝已经明确的意志。
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有愧于心。
所以才决定辞官。
辞了后这事就不归他管了。
景泰帝大手一挥,“朕不准。”
“陛下……”魏岳还想说什么。
景泰帝打断他,“退下吧。”
“臣,告退。”魏岳起身离去。
走出御书房后,抬头望天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都不知该如何给裴少卿回信,终究有负于他、有负于百姓。
魏岳前脚刚走。
曹瑞后脚就被领进御书房。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曹瑞笑嘻嘻的躬身行礼,他没有下跪,这是皇帝赐给他的特殊待遇。
景泰帝一步步走到曹瑞面前。
就这么盯着他看。
“陛下?”曹瑞目露疑惑。
“啪!”
景泰帝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曹瑞被打得一个踉跄,白胖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印,满脸委屈又惊疑不定的跪下,“臣有罪,臣有罪。”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但既然皇帝发怒了。
那肯定就是他有罪。
“哦?你有什么罪?说出来让朕听听。”景泰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曹瑞感觉今天皇帝很不对,心里忐忑不安,瑟瑟发抖的说道:“陛下说臣有什么罪,那臣就有什么罪。”
“朕说你有死罪。”景泰帝冷哼。
曹瑞吓得手脚一软直接当场趴在了地上,又慌乱的爬起来跪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臣……臣何至于此?”
“你勾结多地官员绑架贩卖良家女子,还不该死?”景泰帝冷声道。
曹瑞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整个人呆若木鸡。
随后他甚至对不敢否认,更不敢狡辩,磕头如捣蒜,“臣知罪,请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不敢了。”
额头上很快就磕得血肉模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了解皇帝刻薄寡情的本性,是真可能杀了他。
而且既然已经如此质问他。
那就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辩解只会激怒皇帝。
而且他知道皇帝想要杀一个人还是放一个人,都从不是看这个人所作所为对不对,而是看他自己想不想。
“不敢?有什么你不敢的?”景泰帝怒其不争,抬起一脚将其踹倒地上气喘吁吁的骂道:“你缺银子吗?朕给你的赏赐少了吗?回答朕,啊?”
“是臣贪得无厌,是臣被猪油蒙了心,请陛下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就饶我一次吧,绝无下回,我再也不敢了啊陛下。”曹瑞嚎啕大哭着说道。
看着他如此不堪的模样,景泰帝更是厌恶,冷冷的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朕真想直接让人砍了你!”
“我错了,我知错了啊!”曹瑞心里松了口气,是想砍了他,而不是真要砍了他,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景泰帝说道:“将所有牵涉其中的官员给朕写份名单,就在这写!”
“是,是,写,我马上写。”曹瑞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自顾不暇的他只想保住自己,其他人卖就卖了。
看着曹瑞写出来的一份涉及到多个州府县衙的长长的名单,景泰帝脸黑得像锅底,眼中疯狂闪烁着杀意。
要不是正跟北蛮开战,他真想直接下旨把这些混账的脑袋通通砍掉。
他重重冷哼一声,又狠狠的一脚踹在曹瑞身上,“立刻去给朕停了你这害人的生意,缴三百万两银子到朕的内库,禁足一年不得出府半步。”
他说一个数,也不管曹睿能不能拿得出来,反正他必须收到那么多。
“是,谢陛下开恩,谢陛下皇恩浩荡!”曹瑞欣喜若狂的连连磕头。
景泰帝吐出一个字,“滚!”
曹瑞当真是在地上滚着出门。
直到被门槛拦下。
他才爬起来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外面的太阳,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汗流浃背的他内心满是逃过一劫的喜悦,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
随后眼中就闪过一抹怨恨。
“裴少卿,魏岳,咱们没完!”
这生意他肯定是不敢继续做了。
但是这笔账他可不会轻易罢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御书房内,景泰帝将曹瑞写的名单递给刘海,冷漠的说道:“陆续把这些人都解决掉,暴毙、溺亡、罢官流放,要慢,别引起太大的轰动。”
这么做既是发泄心中的怒火。
也是惩戒这些欺君的贪官污吏。
更是在灭口,以保护曹瑞。
毕竟那是他发妻唯一的弟弟了。
这边景泰帝为内部问题所扰。
那边叶无双也正为内政所烦。
孙辉的信已经送到了玄教总部。
“教主,这柳东君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派人刺杀大周钦差,分明就是想祸水东引,借大周朝廷的手来打击我们啊!”莫问归怒不可遏的说道。
“不错,柳东君用心险恶!已不配为圣教弟子!我建议除他的名。”
“如此不妥,魏国总舵以柳东君马首是瞻,把他驱除圣教之外,那整个魏国总舵可也就分裂出去了啊。”
“呵呵,说的现在魏国总舵好像会听圣殿命令一样,与分裂何异?”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家,不至于会让外人看笑话。”
大殿内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都住口。”叶无双抬手,等殿内恢复安静后,他才看向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摇光圣女,“摇光怎么看?”
众人目光也纷纷落到摇光身上。
之前揪出内鬼的事摇光圣女居功至伟,在所有人心里分量重了不少。
天权、天枢、天璇、天玑四人看向小师妹的眼神都带着不同的含义。
一袭白衣、黑发如瀑的摇光圣女挪动黑丝玉足上前几步,先对叶无双行了一礼,才说道:“师尊,弟子觉得也该将柳东君逐出圣教,并公开与魏国总舵划清界限,否则柳东君完全可一而再再而三行此卑劣手段借大周朝廷的手来打击我们,我们会因此而不得不被迫陷入与周廷的正面冲突。
长此以往,圣教实力必然会严重折损,各分舵弟子也会不满,柳东君若这时候指责师尊您领导无方,到时候可百口莫辩,大义反而会落在了柳东君那个背地耍手段的小人手中。”
分裂圣教,将来她要当上教主才更容易,否则还得过柳东君那一关。
“是啊。”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天权向天玑使了个眼色。
天玑圣子立刻出列说道:“小师妹说的自然是不错,可是我们该用什么理由公开除名柳东君呢?总不能就用他私自派人杀江权作为理由吧?”
“这还不简单?”摇光圣女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清脆的说道:“说他暗中勾结大魏朝廷,受大魏朝廷吩咐暗杀大周官员即可,江湖上定然会信我们,而不会信他的辩解,而只要将消息散播出去,他也无从辩解。”
“但师妹有没有考虑过分裂圣教是否对得起历代圣教前辈呢?”天权圣子看着摇光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玄黄教也讲究祖宗之法不可变。
天权此话一出。
大殿内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
当初就是怕圣教分裂,才把柳东君赶去魏国,维持着表面上的完整。
谁分裂圣教,就是圣教的罪人。
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摇光圣女环视一周,扬起圆润的下巴大声说道:“先贤已逝,摇光只在心中怀念,但眼里只有师尊和圣教的利益,纵然对不起历代前辈,只要对得起师尊教诲、和诸位长老以及各地弟子即可,何况分裂圣教的也不是我们,而是柳东君,他才是罪人!”
这番话一出,全场震动。
叶无双对这个小徒弟越发满意。
各长老对摇光圣女也很满意。
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敢于否定历代前辈,这才是值得欣赏的后辈。
天权圣子等人脸色不太好看。
本来是看摇光最近太活跃,恐怕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要为难下她。
没想到却反而让她借机拍了一波马屁,看其他人反应明显被拍爽了。
“摇光说的不错,历代先贤值得我们尊重,但终究已逝,还活着的人更加重要,柳东君私自勾结朝廷罪不容恕,本教主决心已定,欲将他驱逐出圣教。”叶无双掷地有声的说道。
众人异口同声道:“教主英明!”
………………………
柳东君私自勾结魏国朝廷暗杀大周钦差,被叶无双从玄教除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向天下各地传播。
也是这个时候,裴少卿出关了。
“大哥,怎么样,可有收获?”
为他护法的叶寒霜迎上去问道。
裴少卿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终于成功完成了引气入体。
踏入了传说中的练气一层。
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
补充,只能靠灵石充电的修士。
四块灵石也只剩下了一块。
这块就是他的后备隐藏能源了。
“恭喜大哥仙道可期。”叶寒霜见状脸上也露出了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裴少卿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还仙道可期,估计这辈子都卡在练气,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虽然可能永远卡在炼气,不过他至少有了操控灵气的能力,也就有了使用各种修士遗留下的法宝的能力。
这掂才是最宝贵的。
“是。”叶寒霜立刻去安排。
谢清梧挺着一个大肚子伺候裴少卿沐浴,一边给他说近期发生的事。
浴池雾气朦胧,两人贴贴。
“陈忠义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陈武已经死了。”
“王县令先后多次来找过你。”
“何鹏前几日已经被砍头了。”
“魏大人回了一封信。”
“许府君请辞,被陛下驳回,还赏赐给了许府君一批贡品,不过随着天使到来,许松的事也传开了,许府君在府衙门口跪下向百姓致歉,城中百姓虽惊怒交加,但也只是喊着杀了许松偿命,没怎么迁怒于许府君。”
由此可见许廉确实是深得民心。
“陛下下旨令各地靖安卫严查玄黄教逆贼,可以错杀,不可错放。”
“玄黄教说魏国总舵主柳东君勾结魏国朝廷,受魏廷指示杀害周朝官员江权,正式将其从玄黄教除名。”
裴少卿听完后吐出口气,“没想到闭关二十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嗯,一切责任全在他。
他不该闭关。
玄黄教因为何鹏的事居然直接把柳东君除名了,这是裴少卿没有想象到的,不过因此也可以看出玄黄教内部的软弱性和妥协性已经很严重了。
居然为了自己的安逸生活,肯导致玄黄教实际上的分裂,丧心病狂。
“还有件事,对北蛮的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谢清梧又补充一句。
“祝我爹顺利,别死在战场。”裴少卿随口送上祝福,伸手把玩着娇妻沉甸甸的良心,“娘子可有想为夫?”
谢清梧不是全裸,身上还披着一层蓝色的纱衣,湿透后紧贴着肌肤使得曲线若隐若现,有种朦胧的美感。
特别是湿透后的白色冰蚕丝袜更加滑腻,时不时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让禁欲二十天的裴少卿很躁动。
“不想。”谢清梧闻歌知雅意,察觉出他想干什么,立刻冷着脸答道。
裴少卿抱住她圆润滑腻的娇躯笑着说道:“但为夫可是想你的很呢。”
他迫不及待要将自己攒了二十天的浓浓的思念,全部都注给谢清梧。
“想干嘛?”谢清梧瞪他一眼。
裴少卿如实答道:“想干你。”
“别说脏话,把肚子里的孩子教坏了。”谢清梧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脏话不能憋在心里,不然那心就脏了。”
谢清梧对他这歪理无言以对。
所以选择用背对。
两人背水一战,水四溅。
做完后就用现成的水洗了洗。
穿戴整齐,裴少卿到房间看起了魏岳给自己的回信,脸色陡然阴沉。
在信里,魏岳说成是自己主动去向皇帝汇报的此事,隐去了陆峰,将皇帝的反应和决定如实告知裴少卿。
并反过来安抚裴少卿,说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虽然不会用这个案子办那些牵涉此案的各地官员,但一定会通过其他方式清理掉这些官员。
曹瑞被禁足一年的事也写了。
同时还让裴少卿以许松为主犯给这个案子盖棺定论,就此终止调查。
“呵。”裴少卿摇了摇头,将信揉成一团,内力一震,化作满天碎屑。
看来在魏岳心里对皇帝的忠心大过百姓,否则不会一得知这个案子涉及到曹国舅后就直接去向皇帝禀报。
他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封建社会的官员嘛,哪怕再爱护百姓,但心里肯定也是皇帝大过天。
对信里魏岳说的景泰帝会清理掉那些涉及此案的官员他也信,毕竟景泰帝本来就是个刻薄寡恩的腹黑男。
至于曹瑞。
指望他得到惩治就别想了。
相反,裴少卿知道,曹瑞现在肯定是已经把自己和魏岳给记恨上了。
这个案子了结得虎头蛇尾。
让裴少卿心思难免有些复杂。
不过他也不会继续往下查,毕竟那是跟皇帝作对,他没有这个身板。
何况景泰帝既然要保曹瑞,就肯定会出手帮其擦干净屁股,该死的人都会死,而他人在蜀州,鞭长莫及。
就算想继续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哪怕是有许松的口供。
也毫无卵用。
这就是皇权呀。
凌驾在所有的权力之上。
虽然这个案子不能再查了,但是曹国舅他一定要弄死,毕竟对方已经恨上了他,那他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如此一来,也算是给那些被曹国舅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报仇雪恨了。
“来人,请王县令过府一叙。”裴少卿吐出口气,冲着外面吩咐道。
立刻有下人应道:“是,老爷。”
王县令很快便应邀而至。
“裴兄啊裴兄,我可是来找了你好几趟。”刚一进门他就埋怨起来。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让王兄数次跑空是我之过,请王兄恕罪,还不知王兄找我所为何事?请直言。”
“也没什么事,主要是得跟你见一面,才好忽悠我家总舵主,他现在对陈武的死疑神疑鬼的,觉得通州分舵有内奸。”王县令摊了摊手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你家总舵主预感还真准,你不就是那个内奸吗?”
“裴兄这话太难听了,我可从没有背叛过圣教,我只是在以我的方式为圣教大业添砖加瓦。”王县令闻言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回答了一句。
裴少卿发现王县令的脸皮比刚认识时厚了一些,值得鼓励,随后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柳东君被除名的事我听说了,看来你们玄教分裂在即啊,王兄对此有什么看法?”
“唉。”王县令神色黯淡,叹了口气说道:“目前还没反应,消息估计是还没传到柳东君耳中吧,教主何等信任柳东君,偌大一个魏国就只设了一个总舵归他统领,没想到他竟然暗中瞒着圣殿勾结魏廷暗杀大周官员。
现在事情还暴露了,为身处大周境内的玄教弟子招来杀身之祸,简直是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徒,此等败类我圣教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王县令满脸愤怒的批评着柳东君,裴少卿就觉得讽刺,这就是一个组织里底层人员的可悲啊,由于知道的信息不多,根本就看不清真相。
满腔忠心被堕落的上层所利用。
不管柳东君为何刺杀江权,但显然他才是始终坚守玄教理想的一派。
玄教总部皆是一群堕落的虫豸。
“人心隔肚皮,叶无双也想不到柳东君会背叛圣教勾结朝廷吧,否则也不会如此愤怒的都不招其问罪,而是直接宣布将其除名。”知道事情真相的裴少卿装傻充愣的附和着老王。
王县令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摇了摇头说道:“罢罢罢,这些事还轮不到我一个分舵主操心,行了,跟你碰完头就足够去给总舵主交差了。”
话音落下,他起身告辞。
“王兄慢走。”裴少卿起身相送。
“喵。”
郑绫儿抱着狸将军走了进来。
狸将军从郑绫儿怀里跳下去落在地上行礼说道:“恭喜主公出关。”
“免了,有事?”裴少卿问道。
狸将军笑嘻嘻的答道:“主公之前不是交给臣一个活嘛,玄教锦官城分舵的弟子姓甚名谁、住哪儿臣都已经摸清了,绫儿快把名单给主公。”
“是。”郑绫儿应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前递给裴少卿。
裴少卿接过后感觉温热,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下意识动了动鼻翼。
郑绫儿见状俏脸微红,那张纸她是贴身放的,难免沾惹到她的气味。
裴少卿打开折迭的纸,上面写着娟秀的小字,显然是郑绫儿的手笔。
狸将军这个宠物倒是没白养。
毕竟它自己虽识字却不会写字。
看完后裴少卿决定从副舵主刘平下手,通过他将锦官城分舵给拔掉。
“来人,叫毛副千户来一趟。”
“是,老爷。”
毛文很快就抵达了裴府,快步走进正厅跪下参拜,“属下参见大人。”
“毛千户免礼。”裴少卿和颜悦色说道,将手里的名单交给他,“这是玄教逆贼锦官城分舵的人员名单。”
“大人这……”毛副千户接过名单后震惊不已,朝廷刚下令严查各地玄教逆贼,结果裴少卿就拿到了一个分舵的名单,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真不愧是神通广大的裴大人!
裴少卿淡然道:“我自有渠道。”
“是。”毛文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声大人路子野,随即又表态道:“请大人放心,属下现在就率人剿贼,保证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玄黄教逆贼!”
“不急。”裴少卿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份名单来自本官昔日在玄教中安插的眼线,所以不能贸然行动,以免引起玄教怀疑,需得从长记忆,从刘平下手,你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明白了吗?”
“大人英明,妙计百出,卑职明白了,请您放心,绝对办妥,不会让您失望。”毛文听完后心服口服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本官自然相信毛千户的能力,行了,去办吧。”
“是,下官告退。”毛文答道。
另一边王县令匆匆进了飞鹰镖局见到孙辉,说道:“总舵主,裴少卿已经出关了,属下刚刚见过他,并向他询问了陈舵主遇害一事的内幕。”
“快说!”孙辉闻言脱口而出道。
王县令却是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孙辉不耐烦的呵斥道:“堂堂大好男儿何作女儿姿态?赶紧说来。”
“是。”王县令应道,接着吐出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声音低沉的说道:“陈舵主之所以暴露,是因为他与胡子去群芳院嫖昌时,胡子的身份令牌在脱衣服的过程不小心中掉了出来,被服侍他的妓女看见,第二天一大早,妓女为求赏去报了官。”
孙辉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屎一样。
他想过无数可能,最终坚信肯定是通州分舵有内鬼出卖了陈武,但做梦也没想过陈武是因为嫖昌暴露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荒唐!丢人现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词。
王县令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孙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王县令恭敬答道,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坏笑。
唉,自己跟着裴兄学坏了啊。
走出飞鹰镖局后,一身便装的王县令步伐轻快的穿梭在大街上,心情愉悦的他看什么都得劲儿,一会儿看看小饰品,一会儿又看看各种糕点。
突然,一只手伸向他的腰间。
王县令直接一把攥住其手腕。
随后扭过头看着身后一个矮小清秀的少年说道:“早就注意到你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快点放开我!”少年惊慌失措的挣扎,并且反过来倒打一耙,大喊道:“这个人想要抢我东西,请大家替我保官!”
“咦,那不是王县令吗?”
“是啊,王县令这是干什么?”
不少路人认出了王县令。
少年听着这些议论顿时懵逼。
王县令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要报官吗,不巧,我就是本地县官。”
“县太爷,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三天没吃饭了,实在是饿惨了,不然不会动偷人银子的歪心思。”少年能屈能伸,连连卖惨。
“三天没吃饭了是吧?”王县令点点头,拽着少年走到路边一个卖馒头的摊子面前,“给我来一百个馒头。”
“诶,好嘞,您请稍坐。”
片刻之后,少年傻傻的看着眼前一大堆白馒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你不是饿了三天吗?吃吧!”王县令指着面前的馒头,淡淡的说道。
少年一咬牙,两只手分别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一个,两个,三个。
“嗝~”
“我吃不下了。”他眼巴巴说道。
王县令面无表情。
少年只能含着泪继续吃。
四个,五个,六个……
“呕~”
王县令怒喝一声,“不许吐!”
“呜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县太爷,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求求您了,我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啊。”少年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哀求道,豆大的眼泪滑落。
王县令冷哼道:“本官看你脸上虽然脏污,但底子还算白净,不像吃不起饭的模样,小小年纪尽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对得起你爹娘教诲吗?”
“我爹娘都死了,呜呜呜,我是孤儿啊大人。”少年痛哭流涕说道。
王县令表情一僵,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问道:“你家里没其他大人吗?”
“没有了,我……本来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当书童,但公子看上了我的身子,我才跑了出来。”少年泪眼蒙眬的望着王县令,可怜巴巴的说道。
王县令闻言倒也不意外,毕竟很多书童除了承担书童还要承担公子。
他沉吟道:“也是可怜人,既然如此,可愿跟在我身边做个书童?”
他有书童。
主要是想给这少年一条活路。
“我愿意。”少年一口答应。
王县令点点头,随即转身对街边乞丐招手,“这些馒头都归你们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一群乞丐当场跪下去对着王县令连连磕头。
王县令不嫌弃他们脏,亲自俯身去搀扶,和颜悦色的说道:“这是在做什么,地上凉,快些起来,趁馒头还热乎着,赶紧吃吧,暖暖身子。”
虽然已经三月,早开春了。
但蜀州还是有些凉意。
王县令带着新收的书童走了。
“大人您真是个好官。”书童性格有些跳脱,自来熟,双衣放光说道。
“称不上好官,算个好人。”王县令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书童张了张嘴,磕巴了一下答道:“大人,我命贱没有一个正经名字,您叫我小四就行了。”
王县令点点头,“好,识字吗?”
“嗯嗯,识,我是跟着公子一起上过学堂的。”书童连连点头答道。
“那便好。”王县令说道:“今后在家里帮我磨磨墨,跑跑腿就行。”
“嗯,谢谢大人,大人您真是个好人。”书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王县令笑了笑,没再搭话。
……………………
几天之后,远在魏国的柳东君才终于得知了自己被玄教除名的消息。
他身姿挺拔近两米,衣袍下的肌肉鼓鼓囊囊,称不上英俊,但却有一股由内而外的英气,外表看着三十来岁,谁见了都得称一声相貌堂堂,不似凡人。
当他从下属口中得知自己被圣殿除名一事时先是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
随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用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愤怒和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能笑出声来的。
这让来向他报信的下属有些不知所措,“总舵主,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柳东君咬牙切齿,面部抽搐着说道:“叶无双这群混账,他们也真敢、也真能干出这种事,眼里只有私利,哪还有半分圣教的理想,全都是圣教的罪人!”
话音落下,他仰起头,张开双手大吼道:“师父!你在天之灵都看见了吗?当年你为了稳定选择了他继承教主之位,可现在结果呢?结果呢?
我早就说过了,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坚守圣教的理念,带领圣教实现千年追求的目标,可是您不信啊!”
他愤怒的不是自己被除名本身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背后代表的意义。
意味着玄黄教高层已经烂透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信了叶无双等人的鬼话,来了魏国,否则玄黄教肯定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叶无双不要我?好!我就自己搞新玄黄教!”柳东君掷地有声道。
那群虫豸给他泼脏水,不要他。
他就抛开那群败类另起炉灶。
没他们拉后腿,大有可为!
(本章完)
第243章 没有巧合全是算计,心累的总舵主(
第243章 没有巧合全是算计,心累的总舵主(二合一)
刘平的职业生涯并不理想。
作为陈武的亲信,他现在很烦。
原本陈武数次给他画过将来其高升后就让他当锦官城分舵舵主的饼。
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王县令。
直接截断了他的机缘。
本来想着跟着陈武去通州。
但陈武为了自己离开锦官城分舵后影响力不被淡化,所以就必须把刘平留下来继续当副舵主,这个时候刘平就更加郁闷了,但也不得不接受。
只能安慰自己:帮陈武掌控锦官城分舵,将来分舵主之位非他莫属。
结果没想到陈武突然就死了。
那他的位置现在就很尬尴了。
根据陈武的指示,他没少给王县令添堵,作为新舵主的眼中钉,如今没有了老舵主当靠山,王县令想收拾他还不简单?所以他最近愁得不行。
哪怕是他想向王县令求饶投靠。
但是他自知自己干了那么多恶心事,所以也怕王县令不接受,又或者是假意接受实则暗地依旧怀恨在心。
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唉。”刘平重重叹了口气。
旁边一名小斯打扮的店小二殷勤的询问:“掌柜的,这是怎地了?”
“没事。”刘平摇摇头,现在下面人还不知道陈武已死的事,否则肯定一个个争相去向王县令表忠心。
而且为了得到王县令的原谅,这些人或许会反过来帮王县令狠狠的收拾他,以表示跟他已经划分切割。
他随口说道:“你们看着店,我感觉闷得慌,去走一走散散心。”
“好。”
刘平交代好事务就独自走出了安乐客栈,被外面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眯了一下才适应。
他平时没啥爱好。
独好色。
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了芙蓉轩。
“哟,这不是刘掌柜吗?得有两三天没来了吧,快快,往里面请。”
刘妈妈带着两个丫鬟出门采购胭脂水粉,刚好碰到刘平,顿时笑靥如的迎上去,搂着他的胳膊往里带。
“翠儿空着吗?”刘平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摸着刘妈妈的手问道。
刘妈妈笑道:“空着呢,可就得刘掌柜您来把空给她填上、填满。”
“哈哈哈,你个老浪货。”刘平被逗笑了,烦心事都忘了,在她怀里抓了一把,“改天也让爷填填你的空。”
“刘爷尽会说笑,人家这一把年纪的黄脸婆哪配得上您啊,就得翠儿那种嫩得一掐就出水的小姑娘才配服侍您。”刘妈妈说话比唱歌还好听。
她混这么多年才混到不用接客的地步,哪可能为点银子陪刘平上床。
除非是真有拒绝不了的大人物好非她这口,那就只能被迫重操旧液。
谈笑着进了芙蓉轩大门,刘妈妈高声喊道:“翠儿,翠儿呢?快喊翠儿接客,安乐客栈的刘掌柜来了。”
白天芙蓉轩没多少生意,而且大部分姑娘都在补觉,大堂里闲着的七八个女人一时间都向刘平围了过去。
“哎哟,刘爷诶,您怎么最近一直临幸翠儿,也不怜惜怜惜奴家。”
“是啊,真让奴家羡慕得紧。”
“刘爷可不能厚此薄彼,得一碗水端平才是,今天宠幸下奴家嘛。”
被莺莺燕燕包围着,嗅着各种各样的香味,刘平整个人都飘了,什么王县令、什么陈武、什么烦恼全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愉悦。
他今天只想草饲这些扫货。
或者被这些扫货草饲。
“你们这些小浪蹄子起开,刘爷是我一个人的。”翠儿提着裙子匆匆下楼,娇滴滴的模样却硬生生杀出一条路冲到刘平身边,直接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刘爷,咱们回房,翠儿给您弹弹曲、跳跳舞,可好啊?”
青楼这个行业,同事之间的感情普遍较深,但是竞争也很激烈,经常发生谁抢了谁的恩客而扯头发的事。
“好,好,好。”显然,刘平是个钟情的人,看见心爱的翠儿后把其他人都抛之脑后,跟着她就往楼上走。
见翠儿抱得恩客归,其他姑娘都自觉无趣的散去,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聊天内容十分劲爆,劲爆到我敢写出来就会被整章屏蔽的地步。
刘平搂着翠儿在房间卿卿我我。
好不快活。
同一时间,一名身材匀称、皮肤黝黑的青年大步流星走进了芙蓉轩。
正闲聊的女人们立刻一拥而上。
“这位爷,快里面坐。”
“爷看着眼生,头一次来吧?”
“若没有相熟的姑娘,看看奴家怎么样?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保证会让您舒服到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翠儿在吗?”青年直接问道。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们都还没开张。
翠儿已经开张了。
结果现在来了个人又要找翠儿。
自己还颗粒无收、同事却赚得盆满钵满,这搁在谁心里都会不平衡。
“这位爷你来迟一步,翠儿正在接客呢。”一名女子勉强一笑答道。
青年顿时暴怒,“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的女人?说,在哪个房间!”
“爷,就在三楼左手第一间。”立刻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回答道。
青年推开几个女人往楼上走。
“哎哟,你们真是不怕出事!”
一个龟公无奈的看了拱火的女人们一眼,连忙追上去劝阻青年。
“爷您息怒,那么多姑娘都比翠儿好看,要不今天换换口……”
“滚!”青年转身一脚将龟公踹下楼去,三步并着两步冲上了三楼。
屋内,刘平正准备上马。
“哐当!”
门突然被踹开。
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刘平和翠儿吓了一跳。
“啊!”翠儿用被子遮身体。
刘平一手提起裤子,一手指着青年恼怒的斥骂道:“谁他娘的让你进来的,活腻了是吧,滚蛋!”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扰脾气都不会太好,何况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而且这几天还压抑了一肚子负面情绪。
“活腻了的是你!老王八蛋,竟敢抢我的翠儿!”青年红着眼睛破口骂了一句,挥拳就向刘平打了过去。
“好狗胆!”刘平见对方搅了自己的好事不说,还要打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手提着裤子单手迎敌。
青年虽然练过武,但是功夫明显比不上刘平,被对方单手轻易打得节节败退,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刘平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青年说道:“若非是在城中,你已命丧于今日,狗杂种,还不快滚!”
“你……你给我等着!你他妈的摊上事了!”青年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放了句狠话,狼狈的转身离去。
“哼!毛都没长齐,还敢跟老子抢女人。”刘平嗤笑一声,走过去将门关死,从里面插上,然后又回到床边笑着苍蝇搓手,“翠儿,咱继续。”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刘爷,您别急,我再试试。”
“啊啊啊!混蛋!我要杀了你!”
眼见青年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出芙蓉轩,楼下众人本来想上去看看情况,结果就听见刘平凄厉的叫声。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刘平杀气腾腾的冲下楼追出了芙蓉轩。
刘平终究是没在街上找到那个害他抬不起头的男人,只能安慰自己是被惊吓过度,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本来去芙蓉轩是为了解忧。
现在忧愁反而又增加了。
刘平垂头丧气的回到安乐客栈。
“掌柜回来了。”
“掌柜的好。”
小二们纷纷主动向他打招呼。
但是他却一个都没回应,阴沉着脸进了内院自己的房间,借酒浇愁。
让众下属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舵主今儿是怎么了?从早上就愁眉苦脸,散个心回来脸更苦了。”
“谁知道呢,别去触霉头就行。”
刘平回来后不到半个时辰,毛文就带着一群靖安卫来到了安乐客栈。
“快!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一马当先的毛文大声吩咐道。
“你们干什么!”
看着突然冲进来的靖安卫,几个小二惊怒交加,聚成一团与之对峙。
“你们掌柜刘平何在?”领头的毛文一手摁着刀柄,语气冷冽的问道。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分舵据点暴露了呢。
一名中年人斗胆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敢问官爷找我家掌柜何事?”
“少废话,叫出来!”毛文喝道。
中年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卑躬屈膝道:“官爷稍等,我这就去叫。”
话音落下便匆匆往后院跑去。
“咚咚咚。”他敲响刘平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哐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一股酒气弥漫出来,刘平醉醺醺的站在门口问道:“有什么事?”
“舵主您还喝呢,来了一群靖安卫点名见您。”中年人焦急的说道。
听见靖安卫三个字,刘平的酒劲便醒了七分,“见我?见我做什么?”
“不知道啊,但您放心,我们身份肯定没暴露,否则靖安卫就不会那么客气了。”中年人抿了抿嘴说道。
刘平点点头迈步往外走去,来到客栈大堂后他立即挂起笑容加快脚步上前行礼,“小的刘平,参见大人。”
“你还记得他吗?”毛文伸手将身后一个青年拽到自己的面前问刘平。
刘平抬头一看,脸色骤变,那青年便正是他在芙蓉轩暴打的那个人。
只是此刻穿上了靖安卫制服。
刘平汗流浃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大人恕罪,小的不知……”
“竟敢在城中对靖安卫动手,必然是玄教逆贼无疑,左右,给我拿下此人!”毛文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靖安卫齐声应道:“是!”
刘平如遭雷击,又惊又怒。
怒的是毛文竟然为给被打的下属出头,而公然冤枉他是玄黄教逆贼。
惊的是他真是玄黄教逆贼啊!
所以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你欺人太甚!锦官城分舵全体弟子听令,跟这些朝廷鹰犬拼了!”
刘平怒吼一声,悍然出手。
他此话一出,把客栈所有人身份都暴露了,小二们不想动手也不行。
只能被迫与靖安卫拼命。
“好啊!还真是玄教逆贼!通通拿下!”毛文虽然心知肚明,表面上却装出错愕惊喜的模样,大声说道。
一同前来的靖安卫大多数都是不知内情的,还真以为是误打误撞碰到了玄教逆贼的窝点,个个喜形于色。
“杀啊!”
“死活不论!”深知玄教逆贼抵抗决心之强,所以毛文又补充了一句。
“掩护刘舵主先走!”
毛文呵斥道:“想走?做梦!”
话音落下亲自出手加入了战团。
靖安卫人多势众,并且有兵刃。
而锦官城分舵的弟子们因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个个都是赤手空拳,加上人数劣势,纯被压着打。
但是这些人抵抗意志极为顽强。
硬是没有一个投降的。
很快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
就只剩下实力较强的刘平还在苦苦支撑,但身上也已经是鲜血淋漓。
“我投降!”
眼见所有下属都死完了。
刘平大吼一声投降。
“我只是分舵主而已,我知道总舵主藏在哪里!”他又补充了一句。
听见这话,一众靖安卫立刻纷纷停手,扭头看向毛文等候他的指示。
“大人,给我个立功的机会!”刘平扑通一声跪下对毛文磕了一个头。
毛文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道刀光骤然闪过。
额头触地刘平毫无防范,脖子处飙出一股鲜血,身体往前扑倒,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动拖出一道血痕。
所有人惊愕的看向持刀的常威。
毛文同样是措手不及。
“毛大人,裴大人曾说玄教逆贼诡计多端,万不可轻信,只有死掉的玄教逆贼才是好的玄教逆贼。”常威慢条斯理的收刀,对毛文抱拳说道。
毛文不由得双眼微眯,他知道常威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裴少卿的授意。
顿时就有了一个猜测,难道锦官城分舵舵主就是裴大人安插在玄黄教中的眼线?所以才必须杀刘平灭口。
若真是如此的话。
那裴大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连玄教分舵主都能为他所用。
“裴大人言之有理,本官就险些被此贼蛊惑啊,想来他就是锦官城分舵的舵主,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毛文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常威恭维一声,“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其余人纷纷跟上。
毛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捋了捋胡须下令,“现在给我搜,把里里外外都搜仔细了,另外,客栈所有住店的客人全部带回去仔细审问甄别。”
“是!”所有人齐声答道。
随后如狼似虎的四散而出。
搜查一个又一个房间。
结果自然没让毛文失望,搜查出了大量玄教逆贼的身份令牌,还有一些文书,都能够证明这就是个贼窝。
………………………
靖安卫千户所。
“启禀大人,卑职幸不辱命,除分舵主下落不明之外,已将玄教锦官城分舵副舵主在内全部当场处死!”
毛文单膝跪地向裴少卿复命。
“好,好,好啊!”裴少卿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亲自下去将毛文搀扶了起来,“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都是因大人情报准确、计划精妙,而卑职只不过只是出了一点死力气而已。”毛文发自内心的说道。
“毛副千户谦虚了。”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首功当属你的。”
首功让给毛文也无所谓,因为只要下属立功,他作为上司本来就要分一成,而且他才刚加官进爵,所以现在就算是要了这个首功也没什么用。
还不如用来收揽人心。
毛文动容不已,“卑职……卑职何德何能,我只不过是……”
“我说是你就是你,大好男儿又何故作女儿姿态?”裴少卿打断他。
毛文感动的跪下去,“卑职谢大人关照,提携之恩卑职永不敢忘!”
明明都是裴少卿的功劳,他只是除了把力气而已,现在对方却把首功给他,这种上司哪个下属能不感动?
“行了,起来吧,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裴少卿笑容和煦的再一次把他搀起来,语气如夏日的清风。
毛文告辞离去,等走出门后被风一吹才冷静下来,想起自己作为太子旧党,就算是有功,也不可能升官。
又连忙折返回去,“大人,下官刚刚糊涂了,忘了自己的出身,这首功与我无用,还是您自己拿去吧。”
“你糊涂了,我可没糊涂,陛下对我颇为信任,只要你积攒下的功勋够多,我为你求求情,加官进爵未尝无望。”裴少卿笑吟吟的画了个饼。
以他的谨慎和自私,当然是不可能上书给景泰帝帮太子旧党求情的。
毛文感动得红了眼眶,对裴少卿深深行了一礼,啥也没说转身就走。
用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感情。
今后看他行动就完了。
“王县令。”他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碰见王县令黑着脸急匆匆迎面而来。
而王县令直接无视了他,与他错身而过,快步走进了裴少卿的公房。
毛文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王兄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裴少卿看着王县令先一步开口说道。
王县令冷笑一声,“原来你心里清楚,那为什么没提前打个招呼?”
虽然锦官城分舵根本就不受他的掌控,刘平还屡屡顶撞他,但在他看来都是志同道合的同门手足,可现在突然全部身死,让他如何能不难受?
“王兄这话可没道理,我之前是不是曾提醒过,让你叫手下的人近期安分些?”裴少卿不咸不淡的问道。
王县令霎时一怔。
裴少卿继续说道:“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暴露的?刘平与毛副千户的侄子在芙蓉轩争女人将其打伤,毛副千户带着下属到安乐客栈为侄子出头。
本来想借着最近打击玄教的风栽赃刘平是玄教逆贼,但他没想到刘平真是,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王县令听完后哑口无言。
有些羞愤和恼怒。
刘平这个混账!竟然因为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而害死了分舵所有人!
“抱歉,裴兄,是我误会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
“没事,都习惯了,你误会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裴少卿淡然说道。
王县令更是汗颜,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愧万分,再次行礼,“改天我再摆一桌向你赔礼,且先行告辞。”
话音落下,就狼狈的匆匆离去。
裴少卿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低头开始写公文。
王县令离开千户所后又回家换了套便装,低调前往飞鹰镖局见孙辉。
“王舵主,你都知道了吧?”
刚一见面,孙辉就黑着脸问道。
他感觉最近真是流年不顺。
“属下刚见过裴少卿,从他口中得知了分舵据点暴露的原因。”王县令抿了抿嘴,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
孙辉立刻问道:“因何暴露?”
“因为……”王县令如实道来。
孙辉听完后脸色精彩至极。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好一个陈武、好一个刘平!还真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啊,都因为女人害死自己便算了,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兄弟,他们真是死不足惜!”
孙辉怒不可遏的咬牙说道。
嫖昌就那么有意思吗?
“请总舵主息怒,当务之急是总舵的兄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别再出岔子。”王县令有些心累的提醒道。
孙辉吐出口气,“放心,这事不必你说,我肯定也会严加叮嘱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锦官城分舵现在名存实亡,我会拨些人手给你,尽快把架子重新恢复吧。”
“是。”王县令恭恭敬敬的答道。
心里叹了口气,这算是锦官城分舵覆灭后带给自己唯一的好处,能够一手建立起一个受他掌控的新分舵。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这样的好处他宁愿不要。
孙辉也是被手下折腾怕了,看着王县令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王舵主你不要再出事了。”
手下再这么一个一个的出事。
分舵再这么一次一次的被灭。
估计上面都要怀疑他这个总舵主私通朝廷了,他可不想被内部调查。
因为他经不起查。
“请舵主放心!属下绝不会让您失望!”王县令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本章完)
第244章 圣心如渊,五岳联盟(二合一求月票
第244章 圣心如渊,五岳联盟(二合一求月票)
转眼间便又是十余日过去。
一封封来自各地的关于打击玄教逆贼的捷报被送到御案前,而其中论最为出色的自然当属是蜀州千户所。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其他地方的靖安卫顶多杀了几个玄教逆贼,但蜀州千户所可是直接摧毁了一个分舵。
还杀了一个分舵主。
刘平活着的时候是副舵主。
但死了反而如愿升官。
裴少卿找了王县令配合,废物再利用,给刘平整了一块锦官城分舵舵主的身份令牌,让他死后官升一级。
有时候死人就是比活人管用。
“好,好,好啊!”景泰帝拿着裴少卿的奏折笑得红光满面,扭头对刘海说道:“这对付玄教逆贼,还得是看小裴爱卿呐,从来不让朕失望。”
领导刚下发任务,立刻有下属交上满分答卷,谁不喜欢这样的下属?
“裴县子固然出色,但也是陛下慧眼识珠、知人善用,给了他发挥才能的机会,他这都是在回报陛下的知遇之恩呢。”刘海笑容灿烂的说道。
景泰帝脸上笑容更甚,放下奏折捋了捋胡须说道:“小裴爱卿虽然偶有些任意妄为和持宠而娇,但能力跟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不像是某些废物能力没有,连忠心也不知有几分。”
说到后面时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刘海连忙把头低下不敢搭话。
他自然知道皇帝阴阳的是谁。
接任廖温的现户部主事夏元。
户部主事只是六品官,但是夏元还有两个身份,齐王的小舅子、肃宁候次子,也算世代忠良、皇亲国戚。
否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六品官可不值得景泰帝阴阳怪气,不爽的话早就直接寻个由头贬官或者是治罪。
而景泰帝之所以对夏元不满,是因为他欲让夏元亲自押送新一批送往北疆的粮草,然后就留在那边监军。
帮他盯着裴世擎用心打仗。
但夏元不知道是怕北蛮人。
还是怕威远侯。
又或是怕舟车劳顿。
总之死活不肯去前线,找姐姐和爹娘撒泼打滚哭诉,还装病要辞官。
景泰帝便只能换了个人去。
然后夏元的病就又好了。
说严重点,这就是在欺君。
其实刘海心里也疑惑,陛下既然点了夏元的名,说明记得这个人,又怎可能不知其秉性?毕竟皇帝在要用一个人之前肯定会先搞清楚这个人。
但陛下明知如此,偏偏还是点了夏元去押粮和监军,为什么这么做?
在外人眼里,陛下这是看重齐王的表现,毕竟夏元是齐王亲信,但在刘海看来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圣心如渊,深不可测啊!
“蜀州府衙推官一职是不是还空着呢?”景泰帝突然扭头问了一句。
刘海连忙收回思绪答道:“回陛下的话,吏部已经拟了名单……”
“让夏元去吧。”景泰帝打断刘海的话,淡然说道:“贪生怕死、推三阻四,实乃是朽木一块也,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夏元作为功勋之后、又与皇家沾亲带故,不该如此不堪,让他去蜀州,跟着许廉学学为官之道。”
“陛下,裴县子在蜀州,夏主事去了恐怕会多生事端呐。”刘海短暂的愣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夏元此人,心胸狭窄而好妒、吃喝嫖赌而恶毒、胸无点墨而霸道、贪生怕死爱惹事,让他去蜀州,那极可能会跟同样霸道的裴少卿产生冲突。
而且裴少卿比夏元更狠辣霸道。
背景比夏元更硬。
夏元背后是齐王和肃宁侯。
而裴少卿背后是陛下和威远侯。
所以夏元若是惹怒了他。
就算不死,肯定也得脱一层皮。
那齐王跟裴少卿从此定然交恶。
景泰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按朕说的去办即可。”
刹那间,刘海突然福至心灵。
他所担心的事。
会不会就是陛下想看见的事?
陛下之所以点夏元去北疆,就是想找个理由把他贬官发配蜀州,就是想让裴少卿跟齐间王产生隔阂……
可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个中用意让刘海头皮发麻不敢再想下去,意识到自己多嘴的他连忙腰弯得更低,恭敬答道:“奴婢遵旨。”
“鸢儿婚后过得可还好?”景泰帝吩咐完正事后关心起女儿的私生活。
刘海立刻回答道:“据暗卫禀报公主殿下与田指挥使相敬如宾,极为恩爱,估计陛下就快要抱外孙了。”
“呵呵,这丫头也算是找了个合适的归宿。”景泰帝开怀的笑了笑。
夏元被贬官两级发配蜀州任推官的圣旨很快就发了下去,大多数人得知此事后都没太当回事,毕竟从夏元拒绝去前线起,他们就知道陛下肯定会进行惩处,而发配的地方和职位也很合理,毕竟蜀州刚好空了个推官。
而且仅仅是贬官两级,这已经属于不痛不痒的小惩,要是换一个人敢拒绝皇帝指派的任务可不是这结果。
但夏元本人对此却难以接受。
“爹!我舍不得您和娘,您帮我求求陛下吧,我真不想去蜀州那穷乡僻壤啊!”夏元对肃宁侯苦苦哀求。
对他来说官居几品都无所谓。
但是他真不舍得离开京城。
听说京城之外尽是穷山恶水,习惯了京城的繁华,又哪想去这个苦。
肃宁侯早年负伤,已经多年未曾统兵,身材发胖明显,但眉宇间还能看出曾经的风采,冷哼道:“我还去帮你求情?你若不是我儿子,早被治罪了!再说,蜀州裴少卿去得,你怎就去不得?我不求你去了那边也能加官进爵,别再给我惹是生非就行。”
“娘!”夏元又看向母亲求助。
夏母于心不忍,“夫君,要不就去求求陛下?贬官可以,但贬那么远不太合适吧,元儿长那么大都没离开过京城地界呢,何况以他的性子去了蜀州恐怕难免跟裴少卿起冲突呀。”
“唉,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肃宁侯怒不可遏,随后又看向夏元警告了一句,“收敛收敛你的脾气,蜀州可没我给你撑腰,敢去招惹裴少卿,那没什么好下场,自己掂量着办吧。”
“大哥。”夏元又看向亲大哥,指望对方能够帮自己向爹说两句好话。
夏明和颜悦色的说道:“去蜀州磨练磨练也好,老大不小再这个脾气会吃大亏,何况等去了蜀州若是能交好裴少卿,妹夫肯定会看重你的。”
“好好好,你们都不帮我,我去找姐姐!”夏元说完起身就往外跑。
肃宁侯气不打一处来,“混账!”
“爹放心吧,就算妹妹糊涂,殿下也不会犯蠢的。”夏明安慰亲爹。
夏元来到齐王府,见到姐姐夏毓后就扑通一声跪下,“姐,爹娘和大哥都不管我,你可也不能不管啊!”
“怎么了这是?不管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夏毓疑惑不解的道。
今年二十多岁的她风华正茂。
能被挑选成王妃。
身段和颜值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长着一张微圆的脸蛋,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白皙,举止尽显优雅,让人一眼看去就有种国泰民安的感觉。
“我不起来。”夏元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哭诉道:“好姐姐,从小你就最疼我了,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谁见死不救?”齐王刚好进门。
夏毓连忙起身行礼,“夫君。”
“姐夫,你得管我啊!我不想去蜀州。”夏元爬起来冲到齐王身旁。
齐王拍了拍夏毓的手,扭头对夏元说道:“你啊你,这回我也是爱莫能助,让你去蜀州,已经是父皇网开一面,若是得寸进尺,那你去的恐怕就不是蜀州,而是北疆或者南疆。”
夏元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
突然觉得其实蜀州也挺不错的。
“蜀州虽然远离京城,但你去的是州府所在,也还算繁华,吃喝玩乐都不缺,就且安心吧,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父皇气消了,我就求个情把你调回来。”齐王语气温和的补充了句。
夏元垂头丧气,“那姐夫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说好了最多一年哈。”
“一年。”齐王笑着点头,随后又面色一肃,“你去蜀州,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诫你,那就是万万不可与裴少卿起冲突,若有万一,能忍则忍。”
他这是真心为小舅子好。
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跟裴少卿之间有着不可公开、不可调和的旧怨。
夏元要是敢得罪裴少卿,那对方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轻饶了夏元。
而他现在不报复裴少卿,就是不想在关键时期多生事端、节外生枝。
等他当了皇帝之后再算旧账。
“放心吧姐夫,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招惹他,相反,我会尽力帮你拉拢他呢。”夏元挤眉弄眼的说道。
齐王下意识脱口而出:“别!”
“怎么了?”夏元一脸不解。
夏毓同样疑惑,“夫君,裴少卿哪怕与威远侯不和,但也终究是他的儿子,何况本身也不容小觑,若是得他效忠的话于你岂不如虎添翼吗?”
齐王又哪敢说出真实情况。
只能装模作样的说道:“正因为他身份不凡,得父皇重用,所以我才要避嫌不能拉拢他,否则显得未免太过急躁,容易引起父皇的不喜啊。”
“原来如此,夫君英明,倒是妾身思虑不周。”夏毓闻言恍然大悟。
夏元也明白了,点点头,“那我对他敬而远之,只要他不惹我,我肯定不主动惹他,待满一年我就走。”
“是哪怕他来惹你,你也要以忍让为先。”齐王面色严肃的叮嘱道。
夏元心里很是不忿,凭什么?
他爹是侯爷,我爹也是,而且我姐夫将来还是皇帝,我用看他脸色?
本来去蜀州就已经够憋屈了。
如果被裴少卿主动欺负上门还要处处忍让的话,那他不得憋屈死啊?
但表面上却应道:“我记住了。”
除了夏元本人外,其实还有个人对他去蜀州很不满,那就是宛贵妃。
她正浸泡在铺满瓣的浴池里。
白皙的锁骨一览无余,圆润的硕果在水面晃动荡起一圈圈涟漪,抬起修长的美腿漫不经心浇水冲洗,但是温水却怎么也浇不灭心里烦躁的火。
在胸大无脑的宛贵妃看来,皇帝让齐王小舅子夏元去蜀州,那不就是给了齐王一个拉拢裴少卿的机会吗?
这不由得让她很有危机感。
她倒是想让妹妹去蜀州,但是不能那么做,太自轻自贱、丢人现眼。
可是眼下双方相隔千里之遥,她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拉拢裴少卿呢?
宛贵妃幽幽叹息,愁眉不展。
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最终一咬银牙拿定了主意。
“来人,请月婵进宫一会。”
“是,娘娘。”
………………………
蜀州城外,一条野河边。
两岸绿树成荫,鸟鸣阵阵。
夹杂着草木清香的风拂过河面荡开一层波纹卷起水汽吹到岸边裴少卿和王县令的脸上,令两人心旷神怡。
他们各执一支鱼竿正在垂钓。
“王兄近日心情很不错。”
裴少卿盯着河面淡然说道。
这是个称述句。
“啊?有吗?”王县令顿时一怔。
裴少卿点点头,“有,而且还很明显,不说话脸上都带着笑容,什么开心的事,可能跟为兄分享分享?”
“嗨,也没什么。”王县令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就是想到前些日子新收的一个书童,身世挺可怜,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对我感恩戴德,老想着报答我,主动帮我做这做那,但偏偏不会干活,经常好心办坏事,弄得一团糟,让我是又无奈又哭笑不得。”
“书童?”裴少卿一怔,下意识挪动屁股离王县令远了些,才大有深意的说道:“但是看得出来他衣服洗得挺不错的,非常细心,还熏了香。”
“是挺细心的。”王县令笑道。
裴少卿啧了一声,“怪不得王兄迟迟未娶妻,原来是有龙阳之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县令瞬间急了,没好气的瞪着他,“我只喜欢女人,我家的书童都是正经书童,可没有别人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作用。”
“最好是这样。”裴少卿话音落下后又问道:“你说他身世挺可怜的?”
“嗯,穷苦出身,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给大户人家当书童,结果却被主家盯上了屁股,才跑出来四处流浪。”王县令叹了口气简单讲述。
裴少卿提醒了一句,“王兄还是好好查查你这位书童吧,我怀疑他恐怕是故意被人安插来接近你的啊。”
“裴兄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就这么说?”王县令惊疑不定的问了句。
裴少卿嗤笑一声,“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穷苦出身,结果却不会干活,这两个词搭边吗?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模样还挺清秀白净。”
他觉得王县令就是太心善。
而且对所有人都天然抱有善意。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这么一个浑身漏洞的人要是敢靠近他,他会直接吩咐靖安卫抓起来拷打审问一顿,如果审出来其是故意接近自己的,那就弄死;审不出来就说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那更得弄死。
“裴兄就是疑心太重,至少我觉得他没什么心机,是一个挺纯粹知恩的人。”王县令答道,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但多谢裴兄提醒,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会让人调查下的。”
裴少卿点点头,随即又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柳东君要搞新玄黄教?”
“已经在搞了,魏国总舵全体脱离了圣教,柳东君组建圣火教,自任教主。”王县令脸色不太好看的道。
裴少卿有些意外,“没想到柳东君动作那么快,敢想敢干,真不愧是敢派下属来大周刺杀钦差的猛人。”
“哼!叛徒尔,有朝一日圣教必然清理门户。”王县令愤愤不平道。
裴少卿闻言笑而不语,吐出口气问道:“锦官城分舵重组完成了吗?”
他已经从李魁那里知道了结果。
现在只是明知故问。
“总舵主派了些人,我自己又去总舵挑了几个,从通州分舵调过来了几个,已重组完毕。”王县令答道。
裴少卿开玩笑似的说道:“说起来我可是无意中帮了你,若不是我的人灭了锦官城分舵,你想完全掌控锦官城分舵可没那么容易吧?王兄。”
“虽然不愿承认,也不想有这种好处,但确实如此。”王县令是个坦荡的人,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答道。
裴少卿这回是纯粹出于好意的提醒了一句,“王兄可得吸取教训,这回务必要管束好你分舵的人才是。”
“裴兄放心吧,有刘平等人血淋淋的例子在前,剩下的人肯定不会自寻死路。”王县令对此倒是有信心。
“哟,上鱼了。”裴少卿手腕轻轻一抖,鱼竿上抬,一尾鲤鱼被拉出水面带起一串水,他取下后随手往后一抛,“霜妹,就在这儿现烹了吧。”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套厨具。
“是,大哥。”后方正在为两人煮茶的叶寒霜接住鲤鱼后笑着应了声。
她今日没有穿紧身的劲装,穿了套仙气飘飘的长裙,但是配上她曲线夸张的身材,依旧有种瑟瑟的感觉。
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涩。
王县令其实视线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看叶寒霜,毕竟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种视觉冲击的吸引,但是非礼勿视、何况还是友人的女人,所以他硬生生克制住了本能,可谓是狠人。
“对了,裴兄,听说北疆的战事进展颇为顺利,威远侯若是立下灭国之功可就该封公了。”王县令说道。
大周异姓不得封王。
公爵就到顶。
而大周朝目前没有一个公爵。
因为按祖训,大周的公爵是可以实际上裂土建国的,单纯就权力而言比宗室那些有名无实的亲王还要大。
而想封公,必须得有灭国之功。
皇帝会在其灭掉的国上画一块地给对方为封国,既是酬功,也是方便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和吞并新灭之国。
而大周立国两百年。
目前还没有一个公爵。
裴少卿觉得景泰帝不会想给人裂土建国,而威远侯也不会想立下灭国之功,随口答道:“不晓得,世人皆知我与生父关系不睦,王兄不知?”
他也知道北疆战事进展顺利。
不过他更觉得这只是前期迷惑皇帝的表象,估计很快就会陷入僵局。
北疆战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以为仅是传言。”王县令怔了一下答道,从裴少卿的反应,他才确定了对方跟亲爹关系是真的很恶劣。
“不提他了,太扫兴。”裴少卿摇了摇头,吐出口气,“专心钓鱼吧。”
王县令见状顿时有些自责自己提到了裴少卿的伤心事,随即就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裴兄,最近江湖上有个大动作,不知道你听闻过没有。”
“什么大动作?我对江湖上的事一向不太关注。”裴少卿来了兴趣。
王县令说道:“华山云阳剑宗宗主晋升宗师,邀请嵩山莲寺,泰山太玄观,恒山问心斋,衡山青岚宗前去华山一会,意要组建五岳同盟。”
“看来这位云阳剑宗宗主的志向不小啊,正道五绝若是组建同盟的话这个联盟就成了正道之首,那这个五岳同盟的盟主岂不就是实际上的武林盟主了吗?”裴少卿眉头一挑说道。
“确实如此。”王县令点点头,又补充道:“但云阳剑宗的实力本来就不弱,如今又新添一位宗师,更上一层楼,有此野心也属实正常,毕竟五岳本来谁都想要压另外四岳一头。”
“组建同盟总得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吧,我没猜错,这个敌人就是你们玄黄教。”裴少爷幸灾乐祸的道。
玄黄教自称圣教,官方称玄教。
而江湖上则有人称之为魔教。
王县令黑着脸点点头,“我们圣教是不可能坐视这个联盟组建的。”
“我也不会坐视这种让王兄不高兴的事情发生。”裴少卿义正言辞。
因为他可是想把公孙逸扶植成武林盟主的,五岳联盟若组建成功,以公孙逸的根基拿头去争武林盟主啊!
王县令不禁笑了,虽然他知道裴少卿的理由是扯淡,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裴少卿,不就是想其搞破坏嘛。
在这件事上他们可以一致对外。
(本章完)
第245章 想浑水摸鱼,豪赌变稳赢?
第245章 想浑水摸鱼,豪赌变稳赢?
“老爷,您回来啦。”
县衙后宅,一身青衣小帽的小四笑容灿烂的去迎钓鱼归来的王县令。
看见小四纯净的笑容,王县令就感觉心情放松,也不禁露出了浅笑。
“老爷肯定钓了很多鱼吧。”小四天真烂漫,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王县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还好,钓了那么三五条,不过万物有灵,我也不缺那么口吃的,所以钓上来后又放了。”
实际上他今天又空军了。
“老爷你可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小四发自内心的称赞道。
王县令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小四细嫩光滑的脸蛋上,脑海中突然闪过裴少卿说的话,心头蒙上了层阴影。
“去帮我备些洗澡水。”王县令不动声色的支开小四,接着去前衙唤来捕头,吩咐道:“周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大户人家家中书童外逃。”
以小四的年龄和身板、以及皮肤状况来看,不可能流浪太远和太久。
所以若他所言为真,那他之前的主家应该就在锦官城附近几个县城。
而书童和下人都是奴籍,私自逃走后主家必然报官,因此很好打听。
“是,大人。”捕头恭敬应道。
另一边裴少卿也回到了府上。
“老爷回府,快让人烧热水!”
听着门房的急促的吆喝,裴少卿有种他们要烧水把自己煮了的感觉。
“鱼拿去厨房,今晚上烧了。”裴少卿把鱼篓递给下人,往内院走去。
谢清梧看见裴少卿回来,笑盈盈的问道:“夫君今日的收获可还好?”
“上了两条大鱼,吃了一条带回来一条,老王一如既往的仁慈不肯钓鱼上岸。”裴少卿满是得意和揶揄。
“噗嗤——”听见自家夫君对王县令的调侃,谢清梧笑出了声,随后抿抿嘴说道:“我去给你备换的衣服。”
水很快烧好了,叶寒霜伺候裴少卿洗澡,因为她刚好也要沐浴更衣。
“去把柳姨叫来。”走到沐浴房门口时,裴少卿驻足对叶寒霜交代道。
叶寒霜点点头转身离去。
柳玉蘅正在房间亲手给未出生的孩子做鞋子,看见叶寒霜后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笑着起身相迎,“寒霜。”
她隆起的小腹已越发明显,穿衣上也宽松了许多,一条素白色绣的交领襦裙让她整个人显得古典端庄。
“柳姨,大哥让你去趟沐浴房伺候他沐浴。”叶寒霜开门见山说道。
柳玉蘅俏脸瞬间红透,毕竟自己跟裴少卿之间的事被个小辈当面说破还是很羞耻的,低着头应道,“好。”
“那我们快走吧。”叶寒霜说道。
柳玉蘅捕捉到了重点,“我们?”
“我跟大哥一起回来的,我也要洗洗。”叶寒霜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柳玉蘅顿时怔住,随即脸蛋肉眼可见的更红了,手指无意识的攥着裙摆揉搓,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岂不是我们三个要……一起洗?”
那多羞人啊!
而且她怕的不仅是三人共浴。
更怕裴少卿要干别的。
毕竟之前裴少卿可说过要让她和叶寒霜同场竞鸡的话,她好默认了。
“怎么了柳姨?浴池很大,三个人也装得下。”叶寒霜皱了皱眉头。
看着毫无异样的叶寒霜,柳玉蘅心里叹了口气,“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沐浴房的时候裴少卿已经泡在池子里了,背对着她们,露出头部和结实的肩膀及少许背部,肌肉线条明显,沾染着颗颗晶莹的水珠。
“都下来吧。”裴少卿随口道。
叶寒霜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很快就一丝不挂。
胸大臀翘腿长,浑身上下看不见一丝赘肉,反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肌肉线条,显得英气的同时又显涩气。
其傲人的身体曲线和弧度,让同为女人的柳玉蘅都不禁咽了口唾沫。
叶寒霜脱完后随手将头发挽在脑后用簪子固定,然后将迈着赤脚下了浴池,蹲下的瞬间,沉甸甸的良心在雾气蒙蒙的水面上荡开了层层波纹。
“柳姨怎么还不下来?我有事跟你说。”裴少卿头也不回的催促道。
柳玉蘅脸皮薄,终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在柳玉蘅在场的情况下脱得不着寸缕,只是脱了鞋袜和外裳,穿着中衣、里衣、肚兜、长裤走进浴池。
浑身被水湿透后半透明的衣衫紧贴着肌肤,水蓝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呀!”
在她娇羞的惊呼声中,裴少卿将她一把搂住,她像受惊的鹌鹑蜷缩在其怀中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叶寒霜。
但叶寒霜其实根本不关心她。
正在专心致志给自己大哥搓背。
“给公孙掌门写封信,让他来一趟锦官城。”裴少卿大手在柳玉蘅身上肆意游走,一边语气平静的说道。
柳玉蘅这才抬起头来,面红如霞的轻声问道:“公子见师兄为何事?”
“云阳剑宗邀请其他四绝想组建五岳同盟,我欲掺和,点想法要跟公孙掌门聊聊。”裴少卿随口解释道。
柳玉蘅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
秀眉微蹙说道:“公子,正道五绝乃是大周武林中的泰斗,实力强且地位高,若是这五家都有意结成同盟的话,哪怕是您想掺和,也不易。”
“谁家洗澡穿裤子的?”裴少卿摸到裤子后皱眉,伸手去扒拉她裤腰。
柳玉蘅面红耳赤扭动着身子企图躲避,但说是挣扎,更像是在调情。
裴少卿将湿漉漉的裤子随手抛到池边,摸着她滑嫩的美腿,才回答起她的问题,“结盟一事,五家应该都乐见其成,但谁当盟主一事,他们必然有分歧,有分歧那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本公子最擅长浑水摸鱼、见缝插针了,这点柳姨应该深有体会。”
“呀!”柳玉蘅娇躯一颤,羞涩的轻咬着红唇白了他一眼,呼吸略显急促的问道:“可这跟师兄有何关系?”
“公孙掌门不是想当大周的武林盟主吗?若等五岳结盟,他又怎可能后来居上?所以他要加入其中并取得盟主之位。”裴少卿风轻云淡的道。
没错,他又双叒叕骗了王县令。
他不想看见五岳结盟是真,因为这确实对他没什么好处,但也没想过要完全阻止这件事,而是想要让这件事变得对自己有好处,比如让公孙逸浑水摸鱼加入其中,并且当上盟主。
别管他当盟主有多少实权,但是先把名义占了,等实力提升上来之后自然而然就成了事实上的武林盟主。
这次五岳结盟,也是公孙逸目前唯一一个迅速当上武林盟主的机会。
否则就还要继续苦熬积累实力。
柳玉蘅听见这话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身体上的异样之感,“公子莫不是在说笑?铁剑门凭什么加入正道五绝组建的同盟,又凭什么当上盟主?”
铁剑门连个宗师高手都没有。
跟五岳里任何一个门派比起来都差之甚远,怎么可能得到五岳认同?
“凭我。”裴少爷气定神闲的道。
他早就对此想好了一揽子计划。
只要操作得当,未尝不可能。
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自信十足的模样,让柳玉蘅有刹那的失神,抿抿嘴说道:“我稍后就给师兄去信。”
她信裴少卿。
既然其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
“正事谈完,柳姨,我们可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啊。”裴少卿哈哈一笑凑到柳玉蘅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玉蘅看了叶寒霜一眼,面红耳赤的不断摇头,“不行啊公子,太羞人了,好夫君你就别为难妾身了。”
她甚至主动叫裴少卿夫君。
“既然叫我夫君,那你就要听我的话,否则岂不显得我这个一家之主夫刚不振?”裴少卿故作不悦说道。
柳玉蘅都快哭了,泪闪烁可怜巴巴的望着裴少卿哀求道:“真的不行呀公子,妾身求求你了好不好。”
“柳姨你爱我吗?”裴少卿问道。
柳玉蘅毫不犹豫点点头,“爱。”
“但我感受不到。”裴少卿摇摇头满脸失望的说道:“我也不是真想让你这么做,只是想要个态度而已。”
“那……那我同意……等等公子你做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态度吗?”
柳玉蘅捂住胸口急声说道。
“好啊,原来柳姨你就是想骗骗我而已,罢了,你回房吧。”裴少卿松开了她,扭过头一脸心碎的说道。
叶寒霜像个局外人一样淡然旁观这一幕,觉得柳玉蘅真是磨叽,要是再不同意,那她就去帮大哥摁住她。
柳玉蘅欲哭无泪,合着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不是,怕他真生气,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最终也只能含羞从之。
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输液有专攻,如是而已。
三个人互相之间都学会了很多。
柳玉蘅和叶寒霜更是收获满满。
当天晚上,柳玉蘅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因为觉得自己实在无脸见人。
………………………
数日后,公孙逸来到了锦官城。
“参见公子。”
公孙逸带着几名弟子跪拜。
“起来吧。”坐在主位上的裴少卿轻飘飘说道,目光落在公孙逸身后大包小包的弟子身上,“公孙掌门这都是带的什么?怎还拿那么多礼来?”
“启禀公子,这些都是孕妇吃了大补的山货,师妹在您府上多有劳您的照顾,小的感激不尽,这些东西全是我特意带来想给师妹和夫人补一补身体的。”公孙逸笑容明媚的说道。
无论任谁看了这一幕,都觉得他是在心疼自己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也确实是如此。
裴少卿笑着点点头,“那我就替我未出世的孩子谢过公孙掌门了。”
“应该的。”公孙逸低头答道。
裴少卿唤来一个家丁,命其将铁剑门弟子带去偏厅招待,留下公孙逸私聊,“公孙掌门对于正道五绝要组建五岳同盟一事应该有所耳闻吧?”
“此事在江湖上沸沸扬扬,在下自然知晓。”公孙逸点了点头答道。
裴少卿慢条斯理道:“若我说这是你一跃当上武林盟主的机会呢?”
公孙逸怔住,满脸不敢置信。
“公子……莫不是消遣小的?”他半信半疑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虽然他野心很大。
但却也有自知之明。
铁剑门现在的体量,哪怕有裴少卿撑腰,他也不可能当上武林盟主。
裴少卿品了口茶,随手放下茶杯神色平静的说道:“光凭我的支持自然不够,可若是再加上正道五绝的支持呢?武林盟主之位又舍你其谁?”
“可公子……正道五绝为何要支持小的?”公孙逸下意识脱口而出。
裴少卿微微一笑答道:“只要你当上这个五岳同盟的盟主,那正道五绝自然没道理不支持你这个首领。”
公孙逸闻言,觉得更荒唐了。
“我铁剑门不在五绝之中,而且实力低微,就连加入这个同盟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当上盟主一说呢?”
虽然他觉得裴少卿敢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但理智上还是不敢相信。
“山人自有妙计……”裴少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最后又轻飘飘的说道:“公孙掌门,这是你近几年内一跃当上武林盟主的最好的机会。”
“公子真是智计百出,小的深感佩服!”公孙逸听完裴少卿的计划后觉得还真有点戏,这种收益巨大的事情有一成把握就足以一搏,他立刻跪下去说道:“多谢公子劳神劳力为小人谋划,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哪怕以他现在的实力当上盟主之后也是空架子,但光凭这个名头就能给铁剑门带来巨大的好处,而且先把名义占了,实力可以后天提升起来。
但若错过这个机会,哪怕将来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想击败五岳同盟成为武林盟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公孙掌门不必如此,这恩情柳姨已经替你报答过了。”裴少卿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之意。
公孙逸脸上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抿抿嘴说道:“小的谢过夫人。”
柳玉蘅刚好走到门口听见两人这番对话,顿时娇躯一颤,神色复杂。
“师兄。”她喊了公孙逸一声。
公孙逸扭过头,身体僵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夫人。”
柳玉蘅似乎打了一个寒噤;她就知道,她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柳姨来啦。”裴少卿招招手。
柳玉蘅不再看公孙逸,迈着莲步走到裴少卿面前行了一礼,“公子。”
裴少卿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坐下。
“公子别……”柳玉蘅羞涩的惊呼一声,感觉很不好意思,想要挣脱。
裴少卿却紧紧搂着她,不肯让她起身,捉着她的小手把玩,“公孙掌门给你带了不少安胎补体的山货。”
“谢谢师兄。”当着师兄的面,柳玉蘅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的说了句。
公孙逸却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笑道:“夫人客气了,都是自家山里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好了,公孙掌门舟车劳顿,下去歇息吧。”裴少卿吐出口气说道。
公孙逸从地上站起来,拱手对两人行礼说道:“是,小的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就低着头倒退而出。
退到门口时转身的瞬间看见了裴少卿怀抱柳玉蘅的亲密画面,在放心和高兴之余,心里也堵得厉害,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加快了脚步离开。
柳玉蘅叹了口气,眼神幽怨的看向裴少卿发着牢骚,“公子明知我与他的关系,又何必非要羞辱他呢?”
裴少卿笑而不语,他这可不是故意羞辱公孙逸,而是让公孙逸放心。
公孙逸看见他越喜欢柳玉蘅才会越高兴,否则反倒是会没有安全感。
他比柳玉蘅更了解公孙逸。
“启禀主公!京城有情报送到!”
郑绫儿抱着狸将军走了进来。
狸将军手里挥着一张纸说道。
“呈上来。”裴少卿立招招手。
狸将军将手里的信纸递上去。
裴少卿一看字迹就知道又是郑绫儿写的,卧底猫说宛贵妃给他准备了一件礼物让人送来蜀州,还说皇帝派户部主事夏元来蜀州府衙担任推官。
宛贵妃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裴少卿对此倒是很好奇。
那个蠢女人给自己送什么礼?
另外,夏元是谁?
户部主事不是廖温那个才子吗?
而且户部主事是六品官,府衙推官是七品,夏元这是被贬官发配啊。
他拍了拍柳玉蘅圆润的翘臀。
柳玉蘅秒懂的从他怀里起身。
裴少卿立刻去后院见谢清梧。
“娘子可知夏元此人?”
“夫君说的可是肃宁侯家的次子夏元?”谢清梧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裴少卿回答道:“应该是吧,他之前在朝堂上担任户部主事一职。”
“那就是他了,此人不仅是肃宁侯次子,还是齐王小舅子,因为他姐姐的关系与齐王交情颇好,为人霸道跋扈、恶毒狠辣,夫君怎么突然间问起了他?”谢清梧一脸好奇的问道。
“齐王小舅子?”裴少卿听见夏元这层身份皱了皱眉头,随后才回答谢清梧的问题,“他要来蜀州任推官。”
“这是被贬官了,以他的身份只有陛下才敢这么处理他,可偏偏贬来蜀州,或许不是巧合。”谢清梧跟裴少卿一样,也很多疑,爱恶意揣测。
裴少卿沉吟着说道:“那陛下将夏元派来蜀州究竟是有何用意呢?”
“不管陛下有何用意,但夏元此人极不好相处,脾气非常坏,一向希望任意妄为,夫君呢最好是对他敬而远之。”谢清梧面色严肃的提醒道。
毕竟裴少卿本就与齐王有怨,再因为夏元而加深矛盾的话,不值得。
裴少卿听见她这话却顿时是灵光一闪,“这会不会就是陛下的目的?”
“啊?”谢清梧没跟上他脑回路。
裴少卿却越想越有可能,“陛下应该知道我的跋扈和霸道,偏偏把同样跋扈霸道的夏元贬来蜀州,会不会就是想让我与之起冲突,然后因为他而得罪齐王以杜绝被齐王拉拢呢?”
毕竟皇帝又不知道他跟齐王早有私怨,根本就不可能搅和到一起去。
谢清梧眨巴眨巴眼睛,“可陛下为什么要杜绝你被齐王拉拢呢?以他对齐王展现出来的态度,几乎是公开指定其将来继承大位,不应该乐见其成你提前与齐王处好关系才是吗?”
景泰帝对裴少卿的重用是肉眼可见的,以他的年纪,像这样年轻能干又忠心的臣子肯定是要留给继任者。
“如果只是单纯不想我与齐王走得太近他完全可以敲打齐王,但他偏偏选择这么复杂的方式,说明就是不想让齐王意识到他的用意,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裴少卿脸色已经逐渐凝重,扭头看向了谢清梧。
谢清梧脸色也同样凝重,一字一句道:“假象,陛下对齐王的厚爱和培养都是假象,他根本就没准备传位给齐王,同时他又还要重用夫君,所以怕你误判形势答应齐王的拉拢。”
“没错,陛下对齐王的厚爱很可能全都是假象!”裴少卿沉声说道。
谢清梧皱起眉头,“但难道陛下真的要传位给九皇子?不可能吧?”
真这么干,就是断送燕家江山。
“当然不可能,陛下又岂会行这种糊涂事。”裴少卿一口否定,眼神深邃的说道:“娘子还忘了一个人。”
他也是刚刚才有了这个猜测。
“废太子!”谢清梧一点就通,霍然起身,“没错,陛下从来就没放弃过太子,齐王和九皇子都只是太子的挡箭牌,故意让所有人都忽视掉被囚禁但却民望和根基都还在的太子。”
“陛下将太子党贬官发配各地又何尝不是在把太子的影响力带去全国各地呢?只需陛下一道旨意,太子复起振臂一呼,何人又能与他争?”裴少卿为景泰帝的心机感到头皮发麻。
景泰帝当初忌惮太子,所以废了太子,但却依旧最中意太子继位,齐王和九皇子只是工具,所有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至于齐王和九皇子,下场恐怕不会好,景泰帝肯定会给太子铺平路的。
谢清梧同样口干舌燥,“陛下这盘棋还真是大,连太子都不知情。”
毕竟太子还想二次造反呢。
也不怪景泰帝不放弃他,太子的确是品性、心性、能力都挺出色的。
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哈哈哈哈,娘子,那我们交好太子这条路可是走对了啊!”裴少卿不禁哈哈大笑,以前押宝太子纯粹是冒险一搏,而现在却知道这是必赢的局面,且还是独赢,如何能不高兴?
谢清梧同样是笑容明媚,“只要没有意外,那夫君将是下一次大周权力更迭中除太子之外最大的赢家。”
“希望没有意外。”裴少卿喃喃。
(本章完)
第246章 老王的春天,造势扬名(二合一求月
第246章 老王的春天,造势扬名(二合一求月票)
又过了两日。
宛贵妃给裴少卿的礼物到了。
但是以姜月婵的名义送来的。
裴少卿拆开包裹后发现里面放着两个信封,薄的信封上写着姜月婵的闺名,厚的信封上写着宛贵妃之名。
他先拆开姜月婵的信看了起来。
在信里姜月婵分享了自己的近况和表达了对裴少卿的思念,又用幽怨的字句责怪裴少卿最近不写信给她。
这倒是让裴少卿挺不好意思的。
他确实提起裤子就把姜月婵忘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没想着给她写信。
老渣男了。
看着姜月婵娟秀的笔迹,感受着字里行间浓浓的思念,他思绪又回到了平西侯府那个疯狂的白日,吱呀摇晃的餐桌,叮当作响的碗筷……
“呼——”裴少卿吐出口气,决定一会儿给姜月婵回封信,维护一下这段奸情,哪天回京城也能故地重游。
随后他又满是好奇的拿起了宛贵妃的信,捏着有些软,顿时心头充满疑惑,拆开信封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里面装的不是信。
是一双薄如蚕翼的冰蚕丝袜。
而且看起来明显是被穿过的。
裴少卿看着手里揉成一团的丝袜脸色精彩至极,随后想明白了宛贵妃的用意,轻笑一声,“真是有意思。”
由此可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姜月婵之间的奸情,并且想加以利用。
同时也是怕光凭姜月婵还栓不住相隔千里的自己,所以才给他送这种私密物品让他想入非非,毕竟他曾经轻薄过宛贵妃,明显是馋她的身子。
说白了就是美人计,没有给任何承诺,用一双穿过的丝袜做饵,让裴少卿自由发挥想象空间,而能想到哪个地步,就看裴少卿有多大的色胆。
宛贵妃性子还是高傲的,能对裴少卿这个仇人做出这种举动已经是不容易了,当时想必是嘴唇都咬破了。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裴少卿大概猜到了原因,那就是夏元即将到来。
那蠢女人怕夏元来了锦官城后帮齐王拉拢自己,所以才不惜下血本。
嗯,对于宛贵妃来说,裴少卿看她一眼她都嫌脏和恶心,主动脱丝袜送给他,确实已经是下血本的行为。
“陛下如果在现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裴少卿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因为现代社会睡傻子犯法。
他不禁有些害怕,宛贵妃这个胸大无脑的蠢货敢给自己送丝袜,要是被景泰帝知道了,那不是害死他吗?
倒不是他胆小,主要是觉得以宛贵妃的智商干这种事很容易会暴露。
随后裴少卿开始给姜月婵回信。
他知道宛贵妃一定会看这封信。
所以在信里暗示了一下,让她脑子清醒点,不要再干这种作死的事。
写完后让来送信的人带回京城。
还给了点银子当赏钱。
送信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孙有良就快步走了进来,“卑职参见大人。”
“免礼。”裴少卿说道。
孙有良起身,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说道:“大人,您吩咐的事已办妥。”
“很好。”裴少卿笑着点点头。
帮公孙逸当上五岳同盟盟主的第一步就是扬名,因为实力上的短板无法迅速补齐,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而扬名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有朝廷镇压一切的情况下,混江湖更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实力不一定等于江湖地位。
但名声绝对跟江湖地位挂钩。
因为凡是自诩正道的江湖中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表面上都必须要敬重广有侠义之名的人。
公孙逸之前虽然也有点小名声。
可仅仅局限于蜀州一地,而且更多是仗义疏财、行事正派这种无法对人造成剧烈冲击和广泛传播的名声。
所以裴少卿要给他安排场戏,再借助朝廷的力量迅速大肆传播出去。
而接下来还有第二步和第三步。
下值后,裴少卿骑着马回府。
行在街上若有所感,下意识扭头望去,在旁边茶楼的二楼看见了张熟悉的面孔,立刻一勒缰绳,对牵马的小豆子说道:“你先带黑将军回府。”
说完就翻身而下走进了茶楼。
“哟,裴大人……”
“不必招呼本官。”裴少卿挥了挥手驱赶开迎上来的小二,自顾自往楼上走去,推开了临街一个包间的门。
着一身白色男装,英姿飒爽的摇光圣女立刻跪下,“摇奴参见主人。”
“你是为正道五绝欲结成同盟一事而来?”裴少卿随手关上门问道。
摇光圣女点了点头,“主人真是算无遗策,师尊派了三长老到秦州负责这件事,奴对主人日思夜想,便主动请缨陪同前来,负责通知蜀州总舵带精锐到秦州于三长老会和一事。”
“我也猜到你肯定会来。”裴少卿微微一笑,在她面前坐下,抬起脚尖踮起她圆润白皙的下巴,“因为算算日子你也该来领噬心丹的解药了。”
在他的计划里可缺不了玄黄教的配合,这点自然要落在摇光的头上。
摇光圣女配合的抬起头,露出妩媚动人的表情,娇滴滴道:“解药只是其次,主要是奴太过思念主人。”
说着,她往前爬了几步,把头侧枕在裴少卿腿上,如小狗一样温顺。
男装相对而言比较紧身,将她起伏有致的身体曲线修饰得很好,特别是跪姿往前趴时臀儿轮廓如似满月。
“帮我做件事。”裴少卿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时而拂过脸颊。
摇光圣女闭上眼睛,露出享受和安逸的神色,“请主人吩咐,摇奴随时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也没那么夸张。”裴少卿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白皙的脸蛋瞬间多了一抹红晕,缓缓道来:“我要你这样……这样……最后这样……”
“奴遵命。”摇光圣女睁开眼睛先应了下来,接着才有些惊讶的问出心里的疑惑,“主人竟也要掺和此事?”
在她看来正道五绝组建同盟无论成与不成,都只是江湖事,跟裴少卿这个朝廷命官扯不上什么关系才是。
“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我都爱掺和。”裴少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摇光圣女露出个娇嗔的表情,但眼神却都快拉丝了,水汪汪的盯着裴少卿说道:“奴定全力助主人成事。”
“拿着吧。”裴少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装解药的瓷瓶递给摇光圣女。
摇光圣女却没用手去接,而是把头往前伸,张开红唇用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了瓷瓶,同时眼睛一直向上盯着裴少卿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啪!”
裴少卿个耳光抽过去,“真烧。”
摇光圣女被抽得身体一歪,头发都散了一些,半边脸通红,她却抬起头露出个痴痴的笑容,“谢主人赏。”
“只要用心办好这件事,我还重重有赏。”裴少卿满脸爱怜的轻轻摸着她脸上刚被自己抽过的地方说道。
摇光圣女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
裴少卿收回手,起身离去。
趴在他腿上正沉浸在他的温柔中的摇光圣女猝不及防,身体失去支撑往前倒去,连忙用手撑地,顺势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说道:“恭送主人。”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又恢复了高傲和冷峻。
“小二,买单。”
同一时间,县衙,王县令脸色阴沉得可怕,捕头感受到他身体里散发的负面气息后低着头始终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县令才又目光如刀的逼视着捕头问道:“你确定?”
“大人,据小的调查,锦官城和附近县城确实没出现有大户人家报官有书童逃走的情况。”捕头回答道。
王县令立刻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下去吧。”
“遵命,卑职告退。”捕头终于松了口气,感觉压力尽散,匆匆离去。
空荡荡的公房内仅余下王县令一人站在屋间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小四竟然真在说谎!
难道真就如裴兄所言,他是怀揣着不轨之心故意前来接近自己的吗?
王县令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少年有如此演技和心机。
“老爷,该用饭啦!”
此时小四欢快的跑进公房喊道。
王县令飘渺的思绪被唤回来,眼神复杂的看向小四,同时还夹杂着几分冷意,“你不是什么书童,对吗?”
他虽然心善。
但该下杀手的时候也不含糊。
小四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王县令见他露出被拆穿的窘迫之状后大怒,一步上前,伸手掐住小四的脖子将其提起,“你为何接近我?”
“咳……咳咳……”小四在空中不断蹬弹着双腿,脸色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张着嘴想出声却说不出话来。
但王县令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没有捏到喉结!
眉头一挑,他猛地松开小四。
小四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是女子?”王县令惊疑不定。
他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这点。
小四爬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脸色很快恢复正常,轻咬着嘴唇对王县令说道:“我不是故意欺瞒老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县令脸色有些不自然,依旧是尽量板着脸。
小四绞着手指,低着头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是逃婚逃出来的,因为家父和家母早亡,婚事由大伯和伯娘做主,他们想将我嫁给一个家世好但话都说不明白的傻子,所以我就趁着外出买胭脂的机会跑了,因为怕自己女儿身不安全,所以又装成男子。”
说完她又扑通一声跪下,眼眶说红就红,泪闪烁,可怜巴巴的望着王县令说道:“老爷,我这一路上可惨了,吃不饱穿不暖,还没少被觊觎屁股和挨揍,求求您别赶我走,我会学着干活的,我看家里下人干过。”
看着她梨带雨的模样,王县令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由长辈做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我个大男人搅在一起,不利于你的名声。”
“那老爷你纳了我吧,我没嫁妆不求当妻,当妾就行,嫁给老爷你总比嫁给个二傻子好。”小四眼珠子一转突然灵机一动,语出惊人的说道。
王县令吓了一跳,脸瞬间红的像是苹果一样后退,一边摆手一边后退慌忙说道:“这怎么行,休要胡言。”
看着他不复之前的沉稳,一副受惊鹌鹑的模样,小跟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脸上露出了放肆的笑容。
“怎么不行?”她瞬间窜起来,摘了头上的小帽,青丝如瀑布,上前搂住王县令的胳膊,“老爷,难道奴家不好看吗?再说,老爷你身为堂堂朝廷命官,怎能没个妾室伺候起居?”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再加上大伯母大伯娘和一路上遇到那么多形形色色之人的对比,她已经确定王县令是个好人,还是个官,还长得挺英俊。
既然自己反正都免不了嫁人。
那为什么不直接嫁给老爷呢?
“松开我。”王县令身体僵硬的想要挣脱,但小四死死搂着他跟个挂件一样吊在他身上甩不掉,而王县令又怕动作太激烈会伤着她,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年长你许多……”
“那些大官不都娶豆蔻年华的小妾吗?老爷才大我多少?何况奴家年少丧父,就属意年龄大的,老爷就纳了奴家吧。”小四打断王县令的话。
王县令强行掰开她的手,然后吐出口气说道:“我此生都不欲纳妾。”
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世界,老王竟然还是个纯爱党。
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四听见这话眼睛更明亮了。
不欲纳妾,自己要是能成为老爷的妻,那岂不是就能独享他的恩宠?
从小见惯了大伯的小妾们争宠的手段,所以她知道不能逼太紧,否则老爷受不了,退而求其次徐徐图之。
毕竟从老爷的反应就能看出他平时不近女色,自然是没有跟女子相处的经验,想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我不当妾,就留在老爷身边当个丫鬟可好?否则奴家实在是没别的去处,老爷你心善,可能忍心见我流落街头?”小四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县令叹了口气,“为妾之事不要再提,留在府上平时干点端茶倒水的活即可,另外,你只是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走。”
可怜的善良老处男被拿捏了。
“多谢老爷。”小四笑盈盈的。
王县令有些不太敢直视她灿烂的面庞,问了一句,“你真名叫什么?”
话出口,才意识到了不妥,虽然大周风气较为开放,但贸然问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名也属实是有些孟浪。
“回老爷,奴家姓周名泠月,老爷叫我月儿即可。”小四甜甜答道。
王县令故作镇静的点了点头。
但知道了小四是女儿身后,就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的与之相处。
………………………
次日清晨,天刚朦朦亮。
锦官城外的官道上人来人往。
农户和商贩们挑着担赶着马将农作物或者商品,送往锦官城里贩卖。
粗略一看不下百人。
府城就是府城,不止城中,哪怕是城外都跟人迹罕至的县城大不同。
“驾!驾!”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农户和商贩们纷纷到路边避让。
同时下意识向马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群蒙着面,佩刀持剑的男子纵马而来,看这打扮就是山贼啊!
事实上他们确实没猜错。
马队很快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急促的马蹄溅起阵阵灰尘。
“全部给我往中间聚!”
领头的蒙面男子大声呵斥道。
“各位大爷饶命,饶命,我身上带的银子都给你们,可别杀我啊!”
“我就是个种地的,出门身上也没带银子,要不这些菜你们拿走?”
“各位大王,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幼儿,全家就指望我一个人撑着,就是你们留我一条贱命。”
农户和商贩一边哭丧着脸往路中间汇聚,一边可怜巴巴的哀声求情。
“少他妈废话!把身上的银子全都交出来!”领头的土匪大声说道。
而此人正是石破天的心腹麻三。
众人立刻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掏。
有山贼提着袋子上去收钱。
“大哥。”
钱搜刮完后被递到麻三面前。
麻三接过掂量了下,接着眼神冷冽的扫过瑟瑟发抖的百姓,露出个狰狞的笑容,“全杀了,免得去报官。”
“是!”众匪立刻齐齐长刀出鞘。
清脆的声音让所有百姓都胆寒。
“啊!饶命!大爷饶命!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会报官,不会啊!”
“别杀我,别杀我啊!我绝对不会报官,我发誓真的不会去报官。”
被团团包围的百姓们听见麻三的话后吓得肝胆俱裂,有些胆小的已经晕了过去,还有的更是湿了裤裆,霎时间哭声夹杂着求饶声响成了一片。
“杀!”麻三不为所动一声令下。
就在其中一名土匪的刀眼看要斩在一个商贩头上时,铛的一声,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将土匪手中的刀打歪。
紧随其后是一声清喝,“住手!”
死里逃生的商贩大汗淋漓,浑身不断的哆嗦,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
“是谁他娘敢坏老子的事?”麻三怒喝一声的同时猛地扭头闻声望去。
只见数骑由远及近,领头的是一名目测三四十岁、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中年人,背上还背着一把长剑。
身后的几名青年人同样背着剑。
“我乃铁剑门掌门公孙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胆敢在此劫道便算了,还敢杀人!”公孙掌门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落到近前呵斥道。
“是铁剑门的公孙掌门!”
“我们有救了!”
“救命啊公孙掌门!”
铁剑门在蜀州颇有名气,听见公孙逸自报家门,所有人都大喜过望。
“公孙逸!”麻三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三个字,随后跳下马去,飞身从人群中一把捏住一个幼童将其高高提了起来,“我轻轻一用力,他就会死。”
“呜哇哇!爹!娘!”目测不过四五岁大的孩童嚎啕大哭着不断挣扎。
孩子爹娘想冲上去,“铁头!”
“滚!”却被土匪一脚踹倒。
“放下孩子!”公孙逸怒斥道。
麻三桀桀一笑说道:“公孙掌门名满蜀州,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江湖大侠,一个个人模狗样,实则全都贪名好利,我倒要看看你公孙掌门是不是真就有江湖上传闻的那么仁义。
你想救这个孩子?可以啊,那给我跪下,我不仅会放了他,还放了在场所有人,并且归还他们的钱财。”
听见这话,一众百姓面白如纸。
孩子的父母更是险些当场昏厥。
毕竟没人会觉得一个有头有脸的江湖掌门会为了救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孩子,而不顾颜面给个土匪下跪。
有身份的人将面子看得很重。
“你放肆!我师父是谁?又怎可能给你一个劫道为生的土匪下跪?”
公孙逸身后有弟子怒目而视道。
“住口!”公孙逸抬手,眼神深邃的盯着麻三说道:“我可以跪,但你要言而有信,否则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定杀你为此子报仇!”
一众百姓顿时哗然,满脸不可置信的同时又钦佩动容的盯着公孙逸。
他竟然真要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百姓之子,而屈尊给个土匪下跪?
而且哪怕是威胁要杀土匪,也不是因下跪受辱,而是为给孩子报仇。
哪怕话本里也没听过这种大侠。
“师父……”众弟子大惊失色。
“这孩子还那么小,我公孙逸的颜面比我自己的命重要,但没有这孩子的命重要,下跪就能救人一命,跪又何妨?”公孙逸爽朗一笑,回头看向众弟子,“尔等需要记住,我铁剑门弟子在外行走,当以助人为先。”
说完,回头看向麻三,直接一撩袍子重重的跪了下去,满脸坦然的问了一句,“这位头领,可还满意否?”
“公孙掌门……”被土匪劫持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无不动容,红了眼眶。
“谢谢公孙掌门!谢谢呜呜呜。”
孩子的父母更是哭着连连磕头。
众人心情跌宕起伏,久久难言。
公孙逸是什么身份?
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现在公孙逸为了救一个命贱如草的农家孩童而抛弃颜面和尊严,让在场的谁能不感动?谁能不被此震撼?
可以说在公孙逸之前,没有任何一个跟他身份地位相符的人这么做。
也没人敢想会有人这么做。
何为大侠?这才是真正的侠啊!
什么正道五绝,跟公孙掌门比起来轻如鸿毛尔,去给他提鞋都不配。
就连麻三似乎也被镇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公孙掌门跟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同,在下佩服,我会说到做到,但是还请公孙掌门承诺绝不会在我释放人质之后对我出手。”
“我公孙逸在此立誓,只要保证那孩童和这些百姓平安,就绝不会追杀你等。”公孙逸起身举起手说道。
麻三缓缓放下手里的孩子。
“铁头!”“爹!娘!”
一家三口紧紧相拥而大哭。
“公孙掌门名不虚传,今后有公孙掌门您出现的地方就没我们兄弟的身影,告辞!”麻三说完上马离去。
其他山贼纷纷策马跟上,“驾!”
他们的戏份已杀青,该退场了。
(本章完)
第247章 蜀州不允许有那么牛逼的人存在(二
第247章 蜀州不允许有那么牛逼的人存在(二合一求月票)
“多谢公孙掌门救命之恩。”
“若是没有公孙掌门,我们可就全交代在这儿了,你就是活菩莎。”
“公孙掌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回去一定把您给供起来。”
劫后余生的百姓们全部都跪在地上情绪激动的冲公孙逸磕头、致谢。
没有公孙逸。
他们可就全死定了。
“诸位快快请起。”公孙逸两步上前将一名老人扶起,并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温和的说道:“我辈习武之人本就该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诸位上百条活生生的人命相比,我个人荣辱又算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下巴微扬悠悠道:“无非一跪救苍生。”
所有人都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公孙掌门您才是真豪杰、真大侠啊,连古今传说、戏曲话本中的那些人物都不能跟您相比。”老人紧紧抓着他的手,眼含热泪的颤声说道。
公孙逸笑容爽朗,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老丈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么厉害,天色不早了,诸位抓紧进城吧,在下还要赶回巴州,告辞。”
话音落下,他一拱手转身就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公孙掌门且稍等。”铁头的父亲拎着一篮鸡蛋上前,眼眶通红的嘶声说道:“您救了我儿子就是救了我一家三口的命,我家境贫寒,此等大恩也无以为报,这些蛋是我自家养的鸡下的,还请公孙掌门务必要收下。”
“还有我,还有我!公孙掌门这是我自家烙的饼,您带着路上吃。”
“公孙掌门,吃吃我的。”
“这是我从渝州进来的香料……”
其他人见状一拥而上,纷纷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把公孙逸团团包围。
公孙逸大声说道:“诸位好意我心领了,但带着那么多东西,实在不便上路,每样我只挑一些,可好?”
“公孙掌门说的对,大家是为了感谢他,别反倒是给他添麻烦。”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头在人群中吆喝道。
又大概一刻钟后,公孙逸才在百姓们的感谢声中带着弟子纵马离去。
“真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也能为了我们救这些命贱之人而下跪。”
一个老农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其他人也下意识点头表示赞同。
但他们哪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都只是裴少卿设计的一场戏而已。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公孙逸一跪救民的事情会开始传扬出去,通过蜀州靖安卫的渠道迅速向全国扩散。
当传播形成规模后,哪怕不用主动推动,也会进一步更迅速的扩散。
“驾!驾!”
突然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站在路中间目送公孙逸远去的百姓们被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是土匪看公孙逸走了所以又重新杀回来了呢。
但等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不是土匪。
两名身穿黑袍挎着刀的男子纵马疾驰,一边挥着马鞭高喊:“散开!肃宁侯府车架!如有冲撞者,死!”
听见这话,百姓们又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情,连忙再一次退到路边并跪了下去,低着头等贵人车架先过。
虽然来的不是土匪。
但在他们眼中比土匪更可怕。
毕竟死在土匪手里,官府还可能给他们报仇,但死在贵人手里,那官府有可能还得怪他们脏了贵人的手。
不多时,打着肃宁侯府旗号的车队缓缓而来,马车多达七驾,丫鬟护卫在内粗略一数竟然多达五六十人。
居中最豪华的一辆马车侧面帘子被从里面掀开,露出夏元那张意兴阑珊的脸,看着两侧跪着的百姓,他皱了皱眉头露出嫌弃之色放下了帘子。
似乎怕嗅到他们的气味都嫌脏。
穷乡僻壤就是穷乡僻壤。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可没见过那么多穿得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百姓。
“王忠,还有多久?”夏元被颠簸得心烦气躁,隔着帘子不耐烦的问。
负责护送夏元的护卫头领王忠立刻回答道:“公子,最多一个时辰。”
“可以去给许知府打个招呼让他准备迎接了。”夏元轻飘飘的说道。
王忠表情一僵,虽然了解自家公子的秉性,但还是绷不住,小心翼翼提醒道:“公子,许知府是您上官。”
许廉因大义灭亲一事名声大噪。
连他也听说过此人刚正不阿。
又怎可能像京中那些四品、五品官一样毫无气节的赶着巴结夏元呢?
相反,他觉得夏元这种跋扈自恣的态度,反而会遭到许廉厌恶,这种能大义灭亲的人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你让人去传话就行。”夏元不以为然,上官怎么了?京城一堆官比他大的不也得一口一个夏公子叫着吗?
自己可是肃宁侯之子。
是未来皇帝的小舅子!
再说了,他放弃京城的优渥生活千里迢迢来这穷乡僻壤为官,这他妈受了多大的委屈,现在就是想入城的时候风光风光而已,许廉作为当地主官带领百姓出城迎接他一下过分吗?
王忠一脸无奈,再三劝助,“公子别怪小人多嘴,许廉此人出了名的清正廉洁、淡泊名利,连亲儿子都能见死不救,公子此举恐会得罪他。”
人家连自己亲儿子死都不怕。
还会怕你这个别人的儿子吗?
“我还怕得罪他吗?”夏元被这话给气笑了,除了裴少卿,蜀州有哪个他得罪不起?同时对于许廉大义灭亲一事他也有自己的看法,“他大义灭亲哪是维护律法,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官位和名声,这种为保前程连亲儿子都不救的人说明权利欲极盛,我都让他来接我了,他还能那么不懂事?”
他觉得这天下所有官员都是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各有龌龊,真那么淡泊名利,那还跑来当什么官儿啊?
归根结底就是图个名声罢了。
对于让这种名声在外的人向自己低头匍匐,他心里有种扭曲的爽感。
任你寒窗十年又如何?声名鹊起又怎样?照样抵不上我投胎投得好。
“是,小的遵命。”王忠叹气道。
随后派了一名下属去城里传信。
一个时辰后,府衙,许廉听完眼前夏家护卫的话后愣了一下,再三确定道:“夏推官让我出城去迎接他?”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不错,我家公子马上就到,请许大人抓紧些吧,若误了事,可后果自负。”夏家护卫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的,但是语气和用词都充满傲气。
众所周知,如果主人够凶的话。
那往往狗在外面会比主人更凶。
许廉勃然大怒,觉得荒唐,随后又被气笑了,当初裴少卿来蜀州任职时他都没去迎,夏元作为自己下属还想让自己去迎接,简直是岂有此理!
也由此可见夏元其人冰山一角。
他不由得大失所望。
吏部怎么派这么个纨绔子弟来?
让这种人当推官,蜀州百姓还有公平可言吗?这不纯纯是草菅人命?
“来人。”许廉直接大喊一声。
立刻有两名衙役应声而入。
“大人!”
许廉一拍桌案,指着夏家护卫冷冷的说道:“速将此人给我轰出去。”
“是!”
“你们干什么?许大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对我无礼就是对我家公子无礼!”夏家护卫气急败坏的嚷道。
许廉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去告诉夏元,老夫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我的下属就归我管,来了蜀州就老老实实办好份内之事,老夫会盯着他,若有冤假错案失职之处,定然不会轻扰!”
“好好好!许大人威风!话我肯定如实带到!”护院咬牙切齿说道。
他原本是肃宁侯的亲兵,跟了夏元后走到哪儿不被客客气气的对待?
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
夏家护卫前脚刚走,后脚同知刘贤良就匆匆入内,额头上还带着些许虚汗,“大人您将夏家护卫赶走了?”
“哼!这夏元好生无理,竟敢派人来叫我亲自出城去迎,只是将其爪牙赶走都是客气了,他若在我面前我必斥责一番。”许廉没好气的说道。
“哎哟喂!”作为太子旧党的刘贤良曾在京中为官,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话说道:“大人您不了解此人,他当年在京城的跋扈程度只比裴县子弱上一筹,但现在估摸着比裴县子当初还更胜一筹,大不了您叫卑职带人去迎即可,为这点事得罪他不值当啊。”
现在齐王势大,夏元估计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许廉这么赤果果的不给他面子,必然会遭其记恨和报复。
“哼!他敢有持无恐以下属的身份指使上官,就是在京城被你们这些人给惯的,来了蜀州,我非要好好治治他。”许廉黑着脸冷哼一声说道。
刘贤良唯有苦笑,许大人的倔犟跟夏元的跋扈都属于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他退而求其次道:“那也总得派个人去迎接一下才是吧,大人。”
“让谢经历去。”许廉随口说道。
府衙经历司经历,正八品官,专门掌管文书往来、出纳文移等事务。
刘贤良张了张嘴,应道:“是。”
随后告退。
他找到谢经历说道:“你赶紧带些人跟我走,去迎接新到的推官。”
他还是想帮许廉这位死倔的老大人补救一下,自己带人出城去迎接。
刘贤良带下属将东城门临时给管控了,不许百姓出入,逼着要进城和出城的百姓堵在街道两旁等候,营造出一种百姓对夏元夹道相迎的假象。
但他左等右等都迟迟不见人影。
“不是说最多半个时辰吗?怎么还不来?”刘贤良看向一名衙役道。
那名衙役对此也很不解,挠了挠头说道:“我在门外是听见那夏家护卫这么说的啊,说半个时辰就到。”
“等着吧。”刘贤良叹了口气。
下属去给他搬了把椅子过来。
又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刘贤良都已经靠在椅子上面昏昏欲睡,突然被下属惊醒,“来了,大人,来了!”
刘贤良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肃宁侯府的旗号,立刻起身,“所有人全部都给我打起精神,敲锣,打鼓。”
霎时锣鼓喧嚣,尽显热闹。
“不是说许廉那老匹夫没准备迎接仪式吗?”夏元听见动静后掀开帘子看着城门口的一幕皱了皱眉头道。
刚刚添油加醋在夏元面前告了许廉一状的护卫也很懵,但很快就找到了话解释,“公子,肯定是许廉冷静下来后又怕了您,所以才来相迎。”
王忠也很意外,难道这许廉真跟公子分析得一样,是沽名钓誉之辈?
“哼!算这老东西识趣。”夏元嗤笑一声,随后刷的一下松开了门帘。
等车停稳后,夏元钻出车厢踩着一名护卫的背落到地上,看向刘贤良淡然说道,“你就是蜀州知府许廉?”
“在下蜀州同知刘贤良,知府走不开,特派我前来迎接,请夏推官入城吧。”刘贤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夏元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如果许廉在没有粗暴对待他派去的护卫并对他出言不逊的情况下让同知前来迎接,那他也能将就着接受。
可现在,他就觉得许廉是看不起他,抱着打发他的心思派刘贤良来。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直接发难,面无表情说道:“请带路。”
“夏推官是先去见过知府,还是先去城里落脚?”刘贤良又问了句。
夏元皮笑肉不笑,“许知府估计也不欢迎我,给我找家客栈落脚。”
“夏推官说笑了,许知府对您的到来可是喜形于色啊,不过你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先休息休息,改日再去拜见也好。”刘贤良笑呵呵的说道。
夏元没有再坐马车,而是直接迈步往城里走,想亲眼看看这锦官城。
刘贤良跟在他左右,“来报信的人说您最多半个时辰便到,夏推官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耽搁了?”
“没什么意外,就是本公子赶路累了歇歇脚。”夏元随口答了一句。
刘贤良顿时心里忍不住骂娘。
你他妈坐的马车,歇你妈的脚。
如果许廉真出城迎接了,那夏元岂不是要让他也在外面干等那么久?
“刘同知,我初到锦官城,人生地不熟,麻烦你帮我找座宅子,一定要大。”夏元用吩咐的口吻交代道。
刘贤良虽然对他的态度和嘴脸早有预料,但事到临头还是不爽,笑着回了一句,“锦官城最大的宅子是被查封的蜀王府,除此外别无二选。”
宝批龙,有种你就搬进去嘛。
“那就蜀王府。”夏元想也不想的说道:“蜀王谋逆,他死后其宅子能被千里迢遥来为官、造福一方的本公子征用,也算他弥补自己的罪过。”
刘贤良听见这话他妈人都傻了。
不是,你还真敢要啊?
“放心,陛下那边我自然会上书说明情况的。”夏元看着他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咸不淡的说道。
乡下官就是没见过世面。
大惊小怪的。
蜀王都死了。
无非一座荒废的空宅子而已。
他相信陛下肯定会答应赐给他。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信,他才敢装病辞官拒绝景泰帝指派的任务。
没办法,家世给他的底气。
而这种人京城有不少。
就像曾经无法无天的裴少卿。
但他们似乎永远意识不到,皇帝对他们的包容是因为他们父辈,而与他们本身无关,一次又一次的作死。
………………………
千户所。
裴少卿正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大人,许二公子来访。”
一名下属突然走进来禀报道。
“哦?”裴少卿瞬间抬起头,精神一振,立刻说道:“有请,备好茶。”
自从许松出事后,他就只在其葬礼上见过许敬一面,当时双方的交流并不多,很公式化,本以为自此之后再无来往,没想到许敬会主动登门。
“是。”下属领命而去。
不多时,许敬缓缓走了进来。
他衣着不再那么华丽骚气,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袍,瘦了一些,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在堂间驻足后一板一眼的拱手说道:“希望没打搅裴兄。”
“许兄何出此言?无论你何时来找我,我都欢迎。”裴少卿笑容爽朗的起身相迎,抬手指着把椅子,“许兄请,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再细说。”
“好。”许敬点点头落座。
这时候两杯热茶也被送了上来。
许敬端起礼貌性抿了一口后就放下,“今日来寻裴兄是有一事相求。”
“许兄请说。”裴少卿示意道。
许敬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府衙新任推官的来历裴兄应当知晓。”
“肃宁侯次子,齐王小舅子,来头很大,而脾气更大,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许敬摊手,叹气说道:“此人之狂妄实属罕见,他今日抵达锦官城,竟然派人到府衙命令家父出城相迎,而家父的性格裴兄应该也知晓,直接将那人轰了出去。”
“真岂有此理!”裴少卿听完都愣了一下,竟然还有比我更嚣张的人。
蜀州不允许有那么牛逼的存在!
许廉继续说道:“虽然最后刘同知瞒着我爹出城去迎接了,但估摸着此人已经怀恨在心,裴兄与他皆是京中高门子弟,应该相识,所以想请您帮我组个局,我去替家父道个歉。”
他瞒着亲爹给夏元道歉,就像刘贤良瞒着许廉去接夏元一样,因为两人都了解许廉,知道他绝不会服软。
而又不想看见他因夏元吃亏。
裴少卿一时有些精神恍惚。
这种话竟是从许敬嘴里说出的!
如果换成他熟悉的那个许敬,肯定不会把夏元放在眼里,反而还会即兴作诗一首,将夏元狠狠羞辱一通。
良久才感慨的说道:“许兄现在的变化,真是让我有些不敢相认。”
人真的是要遭遇大变才会大变。
男人长大就是在一夜之间的事。
“是我过去太幼稚了,没少让裴兄见笑,还委屈了裴兄陪我这个蠢货戏耍。”许敬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说道:“人总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他大哥死了,而且还是犯了重罪被斩首,为清廉一生、刚正不阿的父亲蒙羞,现在他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必须支楞起来为父争光。
“也好。”裴少卿吐出口气,答应了下来,“我会帮你出面请他赴宴。”
相信夏元肯定会给他这个面子。
他也不想看见许廉这种难得的好官,被夏元这种混账仗着家世折腾。
“多谢裴兄。”许敬起身便拜。
“许兄无需如此客气。”裴少卿起身扶了他一下,双双重新落座后他又问道:“听说许兄近日一直在读书?”
“是,不满裴兄,我想科举。”许敬点了点头,毫不隐瞒自己的打算。
裴少卿微微一笑,“看来许兄这个蜀州诗仙要变得名副其实了啊!”
以前许敬就有点东西,但不多。
现在苦心读书,以后他蜀州诗仙这个称呼,怕真要从调侃变成事实。
“裴兄请不要再提此事。”一直古井无波的许敬头一次有些脸红,像现代社会某个立志考公的大学生被人当面念中二时期的qq空间说说一样。
裴少卿哈哈一笑,“我祝许兄高中状元,期待将来与你同朝为官。”
“借裴兄吉言,邀请夏元的事就麻烦裴兄了,不耽误你当值,在下先行告辞。”许敬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裴少卿起身相送,“许兄慢走。”
“裴兄留步。”
裴少卿站在门口,看着许敬远去的背影感慨良多,摇了摇头转身进屋继续上班,还有一大堆公文要看呢。
“大哥乏了?”叶寒霜关切道。
裴少卿吐出口气,“不然呢?这一堆今天不看完,明天就有更多。”
真想全都不管,但他又不是道君皇帝,不上朝还能牢牢的掌握权力。
“那大哥可需要小妹我助你一逼之力呢?”叶寒霜趴在他背上问道。
裴少卿怔了一下,“你能帮我干什么?行了,别闹,一边呆着去。”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叶寒霜并非信口开河,她能帮他做的事有很多。
在叶寒霜的帮助下。
他不仅没解乏,还更乏了。
“罢了,今日提前下值。”
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皇帝一旦沉迷美色就必然荒废朝政,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给了女人,就不能给百姓。
而百姓太远,鞭长莫及。
女人太近,轻而易举。
(本章完)
第248章 队友开团就得秒跟!第二步(二合一
第248章 队友开团就得秒跟!第二步(二合一求月票)
刘贤良给夏元安排了城里最好的客栈落脚,而夏元则霸道的吩咐护卫强行将客栈的其他住客都统统清走。
住客们对他敢怒不敢言,就只能埋怨去掌柜,掌柜头都大了,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并承诺会退还房费。
“对不住,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贵人入住,我也没办法,我给你们道歉,房费全部都如数退回。”
“真是的,赶紧退,以后再也不住你们家了,连一点保障都没有。”
“唉,抱歉,客官慢走,下次再来给您优惠,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其他住客后掌柜满头大汗的来到刘贤良面前,哭丧着脸道:“刘大人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得罪其他住客就算了,关键是夏元这种难相处的东西招待好了他觉得你是应该的,但要是哪里招待不好就麻烦了,生意人最怕遇到这种客户。
“唉,说实话,夏公子只是临时落几天脚,我也没想到他会……会那么做。”刘贤良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实在是能想到夏元那么畜牲,住个客栈居然还不许其他人跟他同住。
以前太子殿下都没那么讲究。
掌柜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贤良拍拍他的肩膀,“就当本官欠你个人情,麻烦夏公子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最多三五日便好。”
掌柜一边叹气一边点头,毕竟现在木已成舟,难道他还能将夏元赶出自己客栈不成?只能打起精神伺候。
“刘同知,公子叫你。”
一名护卫大喊一声。
“来了来了。”刘贤良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夏公子还有何吩咐?”
“这什么破茶。”夏元嫌弃的吐了嘴里的茶水,随手放下茶杯,对刘贤良说道:“刘同知,蜀王府那边抓紧收拾好,这地方是人住的吗?我最多住两天,就要立刻搬到楚王府去。”
“这……”刘贤良无奈,硬着头皮拒绝道:“请公子恕罪,我胆小,实在不敢,要不还是让您的人去吧?”
夏元敢住蜀王府,可他算个什么东西,没有靠山,身上还有太子党的原罪,哪敢去撕蜀王府门上的封条。
“没出息,罢了罢了,我让我的人去办。”夏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刘贤良松了口气,多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那夏公子,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告辞,您这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今天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晚上我在摆一桌,给您接风洗尘。”
夏元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刘贤良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去。
硬生生无视了掌柜幽怨的眼神。
“掌柜的。”夏元扯着嗓子喊道。
上一秒还死妈脸的掌柜的立刻就挂起灿烂而明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小跑上前,“诶,公子有什么吩咐?”
不愧是蜀州人,变脸就是快。
“这城里有什么好耍的去处?”夏元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脖子随口问道。
掌柜的立刻答道:“芙蓉轩。”
“这是何地?”夏元好奇道。
掌柜发自内心的的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芙蓉轩是锦官城……不,是蜀州最好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国色天香……”
“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国色天香的姑娘?我看是你真是饿了,没吃过好的,再说,这些山沟沟里的村姑也配承受本公子的恩泽?叫床我都嫌他她们口音里土味儿重。”夏元打断掌柜的话,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城里有没有专门斗鸡、斗蛐蛐的地方?”
为了不让乡下土妞享受到自己高贵的恩露,他特意带了三房侍妾和十多个丫鬟,又怎么可能去逛青楼呢。
掌柜无语,回答道:“小的对这方面不了解,实在没法回答公子。”
当然有,但他懒得告诉夏元。
“问点事都问不出来,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滚吧。”夏元挥了挥手。
掌柜的行了一礼就转身跑路。
“备热水,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夏元刚洗完澡,换了衣服,王忠就立刻拿着张请柬向他汇报道:“公子,刚刚裴县子差人送贴子邀请您今夜到蜀味轩饮宴,给您接风洗尘。”
裴少卿对敌人是冷酷的,但对朋友是温暖的,前脚答应完许敬,后脚就让人打听夏元的落脚处送来请柬。
“裴少卿要给我接风洗尘?”夏元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带着得意和玩味说道:“看来这乡下地方就是锻炼人哈,裴少卿都会看形势了,肯定是想通过本公子向姐夫示好靠拢。”
所以姐夫完全就是谨慎过头、杞人忧天,还让自己跟裴少起了冲突一定要忍让,今时非同往日,看裴少卿这态度,他现在敢跟自己起冲突吗?
裴少卿不是曾经的裴少卿。
自己也不是曾经的自己啦。
王忠干笑了一声,自己这位公子真的难评,他觉得裴少卿给夏元接风完全是出于礼貌而已,和齐王无关。
毕竟以裴少卿的身份,如果想示好靠拢齐王的话,还用通过夏元吗?
“公子,那您去不去啊?”王忠小心翼翼问道,还真怕夏元给拒绝了。
但幸好夏元还没狂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地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忠说道:“废话,当然要去,他主动向我示好,我还拒绝,那不是没事找事吗?你问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那可是裴少卿,跟他是一个地位层次的人,能跟对待其他人一样吗?
而且他也想去享受一下被裴少卿讨好的感觉,因为这可比被刘同知这种官员讨好要有成就感、要爽多了。
“是是是,小的知错。”王忠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我为什么问话显得不过脑子?那还不是因为你经常做的决定显得不过脑子吗?草!
夏元又说道:“明天一早就安排几个人去蜀王府那边把收拾出来。”
“是。”王忠记下此事。
当天晚上,根据请柬上的时间夏元提前了大概半刻钟到蜀味轩赴约。
所以有时候他也是很懂礼节的。
而裴少卿和许敬都已经先到了。
看见夏元进门,两人起身相迎。
“夏兄,好久不见,风采真是更胜往昔,万万没想到你也会来蜀州同我作伴。”裴少卿哈哈大笑着说道。
夏元回以笑容,展现了高门子弟良好的风度,温声说道:“裴兄风采也是依旧过人呐,小弟初到蜀州人生地不熟,还望裴兄多多关照才是。”
“谈什么关照,你我同在异乡为异客本就该互帮互助。”裴少卿上前亲热的拉住他的手,指着许敬笑吟吟的说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人,有他帮忙夏兄在蜀州肯定能如鱼得水。”
“裴兄,还不知这位是……”夏元看向许敬目露疑惑,刚刚进门看见此人时,他就已经在好奇对方的身份。
何德何能,竟能在跟他和裴少卿一样的年纪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裴少卿说道:“我至交好友,许府君之子许敬许子文,听闻今晚我要为你接风,非要来认识认识夏兄。”
“见过夏公子。”许敬俯身一拜。
夏元脸上的笑容消失,阴阳怪气说道:“原来是知府大人的公子,那今后可得劳您关照才是,毕竟知府大人还没见过我就已对我有了意见。”
“不敢不敢,家父倔犟,还请夏公子见谅,在下今夜就是特来代父致歉的。”许敬将身段放得很低说道。
夏元又扭头看向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裴兄给我接风是假,当说客是真,真让小弟平白感动一场。”
“夏兄这话过了,接风是真,当说客也是真,你们一人是我好友,一人是我故交,我不想看你们因一点小事发生矛盾。”裴少卿和颜悦色道。
因为这场晚宴的主要目的是许敬代父赔礼,是为了化解矛盾,所以裴少卿态度和用词上都很给夏元面子。
但夏元却很不高兴,因为裴少卿宴请他的目的跟他所预料的不一样。
对方根本就不是想要给他接风!
也不是想通过示好他靠拢姐夫。
而是为给许敬搭台子才宴请他。
如若不然恐怕根本不会搭理他。
这就说明自己跟姐夫在裴少卿心里的地位竟然比不上区区一个许敬!
简直是岂有此理!
再加上许廉的态度让夏元一直怀恨在心,他顿时演不下去了,冷冷的说道:“小事?裴兄竟然觉得我被许廉那老匹夫羞辱只是一桩小事吗?”
听见夏元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父亲是老匹夫,许敬心里暴怒,但还是忍了下来,他是来化解矛盾的,不是激化矛盾的,“请夏公子息怒,家父只是太过古板,绝无羞辱您之意。”
“住口,我没和你说话!”夏元猛然扭头呵斥一声,随即目光紧盯着裴少卿一字一句道:“裴兄,回答我。”
“夏兄真是毫不讲道理,难道不是夏兄你先羞辱许大人的吗?”裴少卿见状,微微皱眉,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语气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我没觉得我是羞辱他,而是赏给他一个巴结我的机会,这有多少人还求而不得呢。”夏元理直气壮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又看扭头向许敬冷笑一声说道:“好,虽然本公子心里很不爽,但既然裴兄出面说情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对着窗户代你父亲大声向本公子道歉,我就既往不咎。”
许敬闻言顿时脸色极其难看,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他爹肯定会气死。
“夏兄过分了。”裴少卿没想到这人霸道如斯,冷冷的说道:“这个条件就算许兄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他是我好友,夏兄辱他就是在辱我。”
他作为中间人居中说合,夏元为难许敬就不单纯是为难许敬,归根结底其实是不给他面子,是在羞辱他。
“我可没辱裴兄的意思,但裴兄似欲自取其辱,什么样的乡下货色都能引以为友。”夏元嗤笑一声说道。
裴少卿脸色冷得可怕,“我看你真是被你爹娘惯坏了,缺乏管教。”
“这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夏元针锋相对的说道:“说实话,在来蜀州之前,我姐夫再三告诫不要跟你发生冲突,若起了冲突一定要忍着,但恕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我忍的?
裴少卿,今时非同往日,我姐夫正在关键时候,我不想给他惹事,也无意与你结怨,但你若真拎不清轻重要多管闲事,为了这个乡下蠢货选择得罪我的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一口一个姐夫,意思很明显。
裴少卿被他气笑了,“哪怕是燕澄在我面前都不敢像你这么嚣张。”
“放肆!裴少卿,你敢直呼我姐夫名讳!”夏元勃然大怒的呵斥道。
裴少卿脱口而出:“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当上再让我避讳也不迟。”
既然理解到皇帝根本就没有传位给齐王的意思,那裴少卿自然不怕公开得罪齐王,这也是皇帝想看见的。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受许敬所托居中说和,他对夏元可不会那么客气。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越浓,许敬满头大汗,随后一咬牙冲着夏元大骂,“我去你妈的!老子给你道歉是敬重你的家世,真以为老子看得上你吗?什么不通教化的废物!
姓夏的,此事与裴兄无关,有什么冲我来,这里是蜀州不是京城!”
裴少卿是为了帮他才跟夏元起了冲突,这时候他要是反而当理中客站出来劝两人息怒的话,那就对不起裴少卿了,所以直接点草夏元,反正看夏元的态度就知道这矛盾化解不了。
既然化解不了,那就彻底激化。
不管结果如何,但念头通达了。
队友开团,就得秒跟!
“你你你……”夏元又惊又怒的指着许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裴少卿骂他的话他都能平静对待,但许敬竟然敢骂自己,实在是让他猝不及防。
包间外面,夏元的护卫听见里面的动静后想进去,但被王忠阻止了。
护卫一脸不解,“王统领,里面可是吵起来了,咱们还不进去吗?”
“里面两个侯爷之子,一个知府之子,最多吵吵两句,打不起来更出不了人命,但我们一进去,公子恐怕就真要犯糊涂叫我们动手了,到时候你动是不动?真把人打伤了能有好下场吗?要死在里头更是白死。”王忠看着这位年轻的下属耐心的教育道。
说完后,又悠悠道:“侯爷给我们的命令是保护好公子,只要公子不出事,咱们就别主动给自己找事。”
人家官宦子弟内部矛盾,他们臭打工的瞎掺和什么?冲进去后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肯定会有人被处理。
那不妨猜猜看被处理的会是谁?
这不是忠不忠的问题,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有没有脑子的问题。
“明白了,多谢王统领。”护卫恍然大悟,同时有些后怕,郑重道谢。
裴少卿也很诧异许敬的跟团,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夏元掷地有声的说道:“不想给你家带去麻烦就安分一点,这里是蜀州,不是京城。”
“好好好,裴少卿,我们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夏元狠狠的呸了一口唾沫,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门口的王忠等护卫纷纷跟上。
裴少卿上前关门,“这家伙是真没素质,也不知道顺带把门关上。”
“今晚给裴兄惹麻烦了,实在是过意不去。”许敬满脸歉意的说道。
“麻烦?你说夏元吗?”裴少卿轻蔑一笑,不屑的说道:“他也配?许兄不必担心他,因为他才是惹上大麻烦了,且看我手段,一月之内让他滚出蜀州,绝不会影响到许大人的。”
既然猜到景泰帝把夏元弄来蜀州就是想他与之起冲突,从而跟齐王发生矛盾,那他当然要让景泰帝如愿。
如果猜错了?
那就猜错了呗。
反正本来就已经得罪了齐王,矛盾无可调和,也不在乎进一步得罪。
“多谢裴兄,这份恩情在下必定会铭记于心。”许敬郑重一拜说道。
这段时间他也想通了,他大哥纯属自取灭亡,怪不得裴少卿,已经失去了大哥,没有必要再失去个朋友。
而且裴少卿确实对他不差。
人心都是肉做的。
裴少卿伸手将他扶起,面带笑容说道:“你我兄弟不需如此见外,只凭方才许兄能毫不犹豫紧随我一同辱骂夏元,那就说明值得我这么做。”
“说实话,我也不想,但裴兄是为我与夏元起冲突,我若是反而置身事外劝阻你息怒的话,那又焉能称之为人?”许敬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
裴少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入座,“夏元没口福,这大好的酒菜可别浪费了,你我二人已许久未曾畅饮过,今天晚上就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裴兄请。”
“许兄请,你我满饮此杯。”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另一边的夏元气得不行,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咬牙切齿道:“我非让许廉那老匹夫好看!倒瞧瞧裴少卿怎么保他!”
王忠默不作声,觉得自家公子还是有点脑子,不是想让裴少卿好看。
否则他就得给侯爷去信告状了。
………………………
与此同时,隔壁秦州。
府城长安。
一座小院内,灯火通明,院子里和每一道门都站着身体强壮的护卫。
大厅里坐着数道身影正在议事。
摇光圣女和玄黄教蜀州总舵主孙辉赫然在其中,除两人外还有玄黄教三长老、秦州总舵主和长安分舵主。
“三长老,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莲寺、太玄观、问心斋、青岚宗的掌门都已经在赶来秦州途中。”秦州总舵主周茂说着最新打探得知的情报。
孙辉沉声说道:“四派掌门都亲自前来云阳宗,可见他们内部已提前沟通过,对结盟一事持支持态度。”
“必须要阻止,否则在大周境内就有了一个能与我们玄教抗衡的江湖势力,何况云阳宗还打着抵抗我圣教的旗号。”长安分舵主秦亮愤愤道。
三长老吴农看向一直未曾发言的摇光圣女问:“摇光圣女有何见解?”
“依我之见应该趁着五派还没有齐聚而逐个击破,杀,杀到他们胆寒为止。”摇光圣女语气中杀意森然。
孙辉眉头一挑,“我觉得圣女殿下说的对,一旦他们齐聚华山,只凭我们的力量想做什么可不容易,就得趁现在他们还没联合,逐个击破。”
“可是现在他们仅仅是有结盟的意愿,这件事必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下来的,其中变故会有很多,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反而逼他们更下定决心结盟呢?”刚刚情还绪激动的秦亮此时又冷静下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摇光圣女冷哼了一声,“简直是天真,虽然云阳剑宗打的旗号是为了对抗我圣教而结盟,但其实就是想要扩大权力和影响力而已,你真以为我们无动于衷,他们就不会结盟了吗?
相反,他们的结盟会更顺利,而结成之后,必然会率先对我圣教发难以向江湖展示五岳盟的实力,哪怕伤不到我圣教根本,但他们只要能闹出一点动静,伤的就是我圣教的颜面。
说实话,我们现在面对大周朝廷已经一让再让,在许多人眼里比过去软弱了很多,若是连个江湖势力都敢跟我们呲牙,今后谁还会敬畏我们?
我们现在就是要通过杀戮让他们知道结盟需要付出的代价,哪怕他们最终还是成功结盟了,但至少我们也削弱了他们的实力,顺便震慑了其他的江湖势力,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这是裴少卿交给她的任务,正因为结盟一事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才要通过外部压力逼迫五岳必须结盟。
否则如果连结盟都结不成。
那公孙逸又哪来的机会当盟主。
而这是裴少卿计划中的第二步。
“瑶光圣女所言有理,我圣教也该露露獠牙了,哪怕阻止不了,就权当是杀鸡儆猴,否则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呢。”三长老点了点头说道。
“我意已决,接下来当要全力针对五岳各派的核心人物进行刺杀!”
(本章完)
第249章 狸将军告状,血染神仙居(二合一求
第249章 狸将军告状,血染神仙居(二合一求月票)
“主公!主公!主公哇!!!”
清晨,裴少卿没被鸡叫醒。
因为他昨晚没叫鸡。
而是被狸将军的哇哇叫叫醒。
“什么事?”裴少卿猛地坐起跳下床去,几乎是瞬移到门口,哐当一声拉开门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盯着郑绫儿和狸将军,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
他昨晚和许敬喝到后半夜,现在天才蒙蒙亮,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但郑绫儿还发现了他身上比起床气更大的器,亵裤鼓鼓囊囊,看得她俏脸绯红,下意识闭上眼扭过头去。
狸将军目呲欲裂,胡须轻颤着咬牙说道:“主公,有贼人强攻我猫猫卫大营,驱逐我手下将士,以至四死三伤,臣请主公为将士们做主啊!”
“是何人如此大胆?”裴少卿的起床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疑。
猫猫卫大营可是在蜀王府。
门上还贴着朝廷封条呢。
谁那么大胆子敢从正门闯进去。
狸将军呲着牙恶狠狠说道:“麾下将士称那些强盗在闲聊间提及肃宁侯府,说夏公子要搬进蜀王府住。”
“夏元!”裴少卿在觉得惊诧之余竟然又觉得合情合理,现在纵观整个蜀州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接着就怒上心头,猫猫卫可是给他立下过汗马功劳,赏一根小鱼干就能让一名将士以死相报,夏元昨晚不给他面子,今早又杀他的猫,找死!
而且他还正想找个办法收拾夏元一顿给齐王和皇帝看呢,眼下对方强闯蜀王府一事,不就是现成的借口?
毕竟他可不信皇帝都把夏元发配到蜀州来了,还会把蜀王府赏给他。
所以夏元必然是擅自强闯。
打着先上车候补票的主意。
这件事上纲上线就是目无王法和欺君之罪,这两个罪名对有的人来说是杀头大罪,但对裴少卿和夏元他们这种高门子弟而言就只是小辈胡闹。
最多是被训斥一番,罚罚俸禄。
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治罪。
就像裴少卿曾调戏公主、夏元拒接景泰帝的旨意,都没被按律处置。
所以夏元敢私占荒废的蜀王府。
但是他显然忘了咋天晚上裴少卿和许敬都曾反复提醒过他的一点:
这是在蜀州!不是在京城!
在这里至少有两个人敢将他秉公法办,一个是许廉、一个是裴少卿。
肃宁侯和齐王鞭长莫及,想救他都不行,皇帝想法外开恩也来不及。
裴少卿都懒得浪费时间洗漱,穿着亵衣,披散着头发就往外走,冷声说道:“我现在就去为将士们报仇。”
“主公圣明!”狸将军高声喊道。
郑绫儿也为之动容,老爷真是大爱无疆、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死伤的是几只猫,就无动于衷,是真把那些猫当成了麾下将士,而不是工具。
真不愧是大器之人,就是大气。
不像一些小气的小器鬼。
狸将军从她怀里跳了下去追逐裴少卿,“绫儿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
“喔。”郑绫儿有些失望。
她还想去看看热闹的呢。
另一边,住在神仙居的夏元还没意识到危险在逼近,刚起床的他正准备享用早膳。
一道又一道菜被送进他房间。
桌子上很快就满满当当。
“掌柜的。”夏元皱了皱眉喊道。
站在门口亲自盯着小二传菜的掌柜立刻卑躬屈膝的迎上去,挂着讨好的笑容问道:“可是没有大人您想吃的菜?您说,我马上让厨房加菜。”
想到这位爷难伺候的程度,为了避免他对早膳不满意,掌柜专门给他备了一大桌,就想着总有他喜欢的。
“这也太铺张了些,我一顿早膳哪吃得了三十道菜?”夏元指指了指桌上的菜,又淡然说道:“本公子自幼就知百姓生活不易,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虽好华服,但在饮食上却很简朴,明天备十二个菜就行。”
掌柜险些被闪断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您饮食还真简朴啊!
“诶,好嘞,夏大人体恤百姓之苦在饮食上如此简朴,这可真是苍生之福啊。”掌柜冒着被天打雷劈的风险说着违心之言,脸上笑成一朵。
夏元对他的马屁很受用,矜持的笑了笑,挥挥手,“去吧,别站在这儿候着了,看见你的脸我没胃口。”
掌柜:“…………”
小畜牲,要不是有个好出身,老子非得狠狠把你脑袋当成痘给挤了!
“是,那大人您请慢用,有需要随时吩咐。”掌柜点头哈腰的离去。
三名侍妾伺候着夏元用早膳。
他连漱口都有人拿杯子接着。
王忠突然走了进来,“公子。”
“蜀王府那边开始清理了吗?”夏元一边用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就是想向您汇报此事。”王忠皱着眉头陈声说道:“天刚亮我便安排了人去负责这件事,但据下面人汇报称蜀王府住了很多猫,而且那些猫胆子很大,面对驱赶主动出击,砍死了几只猫后才吓得其他猫四散而逃。
这有些诡异啊公子,猫这玩意儿阴气重,招鬼,里面那么多猫,还邪门的敢攻击人,怕是因为围剿蜀王时里面死了太多人,不祥,小的建议要不然换个地方吧,别去住蜀王府。”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太邪门了。
“别说不一定有鬼,这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就算有三两只小鬼又怕什么?”夏元不以为然,就非得住蜀王府,说道:“尽快收拾出来,我看这锦官城除了蜀王府,就没个人住的地方,宅子太小太破我睡不着觉。”
“属下真觉得蜀王不祥,可能会给您招来祸事……”王忠还想再劝。
夏元不耐烦的打断道:“爹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替他来管教我的,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去做。”
“是,遵命。”王忠见他把侯爷都搬了出来,顿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
“放肆!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靖安卫做事,擅动者死!”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王忠加快脚步下去查看。
刚下楼就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靖安卫挤满客栈大堂,个个佩刀出鞘。
肃宁侯府护卫拔刀与之对峙着。
客栈掌柜和小二们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喘。
“统领。”
“王统领,这些靖安卫二话不说就冲了进来,还要兄弟们都缴械。”
随着王忠到来,肃宁侯府占据人数劣势的护卫们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因为有了主心骨。
“不知哪位大人是领头的?”王忠走到最前面,抬起手抱拳行礼问道。
没人搭理他。
王忠心里一沉,随后面露狠色厉声质问道:“尔等大胆!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吗?肃宁侯之子,齐王殿下的小舅子,你们敢在这里撒野?”
还是没有人理会他。
所有人都只是冷冷的注视前夫。
外面响起一声高喝:“千户到!”
“哗啦啦!”
客栈里的靖安卫顿时如潮水向两边分开让出门中间的路,同时单膝下行礼,异口同声喊道:“恭敬千户!”
随后王忠就看见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亵衣亵裤的裴少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下属。
“都起来。”裴少卿大声喊道。
“谢千户!”
王忠迎上去,“裴县子……”
“啪!”裴少卿抬手一记耳光。
王忠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裴少卿下令道:“全部拿下,反抗者死!”
“是!”数十靖安卫一拥而上。
王忠大喊道:“不要反抗,所有人都不要反抗,全权配合靖安卫。”
裴少卿这才正眼看向他。
夏元身边竟然还有聪明人。
可惜,没用。
玉帝下凡也拦不住他收拾夏元。
王忠对裴少卿抱拳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虽然不知县子因何如此行事,但想必自有其理,我等当全力配合,请容我去向公子通禀一声。”
“吵吵闹闹,怎么回事?”夏元的声音先从楼上传来,随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看见大厅里的场景后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加快脚步冲了下来,“裴少卿你这是要干什么?”
“是该我问你想干什么?”裴少卿撩了撩额前的发丝,面无表情问道。
夏元冷笑着说道:“就因为昨晚本公子没给你面子,今日就来给我下马威?好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敢把我怎么样,提醒你一句,最好是直接弄死我,否则就凭今天这件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没有圣旨擅撕蜀王府封条强闯入内,就是目无王法,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我裴某身受皇恩,焉能坐视你欺君?”裴少卿掷地有声,又喝道:“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立刻有人扑向夏元。
夏元被裴少卿一番冠冕堂皇的怒斥都整懵了,直到被靖安卫控制住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的吼道:“裴少卿我入你娘!给老子玩这套,陛下都不会治我的罪,你他娘的来整我!”
他以为裴少卿只是寻私仇。
没想到竟然师出有名。
“夏元,你现在居然连陛下的主都能做吗?这是谁给你的底气,是齐王吗?”裴少卿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夏元当然不可能顺着他的话回答落入圈套,说道:“陛下仁慈、胸襟开阔,连你这竖子酒后调戏公主殿下都能饶恕,又焉会计较这等小事?”
“陛下宽厚,不是你这等小人得寸进尺欺君的理由,今日我就要将你明正典刑!”裴少卿一字一句说道。
给控制夏元的人使了个眼色。
“我去你妈的!”夏元怒骂一声下意识挣扎,竟然发现挣脱了,随后扑过去揪住裴少卿的领子,呼吸急促的说道:“想把我明正典刑,你也配?”
“噗嗤——”
裴少卿随手抢过旁边一名下属手里的佩刀,狠狠将夏元的身体贯穿。
夏元身体抖了一下,低头缓缓往被鲜血浸透的伤口看去,又抬起头来满脸不甘和不可置信的瞪着裴少卿。
他做梦也没想到裴少卿敢杀他。
“公子!”王忠同样惊骇万分。
客栈掌柜和小二吓得集体失禁。
裴少卿语气冷冽的道:“夏元拒捕还企图挟持本官,杀光所有人。”
“杀啊!”
李淮、彭震、夏明轩和一众靖安卫同时拿着兵刃冲向了夏元的护卫。
而因为之前王忠的命令,这些人都已丢了兵刃放弃抵抗,手无寸铁。
所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喊杀声、惨叫声、怒骂声、哀求声,声声入耳响成一片,鲜血飞溅。
客栈掌柜和小二蜷缩在墙角不断哆嗦,血点子不断飞溅到他们身上。
夏元还没有断气,脸色惨白的艰难的吐词,“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你这种货色都敢拒绝陛下的旨意,都敢无诏而私占蜀王府,我还不敢杀你吗?”裴少卿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身体前倾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知道害死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蜀王府里的猫全都是我养的,你养的狗竟敢杀我养的猫。”
夏元怒瞬间目圆睁,万万没想到裴少卿竟然是为了几只猫而杀自己。
不甘、愤怒、憋屈。
他恨极端动保!他恨爱猫人士!
同时后悔没听王忠的。
原来蜀王府真的不祥。
“我父亲……我姐夫……都会替我报仇的。”夏元断断续续的说道。
裴少卿轻蔑道,“陛下会保我。”
夏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夏元,你觉得陛下会不了解你的秉性吗?了解,为什么还会让你押粮去前线监军?又为什么明知你我皆是跋扈恣睢之人,共处一地极容易爆发矛盾,但还偏偏把你弄来锦官城?
因为他就是想我们起冲突,想让我不容于齐王啊,不妨猜猜看,陛下为什么一面重用我,一面处处钟爱于齐王,但一面又不想我投靠齐王呢?
你的脑子肯定猜不到,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让齐王继位,否则以他对齐王表现出的态度早就可以立储了,他要把我这位青年干臣留给真正的新帝,所以不能让我误判形势和齐王绑得太深,懂了吗?
我杀了你,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想杀你,也不是因为你该死,更是因为我知道杀了你陛下会很高兴,咱做臣子的图啥,不求图个简在帝心吗?”
裴少卿面带笑容,语气轻和。
景泰帝可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他的算计,所以他在齐王继位几乎已是公认事实的情况下,杀夏元还有个好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只忠于景泰帝,不考虑以后的忠臣、孤臣。
夏元死了有那么多好处。
所以他又有什么道理不死呢?
“嗬~嗬嗬——”夏元瞪大眼睛嘴里不断冒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裴少卿一直没拔刀,就是不想他死得那么快,继续杀人诛心,“其实陛下完全是多此一举,你本不用来蜀州送死的,因为我跟齐王本就有不可调和的旧怨,是夺妻之恨,我不可能投靠他,而他也不可能真心接纳我。
所以齐王提醒你来蜀州避免与我发生矛盾,面对我要忍让真的是出于关心你、是为你好,可惜啊,你这蠢货自以为是,辜负了他一片好心。”
话音落下,他猛地拔出刀。
噗嗤——
滚烫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喷涌。
他白色的亵衣亵裤布满血迹。
夏元猛然向后倒地,死不瞑目。
裴少卿环顾四周,夏元的护卫已经全部身死,血淋淋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堆,地板上鲜血横流,桌椅板凳上时不时有血珠滴滴答答掉落。
“大人,他们怎么处理?”
毛文用沾着血的刀指着蜷缩在角落里吓得魂飞魄散的掌柜和小二等。
裴少卿目光看了过去。
“啊!裴大人饶命!饶命!我们跟他没关系啊!我我我亲眼看见是他们反抗的,你们靖安卫是迫不得已才下杀手。”掌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众小二也磕头如捣蒜的附和着。
裴少卿轻笑一声,随手把刀丢在了地上,“与他们无关,收拾现场。”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且不提景泰帝肯定会保他。
夏元私拆封条占王府是事实。
只要这点没有争议,那他杀夏元也完全合法,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肃宁侯府跟齐王也只能是因私怨仇视他,而在皇位的诱惑下,他们为避免节外生枝不会报复自己,只会想着等齐王顺利继位后再找自己算账。
但齐王继不了位。
所以杀夏元真的是没有风险。
全是收获。
………………………
锦官城府衙。
许廉召集府衙官员议事。
“给夏推官说一声,让他处理好个人事务后尽早来府衙履职,推官之位空缺太久了。”许廉扫过堂间一个空空如也的位置,语气不悦的说道。
刘贤良立刻应道:“是,大人。”
“大人!不好了大人!”就在此时一个经历房的官吏急匆匆跑了进来。
许廉心情本来就不好,看见他如此失礼更加暴躁,“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道天塌了不成吗?”
“大……大人,夏……夏推官他他死了啊!”官吏气喘吁吁的说道。
轰!
堂间瞬间炸开了锅。
“夏元死了?他怎么会死?”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莫不是搞错了……”
“都住口!”许廉也很震惊,稳了稳心神大喊一声,等堂上安静下来后才问道:“是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有这么片刻的喘息,那官吏也已经缓了过来,呼吸归于平稳,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道:“夏推官是被裴大人杀了,不只是夏推官,他身边护卫全被杀了,神仙居地都被血染红。”
听见这话,众人又惊又不解。
“裴大人为何杀夏推官?”
“小的听说是夏推官擅自拆了蜀王府的封条想搬进去住,裴大人得知后怒不可遏,觉得他目无法纪,更没有陛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带人前去捉拿夏推官问罪,没想到夏推官拒捕,裴大人遂杀之。”官吏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口气把事情给说完。
刘贤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松了口气的咽了口唾沫,幸好他没去揭蜀王府的封条,不然他岂不是也完了?
“这这这……那可是肃宁侯家的公子啊!与裴大人是旧相识,固然其做得不对,但也不该说杀就杀吧。”
“是啊,还是齐王的小舅子,哪怕一万个不对,也不该直接杀了。”
“裴大人这回真是糊涂了啊,哪怕是抓起来呢?也比杀了要好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
毕竟这件事跟他们没啥关系。
主要是吃瓜。
“都住口!”许廉怒喝一声,目光冷冽的扫过众人,沉声说道:“裴大人错在何处?他不因夏元的身份而徇私枉法,说明其刚正不阿,对陛下忠心可嘉,何错之有?夏元是自己目无法纪在先、拒捕在后,取死有道!”
他是真心没觉得裴少卿做错了。
换成他,也会那么做。
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因为裴少卿杀了自己儿子而对其有看法,因为裴少卿既然连夏元都给杀了,就充分说明其完全是秉公执法、一视同仁。
许廉一开口,全场鸦雀无声,毕竟全都知道自家上司的脾气和作风。
“裴大人虽是秉公执法,但是免不了夏家人对其怀恨在心,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所以本官要上书一封支持裴大人。”许廉掷地有声道说道。
不管大家怎么想,但对许廉还是佩服的,本来这事跟他没关系,他都敢为了公道和正义而主动牵涉其中。
而同一时间,许敬在得知神仙居的事后惊愕万分,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过后才回过神,喃喃自语的说道:“裴兄啊裴兄,何至于此,这回我欠你这个人情可真是欠大了。”
他还以为裴少卿是为了帮他爹。
所以才对夏元痛下杀手。
毕竟咋天晚上裴少卿可跟他承诺过他爹绝不会因夏元而受什么影响。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裴少卿是用这种方式帮他爹解决麻烦,这真实在是让他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暗下决心,以后裴兄就是他亲大哥!
哪怕为裴兄去死也心甘情愿!
(本章完)
第250章 幽会有风险,闻风而动(二合一求月
第250章 幽会有风险,闻风而动(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带着一身血回了家。
“呀!你这是怎么搞的?”谢清梧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模样被吓了一跳道。
裴少卿回答道:“我杀了夏元。”
“就为了给陛下看?那也没必要非得杀了他吧,这下可把肃宁侯也给得罪死了。”谢清梧愣了一下后说道。
在她看来羞辱夏元一顿、哪怕是把夏元打残都行,直接将其杀了,那跟肃宁侯之间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树敌太多,实属不智。
还不等裴少卿进一步解释,狸将军就说道:“主母,主公是为了给枉死的猫猫卫将士报仇,那个夏元……”
“原来如此。”谢清梧听完后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竟敢杀猫猫卫的将士,那夏元确实取死有道,妾身让人打水来,伺候夫君沐浴更衣。”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裴少卿就去了书房写给景泰帝汇报此事的奏折。
狸将军对于裴少卿如此重视猫猫卫的行为很感动,今天很黏他,就蹲在书桌上一边舔毛一边陪他写折子。
“夫君,许敬来拜访你。”不一会儿谢清梧推门而入,对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抬头说道:“请进来吧。”
“好。”谢清梧转身离去。
“裴兄!”
片刻之后,许敬快步走进书房二话不说就跪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额头上顿时青了一块。
“许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快快请起。”裴少卿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跑上前伸手将许敬搀扶了起来。
许敬顺势站起来,但手反过来紧紧抓着裴少卿的小臂,红着眼眶满脸动容的说道:“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我许敬这条命就是裴兄你的了!”
“许兄,那夏元擅撕封条,乃是取死有道,我杀他也不完全是为了帮许大人。”裴少卿一脸真诚的说道。
许敬却不信,觉得裴少卿主要就是为了帮他家才杀夏元,否则何至于手段如此酷烈,便说道:“裴兄不必再多言,我懂,我都懂,你这份情义我记在心中,永生永世都不敢忘。”
裴少卿见他非得认这个死理。
就微微一笑不再多解释什么。
“不多打搅裴兄,我也还要回去读书,就先行告辞,他日我必定会榜上有名,否则此生不知还要何时才能报裴兄大恩。”许敬今天主要就是来道谢的,话音落下退后三步,面色肃然的郑重躬身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的仗义,更坚定了他一定要金榜题名的决心,否则永远只能承蒙对方关照,而没有能力报答回去。
对于有廉耻之心的人来说,一直单方面受别人的恩惠也是很难受的。
等许敬走后,蹲在桌案上舔毛的狸将军才一脸莫名其妙道:“主公不是为臣怒杀夏元吗?他感动个毛?啊我懂了,主公是一鱼两吃,杀一个夏元同时获得臣与许敬的两份感激。”
好,它的感激减少一半。
“你又懂了。”裴少卿回头白了它一眼,走回桌案后坐下,抖了抖袖袍继续写给皇帝的奏折,同时嘴里漫不经心说道:“这回蜀王府猫猫卫的将士们可以安心住下了,估计没人再会觊觎这座阴气过盛、不祥的府邸。”
现在锦官城里都在传蜀王府因为死的人太多,冤魂不散,阴气太重所以才招了那么多猫住在里面,不祥。
夏元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昨天才到锦官城。
今天就因为想住蜀王府而丧命。
连他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都镇不住蜀王府的晦气,可想而知这蜀王府有多凶,哪个不怕死的还敢要。
就连百姓路过时都离得远远的。
生怕一不小心被脏东西给缠上。
“多谢主公为猫猫卫死伤的将士们复仇,臣告退。”狸将军话音落下就从桌子上跳下去,一溜烟的跑了。
它来到蜀王府,此时那些被赶走的猫都已经重新回来了,看见它们的王到来后喵喵此起彼伏的叫个不停。
“安静!”狸将军快步跳上一座假山喊道,嘈杂的院子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它满意的点点头,人立而起说道:“杀害我猫猫卫将士的凶手和罪魁祸首都已经授首,我猫猫卫的勇士在天之灵可以瞑目啦,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抢我们的地盘。”
“喵!”“喵!”“喵!”
霎时间听取喵声一片。
蜀王府外面的路人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邪门儿,真他娘的邪门儿。”
“要不然请裴大人来降妖除魔?”
却不知“妖魔”就是裴大人养的。
……………………
一转眼又过去了好几日。
圆月如盘,繁星若尘。
三月的夜晚气温尚有些凉,但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秦州境内某不知名小河的河畔。
一对年轻男女依偎着说贴心话。
两人的年龄都不大,目测尚不到二十,容貌生得好,可谓金童玉女。
“师兄,我们出来一会儿了,要不然回去吧,师父若是发现我们偷偷脱离出队伍肯定会很生气的。”女子轻咬着红唇,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
但男子贪恋温柔乡,搂着女子的手上下滑动,“怕什么,我爹晚上睡得很死,再说了,有值夜的李师兄他们打掩护呢,不会发现的,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师妹,让我亲一个。”
“哎呀,别别别,呜呜~”女子娇羞的挣扎,但力度并不大,很快两人就吻在一起,唇分后女子眼睛仿佛能滴水,低下头道:“师兄坏死了,说什么想人家,就知道欺负我,哼。”
“嘿嘿。”男子傻笑着摸了摸还沾着对方香津的嘴唇,乐在其中,抓着女子的手承诺道:“我一定会娶你。”
“嗯。”女子露出甜甜的笑容。
“哟,真是好一番郎情妾意啊!”
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青年男女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起身拔出剑警惕的环顾四周。
随后黑暗中瞬间唰唰唰飞出十数道蒙面的身影持刀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青年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青岚宗掌门白浩然的小公子白云飞嘛。”为首的蒙面人笑着答道。
白云飞心里一沉,又重复问了先前的问题,“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乃圣教一无名小卒,奉命取你狗命。”为首的蒙面人抬起刀指着白云飞,嘿嘿笑道:“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今晚你为了跟小情人幽会脱离了青岚宗的队伍,这还真是天赐良机,也说明你该命丧于此。”
“师兄,是魔教弟子!我们该怎么办。”女子容失色的惊呼出声。
“是圣教!”蒙面人怒道,随后大手一挥,“给我杀了这两个小杂种。”
“师妹,你先走!”白云飞一把将女子推开,欲要掩护心爱之人脱身。
但那女子却很倔犟,“不,要走一起走,要不然就一起死在这儿。”
“哟哟哟好感人啊,那我就成全你们。”为首的蒙面男子话音落下持刀杀上去,“让你们当一对死鸳鸯!”
战斗一触即发,白云飞两人作为青岚宗小辈天赋虽然不错,但实力却并不算强,且严重缺乏实战经验,加上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节节败退。
偏偏白云飞为了避免和师妹的幽会被人打搅,特意挑了一个离青岚宗营地很远的地方,所以这边的打斗声根本传不过去,更不会吸引人来救。
前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白云飞和他心爱的姑娘就双双命丧于河畔。
为首的蒙面男子用两人的血在一块石头上写下了三个大字:玄黄教。
随后带着手下迅速撤离现场。
与此同时,通往华山的官道旁的山神庙中,青岚宗的弟子还在熟睡。
但是负责值夜的李师兄却是心神不宁的,在庙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李师兄,别担心了,白师弟和孙师妹现在正卿卿我我呢,稍后就回来了。”一名同样值夜的弟子说道。
又一名弟子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附和道:“是啊,咱不都经历过这个阶段嘛,情窦初开,哪怕是坐在一起发呆都能忘了时间,这很正常。”
“不行,白师弟答应我半个时辰之内回来,都快一个时辰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好好值夜,我出去找找他们。”李师兄对两人沉声说道。
话音落下,不等两人回应,他就抓起了放在墙边的佩剑急匆匆离去。
剩下两名负责值夜的弟子对视一眼后摇摇头,觉得李师兄纯瞎操心。
白师弟和孙师妹又不是小孩子。
而且还有武功在身。
能出什么事?
就算遇到不轨之人,只要第一时间表明身份,谁敢动青岚宗的弟子?
李师兄这样冒冒失失去找,容易坏了白师弟和孙师妹的好事,说不定反而还会落个埋怨呢,得不偿失。
李师兄以山神庙为中心,在四周一阵寻找,迟迟不见人影,他心就越来越往下沉,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找到白云飞和孙师妹幽会的河边,看见了两人的尸体,以及石头上的血字。
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白师弟!白师弟!”
随后他大吼一声冲过去抱起白云飞的尸体,结果发现人都已经凉了。
“玄黄教!”他目光如刀的陡然扫向石头上的血字,咬牙切齿的说道。
接着连忙起身返回山神庙报信。
“李师兄你怎么才回来,白师弟和孙师妹呢?”两个值夜的弟子看见李师兄归来后松了口气,起身问道。
但李师兄根本没理会他们,径直冲进庙中,“师父!白师弟出事了!”
原本还在熟睡的山神庙被李师兄这一声叫醒,顿时变得喧哗了起来。
“李师弟,白师弟他怎么了?”
“怎么了?白师弟出什么事了?”
“给我住口!”青岚宗掌门白浩然呵斥一声,等庙内重新恢复安静后他才看向李师兄问道:“云飞怎么了?”
他看起来四十岁出头,身材伟岸挺拔,国字脸,留着抹山羊胡,皮肤呈现小麦色,给人一身正气的感觉。
“噗通!”
李师兄双腿一弯跪了下去,重重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泪流满面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嚎道:“白师弟和孙师妹被魔教弟子给杀害了,师父,都怪我私放他们出去幽会,都怪我啊!”
轰!
山神庙内瞬间炸开了锅。
“白师弟和孙师妹都死了?”
“是玄黄教的反贼干的?”
而白浩然更是如遭重锤,脑子里面轰然一片空白,身体踉跄了一下。
“师父!”
旁边的弟子见状连忙扶住他。
白浩然甩开弟子,目呲欲裂的红着眼睛问道:“云飞的尸体在哪儿!”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
青岚宗的弟子来到了河边。
“云飞啊!”白浩然施展轻功落到白云飞尸体旁边,抱着他嚎啕大哭。
而孙师妹则无人问津。
青岚宗的弟子全部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上去安慰白浩然。
直到白浩然哭够了,心里的悲伤的情绪得到了宣泄,他才一字一句的说道:“爹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师父,魔教恐怕是因为我们五派结盟一事所以才对白师弟和孙师妹痛下杀手,想警告恐吓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这时候才有人敢出声。
白浩然眼神冰冷,放下白云飞的尸体缓缓起身,“正邪不两立,哪怕是没有云飞的仇,我与魔教也水火不相容,仅凭此就想吓退我,可笑!”
这话其实要反过来听,如果他儿子没死在玄黄教手里,那他此行倒是也不一定非要同意跟另外四派结盟。
但是现在,这个盟他就结定了!
否则光凭青岚宗的力量想为自己儿子报仇,那希望实在是有些渺茫。
白浩然安排一些弟子将白云飞和孙师妹的尸体送回青岚宗,自己则带着其余的弟子继续赶路前往云阳宗。
下午抵达了华山脚下一个镇子。
决定在此休整一夜,明早上山。
他们寻了一个客栈落脚。
刚一进去,青岚宗的弟子就被旁边一桌人所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铁剑门掌门真为救一群与他毫无干系的百姓屈尊给山贼下跪?真的假的?听着不太可信啊,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就这么毫不在乎颜面?”
“真的啊!当时我二舅老爷就在场呢,他准备把咱秦州的特产运到蜀州去买,没想到遇到山匪,说要不是公孙掌门相救,他可就回不来了。”
“无非一跪救苍生,听听,这话何等豪情万丈,这才是真大侠啊,来来来,大家干一杯,敬公孙掌门。”
“呵呵,铁剑门公孙逸这事儿传得还真快啊,我们听了一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散播的。”一名青岚宗弟子不以为然的对身旁同伴说道。
刹那间,有不少听见他这话的客人都看向了他,隐隐是敢怒不敢言。
“住口!”白浩然呵斥一声,面色不愉的说道:“公孙掌门此举连我都钦佩万分,你又安敢出言不逊?今后若是再让我听见这话,绝不轻饶!”
同样身为颇有江湖地位的一宗之主,其实对于公孙逸如此轻贱自己的颜面,白浩然也看不上,但心里可以不屑一顾,表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
毕竟看这一路上遇到多少对公孙逸推崇备至的人就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发自内心信服并且敬佩公孙逸的。
这时候越是有江湖地位的人越要表现出对公孙逸的欣赏和佩服,否则岂不显得自己很不堪,必被人轻视。
不随大流就会被大流给冲死。
“是,弟子知错,必将谨遵师父教诲。”那名弟子立刻低下头说道。
眼神不善注视着他们的客人这才收回各自的目光,继续吹捧公孙逸。
……………………
与此同时,渝州闻府。
“爹!蜀州出大事了!”
闻礼兴冲冲的找到闻喜说道。
闻喜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声音沙哑的询问道:“裴少卿那目中无人的竖子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啦?”
“爹您老人家真是神了,怎么猜到跟裴少卿有关,而且还是他又惹了麻烦?”闻礼一脸惊疑不定的说道。
“呵呵。”闻喜笑了两声,不咸不淡的说道:“蜀州那边除了裴少卿还有谁能让你关注?而且,若是利好裴少卿的消息,你又岂会那么开心?”
“爹您猜得没错,裴少卿那竖子这回惹了大麻烦,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肃宁候次子夏元杀了!”闻礼用幸灾乐祸又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这下闻喜都不淡定了,原本懒洋洋的身体瞬间坐直,“他为何如此?”
虽然已经退休养老,但对朝堂的局势他可是随时关注着,夏元跟齐王交情深厚,而眼下齐王几乎是陛下钦点的继承人,裴少卿竟狂妄如斯吗?
“听说是夏元无诏而擅自撕毁蜀王府的封条想搬进去住,裴少卿带人捉他治罪,但夏元反抗,裴少卿遂痛下杀手。”闻礼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闻喜听完有些无语,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一个狂的,遇到了另一个更狂的,就必然有一个得栽。”
“人狂自有天收,爹,陛下如此钟爱齐王,现在裴少卿这般草率杀了齐王的小舅子,一旦齐王上书请陛下严惩,那估摸着裴少卿再怎么也得吃点苦头吧?”闻礼笑容灿烂的说道。
闻喜摇了摇头说道:“草率?裴少卿杀夏元的理由可不草率,你觉得草率只是因为夏元身份特殊,若换成任何一个旁的人,这本就都是死罪。
齐王聪明的话不仅不会请陛下惩治裴少卿,反而还会请陛下嘉奖裴少卿刚正不阿、忠心不二,毕竟裴少卿可是展现出了无人能比的忠心啊!”
“儿还以为裴少卿这回得栽个大跟头呢。”闻礼失望的叹了口气道。
闻喜悠悠说道:“他是会因此栽个大跟头,不过不是眼下,齐王当务之急是稳固地位,一旦登基,必然会因为这次的事清算裴少卿,否则就会导致全力支持他的肃宁侯府寒心。”
“那岂不是说裴少卿死定了?哪怕不用我们出手,震儿的大仇也能够得报。”闻礼听见这话又眼睛一亮。
“是,以眼下的趋势,没人能威胁齐王的地位,裴少卿死只是早晚的事情。”闻喜点点头,随后又话锋陡然一转,“可我们闻家一丝一毫的力都没出,就算裴少卿死了,又怎能算为震儿报了仇?怎慰他在天之灵?”
“爹的意思是……”闻礼没听懂。
闻喜语气冰冷的说道:“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陛下虽然重用裴少卿,但在裴少卿跟齐王这个亲儿子兼继承人之间肯定偏向齐王,他也必然知道齐王因此对裴少卿怀恨在心。
所以哪怕他表面上会称赞裴少卿不畏权贵、刚正不阿,但心里肯定会降低对裴少卿的重视,而我们这时如果杀了裴少卿,陛下也不会深究。”
“我现在去安排!”闻礼大喜。
“等等。”闻喜提高声音,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这时,并不是指的眼下,裴世擎还在为国征战呢,这时候他儿子被害死,陛下哪怕不再重视裴少卿但也一定要给裴世擎个交代。
所以这场仗打完、或者有新的大变故之前,裴少卿还不能死,但是可以先做些布置,等时机一到,立刻让裴少卿死无葬身之地为震儿陪葬!”
“儿子愚钝,还请爹指明该如何去做。”闻礼低下头毕恭毕敬的道。
闻喜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招招手,“附耳过来。”
闻礼快步上前俯身倾听。
“这样……这样……这样……”闻喜说完后又问了句,“听明白了吗?”
“儿明白了,爹您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安排,绝不会让您失望。”闻礼斩钉截铁的保证一番后转身离去。
闻喜看着他的背影微眯眼睛,脑海中又闪过了闻震的脸,叹了口气。
“裴少卿,裴少卿,哼!”
(本章完)
第251章 各有心思,渔翁等着得利(二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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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白浩然用完了早饭后就带着青岚宗的弟子前往云阳剑宗。
云阳剑宗早就安排了弟子专门在山门外等候,负责迎接远道而来的正道五绝中的另外四个门派的成员。
“云阳剑宗吕良一见过白宗主和青岚宗诸位前辈、师兄弟,在下奉师命在此专司迎接各位,请随我来。”
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吕良一冲着白浩然抱拳行礼,不卑不亢的道。
“吕少侠有礼了,敢问可有哪派先到了?”白浩然面色平静的问道。
吕良一闻言微微一笑答道:“莲寺的智信方丈、太玄观的太虚道长和问心斋的净尘师太皆已于昨日和前几日先后抵达,就差白宗主您了。”
“倒没曾想到我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白浩然有些惊讶,随后点点头抬手说道:“请吕少侠前头引路。”
“白宗主请,诸位请。”
众人一路上山,来到云阳剑宗的大殿,而此时云阳剑宗宗主沈惊鸿和莲寺的智信等人都已在殿中等候。
看见白浩然后齐齐起身相迎。
“阿弥陀佛,白施主到了,我们五岳各派可有多年未曾齐聚一堂。”
莲寺方丈智信笑着说道,他年过六旬,胡须皆白、身材清瘦,看起来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路途遥远来迟一步,劳烦诸位久等了。”白浩然抱拳向四周示意。
太玄观掌门太虚道人笑容和煦的回了一句,“白兄客气了,也就净尘师太到得早些,我与智信大师也就昨前日才到,远远称不上久等一说。”
他目测五十出头,但头发和胡须都还是亮黑色,红光满面,看着就气血充足,身材高大而匀称,穿着一件蓝色道袍,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意。
“贫尼也是因为恰好带门下弟子在秦州附近游历,所以才早了你们些日子。”问心斋掌门净尘师太说道。
年过四旬的她驻颜有术,皮肤还算白嫩有光泽,身材丰腴,曲线凹凸有致,风韵犹存,还依稀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采,曾经也是难得的美人。
“白兄一路辛苦,快请入座。”沈惊鸿作为东道主,热情的招呼着白浩然落座,同时吩咐道:“快上好茶。”
“多谢沈兄。”白浩然点点头走到空位上坐下,随即情绪有些低落的问了一句:“诸位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随着他此话一出,殿中原本还算轻松快活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怎么,你们在路上也遇到了魔教袭击?”白浩然见状顿时猜测道。
几人顿时看了过去,太虚道人脱口而出,“白兄也遇到了魔教中人?”
“犬子云飞与一名弟子惨死在魔教败类手中。”白浩然咬着牙说道。
“这……”几人面面相觑,接着才异口同声的安抚了句:“节哀顺变。”
“阿弥陀佛,老衲来的路上遭遇魔教袭击,虽然击退魔教弟子,但亦有数人死伤。”智信叹了口气说道。
太虚道人紧随其后说道:“我本意顺便带最小的亲传弟子,也是我的关门弟子出来游历一番,但没想到其途中被魔教弟子偷袭,死于非命。”
“我云阳剑宗弟子近几日出门也常被伏击。”沈惊鸿咬牙切齿说道。
“许是贫尼早到几日,身边弟子因此得以幸免。”净尘师太说起此事有些庆幸,但她高兴的太早,摇光圣女还安排了四派各地所在分舵的玄教弟子袭击她们总部外出落单的弟子。
消息还没传到他们这里而已。
白浩然听完众人的话后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有难兄难弟陪着嘛,但同时也更加愤怒玄黄教的所作所为。
“诸位,玄黄教此举就是想要阻止我们结盟,为何要阻止?因为他们惧怕啊!”沈惊鸿趁势起身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以越是如此,我们这个五岳同盟越是有必要,这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整个正道武林对抗魔教,否则整个大周武林都将永远笼罩在魔教的淫威下,这何其可悲?”
他名字不错,但人长得却一般。
身材矮小,体型微胖,所以如此慷慨激昂的陈词时并没有那种豪情万丈的威风,反而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结盟我自然是支持,相信在座的大家都支持。”白浩然看向净尘师太三人,见三人点头同意后,又看向沈惊鸿问道:“可敢问沈兄,结盟自然要有个盟主,令出一人,其余人皆听令而行,由谁来当这个盟主呢?”
“这还用问,自然是我师父来当盟主。”沈惊鸿左下方一名站着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满脸倨傲之色的大声说道:“我云阳剑宗如今是五岳中宗师最多的,实力最强的,结盟之后的盟主之位我师父自然当仁不让!”
他是沈惊鸿的大徒弟骆连峰。
“放肆!”沈惊鸿呵斥一声,面色不愉的冷冷说道:“在座的哪个不是你前辈,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还不给我速速退下,丢人现眼的东西。”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他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
有些话他亲口说不太合适,但由弟子先说出来后他再说,就合适了。
“是,弟子知罪。”骆连峰立刻抱拳低头认错,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闭关日久,对手下弟子缺乏管教,让诸位见笑了。”沈惊鸿汗颜的摇了摇头,又话锋一转,冠冕堂皇的说道:“不过若是诸位肯信得过在下的话,沈某愿意担起盟主重任。”
虽然大家都知道沈惊鸿主动提出组建同盟就是想当盟主,但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表露心意,还是让人不耻。
他都不矜持。
那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再绕圈子。
“沈兄,你才刚突破宗师,还需要时间稳固境界,莫要因一些杂事耽误了修炼,真要结盟,盟主之位在下也坐得。”白浩然不疾不徐的表态。
太虚道人笑呵呵的说道:“这盟主之位,我看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德高望重之人方可胜任,所以贫道觉得这个盟主之位非智信法师莫属。”
“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之人不在乎这些虚名,只愿青灯古佛,但若是抵抗魔教所需,贫僧愿意一试。”智信和尚双手合十,不喜不悲的说道。
净尘师太皱了皱眉头,语气清冷的说道:“智信方丈心是好的,但终究年事已高,以贫尼看,这首任盟主除了需要德高望重外,还得找一个年富力强的人才是,免得精力不足。”
又要德高望重,又要年富力强。
这说的就是她自己。
因为她经常带着问心斋弟子游历天下四处行善,在江湖上威望很高。
是殿中除了智信外最高的。
表面看起来除了太虚道人外其余四人都想当盟主,而且冲虚道人嘴上支持智信,谁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一时间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哈,没想到诸位都有意盟主之位,看来此事还得拿出个具体章程才行,今日暂且不提。”沈惊鸿怕闹得不欢而散,眼珠一转打着哈哈略过此事换了个话题,“对了,最近铁剑门掌门公孙逸一跪救民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诸位可曾见过此人?”
“多年前贫尼游历蜀州时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净尘师太眼神中带着几分回忆说道:“公孙逸当时便被广为盛赞有君子之风,去岁听说他效忠了平阳县子,本以为是因贪慕富贵去做了朝廷鹰犬,但从他一跪救民之事来看其初心不改,侠义依旧啊。”
“贫道虽然没见过公孙掌门,可说实话,当时换做是我的话,我恐怕做不到,公孙掌门真豪杰也。”太虚道人露出一脸感慨和敬佩之色说道。
白浩然接了一句嘴,“昨日我于华山脚下都听见有人在传颂公孙掌门的美名,假以时日,天下定然是无人不知,此等豪杰,来日必当一见。”
“阿弥陀佛,公孙掌门此举虽比不上我佛割肉为鹰、以身饲虎,但也颇有些佛门中人的意思,只可惜他不在此地,否则老衲定当与其好好畅聊一番。”智信眼睛半开半合的说道。
沈惊鸿笑着说道:“诸位想见公孙掌门又有何难?待结盟当日,该广发英雄帖大宴四方,蜀州离秦州又不算远,届时公孙掌门必然会亲至。”
他不知道公孙逸已经在赶往华山的路上,还带着上百名铁剑门弟子。
边走边沿途发英雄帖,邀请蜀州各地的江湖人士随他一起前往华山。
理由就是听闻云阳剑宗、莲寺和太玄观、问心斋为了结盟对抗魔教齐聚华山,他觉得对抗魔教的重任不能只让正道五绝去承担,这是整个江湖的事,所以铁剑门也该出一份力。
同时邀请蜀州各派一同前去。
苍梧门在裴少卿吩咐下响应。
有了本地江湖势力中的老大和老二带头,蜀州其他各派也纷纷响应。
特别是公孙逸本人现在就拥有着极强的号召力,所以他嗷一嗓子,又是出于江湖大义,因此云从者无数。
“公孙掌门说的对,魔教是整个江湖的心腹大患,不能只靠正道五绝去对抗,我等江湖人士也该出力!”
“不错,去秦州,上华山!”
“跟着公孙掌门收拾魔教崽子!”
“这些年因为我等正道人士不能抱团,魔教欺人太甚,虽然屈于朝廷淫威,但在江湖上却横行无忌,这回天下豪杰联手,必要挫他们威风!”
这就是裴少卿的第三步计划。
………………………
锦官城。
清晨,王县令被鸡叫醒。
嗯,被尿胀醒的。
拎起夜壶放完水。
一拉开门,就看见周泠月一如既往端着一盆水和洗漱用具候在外面。
她身板瘦小,端着沉重的木盆看着有些吃力,幸好里面的水不算多。
“老爷,奴家伺候您洗漱。”周泠月甜甜的笑道,露出了可爱的虎牙。
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处男,老王不知虎牙伤丁的道理,只觉得恢复女装打扮的周泠月煞是好看和乖巧。
黑发如瀑、肤白如玉,肉嘟嘟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双杏眼布灵布灵的像会说话,身段称不上前凸后翘,但也婀娜苗条,浑身散发着女儿清香。
让刚起床,脑子尚未完全清醒的老王有刹那失神,反应过来后感觉脸有些发烫,连忙伸手接过周泠月手里的木盆,“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些重活有专门的人干,不需要你来做。”
看着周泠月娇小的身段天天干这些体力活,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奴家想报答老爷嘛,以身相许你又不要,那我就只能多干些活才能心安咯。”周泠月嘟了嘟小嘴说道。
声音娇滴滴的。
让人听去骨头都酥软了。
老王没追过女人,更从没被女人追过,不敢直视撒娇的周泠月,端着盆转身往屋里走,“想干活的话可以浇浇扫扫地,这些事交给别人。”
“老爷真以为人家想干活啊,人家就是想伺候您。”周泠月跟上去熟练的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奴家帮您洗脸。”
老王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依旧身体僵硬得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任由周泠月在他脸上搓来搓去,感受着小手的光滑白嫩,他心跳加速,依旧故意板着脸目视前方。
周泠月嘴角微微上扬,恶趣味的用手捏了捏王县令的脸,“老爷这模样看起来像是被奴家强迫的一样。”
“本来就是啊,我早都说过我自己洗了。”王县令口不应心的说道。
周泠月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了一句,“可是老爷不喜欢让我洗的话怎么不跑开?”
王县令:“…………”
“嘻嘻,不逗老爷啦,快点洗完去吃饭,往下低一点,人家快够不到你的脸了。”周泠月俏皮的笑了笑。
王县令感觉自己这小丫头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突然有些佩服裴兄。
女人小小年纪的时候心计都如此恐怖,裴兄又是怎么把那么多大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真是厉害啊。
改天得去向他请教请教……
不对,我对周泠月这黄毛小丫头又没有别的意思,向裴兄请教什么?
“老爷,老爷,老……”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匆匆前来,而当看见屋里的场景后声音戛然而止。
自己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好了,你下去吧。”王县令触电似的推开周泠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泠月撇撇嘴,端着水离去。
经过那个家丁身边时哼了一声。
等周泠月走远,王县令才若无其事的看着家丁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个家丁还有一层身份。
那就是玄教锦官城分舵的弟子。
跟在他身边专门负责在他和分舵之间传递消息,避免事事亲自出面。
“禀舵主,有兄弟来报说铁剑门公孙逸广发英雄帖,召集蜀州群雄随他一起去华山,要加入正道五绝的联盟对抗我圣教……”家丁娓娓道来。
王县令脸色阴沉如水,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原本的五岳同盟极可能变成整个江湖组建的同盟对抗圣教。
这对圣教可是极其不利的。
毕竟原本大周境内除了朝廷之外没有势力能单独跟圣教抗衡,这也是圣教想破坏五岳联盟的原因,力求要杜绝这种可能,而现在眼看着即将诞生一个比五岳联盟实力更强的联盟。
另外公孙逸早就已经被裴少卿收到了麾下,这会不会是他的授意呢?
他顾不上吃早饭,立刻出了门。
裴少卿得知王县令来访时正在吃早饭,只能放下碗筷到前厅去见客。
“王兄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还没吃饱呢。”刚一进门就摇头叹气道。
由于之前多次误会裴少卿,所以王县令这回没上来就兴师问罪,而是语气平和的说道:“裴兄可知铁剑门号召蜀州武林人士前往华山想要加入五岳联盟,共同针对我圣教一事?”
“知道。”裴少卿点点头,公孙逸作为他的狗,搞出那么大动作,他这个主人说不知道,王县令也不会信。
得到他这个回答后,王县令顿时忍不住起身质问道:“裴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前你不是说要与我圣教一起阻止五岳同盟的组建吗?现在怎么反而要帮这个联盟扩大势力范围?”
“王兄稍安勿躁。”裴少卿气定神闲的说道:“我是要阻止五岳同盟的组建啊,我的阻止方式就是建立一个比五岳同盟更大的联盟,我给这个联盟取名天道盟,怎么样,好听吗?”
“你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县令怔了一下后顿时恍然大悟,紧接着又质疑道:“可公孙逸凭什么当这个天道盟的盟主?难道就凭你吗?”
而裴少卿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我懂了!我明白了!公孙逸一跪救民就是这个计划的一环!”王县令豁然开朗,原地踱步,嘴里喋喋不休说道:“我圣教对正道五绝进行针对性刺杀已结下血仇,他们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自保都必须联手才行。
但是正道五绝齐名多年,实力也相差无几,肯定是谁都不想被对方压一头,所以盟主之位必然迟迟难定。
这时候声名远播、江湖公认的真豪杰公孙逸带着蜀州群雄到华山称要加入五岳同盟共抗我圣教,正道五绝自然不会、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同时因正道五绝依旧难以定下盟主之位,现场只要有人提出推公孙逸为盟主,以他如今的名声,支持声绝对是大于反对声,加上正道五绝的内部竞争关系,他们多半会顺势答应。
那这盟主之位就归了公孙逸,同时有了这么多人加入,再叫五岳同盟便不合适,会有人提出改名,而你裴少卿心心念念的天道盟就组成了。”
“啪!啪!啪!”裴少卿缓缓抬手鼓掌,笑呵呵的说道:“王兄果然是聪慧过人,虽然细节对不上,但大差不差,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天道盟的势力范围将会逐步囊括大周天下各门各派,公孙逸会成为名义上的武林盟主,迟早也会成为实际上的。”
“裴兄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只要让你看见机会,就会果断出手并获利巨大。”王县令发自内心的佩服道。
裴少卿矜持一笑,“王兄过奖。”
“既然这个联盟是由裴兄一手主导的,我就放心了。”王县令又道。
天道盟的形成他已无力阻止,唯一庆幸的就是天道盟受制于裴少卿。
裴少卿眉头一挑,“哦?”
“因为裴兄你不是那种为了所谓正义就会针对圣教的人,天道盟只会变成你为自己谋利的工具,不会是对付圣教的尖刀。”老王直白的说道。
裴少卿哈哈一笑,“老王啊,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就当都有吧。”王县令笑笑。
说完,他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等等!”裴少卿又突然喊住他。
王县令驻足,不解的扭头看向裴少卿问道:“裴兄可还有什么事吗?”
裴少卿没说话,快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指从他肩膀上捻起了一根发丝。
又握住一缕他的头发进行对比。
“裴兄你干什么?”王县令躲开。
裴少卿轻笑一声,“显然这根发丝不属于你,但出现在你肩头,说明这根头发的主人在不久之前与你有过近距离亲密接触,而且我如果判断的没错,这应该是一个男子的发丝,老王啊老王,你还说没有龙阳之好?”
“胡言乱语!这分明是女子的发丝!”王县令急赤白脸的脱口而出。
裴少卿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县令顿时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尽耍些小心思,无聊!无趣!”
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裴少卿哈哈大笑两声,看着老王的背影说道:“王兄,若是不会哄女人可以来请教我,我等着喝喜酒。”
王县令没回答他,加快了脚步。
“啧。”裴少卿有些感慨,看着老王脱单破处,他有种老父亲看着养了多年的好大儿终于结婚的复杂情绪。
随后回到内宅,让狸将军向县衙的间谍猫打探一下老王的感情生活。
(本章完)
第252章 得意的贵妃,不速之客(二合一求月
第252章 得意的贵妃,不速之客(二合一求月票)
大周都城,天京。
姜月婵收到裴少卿的回信后没第一时间拆开看,而是拿着去见姐姐。
因为宛贵妃称在宫里寂寞,希望姜月婵能够时常进宫陪陪她,所以景泰帝赐给了姜月婵随时进宫的特权。
“参见贵妃娘娘。”
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姜月婵还是要毕恭毕敬的向亲姐姐姜月娥行礼。
“都下去吧。”怀里抱着一只肥嘟嘟三猫的宛贵妃挥挥手冷声说道。
“是,奴婢告退。”
太监和宫女低着头退了出去。
宛贵妃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松开三猫起身去扶姜月婵,“就我们姐妹俩还傻跪着干什么,快点起来。”
“喵~”三猫落在地上站稳,懒洋洋的叫了一声跳到旁边桌上趴着。
“妾身谢贵妃娘娘。”姜月婵顺势起身的同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宛贵妃白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走到软塌上落座,姐妹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气质不同,身材不同,但同样迷人,各有各的风情。
软塌离地面有些距离,两人坐上去后脚是悬空的,为了安逸纷纷脱下绣鞋把脚蜷缩在软塌上,一双黑丝小脚和一双白丝小脚形成鲜明的对比。
坐稳后姜月婵从怀里拿出尚带着体温的信说道:“姐姐,裴郎回的信到了,只有一封,应该是同时给你我两人的,送信人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几日,不然早该入京了,我收到后还没来得及看,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哟,没想到小情郎的信你真能忍住不看,倒让我有些意外。”宛贵妃伸手接过信的同时调侃了她一句。
姜月婵脸颊微红,小女儿姿态的扭捏了下身子娇嗔道:“哼,从小就会取笑人家,以后再收到裴郎的信不给你带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先看。”
“好好好,姐姐错了。”宛贵妃抬起纤纤玉指在她额头一点,随后拆开信看了起来,脸色先是古怪,接着肉眼可见的通红,眉宇间带着羞恼之色把信丢给姜月婵,“呸,他这写的劳什子回信,分明是淫书,你先看。”
姜月婵觉得莫名其妙,拿起掉在腿上的信纸一看,霎时也面红耳赤。
裴少卿在信中详细表达了对她浓浓的思念之情,详细到连想念她身上什么地方都写了出来,还细致怀念了一下两人在饭桌上深入交流的过程。
“裴郎怎能……怎能,真是羞死人啦!”她羞愤欲绝的捂住脸说道。
宛贵妃冷哼一声,喝了口茶压制自己有些燥热的身子,“这小贼知道本宫也会看信,故意写这些下流肮脏不堪入目的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有一说一,她觉得裴少卿这文笔不去写淫书都有些浪费天赋,只用寥寥几笔就将其和姜月婵第一次苟合的细节勾勒在她眼前,同时也勾起了她的欲望,让她泉眼无声惜细流。
“裴郎真是坏死了。”姜月婵和姐姐同心敌忾,但有些敷衍,话音落下又强忍着羞涩继续看信后面的内容。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宛贵妃说道:“姐姐,我看完了,这封信完全是写给我的,没有给你的话,只在信里提到让我尽量少与他通信和给他送东西,怕陛下怀疑姐姐通过我与他私下苟合,因此而对他生出间隙。”
宛贵妃眉头一挑,领会了裴少卿的言下之意,这段话就是给她看的。
警告她今后不要再利用姜月婵给他送丝袜那么私密的物品,一旦被陛下发现的话,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倒是胆小起来了。”宛贵妃嗤笑一声,当初在宫里压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的时候怎么就不感到害怕?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裴少卿居然也会害怕,突然她莫名更加兴奋。
姜月婵没听清,“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宛贵妃随口敷衍道。
“娘娘,大消息!大消息啊!”
而就在此时一名宫女跑了进来。
宛贵妃下意识皱眉,有些不悦的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失了分寸?”
若非对方是她最信任的宫女,只凭不告而入,她就让人拖下去杖毙。
“奴婢鲁莽,请娘娘恕罪!”宫女后知后觉的跪下认错,一边磕头一边语速飞快的说道:“是奴婢得知裴大人杀了肃宁侯之子夏元,急于向娘娘禀报才失了礼,请娘娘饶了奴婢。”
在皇宫里生存,哪怕有时候呼吸声大了点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更别说她这种没经过主人同意就闯进房间的行为,是死罪中的死罪。
“你说什么?”宛贵妃和姜月婵惊得同时豁然起身,异口同声的问道。
宫女颤颤巍巍的说道:“裴大人把这事写成了奏折给陛下,奴婢是听御书房外值守的小德子说的,具体的他也不知情,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皇宫就是这样千疮百孔,哪怕是皇帝本人也掌控不了所有太监宫女。
宛贵妃脸色阴晴不定,她本来还担心夏元帮齐王招揽裴少卿,没想到裴少卿杀了夏元,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送的丝袜暗示起作用了。
欢喜之余也很得意,当今皇帝是自己裙下之臣,仅凭一双丝袜就得名满天下的裴少卿效忠,论魅力普天之下还有哪个女人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妹妹今日你先回府吧。”宛贵妃对姜月婵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往外走。
她迫切的想要去御书房从皇帝那里搞清楚裴少卿杀夏元的具体细节。
姜月婵忙道:“姐姐你没穿鞋。”
宛贵妃这才想起此事,又连忙匆匆返回软塌边穿上了绣鞋后才离开。
她没空着手去,特意让人去御膳房端了一碗本来是顿给她儿子的汤。
来到御书房,等太监通禀且得到皇帝同意后她才带着宫女走了进去。
桌案后的景泰帝神色温和的看向宛贵妃,“爱妃怎突然跑来朕这儿?”
“陛下操劳于国事,妾身特意让人给您炖了参汤补补身子。”宛贵妃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汤笑盈盈说道。
景泰帝和颜悦色的说道:“有爱妃挂念朕,一身疲惫都散了许多。”
宛贵妃抿嘴一笑,端着参汤走到皇帝身旁坐下,“妾身先尝尝味儿。”
她当着皇帝的面喝了一口。
“嗯,咸淡合适,陛下,让妾身喂您喝吧。”宛贵妃娇滴滴的说道。
景泰帝摇摇头道:“不必了,放在旁边凉凉吧,朕一会儿自己喝。”
“那陛下可得记着喝。”宛贵妃嘱咐一句放下参汤,眼睛瞟到桌上合拢的裴少卿的奏折,故作惊讶的蹙了蹙眉头,“可是裴少卿又立了什么功?”
人都是在成长的。
由于局势的变化。
她现在显然比过去聪明了不少。
“立功?算是吧,这个小裴爱卿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呐。”景泰帝叹了口气,扶额说道:“他把夏元杀了。”
的确如裴少卿和谢清梧所推测的那样,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继承者自始至终只有太子一人,而裴少卿是他制衡裴世擎的工具,也是他留给新帝的干臣,所以不能让其被自己对齐王的态度所迷惑,而去跟齐王走得太近。
毕竟按照正常逻辑,等裴少卿回京任职后就免不了跟齐王接触,而其又怎么可能拒绝未来新帝的拉拢呢?
所以他把跟齐王有亲戚关系且交情甚好的夏元弄去蜀州,但他想过两人会起冲突,可完全没想到裴少卿会直接杀了夏元,这让他也猝不及防。
肃宁侯是于国有功的老将,为了他的江山留下旧伤,只能静养,他是真没想让对方一把年纪经丧子之痛。
景泰帝有时候刻薄寡恩,可对这种追随自己一路走来,对自己只有贡献没有威胁的老臣还是有几分真情。
但感到头痛之余,裴少卿的态度也让他很欣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杀夏元,但敢杀了夏元,就是自绝于齐王这个“新君”,说明只忠于他。
有些幼稚和鲁莽。
但就是这份幼稚最得他喜欢。
像这样的纯臣,无论是自己用还是留给新君用,都是极好的一把刀。
“什么?裴少卿他……他怎么会杀了夏元?”宛贵妃惊愕失色的道。
景泰帝随口解释了一下缘由。
宛贵妃听完后恍然大悟,但先入为主,对自己魅力过分自信的她觉得撕毁封条私占王府只是幌子,裴少卿杀夏元的真实原因就是因为馋自己。
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说道:“这夏元没有陛下的命令就敢撕毁封条逾制住王府,被裴少卿问罪还武力反抗,真着实是该死。
不过好歹也是肃宁侯之子,小惩大诫即可,裴少卿太莽撞了,直接杀了夏元,这不是让陛下您为难吗?”
“是啊,朕现在正头痛怎跟肃宁侯说这事。”景泰帝无奈的叹气道。
宛贵妃替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妾身一介女流,不懂你们男人这些复杂的事,只能靠这种小手段希望能帮陛下您缓解缓解压力。”
“朕好多了,行了,爱妃你先回宫吧,朕要叫肃宁侯入宫,当面告诉他这件事。”景泰帝吐出口气说道。
“是。”宛贵妃应了一声,接着起身退后两步行礼,“妾身先行告退。”
“来人,召肃宁侯入宫。”
“是。”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肃宁侯就大步流星走进御书房,他身体外表看着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再剧烈活动。
“臣参见陛……”
“肃宁侯免礼。”不等肃宁侯跪下去景泰帝就打断他,又道:“赐座。”
“谢陛下。”肃宁侯落座,接着说道:“陛下召臣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有件事朕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景泰帝叹了口气,随手拿起裴少卿的奏折,“夏爱卿自己看吧。”
刘海弯着腰上前接过奏折。
又转身走到肃宁侯面前递给他。
肃宁侯连忙起身去接,看见奏折上裴少卿的名字时微微皱眉,对刘海稍稍点头致谢后接过折子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还面色如常。
但随后奏折就“啪嗒”一声掉落。
他人也跟着踉踉跄跄的晃悠。
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肃宁侯。”刘海上前扶住他。
肃宁侯这才稳住身体,但整个人不断的哆嗦,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景泰帝与之相识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对方如此虚弱的模样,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上去,“夏卿可还好?”
“有劳陛下担忧,臣尚可。”肃宁侯甩开刘海抱拳行礼,虎目含泪沉声说道:“逆子目无法纪,当诛,裴县子做的对,臣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说这话时他心都在滴血。
恨不得把裴少卿砍成十八段。
但终究是理智压过了情绪。
“唉!”景泰帝叹了口气,抓住肃宁侯的肩膀轻声说道:“朕会对外称夏元是死在赴任路上的山匪手中。”
也算给其留个清白的身后名。
给肃宁侯府留一个体面。
夏元都不是死于触犯律法,那这次的事自然也不会给裴少卿记功劳。
“臣叩谢皇恩。”肃宁侯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说着就要跪下去谢恩。
景泰帝却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跪。
“夏爱卿节哀顺变,裴少卿奏折里说夏元的尸体在运回来的路上。”
“是,陛下,臣心绪混乱,恳请先行告退。”肃宁侯声音嘶哑的道。
景泰帝松开他,“夏爱卿且去。”
肃宁侯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去。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爹,陛下找你干什么?”
夏明和夏夫人迎上去问道。
“元儿死了。”肃宁侯直接说道。
夏明和夏夫人呆立当场。
肃宁侯又说道:“裴少卿杀的。”
“啊!我要去杀了裴少卿给弟弟报仇!”夏明红着眼睛就要往外跑。
肃宁侯伸出一只手拽住他,一字一句说道:“元儿私自撕毁蜀王府的封条想搬进去住,裴少卿捉拿他问罪时武力拒捕,所以被裴少卿手刃,合理合法,但你现在去,且别说能不能杀了裴少卿,杀了也要给他抵命。”
“元儿!我的儿啊!”夏夫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捶打肃宁侯的腿,“当初我就说不让他去蜀州,可你们却非让他去,是你们害死了元儿,儿啊,我的儿呜呜呜。”
“娘你先起来。”夏明红着眼睛将夏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才看着肃宁侯说道:“爹,他裴少卿在京城时更过分的事都做过,弟弟纵然不对,但哪怕是陛下都不会因此重惩,而他却直接下杀手,这分明就是蓄意的!”
“是啊,蓄意的,在此之前他们肯定就发生了什么矛盾,我会让人去搞清楚。”肃宁侯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明又说道:“爹,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血债血偿!”
“是不能这么算了,但眼下只能这么算了。”肃宁侯有些疲惫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扶额说道:“齐王正在关键时候,我们不占理,不要节外生枝,待他登基再跟裴少卿算账。”
虽死了个儿子,但他还有儿子和孙子,只能先委屈夏元不报他的仇。
“是,爹。”夏明对此也无异议。
肃宁侯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告诉齐王和你姐姐吧。”
“是,爹。”夏明转身就走。
过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
齐王府。
齐王妃夏毓听闻大哥到来,兴高采烈出来迎接,等从其口中得知弟弟的死讯后顿时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
“毓儿!毓儿!”齐王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夏毓,随后吩咐丫鬟,“快送王妃回房,请个御医来府上看看。”
“是。”
夏毓被送走后,齐王才对夏明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大哥,元弟的仇本王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给我些时间,将来定让裴少卿为其陪葬!”
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劝过夏元不要跟裴少卿起冲突,但却没什么用。
“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当务之急确保你地位稳固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推。”夏明点点头说道。
齐王感动不已,上前紧紧握住夏明的手,“委屈岳父了,大兄代我好好安慰他,元弟的棺材我来准备。”
又好一番寒暄后夏明才离去。
“哗啦!”
齐王将一个茶杯重重砸在地上。
“裴少卿!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
“阿切!阿切!阿切!”
远在蜀州的裴少卿连打三喷嚏。
“这是哪个美人儿又在想我?”他揉了揉鼻子,颇为自恋的喃喃自语。
旁边给未出世孩子绣肚兜的谢清梧翻了个白眼,哼道:“你自己都猜不到,那谁知道你有多少风流债。”
孕期的女人情绪就是不稳定。
这种醋也吃。
“我就是随口一说,娘子又何必要较真。”裴少卿上前抱住她风雨饱满的身体,嬉皮笑脸:“本以为娘子最敏感的是皮炎,没想到是心眼。”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清梧笑了,将手里没绣完的肚兜砸在他脸上,人极度无语时真的会被气笑。
就在此时狸将军从窗户跳进来。
裴少卿和谢清梧顿时看向了它。
“主公,打听明白了,王县令身边多了个丫鬟,潜伏在县衙的猫猫卫密探说那丫鬟其实就是他之前收的书童小四……”狸将军谈起别人的八卦双眼放光,语速飞快讲得头头是道。
裴少卿听完后哑然失笑,“我想过他那个书童心怀不轨,没想到是女扮男装,那倒合理了,看来单身的男人确实不用急,再等等,真会有身娇体柔肤白貌美的萝莉主动送上门。”
不过有一说一,老王这家伙真是畜牲啊,黄毛丫头竟也能下得去手。
放在现代社会起码枪毙十分钟。
不过以老王的古板和对男女之事这方面知识的匮乏,在周泠月正式过门之前,他估计也不会对其做什么。
“女扮男装逃婚的小姐,榆木脑袋却颇有文采的县令,这情节,就跟那些写才子佳人风雪月的话本小说里一样。”谢清梧脸上露出姨母笑。
这对cp她显然是磕到了。
裴少卿脸上露出个坏笑对狸将军说道:“让你的猫继续盯着,若两人同房,就把细节记下来向你汇报,然后你再让郑绫儿写下来给我过目。”
那他也算是看上定制刘备了。
主要是他真的很好奇哈基王这家伙第一次破处,会是什么样的画风。
“狸将军别听他的,纯变态。”谢清梧脸一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堂堂县子,手里有一支无孔不入的猫猫密探,就拿来干这种事是吧?
狸将军点点头表示赞同,“主母说的对,主公你真是比我还畜生。”
这不要脸的事连它都干不出来。
“你们懂什么?”裴少卿嘴里嘟嚷着什么保护未成年萝莉人人有责之类的谢清梧和狸将军听不懂的话,但只当他是在为自己的无耻行为做狡辩。
外面突然传的下人的声音,“启禀老爷,有客来访,称是您故交。”
故交是一种交情。
不是体位和姿势。
“带到前厅,上茶招待着,我马上就去。”裴少卿回了一句,随后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故交?会是谁?”
“夫君与其在这好奇,不如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清梧淡然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转身去前厅会客。
好像所有来这里的客人都对他家前厅挂的字画感兴趣,他还没进前厅就看见一名男子背对着他正在赏画。
那人听见脚步声后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裴少卿觉得极其陌生的面孔。
至少他记忆里没此人的信息。
难道是“裴少卿”的故交?
裴少卿觉得头大。
“见过裴县子。”那人抱拳说道。
听见这个称呼裴少卿就顿时松了口气,这说明对方很可能压根儿不认识自己,只是为了见自己才这么说。
又或者就算是认识也肯定不熟。
也是,“裴少卿”都没出过京,他的交际圈又能有几个故交找上门来?
他心里有底了,但同时更好奇这个人是谁,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
(本章完)
第253章 进击的年轻人,北蛮公主(二合一求
第253章 进击的年轻人,北蛮公主(二合一求月票)
“不必多礼,来者皆是客,有什么事坐下再说。”裴少卿和顏悦色的笑著说道,自己走到上方主位坐下。
青年隨之落座,又拱手示意了一下说道:“为求裴县子一见,不得不冒充县子故交好友,望县子见谅。”
好吧,还真是根本不认识我。
“你可知用这种方式骗得我一见就要说出让我感兴趣的话,否则你会很麻烦。”裴少卿不温不火的说道。
青年爽朗的哈哈一笑,尽显敞亮的摊了摊手,“我敢冒著走不出去的风险走进来,那就自然有信心让县子满意,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那阁下便请直言吧,我向来是不喜欢绕圈子。”裴少卿抬手示意。
“裴县子爽快。”青年称讚一声后自报身份,“鄙人玄黄教圣子天璣。”
裴少卿还真愣了一下,接著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真是好大胆的玄教逆贼,难道不知开阳和玉衡死在我手里吗?你竟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裴县子就是凭著杀我两位师弟而名扬天下,我自然知晓。”天璣圣子不紧不慢的答道,接著笑吟吟的问了句,“可这与我有何干係?我反倒要谢县子替我解决两个竞爭对手。”
“你这话在玄教內部可是大逆不道啊!不过这倒是说明我们有进一步交流的可能,直说吧,你找我是有什么目的。”裴少卿风轻云淡的问道。
天璣圣子双眼微眯,“我想再送县子一桩大功,助县子杀了摇光。”
“哦?”裴少卿示意他继续说。
天璣圣子起身,一边在屋內踱步一边说道:“县子可能不知,我那摇光师妹时常秘密来蜀州,待她下回再来时,我可以將其行踪告知县子。”
但可惜,他不知道摇光圣女之所以经常来蜀州,就是为了见裴少卿。
“可我凭什么信你?万一这是你们给本官设的套呢?毕竟我可是你们玄教的眼中钉、肉中刺吧。”裴少卿露出个不可置否的表情,摇摇头道。
天璣圣子抬头正视著他,语气诚恳的说道:“不瞒县子,我玄教传承千载,教主之位的爭斗激烈程度不亚於皇室內部,摇光那丫头以往不显山不露水,又因其是女儿身,故我师兄弟六人根本没把她视作竞爭对手过。
但是近些日子这丫头性格不知怎地发生了变化,哄师父这方面她最擅长不过,显然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所以在下是真想帮助县子除掉她啊。”
藉助裴少卿的手除掉摇光。
这对他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
“不够,只凭你一面之词,难以排除这不是一个圈套的可能,本官不会涉险。”裴少卿不为所动的说道。
天璣圣子有些恼怒,冷哼一声採取激將法,“本以为裴县子能连杀我两位师弟,乃是一等一的汉子,未曾想胆怯如斯,送上门的功劳都疑神疑鬼不敢要,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嗯嗯,所以呢?”裴少卿平静的点了点头,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天璣圣子气得蛋疼,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那县子要怎么才肯信?”
裴少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这样吧,地点我来指定,你將摇光引过去,如何?”他沉吟著道。
天璣圣子一口答应,“好,等摇光再来蜀州,我便通知你,然后你说一个地方,我將其引进你的陷阱。”
“君子一言。”裴少卿微微一笑。
天璣圣子回道:“駟马难追。”
“圣子的身份敏感,我就不多留你了。”裴少卿端起茶杯悠悠说道。
天璣圣子顺势告辞离去。
看著他的背影。
裴少卿脸上露出个戏謔的笑容。
天璣想的很好。
可惜却不知摇光圣女是他的人。
不对,是他的……狗。
“师弟,怎么样?”
天璣圣子走出裴府不久,藏在路边一个茶楼里的天权圣子上前问道。
为了防止裴少卿瓮中捉鱉,所以他们专门留了个人在外面以防不测。
“裴少卿答应合作,不过他为以防万一提出由我將摇光引到他指定的地点。”天璣圣子压低声音回答道。
“他谨慎些是应该的。”天权圣子表示理解,接著又道:“但要防著他打著將你和摇光一网打尽的主意。”
“师兄有何妙计?”天璣圣子问。
天权圣子思索著道:“裴少卿不知道我的存在,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將摇光引到他指定的地方,他见到多出的我,哪怕原本打著顺便將你一网打尽的主意,也肯定不会冒险行事,我们便可从容而退,留下摇光送死。”
他、天璣、摇光都是游龙境。
裴少卿如果贪多,想把他们三个都留下的话,那最终可能是一个都留不下,相信裴少卿一定会懂取捨的。
“是,师兄英明。”天璣圣子恭维了一句,隨即又阴笑道:“裴少卿先杀了玉衡和开阳,若再杀了摇光,哪怕师父和教中高层还想忍让,下面弟子也不会同意,会倒逼著师父他们必须对裴少卿下手,否则人心尽失。”
“而你我因为帮裴少卿击杀摇光的事,他定会对我们放鬆警惕,这时候再利用他的信任设个套很容易就能杀了他给摇光等人復仇,到时候我们就是圣教最大的功臣!”天权圣子接过天璣的话继续说,脸上笑容灿烂。
天璣圣子眉飞色舞的道:“裴少卿一死,大周皇帝定然暴怒,全面针对我圣教展开疯狂的报復,到时候师父他们就是想要安於现状都不成。”
“哼!师父他们老了,斗志已经被安逸的生活消磨殆尽,眼下大周与北蛮开战,正是我圣教千载难逢大干一场的机会,却无动於衷,简直岂有此理嘛。”天权圣子满脸不忿之色。
这是两个隱藏在玄黄教高层中的激进派,毕竟年轻嘛,对於暮气沉沉的老一辈看不下去很正常,整天幻想著自己上位大干一场,建不世功勋。
“没错,师父他们老了,早就该给我们年轻人让位。”天璣圣子点点头附和,又吹捧道:“圣教就得在师兄你这等锐意进取的人的带领下才能所向披靡,完成改天换地之壮举。”
“天璣师弟过奖了,还免不了你辅佐才是。”天权圣子矜持的笑笑。
“能辅佐师兄是我的荣幸,將来师兄作为教主坐镇圣殿,我为师兄鞍前马后、征战四方扬我圣教神威。”
裴少卿如果听见这话,肯定会感慨天璣圣子舌头比摇光圣女还灵活。
“说早了说早了,哪怕就是解决了摇光师妹,也还有天枢和天璇两位师兄呢。”天权圣子摇了摇头说道。
天璣圣子立马接过话,“等师兄杀了裴少卿给开阳、玉衡、摇光三位师兄妹报仇,天枢和天璇师兄又拿什么跟你爭?註定是你手下败將尔。”
“你啊你,切不可小看天枢和天璇二位师兄啊。”天权圣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笑容不减,可见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天璣圣子说得很对。
另一边,谢清梧见裴少卿自前厅返回,问道:“夫君,来人是谁啊?”
“一个可怜虫。”裴少卿摇摇头將天璣圣子的身份和来意都讲了一遍。
“一个人將死而不自知,確实是很可怜。”谢清梧表示同意,隨后又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夫君已经杀了玄教两名圣子,再杀一名固然是立下大功,可也会彻底激怒玄教,哪怕是玄教高层再想忍让,但底层弟子恐怕也会倒逼著高层不得不向你復仇。”
哪怕玄教高层不对裴少卿动手。
一些中下层弟子也会擅自行动。
那裴少卿的处境將会危险很多。
“娘子所忧確实有理,所以得让玄教高层给底层弟子一个交代,也让他们能继续安於现状下去,对此我已有打算。”裴少卿胸有成竹的说道。
谢清梧见他有意卖关子,也没有追问:“只要夫君你心里有数就行。”
“夫君,谢姐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这时赵芷兰走进院子说道。
谢清梧点点头,“好。”
“走吧,没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了。”裴少卿上前搂住赵芷兰纤细的腰肢,滑到她下面狠狠捏了几把。
让赵芷兰含羞带怯、面红耳赤。
身后的谢清梧见状翻了个白眼。
每次在家用餐时都是裴少卿最享受的时候,因为桌子下面三双穿著不同丝袜的玉足默契配合给他做足疗。
饭后,裴少卿坐著轿子前往千户所当值,之所以不再骑马,是因为骑在马上招摇过市时经常有百姓跟他打招呼,他每次都要平易近人的回应。
但心里其实很不耐烦。
所以还是得跟百姓保持点距离。
坐在轿子里,就没人敢烦他了。
毕竟他是装出来的,又不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演亲民很累的好吧。
“咻咻咻咻咻!”
伴隨著破空之声,箭矢如雨。
四名轿夫当场死亡。
轿子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大哥小心!有刺客!”叶寒霜挥剑盪开几支箭矢,大声提醒了一句。
八名蒙面人持刀从天而降。
“啊!杀人了!快跑啊!”
“有人刺杀裴大人!快去报官!”
街上的百姓惊慌失措的逃窜。
这群蒙面人实力很强,叶寒霜一对一都不是对手,被对方轻易击退。
一名蒙面人迅速用手里的刀挑开轿帘,隨后就瞳孔一缩,回过头大喊一声:“走漏风声了,没人,速撤!”
话音落下一跃而起飞上屋顶。
另外七人也紧隨其后消失不见。
这群人训练有素,出手果断撤退也果断,前后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
叶寒霜衝到轿子旁掀开帘子,却看见裴少卿安然坐在里面,顿时愣在了原地,刺客不是说轿子里没人吗?
事实上是裴少卿在察觉到刺客的瞬间,就使用了从踏雪无痕那里缴获的隱月灵裳隱去身形,以保全性命。
毕竟刺客敢在城里对他下手。
说明实力肯定不容小覷。
他就算出去也不是对手,还不一定能撑到救兵赶到,因此先苟一波。
至於叶寒霜的安危,这群人明显是衝著他来的,不会在叶寒霜身上多费力气,他如果出去了,叶寒霜为保护他分心,说不定反而会遭遇不测。
只要刺客看见轿子空空如也。
那就会第一时间撤退。
他和叶寒霜就都安全了。
“我没事,叫人。”裴少卿说道。
安全起见他还是没出轿子。
叶寒霜放下轿帘拉响了响箭。
“咻——砰!”
“霜妹,方才共有几人,整体实力如何?”裴少卿语气平静的问道。
叶寒霜听见这话,不由面色凝重的答道:“共八人,恐怕都是游龙境高手,隨便一人就轻易逼退了我。”
裴少卿脸色顿时也严肃起来。
八个人进退迅速、配合默契,很大可能出自同一家,还都是游龙境高手,这可不是小门小户能拿出来的。
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很快大量靖安卫赶到了现场。
“卑职救驾来迟!请大人恕罪!”
毛文在轿子外面单膝跪地说道。
“立刻封城,全城搜捕,其中一人左眉有道疤。”裴少卿隔著轿帘冷声吩咐道,他说的有疤的人,就是那个用刀掀开帘子跟他面对面的刺客。
毛文立刻应道:“是!”
“再安排些人去我府上保护我家眷的安危。”裴少卿又补充了一句。
毛文再次应下,“卑职遵命。”
“霜妹,这几日让李淮去府上暂住,再让彭震和夏明轩伴我左右。”
裴少卿这回是真的怂,刚刚要不是有隱月灵裳,他可是凶多吉少啊!
哪怕他已经是高贵的修仙者、举世罕见的练气一层大修士,但是八个游龙境高手也能轻易把他剁成肉泥。
出了这事当然不会继续去上班。
裴少卿在重重保护下打道回府。
“夫君,你没事吧?”
一进门,谢清梧、赵芷兰、柳玉蘅三人就满脸关切的冲向了他,她们已经听闻了裴少卿半路上遇刺的事。
“毫髮无损。”裴少卿將赵芷兰和谢清梧拥入怀中,看著柳玉蘅说道。
柳玉蘅抿了抿红唇,摸著肚子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怀有身孕,否则就能跟在裴少卿左右隨时为他提供保护。
就在此时毛文纵马赶到,“启稟大人,城门守卫称约一盏茶前有八个蒙面人冲了出去,恐怕就是刺客。”
八人撤退得很快,城门守军还没得到消息,毫无防范让他们给跑了。
“从即日起,所有人进城时一律要严格排查,如果是武者的话必须登记在册。”裴少卿说完就挥了挥手。
毛文应声离去。
接著裴少卿又安慰了赵芷兰和柳玉蘅几句,就准备去跟谢清梧私聊。
“大哥!”叶寒霜突然喊住他。
裴少卿驻足回眸,“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其中有几个刺客眼睛看著不像中原人士,击退我那个人身上有很重的膻味。”叶寒霜说道。
裴少卿和谢清梧对视一眼。
谢清梧红唇轻启:“北蛮!”
裴少卿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八个刺客是北蛮人,那就合情合理了,因为北蛮王庭要一次拿出八个游龙境高手来对付他还真不难。
而且北蛮有这个作案动机,毕竟裴世擎正在前线打得他们难以喘息。
“他们想活捉我,用来逼迫父亲退兵、或者谈判。”裴少卿推测道。
“也只有这个可能。”谢清梧点了点头,吐出口气说道:“看来父亲在前线真的是將北蛮打得很惨啊,否则他们也不至於会出此下策,派人千里迢迢深入大周腹地来绑架夫君你。”
“我立刻给京中去信一封。”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给皇帝说一声。
写完信后,为了追求速度,他直接让彭震骑著黑將军將信送进京去。
………………………
同一时间,锦官城外一处密林。
八个刺客已经摘下黑巾,露出了与大周和大魏人士截然不同的面孔。
有五人眼睛是黑色和棕色。
而还有三人是蓝色和绿色。
哗啦啦啦,伴隨著风掠过树梢的声音,一道轻盈的身影飘然落地,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模样和中原人士没太大区別,只身材更加高挑。
面容英武秀美、胸脯饱满、臀瓣挺翘,身体曲线起伏有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自信、孤傲的气质。
“参见公主殿下!”
八人齐齐跪下行礼。
“人呢?”乌兰皱了皱眉头问道。
八人沉默片刻,为首的、左眉有道疤的中年男子抬头说道:“启稟公主殿下,我等动手后发现轿子里根本就没人,定然是有人泄露了风声。”
乌兰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隨后圆润的胸脯气得跌宕起伏。
“你们被骗了,若是真有人泄露了风声,你们为何没遇到埋伏,还能那么顺利逃离现场並出城吗?”她强忍著愤怒,咬著银牙没好气的说道。
八人顿时怔在原地,还是为首的刀疤小心翼翼说道:“可是殿下,卑职亲眼所见,轿中確实空空如也。”
“这肯定是裴少卿用了什么障眼法所导致的,一群废物,你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我族勇士將因你们的愚蠢而死伤更多。”乌兰冷冷的说道。
强掳裴少卿只有一次机会。
讲究的就是个出其不意。
一旦失败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殿下息怒,属下该死!”刀疤磕了一个头,拔出刀就要抹自己脖子。
身后七人纷纷依样效仿。
乌兰怒不可遏,“住手!王庭正是用人之际,尔等却要自尽,是嫌王庭死的人还不够多吗?留著你们的命戴罪立功,否则我亲手杀了你们。”
每个游龙境武者都是王庭宝贵的財富,这些人竟如此轻贱自己性命。
这是对王庭的不负责!
“是!”八人又齐齐放下了刀。
脖子上都已经有了浅浅的血痕。
刀疤问道:“殿下,如今裴少卿有了防范,我们想杀他不难,但想將他从城中掳走恐不容易,我等是否即可回王庭,您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为王庭公主,从小锦衣玉食享受族人的供养,如今我的族人在自家草原上被大周兵卒如驱赶猎物一样追逐、屠杀,我又焉能眼睁睁看著什么都不做?危险?这里难道还会比前线的更危险吗?”乌兰面无表情道。
隨后转过身去,背对著几人语气淡漠的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必须將裴少卿带回去,哪怕是不能逼裴世擎退兵议和,但也能为我王庭大军爭取片刻的喘息之机。”
作为北蛮人她深知裴世擎在北疆的影响力,只要裴世擎不想打,就算大周皇帝不想结束这场仗也得结束。
“可是殿下,今日之后,裴少卿已经有了警惕啊,我等又当如何?”
乌兰缓缓吐出口气,“我去,我想办法將其引出城,你们再动手。”
她自认为有几分姿色,而没有年纪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不爱美女,所以有信心勾起裴少卿对自己的兴趣。
用这种思维去推断常人没问题。
但只可惜裴少卿根本不是人啊!
“不可!殿下贵为公主,又怎能行色诱之事?而且卑职也不能坐视您深入虎穴。”刀疤瞬间就猜到乌兰准备用美人计,立刻情绪激动的劝说。
“卑职请殿下收回成命!”
“我等寧愿跟周人拼命,战死在草场上,也不愿看公主失身受辱。”
其他人也纷纷磕头说道。
主辱臣死。
他们无法接受乌兰干这种事。
乌兰转身看著眾人,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若蛮族覆灭,我这个公主又有何尊贵可言?只要能挽救我蛮族子民於战火,莫说这身皮肉,就是我的性命,又什么值得可惜的呢?”
“可是殿下……”刀疤还想再劝。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尔等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失手,对得起我以身犯险。”乌兰打断刀疤的话,眼神坚毅、语气强硬,不容反驳和质疑。
刀疤眼眶通红,紧咬著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属下……遵命!”
“一时之辱不算什么,只要我族能够保留元气,迟早有一天会一雪前耻的。”乌兰语气温和了一些说道。
刀疤等人额头触地,沉默不语。
(本章完)
第254章 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第254章 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巴州距离长安並不算远。
走官道也就六七百里的路程。
加上公孙逸等人皆是武者,又响应云阳剑宗心切,所以轻装快马急行之下只用三四日就抵近到华山脚下。
而沈惊鸿对此尚不知情,此刻他正面色阴沉的坐在大殿中沉吟不语。
这几天时间他尝试了分別单独跟太虚道人、净尘师太、白浩然、智信方丈沟通,希望能通过付出一点代价拉拢其中至少两人支持自己当盟主。
但结果却不容乐观。
白浩然態度强硬,不肯退让,还反过来想让他退一步支持其当盟主。
智信和尚满口大道理,但绕来绕去就是不愿意支持他来当这个盟主。
太虚道人一开始说自己支持智信当盟主,但在他表示愿意拿出一枚灵石作为交换后,对方同意了支持他。
而净尘那老女人最为可恶。
智信和白浩然不支持他是因为他们自己想当盟主,但沈惊鸿却敏锐察觉到净尘这老娘们权利慾不旺,是个很纯粹的人,她对谁当盟主其实都无所谓,可偏偏就不能是他沈惊鸿当。
因为净尘纯粹是嫌弃他这个人。
而原因嘛,沈惊鸿自然清楚,无非就是嫌他身材矮小,相貌平平,觉得他上不了台面,更支撑不起门面。
沈惊鸿这辈子最恨他人因自己的容貌而看不上自己,年轻时他没少吃这方面的憋屈,因此努力练武、费尽心机钻研人情世故,终於功成名就当上云阳剑宗掌门,如今还晋升宗师。
从此以后也確实没人再因容貌外形而轻视他,对他只有尊敬和崇拜。
可没想到竟然会在净尘那里再度受到这种轻视,让他心中怒火中烧。
但偏偏对方跟他又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而且为促成结盟成功,他还不能跟对方翻脸,这是最憋屈的地方。
“师父,可否向白掌门或者智信方丈承诺盟主之位可以轮换,今年先支持你当盟主,换取下一届你再支持他们,至於下一届的事就等下一届再说嘛。”下方大弟子骆连峰提议道。
显然这是个权宜之计。
沈惊鸿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先盟主带动后盟主,大家轮流当盟主,你以为他们都是三岁小孩啊,莫说空口白牙的承诺,就是写成文书字据,他们也不一定会信。”
他主动发起这个同盟,就是衝著盟主之位去的,这点路人皆知,谁会信他当上盟主后能心甘情愿让出来?
別说到时候他不让位就直接退盟这种话,那玄黄教摁著你一家爆锤。
“那就只能从净尘师太身上想办法了,她没什么野心,是三人中唯一可能支持师父的。”骆连峰又说道。
沈惊鸿的脸更黑了,因为他知道净尘这以貌取人的老娘们反而才是三人中最难搞定的,“你有什么主意?”
“师父,净尘师太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而练武之人又气血充沛精力旺盛,她真能做到清心寡欲?”骆连峰挺起胸膛主动请缨,“弟子愿意牺牲色相,只为换取师太支持师父。”
沈惊鸿惊得目瞪口呆,看著骆连峰满脸兴奋的表情,有些难绷的扯了扯嘴角,“为师看你也真是饿了啊。”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骚操作。
“为师父大业,徒儿一时委屈又算什么?”骆连峰掷地有声的说道。
其实他觉得净尘师太挺有味儿。
比毛没长齐的小姑娘诱人多了。
虽然四十岁了,但保养得跟三十出头差不多,皮肤光看著就知道又白又嫩又滑,而且身材又好,胸脯和屁股该挺的挺该翘的翘,就像熟透了的桃子,轻轻咬一口便唇间汁水四溢。
关键是净尘师太是宗师哇!
还是问心斋的掌门。
自己若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有她的支持,將来想接任师父云阳剑宗宗主的位置,那岂不更是十拿九稳吗?
他是真的饿了。
也是真的太想进步了。
沈惊鸿初听觉得荒唐,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能一试,净尘那老娘们若真跟自己徒弟有染,乱了辈分,那她从今以后又岂还敢有脸看不起自己?
这个秘密哪怕不能吃她一辈子。
也能吃她一阵子。
“师太请留步,待我进去通稟。”
“诸位掌门……”
“起开!”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沈惊鸿和骆连峰循声望去。
就看见净尘师太、智信方丈、太虚道人和白浩然四人结伴匆匆而来。
“四位这是……”沈惊鸿疑惑道。
净尘师太率先开口,“贫尼是来向沈掌门辞行的,收到了问心斋以飞鸽传书称有魔教弟子围山且袭杀落单的弟子,贫尼不得不立刻赶回去。”
“阿弥陀佛,虽然老衲还没收到寺中传讯,但想必魔教肯定不会落下我莲寺,所以老衲也不得不速速赶回去以防不测。”智信方丈附和道。
白浩然神色冷淡,“犬子已经死在魔教手中,为防魔教攻我青嵐宗造成更多伤亡,我也必须速速返回。”
沈惊鸿有看向太虚道人。
“我也一样。”太虚道人说道。
沈惊鸿人都懵了,如果四人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他的结盟大业怎么办?
“四位稍安勿躁,莫一时急切著了魔教的道,你们贸然返回正中魔教下怀,他们阻止我们结盟的目的就达到了啊!”沈惊鸿苦口婆心的劝说。
净尘师太冷冷的说道:“沈宗主所言之理我们自然也懂,但现在宗门遇袭,身为宗主又岂能无动於衷?”
“净尘师太是关心则乱了。”骆连峰上前一步,面带笑容的看著净尘语气温和的说道:“师太,你们四派都有高手坐镇,魔教的力量分散在天南海北各地,同时分兵四出,短时间內是难以对任何一派造成有效打击的。
而师太等人若贸然返回,免不了他们集中高手中途埋伏,若是被魔教各个击破的话,我正道五绝自此衰落便罢了,更关键的是今后江湖上再难有站出来抗衡魔教的人,还请师太和诸位掌门冷静些,要以大局为重。”
净尘师太虽然觉得骆连峰说的话言之有理,但对他这个人却很反感。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作为一个武道高手更准。
她能感受到这小辈馋自己身子。
这把她噁心坏了,一个年轻小伙却居然对她一个年纪能当娘的尼姑起了淫心,简直就是荒唐、无耻之尤。
果真是模样猥琐的师傅就能教出猥琐的徒弟,让她更看不起沈惊鸿。
“连峰言之有理。”沈惊鸿附和了徒弟一句,起身说道:“诸位,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务之急是迅速敲定结盟一事,结盟之后五岳同盟號召江湖群雄討伐魔教,直捣黄龙,哪怕不能建功,也能逼魔教解开四派之围。”
智信等人都露出思索的表情。
沈惊鸿趁热打铁,“眼下因为时间仓促,魔教来不及调派人手,所以对四派围而不攻,只敢对落单弟子行刺杀之事,可再给魔教些时间,他们为了防止我们结盟,就定然会倾尽全力將我们一家一家覆灭或者打残。”
“沈掌门说的对!过去是因为我五派们从未有过结盟的意向,威胁不到魔教,所以魔教才未曾专门针对过我们,可现在我们已经流露出了结盟对付魔教的想法,若是这回结盟没成功的话,魔教绝对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太虚道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白浩然看向沈惊鸿,“结盟一事自然可以,可盟主之位不能草率。”
“哎呀,有什么好爭的,大家结盟都是为了抗衡魔教,又不是为了个人野心。”太虚道人嘆了口气,大声说道:“这样,我先表態,我不爭这个盟主,现在我以局外人的身份说句公道话,我们身处华山,结盟又是沈宗主號召的,他实力名声也够,就让他来当这个盟主,当然,盟主每三年一换,这样大家都有机会,如何?”
首先他先把自己摘了出去,谁要是反驳他的话,也把自己先摘出去。
“正如太虚道长所言,我沈某是为了对抗魔教,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权欲和野心,我同意盟主三年轮流做当方案。”沈惊鸿立刻就脱口而出。
两人这一唱一和,就让剩下三人难以拒绝,因为谁要是拒绝,岂不是说明想当盟主是为了满足个人野心?
智信方丈和白浩然对视了一眼。
净尘师太眉头皱成川字,她是真看不上沈惊鸿,但也明白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即就欲开口表示同意。
可就在此时,一名云阳剑宗弟子快步入內,“启稟掌门,蜀州铁剑门掌门公孙逸携蜀州武林人士上千人已至山门外,称是响应掌门號召,想要加入同盟,为对抗魔教出一份力。”
殿內眾人惊讶不已,面面相覷。
“竟是公孙掌门亲至呼?”沈惊鸿大喜过望,最近名声大噪、德高望重的公孙逸亲自响应他,这更凸显了他的號召力,“快,我要亲自去迎接。”
说著就满脸喜色的往外走去。
“我等同去。”
白浩然等四派掌门纷纷跟上。
一行人来到山门外,就看见各式各样打扮的江湖人士一眼望不到头。
“公孙掌门何在?在下云阳剑宗沈惊鸿!”沈惊鸿满脸急切的说道。
“竟然是沈掌门亲自来迎接。”
“不止呢,后面还有问心斋的净尘师太,我曾有幸远远见过一面。”
“这是公孙掌门应得的,他们实力虽强,但名望比不上公孙掌门。”
蜀州江湖人士议论纷纷,同时还有一种得意洋洋、与荣有焉的感觉。
苍梧门掌门韩青城脸色漆黑。
他嫉妒公孙逸。
不过这也正说明公子重情重义。
並没有因为苍梧门的投靠而拋弃铁剑门,今后苍梧门也有这一天的!
一身灰袍、面如冠玉的公孙逸迈步上前,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在下就是公孙逸,有劳沈掌门亲自下山相迎,这可真是令在下惶恐不已。”
“公孙掌门客气了,你一跪救民之举在下亦佩服万分,早就恨不能与你相交啊。”沈惊鸿满脸真挚的拱手回礼,又指著身后四人介绍,“这四位分別是问心斋净尘师太、莲寺智信方丈、太玄观太虚道人以及青嵐宗的白宗主,特一同来迎公孙掌门。”
“公孙掌门有礼。”四人拱手道。
公孙逸笑著摇摇头回礼,“在下只是路见不平,隨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待遇。”
“公孙掌门太谦虚了,能为了救与自己毫无关係的百姓捨弃尊严跪求山匪,此举古今头一遭,至少贫尼就实难做到,所以才对公孙掌门发自內心的敬佩。”净尘坦坦荡荡的说道。
另外几人也附和,“是极是极。”
“过奖,过奖。”公孙逸装出一副不喜欢因此被吹捧的模样,就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沈掌门,江湖苦魔教久矣,听闻正道五绝在华山聚义结盟共抗魔教,是以我蜀州江湖群雄也想要出一份力,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公孙掌门加入进来,这是我们的荣幸!自然欢迎之至。”沈惊鸿立刻接话,有公孙逸这种“道德圣人”加入同盟,就更能体现他们的正当性。
公孙逸又问道:“结盟仪式可是已经开始了?盟主可已定下来了?”
“尚且没有,在盟主之位上还存在分歧。”净尘师太毫不隱瞒的道。
沈惊鸿微微皱眉,对净尘口无遮拦不喜,遂笑著说道:“大家都想带头抗衡魔教,所以有了分歧,刚刚正在商量此事,太虚道长推举我……”
他是有点心机的,希望能够借公孙逸的口,正式定下自己盟主之位。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实在定不下来的话,不如让公孙掌门当这个盟主算了,免得你们伤了和气。”韩青城不等他说完后面的话便大声嚷道。
“对啊!公孙掌门之德行江湖上再难寻第二人,我看他就挺合適。”
“確实,反正你们五岳派估计谁都不服谁,还不如让公孙掌门来。”
“公孙掌门虽然不是宗师,但德行堪比圣人,他当盟主无人不服。”
韩青城话音落下,人群中的苍梧门和铁剑门的弟子立刻附和,因此带动了更多蜀州江湖人士的集体支持。
沈惊鸿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不可不可,诸位莫要胡言。”公孙逸慌慌张张的抬起手喊道:“我不过区区游龙,怎能当这个盟主?能加入同盟共抗魔教,就已经是万幸。”
“公孙掌门,有何不可?我们这么多人支持你,且我不是蜀州的,是秦州的人!”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对啊,公孙掌门的侠义之名传遍天下,又怎当不了这个盟主呢?”
“额老秦人,也资瓷公孙掌门!”
“诸位別说了,別说了,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公孙逸整个人满头大汗,一脸无奈的对沈惊鸿等人拱了拱手,“沈掌门,你们可千万別把这话放心上,都是大家抬爱,我自己有自知之明,难以担当这个重任。”
“我看公孙掌门行。”净尘师太突然开口了,说道:“我们五派对结盟共抗魔教一事没分歧,但就是谁都不想被对方压一头,所以盟主之位迟迟定不下来,结盟之事也推进不了,若公孙掌门来当这个盟主,想必沈掌门和白宗主他们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有意见!而且很大!
沈惊鸿和白浩然在心里吐槽道。
“公孙掌门!”“公孙掌门!”
人群中不知道谁带头,所有人都纷纷挥拳高喊“公孙掌门”这四个字。
沈惊鸿回头看了一眼,云阳剑宗的弟子立刻灰溜溜放下手,闭上嘴。
“沈掌门、白宗主,智信方丈和太虚道长,你们难道觉得公孙掌门不能服眾?”净尘师太看著四人问道。
她是真觉得公孙逸来当这个盟主不错,反正她肯定心服口服,比五岳中另外四派的掌门压在自己头上好。
智信方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说道:“公孙掌门为人侠义无双,正符合我等结盟的理念,老衲赞同。”
“我也支持。”白浩然隨后表態。
公孙逸本身实力不强,他来当盟主的话,对大家的约束力也就不强。
同时又能靠著联盟对抗魔教。
这对白浩然来说可以接受。
总比被沈惊鸿骑到头上好。
“这……贫道也赞同,我太玄观全力支持公孙掌门。”眾意难违,太虚道人也不得不同意了支持公孙逸。
唉,可惜他的灵石。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沈惊鸿。
沈惊鸿脸上表情还算平静,但心里已经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反覆狂奔。
苦恨年年压金线。
却为他人做嫁衣。
草!草!草!
“都看著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不同意吗,我当然支持,以公孙掌门的名声,他当这个盟主,天下无人不信服。”沈惊鸿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公孙逸现在已经是眾望所归。
他要是敢直说不同意,不管是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人会信。
“这这这……这……”公孙逸心里狂喜,可脸上又懵逼又著急,仓皇无助的左顾右盼,最后嘆了口气满脸无奈的拍腿,“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参见盟主!”韩青城带头跪拜。
虽然嫉妒公孙逸被公子钟爱。
但他跟公孙逸“师出同门”,公孙逸当盟主,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所以他愿意帮对方抬轿子。
其他人纷纷效仿:“参见盟主!”
霎时间山呼海啸般跪了一大片。
哪怕是净尘师太、沈惊鸿等五人没跪,也是抱拳躬身向公孙逸行礼。
全场只身公孙逸一人独站著。
真的是一览眾山小。
內心升起豪情万丈。
脸色涨红,面部微微抽动著。
送徒弟、送妻子,都是值得的!
爱徒和爱妻在公子那里吃的腥和流的汗,都会化作他的养分滋润著他不断成长,一步一步的,爬上高位。
“诸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他收敛其脸上的得意,又重新换上谦逊的神情,环顾四周说道。
眾人这才起身,“多谢盟主!”
“既尊公孙掌门为盟主,我等在礼仪上自然不能怠慢。”净尘说道。
“唉。”公孙逸嘆了口气,隨后缓缓说道:“承蒙诸位厚爱,既然非要我来当这个盟主,那我就试试,但要先约法三章,否则我实难以胜任。”
“公孙掌门请说。”净尘抬手。
沈惊鸿心里冷哼一声,此人肯定是怕自己德不配位,所以才想要设置几条规矩来约束大家听从他的命令。
“其一,盟主之位我只暂代,將来有更合適的人选,大家要同意我退位让贤。”公孙逸一脸敞亮的说道。
沈惊鸿一愣,抿了抿嘴。
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阴暗?
智信答道:“阿弥陀佛,可。”
眾人也纷纷同意。
“其二,我还想请太玄观、莲寺和问心斋、云阳剑宗以及青嵐宗各位宗主担任联盟五大长老,助我一臂之力。”公孙逸对净尘等俯身一拜。
这是主动分权。
把本来就拿不到的权力分出去。
反而能得到正道五绝的支持。
同时显得自己完全一片公心。
从而强化自己能掌握的权力。
“公孙掌门处事公允,完全没有一丝私念,果然就合该你来当这个盟主啊,贫尼当仁不让。”净尘笑盈盈的说道,別说,她笑起来还真好看。
这种能分到权力的好事,沈惊鸿等人自然也不会拒绝,都接连同意。
公孙逸环视一周,“其三,联盟的名字要改一改,五岳同盟太有局限性了,我们应该团结一切正道人事共抗魔教,我提议改为天道盟如何?”
主要是他家公子喜欢这个名字。
“既然不止局限於五岳,那是该改名,天道盟不错。”白浩然说道。
“这名字確实不错,光听起来就有煌煌大气之感,令人心神往之。”
“好个天道盟,真是好名字啊!”
公孙逸的三个条件听起来没有一条出於私心,大家自然都全力支持。
当天正午,一切从简,天道盟在华山建立,公孙逸任盟主,並广发英雄贴邀请其他江湖人士加入天道盟。
同时公孙逸还以盟主的身份公开向玄黄教喊话,威胁他们即刻撤去对问心斋的围攻,解除针对五岳弟子的刺杀,否则天道盟將会带头號召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直捣玄黄教总部。
(本章完)
第255章 景泰帝之怒,符文战士(二合一求月
第255章 景泰帝之怒,符文战士(二合一求月票)
彭震骑著黑將军一路疾驰,用三四日就將裴少卿的公文送到了京城。
魏岳看完后立刻上报景泰帝。
“岂有此理!”景泰帝看完后勃然大怒,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面。
蛮子竟敢深入大周腹地且在光天化日下企图绑架裴少卿,若是真叫他们做成了,北疆战事必然受阻,毕竟他知道裴世擎本来就不想打这一仗。
正是因为他不断包容、重赏裴少卿给裴世擎施压,才迫其依詔开战。
哪怕裴少卿对裴世擎心怀怨恨视若陌路,但裴世擎心里肯定还是认这个儿子,儘管表面冷漠、从不联络。
毕竟父亲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在大多数儿子眼里,父亲可以因为一些事而不是父亲,断绝掉关係。
但在大多数父亲眼里,不管儿子做了什么,就算他表面上不认,但心里却也认为儿子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一旦裴少卿被蛮族用来威胁他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再推进战线。
这是景泰帝绝不想看见的事。
他猛地抬头看向魏岳,语气冷冽的说道:“立即安排一位宗师乘龙血宝马到蜀州负责裴少卿的安危,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另外各地靖安卫实力需要加强,即日统统起佩甲。”
眾所周知,士兵披甲和不披甲完全是两种战斗力,一个披甲的士兵以一当十都不是梦,以靖安卫出色的个人实力,人人披甲,战斗力將暴增。
“臣,遵旨。”魏岳沉声答道。
大周朝廷不缺高手,除了皇室有宗师外,靖安卫也有,还有不少只享受待遇但不任实职的供奉,平常朝廷不进行管束,用得到他们时才召来。
打发走魏岳,皇帝亲自手书一封给裴世擎告知他裴少卿遇险的事情。
裴少卿没能被掳走,那蛮族將得为此付出代价,承受裴世擎的怒火。
“刘海,命人乘龙血宝马速送至威远侯手中。”景泰帝写完后说道。
刘海快步上前双手接过,“是。”
“將消息传出去。”景泰帝又道。
刘海一怔,“是,奴婢遵旨。”
很快,裴少卿遇到蛮人袭击险些丧命的消息就传遍京城,沸沸扬扬。
“怎么就让他躲过了?可惜了。”
跟裴少卿有仇的人都感到遗憾。
他们希望人有事。
关心裴少卿的人感到很庆幸。
而大多数百姓则是感到愤怒。
毕竟裴少卿作为浪子回头的典型代表,在民间的名声一直都很不错。
“日他姥姥的蛮子,战场上打不过就搞这种招,就该屠了他们!”
“幸好裴县子吉人自有天相,否则被北蛮得手,我朝痛失一才俊。”
“灭了北蛮!必须灭了北蛮!”
本来除了北疆那边的人,大多数没受过北蛮侵扰的人对於朝廷打北蛮都觉得是瞎折腾、劳民伤財,或者是处於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但现在,在民间威望和知名度颇高的裴少卿遭遇北蛮袭击,传出去后瞬间就激起了眾怒,將统一大周百姓对於出兵北蛮这件事的共识和支持。
……………………
与此同时,蜀州锦官城。
裴府对面街边胭脂铺里,穿著一身白裙的乌兰看似在挑胭脂,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裴府,她心情有些烦躁。
本以为裴少卿作为裴世擎之子。
在大周名声那么大。
肯定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结果自从遇袭之后,他就再没有出过门,连公文都是送到府中处理。
对外称他遇袭负伤,需要在家中休养,但是又不想耽误公务,所以就在家里带伤当值,被无数百姓称颂。
让她想接近对方都没办法。
“可恶,真是枉为男子。”
乌兰咬著嘴唇低声骂了一句。
她很清楚裴少卿根本没有负伤。
就是贪生怕死,才不敢出门。
这让她心急如焚,因为裴少卿肯定將自己遇袭的事上报了,京城必然会派高手前来保护他,若等大周朝廷的高手赶到,再想掳裴少卿就难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乌兰觉得自己必须要主动出击。
她盯著靖安卫严密把守的裴府看了一眼,隨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换了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脸上有些许脏污的乌兰背著个包裹出现在裴府门前。
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用带著哭腔的声音悽厉喊道:“民妇有冤,请裴大人做主!”
“起开,有冤情去县衙,裴大人不是县令。”一名靖安卫上前驱赶。
乌兰不肯走,哭得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民妇冤情涉及武者,我听闻裴大人清名,翻山越岭来此,只求能为惨死的一家老小申冤,求裴大人见见民妇,求裴大人见见民妇吧!”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真惨啊,一家老小都死了。”
“唉,看穿著,家里也不富裕。”
“小嫂子,快起来吧,来找裴大人算是找对了,他肯定不会不管。”
眼看围观者越来越多,听著各种议论声,靖安卫怕伤到裴少卿的名声也不敢再强行驱赶,黑著脸道:“你且在这里等著,我先去通稟一番。”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民妇给您磕头。”乌兰流著泪水连连磕头。
她也是豁得出去。
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为了谋算裴少卿而光天化日下给別人下跪磕头。
裴府內院,裴少卿閒得蛋疼。
神医柳玉蘅正在帮他进行治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甚至有时候还要医生亲口尝。
柳玉蘅对著裴少卿的患病处尝了半天也尝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又试探著加上推拿手法,才终於治好了他。
“辛苦柳姨了。”裴少卿柔声道。
柳玉蘅白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脸,“你歇著,我去打点水洗洗。”
裴少卿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柳姨的心直口快。
爽。
“启稟老爷,外面的靖安卫说门口来了个跪下喊冤的女人,称一家老小都被杀了,跟武者有关,希望能见您一面。”一名下人在门外匯报导。
裴少卿听见又有人找自己喊冤就很无奈,但人设立起来了,偏偏又不能不管,便说道:“先带去偏厅吧。”
大白天在他家门口喊冤,他要是不管的话,那立的人设可就得塌房。
因为人设得利也必为人设所累。
大概半刻钟过后,裴少卿不紧不慢的来到偏厅,刚到门口就一眼看见了里面的女人,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身材真不错,曲线婀娜、凹凸有致。
“民妇吴氏,参见裴大人!”乌兰听见脚步声,立刻望向门口,看见裴少卿后二话不说就跪下去磕了个头。
普通百姓穿的衣服都短,而且比较贴身,为了干活方便,乌兰跪下磕头时屁股翘著,裤子被圆滚滚的肥臀绷出了个饱满的弧,臀瓣轮廓分明。
刚治好蛋疼之症的裴少卿处於贤者时间,波篮不惊,只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立刻上前搀扶她,语气温和的说道:“你有什么冤情起来再说。”
“多谢大人。”泪雨霖铃的乌兰顺势起身,同时怯生生的抬头去看对面的裴少卿,露出张梨带雨的俏脸。
哪怕是有些许脏污,但依旧难掩天生丽质,让裴少卿有些惊讶,毕竟普通民妇长得那么漂亮,可是少见。
他立刻不著痕跡的扫了乌兰的手一眼,有明显的茧子,虽然没有富家小姐的白皙,但却很嫩,这就不是一双干活的手,心里顿时便有了警惕。
“不客气,坐下说。”裴少卿和顏悦色的扶她坐到椅子上,衝著外面吩咐道:“来人,叫老夏送杯茶进来。”
“啊?是。”门口的家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老夏是谁,愣了一下才领会到裴少卿的意思,立刻匆匆离去。
裴少卿在乌兰对面坐下,与她拉开距离,“说说吧,你有什么冤情?”
“启稟大人,民夫和丈夫是秦州的农户,加上公婆和两个孩子一家五口虽然日子不宽裕,但靠著种田倒也过得去,可却遇到无妄之灾,一个江湖人士路过看上了民妇的姿色,杀了我丈夫孩子和公婆,还……还强行玷污了我呜呜呜……”乌兰低声哭泣。
漏洞百出!
裴少卿听著这话心里冷笑一声。
如果刚刚还只是出於多余的性格產生怀疑,那现在他就確定这个女人有问题,作为一个见多食广、博股通精的老色鬼,他別的本事不提,但还是能一眼看出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別。
对面那女人分明未曾有过男人。
却自称已婚还產下两子。
这不纯纯满口谎话嘛。
但是他在表面上却很配合对方的表演,当即大怒,“岂有此理!竟有这等骇人听闻、丧尽天良的事情!”
“民妇发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乌兰红著眼眶保证道。
“我自然信你,以你的姿色的確是会被人覬覦。”裴少卿点点头,接著又话锋一转,“可你是秦州人,也案发在秦州,我这个蜀州的官恐怕是管不到你这件案子,爱莫能助啊。”
“大人!”乌兰又跪了下去,可怜巴巴的望著他哀求,“我秦州儘是贪官污吏,民妇状告无门,听说大人您清正廉洁,所以才千里迢迢而来,求大人帮帮我,民妇什么都愿意做。”
“大人。”而就在此时,夏明轩端著两杯热茶走了进来,看向裴少卿。
“放下吧。”裴少卿看见帮手到来后顿时有了底气,走到乌兰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著她,淫笑道:“让本官帮你也不是不行,你长得那么漂亮让个农夫干了那么多年,暴殄天物,但遇到我算是你遇对人了,这样,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本官就为你做主。”
夏明轩微眯起眼睛,他当然不信裴少卿是这种色中恶鬼,毕竟他们苍梧门主动给他送女弟子他都拒绝了。
而且还特意叫他来送茶。
显然说明那个女人有问题。
他放好茶不动声色的退出房间。
但就站在门口没有走。
乌兰人都傻了,没想到上一秒还正气凛然的裴少卿下一秒丑態毕露。
“大人您您……您请自重。”乌兰装出惊恐的模样,往后挪动了几步。
好啊,果然,裴少卿真实面目就是贪生怕死的好色之徒,什么勇武和刚正不阿,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裴少卿瞬间变脸,“哼!本官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若不愿意,那就给本官滚吧,秦州的案子不归我管。”
说完一屁股坐回了原地。
乌兰紧咬红唇,面露纠结,这不是装的,是真的,虽然她做好了牺牲色相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要那么快。
“大人,民女……民女薄柳之姿又焉能配得上您,但是若大人真的能为民女做主,等亡夫一家老小在天之灵得到告慰后,民女愿以身相许。”
她楚楚可怜的娇声说道。
“啪!”裴少卿衝上前一个巴掌。
乌兰被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裴少卿骂骂咧咧,“贱人,还敢跟老子谈条件,你就两个选择,要不然从了本官,要不然就给本官滚。”
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原地。
王八蛋!
感受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乌兰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这个狗杂种。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但是却仍然要强忍著怒火怯生生的说道:“民妇答应,民妇都答应。”
“滚过来。”裴少卿招了招手。
乌兰立刻乖巧的爬到他面前。
裴少卿猛地一把扯开她的领口。
“啊!”乌兰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去捂,但太大了,根本就捂不住。
裴少卿趁机往她丹田一点,隨后看著被精美的丝绸肚兜包裹著的一对浑圆露出嘲讽的笑容,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大周子民什么时候富到如此地步?区区民妇竟然能穿这般精美的肚兜,说,你这贱人是谁。”
这女人既然不是什么民妇,那她手上的茧子就极可能是拿兵器磨的。
所以裴少卿才要让她放鬆警惕。
然后好封了她的丹田。
“嗬——嗬——”乌兰公主感觉自己有些无法呼吸,下意识伸手去掰裴少卿的手,胸前的美景展露无遗,轻薄的肚兜似兜不住,隨时会跳出来。
在她挣扎的过程中裴少卿瞥到了她后肩的纹身,“还是个符文战士。”
隨后他鬆开乌兰的脖子,同时拽住她头髮往前一拉,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服,便看全了她背上的纹身。
一头活灵活现的狼。
“蛮族人。”裴少卿喃喃自语。
狼是北蛮人的图腾。
他们的王又称金帐狼王。
“呵,本官明白了。”他一把鬆开乌兰,接著起身抬起一只脚重重的踩在她小腹上,乌兰吃痛,口吐鲜血。
但裴少卿没有丝毫心软,看著自己靴子的血渍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上回没能掳走我,这回想换个方式骗我出去,是吗?连美人计都用出来了,只可惜,本官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这一套对我没用。”
“呸!”乌兰吐了一口血沫,咬牙切齿说道:“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
“敢在背上纹狼,想必你是蛮族王室中人,那些袭击本官的人都是听你吩咐做事吧?”裴少卿露出个饶有兴致的表情,哈哈笑道:“真是没想到本官没去前线竟也能立下战功。”
以他猜测,此女高低是个公主。
毕竟狼作为蛮族图腾,是有特殊意义的,非王室成员不能用狼图腾。
“少说废话,是我技不如人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乌兰公主满脸不甘和愤懣的瞪著他道。
裴少卿脚下再度用力。
就像是踩到了开关一样,乌兰公主啊的惨叫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裴少卿蹲下去,轻轻抚摸著她的脸蛋,一路沿著脖子往下滑,笑吟吟的说道:“杀了你?本官又怎捨得杀了你?將你活著送去京城,那可比將你的尸体送去京城的功劳更大啊。”
没去前线,但却俘虏了一个敌方公主,还是活捉的,这是大功一件。
乌兰公主听见对方要將自己送到京城,脸色骤变,她可受不了当做俘虏被进献的屈辱,当即要咬舌自尽。
裴少卿手疾眼快掐住她腮帮子。
“连我都捨不得你死,你又怎能自暴自弃呢?”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乌兰公主目呲欲裂的瞪著他。
裴少卿又说道:“若是你能將那几个袭击我的傢伙交代出来,我还能代你向我大周皇帝求求情,如何?”
乌兰想说什么,但含糊不清。
裴少卿鬆开她,“你说什么?”
乌兰却猛地仰头咬住他的手。
裴少卿吃痛,但一声不吭,就这么冷冷的看著乌兰,任由自己的手被咬破,猩红的血液沿著她嘴角滴落。
看著面无表情,眼神淡漠的裴少卿,这一刻,乌兰內心深处突然升起了恐惧,牙关间的力量下意识减轻。
裴少卿抽出手,看著牙印和血跡露出个狞笑,隨后起身从储物戒拿出鞭子对著地上的乌兰公主一顿狂抽。
就跟抽陀螺一样。
“啪!”
“啊!裴少卿你不得好死!”
“啪!”
“啊!杀了我!你杀了我!”
鞭子的啪啪声夹杂著乌兰公主的惨叫声,在偏厅里面不断的迴荡著。
门口的夏明轩都感觉头皮发麻。
公子真是残暴。
这时候谢清梧闻讯赶来。
“见过夫人。”夏明轩行礼。
谢清梧对他回以笑容,走进偏厅就看见乌兰公主蜷缩在地上,已被打得浑身是血,面色惨白的不断哆嗦。
而裴少卿仍未停手,还在抽打。
“夫君,再打她就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头出声制止。
“我有分寸。”裴少卿將带血的鞭子扔到一边,讲述了下事情的经过。
谢清梧听完后说道:“在背上纹狼,按她的年纪,又尚是处子,还真可能是蛮族公主,妾身恭喜夫君。”
“夫人同喜。”裴少卿哈哈一笑。
谢清梧走过去蹲下,伸手掂起乌兰公主的下巴,“模样真不错,身段也好,夫君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接著她又想到自己的经歷,摇摇头笑道:“忘了,夫君是一贯如此。”
凡是敌人,那么在他都眼里就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活人和死人、以及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的区別。
“现在我可捨不得那么粗鲁的对夫人。”裴少卿上前將其搀扶起来。
谢清梧轻声说道:“不是还有八个刺客下落不明嘛,不急著將她送进京去,可以先给陛下匯报此事,然后留著她,待陛下派的高手抵达,用她將那八人引出来,能抓抓能杀杀。”
她也觉得景泰帝得知裴少卿遇袭之后,肯定会派几位高手前来保护。
“娘子真是足智多谋,我倒忽略了这女人还有此妙用。”裴少卿闻言轻笑一声,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乌兰公主说道:“他们的公主殿下落在我手中,必然会不计代价前来营救。”
此女贵为蛮族王室女,却有胆子深入敌国腹地,更敢孤身一人来他府上施美人计,可见其勇气和魄力,这样的公主是能得到下属真心效忠的。
而她那八个下属,敢跟著她深入敌国腹地绑架自己,可见勇气忠义。
所以那八个刺客很大概率会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企图救她。
“无……无耻~”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乌兰公主听见夫妇俩的话后骂道。
裴少卿嗤笑一声,“我可没有你们蛮人无耻,堂堂正正打不贏,就想搞歪门邪道,又哪来的脸骂我呢?”
“是……是你们周人先兴不义之师攻我蛮族,我……我族为求自保当尽一切手段。”乌兰虚弱的爭辩道。
谢清梧冷眼看著她说道:“那你怎么不提,每年你蛮族都会侵扰我大周边境打秋风的事呢?这些数十年来死在你们手中的大周子民可不少吧。
你们蛮族不是一向都信奉弱肉强食吗,现在我们强,那你们就乖乖认输好了,又怎敢想著反抗?呵呵。”
“娘子不必跟她一般见识,一个未开化的野人罢了。”裴少卿不想看见谢清梧情绪起伏太明显,搂著她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的道:“叫几个丫鬟给里面那人洗洗换身衣服,关进地牢严加看管,绝不能让她自尽,她要是死了,看守她的人就跟著去吧。”
“是,老爷。”
(本章完)
第256章 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切,宗师(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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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佳人,衣不蔽体,夫君你就不想一亲芳泽吗?”谢清梧回头看了眼蜷缩成一团的乌兰公主,双眼微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问裴少卿。
把一个如似玉的女人关在自家地牢里面,她担心裴少卿监守自盗。
裴少卿沉声说道:“娘子,非我族类其芯必异,我怕她批里有毒。”
现代人都知道,不能確保健康的食物不能乱食用,毕竟病从口入啊。
听著他的粗鄙之语,谢清梧翻了个白眼,但也放心了,自家相公虽然好色,可更惜命,不敢碰那女蛮子。
“真无……无耻之尤!”乌兰公主听见裴少卿不堪入耳的话,虚弱的她鼓足力气,羞愤欲绝的唾骂了一句。
裴少卿压根儿没理她,扶著谢清梧头也不回的走了,將清梧送回房后他去书房就活捉一名蛮族王室女的事写了一封奏摺,让人快马送进京城。
他刚走出书房,一名下人就匆匆跑到他面前,“老爷,江少侠来了。”
“带来书房。”裴少卿立刻说道。
他知道肯定是华山那边的事有了结果,所以公孙逸差江夜白来报信。
而且肯定是好的结果。
所以公孙逸自己走不开。
不多时,江夜白走进书房,麻溜单膝跪地拜倒,“江夜白见过公子。”
“江师兄免礼,快快请起,公孙掌门派你前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裴少卿笑容和煦的问道。
“公子可真是神机妙算。”江夜白起身,眼神复杂的看著裴少卿,沉声说道:“托公子的福,家师数日前已经成功当上了天道盟盟主,他一时难以脱身,所以派我前来报信,说等来日再亲自到府上拜谢公子的大恩。”
天道盟从成立之初,就已经一跃成为大周江湖上除了玄黄教外最大的势力,盟主之位就相当於武林盟主。
而他师父公孙逸,一个二流门派的掌门人,门派连个宗师都没有,却在裴少卿的帮助下坐上了盟主大位。
这给他带来的衝击太强烈了。
铁剑门投靠裴少卿后蒸蒸日上还是一步一步变化的,但公孙逸当上天道盟盟主可是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好,好,好啊!”虽然裴少卿已经有所预料,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后还是喜难自禁,连声叫好,哈哈大笑著说道:“这以后可就不能再叫公孙掌门,得称公孙盟主了,快些,將华山发生的事仔细给本官讲述一遍。”
公孙逸顺利当上盟主,就代表著他对大周武林的影响力进一步加深。
正道五绝难道不知道公孙逸背后是自己吗?他们知道,但还是接受了公孙逸当盟主,就是变相接受自己。
等天道盟真正囊括大周所有门派之后,他就是大周江湖的幕后皇帝。
“是。”江夜白开始娓娓道来。
裴少卿听完后对公孙逸的临场发挥非常满意,特別是他主动分权给正道五绝这一手,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同时根据江夜白的描述,他对素未谋面的正道五绝的五个掌门人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说道:“你转告公孙掌门,净尘师太一定要大力拉拢。”
另外四人各有各的私心,只有净尘这个女人比较纯粹,没那么多权力私慾,天生就是公孙逸最好的拥躉。
“是。”江夜白点了点头。
裴少卿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给你师娘请个安,再见兰儿一面?”
“多谢公子。”江夜白拱手说道。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发自內心的钦佩裴少卿,能力、眼界、胸怀无一是他所能及的,师妹选他才是选对了。
他输得心服口服。
“走吧,我带你去,正好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姨。”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单手背负,迈步往外走去。
江夜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来到柳玉蘅房间,见门开著,裴少卿直接带江夜白走了进去,却发现赵芷兰居然也在,师徒俩正在绣。
“公子。”“夫君。”两人同时停下手里的话起身相迎,然后又才看见后进来的江夜白,“大师兄!”“夜白!”
“师娘,师妹。”江夜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分別对两人点头致意。
裴少卿笑著说道:“江师兄是来报喜的,柳姨,公孙掌门当了天道盟盟主,以后就得叫你盟主夫人了。”
“什么天道盟?”柳玉蘅疑惑道。
江夜白连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柳玉蘅听完后瞬间意识到肯定是裴少卿的功劳,心情有些复杂,毕竟师兄的荣誉和地位,全都是靠她和兰儿在裴少卿胯下流血流汗所换来的。
但是脸上却笑容明媚,“竟然有这样的事,父亲在天之灵知道的话肯定会为铁剑门有今时今日而欣慰。”
真的会欣慰吗?会为有自己这样水性杨、不守妇道的女儿羞耻吧。
又寒暄了几句,江夜白因为急著回去向公孙逸復命,就先行告辞了。
“兰儿你先回房吧,我单独跟柳姨聊聊。”裴少卿看向赵芷兰说道。
虽然他知道赵芷兰已经知道了自己跟柳玉蘅的姦情,但为了帮柳玉蘅维护身为师娘的顏面,所以裴少卿不会当著赵芷兰的面对她行越轨之事。
主要还是柳玉蘅很在乎这点。
否则他巴不得能“眾”呢。
柳玉蘅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脸蛋一红,看向赵芷兰,轻咬著水润的红唇低声说道:“兰儿,你先回房吧。”
“嗯。”赵芷兰也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识趣的给两人腾位置。
走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却谁都没有点破,关係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三角確实具有稳定性。
裴少卿过去抱住柳玉蘅,隔著衣裙抚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跟她耳鬢廝磨的说道:“兰儿那么懂事,都全赖於柳姨你以身作则的教导啊。”
柳玉蘅的身子很软和,是几个女人中最软的,因为她身上有那么一丟丟多余的嫩肉,穿著衣服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搂在怀里时才格外的明显。
让裴少卿爱不释手。
眾所周知,微胖才是极品。
“方才妾身不是已经帮过公子一次了吗?这才多久,怎公子又跑来轻薄妾身。”柳玉蘅含羞带怯的说道。
裴少卿看著她緋红的耳垂觉得煞是有趣,嬉笑道:“刚刚帮我的是掌门夫人,但现在可是盟主夫人啊。”
正是因为柳玉蘅身份地位的变化刺激了他,才想与之深入交流一下。
真男人说干就干,行动力拉满。
“什么盟主夫人呀,还不过是你掌中的玩物。”柳玉蘅在他怀里轻轻扭捏著身子,风情万种的娇嗔一声。
“那盟主夫人倒是让我玩玩啊。”
“那公子……慢些,可千万別伤著腹中的孩儿。”柳玉蘅幽幽嘆气。
掌门夫人跟盟主夫人確实不同。
箇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让裴少卿流连忘饭。
但是有情饮水饱。
可有人却没情也不吃饭。
“老爷,地牢那女人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丫鬟向裴少卿稟报。
裴少卿立刻亲自去地牢查看。
乌兰公主已经被洗涮乾净换了身衣服,享受了和当初摇光圣女同样的待遇,为防止自尽,被五大绑著。
看见裴少卿到来,乌兰公主眼神冷漠怨毒的盯著他,被绳子紧缚著的酥胸起伏不定,显然心中满是怒火。
“听说你不吃不喝?”裴少卿上前捏住她圆润的下巴轻飘飘的问了句。
乌兰公主一扭头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无耻的周人,別碰我。”
“想把自己饿死?就能避免被我拿来当饵钓你那八个下属?”裴少卿轻轻拍打著她的脸,目露嘲讽之色。
乌兰公主听见这话脸色微变。
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裴少卿嗤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从拍打变成了抚摸,说道:“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吊起来敲锣打鼓的巡街,你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忍心看你尸体受辱?”
“你……”乌兰公主顿时气急。
裴少卿打断了她的话,“想说我无耻?残忍?卑鄙?抱歉哈,还有攻击力更强的词吗?类似的夸奖你不是第一个说的,本官都已经听腻了。”
“你可千万別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把你阉了留在我身边当奴隶!”乌兰公主呼吸急促的瞪著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从没那么恨一个人。
恨到捨不得让对方死的地步。
裴少卿哈哈一笑,“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阶下之囚,你以为自己还有重获自由的那天吗?又还有报復我的机会吗?省省力气吧,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陛下砍了祭奠前线將士。”
景泰帝不是好色之徒。
而且年纪大了有鸡无力。
所以乌兰公主进京后不可能被收入后宫,大概率是被砍掉祭奠前线的將士,以加剧两国衝突,让这场战爭不死不休,达成他扩土开疆的目的。
“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乌兰公主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咒骂道。
裴少卿脸上笑容一僵,伸手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抬手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乌兰公主脸上,啪的一声,她光滑的脸颊迅速高高肿起且变得通红。
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便胜过一大段对白。
被打出来的脸红又怎么不算呢?
“贱人,给我好好吃饭,否则死了尸体也要被我拿去示眾羞辱。”裴少卿丟下一句话后就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他背影消失,倔犟的乌兰公主才流下了眼泪,紧咬著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嘴唇都咬破了,丝丝鲜血溢出,沾染在舌尖有种微甜的感觉。
当丫鬟再次端著饭菜和水进来餵她时,她配合的吃了起来,有点咸。
………………………
转眼又是四天过去。
裴少卿依旧是未出府门半步。
终於等到了皇帝派来的高手。
“裴某见过前辈。”裴少卿匆匆来到前厅,对著里面的老人俯身一拜。
老人看著就强的可怕,因为他没有一根头髮,只有白的鬍子,目测在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红光满面。
有点老年版鲁智深的意思。
“裴县子有礼,老朽雷猛,是靖安卫北镇抚司的供奉,奉魏大人之命前来护卫你周全。”老人起身回礼。
“雷前辈请坐。”裴少卿站直身体抬手指著椅子示意,自己走到主位上坐下,问道:“请教前辈是何实力?”
“说来汗顏吶,老朽已经卡在化劲中期十年没有进展。”雷猛说道。
化劲宗师!
裴少卿顿时肃然起敬。
皇帝这人不差,能处。
不过看著一把年纪的化劲宗师面对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裴少卿更觉得考公才是硬道理,比练武有前途。
“原来竟是宗师当面,这还是我第一次直面此等高手,未曾想竟如此平易近人。”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
雷猛笑著回应道:“裴县子真是会说笑,您父亲威远侯可是化劲巔峰的高手,其军中更不乏宗师,而我与之相比,不过只是后进晚辈罢了。”
裴少卿自知一时失言,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雷前辈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一计可引出那八个袭击我的刺客,就差高手坐镇,如今有雷前辈帮忙,想来他们是插翅难逃。”
他还从来没见过宗师出手呢。
正好长长见识。
“愿听县子差遣。”雷猛应道。
裴少卿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听见裴少卿说抓到了一个疑似蛮族公主的女人,雷猛顿时就忍不住讚嘆道:“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裴县子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因功封爵的人。”
“雷前辈过奖,全赖那女人主动送上门来。”裴少卿哈哈一笑说道。
雷猛恭维道:“誒,县子此言差矣啊,依老朽看来分明就是县子心思縝密、目光如炬才识破了那蛮女,若换作旁人的话早被其姿色迷惑了。”
看著一点宗师气度都没有的武道宗师,裴少卿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总之,一切就拜託雷前辈了。”
“县子放心,有老朽在,保证那八个刺客绝对一个都跑不了。”雷猛的面色一肃,用手拍著胸脯保证道。
与此同时,躲在城外的八个蛮族武者因乌兰公主超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有主动联繫他们,而正心急如焚。
“说好三天一见,今日都已经第四天了,殿下还没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个蓝眼睛的蛮人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说不定只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是已经成功潜入裴府,找不到机会出来见面。”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著,必须要进城打探一下看公主是否安全。”
八人商量一阵后,最终决定由两个黑眼睛,蛮族特徵不那么明显的同伴冒险进城去打探乌兰公主的消息。
两人来到城门外,看见城门口围了一大群人,立刻上前查看,发现这些是在看一份靖安卫刚张贴的告示。
而告示的內容让两人大惊失色。
“都听好了!蛮族人因为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就想绑架裴大人去威胁威远侯,他们公主假装民妇喊冤想接近大人,但是被大人识破,目前人已经抓起来了,明日一早斩首示眾!”
因为很多百姓不识字,所以贴完告示后会有专门的人宣读一遍內容。
两个蛮族武者对视一眼。
立刻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人群。
返回了山中临时藏身的窝点。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打听到消息了吗?”
看见两名同伴回来,在窝点中等候的六人立刻围上去七嘴八舌问道。
“大事不好,殿下暴露了,靖安卫刚张贴了告示,说明天早上就要將殿下斩首示眾。”一人焦急的说道。
另外六人闻言顿时齐齐色变。
“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我们必须救公主殿下!”
“就不应该同意殿下只身犯险。”
“归根结底都怪我们,若是我们行动成功,又怎么会连累殿下呢?”
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裴少卿故意想用殿下把我们钓出来,然后好一网打尽。”突然当中有人如此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因此我们就能对殿下见死不救吗?我可做不到。”
“没错,哪怕明知是圈套,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那都要去拼一拼。”
“殿下千金之躯,本来没必要到蜀州来冒险,可为了我蛮族子民还是来了,如今她身陷险地,眼看即將身首异处,我们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八人很快统一了意见,明知山有虎也偏向虎山行,必须救乌兰公主。
又有人提议道:“救殿下六个人去就行,阿史那、蒙东,你们模样与周人酷似,你们留下来,若是我们营救失败,你们就把消息带回王庭。”
“不行!你们去救殿下,我们又怎能临阵脱逃?要去大家一起去!”
“没错,不能丟下我们!我辈蛮族勇士就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两个长著黑眼睛的男子说道。
“听我说!”领头的刀疤伸出手分別按住两人的肩膀,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等六人如果都救不出殿下的话,那多你们两人也无用,將消息带回去,这同样重要,这是军令!”
“遵命!”两人红著眼捶胸应道。
刀疤吐出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环视一周,“现在商议下计划吧。”
一眾蛮族武者开始群策群力。
………………………
同一时间,北疆前线。
碧绿的草原上。
一顶顶军帐宛如旗子星罗密布。
阵阵大风呼啸,压得草俯首。
各式各样的军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军营外围有侦骑游走、而在军营內部有一队队甲士来回穿梭巡逻。
帅帐中。
未曾披甲的裴世擎正目不转睛的在看眼前的地图,思虑良久之后缓缓说道:“该停了,让蛮人喘一口气。”
“爹!打得那么顺利,何不乾脆一鼓作气就依陛下的愿,灭了蛮族尽占其疆土,立不世之功,到时候裂土封公,岂不美哉?”仗打得实在是太顺了,裴少棠有些上头,哪怕明知父亲的打算,却也企图劝他改变主意。
裴少卿冷哼一声,“糊涂!你以为只要有重兵在手,加上陛下已有油尽灯枯之相,就算裂土封公,新君继位朝廷忌惮也拿我无可奈何是吗?”
裴少棠不语,他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当个侯世子。
哪有公世子威风。
而且封公后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你这么想陛下也会这么想,所以一旦真灭了北蛮,等待我裴家的只会是来自陛下的打击,他那个人我太了解了。”裴世擎眼神复杂的说道。
看裴少棠似乎还有不服,他又继续说道:“再退一万步,就算扛住了陛下的后手,那没有了朝廷源源不断的輜重供应,我们拿什么供养如此精锐的军队?蛮族这块地,连贱养他们自己都养不活,別说富养我们,难道你要跟蛮族一样去大周边城抢吗?”
一支军队之所以是精锐,最重要的就是后勤供应有保障,只要朝廷断了后勤,那威远军就直接废了一半。
而裴世擎道德观很强,做不出纵兵劫掠这种事,且他也不想当叛臣。
“最后,我裴家世代忠良,从来没有叛逆之臣,给我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小心思。”裴世擎冷冷的警告道。
裴少棠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父亲息怒,儿子知罪。”
“侯爷,有天使到。”
帐外传来下属的声音。
裴世擎立刻前去见天使。
然后就从其口中得知了裴少卿在光天化日下,遭遇蛮族行刺的事情。
“他们这是在找死!”裴少棠年轻沉不住气,暴跳如雷的厉声斥骂道。
裴世擎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立刻传所有將领到帅帐议事。”
本来他准备停一停,给蛮族一个喘息之机,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蛮族若是在战场上杀了他儿子。
那他无话可说。
但是搞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这一仗他要杀到蛮族胆寒。
让他们再也不敢冒出这种念头。
(本章完)
第257章 宗师凶猛,正魔大战將起(二合一求
第257章 宗师凶猛,正魔大战將起(二合一求月票)
次日一早,裴少卿吃完早饭后亲自到地牢去提被当做饵的乌兰公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格外憔悴的乌兰公主死死瞪著裴少卿,眼中恨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似欲生吞他血肉。
自落在裴少卿手中后,是她人生中最没有尊严的几天,先被裴少卿扯开衣裳看了玉团和背上的纹身,后又被他鞭打关押,大小解都有人盯著。
她无数次险些精神崩溃。
“看来本官註定要成为你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了。”裴少卿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温文尔雅的说道。
乌兰咬牙道:“你又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该钓鱼了。”裴少卿上前揪住她的领子就往外拖去。
乌兰像是一件货物,不受控制的被裴少卿拖行,强烈的屈辱感让她眼中泪闪烁,但很倔犟的没哭出来。
隨后她被装进囚车,押赴刑场。
大批靖安卫沿途护送。
一路敲锣打鼓宣扬她的身份。
裴少卿没去,他站在自家阁楼上居高临下远远看著这一幕,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没必要去冒险。
为了防止蛮族武者兵分两路,一路劫囚车、一路突袭自己,他还在家布下重兵防范,只把李淮和夏明轩派出去帮雷猛,留下了刚回来的彭震。
看著护送囚车的靖安卫,裴少卿突然想到了雷猛说景泰帝下旨给靖安卫佩甲的事,蜀州和京城优先,都是上等的甲冑,正在送来蜀州的路上。
他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靖安卫披甲之后,战斗力將会更上一个台阶。
囚车里的乌兰公主若有所感。
突然扭头遥遥与裴少卿相望。
裴少卿嘴角含笑,冲她挥挥手。
乌兰公主回过头去,紧抿著红唇不断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她多希望他们能理智一点,千万不要来救自己。
“这就是蛮族女子啊,长得跟我们周人也差不多嘛,还挺漂亮的。”
“呸!菩萨面貌、蛇蝎心肠,裴大人多好的官,蛮人竟还想害他。”
“威远侯就该把这些不通教化的蛮子全屠光,免得留著他们害人。”
“打死蛮族妖女给裴大人报仇!”
街道两旁无数百姓围观,有情绪激动的人向乌兰公主投掷石头等物。
鸡蛋和菜叶是不可能的。
吃都不够吃,哪捨得乱丟啊。
乌兰公主无力反抗,额头很快就被打破,丝丝鲜血流下,她用凶狠的眼神环顾四周,將不少百姓嚇得后退了一步,露出个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街道两侧的屋顶上猛然衝下六道身影直扑囚车。
“公主殿下,臣等救驾来迟!”
乌兰公主又感动又难过,不断的摇头喊道:“你们不该来的,快走!”
“往哪走!”一声怒喝宛如惊雷。
雷猛腾空而至,手作掌刀,虚空一斩,一道丈长的紫色刀芒瞬间呼啸而去,靠近囚车的蛮人毫无还手之力被拦腰斩断,血水和內臟撒了一地。
街上百姓纷纷惊叫著四散而逃。
“罡气化形,宗师!”
剩下五位蛮族武者惊骇不已。
锻体、凝气、游龙每个境界的差距並不算很大,但一旦进入化劲,全身真气转换为罡气,就是云泥之別。
所以化劲武者才会被称为宗师。
“好个武道宗师!”裴少卿在自家阁楼上遥遥看见这一幕,心驰神往。
“来两个人与我拖住他,剩下的人抓紧去救公主!”刀疤话音落下就一马当先持刀主动向雷猛衝杀过去。
立刻又有两人紧隨其后。
最后剩下的两人则扑向囚车。
“大胆蛮人胆敢放肆!纳命来!”
穿著靖安卫制服隱藏在押送队伍中的李淮和夏明轩纵身跃起,分別朝扑向囚车的两名蛮族武者杀了过去。
“三只螻蚁,也妄想挡本座?”
雷猛踏空而立,浑身罡气震得衣袍猎猎作响,满脸不可一世,脚尖虚空一蹬,身如鬼魅化作了数道虚影。
三人难以分清虚实,雷猛出现在刀疤身后,一拳打出,刀疤当场口吐鲜血,身体重重从天而降砸穿屋顶。
“啊!跟你拼了!”另外两名蛮族武者大吼著举刀同时向雷猛劈砍去。
雷猛原地不动,凌冽的罡气化作光罩震开了劈来的钢刀,同时他双手如游龙探出,分別掐住两人的脖子。
面无表情的一拧,咔嚓一声两颗血淋淋的脑袋硬生生被他摘了下来。
下半截尸体飆著血砸在地上。
“不!!!”乌兰公主看见这一幕是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
“不堪一击。”
雷猛轻蔑一笑,隨手丟掉了两颗脑袋,看向正和夏明轩、李淮缠斗的两名蛮族武者,如离弦之箭衝下去。
身形急掠的同时,单手一招,一把刀飞入他手中,隨手一划,背对著他的一名蛮族武者霎时就身首异处。
另一名蛮族武者看见同伴的惨状后惊惧万分,而就是这剎那失神,便让夏明轩的剑趁机洞穿了他的胸口。
雷猛丟了钢刀,在空中转向,来到一开始刀疤坠落那间屋子的屋顶。
屋內的刀疤已经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望著屋顶的雷猛,自知完全不是对手的他惨笑一声,大吼著抬手一掌打向了自己天灵盖,想要自杀。
可下一秒,他的手掌被一块飞来的瓦片斩断,鲜血飞溅,痛不欲生。
雷猛从天而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道:“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隨后提著刀疤一跃而起,在屋顶上几个纵跃来到裴少卿面前,將其丟在地上,“稟县子,老朽幸不辱命。”
刚刚还是本座。
现在瞬间就变成了老朽。
“好,好,好啊!雷前辈真不愧是化劲高手,今日得见宗师风采真是令我心大悦!雷前辈有大功,我会为你请功的。”裴少卿哈哈大笑著道。
躬身行礼的雷猛抬起头,露出个笑容说道:“全赖县子居中坐镇、指挥得当,老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只来了六个人,你们还有两个人呢?”裴少卿看著刀疤问了一句。
刀疤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发。
裴少卿笑道,“不说也罢,我猜无非就是你们自己都对这次营救不抱希望,所以留两个活口回去报信。”
“无耻的周人,我王一定会为我们復仇的。”刀疤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爹的大军在蛮族草原如入无人之境,你王说不定很快就会来跟你作伴。”裴少卿嗤笑一声,接著要发自內心的说道:“不过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本公子很佩服你们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所以就不留你去京城受辱了,赐给你一个痛快。”
刀疤听见这话,眼神有些复杂的沉默片刻,吐出了两个字,“多谢。”
裴少卿轻描淡写的挥挥手。
雷猛抬起一脚踩在刀疤胸口。
其心臟瞬间裂开。
刀疤当场一命呜呼。
乌兰的作用发挥完后。
囚车就直接掉头又回了裴府。
其实另外两个负责回去报信的蛮族武者就在围观的人群中,强忍著悲痛和愤怒没有动手,趁乱转身离去。
“裴少卿根本不敢擅杀公主,肯定是要把送进京献给大周皇帝,护送的队伍赶著囚车,速度不会太快,我们要儘快返回王庭报信,由王上想想办法,说不定公主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当即决定昼夜不息的赶路。
“我就知道,有不怕死的主人就有不怕死的臣子,你看,他们果然来救你了。”裴府前院,裴少卿笑吟吟的看向又回到自己面前的乌兰公主。
“啊!我要杀了你!”乌兰红著眼睛想扑向裴少卿,但是被两名靖安卫一左一右的摁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裴少卿嘆了口气,“虽然只弄死了六个,跑了两个,但也不错了,知足常乐,就当我心善,放生两个。”
“裴少卿!我发誓,我要是能活下去的话,这辈子的余生都將会用来报復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为今天这一切付出代价!”乌兰公主泪流满面的盯著裴少卿,语气充满了怨恨。
裴少卿无动於衷,上前掐著她的下巴说道:“希望你有这个机会,他们有今天的下场都得益於你,另外你的子民应该已经在为你袭击我的事付出代价了,至少得死几万人吧,这全都拜你所赐,跟我可没什么关係。”
“啊!啊!呜呜呜呜!”乌兰公主崩溃的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把抓。
裴少卿鬆开她,喊道:“李淮。”
“公子。”李淮立刻上前一步。
“给你拨五十靖安卫,明日一早出发,將她安全押送到京城交给北镇的魏指挥使。”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乌兰公主在他手里的作用已经发挥完,该送去京城给皇帝祭天用了。
李淮立刻答道:“遵命。”
“不要出岔子。”裴少卿提醒道。
李淮掷地有声的保证,“请公子放心,我一定將她完整送入京城。”
……………………
天妖山脉,玄黄教圣城。
圣宫大殿中。
摇光圣女站在殿中,將天道盟成立並喊话圣教的事一五一十的匯报。
“这公孙逸是何人?何德何能当这个天道盟盟主?又竟敢公开威胁我圣教!”叶无双听完后冷著脸问道。
铁剑门出了蜀州在江湖上根本没什么知名度,加上天妖山脉远隔俗世繁华,叶公孙逸一跪救民的名声还没传过来,所以叶无双完全没听说过。
摇光圣女解释道:“师尊,铁剑门是蜀州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虽然公孙逸只是游龙境,但其是裴少卿的心腹爪牙,这些日子因为一件事在江湖上名望颇高,加上正道五绝內部意见不统一,所以才让他当了盟主。”
“又是裴少卿,这个人难道专门克我圣教吗?”叶无双听见裴少卿三个字就烦躁,问道:“你们怎么看?”
“教主,绝不能妥协!否则天道盟必定以为我圣教怕了他们,若他们真敢来天妖山脉攻打圣城,就叫他们有来无回!”炎殿殿主强硬的表態。
黄殿殿主紧隨其后,“不错,大周朝廷就算了,天道盟一个草台班子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圣教退让吗?”
“二位殿主说的对,就是要趁天道盟初创给予打击,否则今后他们还不得骑在我圣教头上拉屎拉尿啊?”
“不解问心斋之围,就让天道盟远道而来攻打我圣城,请君入瓮!”
面对大周朝廷,玄黄教高层唯唯诺诺;面对江湖势力,则重拳出击。
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方是好汉。
叶无双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静下来,说道:“摇光你一直跟著三长老负责这件事,三长老是何看法?”
“回师尊,三长老的看法与诸位长老一致,不能退让,必须跟天道盟打一场,我圣教贏面很大。”摇光圣女神色清冷,语气古井无波的说道。
叶无双又问:“那你的想法呢?”
“弟子的想法也是一样。”摇光圣女眼神冷冽,“给天道盟一个好看。”
虽然站在裴少卿的立场上她不支持打这一仗,因为刚刚成立的天道盟远道而来攻打圣城的话,那怎么看都是必输无疑,这有损裴少卿的利益。
可正因为圣教的贏面很明显。
所以她才不能反对,因为拿不出能站得住脚的理由,贸然反对的话会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只能支持。
之后再去向主人请罪解释吧。
“好,我圣教也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否则天下人还真以为我叶无双是泥捏的没有脾气呢,立刻给天道盟送去战书,告诉他们问心斋之围不会解开,本座在圣城等他们来一战。”
叶无双起身掷地有声的说道。
“教主英明!圣教万胜!”摇光圣女立刻单膝跪地,扯著嗓子高喊道。
“教主英明!圣教万胜!”
其余人紧隨其后跪下高呼。
声音传出去后,圣宫內所有圣教弟子都原地跪下高喊,声音像是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惊起屋檐无数飞鸟。
三日后,蜀州锦官城。
京城送来的靖安卫的盔甲到了。
以铁为主,纯黑色,只有头盔上的羽毛是红色,整套盔甲穿上之后再戴上靖安卫的无脸面具,几乎就是除了手指之外,全身都被保护了起来。
如果之前的靖安卫像是令人胆寒的恶鬼,现在就像精密的杀人机器。
站在千户所演武场內,看著数百名披甲的靖安卫,裴少卿总算是有了点带兵的感觉,只很不能驰骋沙场。
普通士兵穿著几十斤的盔甲过不了多久就会力竭,但靖安卫全都是武者,披著盔甲几乎不会影响行动力。
说是杀人机器倒也没错。
“卸甲吧,平时不必披甲,日常还是以穿常服为主。”裴少卿说道。
虽然武者体力好,但隨时穿著盔甲的话也很麻烦,没必要折腾下属。
“遵命!”
所有人齐刷刷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哗声,格外的悦耳。
裴少卿解散眾人后去了絳雪家。
“裴郎。”
絳雪见到裴少卿后喜不自禁。
因为这渣男很少来看她。
“我给你带了身衣服。”裴少卿搂著柔若无骨的絳雪,摸著她脸说道。
絳雪顿时欢喜道:“什么衣服?”
裴少卿从储物戒拿出一套甲冑。
“这……”絳雪瞬间懵逼,目光不断在甲冑和裴少卿之间来回流转著。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雪儿穿上这套甲冑,想必也是別有韵味。”
他也是玩上制服诱惑了。
“裴郎可真是……”絳雪有些羞涩又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裴少卿说道:“我为雪儿披甲。”
“嗯。”絳雪含羞带怯的点点头。
隨后她从裴少卿怀里起身,缓缓解开了外裳,只留下中衣,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格外明显,又恰到好处。
裴少卿帮她穿戴盔甲。
一件件的穿好后,一个看著英气十足的女兵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絳雪从小练舞,所以虽然看起来身娇体弱,但身子骨很不错,儘管觉得盔甲有些沉重,但是也承受得住。
“卑职絳雪,参见將军。”
絳雪像模像样的跪下行个军礼。
裴少卿瞬间进入状態,大马金刀的坐在她面前,厉声呵斥道:“大胆絳雪,竟然貽误军机,你可知罪?”
“卑职知罪,请將军责罚。”絳雪抬起头来,媚眼如丝的望著裴少卿。
裴少卿拿出鞭子,“罚鞭二十。”
“卑职认罚。”絳雪笑盈盈的晃了晃,甲叶碰撞哗哗的作响。
裴少卿挥手就抽。
“啪!”
“啊!將军饶命,卑职知错了。”
“知错了?本將军看你分明就是不以为然,看来鞭打太轻了,哼!给我趴好,本將军现罚你杖责一百。”
军令如山,絳雪不敢不从,硬生生承受了裴少卿的杖责。
一开始是將军杖责士兵。
但很快士兵就以下犯上。
房间里,甲叶碰撞声和絳雪的哀求声不绝於耳,良久。
“將军可还满意?”絳雪面色緋红的躺在裴少卿怀里,娇滴滴的问道。
她身上的盔甲已经七零八落。
只剩下头盔还在。
裴少卿摸著她娇嫩得宛如凝脂的肌肤说道:“若行军打仗把你带在身边的话,估计我腿软得上不了马。”
“將军不需要骑马,你只要骑奴家就行了。”絳雪笑靨如的说道。
裴少卿暗道一声好个小扫货。
和絳雪廝混到天黑,他才在对方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回到府上才知道公孙逸来了。
已经等了他一下午。
立刻將其叫到前厅一见。
“公孙参见公子,公子万安。”
公孙逸一进门就纳头便拜。
当上天道盟盟主后,他对裴少卿更恭敬了,因为他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到位,让对方误以为自己飘了。
“公孙盟主快快免礼。”裴少卿和顏悦色的说道:“今日在千户所忙於公务,现在才回来,让你久等了。”
“当以公事为重,小的也没等多一会儿。”公孙逸起身垂著手说道。
裴少卿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来见我,可是天道盟的事处理好了?”
“来见公子一是当面感谢公子的提携,二是想向公子匯报一下天道盟的事情。”公孙逸毕恭毕敬的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公孙逸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说道:“天道盟总部將设立在铁剑门,接下来准备广发英雄帖號召各正道门派加入天道盟,同时是玄黄教那边,很可能要做过一场。”
“理论上来说,你们远道而去攻打玄黄教的老巢,恐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啊。”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
公孙逸回道:“公子说的是,但没办法,天道盟打出的就是对抗魔教的旗號,玄黄教围攻问心斋,刺杀青嵐宗等各派弟子,小的作为被大家抬上来的第一任盟主,必须要强硬。”
“我会帮你,哪怕打不贏,也不会输得太惨,何况有时候不是输了就真是输了,输了,也能是贏了。”裴少卿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公孙逸一头雾水,没有听懂。
裴少卿能理解对方听不懂,毕竟没学习过来自印度的大乘贏学,淡然说道:“总之,你放手去干就行了。”
“是,多谢公子,有公子寧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公孙逸说道。
裴少卿轻笑一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有去看过柳姨吗?”
“看了,师妹有公子您照顾我很放心,今后她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还要多麻烦您。”公孙逸抿嘴说道。
裴少卿饶有兴趣的观察著他脸上的表情,“你放心把妻儿交给我,你_安心在外面搞事业就行了,我肯定不会亏待柳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多谢公子,辛苦您了,公子一定要注意身体,改日小的再找些山货给您补补。”公孙逸觉得自己確实该感谢裴少卿,什么都没干,就能拥有一个未来註定会前途似锦的好儿女。
所以凡事要学会换个角度看。
虽然公子让他妻子怀孕了,但是生下来的孩子却要叫自己父亲,这又怎么不算是自己占了公子的便宜呢?
给公子好好补补。
师妹还能继续生。
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子孙满堂。
赚大了好吧。
(本章完)
第258章 乌兰公主抵京,老王要成婚了(二合
第258章 乌兰公主抵京,老王要成婚了(二合一求月票)
又数日之后,裴少卿写的匯报关於擒住乌兰公主的奏摺才送到京城。
“陛下,这是今日新来的摺子。”
刘海將一捧奏摺放到御案上。
最上方赫然就是裴少卿的。
当然不是巧合,是大家都知道皇帝喜欢裴少卿,所以才把他的奏摺放在最上头,让皇帝第一眼就能看到。
根据过往的经验,皇帝看了裴少卿的奏摺心情都不错,而让他一整天有个好心情,很多臣子就能跟土木人一样开开心心上班,安安全全回家。
呈送到御前需要皇帝批阅的奏摺都是內阁集体挑选过的,因为总有一些官员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上奏。
但饶是如此,可皇帝每天需要批阅的奏摺依旧是够他从早忙到晚的。
“嗯?”景泰帝看见裴少卿的奏摺愣了一下,最近裴少卿的奏摺写得有点勤,他饶有兴致的拿起摺子打开。
看完后大喜过望,没有多少血气的脸上红光满面,哈哈大笑著对刘海说道:“朕就知道,只要看见小裴爱卿的摺子,那就准是又有好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不知这裴县子又立了什么功?竟让陛下如此欢喜。”刘海笑容满面的轻声问道。
按理说他不该打探奏摺的內容。
但他了解景泰帝,知道什么时候该打探,什么时候该闭嘴,比如现在他就知道景泰帝需要有人分享喜悦。
景泰帝晃了晃奏摺说道:“小裴爱卿抓了个蛮族女子,那女子背上纹有狼图腾,且並未否认自己是蛮族王室女,小裴爱卿还说,袭击他的八名蛮族刺客很可能是这女子的下属。”
“那这还真真是件喜事,陛下英明神武,我大周自有天佑,连公主都主动送上门被擒,看来我大周攻打蛮族实乃顺应天意。”刘海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同时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大的事,蜀州的暗卫难道没探到消息?
“小裴爱卿確是一员福將,那女子会被送到京城来,等验明身份要重赏小裴爱卿。”景泰帝放下奏摺看向刘海问道:“蛮王巴图有几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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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巴图有四女三子,裴县子奏摺里可曾说过那女子年看著岁几何?”刘海对这些情报瞭然於心。
景泰帝答道:“约莫二十出头。”
“那应该是巴图次女乌兰,因为他长女已年过三十为人妇多年,幼女不满十岁,只有次女乌兰符合县子的描述,此女巾幗不让鬚眉,在蛮族有不俗的威望。”刘海一五一十说道。
景泰帝双眼微眯,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那想来巴图一定是甚爱这个女儿了,既然如此,朕就用她的脑袋来祭奠北疆前线阵亡的將士们。”
如果他再年轻些,或许会將敌国公主当成战利品收入后宫,越是这种倔犟有脾气的女人他就越有征服感。
但现在他已经老了,对下半身那点事没什么追求,这种危险、充满了不稳定性的女人他决不会留在身边。
乌兰公主在蛮族地位越高,杀她產生的价值会越大,那激发蛮族死战的决心,降低议和的可能,达成他彻底灭了蛮族建开疆扩土之功的目的。
“陛下英明!前线將士得知后定为陛下死战,为大周死战。”刘海立刻躬身一拜,大声拍景泰帝的马屁。
景泰帝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
又过了十多天,四月初,乌兰被押送到了京城,刘海不知道哪儿搞来一张乌兰的画像,加上乌兰不屑於对大周皇帝否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彻底证实了她就是蛮王巴图的次女乌兰。
隨著乌兰一起被带到京城的还有裴少卿杀了六个蛮族游龙武者的事。
景泰帝下旨,將乌兰关押在北镇抚司大牢,月中吉日他要在专门用於大型祭祀的皇家天坛亲手斩下乌兰的头颅,祭奠前线將士和死在蛮族人手中的边民,並表示与蛮族不死不休。
同时著令吏部儘快议定对裴少卿和蜀州千户所的封赏,呈给他过目。
消息传开,人皆譁然。
裴少卿被蛮族武者袭击,结果不仅人没事,还活捉了蛮族公主,杀了六个蛮族游龙境刺客,这何其夸张?
大周年轻一辈何人能出其左右?
“裴少卿,可真是……”齐王下朝之后回到家中呆坐良久,欲言又止。
哪怕他跟裴少卿有新仇旧恨。
但也不得不承认其能力出眾。
“殿下,何不展现出君王气度与裴县子化干戈为玉帛呢?您是陛下心仪的储君,他是陛下厚爱的干臣,陛下应该是很乐意看见你们之间和谐共处的。”一位幕僚试探性的劝说道。
齐王顿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语气决绝的说道:“夏元纵然有千般万般不对,裴少卿也不该擅杀,孤若是与他交好,置肃寧侯府於何地?孤是个念旧情的,此事今后不必再提。”
自从夏元死后,他不拉拢裴少卿的理由多了一个,且更加冠冕堂皇。
传出去后都会说他重情重义。
“当然了,只要裴少卿安心为国效力,不触犯王法,那孤也不至於专门针对他。”齐王又假惺惺的说道。
眾人纷纷齐呼:“大王圣明!”
“嘖,这人还真是动不动就嚇人一跳。”宛贵妃慵懒的躺在软塌上喃喃自语道,两个宫女一左一右跪著给她捏脚,白丝包裹的玉足在两名宫女手中不断被按压、她时而挺腰蹙眉发出轻丝声,时而又露出安逸的神情。
自从决定拉拢裴少卿后,她就越来越觉得这人真是厉害,心里一方面很厌恶他,一方面又深知其重要性。
就相当於嘴上说不要。
但是身体上却很诚实。
她以前恨不得裴少卿暴死。
现在却又怕裴少卿死了。
因为裴少卿现在已经有被她拉拢的跡象,要是死了,那她妹妹不就白被睡了?至少得被她利用完后再死。
她决定再给裴少卿送个礼物。
这回就送身上穿著这条肚兜吧。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现在给裴少卿送私密衣物说是拉拢暗示,但却更像是满足她想送给对方的欲望。
裴少卿越是担惊受怕。
宛贵妃就觉得越刺激。
哼,也有你这小贼害怕的事了。
不过那小贼的担忧也有理,是得更小心隱秘些,避免被老头子发现。
想到老头子,她幽幽嘆了口气。
已经多日无人问津。
再荒下去的话都要结蛛网了。
“娘娘何事烦忧,奴婢愿为娘娘分忧。”一名捏脚的宫女抬头说道。
“你?”宛贵妃扫了她一眼,摇摇头说道:“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鬼使神差想到裴少卿回的那封信还藏在房里,上面其和月嬋的苟合过程细致入微,她挥挥手打发走宫女。
然后用那封信当施法材料施法。
毕竟信的男主角她认识。
女主角是她妹妹。
天然就有代入感。
威远侯府,纳兰玉瑾自然也听说了自家小叔子的又一壮举,发自內心的感到震撼和佩服,还有点小嫉妒。
立下这等大功的是她丈夫多好?
她丈夫在前线打生打死,等战爭结束封赏时肯定没有裴少卿功劳大。
纳兰玉瑾现在只期盼裴少卿快些调回京城任职,然后想办法確定自己心底的怀疑,这点对她来说很重要。
很快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京城的夜,其繁华和热闹程度不弱於白日,说是纸醉金迷並不为过。
但这些热闹与蛮人无关。
没错,有蛮人混进天京了。
从蜀州逃走的阿史那和蒙东昼夜不息赶回蛮族王庭,向蛮王巴图匯报了蜀州发生的事,巴图决定尝试救身陷险地的爱女,並且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公开派遣使者来天京向景泰帝提出用牛羊財宝和战俘换回乌兰。
毕竟虽然蛮族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偶尔也有小规模的胜利。
多少俘虏了一些大周士卒。
二是派武者秘密潜入设法施救。
公开前来的使者还在路上,因为队伍规模不小,所以速度快不起来。
秘密潜入的武者已经进了天京。
此刻,一间独门小院內,两名乔装成商人的蛮族武者正在向负责此次营救行动的首领匯报打探到的消息。
“將军,我等已探明,公主殿下被关押在北镇抚司天牢最深处,此地不仅机关重重还有重兵把守,凭藉我等想劫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称为將军的男子目测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除了体型彪悍些,其他的与周人无异,听完下属的匯报后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在原地沉吟不语。
“拓跋將军,就算成功劫狱,动静也不会小,京中高手无数,我等事后难以脱身。”又一名下属提醒道。
拓跋缓缓开口说道:“所以得有人帮助我们,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公主,而这个人还必须有隨意进出北镇抚司大牢提审犯人的权力。”
他已经有了主意,抬起头对两名下属说道:“这几日一边等使团到来看能不能从大周换回公主,一边打探清楚北镇抚司的各个中高层官员。”
“是,將军!”
……………………
同一时间。
蜀州,锦官城。
虽然江湖上风起云涌。
朝廷北疆战况激烈。
但这些都没影响到王县令。
他最近的生活很滋润,每天就是上上班,再教教周泠月写字和作画。
周泠月的字很差,画也一般。
但天赋很高。
他教几次,对方就进步明显。
而且周泠月每次都会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让王县令很享受这感觉。
“老爷,你看我这篇字怎么样?”
周泠月欢喜的將一篇新写的字递给王县令,眼神满是期待的望著他。
王县令接过纸张,看著上面娟秀的小字露出笑容,“嗯,不错,又有进步,但还是有点小问题,来,我再教教你握笔的时候该怎么发力好。”
“嗯嗯,谢谢老爷。”周泠月点点头露出个明媚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狡黠,这都是她的小计谋。
她之所以进步明显,是因为她本来就从小练字作画,但故意在王县令面前表现出书法很差,请王县令教。
在这个过程中就增加了两人的进一步接触,比如现在,王县令已经会觉得握著她的手教她练字没什么了。
她每次故意装作在王县令的教导下进步一些,充分满足王县令好为人师的欲望,同时又装出一副崇拜的样子各种吹捧王县令,让他飘飘欲仙。
周泠月觉得差不多也该收网了。
王县令站在她身后俯身握著她的手写字,她找准时机,鼓起勇气,突然扭头似乎要说什么,然后刚出口一个“老”字,就亲在了王县令的嘴上。
后面没说完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看似巧合,实则拿捏。
王县令顿时呆立当场,感受著唇上柔软q弹的触感,大脑一片空白。
而周泠月似乎也傻了,呆呆的僵在原地,片刻后才啊的一声把脑袋往后挪了一下,小脸红得似能滴出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月儿,我我……”王县令回过神来后也老脸通红,手忙脚乱、口不择言。
周泠月扭头趴到桌子上嚶嚶嚶哭了起来,只不断摇头,就是不说话。
看见她哭,王县令更慌了。
额头都急出了汗,想哄吧,又觉得上手不合適,干站在一旁磕磕绊绊说道:“月儿你別哭了,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头,我向你赔罪成们?”
“月儿不怪老爷。”周泠月吸了吸鼻子,抽泣著说道:“老爷都是为了教月儿写字,不是故意的,但月儿也有愧於未来的夫君,不会嫁人了。”
王县令一天这话头都大了,那不是自己耽误了这小丫头的人生大事?
“这……这可不行……”
“可月儿不洁了,总不能瞒著未来的夫君,那月儿良心何安?”周泠月抬起头露出一张梨带雨的俏脸望著王县令,这幅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王县令一咬牙说道:“我娶你!”
“一言为定!”周泠月脱口而出。
脸上哪还有半分哭相,虽然还掛著泪,但分明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王县令:“…………”
自己好像著了这小丫头的道?
“老爷要娶我为妻!老爷说要娶我为妻啦!”周泠月迫不及待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欢天喜地的喊道。
“恭喜月儿了。”
“老爷早就该娶妻了。”
“以后刻该叫月儿夫人了。”
王县令的家丁、书童、老僕都很喜欢周泠月,平时眼睛不瞎就能看出她对王县令有意,现在见这桩好事当真是成了,都纷纷出声恭喜和祝福。
王县令是个很好的人,身边的僕人从没换过,对他们也很好,所以这些僕人对於王县令大龄未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碍於身份又不好说什么。
因此现在看见王县令的婚事有了著落,还是熟悉的周泠月,大家都很高兴,发自內心祝福两人白头偕老。
听著周泠月清脆的笑声和下人们的祝福声,王县令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有些欢喜也有些紧张。
他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而且周泠月都宣扬出去了,他要是反悔的话,那其多半会羞愤自尽。
最关键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古灵精怪的周泠月也有好感。
既然別无他法,那娶就娶了吧。
不过头一回经歷这种事……
眼看天色还早。
他决去找裴少卿聊聊。
裴少卿正在书房加班,他现在已经重回了千户所日常当值,但是一些干不完的活他还是会带回家中处理。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鐺声响起。
“大人!”下方,寸步不离保护裴少卿的雷猛猛然睁眼,扭头看向他。
“故人。”裴少卿说著放下手里的笔淡然说道:“雷前辈回去休息吧。”
“老朽遵命。”雷猛起身离去。
他刚走不久,一身粉色裙装的摇光圣女飘然落地,走进书房后长袖一挥关上门,同时人噗通一声跪下去。
“奴有罪,请主人惩治。”
“你何罪之有?”裴少卿问道。
摇光圣女额头触地,圆润的臀瓣高高撅起,和纤细的腰肢一对比显得更具视觉衝击,恭敬说道:“天道盟威胁不解问心斋之围,就要號召群雄討伐我圣教,师尊问起奴的意见,奴跟教中其他人一样都同意了开战。”
“你无罪。”裴少卿理解了摇光圣女的意思,微微一笑,“若是玄黄教上下都同意跟天道盟一战,就你一个人反对,那岂不显得你有问题?所以你做得很对,当以保护自己为先。”
天道盟跟玄黄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事,输也是难以避免的事,但只要熟练运用大乘贏学,输也可以是贏。
“可这样一来,主人的天道盟必將被圣教重创。”摇光圣女抬起头。
裴少卿招了招手。
摇光圣女熟练的爬到他身边。
裴少卿摸著她光滑的脸蛋,淡淡的说道:“天道盟又哪里有你重要?”
摇光圣女听见这话娇躯一颤。
夹不住了。
她仰头满脸爱慕和崇敬的望著裴少卿,杏眼里蓄满了水雾,轻咬著红唇说道:“奴万万没想到在主人心中竟有如此分量,奴……奴真是……”
摇光圣女激动得一时说不清话。
“我还说过,促成天道盟成立一事后,要重赏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裴少卿语气温和的问道。
摇光圣女眼睛一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了句不能写出来的话。
“老爷,王县令来访。”
一名下人突然隔著门说道。
摇光圣女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生怕到嘴的鸭儿飞了。
“请他来书房。”裴少卿说道。
摇光圣女听见这话顿时可怜巴巴的望著裴少卿,都快哭出来了一样。
裴少卿笑著拍她的脸,轻飘飘的说道:“哭个甚?他来也不影响你。”
真是个馋嘴的小吃货。
摇光圣女霎时间又笑靨如。
不多时,王县令推门而入。
“希望没有打搅裴兄。”
“王兄深夜上门,想必肯定是有要事。”裴少卿抬手示意他请入座。
王县令坐下后嗅了嗅,“裴兄这书房里怎么有一股女人的香味呢?”
“那不很正常?”裴少卿反问。
王县令无话可说。
裴少卿问道:“王兄此来何事?”
“我要成亲了。”王县令说道。
裴少卿先一惊,隨后就想到了周泠月,明知故问,“是哪家的女子?”
“此事还说来话长……”王县令一五一十將跟周泠月的事讲述了出来。
裴少卿听完后对於老王这跟小说剧情似的爱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过这种爱情,缺乏经验,所以沉默半响之后才憋出了两个字,“恭喜。”
“唉,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娶了她。”王县令嘆了口气道。
裴少卿:“…………”
如果他不了解老王的话。
几乎要以为他是在得瑟。
王县令继续说道:“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脑子有些乱,所以才想来问问裴兄,你觉得我该不该娶月儿?”
“怎么,还对你的梦中情人摇光圣女念念不忘?”裴少卿笑著问道。
王县令摇摇头,“圣女殿下那等神仙中人,只可远观不可褻玩,我看这天下没有男人配染指她,我对她的倾慕只是单方面罢了,从未曾奢求过能有结果,裴兄就不要取笑我了。”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人家不嫌你年纪大、不嫌你古板、不嫌你还是不解风情,就娶唄,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裴少卿心不在焉的道。
王县令来找裴少卿,只是想找个人帮他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重重的吐出口气,“裴兄说的对,那我娶。”
“嗯,没事就赶紧走吧,我这里还忙著呢。”裴少卿挥了挥手赶客。
“告辞。”王县令拱手,起身就准备走,但刚迈步,又停下,皱著眉头自言自语了的说一句,“什么声音?”
隨后转身循声望去,略一低头就看见裴少卿面前的桌下趴跪著一个女子的背影,看不见脸,但从身段和饱满圆润的臀部能看出必然是个美人。
他愣了一下,缺乏相关经验的他不耻下问,“裴兄,这位姑娘是……”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赶紧回去睡觉。”裴少卿面不改色的道。
“裴兄你……你真是……”王县令顿时想到什么,目瞪口呆,接著老脸羞红的迅速转过身去,“真是好一对毫无廉耻的狗男女!裴兄,告辞。”
“王兄你知廉耻,是君子,可不要对周泠月做我这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哦。”裴少卿嬉皮笑脸,看著王县令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高声说道。
王县令面红耳赤,脚下飞快。
直到出了裴府,心还跳个不停。
虽然有长袍和女子的身体做遮挡让他什么都没看见,但却能脑补出那不堪的画面,他早就知道裴少卿离经叛道,可没想到离经叛道到这地步。
“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他才不会对月儿干这种事呢。
刚刚裴兄胯下……咳,桌下的女人身影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圣女殿下?
呸呸呸,圣女殿下怎么可能跟裴兄有交际,更不可能干这丟人的事。
自己有这种想法,都是对圣洁无暇的圣女殿下的褻瀆,罪过,罪过。
(本章完)
第259章 招揽宗师为己用,同门相残(二合一
第259章 招揽宗师为己用,同门相残(二合一求月票)
“主人跟王舵主交情很好呢。”
两颊绯红、杏眼朦胧的摇光圣女抬起头望着裴少卿,娇滴滴的说道。
“老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个可以引为挚友,属于少见的能够让我相信的人。”裴少卿嘴角含笑答道。
摇光圣女的身子灵活得像水蛇一样沿着裴少卿的腿往上爬,直到跨坐在他身上,莲藕般的玉臂搂住他的脖子问道:“那需要奴关照他一下吗?”
她身上很香,香得让人晕乎。
“不用。”裴少卿摇摇头,捏住她的下巴,“需要的时候我会吩咐你。”
“是。”摇光圣女乖巧的应道。
裴少卿松开她的下巴,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轻轻摩擦着,两只手似能将腰完全握住,漫不经心道:“还有件事差点忘了说,你师兄天玑圣子来见过我,他已经察觉了你时常会到蜀州来,提出要与我合作,除掉你。”
“哦?”摇光圣女一怔,接着噗嗤笑出了声,笑得前仰后合,沉甸甸的胸脯轻轻颤动,身上各处的铃铛也响个不停,好一会儿才笑够,抿了抿嘴说道:“天玑师兄真是心狠呢,也真会找人,只可惜啊,他不知道奴与主人的关系,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怜悯之色。
“我与他约定,等你再来蜀州时他会告知我,我指定地点,他将你引过去,我再杀了你。”裴少卿的手滑到了她挺翘臀儿上,轻轻画着圆圈。
摇光圣女俯下身子,跟裴少卿脸贴着脸耳鬓厮磨,“那天玑师兄岂不是已经死到临头?奴真有些难过。”
这回天玑肯定跟着她来了蜀州。
“前提是你今夜进我府上没有被他发现吧。”裴少卿沉声问了一句。
摇光圣女立刻面色一肃,脑袋后仰跟裴少卿拉开一段距离,“请主人放心,奴每次都万分小心,确保无人跟踪,且天玑也不敢跟得我太近。”
“那就好。”裴少卿点了点头。
接着摇光圣女又说道:“主人最好是表面上假装让您府上那位宗师先离开蜀州,否则天玑师兄恐怕会担心您要把他也一网打尽,以至于不敢再按照提前跟您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有道理。”裴少卿点点头,顺便也能钓钓鱼,看能不能引出对他不怀好意的坏人,然后再收割一波人头。
摇光圣女又担忧道:“可主人若再杀了天玑师兄,那就连杀了圣教三名圣子,恐被圣教不容,愤怒的圣教弟子会倒逼教中高层对主人下手。”
虽然任何一个组织都是由高层说了算,但是由大量基层构成的,长期让基层不满,就会导致人心尽失,组织结构崩塌,那高层也会失去权力。
所以高层虽然会忽视但个基层的声音,但不能忽视他们集体的声音。
“这简单,我们可以这样……”裴少卿说出自己提前想好的应对之策。
摇光眼睛越听越亮,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主人真是妙鸡频出。”
“吃饱了吗?”裴少卿轻轻拍着她的脸蛋,啪啪作响,关心的问了句。
摇光圣女立刻又重新滑了下去。
她胃口可不小。
另一边,王县令回到了县衙。
“老爷您那么晚去哪儿了。”
周泠月立刻欢喜的迎上去。
“去了裴府一趟。”王县令看着娇俏可人的周泠月,又想到裴兄的荒唐行为,一时都有些不敢直视她的脸。
否则难免产生邪恶的想法。
真是枉为君子,罪过罪过。
王县令在周泠月伺候下草草洗完脚上床睡觉,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既然决定要娶妻成婚。
那这件事情就要提上日程。
可他什么都不懂,也没人操持。
这种事必须得有个长辈帮忙。
思来想去还是得找许廉出面,他能感受到许廉并没有因为许松的事而对他心生芥蒂,一如既往的欣赏他。
许老大人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反倒是他自己因为这件事觉得有愧许廉,总有意避着他,减少接触。
如果请许府君帮忙操持婚事。
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县令就带着礼物赶在许廉当值之前去了许府拜访。
许廉听闻王县令来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让下人引到正厅招待。
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才去见客。
王县令听见脚步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见来者果然是许廉后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参见府君。”
“王县令免礼,请坐,一大早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吗?”许廉都还没来得及入座就面色凝重的问道。
毕竟他能察觉到王县令因为许松的事一直避着他,那这次那么早就登门来见自己,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县令闻言,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府君,下官这回来寻您是为了私事,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许廉听见这话顿时是来了兴趣,见王县令还站着,他就先走到主位坐下,示意王县令落座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王县令有何事相求?”
“下官有了心仪的女子,准备成婚了,但没有长辈帮忙操持婚事,所以想劳烦老大人,不知可否?”王县令起身,郑重其事的躬身一拜说道。
许廉听见这话愣在原地,随后脸上逐渐布满笑容,精神头看起来都好了很多,“自无不可,是哪家女子?”
“她情况也有些特殊……”王县令将周泠月的身世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许廉皱了皱眉头,他有心想劝王县令慎重,但话没出口,就想到王县令的为人,便咽了回去,笑容和煦的点点头,“无碍,交给老夫便好,保证让你们这桩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多谢老大人。”王县令一撩袍子跪了下去,对许廉重重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许廉立刻起身上前将王县令搀扶了起来。
王县令也顺势起身。
两人四目相对,皆有笑意。
心中那点芥蒂彻底烟消云散。
关系反而更亲近了。
许廉重重拍了拍王县令的臂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早上,用完早膳后,裴少卿就大张旗鼓的亲自送雷猛出城,两人在城门口依依惜别,他矗立原地一直目送着雷猛背影消失,然后才打道回府。
而这也果真安了天玑圣子的心。
“师兄,我亲眼所见,裴府那位宗师回京城去了。”一家客栈内,天玑圣子满脸兴奋的对天权圣子说道。
正如裴少卿和摇光圣女所料。
天玑圣子跟天权圣子确实怕裴少卿靠着这位宗师把他们全一网打尽。
所以虽然跟着摇光来了锦官城。
但却迟迟不敢联络裴少卿。
纠结着要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天权圣子听见这话当即大喜,豁然起身盯着天玑圣子问道:“当真?”
“当真!裴少卿亲自将那位宗师送出城,围观者甚多。”天玑圣子拎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道:“师兄,天助我们啊!”
裴少卿肯定不会知道摇光来了锦官城,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俩也来了。
所以他送走雷猛就绝不可能是做戏给他们设套,这点完全可以放心。
“没错,天助我也!”天权圣子笑容灿烂,忍不住放声大笑,随后收敛声音说道:“本来都已经准备放弃这次机会,等那位宗师走了再寻良机借刀杀人,没想到那位宗师居然走得那么及时,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峰回路转,峰回路转呐!
“师兄,事不宜迟,为防止摇光突然离去,错失良机,我这就去见裴少卿。”天玑圣子迫不及待的说道。
要是摇光突然走了。
那下次机会不知何时才会到来。
“嗯。”天权圣子点点头,吐出口气说道:“你去见裴少卿,我去见摇光将其拖在锦官城,等裴少卿指定行动地点后,我们一同将摇光引去。”
“好。”天玑点点头转身就走。
约莫向半个时辰后,今日休沐在家的裴少卿等来了天玑圣子的到访。
“天玑圣子,真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可是摇光圣女已经来了蜀州?”裴少卿人未进门却声先至。
天玑圣子闻声回头,笑吟吟的拱手行礼,“县子料事如神,我那摇光师妹确实是又来了蜀州,本圣子在这里就先提前恭贺县子又立新功了。”
“哈哈哈哈,同喜同喜,本官也恭贺圣子剪除一竞争对手,离教主之位更进一步。”裴少卿拱手回礼道。
天玑圣子放下手,“还请县子定下地点、时间,届时我将人骗来。”
“今夜亥时,西城门外有一处废弃的城隍庙,我会提前派人过去设下重重埋伏。”裴少卿脱口而出答道。
天玑圣子点点头,“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裴少卿回了一句。
说完正事天玑圣子就告辞离去。
裴少卿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个轻蔑的笑容,真是好一具上好的尸体。
另一边,天权圣子装偶遇碰到了故意在街上闲逛、专门钓天玑圣子的摇光圣女,满脸诧异的上前打招呼。
“咦,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师兄!”摇光圣女看见天权圣子的那一刻也是真的诧异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问道:“你怎么来了蜀州?”
她在等天玑。
没想到等来了天权。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不由得担心自己跟主人商议好的计划出岔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权圣子指了指旁边的巷子,迈步走过去。
摇光皱了皱眉头,紧随其后。
来到巷子,确定四下无人,天权圣子才说道:“我跟天玑师弟奉师尊之命来锦官城办点事,师妹你呢?”
“我就是在圣城闲得慌,出来瞎逛逛。”摇光圣女不咸不淡的答道。
心里却已经了然,原来谋划借主人之手杀自己的不止是天玑一个人。
还有天权。
只是他一直在暗处没露面,现在自认为要收网了,怕自己突然离开锦官城导致错失良机,才来稳住自己。
如果她没猜错。
天玑应该是去见主人了。
想到这里,她顺着天权圣子的话问道:“师兄,师尊让你们来蜀州办什么事,可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那太好了,我们师兄妹三人联手肯定事半功倍。”天权圣子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接着说道:“师父让我们杀个人,天玑师弟打探那人的踪迹去了,师妹,我们先回客栈等他?”
“好。”摇光圣女点点头,一副对天权毫无防备、完全没有任何怀疑的模样,跟着他边往外走边问道:“是什么人啊,竟能让师尊亲自下令?”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对方具体什么身份,只有一张画像,师尊说这个人最近在锦官城出现过。”天权圣子摇了摇头,随口瞎几把扯着淡。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玑圣子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天玑圣子看见摇光圣女后故作诧异,“师妹你怎么……”
“师妹来蜀州游玩,我在街上刚好碰到,她想助我们一臂之力。”天权圣子装模作样的解释道,随后又问了一句,“打探到那人的消息了吗?”
“打探到了,那人最近在西城门外的废弃城隍庙落脚,白天人多眼杂不太方便,今夜亥时行动如何?有摇光师妹相助,想来要杀那人定是轻而易举。”天玑圣子递给天权一个妥当的眼神暗示,面上信心十足的说道。
摇光圣女神色冷淡,“为师尊分忧义不容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今夜亥时前,我们在西城门外汇合?”天权圣子看着摇光圣女。
摇光圣女平静的点点头,“好。”
接着就告辞离去。
天权圣子和天玑圣子两人热情的把她送出门,并排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身影消失,才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而摇光圣女在跟两人分别后就立刻去见裴少卿,要把天权圣子也在蜀州的消息告诉他,免得他措手不及。
未见人,先闻铃。
正在自家园喂鱼的裴少卿听见熟悉的铃声后,就知道是摇光圣女又来了,当即说道:“所有人,全部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正在园浇、修草、扫地的下人闻言后行了一礼,纷纷鱼贯而出。
“摇奴参见主人。”下一秒摇光圣女从天而降,落在他身后跪下参拜。
“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昨晚没吃够吗?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裴少卿专心喂着鱼,头也不回的说道。
“奴不敢贪心。”摇光圣女头压得更低了些,说道:“奴是发现了意外情况,特意前来向主人汇报,来蜀州的不止天玑一人,还有天权,是他们两人联手准备借主人的手除掉奴。”
“哦?”裴少卿双眼微眯,随后又不以为然的笑笑说道:“两个人就两个人吧,双喜临门,这是好事啊。”
“可是主人,天玑圣子和天权圣子皆是游龙巅峰,又有一身不为人知的本事,想在不布置大量人手的情况下拿下两人很难。”摇光抬起头来望着裴少卿的背影,秀眉微蹙担忧道。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如果只对付天玑圣子的话,有她和裴少卿再加上裴少卿几名亲信一同围杀即可,毕竟她的身份敏感,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可现在多了个天权圣子,光靠他们这些人,想将两人同时杀了很难。
裴少卿微微一笑,随手将鱼食放在旁边,转过身说道:“你忘了我府上那位宗师可不是真的回京去了。”
今晚雷猛出手,哪怕是天玑圣子和天权圣子联手,也一个都别想跑。
“可让他出手,他不就知道我与主人勾结的事了?这会不会对主人您不利呢?”摇光圣女小心翼翼提醒。
裴少卿缓缓摇头,背着手走了几步说道:“我需要一位信得过的宗师高手,今晚让雷猛出手,就是我向他展现诚意,他若保守秘密,那就可为我所用,他若不保守秘密,想揭发我勾结玄教,呵,又有什么证据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摇光圣女继续说道:“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和观察,我觉得雷猛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对他好处最大,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退一万步,哪怕雷猛就是不愿为他所用,也不会将他勾结摇光圣女的事说出去,因为这不一定会给他带去什么好处,但一定会为他招去祸事。
身为宗师,能成为朝廷供奉。
那就不是脑子一根筋的武夫。
本来他就想要招揽雷猛,天权的出现只是让他把这件事提前了。
“奴明白了。”摇光圣女答道。
……………………
很快夜幕降临,锦官城里的夜生活都结束了,万籁俱寂、只有虫鸣。
戌时最后一刻。
天权圣子和天玑圣子还在西城门外焦急的等待迟迟不至的摇光圣女。
“师兄,她不会是不来了吧?”天玑圣子有些沉不住气,担忧的说道。
天权圣子也有这个担心,可还算是镇定,“不着急,按理说她没道理察觉我们的计划,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等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叮铃铃~叮铃铃~”
下一秒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天权圣子和天玑圣子对视一眼皆是面露喜色,然后齐刷刷循声望去。
宛如仙子的摇光圣女翩然而至。
一阵香风在空气中弥漫。
“二位师兄久等了,我们现在出发吧。”迟到的摇光圣女并没有说抱歉之类的话,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她能如约赶来,这就已经让天权圣子和天玑圣子松了口气,又怎么可能计较她态度上的失礼,何况,跟一个死人斤斤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免得让那个家伙跑了。”天权圣子说道。
随后三人施展轻功飞向城隍庙。
不到一刻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座城隍庙荒废多年,已经杂草丛生,多处房屋倒塌,一眼望去满是残垣断,只剩下主殿还勉强矗立着。
夜幕笼罩下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院子里有一道盘腿而坐的身影。
白衣、黑发、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就如主殿神位上坐着的城隍神像。
这个装逼犯正是裴少卿。
“裴少卿!”摇光圣女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扭头看向天权圣子和天玑圣子说道:“你们要杀的人就是他?”
“县子,人给你带来了,速速动手吧!”天玑圣子没有回答摇光圣女的话,大笑着对裴少卿说道,脚下跟天权圣子一起迅速和摇光拉开距离。
裴少卿睁开眼睛,缓缓抬头看着空中的天玑圣子,明知故问,“天玑圣子,你身旁之人又是谁?在我们的约定中,你似乎没有提及第四人。”
“县子有礼,在下天权,天玑师弟怕县子胃口太大,连他的脑袋也要留下,所以请我随行,斩杀摇光之功在此,就请县子自取吧。”天权大大方方的抱歉行礼,声音爽朗的说道。
暗中的雷猛根据三人的对话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裴县子竟然跟玄教圣子勾结起来杀玄教圣女,难道玉衡圣子和开阳圣子也是他通过这种方式所斩杀的吗?
他惊讶于裴少卿的大胆。
而同时也明白了裴少卿的意思。
裴少卿让他随行,将自己的秘密暴露给他,就是展现诚意想拉拢他。
这种气魄让雷猛由衷的佩服。
摇光圣女神色又惊又怒,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天权和天玑,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们竟然敢勾结朝廷鹰犬残害同门!怎敢如此大胆!若是师尊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师妹,事已至此,你又怎么还如此天真?只要你死在这里,有谁会知道呢?”天玑圣子哈哈一笑答道。
天权叹了口气,悲天悯人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兄妹一场,师兄也不愿如此,但可惜谁让师妹你最近明显不安分,想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师兄心狠手辣。”
“既然如此,那二位师兄也别怪师妹心狠手辣。”摇光圣女脸上的怒容突然消失,展颜一笑、百媚横生。
天玑圣子和天权圣子顿时一怔。
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
第260章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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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圣女话音落下,心中不安的天权圣子和天璣圣子都没出声,夜色笼罩下的废弃城隍庙静得可怕,只剩下阵阵虫鸣和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隨后在两人惊惧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摇光圣女纵身一跃,落在裴少卿面前双膝跪地,毕恭毕敬的以额头触地磕头,说道:“摇奴参见主人。”
裴少卿缓缓伸出手去摸她的脸。
摇光圣女努力把头伸过去靠在他手掌上磨蹭,冷艷的脸蛋上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同时扭动腰肢,轻轻摇晃著圆润的臀部,铃鐺声响个不停。
“叮铃铃~叮铃铃~”
轰!
天权圣子和天璣圣子如遭雷击。
不可一世的摇光居然跟条狗一样跪在裴少卿面前口称主人,还露出如此下贱的神情被其抚摸脸颊,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对两人造成极大的衝击。
不止是他们,躲在暗中的雷猛也同样是深受震撼,脑子里一片空白。
堂堂玄黄教圣女,居然早已经被裴县子暗中降服效命於他,这比先前关於裴少卿跟天璣和天权合作的猜测更让他震惊,毕竟双方面的合作跟单方面的臣服那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雷猛已经完全领会了裴少卿今晚叫他来的意思,一是展现对他的信任作为拉拢他的诚意,二是让他知道其值得追隨,毕竟连堂堂玄黄教圣女都效忠於他,单论社会地位的话雷猛虽然是宗师,却不能跟摇光圣女相比。
天璣圣子和天权圣子在短暂的震惊后,取而代之浮上心头的是惶恐。
无边无际的惶恐像是黑暗將两人吞噬,让两人感到窒息、喘不过气。
因为摇光既然是裴少卿的人……
不!下贱她那个地步,已经不配称之为人,而是裴少卿的狗,母狗!
那今晚这个本来看似给摇光设下的圈套,实际上岂不是给他们设的?
本来看似猎物的摇光是猎人。
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猎物!
“师弟,快走!”
天权圣子当机立断欲要逃离。
尽显果决。
天璣圣子施展轻功紧隨其后。
“雷前辈,眼下还不出手,更待何时?”裴少卿不轻不重喊了一声。
“老朽在此!”雷猛大声回答一句后自黑暗中化作流光现身,瞬息间两拳打出,凌厉的罡气凝聚成两枚紫色拳头分別冲向天璣圣子和天权圣子。
天权圣子和天璣圣子的身形在空中急剎,面对这宗师高手突如其来的一击,想躲已经躲不开,只能硬抗。
两人贵为玄黄教圣子,身上自然是不缺宝贝,天权圣子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桿长枪,好似游龙向拳头刺去。
天璣圣子则是拿出一把水蓝色的长剑,狠狠向罡气凝聚的拳头斩去。
轰!
两枚紫色的巨拳破碎,四溢而出的罡气震得周边的树木被连根拔起。
而两人手中的兵刃毫髮无损。
但天璣圣子和天权圣子本身却承受不住巨大的衝击力,从空中狠狠的摔在地上,右手虎口被震开裂,鲜血缓缓滴落,同时手还在不断的颤抖。
“兵器不错,可惜人太弱。”裴少卿看著这一幕笑吟吟的评价了一句。
这就是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可悲的一点,上古修士们遗留下来的许多法宝都比使用者本身更强,所以有时候法宝扛得住,但奈何主人不爭气。
天璣圣子和天权圣子皆是用手里的兵刃杵著地,才艰难的爬了起来。
哪怕他们是游龙境巔峰。
理论上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
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別。
刚刚如果不是手中法宝消解了雷猛的罡气,他们已经五臟六腑俱碎。
“二位师兄可还好?”摇光圣女已经趴在了跪坐的裴少卿腿上,身姿曲线妙曼,手里挽著髮丝笑盈盈问道。
“贱婢!”看著害自己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天璣圣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红著眼睛斥道:“你贵为圣教圣女,竟然对一朝廷鹰犬搔首弄姿还认其为主,真是我圣教耻辱!”
“呵呵,天璣师兄不也想勾结主人谋害我吗?被我抢先一步后又大义凛然指责我,真是可笑。”摇光圣女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天璣圣子被懟得一时语塞,气急败坏的骂道:“我找裴少卿只是寻求对等合作,可不像你给他当狗,欠淦的浪货,是他把你给整爽了是吧?”
真是话糙理也糙。
“当狗有什么不好?当玄黄教的圣女还不如当主人的狗。”摇光圣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接著又嘆了口气说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倒是想被主人临幸,奈何目前还不配,我唯有以玄黄教教主的身份,才配与主人同床共枕。”
她看向裴少卿的眼神充满爱意和敬仰,水汪汪的雾气朦朧。
雷猛心头直呼佩服。
看看县子这给人调成什么样了?
他想要教程。
“天璣师弟且稍安勿躁,容我说两句。”缓过来的天权见天璣还要辱骂摇光,立刻出声制止他,然后上前两步,站稳身体后对著裴少卿恭敬的躬身一拜说道:“县子在上,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甘当县子麾下鹰犬、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璣圣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满脸不可思议的骤然抬头盯著天权圣子,不是,他本以为师兄打断他是有什么指责摇光圣女的高论要发表。
但万万没想到,是投降。
可仔细一想,眼下这个局面不投降的话就只剩下死路一条,还得是师兄果断啊,且先虚与委蛇保全自身。
將来有机会在一雪前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县子,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县子需知,我们师兄弟绝对比摇光那欠乾的小贱人管用。”天璣圣子深吸一口气,紧隨其后表態投降。
裴少卿淡然一笑,一只手在摇光圣女脖子上轻轻摸著,熟练的沿著领口钻进去,入手软、弹、滑,轻飘飘的说道:“摇光是我的狗,你们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谈?也配爱国?”
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爱国这种事,那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爱的吗?
你什么出身啊?
不是权贵就算了。
甚至就连权贵的狗都不是。
也配爱国?
“就是,我还可以帮人主人排解寂寞,你们能吗?”摇光圣女露出得意的笑容,脸上表情隨著裴少卿手上的力度发生细微的变幻,一片緋红。
天璣圣子看著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扫货,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摇光这女人表面高冷实则闷骚呢。
还真是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
旁边天权圣声大声道:“我能!”
天璣圣子虎躯一震,愕然扭头看向师兄,张著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雷猛听闻此言同样是目瞪口呆。
摇光圣女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而天权圣子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眼光,满脸决然、掷地有声的说道:“只要县子饶我一命,给我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莫说是想要我陪床,就是让我跟摇光师妹一起陪县子快活,我也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师兄不愧是师兄!
就是豁得出去,够狠。
天璣圣子发自內心的感慨一声。
咬著牙跟了一句,“我也一样!”
毕竟师兄一向是他追隨的榜样。
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尊严又算个屁?
“主人,太噁心了,奴才不要跟他们一起伺候主人。”摇光圣女露出嫌弃的表情抱著裴少卿的胳膊说道。
“放心,虽然从小经常有人骂我是搅屎棍,但我真不是。”裴少卿拍了拍摇光的手,看著天权圣子和天璣圣子说道:“本官可没有左右为男的癖好,你们想为国效力,可以,我成全你们,用你们的头颅帮助本官加官进爵,这是你们报国的唯一方式。”
间接性的曲线报国也算报国嘛。
话音落下,他挥了挥手。
天璣圣子这人实在是太狠了。
不杀了的话,容易遗患无穷。
“给爷死!”
雷猛怒吼一声杀了上去,周身狂风大作,捲起地上的落叶遮天蔽月。
“裴少卿!你不得好死!”天权圣子见活命无望,瞬间变脸,怒骂一声后跟天璣圣子说道:“师弟,我们今天看来是逃不了了,那便一起上,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崩掉他一颗牙。”
“好!师兄!同生共死!”天璣圣子大笑著回了一句,率先冲向雷猛。
天权圣子则施展轻功转身逃遁。
“哼!天权师兄这是哪里去!师妹来跟你过过招。”趴在裴少卿腿上的摇光圣女立刻飞身而起,两条白色丝带像是两柄长剑刺向了天权圣子。
天权圣子不得不反身与之缠斗。
而天璣圣子在察觉被师兄卖了后惊怒的回头想要质问,就是这剎那的失神,被雷猛一拳打穿了胸口,鲜血如雨般洒落,尸体重重的砸在地上。
“师兄……你……骗……我。”天璣圣子嘴里冒著血,断断续续说道。
他不甘,他不甘啊!
隨后便彻底断了气,死不瞑目。
离得太远,天权圣子听不见天璣的临终遗言,满头大汗,一边接摇光圣女的招一边哀求道:“师妹,我们师兄妹一场,相处十几年,多少也有点情谊在,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好,那师妹我退下,请雷前辈出手吧。”摇光圣女话音落下,直接身似翩翩蝴蝶倒飞回了裴少卿身边。
“好一个贱人!”天权圣子目呲欲裂的骂了一句,拼尽全力转身逃遁。
雷猛冷哼一声,伸手虚空一招握住天璣圣子掉落的隨手剑掷了出去。
长剑破空,只留下一道残影。
天权圣子感受著疾风迫近,拿出一件法宝想要抵挡,挡住了,可人震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失去气息。
雷猛上前检查了一下,为了防止天权圣子通过邪门功法装死,一脚跺碎其心臟后才拖著他尸体回到裴少卿面前,“启稟县子,老朽幸不辱命。”
“哈哈哈哈!好!好啊!真是多亏了雷前辈,否则我想杀他们两人可不容易。”裴少卿笑著起身,上前將雷猛搀扶起来,“我得雷前辈是如鱼得水,可真是捨不得放前辈离开。”
“若县子不弃,雷某愿为县子效犬马之劳。”雷猛听见这话就知道自己该表態了,毫不迟疑的大声说道。
不提裴少卿展现出的诚意和其本身的潜力,光是他今晚知道了裴少卿的秘密,那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是宗师没错。
但宗师之间亦有区別。
有正道五绝等门派强盛的宗师。
也有他这种势单力薄,但是妻妾眾多、子孙满堂,掛靠朝廷混口饭吃的宗师,这卖命给谁卖命不是卖呢?
“在下郑重承诺,此生绝不辜负雷前辈。”裴少卿掷地有声的保证。
雷猛躬身一拜。
这一拜……
裴少卿將其扶起。
摇光圣女见状,眼中异彩连连。
就连宗师高手都照样也要臣服於主人,自己能追隨主人是何其荣幸?
摇光圣女走了,裴少卿和雷猛带著天权圣子和天璣圣子的尸体回城。
……………………
王县令习惯早起,这是自幼就养成的习惯,因为他小时候要干农活。
后来有幸读书识字,比干农活更加勤奋,哪怕是当了官,也一直保持著这样的习惯,十年如一日不曾变。
天蒙蒙亮,一身便装的他就已经穿梭在街头闹市,路过肉摊菜摊时会问问价,也算体察民情,微服私访。
“裴大人真厉害啊,才短短一年多时间不到,这都已经四个了吧!”
“是啊,玄黄教总共也才就七个圣子,裴大人一个人就杀了四个。”
突然,王县令在一个包子铺听见了这样的议论,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面不改色的走进去问道:“这位兄台,刚刚听你们说裴大人怎地了?”
“方才靖安卫在城门口张贴了一则告示,裴大人昨夜杀了玄黄教的天权和天璣两位圣子,两人人头正掛在城门示眾呢,明天就要取下来送到京城去。”被询问的男子热情讲述道。
王县令霎时如遭雷击,裴少卿不声不响竟然又弄死他圣教两位圣子。
回过神来后,他转身就走。
直奔飞鹰鏢局见总舵主孙辉。
“总舵主,出事……”
“王舵主来的正好,我刚刚才派人去县衙寻你呢,天权和天璣两位圣子不幸被裴少卿杀了!”孙辉黑著脸打断王县令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县令抿了抿嘴,“总舵主已经確认过两位圣子当真已经遇害么?”
“我亲自去看过了,確实是那两位圣子无疑。”孙辉嘆了口气答道。
王县令呆立当场,在来的路上他其实还没完全相信这件事,毕竟天璣和天权两位圣子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可现在听孙辉亲口证实,他也不得不信,不解的问道:“二位圣子为何会出现在蜀州?裴少卿又怎么会得知他们的行踪?又是怎么下的手?”
“我也想知道,这就是我让人去寻你的原因,你不是与裴少卿私交甚篤嘛,去打探一下,这些细节他肯定会写在呈给皇帝的奏章中,没必要瞒著你这个县令。”孙辉看著他说道。
王县令也的確是迫不及待想去见裴少卿问个究竟,应一声后就告辞。
看著王县令的背影,孙辉脸色比死了妈还难看,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咬牙嘆气一声:“造孽啊!”
他招谁惹谁了?
不到一年时间,在他的地盘上死了四个圣子,被捣毁两个分舵,死了一个分舵主和一个副舵主及数十普通弟子,这回圣殿肯定要派人来查他。
这他倒也不怪圣殿。
没办法。
就这种情况,那么多宗舵只此一列吧,他自己看自己都像朝廷臥底。
但天见可怜,他真不是啊!
只希望圣殿的诸位高层能看在跟天道盟开展在即、急需人手的份上不要对他查得太深,太深了他受不了。
虽然他不是朝廷臥底。
但这些年確实没少贪教中公產。
经不起查。
另一边王县令急匆匆来到裴府。
裴少卿得到下人稟报后去相见。
“大早上王兄不在家陪即將过门的小娇妻,怎么有空来寻我?总该不会是来祝贺我杀了天权和天璣两位圣子又下立大功的吧?”裴少卿背著手慢悠悠走进前厅,嬉皮笑脸的说道。
王县令看著他这副嘴脸就恨不得上去抡一拳,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不该跟王兄这位玄黄教的分舵主说,不过谁让我跟你交情深厚呢。”裴少卿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
“什么意思?”王县令不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少卖关子,直说。”
“字面意思。”裴少卿放下茶杯笑吟吟的说道:“这件事还得从前些日子说起,天璣圣子主动找上门,自爆身份说要跟我合作,想借我的手杀了老王你梦中情人摇光圣女,因为觉得摇光圣女成了教主的有力竞爭者。”
“这怎么可能?”王县令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不信,觉得荒唐至极。
“你不敢信是吧?我当然也不会信啊,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专门给我设的一个套?毕竟我跟玄黄教可是结怨颇深啊。”裴少卿摊了摊手说道。
王县令催促:“然后呢,快说。”
“我虽然不信,但我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准备將计就计,先把天璣这个主动送到嘴边的肥肉吃到肚子里再说。”裴少卿露出个戏謔而残忍的笑容,继续说道:“所以派人跟踪了从府上离开的天璣圣子,没想到肥肉不止一块,他背后还有个天权。”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摊开手人畜无害的笑著说道:“然后我便趁著雷前辈在,设了个计把他们两人骗到城外都给杀了,就这么简单,至於他们原本究竟是真想借我的手杀摇光还是想给我设套,那都不重要了。”
王县令听完后久久不语。
“当真?”半响后才问了一句。
裴少卿点点头,“当真。”
“裴兄,你祸事了。”王县令嘆了口气,沉声说道:“虽然不知道过去圣教为何没对你下手,但一连杀我圣教四位圣子,无论如何,圣教都不会再放任你不管,你这回確实是立下了大功,但希望也能你有命领才行。”
“多谢王兄关心,但是一切为了陛下!一切为了大周!我若真因此死在玄黄教手中,那也只能说是我应得的下场。”裴少卿坦坦荡荡的说道。
王县令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番欲言又止后转身离开,去向孙辉復命。
而孙辉听完王县令的讲述后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教主正春秋鼎盛,下面几位圣子圣女居然就已经为了爭他屁股下面的位置打出狗脑子,甚至是不惜勾结朝廷官员,这也太离谱、太荒唐了吧。
“总舵主,我也不信,但我觉得裴少卿没必要骗我。”王县令答道。
孙辉脸色阴晴不定,“可真这么如实上报,是会挑起內部矛盾的。”
別人且不说,摇光圣女就肯定会有想法,同时剩下两位圣子和摇光圣女的竞爭也会彻底被放到明面上来。
而他们各自又有支持者。
高层內部矛盾只会更加激烈。
“总舵主,天权和天璣两位圣子对裴少卿所言借他的手杀圣女的话会不会只是幌子,实际上就是想设个套杀裴少卿为死去的开阳和玉衡两位圣子报仇,只是裴少卿魔高一丈反过来算计了他们?”王县令试探性说道。
孙辉吐出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罢了,我把这一段也写进去,上面怎么看,就看上面吧。”
反正他是尽力了。
但同时心里也有些暗喜。
因为天权和天璣的死如果涉及到勾结朝廷鹰犬进行內部斗爭,加上跟天道盟开战在即,那圣殿说不定就没多余的精力再来对他进行內部调查。
或者会把对他的调查延后。
那他就有的是时间进行善后。
(本章完)
第261章 拒绝换人,即將调回京城(月底求月
第261章 拒绝换人,即將调回京城(月底求月票)
转眼又是十余日过去。
裴少卿收到了姜月嬋新的信。
同时还有宛贵妃的新礼物。
“这女人是有病吧?鼻痒了就自己拿鞋底子拍拍。”裴少卿看著手里一团香气未散的丝绸肚兜满脸无语。
家人们!真虾头啊!
上次送丝袜,这回送肚兜。
下回是不是该送原味褻裤了?
裴少卿就不信宛贵妃能蠢到看不出来自己上次给姜月嬋的回信里有对她的警告,但是她居然还敢这么做。
两个可能。
第一,她误会了自己,觉得自己是嘴上不要,但心里却很吃这一套。
第二,她乐在其中,给自己送原味是因为她想送,简单概括:发骚。
裴少卿觉得很大概率是后者。
他对此很无奈。
真被皇帝发现了怎么办?
明明都没干过,但皇帝却会当他已经干过,那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
隨后他开始写回信,这次还专门单独给宛贵妃写了一封,威胁她要是再干这种事,那自己就告诉姜月嬋。
以宛贵妃的傲慢,她肯定不会想让妹妹知道自己干过如此不堪的事。
同一时间,国都天京。
皇宫被朝阳的余暉笼罩,明黄的瓦面被镀上一层熔金,檐角的吻兽凝著露水,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陛下有旨,宣蛮族使者覲见!”
“陛下有旨,宣蛮族使者覲见!”
“陛下有旨,宣蛮族使者覲见!”
鸿臚寺卿悠长的传报声穿过重重殿门,仪鸞司卫士將敕令次第传下。
一连三声高唱,宛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在太和殿內外不断迴荡。
一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鬍,內穿丝绸、外披狼裘的蛮族汉子大步流星入殿,身上饰品碰撞间叮噹作响。
“长生天赐福的狼王,问大周皇帝安。”蛮族使臣跪下,低著头,单手抚胸行礼,只看態度上无可挑剔。
御座之上,裹在宽厚龙袍中景泰帝居高临下淡然问道:“所为何来?”
“外臣奉命出使,愿以神鸟海东青一对、牛羊一万、金玉十万、三百威远军將士换回我蛮族公主,恳请皇帝陛下成全。”蛮族使者大声说道。
“哈!”景泰帝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指结敲击著扶手,“你可知你族公主因何被俘?蛮族不仁,朕兴堂堂之师伐之,两国交战,本该在战场上见真章,可你族公主却秘密潜入我大周腹地意图行阴谋之事,如今事败被俘,朕已经昭告天下,要用她的血祭奠前线將士和边民,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又焉能出尔反尔收回成命?”
“皇帝陛下若不放公主,那三百被俘虏的威远军將士就必然给公主殿下陪葬!”蛮族使者猛然抬头喝道。
立刻有朝臣怒斥:“放肆!异族蛮子焉敢仰面视君!且口出狂言!”
“你们周人的君不是我的君!”蛮族使者反唇相讥,直接站了起来,抬头看著景泰帝说道:“皇帝陛下就真不顾忌那三百威远军將士吗?他们在前线为陛下流血,陛下却置他们的死活於不顾,就不怕將士寒心?只恐今后威远军只认威远侯,不认陛下。”
“哈哈哈哈!好生拙劣的挑拨离间和激將法,可笑,未曾想塞外蛮子也会用计?”景泰帝大笑几声,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大周將士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为大周而亡,朕绝不吝嗇抚恤,又何来寒心一说?何况若他们知道以自己的命能换堂堂蛮族公主的命,相信个个都悍不畏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变得冷冽,语气低沉嘶哑道:“另外朕会为他们復仇,你蛮族杀我大周三百將士,朕就杀你蛮族三千!三万!三十万给他们陪葬!”
区区三百名威远军俘虏,就想把乌兰公主换回去,这简直就是笑话。
景泰帝根本就不在乎那三百人的死活,何况威远军死得越多,加深的也就是他们跟蛮族的仇恨,打起仗来会更卖力,彻底覆灭蛮族指日可待。
蛮族使者的脸色一白,隨后又阴沉了下去变得极为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哼,我蛮族也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呢。”
“朕很期待结果。”景泰帝轻笑一声尽显张狂和自负,身体往后靠在了椅子上,悠悠说道:“公主使臣就別想著带回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朕欢迎你留在我大周国都好好游玩。”
说完就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退朝!”刘海高声喊道。
眾臣山呼:“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拒绝换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京城普遍叫好,毕竟他们又不是被俘虏的三百人中之一,作为局外人站著说话不腰疼,当然觉得三百个普通士卒的命没有一个敌国公主重要。
景泰帝下朝后,刘海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低声匯报导:“陛下,蜀州暗卫最新急报,裴县子杀了玄黄教天权和天璣两位圣子,按时间算估计人头和奏章这两日就该送到京城。”
“什么!”景泰帝脸色微变。
他不质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而是想不通裴少卿怎么做到的,就算有雷猛出手相助,帮他杀人,但他又是怎么准確知道天权和天璣的行踪的?
另外,裴少卿这个时候杀了天璣和天权,是大功没错,但却不见得是好事,毕竟在搞定蛮族前,景泰帝不想跟玄教全面衝突,防止两相勾结。
而现在裴少卿又同时杀了玄黄教两名圣子,玄黄教必然报復,那朝廷肯定不能不管,衝突就很容易扩大。
刘海跟了景泰帝多年,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见其脸色变幻就猜到在担忧什么,轻声道:“陛下日理万机,心思都在军国大事上,忘了最近江湖上也有件大事,正道五绝牵头成立的天道盟即將討伐玄教。”
景泰帝確实忘了这件事,听刘海一说,皱著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来。
玄黄教同样自顾不暇,不可能一面应对天道盟一面跟大周朝廷开战。
既然没有了这个担忧,那就该考虑一下该给裴少卿什么样的赏赐了。
“小裴爱卿上回的赏赐,吏部那边都还没有议定吧。”景泰帝说道。
吏部论功行赏的流程很慢。
刘海恭敬答道:“是还没有。”
景泰帝点了点头,也好,等裴少卿的奏章送到,这次的功劳也加进去让吏部一起议定,拿出个封赏章程。
“玄黄教七位圣子,小裴爱卿一人诛其四,让朕也是嘆为观止啊。”
景泰帝发自內心的感慨一声。
“都是陛下知人善用,给了他这个机会。”刘海笑嘻嘻的拍著景泰帝的马屁,恭维道:“看看裴县子昔日是怎样的混世魔王?但自为官给陛下效力之后就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景泰帝龙心甚悦,哈哈大笑。
当天下午,裴少卿的奏章就隨著天权和天璣两人的头颅被送进了京。
消息传开,全城譁然。
但被裴少卿震撼了太多次。
大家都有些麻了。
在觉得震惊之余,也觉得理所应当,裴少卿立下多大的功劳都合理。
除了齐王外,吏部最难受。
本来因为裴少卿的身份,他的功劳和封赏就不好议定,好不容易拿出个章程,都还没递交给皇帝过目呢。
结果裴少卿就又立下一桩大功。
皇帝让他们再议封赏。
並且下旨督促让他们儘快拿出一个章程,別议定封赏的速度又赶不上裴少卿立新功的速度,那就好笑了。
但吏部尚书郑文轩却觉得这事棘手得很,麻烦就麻烦在裴少卿立下的功劳太大,但同时人又太年轻,而且已经有了不符合年龄的官职与爵位。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定赏赐。
所以乾脆直接去问皇帝。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听皇帝的话。
所以才能当上这个吏部天官。
而皇帝对於这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心腹,也不用掩饰什么,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爵升一级调回京城。”
“陛下!再升,可就是伯了,但裴县子连战场都没上过,恐怕会引起诸多不满。”郑文轩小心翼翼说道。
景泰帝幽幽说道:“没上过战场不代表没有战功,俘虏乌兰这个敌国公主且不提,被他杀的六个蛮族游龙境武者不都是蛮族军中的高手吗?这不算战功?朕看谁敢嚼舌根,那就也去给朕俘虏个蛮族公主回来再说。”
他把裴少卿调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出於保护,毕竟裴少卿跟玄黄教有深仇大恨,连杀玄黄教四位圣子,玄黄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进行报復。
哪怕暂时因为跟天道盟开战在即无瑕兼顾裴少卿,但双方不可能一直打下去,腾出手后必然会血债血偿。
所以景泰帝才想趁著这段时间把裴少卿调回京城,玄黄教的反贼哪怕是再猖狂,也还不敢跑来京城放肆。
他身体越来越差,又拒绝静养。
一直靠丹药强行保持外人看起来还不错的精气神,大限就在这两年。
必须趁著裴少卿立下大功时快点把他扶到能制衡裴世擎的地步,毕竟他不信裴少卿今后能一直立功不断。
“臣,遵旨。”皇帝这么说就是铁了心要给裴少卿晋爵,郑文轩自然不好再多逼逼,只管照旨意去做就行。
京城一间小院里,提前秘密潜入的蛮族武將拓跋正与几名下属议事。
“大周皇帝拒绝换人,想救公主只能另闢蹊径。”拓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话音落下后看向一名下属问道:“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启稟將军,卑职经过调查和精挑细选,觉得北镇抚司掌刑千户赵荣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下属答道。
拓跋立刻说道:“详细说说。”
“是,赵荣身为掌刑千户本来就有隨意进出北镇抚司大牢、提审关押犯人的权力,同时此人是个闻名京城的孝子,少时丧父,家境贫寒,被母亲独自拉扯长大,所以一直对老母百依百顺,若能控制他母亲,那其必然会帮我们救出公主殿下,此人是最合適的了。”下属语气沉稳的讲述道。
拓跋又问:“有下手的机会吗?”
这些高门大户家中畜养家丁丫鬟和打手无数,没那么容易下手,京城闹市,搞出点动静就容易前功尽弃。
“有,赵荣的母亲出身贫寒,在府上閒不住,她每天早上都要带著丫鬟出门买菜亲手给赵荣做饭,这正適合我们下手。”下属点了点头说道。
拓跋听完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气后说道:“还有四天,就是大周皇帝处死公主的日子,事不宜迟,明天早上就行动,明面上有使团帮我们吸引周人的注意力,成功的机会很大。”
“是!”眾下属齐声应道。
………………………
裴少卿的奏章送到了京城。
孙辉的信也已送到了圣殿。
叶无双看完后脸色黑如锅底,攥著信纸的手指关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隱隱发白,信纸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被派来送信的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感觉压力如山,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先下去。”叶无双冷声说道。
“是,小的告退。”
送信人鬆了口气,起身就走。
叶无双又说道:“召二位殿主和诸位长老,圣子、圣女前来议事。”
他很清楚,这封信既然送到自己手里,那肯定某些和孙辉亲近长老也得到了消息,盖子根本捂不住,所以还不如把所有人叫来开诚布公的谈。
很快圣殿內就站满了人。
“就在刚刚,本座收到了蜀州总舵来信,称天权和天璣二人死在了裴少卿手中。”叶无双面无表情的道。
此话落下,殿內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怎么可能?”
“二位圣子结伴去蜀州作甚?”
“裴少卿凭何能杀了二位圣子?”
叶无双抬起一只手。
嘈杂的大殿內又重新恢復安静。
他继续说道:“在信里,孙辉说根据他打探得知,天权和天璣之所以去蜀州、之所以会被裴少卿所杀,是他们主动找到裴少卿,想要借他的手杀了摇光,因为觉得摇光成了教主之位的有力竞爭者,威胁到了他们,但裴少卿却直接將计就计杀了两人。”
一直脸色古井无波的摇光圣女听见这话愕然抬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天枢和天璇两人也震惊不已。
“这!敢问教主,孙辉这说法当真靠谱吗?听起来简直是荒唐啊!”
“没错,天璣和天权两位圣子都是摇光圣女的师兄,又焉能如此?”
“再说了,教主春秋鼎盛,他们又何必如此著急,甚至吃里扒外?”
二位殿主眾长老都不愿相信。
“师尊!弟子也不相信天权和天璣两位师兄想杀我。”摇光圣女上前一步,面色冷漠的说道:“弟子斗胆猜测,二位师兄会不会只是想以此为藉口骗取裴少卿的信任,好设下圈套杀了他为玉衡和开阳报仇,只是没想到裴少卿魔高一丈,反杀了他们。”
“没错,师父,弟子觉得摇光师妹所言有理。”天枢立刻附和一句。
天璇紧隨其后,“我等师兄妹七人都受师尊的教导,情同手足,哪怕有些许不快,也绝不至於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天权和天璣两位师弟极可能真是如摇光师妹所想的这样。”
“孙辉也在信里面做了与摇光同样的猜测。”叶无双缓缓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本座也觉得是这样。”
当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自从出了开阳那个残杀同门夺丹的逆徒后,叶无双就觉得座下几个弟子除了摇光外没一个省心的。
关键是他有竞爭教主的经验。
知道这种竞爭有多么激烈。
天权和天璣那两个混帐,还真可能干出勾结裴少卿杀害摇光的事情。
“师尊在上,裴少卿一而再再而三折我圣教顏面,已经杀了我圣教四位圣子,若是再不以牙还牙,必將令万千圣教弟子不满,徒儿愿杀了此人为四位师兄报仇!”摇光主动请缨。
天枢圣子看了她一眼,“师妹怎突然改变主意了,为兄记得当初可是你说的不宜对裴少卿痛下杀手啊。”
“此一时彼一时。”摇光圣女皱了皱眉头,一脸坦然的说道:“当初不杀裴少卿是为了避免与周廷出现全面衝突,造成更多无辜弟子伤亡,但眼下已经到了不得不杀裴少卿的地步。
哪怕是杀不了他,我们也必须要做出这样的举动给外界看,以安万千圣教弟子的心,否则將人心尽散。”
叶无双不著痕跡的点点头,摇光圣女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人心绝不能散。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圣女说的没错,当初不杀裴少卿是有不杀的理由,现在杀他也是有杀的理由。”炎殿殿主环视一周道。
“能不能杀了他无所谓,但必须做出行动,圣女殿下说的太好了!”
“是啊,绝不能搞得人心尽散。”
当初摇光圣女提出不能杀裴少卿是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现在她提出要杀裴少卿这是也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大家自然纷纷支持她。
天枢看著这副场面,倒也能理解天权和天璣为什么急著弄死摇光了。
这女人是表面上不爭不抢、漠视万物,但实则却另又有一番手段啊!
他立刻说道:“摇光师妹说的有道理,但是不是忽略了一点,天道盟来势汹汹与我圣教大战在即,这时候真杀了裴少卿引来周廷打击,对我圣教处境將极为不利,请师尊三思。”
其实他也支持杀裴少卿。
但既然摇光支持,那他就反对。
“天枢师兄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周廷正与蛮族交战,他们也不愿这时候与圣教全面衝突。”摇光圣女不咸不淡的答道,又补充一句,“何况我只是说要拿出杀裴少卿的举动给外界看,以安人心,又不是说真的要杀了他,能废了他或者重伤他即可。”
摇光圣女这番话就更符合在场大多数高层的利益了,废了或者重伤裴少卿,留他一命,不会跟大周爆发全面衝突以影响到他们安享太平富贵。
而同时又能安定內部人心。
其实他们也是这么想,不过以他们的身份不好带头说这种直白的话。
“教主,圣女殿下所言有理,不一定要杀了裴少卿,只要能展现我圣教態度即可。”眾人纷纷表態支持。
天枢圣子抿了抿嘴不再多言。
刚刚就是因为一时心急才有所忽略导致说错了话,不能再重蹈覆辙。
叶无双看向摇光圣女,和顏悦色的说道:“摇光,本座自然是相信你的本事,可是別忘了,裴少卿身边现在有一位宗师保护,你能行吗?要不然还是本座指派两位长老前去吧。”
“师尊,弟子想亲手为师兄们报仇雪恨。”摇光圣女眼神坚毅,又抿了抿嘴说道:“何况依弟子之见,裴少卿杀了天璣和天权两位师兄后肯定会防范我圣教的报復,所以强来未必能取得好的成果,弟子自有妙计。”
“摇光师妹说的妙计莫不是美人计吧,师兄提醒你一句,可千万別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听说那蛮族乌兰公主就是这么遭的。”天璇圣子说道。
摇光圣女轻哼一声,斜眼瞟了他一眼说道:“多谢师兄关心,但乌兰公主不过一蛮夷而,又焉能与师妹我相提並论?我可不会像她那么蠢。”
“既然师妹这么有信心,师兄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可千万別让师父和我们失望啊。”天璇圣子笑吟吟的。
话里激將的意味很明显。
但摇光圣女似听不出来,直接向叶无双保证,“师尊,弟子愿意立下军令状,绝不会无功而返,若是让您失望,那弟子甘愿受到任何责罚。”
“既然摇光有此信心,为师也就不泼你的冷水了,你也確实从未让为师失望过,且放手去干吧,为师等你的好消息。”叶无双点了点头说道。
摇光圣女说道:“谢师尊成全!”
天璇圣子目露讥讽,裴少卿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著了你一个女人的道?
他不知道。
裴少卿还真喜欢著女人的道。
因为他是一个虔诚的求道者。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本章完)
第262章 营救开始,自古忠孝难两全(月初求
第262章 营救开始,自古忠孝难两全(月初求月票)
大周都城,天京。
天蒙蒙亮,閒不住的赵母就已经早早起床,在丫鬟伺候下收拾利索后天刚好大亮,便带著丫鬟出门买菜。
“老夫人,这些事自有我们下人去做,您又何必非得亲力亲为呢?您腿脚也不方便,若是在外头出个什么事可让奴婢怎跟老爷交代。”丫鬟扶著赵母,嘴里已不知道第几次劝说。
赵母笑呵呵的答道:“忙活了大半辈子,每天不做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放心,老婆子我还没到风吹就倒的地步,荣儿也是明事理的,我真出点什么事也不会迁怒你这丫头。”
赵荣之所以明事理正是因为赵母本身明事理,从小耳濡目染的影响。
“哎哟,老夫人誒,奴婢那是真怕被老爷迁怒吗?这还不都是担心您的身体嘛。”丫鬟一脸无奈的说道。
因为赵母为人和善,所以下人们並不畏惧她,而是將其当长辈看待。
赵母笑得满脸皱子,拍了拍丫鬟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行了我们快些吧,不然新鲜的菜可都被旁人挑去了,荣儿吃菜就好一口新鲜。”
清晨的京城街面格外热闹,特別是卖菜的地方更是打挤,赵母就喜欢这种亲切的烟火气,笑得合不拢嘴。
“哟,赵老夫人来了,瞧瞧我这新摘的菜,叶子都还掛著露水呢。”
“老夫人早啊,切点肉回去?”
“老夫人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因为赵母数年如一日的亲自早起买菜,又温和待人,所以菜贩肉贩都认识她,看见后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赵母也一一回应著这些老熟人。
而这一幕,让混跡在人群中悄悄跟踪赵母的两名蛮族武者大为头疼。
两人本打算趁著市场人多混乱把赵母掳走,结果没想到半条街的摊贩都认识赵母,又哪还那么容易下手。
不过赵母的热情和善良倒是可以利用,毕竟这样的人一般警惕性低。
两个人对视一眼,凑到一起低声商量了几句,隨后就各自分头行动。
赵母买完菜后打道回府,跟丫鬟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
“老夫人,赵老夫人。”
路过个巷子时突闻有人唤自己。
“谁在叫我?”赵母停下脚步,顺著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巷子里面看去。
丫鬟眼尖,先看见巷子里民夫打扮的蛮族武者,“老夫人,在那儿。”
“老夫人,赵老夫人,小的有关於赵大人的事向您稟报。”蛮族武者站在巷子里一边轻唤一边招手说道。
赵母一听见事关儿子,立刻就对丫鬟说道:“走,扶老身过去瞧瞧。”
“老夫人,万一此人是不安好心怎么办?”丫鬟有些担忧的劝说道。
赵母毫无惧色,不以为意,“这天子脚下,哪来那么多恶人?何况他既然识得老身,就说明知道我家荣儿的身份,又焉敢乱来?多半是想用手里的消息跟老身换取些好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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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见识不多,也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身为女子,能够一人把儿子拉扯大,自然不是胆小怕事之辈。
丫鬟觉得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何况作为下人也不能违背主人的意志。
当即扶著赵母往巷子里走去。
走进巷子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又悄无声息出现一人堵住了去路。
两人刚靠近那蛮族武者。
其就瞬间出手一指点晕了赵母。
丫鬟大惊失色,可还不等她喊叫出声,身后的武者便一掌打晕了她。
隨后两名蛮族武者迅速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袋將两人装进去,跟扛货物一样扛著两人就走,还特意避开了人多的大街,只在小巷子里面穿梭。
顺利回到了落脚的据点。
“將军,我等幸不辱命,这就是赵荣的母亲与其丫鬟,一路上没有人察觉。”两人放下麻袋向拓跋復命。
“好!”拓跋称讚一声,隨口就画了一个饼,“待救出公主后,你二人功不可没,王上一定会重重有赏。”
“全靠將军栽培!”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笑容,跪下去异口同声的谢恩。
赵母的丫鬟年轻,先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站著个陌生男子,片刻的恍惚后剧烈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绳子捆著,心中的恐惧更强烈。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知道你们绑的是谁吗?”
她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喊叫。
“闭嘴。”拓跋冷冷呵斥一声。
丫鬟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被嚇得不敢再说话,眼神充满惊恐的盯著拓跋,泪闪烁,身体不断的哆嗦。
拓跋面无表情的说道:“在你怀里有一封信,將这封信带给赵荣。”
说完后招了招手。
还不等丫鬟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便是一痛,又一次被人打晕了过去。
丫鬟再一次醒来是被一杯水给泼醒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等完全缓过神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巷子里。
下意识抬手往自己怀里摸去。
果真有一封信。
她强忍慌乱起身往赵府跑去,这个点赵荣还没去北镇抚司衙门当值。
赵荣正在院子里练剑,突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循声望去看见是母亲的丫鬟,皱了皱眉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夫人可是回来了?”
“老爷,夫人出事了。”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著哭腔,“奴婢没能保护好老夫人,她被人绑走了。”
“你说什么?”赵荣脸色骤变,大步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丫鬟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父亲早亡,他能有今天全靠母亲幸苦操劳把他拉扯大,说句离经叛道的话,皇帝在他心里都没亲妈重要。
“那个人让我將……將这封信交给老爷。”丫鬟从怀里拿出信说道。
赵荣一把鬆开丫鬟,接过信后迫不及待撕开看了起来,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邀请他到某个地方见一面。
他脸色阴晴不定,扭头看向丫鬟警告了一句,“此事谁也不能泄露。”
掳走他母亲的人既然要通过这种方式跟他见面,说明肯定见不得光。
“是,老爷放心,您与老夫人都待奴婢不薄,为了老夫人的安全奴婢一定会管好嘴,绝不会在外跟人乱嚼舌根。”丫鬟跪在地上连连保证道。
赵荣换了身衣服就出门赴约。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茶楼的包间。
等他推门而入,就看见里面已经有一个身材壮硕、容貌英武的青年等著自己,关上门脱口而出,“蛮人?”
“我很明显吗?”拓跋愣了一下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解的问了一句。
他自己觉得自己在外貌上,跟周人和魏人没有肉眼可以看出的分別。
赵荣冷哼一声,“哪怕是模样与我周人无异,但身上那股子羊膻味是再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特別对武者来说更是如此,如此浓厚的羊膻味又要通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约我出来见面,除了你们蛮人何须如此?”
“哈哈哈哈哈!赵千户可真是才思敏捷、细致入微啊,不错,鄙人確实是蛮人。”拓跋哈哈大笑,抬手指著椅子说道:“赵千户请入座饮茶。”
“少废话,我娘怎么样了?你们要干什么?”赵荣没坐,冷声问道。
拓跋微微一笑,“坐下再说。”
赵荣心知肚明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下马威,但老娘在对方手里,他不得不照做,黑著脸上前拖开椅子坐下。
“赵千户且放心,我们没有碰老夫人一根手指头,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她呢。”拓跋语气温和的安抚一句。
赵荣听见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
只要娘没事就行。
拓跋亲手给赵荣斟茶,嘴上继续说道:“至於我们想要干什么,其实赵大人也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们別无所求,只想带公主回家,只要赵大人愿意相助,在下保证不仅是老夫人能平安回家,还会带回丰厚的礼物。”
“痴心妄想,我若是帮你们救走乌兰公主,陛下震怒,到时候不仅我娘会死,我赵家上下恐怕是一个活口都难剩下。”赵荣面无表情的说道。
拓跋端起茶抿了一口,面带笑容说道:“所以还有另一个方案,那就是赵千户帮我们救出公主后带著老夫人跟我们一起走,作为救出公主的大功臣,我家王上绝对不会亏待你。”
赵荣脸色阴晴不定,他对眼下的生活很满意,如果可以,他绝不想叛国去北蛮,但是如今他已经没得选。
不过他嘴上却说道:“我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现在去向魏指挥使稟报一切,反正家母已经一把年纪也活够了,有你们给她陪葬倒不亏。”
“赵大人不要虚张声势了,我们既然选择了你,那就自然是提前调查过你,你是个大孝子,哪怕寧愿自己去死,也绝不忍心看见你母亲为你而死的。”拓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
赵荣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拓跋起身,在包间里踱步,悠悠说道:“赵老夫人很伟大啊,独自养育出赵千户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现在就看赵千户是选忠,还是选孝了。”
“你北蛮被威远侯在战场上打得节节败退,我带著家母去了北蛮不迟早还要当丧家之犬?”赵荣猛地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帮你们救出乌兰公主,但我与家母不会去北蛮,到魏国隱姓埋名了却残生。”
他对皇帝有忠心,但是不多。
如果不涉及到他娘,他不介意为皇帝效死,但在忠孝之间他选择孝。
赵荣前半段话让拓跋眼中闪过一抹阴鬱,但是后半段话又让他脸上露出笑容,“好,可以,我会给你们母子一笔后半生都衣食无忧的钱財。”
如果能將赵荣忽悠去北蛮,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若是不能,那只要能救出公主,对他而言也已经够了。
“哼!我赵某不缺钱財,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赵荣冷冷的说道。
拓跋坐回他对面说道:“计划很简单,今日下午城门关闭前,你找一个人,设法將公主殿下调包带出城外与我们匯合,到时候我们带著公主回北蛮,而你则是带著你娘去魏国。”
“好,一言为定,记住,若是我娘少了一根毫毛,我都会跟你们同归於尽。”赵荣眼神凶狠的威胁一句。
拓跋也不愿刺激赵荣,態度和善的说道:“赵千户放心,我们主要目的是救出公主,绝不愿节外生枝,我们比你更怕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
“在何处匯合?”赵荣问了一句。
拓跋说了一个离城不远的地点。
赵荣没有异议,直接起身就走。
拓跋走到窗边,居高临下望著赵荣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去,还特意安排人在暗处盯著,防止有人跟踪。
他回到落脚点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关心赵母,“赵老夫人怎么样了?”
“这老太婆挺识趣,刚醒来的时候闹了一阵,確定我们不会杀她后就没闹了。”下属忍俊不禁的回答道。
“是个识时务的。”拓跋走进关押赵母的房间,看著被捆住手脚的赵母说道:“老夫人,我刚刚已经跟你儿子见过面了,他会救你,你就安心在这儿待著,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荣儿肯定不会不管我。”赵母喃喃自语,接著又挣扎著说道:“早上起来后都还没吃东西,我有些饿得慌,还有身上的绳子也快把我这老骨头勒散架了。”
“行,既然你配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拓跋点点头,上前替赵母解开绳索,“我去让人准备点吃的。”
“要软和点的哈,硬了我老婆子嚼不动。”赵母一边活动著被捆得有些发僵的手脚,一边对拓跋嘱咐道。
拓跋闻言,觉得这老太婆也挺有意思的,怪不得能培养出赵荣那么出色的儿子,“好,保证软和不硌牙。”
话音落下就转身离去。
眼看著门关上,赵母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眼中蓄满泪水,捂著嘴压抑的低声哭了起来,身体缓缓趴在地上用一只手不断的拍打著地面。
“我的儿吶,呜呜呜,你怎么就那么蠢,那么愚孝,娘吃过苦,也享过福,这辈子够了,都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你还要搭上前程来救我。”
哭泣一番后,她目光落在了先前醒来后在挣扎中打碎的瓶碎片上。
爬过去捡起一块碎片,声音颤抖的说道:“娘不能害了你,不能啊。”
咬牙对著手腕割了下去,过程中痛得吸凉气,但却也强忍著不出声。
等一名下属给赵母送餐食时,推开门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倒在血泊中。
脸色苍白如纸,失去了呼吸。
“该死!”下属丟了手里的餐食上前去確认情况,確定赵母是真的死了后才去向拓跋匯报,“不好了將军!”
片刻之后,拓跋站在房间里看著血泊中赵母的尸体脸色阴沉得铁青。
他们居然被这老太婆给骗了。
真没想到一把年纪还如此刚硬。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她有一个好儿子,赵荣也有一个好母亲。”
“將军,怎么办,赵母死了还怎么跟赵荣交易换人?”下属担忧道。
拓跋黑著脸说道:“赵荣还不知道赵母已死,事到如今只能按原计划行事,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给赵母清理乾净,身上要见不到血跡。”
“是,將军。”
黄昏关城门之前,赵荣带著一名身材清瘦的下属来到北镇抚司大牢。
“哟,赵大人来了,今儿个又是要提审谁?”牢头殷勤的上前迎接。
赵荣面无表情说道:“把关押乌兰的牢房钥匙给我,不用跟过来。”
“是。”牢头立刻毫不迟疑的交上钥匙,在原地弯著腰保持著躬身行礼的姿势,一直等赵荣走远后才起身。
赵荣来到关押乌兰的牢房前。
作为一国公主,乌兰在裴少卿那里吃尽苦头,但在北镇抚司大牢却没遭到过暴力对待,只是因关押多日后披头散髮的,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乌兰隔著牢门看向赵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话音落下,毫无惧色的起身,抖了抖衣袖,一脸坦然的准备去赴死。
赵荣沉默著打开牢房的门。
他没进去,但他身后的下属走了进去,直接就开始解腰带、脱衣服。
“你想干什么?”乌兰见状霎时又惊又怒,还以为对方是要侵犯自己。
这可是裴少卿都没干过的事。
但下一秒她又愣住了,因为面前宽衣解带的靖安卫居然是一个女子。
赵荣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的人来救你了,跟她换衣服,和我走。”
乌兰毫不迟疑的立刻照办。
倒不是因为怕死。
是因为活著才能找裴少卿算帐。
两个人很快换完了衣服,乌兰低著头跟在赵荣身后向大牢外面走去。
“赵大人慢走,恭送大人。”
牢头一路把赵荣送出门,注意力都在赵荣身上的他没察觉任何不妥。
赵荣骑马带著乌兰出了城。
来到跟拓跋约定好的地方。
“拓跋!”隔著很远,乌兰公主就认出了来营救自己的人,脱口而出。
拓跋也激动的回应,“殿下!”
赵荣勒马驻足,一把掐住了乌兰的脖子,冷冷的问拓跋,“我娘呢?”
乌兰被封了丹田,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被扼住脖子后呼吸困难,脸上血色迅速退却,胸脯不断的起伏。
“带老夫人。”拓跋回头喊道。
两名蛮族武者搀扶著赵母出现。
“娘!娘你没事吧!”赵荣激动的喊道,但是却没得到回应,立刻目光如刀的看向拓跋,“我娘她怎么了?”
“赵千户不用担心,老夫人太过刚硬,为了顺利带她出城,无奈只能把她打晕。”拓跋面色诚恳的解释。
赵荣提著乌兰下马,一步步向拓跋走去,说道:“先把我娘送过来。”
拓跋使了个眼色。
“赵大人可接稳了。”两名扶著赵母的蛮族武者立刻將其扔向了赵荣。
“娘!”赵荣当即鬆开乌兰,然后去接赵母,一入手就发现母亲身上一片冰凉,再一摸脉搏,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霎时间目呲欲裂的死死盯著拓跋吼道:“王八蛋,你出尔反尔!”
“赵大人,这非我所为,是你母亲太过刚强,自杀了。”拓跋替乌兰解开了丹田的封锁,对赵荣解释道。
“去你妈的!你给我娘偿命!”赵荣怒吼一声,放下尸体就冲了过去。
拓跋迎了上去,嘴里说道:“此地离城太近,大打出手,动静必然会引来官兵,你们先带公主殿下走!”
当时他没想过赵母会死,所以为安赵荣的心,选了一个离城不远的地方交易,而这点现在却是成了威胁。
“是,將军!”下属搀扶著有伤在身的乌兰上马,“殿下,我们先走。”
“拓跋,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成婚!”乌兰衝著拓跋喊了一声。
原来对方是她的情郎。
拓跋回眸露出个温柔的笑容,隨后就立刻跟发狂的赵荣战成了一团。
两人都是游龙境巔峰的武者。
全力出手的动静很大。
立刻有靖安卫出城查看情况。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城外有人大打出手不会有官府过问,但这是在京城重地,风吹草动都会引官府关注。
等十余名靖安卫纵马赶到,看见的就是拓跋已惨死,重伤的赵荣抱著母亲的尸体眼神呆滯的跪在血泊中。
“是赵千户!”
眾靖安卫大惊失色,立刻下马。
“不要过来!”赵荣大喊,眼神恢復了色彩,放下母亲的尸体,拿起刀惨笑一声说道:“死的那人是蛮族一名將军,他们掳走我母亲,逼著我犯下私放乌兰公主的死罪,我愧对於母亲、愧对於魏大人、愧对於陛下!同僚一场,提著我的头回去领赏吧,但请诸位帮我安葬亡母,赵某拜谢。”
话音落下,还不等处于震惊中的眾靖安卫反应过来,赵荣就用手里的刀抹了脖子,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
“快!我带人追击,你们立刻为赵千户收尸回去稟报指挥使大人!”
(本章完)
第263章 掀起世界的裙角,晋爵(二合一求月
第263章 掀起世界的裙角,晋爵(二合一求月票)
“哐!”
景泰帝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
茶杯、奏章、烛台、玉璽等物顿时隨著桌子倾倒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御书房中刘海、魏岳和一眾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混帐!混帐!”景泰帝呼吸急促的厉声斥骂,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胸腔剧烈起伏,红著眼睛瞪著魏岳怒吼道:“魏岳,你难辞其咎!”
去追乌兰公主的人终究没追上。
乌兰公主虽然吃了一堆苦头。
但终究是彻底脱离了牢笼。
“臣知罪,甘受惩处。”魏岳额头触地,语气平静,並不做任何辩解。
因为景泰帝说的没错。
这件事他確实是难辞其咎。
北镇抚司大牢是他的地盘,赵荣是他下属,他起码有御下不严之责。
“朕真想砍了你,可就是砍了你又能如何?乌兰公主能回来吗?如果能的话,朕会毫不犹豫杀了你!”景泰帝一边说著,一边快步走下高台。
因为情绪太激动,没注意脚下。
脚踩在茶杯上身子踉蹌了一下。
刘海见状嚇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搀扶,“陛下慢些,切莫伤了龙体。”
“滚开!”景泰帝一把甩开他,衝到魏岳面前抬脚將其踹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道:“朕已经昭告天下將在三日后用乌兰祭奠前线將士,现在她被救走,你让朕的顏面置於何地?”
魏岳默默的爬起来重新跪好。
“废物!都是废物!”他这表现让景泰帝有一拳打在上的感觉,气得彻底失態,大吼道:“刘海,立刻把小裴爱卿给朕调回来,朕看整个北镇抚司除了他儘是一群酒囊饭袋。”
裴少卿擒住了乌兰公主,但结果在固若金汤的国都却让蛮人把乌兰公主轻易救走,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是,陛下,郑尚书已经把嘉奖裴县子的章程给递上来了,就等您过目下旨。”刘海跑上来弯著腰说道。
魏岳抬起头说道:“陛下,天下人皆知乌兰公主被擒,並不知她被救一事,所以三日之后祭奠仪式可照常进行,只要您说乌兰公主死了,那活著的人天下百姓也会觉得是假货。”
这的確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毕竟眼下不像现代社会媒体那么发达。
如果皇帝都说一个人死了,而且百姓也都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人死了。
这个人哪怕还活著也已经死了。
虽然依旧憋屈,但至少能保住自己顏面、景泰帝语气稍缓,“找个合適的人,不要再出任何岔子,立刻封锁消息,今天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事已至此。
只能儘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是,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亲力亲为。”魏岳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景泰帝拂袖而去,“滚吧。”
终究没捨得因此惩治魏岳。
毕竟他不一样。
如果换个人,已经被皇帝砍了。
“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恭送陛下!”魏岳在身后动容的高声喊道。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魏岳才缓缓爬了起来,站在原地发呆,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他正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自己太过仁慈了?
以至於下面的人都敢任意妄为?
义子陆峰敢打著为他好的名义擅自將曹国舅的事稟报给皇帝;赵荣更是为了救母而擅自放走了乌兰公主。
沉默良久,魏岳才往外走去。
“慈不掌兵,否则害人害己。”
他喃喃自语的低声说了一句。
另一边,火气很大的皇帝回到寢宫后,就立刻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陛下!”刘海连忙去扶住他。
景泰帝躺在他怀里伸出乾枯的五指虚空挥舞,嘶声说道:“丹,丹!”
刘海手脚麻利的拿出隨身备著的丹药餵了一颗给景泰帝,其吞服之后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陛下,您的身体支撑不起情绪起伏太过剧烈,这丹药服得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为了大周,奴婢求您爱惜龙体。”刘海一边用手轻轻帮景泰帝抚著胸膛,一边真情实意的劝说。
这丹药景泰帝每次服用后看似精气神能瞬间恢復,但其实是不断透支身体,原本静养能活好几年,但这样不断透支下去,死得只会越来越快。
景泰帝缓过来后在刘海的搀扶下起身,语气冷冽的说道:“朕乃是堂堂九五至尊,寧愿站著活一年,也绝不愿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活十年。”
刘海无奈的嘆了口气,眼角有泪闪烁,他从小就跟著景泰帝,服侍了几十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你这老狗,平白哭个甚,朕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等死了那天你再哭不迟。”景泰帝扫了他一眼走到桌案后面坐下,“让人把吏部公文送来。”
“等陛下驭龙宾天时,奴婢也隨您一起去,在下面继续伺候您。”刘海擦了擦眼角,笑著对景泰帝说道。
“晦气!”景泰帝自己虽然能坦然面对生死,但却很忌讳別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这种字眼,不过对真情流露的刘海他也责怪不起来,“速去办事。”
“是,奴婢遵旨。”
什么叫工作狂魔,这就是了。
上一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下一秒磕完药就立刻投入工作。
当天裴少卿將因功晋爵平阳伯的消息传了出去,让原本注意力都在赵荣之死上的人转移到了这件事上面。
这件事让许多勛贵和官员不满。
认为裴少卿年纪轻轻封县子爵位已经是厚爱,现在又封伯,这对为国征战一生才封男、封子的人公平吗?
几位伯爵对於裴少卿跟自己平起平坐更是觉得碍眼,纷纷串联起来一起前往皇宫求见皇帝望其收回成命。
不过被皇帝用一句“谁能俘虏敌国王室,也同样封伯”给顶了回去。
毕竟裴少卿虽然没上过战场。
但確实俘虏过敌国公主啊!
只能暗骂一声裴少卿运气好,坐在家里都有敌国公主送上门让他抓。
而许多壮志凌云的年轻官员则对此表示支持,因为这充分表明陛下是个英明神武、有功必赏的皇帝,不会搞论资排辈那一套,每个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只要能力强就也有机会出头。
在老东西们眼里,则觉得皇帝真是老糊涂了,已有昏君之相,凭个人喜好如此独宠一名臣子,岂有此理。
这就是经典的屁股决定脑袋了。
而同一时间,蜀州锦官城。
裴少卿收到了老王大婚的请柬。
在许廉的操持下,王县令和周泠月的婚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推进。
“你知道吗,在有些地方,你娶这个年龄的姑娘,按律法的话是会被判刑的。”裴少卿看著面前亲自来送请柬的老王,语气真挚的说了一句。
可怜的懵懂季少女。
激將被大龄单身汉无情摧残。
偏偏在这个时代还是合法的。
王县令闻言怔了一下,看著裴少卿说道:“你这都是哪年的律法了?”
“还真有这种律法吗?”裴少卿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
他这是二十一世纪地球的法律。
王县令隨口答道:“我听我师父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有过这样的律法,之后朝代更迭废除了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胡扯,因为他说话挺不靠谱的,还说什么古籍记载,远古时期凡夫俗子不修仙不练武也能借外力上天下海,还说凡人也能住上高入云霄的仙宫,裴兄你觉得这扯不扯?”
裴少卿已经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出声,这扯吗?这一点都不扯!
因为他就是来自於这样的世界。
难道九州也曾有过科技时代?
原来丝袜、阿拉伯数字这些並非是因为有穿越者来过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曾经本来就有过科技时期。
但科技不该向前越来越进步吗?
怎么还倒退回封建帝制社会了?
“裴兄,裴兄你还好吗?”王县令见裴少卿走神,疑惑的喊了他几声。
裴少卿这才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县令问了句,“尊师何在?”
他感觉自己似乎掀开了这个世界一小块裙角,看见了一双白嫩丰润的大腿,所以还迫切的想要看到更多。
恨不得直接把裙子都扒下来。
“裴兄,难道你觉得我会出卖我师父吗?”王县令翻了个白眼说道。
裴少卿退而其次,上前抓住王县令的胳膊,“那尊师可否提起过他说的那本古籍叫什么?我很感兴趣。”
“没提过,但裴兄你別想了,是我圣教圣库里的一本古籍,你知道也没机会看到。”王县令挣开他的手。
不,有机会,很有机会。
等摇光圣女下次前来就行了。
裴少卿按耐住好奇心,替王县令拍了拍肩膀上的褶皱,“你的婚礼我一定到场,提前祝王兄早生贵子,算了还是晚点生,对嫂子身体不好。”
“裴兄,我什么时候生孩子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在下先告辞。”王县令总感觉裴少卿怪怪的,转身就走。
裴少卿则立刻回了內宅。
谢清梧见他急匆匆的,有些好奇的问道:“夫君,可又出了什么事?”
“娘子可知上古时期的世界是怎样的?”裴少卿满怀期待问了一句。
毕竟谢清梧堪比百科全书嘛。
能插姿势,也能查知识。
“怎么突然问这个?”谢清呈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但看著裴少卿充满认真的小眼神,还是讲述道:“小孩子都知道,上古时期是妖族作为九州的主导者,直到仙祖创造出第一本吸纳天地灵气强化自身的修仙功法,我们人族遂才有了对抗妖族的自保之力。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族和妖族平分秋色,直到后来人族渐渐彻底占据了对九州的主导权,再之后就是灵气枯竭,妖族逐渐灭亡,武祖根据修仙功法开闢出了武道这条新路……”
“那可曾有一个时期普通人也能凭藉外力上天入海、日行千里、房屋高达百丈?”裴少卿打断了谢清梧。
谢清梧怔了一下,抬手去摸裴少卿的额头,“夫君怎么尽说胡话?这些哪怕放到上古时,也是修仙有成的修士才能做到,普通人又凭什么?”
“没事了。”裴少卿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等摇光圣女下一次到来啊。
“奇奇怪怪。”谢清梧搞不懂裴少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伸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抿嘴一笑说道:“小傢伙最近折腾得厉害,怕是要出来了。”
“算算时间也快了。”裴少卿脑子里飞快计算了一下说道,谢清梧预產期是六月,但他倒是希望能够早產。
因为谢清梧怀孕期间太补了,各种药材、补品、丹药都从没有停过。
他怕胎儿发育得太大,等生產的时候谢清梧估计要被折腾掉半条命。
………………………
四日之后。
赵芷兰感觉自己身体近乎散架。
目光呆滯的躺在床上,嘴巴无意识的开合著,眼神迷离,双颊緋红。
一副被暴力使用坏掉的模样。
裴少卿让下人打来热水简单洗了一下,就穿戴整齐准备去前厅用饭。
刚运动完,胃口正好。
与此同时数匹龙血宝马快如残影的在城中疾驰,导致一阵鸡飞狗跳。
“圣旨到!请平阳县子接旨!”
景泰帝急著要裴少卿回京,所以直接给宣旨的队伍调了几匹龙血马。
只用四天就抵达了蜀州。
裴少卿得到下人稟报后,立刻就带领著一家人到前院摆下香案接旨。
来宣旨的还是老熟人陈卓公公。
两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打招呼。
“臣在。”裴少卿跪下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圣旨很长,大概意思就是裴少卿俘虏乌兰公主、斩杀蛮族武者和玄教天璣天权两位圣子立下大功,晋爵一级封平阳伯,食邑增加五百户,同时平调回京城北镇抚司担任掌刑千户。
裴府內外所有人都是一片譁然。
“裴县子居然又晋爵了!”
“他今年才二十多岁啊!”
“裴家离一门双侯之荣不远矣。
“可惜裴大人要走了,他才刚来锦官城没多久啊,这段时间锦官城发生那么多事多亏有裴大人坐镇才没祸及百姓,我可真是捨不得他走啊。”
说这话的人显然没意识到裴少卿没来之前,锦官城没有那么多破事。
裴少卿也没想到自己会又晋爵。
这真的太快了!
还是那句话,景泰帝这人能处。
別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是他这个现代人,此刻都有种心潮澎湃愿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衝动。
皇帝让他干谁他就干谁!
“臣,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回过神来高喊道。
陈卓上前把圣旨递给他,笑吟吟的道:“恭喜裴大人贺喜裴大人,以后该称伯爷了,短短不到两年从一介白身官至千户、爵至伯爷,古往今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见陛下是何等钟爱伯爷,京中嫉妒者不知凡几。”
“陛下厚爱令我惶恐,唯有以死相报尔。”裴少卿將圣旨递给谢清梧后衝著京城方向一拱手,然后对陈卓说道:“陈公公幸苦,请入內饮茶。”
“伯爷请。”陈卓不敢走在前头。
裴少卿带著他进了正厅,坐下后才问道:“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否则光给他晋爵就够了,怎么会在不给他升官的情况下把他调回去。
“伯爷真是敏感,京中確实出了大事。”陈卓面色一肃,下意识压低声音说道:“乌兰公主被人救走了。”
“什么!”裴少卿勃然色变,立刻追问道:“陈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蛮人狡诈,利用了北镇抚司原掌刑千户赵荣……”陈卓將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又补充道:“陛下因此龙顏大怒,为了不失顏面,决定用个死囚假冒乌兰公主继续行祭奠前线將士之事,估计昨日已经在天坛行刑。”
“真是……”裴少卿听完都忍不住想骂娘,一群猪队友,他可是把乌兰公主尊严踩到了脚底碾压,对她精神和肉体进行了双重羞辱,乌兰公主逃出生天后肯定想方设法要报復自己。
早知道还不如他直接杀了乌兰。
就多此一举將她送回了京城。
半响后他又无奈的嘆了口气。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也只能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了。
何况他也不怕乌兰,难道乌兰还敢源源不断派人到京城刺杀他不成?
裴少卿对陈卓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算是现在赶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过几日就是我好友王县令大婚之日,而且贱內也临盆在即,不宜折腾,所以还请陈公公回京帮我向陛下告个罪,我不得不晚些回去。”
参加老王的婚礼是其次,主要是谢清梧的肚子经不起长途跋涉顛簸。
“哟,裴夫人快生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马虎不得。”陈卓立刻坐直身体,沉声说道:“伯爷就且放心吧,这话奴婢一定带到,以陛下对伯爷的厚爱,他肯定也能理解的。”
毕竟这是裴少卿的第一个孩子。
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多谢陈公公了。”裴少卿拱手。
“伯爷这不是打我脸吗?都是我应该乾的,又何须谈谢?”陈卓板著脸故作不悦,接著从怀里拿出了个精致的金锁,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奴婢也推测裴夫人快要生了,但不知具体时日,特意让人打了个小玩意儿这回顺便一同带来,还请伯爷可莫要嫌弃我这个残缺之人的一番心意啊。”
“陈公公这是哪里话,你我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裴少卿摇摇头,示意下人接过金锁,嘴上还说道:“將来我肯定告诉孩子,这是他陈伯伯送的。”
对於陈卓能记得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备礼这件事,他心里也挺动容的。
“不可不可,我何德何能被小公子称一声伯伯?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爵爷能说出这个话,在下就已经铭感五內。”陈卓连连摆手拒绝。
他喜欢跟裴少卿相处,因为他只在裴少卿身上能感受到真正的尊重。
对於他这种残缺之人来说。
这种尊重比什么都珍贵。
裴少卿也没再提这茬,因为真让他孩子叫陈卓一声伯伯,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隨后突然问了一句,“许久未曾见过陛下,不知其龙体可还安好?”
陈卓脸上的笑容顿时逐渐收敛。
片刻后低声说道:“如果是旁人问这个,奴婢提都不敢提,但是伯爷您问,奴婢自不敢瞒,陛下现在尽靠钦天监的丹药续著呢,我偶然听乾爹说过那丹药看著神,但全靠透支陛下的身体,日后……奴婢不好说啊。”
他在司礼监任职,又是得刘海信任的乾儿子,所以才能知道这些事。
刘海的乾儿可真不少。
“陛下,唉。”裴少卿心情复杂的嘆了口气,景泰帝当真要命不久矣。
陈卓抿了抿嘴,“齐王继位的信號愈发明显,伯爷却因夏元一时与之结怨,这恐怕不利於伯爷將来,奴婢也斗胆相劝,能修好还是修好吧。”
“多谢陈公公关心,此事我自有一番打算。”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陈卓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京中的趣事,绘声绘色的很传神。
两人相谈甚欢。
裴少卿前脚刚送走陈卓。
后脚谢清梧就走了进来。
她也意识到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裴少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谢清梧听完后同样无语,“乌兰公主说过若是能活著她下半生都会用来报復夫君,同为女人,妾身觉得她会说到做到,夫君今后要当心了。”
“呵,本公子又岂会怕她区区一女子?”裴少卿故作淡定的说了句。
谢清梧笑而不语,接著道:“依陈卓所言,陛下身体越来越差,这个时候回京也好,免得將来太子殿下需要你搭把手的时候,你却赶不上。”
“恩。”裴少卿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两人都猜测景泰帝属意的继承人是太子,但万一呢?就算景泰帝死前真给太子铺好了路,但万一呢?
还是得自己参与其中才最放心。
(本章完)
第264章 君子一诺!九州的曾用名(二合一求
第264章 君子一诺!九州的曾用名(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晋爵平阳伯,即將回京。
锦官城中登门祝贺者络绎不绝。
而跟裴少卿关係最好的王县令却是次日才登门,因为猜到宣旨的第一天上门者肯定眾多,裴少卿必然会疲於应对,他就不去给对方添麻烦了。
“裴兄,恭喜恭喜啊,你这加官进爵的速度,那可真是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吶。”王县令故作吃味的说道。
“旁人说这话我信,但却知王兄是个淡泊名利的。”裴少卿哈哈一笑起身相迎,指著椅子邀请道:“坐。”
王县令点点头落座,隨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这么一来,我的婚礼裴兄可就要缺席了啊,真是憾事。”
“那倒也不会。”裴少卿哈哈一笑说道:“既然答应了王兄,就是天上下刀子,你的婚礼我也得去,我托宣旨的陈公公替我向陛下告罪了,等王兄婚事结束之后,我再启程回京。”
王县令顿时一愣,不可思议的看著裴少卿,心里动容不已,良久才回过神来劝说道:“万万不可,裴兄怎能因我的私事而违抗圣令?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让在下怎能过意得去?”
他还真以为裴少卿是为了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才不尊圣旨,殊不知裴少卿主要原因是担心谢清梧的身体。
“如果是旁人便罢,但以王兄你的为人,娶妻纳妾这种事一生估计也就这么一次,我既然答应了,又怎么能错过?”裴少卿风轻云淡的答道。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王县令心中却一阵翻江倒海,这说明哪怕是圣旨和皇帝在裴少卿眼里也比不上自己。
做兄弟,在心中!
王县令深吸一口气,“裴兄的情谊我铭记於心,等弟妹生產,孩子百日之际,相隔再远我也登门祝贺。”
“咳,那也不必,地方主官无詔而私自擅离辖地进京,被弹劾的话是会遭处置的。”裴少卿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扶住劝老王冷静。
王县令闻言豁然起身,有些急眼的瞪著裴少卿激动的说道:“裴兄这是什么话?你能为了遵守对我的承诺而不尊圣旨,我为了你就是丟官弃职又如何?莫非是看不起我王某吗?”
“王兄冷静、冷静。”裴少卿连忙起身抬起手往下压示意別激动,吐出口气说道:“丟官弃职无所谓,我主要是怕王兄耽误了你圣教的大业。”
王县令脸上表情一僵,他没想到这茬,这个官他不止是为自己当的也是为圣教当的,又焉能如此任性呢?
“想明白了吧?这就对了。”裴少卿摊摊手,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王县令却感觉顏面无光,愧对裴少卿真挚的感情,尷尬而自责的嘆了口气,拱手道:“裴兄,先走一步。”
说完就迅速转身匆匆离去。
“跟我认识那么久都没学到我的优点,脸皮还是那么薄。”裴少卿看著王县令似落荒而逃的背影耸耸肩。
而王县令出了裴府大门后,一拳打在了门框上,內心很看不起自己。
虽然裴兄好色、贪財、无耻、杀人如麻,但对自己的一番情谊真是没话说,自己在这点上却不如他,真是想一想都汗顏,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王县令,您没事吧?”一个裴府的家丁看见他砸门框,上前关切道。
王县令面无表情,“手痒蹭蹭。”
话音落下,在家丁不解和震惊的眼神中昂首挺胸、头也不回的离去。
王县令走后不久陈卓就来辞行。
四天后回到了京城向皇帝復命。
“奴婢小桌子,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卓滑跪磕头。
景泰帝隨手丟下手里的奏摺,淡然问道:“小裴爱卿大概何日启程?”
“回陛下,平阳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在蜀州多逗留些时日,嘱咐奴婢代他向陛下请罪。”陈卓恭敬答道。
景泰帝抬起头来,“苦衷?他有什么苦衷比朕叫他回京还重要的?”
“平阳伯称夫人產期將至,不宜奔波,望陛下体谅,此外他还答应了要参加挚友锦官城县令的婚礼,称君子一诺,不能失约。”陈卓抬头瞄了景泰帝一眼,小心翼翼说道:“奴婢还代陛下训斥平阳伯,质问他怎敢不尊圣旨?但平阳伯却说陛下向来心胸开阔、海纳百川,定然能理解他。”
“大胆!”刘海呵斥一声,上前一步掐著兰指骂道:“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代陛下训斥平阳伯?”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陈卓连连磕头,轻轻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好了。”景泰帝打断他,语气平静的说道:“谢家女临盆在即確实不便远行,为此不尊圣旨是情;且君子一诺重若千钧,小裴爱卿为践行对友人的承诺不尊圣旨是义;托你回来向朕告罪是忠,如此有情有义、忠心不二的臣子,朕又岂会不包容理解?”
陈卓暗自感慨一声平阳伯是真受宠啊,要是换个人,估计皇帝只能看见对方不尊圣旨这点是死罪,又哪还能主动帮他搞出三条理由进行辩解。
“恰如平阳伯所料,陛下果真心胸开阔、海纳百川,正是因为有陛下这样的明君,所以才有平阳伯这样的忠臣啊!”刘海笑著拍了一记马屁。
景泰帝无声的笑了笑,接著看向刘海问道:“这个王县令何许人也?”
“回陛下,王县令是景泰二十七年的进士,在翰林院任职半年,后来外放到通州当县令,干了两年,数月前蜀州知府许廉將他调到了锦官城继续任县令。”刘海脱口而出的答道。
所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不是那么好当的,皇帝突然问某人某事,得做到张口就答,否则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估计最终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原通州县令,朕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了。”景泰帝点点头,又继续说了一句,“能被许廉看重,又能与平阳伯为友,想来此人是个精干的。”
“陛下说得没错,王县令连续两年考评都是甲上,在通州深得当地百姓拥护,且忠君爱国,配合平阳伯立下不少功劳。”刘海听出景泰帝有重用王县令的意思,话尽捡好听的说。
“也是个能臣、忠臣吶。”景泰帝呵呵一笑,隨口说道:“这种能臣没道理一直在下面蹉跎,刚好平阳伯与之交情甚篤,那就看看京中还有没有合適的位置,官升一级调回来吧。”
刘海没提这王县令的家世,就说明没什么背景,没什么背景能考上进士就充分证明了能力,同时能那么快被外放,还是放到穷乡僻壤,多半是因为在翰林院任职时得罪了什么人。
自己亲自过问把他升回京城,今后定然对自己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这种有能力没背景的青年臣子正好留给新君用,於国家將大有益处。
“陛下英明!”刘海恭维道。
………………………
夜色如墨,星河灿烂。
裴少卿今夜不知怎地睡不著。
独自一人来到园赏月,让下人加了个班温了壶酒、备了几个小菜。
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自酌自饮。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鐺声。
循声望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似踏月而来,衣带飘飘、容貌秀美,真像仙子下凡。
正是摇光圣女。
她落在院子里后对著裴少卿嫵媚一笑,没有见礼,而直接原地起舞。
黑髮和裙摆齐飞,纤细灵活的腰肢宛如水蛇,脚步腾挪轻点,胸脯颤颤巍巍,既清冷出尘、又嫵媚动人。
裴少卿顿时感觉杯中的酒喝起来更有滋味了,美酒果真就得配美人。
摇光圣女转著圈,好似翩翩蝴蝶飞到裴少卿身旁,香风瀰漫,长袖从他脸上扫过,一扭腰,人顺势倒在了他怀里,“主人对奴舞姿可还满意?”
“美不胜收。”裴少卿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著酒杯给她餵酒。
摇光圣女红唇微涨,含住杯沿喉头涌动,些许酒水沿著嘴角滑落,等裴少卿拿开酒杯,她伸出粉舌在嘴边舔了一圈,主打就是一滴都不浪费。
裴少卿將带有粉红色唇印的酒杯放下问道:“来给天权和天璣復仇?”
“一切恰如主人所料。”摇光圣女微微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裙摆飞扬露出黑丝包裹的美腿,脸上掛著个轻蔑的笑容说道:“那群过惯了富贵日子的老爷可不敢杀了主人,只想能重伤、或者废了主人向外界展现我圣教的態度,以及安底层弟子的心。”
“呵呵,那我就先提前恭喜你废了我的丹田立下大功,离玄教教主之位又进一步。”裴少卿的手沿著裙摆钻进去在她丰腴的大腿上肆意游走。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配合摇光圣女演一齣戏,让其假废了自己的丹田回圣殿交差,既能让她立下一功。
也能避免玄黄教高层被底层弟子和舆论绑架继续报復自己,还能给外界造成一种自己武功已废的假象,如此一来这身武功就成了他一张底牌。
摇光圣女笑顏如,大腿併拢夹住裴少卿的手轻轻挤压,吐气如兰的说道:“一切全都是靠主人您关照。”
“明日我假装出城钓鱼,不会带护卫隨行,届时你直接在城门口眾目睽睽之下向我出手。”裴少卿说道。
摇光圣女点点头,“奴谨记。”
“还有件事,帮我到你们圣库中找一本古籍,上面记载著十分久远的歷史,诸如多年前普通人也能借外力上天入海等等之事。”裴少卿说话的同时手往下滑,握住了她一只玉足。
摇光圣女有些惊讶的看著裴少卿说道:“主人何处得知此事的?这类古籍在歷朝歷代都是被列为私藏者诛族的禁书,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我圣教,外界已无相关古籍流传,如今哪怕圣教內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哦?”裴少卿来了兴趣,鬆开了她的脚,问道:“你跟我展开说说。”
摇光圣女这个姿势有些难受,换了个坐姿,变成跨坐在裴少卿怀里跟他面对面,柔声说道:“我圣教有一本流传上千年的古籍,因传承久远而有些不全,根据上面的记载,很多年前九州並非叫九州,而是叫地球。”
她第一句话落下,对裴少卿来说就宛如惊雷炸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由於他看过大周的地图,对许多地方和地名感到熟悉,只有山川河流走向有些许不同,所以曾怀疑过九州可能是某个跟地球相似的平行世界。
毕竟前世网文中很多小说主角就是穿越到这样的世界,见怪不怪了。
但却从没想过九州就是地球!
难道他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而是穿越到了未来世界?
但未来不应该是科幻世界吗?
他妈的怎么变成玄幻世界了?
“主人,主人?”摇光圣女见裴少卿突然目光呆滯,下意识呼唤几声。
裴少卿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下激盪的心情,“我没事,你继续说吧。”
“古籍上说九州曾叫地球,那个时候凡人亦可借外物千里传音、日行千里、上天入海,居於云层之上,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无忧无虑,热爱和平,没有廝杀与爭斗,每个人地位都平等,没有皇帝也没有贵族……”
裴少卿表情又发生了些变化,这听著好像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地球。
他熟悉的地球虽然比九州好。
但肯定没摇光圣女说的那么好。
忍不住打断了摇光,“真的吗?”
“反正我们圣教流传下来的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摇光圣女的回答有些迟疑,明显她也是不怎么相信。
裴少卿说道:“继续说吧。”
“没了。”摇光圣女眨眨眼。
裴少卿一怔,“没了?”
“主人您都不信,虽然奴没有您聪明,但也不会信这种明显编造出来骗傻子的世界啊!”摇光圣女轻声细语的说道:“奴当初看完这段,觉得就是我圣教先贤为了传教所编造出来哄骗信徒的,就像佛教的极乐世界。
所以懒得继续往下看了,现在我圣教內部都没人信这个,加上歷代朝廷对此类我圣教散布的禁书禁绝打压得厉害,所以也不再拿这本书上的內容传教宣扬,底层弟子都不知道。”
说完后她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柳东君倒是很信这个,我师父说他是被这种我们拿来骗別人的东西把自己脑子也给变傻了,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得要跟朝廷作对。”
“把这本古籍找出来带给我,我很感兴趣。”裴少卿深吸一口气道。
摇光圣女惊道:“主人您也信?”
“我不信,但我好奇你们圣教先贤编造了些什么偽史。”裴少卿言不由衷,其实他还是有点信的,但怕承认后摇光圣女会觉得他是傻逼,从而直接打破对他这个主人的崇拜滤镜。
“是,主人。”摇光圣女点点头说了一句,“说到偽史,教中记载几百年前就有朝廷说我们圣教编造偽史蛊惑百姓作乱,所以才要打击我们。”
“细数歷朝歷代,周廷对你们圣教的打击应该是最轻的吧。”裴少卿想到玄黄教的现状,好奇的问了句。
摇光圣女沉吟片刻答道:“好像真是这样,主要是跟我圣教內部的转变有关,上千年来,圣教积累了太多財富和底蕴,凡是跟著圣教一起传承下来的家族,家家都已经富可敌国。
所以我师父他们这辈人只想躺在这些积累上逍遥度日,没真想继续搞造反那套,周廷也就是偶尔动手遏制一下我们的发展,没真不死不休。”
圣教这个组织显然已经变质了。
就像摇光,身为圣女,如今给裴少卿当狗,如果初代圣女的话,估计已经摘下裴少卿的狗头拿去当球踢。
“去吧,明天见。”裴少卿轻轻拍了拍下摇光圣女的臀瓣,弹性十足。
“是,主人”摇光圣女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舔了一下,嫵媚一笑,起身从他身上离开,脚尖点地飞身而去。
裴少的擦了擦额头的口水,骂骂咧咧道:“噁心,一点卫生都不讲。”
………………………
第二天一大早。
裴少卿就旷工出城钓鱼。
临走前特意嘱咐了让雷猛暗中跟著他,但没得到信號不能贸然出手。
带上雷猛不是他不信摇光圣女。
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哪怕是自己的狗,也得防著。
他独自一人骑著马晃晃悠悠的往城门口走,沿途面对打招呼的百姓都热情回应,生怕没人知道自己出城。
早上进出城门的人最多。
所以城门口略显拥堵。
但堵车这种事跟裴少卿无关。
“起开!退一下!把路让出来!”
城门口的守军看见裴少卿后就开始粗暴的呵斥人群,给他清出条路。
等把路清出来后。
裴少卿也刚好到了城门口。
“伯爷,您先请。”
领头的军官殷勤的上前说道。
“日后不得对百姓如此粗鲁,万不能为了本官一人的方便而造成诸多百姓的不便。”马背上的裴少卿居高临下不咸不淡的斥责著军官的行为。
军官连忙认错,“小的知罪,伯爷说的是,小的一定会谨记教诲。”
“下不为例。”裴少卿握著马鞭指了指他,回头对眾百姓拱手,“今日不好意思了诸位,我且先走一步。”
“应该的应该的,伯爷您先请。”
“大人本就该走在我们前头。”
“裴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没有一点架子,只可惜这种好官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唉,真是捨不得他走啊。”
裴少卿刚刚一言一行都被周围百姓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感动不已。
“头儿,伯爷不领情啊,险些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等裴少卿出了城后,一名跟军官关係好的下属凑到他身边,幸灾乐祸的笑著说道。
“你懂个屁。”军官哼一声,悠悠说道:“伯爷明明就是对我很满意。”
“啊?”守军目露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军官洋洋得意的说道:“我让你们驱赶百姓时伯爷明明离得不远,他真要阻止的话拍马即到,但却等我清理出一条路后他才恰巧到了,別看他嘴上说著对老子不满意,但心里指定夸我有眼力。”
“原来如此,头儿,高!高啊!”
“要不说您是头儿,我们是兵。”
几名下属听完后纷纷表示钦佩。
“你们几个啊,要跟我学的地方还多呢。”军官被捧得有些飘飘然。
“狗贼!纳命来!”
一声清喝,突然如同惊雷落下。
“裴大人遇刺了!”
“有刺客袭击裴伯爷!”
城门口的守军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赤足女子跟裴少卿正大打出手。
“头儿,怎么办?”下属问道。
军官一咬牙,“机会来了。”
说完,拔出刀就要往上冲。
“头儿冷静,伯爷身边可一个护卫都没有,咱要是上去就是直面刺客的命。”一个下属连忙拉住他劝道。
“伯爷要是带了护卫,那还轮得到我们吗?想富贵除了得有眼力劲还得要不怕死!”军官说完,一把甩开下属的手,“伯爷勿慌,我来救驾!”
裴少卿匆匆一瞥,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真富贵险中求是吧。
他当即给摇光圣女使了个眼色。
摇光圣女领会,手中丝带飞出去直接將军官打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之人!”裴少卿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然后就被摇光圣女一掌打在丹田之上,身体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
“你杀我圣教四位圣子,今日该你偿命!记住杀你的是圣教摇光!”
摇光圣女大呵一声要乘胜追击。
“贱人放肆!休伤伯爷!”
雷猛踏空而来,声若雷震。
摇光圣女正向裴少卿急掠而去的身形顿时在空中停下,不甘的看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裴少卿一眼,隨后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裴少卿,算你运气好,但你丹田已废,就算是活下去,也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伯爷!伯爷你怎么样!”雷猛按照剧本衝到裴少卿身旁將其抱起来。
裴少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口鲜血喷出,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本章完)
第265章 患难见真情也见畜生,求和(求月票
第265章 患难见真情也见畜生,求和(求月票)
裴少卿被玄教报復,侥倖保住性命但丹田被废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
百姓闻之皆是义愤填膺。
前往裴府探视者络绎不绝,但都被以不便见人为由拒之门外,可饶是如此,被拒者也依旧在门前乾等著。
一时间裴府门庭若市。
“王县令来了!是王县令来了!”
“大家让一让,给县令让让路。”
裴少卿有好事,王县令可以不第一时间上门祝贺;但遇到坏事,那王县令就肯定是要第一时间登门探视。
“诸位,诸位且稍安勿躁,由我代大家进去探视。”王县令抬起手高声安抚著情绪激动的士绅百姓,然后在裴府家丁的带领下快步往內走去。
刚靠近裴少卿的臥室,他就隱约听见了有女子哭声,一进去便看见谢清梧、赵芷兰、叶寒霜泣不成声,柳玉蘅也同样是眼眶通红、眉头紧皱。
裴少卿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连胸腔起伏的幅度都很小。
王县令看著这一幕,脑海中闪过的还是前几日相见时裴少卿神采飞扬的模样,顿时心中悲痛,红了眼睛。
也顾不上礼节,甚至都没跟谢清梧打招呼,就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裴少卿的手,嘶声喊道:“裴兄!”
从刚认识裴少卿起,对方就始终是风姿无双、豪情万丈,身姿挺拔如山涧青松,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副悽惨的模样,让王县令心里很难受。
“王王……王兄……你……你你来了。”裴少卿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细若蚊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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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心中绞痛,握著裴少卿的手不自觉越发用力,眼角隱隱有泪闪烁,扭头看向谢清梧,“还请弟妹告知,裴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看裴少卿好像隨时可能死掉。
“送回来时已经快不行了,全靠雷前辈用真气续命,刚刚已经服了灵丹妙药,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丹田已废。”谢清梧梨带雨的哭诉道。
王县令面部微微抽搐,裴少卿从不通武艺的紈絝、短短一年时间迈入游龙境,这是何等惊才艷艷的天赋?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对这等武道天才来说,被废了丹田比死还难受。
偏偏废了裴少卿的人还是他圣教的圣女,这让他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王……王兄勿为我担忧,哪怕手无缚鸡之力,我……我依旧是堂堂平阳伯,风……风采依旧,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裴少卿笑著安慰他。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分明就是在强顏欢笑,不想让王县令太担心。
王县令终於忍不住垂泪。
哪怕裴兄落到如此境地,却也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是何等情深意切?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鼻音很重,根本说不清楚。
“裴兄啊呜呜呜!”他乾脆大吼一声扑到裴少卿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清梧看著这一幕抽了抽嘴角。
觉得自家相公真是个畜生。
明明屁事没有,再躺会儿就要完全恢復了,却非把王县令骗成胎盘。
裴少卿艰难的笑了笑,抬起手挥了挥,“你们下去,我……我有些话要单独跟王……王兄聊……聊聊。”
“是,夫君。”谢清梧虽然心里吐槽裴少卿,但表面上配合演戏,吸了吸鼻子,红著眼眶带著所有人离去。
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王县令这才抬起头来,满脸內疚的说道:“裴兄,对不起,圣女来得悄无声息,我没收到任何消息,否则一定会提醒你的,绝不会坐视你落到如此境地,甚至是险些丟了性命。”
“我……我知道……咳……”裴少卿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伸手去捂嘴,放下手后手心有一抹血跡。
王县令嚇了一跳,连忙轻轻拍抚裴少卿胸口,“裴兄,你不要嚇我。”
“没……没事。”裴少卿摇摇头隨意在身上擦了擦血渍,看著王县令真诚的说道:“你是你,玄……玄黄教是玄黄教,我与玄教的恩怨,跟王兄无关,何况我……我杀了玄黄教四位圣子,有此一劫,也是理所应当。”
“裴兄你身受重伤,还是少说两句吧。”王县令看他每挤出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的模样,就提心弔胆的。
裴少卿摇摇头,抓住王县令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回……我……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妻和未出世的孩子,王兄,今后我若真有三长两短,可就拜託你了。”
“你能有什么事?你妻儿当然你是自己照顾,我才懒得管呢。”王县令看他一副交代后事的节奏,心里堵得很,嘆了口气,“裴兄,武功废了也好,至少今后你做事要谨慎些,不至於动不动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裴少卿虚弱的笑著摇了摇头。
“我说真的!”王县令强调道。
裴少卿笑著说道:“我的性子王兄不是不知道,有仇必报,摇光废我丹田,这笔帐我肯定不会罢休的。”
王县令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知道王兄有为难之处,也能理解,兄弟交情重要,但圣教大业更重要嘛。”裴少卿善解人意的笑道。
王县令听见这话,一咬牙立刻表態道:“裴兄对王某真心相待,你近在咫尺,圣教大业遥在天边,如果真要二选一,我当然站在裴兄这边。”
“王兄有此言便已足矣,但既然是真心相待,我又怎能让王兄陷入两难境地。”裴少卿满脸动容,由於太过激动,苍白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裴兄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差遣下人来传个话就行,我不多打扰你了。”王县令见他是越来越虚弱,当即就告辞离开。
裴少卿点点头,“恕我不远送。”
王县令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然后谢清梧等人又进了房间。
“走了?”裴少卿看向谢清梧。
谢清梧,“走远了。”
裴少卿一掀被子坐起来,撑了个懒腰说道:“王兄可真是讲义气啊。”
“你啊你,可对得起人家这番情谊吗?把人骗成啥样了,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谢清梧翻了个白眼。
裴少卿不以为意,“我这是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交情,再说,王兄对我讲义气,而我可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啊,都几把哥们儿,就算他將来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不会计较的。”
“这不纯纯欺负老实人吗?”赵芷兰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迅速把脑袋缩回去躲到了柳玉蘅的身后。
“会不会说话,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呢。”裴少卿故作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兰儿留下,为夫要施家法。”
所谓家法,无非是杖责,眾目睽睽下赵芷兰羞得面红耳赤,拉著柳玉蘅的衣袖可怜巴巴望著她,“师娘。”
她的身材本就娇小婀娜,裴少卿又爱暴力驾驶,真让她有些吃不住。
“我可帮不了你。”柳玉蘅俏脸微红的掰开她的手,挺著肚子往外走。
叶寒霜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谢清梧白了裴少卿一眼,也挺著肚子走了,头也不回的说道,“轻点儿使,纳进来的,又不是租赁的。”
这句话更是让赵芷兰无地自容。
“夫君。”赵芷兰怯生生喊了声。
裴少卿从床下下来,“恩?”
赵芷兰嘟嘟嘴转身跪在地上高高撅起翘臀,闭上眼睛,轻咬著红唇。
“啪!”
“啪啪啪啪~”
而另一边,谢清梧挺著圆滚滚的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裴府大门。
“是裴夫人!”
“裴大人,请问平阳伯可还好?”
“夫人,这是我家收藏的一株百年人参,希望有助於伯爷的伤势。”
见谢清梧现身,侯在裴府门口的士绅们顿时爭相往前涌著询问情况。
虽然刚刚王县令出来时他们已经问过一遍,但王县令是外人,又哪有谢清梧这个內人了解具体的情况呢?
“谢谢诸位,让诸位担心了。”谢清梧红著眼眶俯身行礼,强顏欢笑的说道:“托陛下鸿福,老天保佑,我家夫君无性命之忧,只是被废了丹田武功尽散,在诸多灵丹滋养下用不了几日就能下床,只是无法再练武。”
“唉,性命无忧就好,这天杀的玄教逆贼,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
“是啊,为肚子里孩子考虑夫人也要少哭些,武功没了就没了,裴大人又不靠这个,他是靠脑子的人。”
从谢清梧口中確定了裴少卿確实性命无碍后,眾士绅才真鬆了口气。
毕竟没少给裴少卿送孝敬银子。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
那大家送的钱不都打水漂了?
所以裴大人可不能死,必须得长命百岁、青云直上啊,裴少卿人生越是顺利,那他们的孝敬就越有价值。
外面的人都为裴少卿遇袭一事担心不已,却殊不知他正在白日宣淫。
赵芷兰可是遭了老罪咯。
先挨巴掌后挨棍。
裴少卿尽兴后躺床上呼呼大睡。
赵芷兰则踉踉蹌蹌的满崽而归。
………………………
北方草原,威远军大营。
裴世擎刚刚才得知了裴少卿晋爵平阳伯的消息,坐在原地久久不语。
经过那么多事,他早已不认为裴少卿立功只是运气,哪怕皇帝有故意重赏裴少卿给他施压的意思,但裴少卿的功劳抹杀不了,能力必须认可。
但俘虏北蛮公主,又杀了玄教两位圣子,晋伯爵,这三个消息同时传入耳中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如果再晋一级爵位的话。
那逆子可就要跟他平起平坐了。
万万没想到寄予厚望的长子不温不火,而已经放弃的逆子后来居上。
“爹,二弟没给您丟脸,也没给我裴家丟脸,反倒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裴少棠心情复杂的低声道。
以前听见裴少卿加官进爵,他在感到高兴的同时还有些嫉妒和不甘。
现在,他只剩下了沮丧。
裴世擎回过神来,淡然道:“说什么胡话,为父对你的表现一直很满意,稳扎稳打將来成就不弱於他。”
裴少棠並没有被安慰到。
心里反而是更难受。
因为以前他爹只会指著裴少卿的鼻子骂“你个废物是我裴家之耻,將来给你大哥提鞋都不配”,而现在却反过来安慰他將来成就不弱於二弟。
裴世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跟北蛮的仗打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再打下去的话蛮族就真的要灭国了,我军的伤亡也会更大。”
威远军虽强,但蛮族也没弱到伸著头被砍的地步,所以也有所折损。
虽然朝中会不断补充新兵,但如果打到最后威远军中新兵占多数,且不提整体战斗力必然下降,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这还会是他的威远军吗?
这多半也是皇帝的目的之一。
所以接下来不能再打大仗,最多小规模衝突,就当是用来练练新兵。
“可是爹,陛下那边怎么跟他交代呢?”裴少棠皱著眉头问了一句。
裴世擎淡淡的说道:“就说因为乌兰公主被公开祭杀一事刺激到了蛮族,导致他们更团结、更拼命,而我军因长期作战主力消耗过大,所以不得不暂时停战恢復元气,想找理由多得很,能够说服朝臣跟百姓就行。”
他根本就没指望能说服皇帝。
因为说服不了。
这件事上双方根本利益就不同。
但皇帝不可能在他上书后还强行逼破他发起大战,毕竟皇帝也怕他玩一把战败,那天下岂不是要骂皇帝是个好大喜功而葬送大好局面的昏君?
人越老越在乎身后名,否则皇帝也不会想著非赶在临死前开疆扩土。
裴世擎曾跟皇帝私交其实不错。
他也想满足皇帝的愿望。
但也得为自己家族利益考虑啊。
“派人给蛮王传信,让他安排人到京城求和吧。”裴世擎沉声说道。
他没有权力私自跟蛮族议和。
裴少棠立刻应道:“是,爹。”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卑职遵命。”
蛮王收到裴世擎让人传的话后立刻召集大臣议事,分析裴世擎这是真不想继续打,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最终结果是確定了他真想停战。
因为现在威远军占据上风,如果还想打的话,也没必要搞阴谋诡计。
根据蛮王的智囊分析,裴世擎是怕威远军主力消耗太大,更怕皇帝飞鸟尽良弓藏,所以才有停战的意思。
当然,虽然裴世擎不想打,但蛮族若真想彻底停战还是要在议和条件上拿出诚意,否则过不了景泰帝那关的话,这场仗实际上永远结束不了。
蛮族一边抓紧商量求和条件。
一边开始组建求和的使团。
而此时乌兰公主经过长途跋涉和翻山越岭,终於回到她忠诚的北蛮。
“女儿乌兰,参见父王。”
乌兰公主第一时间去见蛮王。
“乌……乌兰!”蛮王看著眼前狼狈得像流民似的女儿有些不敢相认。
蛮王年过五旬,比景泰帝要年轻一些,身材壮硕有些肥胖,看起来身体状况还不错,只是精气神不太好。
乌兰公主如此坚强的女人,在看见亲爹那一刻,想想她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也是不禁红了双眼,“爹爹!”
“真的是你!”蛮王大喜过望的衝上去紧紧抱住她,“回来就好,周人那边都在传你已经被砍了头,我还以为营救失败了,平安回来就好啊。”
“爹,拓跋死了,拓跋他为了救女儿死了。”乌兰公主嚎啕大哭道。
蛮王一怔,拓跋不仅是乌兰公主的情郎,也是他一员心腹爱將,听见对方死在了周国境內,他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能换回自己女儿,足矣。
拍著乌兰公主的背安慰道:“他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不哭,爹不会亏待他的家人,快,別哭了,將来爹爹给你找一个比拓跋更好的夫婿。”
“女儿不要。”乌兰摇著头,声音哽咽,哭过一场后,她情绪总算稳定了些,问道:“爹,最近战事如何?”
“裴世擎打算停战了,让我们派遣使团前往天京求和,只要说服大周皇帝,我族之危可解。”蛮王说道。
乌兰公主一怔,“为什么?周人占尽天时地利,为何突然要停战?”
蛮王说出他们之前分析的原因。
乌兰公主听完后觉得有道理,皱著秀眉说道:“但裴世擎想停战,可大周皇帝却不一定想停,女儿被俘时见过此人一面,从他铁了心要杀女儿就能看出是欲与我北蛮不死不休。”
“所以为父已准备断臂求生,拿出足够的利益希望打动他,为我族爭取喘息之机。”蛮王咬牙切齿说道。
乌兰公主目露疑惑:“父王?”
她很好奇父亲准备的求和条件。
“本王欲亲自前往天京向大周皇帝求和,割地赔款,並承诺北蛮世代称臣。”蛮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为了国家他也是彻底豁出去了。
“父王!”乌兰公主大惊失色,立刻否决,“这怎么可以?您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与大周皇帝本该是平起平坐,怎能亲自前去求和,您的顏面置於何地?而且周人奸滑,若是暗算於你的话我蛮族將陷入群龙无首。”
“比起灭国之危,比起我族百万族人的命,我的顏面算什么?哪怕族人不理解我、哪怕千夫所指、哪怕遗臭万年,我也心甘情愿。”蛮王抓著乌兰的手,认真的说道:“用爹爹一人受辱,换蛮族得以延续,让族人知耻而后勇,这桩生意爹觉得很值。”
乌兰公主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不断无声流下,嘴唇颤抖,“都是女儿没用,若是能抓来裴少卿,又何至於会让父亲去周朝皇帝面前受辱?”
“爹这一生什么风浪没见过,受辱又何妨?只要將来我蛮族有机会崛起能一雪前耻,那我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蛮王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
乌兰公主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说道:“既然如此,恳请爹爹將女儿嫁给大周皇帝为妃,更能够显示我族求和的诚意和决心,这样一来大周皇帝同意议和罢兵的可能性更大。”
“不可,听说大周皇帝年纪比我都还年长几岁,你年纪轻轻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蛮王闻言脸色骤变。
乌兰公主劝说道:“爹爹都能为了族人亲身受辱,女儿嫁过去又能算什么?拓跋已经死了,女儿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能对我族有利即可。”
最重要的是她要报復裴少卿!
等嫁给大周皇帝,別管那死老头子有没有力气碰她,只要她告诉皇帝自己身子在蜀州被裴少卿用过,那就能在皇帝跟裴少卿之间扎下一根刺。
哪怕大周皇帝对她没感情,没有任何意思,但身为九五至尊,自己妃子被臣子玩过,心里焉能没有芥蒂?
同时她有自信自己能討得大周皇帝欢心,能有一番作为,只要大周皇帝越看重她,那就会越厌恶裴少卿。
“可是大周皇帝已经昭告天下说你死了。”蛮王想打消女儿的念头。
乌兰公主却有解决办法,“那就说女儿是乌兰的双胞胎姐妹,皇帝信不信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即可,爹,答应女儿。”
说著她直接跪了下去,眼神坚毅的说道:“我是您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享尽富贵,如今自然也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爹,您就让我去吧。”
巴图看著女儿倔强的模样矗立原地久久无语,好半响之后,才满脸惭愧之色的嘆了口气说道:“唉,都是爹没用,让我蛮族落到如此境地。”
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乌兰。
毕竟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
她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若是自己不同意,她说不定又会擅作主张,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事。
而且他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不得不承认乌兰所言有理,如果加上她和亲的话,求和成功的概率会更大。
只要他们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加上裴世擎也不愿意继续打,周朝的大臣们都会倒过来逼著皇帝同意议和。
那蛮族这次的灭族之危就解了。
(本章完)
第266章 拼命真能搏富贵,携功而归(二合一
第266章 拼命真能搏富贵,携功而归(二合一求月票)
虽然遇袭的是裴少卿。
但受伤的却不止裴少卿。
还有那个当天值守城门的军官。
他可没有裴少卿的待遇,在家躺了好几天,除了当日把他送回去的几名下属和亲戚外,就没人去探望过。
摇光圣女出手不重,伤后第四天这个叫赵大的小军官已能下地行走。
但还行动上是有些不太利索。
“你说你出什么头啊,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去救伯爷,纯粹就是白去送命。”院子里,妻子赵氏一边晾衣服一边埋怨着屋檐下的丈夫。
赵大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我多大本事我不知道吗?我能不能救伯爷不重要,我去没去救才重要!我那么拼命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搏个富贵让咱家日子好过点?不都为你和孩子?”
“可惜没搏成啊,人家伯爷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咯。”他话音刚落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听见这熟悉又烦人的声音,赵大顿时皱起眉头,同时也还有些无奈。
赵氏同样停下了手里的活。
下一秒,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带着群狗腿子走了进来,抬手捋着胡须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品阶都没有的大头兵,手底下管着四个人还真拿自己当个官儿了?还做梦能入裴伯爷的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伯爷身边的狗都长得比你精神利索。”
赵氏立刻就跑到了丈夫身边。
“周员外可是有什么事吗?”赵大阴沉着脸起身,憋屈的明知故问道。
“嘿!还跟我装傻。”周员外放下捋胡子的手,冷笑着说道:“你家城外那块地,真心实意开个价,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今儿是我最后一次好好跟你谈,再不识抬举可别怪我。”
“我话说的很清楚了,那块地是我家祖坟所在,不卖,周员外您还是请回吧。”赵大语气生硬的拒绝道。
在仅有的几个下属面前他显得见多识广、有勇有谋,但是当面对财力雄厚的周员外时却完全没那种从容。
“给脸不要脸。”周员外冷哼一声背着手在周家院子里转着圈,不咸不淡的说道:“先生说了,你家那块地风水好,但你赵家命贱扛不住,所以到你这代还是个大头兵,但是我家老爷子八字跟那块地相和,只要把坟迁过去我周家就能更上一层楼!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可想清楚后果?”
他盯上赵家那块地已时日不短。
由于赵大好歹是个小军官,加上他也想把事办体面点,所以才准备钱买,但没想到好说歹说赵大都硬是不同意,本来就准备要上点硬手段。
结果又突然听说赵大为救裴少卿而负伤,他心里一惊,生怕对方因此飞黄腾达,甚至都准备来赵家道歉。
结果又打听了一下,才得知赵大屁忙都没帮上就被玄教逆贼打晕了。
遂又打消了来赵家道歉的念头。
但还是担心裴少卿会因此对赵大有所关照,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等着看事情的后续发展,而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裴府对赵大有什么关照。
这下他终于放心了,人家京城来的贵族,压根儿没把赵大这个没帮上忙的泥腿子记在心上,所以趁着赵大伤未痊愈,今天亲自来下最后通牒。
要是赵大再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别怪他搞得其家破人亡。
“周员外,裴大人可能确实把我这个小人物忘了,但好歹我也的确为救他受了伤,您说我要是跑去裴府门前下跪状告你要强迁我家祖坟,他会不会管?”赵大抿了抿嘴唇威胁道。
“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急智。”周员外嘿的笑了一声,还真有理有据的分析起来,“你要真这么干,不管裴大人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名声,那都不可能不管,我确实也没啥好下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话锋一转,油腻肥润的脸上露出个狰狞的笑容阴测测的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还能活着去裴府门前下跪告状,我会那么蠢给你这个机会?”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打手已经关上赵家院门,不断向赵氏夫妇逼近。
“当家的!”赵氏顿时惊慌失措。
“姓周的你要干什么!”赵大黢黑的脸上满是怒容,一边往后退一边警告道:“老子是没有品阶,但手底下也管了两个人,是吃皇粮的兵!你敢杀我,你看官府会不会严查到底!”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都已经打点好了。”周员外面无表情,语气冷漠的说道:“刚好你受了伤,对外就称你重伤不治死了,妻子伤心欲绝带着孩子跳了井,你上官那边我打好了招呼,不然我今天都不会亲自来。”
天高皇帝远,死个没有品级的小军官,只要表面理由说得过去,都不会上报,谁又会在乎他是怎么死的?
赵大闻言汗流浃背,红着眼睛怒吼道:“你他妈是个畜牲!有什么就都冲我来,不要牵连我老婆孩子!”
“你才是畜生!”周员外指着赵大反唇相讥,嘲讽道:“为了一块对你没什么用的地连自己老婆孩子的死活都不顾,又怎敢说我是畜生?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你赵大啊,懂吗?”
“当家的,就给他吧!就当为了两个孩子。”赵氏哭诉着劝说赵大。
看着痛哭流涕的妻子、步步紧逼的周员外爪牙,赵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嘶声说道:“卖,我他妈卖!”
地是死的,地里的人也是死的。
但老婆孩子是活的。
“早这样不就得了。”周员外挥了挥手示意家丁退下,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书让家丁递过去,“白纸黑字签字画押,银子绝对不少你一两。”
家丁把文书笔墨放到赵大面前。
赵大手颤抖着去拿毛笔。
“哐哐哐!”敲门声突然响起。
刹那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过去。
包括赵大。
周员外皱了皱眉头,“去轰走。”
一名家丁立刻去开门准备轰人。
当刚打开门,他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外面是几名靖安卫。
周员外没听见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去,身体顿时也僵在了原地。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为首的孙有良看着这幕顿时脸色一沉质问道。
周员外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去说道:“哎哟,孙百户,有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您,这可真是巧了,我们这也没干什么……”
“住口!”孙有良打断他,迈步入内走到赵大面前问道:“你是赵大?”
“是,小人就是。”赵大应道。
孙有良回头看了周员外一眼,又看向赵大,“起来答话,说说是怎么回事,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尽快处理完你的家事后,伯爷要见你。”
听见这话,周员外如遭雷击。
赵大也呆立当场。
“伯爷记得我,伯爷记得我,伯他爷还记得我。”赵大激动得浑身哆嗦着不断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孙有良语气温和的说道:“伯爷最近在养伤,没顾得上你,现在伤势好了许多,所以差我来请你过府。”
裴少卿并不是顾不上赵大。
他对此人印象还是挺深的。
而是故意想晾一晾对方。
对于这种看准时机敢以命搏富贵的底层小角色,他一直都很欣赏。
也很乐意给机会。
这些人大多数本身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且不怕死,缺的就是那一线机会;他最不缺的就是机会,但怕死。
所以他给出去的是机会,但这些人将来回报给他的可能就是命了啊。
“我懂,我懂,没什么事比伯爷养伤更重要。”赵大连连点头附和。
孙有良又重复问道:“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吧,可是被人欺辱了?”
“没有没有,误会误会。”不等赵大开口,周员外就连忙笑呵呵的跑上前来说道:“就是一点小误会……”
“百户大人,此人要强迁我家的祖坟,我不愿,他就以我妻儿的命做威胁。”赵大打断周员外的话,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孙有良猛地扭头看向周员外。
周员外顿时头皮发麻,额头处都渗出了虚汗,咽了口唾沫,“孙百户息怒,息怒啊,我……我买他家祖坟那块地是给了高价的啊!我……我还请您吃过饭呢,您……您记得吗?”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伯爷给你撑腰。”孙有良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员外的话,回过头看着赵大说道。
强迁人祖坟、威胁杀人妻儿,这两个哪个都是足矣不死不休的大仇。
周员外也深知这点,所以直接扑通一声朝着赵大跪了下去,不断磕头求饶,“赵爷,饶命啊赵爷,就当我酒后说疯话,别跟我计较,多少银子我都赔,只求您能大人不计小人。”
“去你妈的!”赵大怒吼一句,直接冲上去拔出一名靖安卫腰间的刀就朝着周员外的后脑狠狠的砍了下去。
噗嗤——
一股温热的鲜血飞溅而出,喷得赵大的脸上和衣服上全都是血点子。
周员外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体缓缓倒地。
“啊!”赵氏吓得脸色煞白。
“啊!赵爷饶命!赵爷饶命!”
“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
周员外的带来的家丁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跪下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赵大回头咆哮一声:“带上这老狗的尸体,都给我滚,滚出我家!”
“是,是,滚,我们这就滚。”
“多谢赵爷大恩大德,多谢。”
家丁们全都松了口气,抬起周员外的尸体、拎着他的脑袋转身就跑。
鲜血淅淅沥沥洒了一地都是。
赵大剧烈的喘息几声,神志逐渐冷静了下来,猛地丢了刀,有些惶恐不安的看向孙有良,“大人,我……”
“不用怕,伯爷会很欣赏你。”孙有良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换身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他把对周员外的处置权交给赵大也算是对他的考核,无论赵大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将结果告诉裴少卿。
看着赵大毫不犹豫杀了周员外。
以他对自家大人的了解,就知道大人一定会比原来还更加欣赏赵大。
“是,是,我现在就去,劳烦大人稍等。”赵大连忙往屋子里跑去。
赵氏在有些手足无措的去给孙有良搬了一把椅子,“大人,您请坐。”
孙有良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坐下。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赵大在孙有良的带领下来到裴府前厅,他都还没看清坐在上方的裴少卿,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人赵大,参见伯爷。”
他把头压得很低。
视线中只能看见双靴子。
“大人……”孙有良走到裴少卿身边低声给他讲了刚刚赵家发生的事。
“哦?”裴少卿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容,放下茶杯说道:“起来回话。”
“多谢伯爷。”赵大站了起来,趁着起身的瞬间飞快瞄了一眼裴少卿。
发现裴少卿脸色略显苍白、黑眼圈很重,伤势明显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这就想岔了。
这完全是因为裴少卿这几天在家里装养伤,足不出户,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只能日批,导致他操劳过度。
裴少卿慢条斯理问道:“说说看那天你是怎么敢一个人冲上来的?”
赵大闻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因为伯爷平常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唯有遇袭那天身边空无一人,小的觉得这正难得是我在您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才冲了上去。”
“你不怕死?不知道你这么冲上来很大可能会死吗?”裴少卿又问。
“怕。”赵大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更怕穷,我个大老爷们都把日子过成这样了,连家里祖坟都快保不住了,要是死了也算是种解脱。
而且我相信伯爷宅心仁厚肯定不会亏待我妻儿,用我这条烂命给她们娘仨换场富贵也值了,要是没死就是我们一家共富贵,横竖我都不亏。”
“你倒是光棍。”裴少卿笑道。
赵大憨笑着说道:“伯爷是何等聪明人,小的这点脑子在您面前说假话说空话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所以有什么说什么,绝不敢欺瞒伯爷您。”
“我府上缺个护卫,你上官那里我会打招呼,可愿意跟我回京?”裴少卿点点头,语气风轻云淡的问道。
“小人愿意,多谢伯爷!”赵大激动的跪下谢恩,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给裴少卿当护卫,那可比现在当个无品无级的守城门小军官有前途。
甚至让他选是进靖安卫还是单纯的进裴府当护卫,他都宁愿选后者。
裴少卿挥挥手,“去吧,好好养你的伤,我回京那天差人告诉你。”
“伯爷,我妻儿……”赵大抬起头来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裴少卿故意没提他妻儿,就是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么在意家人,会不会听见能跟自己回京就把妻儿忘到九霄云外,或者又会不会害怕惹自己不快而不敢提带上妻儿。
但现在看来赵大确实是跟他刚刚说的一样很在乎家人,那裴少卿就更满意了,会在乎家人的人才更可靠。
笑着说道:“我府上很缺人。”
“多谢伯爷,贱内能有幸伺候伯爷和诸位夫人是她的荣幸。”赵大听见自己妻子也能在伯府当差,不用分居两地,一时更对裴少卿感恩戴德。
等赵大走后,裴少卿对孙有良随口吩咐了一句:“把这件事传出去。”
“是。”孙有良躬身应道。
很快,赵大因为舍身救裴少卿而被看重的消息就像阵风吹遍锦官城。
不知多少人羡慕不已,不禁纷纷扼腕叹息自己怎么没这种好运气呢?
同时也广泛称颂裴少卿的仁义。
毕竟赵大虽然去救驾了,但并没有发挥什么实际作用,可裴少卿还是因此重重有赏,这不是仁义是什么?
卖命就得给裴伯爷这样的人卖!
……………………
摇光圣女高调回到了圣城。
沐浴更衣后去见叶无双。
“参见师尊。”
“如何?”叶无双淡然问道。
摇光圣女低着头说道:“弟子没能杀了裴少卿……”
叶无双叹了口气。
“但废了他丹田。”
“什么!”叶无双豁然起身。
摇光圣女抬头看着他,冷艳的面容上罕见的露出丝笑意,“弟子废了裴少卿的丹田,他终生无法习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无双大笑起来,心情激荡的说道:“好好好,好啊!为师就知道摇光你定不会让我失望,裴少卿此人猖獗,屡屡挫我圣教威风,这回是扬眉吐气啦。”
他之所以如此高兴,就是摇光圣女这件事干得很完美,废了裴少卿的丹田又没让他落下残疾或丢了性命。
既对其造成了足够重的打击。
又不至于让裴世擎因此失控。
“你是没能杀了裴少卿,还是故意没杀他?”叶无双看着摇光问道。
摇光圣女认真的答道:“弟子觉得留他一命更符合我圣教的利益。”
“摇光啊摇光,你真是越来越有大局观了,没错,杀了裴少卿固然是痛快,但后果呢?凡事要折中处理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叶无双笑语道。
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什么是大局?
他们这些教中高层就是大局。
所以一切要以他们的利益为重!
摇光圣女最近一系列的表现都说明她理解这点、并且也能做到这点。
这个过去不声不响的徒儿给了叶无双很大的惊喜,哪怕天枢和天璇再出色,但如果在这点上不如摇光,那他将来一定会把教主之位传给摇光。
因为如果传给一个不能、或者不想“以大局为重”的人,其上位后很可能会反攻清算他,那不是自找不快?
所以想竞争玄教教主的位置。
有一个硬性条件。
必须是跟他一样愿安于现状的妥协派,否则会遭到所有高层的抵触。
“通知诸位长老圣殿议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叶无双说道。
摇光圣女答道:“徒儿遵命。”
很快玄黄教的高层齐聚一堂。
“原来是师妹回来了,可是已经取了裴少卿狗命?”天璇圣子问道。
刹那间炎黄二殿殿主和诸位长老全部看向了摇光,期待着她的回答。
摇光圣女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答道:“要让天璇师兄失望了,师妹我能力浅薄,并未能杀了裴少卿。”
“师妹主动请缨,大家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怎能如此让师父和诸位长老失望?”天璇怒其不争的质问道。
叶无双不想看他继续丢人现眼。
淡淡的说了一句:“摇光是没能杀了裴少卿,但是废了他的丹田。”
圣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好!好啊!圣女殿下干得真是太好了,为我圣教出了一口恶气。”
“圣女殿下这一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就知道她既然主动请缨去对付裴少卿,就不会让我们失望。”
一时各种夸奖和称颂蜂拥而至。
天璇圣子呆愣在原地,看着摇光眼中的嘲弄,他脸色青白交加,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天枢圣子看着这一幕心里很庆幸自己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刚刚没有贸然发难,否则就也跟着成笑话了。
不过这裴少卿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很厉害吗?
扛不住美人计被摇光近身是吧?
小头控制大头的废物!
“师妹这一趟辛苦了,裴少卿是何等狡猾,想必你为了接近他一定是没少受委屈吧。”等殿中杂音小了一些后,天枢才满脸关切之色的说道。
这小子话里有话。
摇光圣女扫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有劳师兄关心,但我倒也没受什么委屈,老天有眼,师妹这次行动顺利得很,恰逢裴少卿独自一人出城所以悍然出手,若非是他府上那位宗师及时赶到,定能取他狗命。”
天枢听完心里更忍不住想骂娘。
裴少卿这个该死的狗杂种。
你他妈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也不清楚吗?
居然还敢玩白龙鱼服这一套。
身边不带护卫,独自一人出城!
活该你被人废了丹田,草!
(本章完)
第267章 周泠月的家人,开战在即(二合一求
第267章 周泠月的家人,开战在即(二合一求月票)
自裴少卿遇袭后,要说锦官城近期还有啥大事,便是王县令的婚事。
许廉见过周泠月后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喜欢得很,考虑到她没有亲长在,所以许廉将其收为义女,等出嫁的时候轿就从许府出发到县衙。
如此周泠月便从王县令的丫鬟摇身一变成了知府家的小姐,身份上跟王县令更相配,避免了有人嚼舌根。
随着婚期将近,这一日周泠月带着丫鬟上街去买些胭脂水粉和首饰。
虽然一路上神采飞扬、步伐轻快却又不显得跳脱失礼,举手投足间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只在王县令面前才会展现出自己“没规矩”的一面。
“小姐,试试这个,您戴上这个肯定很好看。”一家首饰铺里,丫鬟拿起一个精致的玉质手镯笑着说道。
掌柜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哟,姑娘真是好眼光,进来就挑中我们店里最好的珍品,这只镯子可了不得啊,老朽敢夸海口,在整个锦官城就只此一只,别无二货。”
“那是不是很贵?”周泠月问道。
掌柜顿时被噎得语塞,很快又笑着说道:“不贵不贵,这位小姐您先戴上试试看,合适再聊聊价格,我看小姐合眼缘,指定给你个实惠价。”
他对每个来买首饰的客人都这么一套说辞,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的关注点在价格,而不在首饰本身身上。
首饰铺外的街上,一名原本匆匆路过的男子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又退了回来,看见周泠月后瞪大眼睛。
他有些惊喜的想开口,可是随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躲到一旁暗中观察。
周泠月挑完首饰后,他就一路尾随上去,最后一直跟到了许府门外。
他看着许府的牌匾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家一看就晓得是豪门大户。
三小姐跟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随后掏出几颗碎银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上前向许府门前扫地的家丁打听道:“这位小哥儿,敢问刚刚进去那位小姐是贵府上什么人啊?”
家丁本来不欲回答,但看着对方手里的碎银子,又觉得周泠月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是我家老爷的义女,过两天就要出嫁了,少打歪主意,知道我家老爷是吗?蜀州知府!”家丁一把抓过对方手上的碎银,趾高气昂的道。
男子听见这话震惊不已,表面上不露声色,连忙问道:“原来竟是知府老爷家的小姐,我就说远远看一眼便贵气逼人,敢问小哥,您家小姐要嫁哪户人家?在下真真是好奇究竟是何人能配得上你家小姐这等人物?”
“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家丁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男子问了句。
男子一咬牙,又强忍着心痛掏出一颗碎银子递了过去,“真就纯粹是好奇而已,还请小哥能如实相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打听清楚消息后回去禀报老爷,老爷肯定会重重有赏,损失这点碎银子算个屁。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全城都知道这事,我家小姐的未来夫君是锦官县县令。”家丁收了银子后也不探究对方究竟是为何打听,傲然的说道。
“锦官县县令。”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冲着家丁一拜,“多谢。”
话音落下便匆匆离去。
家丁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随后看着手里的几颗碎银子眉开眼笑。
今儿运气可真不错啊!
扫个地都有人送银子上门。
却说那打探消息的男子自许府门前离开后就出了锦官城,经过几日长途跋涉后抵达遂州,进城直奔周府。
周家是遂州数一数二的豪族。
周家老爷子生前曾官居四品。
养育有两个儿子,虽然长子读书不行,但经商是把好手,靠着老爷子的人脉攒下了良田万亩、家财万贯。
次子读书有成,两次落榜后得以中举,只要考上进士就能继承老爷子的官场人脉,可奈何天不遂人愿,死于一场意外,从此周家再无人为官。
但饶是如此,周家在遂州也是实打实的土霸王,县中官吏基本上都跟周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与现任县令周涛也能攀上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老爷!老爷!老爷!”男子匆匆跑进周府,一路横冲直撞,不理会下人的抱怨,气喘吁吁的大声叫嚷着。
看着不告而入的男子,坐在前厅里品茶的周家家主周治皱起眉头不悦的呵斥:“何事惊慌?我不是让你去府城进货吗?怎那么快就回来了?”
他今年四十出头,体态富余,皮肤白皙,下巴上蓄着抹油亮的胡子。
“回老爷,小的……小的在府城看见了三小姐!”男子激动的说道。
“什么?”周治瞬间起身,脸色铁青的咬牙问道:“确定是那小贱人?”
虽然那是他弟弟唯一的女儿。
可在他眼里就是个小贱人!
由于周老爷子在世时偏心读书有成的次子,对一门心思仰仗自己名声捞钱的周治很看不上,周二公子也看不起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哥哥,所以就导致了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对周泠月这个侄女周治自然恨屋及乌,也只是碍于自己的名声,以及想侵吞弟弟的家产,所以在弟弟去世后主动养着她,但只是给口饭吃、给身衣服穿、平时没有刻意刁难而已。
原本他准备把周泠月嫁给渝州闻家大房的次子闻颂,因为听说闻颂小时候发高烧导致脑子不太好,所以尽管年过双十却迟迟未娶妻,否则他也不敢想以自己的家世能跟闻家联姻。
如果这件事成功,那既能将这碍眼的侄女打发出去从而吞下亲弟弟的遗产,也能跟闻家攀上关系,好把自家生意扩大到渝州去,是一举三得。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谓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仅是动用了老爹生前的人脉,还了一大笔银子才终于取得了一次跟闻安见面的机会。
毕竟闻安不仅是闻家大房之主。
当时还在渝州知府的任上。
又哪是他个商人想见就能见的?
见闻安时他是带上周泠月去的。
并提前告知了周泠月是帮她相看夫家,只是隐瞒了闻颂是傻子这点。
所以不知情的周泠月也很配合。
还对周治有些感激。
毕竟闻家确实是个好人家。
而闻安见过周泠月后对这丫头也确实喜欢,加上周家诚意十足,周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曾经也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配得上自己傻儿子。
所以就直接同意了这门婚事。
且他因为当时已经收到风声皇帝要调他进京为官,所以想在去京城前搞定傻儿子的婚事,要求尽快完婚。
周治对此自然是巴不得。
可万万没想到周泠月在渝州街上闲逛时,偶然从路人口中知道了闻颂是个傻子,后表面上装作不知,回遂州后也积极准备嫁人,结果趁着周治放松警惕忙着备婚的时候偷偷跑了。
临走前还留了一封信讥讽周治。
当时周治看见信后人都麻了。
两家婚事定下后,闻家那边也早就开始备婚了,要是婚礼当天新娘子不到场,那不把闻家给得罪死了吗?
没办法,他硬着头皮向闻安坦白了这件事,闻安得知后自然是暴怒。
他闻家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
你现在告诉我新娘子没了?
到时候不是让宾客看闻家笑话?
他逼着周治给出一个解决方法。
要不然他就解决周治。
周治为了弥补过错,只能提出把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亲女儿嫁过去。
而闻安则也是不得不同意这个解决方式,总比婚礼当天丢人现眼好。
虽然联姻继续,但闻安对周治这个亲家可没什么好脸色,所以周治虽然损失了一个亲闺女,但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别提多有郁闷。
对周泠月这个侄女,自然也是从以前的厌恶和冷漠变成了恨之入骨。
“回老爷,绝对看没错,就是三小姐无误!”下人斩钉截铁的保证。
周治呼吸急促、胸腔距离起伏着追问道:“快说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等把这小贱人抓回来。
非得让她脱一层皮才方能解恨。
“是,小人在府城街上偶然撞见三小姐买首饰,跟在她身后进了蜀州知府家,小人向许府的家丁打探得知三小姐成了许知府的义女,马上要嫁给锦官县县令为妻。”下人语速飞快的回答道,三言两语便讲明了经过。
周治听见这话是惊疑不定。
这小贱人怎么成了蜀州知府的义女?又怎么要嫁给锦官县县令为妻?
他问下人。
下人表示这自己也不知道。
他挥了挥手,“去找管家领赏。”
“小人多谢老爷。”下人告退。
周治一屁股坐下,皱着眉头沉吟不语,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多时,周治的原配夫人风风火火冲进前厅,惊叫唤道:“老爷,我听来福说周泠月那个小贱人摇身一变成了蜀州知府的义女,而且还马上要嫁给锦官县县令为妻,真的假的?”
显然是刚刚那个报信的下人又去向周夫人汇报了一遍,领两份赏钱。
周治对这种情况烦躁又无奈。
毕竟那下人是他妻子从娘家带过来的亲信,能先跟他回报,再去向他妻子回报就已经是尊重他的表现了。
不能再要求更多。
“恐是真的。”周治缓缓吐出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满,语气平静的答道。
亲耳听见丈夫这么说,周夫人顿时急得原地跳脚,像是个泼妇一样大吼道:“那怎么行!这个小贱人害得我们家玲珑嫁给个傻子,她还想有个好归宿,不行,这绝对不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不同意这桩婚事,现在就去把她带回来。”
周泠月父母早亡,所以理论上来说她的婚事还真就该周治夫妇做主。
“行了,住口!”看着她这副模样周治就心烦气躁的,呵斥一声冷冷的说道:“她的义父是知府,未婚夫是知县,我是个什么?一个有点家资的商人而已,我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这女人真是说话都不经过脑子。
“可……可是那也不能看着那小贱人害了我们玲珑后自己却过上好日子吧。”周夫人不满的低声嘟嚷道。
周治深吸一口气,眼神深邃的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从中牟利,月儿再怎么也是我亲侄女,她出嫁,我这个当大伯的不能不表示,你去安排一下,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
“还要给她准备嫁妆?不行!我才不同意!”本来就已经很不满的周夫人听见这番话后,立刻又炸毛了。
“纯粹是妇人之见!”周治没好气的斥责一声,黑着脸说道:“别管月儿对我们什么态度,只要我们拿出她长辈应有的态度,她要是不领情反倒是她这个小辈的不对,而许知府和她夫君哪怕是因为月儿的关系不喜欢我们,但碍于礼节也不能拒我于门外。
只要公开跟知府和锦官城县令搭上了线,让大家知道我们家跟许府君有亲戚关系,那我们家在蜀州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做,这点道理都不懂?”
既然阻止不了周泠月嫁得好,那就想办法修复跟她的关系,就算是修复不了,那也能强蹭上去沾沾光嘛。
今后把闻家和许家都跟他周家有姻亲关系的消息传出去,那周家的声音在蜀州和渝州还不是直接起飞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绝对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只能被利益所操控。
“可……可是,老爷,我就是心里不忿嘛!凭什么啊!明明该是她嫁给那个傻子的!”周夫人气呼呼道。
她其实并不是不懂,只是不甘。
周治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往前看,再说,虽然闻颂是个傻子不假,但他也是闻家公子啊,玲珑闻家儿媳的身份是实打实的,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苦,只会锦衣玉食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老爷,可玲珑在家也没受过什么苦啊!在家也锦衣玉食,还不用伺候傻子啊,我的女儿啊!”周夫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泪水不断的滑落。
周治心里也不好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拍打妻子的背。
………………………
九州历4251年五月上旬。
自铁剑门成立以来,迎来了最热闹的一个月,从天道盟盟主公孙逸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群雄讨伐玄黄教已经月余,来自天南海北的响应者齐聚铁剑门,一眼望去当真是人山人海。
天道盟的旗帜漫山遍野数不尽。
铁剑门演武场上人影密密麻麻。
而这还只是一部分,各门派弟子和江湖散修已经启程前往天妖山脉。
今天在铁剑门汇聚的只是各门派的代表,因为要举行一个出征仪式。
一身青衫的公孙逸看着这一幕心中志得意满、豪情万丈,师父您在天之灵看见了吗?徒儿我也有今天啊!
弟子真的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千载以来魔教伤天害理、所行恶事数不胜数,我辈江湖人士早就苦其猖獗久矣,今日天下英雄好汉齐聚一堂共讨魔教,此乃道义所致、人心所向,我等定能旗开得胜!”公孙逸站在最上方,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
“旗开得胜!”“旗开得胜!”
下人群振臂高呼,声如洪钟。
公孙逸大手一挥,“我以天道盟盟主的名义宣布讨伐魔教,出发!”
“咚咚咚咚!”“呜呜呜——”
战鼓鸣、号角响、旗帜飘,江湖好汉们呜呜渣渣的像潮水一样往山下涌去,有的边走边聊天、有的则哈哈大笑、还有的抱着酒葫芦正在灌酒。
“魔教崽子们,你爷爷来啦!”
“魔教横行霸道那么久,今天终于要治他们了,有天道盟牵头,这一战非得打得魔教十年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哈,灭了魔教,一人分个魔教骚娘们儿,爽到两腿发软。”
嘻嘻哈哈,一群乌合之众。
同一时间,玄黄教也在做战前总动员,主力是圣城的玄教弟子,五千披甲之士,再加上从各地总舵抽调的万余名精锐,以及长期居住在圣城里的江湖人士,应对此次正道的围剿。
玄黄教说是一个江湖势力,但他们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奔着造反去的。
所以更像个反贼势力。
因此最基层的玄教弟子都是经过秘密训练的士卒,在战斗力、纪律和配合这方面哪怕比不上大周朝廷的正规军,却也远超各门派的基层弟子。
此刻圣城校场上一万多名玄教弟子站成一个个方阵,静默无声,五千披甲精锐手中长枪如林,万余黑衣弟子则腰间跨刀,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更远处,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定居在圣城的江湖人士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面色凝重,没有一人敢嬉皮笑脸。
“这便是玄黄教的底蕴啊,除了他们,江湖上有哪个门派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集结这么一批敢战之士?”
“要不然大周和大魏都对玄黄教喊打喊杀呢,江湖上各个门派顶多想称霸江湖,玄教可是想改朝换代。”
“娘的,原本还担心响应玄教的征召会凶多吉少,现在看来,稳赢的一仗啊,天道盟拿头跟玄黄教打?”
在圣城定居的江湖人士大部分身上都背着朝廷的通缉令,皆是无家可归之人,所以玄黄教强行征召他们参与这场战事,不从者将被驱逐出城。
“咚咚咚咚!”
突然,密集的鼓点响了起来。
随后苍凉浑厚的号角声悠扬。
“呜呜呜——”
当鼓声和号角声停下那一刻,一声高喝传遍全场,“教主到——”
“恭迎教主!”校场上面上万人齐刷刷单膝跪地,气势如虹穿透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大笑,身披黑袍的叶无双踏空而至,落在了点将台的椅子上坐下,大声说道:“众弟子免礼。”
“谢教主!”众人纷纷起身。
叶无双居高临下的俯视全场,嘴角微微上扬,哪怕他作为玄黄教教主也很久没有在城中见过这种场面了。
“儿郎们,讨伐我圣教的大周江湖人士来势汹汹,尔等说该如何?”
他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杀了他们!”有人带头高呼。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山呼海啸,似地动山摇。
“好!”叶无双一排扶手起身,眼神凌厉的扫过全场说道:“我圣教传承至今已有千载,历朝历代都不能耐我们何,一个江湖势力纠结一群乌合之众就敢千里迢迢来讨伐我们,简直是岂有此理,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战!”又有人带头高喊。
“战!”“战!”“战!”
万余人异口同声的嘶声高喊。
一个“战”字直冲云霄。
摇光才刚废了裴少卿丹田,所以玄教弟子如今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
“停!”叶无双抬起一只手。
校场上立刻逐渐恢复了安静。
叶无双扭头说道:“抬上来。”
随即在万众瞩目下,一个个沉重的大木箱被不断抬上了点将台,打开之后白的银子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这让校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快看,是银子,好多银子!”
“额滴娘,这怎么得完啊!”
“不会是教主要赏给我们吧?”
“看见这些银子了吗?告诉本座你们想不想要?”叶无双大声问道。
“想要!”“想要!”
回应声比刚刚喊口号更有气势。
叶无双哈哈大笑,“好,想要就好啊,那就开战之后奋勇杀敌,用人头换银子,一个正道弟子的人头可换白银十两!若是斩杀凝气境、游龙境还另有重赏,本座绝不亏待尔等。”
玄黄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毕竟拥有累积了上千年的财富。
“教主万岁!”“万岁!”“万岁!”
上万名玄教弟子集体疯狂,声嘶力竭的高喊者,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
第268章 刻薄寡恩本性,老王大婚(二合一求
第268章 刻薄寡恩本性,老王大婚(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遇袭后并未向皇帝禀报。
但消息被暗卫传到了刘海耳中。
裴少卿也是正因为清楚这点,所以才没有专门写信向皇帝说这件事。
刘海得知此事后都勃然色变,心中震荡不已,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陛下听见这则消息后会是何等愤怒。
毕竟上次裴少卿只是险些被蛮人掳走,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就已经让陛下踹翻桌子,而这回裴少卿可是真真切切的被玄教逆贼废了丹田啊。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挥挥手。
他面前的小太监迅速转身离去。
皇宫中有不少小太监表面上看似不起眼,实则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刘海深吸口气,转身去向皇帝禀报此事,进了御书房,眼见景泰帝正专心批阅奏折,他压低脚步凑过去。
“何事?”景泰帝头也不抬的问。
刘海微微俯下身去,毕恭毕敬的轻声说道:“陛下,平阳伯出事了。”
景泰帝手上的动作一顿。
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据暗卫禀报,平阳伯被玄教摇光圣女偷袭,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丹田被废,武功尽失,这辈子都无法再修武道。”刘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景泰帝双目陡然一凝,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奏折拍到桌子上,干枯的手背青筋暴起,“玄黄教,取死有道。”
“陛下,可要动玄黄教?正好江湖上天道盟也在讨伐玄黄教,干脆倾尽全力斩草除根?”刘海试探性道。
景泰帝的怒火瞬间退却,理智迅速占据上风,摇摇头,“不可,玄教总部位于天妖山脉,易守难攻,且据点遍布各地,想彻底拔出他们是历朝历代都办不到的事,一旦这时候对他们全力出手,他们定会勾结蛮人。”
虽然他没有跟叶无双沟通过。
但他清楚,这是他们双方无声的默契,否则玄黄教明明早就可以趁着周廷与蛮族交战勾结蛮人作乱,但为何却偏偏没这么干?不就是知道这么做肯定会彻底激怒周廷兴兵讨伐吗?
景泰帝跟玄教打过不少交道,对玄教如今的行事风格大概有所了解,叶无双也对他有所了解,在同一件事上面,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
如果不是真做好了准备要彻底覆灭对方,就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而像玄教杀几个朝廷官员,朝廷杀几个玄教高层,这种在中下层看来不死不休的仇,但在上层眼中都不是事儿,上层展现的愤怒更多只是一种表态,专门演给中下层去看的而已。
景泰帝甚至怀疑摇光圣女废裴少卿丹田都是刻意所为,否则既然能废其丹田,难道就缺那点时间杀他吗?
早知道就该强行逼迫裴少卿接到圣旨后从速回京,也不会有此劫难。
但也算件好事,至少天权和天玑的仇玄教高层已经给了底层弟子一个交代,也对外展现了态度,裴少卿今后不用再提心吊胆被玄教逆贼刺杀。
“裴家有人就此事递奏折吗?”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看向刘海问道。
“没有。”刘海摇摇头,抿了抿嘴说道:“或许平阳伯不想陛下担心。”
“唉。”景泰帝叹了口气,必须得委屈下裴少卿,既然如此就要从别的地方弥补他,说道:“记一下,等平阳伯回京,给谢家女封个四品诰命恭人吧,另外平阳伯有伤在身,朕体恤于他特赐其乘轿或乘马入宫之权。”
乘轿、乘马入宫是皇帝专门赐给一些功勋卓著的重臣、或者德高望重的老臣,现在赐给裴少卿这么一个年轻人,进一步表达了他对其的重视。
而大周的诰命夫人共有五品,一品夫人、二品夫人、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是,奴婢记下了。”刘海答道。
景泰帝又眼神一冷说道:“让暗卫揪两个玄教的总舵主出来砍了。”
算是帮裴少卿出口气。
以及对外表达朝廷的态度。
“是。”刘海又应了一声。
“启禀陛下,北疆威远军有奏折送到。”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跪下说道,双手高高的举起一本折子。
这是景泰帝吩咐的。
北疆的奏折要第一时间送上来。
刘海立刻小跑下去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奏折,转身呈送到景泰帝面前。
景泰帝伸手拿过翻看起来。
看完后冷哼一声随手扔了出去。
刘海连忙去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裴世擎拿朕当傻子吗?”景泰帝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说道:“奏折里的话自相矛盾,一边说因为乌兰公主之死刺激得蛮族格外团结,威远军因战兵消耗过大,为避开蛮族哀兵的锋芒暂时后撤休战,一边又说蛮族想派使团来天京求和请求暂时休战。”
骂完裴世擎,他又忍不住骂派去的监军,“尽是一群废物,监军监军监个屁,朕养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陛下息怒。”刘海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又给他递了杯茶,语气温和的说道:“虽然乌兰逃走了,但我们不是砍了个假乌兰嘛,现在天下人都认为乌兰死了,蛮王利用这点激起族人的仇恨和战意也是可能的,所谓哀兵必胜,威远侯暂避锋芒很合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见皇帝脸色有所缓和的迹象,伸手接过他喝完的茶杯继续说道:“至于说蛮族一边打一边又要求和,奴婢觉得应当也是真的,正是因为要求和,所以他们才打得更拼命,想让咱觉得要彻底覆灭他们也会损失惨重以同意求和。”
景泰帝其实就是对裴世擎有猜忌和偏见,因此先入为主,觉得本来就不想开战的裴世擎又想欺君搞拖延。
所以才怒不可遏。
但听刘海这么一分析,也确实有此可能,哼了一声,“龙血宝马快马加鞭前往北疆传朕口谕,让裴世擎给蛮王带句话,除非是蛮王亲自来天京跪在朕面前求和,否则想都别想。”
他根本就不想和,但是他也知道朝中有很多大臣是不想打仗的,因此他才提出一个苛刻羞辱的条件想打消蛮王求和的念头,让这场仗继续打。
直到蛮族覆灭为止。
同样身为一国之主,景泰帝觉得蛮王绝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反正换做是他的话,他宁愿周人全部战死,他也战死,都不会答应。
“陛下英明。”刘海恭维道。
景泰帝突然灵机一动,“你说朕要是把平阳伯派去前线监军如何?”
他提拔裴少卿本来就是用来制衡裴世擎,以子克父,正好试试效果。
“这……”刘海都愣住了,这也太缺德了,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这主意真是精妙,不过平阳伯本来就有伤在身,又即将当父亲,若刚从蜀州回京又去北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相信他才叫他去,之前派那些监军全都是群酒囊饭袋。”景泰帝又展现出自己刻薄寡恩的自私本性,跟刚刚觉得裴少卿委屈的他判若两人,说道:“就这么定下了,等蛮王死了求和的心,朕就派平阳伯到前线担任监军,督战!”
“陛下圣明。”刘海只能这么说。
过了几天,裴少卿被玄教逆贼偷袭废了丹田的事从蜀州传到了京城。
引起了轩然大波。
“可惜了平阳伯一身天赋啊!”
“玄教逆贼真是该千刀万剐!”
“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武功没了就没了,平阳伯又不靠武功。”
“你懂个屁,你是个废材,当然觉得有没有武功无所谓,可平阳伯是天才啊,那想法岂能跟你一样吗?”
平西侯府,正在园里提笔作画的姜啸云得知此事后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裴兄啊裴兄,风光无限的是你,被废了丹田的也是你,其实当个公认的废物混吃等死也挺好。”
他对现在的生活就很满足。
可惜奈何他家里人不知足。
“裴郎啊,呜呜呜……”姜月婵内心充满了担忧和悲伤,趴在房中抱着被子压抑的哭泣,只恨不能立刻飞到裴少卿身边去照顾他,“我的裴郎。”
而宛贵妃在初闻此事时正在撸猫的她直接就愣在了原地,接着就很庆幸裴少卿还活着,对她来说,只要人还活着就行,那就还能够被她利用。
而威远侯府,裴少卿名义上的嫂子纳兰嫣然则有些难过,毕竟在她眼里裴少卿将来是能跟丈夫互相倚仗的存在,受到伤害就是损害她的利益。
最高兴的,莫过于曹国舅和齐王这些跟裴少卿有旧怨的人,暗地里哈哈大笑,而在表面上则是扼腕叹息。
又过了几日,消息传到北疆。
“玄教!好一个玄教!”裴少棠勃然大怒,面红脖子粗的咬牙切齿道。
虽然他嫉妒裴少卿的成就,而且裴少卿也不认他这个兄长,但对玄黄教废了裴少卿丹田一事还是很愤怒。
裴世擎同样如此,哪怕裴少卿是个不孝逆子,但也是他裴家人,而玄黄教废了裴少卿,又让他怎能不怒?
“安排一批军中高手,给玄黄教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认清什么人他们碰不得。”裴世擎语气冷冽的说道。
刚好他这边跟蛮族已经停战。
能抽出一批高手去干点私事。
裴少棠一口应下,“爹,我就把北疆的玄教逆贼全部连根拔起、赶尽杀绝,让他们在北疆无立身之地。”
………………………
五月中旬,蜀州锦官城。
今日王县令大婚。
从许府门前一直到县衙门前,两侧的街道上挤满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快看,新娘子出来咯!”
“新娘子可真漂亮啊。”
“蒙着头呢,你怎么知道的?”
当罩着红盖头的周泠月走出许府坐进轿时,人群的喧嚣达到顶峰。
王县令胸带红,骑着裴少卿借他的黑将军,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人群的喧嚣一直随着接亲队伍到了县衙,而县衙内已经是高朋满座。
“王县令今天可真是玉树临风。”
“恭喜县令贺喜县令呐。”
“同喜同喜,感谢诸位赏脸。”王县令面带笑容抱拳回应四周的宾客。
但却没在人群中看见裴少卿。
这让他微微皱眉。
但吉时已到,马上就要拜堂。
所以也顾不上许多,便牵着周泠月走进了县衙前厅,里面已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许廉坐在上方充当高堂。
“一拜天地!”
王县令和周泠月向外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回身向内朝许廉一拜。
许廉满脸喜色的用手捋着胡子。
“夫妻对拜。”
王县令和周泠月面向对方一拜。
“礼成,将新娘送入洞房!”
就在丫鬟上前准备扶着周泠月进洞房时,一个负责帮忙打下手的衙役匆匆跑了进来,“大人,外面来了群人带着大包小包说是夫人娘家人。”
周泠月听见这话,已经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瞬间掀开了红盖头。
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
“嘶——好生漂亮的新娘子。”
“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娘家人怎么这时候才到?”
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夫君……”周泠月看向王县令。
听见她叫夫君,王县令忍不住老脸一红,但在众目睽睽下还是强行绷住了姿态,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沉稳的说道:“无碍的,为夫出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周泠月说道,她的破事不该让王县令一个人去面对。
王县令微微一笑,“好。”
随后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屋内一众宾客也纷纷跟了上去。
来到县衙门口,先映入王县令眼帘的就是十几口贴着喜字、绑着红的实木箱子,随后才是为首的周治。
“哎哟,这位就是侄女婿吧,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周治笑容灿烂的先一步开口,捏着又大声自我介绍,“我啊,是月儿大伯,她爹娘去世的早,一直是我养她,现在她成婚,我这个大伯肯定不能差事啊。
地上这些全都是我早就给她备好的嫁妆,白银一万八千八百两,玉镯一对、金镯一对、金钗一对、百年人参一对、玉如意一对,珍珠玛瑙各计数颗,还有喜被等杂物不提也罢。”
随着他话音落下,现场所有宾客和围观的百姓都是不由倒吸口凉气。
这陪嫁好大的手笔。
别说是嫁侄女。
就是嫁亲女儿也少有如此的。
“光银子就近两万两,这当大伯得真是没话说,把侄女视如己出。”
“是啊,活了大半辈子,老头子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丰厚的嫁妆。”
“新娘子出身富贵人家,模样长得又漂亮,跟县尊真是天作之合。”
但周泠月心底却是冷笑。
光爹留给她的遗产都不止这些!
她不知道这个好大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踪迹且知道自己今天嫁人的。
但是她知道对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就是知道自己认了个好义父、嫁了个好夫君,所以想要重修于好,哪怕不能,也想蹭个光沾沾。
可她不想让对方如愿,同时也不想让王县令背上不好的名声,所以直接开就口说道:“大伯还是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侄女我可无福消受。”
这话一出,让围观者措手不及。
不少人下意识都觉得周泠月不知好歹、而且狼心狗肺不尊长辈,但是碍于她县令夫人的身份,没人敢说。
“月儿,我知道大伯过去忙于生意有忽略你的地方,确实有时候做的不对,但你可就只有大伯这么一个亲人了,何必较这个劲儿呢?你原不原谅大伯无所谓,但我当大伯的要无愧于心,这些嫁妆你得收下。”周治无奈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周泠月知道不能再让他这么误导旁人,冷哼一声说道:“够了!不要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我爹去世留给我的遗产才这些吗?你为了侵吞我爹的遗产、巴结渝州闻家,竟然要把我嫁给一个痴傻儿,若不是我跑了,又怎能遇到夫君这样的良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无愧于心?你好意思?”
现场瞬间又是一片哗然。
“怪不得,我就说县令夫人不像是不孝女,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我呸!为了独吞弟弟的遗产竟然要把侄女嫁给一个傻子,现在还拿出三瓜两枣就想让侄女感恩戴德。”
“什么人啊真是,简直是畜生!”
刚刚大家被周治带节奏对周泠月不满时不敢说话,但是现在对周治不满时可没有顾及,纷纷都畅所欲言。
周治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原本在府上乖巧听话、逆来顺受的侄女逃走后竟变得如此刚强,会在众目睽睽下说出这些事,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根本不关心周泠月,自然也就不了解她,周泠月性格一直如此,在周府乖巧听话只是因为人在屋檐下。
“是,月儿你说的是。”周治红了眼眶,挤出两滴眼泪,“大伯我确实不是人,其实自你失踪后,我才后悔莫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派人到处找你,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但一直没找到,直到前些日子下人来锦官城采购货物时偶然看到你才报与我知。”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当时很高兴,但又怕直接来找你的话会将你吓跑,打探到你即将成亲,大伯也高兴你找到个好归宿,所以才决定给你准备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顺便也当面跟你个道歉。
至于你说你爹留下的遗产,大伯从没想过侵吞,都给你攒着,就等着你结婚后全部交给你呢,我今天来也是顺便想说这件事,你要信我啊!”
周治说的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让不少围观者都为之动容。
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作为一个长辈,姿态这么低的给小辈道歉,哪怕是有再大的错误,小辈也应该原谅。
否则那就反倒是小辈的不是了。
“你走快吧,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周泠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治直接祭出杀招,“月儿,你是不是要大伯给你跪下才原谅我?”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长辈跪小辈,这可行不得。”
“要我说差不多就行了。”
“是啊,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听着四周的议论,被架起来的周泠月脸色煞白,紧咬着红唇,死死攥紧手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才好。
王县令立刻准备为妻子出头。
许廉也准备出面解围,其实在他看来周泠月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明面原谅周治,但是以后不再往来就行。
可就在此时,一声高喝响起。
“平阳伯到!”
霎时间所有人都闻声看去。
周治忍不住想骂娘,这个裴少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他的好事,明明周泠月马上就要不得不原谅他了,全都被其给破坏了。
一顶轿子稳稳的落在地上。
随后门帘掀开。
自遇袭后就没再公开现身的裴少卿缓缓走出,从外表来看,跟以往再无区别,说明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裴大人来了,快给他让个路。”
“裴大人您请。”
“看来裴大人伤势彻底好了。”
围观者都主动让出一条路。
裴少卿顺利走到了最里面,也就是县衙门槛前,“王兄,什么情况?”
“裴兄,我堂都拜完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王县令答非所问。
“还没开席就不算晚。”裴少卿笑着答了一句,随后又道:“主要还是给你准备新婚贺礼去了,抬上来。”
两名靖安卫抬着个大箱子上前。
“王兄,这可是好东西,晚上跟嫂小子慢慢看。”裴少卿笑着说道。
听见这话,现场所有人都很好奇里面究竟装的是些什么宝贝,毕竟裴少卿出手送礼,那定然是不同凡响。
王县令也很好奇,却也只能强摁下好奇心,吩咐人将箱子抬了进去。
“王兄,你还没说呢,这是什么情况?”裴少卿指着遍地的箱子问。
王县令叹着气讲述了一遍。
裴少卿面色平静的看向周治。
“小人拜见平阳伯,早就听闻平阳伯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周治屁颠屁颠的上前行礼,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说道:“平阳伯,我小女儿周玲珑是闻阁老新过门的孙媳妇。”
他自以为报出闻家的名号裴少卿会高看他一眼,但是显然他很无知。
“呵。”裴少卿笑了,抬起一脚将周治踹倒在地,怒骂道:“身为兄长在弟弟去世之后没照顾好他女儿是为不仁;身为长辈却图谋小辈的财产是为不义;卖女求荣是为不耻!你这不仁不义的不耻之徒立刻给本官滚!”
(本章完)
第269章 王县令的洞房,长子出生(二合一求
第269章 王县令的洞房,长子出生(二合一求月票)
原本围观者因为周治长辈的身份和诚恳的道歉态度,已经开始指责周泠月的不是,但当裴少卿出面指责周治后,围观者又瞬间齐齐调转枪口。
主打一个立场灵活。
“裴大人说得好!此人就是个不仁不义的不耻之徒,我呸!现在见侄女嫁得好就想来巴结,丢人现眼!”
“没错,我早就看不惯他那副携众逼迫侄女原谅他的嘴脸,只是刚刚碍于大家支持他,我没敢说而已。”
“快滚!锦官城不欢迎你!臭乡下人想来府城攀亲戚,你也配吗?”
眼见刚刚还开始支持自己的百姓一面倒的辱骂自己,周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狗日滴,尽是一群墙头草。
他缓了缓,在下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坏自己好事又打自己的裴少卿有些恼怒的说道:“平阳伯身份尊崇,但家父也曾官居四品,我周家在朝中还有些人脉,你无故插手我家事,还殴打我,这是何道理?”
其实他就是想指责裴少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仗势欺人,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他话不敢说得那么直白。
“我打你自有道理,自己下去慢慢反思,现在,带上你的东西立刻给本官滚,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裴少卿的眼神微冷,语气平静的警告道。
周治作为一个商人,察言观色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看出裴少卿并非虚张声势,顿时就怂了,“好,平阳伯位高权重,我得罪不起,我走!”
随后就吩咐下人抬上东西离开。
既然今天来的目的都没达成,那他当然舍不得把东西留下来打水漂。
“快滚吧,锦官城不欢迎你。”
“真想弥补侄女就不会在人家大喜的日子上门来闹事,真是晦气。”
围观百姓纷纷挥手驱赶和嘲讽。
听着各种尖酸刻薄的话,周治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是屁都没放一个。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还是有些心怀不甘,停下脚步,语气真挚又动人的对周泠月说道:“月儿,不管你信不信,但大伯我今天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弥补你,周家永远都是你娘家人,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一个真心奢求侄女原谅的长辈,但是却被裴少卿逼迫而不得不离去的受害者形象。
话音落下,周治又怕裴少卿对自己怎么样,赶紧转身加快脚步跑路。
“带着那么多东西,回去的路上当心些,别被土匪抢了。”裴少卿看着他的背影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
周治对这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来府城的路上也没遇到土匪。
但熟悉裴少卿的人就知道,他有未卜先知、言出法随之能,这金口一开,周治返程的路上必然被土匪抢。
而不熟悉裴少卿的百姓们都是纷纷感慨裴大仁大义,一码归一码,对事不对人,哪怕很看不上周治,也还是友善的提醒他回家的路上小心点。
“好了好了,婚礼到哪步了,接着继续,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裴少卿收回目光,大声招呼着宾客说道。
王县令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大红,上前提醒道:“裴兄,今天是我成婚,你这可有些喧宾夺主啊。”
“不客气,应该的。”裴少卿哈哈一笑,儿子结婚,老父亲帮忙招待下客人,把控下局面,理所应当的事。
打发走周治这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货后,接下来的婚宴就很顺利的进行,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话分两头。
另一边的周治可就惨咯。
坐在回遂州的马车里,周治是越想越气,心里不断咒骂裴少卿全家。
如果裴少卿没来,他都能裹挟民意逼迫周泠月不得不原谅他,别管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表面原谅他,那么他这回来府城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可就因为裴少卿,白跑了一趟。
“王八蛋!”周治咬牙切齿骂道。
“杀啊!”“驾!”“全都不许动!”
“有土匪!老爷,遇到土匪了!”
突然,马车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杀声和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家丁惊慌失措的叫声,让周治顿时打了个激灵,还真他娘的遇到土匪了。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毕竟经商多年,早期也少不了亲自出远门的情况,没少遇到过土匪。
只要先报上家门,然后再给些钱财打发,那土匪都会对他以礼相待。
所以他不慌不忙的掀开门帘大声说道:“诸位好汉无非求财,切莫要伤人,我乃遂州周氏,家父曾在朝中官居四品,若伤了我你们也会惹麻烦上身,只要不伤人,我不吝钱财。”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给我下来吧你。”一个土匪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周治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拽了下去。
“哎哟喂!”周治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痛得惨叫,他又惊又怒又惶恐的说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遂州周氏,没听说过。”匪首骑着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问道:“凤凰山石破天,听说过吗?”
“原来是石大当家。”周治顿时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佝偻着腰讨好的说道:“听说过,听说过,在蜀州谁人不识劫富济贫、义薄云天的石大当家啊!实不相瞒,老夫对石大当家仰慕已久,仰慕已久啊,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蜀州无人可与您相比。”
石破天是蜀州最大的土匪。
手下喽啰数千。
蜀州各地占山为王的土匪全都得遥尊他一声天王,可谓是无人不知。
更关键的是,传闻石破天跟裴少卿有关系,这才是他能做大的原因。
周治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临走时裴少卿那句话不是提醒,是通知啊!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裴少卿让自己滚的时候就老老实实滚好了,跟他争辩什么啊!
“少他娘的捧杀我。”石破天一鞭子抽在周治脸上,冷声说道:“把东西留下,带着你的人滚蛋,以后长点记性,什么人你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不清楚吗?你脖子上这颗脑袋就先借给你用,再有下次我就收回来。”
“是是是,我明白了,我一定谨记于心,我刚刚是糊涂了,是被猪油蒙了心。”周治不断抽自己的耳光。
石破天嗤笑一声,随后回头哈哈大笑着招呼道:“弟兄们,谢谢周员外送的重礼,抬上东西,回山寨。”
“多谢周员外。”众土匪齐声道。
周治心里在滴血,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客气,真的不客气,各位好汉自取,自取即可。”
土匪来的快,去的也快,像阵风似的裹了地上的嫁妆就欢呼着撤退。
看着匪群远去,松了口气的周治像被抽去骨头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抬手擦拭额头的虚汗。
“老爷,您没事吧?”
下人连忙上前去扶他。
“没……没事,回遂州,加快速度回遂州。”周治哆哆嗦嗦的说道。
以后这锦官城他再也不来了。
王县令的婚礼一直进行到晚上天黑才散场,他作为新郎没少被灌酒。
裴少卿仗义,替他挡了不少酒。
否则估计他晚上洞房都不行。
“王兄你喝了不少,赶紧去陪新娘子吧,别让人家独守空房,顺便也醒醒酒,我来帮你送客。”裴少卿把王县令拉到一旁,十分仗义的说道。
王县令很感动,裴少卿今天的表现真够兄弟,“那可就麻烦裴兄了。”
“都几把哥们儿,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裴少卿不以为意的笑笑。
王县令听见这话很放心的走了。
裴少卿将最后几桌客人送走,但自己却没走,偷偷摸摸跑去听墙角。
负责给他放哨的叶寒霜看着做贼似趴在窗前探头探脑的兄长很无语。
堂堂平阳伯竟然干这种事。
说出去有人敢信吗?
裴少卿对听人墙角不感兴趣。
但王县令例外。
他是真好奇王县令的破处过程。
喜气洋洋的洞房内,王县令坐在桌子旁一杯又一杯的喝茶,眼神时不时瞟一下坐在床上的周泠月,他已经这样一刻钟了,实在不知道该咋办。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周泠月忍不住说道。
“啊!噢噢。”王县令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玉如意去挑周泠月的盖头。
挑开盖头后,他看着含羞带怯美艳不可方物的周泠月又愣在了原地。
周泠月见状噗嗤一笑。
王县令老脸通红,手足无措。
左顾右盼看见了裴少卿送的那个箱子,顿时找到了缓解尴尬的方式。
“月儿,要不然我们看看裴兄送的什么礼物?为夫当真挺好奇的。”
“好啊。”周泠月点点头。
墙外的裴少卿嘴角微微上扬。
新婚夫妻俩打开箱子,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件件各式各样的冰蚕丝情趣内衣和丝袜,顿时都怔在了原地。
王县令本来是想缓解尴尬。
没想到现在更尴尬了。
“这……裴兄真是……”他啪的一声关上箱子,脸色涨红,“裴兄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怎能送这等有伤风化的衣物给我当做新婚贺礼。”
“夫君勿恼,据妾身所知这些衣物可价值不菲,听说京城贵族女子十分热衷,这可是重礼。”周泠月连忙宽慰王县令,停顿了一下,又娇羞的说了一句,“何况妾身也挺喜欢,夫君难道就不想看月儿穿上的模样?”
王县令顿时呆呆的看着她,脑海中幻想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夫君,我们还是歇息吧。”周泠月扶起有些木讷的王县令向床走去。
裴少卿以为精彩之处即将到来。
结果等了半天却没动静。
床上,两个人直挺挺的躺着。
周泠月心里又羞又急,义父家的婆婆教了她夫妻之道,可这怎跟婆婆说的不一样?夫君没脱她衣服、也没亲她、摸她。
而王县令其实婚前通过书籍恶补了一些知识,但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加上为人正派,生怕太孟浪被月儿当做轻浮,所以也不敢妄动。
周泠月往王县令那边挤了挤。
王县令赶紧往里挪了挪,“是不是挤着月儿了,我里面位置挺宽。”
周泠月:“…………”
裴少卿:“…………”
“夫君,好热啊。”周泠月说道。
王县令坐起,“我去开窗通风。”
裴少卿快要笑死了。
“夫君!我们成婚了,该行夫妻之事了。”周泠月无奈的直接说道。
王县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磕磕巴巴的说了句,“那,为夫来了?”
“嗯。”周泠月娇羞的闭上眼睛。
王县令回忆着书上的内容,俯身去亲周泠月,“月儿,我要亲你了?”
“嗯。”周泠月嘴角含笑。
“月儿,我要脱你衣服了?”王县令激动得声音和手都在一起颤抖着。
“嗯。”周泠月耳根子通红。
“我我……我真要脱了。”
“嗯。”周泠月有些不耐烦了。
“月儿,为夫要……”
周泠月脸蛋绯红,有些紧张与期待的用手死死抓着床单,没有回应。
“月儿,为夫……能吗?”
周泠月都快无语死啦,强忍着羞涩点点头,细若蚊声的答道:“嗯。”
“月儿,为夫不……不会。”
周泠月:“…………”
“哈哈哈哈哈!”裴少卿前面还能忍得住,但到这里实在是绷不住了。
周泠月啊的惊呼一声,坐起来用被子遮住身体,“夫君,有人偷听!”
“裴少卿!”王县令只听笑声就听出是谁,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跳下床直奔窗边,哐的打开窗户,就看见了裴少带着叶寒霜飞快逃走的背影。
裴少卿头也不回的说道:“王兄实在不会,明天可来请教下我。”
“去死吧你!”王县令脸色铁青。
关上窗户后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真他妈是丢死人了!
今晚这事要被裴少卿笑一辈子。
他抬起头,看向周泠月掷地有声道说道:“月儿你先等等,为夫去看看书,照着书上来,肯定能学会。”
作为一个读书人,王县令坚信世间的一切问题都能在书里找到答案。
周泠月:“…………”
………………………
裴少卿回到家后,谢清梧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王县令成婚,夫君你怎么如此乐呵。”
“娘子有所不知……”裴少卿兴致勃勃的跟谢清梧分享了刚刚的经历。
谢清梧听完后觉得又好笑又有些无语,“被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了?”
“谁敢传出去,那他们还要不要头了?”裴少卿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谢清梧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王县令这等洁身自好,婚前不近女色、婚后不纳妾的男人。”
“你不用心疼他。”裴少卿说道。
谢清梧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感慨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下流好色。”
“我那叫风流。”裴少卿上前将其搂入怀中,“你我夫妇许久未亲近。”
“放开,别乱来,我可不许你伤到了孩子。”谢清梧严肃的警告道。
她马上就要生了。
这时候哪敢跟裴少卿乱搞。
裴少卿不放,“娘子可曾听闻狡兔三窟?”
“我肚子疼。”谢清梧突然说道。
裴少卿还以为她是装的,但注意到谢清梧的表情后顿时面色一肃连忙扶着她坐下,“娘子,你不要紧吧?”
“不行,越疼越厉害,夫君,恐怕是要生了。”谢清梧皱着眉头道。
裴少卿连忙抱起她躺到床上,一边大吼:“来人,速去请稳婆过府。”
随着他这一声吼,原本已经陷入沉寂的裴府顿时又喧嚣了起来,柳玉蘅和赵芷兰都纷纷赶过来查看情况。
城中最好的稳婆很快就到了。
“一定要保证我夫人平安。”裴少卿看见稳婆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道。
封建社会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
真有个意外,他肯定选保大人。
稳婆语气急促的说道:“伯爷请您先出去,这里交给老身就行了。”
“定要保我夫人平安,本官重重有赏。”裴少卿一边往外退一边道。
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谢清梧痛苦的惨叫声,裴少卿的心里也是跟着难受,不安的反复在原地走来走去。
“公子无需担忧,夫人的身体一向很好,又有全城最好的稳婆,还提前备好了各种续命回血的灵丹,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柳玉蘅安慰道。
裴少卿敷衍的点点头,柳玉蘅说的道理他都懂,但就是忍不住担心。
最初跟谢清梧狼狈为奸肯定是出于利益,但相处那么久,谢清梧帮了他那么多,早就已经相处出感情了。
跟狸将军处久了都有感情。
更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狸将军跟在裴少卿身后,人立而起的也背着手走来走去,肥嘟嘟的脸上同样能明显看出担忧和紧张之色。
他看母猫生孩子都挺简单的。
主母那么久还没生出来。
不会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那可不行哇,主母没少给它吃油鸡腿,老天在上,主母千万别出事。
一直到后半夜,房中响起一声清脆洪亮的啼哭,才让裴少卿安了心。
不多时稳婆抱着一个皱皱巴巴的婴儿出来,笑着说道:“恭喜伯爷贺喜伯爷,母子平安,夫人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十二斤,老婆子我接生那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么重的。”
“好!好啊!有赏!全部都重重有赏!”裴少卿喜笑颜开,看了一眼跟个小老头似的儿子,就迫不及待冲进屋来到床边,一把握住谢清梧的手发自内心说道:“娘子,辛苦你了。”
谢清梧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水给浸透了,虚弱的露出个笑容,“不辛苦,孩子平安就好,让我看看。”
“把孩子抱进来。”裴少卿说道。
稳婆忙道:“来了来了。”
裴少卿从她手上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递给谢清梧看,“娘子,你看。”
谢清梧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夫君给他起个名字吧。”
“景行,裴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希望这孩子将来跟为夫一样品德高尚、光明磊落。”裴少卿脱口而出,这是他早就已经想好的名字。
谢清梧被逗笑了,你有哪点是跟品德高尚和光明磊落这八个字沾边?
不过这个名字代表了对孩子的美好寄望,希望孩子将来真能跟名字一样做个光明磊落的人,不要学他爹。
裴少卿取了大名,又看向谢清梧说道:“你再给孩子起一个小名吧。”
“就叫虎头,小家伙看起来就虎头虎脑的。”谢清梧抿嘴一笑说道。
“好。”裴少卿笑着看向怀里的小人儿说道:“听见没,以后你小子的大名叫裴景行,小名就叫虎头了。”
虎头发出阵咿呀咿呀的声音。
“伯爷,小公子真聪明,这是听懂了呢。”稳婆在一旁说着吉祥话。
裴少卿虽然明知道她瞎扯淡,但听见她夸自己儿子,也忍不住高兴。
真是不当父母不懂父母心啊。
有些事真得自己有了孩子才懂。
稳婆又说道:“伯爷,夫人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得好好休息一下。”
“好,孩子就先交给你了,给我照看好。”裴少卿把儿子递给稳婆。
稳婆虽然不是奶娘,只负责接生不负责带娃,但让她带孩子的可是堂堂平阳伯,当然是点头哈腰的应下。
这种好事别人可求都求不来呢。
所有人都走了。
狸将军没走。
“主母,等我改天从我的孩子里面挑一只给少主当贴身护卫。”狸将军趴在床边,看着幼小的婴儿说道。
它比裴少卿还先当爹。
俗话说上行下效,狸将军比裴少更好色、美名其曰是用自己的优良血脉改善猫族整体的血脉,到处播种。
谢清梧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狸将军毛茸茸大脑袋,“好,我替虎头谢谢你,天儿不早了,快去睡吧。”
“我就睡外屋桌子上,负责保护主母和少主!有臣在,谁都别想进来伤害你们。”狸将军昂首挺胸说道。
谢清梧看着狸将军拖着大尾巴离去的身影,嘴角含笑,虎头今后有狸将军这么个玩伴想必会过得很快乐。
(本章完)
第270章 王县令高升,蠢人灵机一动(二合一
第270章 王县令高升,蠢人灵机一动(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喜得爱子。
消息一日就传遍锦官城。
裴府门前再度盛况空前,城中的士绅携带礼物排着队进门表示祝贺。
王县令本来因为觉得昨晚的事太过丢人现眼,所以决定想最近都避开裴少卿,等他回京那天再出面送行。
但没想到谢清梧突然生了。
这导致他不得不登门祝贺。
而且还带上了周泠月一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沾沾裴家的喜气,尽快也给王县令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当然,周泠月的真实想法是觉得既然自家夫君跟裴少卿交情好,那自己这个夫人也该主动跟谢清梧亲近。
所以才想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下。
“月儿可还好?”王县令小心翼翼的伸手扶着周泠月,眼中满是心疼。
周泠月躲开他的手,“县衙那么多人呢,夫君注意影响,妾身只是早上起来时有点痛,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县令有些傻乎乎的憨笑道,昨晚之后他才知道世间男子为何皆好女色,其中乐趣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爽到头皮发麻。
看着他这副傻样,周泠月有些羞涩也有些无语,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昨晚王县令真把她抛下然后跑去书房翻书,过了片刻拿着一本书兴冲冲回房,照着书所写所画,抽冷子一下差点把她痛死。
好在王县令不是许府婆婆说的那种赋异禀之人,她很快就适应了,不然还有得苦头吃哩。
王县令有些踌躇的说道:“希望裴兄一会儿可千万别提昨晚的事。”
“行了,夫君怕什么,今日裴府那么多人,平阳伯难道还会当众取笑你昨晚所为?那不是也暴露了他自己听墙角的事吗?”周泠月安抚一句。
“你不懂他。”王县令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最简单的话让周泠月意识到裴少卿什么样的人,想了想低声说道:“这么说吧,他一面跟我闲聊,一面让女子趴在桌下。”
活了二十几年,没有什么事能比当时那一幕给他造成的冲击感更大。
人怎么弄肆意妄为到这个地步?
跟大庭广众当众撒尿有何区别?
“这……”周泠月惊为天人,脸蛋红得能滴出血来,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平阳伯有如此一面?”
“所以我说你不懂他,现在知道我为何忐忑了吧。”王县令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他这人随心所欲、离经叛道,只要兴起,当着其他人的面照样会笑话我,他根本就不怕有人出去乱传,也没人敢乱传,谁传谁死。”
“可妾身看平阳伯分明是个很随和的人啊,百姓也都说他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周泠月抿了抿嘴说道。
王县令说道,“光凭刚正不阿就能让人敬他如神吗?凭的是心狠手辣啊娘子,你还小,不懂,但你也没必要怕他,他不坏的时候还蛮好的。”
周泠月感觉三观颠覆,她本来还挺发自内心敬仰裴少卿的,毕竟民间全都是对他的歌颂,几乎是个完人。
“那夫君你怎么会跟平阳伯成为至交好友?”她突然不解的问了句。
以她对王县令的了解,跟裴少卿截然不同,两人应该处不到一块儿。
王县令至今还瞒着她自己玄教逆贼的身份,不敢坦白,对这个问题只能随口敷衍,“他对我有大恩,且他虽然手段酷烈,但行事还算正义。”
“原来如此。”周泠月恍然大悟。
两人刚出县衙内宅,一名衙役就匆匆跑了上来说道:“大人,京城天使来了,说让您速速去门口接旨。”
“天使?”王县令闻言顿时怔住。
还是周泠月先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夫君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王县令这才连忙匆匆往外走去。
等他来到县衙门口时,衙役已经备好了香案,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旨太监声音尖细,但透着一股子清亮。
圣旨的大概内容就是王县令工作成绩出色,入了皇帝的眼,特把他提拔回京城,到中枢任刑部主事一职。
正六品官,升了一级。
关键还是京官!
王县令没想到自己突然会被调回京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连忙磕头谢恩,“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王县令快些请起来吧,地上硌得慌。”宣旨的太监态度很好,毕竟这可是皇帝表明要培养要重用的人。
现在是六品官。
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品大员。
王县令起身,客客气气的对太监说道:“有劳公公来宣旨,一路奔波辛苦了,我急着去裴府恭贺平阳伯喜得贵子,所以先差人给公公安排住处歇息歇息,待到晚上再为你接风。”
“哟,平阳伯夫人生了?这消息咱家可得给陛下带回去。”太监有些惊讶,随后又忙说道:“王大人自己去忙自己的,我就不多待了,找个地儿住一晚,明早上就立刻赶回去。”
“这……那今晚的住处务必我派人来给公公安排。”王县令提议道。
太监没再拒绝这番好意,笑眯眯的说道:“那咱家就多谢王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县令招呼县衙主簿,“你给公公们安排下住处和饭菜,另外他们来一趟不容易,备些我蜀州的土特产让他们带回去。”
他是比较正派,但是又不傻。
可不会故作清高的看不起太监。
人家大老远跑一趟来宣旨,算是第一个给他报喜的,多少得意思下。
“哎哟喂,那就谢谢王大人的一片心意了。”太监脸都快要笑烂了。
出京宣旨图的就是地方官员打发的辛苦钱,不然是真没人想干这活。
太辛苦,太折腾了。
甚至是死在路上都有可能。
“恭喜夫君,刚成婚立马就高升回京,这也算双喜临门。”太监离开之后,周泠月笑吟吟的祝贺王县令。
王县令其实并不想回京,但此刻只能装作开心的模样,“这说明月儿你旺夫,都是你给我带来的福气。”
“嘻嘻,那是。”周泠月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道:“刚好平阳伯也要回京,我们跟他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免得遇到不法之徒。”
“嗯。”王县令点了点头。
存放好圣旨后,他带着周泠月来到裴府,就看见门前已经排起长龙。
“哟,王县令携夫人到了。”
“大家给王县令让让路。”
排队的人自发给王县令让路。
“多谢,多谢诸位像让。”王县令拱手致谢,跟着裴府的家丁进了门。
家丁殷勤的把王县令夫妇带到了前厅,又给上了茶,然后才退出去。
早已有人去向裴少卿禀报。
外面那些排队的人自然是用不着裴少卿亲自接见,但是王县令带着新婚妻子登门,他肯定是要出面招待。
可坐在前厅里的王县令察觉这点后头皮发麻,没有外人,那一会儿裴少卿嘲笑起他来岂不更肆无忌惮吗?
在他的忐忑中,裴少卿来了。
“王兄。”他先跟王县令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看才向年龄比自己小很多周泠月有些别扭的喊了声:“嫂子。”
周泠月努力扮演着端庄贤惠的好妻子的角色,面带微笑的回应了声。
“裴兄,闻你昨夜喜得贵子,特来祝贺,这是我跟月儿专门给孩子挑的礼物。”王县令拿起一旁的锦盒。
裴少卿也不客气,接过锦盒就直接拆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玉如意。
“我替虎头谢过王兄了。”他随手将锦盒递给身后的下人,看向周泠月问道:“嫂子可要去内院看看孩子?”
“可以吗?”周泠月欢喜的问道。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行的?”裴少卿话音落下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呐,带着王夫人去内院看看孩子。”
一个丫鬟立刻闻声而入。
周泠月看向王县令。
王县令点了点头,“去吧。”
周泠月这才跟着丫鬟一起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原还一本正经的裴少卿顿时露出个戏谑的笑容,挤眉弄眼对王县令说道:“王兄,昨晚可探究明白了吗?”
“咳咳!”王县令脸一红,有些尴尬和恼怒的说道:“够了裴兄,夫妻之事这不是君子间该聊的话题,我都还没追究你昨晚听我墙角的事呢!”
简直是无耻之尤,堂堂伯爵竟然干这种事,言官知道了都会参一本。
“你不会没有找到位置吧?”裴少卿顿时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王县令。
王县令急赤白脸的争辩,“你才找不到呢,我……已经是男人了!”
“恭喜王兄,贺喜王兄,有什么感想吗?”裴少卿啧啧的鼓着掌问。
王县令不想聊这个,所以直接转移话题,“在来你府上之前,我接到了陛下的圣旨,调我回京担任刑部主事一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京城。”
“你也要回京了?”裴少卿有些诧异的挑眉,“你被调走,那你圣教的长远大计怎么办?不就缺了一块?”
“我也不知晓,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否则按理说我不会被调回去才对。”王县令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裴少卿闻言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吏部高层中有鬼啊。”
“裴兄说什么呢?”自知失言的王县令心里一跳,连忙想要欲盖弥彰。
裴少卿却打断了他,“行,到时候一起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县令没说出的话被憋了回去。
内院,丫鬟把周泠月带进了谢清梧的卧室,谢清梧身体素质不错,经过一夜的休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此刻正在奶孩子。
周泠月看着气质出众、胸部饱满的谢清梧,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
顿时就不由得有些自卑。
“夫人,这位是王县令的新婚妻子,老爷让奴婢带她来看看孩子。”
“你下去吧。”谢清梧挥挥手,然后笑吟吟的对周泠月招手,“我听夫君说过你,要看孩子就快过来呀。”
“哦哦,打扰夫人了。”周泠月快步上前,等看清她怀里包着的孩子后脸上表情一僵,皱皱巴巴的怎么那么丑啊,只能硬着头皮夸奖道:“长得真好看,就跟夫人和平阳伯一样。”
“噗嗤~”谢清梧笑出了声,温声细语的说道:“这跟个小老头一样哪里好看了?孩子刚出生都这样,等过段时间就白白嫩嫩、可可爱爱了。”
“哦哦哦。”周泠月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有些尴尬,眼神飘忽,余光突然看见了桌子上的狸将军,当即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呀,好肥的狸猫!”
“喵!”狸将军睁大眼睛冲着她呲牙咧嘴的哈气,气得差点口吐人言。
无知的女人。
本将军哪肥了?这是将军肚!
再说,肥也没吃你家的油鸡腿。
周泠月被它哈气吓得退了一步。
谢清梧笑着说道:“那是我家夫君养的猫,唤做狸将军,它脑子可聪明着哩,最不喜欢人家说他肥了。”
“狸将军息怒,息怒,别跟小女子一般计较。”周泠月缩了缩脖子。
狸将军白了她一眼偏过头去。
周泠月愣在原地。
我刚刚是被一只猫翻白眼了?
难道这猫真能听懂人话?
周泠月有点小机灵,但在谢清梧眼里就是个孩子,手拿把掐,在她刻意推进下,两人交情火速升温,很快周泠月就一口一个谢姐姐亲密叫着。
直到一名丫鬟受王县令之托来叫她回去时,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送走王县令夫妇,裴少卿回了房间陪谢清梧,“说来也巧,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王县令入了陛下的眼,一纸圣旨也把他调回去京当刑部主事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
“那陛下这倒也算是无意中阻止了玄教逆贼挖大周的墙角。”谢清梧一边奶孩子,一边笑吟吟的说了句。
看儿子吃得那么香,裴少卿不由食欲大作,凑过去,“让我吃一口。”
“去,跟孩子抢吃的是吧。”谢清梧把他凑过来的脑袋直接推开,接着说道:“王县令的妻子挺讨人喜欢。”
“他在大街上捡的,运气真好。”
另一边,陪着王县令回县衙的周泠月正一路叽叽喳喳夸奖着谢清梧。
王县令笑吟吟的听着,不插嘴。
他也确实接受不了插嘴。
不像裴少卿,不仅插嘴还插足。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呀?”周泠月夸了半天才发现王县令没有回应。
王县令笑着说道:“你在我眼里比谁都好,你夸别人,我说什么?”
周泠月闻言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
三天后,周治回到了遂州。
“老爷,怎么样,这一趟可还算顺利?”周夫人出门相迎,眼见嫁妆没带回来,问:“那丫头都收下了?”
“收个屁。”周治虽然面对山贼唯唯诺诺,但回到家又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威风,一边气冲冲往里走,一边黑着脸骂道:“那小贱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老子好歹是她大伯,也养了她几年,她公开拆我台,甚至是我那么低三下四,她也不肯接受。”
“那……那些嫁妆呢?不应该带回来吗?”周夫人关注点在这上面。
“这更他娘的晦气。”周治进了前厅后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口,重重的放下茶杯说道:“本来那小贱人都扛不住压力要原谅我,但是裴少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跳出来指责我,我没忍住顶了他两句,却没想到返程时他安排山贼把我给抢了。”
“这……这……堂堂朝廷命官勾结山贼!简直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周夫人气得直哆嗦,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这事不能算了,那加起来可是几大万两银子,丢到水里都能听个响,我反正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咱们拿什么跟裴少卿斗?”周治摇了摇头,又准备再倒一杯茶,却发现空了,恼火的冲着外面喊道:“马上送一壶茶进来。”
“是,老爷。”外面有人回应道。
周夫人脱口而出,“我们是没这个本事,但还有闻家呀!哪怕之前的婚事闹得不愉快,可咱女儿是实打实的闻家儿媳,他们总不能不管吧。”
“那可真不见得会管。”周治说到这里皱起眉头,疑惑的说道:“而且好像我搬出了闻家才激怒裴少卿。”
“老爷,这事儿小的倒是听说过一个传江湖上的传闻。”送茶进来的管家听见这话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周治立刻问道:“什么传闻?”
“就是几个月前平阳伯因公杀了闻家二房的闻震公子。”管家答道。
“有这事儿?”周治一怔,最后啧了一声,猛地一拍大腿,“怪不得。”
裴少卿跟闻家有旧怨,自己当时还搬出闻家,那不起反效果才怪呢。
“快仔细说说看,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周治指着管家催促道。
对闻震之死闻家处理得很低调。
朝廷也没有刻意宣扬。
不关注江湖的人还真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内情,只是听几个江湖人说的。”管家先迭甲,随后才简言意骇的讲述道:“说是平阳伯先抢了闻震的东西,后又因闻震跟玄教逆贼有勾结还拒捕,就杀了闻震。”
“闻家人勾结玄教逆贼,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而且若是坐实的话闻家怎还那么安生?”周治不解。
周夫人却是灵机一动,“这说明闻家背景硬啊,就连牵涉到勾结玄教逆贼这种重罪,都能够全身而退。”
周治闻言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老爷你想啊,裴少卿再怎么也不敢无凭无据杀闻震吧?既然他杀了就说明肯定有证据,可皇帝还是没处置闻家,这不就证明闻家在朝中的实力有多强?”周夫人越说越兴奋了。
周治缓缓点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闻阁老虽然退了,但还有那么多门生故吏呢,何况咱亲家闻安前些日子才刚高升进京,这说明了闻家不仅势力大,还依旧很得圣宠啊。”
“闻家肯定也想跟裴少卿算他杀闻震这笔账,老爷您去渝州煽风点火一下不就成了吗?”周夫人拱火道。
周治一听,顿时心动了,一咬牙说道:“好,过两天我就去躺渝州。”
忍一时越想越亏。
退一步越想越气。
如果没机会报复就罢了,但现在既然有机会,那非得出了这口恶气。
同一时间,景泰帝的口谕传到了裴世擎耳中,他又让人传给了蛮王。
蛮王看完他的信后哈哈大笑。
对三个儿子和乌兰说道:“大周皇帝让我亲自去天京跪下求和他才同意议和,他大概也没想到本王早就有这个打算,这正中了我的下怀呀,看来是长生天都想帮我族度过此劫。”
“父王!”蛮王的儿女看着他这副故作开怀的模样,个个都心如刀绞。
他们绝不相信身为一国之主的父亲对于即将去周国受辱这件事能看得那么开,无非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好了,我蛮族儿女可不是娇弱的周人,不要哭哭啼啼。”蛮王拍案而起,吐出口气说道:“我走后,库尔干代我处理大小事务,若是我一去不回的话,就由库尔干继承王位。”
库尔干正是他的长子。
“父王!”
三个儿子都是满脸不敢置信。
唯有乌兰只是眼睛一眯,但脸上表情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冷眼旁观。
最诧异的是库尔干本人,因为自己崇尚中原文化,性格温和、一点都没有蛮人的勇武,所以父王觉得自己不像他,因此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关头父王竟会将王的权力交给他来继承。
次子巴特尔、幼子阿提拉在不敢置信之余则都很不甘、不忿、不服。
“就这么定了,临走前我会安排好一切,巴特尔、阿提拉,你们要好生辅佐兄长。”蛮王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叹了口气,掷地有声说道。
巴特尔和阿提拉对视一眼,都极其不甘心低下头去闷声答道:“是。”
(本章完)
第271章 被掩埋的历史真相?回京(二合一求
第271章 被掩埋的历史真相?回京(二合一求月票)
蛮王打发库尔干、巴特尔、阿提拉三人离开,只留下了乌兰,漫不经心问道:“可知我选你大哥的原因?”
“若女儿所猜不错,父王正是因为大哥性子偏软,但有韧性所以才选择他继承王位,而二哥和三哥一个性格刚强、一个脾气火爆,他们任何一人继位都可能再起战事,荒废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乌兰公主分析道。
“没错。”蛮王点点头,缓缓吐出口气说道:“大周皇帝亡我蛮族之心不死,但他们中原人一向最讲究师出有名,只有库尔干继位,才不会那么容易给大周再开战的理由,只要库尔干继位,我族才能安稳休养生息。”
“可是父亲,二哥和三哥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不服大哥,内部恐怕会生出波折啊。”乌兰公主有些担忧。
“有大周这个强敌在侧,短时间内不会。”蛮王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何况我会给库尔干足够的力量,巴特尔和阿提拉也是我给他的考验,作为王,他可以软弱温和一阵子,但不能是一辈子,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他还搞不定两个弟弟,就自然会被两个弟弟搞定,胜者为王。”
乌兰公主抿了抿红唇,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不过想到三个兄长都是父王的亲儿子,他做出这样的安排心里只会比自己更难受,便没多言。
“乌兰呐,好好再看看我蛮族的土地吧,或许终其一生,你我都不会再回来啦。”蛮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这次亲自去大周求和,就已经做好了被终生圈禁,回不来的准备。
乌兰面容坚毅的说道:“我是蛮族的公主,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蛮族的疆土,大周皇宫迟早也会是。”
“哈哈哈哈,好志气,可惜乌兰是女儿身呐,否则爹看这蛮王你未尝当不得。”蛮王听见这话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蛮王就亲自带着提前组建好的使团启程前往天京,无数蛮人跪地相送,哭声连成了一片。
王亲自去敌国求和。
这对所有臣民而言都是耻辱。
乌兰公主盛装打扮,穿上一身繁重的草原服装,英武中又不缺女儿家的妩媚,身段婀娜,美艳不可方物。
她现在不叫乌兰了。
叫阿依公主。
身份是乌兰的双胞胎妹妹。
同一时间,龙州正在上演披甲精锐对玄教逆贼的围剿,铜墙铁壁之下玄教逆贼突围无望,被冷酷的绞杀。
十几名狼狈的玄教弟子被数百全副武装的披甲锐士包围着,他们背靠背站成一圈,手持长剑或钢刀,神色凝重、呼吸急促的看着四周的甲士。
“进!”领头的将军一声令下。
密集的鼓点响了起来。
甲士跟着鼓的节奏,踏着整齐有力的步伐不断向玄教逆贼逼近缩小包围圈,随着一声“杀”的怒喝,士卒手中的长枪齐刷刷斜放下来指着前方。
在太阳的照耀下。
枪头泛着刺眼的寒芒。
“跟他们拼了!”
一名玄教弟子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死亡步步紧逼的压抑,红着眼睛咆哮一声,直接率先冲向了前方的甲士。
“一起上!”
其他玄教弟子见状也冲了上去。
威远军士卒面无表情,冷静的进行着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战术配合,在看似混乱的场面中,他们迅速完成了对战场的分割,实施逐个击破之策。
每一个士卒倒下。
又有人立刻补齐空位。
整支军队像是台精密的机器。
高速运转下收割一条条人命。
很快十几名玄教逆贼全部身死。
同样也死了不少士卒。
指挥围剿的将军策马急奔到后方的裴少棠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逆贼皆已授首。”
马背上,身穿戎装的裴少棠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立刻去下一处。”
话音落下,一夹马腹转身就走。
这几日他亲自督战,将龙州的每一个玄黄教据点都挖出来进行屠杀。
不准投降,不留活口。
杀了后割掉头颅悬在城门示众。
现在城门已经挂了好几排高低错落的脑袋,有的已经风干,有的还在滴血,远远望去就像挂着一排灯笼。
北疆风大,每到风起时,这些人头就随风而动,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
在怨恨的驱使下。
已经不年轻的周治从锦官城回到家的第二天,就立刻启程前往渝州。
了几天时间抵达目的地。
直奔闻府。
由于闻安亲家的身份。
他顺利得到了闻喜的接见。
“小的周治,拜见闻阁老。”周治三步并着两步进了偏厅,俯身行礼。
满脸老年斑、头发白的闻喜窝在椅子上声音嘶哑的说道:“老夫都退了多少年了,当不得阁老之称。”
“闻阁老是退了,但天下何人敢不把您当阁老看呐。”周治恭维道。
但他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蹄子上。
闻喜要的是低调,希望别人心里把他当阁老看,但嘴上不成,可面对周治这个蠢人,他也懒得计较许多。
直接问道:“你此来所为何事?”
“小的想请阁老做主。”周治噗通一声跪下,满脸委屈的说道:“裴少卿欺人太甚,请阁老帮我做主啊!”
听到“裴少卿”三个字,闻喜来了点兴趣,“哦?你怎跟他扯上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周治将周泠月离家出走的事讲了一遍,委屈巴巴的说道:“我都已经原谅她了,还特意备了丰厚的嫁妆去参加婚礼,本来那丫头也知错了,却没想到裴少卿跳出来阻挠,殴打我,将我给赶走。”
“平阳伯这可不应该啊,怎能贸然插手他人家事?”闻喜淡然说道。
从周治的话里他已经分析出了真实情况,不过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
“是啊,所以我委屈啊!”周治挤出两滴眼泪,咬牙切齿,“更过分的是我抬出了闻阁老您,以为他看在您的面子上会顾忌些,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不知道当不当说。
“没想到什么?”早就已经看穿他小伎俩的闻喜,配合的追问了一句。
周治低下头,“小的不敢说。”
“说。”闻喜冷哼一声,表面上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实则却毫无波澜。
因为他知道不管周治接下来说出什么话,那都肯定是他编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帮他收拾裴少卿。
周治鼓起勇气说道:“他……他说您是老狗,老而不死的贼,被赶出朝堂的丧家之犬,不敢跟他呲牙。”
“好胆!哪怕是他爹裴世擎也不敢如此羞辱我!”闻喜勃然大怒道。
“是啊!”周治心中暗喜,连忙又接着说道:“更过分的是,他将我赶走后还勾结山贼抢了我带的嫁妆,足足大几万两银子,小的心里恨啊!”
“你说裴少卿勾结山贼,这可有证据吗?”闻喜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没有。”周治摇摇头,但紧接着又迅速补充道:“可市面上都在传蜀州最大的土匪石破天就是裴少卿养的一条狗,而且我临走前他还威胁我小心土匪,那石破天抢我的时候,也警告我今后不要乱得罪人,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明显是裴少卿指使呀!”
“堂堂朝廷命官,勾结土匪劫掠百姓,简直岂有此理。”闻喜怒气冲霄的一拍扶手,可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唉,但就算你把这件事告诉我,老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会,闻阁老您……”周治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顿时就急了。
“听我说完。”闻喜抬起一只手打断他的话,悠悠说道:“但老夫建议你去京城告御状,我会给犬子闻安书信一封,让他帮你,蜀州土匪横行是事实,只要你把事闹大,哪怕牵扯不到裴少卿,但肯定要剿匪,收拾了石破天,也算间接的报复裴少卿嘛。”
原本他打算等北疆战事告一段落再对裴少卿出手给闻震报仇,但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加以利用。
他目的可不是他嘴上说的除掉石破天让裴少卿心疼那么简单,而是要彻底坐实裴少卿勾结土匪残害百姓。
只不过害怕周治泄密。
所以利用他的同时也要瞒着他。
“小的多谢阁老,多谢阁老。”周治连连磕头谢恩,如果能够收拾掉抢自己的石破天,他也已经心满意足。
但他还有点担忧,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若裴少卿报复小的……”
“放心,我闻家可还不至于连你都保不住。”闻喜霸气侧漏的表态。
周治大喜,呲牙咧嘴的笑着。
“那小的就按阁老说的去做。”
“嗯,我先让人给你安排酒菜接风洗尘,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就带上我的信进京,事不宜迟,免得节外生枝嘛。”闻喜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
周治虽然觉得这几天连续奔波太过辛苦,但是也不敢推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是,小的遵命。”
……………………
蜀州,锦官城。
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发鬓散乱的绛雪无力的依偎在裴少卿怀中,两腮粉红、眼神迷离,水润有光泽的红唇微微张开,无意识的半开半合着。
雪白圆润的良心随着略显沉重的喘息微微起伏,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全都是被粗暴使用留下的手印和红痕。
终于余韵散去,她又活了过来。
“裴郎都许久没来看我了。”她紧紧搂着裴少卿,语气幽怨的说了句。
“我儿子刚出生,忙嘛。”裴少卿摸着她光滑的香肩,他不喜欢听女人发牢骚,直接转移话题,“过些日子我就要回京,到时候你也一起吧。”
绛雪好歹陪了他那么久,如果就这么抛下的话,那未免也太不是人。
带到京城另择一宅子安置。
继续当外室养着。
“我就知道裴郎不会抛下我。”绛雪眼睛一亮,声音都带着哭腔说道。
对于裴少卿要回京一事她早就有所耳闻,对自己的归宿无比忐忑,因为裴少卿一直没表态要带她一起走。
这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好了,哭什么。”裴少卿轻轻拍打着她的玉背,幽幽叹气,“重情就是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你我相识时日不短,我又怎可能弃你而去呢?虽然不能给你个名分,但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的,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移动灭火器,随身携带。
方便又好用。
“好裴郎……”绛雪被他三言两语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满眼柔情的凝望着他轻咬红唇说道:“奴家自知身份卑贱,不能进你裴家的门,名分不名分我也不在乎,能陪着你便知足。”
说完,她身体灵活的像水蛇一样慢慢往下滑去,抬起头风情万种的望了裴少卿一眼,笑吟吟的将几缕垂落的秀发撩到耳后,缓慢的俯首下去。
“嘶——”
裴少卿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这就是他离不开绛雪的原因。
因为她太会说了,口才太好了。
当晚他在绛雪家留宿。
第二天一早,到千户所后,裴少卿就把自己的亲信们一一叫来谈话。
马上要走了。
肯定要把下属们提前安排好。
最后决定孙有良和常威跟着他回京城,沈祯接任锦官县百户,他还承诺会推举毛文接任自己的千户位置。
这次回京后可能不会再来蜀州。
所以他还从通州调了两个人走。
宋有才、王鹏。
宋有才虽然能力不如孙有良,但作为最早跟着他的人,其忠心可嘉。
而王鹏是个武道天才,今年22岁已经突破了游龙境,今后大有可为。
下值前他又见到了摇光圣女。
“摇奴参见主人。”
她今日穿着一身青绿色短衫,头上仅佩戴一根木簪,打扮上像一个普通的民妇,由于这种衣着更加紧身贴合肌肤,所以她挺翘的臀瓣和沉甸甸的宝宝粮仓轮廓显得更加圆润饱满。
“快快免礼,可是我让你带的古籍带来了?”裴少卿迫不及待问道。
“正是。”摇光应声而起,嘴里告罪道:“近日教中正忙着备战,奴难以脱身,所以今日才前来见主人。”
“我知道。”裴少卿表示理解,又催促一句,“快把那本古籍呈上来。”
“是。”摇光圣女莲步轻移,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上前,走到裴少卿身侧跪下,双手呈上一本满是岁月痕迹侵蚀的古籍,提醒道:“这本古籍传承已久,加上时过境迁,教中越来越不重视,有着诸多损坏和缺失之处。”
裴少卿没有在意,小心翼翼接过古籍翻看起来,看前言,这本古籍其实就是玄黄教编撰的一本九州历史。
他看过市面上的九州史。
现在公认的历史,就是九州初生是一片混沌,有大神开天、造人,早期妖族称霸,直到第一个人创造出了修仙法门,人族有了抵抗妖族之力。
后来人族逐渐占据上风,成了九州的主导者,出现了第一个国家,但整体上是由各个宗门把持这个世界。
朝代的更迭都是由宗门推动的。
直到灵气彻底枯竭后,修仙者随时间烟消云散,一个叫景国的国家首次代表朝廷成了称霸九州的统治者。
之后就进入了不断改朝换代的历史轮回,直到如今大周、大魏、蛮族并立,海外还有国家,但没有记载。
而在玄黄教编撰的历史书上则又完全不同,是说在五千年前,九州还叫地球,那时候没有修仙者、没有武者、地球甚至没有灵气,只有科技。
凡人可乘一种叫飞机的铁鸟高入云霄、也可以乘一种叫火车的铁兽日行千里,人人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各国之间没有战争、没有争端。
直到后来有一日天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痕,灵气从裂痕涌入地球,各种天材地宝、奇珍异兽接连出现,修士也就此诞生,地球进入一个新时代。
官方称之为灵气复苏。
随着时间推移,天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涌入灵气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成了灵气复苏的受益者,为此狂欢。
直到有一日,一大群实力强悍的修士从裂缝中跨界而来,地球的科技和修士根本就难以抵挡他们的神通。
他们摧毁地球的文明,修改和焚毁各种书籍,掩埋历史的痕迹,拉拢一小部分人以奴役大部分人,帮他们种植灵药、灵粮、饲养灵兽、甚至是圈养一批人专门用来产子,然后把初生的纯洁无瑕的婴儿用来饲养妖兽。
还有魔道修士专门圈养大批地球人用来修炼魔功,总之是无恶不作。
这些修士自称来自大荒。
出现在地球的裂缝是他们用一件法宝撕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灵气灌入滋养天地,变成可以为他们所用的田地,滋养得差不多了就前来占领。
他们占领地球后将地球更名了为九州,把这一年定为了九州历元年。
建立了九州上的第一个国家。
景国。
用景国来统治整个九州。
一部分地球土著团结起来成立了各种各样的组织秘密反抗,玄黄教的前身叫炎黄殿,炎黄殿的前身复兴会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实力上的差距难以弥补,反抗组织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们被景国官方和各个来自大荒的宗门追杀,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九州历2930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荒和九州之间的通道突然崩塌,导致两界不再互通,而没了大荒的灵气输入,九州灵气日益枯竭。
也就是这一年,灵气的枯竭让各地反抗组织看见了希望,炎黄殿跟多个组织融合,正式更名为了玄黄教。
从地下活动转到了地上,开启了在历朝历代记载中长达千年的造反。
裴少卿看完后古籍久久不语。
怪不得,所以无论是哪个朝代的哪个皇帝都要对玄黄教赶尽杀绝了。
因为大荒人在九州是有着先发优势的,就算灵气枯竭了,最终登上历史舞台称霸天下的多数也是大荒人。
而且哪怕是土著的血脉最终成为了一国之主,可是也不见得会信玄黄教这一套,只会把他们当反贼围剿。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大荒人跟地球土著早已经互相融合,加上真相被掩埋的情况下,谁还会信这种说法?
再说,就算信了又能怎样?
为了维护自己统治的稳定,也只会想除掉玄黄教这种不安分的因素。
无论是大荒人,还是土著人的血脉作为统治者,他们都不会想这段掩埋的历史被挖掘出来激发两个种群的矛盾,因为这必然影响他们的统治。
裴少卿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如果玄黄教内部编撰的历史记载为真,那自己还真是穿越到了未来?
且还一直在帮入侵者痛打同胞?
这个行为可太不常见了。
很罕见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现在的玄黄教明显变质,纯粹成了个为私利而战的势力,没有任何大义和初衷可言。
“大荒人跟九州人如何分辨?”紧接着裴少卿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按玄黄教这套说法,现在身居高位的统治者都是大荒人的血脉,但裴少卿看人与人之间也没什么区别啊!
摇光圣女摇了摇头,“不知,有诸多对不上,合不合理之处,所以现在我圣教内部都不信这一套,觉得只是先贤编写出来擅动蛊惑百姓的。”
裴少卿突然想到柳东君,他如此信这一套,难道是掌握更多的信息?
“多帮我收集些相关信息,今后有事就来京城见我。”裴少卿说道。
如果确定了玄黄教这本古籍上记载的是真的,那他肯定要有所行动。
他当了三十年地球人,当然要推翻入侵者自己上位,造反合情合理吧。
摇光圣女恭敬应道:“奴遵命。”
……………………
一切安排妥当后。
五月底。
裴少卿和王县令正式启程回京。
猫猫卫总部也要转移到京城去。
狸将军只带了一批精锐走,还安排了一批识字的猫到各地开辟分部。
猫猫卫的触角要遍布整个大周。
两个蜀州最清廉的官同时要走。
自发来送行的百姓挤满了通往城门的主街道,更有动情者泪洒当场。
“王大人,裴大人一路顺风啊!”
“祝两位大人此去青云直上。”
王县令感动得眼眶通红,从马车上跳下去扶起一位被挤倒在地的老者高声喊道:“回去,大家都回去吧。”
“各位父老乡亲放心,蜀州就是我裴某的第二故乡,我是不会忘记蜀州的。”裴少卿在马背上大声说道。
送行的队伍一直蔓延到城门口。
许廉带着府衙的官员也来为两人送行,“平阳伯,王县令,老夫为官至今数十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望二位勿辜负百姓期望啊。”
“义父放心,孩儿绝不敢忘,到了京城后依旧恪守本性,实实在在当个清官。”王县令郑重其事的承诺。
裴少卿表态,“我也一样。”
“裴兄且先去,过两年我来京城科考,届时再会。”许敬拱手说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恭候许兄。”
“平阳伯,王县令一路顺风,此去飞黄腾达、直上青云。”府衙和县衙以及靖安卫的官员们齐齐拱手道。
裴少卿和王县令也拱手回礼。
“诸位请留步,告辞了。”
送行的官员和百姓就这么一直站在城门口,哪怕目送着裴府和王府的车队消失后,还一直久久未曾散去。
(本章完)
第272章 豪门苟且事,闻家的报复(二合一求
第272章 豪门苟且事,闻家的报复(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这边刚从蜀州启程。
周治那边则已经到了京城。
直奔闻府。
闻安自闻震死后,被从渝州知府的任上调到京城,官升两级任刑部右侍郎,正三品,这在一些不太聪明的人眼中看来似乎闻家又要得到重用。
难道闻家又要再一次权倾朝野?
所以闻府一时间宾客盈门。
但了是解景泰帝、了解近些年朝堂局势、有智慧的老臣都知道皇帝这只是想在闻震之死上安抚闻家而已。
顺便减弱闻家在渝州的影响力。
并非是要重用。
反而是更进一步的防范!
周治当然看不明白这点,所以来到闻府,看见出入闻府的宾客往来无白丁,不由也感到与荣有焉,且对在闻安的帮助下收拾石破天信心十足。
他屁颠屁颠向闻府大门走去。
“诶诶诶,你谁啊,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一名男子拦住了他。
周治甩开男子的手,一脸傲然的说道:“我女儿是闻侍郎的儿媳妇!”
“哎哟,不好意思,冒犯,冒犯了啊!您请,您老先请。”拦住周治的男子立刻变脸,卑躬屈膝的说道。
“哼!”周治内心的虚荣感顿时得到了强烈的满足,趾高气昂的走上台阶对闻府家丁说道:“我是你家老爷的亲家,还不速带我去见闻侍郎。”
“您里面请。”家丁不认为有人敢冒充自家老爷的亲家,赶紧把周治带去了前厅,“您先坐,小的这就去向老爷禀报,并叫人送杯热茶进来。”
“嗯。”周治点了点头。
家丁安排同伴送茶,自己则是跑去向闻安汇报,“老爷,有肉自称是您亲家,小的把他安排到正厅了。”
“亲家?哪个亲家?”闻安愣了一下问道,他总共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皆已成亲,所以他就有两个亲家。
家丁顿时怔住,随后有些紧张的回答道:“小的,小的刚刚忘了问。”
“算了,下去吧,以后做事上心一些。”闻安没好气的摆摆手,随后便起身往外走,哪怕来的是周治那个混账,他也得见一面,否则将亲家拒之门外,传出去后不利于他的名声。
那名家丁如蒙大赦,在闻安的身后跪下高声说道:“小的多谢老爷。”
闻安充耳不闻,来到前厅一看果然是周治,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虽然周治来了他也得见。
但是不代表他想见周治。
“哎哟,亲家,不告而来,属实是冒犯,还望亲家老爷恕罪。”周治看见闻安后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闻安沉着脸走到主位坐下,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来京城做什么?”
“是阁老叫我来的。”周治在闻安面前人都变年轻了,乖得像个孙子。
听见是自己亲爹叫对方来的。
闻安脸色好看了一些,同时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爹叫你来作甚?”
“这事说来话长。”周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上前递给他,“这是闻阁老写给你的,亲家你看完就知道了。”
闻安接过后拆开看了起来。
在信里闻喜详细讲述了周治跟裴少卿间结下的矛盾,让闻安利用周治坐实裴少卿勾结土匪残害百姓一事。
看完信后,他丢到一旁,对周治说道:“我明白了,虽然本官不太喜欢你,但再怎么样你也是我亲家,裴少卿欺负你就是不给我面子,加上爹开口,你放心,这件事我帮定了。”
“多谢亲家老爷,真是多谢亲家老爷,我家玲珑能嫁到闻家这不只是她一人的福分,更是我周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周治眉开眼笑的道。
闻安看着他这副嘴脸就烦,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一路风尘仆仆,你也辛苦了,且在府上暂住,正好跟玲珑见一面,我安排一番你再去告御状。”
他来京城当官把一家老小都给带来了,特别是傻儿子闻颂,不亲自带在身边照看的话,实在是放不下心。
“诶,好嘞,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玲珑了。”周治点头哈腰的应道。
闻安安排个下人带他去见女儿。
闻喜巅峰时权倾朝野,所以京城的闻宅很大,让周治看得眼缭乱。
“亲家老爷,这就是闻颂公子的住处。”家丁在一个小院前面停下。
下一秒,一个十七八岁,身材挺拔的俊秀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家丁见状连忙行礼,“小的见过三公子。”
“哟,这不是周伯嘛,从蜀州来看嫂子?”青年认出周治笑着说道。
他正是闻安的小儿子闻亮。
周玲珑和闻颂成婚时周治曾见过他一面,还记得,“是啊,三公子。”
“成,去吧,二哥在睡觉,嫂子在里头呢。”闻亮说完后转身就走。
家丁忙说道:“三公子慢走。”
周治独自一人进了小院。
“老爷!”周玲珑的陪嫁丫鬟认出了他,惊呼一声,立刻欢喜的冲着屋里面喊道:“小姐,老爷来看你啦。”
片刻之后一个十八九岁的女人闻声跑了出来,红着眼睛喊道:“爹!”
她模样并不比周泠月差。
由于年长几岁的原因。
身段看起来还要更丰腴些。
而周治看着女儿的模样则是脸色微变,但没说什么,“爹来看看你。”
“爹,我们进屋说。”周玲珑上前拉着周治进屋,一边吩咐丫鬟上茶。
进屋后,周治随口问道:“玲珑啊,刚刚闻三公子来找你干什么?”
“他啊……他来找夫君的。”周玲珑面容一僵,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胡说!”周治呵斥一声,抓住女儿的手说道:“他明明跟我说姑爷在睡觉,玲珑,你老实跟爹说,你和三公子是不是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爹你胡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想你女儿?”周玲珑羞恼的质问道。
周治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爹不是傻子,会观察,他刚刚身上明明有你的香味,你脸红扑扑的,发丝也有些乱,分明是刚行完夫妻之事。”
“爹,我……”周玲珑眼见被亲爹发现奸情,顿时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周治怒其不争,“糊涂啊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若是被你公公知道,你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爹!女儿也不想,闻颂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傻子,难道让女儿守活寡不成?”周玲珑委屈巴巴的争辩。
周治顿时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们两个人是谁主动的?”
“他,女儿哪有这胆子,我过门那天他就盯上我了,后面想方设法的勾搭我。”周玲珑红着脸老实交代。
“孽缘啊!”周治头痛,深呼吸几口气给女儿出谋划策,“为今之计你要尽快怀上孩子,不管是闻颂的还是闻亮的,这才有了在闻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哪怕将来闻安察觉此事,看在亲孙子的份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对这种事他倒也见怪不怪,高门大户、深墙大院内苟且之事从古至今就没少过,只是传不到外面去而已。
“我知道了爹。”周玲珑点点头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哪儿啊?”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道哭声。
“那傻子醒了。”周玲珑厌恶的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往外走,声音甜甜的答道:“相公,妾身来了,来了。”
不多时,她搀扶着一个白白胖胖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男子走了进来。
“诶,岳父,嘿嘿,您是什么时候来的?”闻颂傻乎乎的笑着说道。
“见过二公子。”周治笑眯眯的行了一礼,“我刚到,来京城办事,顺便看看玲珑,跟她许久都没见了。”
“哦哦。”闻颂点点头,转身把他忘到了一旁,对周玲珑说道:“媳妇儿我饿啦,我要吃烤鸡,吃烤鸡。”
周治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也不能怪他女儿不守妇道。
嫁给这么个玩意儿谁能甘心啊?
三日之后,周治来到午门外敲击由南镇靖安卫看守的登闻鼓告御状。
在大周告御状有两种方式。
一是通过通政使司。
百姓递交诉状,由通政使司的官员审核后再决定是否要呈交给皇帝。
二就是敲登闻鼓,登闻鼓响,皇帝必然亲自过问,会指派太监或者重臣负责此案,但敲鼓有严格限制,若是诬告或者因小事滥用会遭到重惩。
“我有冤!平阳伯裴少卿勾结土匪残害百姓,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周治一边敲鼓一边高声喊道。
鼓声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毕竟这登闻鼓一年到头都难见它响一次。
而听见周治是要告裴少卿。
围观百姓更是一片哗然。
“他要告平阳伯?疯了不成?”
“还说什么平阳伯勾结土匪残害百姓,我看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嘛。”
“就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平阳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又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这疯子定是诬告!”
“你,跟我来!”看守登闻鼓的南镇靖安卫打量了周治一眼,然后带他去见南镇抚司衙门见镇抚使田文静。
此刻田文静正在处理公务。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郁。
因为她虽然抱得美人归,但是婚后生活却并不算幸福,她平日与长公主相敬如宾,但却也能感受到对方更多是在拿她当姐妹看,而非是夫君。
夫妻生活更不和谐,她使劲浑身解数,但仍然是难以填满长公主寂寞的沟壑,她能感受到,长公主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与一个男人欢爱的。
而这个男人。
肯定是给她写过情书的裴少卿!
裴少卿即将回京,这更给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她很怕会被绿啊。
“启禀大人,有人敲登闻鼓状告平阳伯!”突然一名下属入内汇报。
田文静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竟然有人敢告裴少卿?
那想来肯定不是无稽之谈,立刻说道:“快,马上把人带进来见我。”
“是!”
片刻之后周治入内。
“小人周治,蜀州人士,见过田大人。”周治一进门麻溜跪下行礼。
田文静面色沉稳的问道:“你要告裴少卿?说说看,为什么告他。”
“小人要状告裴少卿勾结土匪残害百姓……”周治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被石破天抢了几万两财产的事。
田文静听完大喜过望,她本来就跟裴少卿有仇,又怕裴少卿给她戴绿帽子,机会送上门来,当然要抓住。
“可有诉状?”她立即问道。
周治呈上诉状,“在此。”
“你在此地等候,本官现在就代你将诉状呈送给陛下亲自过目。”田文静大步上前接过诉状往外面走去。
周治转身冲着她的背影连连磕头说道:“小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景泰帝看完田文静呈送的诉状直接将其重重拍在桌子上,哼道:“一派胡言,平阳伯忠君爱国、刚正不阿,怎可能勾结土匪残害百姓?这肯定是诬告无疑!”
裴少卿跟石破天之间的传闻他听暗卫汇报过,所以相信裴少卿真能干得出这种事,但是他对此并不在乎。
因为裴少卿只需要对他负责。
不需要对百姓负责。
他不怕裴少有缺陷,越多越好。
只要有能力且对他忠诚就够了。
“陛下,臣也不信,但周治一阶商人,如何敢千里迢迢来京诬告平阳伯呢?”田文静抬起头来,语气清冷的说道:“何况登闻鼓既响,必然迅速传遍京城,以臣之见,就更该查清楚此事好还平阳伯一个清白才是。”
“陛下,数位大臣因登闻鼓之事求见于您,请陛下派人严查平阳伯勾结土匪一案。”一名太监匆匆来报。
田文静眉头一挑,心中冷笑,裴少卿此贼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现在一看到机会,就全部跳出来落井下石。
景泰帝脸色不愉,这明显就是一次针对裴少卿的阴谋,否则给周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京城告裴少卿。
不过这么多人造势。
他还真不好强压下去。
田文静主动请缨,“陛下,南镇抚司有监察北镇之责,臣愿亲自到蜀州去负责此案,查一个水落石出。”
“周治状告裴少卿一案可是已经过县、府、按察司三级审理?”景泰帝突然想到这事,语气平静的问道。
按照规定,一件案子必须要经过这三级审理之后,如果原告对结果还不满意的话那才可以来京城告御状。
田文静顿时怔住,“臣不知。”
但她觉得大概是没有的。
“那就去问清楚,若是没有,就杖责三十,将此案发回蜀州,告御状有告御状的规则,又岂是谁都能胡作非为的?”景泰帝语气冷冽的说道。
田文静还想争取,“可陛下,此案已经轰动京城,又有多位大人联名上书,您看是不是该特事特办……”
“若什么都特事特办,我大周律法还要不要执行?”景泰帝直接打断她的话,冷声说道:“就这么定了。”
“是,臣告退。”田文静离去。
那些联名上书的大臣碰见出宫的田文静后立刻就上去将她团团围住。
“田大人,陛下怎么说?”
“陛下可是让南镇抚司负责?”
“诸位,陛下让我先查周治告御状是否附和大周律令,此案是否经过三级审理再做决定。”田文静答道。
众大臣闻言都愤懑不已。
景泰帝分明是要包庇裴少卿。
南镇抚司衙门,周治看见田文静后立刻迎上去,“怎么样了田大人?”
“陛下让我问你,此案可是已经经过县、府、按察司三级审理?”田文静怀揣着一丝期待看着周治问道。
周治愣住,“没,没有,蜀州都是裴少卿的人,我又怎么告去他?”
“那你这御状告的不合法,要杖责三十,然后将此案发回你所在县衙重审。”田文静说完后就喊道:“来人呐,将他给本官拖下去杖责三十。”
“是!”两名靖安卫应声而入。
“不是!田大人!我是来告御状的啊田大人,你怎么能还打我呢。”
周治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
但田文静充耳不闻。
只是给下属使了个眼色。
示意不要打死了。
但周治还是被打了个半死。
他再次见到闻安时,眼中满是委屈之色,“亲家老爷,我的命苦啊!”
“唉,我也忘了问你此案是否已经过三级审理。”闻安自责道,握住他的手,“不想别的,你好好养伤。”
走出房间后,闻安脸上的表情顿时归于平静,他当官那么多年,如今还在刑部当值,又哪能不知道告御状的流程?这一切全都是他故意为之。
蜀州那边闻家也早就派人去了。
这回一定要让裴少卿好看!
很快,周治状告裴少卿不成,反被打了个半死的消息就在京城疯传。
“这也太欺人太甚,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人家千里迢迢来告御状,结果查都没查,先把原告打个半死,裴少卿势力就那么大吗?”
“说什么没按规矩来,蜀州都是裴少卿的人,让他怎么告啊!只能跑来进城,没想到还是白跑一趟哦。”
“你们都说什么呢,平阳伯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分明就是诬告!否则怎么直到现在才有人状告平阳伯?”
“这不很明显吗?肯定以前也有告裴少卿的,只是那些人全部都按照流程来,在县、府一级就被捂住,消息根本出不了蜀州,所以周治才跑来告御状啊,没想到裴少卿在朝中也有人帮他蒙蔽圣听,真是岂有此理。”
清晨周治刚敲鼓时,民间的主流看法还是他诬告裴少卿,现在周治被靖安卫打个半死,风向瞬间就变了。
其中当然是有人故意在带节奏。
不过这件事本身也是让不少百姓感到兔死狐悲,对裴少卿起了怀疑。
同时国子监内正在集会。
“诸位同窗,蜀州商人周治千里迢迢来告平阳伯,反被打个半死的事都知道了吧?定然是有裴家的爪牙蒙蔽圣听,我等读书人,绝对不能袖手旁观,要把这件事传到陛下耳中,查个清楚!”一名在国子监内颇有威望的学生站在高处,情绪激动的喊道。
“没错!绝不能袖手旁观!”
“去皇宫要陛下为民做主!”
“裴家不能只手遮天!”
国子监的学生本来都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很容易就被煽动了起来。
只有寥寥数人冷眼旁观。
王申也是其中一员。
“王兄,你怎么不同去?”一名同窗好友看着往反方向走的王申问道。
王申淡然一笑,说道:“王某只是不想一腔热血被有心人而利用。”
他曾见过裴少卿。
裴少卿还抢了他心爱的绛雪。
所以他对裴少卿没什么好感,但作为一个底层学子,如今能进入国子监学习,自然是有还算清醒的脑子。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明显是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推动。
他这副小身板可不敢去趟浑水。
而同一时间,景泰帝也已经从暗卫哪里得知了周治是闻安的亲家。
他在愤怒之余又有些理解。
闻家出手对付裴少卿合情合理。
毕竟裴少卿杀了闻震。
“陛下!不好了陛下!国子监学生聚集在宫门外求见陛下,说要严查周治状告平阳伯之罪。”一名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失措的禀报道。
刘海震怒,“岂有此理,这些国子监的学生什么都不懂,也来给陛下添堵,速让人去将他们全都赶走。”
“不。”景泰帝摇摇头,真安排兵卒去驱赶,肯定会爆发流血冲突让事件进一步扩大,因为闻家按耐那么久现在突然出手,就是铁了心要通过这件事打击裴少卿,定然会不惜代价。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这是民意所向,朕自当接纳,查,让南镇抚司、刑部、都察院去查,另外把这件事告诉平阳伯,叫他有个准备。”
闻家在闻震的事上是受了委屈。
不过这不是给他添堵的理由!
最关键的是他还从这件事里嗅出了别的味道,闻家真想卷土重来吗?
既然闻家想找裴少卿报仇,且可能还有了不知足不该有的想法,那他就用裴少卿再狠狠的教训一下闻家。
他相信裴少卿有这个本事。
(本章完)
第273章 借宿菩提寺,闻家的残忍(二合一求
第273章 借宿菩提寺,闻家的残忍(二合一求月票)
裴少卿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
他还有着三五日路程才能到。
这日行至傍晚,突逢天降大雨。
雨势很急,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伯爷,雨太大了,人受得住马也扛不住,去探路的兄弟汇报前方有座庙,卑职提议去借宿一晚。”孙有良打马来到裴少卿的马车旁边说道。
裴少卿隔着车厢回应,“可。”
“传下去,加快速度,到前面的庙宇落脚避雨。”孙有良策马跑到宋有才身旁,交代道:“宋兄,劳烦你带两个人先去一步,通知前方庙宇方丈准备迎接伯爷,备好热汤饭菜。”
“是。”宋有才应声打马而去。
队伍陡然加快了速度,马蹄哒哒哒践踏在地面,不断激起泥巴浆水。
外面的风雨与坐在豪华马车内吃着水果糕点、逗孩子的裴少卿无关。
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这小家伙倒是安分懂事,这一路上都没怎么闹腾。”谢清梧看着白白嫩嫩的儿子,抿嘴一笑轻声说道。
“继承了我的智慧。”裴少卿臭不要脸的说道,眼看谢清梧要翻白眼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娘子你的。”
谢清梧才莞尔一笑,百媚横生。
生了孩子后她身段比之前要丰腴了一些,多了点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特别是两颗因哺乳期而更圆润的硕果随着马车颤颤巍巍。
裴少卿没忍住伸手捏了一把。
“呀!出来了!”谢清梧低头看着打湿的衣襟,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裴少卿嬉笑道:“娘子现在真是鲜嫩多汁,掐一把都会汁水四溅。”
谢清梧羞恼交加,懒得搭理他。
“给娘子你看个东西。”裴少卿从储物戒拿出那本玄教古籍递了过去。
除了身为穿越者这件事他下意识不想告诉任何人外,其他事无不可告知谢清梧,好歹是有个商量的对象。
“这什么啊?”谢清梧狐疑,将孩子放到一旁,接过古籍翻看了起来。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看完后对裴少卿说道:“这莫非就是玄教逆贼用来蛊惑擅动百姓从贼的东西?”
“如果是真的呢?”裴少卿问道。
谢清梧一口否决,“不可能,别的且不提,古往今来哪可能有书上所描绘那种人间仙境般的世界?凡人也可飞天遁地、衣食不愁,太假了。”
对她的态度,裴少卿并不意外。
因为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过这样的世界,那也不敢相信。
“就做个假设嘛。”裴少卿说道。
谢清梧挑了挑眉毛,“那就依夫君所言,权当这上面记载为真,可那又怎么样呢?过去几千年,大荒跟九州土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当统治者都不会允许重新掀起两族矛盾。
因为这必然影响统治,无论是大荒人还是土著血脉在统治者眼中都是被统治者,一旦揭开此事,那能统治的臣民就少了一半,谁能接受?这就是历朝历代都要打击玄教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做出合理推测,“我都不知道此事,玄教能成功传承这么多年,恐怕也跟他们内部已经放弃宣传这一套有关吧。”
“我更关心的是,我能不能以此为自己牟利。”裴少卿看着她问道。
谢清梧沉吟片刻,“这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底牌,将来通过摇光控制玄教后,如果夫君不容于朝廷,那就借玄教重新宣扬这一套,把水搅浑后从中牟利,最好是能由夫君你来定义什么是大荒血脉、什么是九州血脉。”
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于古籍记载为真,但妾身不信,这上面记载的东西肯定都是假的,那就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去支撑这一套,所以对夫君毫无作用。”
“或许吧。”裴少卿把谢清梧的话记在了心里,并没有试图说服她,但已经决定尝试寻找地球科技时代留下的东西,肯定有被保存下来的残骸。
找到的痕迹越多,将来越能证明玄黄教这本古籍上所记载的是真的。
为帮助自己地球同胞的血脉摆脱大荒入侵者的统治,伟大的穿越者决定要挺身而出,由自己来统治他们。
地球同胞的血脉们有福啦!
我裴少卿来了。
以后不会再有大荒人欺负你们。
又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停了。
“伯爷,到了。”孙有良提醒道。
“好。”裴少卿刚掀开帘子,一把伞就撑到了他的头顶为他挡雨,他跳下马车,看向庙门口,而在那里方丈早已经带着十来个和尚等着迎接他。
方丈的年龄不算老,三十出头。
在和尚行业算是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了,虽然庙不大,但也是方丈。
方丈走上前来,双手合十俯身一拜说道:“阿弥陀佛,贵客临门真令小庙蓬荜生辉,贫僧戒色,是这菩提寺的方丈,恭迎平阳伯大驾光临。”
“戒色方丈有礼,本官回京赴任途径此地,借贵庙避雨,要麻烦方丈和诸位师傅了。”裴少卿态度客气。
戒色连忙说道:“不麻烦,热汤饭菜已经备好,请伯爷移步入内。”
“好。”裴少卿去扶谢清梧下车。
戒色看见谢清梧怀里的孩子后惊讶的“咦”了一声,说道:“此子天庭饱满、眉眼清正,这等先天灵韵绝非俗流,将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方丈也太想进步了。
“多谢大师,就借大师吉言。”谢清梧抿嘴一笑,但心里对这番话却是不以为意,自己孩子前途如何跟他的面相无关,只跟他爹前途如何有关。
戒色连连感慨道:“今日我庙中迎来这么多贵人,真是荣幸之至。”
等过个二十年,裴少卿正值事业巅峰,其子也肯定有所成就,他就可以对外称自己当初一眼就看出裴景行面相不俗,名声不蹭蹭的往上涨啊?
就今天这句话,以后起码在方圆百里内他会成为最擅长面相的高僧。
“这方丈挺有意思的。”进了房间后谢清梧才噗嗤一笑对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笑呵呵的答道:“年纪轻轻就当上方丈,显然是有道理的。”
别的不说,起码眼光够长远。
另一边,安置好裴少卿后的戒色方丈火急火燎的到厨房催菜,“赶紧的、赶紧的,动作都麻利点,好不容易来个贵人,咱菩提寺要发达了。”
“方丈师兄,平阳伯就住一晚明早就走,用这么上赶着巴结吗?我们可是出家人。”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无知是一种罪!”戒色瞪了说话的和尚一眼,“我们是出家人,不是死人,也要吃喝拉撒银子,把平阳伯招待好,他肯定不吝赏赐,能再问他求副字,咱菩提寺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
裴少卿等人用完饭后再度启程。
戒色带领一众僧人前来送行。
裴少卿面对着他招了招手。
常威捧着一盘银子走了过来。
和尚们见状下意识呼吸一滞。
来了!来了!
唯有戒色面不改色,风轻云淡。
“多谢方丈昨夜收留,诸位师傅昨日也都辛苦了,这是本官的亿点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裴少卿说道。
“阿弥陀佛。”戒色念了声佛号平静的说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作为出家人本不该沾染,但既然是平阳伯所赠,那贫僧自当收下,供于佛前受香火滋养,为平阳伯消灾祈福。”
说完他喊道:“戒贪师弟。”
“是。”一名和尚上前接过银子。
戒色又对裴少卿说道:“早闻平阳伯文武双全、字画无双,贫僧斗胆求墨宝一副,还望伯爷能够成全。”
“可。”裴少卿一口答应下来。
“快文房四宝伺候。”戒色喊道。
很快就有和尚把提前准备好的桌案和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抬了上来。
裴少卿走上前去直接提笔就写。
“菩提常佑,法喜盈门。”
他的字让戒色都愣了一下。
这字!
真是……
不能说丑,只能说是别有韵味。
但当看见裴少卿盖上印章后,又立刻觉得这幅字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多谢伯爷赐墨宝,贫僧一定会好好保存。”戒色连忙让人收下去。
裴少卿丢下笔哈哈一笑,“戒色方丈很有意思,告辞,有缘再见。”
“伯爷请慢行,祝您一路顺风。”
“裴兄该练练字了。”王县令走到裴少卿身边,开玩笑的揶揄了一句。
裴少卿不以为然,“没人会觉得我的字丑,只会遗憾于一字难求。”
“驾!驾!驾!”
刚走出寺庙就听闻一阵马蹄声。
一名黑衣男子骑着马飞奔而来。
“来者何人!”孙有良上前质问。
马上男子一勒缰绳,随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一言不发递上枚腰牌。
孙有良接过后呈到裴少卿面前。
裴少卿一看,是司礼监的腰牌。
立刻抬头说道:“让他过来。”
“参见伯爷,咱家是奉皇上之命来传口谕,还请伯爷屏退左右。”穿着常服的太监来到裴少卿面前说道。
裴少卿闻言立刻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低着头向四周退开。
太监将周治状告裴少卿一系列事情和盘托出,最后又补充一句,“刘公公说陛下对闻家所为很不满意。”
“我知道了,公公一路辛苦。”裴少卿面色古井无波的点了点头说道。
太监弯腰拱手一拜,转身就走。
谢清梧走上前问道:“夫君?”
“上车再说。”裴少卿淡然说道。
上了马车后,谢清梧盯着他。
裴少卿将事情讲了一遍,吐出口气感慨道:“闻震之死闻家那么久都没什么动作,没想到在这等着我。”
“陛下对闻家不满,想让夫君敲打敲打闻家?”谢清梧试探性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他已经领会了景泰帝的意思,“闻家给闻震报仇天经地义,但是为了避免陛下偏向我而操控民意去逼迫陛下,那这就让陛下不喜了,同时陛下可能怀疑闻家想借此机会重新树立威信,是在试探他。”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吐出口气,“如果我没猜错,闻家肯定已安排人到蜀州冒充石破天的手下打着我的名义劫掠商人、滥杀百姓。”
闻家蛰伏了那么久才悍然出手。
肯定是不做就不做,做就做绝。
他们挑了个不错的时机,恰逢裴少卿封伯,朝中诸多大臣和勋爵对此不满,所以一旦裴少卿牵扯上了官司的话,他们会被动或主动帮助闻家。
“那夫君打算如何应对?”谢清梧蹙起秀眉,还没回京就遇到了麻烦。
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让人来送笔墨纸砚,写了两封信差一名护卫送回蜀州,一封给石破天一封给毛文。
…………………………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
蜀州。
锦官城通往资水县的官道上。
两队结伴而行的商人在一片林荫处歇息,两家加起来有着二三十人。
哪怕昨夜刚下过一场雨,但这个月份的天正开始热,经过中午的大太阳一晒,水蒸气升腾,更显得闷热。
不少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敞开着胸膛用手扇着风、或者喝着水。
“马兄这回进的货真不少,等运回资水哪怕光是赚原料的差价都得赚个盆满钵满吧?”一名穿着锦衣、留着短须的圆脸汉子擦了擦汗,冲着身旁一路同行的马记布庄的掌柜说道。
两人都是资水县的商户。
马掌柜本来累的不想说话,但听见这话,不禁得意一笑,“陈兄有所不知,我这批货可不尽是原料,还有一批好不容易弄到的情趣内衣,要不然也用不着我亲自出马来押货了。”
“哟,这可是高档货啊,听说京城地界见得多,咱蜀州府城都是一件难求,马掌柜竟能搞到一批,确实不容易。”陈掌柜惊讶的说道,随后略显猥琐的一笑,“为兄先预定五套。”
“好说,好说,哈哈哈哈。”马掌柜露出个我懂的眼神放声大笑起来。
陈掌柜顿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驾!”“驾!”
突然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两家商行的护卫立刻起身警戒。
马掌柜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人影幢幢,三十余名骑马挎刀的汉子飞奔而来,嘴里还呜呜怪叫着。
“不好!是土匪!”多年的行商经验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大惊失色。
“怎么快到家还遇到土匪了。”
“娘的,土匪不会杀了我们吧?”
商队的伙计们立刻不安了起来。
陈掌柜豁然起身,大声招呼着有些慌乱的护卫和家丁们,“大家都不要慌,这地界的土匪都听凤凰山石大当家的,他们只求财不杀人,无非给些买路钱的事,权当是破财免灾。”
这年头做生意,除了得预备好本钱之外,还得专门预备一份买路钱。
随着陈掌柜这番话落下,原本有些浮动的人心总算迅速稳定了下来。
而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人人配马配刀的土匪已经将商队团团围住。
为首的匪徒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光头,他用刀指着陈掌柜,面相凶悍的道:“我们是凤凰寨的,听过吗?”
“听说过,听说过,通州凤凰寨石大当家的名声谁人不知啊?”陈掌柜露出个讨好的笑脸,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银子,“规矩都懂,这是小人的一片心意,各位好汉拿去喝杯茶。”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天气那么热还出来忙,各位好汉辛苦了,辛苦了。”马掌柜连忙紧随其后掏钱。
“倒是有眼力劲儿。”络腮胡怪笑着夸奖一声,但没去接银子,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毕露,“老子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这三瓜两枣吗?直接把你们全杀了,这银子不是更多吗?”
“大哥说的对,杀了他们,他们身上的银子都是我们,谁要这点。”
“就是,这拿兄弟们当乞丐呢?”
“我们是土匪,就该动手抢!”
一众匪徒皆纷纷高声附和,拔出刀眼神不善的来回扫视着商队成员。
似一群择人而噬的饿狼。
待头狼一声令下就会开始捕猎。
吓得商队成员个个脸色煞白。
“这位爷不可,不可啊!价钱不满意的话都好商量,好商量。”陈掌柜强忍着恐惧,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说道:“何况凤凰山的规矩是要钱不要命,你们贸然开杀戒,就不怕引来官府追查吗?这得不偿失啊!”
“官府?哈哈哈哈!”络腮胡轻蔑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他娘的以为我们凤凰寨能在蜀州做大是白混的吗?实话告诉你,我们背后是平阳伯撑腰,官府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县令老爷都得给我们平阳伯擦鞋呢!”
“就是!还拿官府吓我们。”
“蜀州有什么官比平阳伯大?”
“除非是皇帝老儿亲自来。”
众匪徒口不择言,尽显张狂。
陈掌柜呼吸一窒,他早就听闻过这样的传言,但一直都不信,可现在听土匪亲口说出,不得不信,同时更加绝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各位好汉是为平阳伯鞍前马后,那就更不能乱杀人,这是坏他名声啊,平阳伯若是知道了必然会降罪的。”马掌柜语气焦急的劝说道。
陈掌柜也顿时反应过来,看见活命希望的他连忙附和,“对对对,各位好汉万万不能给平阳伯抹黑啊。”
“你说得对,所以,才要把你们杀光嘛,不传出去,自然没人知道这是跟平阳伯有关。”络腮胡咧嘴一笑面目狰狞,话音落下冲上去抬手一刀就砍死陈掌柜,“弟兄们,给我杀!”
“不留活口!”“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银子都是我们的!”
群匪顿时便挥着刀一拥而上。
雪亮的刀锋过肉,鲜血飞溅。
许多商队的伙计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面对刀锋甚至吓得腿软倒地。
“啊!饶命,别杀我!别……”
“大爷饶命,大爷别……啊!”
霎时间土匪的狂笑声、商队成员的求饶声、惨叫声在林间响成一片。
马掌柜似乎运气比较好,在两个护卫的保护下跑进了林子里,因树林里马跑不开,最终甩掉追击的土匪。
“妈的,算他们运气好,撤。”
追击马掌柜的两名土匪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对视一眼后打马返回。
等他们回到官道上时,杀戮已经结束,地上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鲜血淅淅沥沥的染红了土地。
“大哥,人已经放走了。”
那两人打马上前向络腮胡复命。
“嗯,收拾一下战利品,然后去下一处,这段时间全部不封刀,在蜀州给我放开杀、放开抢,奸淫掳掠为所欲为。”络腮胡掷地有声的说道。
干完这最后一票就收手了。
今后等待自己的是大好前程。
众人喜不自禁的回应道:“是!”
当了那么多年的土匪,这几日可是他们最快活、最欢喜的一段日子。
没错,他们确实是土匪,名义上也确实是臣服于石破天,只不过被闻家收买了,毕竟闻家不可能蠢到直接派跟自己家有关系的人来干这种事。
而另一边,密林中,气喘吁吁的马掌柜几乎是被两个护卫拖着在跑。
“不行了,跑不动了,看看人追上来没有。”马掌柜断断续续说道。
“掌柜的,没……没有追上来。”
马掌柜松了口气,脱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汗如雨下,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足足好半响才缓过来,抬手擦了擦汗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群该死的土匪,天杀的裴少卿,妈的!”
要是刚刚自己死在那里便算了。
但现在人活着,货没了。
真真是憋屈,咽不下这口气。
“掌柜的,接下来怎么办?要去报官吗?”一名护卫试探性的询问。
上一秒还怒不可遏的马掌柜顿时又迅速恢复理智,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没用的,蜀州谁敢查跟裴少卿有关的案子,等等看,这群土匪肯定不止这么对我们,总会有人先出头的,上面如果真派人来查,再跟着摇旗呐喊,没人来查就认栽吧。”
(本章完)
第274章 昔有妖妃今有佞臣,抵达京城(二合
第274章 昔有妖妃今有佞臣,抵达京城(二合一求月票)
景泰帝命南镇抚司、都察院、刑部组成新三司去调查周治状告裴少卿勾结土匪残害百姓一事,都察院负责监察、刑部负责审核、南镇负责查。
都察院那边是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刘全负责此事,南镇抚司自然是田文静亲自负责,刑部本来该身为右侍郎的闻安负责,但他以自家跟裴少卿有旧怨要避嫌为由推辞了此事,最终这件事就落在了左侍郎郑思文身上。
闻震避嫌的行为传出去后引得一片好评,称赞他不是携私报复的人。
郑家前厅。
“郑兄,可就拜托你了。”一身锦衣的闻安郑重其事的冲郑思远一拜。
“闻兄无需如此。”郑思远放下茶杯语气平静的说道:“只要裴少卿真与山匪勾结,本官必定秉公执法。”
后半句话他稍稍加重了语气。
“郑兄,周治是我的亲家,他定然不会胡言。”闻安听懂了郑思远的言下之意,立刻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郑思远也懂了闻震的言下之意。
这件事哪怕是假的,闻家也已经做了稳当的安排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那他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放手去查即可,冷哼一声,“裴少卿贵为威远侯之子、平阳伯,不思剿贼安民报效国家,反而是勾结贼人残害无辜百姓,罪大恶极,本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闻兄、也给百姓个交代。”
他之所以如此帮闻家,一是闻喜曾对他有恩,这点鲜少有人知晓;二是与闻安有交情;三是嫉妒裴少卿。
裴少卿才二十几岁,一年内几次加官进爵,他寒窗十年,又官场沉浮十几载都没能封爵,心里怎能平衡?
不只是他一人。
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嫉妒裴少卿的人多得很,只是平时不敢表露出来,现在裴少卿露出破绽,才争先恐后跳出来摇旗呐喊、落井下石。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就看是这阵风够大。
还是裴少卿这棵树够粗。
“我替百姓多谢郑兄,这个恩情闻某记下了。”闻安起身一拜说道。
“闻兄不可如此。”郑思远连忙起身搀扶闻安,“我可受不起这大礼。”
又寒暄了一阵后闻安告辞离去。
但他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拜访刘全。
官场上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场针对裴少卿的风暴是他掀起来的,所以他也不遮掩,推辞负责调查裴少卿一事只是为了忽悠百姓,把自己摘出去。
但未曾想却被刘全拒之门外。
“闻侍郎请回吧,我家老爷说他会恪尽职守。”管家客客气气说道。
闻安愣了一下,早就听闻刘全又臭又硬不近人情,本来还不以为然。
因为能官至三品的朝廷大员再不懂为人处事又能有多夸张?但没想到传言没有半点夸大,毕竟换做是谁也不该对他这个刑部右侍郎避而不见。
这让他有种被冒犯轻视的愤怒。
但在有些惊愕和羞恼的同时,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既然刘全是个如此刚正不阿、不通人情的人,对自己如此,那对裴少卿肯定也如此。
田文静跟裴少卿有矛盾、郑思远跟自家有交情、刘全刚正不阿,只要自己把证据做得扎实一些,那裴少卿这次最低也得削爵贬职、身败名裂。
另一边,田文静正在收拾行礼。
南镇抚司负责具体的调查。
她要亲自带人去一趟蜀州。
“夫君。”这时长公主走了进来。
田文静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向长公主,问道:“娘子怎么来了?”
为了避免她女儿身暴露,两人无论是明面还是私底下都以夫妻相称。
叫得多了也就顺口了。
“夫君这是要去蜀州么?”长公主目光落在她正在收拾的包袱上问道。
田文静闻言眼神微变,不动声色的说道:“是,陛下命我调查周治告裴少卿一案,为夫片刻不敢耽搁。”
“夫君觉得平阳伯真能干出这样的事吗?”长公主走过去坐下,纤纤玉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随口问道。
婚后作妇人打扮的她因为未曾真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并没有已婚少妇的风情和韵味,眉宇间还藏着一抹女儿家的稚嫩,与她打扮并不相符。
听见长公主关心裴少卿,田文静心里有些发堵,冷声说道:“裴少卿此人目无法纪、嚣张跋扈,曾仗着陛下宠爱擅杀我麾下将士,所以他干出什么我都不意外,难道就娘子忘记他曾都敢用醉酒为借口轻薄于你吗?”
“但平阳伯现在明显与过去不一样了,妾身劝夫君莫要因私怨带着偏见去查案,最终沦为被他人利用来对付平阳伯的工具。”长公主看出田文静明显有情绪,温声细语的劝说道。
她以为田文静对裴少卿的情绪是因为两人过去的旧怨,不知道实际上是因为田文静怕被裴少卿戴绿帽子。
所以她这番话的本意是为了田文静着想,但落在田文静耳中分明就是担心裴少卿,让她不由得更加恼恨。
强忍着愤怒说道:“这点娘子大可不必担心,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那妾身祝夫君此去顺利,早去早回。”长公主风情万种一笑说道。
半个时辰后,田文静出发了。
同时裴少卿也刚好抵达京城。
两拨人巧合的在城门口相遇。
哪一方都不肯主动让路。
“怎么回事?”马车停下后迟迟没再动,裴少卿当即掀开帘子往外看。
一眼就看见了马背上的田文静。
当即露出个笑容,“哟,这不是田大人吗?带这么多人去哪儿啊?”
“平阳伯还不知道吧,有人告你在蜀州勾结土匪残害百姓,本官奉皇命前去蜀州调查。”田文静见裴少卿似乎毫不知情,当即有些幸灾乐祸。
裴少卿闻言脸色骤变,怒不可遏的说道:“胡言乱语!何人胆敢来京城诬告我?本官行的端做的正,在蜀州无人不信服,又怎会行此恶事?”
“原告说了不算,平阳伯你说了也不算,得事实说了算,我现在就是去调查事实的,还请平阳伯速速让出道来吧。”田文静不咸不淡的说道。
“还请田大人要查仔细了,还我一个清白,将恶意污蔑我的贼子绳之以法。”裴少卿拱了拱手说道,随后又一声令下,“立刻给田大人让路。”
他如此轻易退让,让田文静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后才打马往城外走。
“圣旨到——平阳伯接旨!”
就在此时,几骑飞奔而至,为首一骑单手高举圣旨,拖长声音喊道。
刚跟裴少卿错身而过的田文静勒马停下,她很好奇这道圣旨的内容。
“臣,裴少卿,接旨。”
裴少卿立刻走出马车当街跪下。
沿街百姓也稀里哗啦跪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不长,内容也很简单,给谢清梧封了四品诰命恭人,平阳伯被玄教逆贼废了丹田有伤在身,皇帝体恤于他,特赐其乘轿或乘马入宫之权。
四周民众闻之皆一片哗然。
虽然不是加官进爵,但这封圣旨所表达的对裴少卿的重视远胜于此。
田文静更是满脸不敢置信。
皇帝一边让人调查周治状告裴少卿勾结土匪一案,一边又在这个关头下旨赏赐表达对裴少卿的重视,就已经公开表明了他对这个案子的态度。
告诉那些想借着这个案子落井下石打击裴少卿的官员,就算最后案子坐实了,那他对裴少卿的圣眷也依旧不会减少半分,所以奉劝与此案无关的局外人最后都安分点,别瞎掺和。
这封圣旨一出,足以吓退一批胆子小害怕被裴少卿打击报复的官员。
此时此刻,以田文静对皇帝的忠心程度,都忍不住想要骂一声昏君。
身为皇帝,尚且不能因自己的喜好专宠一妃,又岂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专宠一臣?甚至是不惜王顾律法!
陛下年轻时何等英明神武?
这么老了后昏聩到如此地步?
先专宠宛贵妃、现在又专宠外臣裴少卿,更力排众议强行推动了对蛮族的用兵,再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让人诟病?完全就是独夫作风!
还有,宛贵妃那女人便罢了。
可是裴少卿身上究竟有何妙处?
能让陛下如此宠幸纵容。
甚至让长公主也念念不忘。
田文静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臣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磕头高喊道。
景泰帝这老头儿太给力了。
谢清梧也连忙跟着谢恩。
裴少卿接过圣旨起身,回头冲着田文静微微一笑,显得略有些嚣张。
田文静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身后众下属纷纷纵马跟上。
送走太监后,王县令走到裴少卿面前说道:“刚进城圣旨就到,陛下对裴兄的关心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旁人便罢,王兄可是陛下钦点调回刑部任职的。”裴少卿笑语道。
“陛下天恩,我唯有死报。”王县令冲着皇宫方向一拱手,接着就提出了告辞,“一路承蒙裴兄照顾,既然已抵京城,也是时候分道扬镳,在下先行一步,改日请裴兄过府饮宴。”
他之前是在翰林院当差。
所以在京城有套自己的小院子。
“好,王兄慢走。”裴少卿说道。
周泠月也向谢清梧告辞,又逗了逗她怀里的虎头才跟着王县令离去。
裴少卿携谢清梧重新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向平阳伯府行驶。
谢清梧有些感慨的说道:“若非妾身知道夫君的出身,怕是都要怀疑夫君是陛下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陛下为君三十载,又何曾如此宠一臣?”
以前景泰帝专宠宛贵妃。
宛贵妃被人骂妖妃。
现在景泰帝专宠裴少卿。
裴少卿被人骂佞臣。
“都是算计罢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若对其无用,其必然不会多看我一眼,如此厚爱我,说明我对他有用,也说明这些不过全都是我应得的而已。”裴少卿冷静的回答道。
虽然他也觉得皇帝对自己不错。
但始终没有被这些冲昏头脑。
对皇帝也没涨多少忠心。
谢清梧抿了抿红唇,认真的打量着裴少卿,“有时候我真觉得夫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是换个人沐浴夫君这等皇恩的话,哪怕他原本是个心怀反意的乱臣贼子,也该变成一个信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臣了。”
就算是她,估计也会如此。
“那可能是我天生反骨吧,所以陛下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哈哈哈哈哈。”裴少卿打着哈哈回了句。
这就是成长的环境不同了。
封建社会讲究忠君,这是历朝历代统治者为了维护统治,全都致力于通过方方面面刻进民众骨子里的事。
上位者对下位者施恩。
下位者就该以命相报。
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他成长的环境不讲究这个。
约半个时辰后抵达了挂上新牌匾的平阳伯府,管家牛二在门口迎接。
“老朽恭迎伯爷、夫人回府。”
牛二快步走到马车旁说道。
裴少卿先下了马车。
然后转身去搀扶谢清梧。
“小公子长得可真俊。”牛二看着谢清梧怀里的孩子,喜笑颜开说道。
谢清梧微微一笑道:“辛苦牛伯安排好随我们回来的下人、护卫。”
“请夫人放心,老朽一定会安排妥当的。”牛二点头哈腰的保证道。
这时候雷猛走到裴少卿面前向他辞别,“伯爷,老夫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若没别的吩咐,先行告辞。”
作为宗师高手,朝廷供奉,他在京城也有套大宅子,一妻七妾,儿孙满堂,他们雷家三代单传,传到他这一代,算彻底开枝散叶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身上的压力不小。
“雷前辈不急。”裴少卿摇摇头笑吟吟的说道:“都已经到了京城,家何时都能回,但不能空手回,我特给雷前辈几个孙子孙女备了些礼物。”
两名护卫立刻抬着小木箱上来。
裴少卿直接当着雷猛的面打开。
里面装着各种金器玉饰,看款式和纹明显是给小孩子准备的,说明是专门打造的,不是直接买现成的。
“老夫谢过伯爷。”面对这等重礼雷猛也没推辞,毕竟他深知对方是要他卖命,什么赏赐都是自己应得的。
只要将来卖命时不含糊就行了。
现在说些空话都没什么用。
目送雷猛离去,裴少卿又看向宋有才几人,“你们就先在府上小住几日吧,我会差人给你们置办宅子。”
虽然他不吃皇帝各种施恩收买自己那一套,但知道别人吃,所以他也用这一套,跟他混,给钱给房给官。
“不好让大人破费……”孙有良脸色微变,连忙就要拒绝,毕竟他知道京城寸土寸金,而裴少卿出手又自然不会太寒碜,所以这可不是笔小钱。
裴少卿手一抬打断他的话,不容拒绝的说道:“停,就这么说定了。”
“卑职谢过大人!”孙有良、宋有才、常威、王鹏只能俯身齐齐道谢。
“这就对了。”裴少卿这才带着谢清梧往里走,随口吩咐道:“牛伯记得差人去给岳父岳母他们报个信。”
“是,老朽谨记于心。”
“恭迎伯爷、夫人回府!”
伯府的下人在牛二安排下全部齐聚在前院,看见裴少卿和谢清梧的身影后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喊道。
平阳伯府原本是蜀王府,占地面积很大,所以府中下人自然少不了。
哪怕就是加上这回从蜀州带回来的下人,府上也丝毫不会显得拥挤。
“全部都起来吧,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各涨三成。”谢清梧笑着说道。
一众下人听见这话都喜上眉梢。
“多谢伯爷,多谢夫人!”
裴少卿洗漱更衣后本来就准备入宫去见皇帝当面谢恩,但下人却来报称谢锦文带妻子和小儿子谢蕴登门。
他立刻叫上谢清梧出去招待。
还特意嘱咐她把孩子抱上。
“爹,娘,小弟。”
刚到门口,谢清梧就出声喊道。
“哎哟喂,快,好闺女快让我看看我的乖外孙。”谢母笑得满脸褶子的跑上来伸手从谢清梧怀里接孩子。
谢清梧小心翼翼把孩子递过去。
头一次当舅舅的谢蕴也是格外的兴奋,凑过去伸出手想碰孩子但是又不敢,“我是你舅舅,快点叫舅舅。”
“人话都还不会说呢。”谢锦文捋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急的不行,但却很矜持的坐在原地没动,说道:“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这死老头子在自家人面前还摆起谱来了,没长腿啊,想看不会自己走过来?”谢母不给面子的嘲讽道。
“你……”在女婿面前丢了面子的谢锦文有些尴尬,哼了一声嘟嚷不跟妇人一般计较,然后起身上前,看见虎头虎脑的外孙后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小东西,我是你外公,哎哟他看我了,他听懂了,哈哈哈他分明更喜欢我啊,快点,让我抱抱。”
裴少卿和谢清梧笑看着这一幕。
“小心点,别摔着。”谢母缓慢的将孩子递给丈夫的同时嘴里嘱咐道。
“我又不是没抱过孩子。”谢锦文嘴上不耐烦,但动作上很轻缓,抱住孩子后乐不可支,突然想起件事,扭头看向裴少卿问道:“允之啊,孩子名取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取一个?”
“不敢劳烦岳父,我跟清梧已经取了,大名裴景行,小名虎头。”裴少卿握住谢清梧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啧。”错失了冠名权,谢锦文有些失望,但是很快有喜笑颜开,嘴上说道:“不错,都是好名字,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叫虎头还真没叫错。”
长得虎头虎脑就叫虎头。
那请问要是长得像龟呢?
围绕着孩子一阵家长里短的闲聊后,留下谢清梧招待谢母和谢蕴,裴少卿跟谢锦文两人去了偏厅聊正事。
“允之啊,爹问你,周治所告之事,可是属实啊?”自家人没必要绕弯子,谢锦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裴少卿却没正面回答,“属不属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技高一筹。”
当一个案子沦为了双方博弈的工具时,那真相本身就已经不重要了。
“有把握吗?”谢锦文听明白了他的话,事情至少七分属实,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觉得裴少卿糊涂,但他是岳父,不是亲爹,所以又不好说教。
裴少卿轻松一笑,“爹,连陛下都站我这边,您说我有没有把握?”
“不可大意啊。”谢锦文面色严肃的提醒道:“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前几日这件事何等群情汹涌,数十名大臣勋爵联名上书要求调查你,国子监学生也联名上书,沸沸扬扬,连陛下都是被逼着下达了调查此事的命令。
这一年多你太耀眼了,刺痛了太多人的眼睛,用一年走完了人家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恨你、妒你者不知凡几,这些人联合起来不容小觑,陛下不是万能的,他偶尔也会妥协。”
不要说别人,哪怕是他这个岳父对于裴少卿短短一年多爵位就跟自己平起平坐,心里也是颇有些不爽的。
“岳父此乃金玉良言,我自铭记于心,小婿定然竭尽全力,保证不会被此案扳倒。”裴少卿郑重的说道。
谢锦文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爹没什么能帮你的,前几日那些叫得欢的大臣和勋爵的名字我全部都记下来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多谢爹。”裴少卿伸手接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名单上的人别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但都已经得罪了他,不说一一收拾,但肯定要挑几个位置足够高的典型出来杀鸡儆猴。
没办法,众所周知他马眼小。
谢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色也不早了,抓紧进宫去见陛下吧。”
“好。”裴少卿点了点头应下。
而同一时间,纳兰玉瑾也得知了小叔子携带弟媳抵京的消息,且还得知是抱着孩子回来的,决定要以嫂子的身份给孩子备一份礼物上门祝贺。
(本章完)
第275章 半个景学家,故地重游(求月票)
第275章 半个景学家,故地重游(求月票)
大周皇宫,御书房。
“臣裴少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裴少卿入内后倒头便拜。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
景泰帝安坐上方,神态自若的批阅奏折,似乎是没听见裴少卿的话。
而裴少卿也就趴着一动不敢动。
他心里丝毫不慌。
甚至还有心情数地砖上的纹。
因为他知道景泰帝就是想敲打敲打自己而已,只需要配合表演就行。
人家皇帝高官厚禄实打实的赏。
当臣子的提供点情绪价值咋了?
让裴少卿卖命他不舍得卖。
但要情绪价值,他直接拉满。
御书房陷入诡异的安静,太监和宫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静得只有皇帝翻动奏折和批阅的沙沙声。
足足过去了大概一刻钟时间。
一声冷哼才在御书房内响起。
裴少卿配合的被吓得抖了一下。
“裴少卿,朕问你,你可知罪?”
景泰帝语气生硬,似有不愉。
“臣知罪。”裴少卿立刻答道。
他如此干净利落,让景泰帝都措手不及,怔了一下才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反问道:“说说看你有何罪?”
“臣不知。”裴少卿又立刻答道。
景泰帝这下是真有些恼了,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莫非是在戏弄朕?”
“臣不敢。”裴少卿抬起头,望着景泰帝一脸真挚的说道:“臣方才向陛下请安没得到回应,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有错处恼了陛下,可绞尽脑汁的仔细回想,却也想不起来罪在何处。
但既然陛下说臣有罪,那臣就定然有罪无疑,而且是罪不自知,所以臣还请陛下能不吝指点迷津、好教臣能茅塞顿开,今后也好改过自新。”
每次回京都要哄老头。
这一套他已经烂熟于心。
“哈哈哈哈哈。”这番话又顿时让景泰帝转怒为喜,大笑起来,指着他说道:“好个滑头,油腔滑调,且自己犯了错竟还想让朕来教导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朕是什么人了,啊?”
“天下万民皆是陛下之子,更何况我等沐浴皇恩之臣乎?所以臣视陛下如亲长也。”裴少卿的话充满了谄媚之意,但表面上却又充满了真诚。
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自己拿皇帝当长辈看这种话,加上他本就缺乏长辈关爱,所以显得格外真诚。
就他现在这种行为,朝堂上有人说他是佞臣、谗臣,也不算是羞辱。
景泰帝对他的话很受用,立刻笑着说道:“给这小滑头搬个凳子来。”
“是。”立刻就有太监去办。
“谢陛下赐座,实不相瞒,臣腿都有些跪麻了。”裴少卿呲牙咧嘴的笑着起身揉了揉腿,毫不客气坐下。
“头一次有人敢在朕面前抱怨跪得太久。”景泰帝轻哼一声,随后又脸色一板,“你不知错在何处,那朕告诉你,周治告你一事是真是假?”
“这……”裴少卿身体一僵,吞吞吐吐起来,脸上神情也有一些慌乱。
景泰帝见状,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还不快快如实说来!”
刚刚才坐下的裴少卿顿时又没出息的滑下凳子跪下,低着头语速飞快的说道:“不敢欺瞒陛下,石破天确实为臣办过些事,但臣从未纵容他们杀人放火啊,只是借他们敛财,和为臣干一些不方便干的脏活而已,就像是教训周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看着他这么老实,景泰帝脸色又好看了些,因为有暗卫盯着,他对裴少卿包庇驱使石破天一事早就知晓。
“你也知道上不了台面,为何还要这么做,你缺银子吗?堂堂伯爷竟然跟山贼搅和起来敛财,传出去我朝廷颜面何在?”他疾声厉色的斥责。
裴少卿老老实实的答道:“回陛下的话,臣不缺银子,但臣达不到陛下您的境界,是个不知足的俗人,贪财好色,家中金银百万,可总想着能有更多,娇妻美眷有三,总想着物色更好看的收入房中,臣也没什么别的癖好了,但这两点是真改不了啊!”
说到后面他言辞恳切,几乎是声泪俱下,让景泰帝都无语了,还是头一次有臣子在他面前这么直白且动情的说自己贪财好色、而且还改不了。
只能说明裴少卿是真的没拿他当外人,让他心里对其更喜爱和信任。
毕竟他对裴少卿这两个毛病也早就知道,要是裴少卿真的不贪财不好色是个完人的话,他反而才不放心。
一个有能力,有忠心,同时更有着明显缺点的臣子,那才是好臣子。
“行了行了,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嘴脸,说的都是什么话,哪还有堂堂伯爷的样子,丢人现眼!”景泰帝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起来坐好。”
“是。”裴少卿又麻溜起身坐下。
刘海都服了,平阳伯现在真是不得了,比那些妃子都更会讨好陛下。
妃子靠嘴,平阳伯也靠嘴。
但似乎还是平阳伯更技高一筹。
景泰帝不咸不淡的说道:“你那些破事朕不想过问,但朕不想看见朕一手提拔起来的能臣身败名裂,否则就是打朕的脸,平阳伯明白了吗?”
这是警告。
裴少卿干些坏事无伤大雅。
没人查实,就是没干过。
但要是被人查实了证据,连累他也一起丢了脸,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同时也是督促。
督促裴少卿狠狠的收拾闻家。
“是,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容许那些别有用心的贼子有损陛下的名望声誉!”裴少卿当然明白,面色肃然的直视景泰帝,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他会怎么做,景泰帝不管,只要结果,所以没再多说此事,起身撑了个懒腰活动下筋骨,随口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就陪朕一起用膳吧。”
“谢陛下赐宴。”裴少卿应下。
晚膳只有裴少卿和景泰帝两人。
皇宫有两样东西是极好的。
一是美人,二是美食。
裴少卿吃不到前者,爽吃后者。
他很知道在皇帝面前什么时候该毕恭毕敬、什么时候又改释放本性。
封建社会想当大官,不一定要有很强的能力,但一定要会研究皇帝。
他现在自称半个景学家没问题。
景泰帝年纪大了,平时一桌子菜也吃不了几口,但看裴少卿吃得大快朵颐,他也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
很多老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一旁伺候的刘海看得喜笑颜开。
且不提别的,就单凭这点,他就希望裴少卿能够多进宫陪陛下用膳。
他是家奴。
裴少卿是奸是佞都与他无关。
只要对皇帝有好处就行。
景泰帝虽然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但也就两碗便实在吃不下了。
眼见皇帝放下碗筷,本来还在大口干饭的裴少卿顿时就停顿了下来。
似乎踌躇着也要放下碗筷。
“不碍事,你继续吃,吃饱,别回去后又加餐,然后在外面胡咧咧说朕不让臣子吃饱。”景泰帝笑呵呵的调侃,接过刘海递的手帕擦了擦嘴。
“那就恕臣失礼了,嗝~”裴少卿打了个饱嗝,又埋下头猛猛的干饭。
景泰帝看着这一幕都心情大好。
吃饱喝足后裴少卿就提出告辞。
他得在宫门关闭前赶回去。
裴少卿前脚刚走,后脚风姿卓越的宛贵妃就来见景泰帝,“陛下~”
“爱妃你怎地来了?不是在陪你妹妹吗?”景泰帝和颜悦色的问道。
“月婵刚走。”宛贵妃在景泰帝身旁坐下,给他斟茶,幽幽道:“妾身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能够应允。”
她似乎特别钟爱红色,今日仍是一袭大红色的宫装,华丽得像是嫁衣一般,宽厚繁重的宫装华服将她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裹得严严实实。
但胸前鼓鼓囊囊的弧度却是遮盖不住,鹅黄色的绣抹胸被撑得格外饱满,沉甸甸满盈盈,似呼之欲出。
“哦?爱妃所求何事?”景泰帝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有些好奇的问道。
面对美色。
他已经到了无动于衷的境界。
再靓的女人在他眼中也是骷髅。
主要是有心无力,偶尔想跟美人亲近下,最终却发现完全多此一举。
宛贵妃语气幽怨的说道:“这宫中虽好,但陛下国事繁忙,妾身难免觉得孤寂,虽时常召妹妹入宫相伴却也效果甚微,所以想请陛下允许妾身回家跟妹妹、弟弟住上个一两日。”
“这有何不可,没问题,把小九也带去吧。”景泰帝一口答应下来。
宫里的妃子想回家省亲很正常。
宛贵妃因为受宠,只要提出想要回家住几天,他每次都是一律同意。
宛贵妃顿时喜笑颜开,这一笑当真六宫粉黛无颜色,“妾身谢陛下。”
她想出宫主要是想见裴少卿。
刚刚听闻裴少卿入宫,她本来就想与之见一面,但想到宫中耳目众多有所不便,最终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在姜月婵的提醒下,她才想到了这个这个好主意,到宫外去见。
另一边,裴少卿遇到了姜月婵。
“姜二小姐。”他对此有些意外。
因为周围有站岗的侍卫、过路的太监宫女,所以他称呼上比较注意。
而且是先一步开口。
免得姜月婵情难自控露出破绽。
许久没见到姜月婵,看见她的一瞬间就回想起了两人紧张刺激的第一次进身搏击,让他不禁是有些头大。
迫不及待想要故地重游。
姜月婵知道裴少卿进宫了,但是却没想到那么巧会在出宫的时候跟其碰上,心里惊喜万分,听见裴少卿的称呼后又瞬间冷静下来,神色故作平静冷淡的行了一礼,“见过平阳伯。”
裴少卿点了点头回应,与她错身而去,错身的瞬间递给她一个眼神。
姜月婵立刻跟了上去。
上马车后她让车夫将车赶向个偏僻的巷子,裴少卿的车紧随其后。
因为裴少卿现在的人设是个被废了武功的人,出门都用马车、轿子或者马匹代步,以符合自己的形象。
进巷子后姜月婵下了马车,然后将车夫支走,裴少卿这才让车夫将马车赶进巷子,姜月婵钻进了车厢。
“裴~郎。”
她带着香风扑向裴少卿。
眼神都快拉丝了。
“婵妹。”裴少卿紧紧抱着她,动情的呼唤道。
温香软玉在怀,他口干。
姜月婵呼吸急促,翠绿色的抹胸似兜不住跌宕起伏的硕果,让裴少卿想一探究竟。
“平西侯府。”
裴少卿冲外面的赵大喊道。
赵大现在专给他当车夫。
幸好他叫赵大,要叫赵二的话裴少卿可不一定敢让他帮自己驾车。
“是。”赵大应声。
姜月婵一愣,“裴郎?”
这么久没见,那么快就把自己送回去,就不想与自己互诉衷肠吗?
她心里顿时有些酸醋。
裴少卿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是行动派。
直接抱着她啃了起来。
姜月婵懂了,脸蛋羞红,裴郎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嗯,她也喜欢。
马车本来就晃悠,路人也自然看不出是车厢里的人导致的车厢晃动。
姜月婵听着车厢外的阵阵人声。
想到他们与自己就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自己几乎是在大街上一丝不挂的与裴少卿翻云覆雨,她就羞得面红耳赤,同时也回应得格外的激烈。
她甚至还掀开窗帘把头探出去。
脸颊绯红,鬓发有些散乱,眼神也略显迷离,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而路人们看见这么一张绝美的容颜也纷纷驻足回首,还有摊贩招呼姜月婵向她推销首饰,她微笑着回应。
可谁又能想到她后面有人呢?
嗯,不止是后面,里面也有人。
“裴郎真坏死了。”事后,赚了好几个亿,日进斗金、盆满钵溢的她衣裙不整的瘫软在裴少卿怀里娇嗔道。
裴少卿眼神戏谑,大手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我看你喜欢的紧嘛。”
“呸,分明就是你喜欢的紧。”
“是,我就喜欢你的紧要关头。”
“哎呀,别说啦。”姜月婵羞涩的捂住脸扭过头去,闷声道:“等过段时间我姐姐会出宫跟你见上一面。”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跟她见一面吧。”裴少卿沉吟片刻后说道。
姜月婵对他这话很受用。
两人依偎着说了不少肉麻的话。
而同一时间,纳兰玉瑾也带着专门备好的礼物来到了平阳伯府拜访。
这份礼物可是她精心挑选的。
自然是由谢清梧出面招待。
“不知大嫂此来所为何事?”
刚一碰面她就不咸不淡的问道。
经过上次短暂的相处,纳兰玉瑾对她的态度已经有所准备,微微一笑说道:“弟妹怀孕生子可以不通知家里人,但我个做嫂嫂的可不能故作不知啊,特意给孩子备了一份礼物。”
“让大嫂费心了,不过大嫂还是拿回去吧,夫君进宫见陛下去了不在家中,妾身贸然做主收下恐怕惹夫君不喜。”谢清梧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她这般生硬的态度,让纳兰玉瑾也有些恼火,平静的说道:“娶妻娶贤则家和万事兴,少卿是跟父兄有些误会,弟妹身为裴家的儿媳,该促进他们重修于好才是,可不能这……”
“大嫂这话恕我难以苟同。”谢清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对父兄并无不敬之心,无非夫唱妇随尔,我若是劝夫君与父兄重修于好,那大家和不和不一定,我这个小家想必是会不和。”
纳兰玉瑾被噎得说不出话,良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罢,弟妹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但还望弟妹能转告少卿,裴府和谐对他也有好处。”
“我会的。”谢清梧点了点头。
纳兰玉瑾起身离去,还将带来的礼物也拿走了,“既然弟妹不敢贸然收下,那就等少卿在家时我再来。”
“大嫂慢走。”谢清梧起身相送。
裴少卿回到家从妻子口中得知纳兰玉瑾来访的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
京城外,栖云庵。
妙音正跪在佛前敲击木鱼诵经。
盘着的发鬓以木簪固定,穿着一身灰色的僧服,哪怕不施粉黛却也风情万种,宽松的僧服都掩盖不住傲人的身体曲线,跪着时饱满臀部把僧服布料撑起一个圆润的弧,格外诱人。
她如今是京城闻名的高僧。
许多官家太太都很信奉她。
所以她不缺钱财,但把得来的钱财都施舍了出去做善事,自己始终是一副简朴的打扮,引得无数人佩服。
现在京中谁人不知妙音师太?
更有甚者直接称其为妙音菩萨。
“师太,有故人求见。”
一名尼姑出现在殿外说道。
妙音敲击木鱼的动作一顿。
下意识回头看去。
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绛雪。
“妮子!”妙音惊喜万分的起身。
“陈姨!”绛雪笑着迈过门槛扑进妙音怀中将其紧紧抱住,哭了出来。
妙音也反手抱住她,“你怎么会来京城了?不哭,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雪儿就是再见到陈姨太高兴了。”绛雪哽咽着说道。
妙音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感动不已,重复问:“你怎么会来京城?”
“是裴郎带我来的,也是他让人把我送来栖云庵的。”绛雪回答道。
裴少卿回京一事妙音自然知道。
现在见他居然把绛雪也一起带了回来,心里对其高看了几分,下意识的问道:“他可是准备纳你过门了?”
绛雪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
“哼!这个负心汉!”妙音一看他的表情就什么都懂了,忍不住骂道。
“陈姨您别这么说,是我青楼出身不配入裴家的高门,裴郎不嫌弃我让我能留在身边侍奉他,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绛雪连忙为裴少卿说话。
妙音又无奈又气又心疼,为她擦着脸上的汗水,“傻丫头,你还为他说话,他若想纳你,谁能阻止?无非就是拿你当个玩物,没那么在乎。”
“不是的陈姨,裴郎真不是那样的人。”绛雪抿了抿红唇,一脸认真的说道:“裴郎都为我杀了闻震,这次更是承诺回京后要为我对付闻家。
他本与闻家无冤无仇,为了我甚至不惜跟闻家结怨,能够为我做到这一步,那又怎么会是不在乎我呢?”
妙音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因为这话她还真没法反驳。
“所以裴郎介意我的出身和他在乎我并不冲突,我应该理解他,不能贪婪的要求更多。”绛雪甜甜一笑。
妙音叹了口气,拉着绛雪到一旁坐下,“你的住处可是已经找好了?”
“裴郎会给我置办,让我这几天先住在栖云庵陪您。”绛雪回答道。
妙音笑着点头,“也好,这段时间就跟我睡,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我也是呢陈姨。”绛雪说道。
亲如母女的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可绛雪三句话就不离裴郎,让妙音很快没了交谈欲望。
“裴郎裴郎,他除了肯帮你报仇之外又还有什么好处值得你着魔?”
妙音有些吃味的板着脸说道。
绛雪俏脸微红,凑到妙音耳畔低语几句,坐回去后低下头不敢看她。
“这……”妙音没想到她会口出虎狼之语,错愕不已,随后又羞得面红耳赤,有些理解绛雪为什么那么着迷的同时又觉得荒唐,呼吸急促、心乱如麻的呵斥一声:“佛门重地你休要胡言乱语,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绛雪一脸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这不是您老人家非要问的嘛。
我当真如实答了您又怪我。
而此时此刻,浩浩荡荡的天道盟群雄还在赶往天妖山脉圣城的路上。
讨伐魔教的群雄来自大周各地。
特别是作为主力的天道盟从蜀州出发,那么多人出征,速度可不比一人独行,没几十天是到不了地方的。
而且因为是一群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没有军规约束,也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一路破事百出也耽误赶路,让公孙逸这个盟主心力交瘁。
并且也让作为天道盟五大长老的正道五绝头皮发麻,都纷纷觉得自己没当这个盟主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公孙逸在处理各种破事,感到心力交瘁的同时也在飞快积累经验和威望,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盟主。
(本章完)
第276章 裴少卿三问,凶匪末路(求月票)
第276章 裴少卿三问,凶匪末路(求月票)
刚回京,裴少卿很忙。
次日一早就去北镇抚司报到。
这就是有皇帝宠着的好处。
哪怕他目前正处于被告、被调查的期间,但是也不影响他走马上任。
有人对此提出过异议。
但景泰帝却称在有确凿证据前不能证实裴少卿有罪,如果谁被无凭无据的状告都要卸职的话,那今后被诬告者不知凡几,此等先例绝不能开。
虽然明知他就是维护裴少卿。
但他这番话确实也让众臣信服。
“见过平阳伯。”
裴少卿走进北镇抚司大门后一路上遇到他的人都纷纷主动驻足问候。
“裴兄!”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唤。
裴少卿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陆峰面带笑容走到他面前,拱手行礼说道:“没想到相隔不过短短数月裴兄已经官至千户、爵至伯爷,这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此行是来见义父的吧?走,我带你过去。”
“那就麻烦陆兄了。”裴少卿笑吟吟的抱拳回礼,心里却觉得不太对。
他跟陆峰相处不多,但因为魏岳的原因,两人的关系一直还行,可今日陆峰对他明显是有些热情得过头。
他又不是跟魏岳不熟。
还用得着陆峰主动带他去见吗?
按耐下心头疑惑,他跟了上去。
而陆峰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心虚,毕竟他之前为了私利,在“曹国舅”一事上算向景泰帝卖了裴少卿。
还是魏岳帮裴少卿找补回来的。
所以眼下才会过分热情。
这是一种心虚导致的弥补心理。
举个例子,就像夫妻双方,如果在关系还不错的情况下,其中有一方出轨,那就会突然加倍对另一方好。
“义父,裴兄来了。”
刚到魏岳公房门口陆峰就喊道。
“魏叔。”裴少卿入内行礼。
“嗯。”魏岳点了点头,没有提周治状告他一事,而是说道:“你才刚回京,一路舟车劳顿,不必急于投身入公务中,先好好熟悉熟悉北镇抚司的情况,陆峰你带允之去他公房。”
“是,义父。”陆峰答道。
裴少卿说道:“魏叔,我带回京那四个下属不知您是怎么安排的?”
景泰帝只点了他当掌刑千户。
孙有良、常威、宋有才、王鹏四人都需要魏岳这个北镇老大来安排。
“孙有良有独当一面之能,去做永安县百户吧,正好原百户高溪也该提一提了,至于剩下三人则还是在你手下听用。”魏岳温文尔雅的说道。
裴少卿笑道:“多谢魏叔。”
京城地界上一般的案子都用不着北镇抚司出手,全部是由永安县百户所负责,魏岳让孙有良去当永安县百户百户就相当于把这个权力给力他。
魏岳淡笑着摆了摆手。
随即裴少卿跟着陆峰一起离开。
去往掌刑千户公房的路上,陆峰热情的给他介绍起他的职责和下属。
北镇抚司有好几位千户,但唯独掌刑千户最特殊,是北镇抚司内自魏岳以下权柄最大、地位最高的千户。
负责执掌诏狱、专门审理皇帝交办的重案,手下有一名副千户和两名百户,一名百户管诏狱、一名百户管办案,另有狱卒、靖安卫两百余人。
北镇抚司的千户地位更高,但实际上的权力没有地方千户大,随便一个地方千户手下都真有上千名下属。
“掌刑副千户叫蒋方,游龙境巅峰武者,现年三十有八,为人向来霸道桀骜,裴兄要注意此人,因为若没有陛下钦点,这掌刑千户的位置本该是他的,若我是裴兄,对此人当会警惕万分。”陆峰神色认真的提醒道。
毕竟这可是阻断前程的大仇。
裴少卿轻笑一声,“他爹是谁?”
陆峰怔住。
“他是何爵位?”裴少卿又问。
陆峰呆滞。
“他有何功勋?”裴少卿再问。
陆峰语塞。
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摇摇头说道:“是我多虑了,蒋方之流根本不配被裴兄放在眼中,他要是个聪明人,也不敢给裴兄你甩脸子。”
那蒋方是聪明人吗?肯定是。
蠢货当不了北镇抚司的副千户。
陆峰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妈的,瞎代入些什么。
还若我是裴兄……
自己也配共情裴少卿?
蒋方再桀骜霸道,还能比裴少卿更桀骜霸道?而且出身、官职和功劳都没法跟裴少卿相比,又怎敢生事?
“剩下两名百户,一人叫周大常一人叫作沈浪。”对两名百户陆峰没有介绍太细,因为没必要,副千户还有可能搞事,百户没有搞事的资格。
等他带着裴少卿走进掌刑千户的独立院落时,愕然发现蒋方带着一众下属已经等在里面,个个站得笔直。
“卑职蒋方,恭迎千户!”不等陆峰反应过来,国字脸、短须,皮肤略黄的蒋方已经带头跪下去高声请安。
身后百余人也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喊道:“恭迎千户!恭迎伯爷!”
看这默契程度显然是约定好的。
“都是自家兄弟,这些无用的虚礼就免了,都起来吧。”陆峰还在发呆的时候,裴少卿已经走上前说道。
众人又齐声回道:“谢过千户!”
然后才站了起来,依旧是个个身姿如松、昂首挺胸,看着英气逼人。
“不错,真不错,个个都是英武不凡的好儿郎啊!裴某有幸统领此等精锐,死而无憾也。”裴少卿很给面子的称赞道,又看向蒋方,“蒋副千户是怎知道我今日就会来上任的?”
“回大人,卑职不知!”蒋方声如洪钟大吕,掷地有声的道:“无论大人哪天早晨上任都会看到这一幕。”
陆峰人都麻了,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桀骜不驯、蛮横无理的蒋方吗?
蒋方直接无视了陆峰那古怪又复杂的眼神,此刻他眼中只有裴大人。
忠~诚!
“好!好!好啊!”裴少卿从不讨厌拍自己马屁的人,作为俗人他很享受别人讨好自己,哈哈大笑,拍了拍蒋方的肩膀,转身面向众人声音爽朗的说道:“弟兄们以诚待我,我必报之以诚,今后绝不亏待弟兄们,先都散了吧,各自抓紧去忙各自的事。”
“是!”众人立刻应声而散。
裴少卿见状脸上笑容更盛。
蒋方也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些人听见裴少卿的话后不第一时间领命而下意识看向自己。
那他可就麻烦了。
“今日真是有劳陆兄了。”裴少卿扭头看向陆峰,对他拱了拱手说道。
陆峰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了。
当即拱手回礼,“裴兄客气,在下也还有事要办,就且先走一步。”
“陆兄慢走。”
目送陆峰离去,裴少卿又才打量起留在原地的三人,看向另外一胖一瘦两人,“劳蒋副千户介绍一下吧。”
“大人,这位周大常周百户,专官诏狱。”蒋方指着二十来岁,大腹便便、下巴有颗大黑痣的青年说道。
周大常对裴少卿抱拳弯腰行礼。
裴少卿点了点头回应。
蒋方又指向那个四十来岁,身材清瘦、模样长得不错,像个书生的男子说道:“这是沈百户,专司办案。”
“见过大人。”沈浪也跟着行礼。
裴少卿说道:“都免礼吧。”
“大人,我带您去看看公房,若有不满意之处,卑职立刻就叫人重新换新的。”蒋方凑上前讨好的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前头带路。”
“大人请。”蒋方抬起一只手。
进了公房,裴少卿看了一圈后觉得很满意,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进入工作状态,“蒋副千户,近日可有什么案子是需要本官加急处理的?”
“回大人,没有,只要没有陛下指定的案子,我们这一支在北镇抚司算最清闲的。”蒋方面带笑容答道。
裴少卿啧了一声,他这个人就不喜欢清闲,毕竟不干活还怎么立功?
不立功又怎么升官?
而且反正干活也不用他亲自干。
不过既然掌刑千户按规定只负责皇帝指定查办的重案,那他就制造几个重案让皇帝指定给自己去查好了。
他想到了昨日岳父给那份名单。
但这事得从长计议、小心行事。
毕竟这里可是京城,不是蜀州。
吐出口气说道:“本官从蜀州带了三个下属回来,两个总旗,一个小旗,蒋副千户你看着安排一下吧。”
“是,大人。”蒋方一口应下,这事很容易,随机抽选三个幸运儿发配地方,地方怎么安排则是地方的事。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吧。”
“大人,今日您新官上任,北镇诸位千户都想要当面祝贺,小的在凝香院订了一桌,就是不知大人您今晚有没有时间?”蒋方试探性的问道。
裴少卿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跟同僚搞好关系的机会,应道:“有时间。”
“多谢大人赏光,那就今夜戌时一刻您看可好?”蒋方又问了一句。
裴少卿惜字如金,“可。”
“卑职今夜恭候大驾,就不打扰大人了,先告退。”蒋方转身离去。
裴少卿则独自在原地沉思起来。
………………………
近日蜀州商户可谓是人心惶惶。
特别是锦官城的商人。
因为凤凰寨土匪突然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改往日常态,开始谋财害命,搞得商户都不敢去出货进货。
但哪怕再忌惮那群土匪自称背后是裴少卿撑腰,城中商户也实在忍不住了,齐齐结伴去向知府许廉喊冤。
若非是京城太远。
他们都要去找裴少卿叫屈。
“竟有此事?为何现在才报!”许廉看着前来喊冤的商户惊疑不定道。
据他所知,蜀州因为穷山恶水地处偏远的原因自古土匪就不少,特别是凤凰寨已然是蜀州匪首,但不知是为了可持续发展、还是为了避免官府的围剿,他们一向都只图财不害命。
可是现在这些商户突然说凤凰寨的土匪开始大肆劫财杀人,而且已经犯下几起血案,所以让许廉很错愕。
而听见许廉的质问,几名商人又顿时吞吞吐吐起来,好半响才有一人畏畏缩缩的哭丧着脸答道:“不是我等不报,是那行凶匪徒自称凤凰寨背后是平阳伯,才无人敢来报官啊!”
“是啊,我等今日前来都纯粹是被逼得没法子了,这事要是一天不能解决,城里的商队就不敢出去,城外的商队就进不来,生意很难做啊。”
“还望大人给我等做主,怜悯我等的委屈,书信一封给平阳伯说明蜀州的情况,好早日恢复正常通商。”
一群商人哗啦啦的跪了下去。
“简直胡言乱语!平阳伯身为堂堂朝廷重臣,又焉会勾结土匪行残害百姓之事?定然是那群土匪打着平阳伯的名头虚张声势,但可恨尔等竟然当真信了,迟迟都不来报官!”许廉听完后拍案斥,颇有怒其不争之意。
看着义正言辞的许廉,下方众商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知府大人您清高,您了不起。
但平阳伯不是您那种人啊!
空穴来风,必然有因。
早就有传闻称凤凰寨能够迅速做大跟裴少卿有关,又从来没见裴少卿出面辟谣过,那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所以虽然没有实际证据。
但大家都觉得传言属实,凤凰寨背后就是裴少卿,否则此次又何至于敢如此大胆的肆意杀害过路商队呢?
许廉又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冷峻的说道:“罢了,这件事本官会跟毛千户勾通,让靖安卫出手剿贼。”
“多谢大人!”众人齐齐拜谢。
因为考虑到凤凰寨土匪跟裴少卿有关,毛文又曾经是裴少卿的下属。
所以他们不敢直接找毛文喊冤。
来找许廉就是知道其为人。
想让他代大家去找毛文。
也能间接试探出裴少卿的态度。
等送走喊冤的商人后,许廉就立刻让人前去把毛文请到了知府衙门。
“不知府君叫某来所为何事?”
毛文进门后行了一礼问道。
“毛千户请坐。”许廉指着椅子。
毛文再次抱拳,然后才去坐下。
许廉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有一群城中的商人联袂而至,说凤凰寨土匪四处劫掠,不止谋财还害命,致使商队进出不得,且那群乱杀无辜的土匪还自称背后是平阳伯撑腰……”
“荒唐!”毛文怒声打断,豁然站了起来,随后又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太礼貌,连忙请罪,“在下失礼,请府君恕罪,但这等无稽之谈实在让下官怒火难制,伯爷何等人物?又岂会勾结土匪残害无辜?定是那些贼人打着伯爷旗号狐假虎威、借势压人!”
他已经收到了裴少卿的信。
知道了这件事。
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本官也是这般认为的。”许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抬手慢条斯理的捋着胡须叹道:“可恨那些见利忘义的商人胆小如鼠,真被吓住了,今日才来报官,我的意思是靖安卫要速速平了这群贼人,既是秉公执法,也是避免他们继续给平阳伯头上泼脏水。”
“大人放心,这件事我若是不知情便罢,既然知晓,就定不会再容他们猖獗下去!”毛文大声的保证道。
与此同时,锦官城数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中,那群打着凤凰寨和裴少卿旗号为非作歹的土匪正在此处歇脚。
“大哥,这几日真是过瘾,那些富家女又白又嫩,以往哪曾想过有机会一亲芳泽啊,现在却爽到腿软。”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多亏了大哥,否则我们哪有这种福气?”
“不过大哥,这几天我们爽也爽够了,银子也抢了不少,是不是该撤了啊?官府肯定会来围剿我们的。”
众土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不着急,我们打着的是裴少卿的名头,那些被抢的软蛋一时半会儿不敢报官,再说,就算官府围剿也是直奔凤凰寨,哪可能来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留着络腮胡的光头匪首嘿嘿笑道,拎着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口,大声说道:“弟兄们,干完这一笔今后大家就洗白当良民了,所以银子不能嫌多,必须得一次捞个够。”
闻家让他杀人越多越好,他也不知道够不够了,所以只能是继续杀。
“可是大哥,我们专门放了些活口回去,消息传开,没有商队再敢出城进城了吧?”一名土匪提出疑惑。
络腮胡沉默了一下,抬手摸着蹭亮的光头,“嘶~啧,也是哈,那等去找肥羊的弟兄回来后就直接撤吧。”
众匪顿时一阵欢呼,这段时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过瘾了,银子也抢了不少,他们反而有些担惊受怕。
现在听见可以收手了。
都松了口气。
“大哥!大哥!”就在此时两名土匪施展轻功而来,落地后其中一人满脸兴奋的说道:“十里外的官道上有一支商队,马车牛车加起来足足二十几辆,都是空车,护卫不多,听他们聊天是要去京城进货,想必身上肯定带了不少银票,咱们又要发财了。”
众土匪一片哗然,喜出望外。
“二十几辆车,这得进多大一批货啊,身上带的银子肯定不少,大哥再干一票吧!干完这一票就撤走。”
“是啊大哥,就十里,弟兄们骑着马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这老天爷送到面前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啊。”
刚刚还迫切想收手的众匪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叫嚣着再抢一票。
利令智昏莫过于此。
“哈哈哈哈哈,好!”络腮胡也不介意再干一票大的,直接飞身上马勒住缰绳说道:“弟兄们,去发财咯!”
“发财咯!”“发财咯!”
“驾!”“驾!”
其余土匪纷纷上了马,嘴里发出阵阵怪叫,跟着带路的人冲了出去。
上了官道后速度陡然提快。
一时半刻就看见了那支商队。
“弟兄们!杀!抢银子抢女人!”
络腮胡一马当先,拔刀大吼。
“杀啊!抢银子抢女人!”
“胸大的妞老子先玩儿!”
“哈哈!去你娘的!先到先得。”
数十名土匪策马狂奔,口中说着污言秽语,手里的刀在烈日下反光。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他们发现对面那支商队没有任何惊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眼神冷冽的注视着他们,像是在看死人。
“不好,是套,风紧扯呼!”
络腮胡焦急万分的喊道。
身后众匪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可见男人都不喜欢套。
但这时候他们就算是想弃马施展轻功逃遁也已经晚了,只见官道两侧的密林中突然冲出上百名持利刃的黑衣汉子将他们团团包围,进退不得。
“吁!”
络腮胡等一众土匪纷纷勒马。
致不少马匹相撞,人跌落下去。
“不知是哪位好汉当面?”马背上的络腮胡环顾四周,声如雷震的道。
哗啦啦,一名男子破空而至落在一棵树的树梢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络腮胡,冷声说道:“你胆子很大。”
“啊!石天王!”络腮胡霎时间勃然色变,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毫无体面的连连磕头,“天王饶命,饶命。”
“请天王饶命,天王爷爷饶命!”
络腮胡的手下也都跪地求饶。
“全杀了。”石破天直接说道。
轰!
络腮胡如遭雷击,他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要杀自己,猛地抬头望着石破天大吼道:“别杀我,我要见平阳伯,我愿意指证是谁指使的我。”
“这是伯爷的命令。”石破天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淡淡的说道:“你这样的渣子,伯爷都不屑于利用。”
“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凤凰寨山匪立刻向络腮胡等人冲了过去。
这些人说还是山匪。
但看着更像是经过训练的死士。
络腮胡目呲欲裂道:“既然不给我活路,我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下一秒,石破天瞬间从天而降。
原本刚要起身的络腮胡顿时倒在了地上,石破天踩着他的头,轻蔑的说了一句,“拉人垫背?你也配吗?”
“石……石天王饶命,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是闻家,都是闻家逼着我干的啊!我错了,求求您,让我见见伯爷吧!”络腮胡只硬气了不到一秒又丑态毕露,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此刻他心里都悔死了。
不是悔自己干了这些事。
而是悔自己没有早点收手撤走。
“你不是知道错了。”石破天自己就是土匪,所以他很了解这样的人。
摇了摇头,脚下猛然发力。
咔擦一声,络腮胡的脖子被硬生生踩断,整颗脑袋都了陷入地面,声音戛然而止,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同时络腮胡的手下也如同他们屠杀商队那样,正被凤凰寨的人一面倒的屠戮,惨叫着血溅当场,很快就全部死于非命,无一活口,遍地血迹。
(本章完)
第277章 反击!此间乐不思蜀(求月票)
第277章 反击!此间乐不思蜀(求月票)
“咚咚咚!”
黄昏时分,锦官城內锣鼓喧天。
无数百姓闻声而动。
像是潮水一样向一个方向涌去。
“老哥,前头是出了何事?”刚好从府衙下值的许廉看见这幕后有些不明所以,隨机拦住一名路人询问道。
“哎哟,许大人,我可当不起您一声老哥的称呼啊!”被拦下的人本有些不耐烦,但扭头认出许廉后瞬间变脸,微微弯腰说道:“是千户所剿灭了一伙近期在蜀州四处流窜劫道杀人的土匪,大家都跑去看热闹呢。”
许廉听见这话霎时一怔。
自己早上才刚跟毛文说过此事。
他下午就剿灭了那群土匪?
这也太利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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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他衝著那人一拱手,也不由得加快脚步,准备去看看情况。
等他赶到时沿著城门口的两侧街道已经是人山人海,一群靖安卫押著四五名土匪走在街上,后面还跟著几辆马拖著的板车,上面全都是尸体。
络腮鬍光头的尸体摆在最上方。
毛文骑著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的勒著韁绳不紧不慢走著,威风凛凛。
一名靖安卫敲著罗走在最前头。
同时嘴里高声喊道:“近日一群贼人打著平阳伯名號在我蜀州境內流窜作案,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仅害命无数,还抹黑伯爷,今日毛千户巧施妙计,以雷霆手段將这群恶贼一网打尽,此后城中百姓、商户皆可放心出行,不必再担心会有性命之忧。”
霎时间肉眼可见的群情汹涌。
“好!杀得好!这群杀千刀的谋財害命就算了,还给伯爷泼脏水。”
“没错,伯爷在时这些龟儿子怎么不敢这么做,简直是罪该万死!”
“是他们!就是他们!我认得那个满脸鬍子的光头,他就是这群土匪里领头的,劫了我家的商队,要不是我跑得快就也死了!爹啊!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您的仇被报了啊!”
“呜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儿也是被这伙人杀了,儿媳也被糟蹋了,多谢大人替我家报仇,多谢大人吶!”
无数百姓拍手称快、连声叫好。
也有几人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府君!”突然马背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的毛文看见了许廉,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行礼说道:“下官略施手段,已將这群土匪尽数剿灭。”
“毛千户真是兵贵神速啊!”许廉发自內心的感慨一声,接著又好奇的问道:“可否告知老夫剿贼的细节?”
“自无不可。”毛文答道,隨后缓缓道来,“早上从府衙离开,在下就已有定计,差人去打听了下这群匪徒最近出现的地方,叫人打扮成商队引蛇出洞,也是运气好,这群贼人並没有走远,仍在府城周边活动,所以被我们引了出来,最终遭一网打尽。”
实际上是石破天差人叫他收尸。
至於那几个被押送回来的活口。
也是石破天专门挑选的死士。
他们的家里人已经被石破天安顿好了,还得到了一大笔银子,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命回报这个恩情。
“原来如此,千户有勇有谋、老夫佩服。”许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毛千户突然左右看了一下,上前一步跟许廉拉近距离,面色凝重的低声说道:“大人,此案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您方便移步千户所否?”
“哦?”许廉眉头一挑,看著毛千户严肃的表情,他顿时精神一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现在就去千户所。”
到了千户所前厅,许廉顾不上坐下就立刻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大人,据那几个被押回来的活口交代,他们原来是蜀州境內一个叫牛头寨的山寨里的土匪,这回敢打著凤凰寨和平阳伯的名头四处杀人放火是受渝州闻家的指使。”毛文表情严肃的深吸一口气后才一字一句说道。
许廉猛地瞳孔地震,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此话……此话当真吗?”
“大人稍等。”毛文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衝著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將那个牛头寨三当家给我押上来。”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手上和脚上都带著镣銬的男子被靖安卫押进屋。
“跪下!”
两名押著他的靖安卫异口同声的呵道,分別抬脚踹在他两个腿弯上。
三当家吃痛,噗通一声跪下去。
他的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一副已经被嚇破胆的模样。
毛文俯视著他,横眉冷竖,厉声呵斥道:“贼子,命你当著府君的面將你方才跟本官说的话再说一遍。”
许廉眼睛死死的盯著三当家。
“是,是,我说,我说。”三当家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磕磕绊绊的说道:“府君大人,都是闻家指使我们干的这些事,是闻家让我们自称凤凰寨的土匪和自称是有平阳伯撑腰。
闻家势大,我们不敢拒绝,所以不得已而为之啊!求大人饶命,求大人开恩,我们也都是被逼无奈啊!”
“你可知胡言乱语的下场!”许廉脸色阴沉如水,语气冷冽的质问道。
三当家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言辞恳切的说道:“小的大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又哪还敢说谎,就是闻家指使的,还说事后会保我们做官。”
“可有证据?”许廉又脱口而出。
“没、没有。”三当家话音落下又连忙声音带著哭腔补充道:“但真是闻家指使啊,大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平白攀咬闻家呀!何况若不是闻家指使,我们又哪敢如此行事?”
许廉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
这件事可太大了。
他已经信了此人的话。
因为他知道闻家跟裴少卿有仇。
“带下去。”毛文见状挥了挥手。
两名靖安卫又將三当家拖走。
被拖出去的过程中三当家还不断挣扎著喊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许廉对此充耳不闻。
毛文凑到许廉身旁,观察著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若这事真是闻家指使的话,该如何是好?”
“那闻家就该死!”许廉满脸怒容的咆哮道,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著。
闻家跟裴少卿的私仇他管不著。
但闻家为了报仇竟然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还是他治下百姓,那他就不能不管,咬牙切齿说道:“我立刻写一封奏摺送入京城请陛下明察!”
“那下官也写一封。”毛文附和。
许廉点了点头,接著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消息先不要走漏了。”
“是!”毛文重重的点头答道。
然后当晚这个消息就不脛而走。
芙蓉轩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热闹。
“大家听说了吗?今日靖安卫剿那群贼是受闻家指使打著平阳伯的名头来蜀州为祸的。”突然有人说道。
原本喧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徐兄,这是真的假的?闻家为什么突然要给平阳伯身上泼脏水?”
“嘿!这事我知道!闻家的嫡孙闻震当初就因勾结玄教逆贼死在平阳伯手里啊!闻家肯定是想要报仇。”
“怪不得一群土匪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背后是闻家在撑腰!”
“这么说来这闻家可真该死,他们跟平阳伯的仇有本事当面找平阳伯算帐啊,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乡亲。”
“嘘!快別说啦!不要命啦!”
在无形的大手推动下,这件事正在像一阵风似的迅速吹遍整个蜀州。
而同一时间,遂州县城。
怡红院是遂州有名的窑子。
周家大少周之庆是怡红院有名的常客,今晚一如既往的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寄情於山水之间,好不快活。
“酒呢?快给我餵酒!”
满嘴酒气的周之庆大声嚷嚷道。
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显然他已经醉得不轻。
“周爷別急啊,就来,就来。”一名女子立刻倒了杯酒往他嘴边递去。
“哐!”就在此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男子匆匆跑了进来满脸焦急的说道:“公子,快別喝了,夫人叫您回去,说有要事,耽搁不得。”
“要事?有什么要事比老子喝酒还重要?”周之庆含糊不清,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去去,別来烦我。”
周治夫妇对女儿周玲瓏都很好。
对周之庆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自然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样百般溺爱,长久之下便养成了他如今放浪形骸、隨性而为的作风。
男子直接上去扶周之庆,拖著他往外走,嘴里急切的说道:“真是天大的事,公子恕小人失礼了,夫人说不把您带回去,那就打断我的腿。”
“別碰我!我要喝酒!我要跟美人玩耍!”周之庆不断挣扎著喊道。
房间里几个女人面面相覷,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毕竟对方都说自己是周家夫人派来的,谁敢去多管閒事。
最终眼睁睁看著周之庆被带走。
“你放开我!以下犯上的混帐!”
周之庆一路上挣扎很惹人注意。
“公子,这是夫人的命令。”男子大声安抚著他,同时不忘冲怡红院其他宾客歉意一笑,“让各位见笑了。”
周之庆也算遂州的名人,所以眾宾客对这幕都当乐子看,等周之庆被拖出怡红院后將其当笑料聊了起来。
男子轻鬆的拖著周之庆来到门口马车旁,然后就要把他往车厢里塞。
“等等!等等!”被风一吹周之庆酒劲散了些许,转身眼神迷离的看著男子说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进去吧你!”男子直接一记手刀將其打晕强行塞进车箱后驾车离去。
另一边,周府,周治的妻子正坐在软塌上享受著两名丫鬟给她捶腿。
“夫人,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
突然管家前来稟报。
“信?什么信?拿来我看看。”周夫人顿时睁开眼睛,招了招手说道。
管家弯著腰上前把信递过去。
周夫人漫不经心的拆开,可刚看一眼就勃然色变,啊的惊呼一声站了起来,把两个丫鬟和管家嚇了一跳。
“夫人,怎么了?”管家关切道。
周夫人脸色煞白,手都在抖,却依旧故作镇定的摇摇头,“没,没什么事,下去,全下去,把门关上。”
见她不想说,管家也只能带著两个丫鬟退下,並听话的將门给带上。
“我的儿!我的儿啊!”周夫人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嘴哭了起来。
信封里除了信还有一枚玉佩。
正是周之庆贴身携带的玉佩。
信上的內容很简单,就是说周之庆在他们手里,威胁周夫人当什么都没发生,等用完了周之庆自然会將其放回来,若是敢走漏风声那就灭口。
周夫人担心儿子的安危,想要去报官,但又怕报官后贼人真会撕票。
丈夫不在家也没个商量的人。
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无助。
……………………
人类的悲欢並不相通。
周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而造成这一切的裴少卿此刻正在凝香院与北镇抚司的同僚推杯换盏。
裴少卿今晚作为主角坐在主位。
左手边是陆峰,右手边是蒋方。
围绕著桌子还坐著另外五个人。
“伯爷,陆千户您认识,小的再为您介绍下其他人?”蒋方起身殷勤的给裴少卿倒了杯酒,试探性说道。
裴少卿点了点头,“有劳了。”
“先从云千户开始。”蒋方放下酒壶后指著陆峰身旁一名三十来岁,看起来颇为成熟的中年男子,“云千户也是魏大人的义子,他前两个月刚突破宗师境,可是我们北镇抚司魏大人之下的第一高手,破案也是一流。”
“在下云霄,见过裴兄,蒋副千户纯纯抬举我,裴兄莫当真,毕竟这论破案我可比不上裴兄你啊。”云千户主动举起酒杯笑著向裴少卿示意。
裴少卿同样举杯,“云兄年纪轻轻就突破宗师境,真是令人佩服。”
隨后蒋方又介绍了另一位暂时不配拥有名字的千户以及三位副千户。
其中三人出身不错,跟裴少卿以前就认识,但不熟,所以裴少卿轻鬆应对,八个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我等干喝未免太过无趣,来这凝香院怎能不闻女儿香?”云霄放下酒杯起身说道:“诸位稍等片刻。”
然后將往外走去。
不多时就带著八名女子归来。
八名女子如似翩翩蝴蝶飞入內。
带来的阵阵香风令人意乱神迷。
特別是中间那名女子的模样最为勾人,金髮碧眼、皮肤雪白,个头也明显高其他人一些,身段凹凸有致。
“见过诸位贵人。”
八人同时行礼,声音婉转动听。
“裴兄,这位是梅香姑娘,来自海外异邦,近期可是凝香院最红火的姑娘了,我可是特斥重金才让妈妈答应让我把她带来陪你啊。”云霄走到那金髮碧眼的女子身旁指著她说道。
蒋方这时候出声说道:“本来今晚说是我做东,但是云千户非得分担姑娘的销,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想向裴兄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嘛,毕竟总不能让蒋副千户你个人独占风头。”云霄爽朗一笑说道。
蒋方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
看著肤白如雪的大洋马,裴少卿並没有多少欣喜,毕竟既然是最近最红的姑娘,那指不定被多少人骑过。
不过他对其的来歷很感兴趣,聊聊天倒是可以,笑吟吟的说道:“既然云兄一番好意,那我就笑纳了。”
京城就是京城,能吃到进口菜。
不像是蜀州,只有土特產吃。
“哈哈哈哈,快去,伺候好裴兄我重重有赏。”云霄推了梅香一把。
大洋马柔若无骨的飘向裴少卿坐在他怀中,顺手倒了杯酒,纤纤玉指捉著酒杯,娇滴滴的说道:“小女子早就听闻伯爷大名,今日一见真是英气逼人,伯爷,容奴家敬您一杯。”
“官话讲的不错。”裴少卿摸著她修长的美腿,发自內心的夸奖一句。
大洋马的大长腿加上黑丝。
真是绝了。
梅香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懵的故作幽怨的回答道:“伯爷,莫非奴家身上就没別的优点能夸吗?竟夸我官话不错,九州之內除了那些偏远的蛮荒之地,不都是说一样的话吗?”
这回轮到裴少卿懵了。
什么情况?
全世界都说中国话?
“噢,我还以为异国番邦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他回过神来后隨口敷衍道,刚好有些口渴的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无知了,自罚一杯。”
陆峰轻笑一声,“裴兄,九州话和九州文字就是九州的主流,仅仅会因地方不同而各有口音,只有一些近乎与世隔绝、不通教化的地方才不会说九州话,更不会书写九州文字。”
“原来如此,受教。”裴少卿做出恍然大悟之状,放下酒杯,又看著怀里的大洋马问道:“那跟我说说你们国家风情民宿可与大周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只是我这般的白人和黑人多些而已。”大洋马答道。
裴少卿捕捉到关键性息,“这么说来也有很多我们周人这样的人?”
“很多。”大洋马点了点头,她觉得裴少卿奇奇怪怪的,对自己身体不感兴趣对自己家乡感兴趣,牵起裴少卿的手往自己裙底探,咬著红唇媚眼如丝的轻声呢喃道:“大人想要了解异族人,何不更深入的去体验呢?”
“哈哈哈哈,裴兄,异族女子与我大周女子是不是截然不同?她们可更放得开。”陆峰见状大笑著说道。
楼下,一名身材微胖的锦衣公子带著群狗腿子大摇大摆走进凝香院。
此人叫曹宏。
是国舅曹瑞的幼子。
老鴇看见后,赶紧丟下手上的客人亲自跑过去去招待,“哎哟喂,曹公子来啦,老位置还给您留著呢。”
“叫梅香来陪我。”曹宏唰的一下合拢手里的摺扇,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老鴇顿时是脸色一变。
“嗯?”曹宏脸一沉,用扇子踮起老鴇的下巴,冷声道:“別告诉我梅香去陪別人了,说!哪个房间!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跟老子抢女人!”
谁不知道最近他独宠梅香?
“哎哟,曹公子息怒,息怒。”老鴇连连安抚,隨后才满脸为难的嘆了口气解释道:“梅香正在陪平阳伯。”
曹宏闻言,脸上表情又是一僵。
如果换个人,他肯定会立刻带人衝进去將其暴打一顿,把梅香抢走。
但是裴少卿,那他还真就不敢。
“曹公子,要不然今儿就换个新鲜的尝尝?算我请您,酒水钱都给您免了。”老鴇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曹宏又哪还有心情玩。
黑著脸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老鴇追在后面送他,“曹公子您慢走,真是不好意思,改天再来。”
曹宏步伐匆匆。
冷著脸一言不发。
他攥著扇子的手指关节发白。
裴少卿这个王八蛋,坏了自家日进斗金的生意,现在又抢自己女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裴少卿並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虽然他觉得梅香不配承受自己高贵的京爷衝击,但是却也不妨碍他玩弄这大洋马的大雷和美腿过过手癮。
此刻正乐在其中。
“裴兄,怎么样,跟蜀州比起来还得是京城好吧。”陆峰举杯说道。
裴少卿隨手举杯,嘴角含笑摇头晃脑的说道:“此间乐,不思蜀也。”
房间里顿时笑声一片。
尽兴之后,裴少卿没有留宿,留下水淋淋的大洋马就直接回家去了。
云霄等人站在凝香院门口目送。
直到看不见裴府的马车后。
他们几人才又互相道別。
“云爷。”等只剩下云霄后,一直盯著的老鴇才凑上前去,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刚刚国舅家公子来了,因梅香去陪了平阳伯,他负气而走。”
是云霄打著裴少卿的名头把梅香討要走的,所以她才提醒对方一句。
“我知道了,不要紧的,改天我去向曹公子赔个礼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云霄嘴角一勾,淡然说道。
老鴇闻言也就不再多言,笑顏如的道:“那云爷慢走,改日再来。”
云霄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本章完)
第278章 太子有疾,蛮王抵京(求月票)
第278章 太子有疾,蛮王抵京(求月票)
子时。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夜半时分。
这个点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升斗小民多数皆已入睡,但裴少卿还没有。
刚结束凝香院应酬回到家的他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忙碌正事,常人只能看见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又怎能知道他挑灯夜战、刻苦拼搏的一面呢?
想要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努力。
烛火通明,窗外的风偶尔会撩动火焰,裴少卿拿著一支笔伏案书写。
“吱呀~”突然开门声响起。
裴少卿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风。
知道是家中某位女眷。
依旧头也不抬的专心致志做事。
“天色已晚,人皆入睡,裴郎却还在勤勉的处理公务,真是大周百姓之福,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呀,我让厨房给你燉了盅汤。”柳玉蘅看著奋笔疾书的裴少卿眼中闪过柔情与心疼。
年龄大的女人確实是会疼人。
说话间她已走到裴少卿身旁,这才发现他不是在批公文,而是在一张写满名字的纸上画下一个又一个圈。
没错,裴少卿挑灯夜战並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在研究该怎么害人。
被他圈住名字的人都得死!
这份名单正是谢锦文给他那份。
上面全都是周治状告他时,去联名上书请求严查他的官员以及勋爵。
裴少卿要挑几个出头鸟行栽赃陷害之事,一是杀鸡儆猴,二是立功。
毕竟他这个掌刑千户除了管詔狱外只能查办皇帝指定的重案,可京城乃是首善之地,又哪来那么多重案?
而没有重案他就没机会立功。
所以要主动製造重案。
柳玉蘅虽然看不懂裴少卿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放下汤柔声细语说道:“一定记得趁热喝,妾身就先去歇息了,不打扰裴郎忙正事。”
“我也忙完了。”裴少卿放下笔吐出口气,伸出手將柳玉蘅往怀里拉。
柳玉蘅顺势倒下去坐在他腿上。
她刚沐浴完,身上就只穿著一套套薄薄的褻衣和褻裤,丰满的臀儿和颤巍巍的良心像是没有任何阻隔一样在裴少卿身上磨蹭,让他鸡渴难耐。
柳玉蘅也感受到了异样,俏脸微红的回头白了他一眼,但却调皮的扭了扭磨盘似的满月,让裴少卿倒吸口凉气,一巴掌打上去,啪的声脆响。
“呀!”柳玉蘅吃痛,娇躯一颤。
但总算是乖巧了,没再乱动。
怕被日。
裴少卿把下巴压在她肩头,隔著褻衣摸著她圆滚滚的肚子,像是能感受到里面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怀孕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小傢伙最近没少踢我,这是急著出来呢。”柳玉蘅嘴角含笑说道。
裴少卿嘖了一声,“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爹我还想进去呢。”
柳玉蘅顿时没有了交谈的欲望。
裴少卿也没有交谈的欲望。
但他交配的欲望却很强烈。
“吱呀~”突然门被推开,一颗肥嘟嘟的猫头狗狗崇崇探进来,很有礼貌的问道:“主公,臣方便进来吗?”
“什么事?”裴少卿轻轻拍了拍柳玉蘅的屁股,示意她可以先离开了。
柳玉蘅秒懂,立刻起身离去。
狸將军跑到裴少卿身旁,但没有说事,而是动了动鼻子,然后跳到书桌上盯著那盅热鸡汤,一脸天真无邪的明知故问道:“主公,这是什么?”
“漱口水。”裴少卿已经看穿它。
“那臣帮主公倒了。”狸將军话音落下,不等裴少卿回应就捧起那盅鸡汤跑出书房,片刻之后拿著个空盅子回来,“主公,臣已经帮你倒掉了。”
裴少卿盯著它沾著油光的鬍鬚一脸无语,“倒到你肚子里去了是吧?”
狸將军眼神飘忽的左顾右盼。
主公在说什么?
臣怎么听不懂呢?
这屋顶可真屋顶,地板也真地板啊。
“行了,赶紧说正事。”裴少卿抬起手指叩了叩桌子,发出两声脆响。
“是!”狸將军立刻支棱起来,从脖子上掛著的储物玉佩里拿出了一封信递上去,“这是太子给主公的信。”
裴少卿接过后拆开看了起来。
狸將军没有离开,而是摆出个农民揣的姿势趴在旁边等著,因为裴少卿要写回信的话还得是它送出去呢。
京城不比蜀州,这里高手眾多。
狸將军身上有明显的妖气。
所以裴少卿不许它出府活动,只准它坐镇在府中指挥猫猫卫的將士。
而猫猫卫京营就设在平阳伯府。
这处原本的蜀王府足够大,有很多閒置的院落房屋,裴少卿挑了个靠角落的小院给京城的猫猫卫当营地。
太子在信里先是对裴少卿回京表示感到欢喜,接著又对他被周治状告一事表示关心,最后则询问了他在蜀州拉拢昔日太子党旧臣时是否顺利。
估计最后这个问题才是太子真正关心的,因为以小见大,有多少在蜀州的旧臣还愿支持他,那很大概率就代表著全国还有多少旧臣愿追隨他。
裴少卿当即便写了封回信,让狸將军交给猫猫卫將士送到太子手中。
此刻思过宫的太子也尚未入睡。
正独自站在院中仰望天边明月。
“平阳伯一回京,夫君似就心绪难定。”披散著秀髮,穿著褻衣披著轻纱,身段婀娜的太子妃走出房间。
“唉。”太子嘆了口气,回头看著髮妻苦笑一声说道:“在思过宫数幽静年之久,孤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对任何事都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一涉及皇位就原形毕露,真是惭愧啊,让娘子见笑了,孤终究还是个俗人。”
“夫君想做皇帝是为了能造福天下万民,又不是为一己私心,对皇位越在乎也只能说明夫君对天下百姓越在乎,何须为此感到惭愧?”太子妃柔声安慰,走到他身旁並肩而立,笑著说道:“佛祖一定会保佑夫君的。”
“孤得娘子,何其之幸?”太子牵起太子妃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略显曖昧。
月下看美人,太子发现太子妃虽然已经孕有三个孩子,但是却依旧不见老相,风韵犹存,薄薄的褻衣紧贴著肌肤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身体曲线。
让许久不知肉味的他有些躁动。
太子妃被太子逐渐热切的眼神看得羞涩,心尖儿一颤扭过头,红著脸低声说道:“夫君,我们去歇息吧。”
“好。”太子咽了口唾沫,隨即呼吸略显急促的搂著太子妃往房间走。
刚进房间,太子就彻底放下所有矜持与端庄,迫不及待抱住太子妃。
“哎呀,夫君何必著急,妾身又不会跑。”太子妃红著脸扭捏说道。
两人拉拉扯扯的来到了床边。
太子慌忙单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但很快他手上的动作就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也缓缓僵硬了。
太子妃见状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幽幽一嘆,火热的心又变成了一潭死水,伸出手轻轻將太子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夫君,我们睡吧。”
“对不起,孤……”太子痛苦的趴著妻子的怀里,满脸的尷尬与无奈。
自从宫变失败被囚禁之后。
他就患上了这难言之隱。
对女人有衝动,也能抬起头来。
但不知为何很快就会垂头丧器。
这些年他已经试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这样,兴致来得快,也去得快。
但是偏偏因为被囚禁,而且这种事也不好声张,所以没有办法医治。
太子妃耐心得像是哄孩子一样不断哄著太子,“夫君可是將来的九五至尊,又怎么能向个女人道歉?妾身都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不在意这方面的事,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用充满希望的语气安慰道:“等我们出了这思过宫,你登上了帝位,召集天下名医医治,何愁不能雄风再起呢?”
她眼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太子不行,她无疑最煎熬痛苦。
可为了照顾太子的顏面,她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要装作对这种事无所谓的態度,就连抠门都不敢,毕竟思过宫不大,生怕被太子撞见伤了他。
她確实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太子紧紧抱住太子妃一字一句说道,但在太子妃看不见的视角,他五官却有些扭曲,他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当皇帝!
“喵~”
两人刚准备入睡就听到声猫叫。
夫妇俩同时身体一震面面相覷。
太子鬆开妻子转身就往外走。
他刚打开门,便看见一只猫跳上院墙离去,而门口则是放著一封信。
太子捡起信,关上门,走到烛火旁拆开看了起来,看完后脸色因激动而潮红,起身抱住太子妃压制著声音哈哈笑著,“爱妃,天大的好消息。”
而太子妃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裴少卿在信里说蜀州旧臣全部都愿支持孤。”太子笑完后才说道。
太子妃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夫君果真是真命天子,哪怕被废幽禁了数年,宫外旧臣也衷心未改,只等你潜龙脱困振臂一呼,当从者无数。”
“会的,一定会的,孤绝不会辜负他们。”太子眼神坚定的自语道。
虽然按照他原本的分析也觉得肯定会有很多旧臣支持自己,但那终究只是个人的推测,现在得到裴少卿的回覆证实后,他有了更强烈的信心。
………………………
“老爷,周睿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用茶。”第二天早上裴少卿正在跟家里人用膳,管家牛伯前来匯报导。
裴少卿丟了碗筷去前厅相见。
“哈哈!裴兄,好久不见了!”
周睿看见裴少卿后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大笑著起身上前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周兄,两个大男人抱著不太合適。”裴少卿无奈的说道。
周睿鬆开他后退一步,不以为意的说道:“兄弟之间抱一下又怎地?”
“我本以为周兄最晚昨日就该来寻我,怎今日才来?”裴少卿问道。
周睿顿时嘆了口气,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裴兄没见我穿著囚服吗?”
“周兄何出此言?”裴少卿打量著周睿的衣著,一件看起来质地不错的青色长袍,看不出有哪里像是囚服。
周睿走过去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生无可恋的说道:“说来还不是托裴兄你的福嘛,我爹觉得我太不爭气,逼著我进了国子监读书。”
原来这是国子监的服饰啊!
“周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学子想进国子监而不得呢,你更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裴少卿说道。
“裴兄还不知道我吗?我哪是读书的料啊!”周睿叫著苦,满脸委屈的说道:“读书考进士这种事是我该考虑的吗?別人看不起我,偏偏我自己也不爭气,进了国子监后我科科倒数第一,都已经沦为同窗的笑柄。”
“尽力而为即可,实在是考不上进士,那你也就只能回家继承临川伯的爵位了。”裴少卿安慰著好兄弟。
“唉,不说了不说了。”周睿摆了摆手,重新打起精神来,“今日国子监放假,晚上凝香院,我做东,为裴兄你接风洗尘,欢迎你重回京城。”
“好。”裴少卿一口应下,突然发现周睿眼角有淤青,凑上去看,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又与人打架了吗?”
“別提了,裴兄你不是被姓周的告了御状吗?前些日子国子监那群蠢货还跑去宫门外叫囂著让陛下下旨严查你,这我哪能看得下去啊,跟他们干了一架。”周睿一脸晦气的说道。
“好兄弟!”裴少卿感动不已,隨后说道:“这样,你把那些去宫门外集会的士子擬一份名单,竟敢打我好兄弟,那我就让他们苦读十年但却难以入仕,就算入仕也得蹉跎一生!”
还是那句话。
眾所周知他心眼小。
別说是得罪他的人,就算是一条狗冲他叫两声,他都得过去踹几脚。
当然,他现在肯定还没有能力打压那么多士子,但將来总有机会嘛。
周睿顿时来了精神,“好,我回头就写,让这群狗日的针对裴兄!”
跟周睿分別后,裴少卿就去了北镇抚司当值,並把王鹏叫到了公房。
“这几个人亲自带人盯一下,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情况。”裴少卿交给王鹏一份名单,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王鹏立刻应下,等出了门后过他才打开那份名单,脸色骤变。
户部左侍郎马文伯。
翰林院学士祝文正。
开阳伯萧规。
三个都是大人物啊。
不过王鹏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既然被伯爷盯上,那就註定他们很快將不再是大人物,而是阶下囚。
同一时间,蛮族求和的使团已经抵达天京城东门外十里左右的地方。
蛮族使团的动向每日都有人向宫中匯报,所以知道他们今日抵达,礼部主客清吏司的人已经在城门处等候迎接,且在规格上並没有轻视之处。
虽然景泰帝並没有准备接受这次求和,同时也看不起蛮族,但却並不屑於在外交礼节上面羞辱蛮族使团。
他自有一番气度。
“阿依,升起我的王旗吧。”蛮王叫来已经改名阿依的乌兰公主说道。
因为察觉到景泰帝不想议和,提出让他亲自到大周求和纯属是刁难。
所以蛮王怕自己真大张旗鼓的到大周求和会被景泰帝派人刺杀,所以他偽装成一名隨行人员,直到如今快抵达天京时才正式公开自己的身份。
独属於蛮王的狼旗升起,同时派人先一步进城跟负责接待的大周官员沟通,表明此次出使求和是蛮王亲至。
景泰帝很快就得知了此事。
“你说什么?蛮王真亲自来向朕求和了?”他不敢置信的盯著刘海。
“是。”刘海低著头答道:“蛮王的狼旗已经升起来了,他一直混在使团中,只是现在才表明身份而已。”
景泰帝依旧是难以置信。
蛮王作为堂堂一国之主。
在收到他的回信后竟然真的不顾尊严与性命,亲自来大周向他求和。
这下就轮到他为难了。
因为他说过只要蛮王亲自来大周向他求和,他就同意结束这场战爭。
一国之君,不能言而无信。
否则顏面何存?
岂不是连蛮王都不如?
“蛮族有这般的王,实乃是我大周劲敌!”景泰帝攥紧了拳头说道。
他还是不想停战。
很快几位得到消息的內阁大臣和老臣就齐齐入宫覲见,他们核心思想就一个:劝说景泰帝同意议和停战。
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几乎是整个朝廷的意见,景泰帝不得不考虑,毕竟总不能次次都一意孤行。
皇帝不是这么当的。
景泰帝自己有言在先。
如今又有朝臣意志在后。
他就算不想议和也不得不同意。
决定第二天早朝接见蛮王。
准备到时候提出几个更加苛刻的条件,若是蛮王不同意,那他就有理由继续打,若是蛮王同意那就停战。
虽然没能彻底灭了蛮族,但占据了对方不少地盘,也算开疆扩土了。
裴少卿也听说了蛮王亲自率领使团来大周求和,震惊不已,同时也不由得佩服蛮王,这是真豁得出去啊!
身为堂堂一国之主,竟然愿为了自己的子民拋弃自己的尊严与性命。
试问古往今来几个皇帝能做到?
裴少卿有资格参加早朝,但他又不是必须要参加早朝,而为了一睹这位蛮王的风采,他决定明天要参加。
晚上他前往凝香院跟周睿碰面。
“哟,伯爷来啦,周公子已经先到了,妾身领您上去。”老鴇热情的迎上来接待裴少卿,一边欲言又止。
裴少卿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往楼上走,一边说道:“有话你就说。”
“昨晚上梅香姑娘去陪了您,让国舅爷家的小公子很不高兴,负气而走,这事妾身也告诉了云千户,云千户说回头会向曹公子赔礼道歉,但妾身觉得既然又见著了伯爷,那还是跟您提一嘴为好。”老鴇小心翼翼道。
裴少卿听见自己因为一个大洋马得罪了曹瑞的儿子,不以为意,毕竟他早就把曹瑞得罪了,嗤笑一声隨口说道:“怎么,梅香是他的小妾?一样的银子,他能玩,我不能玩?”
“当然不是,这凝香院伯爷您想玩谁就玩谁。”老鴇恭维一句,接著才又说道:“只是近期梅香只陪曹公子一人,唯独昨晚上被您截了胡。”
裴少卿是谁?
搞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
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听见这话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表面不动声色,隨口问了一句,“云千户最近来得可勤快吗?”
“勤啊,云千户可也是咱凝香院的常客了。”老鴇笑顏如的说道。
裴少卿双眼微眯。
云霄既然常来凝香院,那不可能不知道姓曹的最近痴迷於梅香一事。
可他昨晚偏把梅香找来陪自己。
这是单纯为了討好自己?
还是……
“既然你明知道姓曹的最近痴迷於梅香,但还让她来陪我?你安的是什么心?”裴少卿脸色一沉质问道。
“哎哟伯爷!冤枉啊!”老鴇顿时腿一软差点嚇跪,叫屈道:“您认识我也不是一年两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哪敢有啥歪心思,是云千户说您听说了梅香姑娘的名声点名要她,所以我才安排梅香陪您吶。”
她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昨晚是云霄打著裴少卿的名头擅自行事。
“云千户也是,为了討好我就不顾一切。”裴少卿摇摇头,对老鴇嘱咐一句,“这件事不要再跟別人说。”
他已经確定云霄就是故意想挑拨自己跟姓曹的起衝突,可为什么呢?
这件事只能以后再慢慢研究。
不过云霄算是多此一举了,不用他挑拨,自己跟曹家那也是死仇啊!
“是是是,伯爷放心,妾身的嘴最紧了。”老鴇点头哈腰的保证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周睿订下的房间,老鴇说道:“伯爷,妾身就先退下了,有啥需要您再隨时招呼。”
裴少卿隨意的挥了挥手。
老鴇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推开房间门后却愣住了。
里面不止有周睿,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他也认识。
(本章完)
第279章 王申,阿依,身份败露!(求月票)
第279章 王申,阿依,身份败露!(求月票)
看著周睿身旁的青年男子裴少卿愣住了,那人正是曾与絳雪两情相悦后被他横枪夺爱的穷书生——王申!
而王申看见裴少卿时也愣住了。
他豁然起身,“周兄,原来你要为我引荐的青年才俊就是平阳伯?”
他想过自己迟早会再见裴少卿。
但没想过会那么快。
“是啊王兄,你有经纬之才,差的只是门路,若有裴兄相助,何愁不能一展才华?”周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裴少卿说道:“我来为裴兄介绍一下,这位是王申,乃我的同窗,也是我在国子监里为数不多的友人,出身贫寒,但才学出眾,他可是靠自己硬生生考进国子监的啊。”
“周兄,其实我与王兄也算是老相识了。”裴少卿关上门,笑吟吟的看著王申,“没想到会在京城再见。”
“王兄与裴兄认识?”周睿神色诧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隨后又一拍手哈哈大笑道:“险些忘了王兄就是蜀州人士,真是缘分!缘分啊!”
“见过平阳伯。”王申神色有些复杂的躬身施礼,接著抬起头嘴唇蠕动问了一句,“絳雪姑娘……还好吗?”
“她很好。”裴少卿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感慨一声:“倒是没想到才时隔一年,王兄已学业有成,恭喜。”
国子监里的学生非富即贵。
而王申有多穷他是知道的。
能进国子监,说明本事够硬。
絳雪当初倒是也没看走眼,若没有自己横刀夺爱的话,在她的接济和资助下王申確实也可能会金榜题名。
“一切多亏絳雪姑娘,若没有她的慷慨资助,王某可能早就饿死冻死在蜀州,不会有今日,絳雪姑娘的恩惠我始终铭记於心,得知她过得好已便可心安。”王申神色诚恳的说道。
对裴少卿他心情很复杂,毕竟心爱的姑娘被抢,没情绪是不可能的。
但对絳雪,他只有满腔感激。
周睿眼珠子一转,两个男人提及一个女人,这是有故事啊,他连忙出来打哈哈,“王兄也別站著了,赶紧坐吧,既然都是旧相识,就省得我介绍了,今晚我们三人当不醉不归。”
王申点了点头坐下。
“王兄可要参加今年秋闈?”裴少卿问道,今年乡试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举行了,错过的话又得再等上三年。
王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点点头答道:“正有此意,月底就回蜀州。”
考生都要回自己的户籍地考试。
“王兄可有把握?”裴少卿又问。
王申还没说话,周睿已经抢先一步替他装逼,“手到擒来,裴兄有所不知,王兄在国子监中科科考试都名列前茅,不仅是今年的乡试,就是明年的会试也必然会有他一席之地。”
乡试后次年三月就是会试,也被称为春闈,考上就是贡士,殿试排名之后就是进士,就正式走上仕途了。
“周兄过奖了,裴兄莫听他胡吹大气,王某不足之处尚有很多,今年乡试只能说尽力而为,会试也只能说是去试试。”王申汗流浹背的说道。
“王兄何必自谦?”周睿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看著裴少卿信心十足的说道:“裴兄,王兄就是明年状元!”
“噗——”王申准备喝口酒掩饰自己的尷尬,听见这话顿时喷了,被呛得直咳嗽,“咳咳……咳咳咳,请恕在下失礼了,抱歉,实在是抱歉。”
“王兄喝那么急作甚,又没人跟你抢。”周睿拍著他的后背调侃道。
王申缓过来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说道:“周兄你莫再捧杀我了,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鯽,我王某何德何能预定明年状元?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若把他人的笑话变成现实的话又何尝不是一段佳话?”裴少卿把玩著酒杯,看著王申说道:“我深知周兄为人,他说王兄有状元之姿那就起码有八成希望,王兄该自信才是。”
王申不语,只是一味的苦笑。
读书人本来就该谦虚。
加上他出身不好,所以性格更加內向,不適应裴少卿和周睿的张扬。
“我很期待来年能够与王兄同朝为官,既然是老相识,你又是周兄的朋友,將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儘管来寻我。”裴少卿举杯向王申示意。
哪怕王申不是状元,但以周睿对他的描述来看考上进士是没问题的。
一个没有背景的进士进了官场后不知道是多少人拉拢的对象,他既然跟王申早就相识,如今又有周睿这层关係,自然得先一步將其收入囊中。
而且看王申也是个知恩、並且拎的清轻重的人,否则经歷了心爱的女人移情別恋之后,早就该自暴自弃。
但他没有,反而发愤图强,並且也没有怨恨絳雪,依旧是心怀感激。
所以此人可用。
王申连忙双手举杯回应,“多谢平阳伯,在下只能说全力以赴,爭取让您在明年的朝堂看见我的身影。”
他没那么清高,也没那么不识抬举,裴少卿主动示好,当然得接下。
“不过我倒很好奇周兄与王兄是怎么相识相交的。”裴少卿仰头將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后擦了擦嘴说道。
“我来说吧。”周睿又灌了一杯酒才说道:“我初入国子监,先生提问我答不出来,课后被曹骏那群杂种嘲讽戏弄,当时只有王兄为我说话,结果他被揍了一顿,我上去帮他,然后我也被跟著一起揍了,自此相识。”
“曹骏乃国舅之子,他身边那群人也都出自官宦世家,我当时还不知周兄家世,见他们欺辱周兄,还以为周兄与我一般是出身普通,所以才忍不住仗义执言。”王申补充了一句。
若是当时知道周睿的身份。
他肯定不会多管閒事。
“所以这就叫缘分嘛。”周睿嘿嘿一笑,接著说道:“裴兄也知道我无心科举仕途,所以后来先生布置的课业全都是王兄帮我完成的,我则出银子当酬劳,一来二去就越来越熟。”
“原来如此,为王兄跟周兄的情谊当浮一大白。”裴少卿举杯说道。
周王二人也纷纷举杯,“请。”
当夜三人皆尽兴而归。
……………………
丑时鸡鸣,大概凌晨一点。
平阳伯府已经亮起了烛火。
臥室里,裴少卿在赵芷兰的伺候下穿戴朝服,梁冠、上衣、中单、下裳、蔽膝、大带、革带、佩綬、笏、白袜黑履,一整套光是穿起来就需要不短时间,而且还要穿得一丝不苟。
“夫君穿上这套朝服后真是英武过人。”赵芷兰眼眸中闪烁著流光。
裴少卿戏謔一笑,掐著她的脸蛋说道:“今晚为夫穿这身入你可好?”
“嗯。”赵芷兰含羞带怯的应道。
她是要尝到制服诱惑的甜头了。
也不光是甜头,还有个一头。
“走了。”裴少卿鬆开她后出门。
马车已经在府门外候著。
平阳伯府到皇宫不算远,所以他才可以如此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出发。
住得远些的更早些就起床了。
寅时前,所有参加朝会的官员就要抵达宫门外等候,宫门开启时一起入內,裴少卿这种没有强行规定要参加朝会的官员若是迟到还好,那些必须上朝的官员若是点卯迟到就完啦。
等裴少卿到宫门外时发现今日参加早朝的人格外多,特別是勋爵,估计都是跟他一样衝著观赏蛮王来的。
“爹。”他跟谢锦文打了个招呼。
然后又去问候魏岳。
国舅曹瑞冷冷的看著他的身影。
寅时一到,宫门开启,所有人鱼贯而入,从这里到太和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裴少卿虽然被特许可以乘轿或骑马入宫,不过他没用这个特权。
数百名官员沉默著在深宫高墙內穿行,静得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响。
卯时,皇帝驾到,早朝开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海一如既往的例行喊话,声音传遍大殿。
各部依次奏事,皇帝一一处理。
轮到礼部时天已经大亮,礼部尚书崔贤贵出列说道:“启稟陛下,蛮王亲率使团前来求和,求见陛下。”
殿內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宣。”景泰帝淡然说道。
“宣——蛮王巴图覲见!”
一连三声,一声高过一声。
听见脚步声响起,殿內所有人都下意识循声望去,这也是裴少卿第一次见到蛮王,模样略显沧桑,但双眼炯炯有神,身材壮硕且肥胖,看著不像蛮族崇尚的狼,更像是一头棕熊。
巴图无视所有目光,神色平静的昂首挺胸走进大殿,身上的骨制和金玉饰品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止步!”
直到刘海呵斥,他才停下脚步。
然后乾净利落的跪了下去,一手横在胸前低头说道:“败军之將蛮王巴图参见大周皇帝陛下,今特代表蛮族前来求取和平,还望陛下成全。”
轰!
殿內瞬间炸开锅,议论声四起。
眼看著一位他国之主如此乾脆的跪在太和殿內,这给一眾官员造成的衝击太大,当然也感到骄傲和得意。
“巴图,昔日你蛮族屡屡侵扰我大周边境,伤我边民无数,朕忍无可忍才兴兵討伐,如今你想求和就是朕答应,这满朝文武也不答应,大周百姓也不答应!”景泰帝掷地有声道。
其实所有人都答应。
就只有你不想答应。
殿內眾大臣默契的在心里吐槽。
蛮王沉声说道:“小王知罪,已经决定要痛改前非,只要陛下愿意罢兵停战,蛮族愿向大周世代朝贡。”
“不够!”景泰帝呵斥道,身体前倾眼神冷冽的说道:“朕本欲彻底灭了你蛮族,但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果真亲自前来求和,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威远军攻略的土地城池归大周所有,蛮族世代称臣朝贡,一次性赔款白银百万两、牛羊十万头,另你要留在天京,你死后蛮族还要另择一王室嫡系血脉入天京为臣,且今后蛮王更替必须由我大周认可,答应否?”
这些条件不可谓不苛刻,答应的话蛮族自此就是成了大周的附属国。
但蛮王甚至都没討价还价,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王答应,另小王愿將爱女阿依公主献给陛下为妃,以修两国之好,愿两国今后再无战事。”
他知道景泰帝不想停战。
所以他不敢討价还价。
他赌的是將来,他不信大周会一直如此昌盛下去,只要能保证蛮族火种不灭,那就总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阿依公主何在?”景泰帝问道。
虽然他已经没有精力玩女人。
但蛮王献女,他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胆怯?连蛮王都要留在京城被圈禁,他又何惧一个女子?只需收入后宫隨便安排一座宫殿养著就行。
蛮王答道:“正在殿外等候。”
“宣。”景泰帝说道。
“宣——蛮族阿依公主覲见!”
伴隨著一股奇妙的异香,一群嫵媚婀娜的蛮族女子跳著舞蹈入內,中间的女子盛装打扮区別於其他女子。
她个子最高,乌黑的秀髮如瀑布披在身后,戴著金色面纱,一双眼睛风情万种,身姿灵活,露出来的腰肢雪白细腻,颤巍巍的胸脯和肥硕的翘臀隨著舞步肆意展露著诱人的曲线。
但殿內大臣皆是目不斜视。
只有景泰帝大大方方的盯著看。
跳完一支舞后,改名阿依的乌兰公主才跪下说道:“阿依参见陛下。”
“摘下面纱。”景泰帝淡然说道。
低著头的阿依摘了面纱,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嫵媚的望著景泰帝。
裴少卿瞬间瞳孔一缩。
乌兰!
你以为改个名字。
换个包装我就不认识你了吗?
景泰帝同样认出了她,现场凡是见过乌兰的大臣也都已经认出了她。
但没人贸然作声。
“巴图,朕怎么没听说你有一对双生女呢?”景泰帝看向蛮王问道。
蛮王毕恭毕敬的答道:“相比其姐乌兰,阿依老实本分,所以鲜少为人所知,如今也是小王唯一待字闺中的女儿,希望有幸能伴陛下左右。”
景泰帝沉吟不语,他觉得蛮王就是想换个保全自己顏面的方式把逃回去的乌兰交给自己处置以討好自己。
毕竟乌兰进宫之后他隨时可以让她病逝,不过他也不屑於干这种事。
“好,既然如此,那你的女儿朕就笑纳了。”景泰帝哈哈大笑说道。
笑纳两个字无疑有些羞辱意味。
但蛮王面不改色,“多谢陛下!”
阿依也低下头行礼。
“先退下吧。”景泰帝挥了挥手。
蛮王和阿依两人当即告退。
在路过裴少卿身旁时,阿依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少卿一眼露出个笑容。
裴少卿头皮发麻,脑海中闪现出乌兰公主那充满怨恨和愤怒的眼神。
不行,不能让这女人活著。
散朝之后,裴少卿没走,而是去求见景泰帝,然后得到了单独召见。
“陛下,那个阿依公主分明就是乌兰公主,这女人心思恶毒,绝不能让其入宫伴你左右!”一进御书房裴少卿就噗通跪下,情绪激动的说道。
景泰帝轻笑一声,“平阳伯拿皇宫当什么了?一个被父亲拋弃的蛮族女子在这里能翻起什么风浪?朕都已经答应了,金口玉言又岂能反悔?”
“既然如此,臣请陛下今后务必要远离那蛮族妖女,更不要听信她的谗言。”裴少卿又满脸关切的劝说。
对於景泰帝的態度他有所预料。
毕竟景泰帝既然答应了把乌兰收入后宫,那就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没指望能说服景泰帝。
他来提醒只是想表示下忠心。
但他没想到景泰帝竟然觉得乌兰是被蛮王拋弃了,还回来討好他的。
裴少卿跟乌兰深入接触过。
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
所以必须弄死她。
而弄死阿依还得要靠宛贵妃。
宫斗嘛,死个妃子啥的很正常。
出宫后裴少卿就去了北镇抚司。
交给常威一个任务,让他暗查下云霄,不是想查清楚云霄为什么要算计自己,而想找到入手点將其除掉。
对裴少卿来说他不关心別人敌视自己的原因,也从来不反思,只要发现谁敌视他,那他便將谁弄死就行。
而在弄死对方的这个过程中,自然就能搞明白对方为什么敌视自己。
下值后回到家从下人那里得知纳兰玉瑾又来了府上,谢清梧正作陪。
他先去沐浴更衣。
然后才去前厅见客。
这是他第二次见纳兰玉瑾,其鬢边斜簪一支点翠嵌珠步摇,乌髮松松挽个隨云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那截颈子肌肤莹白如羊脂,衣襟松松拢著,胸脯满盈盈,隱约露著底下水红抹胸的绣纹,她斜倚在椅上,右腿迭在左腿上,脚尖轻轻点著地面。
“少卿回来啦。”而纳兰玉瑾也看见了裴少卿,笑顏如的起身相迎。
裴少卿神色清冷,“大嫂有事?”
“前次来你没在家,弟妹说不敢擅自收礼怕你怪罪,所以我又专门送过来,这是嫂子给那刚出生的小侄儿的心意。”纳兰玉瑾说话的同时打开身旁锦盒拿出一个精致的纯金打造的小老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裴少卿。
裴少卿隨意点了点头,態度依旧不冷不热,“大嫂对虎头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至於別的还请莫提。”
“我也没想提別的。”纳兰玉瑾莞尔一笑,將金虎放下,“知道你不欢迎我,礼已送到,我就先走一步。”
裴少卿侧身给她让出路来。
纳兰玉瑾跟裴少卿错身而过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攥著手帕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指结隱隱发白。
她心跳得厉害。
那只金虎是裴少卿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之一,裴少棠一直小心收藏,曾亲口跟她提起过裴少卿也喜爱这只金虎,可刚刚裴少卿却是明显没有认出来!
再加上之前所发现的裴少卿尺寸不对,就证实了她那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裴少卿不是那个裴少卿!
真正的裴少卿被李代桃僵了!
(本章完)
第280章 你也不想,平阳伯请自重!(求月票
第280章 你也不想……,平阳伯请自重!(求月票)
直到回到家后,纳兰玉瑾的心情依旧久久难以平復,脸色变换不定。
猜测再大胆也终究只是猜测。
可如今证实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堂堂威远侯之子竟然被人冒名顶替,还建立诺大功勋,成了闻名天下的青年勋爵,这太过骇人听闻。
很快她就逐渐恢復了冷静。
还是决定如原先所想那般,不向丈夫和公公揭穿裴少卿的身份,而是利用这点取得裴少卿的信任拉拢他。
毕竟现在的裴少卿价值很大。
如果是原来那个小叔子取得了这般成就,那跟威远侯府的矛盾必然是无法缓和的,但是冒牌货却不一样。
因为冒牌货本质上跟威远侯府是没有仇怨的,反而是占了威远侯府的便宜,加上自己攥著这个秘密,说服他跟威远侯府合则两利的概率很大。
自己丈夫是下一任威远侯,再有这么个如日中天的弟弟相互倚仗,將来在官场会走得更稳,而反之,如果拆穿他,却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至於真.裴少卿的仇……
想到原来那个小叔子,纳兰玉瑾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死就死了吧,能让別人用他的身份给威远侯府带来一点好处,也算他报了父母生养之恩。
了一晚上理清思绪坚定念头。
次日一早她就赶在裴少卿去北镇抚司当值前,再度到平阳伯府拜访。
而裴少卿得到下人匯报时正在吃早膳,跟谢清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疑惑,不明白纳兰玉瑾又来作甚。
“请到偏厅,我隨后就到。”思索片刻后,裴少卿还是决定再见见她。
不过这回他要亲自把纳兰玉瑾轰出平阳伯府大门,彻底打消她想代威远侯府与自己修补关係的念头,广而告之所有人(主要是给皇帝看)自己跟威远侯府之间的矛盾绝不会消解。
虽然肯定会有人骂他不孝、攻击他的人品,不过他不在乎,自有脑残粉为他辩经,你笑我忤逆不孝,我笑你不得圣宠,他一个冒牌货把冰冷的亲爹换成温暖的前程,这有什么错?
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防止身份败露,所以才要远离威远侯府。
纳兰玉瑾在偏厅耐心等候,听见脚步声后循声望去,再一次看见裴少卿她心態已经不同,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她占据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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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看起来心情不错。”裴少卿连大嫂都不喊了,表明自己態度。
纳兰玉瑾不恼,放下茶杯笑顏如的看著裴少卿缓缓说道:“叔叔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吧?”
轰!
她话音虽轻,但落在裴少卿耳畔却如同平地惊雷,掀起了汹涌波涛。
暴露了!
怎么暴露的?
念头急转,裴少卿瞬间想到昨晚那只金虎,不过表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叔叔欸~”纳兰玉瑾笑盈盈的站了起来,莲步轻移带著香风走到裴少卿身旁,仰头直勾勾盯著他吐气如兰的说道:“我说我眼前的叔叔不是我的叔叔,不是威远侯之子,而是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现在听懂了吗?”
裴少卿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眼中杀机毕露。
从纳兰玉瑾的態度,他就確定对方真的已经確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一旦其確认了这点,那告知威远侯后最起码都有一百种方法识破他的偽装。
杀人灭口几乎是下意识的念头。
纳兰玉瑾猝不及防,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粉拳下意识捶打裴少卿,艰难的吐词,“我奉劝你冷静些,杀了我你的麻烦会更大。”
裴少卿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既然现在来当面拆穿自己,那么就反而证明她起码暂时没想把这件事捅出去。
所以又当即鬆开了手。
“咳咳咳……呼~呼~”劫后余生的纳兰玉瑾弯著腰不断咳嗽,贪婪的大口呼吸著,丰满的胸脯跌宕起伏,一抹白润似要衝破抹胸的束缚跳出来。
她的脸色重新恢復红润,彻底缓过来后直起身子盯著裴少卿展顏一笑说道:“杀伐果断、心狠手辣,果然不是我那个废物小叔子能比的,怪不得短短一年就能搅动风云,威远侯之子这个身份给那个废物真真浪费。”
“是昨晚那只金虎吧。”裴少卿目不转睛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错。”纳兰玉瑾点点头,坦然的承认道:“那只金虎是我丈夫的藏品之一,是我婆婆留下的,他提起过裴少卿也知道那只金虎的存在,而昨夜你却没认出来,才让我確定了。”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便已经怀疑我了?为何?”裴少卿从她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皱了皱眉头问道。
纳兰玉瑾脸蛋上不禁浮现了一抹緋色,轻咬了下红唇,还是仰著头故作平静的说道:“我那小叔子是个登徒子,曾试图侵犯我,而你第一次回京时与你义妹在院中行荒唐事我偶然惊鸿一瞥,你与他大……不相同。”
“原来如此。”裴少卿恍然,当时他就有这个怀疑,接著笑容戏謔的问了句:“那到底是我大还是他?又或者是我那暂时未曾谋面的兄长呢?”
“放肆!”纳兰玉瑾羞怒交加的呵斥一声,咬著银牙瞪著裴少卿冷冷的说道:“你不止是在能力上远胜於我那小叔子,不知廉耻上更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所以我装他才装得像嘛。”裴少卿大笑两声,走到椅子上坐下,“直接说吧,你想如何?”
事情说开了,他反而不紧张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纳兰玉瑾整理好情绪转身看著他说道:“我不会拆穿你,但你既然靠裴少卿这个身份获利,那就要用这个身份给威远侯府带来好处,我只想看见今后威远侯府父子和谐、兄友弟恭,你可答应?”
“我答应,恐陛下不答应。”裴少卿坦坦荡荡的与之对视,沉声说道。
纳兰玉瑾秀眉一挑,“何意?”
她站得脚有些酸,走到裴少卿左下方坐下,肥胯圆臀先往后送,將裙子撑成了一个饱满的弧,缓缓落在椅子上面,一条腿不那么优雅的搭在另一条腿上,露出了几分泼辣的本色。
脚尖无意识的轻晃著,绣鞋上装饰的饰品发出一阵轻微的碰撞声响。
“我之所以跟裴家决裂,既是为避免身份暴露,也是迎合陛下。”裴少卿直言相告,“你以为我为何升官晋爵那么快?全都是因为陛下想以子制父,留著我、提拔我,將我当成一把对付威远侯的刀,我若跟威远侯府重修於好,你觉得陛下会这么想?”
“竟……竟是如此?”纳兰玉瑾怔住了,红唇微张著,有些不敢置信。
裴少卿笑了笑说道:“否则你觉得我凭什么升官晋爵那么快?就因为我立功快吗?官场上升官快的从来不是立功多的人,而是因为陛下他需要我在短时间內爬到足够高的位置啊!
威远侯控弦十万,威远军怕是只知威远侯不知朝廷,陛下疯狂给我加官进爵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对威远侯的恩宠,让他不敢有异心,否则必被千夫所指、不得大义,同时將来能用我制衡他,甚至用我来削他的兵权。”
纳兰玉瑾一时无语,她虽然足够聪慧,但受限於视角,看待问题还是太狭窄,现在才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那照你这么说,现在跟北蛮战事已经结束,北蛮至少十年內再无力兴风作浪,皇上下一步岂不就是削减公公的兵权?”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作为下一任威远侯的夫人,可不想威远侯这个名头的含金量变弱。
面对一个手里掌握自己命根子的女人,裴少卿儘量把事给她说透,摇了摇头道:“他想,但他没那么多时间了,只要留下我,新皇登基依旧能用我制衡威远侯,所以陛下接下来恐怕会把精力放在平西侯的身上吧。”
相比威远侯,平西侯才是那个更可能造反的封疆大吏,毕竟九皇子已经眼看著没了成为储君的机会,平西侯之前可是支持九皇子爭储的,若不想被新君清算的话就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现在平西侯府和宛贵妃都表现出一副已经死了心的模样,但是只能忽悠一些蠢货,景泰帝肯定不信。
“现在嫂嫂应该理解我为何不能答应你的条件了?”裴少卿苦笑道。
纳兰玉瑾缓缓点头,但接著又话锋一转说道:“明面上你依旧可以敌视威远侯府,但在实际上却不能。”
“实际上我也根本就不敌视威远侯府啊,一切都是在哄龙椅上那老头子高兴的。”裴少卿摊了摊手说道。
“希望能永远如此。”纳兰玉瑾站了起来,风轻云淡的说道:“我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但等公公班师回朝受赏时,会把你对陛下的分析告诉他。
从此后我们两家表面上装作依旧不和,但是背地里你却要与公公重修於好,如果让我察觉你有对裴家不利之处,那就必然会向公公拆穿你!”
说到这里时她不禁有些得意,显赫一时的平阳伯,不也要听她的吗?
这种掌控感,让她有些著迷。
“嫂嫂放心,我一介白身能偷得一生富贵,已经心满意足,只要你不毁了我,一切好说。”裴少卿严肃的承诺道,装出一副很识时务的样子。
但心里却冷笑,蠢女人,我真要对裴家不利的话也不会让你察觉啊。
而且现在是他根基太弱,等他实力强大、羽翼已丰之时,就算身份败露又如何?皇帝压根儿不在乎,甚至会更高兴,只会维护他,而威远侯想要否认都否不了,想动他更动不了。
当然,这是最差的情况,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在纳兰玉瑾的帮助下他暗地跟威远侯府和好,叫声爸爸,父子俩一起忽悠皇帝,这样他今后明面上有皇帝当靠山,暗中还有爸爸撑腰。
那不起大飞啊?
当然,无论將来是哪种情况。
但眼下必须稳住纳兰玉瑾。
因为威远侯要是知道自己害死他亲儿子,那肯定不会容自己活著的。
且对方现在也真有实力那么做。
纳兰玉瑾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问了一个问题,“这件事谢清梧知道吗?”
裴少卿用看煞笔的眼神看著她。
这女子脑子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纳兰玉瑾突然反应过来,没有谢清梧的帮助,这个冒牌货哪可能偽装那么久,但被裴少卿看傻子的眼神刺得恼羞成怒,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呼——”目送纳兰玉瑾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裴少卿长长吐出口气。
就在此时谢清梧走了进来,语气温柔的问道:“夫君与她聊了什么?”
裴少卿將刚刚的一切和盘托出。
谢清梧短暂的震惊后冷静下来。
同时也认可了裴少卿的想法。
毕竟想悄无声息杀了纳兰玉瑾灭口太难,而且就怕她还准备了后手。
因此一动到不如一静。
当务之急是先增强自己的实力。
……………………
三天后,景泰帝在太和殿举行了简单的宴会,正式將阿依纳入后宫。
封为香妃。
因为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异香。
並且封蛮王巴图为安乐公,专门赐了一座府邸,让他永居京城养老。
至於新蛮王,景泰帝和大臣们经过研究后,也指定了老蛮王选定的长子库尔干,因为库尔乾的性格温善。
蛮族无论是谁继位,短短一两年內都不可能再兴兵作乱,而景泰帝甚至都已经或不了两年,所以他自然要选个长时间內都不会轻起战事的人。
同时选库尔干也是因为他两个弟弟都不会服他,蛮族定有內乱之危。
裴少卿自然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再度见到了长公主。
不过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长公主还是块处女地。
这不正常啊!
因为她都已经成婚几个月了。
难道是田文静不行?
武者很少有那方面不行的吧?
何况田文静那么年轻还是高手。
还是说……田文静其实是个基?
裴少卿想到田文静那副娘娘腔的模样,越想越有可能是后者。
唉,长公主殿下真可怜。
田文静我草泥马!
他在这里恶意著揣测人家的夫妻关係,所以频频看向长公主,而他这种行为却是又让长公主想到了他那封表白信,芳心乱颤,不敢直视回去。
宴会结束后裴少卿起身走人。
“平阳伯请留步。”
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时。
身后突然传来长公主的声音。
“殿下。”裴少卿隨即转身施礼。
他早就发现对方有意跟著自己。
雍容华贵、长著张国泰民安脸的长公主轻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平阳伯隨我移步一敘。”
“殿下莫不是又想坑我?”裴少卿想起上次的经歷,语气幽幽的说道。
长公主噗嗤一声百媚横生,隨后想起上次的曖昧又脸蛋微红,连忙收敛笑容故作镇定的说道:“平阳伯无需担心,本宫此番绝无加害之心。”
“宫里人多眼杂,不方便,长公主有事就去我马车说吧,正好送公主您回府。”裴少卿很警惕的婉拒,上回险些跟林冲误入白虎堂一个下场。
虽然他喜欢白虎。
“你……”他这个邀约又让长公主心尖儿一颤,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但她还是轻声应道:“那麻烦平阳伯。”
裴少卿也没想到她真会答应。
愣了一下。
不过就更好奇她想要说什么了。
隨后挑了个人少的地让长公主上了他的车,就跟上次的姜月嬋一样。
马车內空间狭小,裴少卿更能嗅到长公主身上的体香,昏黄的烛火下映照得她脸蛋緋红如霞、煞是好看。
而长公主也很紧张,身体紧绷著不敢乱动,秀鞋里连脚趾头都在用力的往內扣,甚至不敢抬头看裴少卿。
现在她已经后悔上车了。
“殿下想说什么?”裴少卿问道。
长公主这才回过神,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儘量用平静的语气,神色故作淡然的说道:“平阳伯的书信本宫收到了,且也烧掉了,如今我已经嫁为人妻,你也早就已为人夫,望平阳伯今后放下执念,不要再平添烦扰。”
裴少卿先是一怔,隨后就乐了。
虽然长公主是在正式拒绝他。
但他却领悟到了进攻的讯號。
因为长公主如果真的对他一点念想都没有的话,根本不会因为那封信有任何心理波动,就算有,也早就平復了,也不会专门来找他说这件事。
更不会为了说这件事答应上他的马车,形成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曖昧场面,她在答应邀约前没想过吗?
肯定想过!可她还是答应了。
种种跡象都说明她心不安分啊。
这就更坚定了裴少卿对田文静是个基的推测,因为他但凡是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那么以长公主的教养和身份都不会驱使她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是会做。
步子也不会迈那么快、那么大。
长公主现在的行为就相当於直接对裴少卿说:快来叮我,我是有缝的蛋!
“不,我放不下。”裴少卿当然不会错过送上门的机会,猛地上前捉住长公主的手,跟她近在咫尺,盯著她的俏脸说道:“殿下,臣放不下啊。”
“你……你鬆开我!”长公主惊慌失措,羞涩万分,生怕声音大了被车夫听见,低声道:“平阳伯请自重。”
“殿下,臣当初轻薄你时根本就没醉,之所以这般是因为我深知以我当时的身份你看不上我,若非如此我这辈子都碰不到你一根手指,因此才冒著杀头的风险也想与殿下有片刻肌肤之亲。”裴少卿情绪激动,言辞恳切的说道:“后来家里安排的婚事我难以推脱,而且有自知之明,也不敢提出要求娶你,免得又徒增笑料。”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婚后我很压抑,所以才会因点小事一怒之下打死姜柏,后又被赶去蜀州,我大彻大悟,因为无能,我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因为无能,我甚至不能与心爱的女人留在同一座城!自此以后我发愤图强,才有了今日的我,可惜待我功成名就,一切也早就物是人非。”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啊!”长公主美目瞪大,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裴少卿抱在了怀里,看著眼眶通红的裴少卿她心疼得紧,抿抿嘴颤声道:“你竟然是因为我……才打死了那姜柏吗?”
“是啊,否则为何以往我再胡闹也从未失手打死过人,偏偏新婚不久却失手呢?”裴少卿自嘲一笑说道。
姜柏为什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他想让他是为什么死的那就是为什么。
长公主一时间忘了言语,裴少卿深爱她,敢冒著杀头之罪轻薄她、为了她一怒打死姜柏、也是为了他浪子回头功成名就,这让她心彻底乱了。
主要还是田文静不行,占据不了她的內心。
“殿下,殿下。”裴少卿趁著她还懵著,直接啃了上去,手也不安分。
长公主猛地回过神来,慌忙的想推开裴少卿却发现无用,眼见自己衣服被扒下大半,焦急之下只能在他舌尖上咬了一口,裴少卿才鬆开了她。
长公主慌乱整理好衣襟,这才关心起他,“裴郎,你……你没事吧?”
“没事,再疼又哪有看著你嫁给田文静那娘炮心疼。”裴少卿说道。
长公主深吸口气,眼神躲闪的抿嘴说道:“裴郎之情我知,但我非是会红杏出墙的淫妇,且也不想裴郎做那姦夫,今后裴郎不要再提此事。”
话音落下大喊一声:“停车。”
外面的赵大立刻勒停了马车。
长公主提著裙子匆匆跑了下去。
她的马车一直在后面跟著。
“呵。”裴少卿缓缓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一时间,田文静抵达了蜀州。
而也是同一时间,蜀州也有人到了京城,只是要等天亮才后能进城。
还是同一时间,穿著红嫁衣的阿依公主正等皇帝临幸,但今晚註定独守空房,因为景泰帝宴会结束又回御书房加班了,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本章完)
第281章 祸国殃民,来都来了(求月票)
第281章 祸国殃民,来都来了(求月票)
大周皇宫,沁芳殿。
一身大红嫁衣、端庄明艷的香妃阿依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红盖头已经被她丟到身旁,眉宇间隱隱有暗怒。
虽然她对王老牛舔犊没兴趣。
但大喜之日,景泰帝却把她一个人丟在这里独守空房,这就是对她的羞辱和对蛮族的侮辱,传出去后宫里其他妃子恐怕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殿下,时候不早了,陛下恐怕不会来了,歇息吧?”一名跟香妃陪嫁入宫的侍女走进房间恭敬的说道。
香妃冷冷的说道:“去打听下陛下在何处,再让厨房燉一盅鸡汤。”
虽然她刚进宫没有自己的人脉。
更没有在宫中树立起威信。
但是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
很快她便得知了景泰帝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的消息,就穿著嫁衣,亲自端著刚燉好的鸡汤前往御书房求见。
今夜皇帝怎么对她,关乎著今夜之后宫里其他人怎么对她,並且她进宫是还有自己的目的要达成,所以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把一切都交给天意。
自己本就不被老皇帝所喜,因此主动出击,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同时她觉得自己离经叛道些,大胆展现出与宫中其他妃嬪有所不同的性子,或许还反而还会起到奇效呢。
景泰帝正在看內阁、礼部、吏部和户部及兵部迅速草擬出的关於威远军的封赏,主要是对裴世擎本人的。
此次对蛮族开战裴世擎虽然未能立下灭国之功,但也开疆扩土了,这亦是大功,但是爵位已经不能再升。
所以就加食邑、加虚衔、加待遇和进行器物上的赏赐,同时重赏裴少棠等一眾將领,能有效降低威远军会觉得朝廷对裴世擎封赏不公的概率。
景泰帝看完觉得没问题,就在奏摺上批示让他们拿出进一步的细则。
內阁其实有人提议赐重位,让裴世擎入朝为官,也就是趁机把裴世擎跟威远军分割开,逐步削他的兵权。
但是景泰帝否决了,因为他个人觉得裴世擎目前没有反意,只要这次他敢回京受赏,景泰帝就还能容他。
並且有裴少卿在,再加上蛮族已经被打残了,裴世擎可以慢慢处理。
现在人前脚刚扩土开疆、立下不世之功,后脚他就迫不及待要削人家兵权,反而容易让其生出反心,同时也容易刺激到本来就敏感的平西侯。
景泰帝最怕的就是两侯勾结。
若是两侯齐反,再一方勾结大魏一方勾结北蛮,同时內部玄教逆贼再趁势而起,如此则是大周江山危矣。
所以景泰帝的规划是先西后北。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得在死前消弭平西军这个威胁。
至於威胁次一等的威远军,一但解决了平西军,那威远军就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可以留给继任者来解决。
“陛下,香妃娘娘求见,说给您送鸡汤。”一名小太监进来匯报导。
“哦?”景泰帝一怔,没想到香妃竟敢主动离开新房来见自己,无疑说明这个女人聪慧且有胆识,也说明她不安分,饶有兴趣的道:“请进来。”
“是。”太监低著头退出御书房。
片刻后香妃亲自端著鸡汤入內。
她步伐很慢,腰肢轻晃,连带动著圆润的臀儿,胸前挺拔的巨物悠悠颤著,止步施礼,红唇轻启,“陛下国事操劳夜深难寐,妾身又焉能在房中独眠?特命人熬了汤送与陛下。”
“端上来吧。”景泰帝轻声说道。
“是。”香妃抿嘴一笑,接著再度莲步轻移上前去,来到景泰帝身侧后俯身放下汤,顺势在其旁边落座,揭开汤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后送入口中,“妾身试过,不烫,陛下可以用,可要让妾身来餵陛下?”
“你是在討好朕。”景泰帝说道。
香妃愣了一下,隨即毫不掩饰的笑著答道:“这后宫嬪妃有哪个不想討好陛下?妾身自然是也不例外。”
“不。”景泰帝摇摇头,直勾勾的盯著她说道:“你本来该死的,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结果现在被你父亲为了求和討好朕又换个方式將你送了回来任由朕处置,你本就是个不怕死的,所以现在討好朕不是怕朕为泄愤杀了你,而是因对你父亲此举心存怨气,所以想討好朕报復他是吗?”
他傲慢的认为自己看穿了一切。
香妃怔在原地,景泰帝的猜测和自负都让她很无语,但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脸上笑容散去,语气平静的迎合道:“陛下真是洞若观火,一眼就看穿了妾身心中所想,但妾身没有报復父王之意,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哪怕是在大周也能过得很好,更希望將来有一天他能求到妾身面前,妾身就足矣扬眉吐气、一解心头之恨了。”
“哈哈哈哈哈!”景泰帝仰头大笑两声,颇为得意的说道:“你这种小伎俩朕见多了,放心,朕的心胸不至於容不下你,至於你能不能在你父亲面前扬眉吐气,那就看你本事了。”
“妾身恳请陛下给妾身展露本事的机会。”香妃往景泰帝怀中倒去。
一侧衣襟下滑,香肩外露。
但景泰帝无动於衷,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行了,爱妃回去歇息吧。”
香妃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原定的首要目的是想討好皇帝得到宠幸,如果做到这点,不仅能利用自身影响力为蛮族牟利,同时也能更容易藉助皇帝的力量报復裴少卿。
但是现在看来成功的概率不大。
因为美人在怀,景泰帝居然没有半点衝动,说明他是真的精力不济。
如果都失去了男人原始的衝动。
她想以色娱人这条路就堵死了。
所以果断放弃,实施备用计划。
直接跟裴少卿爆了!
“陛下可是嫌弃臣妾的身子不乾净了?”香妃咬著红唇可怜巴巴道。
景泰帝眉头一挑,脸色顿时就冷了三分,他可以不碰香妃,也可以碰別人的女人,但却不代表能接受自己宫里的女人是被別人碰过的二手货。
唯我独尊惯了就是那么霸道。
香妃从景泰帝怀中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妾身有罪,请陛下饶命,一时失身实非妾身所愿,是遭平阳伯裴少卿强迫,他好色成性,妾身被他抓住的第一天就遭玷污,呜呜呜,妾身也不想啊!”
“滚回宫去!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景泰帝满脸厌恶的呵斥。
刘海赶紧挥手,“送娘娘回宫。”
立刻有两个太监上去拖拽香妃。
“陛下,陛下!呜呜呜!”香妃哭得梨带雨,被两个太监越拖越远。
但景泰帝始终冷著脸无动於衷。
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才愤怒的將鸡汤一把打飞出去。
“啪嗒!”
霎时间乾的稠的撒了一地都是。
“陛下息怒。”刘海连忙劝说道。
景泰帝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
现在裴少卿劝他不要纳香妃进宫在他这里又有了一层含义,但这混帐为何不直说香妃已遭他玷污过?那他便可直接强行把香妃许给其做侧室。
再怎么也比现在这种局面好。
他一想到自己的妃嬪居然被裴少卿睡过,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
刘海小心翼翼劝说道:“还请陛下息怒,都是香妃片面之言,奴婢觉得恐怕有恶意报復平阳伯的可能。”
“哼!她当然想报復裴少卿。”景泰帝面无表情说道:“但以裴少卿的性子,这么一个大美人落在他手里那么久,他就真没干过什么?何况香妃才刚进宫,若是未被其玷污,又何须冒著恶了朕的风险也要坦白此事?”
刘海心里嘆了口气,香妃真落在裴少卿手里过,裴少卿也真好色,所以不管他乾没干过,但如今皇帝心里都已经有了根刺,认定他真的干过。
堂堂九五至尊,又怎能接受自己新纳的妃嬪是臣子玩过的?怎能接受自己接臣子的盘?尊严上就不允许。
良久,景泰帝深吸一口气,阴测测的说道:“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
“是。”刘海连忙低下头答道。
景泰帝怒归怒,但还真没想过要收拾裴少卿,毕竟理智尚在,不过心里看裴少卿肯定是没以前那么亲密。
“待朕驭龙宾天之日,让香妃给朕陪葬。”景泰帝语气冷冽的说道。
他现在不会杀了香妃,那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会显得他心胸狭窄,但他死时是肯定要带走香妃,免得这女蛮子活著胡说八道,坏了他身后名。
主要是他也没多少活头了。
刘海深吸一口气,“是,陛下。”
另一边,回到沁芳殿的香妃脸上哪还有哭哭啼啼的模样,已经恢復了平静,喃喃自语道:“裴少卿,哼!”
虽然已经恶了皇帝走不了宠妃的路子,但能成功在皇帝跟裴少卿之间扎下一根刺、製造间隙,也算不亏。
同时儘管已经恶了皇帝,但她却也绝对不甘就这么在宫里面混日子。
香妃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著。
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
卯时日出,鼓楼钟响。
天京城的各个城门都缓缓打开。
早已等著入城的行人一拥而上。
一名穿著青衫短衣的男子进城打听了一下平阳伯府的位置,便直接前去拜访,对著门房说道:“劳烦通报平阳伯,就说蜀州来人要事求见。”
片刻后他得到了裴少卿的召见。
下人带著他来到一处偏厅。
“卑职遂州靖安卫百户所xx,参见伯爷。”作为一个都不配拥有名字的龙套,青衫男子毕恭毕敬的行礼。
裴少卿沉声问道:“所来何事?”
“启稟伯爷,这是我家百户命我送进京的。”青衫男子掏出个信封。
裴少卿接过后拆开,里面是一封周之庆写给他爹周治的信,在信里描述自己被绑架了,希望爹赶紧救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金锁。
应该是周之庆自幼隨身佩戴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头看向青衫男子说道:“壮士一路幸苦了。”
隨后大喊一声:“牛伯!”
“老爷。”管家牛伯匆匆赶来。
裴少卿指著青衫男子说道:“好好安顿这壮士,再给五百两赏钱。”
“多谢伯爷!”青衫男子拜谢。
“这是你应得的。”裴少卿和顏悦色的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玩两天再回去,届时替我向你家百户带句话,这次的事办得我很满意。”
“是。”青衫男子恭恭敬敬应道。
裴少卿又让人去把宋有才叫来。
“不知伯爷有何吩咐?”
宋有才很快就匆匆赶到。
“我要见周治,你去安排,不得走漏风声。”裴少卿简言意骇的道。
宋有才自然知道周治是谁,也知道他在哪儿,虽然有难度,不过还是一口应下,“是,卑职立刻去安排。”
同一时间,蜀州锦官城的城门也开了,田文静带著眾下属纵马入內。
一行人直奔千户所。
“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
还没到门口,就有一骑高喊道。
听见声音的千户所成员立刻纷纷出来跪地迎接,“恭迎镇抚使大人。”
田文静翻身下马,昂首挺胸的穿过跪拜的人群往里走去,头也不回的丟下了一句话,“让毛文速来见我。”
等毛文接到消息赶到,就看见田文静正在属於他的位置上悠哉品茶。
“卑职毛文,参见田大人。”毛文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
见官必跪,大周陋习。
田文静放下茶杯,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起来吧,別跪著了,自己找地方坐,这里你该比本官熟悉。”
“谢大人。”毛文谢恩起身,找了个位置坐下,明知故问道:“不知田大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有何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下官必鼎力相助!”
“最好如此。”田文静微微扬起下巴斜眼睥视著他说道:“今有蜀州商人周治入京告御状,状告平阳伯裴少卿在蜀州期间勾结土匪残害百姓,京城群情汹涌,陛下命刑部、都察院和南镇抚三司共查,本官亲自来蜀州就是为查清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
“啊!什么?”毛文大惊,整个人豁然起身,急切的说道:“原来这件事竟然早就已经传到京城去了吗?”
“什么意思?平阳伯还真干过这种事?”田文静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被裴少卿给吃了嘴子,否则肯定喜不起来。
“不不不,当然没有,平阳伯一向奉公守法、刚正不阿,这点全蜀州都知道,又怎可能干这种事?”毛文连连否认,接著解释道:“前些日子有商人报官,称蜀州有一群匪徒打著平阳伯的名头奸淫掳掠、杀人放火。
在下自然不能看著这群人败坏伯爷名声,所以差人偽装成商队將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其匪首当场身死。
据捉住的活口交代他们这么做是受渝州闻家的指使,事关重大,下官和许府君各写了封奏摺送入京城,再过两三天估计也就送到了,这事在蜀州疯传了,大人来的路上没听说?”
毛文露出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什么!”田文静脸色骤变,田迫不及待想弄死裴少卿,所以一路上遇城不入,直奔锦官,还真没有听说这件事,又问一句:“你此言当真么?”
“句句属实,我与许府君都已经写了奏摺入京,难道还敢犯欺君之罪不成?”毛文语气斩钉截铁的答道。
田文静攥紧拳头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裴少卿真的是被陷害的?
那自己不是白跑了一趟?
一想到自己披星戴月、风餐露宿赶到锦官城,就为了收拾裴少卿,结果最终却白高兴一场,她就想吐血。
毛文和许廉都已经写了奏摺送去京城,並且事情也在蜀州传开,自己就算想捂住此事栽赃裴少卿都不行。
毕竟蜀州可是裴少卿的大本营。
哪怕裴少卿真的干了,她在这里想查出真凭实据都不容易;想凭空污衊构陷裴少卿,那就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缓缓吐出口气说道:“本官要提审那几个活口。”
“是,下官立刻安排。”毛文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田文静完成了对三当家在內几个活口的审讯,同时她也彻底死心了,因为哪怕是她手段尽出,几人也咬死了是闻家指使的。
当然,因为有毛文盯著和隨时出面阻止,她也不能真把那几个活口往死里整,否则毛文就要参她一本了。
而对几个活口的口供,田文静倾向於相信,因为她知道京城针对裴少卿的风暴就是闻安掀起来的,那闻家在蜀州杀人放火栽赃裴少卿很合理。
田文静实在是忍不住想骂娘。
闻家既然要构陷裴少卿,那就做乾净点啊,那么容易被人抓住鞭子。
害得她千里迢迢白跑一趟。
而且闻家也真是丧尽天良,竟为了构陷裴少卿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
这点连她都不能容忍。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眾下属丟了目標,都有些不知所措。
田文静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的说道:“来都来了,不能不来,既然裴少卿没勾结土匪,勾结土匪的是渝州闻家,那就转道渝州查查闻家然后稟报给陛下,多少也算是点功劳。”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就总得有点收穫带回去才甘心。
不能真白跑一趟,那可太憋屈。
(本章完)
第282章 贵妃出宫,威逼胁迫(求月票)
第282章 贵妃出宫,威逼胁迫(求月票)
几天时间蜀州流言传到了渝州。
闻礼外出访友听说了这一传言后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跑回家报信。
“爹!爹!不好了爹!”
“没个正形成何体统?”闻喜看著这个不著调的小儿子呵斥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爹我暂时还好著呢。”
“但爹你很快就要不好了。”闻礼气喘吁吁的道,拎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没个喝相,水沿著嘴角溢出。
闻喜听见这话已经不好了,黑著脸无奈的问道:“到底什么事,说。”
闻礼喝了点水后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长长吐出口气,放下茶壶一屁股坐下,擦了擦嘴道:“咱家干那事败露了,我刚刚听外面传称牛头寨的土匪被抓了,把我们闻家给卖了。”
“什么?”闻喜面色一匾,握著椅子扶手的手都不由攥紧了,神色阴鬱的说道:“定是那群混帐不懂见好就收的理,飘飘然了才被官府捉去。”
至於那群土匪在被抓后会出卖闻家他则毫不意外,並且也丝毫不慌。
只是有些遗憾。
这次针对裴少卿的出手失败了。
毕竟最关键的第二步卡住了,还被反咬,后面一系列能让裴少卿坐实罪名的招数自然就没办法施展出来。
闻喜心里有些不甘,老二这都找的什么人啊,他还千叮万嘱的让老二提醒土匪要流窜作案、及时撤退,办好这件事后还有更大的荣华富贵等著他们,绝不能目光短浅坏了他的事。
如果严格按他的吩咐去办,蜀州那么大的地盘,又多山,几十个人骑著马四处流窜作案,每个地方干一票就收,绝不可能那么快被官府抓住。
这群土匪死不足惜。
但可恨害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爹,咱怎么办啊?蜀州那边肯定会奏到京城。”闻礼不安的问道。
“慌什么慌?”闻喜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不过土匪胡乱攀咬罢了,他们有何证据?当今陛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又岂会听信一群土匪无凭无据的的片面之言?”
闻礼鬆了口气,可隨即又担心起闻家的名声,“但爹,现在外面谣言传得厉害,会影响咱家的清名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闻家在仕林的名声岂是那么容易动摇?”闻喜眯起眼睛,悠悠道:“至於民间的名声,等风头一过,施几次粥、修几座桥,往外宣扬一下,百姓又岂会记得这等对我闻家没凭没据的污衊?”
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最好忽悠。
“原来爹您早就把什么都给打算好了,高,真是高,儿子刚刚完全是虚惊一场。”闻礼喜笑顏开的说道。
闻喜白了他一眼,“立刻给你大哥去封信让他知晓这边事情有变。”
三个儿子就长子合他心意。
另外两个一个平庸一个无能。
“是。”闻礼点了点头应道。
京城,宛贵妃带著儿子出了宫。
姜啸云和姜月嬋早早的就等在门口迎接,当宛贵妃下轿那一刻,两人齐齐跪拜,口称:“参见贵妃娘娘。”
虽然是亲姐弟和亲姐妹,但大庭广眾下礼不能废,哪怕是平西侯这个当爹的看见宛贵妃也得喊一声娘娘。
“二弟小妹快些起来吧,自家人无需多礼。”宛贵妃连忙笑著说道。
两人这才起身,“谢娘娘。”
“二舅!”
三岁的九皇子挣脱宛贵妃的手跑向姜啸云,直接一头撞在了他腿上。
姜啸云一人留京,时常会进宫跟宛贵妃见面,所以和九皇子很熟悉。
当舅舅的对外甥自然也很宠爱。
所以九皇子与他的感情极好。
“哎哟喂,力气又大了,像个小老虎似的,险些把舅舅撞翻,让舅舅抱下。”姜啸云弯腰將其一把抱起。
姜月嬋笑吟吟的看著这一幕。
宛贵妃也是笑得很甜,回头对身后眾人说道:“该回的就回吧,待本宫要回宫时,会差人前去传话的。”
“是,娘娘。”身后眾人应道。
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外,其余人都隨著空轿子回宫,毕竟宛贵妃在娘家又不缺少驱使的人,而且她还担心宫里带出来的人是其他妃嬪的眼线呢。
“姐,先进去吧,外面日头凶。”
姜月嬋上前搂住宛贵妃的胳膊。
宛贵妃莞尔一笑应道:“好。”
“走,舅舅让你骑大马。”姜啸云让外甥骑在脖子上往府中小跑,九皇子乐不可支,“哈哈哈哈,舅舅再快些再快些,驾,骑大马咯,驾驾。”
听著外甥清脆欢快的笑声,姜啸云有些惆悵,家人都想把这个三岁孩童推上皇位,但谁在乎过这个三岁孩童究竟是想当皇帝?还是想骑大马?
搞不好皇帝当不上大马没得骑。
甚至是连命都要没得活。
等进了平西侯府前厅后,宛贵妃支使丫鬟带著儿子去外面园玩儿。
“姐,听月嬋说你这回出宫是要见裴少卿?”姜啸云等姐姐坐下喝了口茶水后,才不慌不忙的出声问道。
宛贵妃放下茶杯点点头,红唇轻启说道:“我们跟裴少卿之间表面上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他因夏元一事恶了齐王,又与自己父亲不和,一旦齐王继位,他的前途堪忧,除了跟我们合作外,他又还能支持谁呢?所以只要能见一面,我有把握说服他。”
至於她被裴少卿轻薄和给他送过原味丝袜及肚兜的事就不说了,这也是她自信能说服裴少卿的底气之一。
“陛下耳目眾多,你私会裴少卿的事若是被他知晓,不仅会更警惕我姜家,也会怀疑裴少卿。”姜啸云神色凝重的提醒道,他不建议这样做。
他不是不想拉拢裴少卿,而是不想让宛贵妃冒这个险,可由他代劳。
宛贵妃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想把见面地点定在咱府上的密道。”
平西侯府有一条连通多个重要房间的密道,她和裴少卿完全可以通过不同的房间进入密道,在里面相会。
这样能有效避开被景泰帝安插在平西侯府的眼线,只要裴少卿来府上时和她表面上都各在不同的房间,那自然就没人会怀疑他们两个见过面。
“姐,那条密道可是父亲留在重要的时候用的,当真要让一个外人知晓吗?”姜啸云认真的提醒了一句。
裴少卿不算外人。
是你小妹的內人。
姜月嬋心里暗道一句,表面上却说道:“难道这不算重要的时候吗?”
她的態度很坚决。
“好吧。”姜啸云点点头,接著又手道:“我组织一场诗会邀他过府。”
他经常组织各种聚会,而且上次裴少卿回京时来府上做过客,这次举行诗会邀请裴少卿来参加也很合理。
毕竟眾所周知裴少卿擅作诗。
但是鲜有人知他更擅做爱。
“嗯。”宛贵妃缓缓点头。
……………………
周治这些天一直在闻府养伤。
在名师良药的加持下他被杖责导致的伤势虽然还没完全恢復,但已能下床走路,人一旦能走了就躺不住。
所以今天他决定出门去逛逛。
闻喜安排了两个护卫跟著他。
而周治刚出门就被宋有才安排的下属盯上了,一路尾隨其到凝香院。
宋有才得到下属匯报后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立刻去了凝香院。
周治的房间外面有两名闻府的护卫站岗,宋有才进不去,他找了一个女人让她进去將一张字条塞给周治。
女人假装是送酒水的,两名护卫没拦她,她得以顺利入內,找准机会飞快將字条塞给周治后就转身离开。
周治感受到手里被刚刚进来的女人塞了个纸团,微微皱眉,將怀中的女人支开,然后展开纸团看了起来。
这一看顿时是勃然色变。
惊得三魂七魄都差点飞了。
纸条上赫然写著:如果不想死全家就支开门口的护卫,有人要见你。
周治拿著字条的手都在颤抖。
额头迅速渗出了虚汗。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少卿!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
怀疑送字条的是裴少卿,那他自然就知道对方真有弄死他全家的实力和动机,脸色霎时苍白得像纸一样。
是把这件事告诉闻家?
还是见裴少卿一面?
短暂的犹豫后周治选择了后者。
虽然闻喜承诺闻家会保他,但没承诺会保他家人啊,而且保得住吗?
闻家在渝州。
裴少卿的势力可是在蜀州。
说不定今晚就会有一群土匪潜入遂州县城屠杀周家,劫走所有財货。
所以周治不敢冒险去赌。
“老爷,怎地了这是?莫非人不舒服?”刚刚被推到一旁的女人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试探性关心了一句。
周治收起字条,没理会女人,深吸口气起身往外走去,当他到门口时脸上已经掛起笑容,一把拉开了门。
“周老爷,怎么了?”
两名护卫齐齐看向他问道。
“二位兄弟辛苦了,你们也去玩耍一番吧,我在里面风流快活,你们在外头听著,让我心里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周治笑呵呵的说道,同时拿出两张大额银票往其中一人手里塞。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都很动心。
毕竟身处凝香院这京城顶级风月场所,看著各种鶯鶯燕燕、嗅著各种体香,甚至有洋马,很难不为所动。
说一句粗俗的话,这些欢喜可全都是他们平时透不起的啊!他们这等粗汉都不配透那么上流昂贵的欢喜。
现在有人买单请客,谁不想透?
“这不好吧周老爷,老爷是叫我们来保护您的,这不行……”两人还想挣扎一下,不舍的把银票递迴去。
周治直接出声打断,“我送出去的钱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既是念你们幸苦,也是因为一想到有你们在外面站著我就玩不尽兴、放不开,所以二位就全当是体谅体谅我,可好?”
“这……”两名护卫面面相覷。
周治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安危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这是哪儿?凝香院啊!京城一等一的贵地,背后牵扯多少贵人,谁敢在这儿乱来?所以你们放心玩儿,我要走时去叫你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就多谢周老爷了,您放心,肯定赶在您尽兴之前回来。”两人喜上眉梢的说道。
周治笑著挥了挥手,“快去吧”
“欸。”两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周治就站著门口,亲眼看著两人一人搂著个姑娘进了不同的房间后脸上的笑容才消失,关上门回了房间。
“你走吧。”
他又丟下银子打发走那个姑娘。
“这……”姑娘看著面前白的银子有些懵,同时不好意思,试探性说道:“老爷,要不然我给您跳个舞如何?这钱奴家赚得太轻鬆,心里不安啊,或者趴著让您简单整两下?”
在她的潜意识里,白的银子都必须要用自己白的身子去换。
“行了,赶紧拿著走人吧,老爷现在没兴致。”周治烦躁的催促道。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姑娘抓起银子,好一阵千恩万谢后才离去。
周治忐忑的独坐房中喝著闷酒。
而宋有才也早就已经派人去通知裴少卿,裴少卿得到消息后乔装了一下来到凝香院,打发走缠上来的姑娘和老鴇,直奔周治的房间推门而入。
“哐!”
开门声嚇得周治一个激灵。
下意识站了起来。
裴少卿隨手关上门,摘下黑纱垂面的斗笠,江湖侠客不少这幅都是这副打扮,所以倒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小的参见伯爷!”看见来的果然是裴少卿,周治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伯爷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我一家老小,他们是无辜的啊伯爷。”
一听这话,裴少卿就猜到肯定是宋有才拿他的家人作威胁逼他跟自己见面,不过宋有才倒是歪打正著了。
“他们是无辜的,这么说来你承认自己不无辜?”裴少卿从他身旁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不咸不淡的说道。
周治闻言一怔,接著原地掉头连滚带爬来到裴少卿脚下,瑟瑟发抖的说道:“伯爷,小人错了,小人错就错在不该来告御状,小人只求伯爷能网开一面给小人將功补过的机会。”
“认识这个吗?”裴少卿將周之庆身上摘下来的金锁隨手丟在他面前。
周治瞳孔一缩,猛地一把抓起地上的金锁,浑身直哆嗦,老泪纵横的连连磕头,“伯爷饶命,饶命,跟我儿子无关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伯爷不要伤害他,千万別伤害他啊!”
“你儿子给你写了封信,你先看看吧。”裴少卿又將那封信丟地上。
周治吸了吸鼻子,速度飞快的抓起信拆开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呜呜的哭泣,眼泪不断的滴打在信纸上。
看完后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伯爷!呜呜呜!伯爷!小人罪该万死,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小人被猪油蒙了心竟敢跟您作对。”周治发了疯似的一个又一个耳光抽著自己。
企图这样能消解裴少卿的怒火。
“停。”裴少卿皱了皱眉头,“把自己打成猪头,怎么对闻安解释?”
周治抬起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
裴少卿微微俯身,抓住周治的头髮冷声说道:“不想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那就按我说的做,再一次去敲登闻鼓,状告闻家逼迫你污衊我。”
“伯爷,我……我会死的,再去敲我会死的。”周治可怜巴巴的道。
別提反水闻家会不会放过他。
光是两次敲登闻鼓,拿这当儿戏一样,他就会被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裴少卿鬆开他的头髮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那就看你是选自己死,还是选你儿子死了。”
“我……我……”周治结结巴巴的难以下决定,肠子都悔青了,要是他没想道德绑架周泠月、没听闻家的告裴少卿御状,那也就不会有这一劫。
自己真是疯了,为什么要那么糊涂掺和到闻家和裴少卿的矛盾里啊!
良久,他扑倒在地,声音带著哭腔说道:“我死,我死,可是我反告闻家的话,他们也会迁怒我家人。”
“闻家马上要完蛋了,就差你推上一把,所以不用担心这点。”裴少卿轻飘飘的话落在周治耳中却如惊雷炸响,明白其早就有了报復的计划。
而且更狠毒更迅猛。
既然如此他一块砧板上的肉又还有什么好选的呢?像是被抽走精气一样失魂落魄问道:“我何时去敲鼓?”
“明天。”裴少卿淡然说道。
估计加上今天,再过两三天许廉和毛文的奏摺也就该送到京城来了。
明天周治二次敲鼓反告闻家。
掀起舆论。
三天后蜀州奏摺抵达,进一步佐证周治的话,將舆论推向新的高潮。
然后他身上的冤就洗刷乾净了。
那接下来就该是查闻家了。
这等大案也该皇帝指定他这个掌刑千户去查,而他可不会避嫌推辞。
都不需要製造错案冤枉闻家。
因为他就不信闻家经得起查。
连他都一屁股烂事破事,更別说已经传承几代的闻家,他们在渝州的破事烂事只会更是一大堆,家族大了人多了,有些事闻喜都不一定知道。
周治机械的点了点头,“是。”
见目的达成,裴少卿起身就走。
“求伯爷信守承诺,放了我儿子不要伤害我家人。”眼看他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周治才又颤声哀求一句。
裴少卿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话,“本官还不屑骗你,因为你家那个废物也没本事来报復我。”
说完后戴上斗笠大步流星离去。
“呜呜呜呜……”身后的周治像被抽去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可是偏偏又不得不死。
(本章完)
第283章 再见师太,二告御状(求月票)
第283章 再见师太,二告御状(求月票)
周治原本不会死、也不该死的。
可他硬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对这种人裴少卿没有任何怜悯。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如果不想,那就在做一件事前多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事情偏离预定轨跡的后果,然后再做决定。
周治就没有思考,或者说对裴少卿的愤怒导致了他衝动下做出决定。
所以不该死的他快死了。
从凝香院离开后裴少卿又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继续工作,其实就是摸鱼罢了,毕竟手上又没案子,而詔狱那边的事也是由下面的人负责处理。
所以他就只能被迫带薪摸鱼。
这可就苦了叶寒霜。
她养了二十年的鱼遭老罪了。
直到王鹏求见才打断了裴少卿。
“什么事?”裴少卿高坐上方,慢条斯理的拿出张手帕细细擦拭著手。
王鹏看著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
湿漉漉的,裴大人是刚洗完手?
可这屋里也没见盆和水啊?
裴少卿將他神色尽收眼底,轻笑著隨口解释道:“刚刚茎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王鹏更懵,只能理解为是字面意思,赶紧说正事,“启稟大人,您上次交代的事卑职取得了初步进展,所以第一时间向您匯报。”
说话的同时他拿出一个信封。
裴少卿左下方椅子上,一直冰山脸的叶寒霜起身接过信封转交给他。
裴少卿放下手帕,拆开信封拿出里面写满了字的纸,上面全都是王鹏对户部左侍郎马文伯、翰林院学士祝文正、开阳伯萧规三人的暗查结果。
几乎都是一些公开的信息,比如性格爱好、有几房小妾、妻子出自哪门哪户、有几个孩子等等,重点收集了他们本人和正妻以及嫡子的资料。
这么短时间內,王鹏一个刚进京的外地人能查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
裴少卿发现了这三人有著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妻子都信佛,而且还都跟棲云庵的妙音师太关係紧密。
“他们的夫人都很信服棲云庵的妙音?”裴少卿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记得上次见妙音时,他就告诉妙音一定要多结交京城的贵夫人,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啊,隨便三个官员,他们家里的夫人居然都是妙音的信眾。
王鹏对这点显然是进行了单独的调查,见裴少卿问,立刻答道:“是的大人,妙音师太开的每一场法会她们都会去,不止是她们,京城许多信佛的贵夫人都与妙音师太有联繫。”
“行,我明白了,下去吧。”裴少卿挥挥手,打发走王鹏后,他对叶寒霜吩咐道:“让人备车,去棲云庵。”
有些隱秘的东西王鹏不知道、也查不出来,但马文伯三人的结髮妻子肯定知道,就代表妙音也可能知道。
这些贵夫人信佛就是找一个心理寄託,而想要得到开解,那自然要將心里藏著的事告诉妙音,久而久之下去会导致她们更信任妙音,意味著妙音更容易从她们那里套取一些秘密。
毕竟妙音是以佛祖的名义嘛。
如果是一些狂热信徒的话,那更是妙音说什么她们就会坚定信什么。
在现代社会都不缺乏这种人。
更別说是封建社会了,而且这还是一个曾经真有过神神鬼鬼的世界。
此刻棲云庵大殿,妙音正带著十几名衣著华丽的贵妇虔诚礼佛,这些贵妇人年龄普遍三四十岁左右,平常都是她们受別人跪拜,但现在却都恭恭敬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著眼睛、嘴里跟著妙音念念有词诵经。
而正在她们沉浸在佛法世界不可自拔时,一名中年尼姑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来,弯腰凑到妙音耳畔压低声音说道:“住持,平阳伯来访,点名要见您,他去了絳雪施主的院子。”
妙音本来是客居棲云庵,结果现在已经摇身一变鳩占鹊巢成了住持。
可见她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而且刷子上的毛估计还不少。
整个过程中妙音一直没有停下过诵经,她微微点头起身离去,传话的尼姑则接替她带著贵妇们继续诵经。
妙音刚靠近絳雪住的院子,就听见她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和阵阵娇嗔。
当即秀眉一蹙,而等她走进院子看见眼前的画面后更气得脸色铁青。
只见裴少卿坐在石凳上,絳雪搂著他的脖子坐在他怀中,衣襟已经被扯下大半,肚兜暴露在空气中,裙摆掀到了腰间,一双白生生的大长腿上只穿著白袜和掛著摇摇欲坠的秀鞋。
“在这佛门重地,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等放浪之事,你们……你们真是岂有此理!”妙音火冒三丈的呵斥。
“啊陈姨。”絳雪看见妙音后容失色,迅速从裴少卿怀里起身,慌忙整理好衣裙,跟犯错的孩子一样心虚的低著头,手指无意识的揪著裙子。
裴少卿倒是不慌不忙的理了理领子起身笑吟吟的说道:“一段时间没见师太,是越发明艷动人,当了尼姑真是可惜,对了,听闻师太如今是棲云庵住持,嘖嘖,恭喜,恭喜啊。”
妙音一身青色僧服,没有过多的装饰,素麵朝天,但可能是尼姑身份加成,让她有股莫名的风情和韵味。
“佛门重地,请平阳伯自重,对贫尼这个出家人尊重些,莫要言语如此轻佻。”因为刚刚的事,让妙音对他意见很大,冷著脸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我错,我错。”裴少卿嬉皮笑脸的认错,抬手指著自己对面的石凳邀请道:“师太,坐下说吧。”
妙音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坐下。
原本宽鬆的僧服在她落座的瞬间被肥润的翘臀绷出了一个好看的弧。
絳雪则一脸乖巧的站在她身后。
“阿弥陀佛,多谢平阳伯带絳雪入京与贫尼团聚。”妙音双手合十道了声谢,接著才问道:“却不知道平阳伯此番来见贫尼要所为何事呢?”
“彻底覆灭闻家,为雪儿报破家灭门之仇。”裴少卿掷地有声说道。
絳雪猛地抬起头来、美目涟涟。
妙音也是不由坐直了身子,这更显得她沉甸甸的良心饱满,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平阳伯准备如何做?”
以她如今的人脉,自然知道裴少卿被告御状是闻家在背后煽风点火。
现在裴少卿终於要反击了么?
“户部左侍郎马文伯、翰林院学士祝文正、开阳伯萧规,他们三人的妻子也是棲云庵常客?”裴少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妙音记性不错,主要是这三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们的妻子自然也就被她记住了,答道:“是,三位施主皆是诚心礼佛之人,平阳伯问这个干什么?这跟对付闻家有关係吗?”
“有多诚心?”裴少卿又问道。
妙音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每次举行募捐,她们出资都名列前茅。”
“那確实很诚心了。”裴少卿哈哈一笑,用信徒的银子多少来判断谁更加诚心礼佛,確实是简单又直观。
妙音有些不满的提醒道:“我都已经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但是平阳伯可还没有回答贫尼刚刚的问题呢。”
“有关,也无关。”裴少卿说道。
妙音顿时被勾起了兴趣:“哦?”
“我已经对闻家出手了,但这三人慾对我不利,他们容易坏事,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裴少卿话音落下吐出口气,看著妙音说道:“所以我希望师太能从他们三人的夫人口中掏出一些有利於我收拾他们的情报,以你的身份,相信这並非什么难事。”
妙音脸色一变,阴晴不定,纠结的说道:“以佛祖之名欺骗信徒是要下地狱的,阿弥陀佛,不可不可。”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嘴里喃喃自语念了段经文。
“有没有佛祖她们不知道,师太你还不知道吗?”裴少卿不屑一顾的说道:“佛祖?佛祖老人家在哪啊?”
真要是有佛祖,他这种上辈子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又怎么可能重生呢?
重活了一世,他敬畏鬼神,也是敬畏鬼神的力量,但是可不信什么我佛慈悲、因果报应这一套。
“住口!”听他口出狂言,妙音师太炸了,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著,瞪著裴少卿,咬著银牙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如此敢对佛祖大不敬……”
“够了!”裴少卿呵斥一声打断妙音的话,冷冷的说道:“我可以尊重你的佛祖,但我也告诉你,你不帮这个帮,絳雪的家仇就没得报,而导致了这一切都罪魁祸首就是你妙音!”
妙音脸色陡然间变得惨白。
“陈姨……”絳雪轻喊了她一声。
妙音扭头看了她一眼,良久后嘆了口气,“阿弥陀佛,佛祖要怪就怪弟子吧,此事贫尼会尽力而为的。”
佛祖终究是虚无縹緲的。
絳雪家对她的恩情是实打实的。
“佛祖心胸开阔,又怎么会为这点小事怪师太呢?”裴少卿脸上阴云瞬间消散,转而又露出温和的笑容。
妙音很感谢裴少卿帮絳雪报仇。
但是对他这种不敬佛祖的態度很恼怒,“平阳伯没別的事请自便吧。”
“当然有。”裴少卿认真的说道。
妙音好奇的问道:“还有何事?”
“光天化日!”裴少卿简言意骇。
妙音一脸疑惑,不解其意。
裴少卿起身在絳雪的惊呼声中一把將她拦腰抱起往房里走去,哈哈大笑著说道:“师太你化缘,我化日。”
“你!你岂有此理!你不能在这佛门重行苟且事!”妙音短暂的错愕后惊怒交加的起身衝著裴少卿喊道。
但回应她的是房门重重关上。
紧接著就是絳雪娇羞的呼喊声。
门哐当哐当的作响。
妙音几乎是都能想像到絳雪被裴少卿摁在门上,面朝外的羞耻姿势。
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说道:“请佛祖恕罪,原谅信女絳雪,还有……还有那个混帐吧,弟子愿意为佛祖重塑金身……”
絳雪不能再住在棲云庵了。
否则裴少卿经常来的话,那这佛门清静地岂不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处?
妙音轻咬红唇,双颊緋红。
………………………
第二天早上。
周治跟闺女周玲瓏见了一面。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在怀孕之前你跟三公子的事一定不能暴露,要收敛著点,府上人多眼杂……一定要尊敬公婆……不要耍小性子……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哎呀爹!”周玲瓏听著听著实在是不耐烦了,打断周治,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怎么比娘还囉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实在閒得没事就出去逛逛,別来这儿给我念经行不行?”
周治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住。
良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好,是爹囉嗦了,那爹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转身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出了门后他驻足回首,衝著周玲瓏说了一句。
周玲瓏烦躁的摆摆手,“知道。”
周治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以想出门逛逛早市为由,带著闻安给他安排的两个护卫出了闻府。
逛著逛著就来到了午门外。
周治仰头呆呆的望著登闻鼓。
半响之后他收回目光,对两个护卫轻声说道:“麻烦你们离远一些。”
两个护卫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办,毕竟昨天周治才请他们吃了凝香院的上等海鲜,吃人嘴软啊。
跟两个护卫拉出一段距离后,周治拔腿就向登闻鼓冲了过去,不等两个护卫反应过来,他抓起鼓槌就砸向鼓面,高喊道:“我有冤,我要状告闻家逼我诬告平阳伯!”
“咚咚咚咚!”
登闻鼓一月之內二次被敲响。
还是被同一个人敲的。
两个闻府当护卫都已经傻了。
“不好!快回去稟告老爷!”
两人对视一眼后转身就跑。
鼓声迅速吸引了大量百姓围观。
“怎么又是他?不是刚告过吗?”
“你没听见他喊吗,上回是告平阳伯,而这回是告闻家逼他诬告平阳伯,不一样,嘖,这事可真乱。”
“我就说吧,他肯定是诬告!平阳伯怎么可能勾结土匪呢?但是万万没想到诬告他的人竟然会是闻家。”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爷们儿可是知道內幕,闻安的侄子勾结玄教逆贼被平阳伯人赃並获、严苛执法给杀了,闻家肯定要报復他啊!”说这话的人言辞凿凿,似乎是亲眼所见。
他身边聚集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闻家的人都勾结玄教逆贼了,陛下岂能不追究他们?”
“是啊,还给闻侍郎升了官儿。”
被眾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爆料者继续说道:“你们以为陛下不想追究闻家啊?是没法追究,闻阁老可还健在呢,他门生故吏遍天下,陛下虽然是陛下,也得看闻阁老的脸色!”
“原来是这样啊!陛下真憋屈。”
“那这大周是陛下的大周,还是闻家的大周啊?”有人高声问了句。
显然,有一群人在刻意带节奏。
看守登闻鼓的南镇靖安卫听著这些话都是头皮发麻,赶紧上前驱赶。
“都散开!散开!不许聚集!不许胡言乱语!否则就拿你等问罪!”
“嘿!看,连守登闻鼓的人都是闻家的走狗!”有人立刻大声说道。
“闻家陷害忠良、蒙蔽圣听,这是要只手遮天,还是想改朝换代?”
田文静不在京城,消息很快传到了南镇副镇抚使那里,他头大如牛。
不过还是第一时间进宫稟报。
而同一时间,两个跟著周治的护卫也已经匆匆赶回了闻府,这时候闻安已经下朝回到了家,眼看两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衝进来,他顿时是没好气的呵斥道:“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老爷!出大事了啊!”两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其中一人呼吸急促的说道:“老爷,周老爷……呸,周治那老杂毛又……又去告御状了……”
“他又去告裴少卿了?胡闹!”闻安脸色一变重重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不是告裴少卿,是告您啊!”
两名护卫异口同声的说道。
闻安呆在了原地,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他才不可置信的看著两人问道:“什么?你们再说一遍。”
他怀疑两人说错话了。
也怀疑自己听错话了。
“周治状告我闻家威逼他诬告裴少卿。”其中一名护卫赶紧重复道。
闻安这回听得清清楚楚。
霎时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隨后脸色迅速涨红,怒不可遏。
同时还有止不住的惊惧。
他做梦都没想过作为亲家、闻家一条船上的周治会突然反咬他一口。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裴少卿的反击已经开始,恐怕远不止如此。
“快,备车,我要进宫!”
周治反水太过意料之外,没做过预案,因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选择进宫见皇帝哭诉自己的冤枉。
而宫里的景泰帝得知周治二告御状而且是告闻安后,顿时就意识到是裴少卿出手了,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暂时忘却了其上过香妃一事。
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冷著脸哼了一声,“岂有此理!当告御状是儿戏吗?朕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去,把周治带到朕面前来,朕今天还就要亲自好好审一审此人。”
“是,臣遵旨。”恭恭敬敬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的南镇副镇抚使回应道。
(本章完)
第284章 你要倒霉了!乱臣贼子(求月票)
第284章 你要倒霉了!乱臣贼子(求月票)
闻安火急火燎的进宫。
顺利得到了景泰帝的召见。
结果一进御书房,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周治,脸色微变,短暂的停顿后扑上去跪下嚎道:“臣冤枉啊陛下!”
“何人敢冤枉闻爱卿你这堂堂刑部侍郎?”景泰帝一本正经的问道。
闻安晓得他明知故问,但依旧要装作不知情,抬头指著周治,咬牙切齿的说道:“陛下,正是此人!此人本是臣亲家,数日前他寻到臣说因他恶了平阳伯,平阳伯指使土匪抢了他的財货,他不忿特意来京城告御状。
臣看在亲家一场的份上允许他在府上暂住,未曾想此人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告完平阳伯还不够,今日竟跑去敲登闻鼓告臣,说是臣指使他诬告平阳伯,真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他目光如刀,声若雷震。
呵得周治战战兢兢。
“陛下,草民没有,草民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啊……”周治根本就不敢去看闻安,瑟瑟发抖的连忙辩解道。
“停。”景泰帝抬手示意,等周治收声后,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闻安轻飘飘说道:“可周治不是告闻爱卿啊。”
闻安听见这话顿时怔住。
“这贱民刚刚当著朕的面告的可是闻老,说是闻老指使他进京诬告平阳伯的。”景泰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闻安已经汗流浹背了,向他报信的护卫明明是说周治告的人是他啊!
这就是那两个护卫先入为主了。
因为周治当时口称状告闻家。
两个护卫是效忠闻安的,而京城又远离渝州本家,所以在他们眼里闻安就是闻家的主人,自然下意识觉得周治要告的人就是他们的老爷闻安。
所以闻安被误导了,一见到皇帝就坚定的为自己喊冤,结果周治告的却不是他,就显得这其中另有隱情。
“这……这定然是我府上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太著急传错话了。”闻安反应神速的把锅甩给传话人,接著对周治怒目而视,声音如杜鹃泣血的咆哮道:“你这混帐!诬告我尚且说得过去,竟敢诬告我父亲!你该死!”
“我没有、我没有……”周治被闻安的气势压得只能机械的连声否认。
闻安衝著皇帝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此人先前状告平阳伯时臣就心存疑虑,现在他又改口状告家父,分明两次都是诬告!请陛下下旨斩了这信口雌黄乱告御状之人!”
“他是该死。”景泰帝缓缓说道。
周治瞬间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样瘫倒在地,宛如滩会呼吸的烂泥。
但是下一秒景泰帝却又话锋一转说道:“可不该现在死,这人一介白身先敲登闻鼓告平阳伯,现在又敲登闻鼓告闻老,还称此前是闻老逼他告平阳伯,涉及两位重臣的清白,应当等查个水落石出再让他付出代价。”
“是,臣愚钝,陛下英明。”闻安不甘的恭维了一句,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先前周治无凭无据告裴少卿,本来是不该查的,但是他推动舆情倒逼著皇帝下旨查了,现在周治又无凭无据告闻喜,就没道理不查。
“闻爱卿是个明事理的。”景泰帝欣慰的点点头,看著他吃瘪心里很是畅快,说道:“如此重案,交给北镇抚司掌刑千户吧,传裴少卿来见。”
“陛下!”闻安大惊,猛地抬起头来说道:“陛下,平阳伯也是涉案当事人之一,依臣之见是否要避嫌?”
“哦?闻爱卿你是说平阳伯会徇私枉法?”景泰帝一脸认真的问道。
闻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而且他也看明白了。
自己上次擅动舆情倒逼皇帝確实出其不意,也达成了目的,但得罪了皇帝,现在皇帝就是有要意噁心他。
不管他说出什么理由。
皇帝都会铁了心让裴少卿去查。
所以只能憋屈的说道:“臣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那么就这么定了。”景泰帝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速宣平阳伯。”
闻安低著头眼神变幻不定,事到如今,就是不知道皇帝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消气,但他也不是很慌。
因为皇帝总要顾及影响,闻家有功於国,纵然在官场势力衰落了,但是在仕林影响力尚存,且他爹都快八十了,不至於因此就致闻家於死地。
只敲敲打打,闻家还承受得起。
很快裴少卿就依詔而至。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低著头快步入內,无视了闻安和周治,毕恭毕敬的跪拜。
景泰帝面沉如水的说道:“告你的周治又告了闻家,你可已听闻?”
“臣亦有所耳闻。”裴少卿提高声音悽厉的说道:“陛下!臣杀闻震是因他勾结玄教逆贼还拒捕,却未曾想闻家竟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欲置我於死地,臣委屈啊!莫非闻家眼中国法大过私情?甚至眼中容不下陛下?”
“裴少卿你不要血口喷人!”闻安自然不能承认,瞪著裴少卿底气十足的反驳道:“闻震既触犯国法,死不足惜,陛下念我闻家有功,为保闻家顏面未广而告之,更未追责,闻家感激不尽,又焉会因此打击报復你?”
“呵,那你的亲家为何突然改口从状告我变成状告你闻家逼迫他诬告我呢?”裴少卿皮笑肉不笑的质问。
闻安冷哼一声,眼神不善的盯著周治说道:“我怎知道这个疯子发了什么失心疯,净没凭没据的诬告。”
他知道肯定是裴少卿不知用什么手段策反了周治,但是却又没法说。
“行了,周治交给北镇抚司暂时收押,这件事由裴爱卿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景泰帝声音浑厚的说道。
裴少卿立刻应下,“臣遵旨!”
“退下。”景泰帝挥了挥手。
“臣告退。”x2
走出御书房后,裴少卿笑吟吟的看向闻安,直言道:“你要倒霉了。”
“哼!”闻安拂袖而去。
裴少卿不依不饶,快步跟上並肩而行笑嘻嘻的说道:“你要倒霉了。”
闻安黑著脸不予理会。
“你真的要倒霉了哦。”裴少卿嬉皮笑脸的说道,声音还带点小调皮。
闻安直接冷著脸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砰!”撞在了朱红色的柱子上。
裴少卿击掌赞道:“好头!”
“你……”闻安一手捂著头,另一只手指著裴少卿,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少卿无辜的耸耸肩,“我都说你要倒霉了嘛,你还不听,活该。”
话音落下大笑著甩著手离去。
闻安气得直喘大气,盯著裴少卿的背影咬牙切齿骂道:“小人得志!”
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后,裴少卿並未急著直接进行调查,只是吩咐將周治关起来,他要等子弹再飞一会儿。
而闻安回到府上后则思索著如何將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思来想去最简单的突破点还是在周治身上。
只要周治愿意承认他既是在诬告裴少卿,也是在诬告闻家,那么这件事最终就会以他的死亡而风波平息。
他不知道裴少卿是用什么方式让周治反水的,但他想到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周治的独子威胁他,所以给家里写了封信告诉这边的变故,並让他们立刻控制周治的儿子且送来信物。
“爹!我爹肯定是有苦衷的!求您救救我爹!”就在此时周玲瓏惊慌失措的衝进来跪在地上红著眼说道。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早上父亲会如此囉嗦,原来是最后的告別。
闻安恨屋及乌,厌恶的看著周玲瓏说道:“你既然嫁入闻家就是我闻家的人,你爹要致我闻家於死地你胳膊肘往外拐还求我救他?看你真是糊涂了,来人吶,把这小贱人拖下去饿她几天,只许给水不给餐食,待她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放她出来,哼!”
他原本看中的儿媳就不是周玲瓏是周泠月,现在周治又坑了他,而周玲瓏还来求他救周治,他怎能不怒?
“是。”立刻有两名护卫快步跑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把周玲瓏往外拖。
周玲瓏一边挣扎著一边梨带雨的哭诉道:“爹!儿媳就算是饿死也认了,但求您救救我爹吧!爹啊!”
闻安无动於衷,低著头写信。
周玲瓏嗓子都喊哑了,始终都没得到回应,最终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直到被关起来后还在不停的哭。
傍晚,裴少卿下值后回到家。
“夫君,姜啸云给你送了一封邀请贴,两天后要在府上举行场诗会邀你参加。”谢清梧递给他一张帖子。
裴少卿接过后看都没看,猜到是宛贵妃的安排,这场诗会他当然要去参加,但不是去装逼的,是去*逼。
………………………
两天时间冲冲而过。
在这两天里周治反告闻家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且已经往外传播。
闻安闢谣都辟不贏。
而对於让裴少卿来负责查这件事自然是有很多大臣都提出异议,不过景泰帝统统不听,让他们无可奈何。
大家都知道闻安借舆情逼皇帝的行为让皇帝记恨在心,现在就是要给闻家个教训,所以也不敢掺和太深。
否则便帮闻家吸引火力了,说不定本来该给闻家的教训就给他们了。
所有人、包括闻安,都在等著看裴少卿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他一连两天都没动静,今日更是甚至连班都没去上,跑到平西侯府参加诗会去了。
“裴兄,许久不见,你真是风采依旧,这几日更是风头正盛!”听闻裴少卿到了,姜啸云亲自出门相迎。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裴少卿手持摺扇笑著拱手回礼,“姜兄莫要调侃我,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但是奈何有奸佞想害我啊,幸好那周治良心发现及时改口,否则百口莫辩也。”
“我自是相信裴兄的清白。”姜啸云表態,抬手说道:“裴兄里面请。”
“请。”裴少卿微微頷首。
两人並肩入內来到前园,里面几十位先到的青年才子正在三五成群的谈笑风生、畅聊时政,而当看见裴少卿后都纷纷闭上了嘴,神態各异。
其中几位国子监在读的俊杰当初可是去宫门外高喊要求严查裴少卿。
“裴兄,好久不见。”
“见过平阳伯。”
但也有不少人主动上前打招呼。
裴少卿一一回应。
发现这些人就是拐弯抹角的想打探他调查周治一事,自然滴水不漏。
“好了好了,诸位,今日我们欢聚在此,只谈诗词不谈其他。”姜啸云这个主办方拍了拍手高声呼吁道。
大家自然要给他面子。
裴少卿隨便抄了两首合景合题的诗作为应付,便就丟下风中凌乱的青年俊杰们跟著姜啸云去了他的书房。
“裴兄,实不相瞒,此次相邀是家姐想见你。”姜啸云严肃的说道。
裴少卿微微皱眉,装作惊愕的说了一句:“娘娘想见我?她私见外臣恐怕不合適吧?何况今日府上来了这么多人,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
“平阳伯且放心。”姜啸云直接忽略了他前半段话,转身走到一盏烛台旁伸手拧动,隨即书柜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排向下延伸的楼梯,回过身说道:“家姐在下面等你,进去一直往前走,可万万不要进其他岔路。”
“这……”裴少卿没想到姜家还有这么一条四通八达的密道,一时间有些犹豫,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咋办?
姜啸云看出了他的疑虑,当即就说道:“罢了,裴兄恐怕容易在里面迷路,这样吧,我陪你一同下去。”
“那就麻烦姜兄了。”裴少卿没有装逼的拒绝,多个保障肯定安心点。
姜啸云走在前面带路。
裴少卿紧隨其后。
密道內用砖进行了加固,两侧都是照明的烛台,可容两人並行,有许多岔路,两人一路直行来的个密室。
裴少卿远远看见个唯美的背影。
坐在那里的宛贵妃也闻声回头。
看见姜啸云也在后皱了皱眉。
“姐,我怕裴兄迷路,所以乾脆带他下来。”姜啸云笑著解释一句。
宛贵妃嗤笑一声,戏謔的看著裴少卿说道:“是平阳伯怕被暗算吧?”
“不错,娘娘真是臣肚子里的蛔虫啊。”裴少卿满脸讚嘆的夸奖道。
宛贵妃脸一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混帐东西,你才是蛔虫呢。”
“咳。”姜啸云轻咳了一声,提醒自家姐姐你是要拉拢裴少卿,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別把人家越推越远。
宛贵妃反应过来,脸上重新掛起笑容,“啸云你出去招呼那些参加诗会的人吧,我与平阳伯单独聊聊。”
“是。”姜啸云点点头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后,裴少卿才肆无忌惮的打量著宛贵妃,她今日明显专门打扮过,而且穿得略显清凉,红色的抹胸裙装外罩轻纱,雪白的香肩在轻纱下若隱若现,胸前饱满的巨物隨著呼吸轻微起伏,似乎要脱离束缚一般。
“你看什么?”宛贵妃被裴少卿看得很不自在,感觉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羞耻,下意识拢了拢罩著的轻纱。
裴少卿微笑,“看娘娘的身姿。”
“大胆!”宛贵妃柳眉倒竖。
裴少卿笑道:“大胆的是娘娘你才对吧,背著陛下给外臣送贴身衣物作勾引,陛下知道了可饶不得你。”
“那更饶不得你。”宛贵妃有些尷尬和羞耻,脸蛋通红,扬起下巴瞪著裴少卿,“难道你还敢说出去不成?”
“臣很好奇,娘娘为何行如此胆大之事?”裴少卿一脸认真的问道。
宛贵妃扭过头不与他对视,故作平静的答道:“明知故问,本宫自然是知道你会喜欢,所以才这么做。”
“我还以为是因为娘娘自己喜欢送呢。”裴少卿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放肆!”宛贵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面红耳赤的瞪著他说道:“本宫焉是水性杨的贱人?”
裴少卿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宛贵妃一屁股坐下,转移话题道:“陛下倾心齐王,现在明眼人都看出他欲让齐王继承皇位,而你因夏元一事已经恶了齐王,他若继位,我姜家不会有好下场,但你裴某人也好不到哪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留给裴少卿思考的时间,才又接著说道:“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只要你站在我这边,帮我,等小九继位,我以皇太后的身份监国后保你会平安无事。”
“娘娘画得好大的饼。”裴少卿嗤笑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我恶了齐王不错,但跟你姜家的仇恨可远比跟他深,既然你都能原谅我,那我为何不去求齐王原谅呢?以我目前展现出的价值,相信齐王会愿意包容的。”
“因为我们势弱,更需要你,齐王可没那么需要你,何况他若是接纳了你,岂不让一眾早早就追隨他的老臣寒心?”宛贵妃一针见血的说道。
裴少卿陷入沉默,低头沉思,过了片刻后抬起头看著她说道:“万一你事后反悔呢?我怎么办?你画的饼太大、太远,我看得见但却不一定吃得著,我只想要唾手可得的好处。”
“你想要什么?”宛贵妃下意识坐直身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小手紧紧揪著裙摆,心里显然有所准备。
裴少卿也没让她失望,目光如炬的盯著她说道:“我要你,而且要用留影石留下留影,若是爭输了,我们一起死,没什么好说的,若是爭贏了你出尔反尔,那我可以死,但也会公布留影让你这个监国皇太后社死。”
“你……”宛贵妃惊怒交加,豁然起身,羞愤欲绝,裴少卿要她的身子便算了,她已经做好为儿子牺牲色相的准备,但还要留下留影,这就欺人太甚了!虽然社死两个字她从来没听说过,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裴少卿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小人得坦坦荡荡,“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但是信任太过薄弱,我想要个保障,娘娘若是都不肯给,那就说明你没想真心合作,请恕我不奉陪。”
话音落下,起身就要走。
“慢著。”宛贵妃喊住了他。
裴少卿驻足转身看著她。
宛贵妃脸色娇红欲滴,抿了抿嘴颤声说道:“你是有保障了,但你若出尔反尔用留影威胁我又怎么办?”
“除了齐王,最有机会的就是九皇子,我已经自绝於齐王,又怎会再自绝於姜家?何况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的话就別想爭皇位了,想当皇帝的是你儿子又不是我。”裴少卿说道。
宛贵妃深吸一口气,手颤抖的脱去轻纱,闭上眼睛,仰起头,“来。”
“娘娘,请恕臣冒犯了。”
裴少卿毕恭毕敬的说道。
宛贵妃睁开眼睛羞恼的瞪著他。
“混帐,你到底弄不弄?”
裴少卿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景泰帝作为九五至尊,不仅享用的东西不同,连享用的人都不一样。
裴少卿也算过了把皇帝的癮。
“娘娘,叫我陛下。”
“你这是死罪。”宛贵妃哭语道。
“难道我现在这就不是死罪?”
“陛……陛下~”
事后,鬢髮散乱、一丝不掛的宛贵妃脸上带著余韵问道:“满意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裴少卿隨意把玩著她的良心,似笑非笑的说道。
宛贵妃扭过头去,“哼!亏陛下还当你一片忠心,可是又怎会知道你是个敢玩弄他宠妃的乱臣贼子呢?”
“娘娘误解臣了,臣正是因为赤胆忠心才这么干啊!”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国事繁忙,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娘娘,臣冒著杀头的风险也要帮他伺候娘娘,还不忠心?”
“油嘴滑舌。”宛贵妃嗔道,接著想起一件事,提醒道:“对了,香妃进宫前遭你奸音过的事已经被陛下知道了,他大发雷霆,你小心点吧。”
裴少卿顿时愣住,他根本就没上过乌兰啊!接著反应过来,有些牙疼的咧咧嘴,这女蛮子可还真够狠的。
“我正好要拜託你,儘快让她死在宫中,宫斗爭宠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吧?”他捉住宛贵妃的下巴说道。
宛贵妃颇为得意的轻哼了一声。
“陛下已经厌恶她,一个不受宠的后妃,我能让她有一百种死法。”
眾所周知,后宫里面的妃子都易溶於水、易跌於井、易亡於疾……
(本章完)
第285章 母爱无声,也是有软肋了(求月票)
第285章 母爱无声,也是有软肋了(求月票)
“感谢姜兄今日的款待,告辞。”
吃饱喝足后,穿戴整齐的裴少卿走出密道翩翩有礼的向姜啸云辞别。
“裴兄与家姐聊得可还好?”姜啸云试探性的问,裴少卿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才出来,双方应该都很愉快吧。
裴少卿感慨的笑道:“以前没看出来,现在亲身体会,才发觉娘娘那张嘴是真厉害啊,成功嗦服了我。”
贵妃娘娘有绝活啊。
“那今后裴兄可更要跟我姜家多亲近才是。”姜啸云万万没想到姐姐居然真的说服了裴少卿,在惊讶之余也不由大喜过望,“我送裴兄,请。”
“不必,姜兄留步。”裴少卿唰的一展折扇笑道:“就不麻烦姜兄了。”
话音落下,他看着正呆呆望着自己的九皇子微微一笑,弯腰捏着他的脸蛋:“小玩意儿长得可真别致,你娘真不错,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娘。”
说完就一甩折扇迈步往外走去。
虽然他压根儿就没准备跟姜家上一条船,但对于宛贵妃为了儿子能牺牲色相这伟大的母爱还是很认可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把他弟弟都感动哭了。
“哇呜呜~”九皇子反应迟钝的嚎啕大哭,转身扑过去抱住姜啸云的腿哽咽着说道:“二舅,他掐我,痛。”
“好了好了,裴叔逗你玩呢。”姜啸云安慰着侄子,对于裴少卿欺负小孩的行为很无语,“走,去找你娘。”
然后在半路上碰到了姜月婵。
“二哥,听下人说裴少卿刚刚已经走了,怎么样了?”姜月婵问道。
“好像被姐姐说服了。”姜啸云答了一句,又道:“去问姐就知道了。”
兄妹俩结伴前往宛贵妃的房间。
被灌了一肚子的宛贵妃本来正准备沐浴更衣,听丫鬟报弟妹带着儿子前来,只能匆忙整理了妆容和衣着。
“娘!呜呜呜……”满腹委屈的九皇子不知道亲妈满腹弟妹,直接冲到宛贵妃怀里,撞得宛贵妃秀眉微蹙夹紧了腿,“小九怎么了?你哭什么?”
“刚刚裴兄逗他玩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可能力度没掌控好把他给弄疼了吧。”姜啸云轻声细语的解释道。
宛贵妃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裴少卿这个混账,把她弄哭还不够,又把她儿子弄哭,要是陛下知道他睡自己老婆打自己孩子,非得砍了他不可。
“好了小九乖,不哭,改天娘给你报仇,狠狠治他的罪。”宛贵妃耐心安慰着儿子,冤家欸,娘为了你可豁出去了,今后可得当个孝顺孩子。
姜月婵在宛贵妃对面坐下,迫不及待问道:“姐,裴少卿答应了吗?”
“嗯。”宛贵妃心不在焉的点头。
“姐,你怎么说服他的?”姜月婵欣喜不已,同时又发自内心的好奇。
姜啸云也投去充满求知的眼神。
宛贵妃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怎么说服的?
本宫两张嘴齐上阵一起说的。
她硬着头皮答道:“还能是怎么说服?无非就是给他分析清楚眼前的处境,我姜家没得选,他也没有,合则两利,他是聪明人自然会同意。”
“姐,他为人向来很跋扈,没有冲撞你吧?”姜啸云关心的询问道。
当然冲撞了!
都快把本宫身子骨撞散架了!
宛贵妃心里恶狠狠吐槽,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宫好歹也是陛下的后妃,他再跋扈也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狗还敢对主人呲牙吗?”
“姐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狗啊狗的。”姜月婵为裴郎鸣不平。
宛贵妃白了她一眼,偏又不能说裴少卿对自己做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心里更烦躁,“总之是达成了合作,我有些乏了,想睡会儿。”
姜月婵和姜啸云识趣的退下。
同一时间,来自蜀州知府和靖安卫的两封奏折送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景泰帝看完后就知道定是裴少卿的手笔,下旨召闻安和裴少卿入宫。
闻安先一步抵达。
“臣参见陛下。”他恭敬跪拜。
但回应他的却是漫长的沉默。
闻安心中不安,小心翼翼的眼睛往上瞟了一眼,顿时看清了景泰帝阴沉的脸色,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去。
开始反思自己又是哪惹到他了。
“啪嗒!”
一封奏折从上方摔闻安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景泰帝说道。
“是。”闻安应了一声,然后才拿着奏折打开看了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意识到定又是裴少卿干的。
如果只是周治反告他,或者那群土匪反咬他都还好,毕竟无凭无据。
可现在两件事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生,都指向了他,那就很不好了。
哪怕还是无凭无据,但周治和土匪的话相互佐证,就增加了他们反告的真实性,传出去舆论将是一面倒。
怪不得裴少卿这两天没动静。
原来是在等这封奏折。
“陛下!冤枉啊陛下!”闻安丢了奏折五体投地连连磕头,声音悲切的说道:“闻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定是有人蓄意构陷,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我闻家一个公道。”
“陛下,平阳伯到了。”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进来禀报道。
闻安喊冤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景泰帝不咸不淡说道:“能明察秋毫,还你个公道的人来了,传。”
“是。”小太监立刻应声退去。
闻安听见皇帝的话,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觉得皇帝简直不似人君,身为堂堂九五至尊心胸竟如此狭窄,我不就是利用舆情倒逼了你一次吗?至于逮着不放故意恶心我吗?
裴少卿快步走了进来,跟闻安并排而跪,“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刚吃完皇家甄选溏心鲍,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召进宫,面对这位同道老前辈,他心情有些怪怪的。
“平阳伯免礼,看看你面前那封奏折吧。”景泰帝风轻云淡的说道。
“是。”裴少卿应了一声,捡起手边的奏折翻看,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凝重,看完后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闻安一眼,“闻侍郎真是高啊!一边让周治诬告我,一边让人打着我的名头为非作歹给我身上泼脏水,幸好老天有眼没让你得逞,否则我冤死矣!”
“平阳伯休要胡言乱语!此事我闻家也是受害者!周治跟那些土匪纯属信口雌黄!他们有何证据?完全是污蔑我闻家!”闻安坚决不肯承认。
裴少卿满脸讥讽:“哈哈哈,那还真是奇了,周治跟那群土匪远隔数千里,是怎么默契的同时污蔑你?”
“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操控!有人在针对我闻家!”闻安冷冷的说道。
“呸!”裴少卿吐了口唾沫,直接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道:“敢做不敢当的东西,冲我来便罢了,竟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我裴少卿发誓要代表正义与律法于你闻家不共戴天!”
“你装什么大义凛然!”闻安看向皇帝,“请陛下治他君前失仪之罪。”
“够了!你们两个当朕这里是菜市场吗?”景泰帝没好气呵斥一声。
两人同时请罪,“请陛下恕罪。”
“哼!”景泰帝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闻爱卿告个病假吧。”
“陛下!”闻安声音都在颤抖。
景泰帝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情况对闻爱卿很不利啊,上次只是周治状告平阳伯,就激起无数士子和百姓游行,现在不止周治告闻家,还有那些土匪也指证闻家,传出去后群情定当更是汹涌,朕这也是为你好。”
闻安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
景泰帝特意用上次他擅动士子和百姓游行举例,这是赤果果的嘲讽。
“臣……遵旨。”闻安涩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景泰帝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嘲弄,淡然说道:“等平阳伯查个水落石出,还了你清白,一切就过去了,到时候还是正常上朝。”
让裴少卿来查。
他能给我闻家清白吗?
何况关键是闻家真的不清白啊!
陛下啊陛下,你究竟要做到哪个地步才能消解心里的火呀,臣真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君了啊!
“还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秉公执法!”裴少卿大义凛然的承诺道。
“朕自然是信你的。”景泰帝缓缓点头,对闻安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闻安爬起来看了裴少卿一眼,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等他离开后,景泰帝才哈哈大笑起来,“看看他刚才的模样,平阳伯这回可帮朕好好出了一口恶气啊。”
“他报复我便罢了,竟然敢裹挟民意倒逼陛下,岂有此理!请陛下放心吧,臣定让他付出代价。”裴少卿也不装了,直接承认一切都是自己搞出来的,承认就是要狠狠收拾闻家。
景泰帝只是想出口气同时警告一下闻家,也怕裴少卿借着自己的名义行永绝后患之事真把闻家往死里整。
所以提醒道:“点到即止,闻老对国朝有功,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因为一些不肖子孙让他不得善终吧?”
“是,臣明白了。”裴少卿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答道,眼底闪过丝寒意。
点到即止?
呵呵,不弄死闻家,难道等着他们下次再卷土重来对自己下黑手吗?
景泰帝挥了挥手,“去吧。”
“臣告退。”裴少卿转身离去。
走出御书房,他快步去追闻安。
闻安本来正在走神,被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下意识转身,看见是裴少卿后脸一黑,冷哼一声又回过了头。
“呵呵,闻侍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裴少卿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悠悠说道:“知道闻震为什么会死吗?闻家现在得罪我的程度比闻震更甚,闻家死定了!”
“虚张声势。”闻安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以为闻家的死活是你能说了算的吗?只有陛下能做主!而陛下若真想让我闻家死,那就不会不避嫌让你来负责查此事了,你敢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就不会轻饶你。”
“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认为陛下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闻家?”裴少卿知道他说的对,可表面上却不承认。
闻安对这个问题都懒得回答。
“因为陛下要顾及影响?”裴少卿替他回答了,接着又说道:“可你觉得我会顾及影响吗?闻侍郎是不是忘了我的行事风格?我可是裴少卿!”
闻安脸色微变,突然被惊醒。
是啊,他可是裴少卿。
这混账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还有,难道陛下就没想过我不会顾及影响吗?可他为什么还是让我负责此事呢?他真的就没准备让闻家死吗?”裴少卿又戏谑的说了一句。
闻安脸色更加难看了,停下脚步说道:“你休要挑拨离间编排陛下。”
“呵呵,随你怎么想,也随陛下怎么想,反正我肯定奔着一次就弄死你们闻家去。”裴少卿大笑着离去。
闻安盯着裴少卿的背影脸色是愈发阴沉得可怕,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陛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知道闻家很可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必须要不择手段和代价的度过这一关,否则就会烟消云散。
因为裴少卿的话让他不敢赌。
而这正是裴少卿给他说这些话想达到目的,就是逼着闻家狗急跳墙。
如果闻家现在什么都不做,那他还真不敢违背皇帝的意志奔着弄死闻家去,毕竟他现在也已经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还有群跟着他混的兄弟,不能再动不动掀桌子。
也是有软肋了啊!
而如果闻家狗急跳墙的话,那他再把闻家往死里弄可就不能怪他了。
不知道是谁干的,蜀州送进京城的奏折内容当天就传了出去,并且迅速在京城发散,让许多人为之愤怒。
闻家构陷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平阳伯就算了,居然为此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这让哪个百姓能接受啊?
当天还有往闻家院子里扔屎的。
嗯,裴少卿派人扔的。
有他安排的人带头后,热情的京城百姓给闻安投掷各种各样的礼物。
闻安对此是又愤怒又憋屈。
“刁民!刁民!尽都是一群罪该万死的刁民!”他在府上破口大骂。
他人在京城,很多事不方便做。
所以给远在渝州的爹写了封信。
告诉他现在事情的严重性,让他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也要阻止裴少卿对闻家的调查,否则闻家死到临头。
事情沸沸扬扬。
闻府的下人也都暗中议论。
被关押的周玲珑听见了下人们的交谈,原本无神的瞳孔又有了色彩。
她爹养了她十几年宠了十几年。
才嫁到闻家几个月。
而且还是嫁了个傻子。
所以她对闻家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和归属感的,是闻家怂恿她爹告裴少卿的,虽然不知道爹为什么突然反咬闻家一口,但她知道肯定是有苦衷。
现在闻家对她爹见死不救,还把她关了起来,让她心里产生了怨恨。
她想救爹,也想报复闻家。
“爹!我错了!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胳膊肘往外拐了!”周玲珑拍打着门大声喊道。
很快就有人去通知闻安。
闻安根本就没把周玲珑当回事。
听见她认错了就让人把她放了。
闻安的小儿子闻亮听说嫂子被放出来后,连忙第一时间跑去去探望。
这两天他可想死嫂子了。
“这两天嫂嫂你受苦了,心疼死我了。”闻亮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周玲珑心中毫无波动,被关着这两天闻亮都没敢来看她,已经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只是馋自己身子。
闻家上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嗔道:“心疼我那这两天你不来看人家?我看你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哎哟我的嫂嫂欸,我这两天刚好不在府上,听说后就第一时间匆匆赶回来帮你求情,又刚好得知你已经被爹放出来了。”闻亮睁眼说瞎话。
周玲珑一如既往的跟闻亮打情骂俏着,但是心里已没有往日的炽热。
………………………
裴少卿这边还没出发去渝州呢。
而田文静那边早已经带着下属便装进入渝州,对闻家秘密展开调查。
闻家就是渝州城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除了新来的知府外,从县令到靖安卫都跟闻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闻家在渝州的名声极好。
修建了免费的启蒙学堂,经常捐桥捐路施粥,谁提起闻家都要称一声大善人,百姓对闻家人十分的维护。
这一切都得益于闻喜确实对闻家人管教很严,所以闻家子弟有在外打架斗殴者,但却没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传闻,至少田文静没有查到。
不过田文静的人查到闻府管家闻良的儿子闻泰来,跟秦家来往甚密。
秦家是渝州一个新兴的家族。
跟闻家名声是两个极端,秦家人可谓是劣迹斑斑,市井传闻有许多人的死和失踪与秦家有关,而这些案子通常都不等经官就已经被了压下去。
除了秦家外渝州还有几个名声不太好的家族,都和闻家的人有关系。
田文静怀疑这些家族就是闻家的白手套,专门帮闻家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有闻家的支持所以才能崛起得那么快,因此准备从秦家入手调查。
收拾不了裴少卿,那这股压抑着的怒火就只有发泄在闻家的头上了。
(本章完)
第286章 什么叫贤內助?阴差阳错(求月票)
第286章 什么叫贤內助?阴差阳错(求月票)
裴少卿並不急著立刻去渝州。
因为他还要等闻安把信传到闻喜那里,给闻家留出商量对策的时间。
虽然他也能自导自演一场戏栽赃给闻家,比如搞个针对自己的刺杀。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皇帝也不是傻子,所以最好还是等著闻家动手。
毕竟彻底弄死闻家是件大事。
破绽越少越好。
这几日他就在家陪老婆孩子。
而另一边被他撩拨过的长公主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在马车被他轻薄的画面。
当时她太过慌乱,迫切的想摆脱裴少卿的轻薄,所以未曾体会身体上的愉悦,等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当时那种感觉很是让她著迷,心乱如麻。
跟和田文静贴贴完全不同,裴少卿的吻更强势有侵犯性,当他温热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娇嫩的肌肤时家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浑身酥麻、使不上力气。
裴少卿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达到田文静的极限,让她心生幽怨,田郎怎就是女儿身,真是害苦了自己。
那晚之后,从小受到的教育塑造的强烈道德感让她希望裴少卿真能断了对她念想,从此以后別再来找她。
可是裴少卿居然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却又让她有种悵然若失之感。
她就是矛盾,就是下贱。
犹豫再三,长公主翻出裴少卿送的那封表白信捏在手中反覆观看,准备亲自去找裴少卿把这封信还给他。
毕竟既然已经决定再无瓜葛。
那自己还留著这封信作甚?
对,就是这样。
自己只是去还信。
绝没有別的意思。
做好心理建设后,长公主叫来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命下人备轿前往平阳伯府,一路既忐忑又紧张又期待,脑子里面上演著小剧场。
裴少卿再见到自己时会高兴吧?
得知自己来意后又会很难过吧?
他若是胡搅蛮缠,自己又该怎么应对?是把话说绝,还是直接离开?
他若是再次试图轻薄自己,又该如何?是该苦苦哀求还是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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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直接同意收下了信……
一路胡思乱想,直到轿子停下。
“殿下,平阳伯府到了。”丫鬟掀开轿帘,毕恭毕敬的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吐出,隨后睁开眼睛起身下轿。
“速去通报说长公主殿下来访。”
丫鬟走走到门房面前自报家门。
“是。”门房麻溜转身回去报信。
很快就跑了出来,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殿下,您里面请吧。”
长公主微微頷首,气度从容的跟著他往里走,但从攥紧的指结却能看出她此刻內心绝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等她进了前厅后,才发现里面只有谢清梧,而裴少卿则是不见身影。
没想到刚进门竟然就遇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参见殿下。”谢清梧笑盈盈的起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辉,也让妾身惶恐,快请上座,茶马上就来。”
她对长公主的来意很好奇。
“裴夫人客气了。”长公主迅速整理好情绪落座,紧接著才又故作隨意的问了一句,“平阳伯没在府中吗?”
她特意挑这个点来平阳伯府,就是想著北镇抚司衙门应该已经下衙。
裴少卿如果在府上,那该是这个一家之主来接待她,而不是谢清梧。
“殿下来得不巧,夫君今日一早带人去渝州了。”谢清梧答道,隨即又好奇的问道:“不知殿下找夫君有何事?方便的话可以告诉妾身,待其从渝州回来我第一时间转速给他。”
长公主没想到这么不巧,自己若是没犹豫那么多天的话就不会跟裴少卿错过,可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在感到失望之余也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气。
谢清梧一直在暗中观察长公主的神色和情绪以及肢体动作,发现她从进门后一只手就一直有意无意反覆去摸袖子,那里似乎有什么重要东西。
而对方在听见裴少卿不在后的表情变化也很有意思,突然想到一件事让她有了个猜测,试探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家夫君?”
“没、没有!”长公主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否认,面对谢清梧时她总有些心虚,站起来说道:“既然平阳伯不在的话,那本宫就先打道回府了。”
看著她这反应,谢清梧確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袖子里的东西从她反应和形状来看,应该是夫君当初写给她那封用来挑拨其和田文静感情的信。
因为除此之外,谢清梧实在也想不到別的理由能让长公主如此失態。
看来那封信还是有点效果的。
没效果的话长公主何至於把那封信留那么久?现在还亲自登门归还。
“是封信吧。”她突然开口说道。
长公主闻言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原配捉姦在床的狐狸精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清梧嘴角微微上扬,走到长公主面前盯著她,“夫君写给你的信。”
“你……你知道?”长公主看著她这副反应,有些惊讶和愕然的问道。
“听闻你大婚那晚,他喝了很多並把自己关进书房,我进去后看见了这封信,但一直装作不知道。”谢清梧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別人的事:“我知道他心心念念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他根本不爱我。”
听见这些话,长公主不由得抿了抿嘴,有些自责的说道:“对不起。”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谢清梧展顏一笑道。
她笑容里透出的几分挑衅意味让长公主下意识感觉不舒服,皱了皱秀眉满脸不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才是贏家,我抢走了本该属於你的一个优秀的丈夫。”谢清梧笑容灿烂,围著她踱步,不慌不忙的说道:“贏家对输家的道歉是出於怜悯,可贏家需要输家的道歉吗?”
“你……”长公主顿时大怒,俏丽的面容冷峻如冰,原本她还因自己跟裴少卿拉扯不清而感到自责,觉得对不起谢清梧,可听见这番话,看著对方这副嘴脸,她充满了愤怒和不服。
同时被激起了好胜欲,“你高兴得太早,信不信我勾勾手指裴少卿就会回到我身边,成为我裙下之臣?”
“殿下对自己太自信了。”谢清梧眼神轻蔑打量著她,嗤笑道:“你若没嫁人便罢了,裴郎爱的是那个黄大闺女长公主,不是人妻长公主,何况他现在更爱我和孩子,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別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言辞刻薄,字字扎心。
“你放肆!”长公主气得够呛,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抬起纤纤玉指指著谢清梧,冷声说道:“记住你今天的话,从小到大本宫想要什么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也没人能跟我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她已经不想把信还给裴少卿了。
谢清梧那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她。
同时也坚定了她的决心。
因为谢清梧有一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她心坎里,裴少卿这个优秀出色的男人本该是她的丈夫!她从出生就被无数人羡慕,那嫁人也该如此,而不是嫁给一个女人守活寡!凭什么啊?
而且裴少卿还亲口说过是因为她才浪子回头、发愤图强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凭什么谢清梧占了她的便宜,居然还高高在上的嘲讽她?
她要把属於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要跟田文静和离改嫁给裴少卿!
要让裴郎把那个贱女人踢走!
这种贱人根本就配不上裴郎!
谢清梧看著长公主负气而走的背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嘖,夫君啊夫君,能娶我为妻可真是你的福分。
只要长公主被她刺激跟裴少卿发生姦情,那和田文静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差,再不用担心她帮田文静对付夫君,还能反过来帮夫君对付田文静。
那封信发挥出了超常的效果。
什么叫贤內助?
这就叫贤內助!
……………………
家里发生的事裴少卿一无所知。
否则定会感慨娶妻当娶谢清梧。
他正在骑马赶往渝州的路上。
两天后,裴少卿发现官道上多了许多人影,而且都是往一个方向去。
便好奇的叫住一名老丈询问。
“老丈,你们这是去作甚?”
“回官爷,我们是去菩提寺烧香拜佛的。”老丈瑟瑟发抖的回答道。
菩提寺裴少卿自然知道,他还在那里留宿,但看起来香火可不曾如此鼎盛,“怎么,这菩提寺很有名吗?”
“官爷有所不知,平阳伯回京途中都特意去菩提寺祈愿啊!当日恰逢大雨,伯爷在寺中留宿,夜晚小公子哭啼不止,原来是其天生灵慧异於常人,能见凡人之不能见,看见了鬼。
幸好戒色方丈佛法高深,超度了亡魂,伯爷深感敬佩,临走前还题了字呢,传言字成之际,庙中供奉的佛祖顿时金光大作给这幅字开了光啊!
事情传开后不止是十里八乡的人去烧香拜佛,连百里之外的县城都有人专门去呢。”老丈激动的讲述道。
雷猛等人纷纷看向了裴少卿。
裴少卿一脸无语。
这戒色真还他妈会搞宣传营销。
老丈又接著说道:“菩提寺都是真高僧,收到香火钱全拿来施粥,让大家要记得感恩佛祖,感恩伯爷。”
裴少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很多。
“伯爷,那群和尚竟敢打著您的名义招摇撞骗,卑职现在就去捉拿他们问罪。”常威打马上前大声说道。
“您……您就是平阳伯?”老丈顿时瞪大眼睛,隨后连忙跪下,“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伯爷恕罪啊。”
“参见伯爷!”xn
老丈身边聚集了不少百姓听他给裴少卿科普,但没想到故事的主角之一就在自己面前,连忙都纷纷跪拜。
裴少卿讚许的看了常威一眼,好小子有眼力劲,懂得给上司创造装逼的机会,嘴上说道:“戒色方丈乃得道高僧,何来招摇撞骗一说?诸位乡亲不必多礼,快请起,本官去也。”
话音落下直接一夹马腹就走。
戒色利用他的名声给寺庙扬名捞点钱不碍事,何况在帮他传播名声。
他也算是跟佛祖平起平坐了。
相信戒色那个聪明人听闻了刚刚的事后,会心领神会,更卖力的帮他宣传善名、邀买人心,相辅相成嘛。
常威等二十余人纷纷纵马跟上。
“伯爷可真是天人之姿啊!怪不得能让佛祖显灵给他提的字开光!”
“是啊,还平易近人嘞,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不如县太爷威风。”
“刚刚都听见了吧,伯爷可是承认了啊,菩提寺果真是非比寻常!”
一眾百姓起身后热烈的议论著。
闻安的信比裴少卿先到渝州。
闻喜看完后脸色阴沉如水。
立刻把闻礼和闻老二召来商议。
“爹,大哥信上说得是不是太言过其实?那么点事,陛下何至於会对闻家赶尽杀绝?”闻礼狐疑的说道。
“我倒觉得不然。”闻老二一脸严肃的说道:“爹,震儿死后陛下把大哥升去了京城当刑部侍郎,当时我们都觉得是陛下给闻家的补偿,还为闻家有机会再进入中枢、恢復昔日的荣光而高兴,现在看来却实则不然吶!
陛下分明是故意把大哥这个掌控渝州的渝州知府调走,另派一个心腹前来就是准备对闻家动手啊!待裴少卿跟知府里应外合,我闻家危矣。”
用现在的结果来倒推景泰帝当时的动机,听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闻喜满脸疲惫的嘆了口气,心累的说道:“陛下自然是信闻家的忠诚,但闻家已远离中枢太久,耐不住朝中或许有我闻家昔日的政敌进谗言惑君,那么厂久之下就肯定会让陛下对闻家起疑心。
现在看来,说不定陛下当初是真信了裴少卿对于震儿勾结玄教逆贼的指控,加上你们大哥借舆情逼陛下妥协,更让他忌惮觉得闻家有不臣不敬之心,才想借裴少卿来永绝后患。”
“总而言之,不管陛下是真想致闻家於死地,还是裴少卿拿著鸡毛当令箭想致闻家於死地,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闻老二表情严肃的说道。
“对了爹!”闻礼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抿了抿嘴说道:“闻泰来那小子说这几天城里多了一群生面孔在调查秦家,会不会是裴少卿暗中派来的人,已经在对我们闻家下手了。”
闻喜脸色一肃,浑浊的小眼睛里闪烁著精光,“好好好,你大哥信里说裴少卿一直按兵不动,现在看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除了他又还有谁敢在渝州暗查我闻家相关的事情?”
“爹!该怎么做?”闻老二问道。
闻喜冷冷的说道:“如你们大哥所说,不计代价地阻止调查,哪怕是陛下想要闻家死,只要撑过这一关后自废武功,那陛下便会高抬贵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著说道:“如果只是裴少卿拿著鸡毛当令箭想让我闻家死,那撑过这一关后再继续跟他过招,血债血偿!”
“好,爹,我现在就安排人杀了那些裴少卿的狗。”闻礼立刻表態。
“不够。”闻喜摇摇头,语气幽幽的说道:“想阻止裴少卿,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办到的,除非杀了他,但他有宗师护著,何况杀了他哪怕陛下不追责,裴世擎也不会当无事发生。”
所以不能选择直接杀了裴少卿。
“那爹,到底该怎么办?您就別卖关子了。”闻礼语气焦急的催促。
闻喜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失望的说道:“一把年纪,什么都要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拿主意,等我死后怎么办?闻家怕会败在你们手中。”
“那不至於爹,您死了还有大哥拿主意呢。”闻礼缩了缩脖子反驳。
“你……”闻喜被气得喘不上气。
“爹!”闻老二连忙起身上前轻轻抚摸他的胸口,“您別生气,別跟老三那个混帐计较,他一直不著调。”
“你也好不到哪去!”闻喜缓过来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打开他的手沉声说道:“要是渝州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那谁还顾得上查我们闻家?老三你去安排,这样……再这样……”
“爹,这……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恐有伤天和啊!”闻礼听完后不禁脸色煞白,咽了口唾沫劝说道。
他现在都觉得爹真可怕。
闻喜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著他。
闻礼低下头去,“我知道了爹。”
“无毒不丈夫!蠢就坏一些,否则谁都能欺负你。”闻喜说了一句。
闻礼答道:“是,儿子受教。”
“那些裴少卿的狗处理掉,当给他个见面礼。”闻喜又补充了一句。
闻老二答道:“爹,我去办。”
闻喜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爹,那您老好好休息。”
两个儿子同时起身告退。
闻喜窝在躺椅里,身子晃悠带动著椅子晃动,眼神放空的望著前方。
年纪上来后这眼神越发差了。
都看不清闻家的前路在哪儿。
(本章完)
第287章 一把大火,不装了摊牌了(求月票)
第287章 一把大火,不装了摊牌了(求月票)
夜晚,渝州城,同福客栈。
房间內,穿著一身白衣的田文静正一边喝茶,一边听下属匯报工作。
“大人,目前已能確定两年內有三十余人的失踪与秦家有关,其中年轻女子居多,被我们控制的人交代基本送进了闻家;另有数百户百姓因高利贷被秦家强行侵占良田,而这些田產最后又莫名到了闻家的手中;渝州境內最大土匪头子与秦家有勾连,本地靖安卫亦与秦家来往甚密……”
靖安卫不管南镇北镇,也不管贪污受贿还是吃喝嫖赌,但工作能力没得说,在查案方面是精锐中的精锐。
田文静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缓缓说道:“这么说来这秦家还真就是闻家养的恶犬,专门替闻家撕咬利益,闻家本身装成修桥铺路的大善人,恶人让別人去当,如此还能形成对比显得闻家更难得可贵。”
秦家这些闻家饲养的爪牙负责干坏事,闻家只负责做好事,被秦家之流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吃了闻家施捨的粥,还得感激涕零的直呼大善人。
殊不知他们口中感恩戴德的大善人才是害他们落到窘境的罪魁祸首。
是这些百姓蠢吗?
不是。
是闻家太坏!
“大人所言极是。”郑泽麟恭维了一句,接著又说道:“秦家给闻家干脏活的同时为避免被灭口和拋弃肯定也留了不少证据当后路,我们是否直接对秦家动手?將证据拷打出来?”
这年头主要取证手段就是用刑。
犯人受不了自然就会老实交代。
所以冤假错案也多,不过官府不在乎,能够破案把事情解决了就行。
“明日直接登门拿人,今晚都养足精神。”田文静掷地有声的说道。
按理说这案子不归南镇抚司管。
但只要里面涉及到北镇抚司的人违法乱纪那就可以管,而闻家的案子又怎么可能不涉及到当地靖安卫呢?
所以灵活一点,田文静完全可以称是调查渝州靖安卫,顺藤摸瓜查出秦家又查出闻家,就不违反程序了。
郑则麟沉声应道:“是,大人。”
话音落下、他转身告退。
田文静去把门关上,转身来到被屏风隔开的里屋,那里的浴桶已经放满了水,原本她准备洗澡就寢的,郑泽麟突然来敲门匯报工作耽误了她。
伸手试了下水温,凉了。
但田文静不在乎,伸手解开腰间的玉带,脱下外裳、中衣、里衣,露出缠绕在胸前的白缎,一层层解开白缎后风光无限。
颤巍巍。
田文静一丝不掛的迈入浴桶,已经凉透的水接触皮肤的瞬间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微微皱眉后很快舒展,若无其事的浇水搓澡。
伴隨著哗啦啦的水声,她抬起一条腿,白如凝脂,晶莹剔透的水珠掛在上面清晰可见,脚趾都格外娇嫩。
虽然她从小被当成男儿抚养,心態上也把自己当男人,但骨子里是个女人,对自己身体的清洁和养护极为在意,所以浑身上下都粉粉嫩嫩的。
甚至长公主跟她贴贴时都有不禁点自卑,又怎么可能把她当丈夫看?
突然田文静皱了皱眉头。
因为她嗅到一股淡淡的烟火味。
“啊著火了!”“快跑啊!”
伴隨著阵阵刺耳的尖叫。
同福客栈內霎时乱成一片。
田文静脸色骤变猛地起身。
哗啦啦,水四溅,颗颗如晨露似的水珠沿著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缓缓滑落回浴桶中溅起了一圈圈涟漪。
“哐当!”房门突然被撞开,一名下属焦急的说道:“大人!著火了!”
“不要进来!我没事!”田文静脱口而出呵退要进门的下属,迈著大长腿出了浴桶,拿起刚解下的白缎胡乱缠绕了事,又穿上裤子,披上外裳繫紧就往外走去,“弟兄们都没事吧?”
她问话的同时,已经看见四周隨处可见的火光和滚滚浓烟,许多客人和店小二都正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还有的已经变成火人,这火异常凶猛,再过片刻恐怕大家都是熟人。
“没有。”郑泽麟答道,有些急切的说道:“火不知道怎么起的,发现时就已经很大了,大人我们快走。”
“救人。”田文静冷冷的说道。
郑泽麟一愣,“啊?”
“我说救人。”田文静看著他。
朕泽麟立刻应道:“是!”
隨后大手一挥,“快救人。”
一眾南镇靖安卫立刻施展轻功救人,一人抱一个腾空而起往天上飞。
田文静自己也不例外,脚尖点地冲向一个正嚎啕大哭的小姑娘,单手將其抱住一跃而起,“我带你出去。”
“咻咻咻咻咻……”
而就在他们衝出浓烟时,无数泛著寒光的冷箭从四面八方破空而至。
“啊!”
“大人!有埋伏!小心暗箭!”
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有被从空中射坠的,也有人下意识用手里救出的百姓挡箭害其扎成了刺蝟。
“不用救人了,分散走,在备用落脚点集合。”田文静面色阴沉的大喊一声,这把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想烧死她们,怕烧不死还留了后手。
而至於是谁要致她们於死地?
田文静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肯定是她们的身份和所作所为暴露了,闻家察觉之后想要杀人灭口。
毕竟在这诺大的渝州,除了闻家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下杀手。
田文静单手抱著小孩儿,一只手持剑盪开飞来的箭矢,凭藉矫健的身手衝出火场,结果刚一落地,数名蒙面持刀的杀手就纵身而至將她围住。
她那些下属也正在与敌人交手。
“让这个小姑娘走。”田文静面无表情的说道,放下怀中嚇傻的孩子。
泪眼矇矓的小姑娘愣了一下后转身就跑,刚跑没两步摔了一跤,爬起来后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接著跑。
“咻!”
一支箭矢划过。
小姑娘脖子被贯穿后骤然倒地。
但尚未断气,身子不断的抽搐。
田文静看著这一幕目呲欲裂,盯著那个放箭的杀手吼道:“你该死!”
话音落下便飞身而起杀了过去。
放箭的男子蒙著面看不清脸色。
但是眼神中却明显透露出惊恐。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而在田文静动的同时,包围她的杀手也动了,从不同的方向冲向她。
但这些人根本不是田文静对手。
被暴怒的她三两招轻鬆打退。
那个放箭的杀手看见这一幕后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转身欲逃。
田文静的剑脱手而出,直接从背后將其胸口贯穿,人紧接著破空而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脑袋扯了下来,血水给她的白衣点上梅。
无头尸体飆著血重重砸在地上。
血珠呈放射状向四周飞溅。
其他杀手看著这一幕都嚇懵了。
面面相覷。
太残暴了!
一时间没人再敢带头往前压。
而田文静也没恋战,眼见震慑住了这些杀手后,抓住机会溜之大吉。
毕竟这是闻家的地盘,谁知道再拖下去的话会不会有高手赶来支援?
……………………
这个点闻喜已经睡了。
毕竟年纪大熬不了夜。
而且这年头的夜生活匱乏,只有吃喝嫖赌,哪一样他都是有心无力。
“哐哐哐!”
敲门声把闻喜从睡梦中惊醒。
他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年纪大了想有个质量好的睡眠本来就不容易。
半夜被吵醒,他想杀人。
“爹,你睡了吗?”闻老二问道。
闻喜听见这句话后突然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而闻老二因迟迟没有得到亲爹的答覆,心生担忧,毕竟老爹年纪大了一身病,隨时都可能有个三长两短。
当即强行破门而入衝到了床边。
然后就看见披头散髮、身材干瘦的闻喜正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床上。
四目相对,把他嚇了一跳。
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没睡不点灯就算了,也不肯吱一声,这是要嚇死谁呀。”闻老二心有余悸的说道。
闻喜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平静的表面下实则已经蕴藏著惊涛骇浪,要是闻老二给不出一个过硬的理由,他就让这逆子后悔生出来。
“出事了爹。”闻老二顿时想起了正事,面色难看的说道:“裴少卿派来打前站的人里有高手,我派去的人没能將他们全留下,跑了十几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闻喜破口大骂,没好气的说道:“苍鹰搏兔亦尽全力,家里面那些高手养著不就是拿来用的?你还捨不得吗?”
“爹我……”闻老二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我派了好几位游龙境,我以为够用了,但是又哪能想被裴少卿安排来打前站的人都那么厉害啊。”
“立刻把那一行人的像画出来让府衙、县衙、靖安卫全城搜捕今晚纵火杀人的恶徒。”闻喜冷冷的说道。
虽然新来的知府跟闻家没那么深的关係,但府衙其他官员可都是闻家的人,所以闻家能动用府衙的力量。
闻老二点点头,“我这就去。”
另一边,城中一栋民宅內,田文静跟成功从客栈撤出来的下属匯合。
“大人,死了七个弟兄,还伤了五个。”郑泽麟脸色阴沉的稟报导。
田文静脸色冰冷得可怕,握著剑的指结隱隱发白,她在裴少卿那里都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他们是找死!”
“大人,今晚的袭击肯定是闻家所为。”郑泽麟同样一肚子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敢动手就是仗著我们没表明身份,想让我们死得悄无声息,所以卑职提议明日一早立刻亮出身份光明正大的查,至少能让闻家投鼠忌器不敢再干今晚这种事情。”
“嗯。”田文静点点头,毕竟已经暴露了,再藏著掖著也没什么意义。
直接光明正大针对秦家,或许能逼著闻家壮士断腕放弃秦家,而闻家只要有了这样的心思,秦家也肯定不会任人宰割,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渝州城喧囂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田文静就带著一眾下属直奔靖安卫渝州千户所,全体都换了官服,只是马在客栈被烧死了。
“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立刻让你家千户出来迎接!”郑泽麟手持令牌上前一步,趾高气昂的说道。
“卑职拜见大人!”门口站岗的靖安卫大惊失色的跪地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稍等,卑职这就去。”
话音落下起身匆匆往里面跑。
渝州千户王辉手里正拿著一幅画像在看,画上正是田文静,放下画望著眼前的闻府管家说道:“还请回去告诉闻阁老,下官定然全力以赴,早日將这纵火杀人的狂徒抓捕归案。”
“有劳王千户。”闻良放下茶杯拱了拱手,架子十足,毕竟在闻家他是下人,但出了闻家他可就也是老爷。
而就在此时,站岗的靖安卫匆匆入內,“启稟大人,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了,在门外叫您去接驾。”
“什么?”王辉豁然起身,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著,身为北镇的人听闻南镇的人上门,就像看见了黑白无常来索命一样可怖,目前为止除了平阳伯外,还没人在南镇手里討到便宜。
闻良平静的说道:“王千户不必自乱阵脚,这田大人也不一定是衝著你来的,何况只要老爷子还在,这渝州的天就塌不下来,快去接驾吧。”
“是,闻管家说的是。”王辉顿时冷静下来,对他拱了拱手,“恕不能招待您了,您自便,我先去一步。”
说完他就迈步往外走,一边吩咐下属通知百户、总旗隨他一同出迎。
闻良则是躲到了屏风后面。
想听听是怎么个事儿。
也好第一时间回去向老爷稟报。
王辉快步走出千户所,一眼就认出了南镇抚司的服饰,眼见一人背对著自己,他立刻带头跪下,“卑职靖安卫渝州千户王辉参见田镇抚使。”
负手而立的田文静缓缓转身。
王辉看见她的脸后大惊失色。
这不就是闻良让他抓的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
“王千户为何看见本官的脸后如此惊讶啊?”田文静眼睛一眯问道。
王辉念头急转答道:“卑职是惊讶於大人的年轻,真是如人汗顏。”
“原来如此。”田文静自然不信他这鬼话,但是也没深究,“起来吧。”
“谢大人!”王辉起身,弯著腰试探性问道:“不知田大人千里迢迢亲至渝州所为何事?在下可能帮忙?”
“进去说吧。”田文静淡然道。
“小的失礼,该死。”王辉立刻低头认错,忙说道:“大人里面用茶。”
田文静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
王辉已经汗流浹背了,田文静的画像可还在正厅的桌子上啊,要是让她看到的话,自己又该作何解释呢?
但又不能不把田文静带去正厅。
因为对方身份在那里。
“大人隨便坐。”进了正厅后王辉说道,快步走到主位上不著痕跡拿起那张画像揉成一团,抬头对田文静歉意一笑:“有些乱,让大人见笑了。”
田文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撩袍子坐下,平静的说道:“本官这次来渝州是因为接到了检举,称渝州靖安卫勾结当地豪强秦家鱼肉百姓。”
屏风后面的闻良脸色一变。
“大人冤枉啊!下官绝没干过这种事。”王辉立刻起身为自己辩解。
“本官也没说是你乾的。”田文静不著痕跡的扫了屏风一眼又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或许是你手下人呢?”
“这……这下官还真是不敢打包票了。”王辉鬆了口气重新坐下,立刻表態道:“下官愿意全力配合大人进行调查,將这颗老鼠屎揪出来。”
“嗯,那就麻烦王千户了。”田文静缓缓点头,隨即又说道:“其实本官前几日便到了渝州,已经暗中展开了调查,掌握了一些情况,秦家疑似察觉后狗急跳墙,昨夜往我们落脚的同福客栈放了把火,又派人刺杀。”
“什么?他们竟如此大胆?”王辉惊怒交加道,怒是演的,惊是真的。
闻良拿著田文静的画像告诉他称这是昨晚放火杀人的恶徒首领,说明並非秦家对田文静下手,而是闻家!
闻家好大的胆子!
屏风后面的闻良脸色凝重。
“確实是大胆,本官还没见过这等丧心病狂之辈,由此可见其中牵涉的定然是大案重案。”田文静说道。
王辉抿了抿嘴,“那大人现在在何处落脚?可需要下官帮忙安排?”
“不必麻烦,只需要王千户你安排个人与我们对接,负责辅助我们办案就行了。”田文静摇了摇头说道。
“立刻叫唐百户进来。”王辉对外喊了一声,又对田文静介绍,“这唐百户不仅能力出眾,而且为人还绝对可靠,相信田大人能够用得顺手。”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材挺拔的魁梧大汉就走了进来,“大人您找我。”
“唐安,今后你暂且听田镇抚使的安排,她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儘量全部满足。”王辉面色严肃的交代道。
唐安看向田文静,弯腰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唐某但凭大人差遣。”
“好一位壮士,本官就多谢王千户割爱了。”田文静哈哈大笑,接著脸色一嗔,“现在唐百户就请带上你的人帮本官抓几个人吧,郑千户。”
“是!”郑泽麟立刻上前將一份名单递给唐方,“上面的人全部抓来。”
裴少卿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本章完)
第288章 还得是老辈子狠啊!抵达渝州(求月
第288章 还得是老辈子狠啊!抵达渝州(求月票)
渝州靖安卫千户所前厅。
唐安接过郑泽麟递给他的名单看了一眼,全是秦家的人,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抬头望向了王辉。
秦家跟千户所关係可太深了啊!
“看本官干什么?不是让你听田大人的吗?”王辉瞪了他一眼吼道。
“大人恕罪!”唐安低下头,转身对田文静说道:“下官现在就去办。”
“还麻烦王大人腾间屋子给我们办公用。”田文静又看向王辉说道。
“自无不可。”王辉又喊来一名下属去安排,並对田文静说道:“大人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隨时来找我。”
“嗯。”田文静点点头起身离开。
王辉立刻高喊道:“恭送大人。”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他才站直起身来吐出口气,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时闻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王辉听见声音后转身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王辉才带著几分怨气和怒气咬牙说道:“麻烦下次请闻管家搞清楚再说,让我去抓南镇抚司的镇抚使,我有几个脑袋让你这么用?”
他看似在埋怨闻良,实则是埋怨闻喜,只是不敢说得那么直白而已。
“王千户息怒,老爷对其身份事先亦是毫不知情,否则绝对不会如此行事,更不会瞒著你。”闻良能理解他的愤怒,语气温和而诚恳的解释。
他是闻喜的绝对亲信,很多事闻喜儿子不知道他都知道,所以闻家最近一系列的举措他自然也是知情者。
王辉冷哼一声,不管他信不信这番话都得接受这个解释,否则除非就此跟闻家翻脸,沉声道:“自便吧。”
“这件事我会告诉老爷的,请王千户盯紧田大人的一举一动。”闻良对著王辉拱了拱手,然后快步离去。
看著闻良的背影,王辉脸色变幻莫测,都已经逼得闻家用火烧芹菜这一招,说明田文静的调查已很深入。
而且闻家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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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的话,就不会那么极端。
他甚至怀疑闻家之所以不告诉他田文静的身份,就是故意想让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对田文静等人动手。
然后再也没有回头路。
只能跟著闻家一条道走到黑。
自己也要早作打算才是啊!
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得太多。
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闻良急匆匆赶回闻府,找到正在餵鸟的闻喜:“老爷,不好了老爷。”
闻喜没別的爱好,就喜欢养鸟。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鸟不行了吧。
“何事如此慌张?你也是府上的老人,没规没矩,成何体统?”闻喜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呵斥。
“还请老爷恕罪。”闻良连忙俯首认错,接著才又喘著大气说道:“不怪小的失礼,是事態紧急,咱们搞错啦,查秦家的不是裴少卿的人,是南镇抚司,还是姓田的镇抚使亲至。”
“啪嗒!”闻喜手里的鸟食盒摔在了地上,他满脸不敢置信的紧紧盯著闻良,一字一句的道:“你说什么?”
南镇抚司?
这事跟南镇抚司有什么关係?
“我说咱们搞错啦,同福客栈那群人不是裴少卿的下属,是南镇抚司田镇抚使。”闻良哭丧著脸重复道。
闻喜目光呆滯,久久无语。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企图刺杀南镇抚司镇抚使田文静?也就是说不仅有个衝著闻家来的裴少卿在路上,南镇抚司早也就已经衝著他们闻家来了!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这两件事背后代表的含义,南北两镇一明一暗同时对闻家下手,皇帝分明就是欲至闻家於死地,而故意派本该避嫌的裴少卿来,既是迷惑大眾也是迷惑闻家。
虽然早就有这个猜测,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真当这个最坏的猜测成为事实时,他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何至於此,又何至於此啊。”
闻喜喃喃自语,表情似哭非哭。
感到惊惧的同时他也感到寒心。
闻家於国朝有大功啊!皇帝为集权设下圈套把闻家赶出中枢,他认自己技不如人,可是没想到皇帝这都还不满意,竟然非要对闻家赶尽杀绝。
闻家究竟犯了什么罪以至於此?
闻喜拳头紧握,牙都要咬碎了。
“老爷,老爷,您还好吧?要保重身体啊!”闻良眼看闻喜身子微微颤抖摇晃,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
闻喜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说道:“立刻叫老二和老三回来。”
“是。”闻良立刻应声去办。
闻喜转身回到书房给闻安写信。
皇帝要让闻家死,那闻家一旦倒下后远在京城的闻安自然是难以独善其身,所以他要让好大儿早做准备。
等他写完信来到前厅,就看见闻老二和闻礼及闻良都已经等在里面。
闻家很大,但能完全被闻喜信任的核心就三个儿子和闻良这个老僕。
其他人都只是可利用的工具人。
当然,这三个他信任的人又各有自己信任的人,维持著闻家的运转。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闻管家不肯说。”闻礼上前扶著闻喜落座。
闻喜坐下先重重吐出口气,接著才面色凝重的道:“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皇帝要致闻家於死地!”
轰!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厅內三人都是头脑一片空白。
“爹……爹,怎么……怎么突然就確定是陛下了,这……这会不会有误会啊?”闻老二磕磕绊绊的问道。
闻礼也连忙附和,“是啊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闻家自您退下后一向低调,也就大哥为对付裴少卿时逼了陛下一把,不至於因此就要除掉我闻家吧?陛下的心胸狭窄如斯?”
裴少卿要致闻家於死地,和皇帝要致闻家於死地,这可是两种概念。
闻家在渝州是实打实的一霸,但渝州都是燕家的,那可是皇帝啊,强大到让人窒息,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闻礼也是眼巴巴的望著闻喜。
他们这种人就是攀附在闻家这颗大树上的寄生虫,而他是爬到树顶上的那颗,树倒过后也是摔得最惨的。
所以他是真不希望闻家出事。
“闻管家你告诉他们吧。”闻喜嘆了口气,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说道。
“是,老爷。”闻礼回过神,迎著闻老二和闻礼的目光讲了刚才的事。
两人听完后石化在原地,也意识到老爹为何判断是皇帝要对付闻家。
闻老二又气又怒,在原地急得直跳脚,破口大骂道:“昏君!真是个昏君啊!为君者本应当心胸开阔海纳百川,他竟因一点小事就要对功勋之家赶尽杀绝,还只敢阴著来,不敢光明正大的干,这等人又岂配为君?”
闻喜苦笑一声,皇帝当然不敢光明正大来,要顾及影响,虽然他刻薄寡恩,但是肯定不想让別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要人依旧当他是圣明之君。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还能骂死那无道昏君吗?”闻礼强行稳住心神看向闻喜问道:“爹,该怎么办?”
“我老了,死则死矣,但闻家那么多子子孙孙还年轻,所以绝不能坐以待毙。”闻喜语气沉稳的定调子。
景泰帝是真的伤透了他的心。
皇帝不义,也就別怪臣子不忠。
闻老二说道:“爹,您说吧。”
“造反。”闻喜缓缓吐出两个字。
闻老二和闻礼闻安都被镇住了。
还得是老辈子狠吶!
刚刚还一口一个昏君,恨不得当场提刀上京的闻老二顿时犹犹豫豫的说道:“爹,这……这造反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的,咱家世代居住渝州,在当地名望高,就算能拿下渝州,那也扛不住陛下的围剿啊。”
“是啊爹,这太激进了,还有没有別的温和点的办法?真造反,开弓可没回头箭。”闻老二也有点怂了。
反倒是闻良不怂,掷地有声的表態道:“皇帝无道,逼杀忠良,老爷您说怎么干,我一家都押您身上。”
闻老二和闻礼都诧异的看向他。
没想到闻管家你个浓眉大眼的傢伙看著老实,结果骨子里是个反贼!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两个老头比他们两个年轻人还激进,七八十岁正是奋斗的年纪是吧?
“你们两个混帐,还不如闻管家看得明白。”闻喜怒其不爭,对两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阵喷,然后抿了抿嘴说道:“现在是皇帝要致我们闻家於死地!挣扎是没用的,只能是反抗!
而反抗不彻底只会更进一步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所以要反抗就只能反抗到底,而要反抗皇帝那就只有造反一条路,不造反便只能跑,要拋下闻家世世代代祖业远走异国他乡吗?”
跑,闻喜是不可能跑的,他一把年纪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也拋不下这边闻家祖祖辈辈攒下来的基业。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渝州地界!
闻老二和闻礼对视一眼,觉得亲爹说的对,他们根本没得选,也就死心了,问道:“爹,那咱该怎么反?”
“不要担心拿下渝州后扛不住朝廷围剿,天下不只是一个大周,只要我们搞出声势,让大周后院起火,那玄教、大魏又岂会坐失良机?西魏和我们就隔个蜀州。”闻喜沉声说道。
他从来就没想过能割据渝州自立为王,而是想跟魏国里应外合拿下渝州后带著渝州投魏,封王永镇渝州。
闻良眼睛一亮,觉得这个计划很有搞头,“老爷此言大善,魏国若是能得渝州,就相当於有了全面进攻大周的桥头堡,滇州和蜀州在望,他们一定会支持老爷,咱们闻家去魏国当个渝州王,不比在大周当羔羊好?”
闻家要是真能当渝州王,那他也能摇身一变有个一官半职,从此以后他的孩子不再是奴籍,也会是士绅。
“干了!闻家祖祖辈辈在渝州多少年了?而且一向有善名,民心在我们这边,城里的官员衙役靖安卫都受过闻家的好处,闻家倒了他们也没好下场,也会支持我们,唯一要搞定的就是渝州卫。”闻老二思索著说道。
渝州卫一万多披甲之士,搞定了才有造反的筹码,搞不定,他们这边才刚造反,渝州卫立刻就攻城平叛。
因为没想过要造反,所以闻家从没碰过敏感的军队,因此虽然跟渝州卫的將领还算熟悉,但没建立太深的关係,对渝州卫更没有影响力可言。
闻喜自然也深知这点,作为屹立朝堂几十年不倒的老狐狸,算计人的计划信手拈来,“此事好办,无非是逼上梁山,闻礼,这事你去办,宴请渝州卫的將领,然后这般这般……”
“是,老奴明白。”闻礼答道。
“爹,高啊!”闻老二称讚道。
闻礼也吹捧道:“爹,硬啊!”
“哼!不然指望你们这两个废物能成什么事?”闻喜骂道,接著又嘆口气,“希望你们大哥能平安回来。”
而闻老二和闻礼听见这话却都是神色各异,眼珠子转动,没有出声。
如果是决定造反之前。
他们肯定希望大哥能平安回来。
但现在决定要造反,而且渝州王好似唾手可得,那他们就不希望大哥平安回来了,否则大哥肯定是世子。
而要是大哥回不来。
他们两个还有爭一爭的机会。
“目前重点是搞定渝州卫,暗中积攒钱粮、联繫魏国,裴少卿和田文静那边都不用管了,就放任他们在渝州城折腾,折腾到所有官员士绅都害怕和不安。”闻喜眼神深邃的说道。
渝州城方方面面都跟闻家有关。
裴少卿和田文静要对付闻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明摆著冲闻家来,只会从秦家这些闻家的触角入手去调查。
利用裴少卿和田文静把这些逼人到墙角,自然不得不跟著闻家造反。
“是,爹。”闻老二和闻礼自然也明白这简单的道理,而且还举一反三的问道:“要不要编个童谣什么的?”
造反总得整点玄之又玄的东西。
穷苦大眾们就吃这一套。
“过两日我去天安寺上香,我要佛祖显灵,让我沐浴金光。”童谣传起来太慢了,闻喜要更直接更猛的。
先来个金光加身,后面造反的时候再提起这件事那就是有天命,能够忽悠城里的百姓和那些底层大头兵。
闻礼眼睛一亮,“爹,我安排。”
“闻家兴废在此一举,此事目前就我们几人知道,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啊。”闻喜面色严肃的叮嘱三人。
闻良连忙说道:“老爷放心,您还不了解我吗?我的嘴巴最紧了。”
“爹,我平时虽然不著调,但也分得清轻重。”闻礼紧隨其后表態。
“俺也一样。”闻老二说道,接著又补充了一句,“爹,既然咱们都要造反了,那等利用完裴少卿后是不是就能直接杀了他给震儿报仇了啊?”
“不,可以抓住他,但是却不能急著杀。”闻喜摇了摇头一口否决。
就在此时,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启稟老爷,秦员外求见。”
秦员外就是秦家的老爷秦宝。
“快快有请。”闻喜立即说道。
很快一身华服、身材微胖的秦宝就急匆匆走了进来,“见过闻阁老和二位公子,出大事了阁老,靖安卫的人抓了我秦家好几个掌柜,甚至是把我幼子都带走了,说是南镇抚司查我秦家与靖安卫勾结鱼肉百姓一事。”
“老秦稍安勿躁,这件事老夫已经知道了。”闻喜不慌不忙的伸手指著椅子,“先坐,既然还没直接把你抓走,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得挽回。”
“谢阁老赐座。”秦宝对闻喜毕恭毕敬,躬身谢恩后才落座,嘆了口气说道:“不怕阁老笑话,我这心是真不安啊,还望阁老能给一个准话。”
“打狗还得看主人,老秦啊,这里是渝州,回去等著,老夫保证出不了什么大事。”闻喜气定神閒,似乎是一切尽在掌握,语气平静的说道。
秦宝吐出口气,“有您老人家这番话,那我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接下来几天,靖安卫在田文静的指使下四处抓人,不止是抓秦家的人还抓其他跟闻家关係近的家族的人。
搞得渝州鸡飞狗跳。
闻喜对此巴不得呢,所以根本没有出手阻止,只一味安抚求救的人。
甚至还有时间去天安寺祈福。
天安寺是渝州最有名、香火最鼎盛的寺庙,闻喜祈福当日,无数人亲眼看见佛像发出金光將他笼罩其中。
当时现场有很多人。
金光唯独笼罩了闻喜。
这件事成了渝州城一桩趣闻,甚至是取代了靖安卫四处抓人的热度。
次日一早有天使进城,在闻家门口宣旨赏赐给闻喜各种金银和珍宝。
虽不是加官进爵,但皇帝专门赏赐这些东西,更体现出皇帝对闻喜的重视,让一眾围观百姓都与荣有焉。
就连田文静都因此消停了一天。
……………………
又是两天后。
裴少卿终於到了渝州。
要抵达城门之前,他特意先派人进城通知当地的官员,然后就在迎接他的人当中看见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田文静!
这死娘炮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蜀州查自己吗?
怎么来渝州了?
裴少卿脑子里满是小问號。
田文静隔著老远都能看出裴少卿眼中的惊异,露出一个戏謔的笑容。
(本章完)
第289章 乱成一锅粥,化干戈为玉帛(求月票
第289章 乱成一锅粥,化干戈为玉帛(求月票)
马背上,裴少卿和田文静遥遥相望,喃喃自语了句:“来者不善啊。”
狸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
主公,你才是来者。
裴少卿一夹马腹迎了上去。
“裴千户,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本官吧?”田文静似笑非笑的看着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
裴少卿回过神来翻身下马,拱了拱手说道:“确实很意外,我以为田大人该回京了,没想到来了渝州。”
“我也很意外,没有想到裴千户会来渝州。”田文静微微皱眉说道。
裴少卿直接当着一众渝州本地官员的面说道:“周治状告闻阁老指使他诬告我,蜀州又有打着我名头杀人放火的土匪交代是受闻家指使给我泼脏水,所以陛下命我来渝州调查。”
他话音落下,现场一众府衙、县衙和靖安卫的官员脸色都不太自然。
田文静已经把渝州折腾得不行。
虽然打着调查靖安卫与秦家勾结鱼肉百姓的名义,但是调查范围却越来越广,明显就是磨刀霍霍向闻家。
现在又来个裴少卿。
这渝州城真是要乱成一锅粥。
“哦?”田文静眉头一挑,她想过蜀州的奏折送到京城后皇帝肯定会派人来渝州调查,但却没想到会派裴少卿本人来,难道都没想过要避嫌吗?
不过只是念头一转她就猜到了皇帝的想法,皇帝没准备上纲上线针对闻家,所以才不避嫌的派裴少卿来。
而且前两天还给了闻家赏赐,这不就是提前安抚和暗示闻家派裴少卿来只是走个过场,不会一查到底吗?
那自己自作聪明,为了不白跑一趟能立个功带回京,在渝州搅风搅雨针对闻家,岂不是与皇帝背道而驰?
明智之举是现在立刻停止调查。
但是随着这几日调查的深入和进展顺利,让她挖出了很多骇人听闻的案子,闻家之恶简直罄竹难书,如果就此收手回京的话,她又良心难安。
最关键的是,她这几天做的事已经得罪了闻家,现在收手也晚了些。
裴少卿见她不说话,好奇的问了一句,“田大人来渝州是所为何事?”
“接到检举渝州靖安卫千户所与当地豪强勾结鱼肉百姓,本官当时正好在蜀州,离渝州不远,所以就亲自过来调查。”田文静回过神来答道。
“原来如此。”裴少卿恍然,点点头称赞道:“田大人事必亲恭,佩服佩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那下官就预祝大人早日将这种败坏我靖安卫名声的虫豸揪出来绳之以法了。”
“借裴千户吉言。”田文静已经思索着能不能跟裴少卿合作,两人一起违背下皇帝的意志,彻底弄死闻家。
反正裴少卿跟闻家有仇,而她现在也已经得罪闻家,有合作的基础。
就在此时,一个气度沉稳的中年人上前一步笑着说道:“田大人和平阳伯就不要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先进城如何?本官已让人摆了接风宴。”
“这位是……”裴少卿目露疑色。
中年人拱手抱拳说道:“本官乃渝州知府方星齐,平阳伯有礼了。”
他官职比裴少卿高,但裴少卿有爵位在,所以他才不得不出城相迎。
“原来是方知府,有劳方知府亲自相迎。”裴少卿客客气气的回礼。
王辉也上前行礼,“靖安卫渝州千户王辉,见过伯爷,恭迎伯爷。”
“王千户免礼,你们千户所可得好好配合田大人,这事关我北镇的名声清白。”裴少卿一脸认真的嘱咐。
王辉人早就麻了,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伯爷放心,我全权配合。”
“那就好,那就好啊。”裴少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现在进城吧。”
“伯爷请。”
“请。”
接风宴定在渝州城最好的酒楼。
天香阁。
宴席上众人心思各异,不过表面上却其乐融融,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散场后,裴少卿就在天香阁要了几间上房入住,吩咐几名下属去城里收集下消息,自己则是去沐浴更衣。
“大人,方知府想见您。”
常威站在门口汇报道。
“有请。”裴少卿顾不上沐浴了。
刚散席方星齐就单独来见,说明是有什么话刚刚在宴席上不方便说。
随着开门声响起,方星齐带着身酒气走了进来,拱手道:“平阳伯。”
“方知府请坐。”裴少卿抬手指了指椅子,等他坐下后才问道:“不知府君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话交代?”
“唉,好叫平阳伯知晓,方某这个知府不好当啊。”方星齐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叫苦道:“府衙上下都是闻家的人,方某这个知府就是个泥胎塑像、空架子,没什么实权,所以闻家干的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方星齐如此直白的吐槽闻家让裴少卿很意外和不解,怎么一副迫切想跟闻家划分关系的样子?他笑吟吟的问道:“闻家干了什么事?让府君如此惶恐,迫不及待把自己摘出去?”
“这……”方星齐吞吞吐吐,短暂的思索后,一咬牙说道:“我虽然刚来渝州不久,但也深知闻家非表面那么人畜无害,他们把持渝州官场和民间舆论,借他人之手干伤天害理的勾当为己牟利,实不相瞒,方某这个知府虽有心杀贼,但却无力回天呐。”
他这干净利落出卖闻家的态度让裴少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堂堂知府不至于那么没有政治智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呵呵,方知府倒是直白,但难道府君就不怕下官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吗?毕竟闻家影响力太大。”裴少卿微眯起眼睛盯着他慢悠悠的说道。
方星齐苦笑一声,“平阳伯何必试探本官?真是走过场的话,用得着南镇北镇一起动手吗?此前只有田大人出手,局势还不算明朗,但现在裴大人一来,大家心里肯定都有数了。
定是陛下高居庙堂却也深知闻家对渝州把持过深,所以才想将其连根拔起,先前把闻安调回京就是在做铺垫啊,可惜本官悟性不足没领悟到陛下的深意,让陛下失望了啊,现在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望伯爷理解。”
还有前两天皇帝对闻家的赏赐。
显然就是想误导和稳住闻家啊!
同一件事,不同身份的人出于不同的角度来看就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裴少卿脸色微变,田文静这死娘炮在渝州到底干了些什么?以至于给方星齐这个知府都造成这样的误解?
不过很快他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因为连方星齐都这么想了。
那闻家肯定也会这么误会。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吗?
一旦闻家误以为真是皇帝要致他们于死地,那么就必然会狗急跳墙。
而他们一旦跳墙。
搞出什么大事情。
皇帝就真的要致他们于死地了。
“方知府的担心我明白了,请你放心吧,我此次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的好人。”裴少卿一脸严肃的承诺。
听见裴少卿默认了真是皇帝要对付闻家,方星齐心中大呼侥幸,幸好自己没跟闻家妥协同流合污,幸好自己现在第一时间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否则还真有可能会给闻家陪葬。
他立刻起身拱手一拜说道:“有平阳伯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虽然府衙不在我掌控中,但我这个知府身份却是实打实的,若是有用得上方某的地方,还请伯爷务必不要客气。”
“府君放心,若需要你出手相助的时候我定直言相告。”裴少卿也跟着站了起来,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方星齐点点头,“告辞。”
“府君慢走不送。”
方星齐前脚刚走,后脚常威就立刻又来禀报,“大人,田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好一会儿了,他也要见您。”
“有请。”裴少卿沉声说道。
田文静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就看见裴少卿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品茶。
“裴大人好大的官威,看见本官也不起身迎。”虽然田文静想跟裴少卿合作,但看着他这副嘴脸就不爽。
裴少卿冷哼一声,端着茶杯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田大人现在官职比我高,但以后可不一定,你在渝州搞风搞雨陛下还不知情吧?而且把闻家得罪了,你这还官能当得稳吗?”
“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听见他说出这番话,田文静就明白他已经从方星齐那里知道了自己干的事,所以也不摆谱了,表明来意,“闻家跟你也是有大仇的,我们合作搞死闻家。”
这正合裴少卿的意。
但表面上却不能轻易答应。
“我不怕闻家,同样也想搞死闻家永绝后患,但我怕陛下啊,陛下派我来可没这个意思,我若欺君必触怒陛下。”裴少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哼!我还以为你裴少卿天不怕地不怕呢,也不过如此。”田文静激了他一句,一撩袍子坐下,语气冷冽的说道:“闻家之罪罄竹难书,只要查实证据,就算陛下恼恨,但你我共同担责,此事也顶多是高举轻放。”
裴少卿不语,还是一味的摇头。
“啪!”田文静怒而拍桌,瞪着他说道:“磨磨唧唧,还是不是男人?”
裴少卿听见这话,眉头一挑摸了摸,抬头看着她答道:“是啊。”
“你……下流!”田文静没想到他突然如此举动,俏脸闪过一抹红晕。
裴少卿嬉皮笑脸说道:“我摸的是我的,又没摸你的,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我怎么下流了?你没摸过自己的,该不会是没有吧?还是说在蜀州开发出了什么新癖好?”
“行了!不要胡扯了!”田文静扭头不去看他,她还真没有,抿了抿嘴唇说道:“合不合作给个痛快话吧。”
看着她这娇羞回避的模样,裴少卿就更坚定了对她是个gay的怀疑。
公主殿下真是苦啊。
“合作可以,但是以我为主。”裴少卿图穷匕见,暴露出了真实想法。
田文静被他气笑了,“我的官职比你高,你还想让本官以你为主?”
“没坐!我与闻家是有仇,但跟你也有怨,万一你坑我呢?所以想合作就以我为主。”裴少卿点点头道。
田文静冷着脸回绝,“不可能!”
“那请便吧。”裴少卿抬手送客。
田文静气得够呛,她知道裴少卿大概率就是赌自己不会走,但她还真不会走,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的每一步行动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不会听你的话。”
“好说,合作愉快。”裴少卿哈哈一笑,说道:“先说说你的收获吧。”
“经过我的调查,闻家表现出的好形象都是假的,秦家、王家、李家三个恶贯满盈的大家族都是替闻家办事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强买强卖无恶不作。”田文静说起这些咬牙切齿,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知道闻家有多少地吗?几乎半个渝州的良田和商铺都跟闻家有关,你敢信吗?”
“闻家有何应对?”裴少卿问道。
田文静皱起眉头,也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闻家暂时没什么应对。”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因为目前还没涉及到任何闻家直系。”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是在酝酿大的。”裴少卿言辞凿凿道。
田文静点点头说道:“很有这个可能,之前我未暴露身份,他们已经试图放火烧死我们,还派人暗杀。”
“竟有此事?”裴少卿惊愕,随即沉吟起来,“那说明他们的下一步反制一定会比之前更甚,我们在注意安全的同时就等着他们动手,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触怒陛下,逼着陛下容不下闻家,那我们再把闻家连根拔起就不仅无过,还有功,合陛下心意。”
“在讨好陛下这方面还得是你平阳伯啊!”田文静阴阳怪气的说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这次允许你沾我的光,不过很少见男人有像田大人这么会阴阳人的,田大人虽然是男儿身,但我看却有一颗女儿心呐。”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暗示田文静我知道你取向不对。
“你才是女人呢!本官可是堂堂纯爷们!”田文静脸色骤变,像是被踩住痛脚一样豁然起身,丢下一番话后冷哼一声,就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她之所以恼怒是被说中了是女人的事实,但落在裴少卿眼里就是被他戳穿了她是个基佬所以才恼羞成怒。
意识到这点后,裴少卿顿时便计上心头,起身说道:“田大人留步。”
“还有何事?”田文静驻足回首。
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田大人若是不爱公主,那就放她离开。”
“我爱公主!裴少卿,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田文静快步冲到到裴少卿面前,瞪着他冷冷的说道:“公主是我的妻子,你自己也是有妇之夫,守守夫道,好吗?”
“你说你爱公主,那就让她生个孩子来证明,可你做不到吧?不要再装了,我都知道了。”裴少卿说道。
田文静脸色瞬间惨白,跌跌撞撞后退两步,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公主知道,是她告诉你的?”
他如此轻易承认,倒是出乎裴少卿意料,毕竟这种事只要他自己不愿意承认,那别人也没有证据能证明。
但这倒是省了他的麻烦。
“没错!就是她说的,她向我诉苦说嫁给你根本就体会不到当一个女人的快乐,如果早知道你的情况绝不会嫁,说你害苦了她。”裴少卿顺势答道,不放过挑拨夫妻感情的机会。
田文静如遭雷击,公主竟然将她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她的敌人裴少卿。
这让她感觉被背叛,心如刀绞。
同时也茫然无措。
最大的秘密被裴少卿掌握。
自己以后还谈何跟他斗呢?
“你……你想怎么样?”田文静强行稳定心神,声音嘶哑的问道,没有了平日的张扬自负,有些可怜巴巴。
裴少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突然颤了一下,这家伙装柔弱怎么比女人还到位,靠,自己该不会被他掰弯吧?
“咳,我不想怎么样,我也可以发誓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但你不能再让公主跟着你守活寡,这对她太不公平。”裴少卿满脸认真的说道。
田文静是真的爱长公主,同时也被长公主把她秘密告诉裴少卿这件事伤透了心,惨然一笑,“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奢求一个正常的女人能爱我呢?本来一开始就错了,好,这件事我答应你,回京就跟殿下和离。”
“这倒也不必。”裴少卿只想跟长公主玩玩,同时不让长公主帮田文静对付自己,但是可没有真想接盘啊。
田文静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裴少卿面不改色的解释道:“你的秘密殿下不会再告诉其他人,只要你不拦着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名义上还是你妻子,这对你也是好事,毕竟你的身份也需要一段婚姻掩饰。”
“好,那我谢谢你们给我个当活王八的机会。”田文静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一阵后,嗤笑一声选择接受。
她被长公主的出卖伤透了心。
人间不值得。
今后都不会再爱了。
而长公主还愿意给她当个工具人掩饰她的女儿身,这对她也有好处。
裴少卿强忍着别扭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诚恳的说道:“田兄,你我之间只是点小误会,我希望从这次合作开始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我现在若真想置你于死地的话很容易,可是我却没这么做,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诚意。”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跟田文静的矛盾里他是占便宜那方,要是今天能和解的话,对他来说是大好事。
当然,如果他是吃亏的那方,那肯定不会和解,非得弄死对方不可。
田文静眼神有些复杂,裴少卿知道了她的秘密,想置她于死地确实挺简单,这和解的诚意可谓是足足的。
她要是拒绝反倒显得心胸狭窄。
且现在和解明显对她好处更大。
那她又为什么要拒绝?
“好,就且依裴兄之言。”
“田兄敞亮!”裴少卿笑道,觉得田文静人还不错嘛,心胸挺开阔的。
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但阴差阳错达成一致。
(本章完)
第290章 田兄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求月票
第290章 田兄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求月票)
渝州城,闻府。
闻喜年龄大了,随时都看着病殃殃的,但决定要造反后,整个人又重新焕发精神,原本一双浑浊的小眼睛炯炯有神,脸上也都多了几分血色。
充分说明男人还是得搞事业呀。
“爹,裴少卿已经进城了,方星齐那老乌龟先见了他,田文静又去见了他。”闻礼向闻喜汇报最新情况。
“方星齐不足为虑。”闻喜眼睛半开半合,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缓缓问了句:“田文静抓了多少人了?”
“城里跟咱们关系密切的家族基本都有人被抓,千户所一个百户和县衙的捕头也被抓了,城中高门大户人人自危,今天裴少卿一到,求着见您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都被我以您身体不适为由挡回去了。”闻礼回答道。
闻喜眼睛骤然睁开,原本慵懒放松的身体坐直了一些,“到这个地步差不多了,再不管他们,就要起反效果了,他们会觉得闻家认输了,为求自保会主动投案给我闻家泼脏水。”
“爹,那今晚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见一面?”闻老二试探性的问了句。
闻喜缓缓点头,随后又看向闻礼问道:“渝州卫那边联系得如何了?”
“刘指挥使已经带着几位千户进了城,不过知道我们闻家近期处境不妙后恐怕会有想法。”闻礼回答道。
闻喜老神自在道:“不碍事,他再多想法,等他杀了朝廷的天使,那他也就不得不上我闻家这条船了。”
前几日来渝州给闻家宣旨的天使是个冒牌货,闻家自导自演的场戏。
目的就是让全城皆知有天使来了渝州,然后制造机会让渝州卫指挥使杀了所谓的天使,这是诛族的死罪。
渝州卫指挥使哪怕是明知被闻家算计了,但只要不知道他杀的天使是假的,那也就只能跟闻家一起造反。
这年头上下级之间人身依附关系很严重,特别是军队里面,只要渝州卫指挥使造反,他的亲信就会追随。
再控制住那些不同意造反的人杀了祭旗,那整个渝州卫一万多披甲之士就被闻家裹挟了,有了这一万多人至少能抗住朝廷的第一波围剿,等来魏国的支援,如此造反也就成功了。
主要还是渝州跟魏国之间只隔了个蜀州,否则闻喜也不敢造反,毕竟天下承平,闻家出了渝州没影响力。
“爹?那么今晚上就动手把他拉上这条船?”闻礼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喜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
“爹,会不会太快了,很多还没准备妥当。”闻老二有些担忧的道。
闻喜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什么时候能准备妥当?要准备得多妥当?做大事,往往就是杀个出其不意,我们没准备好,难道朝廷就准备好了吗?等你一样样准备妥当那黄菜都凉了,差不多就行。”
前期准备的时间越长,那泄密的可能性就越大,失败的概率就越大。
差不多就直接干,成功率更大。
“是,爹,儿子糊涂了,多谢爹的教诲。”闻老二点头哈腰的认错。
闻喜挥挥手,“都办事去吧。”
两个儿子起身行礼后退下。
“去西疆边塞的信使已经出发几日了?”闻喜看向闻管家轻声问道。
大周这边是平西侯镇守西疆。
魏国那边是镇东将军侯冠羽。
闻家必须要联系上侯冠羽。
闻管家连忙答道:“老爷,已经出发三日了,快马加鞭,最多再有两三日就能把信送到镇东将军手里。”
闻喜吐出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另一边,田文静有些不自在的躲开裴少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冷淡的说道:“既然知道我的秘密,那你就有点分寸,少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不怪她警惕,实在是裴少卿风流之名誉满京城,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有理由怀疑裴少卿不仅是想睡她妻子,还想要夫妇通吃。
“恕我失礼了,田兄。”裴少卿歉意一笑收回手,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田文静,自己一个直男不嫌弃他,他居然还嫌弃自己?可真是岂有此理啊!
他想到了陆定川,陆兄虽然也有断袖之癖,但是也不失男儿的豪迈。
田文静与其相比真是差之远矣。
田文静可不知道裴少卿心里正在吐槽自己,拱手抱拳,“若是裴兄没有别的话要说,在下就先告辞了。”
“田兄慢走。”裴少卿拱手回礼。
田文静放下手转身离去。
裴少卿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明显比普通男人更翘和圆润的臀,不禁啧了一声,这放到成都那得是极品吧?
而他啧这一声,让田文静打了个激灵,脸蛋唰的通红,忍不住转身警告了一句,“裴兄,既然我们已经和解了,那我就且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下,殿下便罢,别打我的主意。”
说完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在误以为裴少卿知道她是女儿身后,神态举止和语气上下意识都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裴少卿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不是,我也没有这癖好啊?”
姐妹盖饭什么的,他还能勉为其难接受,夫妻盖饭这有点太重口了。
晚上,派出去收集消息的人回来一一向裴少卿汇报,让他更细致的知道了这段时间渝州城发生了些什么。
得知前两天有天使到闻家宣旨后他皱了皱眉头,没听说皇帝派了天使给闻家送赏赐啊,不过他倒也能理解皇帝这种行为,安抚闻家嘛,告诉闻家朕只是想教训下你们,不是真想弄死你们,老老实实跪好挨顿打就行。
不怪裴少卿没对这件事起疑心。
主要是他根本就没往闻家敢造反的方向去想,自然也就想不到闻家胆子大到敢安排人冒充天使假传圣旨。
那闻家之所以坐视那么多爪牙被抓都一直没动静,是不是就是领悟到了皇帝的意思,选择老老实实挨打?
而方星齐等非闻家人则是误以为皇帝派天使来是想要迷惑闻家,好给自己和田文静将其连根拔起的机会。
这可不行啊!
必须要把闻家的思路也往方星齐他们那个方向去引导才行,否则他和田文静搞风搞雨,闻家巍然不动,那就算是查出再多罪证,但只要皇帝不想闻家死,那也就还是扳不倒闻家。
裴少卿立刻出发去见田文静。
此时田文静已经沐浴完,得知裴少卿要见自己,她下意识拿起白缎准备缠胸,可紧接着想到裴少卿知道她是女儿身,那还多此一举干什么呢?
毕竟她太大了。
缠起来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
所以又放下白缎,只穿好外裳。
让下属将裴少卿带到她的房间。
房间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会客用的小厅,卧室则是被屏风隔开的。
裴少卿走进小厅没看见田文静。
过了一会儿才看见田文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高耸的胸脯,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
田兄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你看什么?”田文静面红耳赤的拢了拢衣襟白了他一眼,她也感觉很不自在,这还是二十多年头一次在男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身为女人的特性。
“不是!”裴少卿回过神来指着她沉甸甸的大雷,满脸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田兄,你……怎么做到的?”
难道九州也有隆胸手术?或者是修炼了什么邪门能让人转性的功法?
他刚刚有一瞬间甚至怀疑田文静是女扮男装,但看了一眼她那明显的喉结,才又打消了自己的荒唐念头。
“你……”田文静觉得裴少卿故意调戏自己,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怎么做到的,明知故问,有什么事?”
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因为带着几分恼怒,所以动作幅度很大,导致没被肚兜兜着的硕果颤巍巍晃动。
一抹白皙在领口处春光乍泄。
“我不知道啊!”裴少卿快步上前凑近她,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对大雷转着圈看,“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又让我大开眼界啊。”
“登徒子!”田文静被他这个举动气得胸脯跌宕起伏,直接抬手就打。
裴少卿灵活的后侧步躲开,嬉皮笑脸的说道:“田兄息怒,主要是真的没见过,让兄弟我看看又咋了?”
都几把哥们儿,还那么见外。
“只是看看就够了吗?想不想再摸一摸?”田文静皮笑肉不笑的道。
裴少卿苍蝇搓手,“可以吗?”
“去死!”田文静忍无可忍,一脚踢向裴少卿,人顺势起身抬掌打出。
裴少卿下意识想要招架,但想到自己武功被废的人设,只能挨了这一脚倒在地上,并借此机会躲过她打来的一掌,翻滚一圈后起身狼狈逃窜。
“田兄何至于此?快停下。”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打我的主意。”田文静停手,冷若冰霜的道。
裴少卿感觉比窦娥还冤,“我没有打你主意,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好奇?没见过女人吗?当我信你鬼话,不让我与公主和离就是想夫妻通吃对吗?”田文静冷笑着嘲讽。
裴少卿这才听出了不对味儿,再想到白日自己点破田文静基佬的身份后他果断承认,顿时有了一个猜想。
“田兄你是女人?”他脱口而出。
田文静羞恼道:“还装!”
她下意识又要动手。
可看着裴少卿的表情,她也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收手,脸色难看的盯着他说道:“王八蛋,公主根本就什么都没告诉你,你白日是骗我?”
“咳,田兄,我是看出公主尚未破身,加上你过于阴柔,所以以为你是有断袖之癖,但从没想过你是女儿身啊!”裴少卿语气依旧难言震惊。
这种桥段他只在戏本里看过。
田文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气恼不已,阴差阳错居然把自己的秘密真暴露了,咬牙说道:“还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碰公主一根手指!”
原来公主根本没出卖她,自己误会了殿下,她心里一时充满了内疚。
“那田兄你就更过分了,既然是女儿身还娶公主,为了满足你对她畸形的爱,太自私!”裴少卿指责道。
“你以为我想吗?”田文静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公主让陛下赐婚的。”
“总之是你骗了公主!有良心就别让她守活寡,别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若真爱她,不仅会支持她还会帮她遮掩。”裴少卿pua田文静。
“住口吧,殿下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你这无耻之徒,当然,你也可以去向陛下拆穿我。”田文静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没人能阻止你了。”
这话她说得轻描淡写,神色也古井无波,但从下意识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她心里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毕竟一旦身份暴露,她死还只是小事,田家也会被她牵连,田家过去的荣誉恐怕也会被暴怒的陛下收回。
“我不会这么做的,田兄忘记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吗?我是真心想与田兄和解,又焉能当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裴少卿一脸坦荡的说道。
他既然知道了田文静的秘密。
那随时都能置其于死地。
可这对他没任何实际上的好处。
与之相反,借此机会把田文静彻底拉到自己这一边,那岂不美哉吗?
同时他作为掌握着田文静最大的秘密的人之一,也不用怕她会背刺。
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壮大自身。
田文静一怔,显然没想到裴少卿会这么说,扭头看向他,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少卿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田兄,我裴某以裴家历代先人起誓,绝不会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若违背誓言愿受千刀万剐。”
他又不是裴家的人。
所以裴家的先人他随便用。
“多谢。”田文静彻底信了裴少卿的表态,眼神很复杂的吐出两个字。
裴少卿指着她的喉结,“这……”
“秘法。”田文静简言意骇。
裴少卿点点头,在这个世界一切不合常理的事都可以用秘法来解释。
“说正事吧田兄,事情跟我们白日所商谈的有点出入……”裴少卿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最后又给出了解决方法,“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出更大的力度,直接冲着闻家去,要让闻家跟方星齐等人一样误以为皇帝赏赐只是为迷惑和稳住他们,否则他们这样不动如山,我们算计就落空了。”
田文静面色一肃,答道:“我明白了,明天就正式对闻家人下手。”
“你搞渝州的靖安卫就行,闻家那边交给我来办吧。”裴少卿说道。
田文静温柔了好多:“好。”
“时间不早了,田……田兄早些歇息吧,告辞。”裴少卿转身离去。
田文静跟上去送了几步,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关上门。
她突然觉得裴少卿也没那么坏。
至少信守承诺。
而且他也没打自己的主意,先前种种皆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所以才显得没有边界感。
都是自己误会了他。
裴少卿已经拿出来最大的诚意跟她和解,她自然不能辜负这番信任。
……………………
同一时间。
渝州城内一家酒楼的包间里。
闻礼跟渝州卫指挥使刘一刀和他几名亲信推杯换盏,气氛十分热烈。
“以前碍于避嫌,一直没跟刘指挥使深入接触,今日方知刘指挥使之豪迈啊!”闻礼与他勾肩搭背说道。
“闻三爷过奖了。”刘一刀笑呵呵的问道:“听说这渝州最近不太平?”
“些许风霜罢了,有些人觉得我闻家要倒了,蠢货之见,没瞧见陛下还派人送来重赏吗?我闻家什么都不做就不会倒。”闻礼掷地有声说道。
刘一刀恍然大悟,怪不得闻家什么都没干,原本还带着点疏离感的他顿时热情了许多,“三爷息怒,这世间都是蠢货多,不是人人都像您这般的聪明人,看不清局势也很正常。”
“那刘指挥使呢?我想您一定是聪明人吧。”闻礼哈哈大笑着问道。
刘一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情万丈的说道:“我知道三爷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有什么用得上我刘某的,刘某定然尽力而为。”
他也想能攀上闻家这棵大树。
哪怕用不上闻家的整治资源。
但是能多捞点钱也好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近期有群匪徒劫我闻家商行的货,想要请渝州卫剿匪。”闻礼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一刀一听这么简单,立刻大包大揽,“好说,三爷您说是哪方土匪这么胆大妄为,我即刻差人剿之。”
“不急不急,正事什么时候都能去办,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是各位将军玩尽兴。”闻礼笑容满面的摇摇头举起酒杯招呼众人,“来来来,干了。”
“干了,敬三爷。”
闻礼不断劝酒,一群想巴结闻家的武官没有任何防备,喝得醉醺醺。
这时候闻礼又提议下一场,请大家去渝州最好的青楼闻香阁玩一玩。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刘一刀等人立刻欣然从之。
一群人勾肩搭背的结账走人。
闻礼根本没喝多少,因为也没人敢劝他的酒,所以很清醒,看着醉醺醺的一群丘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是想攀上我闻家这棵大树吗?
马上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让你们都跟我闻家彻底捆死!
(本章完)
第291章 闻家在行动,造反即将开始(求月票
第291章 闻家在行动,造反即将开始(求月票)
“这渝州城晚上还真热闹啊。”
“嗝~谁……谁说不是呢?”
“给老子滚开!别挡爷爷的道。”
闻礼和刘一刀等人勾肩搭背走在大街上,一路横冲直撞,在酒精的作用下仗着身份推搡挡路的人,而遇到好看的女子就污言秽语的进行调戏。
“小娘子长得真不错,哟,还会瞪人呢,老子就喜欢这种小辣椒。”
“哈哈哈哈屁股还大,能生养。”
闻礼都觉得丢人现眼,要不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绝不跟这群没有教养的丘八混在一起,有损身份。
“哎哟喂,没长眼睛啊!”突然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撞在闻礼身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稳后气冲冲骂道。
闻礼大怒,一把揪住清秀男子的衣领,“王八蛋,你他娘的骂谁呢?”
“你想干什么?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清秀男子的随从厉声呵斥。
闻礼一脚将清秀男子踹倒在地破口大骂,“就算你们是天王老子,在这渝州城也得看你爷爷脸色过活。”
“好,好大的胆子!给我杀了这群混账!”清秀男子指着闻礼吼道。
他身后两名随从直接拔刀就砍。
“好胆!三爷退后!”刘一刀哪能放过这等表现机会,一把将闻礼拽至身后,同时拔出佩刀就劈砍了过去。
他的几名下属也纷纷拔刀助阵。
几人都是军中悍将,加上人数占优势,哪怕是醉醺醺的也占据了绝对上风,三下五除二将清秀男子的两名随从乱刀砍死,然后又直逼其而去。
“等等!”清秀男子看着这一幕勃然色变,这和三爷提前跟他沟通的计划可不一样啊,连忙喊道:“三……”
“噗嗤——”
闻礼手疾眼快捡起地上的刀投掷过去直接贯穿了清秀男子的胸口,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重重倒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四周路人反应过来时三个大活人已经成了三具尸体,纷纷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杀人了!杀人了啊!”
“三爷好准头!”刘一刀愣了一下后回头看着闻礼哈哈大笑着夸奖道。
闻礼却脸色沉重,左右看了一眼上前对刘一刀低声说道:“刘指挥使快让你几位兄弟抬上尸体跟我走。”
“为何?是此人先动手,不提你三爷你的身份,我好歹也是渝州卫指挥使,杀了几个行刺本官的刺客有何可怕的?”刘一刀十分不解的问道。
闻礼焦急的说道:“祸事也,一时半刻说不清,先按我说的做吧。”
“好,好。”刘一刀酒劲顿时就散了几分,冲着下属命令道:“你们几个抬上地上的尸体,跟闻三爷走。”
闻礼将几人带去了一处别院。
“闻三爷,到底怎么回事?那三个家伙有什么来头?”经过风一吹加上出了身汗,刘一刀酒劲已经消散了七分,这时候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毕竟能让闻礼这般如临大敌。
可见他们杀那几人也不简单。
“把尸体放下吧。”闻礼对抬着尸体的几名军官招招手,接着才看向刘一刀叹了口气说道:“麻烦大了啊!”
“闻三爷何出此言?”刘一刀问。
闻礼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刚刚酒劲上头,加上光线不佳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三人,他们是前几日京城来我闻家宣旨的天使啊!宫里的人!”
“什么!”
几人听见这话顿时如遭雷击。
感觉天都塌了。
“天……天使?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我不想死啊!”
“我才刚娶了妻,还有五十岁的老母要养,怎么就能杀了天使呢!”
刘一刀的下属哀嚎成片,还有人已经被吓得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使代表的就是皇帝。
这已经不是砍头那么简单的事。
是要诛族啊!
刘一刀同样脸色煞白,但好歹也是一卫指挥使,经历过的风浪远比几名下属多,所以很快强行冷静下来。
今晚这事透着一股子阴毛味儿。
他狐疑的打量着闻礼,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三爷,我们兄弟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害我们?”
听见这话,正在哭嚎的几名军官面面相觑,也回过神来,纷纷眼神不善的盯着闻礼,似要将其生吞活剥。
“刘指挥使这是哪里话,我若真要害你们,又怎会亲手杀了领头的天使呢?”闻礼神色诚恳的反问一句。
“若非如此,老子现在已经一刀砍了你跑路去了。”刘一刀咬牙切齿的说道,猛地上前一步揪住闻礼的领子气喘如牛的喝问道:“说,你究竟有什么算计?为什么这么害老子!”
“刘指挥使息怒,息怒。”闻礼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我也是听家里老爷子的吩咐啊,我们没有害指挥使的意思,反而是想送指挥使场富贵。”
“闻阁老的意思?”刘一刀缓缓松开闻礼,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突然神色一僵,死死盯着闻礼声音颤抖的一字一句问道:“闻家想要谋反?”
“谋反?”他几名下属身体一震。
不等闻礼说话,刘一刀就如连珠炮似的说道:“除了谋反,我实在想不到闻家为何要杀天使,又为何要通过这种方式把我刘某人也拉上船。”
“刘指挥使英明,我闻家确实要谋反,而想成事,就离不开刘指挥使的渝州卫。”闻礼理了理衣领答道。
听见他亲口承认,刘一刀是如遭重锤,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几名下属也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滞的站在原地,神游天外。
“你们闻家疯了吗?”刘一刀又惊又怒的咆哮道:“你们找死为什么偏要带上老子?我去你妈的王八蛋!”
他上前一脚将闻礼踹倒在地。
如今天下承平,闻家造反没有任何前途,他当个卫指挥使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可不想走上这一条死路。
“本以为刘指挥使是条敢打敢杀的汉子,未曾想也是个懦夫。”闻礼揉着小腹起身,抿了抿嘴说道:“我们已经联系上了魏国,只要渝州竖起反旗,那魏国就会出兵,现在刘指挥使还觉得我闻家谋反是在找死吗?”
听见这话,刘一刀恍然大悟,怪不得闻家敢起反心,原来是勾结上魏国有所倚仗,那还真有成事的可能。
“实不相瞒刘指挥使,我闻家世代忠良,若非是景泰那刻薄寡恩的昏君欺人太甚要对闻家赶尽杀绝,我们又何至于放弃大好的富贵,选择殊死一搏?皇帝无道,只要刘指挥使跟我闻家一条心,事成后魏帝绝不吝啬公侯之位。”闻礼的语气充满了蛊惑。
刘一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渝州最近的纷乱真是在针对闻家,京城派来的天使并非像闻礼说的那样是皇帝对闻家的安抚,而是对闻家的迷惑。
“闻三爷啊闻三爷,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刘一刀摇了摇头叹气道。
他还有得选吗?
闻礼知道成了,发自内心露出一个笑容,“有刘指挥使相助,此事已经成了一半,即将等待刘兄的可是高官厚禄啊,又怎么能叫害苦了你?”
“弟兄们,事已至此,不反的话也难逃一死,拼一把还有机会搏个公侯万代,你们怎么想的?是回去乖乖引颈受戮,还是博一把?”刘一刀转身看向几名亲信,语气低沉的问道。
“妈的,拼了,就算不成也只是一个死,成了老子族谱单开一页。”
“我听将军的。”
“将军带兄弟们冲一次吧!”
几人纷纷表态愿意追随刘一刀。
毕竟造反失败也就是诛族,不造反也是诛族,那何不干脆拼一把呢?
“好,弟兄们拿命支持我,我绝不亏待弟兄们!”刘一刀动情的一一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随即转身看向闻礼沉声说道:“我要见阁老,现在。”
“没问题。”闻礼点点头,然后转身喊道:“爹,刘指挥使想要见您。”
刘一刀下意识顺着他视线看去。
闻喜坐在木制轮椅上被人从园后面推了出来,他眼神明亮,笑吟吟的道:“我都听见了,刘指挥使豪气干云,有此良将,何愁大事不成?”
“见过阁老!”刘一刀单膝跪地。
他身后几名下属也有学有样。
“起来,都起来。”闻喜和蔼可亲的抬了抬手,等几人起身后他语气平缓的说道:“天色昏暗,估计没人认出被杀的三人是天使,此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暴露,刘指挥使要速回大营做好前期准备,把不愿意跟我们一条心的人都清理掉,免得临阵坏事。”
渝州卫大营离渝州城并不远,就一天路程,所以拉拢渝州卫很重要。
否则就会被渝州卫光速平叛。
“是,下官遵命。”刘一刀应道。
闻喜又接着沉声说道:“我会让人送好酒好肉和二十万两现银到渝州卫大营,让弟兄们吃好喝好,起兵当日再把这些银子发给弟兄们,并告诉他们,等事成之后我还另有重赏。”
“多谢阁老,阁老爱兵如子,弟兄们定当死战不退!”刘一刀说道。
闻喜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缓缓上前拍了拍刘一刀的臂膀,“若是此番大业能成,定保君不失公侯之位。”
“下官定当效死,为阁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一刀掷地有声道。
闻喜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
伴随脚步声,十余名身段婀娜的女子各抱着一个锦盒飘然而至,环肥燕瘦各有风情,让几名莽汉看痴了。
“打开。”闻喜淡淡的说道。
女子们纷纷打开怀里的锦盒。
每一箱装的全都是小金锭,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散发出阵阵光芒。
这又让刘一刀等人咽了口唾沫。
“刘指挥使三箱,其余几人一人一箱,对了,连带抱着箱子的姑娘也归各位。”闻喜笑眯眯的捋着胡子。
几名军汉顿时呼吸一滞,随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脖子青筋暴起,由此可见内心何等激动。
“还不谢过阁老?”刘一刀又再度跪下,“渝州卫愿为阁老肝脑涂地!”
“为阁老肝脑涂地!”几人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闻喜大笑起来,说道:“都免礼,免礼。”
送走刘一刀等人后,闻喜看向闻礼夸奖道:“今晚的事你办得不错。”
“全靠爹您教诲。”闻礼谦逊道。
闻喜坐回轮椅上,吐出口气。
“走吧,该去见见另一批人了。”
而与此同时,闻府前厅,一群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焦急的等候闻喜。
除了城中士绅外,县令,府衙的同知和靖安卫千户王辉等官员也在。
这些人都是闻家的利益共同体。
田文静就像一座大山,这段时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可偏偏闻家不管不顾,让他们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
特别是王辉,他一边要帮田文静抓人,一边又提心吊胆怕被抓的人把自己供出来,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而且现在裴少卿又来了,渝州跟蜀州相邻,裴少卿的名头在渝州可谓是如雷贯耳,何况他连闻震都敢杀就可知是何等的胆大妄为、心狠手辣。
因此大家更是忐忑不已,幸好今天晚上闻喜终于愿意见他们了,否则就有人要扛不住主动找裴少卿投案。
前厅里人很多,但却没人说话。
气氛压抑的可怕。
“闻阁老来了!”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前厅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所有人又像重新活了过来,纷纷向闻喜涌过去。
“阁老来了。”
“阁老您终于肯见我们了。”
“阁老欸,天快塌下来了。”
“各位,各位。”闻喜不慌不忙的抬手往下压示意安静,等杂音消退后他才笑呵呵的道:“放心,只要我这老骨头还在,渝州的天就塌不了。”
“有阁老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是啊,阁老定有应对之策。”
“敢问阁老有何妙计解围?”
闻喜缓缓吐出两个字,“造反。”
刚刚还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阁……阁老,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吧。”王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我像开玩笑吗?”闻喜神色认真的问了一句,环视一周说道:“现在局面很明显,皇帝无道,不念闻家世代忠良,非得致我于死地,我闻家若是倒了,诸位又焉能有好下场?所以不想引颈受戮,就只能拼死一搏。”
王辉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一时间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闻家干过什么事各位可能不太清楚,但你们这些年跟我闻家一起干过些什么心里该有数吧?莫非真有人觉得闻家倒了,自己有机会能够幸免于难?”闻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府衙同知硬着头皮说道:“我的阁老欸,造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是没有等死容易。”闻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说道:“我既然提出造反,就肯定有把握,我已经联系上了魏国,并且说服了渝州卫,就差诸位表态,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渝州唾手可得,届时闻家是渝州王,诸位不说封爵,那也能捞个一官半职。”
听见这话,原本还沉默不语的众人心思又活络过来,开始计较得失。
“还有什么好想的?与其等死还不如拼一把,有魏国接应,我们想割据渝州不成问题!”秦宝率先表态。
“说的没错!娘的,我干了!”
“是朝廷先不给我们活路。”
“就是,看田文静这几天跟疯了一样抓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抓到我们头上?还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
有秦宝带头,表态者越来越多。
可饶是如此,但最后依旧是有四个商人犹犹豫豫的,迟迟没有表态。
所有人都盯着他们。
让四人压力山大。
“阁老恕罪,我……我实在没这么大的胆子,我想好了,自己去找裴少卿投案,保家人平安,但绝不会出卖阁老。”其中一人结结巴巴说道。
闻喜眼神一冷,挥了挥手。
“噗嗤——”
他身后推着轮椅的青年身影如鬼魅一般闪烁着,众人只见刀光闪过而没看见刀,就看见那四个没表态的人倒在了血泊中,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
“老夫也是为了大家好,事关重大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就真只有死路一条。”闻喜严肃的对众人解释道。
“理解,理解阁老的一片苦心。”
“对对对,我们都理解。”
“理解就好。”闻喜点点头,随即又缓缓说道:“城里很快就要乱,为诸位着想,大家都把自家孩子送到闻府来统一看护,免得有三长两短。”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这明显就是索要人质,防止有人中途跳船。
“我支持阁老,这么做对我们大家都好。”又是秦宝第一个表态的。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别的话说。
因为确实这样做对所有人都好。
不用怕会有队友背刺告密。
见达成一致之后,闻喜也是松了口气,强行打起精神,目光灼灼的盯着众人说道:“接下来裴少卿和田文静要怎么折腾都随便,起事日子就定到三日后,皆时被抓进去的人都能够重获自由,所以莫争一时之长短。”
随即他又给各家都分配了任务。
(本章完)
第292章 大周第一硬汉,猫猫卫立大功(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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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卿命人将早膳送至房中。
“吃饭啦!吃饭啦!”
狸将军最爱干饭环节,一溜烟跳到凳子上,伸出爪子直奔鸡腿而去。
它不爱吃鱼也不爱吃老鼠。
唯独爱吃油亮亮的油鸡腿。
“给我住爪!”裴少卿呵斥一声。
狸将军的爪子悬空在鸡腿上方。
裴少卿走过去说道:“你爪子天天在地上蹭,你碰了我还吃不吃?”
这次来渝州只带了狸将军,没带它的人宠郑绫儿,所以有些不方便。
“那请主公赐腿!”狸将军把爪子缩回去,仰着头眼巴巴望着裴少卿。
它是一个毫无疑问的腿控。
裴少卿掰下鸡腿递给它。
狸将军接过之后大快朵颐。
裴少卿坐下慢条斯理用起白粥青菜,问道:“渝州有猫猫卫驻地吗?”
“主公,肯定有,毕竟渝州离蜀州那么近。”狸将军含糊不清答道。
回京前,它按裴少卿的吩咐派了一批精锐三猫一组奔赴各地建立猫猫卫据点,其他地方不一定,但离蜀州那么近的渝州肯定已经搭建起来了。
裴少卿吩咐道:“吃完饭就去城里联系一下你的下属,让它们盯紧了闻家的人,还有靖安卫千户王辉。”
“是,主公。”狸将军答道。
“咚咚咚!”门被敲响,随后响起常威的声音,“大人,田大人来了。”
“嗯。”裴少卿几口喝碗粥,然后又擦了擦嘴便立刻出门去见田文静。
随后狸将军直接跳到桌子上,一手抓着鸡腿,一手端起粥左右开弓。
裴少卿住的是天香阁最好的房。
一套独立的小院。
两个卧室一个会客厅。
另一个卧室是雷猛在住。
“田兄早啊。”裴少卿走进会客厅冲着一身白衣的田文静拱了拱手道。
知道田文静是女儿身后,裴少卿看她觉得比往日顺眼了许多,毕竟一个大男人长得太过秀气阴柔才会觉得别扭,但是女人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裴兄早。”而田文静现在面对裴少卿时总有些怪怪的,拱手回礼后指着一沓文书淡淡的说道:“这是我们收集的一些跟闻家人有关的信息。”
“多谢田兄。”裴少卿说道。
“裴兄客气了。”田文静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又说道:“还有件事要告诉裴兄,就是昨夜城中许多士绅和官员去了闻府,过了许久才出来。”
胸可以缠,但屁股不行,她坐下的瞬间圆滚滚的臀将裤子崩成了个饱满的弧,臀瓣轮廓分明,曲线毕露。
“那看来他们有可能是得到了闻喜的统一召见,或许是闻喜想要稳一稳人心,否则害怕有人扛不住主动找我们投案。”裴少卿思索着分析道。
“裴兄言之有理。”田文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放下后接着说道:“昨晚街上发生一起命案,有人认出其中一个凶手是闻礼,另外几名凶手和三名死者无人认识,据传是酒后起冲突。”
“官府可有动静?”裴少卿问道。
田文静摇摇头,“没有,闻礼杀完人迅速带着尸体离开了现场,别说官府被闻家控制,就算想查,只要他咬死不承认,那也不能拿他如何。”
“敢当街杀人,何其猖獗,闻家这颗毒瘤是已经到了不得不拔除的时候了啊!”裴少卿义正言辞的说道。
田文静听见这话有些古怪的看了裴少卿一眼,你在京城当街打死宛贵妃的亲侄儿,不比闻礼还更加猖獗?
他是毒瘤,那你是什么?
裴少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闻家就交给我,千户所那边有劳田兄。”
“应该的,你我各司其职,同心协力。”田文静话音落下起身告辞。
裴少卿起身相送,“田兄一定要注意安全,闻家极可能会下黑手。”
“裴兄也是,注意安全。”田文静点了点头回以笑容,随即转身离去。
裴少卿目送着她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才转身回去看那些文书。
主要是被抓的秦家人和一些受害者的供词,都指向闻良之子闻泰来。
他直接带人浩浩荡荡杀向闻家。
而此时闻家人正在吃早饭。
闻老二明显心不在焉,没胃口。
“每逢大事要静气,吃饭。”闻喜看了闻老二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闻老二吐出口气,“好嘞爹。”
“老爷!裴少卿来了。”就在此时闻良快步走了进来语气沉稳的禀报。
闻老二和闻礼同时抬起头来。
闻喜双眼一眯,“他来作甚?”
“没说,但看来者不善,要不把他轰走算了?”闻良摇了摇头答道。
“不。”闻喜摇了摇头说道:“把他请到前厅,告诉他我稍后就至。”
“是,老爷。”闻良应声而去。
裴少卿在前厅喝着茶耐心等候。
不多时就看见闻礼搀扶着苍老虚弱的闻喜走进来,他起身相迎,“见过闻老,冒昧登门,还望您勿怪。”
这是他第一次见闻喜。
这个曾权倾朝野的大人物看起来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任何威严可言,眉宇间看不出半分年轻时候的风采,让他都不由有些惋惜。
岁月这把刀对谁都是公平的。
“平阳伯能光临寒舍,这是我闻家的福气,哪能算冒昧呢?”闻喜声音有气无力的,咳嗽两声后叹了口气说道:“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闻老可得保重身体啊。”裴少卿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毕竟年龄那么大身体差也很正常,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好叫闻老知道,我今日来贵府是要一个人,有人供认闻泰来涉及多起凶案,需要他配合调查。”
“老爷!”听见裴少卿竟是来抓自己儿子的,闻良脸色大变看向闻喜。
闻喜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就让泰来去配合下平阳伯,只要他没犯事,老夫相信平阳伯也不会平白构陷,但他若真犯了事自有王法处置,谁都救不了他。”
“是。”闻良抿了抿嘴,缓缓吐出口气说道:“我这就去叫那逆子来。”
“闻老真是深明大义。”裴少卿笑吟吟的拱了拱手表示佩服,接着又话锋一转,“如闻老此等深明大义之人又焉能干出派人诬告我之举?真是让我不敢相信,其中定有蹊跷,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闻老一个清白。”
“那就有劳平阳伯了,老夫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阴谋诡计挑拨我们的关系。”闻喜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闻泰来就被闻良带了过来。
“老爷。”他向闻喜行礼。
直接无视了裴少卿。
闻喜面色一肃,盯着闻泰来冷冷的说道:“老夫问你,可曾干过什么违法的勾当?现在老实交代,我还能帮你求个情,否则被平阳伯查出来就是打我闻家的脸,谁也救不了你。”
“老爷冤枉啊!小的一向听从您的教诲遵纪守法,没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闻泰来跪下去赌咒发誓。
“那就好。”闻喜点点头,语气温和下来,“且跟平阳伯去,只要你自己清清白白,那就谁也害不了你。”
“是,老爷。”闻泰来起身。
裴少卿招了招手,“带走。”
立刻有人去给闻泰来戴镣铐。
“平阳伯,这就不必了吧,泰来又不是不配合。”闻良忍不住说道。
裴少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你在教我做事啊?闻老都没话说,用得着你在这里多嘴?”
闻良被他这一怼气得脸色铁青。
“闻老,告辞,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否则我就有幸能尝尝这渝州大席的味道了。”裴少卿又看向闻喜露出个无害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闻礼盯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爹,此人真是猖狂至极。”
“不过秋后的蚂蚱,且容他再蹦哒两天。”闻喜淡然说道,又看向闻良安抚道:“别担心泰来,再过两天这渝州就是我们说了算,他只在里面待上两天而已,受不了什么苦,若真受了苦,老夫也不会让他白受的。”
“是,老爷。”闻良虽然心里牵挂着儿子,但也知道必须以大局为重。
……………………
渝州靖安卫千户所大牢
一张桌子旁边,裴少卿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品茶,在他前面,闻泰来被吊了起来,常威正挥着鞭子抽打。
闻泰来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不过这小子嘴是真硬。
昏死过去两次都不肯认罪。
“退下。”裴少卿放下茶杯。
常威立刻收鞭后退两步。
闻泰来抬起眼皮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捋了捋袖子,伸手拿出火盆里烧红的烙铁,对闻泰来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你的骨头之硬出乎本官预料,但希望你的鸡也有那么硬。”
“你……你要干什么?”闻泰来顿时打了个激灵,眼神逐渐变得惶恐。
裴少卿笑容狰狞,“烤鸡呀。”
说完就把烙铁伸向他的裤裆。
“我认罪!我认罪!”闻泰来惊惧万分,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认罪!”
“还得是大人出马才行呐,下官佩服。”常威满脸钦佩的恭维一句。
“早这样不就得了?”裴少卿轻笑一声,看着闻泰来问道:“你干的这些事,背后是不是闻家人指使的?”
“不是,不是,这些都跟闻家没关系,老爷根本不知道,全是我自己干的。”闻泰来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之前不认罪,是他跟亲爹商量好的策略,扛不住了认罪也是,包括现在自己抗下一切,不牵连主家还是。
裴少卿脸上笑容消失,“看来你还是不老实,没主家包庇,你个家奴之子能干出那么多事?秦家都听你的指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闻泰来认罪屁用没有,闻喜顶多是有个对家奴管教不严之责,必须要闻泰来指认闻喜、或者说攀咬闻喜。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您都把我折磨成这样了,我也已经认下了死罪,又何必再撒谎呢?真的跟闻家没关系。”闻泰来声泪俱下的说道。
他说的有道理,但裴少卿不信。
“不见棺材不落泪。”裴少卿冷哼一声又把烙铁往他裆部伸,“说吗?”
“真的跟闻家没关系,你想让我污蔑老爷?”闻泰来声音都在颤抖。
但他绝不能供出老爷。
老爷这两日是关键时候,不能出现任何岔子,过了这两天,他就能脱奴籍当个一官半职,从此光宗耀祖。
哪怕是他死在里面。
他的孩子今后也会成为士族。
裴少卿直接把烙铁怼了上去。
呲呲呲~
“啊啊啊啊!”
伴随着滋滋声,闻泰来的裤裆冒出一股白烟和毛发烧焦的臭味以及淡淡的肉香,他身体瞬间绷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五官扭曲,青筋暴起。
常威等人都感觉胯下一痛。
裴少卿拿开洛铁,伸手揪住闻泰来的头发将他脸抬起来,“估计还没完全烫坏,说不说?不说就继续。”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跟老爷没关系,你……你杀了我把。”闻泰来虚弱的说道,随后就昏厥过去。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随手将烙铁丢回了火堆里,闻泰来是迄今为止他见过骨头最硬的狠人,连这么惨无人道的酷刑都能扛下来,反正他不行。
想让他指认闻家显然不可能了。
一时间有些失望又很恼恨。
“想想别的方法审审他,别弄死了就行。”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那就丢给下属解决,裴少卿说完便往外走。
“是,大人。”常威应道,随后才露出一抹苦笑,俗话说鸡不可失,闻泰来连鸡都能失,像这种狠人,他又能想出什么办法让对方供述闻喜呢?
所以他选择效仿上司,冲着几名手下说道:“你们几个搞定这件事。”
“啊!”几人懵逼,面面相觑。
他们也解决不了这件事啊。
所以干脆就把闻泰来给弄死了。
然后向常威禀报,“大人,闻泰来嘴太硬,没能抗住用刑,死了。”
常威听完又去向裴少卿禀报。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看来他虽然骨头够硬,鸡也够硬,但是这命不够硬,此人也算是条汉子,让闻府领尸,就说他畏罪自尽了。”裴少卿愣了一下说道,挥手打发常威下去。
闻泰来既然不肯指认闻喜或者闻家其他人,那他就没用,死便死吧。
常威前脚刚走,后脚狸将军就跑进屋,说道:“主公!不好了主公!”
“你主公我还好着呢,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裴少卿没好气的问道。
“但你很快就要不好了。”狸将军皮了一句,然后说道:“安排到闻家盯梢的猫猫卫禀报,闻家要造反。”
“你说什么?”裴少卿大惊失色。
他现在确实感觉不好了。
狸将军重复道:“闻家要造反。”
“是不是你的猫刚开智,听人话不太熟练听错了?”裴少卿怀疑道。
因为闻家要造反太过匪夷所思。
狸将军答道:“绝无可能,它还说闻家府上有很多城里官员和士绅的孩子,这些都是人质,闻家已经勾连好各方,两天后的深夜子时起事。”
裴少卿面色凝重,一时无言。
狸将军情报都详细到这个地步。
那闻家要造反一事确凿无疑。
“妈的,这下好像玩大了啊。”
他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本来是想通过不断施压,给闻家造成皇帝要弄死他们的错觉,逼着他们狗急跳墙,现在闻家确实是要狗急跳墙了,可他没想到会跳那么高啊。
造反!
妈的,闻家这群混账!不应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怎么敢跟他一样走投无路就掀桌造反呢?可恶!
由此可见果然是奸臣!大奸臣!
“来人,立刻请田大人前来。”
裴少卿深吸一口气冲外面喊道。
“是,大人。”
很快田文静就匆匆赶来。
“裴兄,出了何事?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田文静一进门就说道。
裴少卿吐出口气,走过去把门关上后对田文静说道:“闻家要造反。”
“什么?”田文静一惊,已经坐到椅子上的她又下意识起身,但随后又缓缓坐回去,狐疑的打量着裴少卿说了一句,“裴兄是欲构陷闻家造反?”
心狠手辣这方面还得是裴兄啊。
“不是我想构陷闻家造反,是闻家真的要造反!”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说道:“我得到可靠情报,昨夜闻喜召见城中士绅和官员就是与他们达成了一致,各家都已经暗中送了质子到闻府以表示自己追随闻家的决心,两天后的深夜子时,就会正式起事。”
听裴少卿说得如此详细,田文静脸色也凝重起来,“是我们逼迫太甚逼反了闻家?裴兄,你我罪大矣。”
“田兄说什么胡话!什么叫做是我们逼反了闻家,是闻家本来就有不臣之心,被我们识破了他们要造反的事实。”裴少卿掷地有声的纠正道。
这个锅他是绝对不能认的。
否则连景泰帝都容不下他。
逼得闻家造反是罪,大罪。
识破闻家造反是功,大功。
田文静抿了抿嘴唇,吐气如兰的说道:“只剩下两天时间,我们该如何应对?连去京城报信都来不及。”
(本章完)
第293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深交(求月票
第293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深交(求月票)
面对田文静的问题。
裴少卿沉吟不语。
其实如果安全起见,只为求自保的话,他和田文静现在跑还来得及。
因为他相信闻家造反绝不是早有预谋,而是被自己一系列操作、加上各种阴差阳错的误会逼到了这一步。
所以他们做出决定到筹备,前后不到十天时间,很仓促,所以正式起事前的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
因此裴少卿和田文静要是现在找个什么理由临时出城,闻家又不知道自己谋反一事已经暴露,为了不更仓促的提前起事,肯定不会拦截他们。
但裴少卿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跑。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闻家是他逼反的是事实,他跑了,闻家肯定能顺利起事,哪怕事后被剿灭,但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死无数百姓,还不会是以百为单位,只会是以千和万为单位。
而如果出现别的变化,比如魏国出兵,战事扩大,那将来死的人就不止是成千上万了,将是几十上百万。
哪怕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也是人,干不出这种惹完事就跑,让无辜百姓来帮他承受代价的畜生行为。
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的话。
也配被江湖上称一声英雄好汉?
而且没人知道便罢了,若是今后传了出去,让他如何抬得起头做人?
所以他要留在渝州!
弄死闻家的同时阻止闻家造反。
伪君子也是沾了君子两个字嘛。
“随便找个借口,田兄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裴少卿做出决定后反而不纠结了,吐出口气冷静的说道。
田文静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惊愕的说道:“裴兄你不与我一起走吗?”
其实她也想到了。
如果现在走的话闻家不会阻拦。
但两天后她们将插翅难逃,肯定会被闻家用来阵前祭旗以激励士气。
“虽然我说田兄方才说的“逼反了闻家”是胡话,但其实你我皆心知肚明那不是胡话。”裴少卿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背着手原地踱步,语气沉稳的说道:“是我玩脱了,想逼闻家狗急跳墙,但没想到闻家如此果断直接鱼死网破,事是我惹出来的,焉能一走了之让渝州百姓为我买单?我要留在渝州,想试试能不能力挽天倾。”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田文静微微一笑,“何况我来渝州是想弄死闻家,闻家还没死,我却落荒而逃算什么事?闻家必须要死!”
真男人就应该迎难而上。
“裴兄……”田文静像是头一次认识裴少卿,心中意味难明,抿了抿嘴说道:“真的不走?你就不怕死吗?”
“怕。”裴少卿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怕死,他也一直觉得自己会是那种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但是现在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以前低估了自己,没那么不堪,“可有些事比死更可怕,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何况死的不一定是我,结果还尚未可知,绝境翻盘都有可能,又哪能不战而降?”
今天这样的情况跑了。
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还会跑。
跑着跑着会连心气都没了,就成懦夫了,还不如闻喜个老头有魄力。
“裴兄之语震耳发聩,让我由衷佩服,今日方知裴兄敢作敢当、豪情万丈啊。”田文静发自内心的说道。
裴少卿戏谑一笑,“是吗?田兄有没有一瞬间被我的气度迷到呢?”
“裴兄还是把这些话拿去哄小姑娘吧。”田文静轻哼一声,略带风情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既然裴兄都说结果尚未可知,那看来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田兄你也不走?”裴少卿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看着她惊疑不定的闻道。
“你都不走,我若走了,今后还怎能在你面前抬得起头?我可不想平白矮你一截。”田文静理直气壮的反问一句,随即又叹了口气,“何况局面搞成这样,我责任不弱于你,没道理让你一个人留下收拾这烂摊子。”
“田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从今以后咱也算是生死之交啦。”裴少卿听完后也是发自内心的表示佩服。
自己还真是小觑天下英雄了。
田文静皮笑肉不笑道:“那能不打公主的主意吗?朋友妻不可欺。”
“田兄此言差矣,主要是公主打我的主意,有些事你能行的话又何须我代劳呢?”裴少卿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模样,嬉皮笑脸道:“要不我跟公主偷情时你在旁边看着,让她喊你的名字,也算是有点参与感,咱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裴兄讨打!”田文静下意识幻想了一下那淫乱的场面,羞恼交加,脸蛋绯红的豁然起身,作势又要动手。
裴少卿连忙抬手道:“别,君子动口不动手,田兄明知道我的丹田被废又怎能趁人之危,非君子之举。”
“哼!我可以是君子,但也可以是女子。”田文静戏谑一笑,上前一把揪住裴少卿的衣领往下一拽将其放在自己大腿上,抬手抽在他屁股上。
“啪!”
裴少卿羞愤欲绝,草,他竟然被女人打屁股了,偏偏为了维持自己丹田被废的人设又不能还手,老脸涨红的说道:“田兄,别闹了,说正事。”
“噗~”看着他这副模样,田文静没忍住笑出了声,抓住他后领将其提起来站稳,“再有下次,我还揍你。”
“那就不怕我爽到吗?”裴少卿理了理凌乱的衣领,一本正经的问道。
田文静:“…………”
眼神里露出一丝惊异和嫌弃。
“哈哈开个玩笑,坐,说正事说正事。”裴少卿揉着屁股坐回椅子。
妈的,这女人下手还真毒。
肯定打青了。
田文静也回去坐下,“说吧。”
“关键在渝州卫,若是能搞定渝州卫,闻家不足惧。”裴少卿说道。
如果没有军队支持。
闻家造反就是笑话。
田文静眉头一挑,“可闻家既然敢造反,那肯定搞定了渝州卫,而渝州卫都已经决定上闻家的船了,那又岂是我们能轻易策反为己所用的?”
“纠正一下,不是渝州卫决定上闻家的船,顶多是渝州卫的高层将领决定上闻家的船,而中底层军官和士卒没有决定权。”裴少卿沉声说道。
田文静听懂了他的意思,“裴兄是想控制住渝州卫高层将领,然后自己拿到渝州卫的指挥权进行平叛?”
如此既不用跑又能弄死闻家。
还能立下平叛之功。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裴少卿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军中人多嘴杂,不到起事前一刻渝州卫指挥使绝不会告知全军,还有两天,他肯定还没来得及做全军的思想工作。
只要控制住军中高层,以我的爵位和官职,加上在蜀渝两地的名声一定能让群龙无首的渝州卫信服,何况现在还有你,那这就更没问题了。”
从田文静调查的信息来看,闻家跟官府士绅土匪都有关系,唯独没有跟渝州卫有联系的情报,这说明在决定造反前,闻家都一直没跟渝州卫深入打过什么交道,因为军队太敏感。
也说明闻家在渝州卫是没有什么基础的,高层将领造反搏富贵,但现在天下承平,大部分底层士卒肯定不想提着自己的脑袋去帮长官搏富贵。
加上他们又占据朝廷大义,所以只要控制住高层就肯定能掌控全军。
“可该如何才能控制住渝州卫高层将领呢?还要悄无声息不能传到闻家耳中。”田文静又皱起眉头问道。
裴少卿脑子里已经有了个想法。
他看着田文静说道:“你留在城里一如既往,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带着我的人去渝州卫负责办这件事。
这个关头我们一起走闻家都不会阻拦,现在我们还留了一个,闻家就更不会派人阻拦我了,只会误以为我是去渝州其他县城调查闻家的罪证。
因为都已经决定要反了,他们又岂会在意我去哪里查他们的罪证?”
所以田文静能留下来对他的计划大有好处,能更好的稳住闻家,不让闻家对他这个时候出城之举起疑心。
“好,就依裴兄所言,渝州卫大营乃狼窝虎穴,裴兄此去务必要注意安全。”田文静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裴少卿突然直愣愣盯着她看。
田文静被他这么一直盯着看得有点不自在,挪了挪屁股,“怎么了?”
“多谢田兄的信任,在下绝不辜负你。”裴少卿语气诚恳的承诺道。
田文静就不怕他将她留在城里安闻家的心,然后自己悄悄跑了,只凭这一点,便说明田文静值得他深交。
田文静微微一笑,“若这点都不信任裴兄,那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田兄。”裴少卿起身伸出手。
田文静起身伸出手与之握住。
“同心协力。”裴少卿说道。
田文静笑道:“同心协力。”
下一秒她脸蛋一红,因为裴少卿用手指来回磨蹭了下她的手,挑逗意味十足,恼道:“裴兄屁股又痒了?”
“哈哈哈哈,田兄息怒,开个玩笑而已。”裴少卿迅速收回手,立刻面色一肃说道:“我会安排人在城外附近盯梢,闻家起事后,田兄记得放响箭为号,事不宜迟分头行动吧。”
“记住了。”田文静剜了他一眼。
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裴少卿提醒了一句,“田兄留在城中要小心,闻家起事之前最好能找个地方躲躲,等我带兵回来救你。”
“裴兄还是顾好自己吧,别死在渝州卫大营。”田文静摆了摆手道。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裴少卿深吸口气喊道:“常威,叫所有人集合。”
“是!大人!”
趁着常威召集人的时间,裴少卿去见了雷猛,“雷前辈,这两日城中局势有变,闻家要反……到了渝州卫大营后我会以陛下有密旨为由,让渝州卫指挥使召集所有副千户以上的军官听旨,还请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当场杀了指挥使和副指挥使。”
“义不容辞!”雷猛沉声答道。
裴少卿拱手道谢。
片刻后他带着所有人疾驰出城。
裴少卿前脚刚动,后脚消息就传到闻良耳中,他匆匆找到闻喜汇报。
“老爷,裴少卿见完田文静后突然带上所有人直奔城门,看起来怕是要出城,不知道去哪儿,是不是让人拦住他?或者是派人在城外截杀?”
他提起裴少卿咬牙切齿,生怕这混蛋跑了,以至于无法替儿子报仇。
“田文静呢?”闻喜迅速问道。
闻良答道:“没有异动,他和他的人还是跟之前一样,正在查案。”
“那就不用管了。”闻喜脑子迅速转动,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裴少卿或许是从泰来的死意识到到在渝州城难以对我闻家取得什么突破,所以想到其他县城去查我闻家的把柄。”
“可是老爷,两天后就是起事的日子,而裴少卿肯定不可能在此之前回来,那这不就是放他跑了吗?”闻良露出焦急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
“也只能算他运气好。”闻喜叹了口气,又呵斥一声,“闻良,你要搞清楚我们的目的是造反,不是为了杀裴少卿,这个关头何必节外生枝?”
他也想杀了裴少卿,若不是因为此人,那闻家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可却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要分清主次,不能因小失大。
“是,老爷。”闻良被这么一厉声呵斥陡然冷静下来,低下头去认错。
闻喜语气放缓,“泰来的死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们更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啊,只要起事成功,泰来的子女前途无量,他就不算是白死。”
“老爷,是我糊涂了,您放心吧我都明白了。”闻良点了点头说道。
闻喜摆摆手,“去忙吧,还有不到两天时间了,该抓紧的抓紧点。”
………………………
渝州卫大营离渝州城并不远。
仅仅只有一天的路程。
裴少卿等人快马加鞭,次日清晨就来到大营附近,远远的便被拦住。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平阳伯裴少卿,陛下有旨给渝州卫,速速放行!”裴少卿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摸出自己的令牌大喊道。
“啊!伯爷!参见伯爷!”领头的小军官立刻跪拜,同时冲着身后挥手喊道:“放行!马上去通知指挥使。”
清晨时分,然刘一刀尚未入睡。
正在卫署与五名心腹商议大事。
他在渝州城里是有房产的,不过最近这两天都是一直住在卫署里面。
“后日子时闻家会在城中杀知府和裴少卿等人祭旗起兵,并铲除城中一切反抗势力,而我们明天白日就要出发,于子时前抵达城门附近,闻家拿下渝州城后会开城门迎我们进去。
所以我准备今日晌午召集另外几位千户、副千户向他们坦白,若是不从就令埋伏的刀斧手砍杀之,然后集结全军,宣告奸臣无道蛊惑陛下残害忠良,渝州卫起兵拥护闻阁老进京清君侧,再把闻阁老送来的银子发十万两下去,诸位兄弟可还有补充的?”
闻喜命人送了许多酒肉,这些全都可以给士兵吃,但是二十万两白的银子全发给泥腿子也太糟塌了。
所以刘一刀决定扣下一半,然后自己拿大头,手下几位心腹拿小头。
反正那些泥腿子大头兵又不知道闻家给了多少银子,何况他们每人能有幸分个几两银子就足够穷乐呵了。
“大哥心思细腻,运筹帷幄,如此已足矣。”副指挥使拱手恭维道。
另外三名千户和一名副千户也纷纷附和,表示自己没什么好补充的。
刘一刀吐出口气,目光一一扫过几人说道:“封侯拜相,就在后日!”
“誓死追随将军!”五人齐声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刘一刀亲兵的声音,“将军,平阳伯来了,说是陛下有旨给渝州卫,让您去接驾。”
屋内六人闻言齐齐脸色大变。
毕竟做贼心虚嘛。
“我知道了。”刘一刀回道,然后看向五人说道:“别自乱阵脚!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怕什么?走吧,去看看陛下有什么旨意给我们渝州卫。”
裴少卿很快就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向自己走来,为首一人长得格外威猛,想来就是那指挥使刘一刀。
“渝州卫指挥使刘一刀率众兄弟参见伯爷,敢问伯爷,陛下有何旨意降下?”刘一刀拱手抱拳大声说道。
裴少卿暗道一声跋扈,哪怕决定要造反了,越是这关头越该对朝廷的人毕恭毕敬才是,结果这刘一刀见到自己这个身怀圣旨的伯爷跪都不跪。
就这种水平还想造反成功?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一刀淡然说道:“刘将军,陛下的旨意是给整个渝州卫的,还请召集军中副千户以上的将领找个地儿听旨,只是口谕,香案什么的就不用摆了。”
“是。”刘一刀应了一声,回头招乎亲兵,“听见伯爷的话了吗?立刻去办,告诉他们前往卫署议事,只给一炷香的时间,来晚了军法从事。”
“遵命!”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刘一刀又看向裴少卿,嘿嘿一笑说道:“伯爷,咱先去卫署?请吧。”
“刘将军请。”裴少卿翻身下马。
(本章完)
第294章 掌控渝州卫,渝州城乱起(求月票)
第294章 掌控渝州卫,渝州城乱起(求月票)
渝州卫卫署大堂。
裴少卿贵为伯爷,又身负皇帝的口谕,自然当仁不让坐在上方主位。
雷猛身姿如枪的站在他身后。
常威等人摁着刀柄在门外站岗。
刘一刀等人坐在主位下方两侧。
“伯爷,我渝州卫副千户以上的军官都在这了,是不是该传陛下的口谕了?”刘一刀起身抱拳拱手问道。
裴少卿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缓缓点头,然后起身,“渝州卫听旨。”
哗啦啦。
刘一刀带头,众人都跪了下去。
“渝州卫指挥使刘一刀及副使身受皇恩,领重兵镇守一方,本该尽忠尽责报效天恩,然却勾结闻家起了谋逆之心,当斩!”裴少卿目光冷冽的盯着刘一刀,语速极快且掷地有声。
宛如一颗惊雷在堂间炸响。
其他人还没回过神,作为当事人的刘一刀惊怒交加的抬头,“什……”
但还不等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在裴少卿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雷猛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刘一刀和副指挥使面前分别给了两人一掌。
刘一刀和副指挥使先被裴少卿的话慑住心神,随后又被拥有宗师实力的雷猛偷袭,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遭一掌打在头上后七窍流血暴死当场。
随着两人瞪大眼睛的尸体倒地。
堂间其余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内情的将领只是惊惧万分。
刘一刀四名心腹则是魂飞魄散。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啊!都是刘一刀威胁我从贼,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反意,甚至还想找机会往外面报信的啊!”一名刘一刀的心腹情绪崩溃的扑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另外三人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
此刻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思考。
或者说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居然知道了他们密谋谋反,这已经吓死他们了。
“对对对,伯爷明察,全都是刘一刀一人所为,跟我们没有关系。”
“伯爷开恩,小的愿戴罪立功。”
几名不知情的将领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四名同僚一时间又懵又不安,同时还伴随着强烈的愤怒和一丝庆幸。
幸好裴少卿来得快啊。
否则他们岂不是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刘一刀裹挟着当反贼?又或者因为不肯从贼而死在刘一刀手中?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刘指挥使那么勇呢?如今天下太平,完全就没有造反的土壤,他居然也敢起这种心思。
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速拿下他们四人!”裴少卿见刘一刀的同伙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将他们控制起来。
这些都可以是指控闻家的人证。
不等常威等人冲进来,屋内的几名将领立刻起身手疾眼快的将四位同僚摁住,最先动手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黄脸汉子,他说道:“伯爷,我们非是刘一刀的心腹,这件事我们也毫不知情,还望伯爷能够明察秋毫。”
“嗯,我信你们,有哪些人参与而哪些人没参与,具体情况本官早了如指掌。”裴少卿面色平静的吹逼。
众人听见这话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由得更对皇权和靖安卫感到敬畏。
自己朝夕相处的上司和同僚密谋造反,他们一无所知,而千里之外的皇帝却一清二楚,这他妈不恐怖吗?
靖安卫的探子真是神通广大啊。
裴少卿看向被摁住的四人,冷声说道:“你四人虽有谋逆之心,但未来得及实施,速将你们与闻喜老贼约定的细节如实道来,事后再积极指认闻喜,本官可以考虑为你们求情。”
这当然是画饼,这四人哪怕是还没正式造反,但也已经在进行中,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不可能有活路的。
皇帝连意图谋反的亲弟弟一家都杀了,又怎么可能容忍几个小军官起了反心后还能活着?那何以儆效尤?
可四人却顾不上那么多,裴少卿这话落在他们耳中就相当于溺水时抓住了一根稻草,纵然很细,用力一扯就会断,但还是会尝试抓紧往上爬。
“多谢伯爷!小的多谢伯爷!”
“闻阁老……不,闻老贼,闻老贼与我们约定好后日子时闻家在城中起兵,各家死士护卫加上两衙衙役和地痞流氓、靖安卫能凑足三千人,他们会夺取城门接应我们入城……”
四人七嘴八舌的和盘托出。
“本官很好奇,闻家许诺了什么条件,竟能让你们甘于冒险跟他们干这杀头的活?”裴少卿好奇的问道。
“伯爷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被算计了呀!”其中一人哭丧着脸,憋屈又无奈的咬牙切齿说道:“闻家故意设计,让我们当街杀了朝廷天使,不从贼的话,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啊。”
裴少卿顿时想起田文静说闻礼当街杀人的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天使也是倒了大霉。
来宣个旨结果把命丢了。
“押下去看管起来吧,绝不能让他们逃脱,另外,安排人把他们六人的亲兵全部拿下关起来,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裴少卿大手一挥说道。
亲兵就相当于死士,不排除有那种上司死了豁出命也要帮他报仇的。
为保万无一失必须都控制起来。
黄脸汉子应道:“是,伯爷!”
随后出去叫来亲兵将几人押走。
裴少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也是此人带头暴起将刘一刀的四名亲信摁住,是个可造之材呀。
“回伯爷,小的叫薛崇虎,渝州卫千户。”黄脸汉子立刻跪下答道。
“好名字,好汉子。”裴少卿点了点头,笑道:“起来吧,渝州卫不可群龙无首,我只抓大方向,具体的你来负责,暂代渝州卫指挥使,等平叛之后本官为你请功去掉暂代二字。”
这可是个好不容易能在军队里培植自己人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谢伯爷栽培!卑职愿为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薛崇虎激动得脸色迅速涨红,一个响头重重的磕下。
其余几名千户投去羡慕的目光。
裴少卿又看向他们,随手画了个大饼,“你们也一样,平了闻逆本官为你们请功,陛下定然不吝重赏。”
他带着渝州卫平了叛,这些人因此而受益,只要不蠢的话,那今后都会亲近他,把他当做靠山,久而久之他对渝州卫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大。
“谢伯爷!”几人齐齐跪下磕头。
虽然裴少卿说的是陛下一定不吝重赏,但是大家都知道自己该谢谁。
因为赏赐是皇帝给,但他们有没有机会被皇帝赏赐是裴少卿说了算。
“行了,都免礼吧。”裴少卿摆了摆手,下了道命令:“去擂鼓聚兵。”
“是,伯爷。”
校场离卫署还有一段距离。
三通鼓响后,薛崇虎走进卫署大堂汇报道:“伯爷,渝州卫的弟兄们已经在校场集结完毕,请您检阅。”
裴少卿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薛崇虎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骑马来到校场,远远的裴少卿就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似无边无际。
长枪如林,雪亮的枪头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寒芒,亮得刺眼。
凌厉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没想到自己还真有带兵这一天。
裴少卿走上点将台,下意识要运行真气喊话,又想到自己丹田被废的人设,尽量大声说道:“渝州卫的将士们,本官是平阳伯裴少卿,指挥使刘一刀勾结闻家意图谋反,已经被本官诛杀,我相信渝州卫的将士都是忠君爱国之辈,绝无从贼之心,今闻家忘恩谋逆,尔等可愿随本官平叛?”
他声音不够,但自然有人将他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出来,传遍全军。
校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刘指挥使死了?”
“死的好!这狗日的,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想带弟兄们造反,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带?死的太好了!”
“没错,造反不是找死吗?而且闻家肯定给了好处收买他,但这老小子根本就没提要给我们分,好死!”
显然人心思定,在大环境好的情况下底层人民都只想安稳生活,而且也反映出刘一刀在军中威望一般,不太得人心,否则士卒不会这个反应。
但也实属正常,封建社会又有几个真爱兵如子的将领?而且太平盛世拉拢士卒也没什么卵用,刘一刀自然不会多费心思笼络普通的基层士兵。
反而动辄打骂处死都是常事。
“众将士可愿随本官平叛?”
裴少卿又问了一句。
“渝州卫上下愿随伯爷平叛!”薛崇虎立刻就运行真气带头高声喊道。
“愿随伯爷平叛!”
“愿随伯爷平叛!!”
“愿随伯爷平叛!!!”
万余人齐声高呼,声音如潮,一浪高过一浪,似能震散天上的云朵。
裴少卿哈哈大笑,“好,渝州卫上下除了刘一刀等反贼,皆乃是忠义之士,此战必胜,待胜后本官亲自到御前为诸君请功,陛下定有重赏!”
“多谢伯爷!”薛崇虎又高喊道。
万人高呼:“多谢伯爷!”
“恭喜伯爷,士气可用,可要现在开拔?”薛崇虎凑到他身边问道。
裴少卿双眼微眯,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急,让弟兄们吃好喝好休息好,按照刘一刀跟闻老贼的约定今夜开拔,后日子时前赶到即可。”
现在开拔固然能杀闻家一个措手不及,且也能抓个人赃并获,因为闻家肯定提前备好了造反的各种旗帜。
但是将谋反掐灭在摇篮里还不足以给景泰帝造成够大的冲击,景泰帝多半已经因香妃的污蔑而对自己有所不满,加上自己跟闻家有仇,他说不定会怀疑都是自己在布局构陷闻家。
如果再有奸臣进谗言的话。
那景泰帝就更有可能这么想了。
而且现在动手只能摁死闻家,还得根据闻家人的口供一家一户去抓其他反贼,但是等闻家正式起兵,所有反贼都会齐聚一团,不用去找,直接一波就能杀干净,能省下很多力气。
既然事情已经在掌握中,当然得把事情闹大,自己的功劳才会更大。
“是,伯爷。”薛崇虎不知道裴少卿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配合就行。
裴少卿又嘱咐一句,“加强巡逻和管制,即刻起严禁任何人出入。”
要防止有人走漏风声。
“是,伯爷放心!卑职保证让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薛崇虎说道。
裴少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我看你有封侯之姿。”
……………………
两天一夜转眼就过去。
渝州城内的气氛已经不对劲了。
夜深人静,亥时,这个点百姓皆已入睡,街上亮着的灯都没剩几盏。
如果从上空俯瞰,就能看见城中大街小巷一群群穿着黑衣、手持火把的青壮从不同方向朝同一方向汇聚。
那是闻府所在。
不到一个时辰闻府门前的街道已经站满了人,堵得水泄不通,上千支火把汇聚一处几乎将半条街都照亮。
闻府此刻灯火通明。
前厅。
闻喜正坐在轮椅上闭眼假寐,但一只手指却缓缓地敲击着轮椅扶手。
发出规则的“咚咚”声。
而闻礼和闻老二等一众闻家直系男性子弟静默无声,又激动又忐忑。
外面院中上百名死士耐心等候。
“哒哒哒哒……”
脚步声在此刻显得务必刺耳。
闻喜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便看见王辉大步流星迎面而来。
“阁老,人已经到齐了。”王辉作为靖安卫千户,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算军官的,所以他负责指挥这支临时拼凑起来、成分极其复杂的“军队”。
好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夺门,再加上闻家不缺乏高手,倒也不算难。
至少王辉是这么认为的。
闻喜问道:“渝州卫到哪了?”
“刚刚已经发信号了,就在城外等着,只待城门打开就杀进来,一切都很顺利。”王辉声音振奋的说道。
他本来是不想造反的,但是现在事情进展得那么顺利,也让他不由得幻想起来割据渝州后会被魏帝重赏。
城外裴少卿让人发的信号箭既是给闻家看,同时也是给田文静看的。
“好,好啊。”闻喜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显然他也很紧张,直到此刻才有些放松,说道:“推我出去吧。”
“是。”他身后站着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应道,随即推着他往外走去。
厅内其余人纷纷起身跟上。
浩浩荡荡的随着闻喜出了大门。
“闻阁老出来了!”
“阁老!”
闻府门前大街上聚集的“军队”看见闻喜之后一阵骚动,议论声不止。
“都安静!”王辉不悦的呵斥道。
纷乱的杂音这又才逐渐变小。
闻喜强撑着缓缓起身,站直后声音沉稳的说道:“大周还没立国时我闻家就已经是渝州巨富,大周立国时我闻家也居功至伟,我闻家祖祖辈辈包括我和我的儿子,都为大周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堪称是世代忠良!
可景泰,这个弑兄夺位、不忠不孝的昏君!掌权后将我排挤出朝堂便罢了,老夫非是贪权恋势之人,回家养老即可,但未曾想他如今竟要对我闻家和渝州各大族赶尽杀绝!甚至不惜派了靖安卫南北两镇同办这件事。
我闻家、我渝州各世家大族已经对得起大周,对得起景泰了!我要去京城问一问那昏君闻家何罪之有?诸君助我,事成之后定保尔等富贵!”
闻喜情到深处时声音都在颤抖。
用苍老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咆哮。
格外能打动人心。
但是装的。
“杀入京城,问罪昏君!”
王辉立刻挥拳高声喊道。
“杀人京城,问罪昏君!”
“杀人京城,问罪昏君!!”
“杀入京城,问罪昏君!!!”
如此大的动静,被惊醒的百姓都是为之惊恐交加,知道城里马上就要乱起来了,也只能关紧门窗不出门。
“抬银子来!”闻喜大喊一声。
随后一箱箱银子被抬出来,盖子打开后,白的银子在火光照耀下烨烨生辉,让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
“一人二十两,人人有份,得胜后另有重赏!渝州卫就在城外,只要夺下城门,渝州城就是我们的了!”
“万岁!”“万岁!”“万岁!”
听见每人能拿到二十两赏银,霎时间所有人都三呼万岁,士气高昂。
闻喜见士气可用,露出抹笑容。
“咻!”
突然有一束烟火冲天而起炸开。
在黑暗中无比显眼。
“阁老,是靖安卫的响箭。”王辉一眼认了出来,凑到闻喜身边说道。
闻喜瞬间就猜到肯定是田文静那边放的,虽然有些疑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哼一声道:“她还能叫来什么支援不成?可笑,动手吧。”
“弟兄们!随我杀啊!大富大贵就在今夜!”王辉拔出刀大声喊道。
“杀啊!”“搏个富贵!杀啊!”
一时间城中喊杀声大作。
哪怕是三千乌合之众,但统一着装之后,一起冲锋也显得气势如虹。
而同一时间,田文静与下属正在遭遇闻喜派去的人围攻,艰难招架。
裴少卿之前让她提前找机会绕开闻家人的眼线躲起来,但是她没躲。
因为她想到如果闻家动手当晚发现她不在了,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会影响裴少卿的计划,所以才没躲。
也因此就陷入了被围攻的局面。
现在她只能祈祷裴少卿快点来。
(本章完)
第295章 闻喜:你好大的胆!好狠的心!(求
第295章 闻喜:你好大的胆!好狠的心!(求月票)
“杀入京城!问罪昏君!”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造反!”
“皇帝无道!投降不杀!”
“降!我们降了,别杀我们。”
渝州城值夜的守军被城内反贼打了个措手不及,象征性的放了几箭吼了几声报效皇恩后就纷纷弃刀投降。
这已经很对得起皇上了。
毕竟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还不一定能准时足额到手,玩儿什么命啊!
“快!打开城门!”
王辉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沉重的城门缓缓向两边分开。
王辉已经看见远处黑暗中燃起无数足矣映照苍穹的火把,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地面都在震动,数百全副武装的起兵策马而来,迅速由远及近。
但是很快王辉脸上的表情就不对劲了,因为骑兵丝毫没减速的意思。
“退!散开!快散开!”
他立刻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喊道。
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
轰!
站在最前面的叛军跟骑兵接触的瞬间就成片被撞飞出去,那场面就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伴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口吐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但这还没完,冲进城的骑兵手起刀落,如同收割稻草一样收割叛军的头颅,鲜血横飞,霎时间尸横遍野。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渝州卫是一伙的吗?”
“快跑啊!我们被骗了!”
“别杀我,我投降我……啊!”
上一刻还士气高涨的叛军,这一秒就直接原地崩溃,有跪地求饶者也有慌不择乱四散而逃者,混乱中自然免不了踩踏,很多人没死在渝州卫的铁蹄下,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脚下。
站在屋顶上的王辉呆呆看着下方的杀戮人都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打开城门迎接进城的渝州卫对他们举起了屠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伯爷有令!不留活口!”
“杀!杀光所有逆贼!”
骑兵统领掷地有声的吼道。
伯爷?眼下渝州除了平阳伯还有哪个伯爷?原来一切都在裴少卿掌控之中吗?王辉惊恐万分,手脚冰凉。
他回过神来后转身就要跑。
“想跑!给老子留下!”马背上的骑兵统领虽然披着甲,但依旧身轻如燕的一跃而起横刀将王辉拦了下来。
王辉眼见难以脱身,只能迎战。
但随着加入战团的士兵越多。
王辉很快就身负重伤难以招架。
“我是渝州卫靖安卫千户,我要投降!”王辉一咬牙丢了刀大喊道。
“噗嗤!”
但回应他的是一道寒芒。
王辉的头颅高高飞起,温热的血液溅起半米高,脑袋砸在地上血点子四溅,滚了几圈才停下,死不瞑目。
骑兵统领打马上前弯腰用刀挑起头颅狞笑一声,说道:“娘的,让你投降了,那老子的斩获又怎么算?”
眼见骑兵已经控制了局势,裴少卿这才带着雷猛等人骑着马进了城。
“薛将军,你们渝州卫即刻接管全城,追捕反贼,另分兵包围闻府不得放走一人,也不得擅杀。”裴少卿冷着脸下达一系列命令,随后看了骑兵统领一眼,“你带两百骑随我走。”
“卑职遵命!”骑兵统领答道。
裴少卿策马向田文静住处而去。
全副武装的两百骑紧随其后。
田文静的住处距离渝州城东门有着很远一段距离,所以围攻她的闻家死士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出现了变化。
依旧悍不畏死的欲活捉田文静。
此刻院子里已经躺满了尸体。
有闻家死士的,也有靖安卫的。
田文静身边只剩下了四名下属还能站着,她本人虽未负伤,但真气消耗过多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闻家的死士还剩下三十余人。
正形成包围圈对他们步步紧逼。
“大人,我们掩护,您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郑泽麟握着刀警惕的望着四周的死士,一边沉声说道。
秀发凌乱、满脸血迹的田文静吐了口唾沫,抿着干裂的嘴唇语气平静的低声答道:“本官为镇抚使又焉能临阵脱逃?再撑一会儿,刚刚城外已经发了响箭,渝州卫快要进城了。”
郑泽麟苦笑一声,大人就那么相信裴少卿?说不定那家伙早就跑啦。
渝州卫进城有可能是帮闻家的。
“驾!”“驾!”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众人隐约听见了马蹄声。
“田兄!还在里面就吱一声!”
裴少卿隔着老远就大喊道,因为田文静有可能听了他的提醒提前躲起来了,又或者已经落在闻家的手里。
“裴兄!”田文静顿时大喜过望。
闻家的死士则是面面相觑。
“去看看。”领头的人说道。
“是!”一名死士应声而去,片刻后回来禀报:“外面来了好多骑兵。”
“撤。”领头者立刻便作出决定。
随后三十余人纵身而起飞上墙头四散奔逃,而田文静已经无力再追。
“左右,给我拦下他们!”已经抵近院子的裴少卿看见这一幕后喊道。
身旁的常威、雷蒙等人立刻一跃而起,特别是雷猛,几乎是瞬移过去一拳一个,那些死士毫无还手之力。
加上渝州卫的骑兵射箭干扰,那三十余人又刚经历一场持久战,面对雷蒙等人的突袭最终都变成了尸体。
裴少卿刚走进院子就一脚踩进了血水中,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抬眼望去,只见田文静斜倚在前厅冰凉的石阶上,白色劲装的袖口还凝着未干的暗红,右手握着长剑,剑锋深深杵进地面为力竭的身体提供支撑。
她身侧并肩坐着四名下属,人人面带疲色,身上遍布伤痕,有人正用布巾草草擦拭手臂上已翻开的伤口。
而在她们面前的庭院里,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铺着,长短不一的兵刃散落其间,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青石板的纹路蜿蜒流淌,画面格外凄厉。
“田兄。”裴少卿快步走上前去。
田文静吐出口气,抬头看着他露出个略显虚弱的笑容:“万幸裴兄来得及时,否则今夜我该命丧于此。”
“为何没躲起来?”裴少卿问道。
田文静风轻云淡的道:“天子亲军岂能被一群叛逆吓得东躲西藏?”
“没有受伤吧?”裴少卿又问道。
田文静摇了摇头,“没有。”
“带他们去包扎一下。”裴少卿指了指郑泽麟几人吩咐常威,然后对田文静伸出手,“走吧,去见见闻喜。”
田文静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裴少卿稍稍一拉,她顺势起身。
……………………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闻府。
前厅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不仅仅是闻家人,城中世家大族的主要人物全都聚在这,他们一是想第一时间得到最新消息,二是觉得城里乱起来之后闻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屋内人虽多,但是却无一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安静得就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最上方的主位上,闻喜神色安心的揣着手闭目假寐,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但实则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老爷!老爷!渝州卫来了!好多兵马冲着我们这边来了!”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人前来禀报。
闻喜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
“成了!成了!哈哈哈哈!”
“渝州卫顺利进城,大局已定!”
屋内压抑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所有人豁然起身,欣喜若狂的哈哈大笑,又蹦又跳,神态近乎癫狂。
“闻阁老……不!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秦宝带头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顾不上继续高兴,连忙紧随其后跪下,高呼:“贺喜王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闻喜脸上闪过一抹潮红大笑起来,豪情万丈的说道:“免礼,都免礼,今夜事成全靠诸君相助,孤王绝不相负,我闻家的王权富贵诸君皆可雨露均沾。”
“谢王爷!”众人又齐声谢恩。
闻喜身子骨陡然好了很多,不用人搀扶,麻利的从椅子上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笑容满面的说道:“诸君一同随孤王前去迎接孤的大将军。”
闻府外面,薛崇虎亲自带人将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却谨记裴少卿的话,没有闯入闻府,也没乱杀人。
所以闻喜出来看见这一幕时还以为渝州卫是在保护闻家呢,大笑两声说道:“这位将军,局势已定,不必如此麻烦啦,刘指挥使现在何处?”
薛崇虎看着闻喜这副嘴脸就明白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嘲弄,决定哄这老贼耍耍。
“还请阁老稍等片刻,我家大人马上前来相见。”薛崇虎拱手说道。
闻喜捋着胡须,“好好好,孤王就在此地等我的大将军前来相见。”
薛崇虎险些被逗笑了。
这老头还都已经称孤道寡上了。
“父王,坐着等吧。”闻礼殷勤的搬来一把椅子,又看了闻老二一眼埋怨道:“二哥你也是,对爹的身子骨不上心,难道让他在门口干站着?”
“你……”闻老二又惊又怒,一咬牙俯身对闻喜道歉,“是孩儿疏忽。”
“不碍事,不碍事。”闻喜一屁股坐下,笑吟吟的道:“老三懂事了。”
“都是父王教的好。”闻礼笑嘻嘻的说道,又得意的看了闻老二一眼。
抱歉了,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闻老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等了一刻钟左右。
一阵沉重急促的马蹄声便响起。
不过因为隔得远,再加上视线被一圈又一圈的士卒挡住,所以闻喜等人看不见骑在马上之人长什么模样。
直到薛崇虎下令,“散开!”
如林的士卒向两侧分列开来。
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恭迎伯爷!”薛崇虎带头跪下。
众将士紧随其后,“恭迎伯爷!”
而闻喜等人看着为首那马背上的人则是如遭雷击,全部呆在了原地。
“裴少卿!”闻礼因为太过震惊而导致嗓子都破音了,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
“裴少卿!怎么会是裴少卿呢?”
“阁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官员士绅也慌了神,个个脸色煞白,身体如筛糠似的不断颤抖。
闻喜脸上同样失去了血色,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死死的盯着裴少卿。
“闻阁老,又见面了。”裴少卿的马在闻喜面前五米左右停下,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笑容温和的打着招呼。
闻喜呼吸逐渐急促,身体颤抖了起来,强撑着想起身,但刚起了一半就口吐鲜血又重新摔回椅子上坐下。
“爹!”“老爷!”
闻家人连忙七手八脚去搀扶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闻喜没有理会这些人,甚至没有去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依旧死死盯着裴少卿。
他已经想明白了大概的过程。
裴少卿出城不是去其他地方查闻家的罪证,而是得知了闻家谋反的消息去掌控渝州卫,田文静留在城里就是为了误导他们,不让他们起疑心。
但他实在是想不通裴少卿才刚来没多久,又为何会知道闻家要造反?
风声究竟是从哪里走漏的?
“呵呵,想知道吗?”裴少卿露出个调皮的笑容,“可我偏不告诉你。”
“你……”闻喜险些再度喷血。
裴少卿脸色骤然冷了下去,掷地有声的说道:“闻喜!你闻家上下世受皇恩,然不思忠君报国,竟然擅杀天使起兵作乱,简直是死不足惜。”
“住口!竖子住口!”闻喜猛地站了起来,扶着椅子稳住身形,踉踉跄跄的指着裴少卿吼道:“是景泰老儿欺人太甚!我闻家何罪之有?他竟然派你和田文静来致我闻家于死地?蝼蚁尚且偷生,我就要任他宰割吗?”
已经自知死到临头,所以他也不之顾什么体面,现在只想发泄情绪。
“你错了。”裴少卿冷声说道。
闻喜听见这话疑惑的怔了一下。
裴少卿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语气轻飘飘的说道:“陛下从来就没有要致闻家于死地的意思,否则就不会不避嫌的派我这个当事人来渝州对闻家进行调查,至于田镇抚使,她根本没收到陛下的命令,是自己前来的。”
闻喜猛地扭头看向田文静。
“没错。”田文静简言意骇道。
闻喜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好几个呼吸后,他才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裴少卿声音嘶哑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好狠的心啊!”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皇帝真没有要除掉闻家的意思。
仅仅只是就闻安裹挟民意倒逼他妥协的行为不满,而要给一个教训。
但裴少卿却借助田文静故意给闻家制造皇帝要除掉他们的错觉,逼得闻家造反,然后他如今再带兵平叛。
不仅除了闻家,还立下了大功。
胆大是说裴少敢弄险。
而心狠是说裴少卿不仅要让闻家灭族,还要让城中那么多士绅陪葬。
死的人少说也要以千计数。
“你就不怕玩脱了?”闻喜问道。
其实已经玩脱了。
只不过我补救回来了。
裴少卿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但表面上却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颇为装逼的说了一句,“我裴少卿何惧之有?”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闻喜连说两声,然后陷入沉默,片刻后声音干涩的说道:“能给闻家留个种吗?”
裴少卿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
随后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响起。
身后数百弓手弩手纷纷上了弦。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我们都是被闻喜逼的,我们不想反的啊!”
“是啊求伯爷放过我们吧!我愿意散尽家财,只求买我贱命一条。”
“求伯爷开恩啊,伯爷啊!我们都是被蛊惑了,被猪油蒙了心啊!”
闻喜身后一众渝州城的官员和士绅全都吓得腿软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不断磕头求饶,还有的当场失禁。
“保护老爷!带老爷走!”闻家死士头领大吼一声带头冲向了裴少卿。
裴少卿抬着的手轻轻往下一挥。
“咻咻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数百支箭矢如雨落下。
“啊!”
惨叫声、哭喊声、叫骂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除了闻家的死士逆流而上外,所有人都在慌忙的抱头鼠窜。
“杀!”
三轮箭雨后,上千名渝州卫精锐持刀向闻府内冲杀,雷猛缠住了闻家的宗师高手,渝州卫倚仗人数和盔甲的防护以及默契的配合,最终将闻家死士绞杀殆尽,冲入闻府开始屠杀。
裴少卿在外面静静等候着结束。
田文静余光瞟了他一眼,完全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今晚闻府聚集的人太多了。
足足杀了半个时辰才杀完。
“启禀伯爷,包括反王闻喜在内已经全部授首!”身先士卒带头冲进闻府的薛崇虎浑身浴血的出来禀报。
裴少卿吐出口气,“将闻喜的脑袋封好,本官要带回京呈送御前。”
“是,伯爷!”薛崇虎答道。
“派人配合我的人对各家反贼进行抄家,清点好财产,本官要一并带回京去。”裴少卿又下了一道命令。
弄死了那么多渝州大族,抄没的家产给皇帝分一半都能让他高兴了。
他平息了一场叛乱。
(虽然这场叛乱是他导致的。)
还给皇帝创了那么多收。
这不重赏他的话都说不过去吧?
“是,伯爷!”薛崇虎再度答道。
“去找找方知府还活着吗?还活着就让他出面主持城内大局。”裴少卿只管杀人,可不想管后面的事情。
“是,伯爷!”薛崇完全是应声虫。
(本章完)
第296章 兄弟你好香啊!一场滑稽戏(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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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齐方知府还活着。
城里一乱,他就喊向他报信的下人一起躲进了地窖中,直到薛崇虎派人去府上寻找,他才从地窖里出来。
从前去请他主持大局的将领口中得知了事情全部经过,他破口大骂闻家丧心病狂,称颂裴少卿力挽狂澜。
然后第一时间就去面见裴少卿。
“伯爷请受老夫一拜!”刚进门还不等裴少卿开口,他已经俯身参拜。
裴少卿连忙起身快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方知府这是作甚?你年长于我又官大于我,万万不可如此。”
“伯爷受得起这一拜,若非是伯爷有勇有谋力挽天倾,我怕是已成闻家刀下亡魂,渝州百姓也怕难逃一场浩劫,身为渝州父母官,不管于公于私都该铭记您这番恩情呐。”方星齐握住裴少卿的手,满脸动容的说道。
有几分演的成分,但也有真情。
“方知府过奖了。”裴少卿不习惯被个大男人拉着手,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说道:“能平息闻逆全赖渝州卫的将士识大体、知大义,我只不过是在其中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伯爷谦虚,太谦虚了!本官必须要写奏折为伯爷请功!若是没有伯爷您力挽狂澜,渝州危矣,大周战事将起矣。”方星齐掷地有声的说道。
“此事容后再说。”裴少卿拉着方星齐坐下,沉声说道:“城中两衙官员悉数从贼,本官是武官,这安民一窍不通,就得麻烦知府尽快拿出个章程来,莫等渝州卫一撤走就生乱。”
“伯爷放心!这些交给我,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虽然两衙官员大量缺失,但城中亦是不缺有才华但无门路之人,相信他们会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方星齐胸有成竹的说道。
渝州是大城,不缺举人秀才。
裴少卿点了点头,“有知府这话我就放心了,城中恐还有漏网的反贼藏匿,我安排一队甲士保护知府。”
“多谢伯爷。”方星齐拱手道。
裴少卿微微一笑,“应该的。”
随后方星齐告辞离去,表示他迫不及待要投入到重建衙门的工作中。
以前他这个知府是空架子。
但以后就是实打实的知府老爷。
“裴兄。”这时田文静走了进来。
此刻她已经焕然一新,穿了一套青色劲装,给人君子淡如菊的感觉。
裴少卿问道:“田兄有何事?”
“我刚刚从一个漏网的闻家人那里知道了件事。”田文静坐下说道。
对于有三两漏网之鱼裴少卿并不意外,但只要出不了城,这些漏网之鱼就终究会被揪出来杀死,他好奇的看着田文静问道:“哦?是什么事?”
“根本就没什么天使,到闻府宣旨的天使是闻家安排人冒充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刘一刀等人一个杀害天使的罪名,逼他们一起谋反。”田文静语气略带无奈,连他们都被闻家这招骗了,也不怪刘一刀等人会中计。
“闻喜真是老谋深算。”裴少卿感慨一声,又问道:“那人没有杀吧?”
“没有,我猜到裴兄要将此人带回京再给闻家坐实一条冒充天使、伪造圣旨的罪名。”田文静微微一笑。
虽然光凭谋反一条罪名就足以让闻家死不足惜,但是能多给闻家定几条罪名让闻家显得更该死的话,那裴少卿自然也是乐意的,举手之劳嘛。
他看着田文静说道:“田兄笑起来挺好看的,何必整日冷着脸呢?”
“你……”田文静闻言不知为何脸蛋有些发烫,心跳也有些快,故作镇定的瞪着他,“裴兄未免管得太宽。”
“你就是这个态度对待救命恩人的吗?”裴少卿脸色一板不悦的道。
田文静抿抿嘴,“一码归一码。”
“我喜欢无码!”裴少卿义正言辞的说道,随后又玩味一笑,摸着下巴打量着她,“田兄啊,人家都说这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你觉得……”
“够了裴兄!”田文静脸蛋绯红的豁然起身,对他怒目而视,咬着银牙说道:“我拿你当兄弟,你想睡我?”
裴少卿不知道她女儿身前确实没想夫妇通吃,但现在肯定有这想法!
“我也拿你当兄弟,而且还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如果你想睡我的话我绝无二话,而你显然做不到我那么坦诚相待。”裴少卿一脸失望的摇头。
田文静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无耻嘴脸气乐了,“你那叫坦诚吗?而且我也不想睡你,还是你屁股又痒了?”
她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举起拳头。
“田兄怎能如此粗鲁,动不动就动手可不太好。”裴少卿连忙说道。
田文静见他认怂,放下拳头得意一笑,嘲弄道:“我可不是那些弱唧唧的娘们儿,裴兄你现在连我一拳都扛不住,还想睡我?这样吧,你若能接我一拳而不倒,那我就让你睡一次又何妨?要是倒了,以后再也不许打我的主意,怎样,敢不敢答应?若是不敢答应,你也不配打我的主意!”
她是仗着裴少卿丹田已废,想用这种方式一劳永逸打消他的歪念头。
“当真?”裴少卿露出了笑容。
田文静一怔,看出他真有答应的意思,又气又无语,裴兄是多好一个男人啊,怎么偏偏就长了根几把呢。
还不如跟她换一下性别。
“你还真敢答应啊?就不怕被我一拳打死吗?”她翻了个白眼说道。
裴少卿哈哈一笑,“我知道田兄肯定不会打死我,所以我才敢答。”
“但打倒你还是很容易的。”田文静有意想给他个教训,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来吧,赶紧准备好。”
“不反悔?”裴少卿问道。
田文静骄傲的扬起下巴,“我以田家历代先辈名誉起誓信守承诺。”
必赢的局面,她直接梭哈。
“来!”裴少卿深吸一口气说道。
田文静抬手一掌打过去,这一掌她怕出手太重连内力都没用,但普通人挨这一掌也足矣飞出去好几米远。
砰!
裴少卿硬接一掌,在田文静惊骇莫名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倒退了五六步摇摇晃晃的稳住了身体,没有倒下。
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田兄,我赢了。”裴少卿脸色苍白的露出个笑容,而说话的瞬间嘴角有一丝血液流出,看起来略显滑稽。
“这……这又怎么可能!”田文静满脸不敢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丹田被废的废人该比普通人还脆弱才是,怎么能扛住他这一掌?
“田兄,不要低估一个色批想睡一个人的决心啊!”裴少卿语重心长的教诲,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笑容极其猖狂,“你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我……”田文静脸蛋涨得通红,顿时慌了神,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露出个哀求的眼神,“求裴兄高抬贵手,我……我真的不行啊!”
要不是刚刚用了田家历代先祖的名誉起誓,她就直接耍赖不认账了。
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人打赌了!
赌狗不得好死。
“田兄啊田兄,我选择以常人之躯硬扛你一掌,你就可以看出我的决心和诚意,可现在你想反悔,这对得起我吗?”裴少卿痛心疾首的说道。
田文静自知理亏,紧咬着嘴唇低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除了做那种事,可好?裴兄别逼我了。”
“什么叫我逼你,这可是你提出的条件。”裴少卿一脸无辜,随后又话锋一转,“罢了,我也不是什么逼良为娼的坏人,这样吧,我们退而求其次,你让我亲一口便罢,可好?”
田文静装了二十几年男人,哪能那么快就扳回来,要循序渐进攻略。
“真的?”田文静顿时眼睛一亮。
如果裴少卿一开始要亲她,她肯定死活不同意,但是裴少卿从上她变成亲她,她就会松一口气并且答应。
裴少卿点点头,神色无奈的一笑说道:“真的,虽然我赢了,但既然你不愿意,我又何必强人锁男呢?”
“抱歉了裴兄,此事算我欠你个人情。”田文静燥得慌,羞愧的道。
“兄弟之间何须如此生分?”裴少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随后一屁股坐下笑着招了招手,“田兄,快来吧。”
田文静脸蛋绯红如霞,小手茫然无措的揪着衣摆,纠结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罢了,只是让裴兄亲一口而已,又不会怀孕,也没人知道。
“磨磨蹭蹭跟个娘们儿似的。”裴少卿一把抓住她将其拉进怀里坐下。
“啊!”田文静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起身但被裴少卿紧紧抱住,她也反应过来逐渐放弃挣扎,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的说道:“裴兄……你快点吧。”
她身体僵硬,浑身肌肉紧绷。
“好兄弟,你好香啊。”裴少卿凑到她脖子和颈窝深深嗅了一口说道。
炽热的鼻息扑打在肌肤上让田文静娇躯一震,起了层鸡皮疙瘩,恨不得夺路而逃,恼怒道:“还亲不亲?”
“亲,亲,田兄你怎还比我都心急呢?”裴少卿嬉笑着捏住她下巴。
田文静下意识想一甩头挣脱。
但裴少卿已经亲了上去。
田文静猛地睁大眼睛,脑海一片空白,混蛋!你也没说是要亲嘴啊!
趁着她懵逼的功夫,裴少卿已经施展出自己舌灿莲的吻技,轻松撬开了她的嘴,同时两只手也没闲着。
田文静感觉浑身酥麻,这种感觉怪怪的又蛮舒服,同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渗了出来,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直到裴少卿的手去解她腰带。
她才猛然惊醒。
一把推开他起身后退几步,一边系腰带,一边凶巴巴的瞪着裴少卿。
“抱歉田兄,习惯了。”裴少卿无辜且无奈的耸耸肩,还舔了舔嘴唇。
田文静脸蛋红得能滴出血,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逃似的匆匆离去。
“田兄看起来瘦,但这身上还真有肉啊。”裴少卿意犹未尽的说道。
另一边,田文静回到自己房间后又立刻让人备水沐浴,整个人都沉入水中后心头的燥热才总算被浇灭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种感觉她对公主殿下有过。
为什么对裴少卿也会产生?
而且还更强烈。
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田文静想到裴少卿那灵活的舌头冷哼一声,都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和亲过些什么地方呢,真是恶心死啦。
……………………
魏国东疆望远城。
镇东将军侯冠羽这才收到闻家派人送到他手里的信,但对其信中所言半信半疑,怕是圈套又怕错过机会。
因为他在前线有一定自主权。
最终决定一边集结军队往边境推进一边派人前往渝州打探具体情况。
如果确定闻家真的反了,且已经拿下渝州城,那他这边就立刻进攻。
如果闻家没反,或者造反失败。
那就退兵。
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损失。
而同一时间,翻山越岭的大周正道豪杰们终于抵达了天妖山脉外围。
有上万人参与的战斗,这已经不是江湖势力的决战,而是一场战争。
但不幸的是以天道盟为首的大周正道豪杰们是一片散沙,而且只有小规模械斗的经验,没有战争的经验。
只懂江湖规矩,根本不懂兵法。
所以注定要吃个大亏。
“沈宗主,麻烦你传下去所有人就地扎营歇息,待明日一早先派人进山打探一番,然后大部队再直奔圣城而去,别忘了安排人巡逻值夜防备魔教偷袭。”公孙逸对云阳剑宗宗主兼天道盟五大长老之一的沈惊鸿说道。
沈惊鸿拱手道:“是,盟主。”
他现在对公孙逸也算服气了。
这一路上他是亲眼所见公孙逸处理了多少麻烦,大到两个门派之间反目成仇、小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拉的屎该怎么处理,一桩桩一件件如果让他去安排,他感觉自己会命不久矣。
但公孙逸却硬是处理好了,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些白发,就由此可见这段时间是何等饱受摧残。
而也正因为如此,现在不管是天道盟内部,还是非天道盟成员的门派都对公孙逸佩服不已,不管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想到请他出来主持公道。
许多门派都已经跟公孙逸约定好等此战结束,回去后就加入天道盟。
而届时公孙逸就会成为大周名副其实、天下共尊的武林盟主,且是真有权力的那种,并不是一个空架子。
将一桩桩事情安排下去后,公孙逸才得以片刻的喘息,看着如蚂蚁般忙碌着各司其职的江湖群雄,他露出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不过想到自己这一路上的心酸,他又想要大哭一场。
要不是振兴铁剑门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都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他以前觉得皇帝就是天下最值得羡慕的人,现在才知道皇帝只会比他更累更糟心,领导一门一派容易,但要领导江湖所有门派是真的不容易。
“杀啊!”“杀光他们!”
“犯我疆土!必诛之!”
就在正道豪杰们忙着安营扎寨的时候,四周突然杀出无数玄教弟子。
同时天上有数道身影踏空而至。
玄黄教造了这么多年反。
自然是不缺懂兵法的人。
且知道正道联盟那些江湖门派单独拎一个出来可能很能打,但临时拼凑到一起就是不懂打仗的乌合之众。
所以决定采取以逸待劳之策。
抓住正道联盟初到天妖山脉安营扎寨、松口气的时候全军突击打一个措手不及,还能避免战火烧到圣城。
“不好!是魔教贼子偷袭!”
“妈的,他们不讲江湖规矩!”
“弟兄们并肩子上跟他们拼了!”
“杀啊!杀魔教狗贼!”
还不等公孙逸这个盟主发话,正道联盟的江湖豪杰们已经主动迎敌。
“完了,完了啊!”公孙逸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险些被气吐血,他在路上千叮万嘱大家要听他的统一行动。
结果现在又忘到九霄云外了。
一名弟子问:“师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还能临阵脱逃?”公孙逸无奈的说道,下一秒飞身而起,大吼一声:“魔教贼子休得猖狂,天道盟盟主公孙逸在此!”
战场太乱了,他得喊一声让正道联盟的人知道他这个盟主没有逃跑。
否则等战败后说不定有人泼脏水给他,说是他带头逃跑才导致战败。
“杀啊!”“杀!”
双方两万余人在天妖山脉外围的旷野上大战,一方全凭蛮勇,而另一方的主力则进退有据结成军阵对敌。
玄教精锐骑兵都还没投入战场。
在等着给正道联盟致命一击。
从上空俯瞰,就像是一群社会闲散人员集结起来冲击国家军队一样。
虽然偶尔闲散人员占优势,但总体上还是军队压着闲散人员在爆锤。
而高阶战力方面则是正道联盟占优势一些,但是也对玄教高层无法形成压倒式的优势,毕竟玄教还强行征召了一批流窜到圣城的通缉犯助阵。
总结就是高阶战力五五开,而基层弟子上则是正道联盟被玄教吊打。
现场喊杀声震天,各种真气内力交织,武器千奇百怪,每一个呼吸都有人死去,远比寻常的战争更惨烈。
“不行!魔教势大,风紧扯呼!”
不知道正道联盟这边是谁高喊。
然后将开始了撤退……溃逃。
“魔教休要猖獗,改日再战!”
“风紧扯呼!各位同道,撤!”
主动迎敌和主动撤退,正道联盟的江湖豪杰们充分发挥主观动能性。
公孙逸又想吐血,妈卖批,老子这个盟主还在死战,还没发话,你们又自发撤退,还围剿魔教,围你妈!
千里迢迢来给人家送人头是吧?
“撤退!立刻吹号撤退!”公孙逸也只能顺势下达撤退命令,不然有的人已经跑了,有的人还在打,那一根筋留下来打的人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战斗会败。
但是没想到会败得那么快。
而且还是以这种操蛋的方式。
正道联盟逃,玄黄教追,正道联盟插翅难飞,一路上又死了不少人。
这场浩浩荡荡,风风光光的围剿魔教的远征,就这么草草落下帷幕。
第一次正魔大战荒唐而滑稽。
以正道战败弃尸无数落下帷幕。
“我们胜了!万岁”“万岁!”
相比正道联盟的落荒而逃,玄黄教这边气势如虹,大笑着山呼万岁。
“哈哈哈哈,什么正道联盟,不过尔尔矣,江湖上唯我玄教称霸!”
玄教教主叶无双仰天大笑道。
“师尊天下无敌!”摇光高喊道。
“天下无敌!”“天下无敌!”
原本齐呼万岁的众人又改成了高喊天下无敌,声若雷震、直冲云霄。
远处,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正道联盟则是成了这一幕最好的背景板。
(本章完)
第297章 大乘贏学,闻安大义灭亲(求月票)
第297章 大乘贏学,闻安大义灭亲(求月票)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这次万眾瞩目的正魔大战,那就是跟闹著玩似的。
声势浩大的正道联盟一触即溃。
玄教携大胜之势一路追击。
公孙逸哪怕逃跑中都不肯丟下天道盟的大旗,所以是重点打击对象。
还好云阳剑宗、太玄观等名门大派一路护持,才避免了盟主被杀、大旗被缴的耻辱,也算是强行挽尊了。
直到天亮后,公孙逸等人跑进了最近的一座城池,玄教追兵才撤退。
城中一处空地,这些江湖大侠们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风度,个个毫无形象的隨地就坐,庆幸著劫后余生。
“太虚长老,有多少人逃……成功转进了?”狼狈不堪的公孙逸冲清点人数的太玄观掌门太虚长老闻道。
太虚长老嘆了口气答道:“稟报盟主,当时局面太乱了,各个门派都只顾著各自逃命,全部都跑散了,跟我们一同撤到此处的不足两千人。”
撤到这里的都算是勇士了。
因为大部分人觉得盟旗太显眼。
所以都没敢跟著公孙逸一起跑。
“唉,魔教贼子凶悍,此战失利都是我领导无方之过啊!死伤了那么多江湖同道,真是让我无顏再当这个盟主。”公孙逸满脸愧疚的自责道。
莲寺的智信方丈双手合十不疾不徐的说道:“阿弥陀佛,公孙盟主无需內疚,此非战之罪,是魔教贼子不守江湖规矩偷袭我等,且各派临阵不听指挥,擅自出击又擅自撤退才导致溃败,跟盟主你没有什么关係。”
这时候公孙逸要是退位让贤,谁敢接过这个烂摊子?天道盟总不能才刚经歷一次战败就直接原地解散吧?
那岂不是彻底沦为笑话了?
“不错不错,公孙盟主的能力这一路上我等都是有目共睹,也是心服口服。”问心斋掌门静尘师太也安慰公孙逸,“盟主之位又舍你其谁呢?”
其他各派掌门亦是纷纷表態。
“唉,我公孙逸何德何能被诸位如此厚爱,受之有愧矣。”公孙逸起身向四周躬身行礼,隨后又打起精神说道:“既然诸位爱我、信我,那这盟主之位我就再厚顏继续担著,眼下当务之急是此次战败后魔教声势將更上一层楼,不利於我大周江湖啊。”
“盟主有何见解?”青嵐宗掌门白浩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当了下捧哏。
公孙环视一周沉声说道:“虽有些厚顏无耻,但为了大周江湖、也为了天下苍生,在下觉得应该抢在我等战败的消息传开之前,向外宣称此战我正道大胜,魔教溃败伏尸百里。”
这是裴少卿曾经传授给他的来自前世阿三家的大乘贏学,虽然是打了败仗,但只要不承认,並抢先到处宣传自己打贏了,魔教打输了,那久而久之在外界看来他们就是真的贏了。
三人成虎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这……这这这……”听闻此言的眾人都目瞪口呆,深受震撼,竟还有这种操作,被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智信方丈第一个反应过来,又念了声佛號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赞同盟主的提议,把败仗说成胜仗非是我等沽名钓誉、弄虚作假,实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为了江湖风气著想。
天下苍生对我等组成联盟討伐魔教寄予厚望,若是知道我等战败定然对魔教的强大感到绝望,魔教又最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觉得魔教难以抗衡而同流合污。”
什么几把出家人不打誑语,相信以佛祖的胸怀会原谅他的,如果不原谅的话,那么这种心胸狭窄的佛又岂能称之为佛?直接他娘的开除佛籍!
不信也罢!
“盟主所言有理,方丈此言更是大善,为了江湖风气,为了不进一步助长魔教的囂张气焰,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啊。”白浩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盟主说的对!我们並非是输不起的人,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
“没错啊,我们这是用心良苦。”
所有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態。
打输了还能保住顏面可太棒了!
没有一个人反对,只是有一部分人脸色涨红沉默不言,也算默认了。
静尘师太纠结良久,无奈的嘆了口气说道:“罢罢罢,贫尼就当一回沽名钓誉之辈吧,此事我亦赞成。”
“诸位都是识大体的人,能以大局为重的人啊。”公孙逸一本正经的夸奖了眾人一句,接著说道:“大家来自天南海北,返程途中正好將消息传到各地,事不宜迟,在城中吃一顿散伙饭便各自上路吧,回去好生休养生息,待来日再找魔教一雪前耻!”
就从他们落脚的这座城开始,逢人便大声嚷嚷说他们刚打败了魔教。
“小二!赶紧上好酒好菜!爷爷我刚跟魔教大战一场,正饿著呢!”
“看这位爷的气势想必是贏了?”
“呵,此番我大周各地的名门正派不远万里齐聚天妖山脉,光是在气势上魔教就输了,他们还能贏不成?
当时我们刚准备安营扎寨,结果魔教贼子偷袭,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我们的实力,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
唉,本来还以为这將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在天妖山脉外围就结束战斗,昨天才到,今天就得返回了,这区区魔教不过如此,徒有虚名尔。”
等公孙逸等人离开这座城时,全城都知道这次正魔大战魔教打输了。
而且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城中玄教分舵的弟子听闻此事后都惊恐万分,圣教居然打输了!
而叶无双对此一无所知。
更没有昭告天下的意识,毕竟在他想来,玄黄教大败正道联盟这么大的事肯定很快会自发传得人尽皆知。
毕竟江湖上的事向来如此。
他此刻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当晚在圣殿举行大宴庆祝胜利。
圣城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昨日得胜乃意料之中也,只要我圣教上下团结一心,什么正道联盟不过土鸡瓦狗尔!整个大周江湖也非是我圣教一合之敌,大周的江湖势力只有圣教与其他!”最上方龙椅上身著华服的叶无双举著酒杯大声说道。
下方参与宴会的人像提前排练过一样高喊:“圣教无敌!教主无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晚吃好喝好尽兴而归!”叶无双大笑著举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后坐下,看向摇光圣女说道:“摇光似有话要说?”
“弟子斗胆,想说师父刚刚说得不对。”摇光圣女声音清冷的说道。
离得近的玄教高层听见这话都脸色一变,纷纷放下酒杯看向叶无双。
叶无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显然对摇光这句话感到不满。
天枢和天璇心中大喜,觉得摇光是最近风头太盛被师父过於宠爱所以飘了,口不择言说所谓的逆耳忠言。
玄黄教刚取得一场大胜,叶无双正志得意满,此刻听见摇光这扫兴的话虽然心中不喜,但表面上却故作平静的问道:“哦,那摇光有何见解?”
“师父刚刚说我圣教此战能胜是因团结一心,但弟子觉得分明是因为师父的英明领导、身先士卒,所以才大胜而归。”摇光圣女严肃的说道。
叶无双怔了一下大笑起来,抬手指著摇光,“你啊你就会逗我开心。”
“圣女殿下说的对,此战能胜教主居功至伟,我等只不过是有些微末之功。”一位长老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错不错,没有教主,就没有昨日的大胜,我等当敬教主一杯。”
“敬教主!”
天枢和天璇脸色极为难看,默契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諂媚的马屁精!
另一边裴少卿正在回京的路上。
他让常威骑著黑將军先一步將三封奏摺和闻喜头送到北镇抚司衙门,而自己则是跟著大部队慢慢赶路。
“裴兄倒是雅兴,千里迢迢出京办差竟然还把猫带上。”田文静与裴少卿並行,看著马上的狸將军说道。
裴少卿一手勒著韁绳,另一只手隨意揉了揉狸將军肥嘟嘟的脑袋笑著答道:“我这猫可不一般,会跳舞。”
狸將军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会跳舞?
主公你吹牛逼泡妞別带上臣啊!
“裴兄是在誆我。”田文静不信。
裴少卿问道:“可要打个赌?”
“戒了,並且我已发誓此生都不在赌。”田文静脸一黑咬著牙说道。
裴少卿很遗憾:“那可惜了。”
田文静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
可惜没法占我便宜了是吧?
“田兄的马儿真是幸福。”裴少卿上下打量著她,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田文静轻笑一声,伸手摸著马头说道:“那当然,我对这马儿向来是细心照顾,每天晚上都要餵夜……”
说著说著,她才发现裴少卿视线一直聚焦在自己屁股上,才恍然明白他那话的意思,羞恼交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后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田兄等等我!”裴少卿追上去。
……………………
两天后,京城。
闻安这才收到老家送来的信。
他拆开一看勃然色变。
拿著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连续深呼吸强行稳住心神,抬起头对家丁说道:“你们全部都下去。”
“是,老爷。”下人纷纷退走。
待堂间空无一人后,闻安才起身面色阴沉、焦躁不安的在屋內踱步。
他万万没想到已经年近七旬的老父亲居然还有雄心,决定起兵造反。
在感到震惊之余,他也能理解父亲的决定,毕竟皇帝要闻家死,那闻家不想死的话就只有造反一条路走。
按照时间计算,父亲在三天前便已经起事了,就是不知道是否顺利。
渝州的消息传到京城需要时间。
自己必须趁著这个空隙脱身。
可若仅他一人想离开倒是简单。
但他还拖家带口啊!
哪怕是排除掉下人,光是儿孙妻妾都有十几二十人,还总得再带几个护卫伴身吧,这么一大群人怎么跑?
男人过了中年,就真的不是为自己而活了,是为家人而活,闻安非是优柔寡断之人,但是让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拋下家人於不顾,却做不到。
而且闻安还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裴少卿被父亲抓住没有?
若是没有的话,裴少卿可是有一匹龙血宝马,如果三天前出发,那么最快明天下午便能到京城,陛下就会得知闻家造反的事,自己就算现在跑出城,只一天时间又能跑多远?又岂能逃过靖安卫堪称天罗地网的搜捕?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闻安踱步的频率越来越快,但不一会儿就慢了下来,直到停下,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想到一个办法。
低头看向手里的信。
他决定去向陛下检举揭发父亲。
渝州那边已经起事了,消息迟早会传到京城,他就算提前几天让陛下知道,那对大局的影响也无关紧要。
因为就算要出兵平叛,那都要商议好几天才能做出决定,比如调哪几支军队去、粮草怎么安排等等……
而他检举亲爹谋反是大义灭亲。
展现出自己对陛下的忠诚。
陛下就算是再想迁怒於他,也会克制住不会动他,且还要奖赏和肯定他的忠诚,立他为天下臣子的表率。
否则將会让无数人为之寒心。
如果闻家真的割据了渝州,那自然是好的,如果最终造反失败,那他这一支也能活下来延续闻家的血脉。
想清楚利弊之后。
闻安立刻喊道:“备车入宫。”
“是,老爷。”
景泰帝正在御书房处理国事。
得知闻安求见,他命人宣之。
很快闻安低著头匆匆入內,扑通一声跪下哭嚎道:“陛下,臣死罪!”
“闻爱卿这是做什么?何曾犯下什么死罪?免礼搭话。”景泰帝被闻安搞懵了,说话的同时,也微眯著眼睛在心中思索著对方这么干的原因。
“臣不敢起身。”闻安依旧是跪在原地没动,从怀里拿出闻喜的亲笔信高高举起,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的大声说道:“臣要检举家父意图谋反!”
“什么?”景泰帝惊愕不已。
刘海也是一脸懵逼。
景泰帝先回过神来,他第一反应是不信,而觉得闻安这么说是有別的图谋,“闻爱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陛下!臣很清楚,臣检举家父谋反!”闻安抬起头来,红著眼睛嘶声说道:“这封信是家父写於数日前於今日才送到的,他在信中说要起兵造反,劝臣想办法脱身回渝州,臣亦不敢信,但是再三辨別,这確实是家父写的亲笔信没错,臣才不得不信。
闻家世受皇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实在是难以认同家父的谋逆之举,才做个不孝之子前来揭发。”
景泰帝听到这里终於確定闻安不是在故弄玄虚,其所言为真,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猛地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看了起来。
看著看著他浑身都在颤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闻阁老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景泰帝怒极反笑,一把將信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朕何时说要除掉闻家?真容不下闻家还会派裴少卿去?朕不信他看不明白朕的用意,造反就造反还敢给朕泼脏水,他分明早有反意!”
看著景泰帝这个失態的反应。
闻安心里咯噔一下。
完啦!父亲误判了局势。
陛下真的没有弄死闻家的意思。
现在是闻家自己走上了绝路。
“臣父该死!臣也该死,请陛下砍了臣吧。”闻安重重的磕头喊道。
景泰帝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眼神冰冷的盯著闻安沉声说道:“虽然你是闻喜的儿子,但却非是他那等忘恩负义的逆贼,反而大义灭亲,更说明了你的忠心,朕又焉能当个是非不分的昏君迁怒於你?闻爱卿快请起。”
他其实真想亲手一刀砍了闻安。
但是不能这么做。
想当好一个皇帝就不能任性。
“陛下!陛下!呜呜呜!闻家有愧於陛下啊!”闻安嚎啕大哭起来。
景泰帝分不清他这是真情还是假意,也懒得分,没时间安抚他,隨口说道:“闻家有愧於朕,但是闻爱卿你无愧於朕,回去好生歇息,渝州闻家的事与你无关,刘海,立刻召集內阁大臣和六部前来商討平叛一事。”
“是。”刘海立刻应声而去。
闻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蹌蹌的躬身一拜,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景泰帝漠然的看著他的背影。
“闻家谋反必將震惊全国,恐有暴民不分是非对闻爱卿不利,朕派一队禁军保护闻爱卿。”他淡然说道。
他不信闻安是真的忠心耿耿。
怀疑其这么做是为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不管渝州闻家造反是成是败,闻家血脉都不会断绝。
对这种行为景泰帝深恶痛绝。
但偏偏又不能杀闻安。
至少眼下肯定是不能杀,而且还要防止他莫名其妙死在別人手里,否则肯定会有人搞阴谋论给他泼脏水。
所以派禁军进入闻府。
是监视,但也真是保护。
闻安的脚步一顿,转身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喊道:“臣叩谢天恩。”
“去吧。”景泰帝挥了挥手。
闻安再度起身失魂落魄的离去。
走出御书房后,他木然的脸上才多了两分神采,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这一关眼下算是混过去了。
至於以后,且行且看吧。
(本章完)
第298章 叶无双暴跳如雷!封侯(求月票)
第298章 叶无双暴跳如雷!封侯(求月票)
当一眾大臣从皇帝那里得知闻喜谋反后也都是被震得七荤八素,久久没回过神,如果不是看皇帝阴沉如水的脸色,甚至有人想质疑消息来源。
因为闻喜都是七旬老人了啊!
在这个年纪起兵的人闻所未闻。
最后经过商討,决定兵部筹备平叛方案,同时等渝州相关的进一步情报传到京城,然后再做下一步安排。
闻喜谋反。
这个消息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在京城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有人想得通闻喜究竟图什么。
还是说快死了就非得折腾一下死得轰轰烈烈的?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闻安闭门谢客,当然,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消息传开后往日车马如龙的闻府顿时变得门可罗雀,有谁还敢在这个关头登门去拜访闻安啊?
都生怕跟闻家扯上关係呢。
毕竟无论是哪个朝代,一旦涉及到谋反这种事最终都要死一大批人。
闻家內部更是愁云惨澹。
“爷爷他老糊涂了嘛?这不是置我们於死地而不顾?”闻亮埋怨道。
闻夫人脸色煞白,手颤抖的看著闻安说道:“老爷,这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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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慌!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今后渝州闻家的事跟我们京城闻家无关,这段时间除了採买的人都不要出门,我闻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免得节外生枝。”闻安冷静的说道。
闻亮愣了一下,大喜过望的看著他说道:“爹,陛下不会追究我们?”
其他人也眼巴巴望著闻安。
“嗯,我已经见过陛下了,那些禁军都是来保护我们的,当然也有监视的意思,但是陛下已经答应了网开一面。”闻安气定神閒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佛祖保佑。”
“妈耶,真是嚇死我了。”
闻家的家眷全都鬆了口气。
脸上洋溢著劫后余生的喜悦。
闻安的长子好奇问道:“爹,这可是谋反大罪,您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拿著你爷爷的信向陛下揭发了他谋反。”闻安风轻云淡的答道。
堂间的气氛顿时凝固。
变得古怪起来。
孝!太孝了!
周玲瓏不禁露出个嘲讽的眼神。
闻安恰好捕捉到,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直压抑著的他顿时勃然大怒,抓起身旁的茶杯砸了过去。
“砰!”
“啊!”周玲瓏捂著头蹲下,丝丝猩红的鲜血从手指的缝隙溢了出来。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傻乎乎的闻颂连忙去关心她,不满的瞪著闻安说道:“爹爹你凭什么打我娘子。”
“小贱人,我知道你因为你爹的事对我不满,但你可以藏在心里,再敢流露出来我打死你!”闻安走到周玲瓏面前冷声说道,隨后拂袖而去。
周玲瓏抿著嘴一言不发。
“哼!吃里扒外的贱人,若是再敢惹老爷动怒,给我仔细你的皮。”
“唉,终究是外姓人,养不熟的白眼狼,这胳膊肘往外拐也正常。”
“闻家还没倒呢,小心著点。”
其他闻家人对周玲瓏冷嘲热讽。
周玲瓏表情木然,一言不发。
闻亮倒是没有嘲讽,不过也没有管周玲瓏,像是没看到她一样走了。
傻子闻颂也被他娘强行拽走。
眨眼堂间就只剩下周玲瓏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玲瓏跟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放下手,任由鲜血流得满脸都是,配上她癲狂的笑容,看者宛如狰狞恶鬼。
她爹听了闻家的煽动诬告裴少卿深陷牢狱难逃一死,可闻家涉嫌谋反都能逃过一劫,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知道自己救不出父亲了。
但是她一定要报復闻家!
周玲瓏眼中的怨毒似凝为实质。
第二天下午,常威骑著黑將军回到了京城,第一时间就去求见魏岳。
然后魏岳拿著两封奏摺进了宫。
“好!好!好啊!哈哈哈哈!”
景泰帝先看裴少卿的奏摺,看完过后脸色极速涨红,霍然起身大笑。
隨后又草草翻了翻方星齐和田文静的奏摺,见对得上后笑得更开心。
“敢问陛下有何喜事?”刘海试探性的问道,他確实很好奇,毕竟在一刻钟前景泰帝都一直因为闻家造反的事而没有好脸色,是什么消息居然能够抵消闻家造反带来的负面情绪呢?
景泰帝喜笑顏开的说道:“闻喜那老狗確实造反了,不过当晚就被平阳伯带渝州卫进城扑灭,闻家和与他们相勾结的逆贼全都已满门尽灭。”
这真的是太惊喜了。
前脚刚得知闻家谋反,正为此而头疼,还没拿出具体章程呢,后脚就得到了闻家反贼已经被扑灭的消息。
景泰帝从未如此高兴过。
除了登基大典那天。
因为闻家造反这件事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好,是真可能会动摇国本的。
“啊!”刘海是真的惊了,隨后连忙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周真是自有苍天眷顾,渝州若是真被闻家占据再勾结魏国那必將重新燃起战火,而平阳伯避免了这等乱局。”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平阳伯干下好大的事,这等大功又该怎么赏?
“朕有平阳伯实乃万幸!”景泰帝捋著鬍鬚说道,甚至觉得裴少卿睡过香妃也不算什么事了,无非是一个女人而已,甚至是他没有碰过的女人。
隨后他想到奏摺里的內容看向魏岳问道:“魏卿,闻老狗头颅何在?”
“回陛下,在此。”魏岳凭空变出一个木盒双手呈上,刘海立刻快步上前接过,然后返回去放到了桌子上。
景泰帝打开盒子,果然看见了闻喜的脑袋,因为经过加工,所以保存得完好且没有异味,他露出个嘲弄的笑容,“闻喜啊闻喜,你不是要打入京城问罪於朕吗?朕现在已经在你面前了,你倒是问啊!问啊!问啊!”
最后两个字他是吼出来的,抬起一脚將闻喜的脑袋踹飞出去,咬牙切齿说道:“昭告天下,將闻喜的头送到全国各地示眾,令命吏部儘快补齐渝州两衙的空缺,以及商討对平阳伯和渝州卫等一眾有功之臣的封赏。”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中再次譁然。
得知裴少卿成功平叛闻家,大家的震惊不亚於昨天听见闻家谋反时。
不是,闻家这是闹著玩呢?
赌上满门九族。
就为了给裴少卿送滔天之功吗?
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暗骂裴少卿好运气,立功的机会全被他遇上了。
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裴少卿之所以能屡立大功,是因为往往这些大功本身就是被他自己给创造出来的呢?
就连谢清梧得知此事后都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淡然一笑,“今儿有喜事,给府上的下人打赏些银钱。”
“是,夫人。”牛伯笑著应道。
纳兰玉瑾久久未能回过神,这个冒牌货叔叔真是能不断给人惊喜啊。
闻安独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
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太出乎他所料,闻家拼死一搏、结果却用除了他这一支之外的满门上下铸就了裴少卿的不世之功,他心里憋屈不已。
而偏偏闻家之所以走上造反这条路还是被裴少卿逼的、误导的,他心里就更不甘了,目呲欲裂的咬牙切齿说道:“裴少卿,我发誓必要杀你!”
一切都是因为裴少卿的算计,闻家才满门尽灭,他父亲才要承受死后头颅传阅各地无法入土为安的屈辱。
他想要发怒,可是想到还在府上的禁军,又只能硬生生压制住大吼大叫的衝动,指甲都已经嵌入了手心。
“哈哈哈哈!裴少卿我兄弟!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看以后谁他娘的还敢笑我?”国子监里周睿不顾形象的四处宣告自己跟裴少卿的关係。
王申神色半是复杂半是敬佩的喃喃自语,“平阳伯真英雄也,似絳雪姑娘这样的美人就该配这等英雄。”
棲云庵,絳雪喜极而泣,跪在佛前双手合十一边哭一边笑,声音哽咽的说道:“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闻喜那老贼死了,脑袋都被砍了下来,还要拿到各地示眾而不能入土为安,你们大仇得报了,可一定要保佑伯爷这辈子平平安安啊。”
她身后,妙音同样心情复杂,没想到裴少卿会用这种酷烈的方式实现了剷除闻家的承诺,虽然那傢伙好色了一些,但確实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这傢伙……”宫中,宛贵妃神色有些恍惚,紧咬著红唇欲言又止,突然有些迫切想再被裴少卿衝撞一次。
正在给皇后捏腿的香妃也是为之失神,因为恍惚而手上都停了下来。
“平阳伯是这样的,总是能办成出人意料的事,所以才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以后你就知道了。”皇后將她这副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
虽然她弟弟曹瑞时常进宫说裴少卿的坏话,但她並没有当回事,虽然她溺爱弟弟,但也深知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他一面之词就仇视裴少卿甚至利用权力打压对方。
除非曹瑞被裴少卿杀了。
但可能吗?
香妃回过神来,一边继续给皇后捏腿一边笑著说道:“妾身来自塞外蛮荒之地,族中没有这等英雄,一时震惊失神,让皇后娘娘您见笑了。”
她已经没机会再接近景泰帝。
但凭自己的本事討好了皇后。
这极大改善了她在宫中的处境。
而在市井,裴少卿直接被神话。
“听说了吗,闻家造反当晚就被平阳伯灭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什么虎父无犬子,我看平阳伯比威远侯还厉害,威远侯在平阳伯这个年纪可没有立下这么多功劳啊。”
“要我说,平阳伯也就是没有上战场带兵,否则就他展现出来的本事那肯定战无不胜,別说北蛮,说不定魏国都已经被我们大周打下来了。”
“平阳伯该封侯了吧?二十多岁的侯爷啊,大周朝还是头一遭吧?”
“嘿,平阳伯创下的头一遭还少了不成?他也是最年轻的伯爷啊!”
最头疼的是吏部和礼部。
田文静和渝州卫还好。
这给裴少卿的封赏该怎么定啊!
…………………
转眼又是四天过去。
闻家造反的消息还没扩散,裴少卿火速平叛的消息自然也没扩散开。
不过平西侯却是接到了魏军有异动的消息,一边准备隨时迎敌,一边將这边的情况写了封奏摺送去京城。
但正道联盟大败玄黄教的消息却已经隨著各门派的返程而逐渐传开。
有某个玄黄教总舵的总舵主听闻后大惊失色,写信给圣殿询问情况。
叶无双收到信后气急败坏。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猛地起身,將那位总舵主的信重重砸在地上,失態的毫无形象破口大骂道:“妈的,这些算什么狗屁名门正派,明明他们被我们圣教打得跟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结果还在外面四处宣扬他们是大胜而归!搞得现在连教中自己人都以为我们输了。”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厚顏无耻的操作,又气又无语。
“教主,当务之急是赶紧向各地分舵告知真实情况,然后让他们在各地宣扬,否则传著传著可就真成我们打输了。”一名长老阴沉著脸说道。
又一名长老说道:“事情都过去几天了,我们已经晚了一步,就算是四处宣扬,天下人也会半信半疑,有信天道盟贏的,也有信我们贏的。”
“那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若是就这么看著,那將来全天下都认为我们输了。”天枢圣子满脸憋屈的说道。
叶无双咬牙切齿的下令,“马上將真实情况告知各地总舵分舵,命令他们四处宣扬我圣教的辉煌胜利!”
“师尊息怒,哪怕那些名门正派贏了面子,但是我们贏了里子,他们实力大损是真的,今后再难以与我们圣教抗衡。”摇光圣女出列安慰道。
叶无双嘆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还是真的很气呀。
“卑鄙无耻!极其无耻!还敢说我们是魔教,他们才是邪魔歪道!”
同一时间,天京城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支气势如虹的大军正浩浩荡荡的行进,打出的是威远侯的旗號。
正是凯旋进京受赏的裴世擎。
“爹,这次回京陛下不会让不让你回龙州了吧?”裴少棠骑著马与裴世擎並行,眉宇间带著抹忧色说道。
这也是很多威远军將领的担忧。
父子两人脱离了身后的大部队。
方便说些悄悄话。
裴世擎气定神閒的答道:“若是我称病不回京,陛下才会忌惮,而我老老实实回来,他反而放心,在姜虎被解决之前,陛下是不会动我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笑容,“何况陛下现在手里还有以子克父这一招呢?有这么多后手能拿捏我,又怎么会怕我失控?”
“真难为二弟了,还要硬装出与我们不和。”裴少棠嘆了口气说道。
他们早已收到了纳兰玉瑾的信。
从信上得知裴少卿其实想与他们修復感情,只是碍於陛下,所以表面上依旧不能和解,但心里早就已认识到错误,並让她代为向裴世擎道歉。
裴世擎神色也有些复杂,他当初让裴少卿去通州是真的失望了想让他自生自灭、不管其死活,从这点来说他作为父亲无论如何都对不起儿子。
如果裴少卿始终仇视他还好。
可是现在得知裴少卿对他的仇视都是表面装出来的,心里依旧拿他当父亲还让纳兰玉瑾代他道歉,那他这个当爹的心里就很愧疚和过意不去。
良久才说道:“这样也好,对我们都好,將来的事就將来再说吧,你回京后不要演露馅了,陛下若是察觉我们合起伙骗他,那可就麻烦了。”
“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克制自己的情绪。”裴少棠郑重的保证道。
“驾!”
就在此时有两骑疾驰而来。
其中一骑是威远军一名军官。
另一骑是威远侯府的家丁。
“吁!”家丁勒马,隨后翻身而下跪在地上掏出一封信说道:“小人参见侯爷,这是少夫人给侯爷的信。”
“起来吧。”裴少棠俯身接过信拆开后没有看,直接递给身旁的父亲。
裴世擎看著看著就脸色骤变。
“爹,怎么了?”裴少棠关切道。
裴世擎挥了挥手打发走军官和送信的家丁,然后才笑著说道:“少卿又立下了好大的功劳!以陛下对他的厚爱,携此滔天之功怕要封侯了。”
“什么?”裴少棠闻言震惊不已。
不是,他什么爵位都没有呢。
亲弟弟都要跟亲爹平起平坐了!
这他妈合理吗?
裴世擎把信递给他,“自己看。”
裴少棠连忙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既为闻家造反感到震惊,也为自己弟弟能迅速平叛独揽大功而震惊。
“这……这……”他这才確定父亲说的封侯並非没有可能,心情复杂的嘆了口气,“我不如少卿远矣,威远侯这个爵位將来应该由他继承的,他一定会比我更能光耀裴家的门派。”
“不用了,他自己会挣,一个人没办法身兼两个爵位,让给你他也不在乎的。”裴世擎笑容满面的说道。
裴少棠眼神幽怨的翻了个白眼。
自从父亲得知弟弟不仇视他后自己就失宠了,已经不再是他最爱的好大儿,以前这种情况都会安慰自己。
而现在却是拿刀子猛戳他的心。
唉!
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非人弟弟。
他这当兄长的真的压力很大呀。
(本章完)
第299章 一门三爵,闻家带来的警示(求月票
第299章 一门三爵,闻家带来的警示(求月票)
裴世擎抵京当日。
景泰帝亲自率眾大臣出城相迎。
“臣裴世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裴世擎下马跪拜。
“威远侯快快请起。”景泰帝满脸笑容的上前亲手將其扶起来,又看向他身后一眾將领说道:“诸位將军都是於国有功之臣,也快快请起吧。”
“谢陛下!”一眾將领起身。
裴世擎满脸动容的说道:“怎能劳烦陛下您亲自相迎,折煞臣也。”
“威远侯可是为朕开疆扩土的大功臣,是我大周擎天之柱,朕合该亲自来迎。”景泰帝哈哈大笑,看向他身后军容整齐的军队夸道:“不愧是能压著北蛮打的英勇之师,好啊。”
为了討景泰帝欢喜,在抵达京城前裴世擎特意下令全军披甲,数千凯旋而归的精锐锋芒毕露、气势如虹。
这次押送俘虏进京受赏的军队还不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铁骑卫,主要是带铁骑卫怕嚇到皇帝让其更加忌惮。
“陛下万岁!”裴世擎高喊一声。
“万岁!”“万岁!”“万岁!”
威远军三声齐呼,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更似群虎咆哮,令一些文官脸色煞白,而景泰帝则笑容更加灿烂。
“怪不得蛮族会败,草原群狼焉是虎群的对手?威远侯,这支营就叫虎啸营如何?”景泰帝看向裴世擎。
裴世擎毫不犹豫一口应下,“谢陛下赐名,虎啸营永为大周屏障,將会为陛下撕碎一切胆敢来犯之敌。”
“好!好!好啊!”景泰帝连说三个好字,拉住裴世擎的手往自己御輦走去,“威远侯与朕同乘一车,路上好好跟朕讲讲与北蛮的战事细节。”
“这万万不可,微臣惶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裴世擎连忙拒绝。
“这是旨意。”景泰帝故作不悦的板起脸,隨即又拍打著裴世擎的臂膀笑道:“裴家满门忠烈,威远侯你大败北蛮为朕开疆扩土,平阳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西渝州之乱使大周免於战火,又如何受不起这番待遇?”
“陛下爱我,臣铭感五內,唯有以死相报。”裴世擎虎目含泪说道。
也是老演员了。
隨后他就被景泰帝拉上了御輦。
“陛下有旨——起驾回宫——”
无数百姓沿街围观,人潮似海。
“陛下竟然特许威远侯与他同乘御輦,这对裴家是何其厚爱啊。”
“裴家两代人一门双爵,皆对陛下忠心耿耿,同於国有大功,陛下厚爱裴家也正常,否则才让人寒心。”
“平阳伯若是封侯,裴家就是一门双侯,此等殊荣还没有过先例。”
“可惜听说平阳伯与威远侯父子关係势同水火,若非顾及名声都要断绝关係,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回到皇宫后,景泰帝宣布了对威远军此战大胜的赏赐,一些军官的晋升和给士卒的物质奖励且不提,裴世擎本人也只是加了些荣誉性虚衔以及得到了诸如剑履上殿等等特权,重点是裴少棠加官进爵,被封为清远男。
听见自己封爵那一刻裴少棠都恍惚了一下,隨后才激动不已的谢恩。
他知道自己完全是占父亲的光。
他爹目前已经封无可封,景泰帝又不想给他爹封公,所以就只能重赏威远军將士以及他这个参战的儿子。
同时大家也知道给裴少卿封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为给裴少棠封个男爵还远不够作为对裴世擎的补偿。
今后裴家一门三爵,显赫无双。
就凭这份厚爱,谁都可以造景泰帝的反,唯独裴家父子三人绝不能。
否则首先在大义上就站不住脚。
皇帝安排的御宴结束后,裴世擎父子俩人终於回到了阔別已久的家。
“妾身恭迎公公和夫君回府。”
纳兰玉瑾抱著儿子出来迎接。
“幸苦你了。”裴世擎真心说道。
他虽然就只有两个儿子,但裴家可不是一个小家族,他们这一支又是最显赫的,免不了人情往来,他不在京城时这些事全都是这个儿媳操持。
所以日子一定不会轻鬆。
纳兰玉瑾莞尔一笑,“公公和夫君在外为国征战才辛苦,儿媳在家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哪能称得上辛苦。”
“来,快让我抱抱孙子。”裴世擎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拍拍手说道。
纳兰玉瑾上前把孩子递过去。
趁著父亲逗自己儿子,裴少棠凑到妻子身边,“玉瑾有没有想为夫?”
“公公和那么多下人还在呢。”纳兰玉瑾娇嗔一声白了他一眼,隨即眼中又闪过丝柔情和心疼,“夫君又瘦了一些,还晒黑了,真是苦了你。”
“你才辛苦了,操持家中杂事劳心劳力。”裴少棠握住她的手说道。
纳兰玉瑾微微一笑,“公公夫君別在门口站著了,我们先进屋吧?”
“好,走。”裴世擎点了点头把孩子递给裴少棠,“也抱抱你儿子吧。”
“嘿嘿,儿子,爹回来了,快点叫爹。”裴少棠抱著儿子一阵傻笑。
白白胖胖的小人儿睁著黑溜溜的眼睛望著裴少棠,小手张牙舞爪,嘴巴蠕动含糊不清道:“爹……爹~”
“爹!爹你听见了吗?玉瑾你刚听见了吗?他会叫爹了!”裴少棠短暂的错愕后大喜过望,激动的吼道。
纳兰玉瑾笑吟吟的看著这一幕。
一岁的孩子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字节,“爹”就是她教的,就是想著今天给裴少棠个惊喜让他高兴一下。
裴世擎眼角带著笑意,但嘴上却说道:“听到了听到了,你小子大惊小怪什么,我被叫了几十年爹呢。”
“那能一样吗?”裴少棠嘟嚷道。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进了前厅。
下人立刻送上热茶和果点。
纳兰玉瑾挥挥手將丫鬟和家丁都打发出去,抿嘴说道:“公公和夫君应该收到我最后那一封的信了吧?”
“收到了,我的想法跟那小子是一样的,知道他心里还认我这个爹认这个家就行,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水火不容麻痹陛下。”裴世擎沉声说道。
裴少棠补充了一句,“我跟爹都已经商量过了,今后还是玉瑾你去接触少卿即可,作为长嫂眼见昔日小叔子飞黄腾达,为了家族考虑想修补关係也合乎情理,不会惹陛下怀疑。”
“嗯。”纳兰玉瑾点点头,接著又说道:“这么一来公公短时间內就没法见到自己另一个孙子了,小傢伙白白嫩嫩跟少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裴世擎神色一黯,隨即又故作洒脱的摆手一笑,“不见便不见吧,迟早有一天能见到,也不急於一时。”
等到陛下驭龙宾天,他就可以跟裴少卿相认了,届时哪怕是齐王继位也不敢贸然对裴少卿进行打击报復。
而齐王正试图阻止裴少卿封侯。
“父皇,裴家已一门三爵,还要给裴少卿封侯是不是不妥?儿臣听闻他此次回京后可是跟平西侯府走得很近啊。”齐王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
景泰帝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是。”这段时间景泰帝对他的態度让齐王自认为父皇甚爱自己,储君之位已经稳了,所以也就拿出儿子跟爹交心的態度直言不讳道:“平西侯多年未归京,可见早有异心,裴少卿虽与威远侯决裂,但亲情血脉又怎能轻易斩断?儿担忧若是威远侯被裴少卿裹挟与平西侯联合会动摇国本。”
裴少卿与自己有旧怨,他若是为了避免被自己登基后报復,极可能干出这种事,所以齐王觉得不可不防。
“你能想那么远朕很高兴,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景泰帝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淡然说道:“先把你手头的事办好,別给我丟脸,其他的我自有打算,你少操些没必要的心。”
“是,儿遵命。”齐王很无奈。
目送著齐王离开,景泰帝微不可闻的嘆了口气,“太子近期可还好?”
“一如既往。”刘海简言意骇。
景泰帝点点头又投入到工作中。
“噗——”
突然他毫无徵兆的吐了口血。
“陛下!”刘海大惊,立刻上前一把扶住景泰帝要倒下的身体,掏出枚丹药塞进他嘴脸,“陛下好些了吗?”
“不碍事,今日累得太厉害。”景泰帝摇摇头,摆了摆手说道,他昨晚处理奏章到半夜才睡,大清早又起床去迎接裴世擎,然后又完整参加了整场御宴,现在又直接投入到工作中。
这种强度別说是他这种早被丹药榨乾身体的老头,就算是一个身体健康的老头也扛不住,所以才会喷血。
刘海眼中难掩忧色,“陛下当保重身体才是,您才是国家之根本。”
“我还有多久。”景泰帝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定的问道。
刘海抿了抿嘴没第一时间回答。
景泰帝看著他,“又缩短了?”
“陛下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只有半年了。”刘海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去年他还以为景泰帝靠著灵丹还能再撑上两年,结果没想到恶化得那么快,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景泰帝每次服完丹后都不把自己当人用,身体越用越坏,药量越加越大,形成了恶性循环,导致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半年,半年。”景泰帝头一次听见自己的寿命余额后为此感到忧虑。
倒不是怕死。
而是怕很多事来不及做完。
他感慨一声:“时不待我啊!”
北蛮算是告一段落了。
下一步就是处理掉平西侯姜虎。
然后就可以將这个国家交到合適的人手中,自己也能够放心的去了。
……………………
五天后,魏国镇东將军侯冠羽得知了闻家造反但被迅速扑灭的消息。
大感遗憾,太快了,否则魏国就能趁虚而入在大周內扎根钉子,將来能和渝州闻家里应外合打垮平西军。
“裴少卿,此人著实不简单,恐成我魏国劲敌啊!”侯冠羽感慨道。
隨后便下令撤军。
而姜虎也已经知道了魏军之所以异动的原因,在初得知闻家谋反时他惊愕万分,竟然还有人抢在我前面?
就在他思索著自己能不能藉机做做文章,看是否能从中获取到什么利益时,又得知闻家当夜已经被剿灭。
整个人大无语住。
本来以为闻家是要整个大的。
结果没想到拉了一坨大的。
“爹,闻家也太不爭气了,跟闹著玩儿似的。”姜啸风黑著脸吐槽。
姜虎摇了摇头,眼中带著忌惮之色说道:“闻家虽然闹了个笑话,但是却也给我们带来了警示,如今天下承平,基层士卒多只想安居乐业。”
虽然还没得知具体的情况,但他相信闻家既然敢反,就肯定事先搞定了渝州卫,结果渝州卫又被裴少卿策反了,说明渝州卫造反立场不坚定。
以小见大,各军多半都是如此。
“爹,那是渝州卫,我平西军跟渝州卫可不一样,您要是下令打入京城去问罪皇帝,平西军上下肯定是无人不从。”姜啸风不以为意的说道。
姜虎看著他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姜啸风顿时愣住。
姜虎冷静的说道:“平西军是唯我是从,也很能打,但难道你以为只凭平西军就能定鼎天下?闻家这次的事就说明人心思定,如果不占据大义和有合適的大环境,平西军將会遭到难以想像的抵抗,而一旦无法迅速打开局面,等京城集全国之力討伐,最终只会落到跟闻家一个下场,除非是投靠魏国,但万不得已不能如此。”
原本他想的是让宛贵妃假装已经对储君之位死心,麻痹皇帝和齐王。
等皇帝一死就立刻让潜伏在京城的高手刺杀齐王,齐王死后姜家在朝中的大臣就拥护九皇子继位,然后平西军负责討伐各地不从的乱臣贼子。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刺杀齐王失败,那么宛贵妃带著九皇子从密道逃出京城来西疆,在这边另立新皇打回京城。
这是最可能发生的,毕竟齐王身边不缺高手效力,没那么容易刺杀。
可是现在看来,这何其难也?
如今满朝文武都认为齐王是景泰帝的继任者,届时他拥立外孙想打回京城,对於想安居乐业的百姓和各地士卒来说他就是跟闻家一样的逆贼。
別说打回京城了,大概率是被困死在西疆,倚仗魏国偏安一隅,这绝不是姜虎想要的结果,毕竟如果只是割据一方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做到。
“看来我们要改变下计划了,”
“怎么改变?”姜啸风连忙问道。
姜虎不答,他也没什么头绪。
“侯爷,京城家中来信。”
突然一名亲卫隔著门稟报导。
姜啸风立刻起身去开门接信,转身拆开递给姜虎,让亲爹先行过目。
姜虎刚接过信时本来漫不经心。
但很快就坐直了身体,眼睛也越来越亮,脸上笑容越来越盛,起身原地踱步大笑说道:“好!好!好啊!”
“爹?有什么喜事?快让我也高兴高兴。”姜啸风抓心挠肝的问道。
姜虎神采飞扬的说道:“刚刚还说要改变计划,没想到这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你弟弟在信上说月娥已经亲自说服了裴少卿,裴少卿答应与我们姜家合作,帮助小九登上皇位。
只靠我们平西军自然是难以打入京城的,但是若再加上威远军以两麵包夹之势向京城挥兵则大事可成!”
“月娥是怎么说服裴少卿的?她还有这种口才?”姜啸风不敢置信。
姜虎瞪了他一眼,“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妹妹也不可能永远毫无长进,皇宫是个锻链人的地方,关键是裴少卿跟齐王有仇,齐王登基后他落不到好,所以只能跟我们合作。”
“但是爹,裴少卿跟威远侯可水火不容,甚至要断绝父子关係,他不能代表威远侯的意思吧?陛下那么厚爱裴家,裴家能反?”姜啸风说道。
“厚爱裴家的是当今陛下,而不是下一任新君。”姜啸斩钉截铁的答了一句,接著又说道:“父子血缘哪那么容易切割,裴少卿作为亲儿子都反了,裴世擎岂能置身事外?这不是他个人意志能决定的,何况裴少卿本身也是一股很强的势力,且不提靖安卫,至少在蜀州卫和渝州卫他有不弱的影响力,这两地都与西疆接壤。”
平西军想进京,就要迅速拿下蜀州和渝州才能打通去京城的路,有裴少卿相助就能兵不血刃的长驱直入。
何况西疆一地反和蜀州渝州一起反能造成的震动是不同的,將会导致更多人心中的天秤偏向他们这一边。
“还是父亲看得远。”姜啸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將来確实多了几分信心,但对於姜月娥能说服裴少卿还是不敢信,就他妹妹那个狗脑子?
他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妹妹。
再蠢的女人,只要是上下两张嘴一起上,很容易就能说服一个男人。
姜虎说道:“立刻回信,告诉月娥不惜一切代价要交好裴少卿,最好能想个办法让他彻底跟姜家绑死。”
不用他说,姜月娥已经做到了。
连自己的清白都不惜。
“是,爹。”姜啸风点点头应道。
(本章完)
第300章 回到京城,三输与三贏论(求月票)
第300章 回到京城,三输与三贏论(求月票)
四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裴少卿回到了他忠实的京城。
“田兄,就此別过,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进城后他对田文静说道。
田文静並不欢迎他来,怕引狼入室,以前只怕他勾搭自己娘子给自己戴绿帽,现在还怕他连自己一起日。
但她的修养迫使她做出了礼貌性的回应,“好,我必在家扫榻相迎。”
与田文静分別后,裴少卿安排人把从渝州押送回来的反贼关进大牢。
然后就去见顶头上司魏岳。
另一边,田文静回到了家。
准备沐浴更衣后再进宫见皇帝。
“快去通知夫人,老爷回来了!”
立刻有人去通知长公主。
长公主问讯后来到前院迎接,脸上掛著温柔似水的笑容,贤惠的上前接过田文静手上的剑递给下人,一边用手帕给她掸灰尘,“夫君辛苦了。”
儘管她对田文静没有男女之情。
但为了维护田文静的秘密,却在外人面前依旧扮演著好妻子的形象。
以往田文静乐在其中,可如今却觉得有愧於对方,想到裴少卿说的那些话,她握住长公主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回房吧,我有话跟你说。”
长公主俏脸一红,以为田文静又想跟她首尾相连或者盘户交错,以往便罢了,但如今她决定从谢清梧那贱人手里抢走裴少卿,便无法再接受。
“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决定和田文静把话说开好聚好散,她不想守活寡。
夫妇两人回到臥室关上了门。
长公主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抿了抿水润的红唇鼓起勇气说道:“田郎我们和离吧,我接受不了年纪轻轻守活寡的生活,而且我已经移情別恋爱上了別人,跟你在一起这不公平。”
她一口气说完,隨后不敢去看田文静的眼睛,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
田文静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长公主会先摊牌,但心里却没有那种想像中的绞痛,仅仅是脸色有些苍白。
“是裴少卿吗?”她轻声问道。
长公主脸蛋緋红的点头,“嗯。”
作为一个有夫之妇,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强烈的道德感让她很羞耻。
可爱情,不,姦情就是这样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情不知所起,因为很深;情不知所终,因为很短。
“是他就好。”田文静说道。
长公主懵逼的抬起头,“哈?”
田文静绕到身后环抱住她。
长公主娇躯一颤但没有挣扎。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田文静比她高出一头,將下巴放在她的香肩上闭著眼睛说道:“我与他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他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我答应他不会阻拦你跟他之间的事,但是殿下別离开我好吗?”
“什……什么意思?”长公主的脑子有些乱,呆呆的问了一句,她害怕自己是理解错了田文静这话的意思。
田文静更直白的说道:“我不在意你和他怎么样,只要你表面上依旧是我的妻,別闹得人尽皆知即可。”
长公主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不!这不行的!我不会当一个红杏出墙偷情的荡妇。”她脸蛋羞红的拒绝,“田郎,我们还是和离吧。”
“就算我们和离了殿下又能嫁给裴少卿吗?陛下也不会允许你干出那么荒唐的事,裴少卿更不可能不顾名声休妻尚你,而他若真休妻,那又值得你喜欢吗?”田文静冷静的说道。
长公主张了张嘴一时答不上来。
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田文静轻笑一声,低头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啄了一口,“娘子好好想想吧,为夫还要进宫见陛下,就先去沐浴更衣了,我的提议对我们三个人都好,皆大欢喜,这岂不乐哉?”
说完鬆开长公主往外走去,背对著长公主的瞬间脸上笑容就消失了。
皆大欢喜吗?
她反正没那么欢喜。
只是碍於现实和愧疚做出妥协。
长公主缓缓坐在凳子上,眼神茫然的望著前方,抿著嘴思索著未来。
田文静沐浴更衣后启程入宫。
另一边裴少卿跟魏岳结束了交谈也直接去皇宫,连家都没有回,虽然没沐浴更衣显得对皇帝不尊重,但是就得这刚回来、副风尘僕僕的样子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忠诚与劳苦功高嘛。
然后刚好在宫门碰到田文静。
“真巧啊田兄,又见面了。”
“裴兄未曾沐浴么?”田文静看著他还是那身衣裳,皱了皱眉头说道。
裴少卿看著已经焕然一新的她只是笑而不语,年轻人还是太年轻啊。
田文静迈步往里走,面无表情的说道:“公主想与我和离好嫁给你。”
“万万不可!”裴少卿脸色大变。
他只是想拥有长公主的使用权。
可没想要所有权啊!
田文静负责给车辆做保养,而他只负责享受驾驶体验,哪怕生了孩子还能让田文静帮忙养著,这不香吗?
反之,公主一旦和离,而他又无法迎娶对方,必然会闹得鸡飞狗跳。
面对田文静不善的眼神,他咳嗽一声解释道:“我並非是不想对殿下负责,而是为了殿下好,也是为了田兄你好啊,想想看,你们才新婚不久殿下就和离另嫁,於名声不利,也会让人怀疑你床上有什么毛病,虽然你確实没有那能力,然后我家那位也不是那么好摆弄的,和离就三输啊!”
“哼,我已经把你那下流无耻的想法转述给殿下,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想通。”田文静冷著脸加快了脚步。
裴少卿快步跟上,给她灌输偷情的好处,“不和离,殿下跟你表面上还能演一对恩爱夫妻,这对你们两人都好,將来殿下要是產子还能让其姓田,不仅能掩饰你的秘密,还能让你田家血脉得到传承,这就是三贏!”
他这个人心胸开阔,根本不在乎自己孩子跟谁姓叫谁爹,反正凿孩子他娘的是自己就行,而且以乾爹的身份只要真心,照样能培养父子感情。
田文静眉头一挑,能传承田家血脉这点確实让她动心了,可很快就面色古怪的说道:“你想吃我家绝户?”
裴少卿:“…………”
我更想吃你的门户。
“田兄你心思太阴暗,別把人想得太坏了,我就是单纯想睡公主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他坦荡的说道。
“呵,暴露了吧,果然是个只想脱了裤子爽,不想提起裤子负责的狗东西。”田文静冷哼一声,隨即又话锋一转说道:“生孩子真的能姓田?”
“你与公主不和离,那她生的孩子不姓田姓什么?”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隨即又问道:“你答应了?”
“看公主,她若愿意,我勉强成全你们。”田文静故作淡定的答道。
裴少卿拱手一拜,“多谢田兄不棒打鸳鸯,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
看,谁说只有男人才有传宗接代的执念,事实证明只要有家產需要后代继承的人都有这执念,不分男女。
“是野鸳鸯,偷情人。”田文静冷著脸阴阳怪气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裴少卿是一个务实的人,才不在乎他嘲讽两句,將来夫债妻偿就行。
两人同时得到了景泰帝召见。
“臣,裴少卿(臣,田文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两人一起进入御书房一起跪下一起高呼道。
“哈哈哈,二位功臣请起。”景泰帝笑容满面,和煦的说道:“渝州之乱若无二位爱卿,后果不堪设想。”
“为人臣子,替陛下分忧本就是分內之事,赴汤蹈火理所应当,陛下太过客气反倒是令臣惶恐。”裴少卿从地上起来,弯著腰毕恭毕敬说道。
田文静暗骂一声马屁精,然后语气清冷的说道:“陛下,臣也一样。”
“来人,给二位爱卿赐座。”
“谢陛下。”x2
“二位爱卿再把渝州的事给朕讲一遍吧,奏章篇幅有限,各种细节不太清楚。”景泰帝和顏悦色的说道。
田文静拱手说道:“陛下,臣向来是不善言辞,让平阳伯来讲吧。”
免得她们说的地方有对不上的。
“嗯。”景泰帝点点头,对田文静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便看向裴少卿。
裴少卿立刻娓娓道来,从自己到渝州碰到田文静得知其来意后说起。
他是怎么发现闻家意图造反的这点最关键,对此裴少卿的解释是他从一开始就怀疑去闻家的天使是假的。
理由嘛,就是觉得陛下既然对闻家不满,那就不会在这个关头赏赐。
然后针对性进一步暗中调查。
最终確定天使真的是假冒的。
“臣心想闻家竟然敢派人冒充天使假传圣旨,多半是起了反心,结果还真是这样……”裴少卿继续讲述。
旁边田文静面无表情,但却心知肚明他在扯淡,不过她也很好奇裴少卿到底是怎么知道闻家密谋造反的?
“然后臣与田大人一商量,决定她留在城中稳住闻家,臣去剷除渝州卫中被闻家蛊惑的逆贼,然后带兵进城平叛……最终托陛下鸿福,顺利剿灭了叛贼。”裴少卿说完躬身一拜。
景泰帝听完直拍龙椅,感慨的称讚道:“闻家世代祖居渝州,將渝州城经营得铁桶一块,二位爱卿深陷敌营处於下风,却能临危不惧、英勇果决的通过默契配合逆风翻盘,真是令朕由衷敬佩,更是我大周之福啊。”
“臣不敢居功,全赖陛下昔日对臣的教诲谨记於心。”裴少卿说道。
景泰帝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对田文静说道:“田爱卿幸苦了,先回家好好歇息吧,封赏不日便会下来。”
“是,陛下,臣告退。”田文静起身一拜,看了裴少卿一眼后才离去。
待其走后,景泰帝看著裴少卿说淡然道:“裴卿啊,威远侯回京了。”
“此事臣亦有所耳闻,不过这与臣何干?”裴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是你爹!”景泰帝故作不悦的强调一句,语重心长的说道:“再怎么也是你父亲,身为儿子不敬父母就是不孝,这不利於的名声,就听朕一句劝,回头去跟你爹认个错,若是放不下面子,那朕来当这个中间人。”
“请陛下赐死臣吧。”裴少卿直接跪了下去,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说道。
景泰帝又怔,“你这是搞哪出?”
“身为臣子不能忤逆君令,但陛下让臣去死都行,可让我跟威远侯和解却不行,所以臣在这件事上不得不违抗圣令。”裴少卿语气低沉的道。
景泰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嘆了口气说道:“唉,你啊你,怎么就是个死脑筋,父子没有隔夜仇,何必要把关係搞得水火不容,罢了,你的家事朕不多掺和,行了,去吧去吧。”
说著他一脸心累的挥了挥手。
“多谢陛下体谅,臣告退。”裴少卿的起身郑重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身抱拳拱手说道:“陛下,闻侍郎……”
“闻侍郎大义灭亲,揭发了闻喜老贼的阴谋,渝州闻家的事情跟他没有关係。”景泰帝不咸不淡的说道。
裴少卿心里嘆了口气,闻安真是狡猾啊,这都能让他逃过一劫,而且短期內还不能用其他方法把他弄死。
否则都会怀疑是陛下迫害的。
可自己灭了闻家,跟闻安就是生死大仇,此人不死,实在难以心安。
“是,臣明白了。”
他丟下一句话又再次转身离去。
出皇宫后裴少卿便回了家。
“老爷回来啦!”
“快去通知夫人老爷回来了!”
很快谢清梧、赵芷兰、叶寒霜和柳玉衡就齐齐跑出来迎接,而四人对他的称呼也是七嘴八舌千奇百怪的。
“柳姨你都快生了还跑出来接我作甚。”裴少卿看著柳玉衡圆滚滚的肚子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扶她坐下。
满脸母性光辉,熟的像是水蜜桃的柳玉衡温婉一笑,用手捧著肚子轻声说道:“妾身又哪有那么脆弱啊。”
“我已经突破游龙境了,大哥下次出门带我一起,听狸將军说你这次在渝州很危险。”叶寒霜抿嘴说道。
裴少卿笑著应道,“好好好,你和兰儿去准备一下,伺候我沐浴。”
“是,夫君。”赵芷兰笑著应道。
等到柳玉衡也回房休息后,裴少卿才有了跟谢清梧独处的空间,从她怀里接过虎头,“咱儿子还听话吧?”
“他这个年纪还听不懂话。”谢清梧笑盈盈的答道,接著又说道:“恭喜夫君这次立下大功,封侯在望。”
“也有你一份功劳,若没有你这么个贤內助,我又哪能放心在外面打拼事业呢?”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这个贤內助可比你想的还要贤。”谢清梧狡黠一笑將她激將长公主的事讲了出来,说道:“估计不久的將来夫君就能尝一尝天潢贵胄是什么滋味了,也不用再担心公主会帮助田文静对付你了,恭喜恭喜呀。”
“娘子真是……”裴少卿对她的操作难以评价,摇摇头说道:“不过娘子失算了,这次在渝州我跟田文静结下深厚情谊,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他没把田文静是女儿身的事告诉谢清梧,虽然谢清梧容忍度挺高,但一会儿又多个女人她恐怕也有意见。
哪天她发现自己竟然打一个男人的主意肯定会惊恐万分,这时候再得知田文静是个女人,那就能接受了。
“是这样么?好吧,这確实是出乎我的预料。”谢清梧怔了一下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说道。
裴少卿把孩子递给她,“我这一身汗別把虎头熏臭了,先去沐浴。”
等他推开沐浴房的门,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雾气朦朧、铺满瓣的汤池里娇小婀娜的赵芷兰和高大丰满的叶寒霜已赤著上半身浸泡在里面。
“我们为夫君宽衣。”
赵芷兰说话的同时从水里起身。
伴隨著哗啦啦的水声,她和叶寒霜的下半身也展现在裴少卿面前,这才看请两人並非是一丝不掛,都还是掛了一丝的,一人黑丝、一人白丝。
宽衣解带过后,裴少卿一手揽著一个走进汤池,享受著两人的伺候。
赵芷兰和叶寒霜轮流当潜水员。
……
事后整个沐浴房遍地都是飞溅的水渍,別误会,都是汤池里面的水。
“兄长,我与兰儿跟你这么久迟迟未怀孕,是不是我们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叶寒霜蹙著眉,低头看向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裴少卿担忧的说道。
赵芷兰也满脸紧张之色,紧咬著红唇盯著裴少卿,她其实已经悄悄吃过调理的中药了,但也一直没怀上。
精疲力尽的裴少卿闭著眼睛懒洋洋的答道:“总不可能你们两个身子都有问题,哪有那么巧,可能是缘分未到吧,你们今后多笑笑就好了。”
“为何多笑?”叶寒霜不解道。
赵芷兰也睁大眼睛一脸呆萌的望著裴少卿,“难道这是什么偏方吗?”
“因为俗话说爱笑的女孩孕气不会差,迟早时来孕转。”裴少卿睁开眼睛看著两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眼下就是他最近这一段时间身心最放鬆的时刻,什么都不用操心。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谢清梧的声音,“夫君,王主事夫妇来了。”
王主事就是王县令,不过他现在官居刑部主事,自然称呼也就变了。
(本章完)
第301章 儿媳背刺,男人也需要仪式感(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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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一新的裴少卿携妻子大笑著走进自家前厅,“王兄,好久不见。”
厅內除了老王夫妇外,还有个瞧著跟周泠月年龄相仿的女人,其神色看起来略显憔悴,裴少卿觉得眼生。
“见过平阳伯。”周泠月见礼。
老王拱了拱手道:“本来准备安顿好后设家宴款待裴兄,未曾想裴兄又去了渝州,我在京中听闻裴兄在渝州干了好大的事,佩服,佩服啊。”
“欸,旁人便罢,但我的本事王兄还不清楚吗?我干出什么大事都实属寻常,又何须惊讶呢?”裴少卿摆了摆手,笑吟吟的毫不谦虚的说道。
周泠月听见这话掩嘴轻笑。
谢清梧娇嗔一声,“人王主事客气一番,你还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有没有,裴兄说得是。”老王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裴兄之才我早已知晓,確实是我大惊小怪。”
“不过也不全怪你,只怪我总是那么出人意料。”裴少卿大度的原谅了他,抬手示意道:“坐,別客气。”
他和谢清梧也走到主位坐下。
“还没请教这位……”落座后裴少卿才看向周泠月身边那位陌生女子。
老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嘆了口气说道:“我来给裴兄介绍,此乃家妻堂姐,也是闻侍郎的儿媳、周治的女儿,这回主要是她想求见裴兄。”
“民女周玲瓏,见过平阳伯。”周玲瓏起身行了一礼,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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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梧眉头一挑。
裴少卿表情似笑非笑,“哦?”
“妾身也知有些冒昧,但是我堂姐说有十分重要的事必须跟平阳伯你面谈。”周泠月声音轻柔的解释道。
若非是周玲瓏说得严肃,哪怕对方是她堂姐,她也不会带其来裴府。
裴少卿看向谢清梧,“夫人你带王兄和嫂嫂去逛逛,我稍后就来。”
“那走吧,王大哥、嫂子,刚好前园的芍药和牡丹开得正盛,我领你们去看看。”谢清梧起身邀请道。
老王和周泠月识趣的腾出地方。
隨即前厅就只剩下裴少卿和周玲瓏两人,他脸色冷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爹来京城告我,我与你夫家也有大仇,你还敢来见我?”
“我知道伯爷想让闻安死,我也想让闻安死,而且我也有办法能让闻安死,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敢来见伯爷?”周玲瓏坦然与裴少卿对视。
虽然她语气很平静,神色也没有波动,但从手上的小动作能看出其实很紧张。
这话大出裴少卿所料,他不由下意识坐正了身子,压迫感十足的盯著周玲瓏说道:“你为何想让闻安死?”
作为一个经常害別人,而且自己也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闻安搞的诡计,警惕性拉满。
“不止是闻安,准確说是整个京城闻家。”周玲瓏眼神怨毒的说道。
裴少卿能看出她的恨不像是偽装出来的,若小小年纪演技就能骗过他这种老牌导演兼影帝,那栽在对方手里他也认了,所以不由得来了兴趣。
但脸上冷漠的表情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那说说看你为何恨闻家。”
“我爹就是受了闻家的蛊惑所以才千里迢迢来京城告伯爷您,可我爹深陷牢狱后闻安却对其不管不顾!”
周玲瓏情绪陡然激动,攥紧拳头咬牙切齿说道:“我哀求闻安,他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那丈夫更是个傻子!而我小叔子只想跟我偷情却根本不在乎我死活,闻家上下没一个把我当自己人,闻家人全部都该死!”
说著她撩开额前垂下的秀髮露出伤口,惨然一笑说道:“这就是我那好公爹用茶杯砸的,我满脸是血的坐在前厅,满屋人无一来扶我一把,既然我爹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在周泠月眼中,自己这个大伯根本不是东西,但是在周玲瓏眼中自己的父亲就是天下最好、最亲近的人。
“有句话我很认同,闻家人確实都该死。”裴少卿看著她真情流露的模样附和了一句,又问道:“那你现在说说有什么主意能让闻家死呢?”
“闻安以为揭发自己父亲谋反就能將自己摘出来?”周玲瓏抬起头露出个残忍的笑容,“请伯爷给我找一件龙袍,我藏在闻府,你来搜查。”
裴少卿倒吸一口凉气,得罪谁都別得罪女人,女人狠起来是真狠啊。
京城闻家之所以能不在渝州闻家造反的连诛范围內,就是因为闻安收到闻喜的信后第一时间揭发,把自己塑造成大义灭亲的忠臣形象,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参与到父亲的谋反中。
可如果在京城闻家挖出龙袍呢?
闻喜造反要是成功,他闻安就是太子啊,龙袍都悄悄准备好了,还敢说自己没有参与谋逆?谁都不会信。
关键是景泰帝肯定本来就想將京城闻家一起弄死以消心头之恨,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后定不会留情。
“但这么一来你也会死,因为你也是闻家人。”裴少卿提醒了一句。
周玲瓏淡淡的答道:“我知道。”
“这样吧。”裴少卿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平静的说道:“我给你准备龙袍,你把藏在闻府,然后你再到北镇抚司衙门向本官揭发,事后因你揭发有功,陛下定会开恩特赦你。”
这样能显得更真实点,否则裴少卿怎么解释如何知道闻家藏有龙袍这件事的?若解释不清楚,那世人都会觉得是他构陷闻安,虽然也確实是。
由周玲瓏揭发更显得闻家天怒人怨罪该万死,连亲儿媳都看下去了。
周玲瓏愣了一下,接著嘴唇蠕动颤声问道,“那,我……我能把这个机会给我爹,求陛下特赦我爹吗?”
她是真孝顺。
“你爹必须死,以儆效尤,否则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来京城敲登闻鼓告御状?”裴少卿摇了摇头淡然答道。
不止是皇帝要让周治死,他也必须要让周治死,因为周治告的是他!
周玲瓏眼神顿时又黯淡下去。
裴少卿语气放缓,“就算你爹去世了,还有你娘,你活著回去照顾好你娘,你爹泉下有知也会安息的。”
周玲瓏眼神这才恢復了些色彩。
“民女多谢平阳伯。”她扑通一声跪下嚎啕大哭,情绪在这一刻崩溃。
裴少卿嘆了口气,“不要记恨著我害死你爹,想著找我报仇就行。”
“不会,不会的。”周玲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哽咽道:“民女非是不明事理之人,我爹是被闻家给利用了,自己取死有道,不怪伯爷。”
“好了,你回去吧,出来久了容易让闻家人怀疑,等我准备好龙袍后联繫你。”裴少卿语气温和的说道。
准备龙袍这种事,当然不能在自己家里准备,要交给其他人在外面去准备,否则他刚把龙袍做好,就有人说接到检举破门而入搜查,怎么办?
虽然他信周玲瓏。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嗯嗯。”周玲瓏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伯爷有办法联繫到我吗?”
“这个你不必操心。”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他有无孔不入的猫猫卫。
周玲瓏也被自己蠢到了,平阳伯何等神通广大,能没有办法吗?当即俯身行了一礼,然后再度转身离去。
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
裴少卿起身去前园找谢清梧。
谢清梧正和周泠月说悄悄话。
老王百无聊赖的在一旁逗猫。
裴府猫很多,都是狸將军的兵。
“裴兄,她走了?”他最先发现裴少卿到来,放过手里的猫起身问道。
“走了。”裴少卿点点头,隨即转移话题,“在刑部干得可还算如意?”
“还行,比在蜀州悠閒。”老王见他不欲提周玲瓏的来意也就没多问。
裴少卿意味深长的道:“都险些忘了王兄在朝堂有人罩著,又怎么可能不如意呢?倒是我平白担心了。”
“行了,別试探了,圣教是在朝堂有人,但我不会告诉你。”老王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说的我好像很想知道一样。”裴少卿笑道。
“聊什么那么开心呢。”谢清梧带著周泠月走过来,“让我们也听听。”
“好了王兄,我跟我娘子有悄悄话要说,你跟嫂子就请便吧。”裴少卿收敛笑容,直接毫不客气的赶客。
“说什么呢,哪有这样的。”谢清梧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看向老王歉意一笑说道:“別听他胡言乱语……”
“弟妹不用多说,我了解他,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先行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老王对裴少卿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拿自己当人的性格早就习惯了,“月儿,走,咱回家。”
周泠月抿嘴莞尔一笑,冲裴少卿行了一礼又对谢清梧说道:“告辞。”
“我送你们。”谢清梧笑著说道。
“送什么送,又不是外人。”裴少卿一把拉住她,等老王夫妇走远跟她说起周玲瓏的来意,“这事你安排。”
“好,我儘快。”谢清梧点点头。
……………………
下午裴少卿去了棲云庵。
关於灭了闻家一事,皇帝的奖励还没发下来,他要去领絳雪的奖励。
毕竟帮絳雪报了灭门之仇。
上次来过,知道絳雪住哪儿,所以直接就找过去了,他在尼姑庵里横衝直撞,一路上也没有尼姑敢拦他。
佛祖在西天最大。
但是在大周却不如平阳伯管用。
儘管尼姑们都知道裴少卿跟絳雪会在佛门圣地苟合,但也无法阻止。
只能默念阿弥陀佛,佛祖心胸开阔包容万物,不会跟弟子们计较的。
“咚咚咚咚~”
裴少卿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走进院子发现正屋门开著,絳雪头戴僧帽、披著灰色僧袍背对著门跪在佛像前敲木鱼,嘴里还念念有词。
僧袍过於宽鬆,以至於无法凸显絳雪苗条婀娜的身段,不过臀儿的弧度因为跪姿的原因曲线毕露,饱满的臀瓣压在鞋跟上被挤下去两个小窝。
这僧袍也是別有一番风味啊。
絳雪这是也要皈依佛门了吗?
娘的,佛祖竟敢跟老子抢女人!
裴少卿气沉丹田屏息凝神,悄无声息的缓缓靠近,而絳雪礼佛格外的投入,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
“雪儿可真是想煞我也。”裴少卿从身后扑过去抱住她,嬉笑著说道。
但一入手就察觉到手感不对。
再看侧脸,草,妙音!
“啊!贼子放肆!”
两颗沉甸甸的良心被一把攥住。
妙音羞恼交加的痛呼一声,面红耳赤的她咬著银牙、几乎是下意识反手一掌打向抱住自己袭胸的登徒子。
劲气袭来,裴少卿欲要躲闪。
但想到自己丹田被废的人设,立刻不著痕跡的提气硬抗这一掌,隨后又配合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接著一口鲜血喷出。
妙音起身看去,认出裴少卿后愣了一下,愕然道:“平……平阳伯!”
“师太见谅……我……我以为是雪儿。”裴少卿虚弱的说道,强撑著想爬起来,但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当然是演的。
不然一个丹田被废的人硬抗了妙音一掌还屁事没有的话,那合理吗?
妙音也想到了裴少卿丹田被废的事情,看著他这副模样顿时嚇得小脸煞白,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他。
“请伯爷恕罪,贫尼……贫尼不是有意的,我先扶你到里屋床上。”
她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生怕裴少卿死在自己手上。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裴少卿依偎在她怀中,嗅著淡淡的香风,苦笑道:“师太怎会在雪儿房中,以至於我……我认错了人。”
“伯爷,慢些。”妙音小心翼翼的扶著裴少卿在床上躺下,隨后才解释起来,“雪儿下山卖胭脂去了,贫尼也是在等她回来,伯爷来,张嘴。”
她拿出了一颗暗红色的丹药。
裴少卿配合的张开嘴。
妙音用手指捻著味道他唇边。
裴少卿直接连她手指都含住了。
舌尖扫过指腹捲住丹药咽下去。
“伯爷!”妙音迅速將手指从他口中抽离,脸蛋緋红,拿出手帕擦了擦口水似嗔似怒道:“还请伯爷自重。”
“师太险些一掌打死我,让我口头占点便宜都不行?”裴少卿说道。
“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妙音一脸无奈,也很无语,“何况人家口头占便宜是言语,您是上嘴吃。”
“都一样嘛,圣人教诲,君子动口不动手。”裴少卿一本正经说道。
妙音翻了个白眼,隨后惊疑的皱了皱秀眉,“伯爷伤势好的可真快。”
“可能是我底子好吧,加上师太丹药起效快。”裴少卿面不改色道。
“呼~”妙音鬆了口气,用手轻轻拍著胸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圆润饱满的巨物轮廓隱现。
一阵颤颤巍巍、跌宕起伏。
“不管怎么说,师太险些一掌打死我,该怎么弥补?”裴少卿问道。
妙音抿了抿嘴,有些底气不足的低声说道:“是伯爷您先捏贫尼的。”
而且还那么用力,痛死了。
她觉得肯定有手指印。
“那是因为我认错人了。”裴少卿理直气壮的说道:“好,就算我有十成一的错,那师太就没一点错吗?剩下十成九不都是师太你的过错吗?
师太要知道我不仅仅是朝廷命官勋爵那么简单,还是闻家的恩人,你刚刚就险些恩將仇报了,知道吗?”
在裴少卿的训斥下,妙音脑袋越来越低,缩著脖子像只鵪鶉,无奈的说道:“那伯爷想要贫尼如何弥补?”
裴少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著她。
“贫尼不行。”妙音双手抱胸。
裴少卿说道:“那就其他尼姑。”
“她们也不行。”妙音不禁有些被他惹恼了,“伯爷,贫尼这里是尼姑庵不是青楼,我也是主持不是老鴇。
容你和雪儿在这佛门圣地苟合已经是污了佛祖法眼,你还想將这棲云庵变成你的销魂窟吗?绝不可能!”
隨后又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幽幽嘆了口气,柔声说道:“伯爷还是换个条件吧,除了这我什么都答应。”
“当真?可別等我提出来之后师太你又拒绝,那就太扫兴,是在逼我跟你翻脸了。”裴少卿黑著脸说道。
妙音思索著,点点头,抿了抿温润如玉的红唇,“贫尼对佛祖起誓。”
“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以后你为我办事。”裴少卿这才图穷匕见。
妙音怔住,反应过来这才是裴少卿真正的目的,想让自己为他所用。
她在京城的名气很大,跟诸多官太太来往密切,这是她最大的价值。
以前裴少卿让她办事,那是请她帮忙,她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但如果现在答应了以后专为裴少卿办事,就相当於成了他的下属,裴少卿的命令,她都要无条件的执行。
妙音咬牙说道:“伯爷好算计。”
没人想受制於人。
特別是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罢了罢了,师太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强人所难。”裴少卿嘆道。
“我答应。”妙音冷声说道,她本就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何况刚刚可是在以佛祖起誓的,又说道:“就当是对你报了闻家灭门之仇的感谢吧。”
裴少卿只是笑吟吟的看著她。
妙音一开始有些疑惑,隨即才反应过来,后退两步,咬著红唇低著头跪在了地上,“贫尼妙音参见主公。”
男人也需要仪式感。
“哈哈哈哈,师太请起,能得师太效力,实乃在下的福分。”裴少卿一脸艰难的起身,作势要下床去扶。
“主公当心。”妙音看著他艰难的模样,怕他摔下床,连忙起身去扶。
裴少卿依偎在她怀中,吐出口气说道:“说说我之前让你办的事吧。”
(本章完)
第302章 破戒,田文静的荒唐念头(求月票)
第302章 破戒,田文静的荒唐念头(求月票)
在去渝州前,裴少卿交代妙音通过户部左侍郎马文伯、翰林院学士祝文正、开阳伯萧规三人的妻子探听他们的隱秘,想以此对三人打击报復。
毕竟周治状告裴少卿时就这三个傢伙跳得最欢,要求对他严查严办。
“开阳伯有龙阳之好,怕传出去有损名声,所以通常都会將男伴杀之灭口,其夫人正是觉得开阳伯杀孽过重心存愧疚,因此才诚心礼佛望能得到宽恕。”妙音抿著红唇轻声说道。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龙阳之好又不算什么仇事,他为何要如此?”
大周民风开放,开阳伯这种刚健勇猛的军中悍將玩玩男人能算什么?
一些斯文人都用书童泻火呢。
“开阳伯……”妙音脸蛋浮现一抹嫣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眼神中带著嫌弃说道:“他是充当女人的那方。”
裴少卿恍然大悟,那就怪不得萧规要杀人灭口了,他一个以硬汉形象示人的武將,如果被人知道他喜欢被吊打,那可真是身败名裂沦为笑话。
“他在这事上害死多少人了?”
妙音神色冷了下来,“自从与我相识,开阳伯夫人请了三十多尊菩萨回去,贫尼估计起码害死上百人。”
“岂有此理,我必查实萧规罪状將其绳之以法!”裴少卿大义凛然的说道,虽然是为了打击报復,但也是实事求是,这跟主持正义並不衝突。
“阿弥陀佛,佛祖祂一定会保佑主公的。”妙音双手合十柔声说道。
裴少卿嬉皮笑脸的说道:“帮我跟佛祖带个话,跟我客气鸡毛呢。”
“主公不可对佛祖不敬。”妙音剜了他一眼,连忙喃喃自语道:“还请佛祖恕罪,勿要与凡夫一般计较。”
“我是心口不一,虽然嘴上对佛祖不敬,但心里敬啊。”裴少卿依偎在她怀中感受著良心的柔软,一本正经说道:“我杀人都只用一刀,就是谨记我佛的慈悲为怀,只杀不虐。”
妙音翻了个白眼,真慈悲为怀的话就该不杀,继续说正事,“马文伯的问题主要是贪污严重,他在老家修了一座大宅,连夜壶都是金子做的。
家中金银堆放成山,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其夫人因此惴惴不安,所以才想多钱给佛祖塑金身求平安。”
夜壶都是金子做的,只凭这点就能看出马文伯贪得有多厉害,哪怕就是连景泰帝的夜壶都不是纯金打造。
“我就知道没有不偷腥的猫,更別提是专门跟鱼打交道的猫。”裴少卿搂住妙音的细腰,冷笑一声说道。
户部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
油水极为丰厚。
但马文伯作为户部二把手却以清廉闻名,最出名的两件事就是官服上打补丁,以及现在还住著当六品官时买的小宅,因此而被无数百姓称道。
上挥妙音说马文伯的妻子每次募捐都出资眾多时,裴少卿就已经有所猜测,马文伯没贪经得起她这么造?
虽然她也出自名门,家中富裕。
但马文伯要是真没贪,那家里就更得靠她的私房钱维持好生活,她更不可能那么多钱在礼佛这件事上。
马文伯最好对付,直接派人去抄了他老家那座大宅就行,让景泰帝知道他贪了那么多属於自己的钱,就会直接弄死他,然后把钱全部拿回来。
妙音腰间一酥,娇躯绷紧,咬著红唇幽幽说道:“请主公把手拿开。”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
不能乱碰。
“我身子弱,要扶著一下。”裴少卿假装咳嗽两声,吐词艰难的说道。
妙音翻了个白眼,罢罢罢,反正还隔著衣裳呢,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底线这东西就跟底裤一样。
只要你能成功让她容忍你往下扒拉一点,那最终就能一步步的扒光。
裴少卿见她忍了,当即就轻轻滑动著手掌开始隔著衣服缓缓抚摸她纤细的柳腰,但表面却一本正经的说著正事,“那祝文正呢?这老东西整天捕风捉影参这个参那个,搞得自己像个完人一样,我最討厌这种老登。”
“嗯~”妙音娇躯轻颤,肌肉绷紧强忍著腰上的酥痒感,带著些鼻音回答道:“他还真是一个完人,至少贫尼没从他妻子口中探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活简朴、严於律己。”
“生活简朴,哪来那么多钱给佛祖上供?”裴少卿凑近她耳畔问道。
感受著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耳垂和脖子上,妙音脸蛋通红,眼神迷离的下意识答道:“他家本就是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从小就不缺银子使。”
“既然没干亏心事,那他夫人礼什么佛?”裴少卿显然对信佛的人有偏见,原本搂著妙音腰肢的手已经不著痕跡滑落到她大腿外侧和臀瓣上。
妙音对他这种偏见有些气恼的翻了个白眼,柔声说道:“主要是为她不成器的小儿子祈福,祝文正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读书有成,偏偏唯独幼子祝宏吃喝嫖赌、不学无术。”
“原来是她儿子干了亏心事。”裴少卿恍然大悟,祝文正是完人,那扳倒他的突破点就只能在祝宏身上了。
感受著裴少卿已经隔著裙子揉捏起自己柔软饱满的磨盘,妙音脸蛋红得能滴血,理智告诉她该躲开,但那种酥麻中带著些难以言明的爽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让她不由有些贪恋。
余光偷偷瞥了裴少卿一眼。
见他表情严肃目露思考。
也就装作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噠噠~”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啊!雪儿回来了。”妙音像是怕被捉姦在床一样迅速起身站到一旁。
一身粉色裙装、宛如仙子的絳雪刚好走进来,“陈姨……呀裴郎!”
她先看见了妙音,等看到裴少卿后欣喜的惊呼一声,不顾矜持的笑著扑过去直接趴在他怀中紧紧抱著他。
“可有想我?”裴少卿搂住她道。
“妾身日思夜想。”絳雪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脑袋跟猫似的在裴少卿怀里磨蹭,泪闪烁,“谢谢裴郎。”
“可以用嘴谢,但是不能只用嘴说谢,毕竟所谓大恩不言谢,要好心有好鲍。”裴少卿伸手摸著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拇指划过唇瓣挤了进去。
絳雪下意识含住,媚眼如丝的含糊不清说道:“裴郎,陈姨还在呢。”
一旁的妙音看著这一幕早已经是芳心乱颤、呼吸急促,连忙故作羞恼的呵道:“佛门净地你二人怎能这般搂搂抱抱,岂有此理,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便匆匆拂袖而去。
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现在陈姨不在了。”裴少卿反身將絳雪盖住,“雪儿可以报答我了。”
“裴郎~我的好裴郎~”
妙音刚走出院子,突然反应过来裴少卿被自己打伤了,当即就想折返回去提醒他忍一忍,不能剧烈活动。
结果刚到屋门前,就听见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面红耳赤,本来想一走了之,可不知怎地,突然回想其刚刚腰臀上的酥麻,鬼使神差的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猫著腰往里面瞧去。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滯。
真……真是太荒唐了!
人怎么能……至少不可以……
她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腿软体酥得险些摔倒,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向她打招呼的尼姑,匆匆进了房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懺悔,“阿弥陀佛,弟子有罪。”
但经文念了好几段,可依旧无法静心,脑子里的画面始终挥之不去。
她只能拿起木锤开始敲木鱼。
“咚咚咚咚……”
可敲著敲著越发的心浮气躁。
看著手中的木锤,妙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已恢復正常的脸蛋又一次緋红,轻咬红唇,下意识缓缓抚摸起手里油光滑亮、圆润饱满的木锤。
眼中的纠结与挣扎被迷离取代。
上方佛像宝相庄严、低眉浅笑。
下方信女衣衫凌乱、自鱼自乐。
………………
絳雪找到妙音的时候看见她正眼神空洞、神色呆滯的凭栏望著远处。
“陈姨。”她走上前轻声唤道。
妙音回过神来,转身看著絳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平阳伯走了?”
“嗯。”絳雪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问道:“陈姨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妙音摇摇头,她的心事难以启齿,作为一个尼姑居然在佛祖面前破了戒,让她既羞耻又迷茫。
絳雪上前牵住她的手,“陈姨你待我如亲女,无事不可对我言的。”
“唉。”妙音只是一味摇头不语。
絳雪见状也不再逼问,而是小心翼翼的说起另一件事,“裴郎说我一个人去城中住怕寂寞,所以让我就住在棲云庵,陈姨……可不可以呀?”
她生怕被拒绝,毕竟如果长住棲云庵就免不了经常在这佛门圣地跟裴少卿云雨,这可是褻瀆佛祖的行为。
“好。”妙音却是一口答应下来。
如此痛快,让絳雪都愣了一下。
妙音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后连忙眼神有些慌乱的说道:“你都说了我拿你当亲女儿看,当娘的还能赶女儿出门?至於你和平阳伯乾的荒唐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佛祖不会计较的。”
“谢谢陈姨。”絳雪喜上眉梢的抱住了她,“咦,陈姨你刚换衣服了?”
“嗯,方才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湿透了。”妙音眼神躲闪的解释了句。
確实是湿透了。
但不是茶水。
而是活水,因为有诗曰: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时间转眼又过去两天。
平叛闻家造反的封赏下来了。
“圣旨到!平阳伯裴少卿接旨~”
裴少卿出来一看,哟,还是老熟人陈卓,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臣在。”裴少卿撩开袍子跪下。
身后哗啦啦跪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平阳伯裴少卿……巴拉巴拉巴拉……特晋爵平阳侯……望巴拉巴拉……钦此!”
陈卓用高亢的声音念完圣旨。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掷地有声的喊道。
裴家上下都激动不已,哪怕是裴府倒恭桶的下人,一想到自家主子年少封侯,也不由骄傲得扬起了头颅。
“平阳侯快快请起吧。”陈卓示意身后的太监將一系列跟侯爵配套的东西转交给平阳侯府的下人,景泰帝还亲自写了平阳侯府的牌匾作为赏赐。
裴少卿起身,接过圣旨后对陈卓说道:“公公辛苦了,请里面用茶。”
“侯爷请。”陈卓笑眯眯的。
两人来到前厅,落座后裴少卿才问道:“田大人的封赏也下来了吧?”
“田大人被加封为永寧男。”陈卓回了一句,又说道:“侯爷奏请薛崇虎为渝州指挥使一事陛下也准了。”
“陛下天恩浩荡,薛崇虎今后定当以死相报。”裴少卿衝著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心里却琢磨,田文静封了爵,就更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
他挥了挥手將下人全打发走。
然后才问道:“陛下龙体安康?”
“欠安。”陈卓面色凝重的小心翼翼答道,又低声补充一句,“前几日在御书房当值的宫女太监又被处死了一批,想来怕是看见了不该看的。”
这话就让人有很多脑补空间了。
如果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景泰帝完全可以先把宫女和丫鬟全支走。
但没有提前支走,而是处死,说明是突发情况,如果是身体上的突发情况,说明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啊!
裴少卿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哪怕是贵为皇帝又如何?照样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死,寿元一尽也是一抷黄土。
哪怕是明知灵气枯竭难以长生。
他现在也有了追求长生的欲望。
毕竟……万一呢?
“在宫里当差难啊。”裴少卿没就景泰帝的身体再发表更多看法,转而是同情起了宫人,陈卓也是宫人嘛。
陈卓同样有兔死狐悲之感,自嘲一笑摇摇头嘆道:“咱家跟侯爷之间就没什么顾忌了,咱们这些人说的好听是有幸伺候贵人,说的不好听那还不如侯爷家的下人呢,在贵人眼里就是个物件,想扔就扔,隨时换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著裴少卿认真的说道:“也就侯爷您才是真会高看咱们这些贱命一眼。”
“唉,不说了不说了,反正陈公公现在在宫里风生水起,不会落到这般惨地的。”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陈卓微微一笑,“托侯爷的福。”
另一边,田文静领完旨后打发走了太监,独自坐在椅子上沉吟思索。
当初她娘让她装成男人只是为了不被亲戚吃绝户,可没想到她一路官运亨通,现在更是封了爵,哪怕没有主动置办,家业也被动的越扩越大。
上回裴少卿说的生下孩子姓田的事又浮现在她脑海,她对此很动心。
可公主对她的话一直没表態。
虽然也没再提和离的事。
可更没有去联繫裴少卿。
让她患得患失。
“夫君封爵该是喜事,怎地心事重重?”长公主带著香风走了进来。
田文静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幽幽说道:“娘子应该晓得是为什么的。”
“我……”长公主一窒,走到她左下方坐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田文静沉声说道:“那今天本宫就给田郎一个確切的答覆吧,我为皇室贵胄焉能当个红杏出墙的荡妇?我不会再找裴少卿,也不会与田郎和离。”
田文静怔住,眼神中透著不解。
“田郎上次说的很对,裴少卿不可能和离娶我,而我也不愿违背道德伦理,这是死结。”长公主神色平静的淡然说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跟田郎和离,免得又不知会嫁给谁。”
她要跟田文静和离,一是渴望真正的巫山云雨;二是確实对裴少卿动了心;三是被谢清梧刺激得上了头。
可田文静之前那番话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决定克制欲望维持现状。
公主高尚的品德和操守让田文静发自內心佩服,同时也很汗顏,还有一丝庆幸,但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毕竟她现在迫切想传宗接代啊!
否则如何对得起田家列祖列宗?
可是公主不愿跟裴少卿偷情。
那她怎么让公主怀上孩子?
难道自己去让裴少卿干一次,生一个下来对外说是公主给她生的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一浮现她就面红耳赤,一面想要拋出脑后,但一面竟又觉得这样更好,因为她生出来的孩子真有田家一半的血脉,再姓田的话那继承田家的一切不是合情合理?
她確实不想被男人弄。
可如果能让田家的家业和血脉传承下去,那也不是不能委屈下自己。
反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嘛。
田文静从小被她娘当男孩子教育得太好了,有著很强的家族责任感。
“夫君在想什么?”长公主见她魂不守舍、脸蛋緋红,疑惑的问了句。
田文静顿时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说道:“没什么,既然殿下不愿意我就警告裴少卿不许再打你主意。”
“嗯。”长公主神態温柔的一笑。
对於裴少卿封侯,京城的达官贵人和百姓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当圣旨下来那一刻,还是难免感到了震撼。
二十五岁的侯爷。
还不是靠继承来的,因功封侯。
纵观大周歷史上前无古人。
估计后也再无来者。
这回可真是天下无人不识君了。
(本章完)
第303章 进谗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求月票
第303章 进谗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求月票)
裴少卿领完旨当天进了宫。
不仅仅是谢恩,还是进谗言。
作为一个无数人眼中的佞臣又怎么能不发动进谗言蛊惑皇帝的技能?
那不是白被叫佞臣了吗?
裴少卿最讨厌被人冤枉。
让他意外的是走进御书房发现宛贵妃居然也在,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跪了下去,“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平阳侯免礼吧,这次进宫可是专门来谢恩的?”景泰帝嘴角含笑。
他身侧一身红色宫装雪白香肩半露的宛贵妃掩嘴轻笑,带着几分阴阳意味说道:“平阳侯真是知恩图报。”
只不过图的是她的鲍。
“既是谢恩,也是有要事向陛下禀报。”裴少卿起身毕恭毕敬说道。
“谢恩就免啦,不要辜负朕的信任即可。”景泰帝挥挥手,接着又问了一句,“是什么要事,快快说来。”
“陛下夜壶可是金子做的。”裴少卿没有回答,而是先如此问了一句。
“听谁说的,胡言乱语。”景泰帝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朕登基后深感民生之艰,向来简朴,四季常服不过八套,又怎会夜壶都用金的?”
“可是臣却听说户部左侍郎马文伯家的夜壶是金的。”裴少卿说道。
景泰帝意识到裴少卿是要告马文伯的状,双眼微眯,“平阳侯莫不是哪听的谣言?朝中谁人不知马侍郎最为清简,连官服都打着补丁,官居三品但还住着当六品官时置的小宅。”
“马侍郎住的是小宅,但在老家修有大宅呀,臣听闻他老家大宅金银成山,连夜壶都是纯金打造,富庶堪比皇宫。”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说道。
景泰帝脸色阴沉了下去,他相信裴少卿绝不会信口开河,看向刘海。
刘海立刻弯腰说道:“陛下,马侍郎是在老家建宅子,说是将来致仕后好回乡养老,宅子是挺大,但里面具体是什么样奴婢也就不知道了。”
景泰帝不语,手指轻敲桌面。
“啧,金夜壶,马侍郎莫不是以为他那活儿比陛下还金贵,龙尿都没装到金夜壶里面呢。”宛贵妃抿着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调侃意味说道。
景泰帝脸色顿时就更加难看了。
冷哼一声,对裴少卿说道:“平阳侯你派人去查一查,不要声张。”
他知道裴少卿来告状可能就是想搞马文伯,不过他不在乎,只要马文伯没贪得太过分,那就无所谓,若真如裴少卿说那般,合该他取死有道。
“臣遵旨。”裴少卿露出个笑容。
景泰帝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有些无语和无奈,觉得裴少卿还是太年轻,这打击报复的意思太明显。
要告状也不该自己来,而是找个御史或者其他大臣来向他告马文伯。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裴少卿对自己心眼不多,所以看着就更顺眼,笑着说道:“好久没有陪朕用过饭了,晌午就在宫中用饭如何?”
当然,他不知道裴少卿的心眼比屁眼还深,这就是其想要的效果。
“多谢陛下赐宴,这是臣求之不得的福分。”裴少卿拜谢,接着嘿嘿一笑,“臣也挺馋宫里的菜,陛下吃的东西跟我们吃的就是不一样。”
他不着痕迹瞥了宛贵妃一眼。
宛贵妃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
这狗贼说的“菜”是她。
真是羞死个人啦。
她心慌意乱的下意识夹紧了腿。
景泰帝哈哈一笑,“喜欢就常来陪朕用饭,一个人吃也没有胃口。”
“陛下~妾身还在呢,妾身也可以陪您用饭。”宛贵妃故作吃醋之状。
“哈哈哈哈,险些忘了爱妃。”景泰帝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稍后爱妃也一同用餐,这样该满意了吧?”
“多谢陛下。”宛贵妃喜上眉梢。
刘海赶紧笑着说道:“陛下,奴婢这就去让御膳房多准备几个菜。”
景泰帝挥了挥手。
用餐时景泰帝和宛贵妃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就裴少卿像饿死鬼投胎。
“平阳侯慢些吃,这儿又没人跟你抢。”宛贵妃不禁翻了个白眼道。
裴少卿打了个饱嗝,含糊不清的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很少吃那么好,好不容易吃到肯定得吃爽。”
宛贵妃又听出了话外音,气得一阵咬牙切齿。
虽然景泰帝不行了,但万一他来了兴致呢?一撕开爱妃的衣服发现全是其他男人的驾驶痕迹,那还得了?
“爱妃不用管他,就让他怎么痛快怎么吃。”景泰帝笑吟吟的说道。
裴少卿看着宛贵妃下饭,景泰帝看着裴少卿下饭,两人都吃得很爽。
宛贵妃小口小口吃得很慢。
“陛下……”而就在此时刘海走了进来凑到景泰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景泰帝立刻丢下碗筷。
宛贵妃和裴少卿也紧随其后。
“朕有点事要去处理,平阳侯慢慢吃,吃饱了再走,爱妃替朕款待好平阳侯。”景泰帝见状立刻抬手示意裴少卿不必拘束,说完后起身就走。
裴少卿见状又端起碗继续吃。
不黑不吹,宫里的菜是真香。
宛贵妃摆了摆手,“都下去。”
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退下。
“香妃的事情不太好办。”等殿中只剩下她和裴少卿时,她开口说道。
裴少卿眉头一挑,“为什么?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你都收拾不了?”
“她是不受皇上宠。”宛贵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但不知怎地讨得皇后欢喜,现在有了靠山,她又身怀武艺,哪还那么好弄死啊?”
裴少卿放下碗筷招了招手。
宛贵妃狐疑的起身走过去。
裴少卿一把将其拽入怀中。
“你疯了!”宛贵妃惊怒交加的骂了一句,随后就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裴少卿紧紧抱着不松手,跟她耳鬓厮磨说道:“我不管,她必须死。”
“好好好,我想想办法,你快点放开我。”宛贵妃忐忑不安的说道。
“有人来我能听见脚步。”裴少卿安慰一句,又问道:“你就不想我?”
“想你个头。”
“哪个头?”
“呸!”宛贵妃啐了一口。
裴少卿把她脑袋往下摁。
宛贵妃美目瞪圆,“这是皇宫。”
“我说了,有人来的话我能听见脚步。”裴少卿表情平静,又似笑非笑的问道:“不肯低头,或者说你非得逼我再像上次那样,给你满上?”
“王八蛋。”宛贵妃气得胸脯跌宕起伏,骂了一句,将耳边散乱的秀发往后撩,缓缓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她真怕不配合的话裴少卿把自己摁在桌子上弄,她可忍不住不出声。
为了让裴少卿快点完事。
宛贵妃手脚麻利、口若悬河。
她身体力行证明了封建社会的权贵阶级是真会吃人的,这何其可啪。
两刻钟后,神态端庄的宛贵妃亲自将裴少卿送出门,“平阳侯慢行。”
“多谢娘娘的款待,告辞。”裴少卿毕恭毕敬的俯身一拜,起身离去。
宛贵妃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骂了一句混蛋,随即就匆匆回寝宫漱口。
漱完口后她便皱着眉头沉思该怎么才能弄死香妃,很快有了个想法。
当即命亲信打听香妃的下落。
然后带着宫女太监前去偶遇。
“宛贵妃也来赏?”正逛御园的香妃看见宛贵妃后主动打声招呼。
宛贵妃冷哼一声,“别以为封了贵妃就跟本宫平起平坐,见到本宫该叫声娘娘,不知礼数的草原蛮子。”
香妃顿时恼了,进宫后就闻宛贵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因为没有交际所以没概念,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惹不起总躲得起。
她进宫是另有目的的,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这种蠢人的争执上面。
“给本宫站住!”宛贵妃演跋扈刻薄根本不用演,加快脚步去拦住香妃说道:“好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着抬手就要抽香妃的耳光。
“啪!”
香妃身怀武艺,反应更快,直接抢先一个耳光抽在了婉贵妃的脸上。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大胆!你敢打娘娘!”
永宁宫的宫女太监纷纷大怒。
香妃冷冷的看着宛贵妃,“我与你同为贵妃,你不过侯爷之女,我乃一国公主,论身份你比我低贱,少来我面前寻衅,否则下一次还扇你。”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可以避开宛贵妃不与之冲突。
但是不能接受被对方羞辱殴打。
“你给我站住!”宛贵妃大吼一声追上去抬手就要抓香妃的脸,嘴里怒骂道:“草原野狗咬了本宫还想走。”
看着她不依不饶,香妃本来就恨恼怒,听见草原野狗四个字更是勃然大怒,抬起一脚把宛贵妃踹飞出去。
“啊!”宛贵妃倒地蜷缩成一团。
香妃语气冷冽的说道:“若是在草原上,刚刚这一脚就要你的命。”
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大步离去。
“娘娘!娘娘您还好吧。”宛贵妃的贴身宫女惊慌失措的将其扶起来。
宛贵妃起身后痛得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裴少卿啊裴少卿,老娘为了帮你解决后患,这回可真是豁出去了。
另一边裴少卿直奔北镇抚司。
命令宋有才带人去一趟马文伯的老家暗查,揪出他贪污巨款的证据。
御书房,景泰帝正在看奏折。
“陛下!不好了陛下!”就在此时永宁宫的太监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宛娘娘自杀了!”
“什么!”景泰帝霎时大惊。
刘海也是勃然色变。
太监磕磕巴巴说道:“娘娘上吊自尽,但被救下来了,还昏迷着。”
“怎么回事?”景泰帝立刻问道。
太监答道:“是香妃娘娘!宛娘娘用完饭去御园消食,刚好遇到香妃娘娘,在称呼上起了争执,香妃娘娘直接给了宛娘娘一耳光,又把宛娘娘给踹飞出去,还言语羞辱了一遍。
娘娘哪受过这种委屈啊,觉得太丢脸了,回到宫里将大家支下去后悄悄上吊了,还是她贴身丫鬟喊了几声没回应后才冲进去把她救了下来。”
景泰帝听完后脸色阴沉如水。
“胡闹!非让朕不得安生,摆驾永宁宫,刘海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他到永宁宫时宛贵妃已经醒了。
九皇子泪眼婆娑的站在一旁,看见景泰帝后立刻行礼,“参见父皇。”
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景泰帝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到床边,见宛贵妃要下床行礼,快步上前将其按回床上,“行了,你就别顾虚礼了,多大点事寻死觅活。”
“陛下,妾身、妾身在宫里什么时候被那么羞辱过?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妾身哪有脸活。”宛贵妃抱着景泰帝,泪雨霖铃的诉说委屈。
景泰帝叹了口气,这确实是宛贵妃的性格,她仗着自己的宠爱和家世在宫里一向是目中无人,这回尊严被踩到了泥里,一时激愤自杀也正常。
“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呜呜呜呜。”宛贵妃一个劲哭。
安慰完宛贵妃后景泰帝就走了。
刘海向他汇报了调查结果,“应该就是巧合,宛贵妃跟香妃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就更别提什么冲突了,”
景泰帝听完后也没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宛贵妃仗着宠爱和身份看不上香妃想给她立立规矩很正常,只是没想到香妃野蛮习性未改不惯着她。
“香妃哪有皇妃的样子,竟然把宛贵妃打成这样,险些逼死,简直是岂有此理,刘海,将其打入冷宫。”
他本来就厌恶香妃。
又出了这档子事,就更厌恶了。
宛贵妃要是真死了,平西侯肯定趁机发难,那他的计划就要被打乱。
而且虽然他对宛贵妃没动真心。
但终究陪了他那么多年,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
“是。”刘海应道。
心里叹了口气,这香妃不懂宫里的复杂啊,哪怕品级一样、哪怕宛贵妃先惹事,也不是她那么干的理由。
这宫里谁得皇上的宠谁就最大。
哪怕皇后都对宛贵妃客客气气。
香妃简直是疯了。
香妃得知自己被打入冷宫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满脸不敢置信,又气又恼的质问,“明明是宛贵妃先挑事!”
看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刘海就觉得这冷宫她去得不冤。
“娘娘,孰对孰错不重要,这是陛下的旨意。”他大有深意的说道。
香妃愣住,她听懂了刘海的话。
自己占理没用,跟宛贵妃平级也没用,宫里一切依皇帝的意志运行。
而恰好皇帝不喜欢她。
“是,我明白了。”她苦涩一笑。
当天她就搬进了永庆宫。
冷宫并非就叫做冷宫,而是专门用来安置不受宠的妃子的宫殿,因为没有人气,显得清冷,所以叫冷宫。
宛贵妃得知消息后嗤笑一声。
进了冷宫就接触不到皇后了,或者说皇后不敢也不会再接触她,身边也没有人跟着,想杀她就很容易了。
“叫海公公来。”宛贵妃说道。
很快御用监的大太监海富顺就来到永宁宫,“奴婢海富顺参见娘娘。”
他面白无须,体态颇为圆润,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老实敦厚的。
“免了,帮本官办件事。”宛贵妃翘起二郎腿端着茶杯慢条斯理说道。
“请娘娘吩咐。”
“去杀了香妃。”
海富顺愣了一下,“是,娘娘。”
宫里的太监胆子很小,但也可以很大,小到走路都不敢出声,大到敢谋害皇妃、皇子,甚至是……皇帝。
“今晚。”宛贵妃又说道。
海福顺又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娘娘,那人人皆知是您。”
“所以呢?”宛贵妃神态傲慢。
知道是她干的又怎样?
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妃子还少了吗?只要怀孕的妃子就难逃一死。
皇帝不知道吗?知道。
但照样依旧宠她。
而且她就是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香妃是她弄死的,才能重新树立起在御园中被香妃踩在脚底的威信。
“是,奴婢多嘴了。”海富顺给了自己一巴掌,鲜血沿着嘴角渗出来。
宛贵妃微微皱眉,“去吧去吧。”
海福顺起身行了一礼悄声退去。
当晚月色明媚,繁星似海。
永庆宫中,香妃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神有些茫然。
她进宫有很多目的,目前除了自爆挑拨皇帝和裴少卿的关系外,一件都没做成,好不容易攀上皇后,结果转眼又因为得罪宛贵妃被打入冷宫。
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离开冷宫。
香妃后悔进宫了。
她曾经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和美貌能在皇宫如鱼得水,结果才发现宫里每个妃子的容貌都不比她差,而她那一身本事在这里也根本发挥不出来。
裴少卿!一切都是因为裴少卿!
香妃眼神怨毒,紧咬牙关。
自己不能就此沉沦,必须想办法离开冷宫,才能有机会报复裴少卿。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落到这个境地,就是因裴少卿要赶尽杀绝。
不仅是报复裴少卿,她还想操控皇帝把大周搞乱,让蛮族重新崛起!
“谁!”突然她猛地起身,眼神锐利的看向四周,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她陡然感觉身后有劲气袭来。
下意识转身抬手一掌,同时身体向后滑去,这才看清偷袭自己的人。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太监。
“你好大的胆子!”香妃怒喝。
海福顺只是一言不发冲上前去。
两人迅速交手过了几十招,但实力更弱的香妃很快落入下风,被海福顺一拳打在胸口倒飞而出砸在地上口吐鲜血,连内脏碎块都被吐了出来。
她刚想起身。
就被一脚踩住胸口躺了回去。
“娘娘让咱家送您上路,嘱咐您下辈子别乱泼脏水。”海福顺面无表情的道,随即猛地发力踩死了香妃。
香妃瞪大双目,满脸不甘。
她死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死。
乱泼脏水?自己何曾对宛贵妃乱泼脏水?自己……等等!裴少卿……
香妃的意识彻底消散。
随后海富顺将其丢入了井中。
第二天香妃被人发现溺死在永庆宫的水井里,并将此事上报景泰帝。
景泰帝听完后皱了皱眉头,但是只冷冷地说了四个字,“风光大葬。”
说完就继续自顾自的批阅奏章。
他虽然对宛贵妃的狠毒不喜。
但宫里哪有什么纯善的妃子?
有的话要不早死了。
要不都没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宛贵妃又不是第一天才那么狠毒的,他早习惯了,加上他觉得香妃本就是蛮王为了平息他的怒火交给他处置的,而刚好他又不喜欢香妃。
所以那死就死吧,无伤大雅。
(本章完)
第304章 野心猫本相毕露,搜查闻家(求月票
第304章 野心猫本相毕露,搜查闻家(求月票)
“这人啊,就是需要鞭策才行。”
第二天,正在北镇抚司衙门当值的裴少卿得知香妃死后如此感慨道。
白天刚鞭策完宛贵妃,她晚上就弄死香妃,不枉他威胁要鞭屁入里。
“主公高见,人类奸猾,不鞭策就必然偷懒,不似我猫族,猫猫勤勤恳恳、忠实可靠,没有俗世欲望,对衣食住行一点不挑剔。”狸将军不放过任何贬低人族,抬高猫族的机会。
因为祂想裴少卿推行一项政策。
那就是每个周人必须养一只猫。
然后给这些猫发启智丹开智。
对此它的解释是相当于在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耳目,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贫苦百姓,只要裴少卿想,就可以通过它随时掌控任何人的一言一行。
划重点,通过它!
裴少卿皮笑肉不笑,斜眼睥视着它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也是人类。”
“你不是!”狸将军掷地有声道。
裴少卿一怔,我被开除人籍了?
狸将军人立而起手舞足蹈,激动得脸上肥肉乱颤,说道:“主公您哪能是人呢?人这个字不配概括您,分明是神啊!只要您按臣说的做,天下万事您无不可知,这不是神是什么?
不要因为区区人类的身份就限制自己成为神的可能啊!主公您就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这岂不乐哉吗?”
“狸将军。”裴少卿喊了它一声。
狸将军站得笔直,眼神中写着大大的忠诚两个字,回答道:“臣在!”
“你觉得这是我愿意就能办成的事吗?”裴少卿一脸认真的问了句。
狸将军嘿嘿一笑,“主公现在是不行,但不代表将来不行,现在可以先从主公手下人做起提上日程嘛。”
“通过你监视所有人,但万一你小子想蒙蔽圣听呢?”裴少卿问道。
是人就有私心这句话不太对。
因为不是人也有私心。
狸将军也不例外。
这小子目前对他的忠诚没问题。
但随着猫猫卫这支队伍扩张得越来越大,它的野心也显然越来越大。
而且难保下面不会有猫蛊惑它。
特别是现在暂时没有其他非人生物能分它的权形成制衡,因此更要防范于未然,免得发生不愉快的闹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狸将军灵智不弱于人类,当久了一言定鼎的万猫之王还能接受被裴少卿呼来喝去吗?
用人之道很简单,人就三条道能用嘛,这是有无数先贤摸索实践的。
但用猫之道却没有先例可考,全靠裴少卿自己研究,所以得谨慎啊。
狸将军表情一僵,眼珠子溜溜转的说道:“主公,我是忠臣啊!是最早追随您的元老啊!您怎么能怀疑我的忠心呢,可真是太让臣丁寒了。”
它现阶段的小心思无非就是借助裴少卿疯狂扩张自己的势力,成为货真价实的猫王,真没有不忠的想法。
“好吧,我可以考虑。”裴少卿终于松口了,接着又话锋一转,“让你的猫立刻去盯住开阳伯萧规,我要知道他是怎么秘密挑选男宠,又是怎么杀人灭口后悄无声息处理掉尸体的。
你要让我看到猫猫卫的重要性和便捷性,等我形成了依赖,不需要你来进言,我自己都会动这个心思。”
这当然是画饼,毕竟他靠猫猫卫办成了那么多事,还没形成依赖吗?
“是!主公放心!臣现在就差猫去办!”狸将军的智慧有限,被裴少卿画的饼迷得眼冒金光,自己一定要努力办事让主公意识到猫比人好用。
它要卷死人族!
裴少卿摆了摆手打发它下去。
狸将军斗志昂扬的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它突然停下脚步,又转身屁颠屁颠跑回裴少卿面前,“主公主公,还有件事臣刚刚忘了汇报。
猫猫卫的情报,天道盟围剿玄黄教一事有结果了,但现在江湖上有两种说法,天道盟称自己赢了,而玄教的人称天道盟没到圣城就被打垮。”
“行,我知道了。”裴少卿知道肯定是天道盟输了,然后公孙逸按照他的教诲运用了大乘赢学来混洗视听。
估计公孙逸会进京来拜见他。
因为柳玉衡快生了。
裴少卿又命人把百户沈浪叫来。
“下官参见侯爷。”很快沈浪就走进了裴少卿的公房,单膝下跪行礼。
裴少卿语气平静的说道:“沈百户去查个人,祝文正的儿子祝宏,本官要连他底裤是什么色都要知道。”
“是,下官遵命。”沈浪答道。
裴少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浪前脚刚走,常威后脚便至。
“大人,您之前让我去暗查云千户一事有结果了。”常威沉声说道。
裴少卿稍稍坐直身体,“哦?”
最近太忙,云霄当初在凝香院用匹大洋马挑拨他跟曹骏起冲突这件事他都快忘了,常威一说才重新想起。
“云千户出身寒门,现有一妻四妾,孕有三子一女,家庭和睦,交友广阔,能力出众,没什么仇家……”
裴少卿听完沉吟不语,一个位高权重的官员能力出众的同时没有仇家这很不正常,没有仇家说明没办过什么实事,要不然就是仇家全都死了。
以他和云霄短暂的相处来看。
觉得更可能是后者。
此人表面宽和,实则心狠手辣。
“他唯一能称作恶习的应该就是好色了,除了家中四房小妾还养了两个外室,而且跟多位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当然这些女人是心甘情愿的。”
裴少卿听到这里精神一振,没想到云霄竟然也跟他有着同样的爱好。
偷有夫之妇这种事,妇大多数是心甘情愿的,但夫可就不一定了啊。
毕竟并非人人都是公孙逸。
这可以是个收拾云霄的突破点。
让他晓得啥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云霄偷的那几个有夫之妇你查过吗?”裴少卿看着常威随口问道。
他本来不抱希望。
没想到常威却答道:“查过,跟云霄有接触的人卑职全都查过,我目前查到的云千户共跟六个有夫之妇保持着来往,都是商人、小吏之妻。”
“看来他倒也知晓轻重。”裴少卿说道,玩玩商人、小吏的老婆,就算是被捉奸在床,这些人也不敢怎样。
跟云霄一比的话,他好像就显得没轻没重,连皇帝的妃子都敢偷吃。
裴少卿忏悔、汗颜,但不改。
“你把那六个女人夫家的情况调查一下汇报给我。”裴少卿吩咐道。
常威应声而去。
他工作效率极高。
当天裴少卿下值前,他就将六人的情况整理成册送到了裴少卿案前。
裴少卿仔细查看。
锁定了一个叫刘川的人
此人是永安县刑房行刑官,虽然带个官字,其实没有品级,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若在地方县衙倒也能作威作福,但在京城就没那么威风了。
刘川年二十三,少时曾学了几手武艺,缎体境巅峰,为人仗义、脾气火爆,但是长相有些不堪入目,加上眼界高过于挑剔,所以迟迟未娶妻。
去年在朋友的介绍下娶了个外地乡下某秀才的女儿,刘氏,芳龄十九身段丰腴,颇有姿色,刘川对这个貌美如的娇妻百般宠爱、掏心掏肺。
裴少卿决定就用他来撬动云霄。
之所以选刘川,是因为刘川年轻脾气爆,以及其职业见惯生死,最重要的是他对妻子太在乎,越在乎在得知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后才会越愤怒。
换成其他几个商人或者已经是老油子的小吏,估计知道了云霄偷自己老婆也不敢声张,还反而怕被云霄发现他们发现了,又或云霄许诺点好处打发,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常威,你去找刘川……”裴少卿放下手上的文书对常威交代了起来。
常威听完后重重点头,斩钉截铁的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办妥。”
……………………
闻安已经称病数日未曾上朝。
虽然皇帝没追究他的责任。
但他还是要等闻家造反一事的风头散一散才出门活动,否则肯定会有人在早朝上拿这件事来攻击阴阳他。
这几日他就在家中读书练字。
今日亦是如此。
他让人在园亭子里摆了桌案。
一身白衣,笔走龙蛇。
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文人气质。
但是下一秒闻安就咆哮一声暴躁的折断毛笔,又将面前的宣纸揉成团狠狠扔进池塘,然后双手撑在桌案上俯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呲欲裂。
自从数日前晋裴少卿为平阳侯的圣旨下发后,他就再难以沉下心来。
因为裴少卿这个最年轻的侯爵是用闻家鲜血浇筑、尸骨堆积而成的!
闻家上千口人,除了他这一家几口外,全死了,杀得人头滚滚,那里面有他兄弟姊妹、侄子侄女,还有闻家数代积累的家业也都被收归国有。
“裴少卿,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闻安一字一句的低吼。
闻亮正好从不远处路过,听见父亲这话附和道:“裴少卿着实可恨!”
爷爷死了,他没什么波动,自己幸免于难就行,关键是他爹这几天就在家,让他都不敢去跟周玲珑偷情。
这都是裴少卿害的。
他恨死裴少卿了。
“亮儿啊,这事你要记住,我闻家跟裴家从此世代交恶,直到一家满门尽灭,仇恨方可休止。”闻安语重心长的交代着小儿子,他怕自己这一代搞不垮裴少卿,还让想儿子接棒。
闻亮恶狠狠的说道:“爹您就放心吧,儿虽然平时胡闹了些,但是这等血海深仇儿绝不敢忘,我一想到嫂子白……白死,几个堂哥也死得平白无故,我就对裴少卿恨之入骨啊!”
好险,差点就说漏嘴了。
看着与自己同仇敌忾的小儿子。
闻安心里总算得到些安慰,至少裴少卿让他这个儿子变得懂事了,在仇恨的激励下,闻亮会更努力奋斗。
“你去把大家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交代。”闻安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要再次统一一下闻家的思想。
以及对闻家的下一步做出安排。
闻颂的院子里,周玲珑已经等得有些心焦,过去好几天了,平阳侯也没人联系她,这让她不由患得患失。
“喵。”一声猫叫吸引了她。
周玲珑循声望去,发现一只不知哪儿来的黑猫蹲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走过去
近了才发现猫脚边有个蜡球。
周玲珑惊疑不定的捡起蜡球在假山上磕碎,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的内容让她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字条赫然写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以及一个离闻府不远的地址。
她一刻也等不了。
当即就出了门。
虽然她在闻家不得喜,但作为闻家儿媳自由出入闻府的资格是有的。
出去时两手空空。
再回来就提了个包裹。
周玲珑心里很紧张,不过还是按照谢清梧的吩咐,大大方方的拎着包裹走进了闻府,没有人关心她,自然也没有人关心她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这种赤果果无视让周玲珑为之庆幸之余,也觉得自己是可悲又可怜。
趁着闻安不在书房。
她把整套龙袍从包袱里拿出来藏在书架后,然后带着包袱又出了门。
这回直奔北镇抚司衙门。
“站住!来者止步!”
门口站岗的靖安卫拦住周玲珑。
“我要求见平阳侯!我要揭发刑部右侍郎闻安意图谋反!”周玲珑深吸一口气用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吼道。
门口有不少人都听见了这话。
两名靖安卫大惊失色,对视一眼后不敢阻拦,一人去见魏岳汇报,另一人则立刻带着周玲珑去见裴少卿。
“民女周玲珑参见侯爷,我是刑部右侍郎闻安的儿媳,我要揭发闻安也参与了闻喜谋反,我曾亲眼见过他在家中偷穿龙袍!”周玲珑一进门就扑倒在地跪着,声音尖锐的大喊道。
“什么!”裴少卿震怒,豁然起身看着她问道:“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启禀侯爷,民女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民女还知道他把龙袍藏在什么地方!”周玲珑掷地有声的说道。
裴少卿喊道:“叫沈百户前来。”
“是!”
“大人!”很快沈浪闻讯而至。
裴少卿面色凝重的说道:“立刻集合人手等待本官的进一步指示。”
“是!”沈浪领命而去。
裴少卿匆匆去见魏岳。
“魏叔……”
他刚一开口,魏岳就抬起手打断了他,可能是不喜欢男人口吧,“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带人去搜查吧,我去皇宫走一遭向陛下禀报这件事。”
“是,魏叔。”裴少卿拱手应道。
等他来到北镇抚司衙门演武场时就见人手已集结完毕,因考虑到反贼可能武力抵抗,甚至可能藏有威力巨大的军用弩,所以所有人都披了甲。
“参见侯爷!”众人齐齐拜见。
“所有人,出发闻家。”
裴少卿一声令下,上百名身披铠甲的靖安卫立刻闻声而动,随着步伐跑动甲叶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蹄急促,沿途横冲直撞。
无论贵贱,见之则避。
用最快的时间抵达了闻府。
“立刻封锁所有出口!”裴少卿话音落下的同时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往闻府里走去,两个门房见其来势汹汹不敢阻拦,慌慌张张去向闻安报信。
此刻闻府的核心人员都聚集在闻府前厅,闻安问道:“人都来齐了?”
“老爷,二夫人没来,有下人说看见她出府了。”管家赶紧回答道。
闻安本来就对周玲珑不喜,闻言冷哼一声,“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也不配当闻家人,没来便没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他心情不佳。
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老爷!不好了老爷!”门房张皇失措的跑进来,脚勾住门槛摔了一跤扑在地上说道:“来了好多靖安卫。”
不等闻家人理解这话,就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靖安卫如狼似虎的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裴少卿,所有人都又惊又怒又茫然又恐惧的站了起来。
“裴少卿!你要干什么!”闻安砰的一声砸碎茶杯,拍案而起质问道。
裴少卿停下脚步,身姿挺立的坦然与闻安对视,淡淡的说道:“你的儿媳妇周玲珑揭发你参与了闻喜谋反一事,且家中藏有龙袍。
事关重大本官亲自带人来查,左右给我搜!有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是!”身后众靖安卫齐声应道。
随后留下十来个人,其余人四散而去,对闻家进行细致入微的搜查。
“你……你说什么?”闻安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裴少卿,随后不待其回答,又咬牙切齿的骂道:“这贱人怎敢污蔑我!我没参与谋反,家中也没什么龙袍!”
闻家其他人也个个是惊怒交加。
“这是赤果果的污蔑!”
“我们家怎么可能有龙袍?”
“那贱人可敢来当堂对质?”
“参没参与,有没有龙袍不是你说了算,得证据说了算。”裴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好了,如果没有证据,那本官也奈何不了你们。”
说话的同时,他随便找了个空椅子坐下,随意得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闻安并没有被这话安慰到,反而脸色更加难看,死死盯着裴少卿咬牙切齿说道:“你勾结那贱人陷害我?”
周玲珑既然敢揭发他,裴少卿敢来查他,就说明两人都有把握,也就说明他们有所勾结,他猜肯定是裴少卿指使周玲珑往自己家里藏了龙袍。
(本章完)
第305章 斩草除根,愤怒的乌龟(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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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侍郎可不要血口喷人,这没有证据的话别乱说。”裴少卿斜眼看着闻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看着他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闻安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可却丝毫没因此高兴,心反而更是跌入到谷底。
在愤怒之余也感到无比惶恐。
如果只是构陷他私藏龙袍,那还要不了他的命,可私藏龙袍加亲爹谋反加皇帝厌恶闻家,debuff拉满了。
闻安强忍着内心的惶恐和震怒的看着裴少卿一字一句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平阳侯何故苦苦相逼?”
现在只有说服裴少卿高抬贵手。
闻家才有可能幸免于难。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闻侍郎没做过,谁也冤枉不了你,我更逼不死你。”裴少卿大义凛然的回答道。
看着他冠冕堂皇的嘴脸,闻安就恨不得一拳抡过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说道:“够了,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裴少卿,只要你那给闻家一条活路,我闻安今后定唯你是从。”
闻家的一切资源都在渝州,随着闻喜谋反失败而化为乌有,闻家目前最有价值的就是他这个刑部右侍郎。
而闻家其他人听见这话感觉天都塌了,个个面白如纸,因为这说明闻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解决这次危机。
“闻侍郎乃是朝廷命官,只该忠于陛下,你说这话是何居心?自己谋逆还不够,更欲陷我于不义?”裴少卿面色一肃,指着闻安厉声呵斥道。
闻安觉得眼前发黑,裴少卿这是油盐不进,非要致他一家于死地啊!
闻亮惶恐的说道:“爹,爹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住口!丢人现眼的东西!无非一死尔,何惧之有?”闻安长子怒其不争的呵斥了弟弟一声,冷冷的看着裴少卿说道:“今日你用这种手段害我闻家,需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好血性!好胆识!”裴少卿起身鼓掌,看着闻安嘲讽道:“闻侍郎还没自己儿子坦荡,真是虎子犬父。”
闻安脸色青白交加,又羞又气。
“住口!竖子安敢羞辱家父!”闻安长子怒喝一声,回头喊道:“裴少卿摆明是做足了准备,闻家覆灭就在今朝,与其待毙,何不一搏?死也溅他一身血,闻家男儿随我上!杀!”
他嘴里高喊着杀字,瞪着眼睛抓起桌上的茶壶作为武器冲向裴少卿。
但身后闻家男女却无一人跟随。
“不要!”闻安大惊失色的喊道。
闻安长子还没靠近裴少卿,就被一把刀贯穿胸口,正在往前冲的身体瞬间停滞,手里的茶壶摔碎在地面。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噗!
伴随着刀被拔出来,闻安长子扑通一声倒地,但尚未断气,身体还在不断抽搐,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沈浪淡定收刀站回裴少卿身后。
“我的儿啊!”闻母痛哭流涕的扑在大儿子的尸体上,声音哽咽不明。
闻亮等人悲痛的同时肝胆俱裂。
闻安身体不断颤抖。
就在此时,一队搜查的靖安卫捧着一套龙袍快步入内,“禀侯爷,我们在闻安书房搜到帝王冕服一套。”
闻安腿一软坐回了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嘴唇蠕动却无声。
“闻安参与闻喜谋逆,罪证确凿其罪当诛,杀!”裴少卿寒声说道。
“呛啷——”
身后的靖安卫齐齐拔出刀。
如狼似虎的灌入屋内。
“不要!不要杀我!侯爷饶命啊侯爷。”闻亮屁滚尿流的连声哀求。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求侯爷开恩,我们不知情啊!”
裴少卿眉头一皱,“吵死了。”
“噗嗤!”沈浪大步流星,一马当先挥刀砍死了呆坐在椅子上的闻安。
其头颅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溅射无数血点,半截身体依旧稳当的坐在椅子上,脖子断口处不断的往外冒血。
靖安卫如同刽子手,对闻家人的哀求和叫骂都无动于衷,手起刀落砍死一个又一个,大厅内血腥味弥漫。
有人试图逃跑,但被堵在门口的靖安卫一弩射死;有人试图反抗,但被屋内的靖安卫乱刀砍死,还有人试图扑到裴少卿脚下求饶,可是还没等靠近就被锋利的钢刀捅穿身体……
裴少卿就坐在那里,面色平静的看着满脸是血、身体被刀贯穿的闻亮遭两名靖安卫抓着腿拖走,他双手不断挥胡乱舞,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临死前眼中都透露着哀求。
而裴少卿只是轻了笑一声。
总共也就几十息的时间。
屋内便恢复了安静。
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
暗红的血液沿着砖缝缓缓流淌。
“将闻府下人全部收监,等候陛下指示,清点闻府家财。”裴少卿起身扭了扭脖子,轻飘飘的丢下句话。
然后就迈步往外走去。
沈浪在身后应道:“是!侯爷!”
“圣旨到——”闻家主要人物都死光了,圣旨才终于来了,命令靖安卫不得擅动,将闻家人暂行收押即可。
裴少卿叹了口气,“公公你来晚一步,在闻家搜出龙袍后闻安想鱼死网破,闻家人皆已经被本官处死。”
随后便他进宫去向景泰帝请罪。
弯着腰走进御书房,不等景泰帝开口就跪下说道:“陛下,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难道闻侍郎是被诬告的?”景泰帝语气沉稳的问道。
“不是,闻侍郎家确实搜出了全套的帝王冕服。”裴少卿抬头答道。
景泰帝眼神一冷问道:“那平阳侯你有什么罪,分明是有功才是。”
“在陛下圣旨到来前,因闻安企图逃跑,臣已经自作主张将闻家人全部处死,仅只将一些下人收监,请陛下严惩。”裴少卿又一个响头磕下。
景泰帝叹了口气,但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小裴爱卿就是懂事,“你啊你,杀性那么大作甚,闻家曾有功于国,朕本还想给闻家留个香火的。
罢了,是朕的圣旨去迟了,也怪不得你,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闻家其他人全部免死,流放三千里即可。
至于闻安那个告状的儿媳,其大义灭亲揭发有功,朕会另作赏赐。”
对于这种大义灭亲的人,不管其动机是什么,都要重赏,鼓励更多人这么做,因为这有利于皇权的巩固。
“陛下仁慈,传出去后必将万人颂扬。”裴少卿满脸钦佩的恭维道。
皇帝要是真想对闻家格外开恩。
那圣旨早就送到了。
毕竟这是京城,闻家离皇宫又不远,派个宗师来传口谕用得了多久?
裴少卿一直在等,等到龙袍搜出来后皇帝的口谕都没到,他就知道可以开杀戒了,前脚刚杀完人、后脚圣旨就到,他便知道自己揣测得没错。
说是进宫来请罪,其实是邀功。
陛下您看臣对您多忠心啊!
既如您所愿杀了闻安一家,彻底灭了闻家的血脉,又避免了一些忧酸儒攻击您刻薄寡恩、还留下闻家的下人让您赦免来体现您的仁慈和宽厚。
景泰帝也领会到了裴少卿的一番好意,所以很高兴,说道:“这回朕就不公开赏你了,可有何想要的?”
“臣只想要陛下万寿无疆、永镇八荒!”裴少卿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他想要景泰帝屁股下的龙椅。
但景泰帝能给他吗?
肯定不能,那还要个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景泰帝开怀大笑,指着裴少卿,“你啊你整日就会哄朕开心,行了,退下吧。”
“是,臣遵旨。”裴少卿抬起头露出个纯粹的笑容,谢恩后起身离去。
闻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百姓纷纷叫好,觉得闻安本就是漏网之鱼,现在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权贵们却心情复杂,这分明是皇帝和裴少卿联合对闻家进行的谋杀!
就算闻安真准备了龙袍,又怎么可能在闻喜事败后还不抓紧销毁呢?
构陷!赤果果的构陷!
所有人都更忌惮裴少卿了。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裴少卿把闻家根都掘了,却连闻安这一枝独苗都不放过,何其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至少以后再跟裴少卿起冲突前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代价。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平阳侯府宾客盈门,一些之前周治状告裴少卿时联名上书要求严查的大臣都来赔罪。
不过萧规、祝文正、马文伯三个在这群人里官职地位最高的都没去。
“夫君,要不还是去跟平阳侯赔个罪吧,大家都去了您不去,肯定被平阳侯记恨。”祝文正夫人劝说他。
“老夫才不去。”祝文正拿着一本书看,面不改色的说道:“本官当初上书完全是出于一片公心,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让我一把年纪去给个小辈赔罪,我的颜面何在?”
“可最后不是证明平阳侯是无辜的嘛!周治是诬告!”祝夫人口水都快说干了,苦口婆心的道:“夫君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儿子想想啊。”
“周治是诬告,但我上书的时候又不知道周治是诬告,只是做了一名官员该做的事。”祝文正理直气壮的答道,接着又道:“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开阳伯和马侍郎不也没去?”
“你也知道人家一个是伯爷一个是三品大员,你呢,从五品!非得逞什么强啊!”祝夫人眉头皱成一团。
“妇人之见!”祝文正顿时恼羞成怒的丢了书,气冲冲的说道:“这是品行的事情,跟品级有什么关系?”
“行,你不去我去。”祝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话音落下转身就走。
“放肆!”祝文正勃然大怒,冷冷的说道:“你去比我去更丢人,你要是敢去,我就敢休妻!我祝家丢不起这个脸!本官自诩堂堂正正,裴少卿就算想打击报复,他也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马文伯和萧规也正凑在一起聊诸多大臣去裴家赔罪一事。
“马兄怎么看?”萧规试探道。
马文伯神色淡然的捋着胡子,轻飘飘的答道:“我用眼睛看,你我一个伯爷、一个三品大员,还能屈尊去给他个毛头小子赔罪吗?何况当初上书乃是一片公心,我们何罪之有?”
他其实也有点后悔当初答应了闻安的请托,不过事已至此悔之何用?
闻家都已经满门尽灭了。
裴少卿总不至于跟他个堂堂三品大员算这点旧账吧?那也太不明智。
“有马兄这话我就放心了。”萧规吐出口气,苦笑一声说道:“不怕马兄笑话,我本来都准备走安宁伯的路子想请他居中帮我跟裴少卿说和。”
他当初参加联名上书,主要是不忿裴少卿小小年纪便与他平起平坐。
这戏闻家灭门吓到了他。
裴少卿赶尽杀绝更吓住了他。
“萧兄一个武人,这胆量怎还不如我个文人?”马文伯斜看他一眼。
萧规顿时被刺激到了,脸色像是打翻的调色盘一样精彩,红着脸一咬牙说道:“既然马兄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就不信那竖子还敢为了那么点小事不明智的跟我们结仇!”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个人对闻家灭门心有戚戚,刑部左侍郎郑思文。
当初景泰帝命刑部、都察院、南镇抚司组成三司调查裴少卿的罪行。
他答应了闻安会帮忙坐实裴少卿的罪名,结果还没来得及发力,周治就翻供剑指闻家,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事到如今,郑思文也只能忐忑不安的祈祷裴少卿不知道这个内幕。
…………………
夜幕降临,诺大的天京城不复白日的热闹喧嚣,万籁俱寂,只偶尔几声犬吠、或更夫打更的声音。
某民宅内。
一容貌秀美的妙龄女子正面红耳赤的被人摁在堂屋桌子上。
女子身后的男人正是北镇抚司千户云霄,他面色凶狠,女子越是哀求,他就越是粗暴。
随着他一声低吼,碰撞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呼吸。
良久,女人缓过来后回头幽怨的看了云霄一眼,轻咬红唇带着娇嗔道:“云郎近日怎地越发野蛮?”
“心情不太好。”云霄抱着女子把头趴在她背上,闭上眼睛答道。
女人也没问他因何心情不好。
而是翻身过来将云霄的头抱在怀里轻声说道:“那就在奴家身上狠狠发泄吧,不管谁让云郎不开心,奴家都会让云郎开心的,今晚那莽汉不会回来,云郎可以玩到天明再离开。”
“好,今晚我们慢慢玩。”云霄抬头露出戏谑的笑容,捏住她的下巴。
他勾搭上的人妻很多。
但大部分是玩腻了就断了。
唯独眼前这人让他牛连忘返,一发不可收拾,每次至少都得搞三发。
近日裴少卿封侯,他心情恶劣。
天天都靠这妙人用身体慰藉。
女子被捏住下巴后反主动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含羞带怯、分外妖娆。
而同一时间,刘川正与同在县衙当差的几名好友聚会,划拳喝酒不亦乐乎,根本不知道爱车正被人偷开。
“你们先喝着,我去浇个地。”刘川放下酒碗,擦了擦嘴起身往外走。
随便找了个墙根就开始解裤带。
“你妻子正在家中与人偷情。”
突然他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谁!”刘川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英气十足的年轻人。
接着才又后知后觉想起此人刚说的话,勃然大怒,“你说什么?竟然敢污蔑编排我娘子,老子弄死你!”
他二话不说就挥拳打过去。
然后下一秒人就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什么声音?”
等刘川的好友闻声出来查看。
却空空如也。
常威就跟拎小鸡一样把刘川拎回了他家院里,“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刘川又不聋,当然听到了。
他妻子的浪叫。
“好相公狠狠入我~你比我家那丑鬼厉害多了,奴家……奴家嘤嘤~”
刘川如遭雷击、怒火攻心。
他刚准备张口怒骂冲进去抓奸就被一掌刀打在后颈,然后晕了过去。
等刘川再一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后颈传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猛地想起妻子偷人的事
当即一跃而起要赶回去抓奸。
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奸夫是靖安卫北镇抚司衙门千户云霄。”
刘川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北镇抚司千户。
几个字像是重锤砸在他心尖上。
接着他又为自己的迟疑犹豫而羞耻和愤怒,回头瞪着常威吼道:“那有怎么样?那就能搞我的妻?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割了下酒!”
他熬到那么大的年龄才娶妻。
好不容易出了高价彩礼才娶到一个美娇妻,平时百般宠爱、甚至还将自己这些年攒的银子全都交给了她。
只想着将来再生个孩子过日子。
结果这贱人竟给自己戴绿帽子!
特别是刚刚那句话中的“丑鬼”两个字,更是深深刺痛了他敏感的心。
还有那云霄,堂堂千户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要勾搭他的妻子?
刘川因太过愤怒而面目扭曲,配上他丑陋的五官,显得格外的狰狞。
“我可以帮你。”常威淡然说道。
刘川顿时怔住。
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他抿了抿嘴,闷声闷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帮我?”
“准确说是我家公子要帮你,至于原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我们你报复不了那对奸夫淫妇,但前提是你要无条件配合我们。”常威辈靠着墙,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川很光棍的表态:“我这几斤肉也没什么好让人图的,只要能帮我报仇,叫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哪怕是把命给你们我也心甘情愿。”
(本章完)
第306章 不!公主你来得正是时候(求月票)
第306章 不!公主你来得正是时候(求月票)
今天是休沐日。
但裴少卿只休沐了,没有日。
此刻正在前厅听取常威的汇报。
“事情办得不错,本官早就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不枉我特意将你带到身边。”裴少卿放下茶杯夸奖道。
常威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大人您能点石成金啊,让卑职这块废材跟了您后成了人才,卑职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你啊你,这嘴也是油滑了。”裴少卿大笑着指了指他。
这就是阶级。
常威舔他,他舔皇帝。
裴少卿的目标就是有一天所有人都要舔他,而他不再需要舔任何人。
胸大腿长颜值高的美人例外。
常威一本正经的答道:“卑职向来不善言辞,此乃卑职肺腑之言。”
“好好好,去吧。”裴少卿挥手。
常威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柳玉衡就用托盘端着碗汤走了进来,眼神温柔似水的说道:“裴郎尝尝看我炖的鸡汤。”
她穿着一套蓝色的襦裙,这种裙子本来不太显身材的,但谁让她怀孕了呢?圆滚滚的肚子上是两颗同样圆滚滚的硕果,有着别具一格的色气。
“挺着大肚子还下什么厨。”裴少卿责怪一句,连忙起身从她手上接过托盘放到旁边,然后搀扶着她坐下。
柳玉衡很无奈,“妾身好歹也是游龙境武者,哪有那么身娇体弱。”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却很享受裴少卿体贴的关切,甜滋滋的。
“那也不行,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裴少卿在她身旁坐下。
柳玉衡抿嘴一笑,千娇百媚的白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尝尝鸡汤。”
“行,自柳姨月份越来越大,我也好久没有试过你的手艺了。”裴少卿一语双关,端起鸡汤品尝了起来。
柳玉衡用充满期待和略显紧张的眼神望着他问道:“怎么样,味道。”
“有点怪怪的……”裴少卿皱着眉头说道,然后又喝了一口在嘴里仔细品尝着,抬头问道:“你加了什么?”
这跟柳玉衡以往炖的鸡汤、或者说跟他喝过的所有鸡汤味道都不同。
柳玉衡俏脸微红,眼神躲闪的扭过头去,没有回答,似乎难以启齿。
“柳姨你不会是……”裴少卿以己推人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精彩至极。
柳玉衡视线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腿间,顿时羞恼交加,面红耳赤的剜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是奶。”
“哦~”裴少卿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瞪大眼睛,“啊?奶?柳姨你的?”
“不然还能是谁的?”柳玉衡红着脸有些苦恼的低声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胀得厉害,甚至有时候会自己流出来打湿肚兜,所以我只能把多余的挤出来,总不能浪费吧。”
“别有一番风味,但是下回不用那么麻烦,我喜欢新鲜的。”裴少卿放下手里的鸡汤,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这也算提前帮孩子把过关了。
纯天然无污染的优质奶源。
喝得安心、喝得放心。
柳玉衡低声啐道:“小色胚。”
她这娇羞的模样真是分外可人。
“柳姨,为了感谢你的鸡汤,我也请你喝鸡汤吧。”裴少卿说了句。
柳玉衡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裴郎什么时候也熬了鸡汤?”
两刻钟后裴少卿神清气爽的背着手离开,身后柳玉衡一手掩嘴、一手扶桌不断地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
二十五年的跑山鸡,味真足。
裴少卿离家后直奔永宁男府。
他知道今日田文静也休沐在家。
而此刻田文静正在家中园凭栏独望,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哀愁。
封爵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烦扰。
前几日,随着她封永宁男的消息传开,田家族长带着一堆跟她沾亲带故的亲戚上门祝贺,带了不少礼物。
面对她时比以往更加恭敬,言必称她是田家的骄傲、是田家的倚仗。
但她可还记得母亲给她讲过二十多年前她尚未出生时,那群亲戚想吃田家绝户时的嘴脸一个比一个恶毒。
所以一旦自己迟迟没有孩子。
那这群亲戚就会露出獠牙算计她的家产和爵位,比如提出过继个孩子给她、又或让她培养族中后人等等。
至于说完全抛开这群亲戚,那是不可能的,封建社会土生土长的人很少有勇气敢像裴少卿那样大逆不道。
真那么干,她将会声名狼藉。
连带着父母的名誉都会受损。
因此从裴少卿那里借种、自己十月怀胎生个孩子的念头一直在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但又难以下定决心。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扭头一看是长公主款款而至。
“夫君,下人来报,称平阳侯登门拜访。”长公主眼神复杂的说道。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跟裴少卿再无瓜葛,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听见对方登门,心中还是难免起了涟漪。
因为她觉得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田文静眼神也有些复杂,整理好心情吐出口气说道:“我去见见他。”
“嗯。”长公主乖巧的应了声。
等田文静来到前厅,就看见裴少卿很自来熟的背着手在里面乱转悠。
“裴兄今日怎大驾光临寒舍?”田文静迈进门槛的同时话也脱口而出。
裴少卿转刚身笑吟吟的看着她回答道:“是有一件事想请田兄帮忙。”
“何事?裴兄坐下说。”田文静抬手指了指椅子,自己走到主位坐下。
裴少卿也随即落座,端起茶杯一边用盖子撇着茶末一边说道:“北镇抚司千户云霄涉嫌奸杀无辜民女,还望田兄能秉公执法将其捉拿查办。”
“竟有此事?”田文静震怒,冷冷的说道:“这等事人神共愤,更是我南镇分内之事,裴兄前来揭发,在下感激不尽,又谈何是帮你的忙呢?”
“因为事情还没发生。”裴少卿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风轻云淡的说道。
他有大预言术。
田文静一怔,随后惊疑不定的看着裴少卿问了句:“你要构陷云霄?”
不等裴少卿回答,她脸色又更冷了几分,寒声说道:“而为了构陷云霄还要害死一个无辜的良家女子?”
“是否是良家女子有待考察,但肯定不无辜。”裴少卿摇摇头,神色坦然的说道:“云霄长期与多名有夫之妇偷情,唯独对永安县行刑官刘川之妻刘氏甚爱之,这对奸夫淫妇甚至是打算谋杀刘川,刘氏还无辜吗?”
这也不算编造吧,毕竟以刘川的性格当时冲进去抓奸的话肯定不会接受云霄的收买,那自然是难逃一死。
田文静脸色缓和了一些,眼神也柔和下来,抿抿嘴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个忙我可以帮,也不问你为何针对云霄,但你也要帮我个忙。”
“田兄请说,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必不推迟!”裴少卿笑着答应道。
随即又端起茶杯往嘴边递去。
“给我个孩子。”
田文静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噗——”裴少卿刚喝进嘴里的茶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瞪大眼睛又惊又喜的看着田文静,“公主殿下答应了?没问题!一切交给我!”
“殿下没答应,而且还决定与你再无瓜葛。”田文静面无表情说道。
裴少卿听不懂了,放下茶杯狐疑的望着田文静,“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些失望。
还以为能尝尝皇家长女,金枝玉液的味道,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给我个孩子。”田文静故作平静的看着裴少卿,腿上的手攥紧拳头一字一句的颤声说道:“给我个孩子。”
裴少卿的眼睛再次逐渐瞪大。
“田兄你……”
“就一次!”田文静的脸还是控制不住的变红了,冷声说道:“我想生一个真正有田家血脉的孩子,对外称是公主所生,以传承我田家血脉。”
裴少卿眨巴眨巴眼睛。
没想到失之东隅却收之桑榆。
居然以这种方式吃到好胸弟。
“好啊田兄!没想到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却馋我身子!”裴少卿故作惊慌的双手抱胸,瑟瑟发抖的说道。
田文静看着他这欠揍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答不答应?”
“此事不可。”裴少卿一口拒绝。
田文静眼神惊愕,不敢置信。
之前不是你跟发情公狗似的想和我交配?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却拒绝?
裴少卿坐直,面色肃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弄一次的话怀不上。”
田文静脸色瞬间涨红。
不是羞的,是气红温了。
她被气笑了。
又无语又无奈。
“三次,最多三次。”她迅速收敛笑容恢复面无表情,竖起三根手指冷冷的说道:“三次都怀不上,就说明我田家注定血脉断绝,我也认命。”
“你我本生死之交,田兄又诚心相求,在下自然当仁不让挺身而出为田家传承出几把力。”裴少卿豁然起身负手望着门外,大义凛然的说道。
田文静翻了个白眼,她怀疑裴少卿背对自己是怕自己看见他的笑容。
但没办法,她只能选裴少卿。
因为目前只有裴少卿一个男人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两人出生入死过有信任基础,以及馋他的优质种子。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自己跟裴少卿结合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差。
裴少卿笑够之后转身看向田文静问道:“田兄,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耕田
“我……我现在没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再跟你说。”田文静咽了口唾沫,眼神凶巴巴瞪着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有点小失望,还以为今天就能一亲芳泽、握心尝蛋呢,他迅速冷静下来坐回原位,“公主知道吗?”
“我会跟她商量,想来她肯定不会拒绝的。”田文静对此很有把握。
毕竟如果两人没孩子,不仅对她而言是压力,对公主来说也是压力。
裴少卿又说道:“最多三个月后肚子就会显怀,到生产你至少有七八个月不能见人,这点考虑好了吗?”
“想过了,等我怀孕后就对外称公主有孕,然后向皇上告假带公主出京另择一地修养,生完孩子后再回来即可。”田文静显然做了细致考量。
裴少卿听完说道:“那你可得抓紧点了哟,否则后头恐怕有变数。”
“什么意思?”田文静眼神不善。
她以为裴少卿暗示随时会反悔。
裴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会出尔反尔让你错失良鸡,是陛下龙体欠安,大变就在一年半载内。”
他不知具体内情,还推测多了。
田文静脸色骤变。
很快又恢复正常,点了点头。
“我还有个建议。”裴少卿说道。
田文静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就放。
裴少棠轻笑一声说道:“你我若直接坦诚相待、共赴巫山,想必都会不自在,所以我提议在正式第一次云雨前,我们应该多熟悉熟悉对方。”
“你还会不自在?”田文静狐疑。
裴少卿顿时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羞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对田文静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像我是什么随便的人一样!”
“行吧,该怎么熟悉?”田文静懒得跟他争辩这个,翻了个白眼问道。
裴少卿收敛怒容,露出笑容张开双手,“当然是从肢体接触开始咯。”
田文静双颊浮现一抹嫣红。
抿着红唇不语,显然有些纠结。
“你看,现在连跟我搂搂抱抱都做不到,真的能接受直接跟我行夫妻之事吗?”裴少卿摇摇头叹气说道。
田文静觉得有道理,深吸一口气起身缓缓迈着小步走到裴少卿面前。
裴少卿直接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田文静浑身紧绷,耳根子通红。
裴少卿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摸着她的腿,凑到她耳畔轻声说道:“田兄放松,不要紧张。”
田文静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辈子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能不紧张吗?
在裴少卿熟练的手法下她紧张的身子很快就软成一滩烂泥,有意无意的跟裴少卿交颈、耳鬓厮磨、红唇半开轻微喘气,眼中满是迷离和春色。
裴少卿也趁机吻上了她的小嘴。
同时上下其手。
一个晕晕乎乎,一个太过投入。
以至于没发现不知何时而至的公主呆呆站在门口,傻傻看着这一幕。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没和裴少卿给田文静戴绿帽子,结果田文静却和裴少卿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住口!”长公主羞怒交加喝道。
田文静瞬间惊醒,看见公主后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羞耻、惭愧和心虚轮番涌上心头,猛地推开裴少卿站了起来匆匆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殿下。”裴少卿也很意外,但没那么慌,淡定的擦了擦嘴上的口水。
长公主脸色铁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宫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裴少卿站起来看着长公主义正言辞的说道。
长公主被他这副态度搞懵了。
裴少卿淡定的说道:“我跟田兄正要去找殿下,既然你来了,就正好直接告诉你吧,为了你和田兄今后的幸福生活,我决定牺牲一下自己。”
“什么意思?”长公主茫然道。
田文静开口,“我……”
裴少卿抬手打断他,坦坦荡荡的看着公主说道:“以田兄的情况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而且也不会纳妾。
婚后多年无子又无妾,公主必被非议,田兄为殿下考虑决定牺牲自己跟我生个孩子,对外称是殿下所产。
我对殿下的一片深情,殿下自然知晓吧,所以为了帮殿下我也甘于牺牲自身,总结一下就是我和田兄都爱殿下,都愿为你而自己做出牺牲。”
田文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虽然她也是女人,但不得不承认骗女人这方面还得是裴兄擅长。
“田郎,真是这样的吗?”长公主听得晕晕乎乎的,看向田文静求证。
田文静点点头,“没错,殿下应当知晓我虽为女儿身,但自幼被当男子养大,所爱慕的也是女人,若非深爱殿下,又怎会舍身与裴兄生子?”
长公主心绪复杂,眼神更复杂的望着两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两个人都是如此深爱自己。
她在得意之余也万分感动。
“裴郎、田郎!”长公主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管它什么伦理道德全都抛之脑后,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裴少卿,又把田文静扯过来抱住。
三个人在堂间紧紧的抱在一起。
裴少卿一手抱一女,乐在其中。
田文静脑子乱糟糟的,觉得三人这关系比她老家村里的大黄家还乱。
注:大黄是条狗。
长公主动情的说道:“田郎爱我至深,我又怎能让你为难强忍着委屈跟男子交合产子,妾身愿意跟裴郎产下一子,对外称是田郎之子即可。”
裴少卿和田文静闻言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两人一开始的算计吗?
“此计妙哉!”裴少卿一口答应。
比起身藏不露的好胸弟。
他更想尝尝天家贵胄的滋味。
而田文静也几乎是跟裴少卿同时脱口而出:“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随后她又猛地看向裴少卿,眼神不善,王八蛋刚刚还抱着老子又啃又摸又扣,现在竟为了公主就抛弃我?
饶是以裴少卿的厚脸皮,面对田文静的逼视,也不禁心虚的低下头。
田兄,别怪兄弟不是人。
只怪公主太迷人。
(本章完)
第307章 无能的妻子,罪证确凿(求月票)
第307章 无能的妻子,罪证确凿(求月票)
“为何不可?”长公主蹙眉问道。
田文静一时语塞。
因为她不想替别人养孩子,说难听点就是养一个裴少卿和公主生下的野种,还要让这野种继承田家家业。
那不相当于被裴少卿吃绝户了?
所以她才想自己来生这个孩子。
短暂的迟疑后,田文静整理好语言轻声说道:“因为我不忍殿下受生育之苦、承受生育风险,难产者比比皆是,九死一生,我是武者,身体比殿下好,能把生育风险降到最低。”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因为现在医疗条件不行,普通女人生孩子真就是过鬼门关,哪怕贵族女子也不例外。
“夫君……”长公主听见这话感动得无以复加,以心换心,也更体谅田文静,“可让你生又如何使得呢?夫君女身男心,过得去心里那关吗?”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殿下无需再劝。”田文静神色坚定,然后又隐含威胁的扭头看向裴少卿,“裴兄?”
“咳,殿下,我觉得田兄言之有理啊!”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赞同道。
虽然他确实想试试皇家礼炮。
不过也总得讲讲兄弟义气嘛。
委屈一下,不透公主透大胸弟。
长公主松开田文静,看着眼前爱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爱的男人,想到他们即将结合生子,心里觉得怪怪的。
自己都还没破处呢。
自己夫君倒是要怀孕生孩子了。
“那夫君和裴郎准备何日……要孩子?”她轻咬红唇粉面含羞问道。
裴少卿刚准备开口说田文静还没准备好,田文静就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事不宜迟,就在今日!”
“田兄就不需要时间缓缓?做做心理准备?”裴少卿错愕的看向她。
这娘们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田文静面不改色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何女儿姿态?既然下了决心,自然从速,磨磨蹭蹭个甚?”
别看她表面豪情万丈,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但没办法,现在公主掺和进来,她怕迟则生变,想早点怀上。
“田兄说得是,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不准备再缓缓了,那就直接改日吧。”裴少卿拱手施礼说道。
田文静眉头一皱,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今日,不是改日。”
见她没懂自己的梗,裴少卿微微一笑应道:“是我说错了,就今日。”
“那妾身为夫君和裴郎把风,免得遭人误听去。”长公主主动请缨。
田文静刚想拒绝,裴少卿就抢先一步说道:“殿下思虑周到,府中人多眼杂,这确实不得不防,此事只限我等三人知道,绝不能泄露出去。”
他主要是想增添一点情趣。
当着长公主的面,想想都刺激。
田文静闻言抿了抿嘴没有拒绝。
她下意识看向公主,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各自脸颊浮现一抹嫣红。
显然都很羞涩。
“那就走吧。”田文静深吸口气。
裴少卿翩翩有礼,“田兄先请。”
三人来到后院内宅,裴少卿和田文静进了屋,公主关上门守在外面。
田文静走到床沿坐下,双手交迭着放在小腹前,明显紧张到了极点。
在裴少卿紧贴着她坐下后,她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当被揽入怀中后,她呼吸也明显急促了起来。
裴少卿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细细的欣赏,笑吟吟的说了句:“田兄的嘴唇煞是好看。”
田文静没有涂胭脂,嘴唇比较偏粉色,饱满水润有光泽,很有食欲。
“少废话,赶紧的吧,我下午还有事呢。”田文静瞪了他一眼说道。
裴少卿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落在他手里下午还想出门办事?
包让她下不了床的!
裴少卿缓缓吻了过去。
田文静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但随后又意识到什么,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裤腿。
很快她又进入了那种晕乎乎、飘飘然的状态,完全任由裴少卿施为。
交领的衣衫被扯开,裴少卿单手灵活的将她胸前缠绕的白缎解开,掂量着感慨道:“田兄真是有容乃大。”
田文静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抓紧点!”她咬牙切齿道,接着吃痛,“啊呀!不是让你抓紧这个!”
裴少卿哈哈一笑将她推倒在床。
然后俯身去脱她的鞋袜。
先脱了靴子,白袜揭开的同时更白的肌肤一寸寸映入眼帘,小腿纤细修长,脚踝圆润饱满,脚背血管隐约可见,脚趾娇嫩似玉蚕,小巧得盈盈一握却又不失肉感,让人爱不释手。
田文静小腿肌肉绷紧,脚趾用力内扣,羞愤欲绝的说道:“你到底还弄不弄?一直玩我脚作甚?是男人就痛快点,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她现在就像是被判死刑的犯人。
真执行那一刻还好。
最痛苦的是执行前等待的时间。
“田兄,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爷们儿。”裴少卿欺身而上。
床榻摇曳,田文静紧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后面实在忍不住引吭高歌。
一门之隔,长公主已经腿软的趴在了门上,脸红得像是煮熟的大虾。
田文静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她心焦,恨不得就冲进去以身代之。
特别是后面田文静连声哀求时。
更让她心疼,但却又无能为力。
“自己真是个无能的妻子。”
长公主满脸自责的喃喃自语道。
直到日落黄昏,房门才打开。
而在门打开的瞬间,腿软的公主失去支撑直接倒在了裴少卿的怀里。
“殿下无碍吧?”裴少卿抱住她。
长公主仰起头眼神复杂的盯着裴少卿,紧咬红唇摇摇头,随后用力从其怀中挣脱,有些踉跄的冲到床边。
看着床上一副被玩坏的模样的田文静,她不禁面红耳赤的惊呼一声。
虽然不堪入目,但她却盯着看。
“娘子别看,别看。”田文静羞耻的说道,想用被子遮挡身躯,但身子软得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强烈的羞耻和屈辱感让她滑落两颗清泪。
裴少卿关上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田兄,改日再见。”
半个时辰后,田文静沐浴更衣焕然一新,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峻的南镇抚使,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沉默良久,她抬头看向公主旧事重提,“殿下有意与裴兄往来的话我不反对,若生子我也会视如己出。”
当过女人后,她才终于明白对长公主来说守活寡是件何等残忍的事。
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反正她生下来的孩子作为继承人就行,而公主生的孩子可以作为自己孩子未来的帮手,这也是一件好事。
“多谢夫君,妾身会努力帮田家开枝散叶的。”长公主趴在田文静怀里温柔似水的说道,她也不想守什么底线了,只想体会夫君今天的快乐。
田文静伸手搂住她,幽幽叹气。
至少她和公主永远不会分开了。
…………………
次日,黄昏时分。
刘川正在家中用饭。
“慢点吃,恶死鬼投胎似的。”刘氏满脸嫌弃的看着他的吃相说了句。
如果是以前,刘川可能觉得对方只是单纯嫌弃自己吃相不好看,但现在她知道对方就是嫌弃自己这个人。
吃饭、喝水、走路,任何事她都永远能找到角度来羞辱和贬低自己。
自己哪怕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该死的贱婢!
他心里恶狠狠骂道,但脸上却一如既往露出个憨笑,用极尽讨好的语气说道:“哎呀呀,又忘了,娘子且莫气恼,我以后保证斯文些用饭。”
“哼!说的好听,我不信狗改得了吃屎。”刘氏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后伸出手说道:“家里没钱买米了。”
“娘子,我所有钱都给你了,而且前日刚发的俸禄才交给你。”刘川放下碗筷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说道。
刘氏顿时横眉冷竖,尖酸刻薄的骂道:“你这憨货什么意思?我不用买胭脂水粉,不用买布做新衣裳啊?
何况你这饭桶吃得又多,那点钱哪够用,我不管,你拿不出银子以后家里就不烧火做饭,大不了我自己回娘家去,我爹娘可不会缺我口饭。”
看着她这副嘴脸,刘川硬了。
拳头硬了。
想邦邦给刘氏两拳。
但是更想先给自己两拳。
刘氏对他一直是这个态度,自己怎么以前就甘之如饴呢?真是贱啊!
“好好好,娘子息怒,这样,我想想办法。”刘川强忍着怒火,装作跟以前一样,卑微的好声好气哄道。
同时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
刘氏一转身厌恶的躲开了他伸来的手,冷冷的说道:“也不知我倒了什么霉嫁给你,气死我了,今晚不许回来过夜,我现在看见你就生气。”
刘川心里怒火中烧。
妈的,又是这一套。
以往都是用类似的借口生气不准他回家,以前他还真以为就是生气不想看见自己,但现在却知道只是为了把自己支开,然后好方便私会奸夫。
“好好好,娘子莫气,我今晚不回来,我现在就走,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刘川点头哈腰的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嘱咐道:“娘子,气归气,但我给你泡的蜜水可记得喝了,对身体好。”
刘氏背对着门始终没看他一眼。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她才转过身来看着刘川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蠢货,就活该戴绿帽子。
接着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哼着小曲儿起身去对镜梳妆。
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迎接云郎。
还特意穿上了一双昂贵的丝袜。
丝袜是用刘川交给她的钱买的。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想起刘川给她泡的蜜水,回到堂屋端起桌子上陶碗装着的蜜水浅浅抿了一口,舌尖甜滋滋的,当即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然后将空碗随手留在了桌上。
就直接回卧室歇息去了。
过了大概两刻钟左右。
院子里响起了开门声。
刘氏喜上眉梢的小跑出来迎接。
结果发现是刘川,脸色顿时冷了下去,质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东西忘了拿。”刘川呆呆的看着她,“娘子今日好生漂亮。”
“哼!”刘氏一扭腰回了卧室。
留给他一个妖娆的背影。
刘川暗骂一声小贱人,走进堂屋拿起桌上的腰牌,头也不回的离去。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衙门也迎来了下班时间,裴少卿带着叶寒霜回家。
“哟,云兄,可有段时日没见着你了。”他看见云霄后主动打招呼。
云霄笑容满面的回应,“侯爷。”
“欸,生疏了啊,你我以兄弟相称即可。”裴少卿故作不满的说道。
云霄拱手答道:“礼不可废。”
“那且就依你吧,自我从渝州回来还未曾与云兄聚过,今晚一醉方休如何啊?”裴少卿笑呵呵的邀请道。
云霄歉意一笑道:“裴兄,实在是抱歉,我今晚有要事耽搁不得。”
“还真是不巧。”裴少卿露出个失望的表情,啧了一声说道:“如此那便改天再聚,云霄,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就迈步与之错身而过。
“侯爷慢走。”云霄留在原地鞠躬相送,起身的瞬间脸色阴冷得可怕。
冷哼一声后直奔刘川家而去。
他最近心情不佳,有意在避开裴少卿,今日相逢后他心情更加恶劣。
要在刘氏身上好好发泄一番。
“云郎~真是想煞奴家也。”
刘氏开门后,等云霄一进来她就迫不及待扑在其怀中紧紧抱住说道。
“浪货,哪儿想老子?”云霄在她圆滚滚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骂道。
刘氏眼神妩媚,“哪儿都想,上头也想,心也想,这下头也在想。”
她撩起了裙摆,露出黑丝包裹着的一双美腿,大腿丰腴、小腿匀称。
云霄气血上涌,一把将刘氏摁在院里的磨盘上,伸手就去扯她衣裙。
“呀!云郎,进屋,进屋随你。”
“老子今天就要在这儿办了你。”
“呀!会……会被邻居听见的。”
“那有如何?就是你家那个丑鬼听见了,又能拿老子怎样?”云霄格外暴戾,这也反应在他的动作上面。
今天刘氏吃的不是鬼头。
是苦头。
她痛得眉头紧锁,倒吸凉气。
但云霄不管不顾,埋头苦干。
不知为何,刘氏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云郎今日……好生厉害。
随后就直接失去了气息,一头栽下去,身体软塌塌的趴在了磨盘上。
但是正投入的云霄没发现这点。
毕竟人才刚凉,里头还热乎着。
“哐当!”门突然被暴力破开。
云霄下意识循声望去。
就见一群南镇靖安卫鱼贯而入。
他顿时大惊失色,猛地抽身而出草草提起裤子系好腰带,被搅了兴致的他怒喝道:“尔等竟敢私闯民宅?”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又变了。
因为田文静冷着脸走了进来。
“卑职北镇抚司千户云霄,参见田大人!”云霄立刻单膝跪地行礼。
田文静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而是挥了挥手。
一名靖安卫走到趴在磨盘上的刘氏面前试了试她的脉搏,然后冲着田文静汇报道:“大人,人已经死了。”
“什么!”云霄惊愕的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氏一直没动静。
她……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难道是被自己……夺死的?
“啊!我的娘子啊!”躲在人群里的刘川哭嚎一声,跌跌撞撞冲进去紧紧抱住刘氏的尸体,声泪俱下的控诉云霄,“田大人要为我做主啊!此人奸杀我娘子,我娘子死不瞑目啊!”
“我就说听见院子里有声音,还以为是刘川这憨货玩得那么呢。”
“唉,这刘川也是惨,好不容易才娶个老婆,结果被人给整死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靖安卫真是越来越目无王法了,青天白日闯入良民家中奸杀其妻,这就是畜生啊!”
门口聚集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对云霄口诛笔伐。
而云霄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对!这是个套!
刘氏怎么会突然离奇死亡?还有南镇靖安卫又怎么会那么巧合赶到?
“是你!你敢陷害我!”云霄目呲欲裂的盯着刘川,咬牙切齿咆哮道。
现场诸人只有刘川有这个动机。
云霄怒火中烧,一个小小的县衙差役,竟然也敢算计自己一个千户?
田文静冷冷的说道:“云霄你身为北镇抚司千户,竟然知法犯法奸杀良家女子,如今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将此人给本官拿下!”
“是!”几名靖安卫向云霄逼近。
“还请田大人明察!我是被这贱吏冤枉的啊!”看着手持镣铐枷锁向自己逼近的靖安卫,云霄惊慌失措。
他虽然很慌,但根本不敢反抗。
因为不反抗的话不一定会死。
但反抗的话一定出不了京城。
田文静面无表情的说道:“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断,你配合即可,你若真是冤枉的,我自会还你清白。”
“我相信田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还我清白!”云霄自认为收到了田文静的暗示,当即伸出手等着戴镣铐,并任由南镇抚司的人封住了自己的丹田。
虽然南北两镇向来不对付。
但他不觉得一个小吏能值得田文静秉公执法,最终肯定会放了自己。
官官相护,这是官场上的常态。
刘川也被南镇抚司带走了。
还有刘氏的尸体也被一起抬走。
(本章完)
第308章 得罪他就算是得罪活阎王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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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岳正在家中用晚膳。
孤零零的一人显得冷冷清清。
桌上只有一荤一素和一壶温酒。
相较于他的身份而言,这桌晚膳可以说是清简,甚至是上不了台面。
突然,魏岳抬头看去。
不消片刻,府中老仆便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老爷,平阳侯来访。”
魏岳的眉头一挑,随后也顾不上继续用饭,放下碗筷就去前厅见客。
“眼看夜幕将至,允之这个时间来府上,想必是有要事商谈。”魏岳人还没有进屋,远远的便开口说道。
裴少卿立刻起身向他施礼,面色严肃的说道:“魏叔,云霄方才被南镇拿了,我听闻后第一时间过来。”
“是何缘由?”魏岳脸色一沉。
裴少卿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魏岳见状就知道云霄肯定被南镇抓个人赃并获,心情顿时更加恶劣。
毕竟云霄是他的义子。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魏叔听了可不要动怒。”裴少卿深吸一口气才低声说道:“奸杀他人妻女,作案现场被抓,人赃并获。”
“砰!”刚刚落座的魏岳听见这话怒火上涌,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轰然倒塌化作碎屑。
他咬牙切齿骂道:“丢人现眼!”
如果云霄是贪污受贿、甚至哪怕是密谋造反被南镇抚司给抓了,魏岳都不会那么恼火,但是奸杀他人妻女被抓个现行,着实是让他怒不可遏。
这种行为怎么说呢。
比他那桌晚宴都还上不了台面。
“南镇抚司是怎么知道的?是谁保的官?”魏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在听闻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不是怀疑,而是愤怒,自然是因为他对云霄的风流和癖好也有所耳闻。
怒完后才开始怀疑其中有猫腻。
因为太巧了。
裴少卿恭恭敬敬的答道:“暂时不晓得,但云千户被抓的时候确实正与那女子苟且,女子也确实死了。”
魏岳听见这话,刚压下的怒火霎时又升了上来,脸色铁青,因为不管云霄究竟是不是被人设套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奸杀人妇是事实。
“魏叔,云兄这明显是着了某些人的套,我们是不是该向南镇施压救他出来?”裴少卿试探性的询问道。
“救什么救?”魏岳冷哼一声黑着脸说道:“别说田文静油盐不进,这畜生所作所为已经败坏我北镇名声。
若是再想方设法救他,那让京中百万百姓如何看我北镇抚司?岂不是认为我们罔顾律法、官官相护吗?”
田文静是油盐不进,但我能进。
裴少卿走神的回味了一下田文静的紧致与暖和,嘴上说道:“魏叔是在气头上看事情不全面啦,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救云兄呀,不坐实他奸杀人妇一事,免得败坏北镇形象。”
魏岳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关键是云霄是他义子,多少都有点感情的。
说气话归说气话。
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魏叔,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和田文静在渝州共事过,也算结下了几分交情,只要兄真是清白的,我必定保他无事。”裴少卿将魏岳神色变红尽收眼底,立刻主动请缨说道。
魏岳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不成器的义子就麻烦允之费心了。”
裴少卿主动掺和这桩破事,在他看来都是为了帮他,所以他很感动。
“魏叔实在是太客气了,不提我与您的关系,我跟云兄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再不济我也是北镇一员,自当维护北镇名誉。”裴少卿笑着说道。
魏岳抿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少卿拱手告辞,“魏叔,那我先走了,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您。”
“慢去,我就不送你啦。”
刚走出魏家大门,裴少卿就碰到魏岳的另一名义子陆峰,当即率先开口道:“陆兄可是为云兄之事而来?
我已经向魏叔禀报过了,我和魏叔都觉得云兄是被人设计陷害,我负责调查此事,正准备去南镇大牢见一见云兄了解下情况看看从何入手。”
“平阳侯消息比我更灵通啊!”陆峰感慨一声,随后说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云大哥虽然平时风流快活了些,但绝不可能干出奸杀之事。”
“陆兄放心,我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他清白,也还我北镇抚司一个清白,必定将幕后算计的小人揪出来碎尸万段。”裴少卿义愤填膺说道。
陆峰郑重其事的躬身一拜,“一切麻烦平阳侯了,我去看看义父。”
裴少卿点点头与之错身而过。
然后他直奔南镇抚司大牢。
因为田文静提前吩咐过,所以他顺利进了大牢,来到刑罚区,就看见云霄被锁住双手吊着,身上没有用刑的痕迹,而田文静正坐在一旁小酌。
“平阳侯!裴兄救我!我真没有奸杀刘氏,定然是刘川察觉我与刘氏私情后报复我们!”云霄看见裴少卿后剧烈挣扎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
裴少卿扭头看向田文静。
田文静挥了挥手,“全都下去。”
“是,大人。”所有狱卒和南镇靖安卫齐齐抱拳行礼后便都转身离开。
云霄看见这一幕顿时喜上眉梢。
裴少卿和田文静关系那么好。
那自己这点事儿还能叫事儿吗?
他语气都放缓了些,“麻烦裴兄和田大人帮我松开,绑着太难受。”
丹田被封住的他无法运气缓解身体上的疼痛和酸软,被绑着手吊在空中吊了那么久,着实是件难熬的事。
“不急。”裴少卿摇摇头,在田文静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神色平静的问道:“云兄觉得自己是为何被抓?”
“还能是为何?被陷害了!刘川一个小吏,竟敢构陷我,非得将他剁成十八段!”云霄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种小人物,在他看来哪怕是被他欺负了也该自认倒霉,竟然敢反咬他一口,这让他很愤怒,关键是他还真被这一口咬疼了,就更难以接受。
裴少卿又摇了摇头,“云兄这话说得对,但也不对,你确实是被人陷害的,不过陷害你的是并非刘川。”
云霄听见这话顿时怔住。
下一刻急切的追问:“是谁?我就说刘川区区一个小吏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报复我,原来还有幕后主使,裴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在害我?”
“是我。”裴少卿指了指自己。
云霄又一次怔住了,随后无奈的苦笑道:“裴兄啊裴兄,要开玩笑的话你也先把我放下来再开……”
说着说着他声音逐渐减弱,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因为裴少卿没跟他一起笑,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盯着他。
再想到裴少卿刚刚一个眼神就能指使田文静,他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如果是刘川要报复他。
那他还有活命的希望。
可如果是裴少卿,那他只有死。
“为什么?”沉默良久,云霄才冷冷的说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亦没有不恭,礼数周全,为何要害我?”
“是啊,我们无冤无仇。”裴少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接着脸色骤然冷了下去,问道:“那你为何害我呢?”
云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露出个觉得荒唐的笑容,“裴兄,你……你何出此言?自你进京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我何曾害你?怎么害你?”
“装傻。”裴少卿啧了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羞辱意味十足的把他脸拍得啪啪响,又掐着他的脸颊。
“凝香院那个番邦女人明明是国舅之子曹骏连日宠幸的禁脔,你却打着我的名头强行点她陪我,想挑拨我跟曹骏起冲突?说吧,是为什么?”
“裴兄,误会,误会啊!”云霄额头渗出了虚汗,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语速飞快的辩解:“我当时只是想用最好的招待裴兄,真没有别的意思。”
“还是不老实啊。”裴少卿头也不回的伸出手,说道:“把烙铁给我。”
田文静翻了个白眼。
在我的地盘拿我当你下属指挥?
不过想到昨天在床上裴少卿让她趴着她就趴着,让她跪着她就跪着的言听计从的经历,不禁脸蛋微红,听话的转身拿起烧红的烙铁递了过去。
裴少卿接过后冲着云霄咧嘴一笑。
说着缓缓向云霄跨下伸过去。
“裴兄且慢!裴兄!裴少卿你给我住手!”云霄脸色煞白,奋力挣扎着喊道:“我他妈说的都是实话啊!”
烙铁已经接触到他的裤子了。
云霄甚至感受到了烙铁的温度。
以及嗅到了毛发烧焦的臭味。
“我说!我说!”他扛不住了,急赤白脸的嘶吼道,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又哪可能忍心让弟弟承受这种酷刑。
裴少卿顿时拿开洛铁。
云霄低头看着烧烂的裤子,整个人跟劫后余生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
“快点说吧。”裴少卿催促道。
云霄抬起头盯着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的交代道:“我……我想上齐王的船,所以准备挑拨你与曹国舅起冲突自相残杀,博得齐王青睐。”
曹国舅亦与齐王不合,那还是当初太子尚在位时两人就结下的矛盾。
他想要从龙,但又怕单纯投靠过去不受重视,所以才想着带功投靠。
“哦~原来如此。”裴少卿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同时手上烧红的烙铁毫不犹豫的抵在了云霄的裤裆上。
滋滋滋~
云霄猝不及防,痛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其实不管你说不说都得死,我这人就是既大器又小气。”裴少卿微微一笑,接着从储物戒拿出根绳子勒住云霄脖子绕了两圈后用力又一拉。
云霄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由于喘不过气,脸色血色极速退却,死死瞪着眼睛盯着裴少卿,直到气绝身亡。
一名靖安卫千户、宗师,就那么死了,跟路边一条野狗没什么区别。
田文静这才蹙眉说道:“他死在我南镇大牢,我该怎么对外交代?”
“被抓个人赃并获,羞愧之下畏罪自杀嘛,难道谁还有本事能证明他不是自杀吗?”裴少卿轻飘飘说道。
至于北镇抚司的颜面。
丢就丢吧。
任何组织都有老鼠屎,很正常。
北镇抚司有云霄这种奸杀人妇的败类,也有他这种一身正气的好官。
田文静翻了个白眼,这混蛋真是尽会给她找麻烦,“刘川怎么处理?”
“杀了。”裴少卿简言意骇的道。
田文静眉头一皱,“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刘川不仅没得罪你,而且还帮了你吧,就这么直接过河拆桥?”
她觉得裴少卿太过心狠手辣。
虽然她其实也挺心狠手辣。
但人眼睛是长在前面的,往往只能看见别人的缺点,看不见自己的。
“现在是没得罪我,但只要他还活着,就迟早都会得罪我。”裴少卿看着田文静一脸认真的说道:“何况是他自己亲口说过,只要我能帮他报仇雪恨,那将命给我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确实是刘川说过的。
所以他才毫无压力的杀他灭口。
由此可见这话是真不能乱说。
为了靠谱,联系刘川这件事是常威亲自去办的,云霄死了,刘川如果活着,那魏岳肯定会从其入手去查。
那常威就有暴露的风险,只要查到常威身上,那魏岳不需要证据都会确定云霄从被抓到死亡都是他干的。
除非是一条绳上的心腹亲信。
否则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
“行吧,我来安排,反正他毒死妻子也是死罪。”田文静倒是能找理由说服自己哩,随即又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可云霄和刘川都死了,那魏岳肯定会觉得是我南镇故意为之。”
“就是要让他这么认为。”裴少卿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然后我主动请缨负责调查,明白了吗?”
“查得出来、查不出来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对吗?”田文静啧了一声阴阳道:“你这人心机可真深。”
“那也没有你深啊,本以为田兄是个肤浅的人,昨日一试才方知人不可貌相。”裴少卿意味深长的说道。
田文静顿时面红耳赤,柳眉倒竖着呵斥道:“再敢胡言休怪我无礼。”
“什么时候第二次?我迫切想助田兄传宗接代。”裴少卿肃然说道。
田文静穿上官袍也是别有风情。
田文静平静的说道:“就今晚。”
准确的说是故作平静。
她心已经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啊?”裴少卿一惊,狐疑的打量着田文静,调侃道:“你该不会是食髓知味,又嘴馋了,才那么急吧?”
“呸!”田文静红着脸瞪着他冷声反驳道:“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那么龌龊,我只是想要尽快怀上而已!”
“那可不能如此马虎,我们之前约定好只弄三次,万一你昨天那次就已经怀上了呢?那今晚岂不是就白被我弄了?为你着想,等确定你没怀上后再约第二次。”裴少卿说完就走。
攻守易形了。
现在田文静明显是被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正抓心挠肝、回味无穷。
那他就要端着点了,可以时不时给田文静点甜头尝尝,但鬼头不行。
田文静看着裴少卿的背影一阵咬牙切齿,心里是又羞又恼,咬着嘴唇低声骂了一句,“杀千刀的王八蛋。”
……………………
“魏叔,云兄死了,刘川也死在了狱中!”次日一早,裴少卿到北镇抚司后就面色凝重的找到魏岳汇报。
魏岳闻言豁然起身,“什么?!”
“南镇那边负责此案的人给出的说法是云兄羞愧下畏罪自杀,刘川是旧疾复发暴死,分明一派胡言!昨晚我见云兄时他都还好好的。”裴少卿眼中压抑着怒火,黑着脸咬牙说道。
“岂有此理!”魏岳大怒,语气阴沉的说道:“幕后明显是有一只大手在操控此事,田文静是怎么说的?”
“他也很生气,说有人背着他胡作非为,愿意配合我们暗中调查幕后黑手。”裴少卿语气沉稳的回答道。
“还算是明事理。”魏岳冷冷的评价一句,接着又说道:“你与田文静的私交好,这事还得麻烦你,不过一定要秘密调查,对方能在南镇大牢杀死北镇千户,这其中的水很深啊!”
“是,魏叔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查清真相,就算水再深也不会让云兄白死!”裴少卿斩钉截铁说道。
云霄当然不能白死,就算是死了那也还要在他手上发挥出新的价值。
他肯定会查出“幕后主使的”!
随即又叹了口气,“只是云兄这么一死,他身上的罪名可就暂时坐实了啊,我北镇名声亦要受此拖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我靖安卫只在乎陛下喜与怒,无需去管外界的聒噪。”魏岳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事显然是让他动了肝火。
否则温和的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裴少卿低头应道:“是,魏叔。”
云霄死在南镇大牢的事情传开后北镇和南镇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升级。
有时候在外面遇到了,北镇的人嘲讽南镇为了立功杀人灭口、而南镇的人则嘲讽北镇尽是奸杀民女之徒。
导致这一切的裴少卿美美隐身。
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害一个人。
谁得罪他,就算是得罪阎王了。
(本章完)
第309章 承天卫,公孙逸喜得爱子(求月票)
第309章 承天卫,公孙逸喜得爱子(求月票)
北镇抚司衙门。
沈浪正在向裴少卿匯报工作。
“大人,祝宏年十九,白身,不通武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整日在青楼赌坊等鱼龙混杂之地醉生梦死。
曾经两度强抢民女,但都被他娘瞒著祝文正处理好,將那两名女子纳进了门,此外就是偶尔打架斗殴、仗势欺民等小事,没犯过什么大错。”
总结:大错少犯,小错不断。
裴少卿听完后沉吟不语。
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著桌面。
“咚咚咚~”
沈浪低著头屏息凝神听候吩咐。
“不,你查到的只是表象。”裴少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著沈浪说了句。
沈浪一怔,隨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低头说道:“卑职办事不力。”
“祝宏没那么简单,一个从五品官的儿子敢在京城强抢民女?本官有理由怀疑云千户的死与祝宏有关,听明白了吗?”裴少卿一字一句说道。
別问他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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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第六感。
他答应了魏岳要抓到害死云霄的凶手,那就肯定不能让魏叔失望啊。
沈浪愕然抬头,他刚刚还真以为是自己调查得太浅了呢,而听裴少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给祝宏强行扣一个罪名,將其跟云霄的死关联上。
短暂的沉默后,沈浪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莫非是云千户早就察觉祝宏不简单,一直暗中调查,掌握了相关证据,所以才被祝宏构陷灭口?”
不就是罗织罪名栽赃陷害嘛。
简单,太简单了。
“哈哈哈哈哈!”裴少卿闻言大笑几声,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沈百户分析得好啊,
很好,一针见血,就按这个思路去查,还云千户个清白。”
祝文正只是个从五品官,而且在翰林院任职,没什么实权,加上为人过於清高,在官场上也没什么朋友。
所以构陷祝宏很容易。
而像马文伯和萧规,一个三品官一个伯爵,就不能这么搞,必须抓到能让他们认罪伏法的真凭实据才行。
“是,请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让您失望!”沈浪掷地有声的承诺道。
上司让他干脏活,既是对他能力的考察、也是对他忠诚的试探、更是给他飞黄腾踏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裴少卿挥了挥手,“去做事吧。”
“是,卑职告退。”沈浪离去。
当天沈浪就命人去找了四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乞丐,弄了个院子把他们养起来好吃好喝供著,並洗漱乾净。
且还安排了四个女人陪他们四名乞丐在小院里醉生梦死。
眨眼就是半个月过去。
这日裴少卿正在家中陶冶情操。
正在作画。
书房的门紧闭。
叶寒霜一丝不掛的背对著裴少卿跪在地上,雪白的肌肤跟乌黑的秀髮形成鲜明对比,
白得没有一点瑕疵。
从裴少卿的视角看去看不见叶寒霜正脸,但却隱约可见两颗硕果的侧面圆弧,挺翘的肥臀饱满,搭配著没有赘肉的腰肢,视觉衝击直接拉满。
“好啦。”裴少卿停下笔说道。
叶寒霜闻言,神色平静的从地上起身,捡起衣裙一件件裹了起来,穿戴整齐后才过去欣赏裴少卿的画作。
看一眼俏脸就刷的一下通红。
她从没想过自己跪在地上的姿势那么淫荡、不堪入目,真是羞死人。
“兄长真是画工了得。”她轻咬著红唇水雾朦朧的望著裴少卿夸讚道。
裴少卿对这幅画作也很满意,轻笑一声说道:“是霜妹天香国色,哪怕我只画出你三分美,落在纸面已然是惟妙惟肖,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九州没有照相机,所以他只能苦练画技,以满足自己前世的小爱好。
这並非是好色,他只是想將好妹妹们最美的时刻永远保存下来而已。
没有相机也有没有相机的好处。
不用担心泄露后出现在国產区。
“多谢兄长。”叶寒霜抿嘴说道。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狸將军的声音:“主公!臣有要事求见哇。”
“进来。”裴少卿將画捲起说道。
狸將军推门而入。
对叶寒霜点了点头打招呼。
然后才对裴少卿说道:“主公上次让我派猫去盯住开阳伯萧规,已经有发现了,他在城外有个院子,叫听雨斋,里面的人专门负责帮他寻找菊內人,他癮来忙了就去那里住一晚。
完事后便杀了伺候他的人,听雨斋地下有条密道直通乱葬岗,会有人將尸体通过密道运到乱葬岗掩埋。
“为了顾全大菊,开阳伯也倒是费尽新鸡。”裴少卿目露嘲讽说道。
接著拿出留影石给狸將军,“你亲自去一趟听雨斋,等开阳伯再去时就將过程留影,
然后回来交给我。”
留影是拿来胁迫萧规的。
开阳伯你也不想—
“臣遵旨!”狸將军接住留影石。
狸將军前脚刚走,管家牛伯后脚便至,毕恭毕敬的稟报导:“老爷,天道盟盟主公孙逸前来求见。”
隨著天道盟与玄教大战结束。
公孙逸现在也算名满天下了。
连牛伯都略知一二。
裴少卿去偏厅相见。
他现在身份地位高了,除非是有他的吩附,否则像公孙逸这种江湖人士都没资格被牛伯带到正厅招待。
“参见公子。”公孙逸进偏厅后就没落座,一直站著,等看见裴少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便立刻跪下叩拜。
裴少卿哈哈大笑著上前將他搀扶起来:“公孙盟主快快请起,今时非同往日,不必再行此大礼,否则传出去你这堂堂天道盟盟主顏面何存?”
“没有公子焉有今日公孙?纵然顏面扫地,但仍礼不可废。”公孙逸顺势起身,低著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裴少卿走到主位上坐下,指了指空椅子说道:“別客气,隨便坐吧。”
“谢公子赐座。”公孙逸拱手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裴少卿慢条斯理的说道:“给我讲讲天道盟是怎么败给玄黄教的。”
“此事说来汗顏又窝火。”公孙逸无奈的嘆了口气,怨念十足的把正道联盟的情况如实相告,最后又满脸感激的说道:“多亏公子指点,否则天道盟成立的第一战就沦为笑话啦。”
“未曾想各门各派凑到一起竟如此不堪。”裴少卿也被公孙逸描述的情况惊得瞠目结舌,怪不得朝堂根本不把江湖放在眼里,一群乌合之眾。
公孙逸对这个评价唯有苦笑。
裴少卿面色严肃的说道:“既然公孙掌门通过这次远征树立起了盟主的威信,得到了各派认同,那就不能错失机会,要让天道盟这个整体形成有效战斗力,以防再次重蹈覆辙。”
天道盟表现得那么菜,將来他要用天道盟做点什么岂不是会扯后腿?
“公子所言极是,实不相瞒小的也正有此意,这回被玄教速败就是个很好的理由。”
公孙逸深以为然道。
裴少卿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公孙逸下意识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道:“小的准备让加入天道盟的各门各派都抽调一批精锐弟子派到铁剑门集中操练,不需要多,有个三五千人再面对玄教都不会如此狼狈。”
更关键的是他能趁此机將这批人抓到手里,不仅提升了他这个盟主的实力,还有了干预各派內政的理由。
“嗯,这办法不错,能更好的促进各派融合,让天道盟真正变为一个整体。”裴少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公孙逸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小的缺乏军事方面的人才,这次来京主要就是想请公子帮忙解决此事。”
“没问题,我与蜀州卫和渝州卫都交情不错,找一批懂军阵操练的人去当教官不难。
”裴少卿一口应下。
公孙当即大喜,“多谢公子。”
“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件事不宜过於高调,否则朝中恐有人说你心存异志。”裴少卿严肃的提醒道。
一支全部由武者组成的军队。
就相当于靖安卫。
真决定要干点什么,轻易就能掀起一场大乱,所以如果有人稟报给皇帝的话,皇帝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公孙逸郑重其事的保证道:“请公子放心,蜀州多山,我让他们在深山秘密操练,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嗯。”裴少卿点点头,接著又隨口问了句,“这支直属於天道盟的军队叫什么名字呢?可有提前想好?”
“请公子赐名。”公孙逸很上道。
裴少卿矜持的微微頷首,“叫承天卫吧,意为承接天道盟的意志。”
“谢公子赐名。”公孙逸拜谢。
“別动不动起来行礼,都是老熟人了,不用拘束。”裴少卿抬了抬手示意坐下,换了个话题,“公孙掌门来得正是时候,贵夫人快要生了。”
“恭喜公子。”公孙逸没把裴少卿的前半段话当真,又一次起身祝福。
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公孙掌门同喜同喜,不如且小住两日,待公孙夫人临盆后再回蜀州吧,如何?”
“都依公子。”公孙逸从善如流。
结果当晚柳玉衡便肚子疼。
早就被请到府上的稳婆立刻前去查看,凭藉自身经验判断是要生了。
已经入睡的裴少卿、谢清梧等人纷纷起床来到柳玉衡的房间外等候。
公孙逸这个名誉丈夫也来了。
他满脸焦急和担忧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祈求满天神佛。
虽然孩子不是他的。
但妻子是啊!
而且孩子名义上是他的,这孩子顺利出生他就將和裴少卿永远绑定。
“公孙掌门不必担忧,柳姨是游龙境武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肯定能顺利生產。”裴少卿安慰他一句。
公孙逸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了赵芷兰和谢清梧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一把年纪了,才终於有机会当爹,让公子和夫人见笑了。”
赵芷兰眼神复杂,一言不发。
“公孙掌门別看夫君现在风轻云淡的,那是经歷过一遭了,第一回也是你这般。”谢清梧笑盈盈的说道。
“哇屋內骤然传出一阵响亮的哭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
片刻后房门打开,稳婆满脸喜色的说道:“恭喜公孙先生,尊夫人生了个儿子,八斤七两,母子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公孙逸淞了口气,喜形於色,激动得脸色涨红的看向裴少卿,“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稳婆见状,一脸懵逼。
“哈哈哈哈,你这个当亲爹的倒是恭喜起我这个当乾爹的了,该我恭喜你才是。”裴少卿笑著摇摇头,冲稳婆说道:“明显是高兴昏了头啊。”
稳婆恍然大悟,她还以为吃到什了么大瓜呢,喜笑顏开的说道:“头回当爹都这样,
老婆子我见多了。”
“是是是,我昏了头。”公孙逸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又对裴少卿躬身一拜,“我一个跑江湖的,肚子里没几点墨水,还请公子为我儿取名。
好沾沾公子的福气,今后別跟我一样跑江湖,能在仕途有所作为。”
稳婆这回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谁家孩子有机会让堂堂平阳侯帮忙取名的话,想必都不会拒绝这等荣幸。
“就叫翊安吧,公孙翊安,愿他一生平安遂顺。”裴少卿张口就来。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名字。
谢清梧嘴角上扬,安是平安遂顺的意思,但是翊是辅佐护卫的意思。
所以裴少卿给这个孩子取名翊安的意思很明显,辅佐她儿子裴景行。
只要她儿子继承人的地位不会被威胁,那裴少卿找越多女人生越多孩子越好,都將是她儿子今后的助力。
公孙逸拜谢:“谢公子赐名。”
稳婆又转身进了屋,片刻后抱著一个被裹住的皱皱巴巴的婴儿出来。
公孙逸赶紧凑上去,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满脸的欢喜之色。
公孙家有后了!
而且这个后代还註定会有出息。
作为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
他是真的发自內心的为此开心。
“公子,您也看看。”他抱了一会儿才走过去依依不捨的递给裴少卿。
裴少卿伸手接过,看著自己这个二儿子脸上露出抹笑容,睁著眼睛说瞎话:“眼睛晴跟公孙掌门长得真像。”
“是啊。”公孙逸笑著应道。
稳婆又走了出来道:“里面收拾好了,公孙先生可以看看夫人了。”
“师妹!娘子!”公孙逸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扑到柳玉衡床边,满脸心疼的柔声说道:“幸苦你了师妹。”
脸色苍白的柳玉衡沉默不语。
师兄跟以往已经判若两人。
自己妻子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他居然没有半点愤怒,还很高兴,让她都有些怒其不爭,不想搭理这种人。
“今晚有劳了,你下去找管家领赏吧。”裴少卿隨口將稳婆打发走。
稳婆千恩万谢后转身离去。
裴少卿抱著孩子走到床边,语气温柔的说道:“柳姨,幸苦你了,看看我们的孩子,
眼睛长得真像你。”
“分明是像你。”看见孩子,柳玉衡露出一丝笑容,虚弱的回了一句。
公孙逸脸上的笑容渐渐乲硬,有些手足无措的退到旁边给裴少卿让出位置,方便他近距离跟柳玉衡接触。
裴少卿將孩子放到柳玉衡身边。
手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撩了撩额前被汗水浸透的髮丝说道:“我给咱们儿子產名叫翊安。”
“脊听你的。”柳玉衡丒柔似水。
站在一旁的公孙逸看著这一幕心里有些煎熬,感觉自己不该在这里。
“公孙掌门先去休息德。”裴少卿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他还是挺体谅人的。
公孙逸躬身行礼,“是,公子。”
隨即又看了柳玉衡一眼才离去。
並轻手轻脚的將门⊥上了。
第二天公孙逸又去看了孩子一眼就丙辞离去,他要回蜀州忙承天卫的事,顺便大摆筵鼓让恆湖上知道他有儿子了,且还被裴少卿认了乾儿子。
有了儿子,有了继承者。
他的奋斗欲望更上一层楼。
公孙逸现在有了新目標。
那就是將天道盟变成大周最强的仾湖势力,以后传给儿子,让公孙炒世世代代成为仾湖两个字的代名词。
又是半个月匆匆仫过。
一座位仏城东的小合院,下属推开门后,沈浪面无感情的走了进去。
院子里正各自搂著一名年轻女子戏耍的乞温立刻站了起来,现在还用乞温两个字称呼他们已经不太准確。
因为经过一个多月的胡吃海喝天酒地,四人明显脊已经胖了一圈。
“她们四个怀孕了。”沈浪看见四人的第一眼,就直接简言意骇说道。
四名乞温听见这话脊愣在原地。
隨后眼晴就成了扇形统计图,六分狂喜、三分震惊、一分小心翼翼。
“这—这是真的吗?”
“老爷您—您说的是真的?”
四人並不知道沈浪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才称呼他为老爷。
沈浪接著说道:“你们去死,留下姓氏籍贯,她们生下的孩子我会帮你们抚养长大,
替你们传宗接代。”
“请老爷吩咐!”四人对视一眼后跟排练好的一样跪下异口同声说道。
作为飢一顿饱一顿、无家可归的乞温,从沈浪好吃好喝养著他们的第一天开些他们就知道自己很快会死。
因为身无分文,除了那条贱命。
也没什么可让別人图的。
但四人对此並不牴触,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过上几天就算是死了也值。
何况现在得知自己这种低贱到泥土里、如同杂草的人,竟然也有传宗接代的机会,那就更没啥好犹豫的。
对得起祖宗了。
用贱命给孩子换一世富贵。
最关键的是,他们怕拒绝的话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就永远没机会出世。
“很好。”沈浪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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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两国欲联姻,开始算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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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大朝。
文武百官齐聚太和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眾卿免礼。”景泰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中不断迴荡,久久不散。
除了少数人知道他一直在服丹外强中乾,所有人都觉得他正春秋鼎。
等各部奏事议完后,景泰帝才说起了一件暂时还没有人知道的事情。
“上月闻喜谋逆,平西侯奏报魏军异动,两军边关对峙数日,险些再起战事,朕第一时间去书问责魏帝。
魏帝回书称是一场误会,並提出为表两国世代和平相处,欲將其十七女嫁与小九为妃,眾卿有何见解?”
太和殿內顿时炸开了锅。
“九皇子今年还不到四岁吧?”
“魏帝这是要送个童养媳过来?”
“这说明我大周国力强盛,魏帝心生畏惧,怕陛下因他试图趁火打劫一事兴兵报復,
所以才想联姻啊。”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九皇子年幼,谁又知道魏帝十七女多大?”
百官议论纷纷,各有见解。
但主流的声音是反对。
裴少卿一言不发,观察著一眾大臣的反应,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反对者多是齐王党和皇党。
还有群人跟他一样是吃瓜党。
而亲近姜家的大臣都很茫然,显然他们並没有提前知道此事,就说明平西侯本人大概率也不知道这件事。
魏帝没有提前跟平西侯通气。
倒是好算计。
如果景泰帝拒绝的话,就是轻视魏国、拒绝修好,同样也把对姜家的忌惮和遏制摆在了明面上,如此一来也会反过来增加姜家对景泰的忌惮。
將进一步挑拨姜家和皇帝之间本就敏感脆弱的关係,平西军作为魏军大敌,这样的话无疑是对魏国有益。
而景泰帝如果同意和亲。
那和亲后就会更加忌惮姜家。
无论是把姜虎调离西疆,还是一步步的逼反姜虎,这都对魏国有益。
在这件事里面,魏帝十七女年龄大小最不重要,她只是个工具而已。
这是一个阳谋。
景泰帝突然说道:“行了,眾卿的意见我都知道了,魏帝提出和亲诚意十足,朕思虑再三,觉得应该同意此事,以回应魏国欲两国永久修好的期盼,魏帝之女配我子也是良配。”
“父皇三思啊!”一直当个局外人没有贸然发表意见的齐王顿时急了。
“请陛下三思!”一眾齐王党的大臣纷纷跪下,以头触地高声呼喊道。
原本反对的皇党在景泰帝做出决定后就也跟裴少卿一样沦为吃瓜党。
景泰帝却是一意孤行,“退朝。
“父皇—”齐王满脸不甘。
“殿下稍安勿躁。”吏部尚书郑文轩劝了一句,低声道:“姜家跟魏国皇族有了关係,所以九皇子才再无可能威胁到您在陛下眼中的地位啊。”
齐王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父皇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娶了魏国皇室女的人来继承大统。
他储君的位置彻底稳了。
“可是这么一来姜家便和魏国皇室有了关係—”储君之位稳了他就把大周看成了是自己的江山,已经开始发挥主人翁意识担忧起姜家叛乱。
郑文轩淡淡的说了一句,“平西侯就在西噩,若真有异心勾结魏国作乱的话,九皇子娶不娶魏国皇室女的影响都不大,何况平西侯向来是忠君体国,殿下不要做些无谓的担忧。”
姜虎虽然事必上奏,不断给景泰帝送礼,表现恭敬,但拒不回京,朝中明眼人都知道他与皇帝互相猜忌。
所以聪明的人都猜到皇帝会答应魏国的和亲,因为拒绝的话会刺激到姜虎,答应还能暂时安抚和稳住他。
至於这种微妙的平衡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就得看景泰帝什么时候准备好对姜虎下手,
又或者是姜虎先反?
“多谢大人教诲。”齐王听完郑文轩的话恍然大悟,诚心的躬身一拜。
散朝后百官从太和殿鱼贯而出。
头戴七梁冠,一身赤色朝服的裴少卿因年龄的关係,走住一堆中老年居多的高官和勋爵中显得鹤立鸡群。
“平阳侯真是年少有为啊,看见侯爷我才真意识到我们已经老了。”
“是极是极,不过正是因为看见有平阳侯这等出色的青年俊才,老头子我也对大周的將来充满希望啊。”
轿子人人抬,自从闻家倒塌后围绕著裴少卿的全是称讚和认可。
裴少卿笑容和煦的回应道:“诸位大人过奖了,你们才是大周的顶樑柱啊,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侯爷太谦虚了,我虽然年长你几岁,但跟侯爷一比都是白活了。”
“是啊是啊,看到侯爷真是让老朽我汗顏,有才不在年高,无才空活百岁,我们怎敢跟侯爷相提並论。”
说是吹捧已经不合適。
而是到了諂媚的地步。
当然,能如此拉下顏面的都是些男爵、子爵,以及四品以下的官员。
多是投机钻营的墙头草,想巴结裴少卿,好蹭蹭他的圣眷青云直上。
裴少卿对这些人的心理自然一清二楚,但却並不会拒之门外,这些人再不堪也是登堂入室的官,帮他在朝堂上吆喝两句,那也是不小的声势。
做官,特別是想做大官。
只靠单打独斗是不行滴。
“哼!趋炎附势,一副諂媚小人的嘴脸,哪有半点朝廷命官、天子门生的样子。”翰林院学士祝文正看不下去了,面露嫌弃之色嘲讽了一句。
这顿时让围绕著裴少卿的一群官员破了防,因为祝文正说的是实话。
“祝文正你放肆—”
“欸。”裴少卿抬手制止了要群起而攻之的眾人,笑吟吟的看著祝文正说道:“祝大人似乎对我有偏见啊。”
“我对事不对人,侯爷觉得我对你有偏见,应该反思自己。”祝文正停下脚步看著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裴少卿哈哈一笑,“祝学士真是好个冠冕堂皇、不过似乎有些严於律人宽於待己了,
听闻此前周治诬告我时祝学士接连上书要求严查我,祝学士可是欠我一句道歉迟迟没说呢。”
不少官员都停下了脚步吃瓜。
“不错!祝文正,你总標榜自己是道德君子,那该知错能改,当时那件事误会侯爷的人很多,大家都陆陆续续去赔了罪,为什么你却不去?”
“依我看祝学士也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为了维护自己的顏面,不肯低头,反还要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当初跟祝文正一起上书要求严查裴少卿的官员们,此刻团结在裴少卿周围对祝文正冷嘲热讽、口诛笔伐。
“你—你们不过一群隨风而倒的墙头草罢了!也配指责我?真是羞与尔等为伍!”祝文正气得脸色铁青直哆嗦,瞪著裴少卿说道:“既然有人告你,那我就要要求对你严查。
至於你是否冤枉,那与我有什么关係?又不是我告的你,我只坚守自己的原则!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个坚守原则,那希望你能永远坚持自己的原则。”裴少卿都被他给气笑了,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祝文正到底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都与他无关,但是祝文正所作所为伤害到了他,那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老爷,夫人让您回来后直接去书房。”门房弯著腰对裴少卿说道。
裴少卿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门后愣了一下。
因为看见了个意料之外的女人。
摇光圣女。
她正跪在地上趴著充当脚凳。
谢清梧坐在椅子上看书,两只白丝包裹的玉足搭在摇光背上,精美的绣鞋掛在足尖上面似乎摇摇欲坠。
“呀,夫君回来啦。”她笑顏如的放下叔,同时把脚也放到了地上。
一身鹅黄色长裙,美艷不可方物的摇光圣女手脚並用爬到裴少卿身边用脸蹭著他的腿,“摇奴参见主人。”
她故意沉腰,高高撅起屁股,显得臀瓣格外圆润饱满,连裙子上的纹都被她绷圆了,线条流畅而优美。
“啪啪。”裴少卿一手关门,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著摇光白皙的俏脸。
摇光仰起头露出个享受的表情。
“京城离玄教圣城更远,今后要一次性多给你两个月的解药了,免得你死在外面。”裴少卿淡淡的说道。
话音落下走到谢清梧身旁坐下。
“多谢主人体谅。”摇光圣女手脚並用爬到他身边,跪著直起身子將上半身趴到他腿上,像是撒娇的小狗。
裴少卿伸手摸著她的头、脖子和脸,指腹时而从娇嫩的红唇上划过。
摇光圣女眼神逐渐迷离,露出享受的模样,轻声说道:“奴此番除了是来领解药,也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主人,主人感兴趣的与地球相关的东西都被柳东君出走的时候带走了。”
裴少卿本就猜测柳东君如此坚定相信玄黄教编纂那本史书上关於地球的记载,是因为他知道的东西更多。
现在听摇光这么一说果然如此。
他不由对柳东君更感兴趣了。
可惜作为大周朝廷命官,他不可能私自悄悄跑去魏国跟柳东君见面。
裴少卿一边想事,手一边无意识的沿著摇光圣女的背部缓缓往下滑。
他的手指宛如有魔力。
让摇光圣女娇躯微微颤慄。
当手落到摇光圣女臀上时裴少卿眉头一挑,直接掀起摇光的裙摆,便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红色狐狸尾巴。
不是固定在丝袜上的。
更不是固定在褻裤上的,因为摇光根本没穿褻裤,丝袜还是开档的。
这只尾巴是纳入式的。
经常开车老司机都知道,哪怕是单向车道,出口有时也能当入口用。
摇光脸蛋緋红,轻咬红唇媚眼如丝的低声问了一句:“主人喜欢吗?”
“主母喜欢。”谢清梧刚刚都没发现这个小惊喜,眼睛放光的抢答道。
摇光羞涩的嚶了一声低下头去。
“喜欢。”裴少卿不虚偽,轻轻摸了摸尾巴,惹得摇光身子一阵颤抖。
裴少卿放过了她,跟谢清梧说起今天早朝上景泰帝宣布的联姻一事。
谢清梧听完做出了更郑文轩一样的分析,总结道:“陛下是肯定要对平西侯下手的,
这点毋庸置疑,所以眼下自然是以稳住他为主。
甚至答应这桩联姻还能一定程度上麻痹平西侯,就是不知道陛下究竟准备用什么方式解决平西侯。”
“我也很好奇啊,只要平西侯不回京,我就想不到陛下能怎么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他。”裴少卿皱眉说道。
谢清梧眸光闪烁,“妾身觉得陛下已经有打算了,这也是他答应联姻的原因之一,具体的且行且看吧。”
“圣心如渊,深不可测啊!”裴少卿感慨一声,低头看向摇光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教主,等叶无双退位也太久了。”
“主人,奴已经深得教中诸位长老和多位总舵主的喜爱,若是师尊突然驾崩的话,天枢和天璇师兄根本爭不过我。”摇光圣女说这话时颇为得意的扭了扭屁股,让尾巴一阵晃悠。
玄黄教传承载千年,有一个上下所有成员都认的共识,就是教主只能在圣子圣女中產生,一直都是这样。
这也就导致圣子和圣女在教中天然具有神圣性,不说高层领导,至少所有基层和中层弟子是认这一点的。
天枢和天璇都有著自己的理念和追求,野心勃勃,想上位大干一场。
而摇光不同。
她被裴少卿调好了。
唯一的追求就是討好裴少卿。
所以她一直给高层包括叶无双释放一种她没有理想,野心也仅限於当教主,当上教主后一定会维持现状的假象,这符合所有玄教高层的利益。
叶无双如果暴毙,她在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裴少卿嘖了一声,沉吟著摸著下巴说道:“叶无双正值壮年,又怎么会突然暴毙呢,
给他下毒怎么样?”
“奴也想过,但一般的毒药对师尊无效,且教中宝物眾多,难保没有解毒灵丹,另外毒性蔓延后师尊必然会察觉。”摇光圣女摇了摇头说道。
裴少卿没想到她还真想过给叶无双下药,愣了一下掐著她软嘟嘟的脸蛋说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那可是你师父,竟也能狠心將他毒死。”
“奴不管,谁挡主人的路,那谁就该死。”摇光圣女笑盈盈的答道。
裴少卿哈哈一笑,鼓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那你就再想想办法爭取早点送走你师父然后上位吧。”
“是,奴一定会努力,绝不让主人失望。”摇光一脸认真的承诺道。
裴少卿吸了口凉气,粗糙的手指拨弄著她柔软的唇瓣说道:“你这么乖巧听话,我不奖励你一下的话多不合適,来都来了就吃一顿再走吧。”
不光是他请了摇光圣女吃饭。
谢清梧也请了。
摇光圣女左右逢源,连吃带拿。
最后饱腹而归。
祝文正满脸阴沉的回到炒。
走进前厅发现妻子和幼子脊在。
“娘,我先走了。”仫祝宏看见亲爹后跟看见狼一样,陡即就想跑路。
祝文正知道他肯定又是缠著妻子要钱,喝道:“混帐!又去哪鬼混!”
“爹,您这又是哪儿受了气往我身上使,我又怎么鬼混了,就是出去逛逛仫已。”祝宏嬉皮笑脸的说道。
祝夫人也亓忙说道:“夫君怎那么大的火,又在朝上与人起爭执?”
“还不是裴少卿,因为我没去向他赔罪,竟然嘲讽我,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赞。”祝文正端起桌上的茶一饮仫尽,咬牙说道:“最好干永心事別被我知道,否则非得参他一本。”
“爹,我脊知道裴少卿出了名心狠手辣,你去惹他干啥?”准备溜走的祝宏停下脚步,回头提醒了一句。
祝文正暴怒,吼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教育起老子来了,老子清清白白,姓裴的又能把我怎么样?”
祝宏无奈的嘆了口气准备走人。
“你们干什么!不能进去!”
“滚开!”
突然一阵爭执声传入三人耳中。
祝文正刚准备让祝宏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群靖安卫就冲了进来。
“拿下!”为首的沈浪指著祝宏。
祝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住。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祝宏惊慌失措,“爹!你快救我啊爹!”
“岂有此理!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祝夫人又气又慌,望向丈夫求助,“
夫君你快说句话呀。”
“裴少卿让你们来的?抓人总得有理由德,否则老夫现在就进宫去参他一本!”祝文正脸色阴沉的说道。
他前脚刚跟裴少卿起衝突。
后脚靖安卫就衝进他家里抓人。
说两者没关係他绝对不信。
沈浪面无感情说道:“好叫祝大人知道,有落网的玄料逆仂指证祝宏是他们首领,现在⊥他回去调查。”
“放屁!污衊!这是污衊!我怎么可能是玄教逆仂!”祝宏大叫道。
祝文正勃然大怒,“胡说!我祝炒世代忠良,怎会勾结玄料逆仂?”
“祝大人是忠良,你能保证你儿子也是吗?闻炒也是世代忠良,但不影响造反啊。”沈浪嗤笑一声,隨后转身就走,冷声说道:“將人⊥走。”
“放开我!放开我!爹!娘!”
祝宏不断的挣扎,但毫无卵用。
“宏儿!我的儿啊!”祝夫人眼思思看著儿子被⊥走,扑过去对无动么衷的丈夫又打又骂,“你平时不是硬气得很吗?刚刚亓屁脊放不出来!”
“亇道人炒你个懂什么!”祝文正有些恼羞成怒的推开夫人,“对方来势汹汹,
我就算是阻拦,他就能不把人⊥走了?我不纠缠是因为知道纠缠无用,我现在就去面圣参裴少卿!”
知子莫若父,他绝不相信自己小儿子那个废物有本事勾结玄料逆仂。
还能陡上什么首领,他也配?
这是赤果果的构陷,是打击报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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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正匆匆进宫求见景泰帝。
裴少卿则是来到了开阳伯府。
註:带著雷猛一起。
萧规下朝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位伯爷家聊事,聊完后回到家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了裴少卿登门拜访。
他证了一下,脸色变幻不定。
裴少卿来干什么?是福是祸?
沉吟片刻后迈步直奔前厅而去。
“哈哈哈哈!我就说刚进门便听见喜鹊叫,原来是贵客临门,平阳侯今日怎有空光临寒舍?”刚到前厅门口萧规就大笑起来,满脸热情洋溢。
背对著的他的裴少卿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道:“没办法啊,这些天我一直在等开阳伯登门,但是你却迟迟未至,所以只能主动来找开阳伯。“
萧规听出了裴少卿的话外音。
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侯爷此话怎讲?”他装傻充愣。
“听不懂不要紧,甚至耳朵聋了都不要紧,眼睛不瞎就行。”裴少卿微微一笑拿出留影石,“伯爷请看。”
一段萧规前往听雨斋被人宠幸菊部地区后杀人灭口的留影放了出来。
萧规顿时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大夏天的整个人却如坠冰窖。
手脚冰凉。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戎马半生的开阳伯好男风就算了,居然还是被人骑的那一个,哈哈哈哈,你也不想让萧家百年的清誉毁於蛋吧?”
“求侯爷开恩!”
萧规没有愤怒、也没有狡辩,只剩下强烈的恐惧,扑通一声跪下去。
这段留影如果弄到城门口去放。
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这比死还恐怖。
他的名声、父辈的清誉全部都將烟消云散,开阳伯府会沦为个笑柄。
死后都无顏去见列祖列宗。
“我想开恩,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鼠辈,但可惜你没给我开恩的机会啊!”裴少卿收起留影石。
他摇头晃脑的走到萧规面前俯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甚至都不愿来府上给我赔罪,让我怎么开恩呢?“
“我——·我想来的,是马文伯不让我来,侯爷原谅我,只要侯爷高抬贵手,今后我唯你马首是瞻。“萧规语速飞快的说道,不断的连连磕头。
裴少卿一脚將他踹倒在地,语气冷冽的道:“得罪了我还想有机会为我效力?萧规啊萧规,你必须死。”
其他人看见萧规得罪了他还能被他重用,那他还有什么威摄力可言?
“我·我愿死,只求侯爷怜悯我萧家世代为国征战,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不要坏我萧家名声。”萧规狼狈的爬起来,跪在裴少卿面前说道。
爵位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但他也是打过仗、带过兵的。
虽然不想死,却也没那么怕死。
在自己的名声和家族清誉以及死亡之间来选,那他肯定是选择死亡。
“怎么,我像是那么狠会赶尽杀绝的吗?”裴少卿皱了皱眉头。
萧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激动的说道:“不像不像,侯爷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您是活佛啊侯爷!”
裴少卿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萧规身体颤抖著,缓缓抬手,然后一咬牙狠狠的往自己天灵盖拍下。
雷猛及时出手阻止了他。
“侯爷——”萧规眼神惊愕。
裴少卿冷冷的说道:“你还可以多活几天安排好后事,你什么时候死该怎么死,我会让人来通知你的。“
“是。”萧规知道裴少卿是还要在他的死上做文章,但是他別无选择。
裴少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萧规目光呆滯的跪在原地,直到听见脚步声消失后才瘫软在了地上。
他总算是保住了萧家的顏面。
“哎哟喂侯爷呀,您这可算是回来啦,陛下召您进宫呢。”裴少卿到家时正好碰上要从侯府离开的太监。
裴少卿和顏悦色的问道:“这位小公公,敢问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晓,只知道祝学士去求见了陛下,隨后陛下就下旨召见侯爷。”
太监恭恭敬敬答道。
裴少卿顿时是心里有数,“劳烦公公久等了,进去吃杯茶吧,我现在回去拿个东西,然后就隨你入宫。“
“不了,侯爷您快去快回,奴婢就在这儿等您。”太监摇摇头说道。
裴少卿回书房拿起宋有才从马文伯老家带回来的东西后又匆匆出门。
跟著太监进了皇宫直奔御书房。
得到首肯后方才入內。
他进去就看见祝文正站在一旁。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乾净利落的跪拜。
“平阳侯免礼吧。”景泰帝慢条斯理的问道:“靖安卫刚刚抓了祝学士的儿子,这件事裴爱卿你可知情?”
“回陛下,臣知情,正是臣下的命令。”裴少卿起身语气沉稳的道。
祝文正顿时对他怒目而视,迫不及待说道:“陛下您听见了吧,平阳侯就是因臣在周治状告他时多次上书一事蓄意打击报復,请陛下做主。”
“祝学稍安勿躁。”景泰帝皱了皱眉头,又问裴少卿,“因何缘由?”
“因为祝宏疑似玄教逆贼,且北镇千户云霄之死疑与他有关。”裴少卿看都没有看祝文正,沉声回答道。
祝文正怒道:“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我儿志大才疏、那样的人怎可能是玄教逆贼?
云霄姦杀良家女子后畏罪自杀,又跟我儿有什么关係?”
“裴卿可有证据?”景泰帝又问。
裴少卿还是没理会祝文正,只专心回答景泰帝的问题,“还请陛下听臣细细讲来,北镇千户云霄不仅年少得志,更是魏镇抚义子,前途无量。
虽然为人风流,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从不逼良为娼,又怎会突然姦杀一民妇?还畏罪自杀?魏大人与臣都觉得另有蹊蹺,一直在暗中调查。
经过一个多月的暗查,总算有了眉目,我手下百户沈浪在整理云千户遗物时发现他生前竟在调查祝宏。”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景泰帝皱起眉头。
祝正则是有些不安和紧张。
因为裴少卿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底气看起来太足了,不像瞎编乱造。
“祝宏一个紈絝、酒囊饭袋有什么值得云千户秘密调查的?这本就是疑点,我让下属继续查,然后顺藤摸瓜查下去抓住了四个玄教逆贼,经他们招认称祝宏就是他们分舵副舵主。
云千户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察觉了祝宏的秘密,在调查祝宏时被其发现,所以祝宏利用刘川想报復云霄和妻子刘氏的心理让他给刘氏下毒。
这种毒药当人剧烈运动时会隨著血液迅速蔓延至心臟,所以云千户与刘氏偷情时刘氏会暴死,而在此前则先让刘川到南镇检举云霄强姦民女。
涉及一位北镇千户,田镇抚亲自带人前去调查,就刚好抓云霄个人赃並获,然后玄教安插在南镇的奸细在牢里杀了云霄製造成其羞愧之下畏罪自杀的假象,同时杀了刘川灭□。”
“当真吗?”景泰帝面色阴鬱,玄教逆贼通过这种方式杀了一个靖安卫千户,简直是胆大妄为、岂有此理。
裴少卿斩钉截铁的说道:“前几日已让人將刘氏尸体挖了出来,经过检查確实有中毒的痕跡,加上那四名玄教逆贼的口供,祝宏的嫌疑很大。
毕竟四名玄教逆贼不会无缘无故攀咬一个紈絝,京城那么多紈絝子弟总不至於他们只认识祝宏一个吧?”
“祝爱卿。”景泰帝喊了一声。
脸色煞白的祝文正打了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在。”
“朕问你,你还觉得你儿子是被冤枉的吗?”景泰帝淡淡的问了句。
“我——臣——”祝文正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现在也不敢確定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
如果回答是冤枉的,结果查实是罪有应得,那他又如何面对这结果?
关键是他儿子老在外面胡混,所以他现在也不敢说对其百分百了解。
景泰帝嘆了口气,“行了,你起来吧,朕了解你,哪怕你儿子背著你干那些混帐事,你也是不知情的。”
“陛下—”祝文正感动不已,毕竟勾结玄教逆贼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而景泰帝这意思,哪怕最后查实他儿子真是玄教逆贼也不牵连祝家。
如此明君圣主,自家逆子如果真干了大逆不道的事,他又如何面对?
景泰帝挥了挥,“去吧,祝宏若真是冤枉的,那很快就能回家。”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查明不是冤枉的,那他肯定就回不来了。
“是,臣多谢陛下。”祝文正神色呆滯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蹣跚离去。
等祝文正走后,景泰帝脸色骤然阴沉下去,“裴爱卿,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最好將玄教安插在南镇的奸细揪出来,以免今后旧事重演。”
“臣遵旨!”裴少卿郑重的答道。
唉,又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这个死罪所有大臣基本上都在犯,只要不被抓到,那就是没罪。
景泰帝见裴少卿还不,便问了句,“裴爱卿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陛下,臣上个月派去马侍郎老家调查的人回来了,这是他在当地记录的所见所闻。”裴少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双手奉上说道。
刘海立刻上前接过转呈给皇帝。
景泰帝翻开看了起来,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上面记载的都是马文伯老家新宅里种种奇珍异宝和僭越之处,还有马家人仗势圈田、
欺男霸女等等行为。
最后粗略统计出一个数字,马家全部財產预计在白银两千万两以上。
两千万这个数字格外的刺眼。
快赶上他內库的银子数量了。
而这只是粗略的推测,实际上肯定只会更多。
“啪!”景泰帝將册子重重的拍在御案上,气极反笑道:“好好好,好个清廉俭朴、
官袍打补丁的清官!两千万两,这都是朕的钱!朕的钱!”
这种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很愤怒。
“陛下息怒。”刘海连忙跪下。
裴少卿见状也跪了下去。
景泰帝冷声说道:“摘了马伯的乌纱,抄家,把朕的钱拿回来!”
“陛下仁慈!”裴少卿高呼道。
只是罢官抄家,而没有砍头。
这不是仁慈是什么?
景泰帝极度厌恶马文伯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京城一套、老家好几套的偽君子,不介意成全裴少卿的报復心。
“你亲自带人去办!並且让人到他老家查实其治家不严、纵容族中子弟为非作歹的罪证。”景泰帝说道。
裴少卿高声道:“臣,遵旨!”
“你老实告诉朕,祝宏到底怎么回事?”景泰帝突然声若雷震问道。
裴少卿猝不及防,剎那的犹豫后立刻说道:“陛下慧眼如炬,臣確实有报復祝学士的心思,但是他自身毫无破绽,所以才想到了从祝宏下手。
可又怕自己直接出面太明显,因此拜託云霄帮我查祝宏罪证,结果没想到祝宏非表面那么简单,害得云霄为此丧命,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指望瞒得过朕么?”景泰帝哼了一声,不咸不淡说道:“报復心那么重,怪不得至今不肯跟威远侯和解,你啊你,也难为你是想著揪人辫子而非直接构陷。”
却不知裴少卿就是直接构陷。
“臣虽然想出气,但也知道臣的权力来自於陛下,又焉能滥用权力给陛下抹黑?“裴少卿义正言辞的道。
景泰帝挥了挥手,“去吧。”
“是,臣告退。”裴少卿说道。
离开皇宫后他直奔北镇抚司。
迫不及待要去抄马文伯的家。
同时派人去抄马文伯的老家。
马文伯还不知道危险即將来临。
正穿著一身打著两个补丁的常服在府中浇,悠哉悠哉的好不乐哉。
“老爷,妾身就不明白了,咱们家又不是没钱,何必非得过成这个样子呢?妾身一个三品大员的夫人还穿得如此朴素,都不好出去见人了。”
马文伯的夫人马氏从外面回来发著牢骚,她是续弦,所以比马文伯年轻十几岁,刚满三十的她风韵过人。
因为马文伯的要求,她只能在家关起门来穿穿华服,出门只能穿单色的素裙,还得是有浆洗痕跡的那种。
她现在穿著一套青色长裙,裙摆很窄,显得收身,丰满的身体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民妇的打扮、贵妇的气质、荡妇的身段,真风情万种。
马文伯很宠爱这个小娇妻,放下水壶迎上去说道:“小心肝儿欸,为夫不是说过了吗,这事关老爷我的名声啊,没办法,因名得利也將为名所累嘛,再忍忍,等將来回了老家,隨你穿金戴银,钱想怎么怎么。”
他名声很好,除了勤俭外,还不好色,因为只有正妻而没过纳小妾。
两任妻子都与他相敬如宾。
“哼!那还不知何年何月呢。”马氏翻了个白眼,娇嗔一声不情不愿。
看她这媚態,马文伯有点勃了。
想白日宣淫。
“啊!你们干什么!”
“滚开!敢挡者杀!”
一阵爭执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爹!不好了爹!一群靖安卫衝到家里来了。”马文伯十几岁的独子急急忙忙衝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
马文伯跟前妻没有孩子,这个儿子是续弦夫人生的,老来得子,对其格外宠爱。
但由於他要维持人设,所以不许穿华服戴金银美玉,导致其性格有些压抑扭曲,表面听话,实则小小年纪就背地仗著父亲官职在外欺辱勒索学堂同窗。
马文伯还没反应过来,伴隨著急促的脚步声,一群靖安卫鱼贯而入。
裴少卿不疾不徐的最后走进来。
“裴少卿!”马文伯瞳孔地震。
裴少卿笑得人畜无害,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哟,一家三口都在啊,一家人就是得整整齐齐嘛。“
这话让人头皮发麻。
“老爷。”马氏的俏脸煞白,抓紧丈夫的衣袖,怯生生的望著裴少卿。
“不要怕。”马伯安抚妻子一句后看向裴少卿质问道:“平阳侯这是做什么?还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马文伯!”裴少卿大呵一声,冷冷的说道:“陛下深信於你,对你委以重任,但你却表面简朴,背地通过族人贪污受贿、侵占良田,更纵容族人违法乱纪,罪无可恕!陛下命本官摘了你的乌纱,並抄没全部家產!”
轰!
马文伯如遭雷击。
身体一个踉跑险些摔倒。
“爹。”儿子手疾眼快仫住他。
裴少卿大手一挥,“给我搜!”
“等—等等!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马文伯激兵的大喊道。
裴少卿大步上前將一一脚踹倒。
“不乌し我爹!”马文伯的儿子大吼一声,毫不犹豫挥拳冲向裴少卿。
但被两名靖安卫迅速出手摁住。
“逼崽子还挺有脾气。”裴少卿笑道:“拖到边弹吉机100下。”
“是!大人。”
“放开我!”
“儿子!”马氏大惊,又不敢上去阻止,噗通跪在裴少卿面前梨带雨的哀求道:“侯爷开恩,求侯爷开恩啊,他还是个孩子啊,只要侯爷√不跟他计较,妾身什忍都愿意做。“
“真是母子情深。”裴少卿露出感乓的表情,打量著马氏问了一句,“是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第312章 祝宏不对劲,两难自解(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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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身段本就丰腴,因为跪姿更显得良心饱满,臀儿轮廓圆润。
迎上裴少卿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她紧咬唇瓣含羞带怯,“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裴少卿笑了。
“混帐!裴少卿!不要牵连我的夫人和孩子,有什么你就冲我来!”
马文伯老归老,但养尊处优的原因身体不错,眼见妻子即將受辱,红著眼睛怒吼一声爬起来冲向裴少卿。
然后就跟他儿子一样,被两名靖安卫一左一右摁住,奋力挣扎也动弹不得,“放开我!混蛋!放开我啊!”
“战起来。”裴少卿对马氏说道。
马氏怯生生的站起来低著头不敢看他,白嫩的手指无意识捏著衣裙。
“骂他。”裴少卿指著马文伯。
马氏一怔,抬起头来满眼茫然。
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你不说什么都愿意做吗?那我让你骂他。”
马氏神色愕然。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灌满的准备。
结果—只是让她骂自己丈夫?
无语之余也鬆了口气。
还有一点小失望。
“你—你个老东西。”她稍稍抿了抿红唇,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骂道。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怎么,夫人连骂人都不会吗?必须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不然的话我可又让他们继续在你儿身上对弹琴了哈。”
“不要!不要!”马氏看著痛得脸色惨白、几欲昏厥的儿子连声惊呼。
想到这都是马文伯造成的,心头也升起几分真火,一咬牙尽显泼辣的骂道:“马文伯你个老不死的,这好好的官不当,非得帮闻家出什么头。
每次在老娘身上蹭不到半盏茶就软下去,在外面倒硬得很,害人害己的老王八,你想死別牵连我们啊!”
“噢~”一眾靖安卫露出吃瓜的表情看向马伯,打量著他的下半身。
“你—有辱斯文!”马文伯老脸涨红,恼羞成怒道:“贱妇住口,若是再敢胡言乱语,老夫就休了你。”
“休啊!你休啊!老娘不信离了你找不到男人,隨便找个也比你这软脚虾强,老说我头髮长见识短,我还说你傢伙短呢!”马氏越骂越流畅。
马文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哈哈哈哈哈!”裴少卿大笑几声挥挥,“把那小逼崽子拖出去吧。”
“是!”一名靖安卫立刻拎起马文伯的儿子跟拎小鸡仔一样提了出去。
马氏鬆了口气,沉甸甸的胸脯剧烈起伏著,“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就光用嘴谢吗?”裴少卿一把將她拉入怀中,嬉笑著说道:“马侍郎尺有所短,但是本侯小肚鸡长啊。”
“侯爷、侯爷这是想作甚。”马氏脸色通红,在他怀里挣扎著颤声道。
裴少卿环抱著她上下其手,凑到她耳畔吐著热气轻声说道:“我想看看你儿子他到底是不是小逼崽子。”
“裴少卿你个畜生!禽兽!放开我夫人!”马文伯目呲欲裂的咆哮。
他倒不是有多心疼马氏。
主要是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
马氏身体不断哆嗦,摁住裴少卿的手面红耳赤的气喘吁吁说道:“侯爷別这样,我们——我们去房里。”
“贱人!水性杨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马文伯闻言直接破防。
马氏睁开迷离的眼睛,咬著银牙针锋相对道:“要不是你,又岂会有今日之祸?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马文伯如遭雷击,一时无言。
而就在此时裴少卿鬆开了马氏。
马氏望著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是来惩罚马家的,又怎么能奖励你呢?“裴少卿摸了摸她的脸。
马氏闻言羞愤欲绝的低下头去。
裴少卿最多就是摸几把,不可能真对马氏怎么样,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因此搭上自己的名声呢。
“马侍郎啊马侍郎,昔日可曾想过今日?”裴少卿走到马文伯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
马文伯对他怒目而视,不言语。
裴少卿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
啪的一声,马文伯左脸通红。
裴少卿冷冷的说道:“收拾好你们的个人物品,然后立刻滚蛋,另外提醒一句,你老家也去人抄家了。”
听见老家也被抄了,马文伯顿时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下去。
那是他半辈子积累的財富啊!
“你说说你,贪那么多,又不敢,又何必呢,最终全成帮陛下攒钱了,也算是忠臣,也不枉陛下饶你不死。”裴少卿幸灾乐祸的嘲讽道。
马文伯再也绷不住了,情绪失控的嚎陶大哭,“我——我穷怕了,穷怕了啊!我一文都没敢,一文都没敢呀,我愧对陛下愧对圣贤——
“你他妈最愧对我!”裴少卿打断他的话,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因为愧对我,那你也没有今日劫难。“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马文伯一家三口全被赶了出去。
望著家门上刚贴好的封条。
马文伯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爹,您放心,儿子將来一定会找他报仇的!”马文伯的独子眼中闪过刻骨铭心的怨恨,咬牙切齿说道。
他恨裴少卿是天经地义的。
毕竟裴少卿害得他家门衰落。
还拔苗助长,让他白鸡变乌鸡。
马文伯振作了一些,握住儿子的手说道:“好,爹信你,当初爹从一无所有混到官居三品,儿子你比爹要聪明,相信你肯定能一雪前耻的。“
“娘也相信你。”马氏附和一声。
她同样也怨恨裴少卿,对方当著眾目暌暌的面羞辱她、玩弄她,最关键的是让她从贵夫人跌落成了民妇。
“走吧。”马文伯见四周不少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脸上有些掛不住。
马氏去扶他,“夫君慢些。”
“嗯。”马文伯温和的点点头。
马氏刚辱骂他一事他倒不是毫无芥蒂,只是如今一朝被打回原形,若再休了马氏可找不到更好的女人了。
所以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突然一声怒吼传来:“马文伯!”
所有人都下意识循声看去。
然后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开阳伯萧规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开阳伯!”马文伯一愣说道。
萧规怒目圆瞪吼道:“可恨我当初竟然听信你谗言,与你一同上书詆毁平阳侯,害得我如今无脸见他!“
“不是——”马文伯懵逼了,又不是我让你一起上书的,你在说什么?
萧规打断他的话,“可怜我萧某一世英名,皆因为听你一家之言而误会平阳侯,如今毁於一旦,不敢奢求侯爷原谅,也无顏再活在世上,唯求临死之前,替侯爷除了你这小人。”
话音落下,他运行真气,一个箭步衝到马文伯身前抬手一拳打出去。
“啊!”马文伯惨叫一声,身体重重飞出砸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断的抽搐著,艰难吐词,“裴——裴——”
裴少卿好狠,竟要赶尽杀绝。
他终究是没能完整说完这句话。
就气绝身亡。
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爹!”马伯儿子吼声,红著眼睛扑向了萧规,“我要杀了你!”
“老的不是好东西,小的肯定也不是,老子提前为民除害。”萧规眼神冷冽的捏住他脖子轻鬆拧断,跟扔一条死狗一样將尸体隨手丟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转眼丈夫和儿子双双毙命,马氏疯了,大吼著扑向了萧规,“啊你还我儿子命来!”
眶!
下一秒倒飞出去砸在墙上毙命。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我萧规因误信谗言,遭人利用玷污平阳侯,无顏苟活於世,今日以死谢罪。”萧规环视一周,中气十足的吼道,接著就抬手一掌打向天灵。
“砰!”
下一刻,他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围观百姓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开阳伯——真爷们儿啊!”
好半响才有一句话打破了安静。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马文伯真不是东西,表面清简廉洁,背地里大贪特贪,还逼死开阳伯这等好汉,这么死了真便宜他。”
“是啊,这些读书人就会搞这种愚弄世人的把戏,还是武人性情。“
事情传开后,百姓们无不唾骂马文伯的两面三刀和称颂萧规的血性。
但唯有京中的官员士绅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裴少卿的打击报復。
祝文正儿子被抓、马文伯被罢官抄家、萧规杀了马文伯后自杀全部都发生在一天之內。
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而那些提前去裴少卿家赔过罪的官员则是庆幸不已,同时又连忙一溜烟儿的备上重礼跑去平阳侯府请安。
“这个小裴爱卿啊,肚量就是不会学著跟隨地位一起升,如此酷烈的手段固然能震慑群臣,也会让人更加不满啊。”景泰帝听闻后嘆气说道。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恼火,毕竟祝宏和马文伯便算了,自己不乾净被裴少卿抓到辫子,活该他们有此下场。
但萧规呢?堂堂一位伯爵,就这么被裴少卿逼得当街杀人然后自杀。
似这般心胸狭窄和睚眥必报。
如何走得远?走得稳呢?
不过正因如此,他也更彻底不用担心裴少卿会跟裴世擎和解,就裴少卿这极端性格,景泰帝觉得自己现在下旨让他去杀裴世擎他都不会犹豫。
“一把好刀,也仅限於一把刀。”
景泰帝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他对裴少卿的信任增加了些。
但同时对其的评价降低了些。
永寧宫,宛贵妃擼著猫后怕的自言自语道:“幸好跟这傢伙和解了。”
否则以裴少卿的报復心。
不知道要坏她们多少事。
只是和解的代价有些大。
是太大了,撑得她疼。
宛贵妃俏脸浮现一抹嫣红。
隨即又嘆了口气。
她想见裴少卿问问其对小九和魏帝十七女联姻的看法,不过一直没这个机会,毕竟她不方便隨时见外臣。
曹府,曹骏呲牙咧嘴的对亲爹曹瑞说道:“爹,裴少卿这狗日的是真记仇啊!也是真狠!咱家跟他的事肯定没完,我看得先下手为强才。”
曹瑞皱著眉头沉吟不语,裴少卿坏了他的发財大计,还害得他被皇上禁足一年至今不能光明正大的出门。
他对魏岳和裴少卿都恨之入骨。
原本想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看裴少卿这小子所作所为,自己再等下去,就怕对方先下手了啊!
“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咱可不能跟马文伯他们一样死得莫名其妙的啊!”曹骏不耐烦的劝说著父亲。
“急什么?”曹瑞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忧心忡忡道:“现在咱们家最大的敌人不是裴少卿,是齐王啊,太子还在位时我们恶了齐王。
眼下看著齐王继位是大势,等他一上位,想捏死我们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陛下健在,皇后也在,裴少卿跟齐王的威胁相比是不值一提。“
太子是他外甥,当初本以为外甥坐皇位是板上钉钉,所以他仗势抢了齐王不少生意,谁能想到世事无常。
“爹,裴少卿也跟齐王有仇,您说我们有没有可能除掉裴少卿以换得齐王谅解呢?如此一箭双鵰、两难自解呀?”曹骏突发奇想提出个建议。
曹瑞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在堂间不断踱步,眼睛越来越亮,“我儿真是聪慧过人,妙,妙,妙啊!这得好好计划一番,若真能成就太好了。“
一眾跑去平阳侯府请安的官员等到了后才得知裴少卿竟然不在府上。
那他在哪儿呢?
在去田文静家的路上。
距离上次耕田已经过去一个月。
田文静確定了没怀上。
让裴少卿再去耕一次播个种,他是田家专用全自动人工智慧播种鸡。
“又要有劳裴郎了。”出面接待他的是长公主,含羞带怯,脸蛋红扑扑的说道,都不敢去看裴少卿的眼睛。
裴少卿疑惑的问道:“田兄呢?”
“她在房中等裴郎。”长公主轻声答道,抬示意,“裴郎请隨我来。”
话音落下她就走在前头带路。
裴少卿紧隨其后,看著她那圆滚滚的臀儿在眼前晃来晃去,被马氏撩起的火熊熊燃烧,大胆的捏了一把。
“呀!”长公主娇躯震,回头千娇百媚的嗔道:“平阳侯还请自重。”
“比起田兄,我看殿下倒是更容易受孕。”裴少卿嬉皮笑脸的说道。
长公主也想到田文静说过不介意她和裴少卿之间如何,芳心乱颤的扭过头去,“裴郎別说这些轻浮的话。“
听著她称呼的转变,裴少卿嘴角微微上扬,“自从丹田被废后身体大不如前,动一会儿就乏,为让田兄儘早受孕,殿下稍后帮忙推推如何?“
“这—.”长公主面红耳赤,嘴唇蠕动低声说道:“这是丫鬟乾的活。”
想想那画面她泉眼无声惜细流。
“这不是田兄身份敏感,不方便让丫鬟知晓嘛。”裴少卿有理有据。
长公主鬼使神差,“那好吧。”
话出口就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
裴少卿笑了。
来到房间,裴少卿推开门,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跟进去后將门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里屋。
“裴兄——娘子你——”田文静起身打招呼,才看见长公主,红著脸磕磕绊绊道:“娘子你怎么也进来了。”
“是裴郎说—”长公主望了裴少卿一眼细若蚊声的解释了一番缘由。
田文静听完心跳加速,口乾舌燥的瞪了裴少卿一眼,然后没有反对。
“田兄把这个穿上吧。”
裴少卿丟给他一双黑色冰蚕丝。
“这是女子穿的。”田文静接住后跟被电了一下猛地丟到床上拒绝道。
裴少卿一把將他拉入怀中摸著她的脸说道:“田兄当自己是男子?我可未曾听说过有男子怀孕產子啊!“
田文静狠狠剜了他一眼。
然后不情不愿的去屏风后面换。
“反正都要脱,除了丝袜其他的就別穿了吧。”裴少卿提醒了一句。
好一会儿田文静才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面出来,双手抱胸,低著头小步挪移,因为良心太大了,用手根本遮不住,如此半遮半掩的更加诱人。
她的身材本来就好,练武的原因腿部线条极其优美,加上丝袜的修饰后更上一层楼,让裴少卿呼吸一窒。
“田兄,为兄真是爱煞你也。”
一个时辰后,三人大汗淋漓。
裴少卿和田文静且不提。
长公主纯是推屁股累的。
手和腿都软了。
“祝田兄早生贵子,走了。”裴少卿穿戴整齐后,就气定神閒的走人。
一丝不掛田文静將衣衫整齐的公主拉到怀里面抱著,“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身为妻子,帮田家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妾身的职责。”长公主展顏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田文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是帮我传宗接代的方法真是闻所未闻。
另一边,裴少卿从田家离开后回到家,而那些来向他请安的官员竟一个都没走,他接见了他们以安人心。
送走这些官员后沈浪又来了。
“大人,祝宏不对劲儿啊。“
见面第一句话他就如此说道。
“怎么不对劲?”裴少卿边抬示意他坐下说,边坐下去问道。
沈浪坐下后说道:“不在他身上留伤的手段都用了,甚至说只要他认罪就免他一死这小子都不肯承认。”
裴少卿脸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祝宏不认罪是正常的。
因为他本就不是玄教逆贼,这是裴少卿通过设计要栽赃给他的罪名。
他没干过的事自然不该认罪。
可他不认罪又很不正常。
因为一个吃喝嫖赌、养尊处优多年细皮嫩肉的紈絝子弟怎么可能扛得住靖安卫的大刑而不被屈打成招呢?
哪怕是不见外伤的刑罚。
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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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祝宏这人不常见,玄衣卫(求月票)
第313章 祝宏这人不常见,玄衣卫(求月票)
因祝宏骨头太硬。
裴少卿越想越觉得他有大秘密。
根据前期调查,祝宏此人在外面挥金如土,虽然亲爹官位在京城並不算高,可因为他捨得散財、又是个热心肠,所以在紈絝子弟中颇有名声。
现在想想,他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人哪来那么多钱挥霍?就算他亲妈再宠他也给他爆不了那么多金幣吧?
所以他肯定是另有收入来源!
“莫非这傢伙还真是玄教逆贼?”
裴少卿忍不住猜测道。
“卑职也怀疑。”沈浪附和道。
“这样。”裴少卿想到个主意,对沈浪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交代几句。
沈浪眼睛一亮,“大人高啊。”
“去吧。”裴少卿微微一笑。
打发走沈浪,他回了內宅。
直奔柳玉衡的住处。
进门便看见柳玉衡正在奶孩子。
白的一片晃得他头晕目眩。
“呀!裴郎。”柳玉衡下意识起身相迎,胸前一阵跌宕起伏,她连忙红著脸惊慌失措的將肚兜扯下去罩住。
正吃得香却被强行中断进食的翊安哇哇大哭,小胳膊小腿不断蹬弹。
裴少卿笑著说道:“看看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柳姨你继续餵吧。”
柳玉衡无奈,只能当著裴少卿面强忍著羞涩重新撩开衣襟掀起肚兜。
满盈盈的粮仓duang的弹出。
翊安的哭声隨之戛然而止。
埋头咕嚕咕嚕的乾饭。
裴少卿扶著柳玉衡坐下把玩著她空閒的粮仓,“孩子晚上不闹腾吧?”
“嗯,翊安很懂事,只有饿了才会哭,何况还有兰儿搭把手。”身体上的异样让柳玉衡羞得面红耳赤,但是提到孩子又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裴少卿弹了弹儿子的脸蛋,笑呵呵的说道:“看看,吃得真香,把我都看饿了,想陪孩子一起吃顿饭。“
柳玉衡闻言幽幽的翻了个白眼。
满足了孩他爹的口腹之慾。
裴少卿陪柳玉衡带了半天孩子。
夜幕降临,北镇抚司詔狱。
一间牢房內,祝宏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整个人看著无比憔悴。
有气无力的蜷缩在墙角,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
又没有自杀的勇气。
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餵。”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祝宏回过神来抬头看去,一名狱卒站在门口说道:“你爹给你的信。”
祝宏闻言连忙起身扑到门口。
“信在——”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被狱卒死死掐住了脖子。
“嗬嗬—”祝宏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他不断的挣扎拍打牢门,强烈的室息感让他陷入了极致的恐惧中。
狱卒死死掐著他的脖子,呼吸急促的低声说道:“別怪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拿钱办事,你知道正主是谁,到了阎王殿找阎王申冤吧。”
“你在干什么!”一声暴呵响起。
沈浪带人匆匆赶来。
狱卒慌乱的回头看了眼,下意识鬆开祝宏,“,听我解释——”
“咳咳咳.”祝宏身体脱力的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剧烈咳嗽,等缓过来后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气。
“拿下!”沈浪冷著脸一声令下。
身后两名靖安卫扑上去將狱卒擒拿到沈浪面前,狱卒没敢反抗,只苦苦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带下去好好拷打。”沈浪说道。
“是!”
“大人我错了!大人饶命啊!”
狱卒在哭嚎声中被强行拖走。
沈浪来到祝宏的牢房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算你运气好,侯爷要亲自提审你,否则你就死定了,玄教逆贼都要灭你的,你还不肯招吗?”
“不—不是玄教逆贼。”缓过来的祝宏声音乾涩的说道,眼中充斥著浓郁的恐惧和愤怒以及怨恨,咬切齿的重复了句:“不是玄教逆贼。”
沈浪眸光一闪,冷哼道:“不是玄教逆贼?你还要为他们辩解?人家可想要你的命,你倒是真够忠诚。“
“我说了不是玄教逆贼啊!”祝宏瞪著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句,站了起来抓著牢门说道:“我要见裴少卿!”
“打开牢门。”沈浪吩咐道。
片刻后沈浪带著祝宏来到裴少卿跟前,“侯爷,犯人祝宏带到,但刚刚出了点意外,有人收买了狱卒想要灭祝宏的口,幸好卑职及时赶到。”
“哦?”裴少卿眉头挑,目光落在祝宏身上,“这么说你倒是命大。”
祝宏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玄教逆贼都要灭你口了,不至於还护著他们吧?”裴少卿又说道。
沈浪抢在祝宏前面开口,“他言辞凿凿称想杀他的不是玄教逆贼。”
裴少卿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够了,別演戏了。”祝宏露出个嘲讽的表情看著裴少卿说道:“我是不是玄教逆贼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本来挺清楚,但抓了你就后不清楚了。”裴少卿一脸坦荡的说道。
祝宏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什么意思?不要故弄玄虚。”
裴少卿吐出口气说道:“本来想给你扣个玄教逆贼的帽子,以为细皮嫩肉的你自己会扛不住被屈打成招。
嘿,没想到你骨头那么硬,一个养尊处优的紈絝那么扛收拾,这本身就不正常,还有你挥金如土的钱是哪儿来的?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答案。
我瞎猫撞到死耗子,你真是玄教逆贼,否则怎么还会有灭你?”
祝宏听完后一时无语,眼神有些复杂,最后无奈又无语的笑了起来。
“我也想过我会栽,但没想到栽得那么憋屈和荒唐。”他嘆了口气摇摇头,直视著裴少卿说道:“我不是玄教逆贼,但我干的事也够你立个大功了,我什么都可以交代,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留我家人一条命。“
“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裴少卿坐正身体,招招手,“来人给祝公子搬把椅子,让他坐著慢慢说。”
“是。”立刻有人搬来一把木椅。
祝宏坐下后提醒道:“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死也不会说。”
“答应,我答应。”裴少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下,“实话告诉你,陛下金口玉,你犯的事不会牵连到家人,仅限於你承担。”
祝宏抿著嘴点点头。
“请说吧。”裴少卿抬手示意。
祝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要灭我口的是魏国的密探,我销的钱大部分全都是魏国密探给的,我的任务就是钱笼络官宦子弟將各种我大周朝堂上的消息传给魏国的探子。”
“原来你是个被魏国密探收买的奸细!”沈浪震惊之下脱口而出道。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裴少卿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
意外收穫,意外收穫。
接著又好奇的道:“他们对你进过培训?所以你才能扛住刑罚?”
“没有。”祝宏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年我给魏国传递了不少情报,我本来以为他们知道我被你栽赃陷害入狱后,会想办法救我。
所以才想咬牙撑一撑,否则真扛不住认罪,那不是害了家人吗?毕竟勾结玄教逆贼可是诛满门的死罪。“
“结果没想到魏谍怕你为活命供出他们,选择杀你灭口。”裴少卿露出个嘲讽的笑容,继续说道:“从头开始讲吧,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祝宏这人真是不常见。
罕见,很罕见啊!
“我家虽然不缺钱,但是我父亲对我管教一直很严格,而我母亲给那点钱也不够我在外面天酒地——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赌场认识了一个叫老魏的朋友,他对我很慷慨,给我借了不少银子,带我吃喝玩乐嫖赌,我一直把他当好大哥。
后来他让我帮忙从紈絝圈子里打探些朝堂上的消息,说是想找找有没有发財的门路,等我越陷越深时才向我坦白身份,那时我已无法回头。”
祝宏眼中带著回忆缓缓讲述。
“老魏住在哪儿?”裴少卿追问。
“西城柏树巷的魏家酒楼就是他的產业。”祝宏答道,隨即又补充了一句,“这傢伙很狡猾,知道我被抓后应该就已经第一时间躲了起来。”“
裴少卿对沈浪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派人去魏家酒肆看看。
毕竟老魏根本就没派人来灭祝宏的口,那狱卒是沈浪安排的,所以裴少卿想试试运气,万一老魏还在呢?
沈浪会意后点点头立刻去安排。
“等等。”裴少卿又叫住了他。
沈浪停下脚步目露疑色。
裴少卿改变主意:“不用去了。”
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他是老魏的话,在祝宏被抓后极可能第一时间躲起来,但由於摸不准具体情况,所以不会逃离京城。
而是会暗中观察著魏家酒楼会不会遭到官府搜查,以此判断祝宏是否出卖了自己、和是否需要撤离京城。
所以如果靖安卫贸然前去搜查。
那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老魏意识到自己彻底暴露,然后逃之夭夭。
“你就见过他一个魏谍?”裴少卿敲了敲桌子让有些走神的祝宏回神。
祝宏点了点头,“嗯,我一直是跟他联繫,他隶属於魏国玄衣卫。”
玄衣卫是个跟靖安卫高度类似的组织,负责刺探军情、缉拿要犯等。
“你可真是会给我添麻烦。”裴少卿沉默良久,有些头疼的嘆了口气。
祝宏半是不解半是嘲弄,“我给你送功劳,怎么还给你添麻烦了?”
裴少卿不语,他已经对景泰帝说过祝宏是玄教逆贼,云霄都是被他构陷害死的,结果现在祝宏自爆是被魏国密探收买的奸细,让他怎么上报?
罢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你既是玄教逆贼,同时又是魏国的奸细。”裴少卿看著祝宏说道。
祝宏听得脸懵逼,“啊?”
隨后就气笑了,“裴少卿你他妈真是贪得无厌,老子都已经承认自己是异国奸细了,还非得给我扣个玄教逆贼的罪名,至於吗?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裴少卿点点头,风轻云淡的说道:“反正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多背个罪名咋了?要是不答应,就別怪我对你家人不客气。
?√
,“你他妈刚刚答应过我放过我家里人!”祝宏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下一秒又被两名靖安卫摁回去。
头红著眼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裴少卿笑眯眯的说道:“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不给你家找麻烦。”
“混蛋!”祝宏咬牙切齿,目呲欲裂的盯著裴少卿,“好,我答应你。”
“来人,给他录口供,另外让他口述老魏的模样,画一张像出来。”
“是!”
裴少卿起身撑了个懒腰。
回到家后他拿著老魏的画像给狸將军看,让它带猫到魏家酒楼搜查。
狸將军回来后稟报称酒楼的伙计都在,但翻来覆去也没有看见老魏。
裴少卿交代狸將军发动京城的猫猫卫,即日起全城搜捕老魏的身影。
次日一早裴少卿便进了宫。”陛下,臣有要事稟报。”
“何事起来再说。”景泰帝说道。
“谢陛下。”裴少卿起身,低著头说道:“祝宏招供了,他不仅是玄教逆贼还是魏国玄衣卫收买的奸细。”
“什么?”景泰帝脸色一变。
裴少卿立刻拿出祝宏的供词。
“这是祝宏所言,请陛下过目。”
刘海上前接过后交给景泰帝。
景泰帝看完勃然大怒,重重的將供词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这该死的混帐,朕何曾有愧於祝家?大周又何曾对不起祝家?他安敢如此!”
祝宏单纯是玄教逆贼或者是魏国奸细,他都还能接受,同时加入两个敌对组织,这他妈是多恨他燕家啊。
“陛下对祝家恩重如山!”裴少卿立刻说道:“但世间有的人就是祝宏这般狼心狗肺,请陛下息怒,若是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那太不值得。“
“刻將他给朕凌迟处死!凌迟处死!”景泰帝咬切齿的怒吼道。
“是。”裴少卿应下,又翼翼问了句,“祝家该如何处理?”
“刘海,祝文正教子无方,將其罢官赶回老家反省,他另外两个儿子终身禁止入仕。”景泰帝冷声说道。
昨天他答应了祝文正不会因为祝宏牵连祝家,但没想到祝宏所犯罪行如此恶劣,他很难不迁怒於祝文正。
当然,仅仅是罢官赶出京城,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毕竟以祝宏的所作所为,將祝家满门尽诛也不为过。
刘海连忙应道:“是,陛下。”
“祝宏的上线抓到了吗?”景泰帝连续深呼吸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怒火。
裴少卿恭恭敬敬答道:“其上线在得知他被抓后就已经躲起来,我已经命人根据祝宏描述画像,只要此人还在京城,臣就定然会抓住他的。“
“嗯,一定要抓住他,最好能顺藤摸瓜將魏国在京城的探子全部都一网打尽。”景泰帝语气平静的说道。
对京城有魏国密探这件事本身他倒没那么愤怒,这种情况很正常,魏国京城照样也有靖安卫安插的探子。
裴少卿躬身拜,“臣遵旨。”
“南镇里玄教逆贼安插的奸细可曾被祝宏供出?”景泰帝又问了句。
裴少卿跪了下去,“陛下,都怪臣办事不力,祝宏对此寧死不说。”
“唉,罢了,怪不得你,他连这等重罪都认,却也不肯供出南镇的玄教奸细,那谁去也审不出来。”景泰帝摇摇头,沉吟片刻说道:“他的罪行只公布勾结玄教逆贼这条即可。”
“陛下真是英明。”裴少卿恭维一句后说道:“如此一来就能麻痹暗中躲藏的魏国密探,让他们误以为祝宏没供出他们,重新恢復间谍活动。”
他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景泰帝不提出来的话,就会向对方如此建议。
“去吧。”景泰帝挥了挥。
“是,微臣告退。”
祝文正接到圣旨的时候脑瓜子嗡嗡作响,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回过神。
他最担心的事终於成为了事实。
他儿子真的是个反贼。
“祝学士接旨吧。”太监催促道。
祝文正这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颤声说道:“臣接旨,叩谢吾皇。”
虽然皇帝出尔反尔罢了他的官。
还禁止他另外两个儿子入仕。
但他依旧对皇帝感激不尽。
“宏儿!我的儿啊!”祝夫人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身扑过去抓住祝文正的衣袖,“都怪你!好好的得罪平阳侯做什么?我让你去赔罪你也假清高不去,否则何至於害死宏儿啊!”
“啪!”祝文正反手一耳光抽在祝夫人脸上,咬著牙说道:“害死他的是我吗?是他自己!他要是没干大逆不道的事,裴少卿又能拿他如何?”
“呜呜呜,我不管,凌迟啊!宏儿死的好惨啊!夫君,要不你去求求陛下开恩吧。”祝夫人痛哭流涕道。
祝文正深吸一口气,强忍著悲痛艰难吐词,“陛下他已经开恩了,否则我们全家都得给那个混帐陪葬。“
昨天一个三品侍郎当街被杀,一个伯爵当街自尽,今天一个五品翰林院学士被罢官、
儿子被凌迟处死。
裴少卿凌厉很辣的手段让官员士绅们忌惮不已,京城上层圈子开始流传这么一句话:
裴少卿猛如虎、恶如狼、狡如狐,不可欺之、不可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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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老魏,去魏国见柳东君的机会(求月票)
第314章 老魏,去魏国见柳东君的机会(求月票)
天京城北城一套小院的地窖內。
昏黄的烛火为地窖提供照明。
大概一间臥室的大小,里面有床有桌椅板凳,足以供一人日常起居。
祝宏口中的老魏就躲在此处。
他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匀称,国字脸,皮肤略黄,左眉心有颗黑痣。
此刻他对面一名五十多岁的白髮老者正给他讲述外面的情况,“靖安卫查实了祝宏勾结玄教逆贼,景泰帝暴怒,下旨將其凌迟处死,酒楼那边我一直盯著,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难道我看走眼了,这小子真是玄教逆贼?”老魏皱著眉头自语道。
以自己的观察来看,不应该呀。
老头摇了摇头,“真是的话他也装得太好了,把您都瞒过了,依我看就是裴少卿栽赃陷害、屈打成招。”
老魏沉吟不语,神色变幻不定。
祝宏被抓后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总之现在看来,祝宏应该是没有供出屯长您的。”老头沉声说道。
魏国的军制与周国不同。
五人一伍、十人为一队、五十人为屯、一百人为曲、五百人为部、再往上就是由多个部组成的营或者军。
玄衣卫的编制就是一个军。
老魏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祝宏没有供出他,是害怕充当魏国奸细的罪名更大,更让景泰帝不能容忍吗?
那也说得通。
又或者单纯就是祝宏够仗义。
所以才不出卖他?
毕竞为了拉祝宏下水,他对祝宏確实很好,说当亲兄弟对也不为过。
祝宏年少,意气用事也有可能。
想到这点,他心里倒有些悵然。
沉默片刻后说道:“万全之计再观察些时日,我暂时就躲在此地,交代其他弟兄这段时间都先低调些。“
“是。”老头应道,隨即又提醒了一句,“再有三日,国中前来商议十七殿下出嫁周国的使团就要到了。“
魏帝嫁,景泰帝娶儿媳妇。
这是两国皇室平等的联姻。
不是跟北蛮一样用乌兰和亲。
所以不可能那么草率。
要走盛大的流程,而由魏国使团主动代表魏国皇帝来周国传达想要嫁女入周的意愿,算给足了周国面子。
谈妥后周国这边要派人送聘礼到魏国下聘,然后跟魏国那边的送亲队伍一同把十七公主跟嫁妆护送回国。
“那就最后再观察三天,若三天后酒楼那边还没动静,就说明祝宏真没出卖我。”老魏语气沉稳的说道。
“是。”老头应道,又忍不住发起牢骚,“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把十七殿下嫁给个乳臭未乾的小儿,新娘新娘,真就嫁过去当娘带孩子是吧。
三岁小儿成婚,从古至是今闻所未闻,我大周顏面何存?想必现在国內已民怨沸腾,对此破口大骂了。“
哪怕是平等的嫁女,但在很多魏国臣民眼中看来也是一件丟脸的事。
毕竟是魏国先提出的这桩婚事。
而且还是嫁给一个黄口小儿。
“行了,陛下高瞻远瞩,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不是尔等鼠目寸光之辈能议论的。”老魏皱著眉头呵斥道。
老头低头:“是,卑职知罪。”
翌日,细雨绵绵。
街上百姓撑伞而行,偶有三五人以袖或它物遮盖匆匆穿梭在闹市中。
平西侯府园,裴少卿立在观荷亭的朱红柱旁,目光则落在池塘里。
雨丝坠进澄澈的水面,绽开细碎的涟漪,一圈叠著一圈,似將映在水中的流云与亭影揉成了朦朧的软玉。
池塘中的荷叶被雨珠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泛著油亮的碧色,叶子边缘垂著的水珠偶尔滚落滴在池中消散。
乾燥的北方能看见江南烟雨般的景象,也只有在大户人家的园子里。
裴少卿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姜啸云淡笑著说道:“我向来是不爱雨天的,今日倒也觉得这般景配上亭中清茶,艷阳天都要更有滋味。”
他本来正在北镇抚司衙门上班。
姜啸云派人邀请他到府上做客。
只能翘班。
“那是裴兄日理万机,所以时常静不下心来赏雨,这风晴雨雪各有各的美。”坐著的姜啸云嘴角含笑,一边不慌不忙的给裴少卿斟著茶说道。
裴少卿走过去坐下,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咂了一下嘴后放下杯子,“姜兄邀我过府,不至於只为赏雨吧?毕竟这种事找个美娇娘一起可比跟我这糙汉子更有意境。”
“哈哈哈哈,裴兄这可就妄自菲薄了啊。”姜啸云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美娇娘又哪比得上裴兄?”
裴少卿:“——
.,””
谁说世界上没有概率为0的事?
隨便找个男人他都有概率为0。
“咳咳。”姜啸云看裴少卿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说正事,“是家姐从宫里传信让我代她见见你。,2
“娘娘有何吩咐?”裴少卿问道。
他跟宛贵妃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见过了,因对方的身份少有机会能私下见他面授机宜,只能通过姜家传话。
“吩咐谈不上。”姜啸云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想问问你对小九这桩婚事有何看法,魏国的使团快到了。”
“魏帝用心险恶啊,无论陛下答应与否,都能进一步挑拨陛下跟平西侯之间的关係。”裴少卿思索了下宛贵妃问这个的原因,直言不讳的道。
姜啸云嘆了口气,“这点家姐也知道,奈何其困居深宫,父兄远在千里之外,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她深知裴兄才智,才想问问你的看法。”
“但也未尝全是坏事。”裴少卿又话锋一转,沉声说道:“陛下与平西侯间本就相互猜疑,联姻一成,陛下对平西侯更防备的同时也会更忌惮。
今后绝不敢轻动姜家,毕竟真逼急了的话,那九皇子的外公和岳丈联手帮他夺位可是情理之中的事——”
“裴兄慎言!慎言!”姜啸云脸色一变,连连抬手示意別说了,等裴少卿住口才苦笑道:“须知隔墙有耳。”
他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姐姐信里的意思很明白。
就是怕裴少卿三心二意不安分。
所以用这件事敲打他,让他知道联姻一成,虽然九皇子被景泰帝正式定为储君的机会再无,但却有了直接掀桌子的能力,你老实效忠我姜家。
没想到裴少卿毫不避讳说出来。
这种话心里知道就够了。
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这要是被人听去还得了?
不过现在看来姐姐是白担心了。
就凭裴少卿敢大大咧咧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便证明他没有二心。
“姜兄忒胆小,墙都没有,哪来的耳?”裴少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姜啸云唯有苦笑以对,你以为谁都敢跟你一样无法无天、口无遮拦。
“二哥,裴大哥。”
突然一道空灵清脆的声音响起。
裴少卿循声望去,姜月嬋步伐轻快的沿著连廊走来,盘起的髮鬢上各种釵簪叮噹响,淡紫色的交领襦裙紧裹著娇躯,但却遮不住婀娜的曲线。
“你怎么来了?”姜啸云问道。
姜月嬋笑盈盈的说道:“这不是人家一个人閒得无聊,听丫鬟说裴大哥来了,也想听听你们聊什么嘛。”
说话的同时她挨著裴少卿坐下。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往下坐的动作很慢,双手理了理裙摆,然后微微弯腰撅起屁股,等饱满的臀瓣將裙子绷成一个圆润的弧后才落在椅子上。
裴少卿尽收眼底暗道声小扫货。
感受到裴少卿的目光。
姜月嬋脸蛋微红,仍正襟危坐。
“能聊什么,就是聊瞎聊。”姜啸云不想將“正事”告诉妹妹,敷衍道。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但是桌下却不平静。
裴少卿的手已放在姜月嬋腿上。
轻轻磨蹭,隔著裙摆和褻裤感受不到大腿的滑嫩,但也別有番滋味。
姜月嬋浑身绷紧,因为这桌子可是没桌布的,姜啸云低头就能看见。
这种走钢丝的感觉太刺激了。
直到姜啸云因为管家来报要去处理点急事而先一步离开,裴少卿起身相送后,姜月嬋才长长的鬆了口气。
享受归享受,但也害怕被发现。
“你胆子真大,要被二哥看到的话我怎么活?”姜月嬋目送著姜啸云远去后,扭头狠狠剜了裴少卿一眼。
裴少卿嬉笑著把將她抱在了怀耳鬢廝磨,“他还能杀了你不成?”
许久未曾品尝过姜月嬋,他对其娇小玲瓏的身姿倒也想念得紧,她就是那种传说中拥有少女味道的少妇。
“別!”姜月嬋跟被电了一样强挣扎脱身,面红耳赤的说道:“裴郎不要胡来,这亭子视野开阔,周围连个遮挡的都没有,会被下人看见。”
“那你让人拿张桌布来。”裴少卿嘖了一声,目光落在面前宽大的圆桌上,笑著说道。
姜月嬋顿时秒懂,面红耳赤的扭捏著说道:“裴郎,这——这——”
“你就不想我吗?”裴少卿问道。
姜月嬋咬了咬嘴唇,望著裴少卿的一双眼眸里雾气朦朧快溢出来了。
又哪能不想呢?
她不知多少个夜里想。
最终嗯了一声低著头转身去办。
很快就拿著一张桌布回来,红著脸铺在桌子上將桌子给遮了个严实。
像是在铺床一样。
“裴郎,好——好了。”她低著头绞著手指说道,每个字都带著颤音。
裴少卿轻轻拍了拍她。
她纠结片刻,看四下无人,当即一咬牙低著头迅速趴进了桌子下面。
裴少卿嘴角一勾,重新落座。
伸手进去拍了拍姜月嬋的脸蛋。
这世上的有些人虽然文化不高。
但是一开口就让人很舒服。
毫无疑问姜月嬋就是这样的人。
但很快裴少卿就不只满足於此。
让桌下的姜月嬋换了一个方向。
雨下得更大了,越发急促。
打在荷叶上啪啪作响。
“处理些生意上的俗事,让裴兄久等了。”姜啸云快步走来,先是表达歉意,又问道:“月嬋那丫头呢?”
姜月嬋在听见自家二哥声音那一刻就是浑身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这一紧。
让裴少卿险些倒吸口凉气。
“她个女儿家与我一男子独处不太合適,所以先回房了。”裴少卿一手暗暗握紧桌子边缘避免桌子產生晃动让姜啸云起疑,面不改色的说道。
姜啸云对裴少卿没起身迎接自己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坐下不悦的说道:“裴兄又不是外人,月嬋把你一人丟在此地,著实不该。”
“姜兄都说了不是外人,我又怎会芥蒂这些呢?”裴少卿莞尔一笑。
接下来两人谈天说地,聊到畅快时姜啸云起身手舞足蹈,裴少卿则化身安静美男子坐在原地淡笑著旁观。
直到风停雨歇。
“天色也不早了,姜兄,这一日在下真很是过癮啊,多谢款待,就先行告辞啦。”裴少卿起身拱手说道。
姜啸云刻挽留道:“裴兄,何不留在府中用饭,正好醉休。”
“不了不了,还有事要办,我们下次再聚吧。”裴少卿摇摇头婉拒。
姜啸云只能遗憾的嘆了口气,抬手说道:“既然如此,我送送裴兄。”
“有劳姜兄了,请。”
“裴兄先请。”
两人离去后不久,髮鬢散乱的姜月嬋才狼狈的从桌下爬出来。
刚刚可真是——太荒唐了。
姜月嬋又羞又怕又有些回味。
“呀,姐怎趴在地上。”名来收拾残局的丫鬟看见这幕惊呼道。
姜月嬋惊慌失措的想起身,结果才刚站起来又因为腿软重新摔下去。
丫鬟连忙去搀扶,“小姐当心。”
“唉,才不摔了一跤,腿疼得厉害,你扶我回房去吧。”姜月嬋顺势靠在她身上,蹙著秀眉说道。
“是,小姐您慢些抬脚。“
另一边裴少卿回家后听说件事。
老王升官了。
调任礼部仪制司任员外郎。
从五品。
裴少卿觉得有些奇怪,老王刚担任刑部主事不久,都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来,怎突然调到礼部,还升官了?
他决定直接去问老王。
顺便祝贺。
吃完晚饭后就登门拜访。
“裴兄你怎这个点来了?”
老王在前厅接待裴少卿。
“听说王兄高升,所以乞不停蹄前来祝贺轰,孔喜孔喜,王兄当真是官运亩通轰。”裴少卿面带笑容沃。
老王谦虚道:“差裴兄远矣。”
“王兄在刑部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去了礼部?”裴少卿开门见山。
老王一脸懵逼,“我——”
“別想蒙我。”他屁股一撅,裴少卿就知沃想拉什么屎,直接万断他哼哼两声说沃:“敢说你不知沃?突然调职还升了官,是你玄教在朝中的高层运作的吧,如此毫然是有所仞。”
“裴兄既然知し,又为什么非得寻根问底,这不是难为我吗?”老王吐出口气,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沃。
裴少卿笑著说沃:“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思来想去最近跟礼部唯一有关的大事应当就是两国联姻,你玄教想干什么?破坏这桩婚事不成?”
老王默默喝茶,选择了闭嘴。
“看来不是破坏婚事.”裴少卿观察著他的神態反应,还要接著猜。
“够了。”老王放下茶杯,嘆了口气说沃:“等魏国使团提出联姻,陛下会差人到周国下聘,这件事主要礼部负责,我要去一趟魏国,至於是去干什么,这就绝不可能告诉你了。”
“皇帝的儿贩成婚还要下聘?”裴少卿对大周的各种礼制並不太了解。
老王白了他一共,“嫁过来的也是皇帝的女毯,人家是嫁女,又不是和亲,当然要走明媒正娶的流程。”
“那我也去。”裴少卿厂刻说沃。
老王顿时瞪眼,“你去干什么?”
自己去魏国可是有正事的。
“你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裴少卿笑了笑,端起茶杯慢条斯理说沃:“总有人负责去送聘和接亲吧,老王你向陛下上书,请仞让我负责这件事,咱两再合作一把。”
问他去魏国干什么?
当然是想见见教开徒柳东君。
他然官职不算高,但可是堂堂正正的侯爵,贵不可言,这样的身份去魏国负责送聘和接亲,够资格了。
老王沉吟不语,没有给答覆。
“我不知沃你要干什么,但说不毫到时候我还能帮到你呢?仂况就算你不推荐我,我也可以主动请缨接下这件事。”裴少卿风轻云淡的提醒。
让老王帮忙推荐,仅仅是因为別人提出来比自己提出来更合適而已。
老王闻言顿时打了所有心思。
“罢了罢了,我们一同去吧。”
转共仏便又是两天匆匆过去。
魏国前来的使团进京了。
第315章 吴王其人,草率的义结金兰(求月票)
第315章 吴王其人,草率的义结金兰(求月票)
天京城,城门外尘土飞扬。
遥遥望去魏国使团旌旗如林,朱漆軺车首尾相接,马蹄震得地面微微发颤,一路浩浩荡荡行至京师外郭。
而城门下同样旌旗肃立。
景泰帝为表对魏国使团的重视与自身体面,特命齐王亲率仪仗相迎。
丰神俊朗的齐王身著亲王冕服立於正中,身后是礼部主客司官员手持符节,鸿臚寺卿率司仪、鸣赞等官整肃而立,一眾官员衣袂飘飘,静候使团到来,场面庄严肃穆,尽显威仪。
车马渐近,隨即止步,魏国此次率领使团出使的正使掀开帘子下车。
此人就二十四五的模样,这个年纪担如此重任,可知其定身份尊贵。
“哈哈,想来一定是齐王殿下当面吧,在下奉父皇之命出使贵国,有劳远迎。”魏国正使面带笑容大步流星上前说道,性格显然是有些跳脱。
他身后一名老头有些无奈的快步跟上,向齐王行礼,“此乃我皇第六子受封吴王,吴王殿下一向洒脱不拘小节,若有失礼之处望殿下海涵。“
“行了,你这老头速速退下,我是正使还是你是?”吴王不悦的挥了挥手,大大咧咧说道:“本王肚子有些饿了,齐王可有提前备好餐食?”
齐王微微皱眉,对此人的轻佻感到不喜,一板一眼的行礼,“贵使远道而来,千里迢迢一路幸苦,会同馆已经备下了酒宴接风洗尘,请贵使稍作休息,明日一早父皇就会接见。”
“好说,好说,对了,还要请教齐王,这天京城中可有什么寻乐子的好去处?”吴王嘴角含笑坦然问道。
他身后的魏国诸臣纷纷低下头。
真是太下头了!
哪有一来就问这个的。
齐王也愣了一下,然后面色肃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吴王殿下这可就难住孤了啊,因为孤向来不去那些烟之地,所以实在是难以回答你。
魏国吴王为正使的情报早就被靖安卫传了回来,所以齐王提前对这位吴王有少许了解,知道其向来轻浮。
但身担出使重任,在眾目睽睽下问出这种问题,还是让他觉得难绷。
这不是轻浮,是不要脸!
是荒唐!
出使在外就代表著国家的脸面。
不想吴王竟还敢这么我行我素。
但齐王可不敢因此小覷对方。
根据靖安卫收集的情报,吴王虽非太子,但是极受圣宠,且与太子关係极好,这也是其敢“轻浮”的原因。
“罢了罢了,等吃饱喝足我自己瞎逛逛吧。“吴王嘖了一声摇摇头。
齐王抬手示意,“吴王请。”
“客隨主便,齐王先请。”
隨著魏国使团抵达天京,躲了几天的玄衣卫屯长老魏也走出了地窖。
一是因为作为据点的魏家酒楼一直无事发生,让老魏彻底放心,认定了祝宏入狱之后当真没有出卖自己。
二是因为吴王召见。
吴王在凝香院待了一整天,直至傍晚才醉醺醺的出来,带著护卫在街上閒逛,很巧合的逛到了魏家酒楼。
“方才活络了下筋骨,肚子饿得厉害,走走走,进去吃点,让我这魏国皇子尝尝这魏家酒楼是何滋味。“
吴王大笑两声往酒楼內走去。
“几位客官请隨便坐,看看想吃点什么。”小二热情的迎上来招呼。
吴王环视一周,嫌弃的看了看大厅里的客人,豪气干云的说道:“速速安排个包间,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全都端上来,爷我有的是银子。”
话音落下冲护卫使了个眼色。
“我们爷赏你的。”
护卫掏出一个银锭丟给小二。
“谢谢爷!谢谢爷赏!”小二眼睛都瞪圆了,慌忙接住银子,大喜过望的连连道谢同时满脸激动的將银子揣进怀里,“爷您楼上请,楼上请。“
吴王微微頷首迈步向楼梯走去。
来到三楼一个包间,小二殷勤的推开门,“爷您稍坐片刻,喝点茶水暖暖胃,小的现在就去厨房传话。“
“速去。”吴王一挥手走进包间。
小二走后两个护卫关上门,一左一右站在包间外面。
很快外出探亲离开几天的酒楼老板老魏走进酒楼,听小二说来了一位贵客后,当即亲自给其送糕点上去。
这是应有之理,无人会生疑。
进了包间后,老魏立刻收敛脸上的笑容,单膝跪地道:“玄衣卫屯长魏忠良参见吴王殿下,殿下千岁。“
“起来吧。”吴王淡淡的说道。
“谢殿下。”老魏起身后先弯著腰將糕点呈过去放在桌子上,接著又后退了几步垂首低头,等著听候吩咐。
吴王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看直接丟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给本王讲讲这天京城最近的人和事。“
“是——”老魏缓缓道来。
主要挑大事讲。
吴王听完后眉头一挑,“怎么这些事听著都跟裴少卿脱不了於系?”
“殿下英明,自裴少卿回京后就不断兴风作浪,此人属实是个走哪哪倒霉的扫把星。”老魏发自內心道。
吴王露出个饶有兴致的表情,笑著说道:“本王还真想会会此人,哪怕远在大魏,对他也是如雷贯耳。“
“其区区薄名能被殿下所知,亦是他的荣幸。”老魏小心翼翼恭维。
吴王哈哈大笑,“你这马屁拍得有些生硬,他那都叫薄名,那本王这点名声岂不是堪为籍籍无名之辈?”
“卑职该死。“老魏立刻跪下,神色惊恐,后背上都渗出了一层虚汗。
吴王摆摆,“了,老老实实办好分內之事即可,少溜须拍马。”
“是,卑职谨记殿下教诲,终生绝不敢忘。”老魏咽了口唾沫答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平阳侯府中裴少卿正左拥右抱在园里乘凉,只不过抱的是两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
俩孩子就像知道他是亲爹,在他怀里不哭不闹,只是睁著圆溜溜的黑眼睛打量著他,时不时发出咿呀声。
“不愧是我的种,真通人性。“
裴少卿亲了俩崽子一口夸奖道。
“什么叫通人性啊?那是夸人的话吗?”谢清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裴少卿嬉皮笑脸道:“你不总说我是狗吗?狗日的生出来的—”
“住口。”谢清梧没好气的呵斥。
柳玉衡俏脸微红的白了他一眼。
“主公!主公!”
狸將军的声音飘了过来,隨后郑綾儿抱著它出现在裴少卿的视线中。
“主公,臣有要事稟报哇!”狸將军一跃而下,跑到裴少卿面前人立而起说道:“那个老魏出现了,正在魏家酒楼三楼包间里密会魏国吴王。”
“继续盯住他。”裴少卿吩咐道。
这件事景泰帝已经知道了,加上现在吴王又正在京城,对於老魏该怎么处置已经不是他能够擅自决定的。
要等明天上报给景泰帝定夺。
狸將军大声应道:“臣遵旨。”
“妾身听说这吴王白日在眾目睽暌下问齐王城中可有妓否?”目送著狸將军离去后谢清梧八卦的问了句。
柳玉衡等人也为之侧目。
裴少卿摇摇头说道:“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没有那么直白,他只是打听城里有什么寻乐子的好去处。“
“那也相差无几,魏帝怎么派那么个不著调的废物来出使,把魏国脸都丟光了。”赵芷兰皱著秀眉吐槽。
裴少卿轻笑一声,“不著调归不著调,但可不等於废物,他要真是个废物,那派他出使的魏帝岂不更是个废物?但魏帝是废物吗?显然不是。
依我看来无非是自污自保的手段罢了,听说他极受魏帝宠爱,若再处处无可挑剔的话,太子岂能容他?”
想当皇帝,名声很重要,吴王先毁了自己的名声,才有机会发挥自己的才干,否则將会处处被太子打压。
“夫君所言极是。”谢清梧赞同。
赵芷兰恍然大悟,隨即又撇了撇嘴嘆气道:“真是麻烦,看来投胎成皇帝的儿子最好真是个废物,或者是个傻子,否则光是活起来就够累。”
眾人都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大朝。
景泰帝召见了魏国使团。
齐王送上准备的礼物,说了串漂亮话,正式代魏帝提出结亲的想法。
景泰帝答应了。
百官齐贺。
散朝后裴少卿求见景泰帝,走进御书房才发现礼部尚书崔贤贵也在。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旁若无人的跪拜。
“平阳侯免礼,因何事见朕?”
“启稟陛下,祝宏供述的魏国间谍老魏行踪已现,敢问是否要直接派人捉拿?”裴少卿毕恭毕敬的说道。
景泰帝沉吟不语,片刻之后淡淡的说道:“先监视起来,此人既然能被派到我国都为间,想必一定是对魏国忠心耿耿,又或有家人为质,哪怕抓了,一时半会儿也撬不开他的嘴。
就算是將此人杀了,魏国也会再派新的密探前来,且留著他吧,说不定將来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一个已经暴露的间谍就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留著比除掉的好处更大。
“陛下英明。”裴少卿露出恍然之色恭维了一句,隨即又说道:“若是陛下没有別的吩咐,容臣先告退。”
“且慢。”景泰帝摇摇头,看了崔贤贵一眼说道:“方才崔尚书正向朕提议由平阳侯你负责带队去魏国送聘和接亲呢,不知裴卿觉得如何啊?”
裴少卿扭头看了崔贤贵一眼。
知道肯定是老王向其提议的。
崔贤贵微微頜首说道:“平阳侯身份尊贵、名声在外,而且一向办事妥当,正是出使魏国最佳的人选。“
“为陛下分忧,臣义不容辞,定会安然將聘礼送到並把九皇妃平安接回来。”裴少卿立刻跪下大声说道。
景泰帝哈哈一笑道:“好,那此事且就先这么定下了,具体事物由礼部操持,崔尚书多跟平阳侯沟通。”
“是,陛下。”崔贤贵连忙应道。
景泰帝挥挥手,“平阳侯去吧。”
“微臣告退。”裴少卿起身走人。
离开皇宫后就回家换衣服。
因为朝服穿在身后又重又热。
管家牛伯一直在门口等著,见裴少卿的马车停稳,连忙快步上前搀扶他下车,同时说道:“老爷,魏国的吴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哦?”裴少卿眸光一闪,没想到这位吴王殿一下朝就跑来拜访自己。
他当即也顾不上去沐浴更衣了。
直奔前厅见客。
吴王听见脚步声后起身上前向裴少卿表示歉意,“小王不告而来,著实有些失礼,还望侯爷莫要计较。“
“殿下这是什么话,您千金之躯蒞临寒舍是在下的荣幸啊,可当不得如此,快请入座。”裴少卿连忙快步过去伸手搀扶住他,不让他行礼。
“既然侯爷这么说,那小王也就不假客气了。”吴王抬头一笑,隨即起身大摇大摆的回到椅子上坐下。
“侯爷的大名可是都传到我大魏了,小王对你仰慕已久,所以才主动请缨出使大周,就是想专门来见识见识侯爷这大名鼎鼎的忠肝义胆血手神探的风采。”
他这话裴少卿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愿意配合表演。
“现在殿下见到了,是不是觉得传言不实?我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裴少卿坐下莞尔一笑说道。
“確实传言不实。”吴王嘆著气摇了摇头,接著又一拍大腿陡然提高嗓门说道:“因为传言实在难以將平阳侯风采描绘万一啊,侯爷之气度世间少见,小王一见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无奈急於返程,遗憾不能久居大周,否则整日与侯爷这等人间真豪杰共饮美酒把臂同游,多是件美事。“
看著他一脸痛惜的表情。
裴少卿差点就信了。
別吹了。
再吹的话就要把我吹射了。
“好叫殿下知道,陛下已钦点我负责去大周送聘与接亲,殿下若是愿多留几日,你我可一同上路。“裴少卿话音落下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当真?”吴王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来,走到裴少卿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道:“哪怕只为能跟侯爷这等俊杰多相处几日,小王也愿多留几天,更何况还能一同回京城。
等去了玉京,小王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侯爷,让你宾至如归。,2
魏国的京城叫玉京。
“在下何德何能被吴王殿下如此厚爱?定当不负盛情。”裴少卿也紧紧握住吴王的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吴王热情得让他害怕。
该不会是个採贼吧?
吴王动容的说道:“小王侯么一见如故,料想侯仫见我应如是,若是侯仫不嫌弃的话你我结漆如何?“
饶是裴少卿自己就是个不按常询出牌的人,但听见这话也懵了一。
不是。
你小子怎么比我还天马行空?
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要结漆,这跟第一次约会就提出打泡有什么区別。
“怎么,难道裴兄是觉得小王不配吗?”吴王脸上的笑容收敛,接著又嘆了口气,“是了,侯仫是名满天的忠肝义胆血手神探、是年少封侯的丫年俊才,我无非是胎投得好,至今毫无恆树,又怎配侯么结漆?“
说著他就要鬆开裴少卿的手。
一副失落失望的模样。
“殿对我误解至深!”裴少卿回过神来一把將他要抽走的手握仆,同样动容的说道:“殿身为真龙之后千金之躯,愿意屈尊跟我结漆,这是我莫大的荣幸,方才正是被这惊喜冲昏了头任,所以一时间才失了神。”
不管吴王是唱哪出戏。
要结漆,那就结漆好了。
反正他不会对这次结漆当真。
而以景泰帝的胸怀和智慧也不至於因为一个刚见面就结漆、毫无感情基础和共同利益的异性兄弟就怀疑他被魏国收买了。
说不定还有机会搅乱魏国呢,毕竞他帮结漆兄弟爭皇位也很合询吧?
“当真?”吴王眼睛一亮问道。
裴少卿掷地有声,“当真!”
“果然?”吴王身体前倾。
裴少卿重重点头,“果然!”
“好,好,好!还请裴兄让人速速设香案,你我今日便以天地为证结为异性兄弟。”吴王哈哈大笑著连说了三个好字,迫不及待的说道。
“合该如此。”裴少卿点点头衝著外面喊道:“来人,速备香案,老仫我要跟吴王殿祭天地义结金兰。“
“是,老仫。”牛伯高声应道。
堂间亍人相视一笑。
你知我的別有用心。
我知你的不怀好意。
这又何尝不是余向奔赴呢?
很快香案就备好了。
裴少卿和吴王两人並叉而跪。
“我高翰。”吴王持香大声说道。
裴少卿紧隨其后,“我裴少卿。”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套誓词说完,裴少卿扭头看向吴王,一脸动情的喊道:“好弟。”
吴王比他小一点,所以当二弟。
不过他亲生的二弟可不小。
“好大哥!”吴王同样热泪盈眶。
亍人互相搀扶著对方站了起来。
“我马上让厨房设宴,今日你我不醉不休!”裴少卿拍拍他的肩膀。
吴王咧嘴笑道:“是合该庆祝。”
酒菜备好,亍人推杯换盏、勾肩搭万、高谈阔论,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二弟,好得真跟亲哥俩似的。
酒足饭饱后,吴王告辞,裴少卿亲自扶著他將他送到门口交给护卫。
“二弟——慢——慢去,改日再喝个尽兴。”裴少卿醉醺醺的说道。
吴王打了个酒嗝,回头对他摆摆说道:“好,哥且——且留步。”
然后在护卫的搀扶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坐,他脸上的醉意就消散不见,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裴少卿啊裴少卿。
我的大哥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知道裴少卿知道自己是別有用心跟提出结漆的,也知道裴少卿答应结漆肯定同样別有用心,不过他不在乎。
因为他自信裴少卿玩不过自己。
裴少卿目送著马车离去,脸上的醉態也瞬间收敛,轻哼著冷笑一声。
当我二弟,你也配?
不管吴王是打什么主意。
但是既然敢你虎谋皮。
那並终只会有一个场:就是被他这只老虎生吞活剥嚼碎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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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老魏的过往,又要当爹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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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与魏国吴王一见如故、义结金兰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里扩散。
谢清梧治家森严,府中下人不敢擅嚼舌根,裴少卿也没有到处去说。
所以是谁传出去的不言而喻。
会同馆內一处偏厅,吴王正悠哉喝茶吃著茶点,一名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躬身行了一礼。
“殿下,按您吩咐,在玄衣卫推波助澜下,如今天京城的百姓已经將您与裴少卿结拜一事当成了谈资。”
“动作挺快的,魏忠良倒是有几分手腕。”吴王放下茶杯点评了句。
国字脸中年人似乎是对魏忠良很熟悉,接过话茬,“魏忠良也是玄衣卫老人了,若非是当年犯了错被发配周国,如今不会步於区区屯长。”
“哦?”吴王眉头一挑,对此事起了几分兴趣,抬抬下巴:“说说看。”
区区一个屯长,工具而已,当然不配让他费心去了解太多,所以还真不知道魏忠良有什么了不得的过去。
“是。”国字脸应了一声,隨即眼中带著回忆之色娓娓道来,“当年魏忠良与卑职是同一批被选入玄衣卫受训的人,也是那一批中在各科目考核中成绩唯一能与卑职不相上下的人。
但他有一点强我很多,就是极其擅长人际交往、眼里有活、说话也净捡好听的,比我更討上司们的喜爱。
训练结束后我们其余人都是从普通士卒干起,唯独他,一编入玄衣卫就被点为了伍长,后来因办事得力又接连晋升,卑职还是副队正的时候他已经是屯长,前途可谓是一光明。
可也正因如此,养成了他桀驁不驯的性格和极度自负,面对上司时尚且能恭敬,但是面对下属极为强硬。
后来大魏对西用兵,魏忠良提前奉命带人潜入敌境执行任务,结果因过於自信,不听下属建议,误判形式导致任务失败,近乎全军覆没——..”
不等国字脸说完,吴王开口打断了他,“本王知道了,怪不得之后整个对西用兵计划重新做了调整,皆与此有关吧?造成这般严重后果仅是发配大周,向来是有人保了他一手。”
魏忠良从一个前途远大的军中后起之秀变成发配异国、在屯长之位上蹉跎多年的密探,固然是重惩,可相比他犯的错来说,已经是格外开恩。
“谁保了他卑职就不知情了,毕竟能这么做的肯定是大人物,卑职当时接触不到。”国字脸低著头说道。
吴王磨蹭著手上的玉扳指,风轻云淡的说道:“他能接连晋升肯定是入了哪个人物的眼,对方顾念旧情和惜才保他,倒也实属正常。”
话音落下他停顿了一下,接著又笑著摇摇头,“不过现在看来他可没有过去的锐气啦,本王一句敲打都能嚇得他战战兢兢,吸取教训,但吸取过头了,一把好刀刀刃被磨顿了。”
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如果魏忠良心志不改的话,依旧是个可用之才。
而他一向最惜才。
“世事无常,谁经歷了这种打击想必都会如此吧。”国字脸附和道。
吴王看出他还有话想说,拿起块茶点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殿下,恕卑职愚钝,实在看不明白您为何与裴少卿结拜,还请殿下不吝赐教。”国字脸躬身一拜说道。
吴王嘴角一勾,慢条斯理嚼著口中的糕点,咽下去后才答道:“本王问你,你觉得裴少卿会如何看孤?”
“这——”国字脸吞吞吐吐。
吴王眉头一皱,“直说。”
“是,请恕卑职胆。”国字脸一咬牙说道:“若卑职是裴少卿,对於殿下如此上赶著结拜,那肯定会心存警惕,同时也会看轻殿下,觉得殿下是一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这样靠装傻充愣就能够麻痹他。“
“嗯,不错。”吴王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那孤是自作聪明的人吗?”
“自然不是,殿下才智无双、心志过人。”国字脸毫不犹豫的答道。
吴王又问:“那你再想想看裴少卿既然明知本王不怀好意,那又为什么会如此痛快答应与本王结拜呢?”
“因为”国字脸思索著,眼睛一亮答道:“因为他以为殿下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所以將计就计顺势答应下来,自信能將殿下玩得团团转。
而他一旦有这样的想法,那其实他就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他看轻了殿下,迟早被您玩得团团转。”
“没错。”吴王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嘲弄道:“没见裴少卿前孤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看来也不过如此,大周无人徒使竖子成名。
而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已经是大周当之无愧年轻一辈第一人,可想而知大周朝堂人才匱乏,加上景泰帝垂垂老矣,大周国运也该走下坡路了。
有了裴少卿义弟的名义,才好与之多来往联繫,將来能够掺和的事也更多,他觉得我自作聪明所以想能伺机利用我,可实则—呵呵,真正的猎人一向都是以猎物的姿態出现。”
他对自己很自信,这种自信源自於他高贵的身份,源自於他从小到大一直不断取得的成功,从未失败过。
“殿下英明神武,区区裴少卿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国字脸恭维道。
玄衣卫不算大量外围成员,总共编制只有二十个部,一万多人,每部设一校尉统领,国字脸叫苏义,正是其中一个校尉,而亦是吴王的亲信。
一部校尉虽然只统兵五百,但是玄衣卫的校尉,其权力和地位可不是普通的军中校尉能与之相提並论的。
吴王起身撑了个懒腰,吐出口气拍著苏义的肩膀说道:“大周连皇储都没定,国势將颓,我太子大兄正值壮年,有治国安民之才、有开疆扩土之志,孤自当求为其尽绵薄之力。”
虽然他看不上裴少卿,觉得其人名不副实、才不配位,但是不可否认对方在周国至关重要、影响力巨大。
所以才早早开始在他身上布局。
“周国皇子明爭暗斗,而反观我大魏皇室兄友弟恭,齐心协力各自为国效力,待时机一到,以魏吞周乃天意也。”苏义立刻討好的附和一句。
景泰帝本身就得位不正,立的太子又造了反,选定齐王但又因顾忌姜家而迟迟不正式確定其储君的地位。
內部迟早因传承一事发生动乱。
他们魏国却不同,从建国以来一直就是立嫡长子为太子,其他皇子没有一人造反,就像吴王,有才有志向却也心甘情愿辅佐太子,兄友弟恭。
这就叫传承有序。
可见天命在魏不在周!
吴王对此话很受用,哈哈大笑。
接下来几天吴王多次邀约裴少卿饮酒作乐,裴少卿自然不拒,双向奔赴下这对表面兄弟的交情迅速升温。
同一时间,礼部那边已擬定了出使魏国送聘和接亲的名单,裴少卿自然是正使,而考虑到他本身官职品级不高,所以副使选了老王与他搭档。
还有名禁军千户带兵负责使团的安全,此外有些无关紧要的人隨行。
景泰帝过目后就下了圣旨。
跟著圣旨一同下来的还有景泰帝召裴少卿进宫的口諭,想必是有些出使魏国相关的事要亲自叮嘱他一遍。
裴少卿领旨后就进宫覲见。
这次景泰帝不是在御书房见他。
而是在御园。
皇帝的御园真不错。
裴少卿用过,有发言权。
在太监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个池塘边,向正在赏鱼的景泰帝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景泰帝头也不回的道。
裴少卿起身垂首站立。
景泰帝背对著他沉声说道:“此次使魏,除了送聘与接亲,你还要好好观察下魏国、魏帝和魏太子与魏国眾皇子和诸重臣,回来给朕细说。”
北蛮已经不足为虑,魏国成了与大周唯一接壤的敌国,国土只稍逊大周一筹,也是个实打实的大国,在未来很多年这都將是大周唯一的大敌。
虽然魏国有靖安卫的探子。
但这些探子接触不到魏帝、魏皇子和重臣这样的大人物,所以这次裴少卿出使是难得的机会,景泰帝可以通过他好好了解下如今的魏国君臣。
使臣歷来都是公开的间谍。
“是,微臣遵旨,微臣就是陛下的眼睛,会帮陛下將魏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裴少卿掷地有声道。
景泰帝转身看向他,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朕听说你与那吴王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了?这么说来,论关係也能管魏帝那老东西叫上一声父皇。”
“陛下何苦调笑臣,臣之生父虽然还活著但已经死了,在臣眼中只有陛下这个君父,臣倒是想斗胆叫陛下一声父皇。”裴少卿一本正经说道。
景泰帝被他逗乐了,笑著拜拜手说道:“朕的儿子已经够多啦,小裴爱卿,高翰不简单,自古少有有才有志有权又能与太子相处和谐的皇子。
你与他相处要当心,別算计人家没算计明白,反而自己栽进去了。”
裴少卿惯会弄险。
所以他才如此警告了一句。
“陛下放心,他不简单,难道臣就简单了?嘿嘿,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將来究竟是谁利用谁就看谁技高一筹。”裴少卿呲牙一笑道。
景泰帝闻言愣了一下,隨即又想到裴少卿的种种,也不仅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咳咳——”
笑著笑著就突然剧烈咳嗽。
“陛下。”一旁的刘海瞬息出现在其身旁搀扶住他,一度真气过去。
景泰帝很快缓了过来,摆摆手示意刘海鬆开自己,看著裴少卿勉强挤出个笑容,“呵呵,都不简单,朕还真好奇你们两个谁能玩得过谁呢。”
可惜他估计自己是没命看到了。
“臣绝不让陛下失望。”看著景泰帝明显是强打起精神,裴少卿虽然心中一紧,但表面却没流露分毫异样。
景泰帝似乎突有所感,一手扶著栏杆嘆道:“在这教子之道上,朕倒真是早该向魏帝取取经啊,否则也不至於会教出个大逆不道的混帐了。”
这是景泰帝头一次当自己的面提起太子,裴少卿不知道他究竟是別有深意还是突发感慨,一时不敢妄言。
不过心里却想吐槽,羡慕別人儿子好,怎么不反思下是不是別人当爹当得比你好呢?有你这种因忌惮儿子所以逼反儿子但又要靠儿子的爹吗?
当景泰帝的儿子是真遭罪。
太子没疯都是心理够坚强。
御园中一时陷入短暂的寂静。
“裴爱卿。”
“臣在。”
“退下吧。”
“是,臣告退。”
“太子啊——太子。”景泰帝凭栏远望,眼神复杂,喃喃自语的念叨。
身后刘海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喘。
同一时间,思过宫內,太子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树叶,同样眼神复杂的喃喃自语道:“父皇啊——父皇。”
您老人家究竞什么时候才死?
通过猫为信使,他从裴少卿那里知道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景泰帝命不久矣这点,所以他还要继续忍耐。
只有趁著父皇驾崩、京中大乱。
他才能趁机逃出京城招旧部,然后復刻父皇所为发起第二次靖难,把初继位地位尚且不稳的齐王赶下去。
这也是裴少卿给他的建议。
裴少卿当然不可能傻到对太子坦白所猜测的景泰帝自始至终都准备让他继位一事,毕竞坦白的话那他对太子的投效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投机了,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会大大下降。
甚至有可能会因此生厌,哪怕事后依旧重用他,但是绝不会感激他。
只有让太子觉得自己毫无翻身的可能,但裴少卿还义无反顾追隨他效忠他,那太子才会因此感动、感激。
裴少卿出宫后直奔田家。
马上要去魏国出使,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赶紧去把跟田文静约定的第三次耕田履行了。
今日田文静休沐在家。
正与长公主用午膳。
“夫君尝尝这个。”长公主温柔的给田文静夹菜,自从田文静跟裴少卿有了姦情,她还帮忙推过屁股后,她跟田文静之间的感情倒是越发紧密。
“多谢娘子。”田文静伸碗过去接住长公主夹的鱼肉,刚挑起准备送到口中就眉头一蹙,隨后放下碗筷扶著桌乾呕起来,“呕——呕——”
“呀!夫君你这是怎地了?”长公主嚇了一跳,连忙放下碗筷去轻轻拍打她背部,“夫君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就是闻到股腥味后就想吐。”田文静摇了摇头说道。
长公主手上的动作一顿,隨后声音颤抖的说道:“夫君莫非有喜了?”
田文静也怔住。
然后连忙为自己把脉。
运行真气细细感知体內的情况。
“夫君。”长公主神色紧张。
田文静吐出口气,点了点头。
她真的怀孕了。
“恭喜夫君贺喜夫君,田家终於有后了!”长公主大喜过望的说道。
田文静还有些懵,呆坐原地。
而就在此时下人匆匆来报,“启稟老爷、夫人,平阳侯前来拜访。”
田文静顿时回过神来,刚刚才猛然发现自己怀孕,现在又猛然得知孩子亲爹来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
“快有请,直上带过来。”满脸喜色的长公主不等她说话就脱口而出。
下人立刻应声而去。
不多时裴少卿就来了,刚碰面便看出公主和田文静的情绪不太对劲。
公主打发下离开,然后笑著对裴少卿说道:“裴郎,郎有喜了。”
“什么?这么快?”裴少卿惊愕的看向田文静,没想到第二发就中了。
田文静羞恼的剜了他眼,没好气道:“自己的种子自己没数吗?”
“固然是我种子优良,那也是田兄这块地好啊。”裴少卿哈哈一笑上前搂住她,三手去摸她肚子,“本来今日並与田兄共赴巫山,不过现在看来不行了,毕竟不能伤著我孩子。”
当初他骂过:田文静我草泥妈。
结果虽然没草到田文静她妈。
但现在却把她草到要当妈了。
“是我和公主的孩子,公主给我生的孩子。”田文静挣脱他,过去搂住公主,冷著脸一字一业的纠正道。
裴少卿嘖了一声,还是嬉皮笑脸的模乍,“行行行,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主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
“哼!”田文静懒得理他。
“好啦。”长公主柔声细语,去伸手把裴少卿拉过来,搂住两人微笑著说道“这是我们三个共同的孩子。“
“还是公主殿下有格局。”裴少卿顺势搂住她的腰,狠狠捏了捏屁股。
长公主嚶嚀一声,红著脸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裴郎不要胡闹。”
“田兄虽然怀上了,但暂时还不能確定是男是女,所以我提议让殿下也抓紧怀一个,將来就说她生的是双胞胎嘛。”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长公主轻咬红唇低下头去。
田文静怀疑裴少卿就是单纯並睡公主而仫,闷声道:“殿下觉得呢?”
“妾身都听夫君的。”长公主含羞带怯的低声道,主打一个出嫁隨夫。
静脸变幻不定,纠结刻咬说道:“我有事,就先走了。”
给两人腾出地方。
同时也眼不见心不烦。
“田兄怎能一走了之,夫妻本是同淋鸟,应该相互扶吃,当初公主殿下可是帮忙推了屁股,能怀孕就是有她相助一臂之力,现在可该轮到了啊。”裴少卿一把拉住了田文静。
“—.”田文静羞愤交加,可看著鹤鶉似的长公主,心一软,也怕裴少卿不把公主当,己在场盯著点也好,哼了声:“吃完饭再说。”
“吃什么饭,为田家传宗上代才是正事,田家列祖列宗在天上注视著你呢。”
裴少卿楼著两人往房间走。
“放开我,別被下人看到了。“
“裴郎鬆开吧,我们自己会走。”
今日又是一举两得、开並蒂。
田家靡局且不提,曹家,曹骏对曹瑞说道:“爹,裴少卿马上就要出使魏国,不知何时才回来,可並好了收拾他的手段?事情迫在眉睫啊。”
为了通过收拾裴少卿这个共同的敌人来与齐王重修於好,他最近可是绞尽脑汁,但却迟迟没什么好主意。
“他出使魏国不就正是收拾他的好机会吗?”曹瑞胸有成竹的笑道。
曹骏见乗顿时知道老爹心里仫经有了计划,眼睛一亮,“请爹赐教。”
第317章 启程魏国,初见平西侯(求月票)
第317章 启程魏国,初见平西侯(求月票)
曹家前厅。
面对儿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曹瑞却不慌不忙的卖了个关子,“我且问你,裴少卿去魏国的任务是啥?”
“送聘和接亲。”曹骏脱口而出。
随即不等曹瑞说话,就立刻恍然大悟的击掌说道:“我明白了爹,您的意思是我们设法让他完不成任务。
那他吃不了兜着走,比如安排人在半道上劫了聘礼,爹,是不是?”
他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是个屁!”曹瑞听到其前半段话时脸上还笑容满面,听到后半句顿时阴沉下去,冷声说道:“不提魏国使团的护卫,裴少卿就带了上百名靖安卫和一千禁军,还有一位宗师随行。
还安排人劫聘礼,你脑子不用就拿去喂狗,不提劫不劫得了,真劫到手后呢?裴少卿固然有责,但陛下震怒下怎么保证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曹骏本来还为自己跟上了父亲的思路而沾沾自喜,结果没想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讪笑了一声不敢顶嘴。
“爹您息怒,您说、您说,是儿子我愚钝,还请您不吝赐教,我洗耳恭听。”他讨好的给曹瑞倒了杯茶。
曹瑞冷哼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浇灭心里的火,眼睛中闪烁着冷意。
“他的任务是送聘和接亲,聘礼不能出问题,但是却可以在接亲上做文章,我们这样……这样……既能让他死路一条,又不会牵连到我们。”
“爹!高!高啊!您可真是智计无双,裴少卿这次死定了!”曹骏听得双眼发光,激动得不行,“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不,儿子亲自去!”
他必须亲手复仇。
“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曹瑞没有反对儿子亲自出马,毕竟曹骏也是武者,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曹骏信心十足的说道:“爹您就放心吧,儿子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曹瑞不慌不忙端起茶抿了一口。
眼睛幽幽望着前方。
裴少卿……裴少卿,哼!
……………………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时间来到八月中旬。
今日有风,天气少见的凉爽。
天京城魏家酒楼,二楼临街的一个包间窗户大开,掌柜魏忠良悠哉悠哉的品着清茶,瞧着街面上的热闹。
“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锣声由远及近,街上的百姓纷纷退到两侧将路给空了出来。
不多时,一支旗帜如林、车马如龙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现在魏忠良的视线中,他很淡定,因为早已知晓今日是吴王返程、裴少卿启程的日子。
魏国使团加上周国送聘的队伍足足近两千人,又加上车马众多,所以行动速度并不快,直到魏忠良将一杯茶喝完,长龙才从他眼皮底下消失。
“唉~”他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茫然和不甘。
本以为这次吴王亲至,会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未曾想吴王根本没多过问他,更无将他带回魏国的意思。
莫非自己注定是要客死异乡?
当初那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明明说让自己先到周国避上几年风头,等事情淡化了就调自己回去。
结果呢?
说好了最多三年。
却三年之后又三年。
转眼都快要十年了!
他连家门口挂了几颗灯笼都快记不清了,孩子有自己高了吧……
魏忠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回魏国一趟。
但是又不敢。
因为他很清楚,天京城的探子虽然表面上以他马首是瞻,但肯定有人是那位安插的眼线,自己如果敢不老实的话,在魏国的家人就要遭罪了。
“掌柜的,菜好了,该用饭啦。”
此时楼下传来店小二的呼喊声。
“就来。”魏忠良大声回了一句。
随后起身长长的吐出口气。
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重新挂起和煦友善的笑容,迈开步子走下楼。
裴少卿这次去魏国带上了叶寒霜负责自己日常起居,主要负责日常。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
裴少卿毫无形象的叉着腿靠坐在车厢上,一手握酒杯、一手握水果。
一口酒一口果,好不痛快。
叶寒霜也在满足自己口腹之欲。
他正前方,身材高大的叶寒霜正趴着俯首称臣,肥硕饱满的圆臀高高撅起,将本就贴身的布料绷成一个夸张的弧,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是真能一屁股坐死人。
突然,叶寒霜停止了动作,片刻之后抬起头,俏脸绯红,媚眼如丝的望着裴少卿,用手撩了撩耳畔略显凌乱的发丝,低声喊了一句:“大哥。”
随即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算了,你个头太大,在车里活动不开。”裴少卿阻止她更进一步。
叶寒霜有些失望的“噢”了一声。
裴少卿穿戴整齐,掀开帘子冲外面喊了一声:“把我黑将军牵过来。”
不能再跟叶寒霜单独呆着了。
她最近嘴馋得厉害,有点贪吃。
“是。”很快就有人将马牵来。
裴少卿下车上马,打马找到了正跟禁军千户黄元璋并马闲聊的老王。
“老王。”他远远的喊道。
老王和黄元璋同时闻声回头。
“裴兄。”“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裴少卿笑容温和的摆摆手,随口问道:“在聊什么呢。”
“聊黄将军呢,他年轻有为居然还尚未娶妻,我说定然是他的眼界太高太挑,裴兄你说呢?”老王说道。
“哦?”裴少卿一脸讶异的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黄元璋,“黄将军竟然尚未娶妻?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黄元璋目测在二十六七岁,皮肤偏黑、身材壮硕、相貌中等偏上,这个年纪和身份,早该妻妾成群才是。
“侯爷有所不知,绝非是我眼界太高,是没有合适的,家中父母皆是升斗小民,同僚倒介绍过几个,不过最终都有缘无分。”黄元璋苦笑道。
裴少卿更惊讶了,“黄将军居然还是出自寒门,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可真是不容易,佩服佩服。”
禁军都是良家子,禁军里的军官大部分更是功勋之后,少有黄元璋这种没背景的寒门子弟能做到千户的。
可见是个手上有真本事的人。
“不敢不敢,我这点微末成就与侯爷相比不值一提,只是运气好加恰逢贵人提携而已。”黄元璋谦虚道。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裴少卿可不会当真,哪怕有贵人提携,贵人又不是瞎子,肯定不会提携个废物。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身能力过硬。
裴少卿本就有意与黄元璋结交。
现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当即哈哈笑道:“大好男儿何患无妻啊?我家夫人认识不少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改天我让她保个媒给你牵线搭桥,解决了你的婚姻大事。”
给黄元璋介绍一门好亲事,作为媒人,黄元璋肯定也必须要感激他。
这可是负责皇宫安保的禁军。
几百上千人往往都能发挥大用。
“这……这我何德何能劳烦侯爷操心我的婚事,而且……而且夫人认识的那些官宦小姐又岂是我这粗人能配得上的,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黄元璋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不过他对此是有些心动的。
不管他嘴里怎么说,但其实老王说的对,以他的身份和年龄,还没有成亲就是因为眼界高,否则很容易。
如果能娶一个真正高门大族家的女自、哪怕是庶女,他也心满意足。
关键是裴少卿亲自给他做媒。
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老王静静旁观两人的交流,裴少卿屁股一撅,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就这么说定了,元璋若是再推辞可就是不信我能办成此事啊。”裴少卿故意板起脸,语气不悦的说道。
黄元璋抿了抿嘴,在马背上满脸感激的躬身一拜,“那就多谢侯爷。”
“这才对嘛,堂堂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作甚,到时候你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就行。”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元璋忙道:“不敢不敢,真要是成了,侯爷就是我黄元璋、我黄家的大恩人,忘了谁都不会忘了您。”
他察觉到裴少卿有故意拉拢自己的意思,否则其贵为侯爷又怎会主动揽过他的婚事,他也乐意向其靠近。
毕竟他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千户。
如何能拒绝得了平阳侯的示好?
这或许是自己再往上升的契机。
“义兄!”突然高翰打马而至。
“见过吴王殿下。”x2
老王和黄元璋连忙拱手行礼。
“二位不必客气。”高翰随和的摆摆手,笑吟吟的看向裴少卿,“我一直等着大哥来找我聊天解闷,未曾想久等不至,原来在这儿聊得热乎。”
“我是怕打扰二弟休息,二弟来得正好,我们正聊魏国风情与周国何异呢,你这个本地人给我们讲讲。”
“好说,好说,我们大魏……”
………………………
时间来到十月,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裴少卿等人抵达了西疆。
西疆之景与天京、蜀州渝州等地全然不同,多为沙漠戈壁,十月份天京秋高气爽,但此处已经寒风阵阵。
特别是一到晚上,温差更大。
让从天京城来的众人很不习惯。
“大哥,前方就是西州府城,过了边塞便是我魏国望远城地界了。”
马背上的高翰遥指着前方一座如同猛兽般匍匐在沙漠中的巨城说道。
“嗯。”裴少卿点点头,对随行的宋有才下令,“一路舟车劳顿,速差人去通知知府,让其安排一下,今夜在府城过夜,休整个两日再出发。”
“是!”白白胖胖的宋有才应道。
等裴少卿抵达城门外时,知府已带着人在城门口迎接,“参见侯爷!”
“诸位免礼。”裴少卿大声说道。
随后在宋有才的搀扶下下马走了过去说道:“今日给诸位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侯爷莅临我们这偏远之地是我西州荣幸,下官西州知府马未明,城中已备好酒菜给侯爷接风洗尘。”五十来岁,身材干瘦的知府笑呵呵的说道,姿态放得很低。
裴少卿微微颔首,“前头带路。”
“侯爷请。”马未明弯腰抬手。
裴少卿当然不会觉得对方是在巴结自己,因为整个西州被姜家经营得铁板一块,马未明能当稳这个知府证明也是姜家的人,没有必要巴结他。
他的态度代表了平西侯的态度。
友善。
进城之后好一顿吃喝,裴少卿沐浴更衣完便前往平西侯府拜访姜虎。
“老爷说了,若是侯爷来,直接请您去前厅。”侯府门房殷勤带路。
裴少卿走进前厅里面空无一人。
“还请侯爷稍坐饮茶,老爷马上就到。”门房话音落下便匆匆而去。
裴少卿刚坐下不久,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当即放下茶杯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不怒自威的锦衣中年大步入内,身后跟着一名个头更高一些,容貌与之相似的青年。
“见过姜伯父、姜家大兄。”
裴少卿起身不卑不亢的行礼。
单纯论地位而言他跟姜虎平等。
所以只行晚辈之礼。
“裴世擎生了个好儿子啊。”姜虎打量着他说了一句,随即走到主位大马金刀的坐下,抬手说道:“坐吧。”
“是。”裴少卿依言落座。
“你今日来是例行拜访,还是有别的事?”姜虎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裴少卿微微一笑,从储物戒里拿出封信说道:“既是拜访长辈也是来替姜二兄送信,更是想就此前失手误杀姜柏一事正式向姜大兄道个歉。”
听其提起自己枉死的长子,姜啸风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但很快就隐藏好情绪,起身去接过信,同时语气温和的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了,人死不能复生,只怪柏儿该有此一劫。”
话音落下他转身将信递给姜虎。
姜虎直接当场就拆开看了起来。
“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他看完随手放到一边,对裴少卿说道:“啸风的意思也是老夫的意思,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既然上了我姜家这条船就是一家人,老夫还不至于连这点容人的心胸都没有。”
“多谢姜伯父、多谢大兄,此事我心存愧疚,今后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吧。”裴少卿起身一拜说道。
姜虎抬手示意他坐下,慢条斯理的问了句:“你跟吴王义结金兰了?”
“是,吴王硬拉着我结拜,我本来想拒绝,但想到吴王之妹嫁给伯父您外孙为妻,那就是自己人,所以也算亲上加亲。”裴少卿咧嘴一笑道。
“嗯。”姜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而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另一个问题,“陛下的身子骨可还硬朗?”
裴少卿念头急转,片刻的犹豫后立即脸色严肃的微微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他恐怕就在这一年半载啦。”
“唉,纵然身为九五至尊,也难逃天数。”姜虎眼神复杂的叹气道。
裴少卿沉声说道:“但这对伯父是好事啊,景泰帝没时间也没机会对您下手,等他驾崩,我趁乱悄悄把九皇子送来西疆,到时候就能……”
“够了!”姜虎目光如刀的扫过去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又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这些话不要随便说出口。”
“多谢伯父教诲,但我肯定不会乱说,只是在您面前说说,我们自己人嘛。”裴少卿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然后裴少卿谢绝留宴告辞离去。
姜啸风将其送到门口后返回。
“你怎么看。”姜虎淡然问道。
姜啸风张口即答:“他应该是真心投靠我姜家,没想耍样,毕竟连陛下的真实身体情况都透露了,说起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眼睛都不眨,可见他从心眼里就没把陛下放在眼中。”
哪怕是他们早就心存反意,但提起景泰帝还是要口称陛下,心里始终存着几分敬畏,裴少卿一直以“他”来代称,更甚至直接一口一个景泰帝。
而且说得很自然,是脱口而出。
证明从骨子里没什么忠心可言。
“嗯。”姜虎缓缓点头,随即眼神复杂的说道:“陛下是真老了,眼睛浑浊了,连这么个小儿都看不清。”
“哼!陛下可没亏待过他,但他仅仅是为了在陛下驾崩后自保就毫不犹豫投靠我们,对其毫无尊重,可见是天生反骨和凉薄,这等小人用完后必须除掉。”姜啸风满眼厌恶的道。
姜虎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担心什么,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就放心吧,柏儿的仇老夫不会忘的,裴少卿必须死,而且还要死得有价值。
等将来打进了天京,就公开斩首这背主小人以安满朝文武的心。”
虽然他也算背主,但那不一样。
“老爷、公子,吴王殿下到访。”
就在此时下人跑进来禀报道。
“有请。”姜虎对此并不意外。
虽然他知道魏帝提出联姻是不怀好意,但景泰帝都同意了,他自然只能接受,哪怕将来不想借用魏国的力量为外孙夺皇位,但也要打好关系。
(本章完)
第318章 初到魏国,大开眼界(求月票)
第318章 初到魏国,大开眼界(求月票)
数日后,魏国东疆,望远城。
镇东将军侯冠羽提前接到吴王派人传的口信后早早带人在城门等候。
今日吴王就会抵达望远城。
三十出头的侯冠羽很年轻,结合他的官职与成就来看就更年轻,虽然有父辈余荫的原因,但终究也是自己争气,否则何以而立之年坐镇一方?
他身材并不算高大魁梧,甚至跟身后的亲兵一比有些单薄,容貌也称不上俊朗,皮肤偏黑,眼睛有神,像出鞘的剑,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质。
风沙吹在脸上,侯冠羽不禁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遥遥望去,前方迟迟不见人影,入目所及唯有大片戈壁。
他思绪有些飘渺,对于即将见到的那位名满天下的大周平阳侯,他很是期待,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将军,来了!”
下属的提醒将侯冠羽思绪拉回。
他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戈壁和沙漠中先是出现一个黑点,随后黑点在视线里不断扩大,变成蜿蜒长龙。
大旗招展、甲士如林。
侯冠宇的目光自动忽略了吴王带领的魏国使团而落在周国使团身上。
队伍最前方是上百名身穿黑衣白面盖脸的靖安卫,仅露出两只冷冽的眼睛,清一色高头大马和制式长刀。
明明青天白日,却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阴森感,如恶鬼行于白天。
再往后引侯冠羽注意的是上千名身披黑色铠甲,头盔上插着红色羽毛的甲士,或是手持长枪、又或是背负弓箭腰挎钢刀,行军途中井然有序。
不提实际战斗力如何,至少这支军队从气势和外貌上已经足够唬人。
赶路的时候没有士兵着甲,是要抵达望远城时裴少卿才特意让禁军全体披甲,主要就是给魏国边军看的。
“止步——”
终于这支庞大的队伍在抵近城门后停了下来,接着几骑从队伍中打马而出,为首的正是吴王高翰,马还没停稳他就一勒缰绳,然后飞身而下。
“末将参见吴王殿下!”
随着侯冠羽带头,他身后众官员和将士集体跪拜,声音如洪钟大吕。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哈哈哈哈哈,不必多礼,诸位快快请起吧。”高翰大笑着上前亲手将侯冠羽搀扶起来,又为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有劳侯将军出城相迎。”
“此乃分内之事。”侯冠羽对高翰不卑不亢,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就落在了高翰身后的青年身上,虽然从未见过,但他却知道这就是裴少卿。
果然,高翰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转身指着裴少卿介绍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周平阳侯,如今也是本王义结金兰的大兄,侯将军亦是年轻有为的俊杰,你们应该很有话聊的。”
“侯某虽建有微末之功,但可不敢与平阳侯相提并论,毕竟年长侯爷几岁。”侯冠羽淡然的笑了笑,随即拱手说道:“久闻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传言并未夸大。”
“我对侯将军亦是久仰,能让平西侯都没在你手中讨到便宜,将军着实不简单。”裴少卿笑着拱手回礼。
虽然周国与魏国之间没有大战。
但边境冲突是免不了的。
时不时会爆发小规模的战斗。
侯冠羽跟姜虎打得有来有往。
当然,这种小规模的局部冲突体现不出总揽全局、运筹帷幄的能力。
大规模的战争,裴少卿个人觉得他不一定是经验丰富的姜虎的对手。
“毕竟那是平西侯。”侯冠羽矜持的回答了一句,但眼神却充满自信。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
是自谦,但也可以是自傲。
毕竟那是平西侯,如果对面不是平西侯呢?他早就打穿了大周防线?
在裴少卿听来就是后者,对此不置可否,轻笑着说道:“是,平西侯终究年长些,而将军经验尚浅嘛。”
跟平西侯比你还太嫩了些。
“哈哈哈哈,侯爷说的是,不过相比平西侯,我更期待有朝一日能与侯爷你一较高下。”侯冠羽眼神的压迫感十足,他对裴少卿这个侯爵的含金量并不认可,毕竟没带兵打过仗。
而且裴少卿之所以封侯是因为平息闻家造反,闻家造反又是侯冠羽立下开疆扩土之功封侯的机会,所以在他看来裴少卿是抢走了该他的机缘。
别说周国朝堂上很多人对裴少卿封侯不忿,就连他心里都有些不爽。
凭什么?
裴少卿看出了他的不爽,大概能猜到原因,微微一笑叹道:“最好没有那一天,毕竟战事一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我这人向来心软,见不得。”
侯冠羽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应这话,本来还以为裴少卿会与自己针锋相对,现在倒显得自己格局小。
“好了好了,风沙这么大,何必非站在这里闲话,侯将军可已经准备好了酒宴?我们速速入城,边喝边聊岂不痛快?”高翰嬉皮笑脸的说道。
侯冠羽立刻答道:“城中酒席早已备好,请殿下与侯爷移步入城。”
“进城!”
虽然已经进入魏境多日,但这却还是裴少卿第一次踏入魏国的城池。
望远城很大,而且也不像外面全是戈壁,竟然有着不少绿植,在水资源匮乏的东疆有些难得,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什么法宝异术吧。
真正吸引他的是其他东西。
魏人相貌跟周人一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可在人文风情上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异,比如魏国比大周更开放!
刚一进城,他就看见好几个大大方方裸露肌肤的女子,或是肩膀或是小腹、甚至是背部和大腿,衣着有些趋向于现代的裙子,但更繁杂些,不过跟周人服饰相比的话又简便很多。
男子很多都是上身衣、下身裤。
当然,也夹杂着青衫、长袍、襦裙这些在大周比较常见的衣物。
不仅是他大开眼界,整个周国使团都对此惊疑不定,低声议论起来。
“嘶~看那女子,都快露出来了,有伤风化、真是有伤风化。”
“怎会如此?书中不是这样啊。”
“魏国,亦是蛮夷也!”
“嘘~这人家地盘上呢。”
几个礼部的官员一边批评这种暴露的衣着,一边又目不转睛盯着看。
谁不爱雪白的腿和幽深的沟呢?
“二弟……”裴少卿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从街面上收回目光想向吴王请教,“这些人衣着实在大胆至极,只是边民风气开放些吗?”
毕竟他看魏国使团穿着跟周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纹上比较有特色。
“兄长大开眼界吧。”吴王有些得意的昂首说道:“我大魏风气开放少受礼教约束,民间皆是如此,只有官员在重要场合需穿合适的着装,连我平日也只穿上裳和裤子四处闲逛。”
“当真是涨见识了。”裴少卿点了点头,以他这个穿越者的眼光看,魏国在民俗风气等方面更像现代社会。
这点不仅仅体现在衣着上。
还体现在各种房屋建筑上。
而周国纯是原汁原味封建社会。
除了丝袜和阿拉伯数字等东西。
他在周国找不到半点现代社会的痕迹,魏国则处处皆是、眼缭乱。
吴王热情的推荐道:“其实兄长也可以入乡随俗试一试,难道你就不觉得身上这一套穿着颇为麻烦吗?
只穿上裳和裤子方便许多,我大魏一切以舒适为主,民间许多人甚至都不蓄发,因为干活太热、且不方便打理,我等贵族才有时间养头发。”
裴少卿闻言更震惊,魏国疑似有点太过先进,周国还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他当初想给妻妾剃毛都哄了好半天,魏国人已经都不蓄发了。
那岂不是魏国有很多白虎……
说实话,他如果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在魏国,估计融入的速度会更快。
“改日试试。”裴少卿随口敷衍了一句,又问道:“二弟,魏国这种风气是一直如此,还是逐渐养成的?”
“也是近十多年才兴起的,接受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民间,只某些贵族对此有意见。”吴王如实告知。
裴少卿更好奇了,“那是何人推动的?总不会莫名其妙就开始了。”
吴王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
似乎是有些不方便说。
沉吟片刻后笑着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十几年前玄教逆贼柳东君到魏国后开始蛊惑百姓,蒙骗了好一批人,毕竟他那套歪理邪说中确实有些对百姓而言是有好处的内容。
未免受玄教逆贼蒙蔽裹挟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且这般予民方便也确实能提高百姓干活的效率,所以后来我父皇干脆顺势在全国推行这一套。”
柳东君!
听见这个名字。
裴少卿顿时有种原来如此和理所应当的感觉,这家伙肯定是从一些古籍中了解到现代社会的百姓是这样。
所以才在魏国推行这一套。
玄教藏身民间,处在跟百姓接触的一线,本就方便输出自己的东西。
所以见效很快。
而当代魏帝也很有手段有魄力。
堵不如疏。
柳东君推行的东西对底层百姓确实有好处,节省了布料、省去了打整头发胡须的时间和成本、提高了工作效率,百姓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的。
管中窥豹、以小见大。
柳东君所推行的东西肯定是不仅仅如此,还有更多对百姓有益的事。
如果一味的去堵,那就是在跟百姓作对,只会让百姓心生怨怼,逼更多人信玄教,所以魏帝选择官方来推行柳东君这一套,还能收一波民心。
“柳东君我也有所耳闻,他被玄黄教逐出宗门了,自己带魏国总舵搞了一个圣火教,此人确实是有些离经叛道啊。”裴少卿啧了一声评价道。
他更想尽快见到这个人了。
吴王呵呵一笑说道:“他是搞了个圣火教,不过大家提起他还是将其归于玄教,此人何止离经叛道,简直是有癔症,你知道他这个圣火教宣扬些什么吗?嘿,说出来你都不信。”
“噢?那我还真就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二弟你都能这么说。”裴少卿见他突然闭嘴,立刻配合的捧哏。
吴王这才继续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他居然说什么大家上古时期的祖先住在云层之中,凡人也能飞天遁地、日行千里、隔空传音,你说荒不荒唐?傻子才信他这一套。”
“真是……闻所未闻。”裴少卿也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用好笑的口吻说道:“那真有信这一套的傻子吗?”
“还真有,毕竟他这一套跟佛教那一套极乐世界的说法差不多,都是给人讲虚的嘛,不过他可比佛教秃驴可恶多了,是想掀起动乱然后火中取粟建立新朝。”吴王冷哼一声说道。
裴少卿轻蔑一笑,“也是个想裹挟百姓为己所用的野心家罢了,如今天下承平,不好好过日子,就一心想着造反,这等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没错!人人得而诛之!”吴王肯定的附和了一句,这又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险些忘了裴兄可是玄教逆贼的克星啊,啧,也是柳东君运气好在魏不在周,否则说不定栽你手里。”
“二弟可知柳东君十多年前为何远走魏国?”裴少卿一本正经问道。
吴王眨了眨眼睛,“为何?”
他当然知道真实原因,就是争权失败嘛,不过看裴少卿这意思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因素,所以配合捧哏。
“当然是因为要避我锋芒啊。”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老王听着两人的聊天内容心中愤愤不平,虽然柳东君被定性为了圣教叛徒,但曾也是圣教高层一员,被如此羞辱调侃,他心里面听着很不爽。
可是碍于身份也不敢说什么。
甚至当裴少卿那个可恶的家伙故意问他时,他还得跟着一起骂两句。
……………………
夜已深,万籁俱寂。
运动之后,睡觉之前。
秀发散乱、脸上红晕未散的叶寒霜将裴少卿搂在自己一丝不挂的怀中说道:“兄长,魏女可穿得真大胆。”
“还好吧。”裴少卿趴在她怀里用洗面奶洗脸,一边敷衍的随口答道。
叶寒霜目露震惊,但接着突然有释然了,毕竟以兄长的变态程度来说那些魏人女子穿得其实都挺保守的。
他可是造出情却内衣的男人。
“呀!兄长你还要作甚?”
“不做什么,用榫卯结构结构固定一下,免得我从你身上滑下去。”
叶寒霜在家的床都是特质的,外面的床根本躺不下她,脚都放不直。
一个人就占了一张床的位置。
所以裴少卿只能趴在她身上睡。
也是委屈侯爷了。
此时镇东将军府前厅灯火通明。
吴王坐在主位,侯冠羽居次位。
“殿下怎么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平阳侯?莫说是在大周,就是在整个九州也找不到那么年轻就靠自己封侯的人了吧。”侯冠羽绷着一张脸说道。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吴王答了一句,见侯冠羽错愕,又嘿嘿一笑说道:“跟裴少卿学的,此人总是偶尔能冒出几句有趣的话,依我评价就是他本事肯定是有的,但才不配位。
不是我一人这么认为,许多周国大臣也这么认为,嘿嘿,但偏偏他自己觉得自己配,并觉得这都是靠他自己真本事,目中无人、自作聪明。”
“臣在今日见到他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侯冠羽附和了一句,接着又话锋一转,皱眉说道:“但是此人总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绝无大家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盛名之下无虚士。
以臣之见最好向陛下进言,让他这次既然来了那就再也回不去,否则以他现在的势头,潜力还很大,恐怕有朝一日会成为我魏国的强敌啊。”
他主张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侯将军十四从军,戎马十多年未逢败绩,何以只见其一面就说这种长他人威风的话?未免有些担忧过头了吧?”吴王不以为意还出言调侃。
侯冠羽神色认真,“臣戎马十几载能未逢败绩虽靠的是本领,但是也靠直觉,臣的直觉一直很准……”
“够了,这种玄之又玄的话就不要说了。”吴王觉得荒唐,直接抬手打断了他,随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缓和了些说道:“裴少卿是周国重臣,是来送聘接亲的,总不能让我因为那么荒唐的理由就奏请父皇将其囚禁或者杀了吧?那也太不体面。
何况真那么干,周国又焉能坐视不管?别忘了他爹可是裴世擎啊,目前可还没到跟周国开战的时机呢。”
侯冠羽看出吴王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话,不管自己怎么说,他总会有理由推辞,所以也就不再纠缠,只是默默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直觉不准吧。
可这些年他的直觉从未出错过。
吴王嘴角一勾,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继续说道:“何况他现在可是我结拜义兄,当弟弟的怎么能算计大哥呢?让他活着,我还另有大用。”
侯冠羽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不禁微微蹙眉,觉得吴王有些太过自负。
并觉得他刚刚评价裴少卿的那番话如果用来评价他自己,倒是贴切。
不过他也不会贸然触其霉头。
只平静的答道:“是,殿下。”
只休整了一天,次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庞大的队伍又再次启程。
直奔魏国都城玉京。
(本章完)
第319章 到玉京,兄妹,重伤垂死(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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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望远城一路向西,沿途依旧是大漠戈壁居多,偶尔也有几处水草丰茂的绿洲,据高翰说整个魏国东部除了城池以内,外面多是戈壁荒原。
玉京距离望远城并不远,单人单骑的话三五日即可抵达,都城如此靠近边境,颇有些天子守国门的意思。
队伍庞大,行进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用了近半个月才抵近玉京城。
“裴兄,快看,那就是玉京。”
途经一处高坡时,高翰居高临下遥遥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轮廓说道。
裴少卿已经看见了。
魏国东部一马平川,站在这处高地刚好可以远远俯瞰玉京城,明明已近年尾,城中依然隐约可见是一片郁郁葱葱,跟四周的荒凉形成了对比。
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一样。
这也是玉京城名字的由来。
“好个玉京城,一眼望去果真是如同一块镶嵌在荒原戈壁之中的极品美玉。”裴少卿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高翰神色中难掩自傲,“昔年此地也是荒原,我高家先祖历代建设才有今日之成果,裴兄,提提速吧。”
他也该为此赶到骄傲,毕竟在荒原中建造如此一座雄伟的巨城,何其艰难?这也是魏国强大实力的体现。
“好,传令下去,全军提速。”裴少卿话音落下,双腿一夹纵马而去。
高翰也大笑着纵马追了上去。
两人将大部队远远甩在后面。
先一步抵达了玉京城下。
魏国负责迎接的人早早等候着。
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白无须、身材微胖看起来很是和煦,身着赤色四爪蟒袍,正是魏太子高勋。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吴王一勒缰绳下马,恭敬跪拜。
两人的关系好归好,但是在公共场合吴王对太子一向都是毕恭毕敬。
“六弟一路幸苦,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太子一脸和气与亲昵的上前将其扶起,又为他拍打灰尘,“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托大兄的福,一路顺畅。”高翰回了一句,随即拉过裴少卿,“婚事已经定下,我给大兄介绍,这是此次出使我国送聘接亲的正使,周国平阳侯裴少卿,亦是小弟的结拜兄弟。”
“原来是平阳侯当面,孤就说何人有如此气度呢,平阳侯之大名孤在玉京也是如雷贯耳呐。”太子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满脸笑容的说道。
“这就是裴少卿。”
“真是年轻得吓人呐。”
太子身后众臣低声议论起来。
裴少卿嘴角含笑,不卑不亢的拱手失礼,“区区薄名能有幸进入太子殿下耳中乃是在下之福,一路上都听吴王提及殿下您,今日一见方知他所言非虚,殿下望之确有明君之相。”
“平阳侯过奖了,我这六弟惯会在外胡乱吹捧我。”太子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接着又看向高翰,“六弟方才所言的结拜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好叫兄长知道,弟弟我跟裴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所以干脆就结成了异性兄弟。”高翰大大咧咧道。
太子眉头一挑,目光又回到裴少卿身上,莞尔一笑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平阳侯也算是孤的兄弟了。”
“太子殿下为一国储君,在可下万万不敢高攀,各论各的即可。”裴少卿并没有顺势往上爬与之攀关系。
太子摇摇头,“孤不过是运道好投胎皇室又恰是嫡长子罢了,但论及才能不如平阳侯你凭功封侯远矣。”
“殿下自谦了。”裴少卿应道。
但其实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因为根据靖安卫收集的情报,魏太子的确没展现过什么出色的才干。
从小到大都平平无奇。
个人能力远不如吴王。
甚至不如其他几位皇子。
但因为魏国嫡长子继承制的传承从未打破过,所以他也不需要有什么才干,只要不犯错就注定储位稳固。
“殿下,既然周国正使已至,那您何不先移步回城呢,周国使团由我等迎接安排即可。”太子身后一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劝说道。
城中郁郁葱葱,但是城外的风沙可不小,所以他也是为了太子考虑。
“怎可如此。”太子皱了皱眉头直接否决,沉声说道:“周国使团远道而来,还带着求取十七妹的聘礼,孤奉命迎接,又怎能只接正使一人?”
“是下官多嘴了,不该妄言,请殿下治罪。”山羊胡立刻跪了下去。
太子和颜悦色的摆摆手,“行了起来吧,孤也知道你是为孤着想,但考虑事情要全面些,莫再如此啦。”
“谢殿下。”山羊胡谢恩起身。
裴少卿觉得太子也没那么不堪。
至少平易近人,性情温良。
以小见大。
当皇帝够用了。
毕竟纵观中外历史上的抽象帝比比皆是,魏太子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裴少卿陪着太子一起等,一直等到大部队抵达,太子又跟身为副使的老王聊了几句,然后带着众人进城。
太子没有乘舆,而是选择了骑马跟裴少卿并排而行,方便与之交谈。
当然,裴少卿主动落后了他半个身位,否则该被人蛐蛐不知礼数了。
他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甚至可以的话他骑着太子都行,不过现在是代表周国出使,那就不能太过放肆。
而且在别人地盘上更不能放肆。
城内有许多百姓沿街围观。
还有不少持刀负剑的江湖人士。
“哪个是裴少卿?早听说此人的大名,还从没见过是长什么模样。”
“肯定是太子殿下身后那个。”
“长得眉清目秀的,看不出来杀性那么重,听说玄教好几个圣子都死在他手里,这可是实打实的杀星。”
“那还不是也付出了代价,丹田都被废了,这辈子再也无法习武。”
“嘿,你以为人家是我等这些刀口舔血跑江湖的啊,人家不习武也锦衣玉食一辈子,更不怕仇家追杀。”
“平阳侯听见了吧,你在我大魏可也是威名远扬啊。”太子调侃道。
裴少卿矜持的回道:“可当不得什么威名,无非是江湖中人抬爱。”
太子将裴少卿等人送到了一个叫昭德馆的地方,负责此地的官吏早早出来迎接,齐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吧。”太子语气温和,被人搀扶下马后对裴少卿说道:“平阳侯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今日且在这昭德馆好好歇息,明日一早父皇会召见你,晚上会在宫中设下御宴款待。
孤还要去向父皇复命,所以便不久留了,平阳侯有什么需要吩咐这昭德馆的官员即可,昭德馆里面已经被清理过了,只住有你们周国使团。”
“那外臣就恭送太子殿下。”裴少卿点点头,随后拱手俯身一拜说道。
太子点点头,又上马离去。
高翰嬉皮笑脸的说道:“裴兄好好休息,等改日我带你好好逛逛这玉京城,城中寻乐子的去处可不少。”
话音落下就跟着太子一同离去。
裴少卿目送两人离开,然后目光又挪到了负责这昭德馆的官员身上。
那名官员立刻上前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侯爷,下官刘桦,昭德馆主事,还请侯爷与诸位移步。”
“劳烦带路吧。”裴少卿点点头。
禁军是不可能进城的,能跟着他一同进城的只有几十名靖安卫以及使团的成员,否则这昭德馆都住不下。
裴少卿的住处是一个独立院落。
他沐浴更衣后叫来宋有才。
吩咐道:“速速联系玉京城的靖安卫密探,让他们安排个地方,今晚我要见负责人,小心些别被盯上。”
只有通过当地的靖安卫密探才能最快掌握玉京城里最新的情报。
“卑职遵命。”宋有才应声而去。
随后裴少卿又出门去找老王。
老王身为副使,因此也跟他是一样的待遇,有个单独的院子,不过所处的位置和大小都不如他住的那个。
“咦,你不好好歇着,跑来找我作甚?”老王同样刚沐浴完,正在院子里闲逛,看见裴少卿后有些诧异。
“就不能找你聊聊天?”裴少卿笑容温和而灿烂,上前亲热的拉着老王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王兄,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你必须要答应。”
“我就知道,呵,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王冷哼一声,又不悦的瞪着他,“还有,什么叫我必须要答应?这叫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那不是显得我们关系好嘛!难道是我自作多情?”裴少卿盯着他。
老王把手挣脱出来,“说事。”
“其实这事对你来说也不难。”裴少卿收敛笑容,平静的说道:“虽然魏国总舵已经脱离玄教,但也曾是玄教的一部分,识得玄教的暗号,我想见柳东君一面,你帮忙传个信呗。”
靖安卫密探间都有联系的暗号。
玄黄教肯定也不例外。
“你见他作甚?”老王眸光一闪。
裴少卿看着他,笑而不语。
老王不高兴了,脸一垮,“想让我帮忙,又想瞒着我,裴兄,我现在倒是真怀疑我们之间关系好不好。”
“王兄,我正是为你好,所以有些事才不想让你知道啊,你真确定你要听吗?”裴少卿神色严肃的问道。
见他如此认真的态度,老王心里也不由有些打鼓,犹豫片刻后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我才懒得管你要干什么,反正那叛徒也已经不是我圣教的人了,他碰上你会倒什么霉都与我无关,这个忙我帮你就是了。”
他显然是对裴少卿有些误解,否则为何觉得谁碰上他谁就会倒霉呢?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失望的。”裴少卿脸上的凝重顿时又被笑容取代,重重抱住老王说道。
老王嫌弃的把他往外推:“行了起开,两个大男人恶不恶心,不过得事先提醒你一下,魏国总舵终究已经脱离圣教了,他们还理不理我传的信号都不一定,你别抱太高的期望。”
“能理解,能理解,王兄,稍后一同去逛逛,看看这魏国都城比我周国如何。”裴少卿搂着他肩膀说道。
老王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
另一边。
太子与吴王已经进宫见魏帝。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兄弟俩走进宫殿后同步行礼。
“免礼。”魏帝年龄只比景泰帝小几岁,身材略胖,像是睡不够的老人一般,精气神远不如长期拿命嗑药的景泰帝,“周国使团可安排妥当了?”
“回父皇,儿臣已经将周国使团安顿在昭德馆,随行的周国禁军安置在城东大营。”太子恭恭敬敬答道。
魏帝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又慢悠悠问道:“周国禁军你观之如何?”
“虽然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但仍然军容整齐、气势如虹,不过儿臣观之少了几分凶悍之气,恐怕是久未逢战的架子。”太子斟酌着言辞。
魏帝缓缓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到旁边站着,看向吴王,“你去周国见过景泰了吧,观其精气神可还好?”
“回父皇,儿臣被接见时悄悄扫了几眼,景泰帝精神饱满、说话中气十足,似乎依旧春秋鼎盛。”吴王抿了抿嘴,微微弯腰毕恭毕敬的答道。
魏帝嘿了一声道:“莫非这征战半生的老儿还要活得比我久不成?”
“父皇您正值壮年……”太子听见这话立刻上前一步要说几句好听的。
“行了,朕的身体朕知道。”魏帝直接不耐烦打断,继续问吴王,“说说齐王此人和来出使的裴少卿吧。”
太子收声默默退回原位站着。
“是,父皇。”吴王应了一声才语速缓慢吐词清晰的说道:“儿臣曾专门拜访过齐王,齐王虽然刻意压制和装腔作势,但仍看出其性格冲动、胸无点墨,完全是景泰帝妥协的选择。
至于裴少卿,此人有才能,更有敢想敢为的魄力,不过以儿臣看还是才不配位,他被推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高度,从这也能看出大周年轻一代没什么能人,才使竖子成名。”
他说到后面时语气已经不由自主加快,眉宇间多了几分张狂和轻蔑。
“太子留下。”魏帝说道。
吴王立刻识趣告退。
但没离开皇宫,而是去了后宫。
“十七妹在何处?”
他来到青禾宫拦住一太监问道。
“回殿下,十七公主在御园。”
吴王又转而往御园走。
刚靠近就听见串银铃般的笑声。
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循声而去。
御园一角,一架雕秋千正被宫女推着轻轻摇曳,秋千上的少女明眸皓齿,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笑意,梨涡隐现,衬得肌肤胜雪,细腻如玉。
她身段窈窕不失丰满,水蓝色宫装裙角随着秋千的起落轻轻翻飞,外头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狐裘的暖白与宫装的水蓝相映成趣,既透着几分娇憨灵动,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贵气。
高翰驻足看着这一幕,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可很快笑容又隐没不见。
“呀,六哥你终于回来啦!”
秋千上的少女发现了他,眼睛一亮惊呼道,随后直接从秋千上跃起如同仙子奔月,轻盈的落在高翰面前。
“才刚回来,就第一时间进宫看瑶妹了。”高翰语气轻柔尽显宠溺。
高锦瑶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问道:“六哥这次去周国又见到我未来夫君吗?他该不会还尿裤子吧?”
“瑶妹……”高翰脸上笑容消失。
高锦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兄妹俩感情从小到大一直很好。
对父皇把妹妹嫁给一个三岁小儿他很不满,但是没敢反对,因为他知道以父皇的脾气自己反对了也没用。
父皇很现实也很冷酷,在所有人眼中他很受宠,高翰却清楚自己之所以受宠是因为自己有能力,且永远对父皇言听计从、永远能猜倒他心思。
若敢恃宠而骄反对或质疑父皇的话,等待他不会是父亲对儿子的包容与宠溺,只会是皇帝对臣子的敲打。
太子委婉的反对过。
都被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一番。
“好了,我早就想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要嫁人的,未来夫婿年龄小更好,免得让我同房伺候什么的。”高锦瑶嬉笑道,随后又嘟了嘟嘴,拉起高翰的手:“只是怕嫁过去后就永远见不到六哥和母妃。”
高翰抿嘴像许诺似的说道:“不会永远,六哥不会让你等太久,一定很快就会来看你的,你相信六哥。”
只要在那黄口小儿长大前灭了周国,她妹妹就会免受欺辱完璧归魏。
“嗯嗯,我当然信六哥,不聊这些不高兴的,六哥给我带礼物没?”
“哪回出门没给你带礼物?”
高翰和高锦瑶兄妹情深时,裴少卿正和老王准备出门领略大魏风情。
刚迈出昭德馆大门,就看见两个穿着灰衣的汉子扶着一人匆匆而来。
裴少卿并不认识这两人。
下意识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而被两人搀扶着的人因为垂着头的原因,裴少卿也没有认出来是谁。
可这俩人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侯爷,宋总旗快要不行了!”
裴少卿这才知道这两人是换了便装的靖安卫,而被扶着的是宋有才。
他立刻伸手抬起宋有才的下巴。
发现他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子还残留着血迹,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本章完)
第320章 缘由,要主动帮好兄弟爭储(万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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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侯爷——”
宋有才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声音像从牙关硬挤出来的,细弱蚊声。
“不要说话。”裴少卿拿出一颗丹药塞入他口中,又微微往上一抬下巴让丹药顺利落入其腹中,“一人將他扶回房静养,一人留下讲明缘由。”
宋有才看起来伤得很重。
实则一点也不轻。
但却没到要命的地步,意识尚且清醒、还能说话,伤到了內臟,估摸著是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才能下地。
“是,侯爷。”宋有才左边的男子鬆开了他,低著头说道:“宋总旗带我二人出门办事,一切顺利,往回赶时在途中意外与一人起了衝突——”
宋有才联繫好玉京城中臥底的靖安卫密探后回来復命的途中经过一处叫白玉京的酒楼,酒楼下人山人海。
宋有才打听得知是白玉京东家丁万钧给待字闺中的幼女拋绣球选夫。
白玉京是玉京城赫赫有名、首屈一指的酒楼,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关键是丁小妹也如似玉,所以许多人趋之若騖,想能抱得美人归。
对这种热闹宋有才自然没有凑的兴趣,就想穿过人群离开,结果好巧不巧这绣球此时拋下,在混乱的爭夺中几起几落,最终飞在了他的怀里。
“哟,看来老天爷非得给我塞个媳妇儿啊!”心宽体胖的宋有才本就是个贱兮兮的性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句,其本意是想將绣球丟出去。
结果还不等他丟,一男子就厉声威胁:“胖子,速將绣球给我,否则老子把你头拧下来当秀球重新拋。”
“嘿,那我还就不给你。”宋有才跟著裴少卿地位水涨船高,平时谁敢跟他咋咋呼呼,不吃这套,话音落下隨手將绣球丟向人群中一名背著剑的青年,“小兄弟,我送你一桩良缘。”
“多谢兄台!”背剑青年欣喜若狂的接住绣球,激动的高喊:“绣球归我了!归我了!丁姑娘也归我了!”
“混帐!”威胁宋有才的男子勃然大怒、目呲欲裂,骂了一句后直接悍然拔刀相向,“我今日非得砍了你!”
“这位朋友好没道理,你自己没这运气与我何干?”宋有才没想到对方真因此下死手,险之又险的躲开后沉声说道:“在城池中你安敢杀人?”
男子不语,只一味猛攻。
宋有才三人加起来都不是此人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而被其重点关照的宋有才更是伤成了这副模样。
“可曾报上你们使者的身份?”裴少卿听完之后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一开始未曾,但那人动手后宋总旗便自报身份想息事寧人,结果那人毫无顾忌,一心要我等性命,关键时候还是接了宋总旗绣球的兄弟出手相助,否则我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身著便衣的靖安卫仍心有余悸。
“岂有此理!此人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又或者魏国不禁止武者在城中妄动刀兵?”老王又惊又怒的说道。
裴少卿眼神凌厉如同刀子一般盯著眼前的下属,冷冷的说道:“你所言可句句属实,无半分编造夸大?”
他必须要確定这一点。
才能决定该怎么处理此事。
“卑职以亡母在天之灵发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灰衣靖安卫直接跪了下去,掷地有声的保证。
裴少卿摆了摆手,“起来吧。”
“平阳侯,平阳侯。”昭德馆主事刘樺闻讯赶来,因为太急,额头上汗珠隱约可见,“敢问侯爷出了何事?”
“刘主事,我手下心腹被狂徒当街重伤,还请你將此事速速上报,儘快给我个交代,否则本侯就只能自己动手了。”裴少卿语气冷硬的说道。
刘樺没想到周国使团入住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一时间头都大了。
连忙点头哈腰的安抚道:“侯爷稍安勿躁,您远来是客,肯定不会让您的人平白受委屈,我大魏朝廷子会给你个交代,不过还请告知事情具体经过,小的才好向太子殿下稟报。”
接待周国使团一事是太子负责。
所以这件事自然是由太子处理。
裴少卿给老王使了个眼色。
“刘主事,是这样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老王这个副使出面讲诉。
刘樺听完后脸色变幻不定。
老王將其神色尽收眼底,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刘主事可是知晓什么內情?”
“这才刚发生的事我能知道什么內情?王副使真会说笑。”刘樺回过神来连连否认,抿抿嘴说道:“请二位暂且息怒,先喝杯茶消消火,小的现在就立刻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
说完后他躬身一拜便匆匆离去。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老王眯起了眼睛说道:“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人家是魏国的官,就算真知道什么,不告诉我们也正常。”裴少卿倒是能理解刘樺,吐出口气,“看来是出去逛不成了,等太子的信吧。”
话音落下又转身回了昭德馆。
老王也摇了摇头紧隨其后。
裴少卿来到宋有才的房间。
“侯——侯爷。”此刻他吸收了丹药的药力伤势已经缓和不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强撑著想要起身施礼。
“行了,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在乎什么虚礼了。”裴少卿皱著眉头摆摆手,走到床边站著,“事情我都知道了,安心养伤,凶手跑不掉。”
“多谢—侯爷,小的给侯爷添麻烦了。”宋有才满脸歉意的说道。
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错在何处?给我添麻烦的人是那个打伤你的凶手,跟你没有任何关係。”
“对了,侯爷,您交代的事卑职已经办妥,郑千户邀您今夜丑时一刻在城西悠然居相见。”宋有才突然想起自己办的正事,断断续续的说道。
裴少卿点点头,“嗯。”
虽然他不知道悠然居在哪,但可以先派猫出去找找,届时给他带路。
这次来魏国他没带狸將军一起。
而是带了十只狸將军的属下。
毕竟狸將军一身妖气,他在天京都不敢放其出府乱晃,更別说带来异国他乡,怕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情况。
这回带来的十只猫全都是赵芷兰启蒙学堂一期的成员,能识字、会写字,只是不会说话,其中官职最高的是一只胖橘猫,官职是猫猫卫百户。
它们不会跟著裴少卿一起返程。
而是会留在玉京扎根。
將这边的情报机构架子搭起来。
后期还会有猫猫卫成员不断迁徙到魏国,充当扩充组织的骨干成员。
另一边,刘樺紧赶慢赶到了东宫见到了太子,“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刘主事免礼,何事见孤?”太子並不因其官职低微而轻视或摆上位者的架子,语气和態度一如既往温和。
刘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启稟太子殿下,周国使团出事了——”
他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太子听完后脸色十分难看。
脸上的温和被愤怒取代。
“啪!”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岂有此理!何方狂徒竟敢如此妄为,在都城之中擅动刀兵且不提,还险些杀了他国使者,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来人——”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周国和魏国正在准备联姻,两国目前表面上是处於蜜月期的,若这个时候周国的使者死在魏国都城,让魏国如何交代?
所以他怒不可遏。
“殿下且慢!”刘樺赶紧叫停。
太子投去一个狐疑的眼神。
刘樺见太子似乎真不知情,犹豫了一下硬著头皮提醒道:“白玉京背后是赵王殿下,丁万钧只是给赵王殿下敛財的工具,此事恐別有內情。”
“白玉京竟是八弟的?”太子愣了一下,接著又不以为然的道:“哪又如何,孤是要抓胆大包天的凶手,又不是要封酒楼,跟八弟毫无关係。”
赵王高峰,排行老八,跟吴王关係密切,行事乖张跋扈、性格极端。
太子不喜欢这个弟弟,身为长兄又经常敲打督促其改正,所以赵王实则也不喜欢他,但两人都跟吴王关係紧密,所以两人表面上关係也还行。
魏国与周国不同,魏国的皇子成年前在宫中居住,成年后集中居住在京中,遥领封地、不用就藩,所以太子免不了经常跟同辈的兄弟打交道。
“殿下,微臣听说——听说赵王殿下极好美色,丁万钧之女当真貌美如的话,若没有他点头,又焉敢大肆拋绣球招婿?所以臣实担心其中另有缘由,要不然太子先问问赵王殿下再说?”刘樺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词。
赵王哪是极好美色。
简直就是色中恶鬼!
丁万钧的女儿真漂亮的话肯定难逃其爪牙,她的婚事丁万钧这个当爹的都没有做主的权力,得赵王点头。
而且刘樺觉得丁万钧真要嫁女的话根本不愁嫁,搞个拋绣球招婚的方式本就莫名其妙,其中肯定不简单。
太子听完沉吟不语,原地踱步。
片刻后缓缓点头,“刘主事所言確实有道理,是孤想得太简单了。”
“殿下只是在气头上,所以一时没想到而已。”刘樺討好的恭维道。
朝臣皆知,太子最大的两个优点一是待人和善、二是听得进去劝諫。
不论身份地位高低,只要说出的建议他觉得有道理,那他都会採纳。
“刘主事退下吧,先代孤好好安抚平阳侯的情绪。”太子挥了挥手。
刘樺起身告辞,“微臣告退。”
太子喊道:“来人,速请赵王。”
策划的事被周国使者破坏,赵王心情本就烦闷,又被一向厌烦的太子召见,他更恼火,但是还不得不去。
依他想来,自己这位大哥肯定是又要发挥什么长兄风范,给他讲那些空泛、听起来就昏昏欲睡的大道理。
赵王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大哥的。
若非是大魏坚持嫡长子继承制。
那在他看来他们成年的十几个兄弟论能力都比太子强、都比他有资格当储君,无非是他的运气好些罢了。
一个毫无能力的幸运儿。
有什么资格教他怎么做人做事?
心里厌烦归厌烦,吐槽归吐槽。
但见到太子时照样恭敬行礼。
“臣弟高峰,参见太子。”
“行了,这里又没外人,兄弟之间何须多礼?”太子和气的上前將其搀扶起来,笑著说道:
66
坐下说吧。”
“谢太子赐座。”赵王一板一眼。
太子无奈的嘆了一口气,直接说正事,“白玉京发生的事你可知晓?”
“大哥,白玉京发生了何事?”赵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立刻装傻。
他那一愣神太明显,太子顿时看出他是装傻充愣,冷哼一声,“还果真与你有关不成?还不如实招来!”
“大哥,臣弟糊涂,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今天一直在府中都没出过门。”赵王是打定主意不改口。
太子大怒,胸腔剧烈起伏。
隨后快步上前就是重重一耳光。
“啪!”
赵王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以往太子常说教他、甚至没少斥责喝骂他,但这是头一次动手打他。
太子眼中满是失望,满脸怒容的寒声说道:“你以往胡作非为,將孤劝诫的话当耳旁风,一直屡教不改也就罢了,眼下涉及周国使者,还不肯如实交代,非得让孤去见父皇吗?”
“大哥息怒!大哥息怒!”赵王当然不敢闹到父皇面前,立刻就跪下连连认错,“都是臣弟糊涂,不该欺瞒大哥,父皇日理万机,不过些许小事又何必惊动他,臣弟愿说,愿说。”
“还不快说!”太子呵道,看著其这副模样眼底深处也闪过一抹厌恶。
他这个太子当得很累。
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只能塑造虚心纳諫、温和纯良的人设。
因此他对赵王这些弟弟们必须要承担起管教的责任,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赵王这种麻烦鬼会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精力,很烦。
双方属於是两看生厌。
但偏偏表面上又不能视而不见。
赵王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打伤使者的是臣弟的护卫。”
“什么!”太子惊奴交加。
赵王硬著头皮和盘托出,“丁万钧拋绣球招婿是臣弟吩咐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將一个提前选好的人变成丁家女婚,为防止出现意外,我安排了护卫带人负责控制绣球的落点。
但没想到就是那么巧,绣球偏偏落在那周国使者手中,我那护卫好言相劝让其交出绣球,结果那使者仗著官身嘲讽他,这才激怒他大打出手。
不过我那护卫下手有分寸,只是给其个教训,將之打伤,绝对没有杀人的意思,大哥,这事千万不能让父皇知道,否则弟弟就惨了啊!而且也不能闹大,否则我皇室顏面何在?”
“你还知道维护皇室顏面?”太子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回主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色阴晴不定变幻。
如赵王所言,这件事確实不能闹大使人尽皆知,否则就是皇室丑闻。
沉默片刻后他说道:“孤可以不告诉父皇,但此事必须要给周国使团一个交代,否则以裴少卿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交出那名护卫任由裴少卿处置,你再备份礼登门赔礼道歉。”
“不行!我绝不交人!”赵王反应激烈,掷地有声的说道:“那名护卫跟了我多年,又是为我办事才伤了周国使者,我岂能令他寒心?至於赔礼道歉,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接受。”
“混帐!你以为你面子很大?只是赔礼道歉,不交人,裴少卿就能既往不咎吗?”太子没好气的呵斥道。
赵王满脸不忿的说道:“这里是魏国,不是在周国,他裴少卿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啪!”太子衝上去又是一耳光。
赵王倍感屈辱,眼睛都红了,豁然起身吼道:“你算哪门子大哥?这胳膊肘净往外拐,还整天装什么长兄如父,高高在上的对我指指点点。
在自己地盘上顾虑別国使者,处处忍让,有何储君气魄可言?你不肯帮我,好,我去找六哥给我解决!”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你——你混帐!”
太子气得脸色涨红,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双手撑著桌子剧烈喘息著。
平日和气的五官尽显扭曲狰狞。
“我不配当储君?我不配?”
太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谁配?你口中的六哥吗?”
太子能力平庸,为了尽力当好这个储君压力很大,长期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心理上已经有些扭曲,赵王质疑他不配当储君戳到了他的痛点。
特別是赵王还拿吴王跟他对比。
这就更是他的敏感点。
与他不同,吴王的才干满朝上下都认可,父皇也因此对其甚是宠爱。
虽然吴王对他毕恭毕敬,又因为其名声不好、以及嫡长子继承制等种种原因根本威胁不到他储君的地位。
但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別看他表面跟吴王关係很好。
但是心里一点都不想面对吴王。
“呼_”
太子深吸一口气平復好情绪。
很快又恢復成了温和的模样。
这样的自我调节他已经习惯了。
“来人,摆驾昭德馆。”
虽然与吴王不欢而散,但他还是要去处理这件事,这是他分內之事。
为弟弟擦屁股也符合他性情宽厚的人设,同时也是想爭口气,不需要吴王出面,他也照样能摆平这件事!
吴王府。
“六哥救我!”
一见到高翰,赵王就跪了下去。
“你这是作甚?快起来。”高翰被嚇了一跳,连忙去扶,又才发现他脸上的巴掌印,“你这是被父皇打了?”
不怪他第一时间想到皇帝,毕竟除了皇帝,有谁还敢打皇子的耳光?
“若是父皇打的还好,不是!是太子!”赵王又憋屈又愤怒的说道。
高翰皱了皱眉头,“你又干了什么混帐事,竟然逼得大兄动手了?”
“六哥,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站在他那边。”赵王不满意的瞪眼。
“因为我了解他、也了解你。”高翰翻了个白眼,接著催促道:“別扯没用的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吧。”
“噢对对对——”赵王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將对太子说过的话又讲述了一遍,气呼呼道:“你说大哥是不是昏头了?胳膊肘往外拐,一点储君气度没有,不如让六哥你当——”
————————————————
“混帐!噤声!”高翰怒喝道。
赵王被嚇了一跳,“六哥?”
“只有大哥能当储君,我只支持他当储君,你也一样,以后不许再胡言乱语。”高翰严肃而冷冽的警告。
赵王缩了缩脖子,“噢。”
“我看你才是昏了头,什么话都敢乱说,不怕大哥多想?”高翰怒其不爭,接著又嘆了口气问道:“你当真不肯交出那名伤人的护卫是吧?”
在诸多兄弟姐妹中,唯有亲妹妹高锦瑶和这个非一母所出的八弟与他感情最好,是不掺杂利益的、纯粹的兄弟亲情,所以他肯定要帮其平事。
“绝对不行!这是底线!其他的都可以。”赵王保小弟的决心很大。
高翰沉思片刻,抿了抿嘴吐出口气道:“走吧,去昭德馆,这件事可不能闹大,若是被父皇知道,不仅你难逃处罚,大哥都得跟著吃教训。”
“还得是六哥你呀,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赵王喜上眉梢的道。
高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会儿我说什么你都照办,把你那个牛脾气收一收,不要跟裴少卿顶著来。”
“好,都听六哥你的,他只要是不抽我耳光,那说什么我都忍著。”
同一时间昭德馆。
裴少卿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
“侯爷,太子来了。”
一名靖安卫快步走进来稟报。
裴少卿立刻放下书起身相迎。
这时候太子已经迈进了院门。
“见过太子殿下,没想到那么快就又见面了。”裴少卿从容不迫道。
太子汗顏的苦笑一声,嘆了口气说道:“孤倒是不想来这一趟,宋总旗伤势如何?该没有性命之忧吧?”
“有劳殿下掛念,宋总旗算是捡了一条命。”裴少卿语气平静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孤心里过意不去啊!”太子鬆了口气,转身示意下人將礼物放下,“这都是一些疗伤丹药和补品,孤的一点心意。”
“我代宋总旗谢过殿下。”裴少卿照单全收,隨即又道:“敢问殿下可已查明凶手?是否已经缉拿归案?”
“这——”太子面露难色,沉吟片刻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一眾隨从低著头退下。
院子里只剩太子和裴少卿两人。
太子这又才一脸诚恳的缓缓开口说道:“不瞒侯爷,这件事孤已经查清了,伤人的是孤八弟赵王的护卫。
其实这件事是一桩误会,但不管如何,宋总旗重伤是事实,孤愿尽力补偿,还望侯爷能大人不计小过。”
赵王不交人。
那他总不可能强行破门去抓。
也不可能去向父皇告状。
所以只能寄望於裴少卿会卖自己这个太子的面子,毕竟人没死,而且他也诚意十足,还亲自登门来道歉。
他可是堂堂的太子啊!
裴少卿眼睛一眯,思绪转动。
脸色的笑容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本侯敬重殿下,自认为没有不恭之处,何故殿下如此看轻我?我手下重伤垂死,而殿下连区区一个胆大妄为的护卫都不愿惩治,未免是有些欺人太甚吧!”他语气冷冽的说道。
作为一个杀人魔王,裴少卿身上的煞气很重,气场全开下压迫得太子心里一悸,“还请平阳侯息怒——”
“让本侯如何息怒?”裴少卿直接打断他的话,瞪著眼睛说道:“不交人便罢了,赵王甚至不肯亲自登门来道歉,何曾將本侯放在眼中?殿下请回吧,明日本侯请陛下亲自做主。”
说完就冷哼一声直接转过身去。
宋有才重伤,他要是將其受的委屈当面子卖给太子,那不是令手下人寒心吗?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裴少卿如此强势不给自己面子。
让太子不由得有些羞恼。
但他也真不想这件事闹到父皇面前去,因为那会显得他没能力,连这点自己职责之內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哪怕百般不愿,为了能儘快平息风波,他也只能硬著头皮將吴王抬了出来,“平阳侯,孤之八弟与六弟关係极为要好,还望你看在与六弟义结金兰的面子上能够多多包容此事。”
听见这话,裴少卿眉头一挑。
顿时心思一动。
转身对其怒目而视,“太子殿下不必多言,此事绝无妥协的余地!”
太子心里憋著一肚子火。
他刚想开口,刘樺就急匆匆小跑进来稟报:“吴王和赵王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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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几分。
“请进来吧。”他淡淡的说道。
刘樺应声而去。
不多时,高翰和赵王结伴而至。
“见过兄长。”
两人一同向太子施礼。
“免礼吧。”太子恢復了和顏悦色的模样,摇摇头苦笑道:“老八还是去把六弟你给请来了,六弟,平阳侯態度强硬,必须要交出凶手才行。”
“大哥,容我跟裴兄聊聊。”吴王看向裴少卿说道:“裴兄,此事的確是八弟理亏在先,所以我专门將其带来向你致歉,赔偿方面都可以谈。
既然宋总旗无性命之忧,你且抬抬手,就当给弟弟我个面子如何?”
“既然二弟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不肯退一步,那岂不就是不给你面子?”裴少卿有些无奈,嘆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人可以不交,但是赔偿必须到位,另外,赵王殿下还要亲自屈尊去宋有才床前向其致歉。”
“这——”赵王脸色一变,他本来以为是给裴少卿道歉,结果是给个无名小卒道歉,这对他来说就是羞辱。
高翰却一口应下,“多谢裴兄。”
赵王只能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而一旁的太子虽然表面上神色依旧平静,但內心已经怒火中烧,袖子里的拳头攥紧了,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身为堂堂储君亲自来向裴少卿道歉说好话,结果裴少卿態度强硬。
丝毫不给他面子。
而吴王进来就只说了一句话。
裴少卿便给他面子息事寧人。
什么意思?
这將他置於何地?
他就这么不如吴王?
而压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赵王看向他那嘲弄和不屑的目光,似乎是在说你就是不如六哥,废物一个。
胸口发闷,太子喉头一甜。
又强行咽了下去。
“好,好,好啊,事情解决了就皆大欢喜,既然已经无事,孤就先走一步。”太子强行挤出笑容,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王高声喊道:“大哥慢走啊。”
“这——”吴王霎时脸色一变。
立刻意识到刚刚刺激到了大哥。
他猛地抬头看向裴少卿。
故意的?
裴少卿一脸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苦笑一声,“完了,我这回似乎是將太子殿下给得罪了,刚刚还半点不肯退让,结果二弟你一开口,我就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这如何是好?”
高翰心里嘆了口气。
只能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排除了裴少卿是故意为之挑拨他和太子关係的怀疑,因为他觉得裴少卿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来。
“不碍事的,裴兄无需多虑,大哥他心胸开阔、海纳百川,不至於因此耿耿於怀,急著离开也只是由於事务繁忙。”他笑吟吟的帮太子说话。
赵王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裴少卿注意到了他这个小细节。
眸光闪烁了一下。
嘴里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裴兄,宋总旗何在?我带八弟去道个歉。”高翰神色真挚的说道。
赵王批脸又垮了下去。
裴少卿颯然一笑,“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赵王殿下跟二弟你关係確实好,让他屈尊给宋有才道歉也是为难了,此事作罢吧,不过赵王殿下在赔偿上面可不能太抠门才是啊。”
“侯爷放心!你敞亮,我肯定也不掉链子!”赵王一喜,原本还对裴少卿暗恨在心,但现在觉得这人好像也不差嘛,怪不得六哥会跟他结拜。
裴少卿笑著点点头,“好,我跟你六哥是结拜兄弟,你我之间也不必生分,对了,二弟,既然刚好在,不如陪我出去逛逛领略下魏国风情?”
“唉,今日不成,我刚回来府中有一堆事要处理,改日吧。”吴王拒绝了,因为他还急著去见太子,想避免让今天这事成为对方的一个心结。
已经对裴少卿好感暴增的赵王闻言立刻拍著胸脯主动请缨,“六哥有事且去忙,我来招待平阳侯,在这魏国论吃喝玩乐那六哥也比不上我。”
“这话我不反驳。”高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裴少卿说道:“裴兄意下如何?我这八弟可是此中好手。”
“赵王殿下愿意,那我又有何不可呢?”裴少卿笑著摊了摊手答道。
跟赵王单独相处加深关係。
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他预测到高翰急著去见太子会婉拒自己,所以哪怕赵王没主动站出来表態,他也会提出由赵王陪同玩乐。
不过赵王主动提出来,肯定比他提出来好,不容易引起高翰的猜疑。
隨即高翰就告辞离去。
“赵王殿下稍等片刻,我去跟宋有才说一声,就像你那么维护那名护卫一样,他也是我的心腹,可不能让他寒心。”裴少卿对赵王轻声说道。
赵王顿时好感度又+1+1—.
裴少卿懂他!
立刻应道:“好,侯爷且自去。”
裴少卿找到宋有才,给他说爭取到了巨额赔偿,不过由於凶手是赵王铁了心要保的护卫,如今又在人家地盘上,不好闹大,所以只能委屈他。
宋有才表示理解,毕竟他跟堂堂王爷比起来算个屁啊?裴少卿能亲自给他爭取大量赔偿已经让他很感动。
甚至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不亏。
毕竟连侯爷都说是巨额赔偿。
那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安抚好宋有才后,裴少卿就去跟赵王会和,老王已经被他无情拋弃。
“赵王殿下,我们走吧。”
“侯爷既是六哥结拜大哥,就不要这么叫了,太生分,我字青峦。”
“好,我字允之。”裴少卿脸上热情洋溢,感慨的说道:“我之所以愿退一步,除了是看在吴王这个结拜兄弟的面子上外,也是因为青峦你。”
“哦?”赵王闻言露出好奇之色。
裴少卿一边往外走一边煞有其事的说道:“在对待下属这方面我们是一类人,我能为了宋有才不给太子的面子,而青峦你能为了名护卫答应屈尊亲自给宋有才道歉,让我佩服。”
“哈哈,裴大哥所言极是,別的不提,我这人义气当先。”这番话让赵王眉开眼笑,豪情万丈道:“我也是觉得裴大哥够仗义,所以才愿与你相交,真怪不得六哥能跟你结拜。”
“能与吴王殿下结拜,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裴少卿一脸真挚的说道,接著又微微一笑,“而能认识青峦,也亦是生平难得的幸事啊。”
“今日能够结识裴大哥也是我三生有幸,走,我们找个地方今晚不醉不归。”赵王已经快被哄成胎盘了。
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加上长期不需要用脑子,所以智商有点不足。
裴少卿跟赵王有说有笑、勾肩搭背走在大街上,显得亲密无间,实则在满眼笑容的深处藏著冷意与嘲弄。
蠢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看我怎么用你坑死吴王和太子。
裴少卿也没什么坏心思。
就是想帮结拜兄弟爭储而已。
周国看似强大,但其实內部危机重重,景泰帝一死,就必然会大乱。
而魏国內部平稳,所以必须將魏国搞乱令其无暇兴兵,否则一旦周国乱起来,最后得利的很可能是魏国。
太子刚回到东宫愤怒的將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就听闻高翰前来求见。
立刻让人將其带去前厅。
然后整理好情绪才去与之见面。
“六弟,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吗?”他满脸笑容的柔声问道。
高翰躬身一拜道:“臣弟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哥,裴少卿方才很可能有故意挑拨你我兄弟感情之嫌。”
虽然他觉得裴少卿不是故意的。
但是在这里对太子必须这么说。
“我也看出来了。”太子短暂的错愕后笑著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慢条斯理端起茶杯,“手段拙劣,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们兄弟感情?可笑,他这是把我们当周国皇室子弟看了?”
他信了高翰的话。
觉得裴少卿可能是故意挑拨。
心里虽然还是不爽。
但已经减弱了许多。
“毕竟周国从景泰帝开始就得位不正,太子又起兵造反,裴少卿难以理解我们魏国这么稳定的传承方式也很正常。”高翰鬆了口气笑著说道。
兄弟俩閒聊了一会儿家常。
其乐融融。
高翰便告辞离去。
太子对高翰的不爽减弱了,对裴存心挑拨的裴少卿的不满直线上升。
冷哼一声起身欲往外走。
但刚起一半,又坐了回去,皱著眉头露出个惊疑不定的表情思索著。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裴少卿不可能知道他跟六弟会先后为同一件事去见他,又怎么可能提前生出用这件事挑拨离间的念头呢?
所以裴少卿看不起他所以才拒绝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裴少卿固然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他也確实觉得自己不如六弟。
那六弟呢?连自己都能想到,那以他的聪慧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吧?
可他刚刚偏偏没说,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裴少卿有意挑拨离间他们。
是觉得以自己的头脑肯定想不到这一层,所以用这句话就足够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了。
又或者是懒得跟自己解释太深?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
那归根结底不也是看不起自己?
“砰!”
太子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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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城、赵王府。
奼紫嫣红、淡香怡人的园內迴荡著婉转动听的曲调,二十余名身姿妙曼、体態轻盈的舞女正翩翩起舞。
裴少卿和赵王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推杯换盏、下头的对场上舞女身段容貌评头论足,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青峦啊青峦,翰弟还说这玉京城寻乐子的好去处他门清,依我看最妙的去处就是你府上,嘖,看看这些女子,可谓无一不是人间尤物啊!”
裴少卿勾著赵王的脖子,举起酒杯与之碰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在他的刻意交好下,两人的交情迅速加深,他对赵王就是降维打击。
“哈哈哈哈,裴大哥喜欢哪个隨便挑,就是要她们一起伺候,那也是她们的福分。”赵王很慷慨的说道。
裴少卿握著酒杯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这——君子怎可夺人所好?”
他根本不想夺,不是什么身份的女人都有资格张开腿让他夺一哈的。
“我与裴大哥甚是投缘,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赵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又挤眉弄眼的说道:“这些女人滋味甚美,裴大哥不可不尝。”
“算了算了,莫要再提。”裴少卿连连拒绝,不想跟他当同道中人,主要怕自己尝完后他的使用体验不好。
毕竟他会將她们撑大。
赵王见状也不再多劝,“既然如此那就喝酒,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可惜翰弟不在,否则你我三人对月共饮,何其美哉?”裴少卿摇头晃脑的说道,將话题引到高翰身上。
赵王无奈的嘆了口气,“只能改日了,没办法,六哥刚回府,家里一堆事等他处理,不能同我们共饮。”
“呵呵,青峦没我这个结义大哥了解你的六哥啊,你以为他下午急著离开真是去处理府中的事了?”裴少卿摇摇头,露出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赵王眉头一挑,顿时放下酒杯好奇的问道:“裴大哥何出此言?难道说六哥骗我?可六哥为何要骗我?”
“他倒也不是出於恶意。”裴少卿嘆了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他肯定是急著去见太子,你就没发现太子脸色很阴鬱吗?因为我给了翰弟面子而却没给他这个堂堂储君的面子。”
“我当然看到了,就是因为这点我才更觉得与裴大哥投缘,就想看他吃瘪。”赵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不就是运气好占了嫡长子的身份吗?整天摆出一副长兄如父的架子对我指指点点,都不想搭理他。”
“青峦你可以隨心所欲,但是翰弟不行啊!”裴少卿摇摇头,一副同情高翰的嘴脸,“他有才干,而且有抱负,又怎么能得罪太子这个未来的皇帝?所以才必须追上去安抚他。”
“唉,裴大哥,提起这事我真是为我六哥不值。”赵王直接提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胡乱的擦了擦嘴咬牙切齿说道:“太子除了身份外有哪点比得上六哥?不只是我,诸多兄弟几个服太子?想想这样的废物以后能继承大统,我真是——真是恼火啊!”
魏国一直坚持嫡长子继承制。
难道其他皇子就真没有意见吗?
那怎么可能,只不过是有意见也没用,又或者是太子能服眾,而不巧的是现在这个太子难以服眾,以至於让赵王等皇子对他当储君愤愤不平。
特別是在有吴王这么一个能力出眾的皇子作为对比的情况下,那像赵王这种交好吴王的人自然更是不忿。
“青峦!还请慎言。”裴少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但表面却一脸严肃地警告道:“今天这话可不能让別人听了去,否则不仅是害了你,也是害了翰弟,太子再怎样也是一国储君。”
“裴大哥你放心,我又不傻,肯定不会跟谁都说,你是我六哥的结拜大哥,又不是外人。”赵王说完又觉得烦躁的摇摇头,“总不能我们之间也不能聊点心里话,那也太无趣。”
“今晚只有你我二人,这些话当然可以说。”裴少卿微微一笑,夹了口菜说道:“这世上有些事真的就是看命,就像我们周国吧,齐王那废物都能当储君,这又去哪儿说理呢。”
“谁不是呢?”听见裴少卿毫不避讳蛐蛐周国储君齐王,赵王顿时觉得他对自己敞开了心扉,所以彻底打开话匣子,“如果六哥是太子多好——”
这种话他平常根本就没有倾诉的对象,哪怕连高翰都不敢说,如今有了裴少卿,就一股脑的全部往外吐。
“你看看太子那副尊荣,胖得就跟头猪似的,走起路来人还没有进门肚子先进门,哪有半点君王气度?”
“要是六哥当太子,我肯定没有任何怨言,其他兄弟——除了亲近太子的那几个蠢货,也肯定是这样。”
“裴大哥,我跟你说,我早就觉得嫡长子继承制不合理,一个废物只因为身份就能当皇帝,他能治理好国家吗?他根本没这能力知道吧——”
听著赵王絮絮叨叨说著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裴少卿时而附和两句让他说得更起劲,时而又露出迷之微笑。
“裴大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赵王说了半天才发现裴少卿鲜少开口,皱了皱眉头问道。
裴少卿嘴角轻轻一勾,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句:“因为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赵王有些不悦的放下酒杯,埋怨道:“裴大哥你可忒不地道啊,弟弟我跟你说心里话你不往心里去,还想別的事,忒伤弟弟心。”
赵王这人吧,说他坏,他也確实是坏,因为身份的原因底气足,肆意妄为,没少干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事。
可一旦让他觉得你是自己人,那他就非常好相处,没架子、很仗义。
就像他那个护卫一样,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选择把护卫交出去了事。
因为一个护卫对主人来说跟一件家具差不多,丟了隨时可以换新的。
而赵王却不惜顶撞太子、不惜答应屈尊给宋有才道歉也要保下此人。
他现在觉得裴少卿是自己人,因此言行举止方面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四肢不发达,头脑很简单。
四个字概括:又蠢又坏“这是扯哪儿去了,我想的这件事就跟弟弟你有关。”裴少卿给赵王倒了杯酒,又道:“也跟翰弟有关。”
“噢?裴大哥快说,弟弟我是个急性子,就別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赵王抓心挠肝的催促道。
裴少卿目不转睛的盯著他看。
赵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青峦刚刚一句话提醒了我。”裴少卿语气幽幽,一字一句道:“翰弟才能出眾,他凭什么不能当太子?”
赵王闻言霎时间如遭雷击。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整个人呆在原地,难以回神。
隨后豁然起身,张牙舞爪声嘶力竭的道:“下去!下去!全都下去!”
远处的舞女和侍女茫然无措的面面相覷,隨后又爭先恐后纷纷退下。
偌大的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裴——裴大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赵王声音颤抖的问道。
別看他刚刚说了很多类似的大逆不道的话,但他绝无做什么的意思。
可他清楚,裴少卿是想要行动。
裴少卿神色平静,慢悠悠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答道:“我什么意思青峦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把人都赶走。”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赵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瞳孔有些涣散,手忙脚乱的抓起酒壶仰头猛猛的灌了几口。
“我今日得罪了太子,而青峦你与太子也早就已经相看两厌,太子如果顺利登基的话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但是如果换成翰弟,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与你关係好,也是我义结金兰的弟弟,同时他还能肆意发挥自己的才干,这对我们三人都是好事。”
裴少卿声音很轻,像是魔鬼蛊惑天使恶墮,当然,他算魔鬼,赵王这货色肯定算不上天使,顶多算天屎。
天生就是一坨屎。
赵王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
裴少卿知道还得加一把火才行。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青恋你应该很了解,他能力平平,所以只能靠宽厚仁慈的人设来得到朝臣的认可。
因此现在还能假仁假义的对你扮演长兄如父,可等他登基后在你身上忍了多少气都肯定加倍奉还,我倒是能一走了之,青峦你可走不了啊。”
赵王听见这话脸色十分难看。
拳头不由得握紧了。
他在外受了委屈都会百倍奉还。
太子当了皇帝能不以牙还牙吗?
那可是大权在握的皇帝!
自己这些年可是没少得罪他啊!
赵王逐渐回神,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说道:“裴大哥,魏国跟周国不一样,这是不可能的,歷代都是嫡长子继承,別说父皇不可能打破这个祖制,朝堂上的重臣也不会允许。”
听见这话裴少卿嘴角含笑。
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
“青峦可是当局者迷啊!”裴少卿就像是温柔的邻家大哥哥,耐心的淳淳教诲道:“其实你父皇的想法和朝臣的想法都不重要,天子,兵强马壮为之,我们陛下他是如何上位的?”
“政变!”赵王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如纸,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成功的,魏国没有过这种事——”
“没有不可能!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看你敢不敢去做而已。”裴少卿掷地有声的激励他。
接著又放缓了语气,用一种平静到冷酷的口吻说道:“也正是因为魏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没有人会防备。”
赵王认真的皱著眉头沉思起来。
然后眉头逐渐舒展。
他觉得裴少卿说的很有道理啊!
正因为魏国一直传承有序,从没发生过周国皇室那样的丑闻,所以从上到下在皇子宫变这方面没有防备。
他们如果打个措不及防的话。
成功的概率確实很大。
“只是这样一来,六哥哪怕登上皇位也会声名狼藉吧。”他担忧道。
“幼稚!”裴少卿冷哼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的傻弟弟,歷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何况以翰弟展现出来的才能,只要他当个好皇帝,有哪个百姓会在乎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而且这也是对魏国负责,对天下百姓负责,让太子那个平庸的废物当上皇帝,那魏国將大难临头!百姓辛辛苦苦不是为了供个废物当皇帝。”
赵王抿了抿嘴,感觉有些口乾舌燥的,又咕嚕咕嚕的灌了几口酒。
“青峦你与翰弟关係最好,他要是当了皇帝,岂能亏待你?你將在整个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裴少卿又给他倒了杯酒,语气平缓的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王下意识畅想了下那画面。
陡然打了个激灵,端起他倒的酒一饮而尽,还是有些迟疑,“可六哥一向对太子恭恭敬敬,他能愿意?”
“呵呵,让他当皇帝,谁难道还能不愿意?”裴少卿笑著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真事到临头,哪怕他嘴上责怪你,心里也只会感激你。”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成功的概率那么大,青峦,难道你真要將这个国家拱手让给个自己鄙视的人?”
“啪!”赵王听完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通红说道:“干了!”
隨后起身急促喘息著说道:“就该六哥当皇帝!而不是那个废物!”
太子当上皇帝,他大难临头。
六哥当上皇帝,他从龙之功。
“对!就该翰弟当皇帝。”裴少卿起身搂著他坐下,嘱咐道:“不过这事可不能跟翰弟透露,最好是事情只差临门一脚时再告诉他,到时候他就没得选了,只能跟著我们一往无前。
脏话只能我们来干,骂名也由我们来背,他必须要不知情,这才有利於他执政和他的名声,能理解吧?”
如果高翰知道这事,肯定就晓得自己不怀好意,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还是裴大哥考虑周全。”赵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佩服,可隨后又一脸茫然的问道:“那裴大哥,接下来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呢?”
裴少卿:“——
你他妈才是赵王,你比我更了解这个国家,这种事还要问我个外人?
纯傻逼是吧!
算了,他要不是个傻逼的话,那也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忽悠和煽动。
占了对方是傻逼的便宜,也就必须吃对方是傻逼的亏,忍了、忍了!
“手里必须有兵,你府中有多少能用的护卫?”裴少卿淡淡的问道。
赵王答道:“百人,皆可效死。”
裴少卿诧异之余也觉得合理。
就赵王对护卫的態度。
护卫愿意给他效死也不奇怪。
“不够,还得有正儿八经的军队才能成事,最好是宫里的禁军,有能拉拢的吗?”裴少卿摇了摇头问道。
赵王思索起来,片刻之后迟疑著说道:“还真有一个人,而且位置还不低,御林军副將元虎,不过我跟他不是很熟,他与六哥交情不错,但是这杀头的事,能说服他吗?他若是反手卖了我们的话那可就完蛋了啊。”
“先说说看这个元虎跟翰弟交情有多深。”裴少卿目光灼灼的问道。
赵王缓缓讲诉道:“元虎此人能力平平,陋习眾多,嗜酒嗜赌,但是父皇东宫旧人,忠诚可靠,所以父皇登基让他当了御林军主將护卫皇宫。
但元虎根本就没有能力將这么大一摊管好,也懒得管,整日只顾与一群下属吃喝嫖赌,上行下效,御林军整体风气在那几年都被此人带坏了。
后来父皇不知怎突然起了心思想检阅御林军,结果——呵呵,之后勃然大怒,要將元虎官服扒了,是六哥帮忙说情,元虎才只被贬为副將。”
“这么说元虎这个副將手中根本没多少实权?”裴少卿大失所望道赵王摇了摇头,“御林军中有一批將领跟他勾结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就算是头猪,也笼络了些亲信吧?”
“那就有搞头了。”裴少卿摸著下巴喃喃自语,元虎显然是庸人、而且是俗人,被魏帝贬职说不定因此对其怀恨在心,跟他们勾结的概率很大。
当然,不能只靠说服,裴少卿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只要能把元虎拉上船,哪怕能发动两千御林军加上你府上的护卫和我的人也足矣成事。”
人家李二风搞玄武门才八百人。
“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能打进皇宫逼你父皇禪位。”裴少卿说道。
赵王又忧心忡忡的道:“父皇身边有玄衣卫,宫里还有不少高手。”
“那这可真就难办了,解决不了你父皇,什么都白扯,罢了,还是不说此事了。”裴少卿满脸失望,一脸无可奈何的嘆著气,摇了摇头说道。
赵王顿时懵了,不是,你就直接这么放弃了?那刚刚给我说一大堆?
现在该他反过来劝裴少卿了。
“裴大哥,再想想办法,我六哥可是你结拜兄弟,还有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太子登基,以后有我好日子吗?裴大哥,你就想想办法吧。”
他的野心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
他要让太子那个蠢货无缘皇位。
他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裴少卿嘆气说道:“弟弟欸,我也不是神仙,能有啥办法?一切的关键都在於你父皇,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除非能让他突然暴毙,否则这件事根本没法成,不用白费功夫。”
赵王听见这话陷入了沉默。
低下头去,两只手无意识的摆弄著眼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只要父皇死了,这件事就真的能成?”
“当然。”裴少卿点点头,条理清晰的说道:“只要拉拢元虎,控制部分御林军,然后你父皇一死,宫中的高手没了效忠的对象自然不会擅动。
因为他们效忠的是皇帝,谁当皇帝他们效忠谁,而不是你父皇本身。
再在太子和其他皇子没反应过来前迅速控制住、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他们,又对外宣称太子谋逆被诛,翰弟不就能顺利登基了吗?”
事情当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无所谓。
他的主要目的是搞乱大魏。
而不是真要帮高翰当皇帝。
高翰这个人虽然自以为是,但也確实聪明有才干,如果他当上皇帝的话对周国、对他裴少卿都不是好事。
更何况他当上皇帝后可不会因此感激自己,只会更加忌惮自己、和更想杀了自己,所以高翰也必须要死。
“我想办法。”赵王突然说道。
裴少卿闻言心中一动。
表面上却是一脸疑惑的看著他。
赵王面无表情,眼神阴狠的沉声说道:“我说我想办法让父皇暴毙。”
“这——青峦,这这——”裴少卿一副惊骇万分的表情,虽然他刻意在把赵王往这个方向引导,但也確实没想到对方能那么果断的说出这句话。
真他妈是大孝子啊!
赵王以为裴少卿要劝自己,深吸口气说道:“裴大哥不必劝了,父皇本来就不喜欢我,准確说是平等的不喜欢除了太子和六哥外的所有子女。
既然父不慈,就別怪子不孝,何况他老糊涂了,非得遵循什么祖制让太子这个废物当储君,就是无视天下百姓,魏国將国將不国,我也是为了国家免遭横祸,总之我无愧於心!”
他前面那番话才是发自內心,后面那一段话只是为了说服自己而已。
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个藉口。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但裴少卿勾起了他心中的邪念。
谁说太子就一定会是皇帝了!
“既然你都下定了决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提出来的。”裴少卿一咬牙说道。
“多谢裴大哥!此事若成,我与六哥绝不忘你的大恩。”赵王郑重的拱手一拜,说道:“当务之急是必须搞定元虎,还请裴大哥出谋划策。”
“此事倒是简单。”裴少卿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说道:“我有一物名为留影石,我们这般—
—这般——”
赵王越听眼睛越亮,一把拉住裴少卿的手说道:“此真乃是妙计也!”
“我手中恰好有此宝物,所以只能说天意如此。”裴少卿大言不惭。
“没错,这就是天意!”赵王重重的点头,抿抿嘴说道:“六哥之才满朝文武皆知,只要父皇一死,太子这些能威胁到六哥的人也死光,朝臣必然会接受这个结果,別无选择,真有不识趣的就送他们去陪大行皇帝。”
裴少卿都不禁心惊肉跳,自己好像放出了个杀人魔王啊,他明明说的是將诸皇子控制起来或者乾脆杀掉。
而赵王直接忽视了前一个选择。
杀性有点大。
不过连亲爹都敢谋害,再杀十几二十个兄弟,对他而言又算什么事?
魏国就是这点好,所有皇室成员都在京城,能直接一网打尽,不像周国的皇子被分封在各地若没有绝对的实力和影响力想造反成功比较难。
“裴大哥,我们何时动手?”赵王迫不可待的问道,感觉浑身都燥热。
裴少卿没有答覆,反问:“对你父皇,你那边有几成把握?什么时候能办妥?起事的时间得以此而定。”
“先搞定元虎吧,搞定他之后再送父皇上路。”赵王说道,接著又补充了一句,“至於把握,父皇虽然不喜欢我这个逆子,但是对我也没什么防备,更想不到我这个蠢材有胆子敢谋害他,所以起码有八成的把握。”
没敢说十成都纯属是因为谦虚。
“青峦准备用什么样的方式?我帮你参谋参谋。”裴少卿是热心肠。
赵王简言意骇,“下毒,御膳房做的菜他都会让人试毒,但是我送去的糕点,那老东西不会防备,或者我可以先当著他的面吃一块没有毒的降低他戒心,等他吃了就当天必死!”
“青峦思虑周祥。”裴少卿夸道。
估计赵王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用心的给亲爹准备过礼物吧。
你爹有你这个儿子是他的福气。
不过也不能全怪赵王不孝。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嘛。
魏帝要承担没有教育好儿子的主要责任,並將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
“对了,青峦,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裴少卿突然想起件事。
赵王故作不悦,“裴大哥,你我是什么关係?还有什么不该问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裴少卿一脸好奇的问道:“今天白玉京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得你看重的护卫若想娶一商贾之女还不简单?怎会去抢绣球,还不惜为此打伤了我的人。”
他问这个问题確实纯属好奇。
“不瞒裴大哥,今天这个拋绣球的事就是我安排的,那白玉京也是弟弟的產业,你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赵王笑著给他斟了一杯酒。
裴少卿就更好奇了,“噢?那你为何要——当然,不便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赵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两人都密谋弒君造反这种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想要收拾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而已。”
依他所言,户部尚书的三儿子得罪了他,碍於对方身份,他哪怕贵为王爷也不敢明著將其怎么样,毕竟单论权力而言他还没有户部尚书大呢。
所以就设计了拋绣球招婚,差人把那尚书之子引到拋绣球现场,让自己的护卫带人控制绣球落到他怀中。
“他若抢了绣球又不愿娶,我就名正言顺帮丁万钧出头做主,搞到他身败名裂;他要是娶了,哪怕只是纳为妾,那就当乌龟给人养孩子,我再把事情闹开,照样让他沦为笑柄。”
赵王说起此事得意洋洋,似乎为自己的妙计而骄傲,尽显恶毒本色。
说完抿了口酒,“但现在不必那么麻烦啦,等今后六哥当了皇帝,我让他生就生,让他死就死,哼哼。”
跟赵王密一直谋到深夜。
裴少卿才告辞离开。
赵王本来还想跟他同床共枕、抵足而眠,但裴少卿拒绝了,他没有陪男人睡觉的习惯,而且他还有正事。
要去见玉京城里的靖安卫密探。
他先光明正大回了一趟昭德馆。
然后换了身夜行衣跃墙而出。
在一只猫的带领下来到悠然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裴少卿按约定好的暗號敲门。
————————————————
“吱呀”
~”
很快紧闭著的门打开一条缝。
裴少卿极其灵活的闪身而入。
开门的人將门关好落锁。
然后关门的人原地跪下,沉声说道:“靖安卫千户郑浩,参见侯爷。”
裴少卿愣了一下。
没想到给他开门的就是正主。
这才细细打量起此人。
约莫四十来岁,个子不高,身材还算是匀称,相貌平平,毫无气质。
“郑千户免礼吧。”裴少卿说道。
“谢侯爷。”郑浩起身,弯腰伸手示意,“侯爷请隨在下至前厅饮茶。”
“劳烦带路。”裴少卿缓缓頷首。
跟著郑浩来到前厅,裴少卿直接坐到主位上,悠悠说道:“郑千户背井离乡久居魏国,著实是辛苦了。”
“多谢侯爷掛念,能担此重任是在下的荣幸,並不幸苦。”郑浩微微弯腰,一脸正气的表示自己很爱国。
“国家正是因为有郑千户这样的义士所以才蒸蒸日上啊。”裴少卿感慨了一声,接著开始说正事,“郑千户,玉京城中有多少可用的兄弟?”
“回侯爷,有近二百余人。”
不少了,裴少卿点点头,又淡淡的问道:“近日城中可有什么大事?”
郑浩一一稟报。
裴少卿没从中听到什么自己感兴趣的,又问了一个问题,“对於即將嫁到我大周的十七公主你可了解?”
“回侯爷,在下略有所只,十七公主闺名锦瑶,是吴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兄妹关係极好,且听说其容貌极为出色。”郑浩简言意骇的说道。
裴少卿眉头一挑,高翰可从没跟自己说过这事,可见真是拿自己当表面兄弟,幸好自己也是这么看他的。
怪不得是由他来周国谈婚事。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因素啊。
“儘量將魏国的弟兄都秘密召集到玉京城来,之后我可能有大事用得上你们。”裴少卿语重心长的交代。
他有点火的把握,但火势一烧起来可能不由他控制,所以得多增加手中的筹码,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郑浩恭敬答道:“卑职遵命。”
“半个月大概能召集多少人手。”
“估摸五百人。”郑浩慎重的道。
裴少卿点了点头,起身就走。
“郑千户留步吧,不必送了。”
“是,侯爷慢走。”郑浩躬身道。
裴少卿又偷偷摸摸回到昭德馆。
若无其事的抱著叶寒霜入眠。
第二天早上裴少卿是被老王给吵醒的,他把门敲得哐哐响,“裴兄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魏帝今日要召见你我呢,你还不赶紧起来洗漱。”
裴少卿起身下床打开门一看,发现天都没亮,而老王已经穿戴整齐。
“老王你起那么早作甚?早朝是是这个点没错,但魏帝肯定要议完正事后才召见外国使臣,这个点起来也是乾等著。”裴少卿打了个哈欠道。
老王可没他那么心大,一本正经的说道:“乾等著也要起来,万一魏帝马上召见呢?那我们岂不是极大的失礼?裴兄,赶紧的,別墨跡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我现在就洗漱更衣。”裴少卿真拿他没办法。
直到用完早膳,天都还没亮。
魏帝召见的旨意也迟迟没到。
裴少卿跟老王像两个二傻子一样乾等著,等到天大亮等来宣旨太监。
这才动身入宫。
第322章 觐见魏帝,赵王在行动(求月票)
第322章 觐见魏帝,赵王在行动(求月票)
魏国皇宫与周国皇宫只是在风格上有所不同,总体上并无太大区别。
裴少卿和老王也没有心情欣赏这单调的深宫高墙,跟着引路的太监步伐匆匆而稳健的来到早朝的太极殿。
“宣周国使臣觐见——”
一连高唱三声。
一声高过一声。
裴少卿和老王大步流星入内。
在进门的瞬间就微微低下头去。
仰面视君在哪国都是无礼挑衅。
视线中只能看见一双双靴子随着自己前进的步伐而飞速倒退,行至大殿中央,两人双双止步,同时参拜。
“周国使臣裴少卿(王清宴)参见大魏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二位使者免礼。”魏帝声音平稳有力,不过却略微有些沙哑,“礼”字卡了一瞬,强行止住了咳嗽的冲动。
景泰帝是年轻时受了暗伤,加上是工作狂,又嗑药,所以身体不好。
而魏帝则是天生体弱多病,若非是有御医调理、用各种不伤本源的补品温养,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个年纪。
当然,由于他不嗑虎狼猛药来压榨寿命获取短期内的精神奕奕,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是比景泰帝活得久。
但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谢陛下!”
裴少卿与老王齐齐起身。
而在起身的瞬间,裴少卿飞快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魏帝,气色看起来尚可,不过这是可以伪装的,但眼睛不会骗人,他断定魏帝身体不太好。
“平阳侯之名朕亦有所耳闻,早知你年轻,但亲眼所见却还是难免为此震惊,真是年少有为啊,我大魏怎就没有平阳侯这般的青年俊杰呢?”
魏帝居高临下打量着裴少卿,为其的年纪而感慨,言语间满是欣赏。
一些武官和年轻的文官听见这话都有些不忿,看向裴少卿神色复杂。
裴少卿不卑不亢的说道:“能得陛下夸赞是外臣之幸,但是陛下怎能说大魏无我这般人呢?以外臣之见大魏不仅有,而且远比我更加出色。”
“噢?”魏帝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道:“大魏有这等人才朕竟不知?”
“陛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外臣所指正是吴王殿下啊!”裴少卿抬起头来,言辞恳切的说道:“外臣不到而立之年已封侯爵,少有同辈能入我眼,唯有吴王之才令我叹服,更心甘情愿与之结拜,大魏有吴王,我周魏两国就当永世修好、不起刀兵。”
哗!
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
裴少卿这话把吴王抬得太高了。
什么叫大魏有吴王则周魏两国永世修好不起刀兵?不就是说只要吴王在一天,那周国就不敢染指魏国吗?
偏偏这话是裴少卿说出来的,他本身足够厉害,所以连他都觉得吴王厉害,那吴王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周国有平阳侯,我大魏亦有吴王远胜其才,吴王殿下本就有经天纬地之能。”有官员洋洋得意的说道。
“嗯,吴王殿下之才满朝皆知。”
“有吴王殿下实乃我大魏之幸。”
身为魏臣,看见裴少卿这么一个周国天才表示佩服吴王,他们当然会因此感到得意骄傲,所以纷纷附和。
不过也有些大臣一言不发,因为他们觉得裴少卿涉嫌故意捧杀吴王。
没见太子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吗?
太子心里很愤怒,他才是大魏的储君!大魏未来的主人!大魏最重要的人!裴少卿这番话将他置于何地?
几位皇子神色各异,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幸灾乐祸露出看戏的表情、还有的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赵王觉得裴大哥太够义气了!
直接在这种场合公开挺六哥。
这是真拿六哥这个结拜兄弟当亲弟弟看呐,怪不得为了帮六哥当上皇帝甚至是不惜拉上自己冒险搞宫变。
不过想想也是,以六哥的眼光和智慧,既然能跟裴大哥结拜,就肯定相信裴大哥是值得他屈尊交好的人。
而吴王本人则是心神巨震。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裴少卿你他娘的在胡说些什么?
他有才干、有抱负,但知道皇位与自己永远无缘,而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必须得到父皇重用,和太子信任。
所以他不惜疯狂自污,干各种荒唐事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然后一面对太子毕恭毕敬、卑微的百般讨好。
当然,太子这煞笔肯定是感受不到吴王的卑微的,只觉得与其相处很舒服,自以为两人真是兄友弟恭呢。
结果裴少卿才刚来一天,就险些把他这些年所做的努力都全部摧毁。
先是昨日偏偏不给太子面子却给他面子、让太子心生不满,今日又在公开场合把他捧到超过太子的高度。
故意的!
这狗日的两次都是故意的!
吴王心中暗恨,但动作不慢,飞快出列,“平阳侯过誉了,小王何德何能担此盛赞?我不过是在太子的指点下建了些微末之功,太子之才胜我何止百倍?大魏有太子才是万幸!”
他现在只能尽量补救。
向太子表明自己的态度。
“吴王所言极是,平阳侯是只接触过吴王而不了解太子,不知道太子之才,否则定然是更惊为天人啊。”
“此言极是,此言极是啊!平阳侯有所不知,吴王殿下有今日之才全赖太子这个长兄从小教导有方……”
又有许多大臣发言,不知是为了维护太子威望还是想破坏裴少卿挑拨离间的险恶用心,或许两者皆有吧。
太子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不过心里依旧不平静。
甚至是羞恼。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吴王和后面这些帮他说话的大臣所言不实,事实上他才能就是不及吴王,所以这些人的话听在他耳中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哦?竟是这样?”裴少卿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恍然,随后对太子一拜说道:“看来我接下来要多向太子殿下请教才是,必然会获益良多。”
听见这话不少大臣嘴角抽搐。
别,你可千万别去请教太子。
否则就会暴露出他是一个庸才的事实,那我魏国国家机密就泄露了。
太子勉强一笑,强行维持住风度说道:“请教不敢当,平阳侯乃是世间少有之大才,孤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而且孤事务繁忙,望见谅。”
“外臣理解,毕竟总不能因一己之私耽误太子殿下的正事。”裴少卿满脸遗憾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魏帝没有参与这场闹剧,全程冷眼旁观,见闹剧结束后才不慌不忙的明知故问道:“贵使此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外臣此来既是代表我大周皇帝陛下传达希望与魏国世修永好之意,也是前来为十七公主殿下下聘与接亲。”裴少卿掷地有声的道。
魏帝问道:“哦?不知贵国皇帝准备了那些聘礼来求娶我的女儿?”
裴少卿看向老王。
“回陛下,礼单在此。”一直当透明人的老王总算有了台词,拿出一份精美的礼单展开,高声念道:“极品玉如意一对、千年人参两株……”
景泰帝诚意十足,老王光是念礼单就念了快小一刻钟,以至于殿中众臣听完之后都不记得有些什么东西。
不过这么多礼物,也可见景泰帝对这桩婚事的重视、对魏国的尊重。
所以大家都很满意,主动要求与周国联姻的憋屈感也随之减轻许多。
“不错,贵国的诚意朕已经感受到了,今后两国是姻亲之国,自当永久修好。”魏帝缓缓点头表示认可。
“为陛下贺!为大魏贺!为十七公主贺!”魏国群臣跪下齐声高呼。
裴少卿跟老王也一起跪下了。
不然站在人群中显得太突兀。
魏帝哈哈大笑,看起来似乎发自内心的开怀,“好好好,众免礼,今日申时在太极殿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周国使臣、庆祝两国顺利联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三呼万岁后才起身。
“退朝!”正事敲定,魏帝也没逮着裴少卿问什么我大魏国力较之周国强盛于否这种屁话,直接宣布散会。
“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走后,朝臣们也该散了。
太子最先往外走。
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
“太子殿下。”裴少卿友好招呼。
太子和颜悦色的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御宴上再见,届时共饮。”
“殿下慢走。”裴少卿拱手施礼。
目送太子离去后走向吴王,笑容开朗而亲昵的冲其打招呼,“二弟。”
“大哥可当真害苦了我啊!”吴王凑上去满脸苦涩的压低声音埋怨道。
哪怕明知裴少卿这狗东西是故意挑拨他跟太子的关系,但只要他不想撕破脸皮,那就得装作不知道,哪怕知道裴少卿是知道他在装作不知道。
必须要装下去!
毕竟在结拜之初,他就清楚两人都是各有算计的表面兄弟,现在他吃了点亏不碍事,迟早让其百倍奉还。
裴少卿终究是要离开魏国的。
能对太子造成的影响有限。
他有信心能跟太子和好如初。
裴少卿还没开口,赵王就先不满意了,撇嘴道:“六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裴大哥哪里害惨了你?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可不能怪他。”
“你知道什么?”吴王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懒得跟这个不太聪明的弟弟解释,继续跟裴少卿演戏,叹气说道:“大哥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
“怎么,太子难道会因为我的话记恨二弟?二弟,太子当真如此心胸狭窄吗?”裴少卿震惊的大声问道。
本来就有不少大臣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听见这话更是纷纷注视。
我糙你妈!
吴王心里破口大骂,没想到裴少卿还继续阴他,高声道:“大哥对太子有误解,太子大兄心胸开阔、海纳百川,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只是当弟弟的要有个态度。”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以太子殿下的气度怎么可能计较这点事情呢。”裴少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吴王害怕他又作妖,所以直接拉着他就往外走,“我们快走吧大哥。”
出宫之后,吴王就以自己有要事处理为由与之分道扬镳,实则是要赶紧去修补太子那颗敏感脆弱的心灵。
“六哥这人可真是的,裴大哥你不惜得罪太子公开力挺他,他居然还不买账。”赵王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他看似在为裴少卿鸣不平,其实也是对吴王对太子那么软弱而不满。
裴少卿善解人意的为好义弟解释起来,“他也是害怕得罪了太子今后被其打压,不能再发挥自己的才干治国安民,所以我们才更要帮他啊。”
“大哥你说得对,我今天就行动起来。”赵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
因为有老王在。
所以他也没说的太细。
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裴少卿笑着拍拍他肩膀,“御宴再见,昨天没有喝尽兴,今晚上要喝个过瘾,咱俩不倒下一个不算完。”
“行!”赵王笑得呲牙咧嘴,拱手说道:“那裴大哥,弟弟先走一步。”
“嗯。”裴少卿拱手回礼。
目送着赵王登上马车离去,老王才狐疑的问道:“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还有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纯粹,说了你也不懂,至于我们要干什么,无可奉告。”裴少卿话音落下转身就走。
老王哼哼两声,“要是圣火教那边回信了,抱歉,我也无可奉告。”
裴少卿顿时停下脚步。
“开个玩笑还当真了,我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他果断转身回去搂住老王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就是准备跟赵王联手给太子个小教训。”
“当真?”老王不太信。
裴少卿翻了个白眼,“好吧,我说实话,我准备跟赵王勾结发动一场宫变,把太子拉下马,可以了吧。”
老王回以白眼,更不相信了,一把打开肩膀上的手,自顾自的离去。
裴少卿无奈的耸耸肩。
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
……………………
吴王去东宫注定是要扑个空。
因为太子正跟魏帝待在一起。
御书房中魏帝坐在主位,太子跟儿子一样微微躬身乖巧的站在一旁。
哦,他本来就是儿子。
“裴少卿的话你怎么想的?”魏帝打量着自己这个太子,慢悠悠问道。
太子抿了抿嘴说道:“拙劣的挑拨离间,父皇放心,儿不会中计。”
“当真吗?你心中就当真没有半分不舒服?”魏帝冷冷的问道,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其他儿子他可能不怎么了解,但是吴王和太子他很了解。
太子也意识到父皇知道自己心里的不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帝敲了敲桌子,将太子飘渺的思绪唤回来,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心里对老六不满,因为他确实是比你优秀,而且这点满朝皆知……”
“父皇……”太子握紧拳头。
魏帝抬手打断他的话,陡然提高嗓门问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才是太子、是魏国未来的皇帝!他再优秀也威胁不到你,而且他的才能只会为你所用,帮你办成你想办的事。
太子,你能力平平,但这些年你已经尽己所能做到最好,礼贤下士和宽厚仁慈,有这两点被人认可足矣。
心胸放开阔一些,为帝者可以贪婪、可以好色、可以弑杀,但是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和用人之能,你的能力不足,老六用好了可以弥补这点。”
“是,多谢父皇教诲,儿臣必定会铭记于心,绝不会因此而对六弟耿耿于怀。”太子神色真切的保证道。
魏帝看着他这副模样,满意的点点了头说道:“孺子可教也,去吧。”
“是,儿臣告退。”太子拱手行了一礼后才离去,并轻手轻脚关上门。
而关上门的瞬间。
他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他知道父皇说得对,很对,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接受是另一回事。
他心里就是对老六不舒服,哪怕明知老六威胁不到自己的储君之位。
以前没人挑破便罢了。
但赵王这个弟弟和裴少卿这个外人都看不起他而更看得起吴王,今天裴少卿更公开把吴王捧到他的头上。
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不过在登基之前,他还要讨父皇的欢心、还要继续表演自己仁厚长兄的人设,所以不至于对吴王怎么样。
登基后也不至于因此就对吴王下杀手,只会将其闲置,让他不能发挥自己的才干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再有才,不能用出来,有屁用?
而他,虽无才,却是一国之君!
另一边,赵王找到了御林军副将元虎,直接自来熟毫无架子的上前勾肩搭背,“老元,走,一起喝两杯。”
“赵王殿下,这……这才刚下朝我……”元虎有些懵,下意识推辞。
赵王直接打断他的话,“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不给本王面子?”
“不敢不敢。”元虎可不敢得罪这位嚣张跋扈的王爷,连连摆手否认。
“那就走着,有事跟你商量,去你家里喝。”赵王强行拖着他就走。
元虎又是一懵,“啊!我家?”
“难道我不配去你家做客?”
元虎连连摇头:“不不不,赵王殿下你肯光临寒舍是末将的福分。”
他一头雾水。
这赵王到底要干啥?
自己跟他也不熟啊!
两人勾肩搭背往元府走去。
赵王数名护卫摁着刀紧随其后。
(本章完)
第323章 逼上梁山,柳东君拒绝见面(月初求
第323章 逼上梁山,柳东君拒绝见面(月初求月票)
元府。
因为赵王非要喝几杯,所以元虎也只能让厨房备了些酒菜与之共饮。
刚好下朝回来他肚子也有点饿。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望殿下见谅。”元虎举起酒杯恭敬说道。
“富丽堂皇,哪简陋了?还有这山珍海味哪招待不周了?”赵王先是指了指四周,又指了指酒菜,戏谑的笑道:“这小日子都快赶上父皇了。”
“当啷~”元虎吓得酒杯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他手忙脚乱捡起酒杯一脸苦笑的说道:“我的赵王殿下您知道我胆小,就别吓唬我了,末将敢性命担保府中无半点僭越之处。”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元将军以前不是那么没种啊!怎么,上回被父皇吓到了?”赵王慢条斯理夹着菜往嘴里丢,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
元虎吐出口气,放下酒杯无奈的说道:“不怕殿下笑话,末将上回是真被陛下吓到了,也被吓醒了,当初一朝登高位、飘飘然然,仗着自己是陛下东宫时的旧臣干了不少荒唐事。
幸亏有吴王殿下求情,否则我哪还能在这儿喝酒?早被扒了官服。”
“还记得是我六哥帮忙求情保住你的就行。”赵王点了点头夸奖道。
元虎顿时猜到赵王今天拉着自己喝酒不是无故放矢,而是可能跟吴王有关,立刻表态:“不敢忘,这辈子都不敢忘!吴王就是我再生父母!”
“当真?”赵王死死的盯着他。
元虎重重的点头,“绝无虚言!”
“那现在你的再生父母有事要用到你,你怎么说?”赵王沉声问道。
见他神色如此严肃和凝重,元虎心头一时有些发虚,不敢随便表态。
但随即一想,吴王殿下总不可能叫自己帮他造反?除此之外有什么是不能做的?立刻答道:“绝不推辞!”
“好!”赵王一拍桌子将碗筷震得叮当响,目光灼灼的盯着元虎低声说道:“太子有疾,六哥可取而代之。”
他一直觉得太子有脑疾。
轰!
元虎闻言,脑子里轰然炸开。
整个人呆在原地,直到手里的酒杯滑落在地上摔碎才回过神来,脸色惶恐的吼了一声,“全都给我退下!”
厅内厅外的下人立刻纷纷离去。
“赵王殿下……这……这是吴王的意思还是您的?”元虎声音颤抖。
赵王下意识想说实话,但是看着元虎的神态,又灵机一动,微微一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说呢?”
我说?
元虎抿了抿嘴思索起来。
这肯定是吴王殿下的意思,不好亲自出面,所以让赵王来试探自己。
毕竟赵王自己哪有这个胆子?何况这种事又怎么可能背着吴王本人?
那要答应吗?
当然不要!
元虎只是坏,但又不蠢。
吴王虽然凭借着皇上的信任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但是他想当太子要对抗的不仅是太子,还是皇上和满朝文武,哪怕是拉上自己也无胜算。
“赵王殿下,事关重大,可否让我仔细考虑考虑?”元虎不想答应也不敢直接拒绝,所以想采用拖字诀。
赵王双眼一眯,这种事情不当面答应那就是拒绝,他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幸好裴大哥有先见之明。
知道不逼一下这家伙不会上船。
“多谢赵王体谅,我敬殿下。”元虎松了口气,强颜欢笑着重新拿了只酒杯满上,也不管赵王便一饮而尽。
赵王也笑吟吟的干了一杯。
“老爷!不好了老爷!”就在此时元府管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看了赵王一眼,硬着头皮说道:“赵王殿下的护卫强闯您书房,我们拦不住。”
“什么?”元虎又惊又怒,猛地看向赵王,“赵王殿下,你这是何故?”
“岂有此理!他们焉敢背着本王如此乱来!”赵王勃然大怒,砸了酒杯起身对管家说道:“你速速带路。”
管家下意识看向元虎。
“你还愣着做什么。”元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急匆匆往书房走去。
赵王嘴角一勾,紧随其后。
书房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下人。
“老爷来了。”
“参见老爷。”
下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都下去。”赵王挥了挥手。
下人们面面相觑,无动于衷。
赵王立即怒喝一声,“本王的命令都敢违抗吗?全都给我滚下去!”
“王爷恕罪,恕罪,我等现在就退下。”下人们脸色一白四散而去。
只有管家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可见确实是元虎的心腹。
赵王也没理会他,大步流星走进书房,拿出留影石,看着面色阴沉的对元虎说道:“元将军且慢发作,他们都是奉本王之命,本王接到密报称你私藏龙袍有不臣之心,给我搜!”
“是!”护卫们立刻翻找起来。
元虎惊怒交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名护卫高喊,“王爷找到了!”
随后那名护卫从挪开的书柜后面拿出一件明黄色龙袍呈到赵王面前。
管家面无血色、手脚微微发抖。
“好啊元虎!你竟然果真有谋逆之心!说!这龙袍是你自己准备的还是替别人准备的!”赵王厉声质问。
他之前做这龙袍时。
都没想过这龙袍能用到这里。
“这不是我的!”元虎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接着红着眼睛瞪着赵王嘶声力竭的咆哮:“你怎敢如此构陷我?”
赵王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留影石有恃无恐的说道:“方才那一幕画面都已经被记录下来,元将军刚刚说要仔细考虑,可是已考虑好了?”
用元虎哪里还不明白,赵王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逼自己上吴王的船。
自己要是敢拒绝,那他只需把留影石上交,自己就将永无翻身之地。
“吴王殿下高,太高了。”元虎悲凉的笑了起来,自嘲的问道:“赵王又何须多问?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不上吴王的船必死无疑。
上了还有一丝机会立从龙之功。
“我喜欢听见肯定的回答,元将军还是给个答复吧。”赵王笑了笑。
元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末将元虎,愿追随吴王殿下效犬马之劳、为其肝脑涂地!”
“好,好,好啊!元将军今后会庆幸今天的决定。”赵王哈哈大笑着将他搀扶起来,随后看向门口手足无措的管家,“将军,所谓事以密成。”
元虎扭头看向管家。
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老……老爷……”管家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要唤醒对方的主仆之情。
但主子对仆人哪来什么感情。
元虎一个闪身出现在其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管家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赵王提醒了一句,“刚刚这一幕也被收录进了这留影石,元将军从此再无退路,切莫三心二意啊,只要此番六哥顺利登基,保你世代公侯。”
“吴王……登基?”元虎听见这话心中一震,满脸不敢置信道:“吴王不只是要废太子,是要宫变篡位?”
“在大魏,想要宫变篡位比废太子更容易。”赵王一脸认真的说道。
元虎听完后竟然觉得有道理。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荒唐。
但他对此很是悲观,不过事到如今也回不了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吴王殿下有几成把握?末将可能见吴王一面?”元虎稳了稳心神。
赵王收起留影石负手而立,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件事六哥全程不会出面,他毫不知情,是我们背着他行大逆不道之事,而他是为了社稷稳定才不得不继位,元将军明白了吗?”
元虎当然明白,赵王的意思就是他不能见吴王,因为吴王要为登基后的名声考虑,表面上不能牵扯此事。
虽然不能面见吴王详谈,但他信心却更足了,因为吴王都已经在考虑登基后的名声问题,说明把握很足。
自己说不定真能混个从龙之功。
他原本还忐忑的心又火热起来。
“是末将糊涂了,明白,吴王殿下一无所知!”元虎躬身一拜,毕恭毕敬的问道:“末将需要做些什么?”
“御林军你能控制多少人?”赵王站累了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把两只脚毫无形象的翘在桌子上一晃一晃的。
元虎心中思索了片刻,随后上前一步答道:“我手下真能提刀跟我们共举大事的丘八估计只不到两千。”
他在御林军那么多年,还当过两年主将,所以对御林军的影响还是很深的,哪怕如今是副将,也还有两千可用的亲信,属实是已经很不错了。
“够了。”赵王点点头,然后将裴少卿制定的计划说了出来,“一切顺利的话,我得提前叫你声侯爷了。”
“全靠赵王殿下提携。”元虎听完赵王的计划后信心更足,俯身一拜。
赵王哈哈一笑,起身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将军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回家里住了,多跟你手下兄弟亲近亲近,等着本王的命令。”
“是,赵王殿下放心,小的连酒都不沾一口!”元虎郑重的保证道。
这是将改变他命运的大事。
平时再不着调。
这个时候也必须克制自己。
“走了。”赵王挥挥手离去。
元虎高声喊道:“恭送殿下。”
他没亲自去送,因为他脑子里还有些乱,需要独自坐下来冷静一下。
从元府离开后赵王就迫不及待去昭德馆向裴少卿报喜,走路都快蹦起来了,眉飞色舞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裴大哥!裴大哥!好消息!”
“可是元虎那边已经搞定?”正慵懒的瘫在椅子上享受着叶寒霜按摩的裴少卿起身迎上去,压低声音问道。
除了这点他也想不出还能是什么事可以让赵王兴奋得如此不顾形象。
赵王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裴大哥神机妙算,没错,按照您的计划行事,元虎除了上船也别无选择。”
“他有多少人?”裴少卿问道。
“大概有两千人,不过按照您的计划,用这两千人起码能撬动裹挟五千御林军。”赵王满脸喜色的说道。
随后又把留影石拿出来,有些依依不舍的递给裴少卿,“物归原主。”
“青峦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夜之间就能备好龙袍的?”裴少卿接过留影石把玩着,表情似笑非笑。
龙袍制作精良,别说是只用一个晚上,就是十个晚上也做不出一件。
赵王脸上笑容一僵,随后又吐出口气说道:“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瞒裴大哥的,那龙袍是我自己用蟒袍改的,在家里关起门来过过瘾。”
“青峦还真是胆大包天。”裴少卿摇摇头评价道,脸上笑容越盛,开玩笑似的问了句:“你也想当皇帝啊?”
“这话说的,谁不想?但我有自知之明,嘿嘿。”赵王嬉皮笑脸道。
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种事谁说得准?就像吴王殿下,他大概也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当皇帝吧,有梦想,总是好的。”
“裴大哥别拿我逗乐了,谁当也轮不到我?”吴王摇摇头不以为意。
裴少卿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元虎这边搞定得比我想象中快,既然如此,事情不宜拖得太久,越快动手越好,你说呢?”
原本他还想着等郑浩那边从外地多调些靖安卫密探来玉京,但元虎这边进展太快了,就得顺势改变计划。
“都听裴大哥的。”吴王说道。
裴少卿沉吟片刻说道:“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吧,届时按计划行事。”
“好!”赵王重重的点头,感觉热血沸腾,攥紧拳头,红着眼睛呼吸急促的说道:“三天之后让大魏换天!”
……………………
下午,申时之前,裴少卿和老王去宫里参加御宴,没带叶寒霜,毕竟世间美女虽多,但是像她那么大只的很少,太引人注意,不想节外生枝。
不光他一个人喜欢当卡车司机。
“老爷。”
两人刚出门正好碰上老王的随行下人,但裴少卿觉得是个玄教逆贼。
“何事?”老王驻足问道。
那随从先看了裴少卿一眼,随即走上前凑到老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王听完微微蹙眉。
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随从低着头进了昭德馆。
老王扭头看向裴少卿,压低声音说道:“要让你失望了,柳东君根本就不想见你,让你滚远点,还嘲讽我玄教的弟子竟然给朝廷命官当狗。”
柳东君回绝那么快,说明他本人现在就在玉京,或者是在玉京附近。
“老王啊老王,我要你何用?没想到你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啧。”裴少卿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说道。
老王暴怒,“你这人可真是属狗脸的,我肯帮你就不错了,事没办成还怪我,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柳东君是不愿意见你,是你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不是我!”
“好吧,不怪你,怪柳东君这狗东西有眼无珠。”裴少卿一心想要见柳东君,为此不惜千里迢迢来魏国。
没想到柳东君竟然不愿见自己。
也是最近有些成就,太飘了,觉得自己提出邀约,那谁都得给面子。
没想到柳东君偏偏不给。
不由让他有点恼羞成怒。
破防。
冷哼一声,“好声好气的邀约他不给面子,就只能换个方式约了。”
虽然是他单方面“自作多情”。
但被拒绝了还是很不爽。
“什么方式?”老王问道,他对柳东君也很恼火,好歹曾是一家人,才刚分家就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草!
裴少卿笑了笑,“这是秘密。”
“嘁,装什么呢,你还能让他主动来拜见你?”老王嗤笑一声甩着大袖阔步离去,两人没有乘马车,因为离皇宫不远,所以慢悠悠的逛着去。
裴少卿跟上他,“那可不一定。”
“这里是魏国,不是大周,圣火教也不在大周发展,你在这儿少摆你侯爷的架子。”老王不屑一顾的道。
裴少卿啧了一声,“走着瞧吧。”
“当啷!”
突然一个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咂在裴少卿头上,他低头一看,是一根撑窗户的木棍,弯腰捡起往楼上看去。
就看见一张眉目如画、唇如樱桃的秀丽面孔,因为正趴在窗沿往外张望的原因,雪白饱满的胸脯被挤压得呼之欲出,下一秒,女子颐指气使的说道:“快把棍子给本姑娘送上来。”
“贱婢养的,欠揍的玩意儿,你用棍子砸了我还命令我?”刚因柳东君拒绝见面而恼羞成怒的裴少卿正一肚子火呢,现在有西门庆同款遭遇却没有同款待遇,更气了,眼神冷冽。
女子似乎是从没被那么羞辱过。
直接被骂懵了。
随即目呲欲裂,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裴少卿,“混账!你竟敢骂我?”
“去你妈的!要不是老子急着去宫中赴宴,还要收拾你呢。”裴少卿冷冷的说了一句,直接将棍子冲着女子砸了回去,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女子下意识接住棍子,愤怒至极的她当即欲跃窗而下,但被一名老者手疾眼快的拦住,“小姐息怒,那人称急着去宫中赴宴,估计是朝廷命官或高门公子,光天化日不宜妄动。”
“哼!我记住他了!”女子只能冲着裴少卿的背影愤愤不平说了一句。
老王啧了一声,“裴兄看来是真被柳东君气到了,都不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也是看心情的,她刚刚若再敢聒噪,我就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裴少卿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老王看出裴少卿心情确实是有些恶劣,也就不再继续说撩拨他的话。
(本章完)
第324章 魏宫御宴,我还没上车呢(求月票)
第324章 魏宫御宴,我还没上车呢(求月票)
御宴不在太极殿中举行。
而是在太极殿外的广场上。
虽然才短短半天时间,但裴少卿和老王再临此地时,早上还空旷冷寂的广场已经被精心布置得美轮美奂。
朱红色宫灯悬满廊柱、鎏金纹饰缀于幔帐、琼筵玉馔列于长案,香风袅袅裹着管弦之声漫开,流光映得阶前玉砖都染了华贵,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裴少卿也是吃过见过的。
所以坦然自若,礼数周全的应付着主动来打招呼和攀谈的魏国官员。
倒是老王左顾右盼、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也不能怪他,毕竟官职低微,皇宫御宴估计是头一次参加。
“平阳侯来得倒是早啊,该不会是专门空着肚子来的吧?毕竟我大魏地大物博、珍馐无数乃周国少见。”
就在裴少卿跟几名魏国官员谈笑风生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刹那间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裴少卿也不例外。
来者是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子。
皆衣着华贵、气质不凡。
“参见晋王殿下、陈王殿下、庆王殿下。”一众魏国官员纷纷行礼。
“免了。”中间的看起来最年长的男子随意挥挥手,眼神不善的看着裴少卿,冷淡说道:“今日早朝本王恰巧不在,平阳侯应当没见过我,我叫高碟,受封晋王,乃是太子胞弟。”
最后那句话表明了他为何对裴少卿有敌意,因为对裴少卿早朝时把吴王的地位捧到太子之上而感到不满。
“原来是晋王殿下。”裴少卿恍然大悟,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晋王殿下今日早朝在与不在都不影响,因为本侯都记不住,毕竟本侯要记的人和事太多,脑子里实在分不出空间浪费记一些无足轻重、籍籍无名之辈。”
你寄吧谁啊?
来我面前找存在感。
谁都没想到裴少卿竟然敢在魏国皇宫对晋王反唇相讥,一时哗然,连呼吸都慢了一拍,静观事态的发展。
一时间原本喧嚣热闹的太极殿广场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让来往穿梭的太监和宫女更不敢发出点声响。
“你……你放肆!”晋王更是勃然大怒,瞬间红温对裴少卿怒目而视。
他左侧的陈王瞪眼喝道:“这里是魏国不是周国,裴少卿你先轻视太子长兄,现在又对三哥我无礼,信不信本王一声令下让你走不出玉京!”
“没错,呸,少他娘的给我们耍威风,你算个什么东西,当狗的敢跟你主子一个层次的人呲牙。”晋王右侧年龄最小,十六七岁的庆王正值脾气火爆的青春期,说话也最为难听。
裴少卿还是那副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模样,不以为意的说道:“陛下可以让我走不出玉京,嗯,太子殿下也可以,但是您三位,啧,呵呵。”
他说到后面嗤笑一声,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轻蔑与不屑一顾。
大魏的皇子除了太子和吴王这种受宠的,其余的相比有封地的周国皇子来说就是关在笼子里拔了牙的狼。
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行。
对稍微有点官身的都不好使。
别说让他走不出玉京,能找到人敢替他们来刺杀自己都算他们厉害。
自古实话最伤人。
晋王、陈王、庆王同时破防。
那眼神就恨不得吃了裴少卿。
“三哥、七哥、十二弟。”赵王带着几个皇子快步走了过来站到裴少卿身边,“平阳侯是我大魏贵客,你们怎能对其如此无礼?若是传到父皇耳中的话恐怕免不了要受一番惩治。”
“参见赵王殿下、襄王殿下、誉王殿下。”静观其变的官员齐拜道。
赵王随意挥挥手,“免了。”
“就是,三哥,你们这是蓄意破坏两国联姻?”赵王身侧一青年露出个阴险的笑容说道:“你们对父皇的联姻之策不满早说啊,暗戳戳想通过这种方式破坏,这可太不应该了。”
“老九你闭嘴!谁对父皇的联姻之策不满了,少栽赃人!”晋王脸色骤然一变,指着说话的青年怒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
太子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落后一步的吴王。
“参见太子殿下、吴王殿下。”
不光是群臣,连对峙中的赵王和晋王两边也停下争执毕恭毕敬行礼。
“混账东西!怎敢在周使面前如此无礼!”太子怒其不争的剜了晋王三人一眼,随后又看向赵王三人语气冷冽的说道:“还有你们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滚回自己位置坐好。”
“大哥,我这都是……”晋王有些不忿,还想争辩自己是为给他出头。
太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晋王瞬间收声,神色不甘的看了裴少卿一眼,随后低着头转身离去。
“大哥,我们先告退。”赵王拱了拱手,又看向裴少卿说道:“裴大哥待会儿来同我一起坐,喝个尽兴。”
“还不快滚!”太子呵斥一声。
赵王脖子一缩转身就走。
太子深吸一口气,走到裴少卿面前得体的施礼说道:“几个弟弟顽劣无知,让平阳侯看笑话了,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冒犯的话都且勿要当真。”
“太子殿下客气了,我又岂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裴少卿笑容爽朗的摇摇头,又道:“何况晋王殿下也是护兄心切,能理解,倒是羡慕太子殿下有那么个一心维护你的弟弟。”
“平阳侯说笑了,他少给孤惹点麻烦比什么都强。”太子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回头看向吴王,“你招待一下平阳侯,孤还要去见父皇。”
“是,大哥。”吴王恭敬的应道。
太子又对裴少卿施了一礼,“孤还有事在身,请恕孤不能久陪了。”
“太子殿下慢去。”裴少卿回礼。
太子走后,裴少卿看向吴王一脸无辜的说道:“二弟,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好话,没想到竟然引来晋王殿下如此仇视,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吴王心里想骂人。
你他妈还恶人先告状是吧?
明明是你害苦了老子!
“三哥与大哥一母同胞,自幼感情要好,可能是早朝的事让他有所误会吧,裴兄勿与之计较。”吴王明知裴少卿的坏心思,也只能装不知道。
裴少卿耸耸肩,“罢了,既然二弟你这么说,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把刚刚的事往心里放,毕竟太子的面子可以不给,但你的不能不给。”
最后一句话稍稍提高了音调。
还没走远的太子脚步一顿。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大步迈出。
吴王:“…………”
他心里有些恼火,裴少卿净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有什么意思?
有种来个大的啊!
“这种话裴兄可别再说了,因为我与太子相比不值一提。”吴王连连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对太子大兄向来尊重敬佩,裴兄真拿我当兄弟看的话今后就请如我一般敬重太子。”
话音落下又稍稍提高音调,“若再这么一如既往轻视我大兄,那么裴大哥可就是逼着我与你割袍断义!”
不少大臣听见这话微微点头。
吴王这个态度表得很好。
因为他要是不表态,那大家就要怀疑裴少卿所作所为是合他心意了。
“二弟怎说如此重话,好好好都是为兄的不是,今后定然不再将你放在太子之前。”裴少卿似乎是被他的话吓住了,脸色一变连忙表态答应。
吴王吐出口气,起身深深的看了裴少卿一眼,“裴兄自便,千万不要客气,我还有些事,也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就与之错身而去。
裴少卿嘿的轻笑了一声。
“你搞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挑拨太子跟吴王的关系,任谁都知道你不安好心了。”老王凑上去低声说道。
裴少卿不以为然,“我是周臣非魏臣,知道我不安好心就知道,我不需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只要我的手段管用即可,你就说有没有效吧?”
当然有,老王又不瞎,哪能看不出太子被裴少卿搞得心态已经不稳。
“裴兄,我们这可是出使,老老实实的办好分内之事就行,你别胡乱搞事。”老王神色认真的嘱咐了句。
他预感裴少卿要节外生枝。
裴少卿拍拍他肩膀,“我知道。”
老王啊老王,跟着我出使也算是你的福分,注定要白捡个大功回去。
“裴大哥,这边!”
赵王的声音远远传来。
裴少卿回头望去,就看见赵王正站在一张桌案后方向自己挥手示意。
裴少卿抬手回应,走了过去。
老王紧随其后。
“哈哈,裴大哥我都知道了,你刚刚怼老三几人怼得可太好了,他们平日就仗着跟太子关系更亲近看不起我们,就是没找到机会收拾他们。”
裴少卿刚走过去,赵王就迫不及待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一同入座说道。
“就是,老三他们啥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我必须要敬裴兄一杯。”
“还有我还有我。”
襄王和誉王争相附和。
“三位殿下客气了,是晋王出言不逊在先,我这人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受不得委屈。”裴少卿淡然一笑,举杯回应两人后一饮而尽。
时间在几人的闲聊扯淡中过去。
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就坐满整个广场。
男女分区,女眷坐一起,男人坐一起,合理避免没有话题聊这种事。
很快来到申时末尾。
天已经隐隐有些暗了。
“皇上驾到——”
直到此时魏帝才姗姗而至。
他龙袍上十二章纹在落日下流转,玄色镶边衬得身姿挺拔,腰间玉带钩缀着的东珠随步履轻晃,垂落的明黄流苏扫过玉砖地面,悄无声息。
皇后紧伴其侧,虽年老,然凤冠霞帔衬得仪态雍容,鬓边点翠步摇随脚步轻颤;两侧妃嫔环佩叮当,华服争妍却皆敛声屏气,不敢逾越半分。
太子身着蟒袍,身姿挺拔,紧随帝后,眉眼间带着少年老成的恭谨。
几位公主裙裾曳地,绣着缠枝莲纹的裙摆扫过台阶,低眉顺眼间难掩娇俏,一行人步伐整齐,衣袂窸窣。
广场上文武百官纷纷起身跪拜。
“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万岁中,魏帝走到最上方的龙椅上落座,这才说道:“平身。”
“谢陛下。”众臣谢恩起身。
魏帝又说道:“众卿入座,今日御宴正式开始,望众卿皆能尽兴。”
文武百官、妃嫔皇子和公主这才纷纷落座,同时丝竹之声奏响,一群衣带飘飘的女子施展轻功伴随着花瓣从天而降,落在广场中间翩翩起舞。
“哪个是十七公主殿下?”裴少卿注意力不在舞女上,而在一众公主妃嫔身上,凑过去好奇的向赵王打听。
赵王抬手指去,“那就是。”
裴少卿顺着看去,刚好与注意到赵王正在指自己的少女望了个对眼。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精致的俏脸不过巴掌大小,今日盛装出席,稚嫩中又透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稳重与端庄,正襟危坐着,但厚重的宫装华服依旧盖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段曲线。
少女看向裴少卿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之色,嘴角含笑,不慌不忙的微微点头致意后又收回目光。
真是好个眉目如画、明眸皓齿的美少女,裴少卿觉得嫁给九皇子那三岁小儿真是浪费了,还在尿床的年纪就娶如此娇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娶回去用得明白吗?
闲置就是浪费!闲置就是犯罪!
裴少卿觉得自己身为九皇子的编外爹、有责任有义务避免便宜儿子浪费粮食,相信孩子他妈也会同意的。
孩子还小。
野爹先帮他保管,顺便用着,毕竟久了不用就容易年久失修不能用。
他这是好色吗?
不!只是花开得正艳,他若不去欣赏的话,倒显得他不解风情了。
“九皇子有福气,小小年纪能娶到十七公主这么美的女人。”裴少卿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感慨道。
赵王直言不讳,“可怜十七妹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嫁过去守活寡。”
裴少卿闻言没有说话。
只一味喝酒。
这种场合一般免不了作诗。
裴少卿特意提前准备(抄)了几首想装个逼,震惊一下这些魏国佬。
结果一直到宴会结束,都没人提请他作诗这事,不由让他大失所望。
皇帝走后,宴会散场。
“裴大哥,乘我的车一起走吧。”
醉醺醺的赵王邀请裴少卿,在刚刚闲聊时知道了对方没有乘车进宫。
“好。”裴少卿也没客气,今晚他喝了不少,也有几分醉意,而且时间不早了,这种情况下没闲逛的心思。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一路上嘻嘻哈哈,你捶我一拳我推你一下的。
老王像个小媳妇儿默默的跟着。
他的存在感极低。
出宫后赵王先让裴少卿上车。
然后自己才上去,打了个酒嗝对车夫吩咐道:“先去昭德馆再回府。”
“是,王爷。”车夫抬手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叫了一声缓缓提速。
老王站在冷风中望着哒哒远去的马车一脸懵逼,摊了摊手左顾右盼。
“不是!我还没上车呢!”
随后连忙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挥手喊。
“裴兄!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我还没上车啊!”
马车跑起来后噪音很大,加上速度越来越快,直接拉开了双方距离。
导致车夫听不见老王的呼喊。
“我好像忘了什么?”车厢里裴少卿眨了眨眼睛,揉着眉心自言自语。
赵王很快打断他的思路,“裴大哥忘了去我府上寻乐子,可要去?”
“今日不行,改日,改日。”裴少卿苦笑着摇摇头,“今晚喝得太多。”
在这种场合,他总不能用内力把酒逼出来,他可是丹田被废的人设。
就跟老王一样,他是不会武功的人设,否则早就施展轻功追上来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昭德馆门口。
“裴大哥好好休息。”
“好,青峦慢去。”裴少卿站在门口晕晕乎乎的跟马车上的赵王告别。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裴少卿也转身进了昭德馆。
一路回到自己的小院。
“兄长回来了。”
叶寒霜快步上前搀扶他进屋。
“倒杯水。”裴少卿坐下后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随后又突然站了起来。
等等,老王呢?
然后猛地一拍额头。
“草!”
他就说刚刚好像忘了什么。
叶寒霜一脸懵逼,“大哥?”
“没事。”裴少卿匆匆往外走去。
他到昭德馆门口时,正好看见老王黑着脸步伐匆匆的走过来,心虚的咳嗽一声说道:“王兄……回来啦。”
“是啊,晚了些,走着回来没侯爷坐马车快。”老王阴阳怪气说道。
他言语间恶意满满。
走了一路,被冷风吹了一路。
他刚喝的酒都醒完了。
裴少卿抿抿嘴,“给我个解释。”
老王:“???”
不是该你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刚刚为什么不跟着上车!害得我都到了还准备出门找你!”裴少卿瞪着老王,语气生硬的厉声呵斥。
老王又又气又急,“我……”
“行了,不要说了,下次不坐车要走路就提前说一声,免得让我白担心一场,人没事就行,这次就不跟计较了,早点睡。”裴少卿说完就走。
老王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
怀疑自己酒可能还醒得不彻底。
半响后才回过神来。
“裴少卿,我入你大爷!”
(本章完)
第325章 老王失踪了,宫变进行时(求月票)
第325章 老王失踪了,宫变进行时(求月票)
“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也说到做到了。”
“更用心实践了。”
早上裴少卿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兄长你怎么了?”秀发凌乱、双颊绯红,浑身香汗淋漓的叶寒霜懵逼的问道,大哥上一秒还紧紧抱着自己全神灌注,怎下一秒开始反思人生?
裴少卿吐出口气,“古人言:每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叶寒霜:“…………”
古人知道你这么理解他的话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裴少卿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每个人对古人之言都有不同的理解,不该局限于一种固定的解读,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不能读死书,要有自己的见解。”
叶寒霜:“…………”
是可以有不同的见解。
但你这分明是曲解呀!啊喂!
裴少卿反省完就下床洗漱穿衣。
然后去吃早膳。
这时老王来了,“裴兄……”
“王兄不必多言,昨晚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裴少卿大度的说道。
老王脸上表情一僵,随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说道:“我要出门办些事,今晚恐不会回来,跟裴兄你打个招呼,免得差人四处寻我。”
“嗯,显然你从昨晚的事情当中吸取了教训,很好,不枉我如此大度的原谅你。”裴少卿认可他的态度。
他知道老王肯定是要去达成其来魏国的真是目的,对方没说,他也就没问,朋友之间也该有各自的秘密。
老王翻了个白眼直接拂袖而去。
当晚如老王所言。
他果然没有回来。
裴少卿也没在意。
因为老王打过招呼,更何况一个有武功在身的成年人还能丢了不成?
但第二天晚上老王还是没回来。
裴少卿就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第二天早上老王依旧没归来。
裴少卿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但他不知道老王去干什么了,也更不知道他干的事能不能曝光出来。
所以不敢让魏国朝廷派人去找。
只能去见了郑浩一面,让其利用靖安卫的眼线打听一下老王的踪迹。
但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打听到。
因为老王明显是要办见不得人的大事,离开昭德馆后肯定会尽量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低调行事,而这也就会给靖安卫的寻找带来更大的难度。
一整天过去老王依旧没有消息。
但是裴少卿已经顾不上他了。
因为跟赵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明天就是举大事的日子,他只能让郑浩先停了找老王的事,把玉京城里的弟兄都召集起来等侯他的命令。
这天下午高翰来了昭德馆。
“二弟,你怎么来了?”裴少卿安耐下心中种种情绪,热情的去迎接。
“今日得闲,来看看大哥。”高翰笑得人畜无害,左顾右盼,“咦,怎么没看见王副使,他不在馆内吗?”
“老王这家伙闲不住,前两天就带人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估计是出城野了吧。”裴少卿摇了摇头吐槽道,随即又问道:“可找他有事?”
“还真有。”吴王点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太子想见王副使一面,不知大哥可有法子能尽快联系上他?”
“这当然有,不过让他今天赶回来肯定来不及,明日,明日叫他去拜访太子。”裴少卿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怀疑吴王之所以今日登门就是因为发现了老王已经消失两天的事。
起了疑心,所以前来试探。
见裴少卿答应得果断,而且也就一晚上时间,吴王等得起,便点点头风轻云淡的说道,“好,既然今日如此不巧,我回去告诉太子大兄一声。
大哥,明日可一定得见到王副使才行呐,否则的话本王就要派人帮大哥一起找了,毕竟堂堂一国使者在我大魏失踪的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最后那段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老王出门的事他昨天就得知了。
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老王连续失踪两天,负责跟踪他的玄衣卫也失踪断联了,让吴王不得不对老王出门的目的有所怀疑。
他已经命令玄衣卫暗中搜寻了。
来裴少卿这里是试探。
同时也是对其施压。
逼着老王快点现身,否则谁知道这人在暗中干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放心吧二弟,我们是来出使的又不是当间谍的,老王明日保证去见太子。”裴少卿斩钉截铁的承诺道。
心里却是冷笑。
顺利的话。
明天吴王也顾不上这件事了。
吴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拱手告辞,“大哥,我还要回去向太子大兄复命,就不久留,先走一步。”
“二弟慢行。”裴少卿拱手相送。
目送着吴王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裴少卿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和无奈。
“老王啊老王,你他妈去哪了?”
他一面得操心明天的大事,一枚得担心老王的下落,别提有多焦躁。
“裴大哥!裴大哥!”
赵王人未到声先至。
裴少卿没想到赵王和吴王这哥俩会前后脚来,整理好情绪前去迎接。
“青峦。”不等赵王开口,裴少卿就已经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露出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赵王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忐忑和迷茫等种种情绪,沉默好一会儿才吐出口气低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跟元虎交代好了,明天中午只要我这边顺利,晚上就依原计划行事。”
明天中午他就会送精心准备的糕点去孝敬爹,只要魏帝吃了,那么当天晚上就会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叫神仙劫。
药如其名,神仙来了也没得治。
如果不是武者,根本发现不了毒素在身体里缓慢蔓延,不到五个时辰就会蔓延至全身的经脉,无药可救。
哪怕是武者,也必须内功深厚的人才能止住毒素蔓延并将其逼出来。
魏帝自幼体弱多病,完全是药品补品蕴养长大的药罐子,加上从小就被当做储君培养,一直忙于读书和学习各种治国之道,所以没有练过武。
“嗯,诸王那边交给我的人,你们好歹兄弟一场,你手上能不沾他们的血就不沾,对你名声好,我是个外人无所谓。”裴少卿拍拍他的手背。
赵王听见这话感动不已,深吸一口气神色动容的说道:“裴大哥一心为弟弟着想,弟弟终生铭记于心。”
“你我兄弟说这些,你叫我一声大哥总不能白叫吧?”裴少卿笑笑。
赵王咧嘴一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赵王离去。
裴少卿盯着他的背影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遇到我算你命好,否则你这辈子可都没有当皇帝的机会啊。
没错,他准备让赵王登基。
就因为赵王个人能力不足,以及明晚的宫变是他跟赵王联手发动的。
而吴王和太子是必须要死的。
其他诸王他会杀一批放一批。
杀年龄大的,放年龄小的。
这样逃出去的皇子才能在各地将领的拥护下讨伐勾结周国弑父兄篡位的赵王,而各地将领也肯定不都是忠心耿耿,他们定会有小算盘,都会想着把自己拥护的那位皇子推上皇位。
如此大魏将彻底陷入乱战之中。
再也无瑕顾忌即将内乱的大周。
而赵王这个皇帝注定根基不稳。
所以必然需要大周的支持。
他裴少卿就是两者之间的桥梁。
除非赵王愿意放弃到手的皇位?
但他愿意吗?
裴少卿上次就试探过,赵王想当皇帝,只是自认为自己没机会而已。
如果真让他当上了,那肯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坐稳屁股下面的龙椅。
何况到时候也不是他想放弃就能放弃的,干出这种事,敢退一步就粉身碎骨,进一步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更不会怪裴少卿算计他。
反而会进一步讨好裴少卿,因为指望通过裴少卿获得周国的支持呢。
……………………
次日,老王还是没有回来。
早上吴王又来了一趟。
裴少卿称已经联系上老王,但因路途遥远,对方晚上才能回到玉京。
吴王丢下了一句“如果晚上见不到老王就全城搜寻”的话后才离去。
中午,赵王提着糕点进了宫。
他知道魏帝这个点会休息。
此刻魏帝刚刚用完午膳,难得的喘口气,正在御书房里静静的品茶。
此时一名太监匆匆入内禀报。
“陛下,赵王殿下求见,称府中厨子做出了一种新式糕点,他尝过后觉得滋味甚美,特意来孝敬陛下。”
“哦?”魏帝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茶杯扭头对身边的中年太监笑着说道:“呵呵,王总管,今儿太阳可是从西方出来了,老八这混账玩意儿有好东西还能想起我这个爹来。”
“陛下也不能这么说,您每次过寿时赵王殿下送的礼物可都是别出心裁呢,他心里当然是有陛下您这个父皇的。”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说道。
魏帝眼睛一眯,“你啊你,又收了老八的银子,给他说好话是吧?”
“陛下恕罪,老奴所言句句皆是发自内心。”中年太监连忙跪下去。
“行了行了起来吧。”魏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让老八进来。”
太监爱财,自古便如此,因为没有后代,只有多捞银子才有安全感。
王良作为深得他信任的近侍。
是个什么德性魏帝当然知道。
不过他对此并不在乎,下面的人贪财没事、甚至不忠心都没事、只要听他的话和能办好他交代的事即可。
自从前两年自幼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贴身大伴去世后,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太监在他眼里就单纯是工具而已。
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换。
一件工具需要有什么私德?
他只是偶尔借此敲打一二罢了。
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所作所为自己完全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很快赵王就提着食盒匆匆入内。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他放下食盒,跪地俯身一拜。
“起来吧,把你那个什么新式糕点呈上来给朕尝尝看,是个什么滋味值得你特意送来。”魏帝淡然说道。
“是。”赵王起身捧起食盒一脸笑意的大声说道:“父皇一尝便知,口感滋味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糕点,儿臣初吃到口中就惊为天人,若真是普普通通的货色,儿臣也拿不出手来。”
为了这个借口,他三天前就特意逼着府上的厨子搞了这款新式糕点。
王良走到赵王面前,接过食盒后回到魏帝身边,将其放置在桌案上后揭开盖子,露出了盒中庐山真面目。
只见八颗晶莹剔透、呈现出淡粉色的糕点摆在里面,精致而有食欲。
“模样倒是不错。”魏帝点点头。
“父皇,这糕点另有玄机,可不能直接吃,请容儿臣教你。”赵王心里十分紧张,声音尽量维持着平静。
魏帝笑了,“这吃个糕点还有什么讲究的不成?来,你来教教朕。”
“是。”赵王快步上前,走到桌案旁从食盒中拿起一枚糕点,当着魏帝面轻轻咬了一口,“父皇,这里面是流心的,直接咬会爆开流出来,所以得一口吞,否则满手都是,邋遢。”
说完他将糕点囫囵吞下,露出享受的神色,又亲手拿起一枚糕点递给魏帝颤声说道:“现在请父皇品尝。”
“八殿下当真纯孝。”收了银子的王良满脸真切的夸奖,更没提试毒之类的话,毕竟儿子能给老子下毒吗?
何况赵王都亲口试过了。
提出来那不是扫兴嘛。
还要平白被赵王记恨。
魏帝接过后丢进了口中,轻轻一咬感受着糕点内滑嫩的胶状物体在唇齿之间爆开,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嗯,不错,当真不错,老八你有心了,说吧,是有什么事求朕?”
魏帝说着又吃了一块糕点。
赵王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去。
心里有些意味难明。
父皇啊父皇,别怪儿臣。
他嘴上说道:“父皇,儿臣无事相求,就是单纯想孝敬下您而已。”
“呵,现在倒沉得住气了。”魏帝对此根本不信,露出个戏谑的笑容顺势说道:“朕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自己说没事相求的,那就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赵王低头行了一礼,接着后退几步转身迅速离去。
他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魏帝皱了皱眉,老八今天居然真没事求他,这与其平日作风不符啊。
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难道是攒着憋个大的?”
魏帝喃喃自语了一句,吃到还剩最后一枚时,他感觉有些腻了,看向王良,“赏给你了,也尝尝滋味吧。”
“奴婢谢陛下恩赏!”王良诚惶诚恐的跪下谢恩,随后爬起来满脸笑容的小心翼翼捧起剩下那枚糕点喂进了嘴里,细嚼慢咽的品尝着,咽下去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抿抿嘴,“若非是托陛下您的福,奴婢这辈子也尝不到如此美味的点心,死了也满足了。”
“左右不过一块糕点,你王公公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的。”魏帝对他故作夸张的描述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王良讨好的一笑,“这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下陛下您赐给奴婢的啊。”
魏帝挥了挥手。
王良后退两步乖巧的垂手站着。
下一秒他脸色陡然一变。
糕点有毒!
他下意识想脱口而出。
但随即又猛地闭上了嘴。
因为仔细感受着毒药的特性意识到了是神仙劫,他有一身深厚的内力可以封闭经脉不让毒素蔓延、并花时间慢慢将其逼出来就能捡回一条命。
可他很清楚,皇帝是普通人,刚吃了那么多块糕点,毒药早已经开始蔓延,活神仙也清不了他体内的毒。
所以不管他点不点破此事。
皇帝都必死无疑。
那他作为近侍因疏忽导致皇帝被人毒害死罪难逃,如果按正常程序是太子登基的话,肯定会清算他这点。
而赵王敢给陛下下毒,背后一定是吴王指使的,他们肯定是有一个周密的弑君篡位计划,并且已经发动。
自己不点破的话,那就是卖吴王一个天大的人情,立下了从龙之功。
而且吴王得位不正,入主皇宫后肯定还需要自己帮他稳住宫中形势。
心思急转间眨眼就理清了利弊。
“陛下,若没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那奴婢就先下去办事了。”王良神色如常,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他急着下去运功清毒,同时也要为接下来的大变做出一点安排才行。
魏帝头也不抬的说道:“去吧。”
王良是皇宫的总管太监,有一堆公务处理,不是整天都要围着他转。
“奴婢告退。”王良匆匆离去。
吴王殿下真是藏得太深了。
本以为他自污就是为了表明自己毫无争储之心、自绝于皇位,只求能够在朝中担职发挥自己的才能即可。
没想到心思如此恶毒和狠辣。
御宴刚过,谁能想到吴王会在这时候骤然发动魏国史上第一次宫变?
当初之所以为元虎求情就是想到了今天吧?有禁军的支持,加上打所有人个措不及防,成功的机会很大
或许还得到了周国的支持,否则又怎会出使一回来就悍然发起宫变?
有这样的想法不难。
想下定这样的决心可不容易。
啧,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本章完)
第326章 魏帝暴毙而亡,混乱之夜(求月票)
第326章 魏帝暴毙而亡,混乱之夜(求月票)
玉京城东大营驻扎的是飞虎军。
与在城内的御林军一内一外遥相呼应,共同承担着拱卫京师的重任。
裴少卿和赵王要发动宫变。
那自然也考虑到了飞虎军。
大军调动需要时间,飞虎军从得到消息到赶到京城,哪怕是白天没有风沙的情况下,最快都要半日才行。
那时候京城内早已经尘埃落定。
然后再派人去重赏拉拢飞虎军。
据赵王所言,飞虎军主将好色贪财暴戾跋扈,绝非忠君爱国的义士。
所以只要他想进步、又不蠢。
那在皇帝已死、京中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就肯定会选择当从龙功臣。
宫变不过是高家的家事而已。
谁是皇帝他们就忠于谁,而且新皇会给他们先皇不会给的高官厚禄。
更何况,只凭他们飞虎军想要攻下拔地倚天的玉京城是绝不可能的。
只要将御林军和飞虎军抓在手中就完全控制了玉京,便可坐镇中枢大肆封赏以安抚四方,步步稳固局面。
黄元璋作为率领禁军随行护卫使团的将领没有一起入住昭德馆,而是与手下将士一同住在玉京城东大营。
当天中午黄元璋接到裴少卿派人传的消息,让他立刻到昭德馆一见。
当即带着十余名亲兵启程。
他入城的同时,吴王和太子那边就得到了消息,猜测可能是与王清宴失踪一事有关,所以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里是魏国京城,区区千余周国禁军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何况那千余周国禁军还是身处在飞虎军的包围之中,更不可能搞事。
“末将参见侯爷。”黄元璋风风火火走到裴少卿面前干净利落的行礼。
“黄将军请起。”裴少卿和颜悦色的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随后把着他的臂膀一同入座,沉声说道:“本侯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大事要告知你。”
直到行动前才告诉黄元璋,就是怕他那边有什么异动会引起魏庭官员或者太子忌惮,军队总是敏感的嘛。
“还请侯爷吩咐!”黄元璋一听就知道是有重任交给自己,立刻表态。
裴少卿将与赵王合谋发动宫变的事讲了出来,无视他惊愕的神色语气平静的说道:“京中的事不需要你们参与,自有我在,待尘埃落定后,赵王会派人宣旨安抚飞虎军,并召你带兵入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手里没有自己的军队。
他总有点缺乏安全感。
黄元璋带兵进京主要是保护他。
今晚注定会有一场血战。
京中禁军会折损众多。
而飞虎军在仓促间肯定也不敢放进城来,到时候黄元璋手中千余武装到牙齿、且吃饱喝足的禁军一旦入城就会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机动力量。
“侯爷这……这这……”黄元璋震惊得话都说不称头,满脸不敢置信。
他做梦也不敢想,裴少卿用短短几天时间竟然说服了赵王发动宫变。
不愧是平阳侯!
良久后才深吸一口气,满脸敬佩的单膝跪地重重答道:“末将遵命!”
“去吧,让弟兄们休息好,但注意不要引起周军怀疑。”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若成,你我皆是大功,回朝之后陛下定不吝封赏。”
“是,侯爷提携之恩,末将永生不忘,侯爷保重。”黄元璋斩钉截铁的说道,话音落下后起身缓缓退下。
裴少卿又把雷猛叫了过来。
只吩咐了他一件事。
乱局一起就立刻前去杀了吴王。
而太子那边,赵王会派人去做。
赵王这人虽然有诸多不堪,但重在护短和讲义气及出手阔绰,所以网罗了好一批江湖人士在府上当供奉。
这些人治国安民没什么用,但让他们干刺杀之类的活倒是得心应手。
只要他们干成今晚的事,那都是从龙功臣,自己的命运和下一代的命运将完全改变,从上不了台面的江湖人士一跃而成朝堂新贵,族谱单开一页的诱惑,再大的风险也甘愿去拼。
雷猛退下后裴少卿开始写信。
信自然是写给平西侯姜虎的。
宫变之后侯冠羽会做出什么选择不得而知,裴少卿要防止被他带兵西下断了后路,所以需要姜虎的策应。
只要平西军摆出西进之姿。
那侯冠羽的镇东军就不敢妄动。
让人将信送出去后,裴少卿长长吐出口气,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有没有要补漏的地方。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夜幕降临。
大魏皇宫。
魏帝尚未就寝,仍在批复奏折。
“陛下,时候不早了,要不然先歇着吧,龙体为重啊!”王良轻声细语的嘱咐,此刻他脸色相较上午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魏帝摇了摇头,刚准备说话,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栽到桌子上。
桌上的奏折被打落一地。
“啊!陛下!”
“陛下吐血了!”
御书房中的太监宫女惊恐万分。
“都给咱家住口!”王良声音尖细的呵斥一声,快步上前扶起魏帝惊慌失措的关切道:“陛下您是怎么了?”
魏帝已经七窍流血,他紧紧抓住王良的手目呲欲裂,“你……你……”
此时此刻他不仅知道自己是中了剧毒,还猜到了是赵王下的毒,怪不得赵王今天如此反常的给他送糕点却一无所求,原来求的竟是他这条命。
逆子!逆子怎敢如此!
而更让他痛恨的是王良这老狗。
王良明明也吃了糕点,他随意赏赐的一枚,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察觉不到糕点有毒?但他却没事,要不然是把毒逼了出来,要不然是吃了解药。
可偏偏没有告诉他!
说明其极可能是那逆子的同谋。
“什么?陛下,您说是太子暗害于你,传位于吴王殿下?”王良凑过去假装听魏帝交代遗言,并因为震惊脱口而出,又悲呛的喊道:“陛下您别说了,您不会有事的,奴婢现在就宣御医,求求您保留一些力气吧。”
他嘴里一直说着要叫御医。
但却根本没派人去请。
魏帝怒目圆睁的瞪着王良,脖子上青筋暴,最终满脸不甘的咽了气。
“陛下!陛下啊!”王良悲痛欲绝的嚎啕大哭,小心翼翼将他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吸溜吸鼻子看着屋内一众低头垂眉的太监宫女说道:“陛下临终交代的遗言你们刚刚都听见了?”
“是,干爹,听见了,陛:下说是太子谋害他,传位于吴王。”一名机灵的小太监立刻跪下去颤抖的说道。
王良点了点头,掏出一封提前写好的信丢给小太监,“你去通知吴王殿下进宫,记住,谁都不能惊动。”
“是,干爹!”小太监听见这话大喜过望,重重的磕头后才起身离去。
王良让人叫来自己的亲信对宫中做了一系列安排,然后开始拟遗照。
此刻本该静谧的御林军大营有一处却是热闹非凡,副将元虎以联络袍泽感情为由在营中组织了一次宴会。
除了在宫中执勤的将领,包括主将马东在内的诸多将领都来参加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喝,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马将军,我敬你一杯,末将很是惭愧,御林军能有今日气象全倚仗马将军您啊!”元虎举着酒杯说道。
马东已经被灌了不少酒,觉得今日这酒劲头大得很,人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脸色通红的说道:“元将军过誉了,御林军有今日也离不开你的功劳嘛,我也该回敬你一杯才是。”
“急报!急报!急报!”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随后一阵马蹄声渐近。
接着一名御林军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内,起身单膝跪地语气急促的嘶声说道:“宫中急报,太子谋反,率领东宫亲军包围宫门正在猛攻之中。”
“什么!”屋内众人大惊失色。
多名将领豁然起身面面相觑。
也有些将领无动于衷神色冷静。
元虎对马东拱手抱拳请命,“请将军速速下令让御林军前去救驾!”
“这……这太子怎会谋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派人前去探查一下的好,御林军无召不得擅动,否则视同谋反啊!”马东已经满头大汗。
他觉得太子根本不可能谋反。
因为完全不合理呀!
这件事一定另有内情。
“噗嗤——”
下一秒,趁其不备,一把钢刀就直接从他后心捅穿自胸口冒了出来。
鲜血淅淅沥沥沿着刀尖滴下。
“呃……”马东身体一颤,伸手握住刀刃不让偷袭者拔出,缓缓转身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持刀的元虎,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说道:“谋反的是……”
“噗嗤!”
元虎一脚踹在他身上,同时借力将刀拔了出来,环顾四周掷地有声的说道:“太子谋反,而马东迟迟不肯救驾定是同谋无疑,诸君以为呢?”
马东的几名亲信已经汗流浃背。
现在情况很明朗了。
谋反的是元虎身后之人。
“元虎!你才是反贼!我杀了你这无君无父的逆贼!”一名马东的亲信从巨变中回过神来,悲痛万分的看了马东一眼,拔刀向元虎冲了过去。
劲风呼啸、刀气肆虐。
而元虎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此人。
还不等他靠近元虎,就已经被数名元虎的亲信同时出手乱刀砍死了。
“尔等也要从逆呼?”元虎嗤笑一声踢开被乱刀砍死的男子,目光如炬的扫过剩下几名马东的亲信喝问道。
感受着四周昔日同僚虎视眈眈的眼神,再看看地上马东的尸体,很快就有人跪了下去:“愿随将军救驾!”
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人就都能放下枷锁丝滑投降认怂。
“我等愿随将军救驾!”
“好!今夜之后,尔等皆是从龙功臣!”元虎直接不演了,大笑道。
随即提着带血的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外面亲兵早已经把马准备好。
他翻身而上,一勒缰绳大声喊道:“太子谋反,意图弑君,各部校尉速速点齐兵马,即刻随本将军入宫救驾,凡阻拦者皆为反贼,杀!”
“救驾!救驾!救驾!”
整个御林军大营都躁动了起来。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留守大营的御林军倾巢而出。
兵分两路,一路由元虎心腹爱将裴宣带领去昭德馆听侯裴少卿差遣。
一路由元虎亲自带领直奔皇宫。
元虎在得知裴少卿也参与此事时先是震惊,随后又恍然大悟,同时对于今晚的宫变成功有了更多的信心。
因为在他看来吴王获得了周国的支持,虽然吃里扒外有些不耻,但这么一来能确保宫成功变后坐稳龙椅。
而同一时间靖安卫也动了起来。
最终郑浩率领的靖安卫与裴宣率领的御林军在昭德馆会和,裴少卿让他们去将十岁以上的皇子全部诛杀。
十岁以下的皇子送到昭德馆。
这些皇子被送到昭德馆后,会由叶寒霜安排人秘密送出往魏国各地。
晋王府。
晋王高勇搂着美妾睡得正香。
直到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混账东西,大晚上吵个甚?”
他勃然大怒,惊坐而起,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跳下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顺手抓起墙上挂着的剑拔出。
如此怒火。
不杀几个没规矩的刁奴不足消。
“哐!”
等他猛地打开卧室门,看清外面的场景后,整个人顿时呆愣在原地。
手里的剑也铛一声掉在了地上。
入目所及都是举着火把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而更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十多名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的黑衣人。
大周靖安卫!
“周军……打进来了?”
晋王脑子有些懵的喃喃自语。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灭国了?
“晋王高峰,你参与太子谋反弑君夺位,死罪,杀无赦!”领头的一名屯长剑指高峰,语气冷冽的说道。
“杀!”
靖安卫与御林军同时发动。
如狼似虎的向其扑了过去。
晋王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想到是吴王谋反,且有裴少卿参与,所以才会有靖安卫出现,又惊又怒又惶恐。
“高翰怎敢如此!他怎能如此!”
晋王仓惶失措的往后退,结果被门槛绊倒在地,披头散发尽显狼狈。
他一面很怕死,一面又愤怒的唾骂吴王,“我要见高翰!这个该死的混账他怎敢勾结周人霍乱国家!这个大魏的千古罪人,这个王八蛋……”
晋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有一名靖安卫手持长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侯爷让我告诉你,你前两日在御宴上的口吻他很不喜欢,让你下辈子注意点。”靖安卫白色面具下两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晋王寒声说道,话音落下,拧动刀柄,然后猛地拔出。
温热的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晋王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
同样的画面在多座王府中上演。
动乱惊动了吴王和太子。
两人一面召集府中的人手,一面又派人出去打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谋反?”吴王听到护卫的回禀后整个人一脸懵逼,不敢置信,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说是他谋反他都相信。
说太子谋反,他绝对不信。
父皇身体本就不好,太子储君之位稳固,按部就班几年后就能继位。
这个时候造什么反?
而且太子造反有御林军合理。
有周国靖安卫什么事?
裴少卿!
肯定是裴少卿搞的鬼!
吴王口干舌燥,脑子乱成一团。
“殿下,宫中来人!”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带着个太监匆匆走进了前厅。
还不等吴王开口。
太监就跪了下去高喊道:“奴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不仅是吴王懵了。
厅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吴王回过神来喝问。
太监语速飞快的交代:“陛下七窍流血驾崩,临终之前交代是太子暗算他,立下遗诏由您继位,王公公交代我传话让陛下您进宫主持大局。”
吴王闻言脑瓜子嗡嗡作响。
父皇死了?
难道真是太子勾结裴少卿作乱?
“殿下,王公公还有封信让我交给您。”小太监又慌忙掏出信说道。
吴王三两步上前接过撕开。
这一看更是如遭雷击。
信里都是王良表忠心的话。
赵王也出现在了信中。
吴王浑身颤抖,他从信里提取出了让他惊怒交加、不敢置信的信息。
并对眼前的局势做出了判断。
八弟背着他勾结裴少卿掀起了这场宫变,要推他上位,怪不得这两天八弟与裴少卿两人走得那么近,原来是被他蛊惑,犯下这等滔天的祸事。
“八弟呀八弟!你害苦了我!”
高翰痛心疾首的说道。
今夜他就算能顺利登基。
也会背上弑父杀兄的恶名。
父皇甚爱他,所以对于魏帝死在赵王手中他悲痛万分,可同时又有一丝丝欣喜,他又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能登上帝位呢?如今机会近在眼前。
还有裴少卿,自己低估了此人。
吴王深吸一口气,“速速进宫!”
无论如何,既然裴少卿跟八弟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他也就没得选。
哪怕是将来要清算两人,现在他也必须进宫将皇帝位牢牢握在手中。
吴王刚走出王府大门,雷猛就踏空而来大声说道:“吴王殿下!京中生乱,我奉侯爷之命护送您进宫。”
“有劳雷前辈。”吴王挥挥手示意挡在自己身前的护卫退下,对雷猛拱手施礼,又问了句,“大哥在何处?”
裴少卿啊裴少卿,他虽然要承对方这份情,但也同样对其恨之入骨。
在心中发誓自己必杀此人!
他能猜到裴少卿的目的。
绝不是单纯想推自己上位。
而是想让魏国陷入动乱,然后自己得位不正,初登基要稳固内部,无暇顾及周国即将因帝崩导致的内乱。
“侯爷做事,老夫不知。”雷猛摇摇头,抬手说道:“殿下请上路吧。”
(本章完)
第327章 最后的赢家,成长的赵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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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吴王立刻翻身上马。
下一秒,靠近他的雷猛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掌打在其胸口上,吴王当场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地面。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殿下!”
“大胆!”
“拿下此人!”
王府门前顿时乱成了一团。
雷猛一击得手就立刻飞身遁走。
他刚刚是全力一掌,除非吴王穿了什么护身宝甲,否则就必死无疑。
因为心系吴王安危,所以无人去追雷猛,一窝蜂的涌向地上的吴王。
毕竟若是吴王死了的话。
他们抓到雷猛又有什么用呢?
也没有可以邀功的对象。
而若抓不到把命丢了就更不值。
“嗬——嗬——”虚弱的吴王急促喘息着不断往外吐血,满脸怨恨与不甘之色的艰难吐词,“裴……裴……”
他先是低估了裴少卿的手段。
又后是低估了裴少卿的狠毒。
就在前一刻,他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裴少卿是为了让魏国发生动乱所以联合赵王宫变,推他上位,结果裴少卿比他预料中更恶毒,连他都要杀。
那魏国即将迎来的乱局只会比他预料中还更加惨烈,泱泱大魏传承三百余载,如今或有了分崩离析之危。
吴王悔啊!
悔不当初!
都是自己自作聪明才给了裴少卿作乱的机会,若非是他自以为是的与裴少卿结拜,想用这层身份做文章。
赵王又岂会因为裴少卿是他结拜大哥这层身份而轻易被其蛊惑利用?
与虎谋皮,终究反遭虎噬。
自己是大魏的千古罪人!
“咳咳咳!噗——”
情绪一激动,吴王又是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少许内脏碎块,随后脖子一歪脑袋耷拉下去彻底咽气。
不过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殿下!殿下啊!”
吴王府的人悲痛欲绝声嘶力竭。
他们既是哭吴王之死。
也是哭自己前程断绝。
上一秒还本以为都是从龙功臣。
结果下一秒就从天堂坠到地狱。
大起大落之后自然就是大悲。
另一边太子也已经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又惊又怒,气得浑身颤栗。
御林军与周国靖安卫勾结作乱。
说明裴少卿参与了今晚的事。
那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老六!好个老六!怎敢如此!”
太子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白净的脸上五官扭曲到狰狞。
想想这些年老六的恭敬,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其玩弄蒙蔽的蠢货。
“殿下,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出了京城去外地召集大军回来平叛!”一名幕僚急切的劝说。
“孤不走!”太子一言否之,环视一周拔出一名亲兵腰间的刀,掷地有声的说道:“父皇还在宫中,孤要去救驾,孤要当面质问老六,孤不信老六敢当众杀我!左右,随孤入宫!”
“是!”太子亲军异口同声道。
“殿下不可如此!不可冲动啊!”
“殿下!殿下!我们走吧!”
“吴王都敢干出勾结周人宫变篡位这大逆不道之事,又怎会顾忌兄弟情义和身后名,此时走才是上策。”
几名幕僚拽住太子苦苦劝说。
只要逃出玉京,凭借太子身份的号召力,轻易就能聚集大军打回来。
何必非得这个时候去冒险?
“松开!”太子奋力甩开几人,刺啦一声袖子都被撕烂大半,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孤是一国储君,更是一个儿子,焉能坐视父皇陷入乱军围攻而不顾?老六既谋逆,孤死也要让他遗臭万年,太子亲军,随孤救驾!”
话音落下就提着刀匆匆往外走。
亲军统领立刻带人跟了上去。
东宫校场,千余太子亲卫已经集结完毕,人皆披甲,看着个个精锐。
“吴王谋逆,诸君随孤平叛!”
太子策马而至,挥刀高声喊道。
“平叛!”“平叛!”“平叛!”
就在此时,二十余名身穿夜行衣持各式武器的江湖人士施展轻功踏空而来,各种暗器直奔马背上的太子。
“有刺客!护驾!护驾!”
“保护太子先走!”
太子身边自然有高手,立即飞身而起护住太子,同时反击那些刺客。
“这里交给你们了,东宫亲卫随孤出征!”太子一勒缰绳打马而去。
千余名东宫亲卫立刻跑步跟上。
刚出东宫不久,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又冲出数十名江湖人士杀向太子。
“调虎离山!”亲军统领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句,高呼道:“保护殿下!”
太子身边的高手大部分刚刚都留在了东宫与第一批刺客交手,如今身边只剩一位宗师和四个游龙境高手。
而这二十余名刺客中也有一名宗师武者,剩下的全是游龙境,街道上军队施展不开,完全被单方面屠杀。
太子身边那名宗师一边要跟敌人交手一边又要保护他,分心之下很快露出破绽被一拳打伤,受伤之后再战就处处落入下风,最终被一剑削首。
赵王派来的那名宗师三下五除二杀光挡在面前的数十太子亲卫,一把捏住太子的脖子将他提到了半空中。
“呵呵,太子殿下,赵王殿下说你不配为君,让兄弟们送你上路!”
“那个……那个畜生!勾结外人弑父杀兄的畜生。”呼吸困难的太子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如纸,咬牙骂道。
下一秒他就被拧断了脖子,尸体被刺客随手丢弃,重重的砸在地上。
“太子已死,降者不杀!”
“太子殿下!”
“弟兄们!为殿下报仇!”
“杀啊!”
看着太子流出一滩血的尸体,剩下的太子亲卫全部红了眼,大声嘶吼着不要命的冲向那些赵王府的供奉。
“好好好,都忠心耿耿是吧,那就送你们下去给太子他作伴好了!”
见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赵王府的供奉们大怒,直接全部都杀光。
街面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
血水汇聚成小溪缓缓流淌。
与此同时,亲自带领御林军去打皇宫的赵王那边顺利得让他很懵逼。
因为在两军对峙之际,总管太监王良突然拿着一份圣旨出现,说太子谋逆,赵王是奉命进宫护驾的,让宫内的御林军打开宫门把赵王放进去。
赵王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有诈。
没敢进去,先让元虎带人进去接管宫门,然后自己才带大部队进去。
“奴婢参见赵王殿下!”
王良姿态很低的跪地参拜。
“王公公免礼。”赵王等他起身后才一头雾水的道:“王公公这是……”
“殿下,陛下中毒驾崩,临终前大喊是太子害他,并传下遗诏让吴王殿下继位,咱家第一时间派了人去通知吴王。”王良毕恭毕敬的交代道。
赵王听见这话神色阴晴不定。
因为王良这话一眼假。
王良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殿下送去的糕点陛下赏了一块给奴婢。”
赵王先是一愣。
随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接着又欣喜若狂。
裴大哥说得对,天意!这就是天意啊!老天爷都在助他们今晚成事!
否则怎会兵不血刃拿下皇宫?
而且有了王良的配合,六哥就能更顺利的坐上皇位,以及坐稳皇位。
“父皇!父皇啊!”赵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用拳头捶地,泪流满面的吼道:“太子怎能如此丧心病狂?他就是再等上几年又如何?对得起父皇一片苦心吗?”
“赵王殿下节哀顺变。”王良连忙上前安抚他,提醒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请吴王进宫主持大局,以及拿下太子殿下到陛下龙体前谢罪才是。”
“参见殿下!”就在此时数道身影从天而降,单膝跪地,为首一人高声说道:“太子不肯罢兵,执意要带兵前来攻打皇宫,我等拼死阻拦,全歼东宫亲卫,太子也死于乱战之中。”
王良听见这话当即一怔。
没想到太子那么快就死了。
吴王殿下还真是安排得周全呐。
“便宜这逆子了!就让他下去当面向父皇谢罪吧!”赵王强忍着欣喜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连忙对众人说道:“尔等乃功臣,快免礼。”
“谢殿下!”一众活下来的赵王供奉齐声应道,站起来后都眉开眼笑。
这一幕看得王良眉头直皱。
显然,混江湖的就是混江湖的。
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
这时候能笑吗?
就算哪怕要因为从龙之功封王。
这时候也得憋着,绝不能笑。
“既然王公公早已经派了人去请六哥,他为何迟迟未至?”赵王疑惑的说了句,随即还不待其回答又一声令下:“来人,快再去请吴王入宫。”
“驾!”“驾!”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裴少卿带着数十人策马而至。
“裴大哥。”赵王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向他报喜,低声说道:“果真如你所言天意在我,总管太监王良投靠了我们,在他矫诏之下,兵不血刃拿下了皇宫,正准备去请六哥进宫呢。”
“哦?”裴少卿对此很意外。
草,难道还真是天意不成?
不过御林军内部既然没有爆发血战,整体战力尚存,那千余周国禁军进城后的威慑力也就会随之下降了。
只能是自保用。
他吐出口气轻声说道:“青峦不必派人去叫吴王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赵王大惊失色,顿时慌了神,“六哥怎么会……这……这该如何是好?裴大哥,现在怎么办?六哥死了,那……那那谁来当皇帝?”
他们今天晚上的一切计划全都是围绕着吴王为核心布置的,可现在核心没了,让他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当然是你。”裴少卿淡然说道。
赵王身体一震,僵硬在了原地。
裴少卿低声蛊惑道:“太子和吴王以及成年的诸王全都死了,你就是唯一成年的皇子,只能是你继位。”
“我……我……行吗?”赵王甚至忘了追问吴王是怎么死的,浑身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内心又兴奋又忐忑。
自己居然真有能当皇帝的一天?
裴少卿扶住他的肩膀,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当然行,现在御林军在你手中,王公公也站在你这边,还有我大周的支持,你不行,谁能行?”
“裴大哥,六哥……六哥是怎么死的?”赵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些,眼神复杂的看着裴少卿。
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道:“这重要吗?如果非要有个答案,那就是吴王与太子火拼死在了太子的手中。”
赵王闻言沉默不语,到现在他又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裴少卿利用了。
裴少卿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让六哥登基,而是要让他登基,因为他根基浅薄而且还愚笨,比六哥更好控制。
将来更不会对大周造成威胁。
愤怒吗?
有一点,但不多。
因为若非是裴少卿的利用。
他这辈子也没有当皇帝的机会。
“王公公。”裴少卿对王良招手。
王良立刻弯着腰小跑了过来。
“王爷与侯爷有何吩咐?”
裴少卿平静的说道:“吴王殿下不幸死在与太子的火拼中,其余诸王也皆死于混乱,你说何人可为帝?”
王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他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
自己猜错了,今晚的宫变并非是吴王与裴少卿勾结所为,而是赵王!
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啊。
“自当赵王殿下继位。”王良反应过来后立刻表态,随即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高声说道:“太子谋逆,吴王殿下与诸位皆死于平叛之中,皇室血脉独剩赵王殿下,奴婢恳请赵王为国家计,继先帝遗志登基主持大局!”
他是武者,声音如洪钟大吕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引起了短暂的喧哗。
“太子死了?”
“吴王和诸位也死了?”
“末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元虎第一个跪下去,虽然他不明白本来该是吴王登基怎么变成了赵王,但无所谓,反正他赌赢了。
只要不是太子登基,他都支持。
所有御林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声在宫墙内不断回荡。
赵王脸色涨红,身体微微颤栗。
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爽感直接从他脚底心沿着脊柱直窜天灵盖。
放眼望去,四周所有人全部都跪在地上,唯独自己站着一览众山小。
内心不由得升起豪情万丈。
原来这就是当皇帝的感觉吗?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感觉吗?
昔日每次看见群臣祝父皇万岁时他都嗤之以鼻,人哪可能活到万岁?
而现在自己被贺万岁时。
他才体会到这其中别有滋味。
“平……平身。”赵王深吸一口气后大声说道:“孤才疏学浅,又何以为帝?形势紧急,此时暂且不提,速去传内阁大臣入宫商议军机大事。”
魏国也是内阁制。
且内阁大臣的含权量高于周国。
赵王还没傻到当场就答应登基。
他不是吴王,在朝廷没有那么深的群臣基础,必须得到内阁的支持。
而对能不能得到内阁支持这一点他毫不担心,毕竟诸位皆死,群臣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拥护他登基。
所以又何必要急于这一时呢?
“是,奴婢遵旨。”王良应道。
随后赵王一群人就先进了宫。
由元虎带来的人替换了宫内原本执勤的御林军,负责皇宫安保工作。
进宫之后,赵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皇后,陈述皇帝被毒死、太子谋逆被诛、诸王皆死于乱战一事。
皇后眼眶通红,晕过去两次。
她当然知道赵王所言尽是扯淡。
弑兄谋逆篡位的是眼前的赵王!
“逆子!逆子啊!你只能干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皇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怒火,癫狂的扑向赵王。
赵王慌乱中被吓得后退几步。
“殿下当心。”王良连忙扶住他。
在王良眼神示意下,两名太监快步上前拦住皇后,“皇后娘娘息怒。”
被吓退的赵王有些恼羞成怒,甩开搀扶自己的王良,看着泪流满面的皇后冷笑一声,“王良,皇后娘娘悲痛下得了失心疯,今后不见外人。”
现在只是将其软禁起来,等过段时间局势稳定了,就直接让她病逝。
“是。”王良立刻应下。
随即赵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接下来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王良拟旨,把千余周国禁军召进城来。
裴少卿发现赵王好像突然间聪明了许多,在自己没提醒的情况下,他主动做这件事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并不会因为当了皇帝就忘记之前的承诺。
“殿下。”元虎走了进来,先看了裴少卿一眼,然后凑到赵王身边低声说道:“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十七皇子被带到昭德馆后失踪,西城门的守军称有多名武者强行跃墙而出。”
赵王脸色骤变,双拳下意识握紧后又松开,脸色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元虎下去。
等元虎离开后,赵王又看向王良说道:“等阁老们到了再来通知我。”
王良乖巧的退下并把门带上。
还把所有宫女太监全部带走了。
殿内就只剩赵王与裴少卿两人。
赵王噗通一声跪在裴少卿面前。
伸手抱着他的腿,抬起头望着他一脸真诚的说道:“求裴大哥救我。”
(本章完)
第328章 如此皇帝,注定是有道昏君(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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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峦这是作甚?你马上就是堂堂一国之君,我怎受得起你一跪?”
裴少卿知道赵王为何如此,但是却装傻充愣,故作惊愕的去搀扶他。
赵王却死活不肯起来,言辞恳切的说道:“自家人知自家事,若是没有裴大哥您劳心劳力,我这辈子又何来坐龙椅的机会?这是再造之恩啊!
莫说弟弟我现在还没登基,就是真的登基了,那也永远拿裴大哥当亲大哥,若大哥不嫌弃愿意留下,那弟弟可封您为王与我共享大魏江山。”
在得知十五、十六、十七三个兄弟失踪后,赵王就知道是被裴少卿送出了城,也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用意。
所以不得不如此讨好裴少卿。
如果所有皇子都死光了,他作为唯一继承者当仁不让的能稳坐皇位。
魏国整体大环境是平稳的。
只要他尽快继位,稳定中枢。
那就不会有地方将领趁机造反。
如果有傻子造反的话更好不过。
他刚好能趁着平叛的机会凝聚人心收拢权力,彻底稳固自己的皇位。
可十五、十七、十六被裴少卿差人送出城,极可能送到魏国各地将领手中,那这些人就有了起兵的名义。
无论是于公于私,都会拥护手中的少年皇子起兵讨伐他这个篡逆者。
同时魏国官民也有了除他之外的其他选择,而他手中直接掌握的也就玉京一城,如果没有周国相助,他可能今天登基,明天就被叛军拽下去。
所以他虽然心里怨恨裴少卿算计自己,可在表面上却对其更加恭敬。
甚至是卑微。
尽管还没有正式登基,但刚刚他已经享受到了掌握至高权力的爽感。
上瘾了。
还没登基就那么爽了。
登基之后那还不得起飞呀?
所以他不想放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牢牢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哪怕是认周做父,哪怕割地给周国都要换取周国对自己的大力支持。
而对于出卖自己尊严和国家利益来换取个人权力地位这一点,他没有任何抵触,因为他本就不是个道德品质高的人,也一向没什么底线可言。
何况这魏国原本就不该是他的。
崽卖爷田不心疼。
“青峦都这么说了,我又何惧为青峦赴汤蹈火呢?”裴少卿一脸感动的强行将他扶了起来,“封王之事且作罢,我乃周臣,怎能侍魏主?我帮你完全是出于兄弟情谊,别无所求!
所以青峦你就直说吧,还需要哥哥帮你做什么?哥哥绝不会推辞!”
虽然赵王许诺的封王很诱人。
但他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如果真信了赵王的话,接受他赐的王爵留在魏国,那自己对于他的价值很快就会耗干,而自己在魏国毫无根基,没了利用价值赵王岂会容他?
而返回周国的话赵王永远都离不开他的帮助,自然就永远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和控制,同时他也能反过来因为这一点而提升自己在周国的地位。
“十五弟、十六弟、十七弟不知被何人掳走,三人不足十岁,若落在一些有野心的将领手中,他们必将往我身上泼脏水,挟持皇子起兵作乱。
弟弟我势单力薄,手中也就御林一军,若无强援恐怕难以抵挡,所以希望得周国鼎力相助。”赵王说道。
裴少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我与青峦情同手足,既然将你推上了皇位就不会看你轻易被拽下来,真有人作乱我绝不会不管,但是恐需青峦付出一些利益来让我说服陛下出兵。”
“合该如此。”赵王眼珠子溜溜转的说道:“大哥放心,若真需要从周国借兵,弟弟我绝不吝啬,该割地割地该给钱给钱,不让你们白忙活。”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只要谁起兵讨伐他,他就把对方的地盘割让给周国以换取周国出兵将其歼灭。
会不会引狼入室?他不在乎。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哪怕是将魏国的一半国土割让给周国,只要还剩下一半国土能让他继续当皇帝就行,甚至能向周国朝贡。
“有你这句话,那事情办起来就很容易了。”听着赵王如此坦诚直白的卖国求荣,裴少卿都有些绷不住。
这小子还没登基,就已经是一心奔着当个无道昏君去的啊,主打一个自己爽了再说,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不对,他真当个昏君的话就不会是无道昏君了,会是个有道昏君,而且有很多道,因为他会纳很多妃嫔。
赵王被感动得眼眶通红,紧紧握着裴少卿的手晃了晃,“大哥如此帮我却不肯受封王爵,让弟弟着实不知如何回报,大哥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只看重兄弟情义,旁的别无所求。”裴少卿大义凛然,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峰弟,当务之急是要趁着有皇子出逃的消息还没传开,赶紧安抚招揽飞虎军增加手中的实力。”
“对对对,多谢大哥提醒,险些坏了大事。”赵王猛地惊醒,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大声喊道:“来人呐!”
“殿下!”王良又去而复返。
赵王冷声说道:“拟旨,太子谋反被诛,飞虎军护卫京城有功,即刻加封飞虎军主将为长林侯、副将为忠义侯,速安顿好营中事务入宫来见。
其余诸将待局势稳定后再另作重赏,全军赐布一匹银五两,进入备战加强防备,避免有漏网之鱼作乱。”
他还没登基。
所以他这份圣旨当然是无效的。
因此为了让这份圣旨有效
那飞虎军就必须拥护他登基!
赵王短短几句话,王良却下笔如有神的飞快写出一大堆,递给赵王过目得到认可后就安排太监出城宣旨。
“殿下,阁老们到了。”
不多时又有太监匆匆来报。
“峰弟,接下来为兄恐怕不适合在场了,暂且回避。”裴少卿说道。
“裴大哥你何须回避?”赵王直接否定,掷地有声的说道:“正是在您的帮助下,我们才挫败了太子弑君篡位的阴谋,这点阁老们也该知道。”
裴少卿深深看了他一眼,赵王今晚已经好几次让他出乎意料,不知道是不是被形势所逼,所以智商飞涨。
当然,虽然还是没多高,但相比他之前的一系列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峰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厚颜留下吧。”裴少卿微微一笑道。
赵王回以个笑容,然后又迅速收敛看向太监说道:“请阁老们进来。”
“是。”小太监低着头应声而退。
很快五道绯色身影联诀而至。
为首的是一名目测年近七旬的白发老者,身后两人应当古稀之龄,最后面的两人黑发尚存,都不到五十。
“赵王殿下,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何在?太子何在?吴王何在?”为首的老者迫不及待问道。
他身后四人同样紧盯着赵王。
“诸位阁老……”赵王张了张嘴欲语泪先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颤声说道:“太子毒杀父皇欲率东宫亲卫篡位,还丧心病狂的派人杀死了所有兄弟,唯有本王运气好,在平阳侯相助下逃过一劫,更在平阳侯的帮助下说服御林军元将军平息了叛乱。”
饶是已经知道了些信息,但现在听赵王亲口说出皇帝和太子以及吴王都死了后,五人还是仿若如遭雷击。
“陛下!陛下啊!”为首的白发老者哀嚎一声后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身后四人同样是跪下抹着眼泪。
阵阵压抑的哭声在殿内回荡着。
忠臣,都是忠臣。
赵王连忙小跑着上前搀扶为首的白发老臣,“叶阁老莫要伤心过度坏了身子,大魏不幸遭逢巨变,更需要各位阁老们坐镇中枢平息动乱呢。”
“多谢赵王殿下关切。”叶阁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顺势站起来。
赵王又连忙去扶剩下四人。
前三人都很顺利。
但扶最后一人时异变突生。
那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臣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赵王。
“我替陛下杀了你这逆子!”
“啊!”赵王尽管第一时间闪躲但仍是被刺伤手臂,慌乱的后退数步大吼道:“给我拿下此人!拿下此人!”
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放肆!”王良声音尖锐如同夜枭般呵斥道,一步跨出来到那持刀大臣面前一掌将其打得口吐鲜血飞出去。
大臣一边吐着血,一边艰难的爬起来,目呲欲裂的盯着赵王声嘶力竭的吼道:“太子怎会谋反?定然是你这小儿勾结周人作乱!你这祸国殃民的混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他颤颤巍巍的走向赵王,但才刚迈出两步就倒了下去彻底气绝身亡。
大殿内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叶阁老、刘阁老、谢阁老和赵阁老也这般认为吗?”赵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冷冽的扫过剩下四人。
刚刚险些丢了命,激起了他心中的暴戾和杀意,如果这些老东不愿臣服于他,那就全送下去陪太子好了。
另外三人都看向了首辅叶阁老。
叶阁老不慌不忙的表态,“周阁老不分青红皂白的行刺殿下,其死有余辜,如今先皇诸子皆亡,赵王殿下又平叛有功,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请殿下先行登基以定民心。”
话音落下后他缓缓跪下去磕头。
“请赵王殿下登基以定民心!”剩下三人见状也立刻麻溜的跪了下去。
忠心不二的忠臣肯定是有的。
比如刚刚死掉的那个。
但做官做到他们这个地步,要考虑的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更是家族。
所以叶阁老四人直接怂了。
更何况所有皇子都死光了,除了赵王之外,他们也别无选择,这可都是为了国家好,因此怂得理直气壮。
“父皇尸骨未寒、诸位兄弟未曾入土为安,孤怎能在此刻登基?不可不可。”赵王假惺惺的摆手推辞道。
看着昔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重臣如今匍匐在自己面前,赵王心里别提多畅快,这就是皇权的魅力。
叶阁老抬起头劝说道:“事有轻重缓急,陛下和太子在天之灵知晓赵王殿下是为了稳固大魏江山社稷也会理解殿下的,臣请殿下速速登基!”
“臣等恭请殿下速速登基!”
“这……唉,罢了罢了,孤从未想过当皇帝,本欲逍遥自在做个闲散王爷,未曾想世事无常,既然诸位阁老信我,那孤也就担起这个责任。”
赵王感慨一番,接着转身步伐沉稳的向龙椅走去,背对着众人时他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脸上兴奋的表情。
随着距离龙椅越近。
他就因为激动而颤抖得越厉害。
终于来到了龙椅面前。
他先伸出手深情地缓缓抚摸它。
就像是在抚摸自己深爱的女人。
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坐上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店内的所有人立刻齐声高呼。
殿外的太监和御林军听见后也纷纷跪下高呼万岁,最后演变成宫内所有人都跪下在不同的地方高呼万岁。
万岁之声在深宫之内不断回荡。
久久不绝于耳。
赵王眼中流露出一丝迷醉之色。
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诸位阁老免礼,今夜突变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其余朝臣那边还需你们安抚,这京中不能再生变了啊。”
“臣等谨遵圣命。”
接下来几人开始商量怎么收尾。
自始至终他们就像没看见殿中还站着一位周国重臣,没提让他出去。
旁若无人的商议着一系列计划。
中途飞虎军主将和副将来了一次打断会议,让几人趁机吃了点东西。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有太监前来汇报称百官聚集在午门外要进宫。
这场善后会议才就此结束。
殿门打开后,大家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裴少卿走出大殿,强烈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大步迈出。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他参与了。
“对了,陛下,与我一同来的副使已失踪数日,恐有不测,还劳烦你安排人寻找一番。”裴少卿突然想起这件事,停下脚步回头对高峰说道。
高峰立刻答道:“大哥放心,我下朝就即刻安排人去寻找王副使。”
“还有件事,峰弟,我很讨厌圣火教。”裴少卿风轻云淡的说了句。
柳东君不是傲气不肯见他吗?
那他就让柳东君主动来见自己!
高峰毫不犹豫说道:“圣火教在我大魏境内兴风作浪多年,早就该大力打击,太子一向孝顺纯善,突然间弑君谋逆,恐怕就有圣火教的蛊惑。
所以大哥放心,等京中局势稳定下来后朕就立即下旨剿灭圣火教!”
眼看着他堂堂一国之君对裴少卿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叶阁老四人都微微皱眉,互相之间交换了个眼神。
望之不似人君呐!
裴少卿点了点头后从容的离去。
赵王去接见百官正式登基。
裴少卿则是回到了昭德馆。
此刻昭德馆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周国禁军接管,得知他回来后,黄元璋第一时间来求见,“卑职参见侯爷。”
“黄将军免礼。”裴少卿抬抬手。
黄元璋起身,满脸崇敬和激动的看着裴少卿,“天下英才真是无人能出侯爷左右,短短数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大魏新旧更替元气大伤。”
佩服!
他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裴少卿就是说他能把太阳射下来,黄元璋也毫不怀疑其能办到。
“事情顺利的出奇,只能说天意在我,大魏该有此一劫。”裴少卿想到王良假传圣旨骗开宫门、让吴王直接不费一兵一卒入主皇宫一事说道。
“那也是侯爷您谋划得力,才让上天相助。”黄元璋恭维一句,随后又问道:“侯爷,我们何日回国呢?”
“老王莫名其妙失踪数日,我已经让魏国朝廷帮忙找了,再多停留一段时间吧。”裴少卿叹了口气说道。
老王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
黄元璋这才知道老王失踪了,虽然很震惊,不过既然没有主意就没多说什么,默默躬身一拜后退了出去。
“兄长!”
叶寒霜快步走进来,因为步伐太急促的原因,她胸前沉甸甸、圆滚滚的巨物好一阵跌宕起伏,似乎轻薄的布料随时会兜不住让其跳出来一样。
“放心吧,我没受伤,昨晚的事一切顺利。”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
叶寒霜松了口气,随即汇报起自己办的事,“十五、十六、十七三位皇子我已经安排人顺利送出城去。”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霜妹从不让我失望。”裴少卿点点头,对她招了招手说道:“来,我奖励奖励你。”
宫变能否成功,他心里也一直绷着根弦,现在终于可以尽情释放了。
叶寒霜俏脸微红缓缓走过去站在裴少卿面前,高大的身躯直接遮蔽了光线,让裴少卿被笼罩在阴影当中。
让坐着的他显得格外的渺小。
“转身。”裴少卿轻声命令道。
叶寒霜乖巧的转身背对着他。
圆润饱满、恰似一轮满月,她故意微微俯身弯腰,轮廓更加明显,轻轻晃动着,似乎是迫不及待想加深兄妹感情,令之根深蒂固。
同一时间,玉京城中某客栈正有几人因昨晚的宫变而聚在一起议事。
(本章完)
第329章 圣火教圣姑!给平阳侯送去(求月票
第329章 圣火教圣姑!给平阳侯送去(求月票)
玉京城,万福客栈。
“真是没有想到一夜之间魏国骤然变天,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与太子接触呢,当然,现在也不用接触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去向教主交代啊。”
一个身材匀称、留着头利落短发的黑衣青年用手随意拨弄着桌上的茶杯滚来滚去,一边唉声叹气的说道。
“别说我们想不到,皇帝和太子自己也想不到,魏国三百年来头一次宫变,谁能想到?”他身旁一个黑发披肩,拎着酒葫芦的中年人摇摇头。
两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但却红光满面的老人,他看向窗边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圣姑怎么说?”
另外两人也齐齐望了过去。
窗边的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庞,正是那日用撑杆砸到裴少卿的女人,她双手抱胸而立,白满盈盈沉甸甸的良心被挤压得呼之欲出。
“既然太子已死,那我们就直接接触新皇。”女子红唇轻启语气平静的说道:“这新皇往日不过是一嚣张跋扈、一无是处的废物,能宫变成功登基为帝全靠勾结裴少卿等周人。
如今初登基皇位不稳,无论是朝中还是地方也没什么心腹,正值用人之际,我圣教若主动提出与之合作共赢,他想来定然是不会拒绝。”
通过接触太子谋求与魏国朝廷达成合作,这事对圣火教至关重要。
大哥本来欲亲自出马,都已经来了玉京,是她主动向大哥揽过来的。
所以纵然事情有变也要办成。
女子名叫韩清妃,是圣火教教主柳东君的义妹,也是圣火教的圣姑。
刚入而立之年已是宗师之境。
实力不是圣火教中最强的,但地位在圣火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白发老者看着信心满满的韩清妃,小心翼翼提醒道:“圣姑是否过于乐观?我等此前一直在关注和了解太子,对高翰反而了解甚少。
他既然能宫变成功登基为帝,哪怕有周人出手相助,又怎会单纯是个废物呢?很可能过去只是在藏拙。”
“那就更好了,他够聪明的话就更不会放过这个将我圣火教引为强援的机会。”韩清妃随口回答,又轻蔑一笑,“我也不觉得他此前在藏拙。
只是运气好罢了,而且正因为够蠢好控制,所以才入了周人的眼。”
翰清妃的傲慢和自大让老者有些头疼,进一步劝诫,“圣姑,依老夫看我等还是不能贸然找上门去……”
“够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反对自己,让韩清妃盛怒,冷眸扫过他寒声说道:“为掩饰身份让你叫我一声小姐,真就当自己是我管家?此事由我负责,你们只需要听我命令行事。
白在太子身上耽误那么久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还要在高翰身上耽误多久?就这么定了,我亲自入宫。”
柳东君义妹这个身份,她变得有些敏感,因为教中有不少传言称她是靠与柳东君的关系才有今日之地位。
所以她一定要立功、立大功!
“圣姑息怒,老朽也只是怕坏了教主大计,绝无二意。”老头立刻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既然圣姑已下定决心,那便依你所言,不过您绝不能亲赴险境,请容老朽代您前去。”
如今高翰住在皇宫,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以韩清妃的实力想要悄无声息见到高翰很难,必然会暴露。
一旦暴露就有殒命当场的风险。
且高翰的态度又尚未可知,届时她就算成功见到高翰,也生死难测。
“够了,我必须亲自去!此事不容商量。”韩清妃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者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坐好后不再多言,默默的拿起杯茶品尝着。
“呃……圣姑,那个家伙该怎么处理?”短发青年指了指角落问道。
角落里,被捆成一团缠住嘴巴的老王立刻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在这几天裴少卿居然直接让大魏换了新天。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反观自己,奉命借出使的机会以使团做掩护带人来玉京建立新的圣教总舵,结果身份败露、带来的玄教手足死得七七八八,自己还被抓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教义分歧,这异端宁死不降,身上又披着一层周国官员的皮,还真不好处置,直接杀了有些浪费,可是不杀又没什么用。”韩清妃蹙起眉头自言自语。
沉思片刻后又突然笑了。
她笑着说道:“既然要交好朝廷自然要展示下我们的诚意,就把他当礼物送给高翰由高翰处置吧,我们可帮他阻止了玄黄教在此落地生根。”
“圣姑,高翰宫变是因有裴少卿助其一臂之力,他若将此人还给裴少卿呢?”拎着酒葫芦的中年人说道。
“人送给他了怎么处置自然是由他做主,总之他要承这个情。”韩清妃话音落下嘴角上扬,“高翰真将他放回去的话应该不会告诉裴少卿其玄教卧底的身份,只会以此拿捏此人。
他更不敢自曝身份,裴少卿对玄教异端可从不手软,想必不介意借他这个玄教卧底头颅一用建立新功。”
已经知道了老王的身份,她自然就知道了上次那个与老王同行,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青年男子就是裴少卿。
所以在提到裴少卿时,她眼底深处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厌恶和不屑。
这等毫无风度和气度及修养可言的家伙竟然能名扬天下,真是可笑。
“但他若活下来,肯定会把自身这几天的遭遇和我们方才商议的事情上报玄黄教总舵。”短发青年说道。
这回不用韩清妃解释,白发老者就沉声说道:“那又如何?正好借此警告玄教不要往魏国伸手,这回只是剁了几根手指,下次连手都斩断。”
“圣姑英明!”短发青年恍然道。
韩清妃脸上流露出些许得意。
……………………
因为昨夜之乱,使得白天都没多少百姓敢出门,所以一整天往日热闹非凡的玉京城都破天荒的冷冷清清。
接近傍晚时分街上人才逐渐多了起来,但也不敢聚群妄议国事,都低着头步伐匆匆,只顾办自己的正事。
直到几张圣旨被张贴出来。
百姓们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聚集在城墙跟议论纷纷。
“上头写的什么呀?”
“太子勾结御林军主将马东弑君谋反,诸王被杀,唯剩赵王殿下在平阳侯协助下力挽天倾平息叛乱,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早已草草登记。”
“这……太子怎如此大逆不道?”
“还能为啥?急着想当皇帝呗!”
“幸好有平阳侯相助,否则真让个弑父谋逆的小人坐上了皇位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名青年书生大声吼道:“太子殿下向来温良恭谦怎会行谋逆之事?定是赵王吃里扒外、勾结周人谋逆篡位,他弑父杀兄大逆不道,当天诛地灭……”
“放肆!竟敢诽谤君上!速速拿下此人!”一名军官脸色骤变喝道。
两名士兵立刻扑上去摁住书生。
周围的人瞬间与书生拉开距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休想往太子殿下身上泼脏水!”书生还在大吼大叫,鄙夷的看着那些无动于衷的同窗骂道:“一群贪生怕死、枉读圣贤书的小人,我真羞与尔等为伍!”
“带走!快带走!把他的嘴巴堵起来。”军官黑着脸连连挥手说道。
书生遭打了两拳,口吐鲜血,然后被捂住嘴,跟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看守圣旨的军官目光如炬的环视一周,掷地有声的警告道:“是非曲直皆在圣旨上,尔等若敢恶意揣测真相胡言乱语的话小心自己的脑袋!”
很快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皇宫里还处处亮着烛火,一队队巡逻的御林军举着火把穿行在宫中。
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内。
“陛下你不能这样,妾身是先皇的妃子啊!陛下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名身段丰满、风韵犹存的宫装熟妇被高翰摁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
“父皇已经死了,他的一切都被朕继承了,你们自然也归朕!”高翰满脸淫笑的撕扯女子衣裳,看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口干舌燥,“也让朕尝尝看父皇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话音落下他大笑着啃了上去。
“啪!”
女子一耳光抽在高翰脸上。
高翰顿时被打懵了。
女子趁机挣脱,身体往后退蜷缩在床上,瞪着他骂道:“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是你姨娘!先皇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侵犯他的宠妃,何以为人子?传出去还有何名声可言?”
“传出去?谁敢传出去?”高翰摸着脸上的巴掌印,眼神暴戾,直接跳上床在女人的痛呼声中揪住她的头发拖到自己面前,狞笑着说道:“谁敢乱嚼朕的舌根?那朕就诛他的九族!
没当皇帝时我不能为所欲为,当了皇帝还不能为所欲为,那朕这个皇帝不是白当了?老贱人!你若是再敢反抗的话,朕就先下旨诛你满门!”
登基第一天他就连装都不想装。
直接暴露自己的昏君本相。
迫不及待要跟亲爹当同道中人。
女子闻言娇躯一颤,霎时就停止了挣扎,只是嘤嘤嘤的不断哭泣着。
“这就对了,贤妃娘娘你也不想牵连家人吧?”高翰得意的笑了,伸手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眼神贪婪的说道:“是老了些,但是更败火。
“畜生!禽兽!逆子!”贤妃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一边泪雨霖铃的哭着去解高翰的腰带,双手不断颤抖。
高翰并没有被辱骂的愤怒。
神态反而因此更加兴奋。
“启禀陛下!内卫抓到了一名潜入皇宫的刺客,此人称有大事要亲口告诉您。”王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高翰闻言烦躁的皱了皱眉头。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叹了口气推开贤妃,下床一边系好腰带一边往外走去,出门之后对王良说道:“立刻让人将那名刺客带到御书房见朕。”
“是,陛下。”王良应了一声,然后对身侧一名中年太监使了个眼色。
中年太监当即匆匆前去办事。
高翰大摇大摆往御书房走去。
王良紧随其后。
身后远远跟着一群太监和宫女。
高翰突然悠悠的问道:“王总管是不是也觉得朕今夜之举太荒唐?”
“当然不!”王良立刻否认,低着头说道:“陛下乃大魏之主,大魏的一切都是您的,如果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又何以称是九五至尊?”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高翰大笑几声拍了拍王良的肩膀,又嘱咐了一句,“朕不希望有闲话传出去”
“陛下放心,只要奴婢还是内宫总管太监,那宫里的一切就都传不到外面去。”王良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高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王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嘲弄。
真是个荒唐的昏君!
不过这样也好,昏君可比先帝那种明君更好伺候,只要自己让他高兴了就能揽过更多的权力捞更多银子。
等高翰走进御书房,就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身姿妙曼、容貌秀美的女子被两名内卫摁住肩膀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
御书房中的几名内卫齐齐行礼。
“免了。”高翰摆摆手,双眼发光的打量着凹凸有致的韩清妃,摸着下巴问了句:“这女人不会有危险吧?”
“请陛下放心,她已经被封住了丹田,如今只是个力气大些的普通妇人而已。”一个身材佝偻、面白无须满头银发的内卫声音嘶哑的回答道。
高翰这才放心靠近韩清妃仔细欣赏着她婀娜的身姿,因为夜行衣本就紧身的原因,勒得她饱满的胸脯和浑圆的臀部更加突出,而因跪姿的原因让大腿的线条也显得格外丰腴肥美。
可比贤妃那老女人带劲儿多了。
韩清妃被他这么看,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却不敢出言不逊。
“说吧,你是何人?又为何强闯皇宫?”高翰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
韩清妃抬起头来直视高翰声音清冷的说道:“还请陛下先屏退左右。”
“陛下万万不可。”王良劝说道。
“无碍。”高翰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她既然丹田被封,就不是朕的对手,你们全部都先退下吧。”
“遵旨。”王良等人退了出去。
韩清妃站了起来,对高翰拱手一拜说道:“陛下,我乃是圣火教圣姑韩清妃,柳东君是我义兄,今日入宫只为求见陛下达成合作共赢一事。”
“合作?你们圣火教不过是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又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合作?”高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韩清妃有些恼火,强忍着愤怒沉声说道:“陛下,我圣火教并非一般江湖门派,弟子遍布大魏各地,陛下骤然登基地位不稳,若有我圣火教相助的话能让陛下尽早无后顾之忧。”
“就这?”高翰轻蔑一笑。
他承认圣火教是有些实力,若是臣服朝廷给他当狗的话,他会考虑。
但想跟他合作,可笑。
他的合作对象只有裴少卿!
而不巧的是裴少卿讨厌圣火教。
韩清妃皱起眉头,觉得这高翰简直是目中无人,继续说道:“为表我诚意,小女子还有一份重礼送上。”
“哦?”高翰露出饶有兴致之色。
韩清妃微微扬起下巴,“周国使团副使失踪多日,相信此事陛下已然知晓,此人在我们手中,但陛下一定不知他还有另一层身份,玄教逆贼。
根据他的下属交代,王清宴此次出使是假,来魏国设立总舵落地生根是真,我们帮陛下挫败了玄教在魏国发展的阴谋,此人可由陛下处置。”
高翰眉头一挑,又惊又喜。
惊的是王清宴居然是玄教逆贼。
喜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想着该怎么打击圣火教、又该怎么把老王找回来、及该怎么答谢裴少卿呢。
没想到全部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此人在何处?”他立刻追问。
韩清妃微微一笑,自觉说服高翰已十拿九稳,“若就在万福客栈中。”
“可惜了。”高翰突然叹气。
韩清妃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陛下何出此言?”
高翰不舍的看着她说道:“可惜如此美人,朕却无福消受,来人。”
“陛下!”两名内卫应声而入。
高翰抬手指着韩清妃说道:“给平阳侯送去,告诉他,甚是鲜美。”
“是!”两名内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韩清妃就直接强行往外拖拽。
上一秒还胜券在握的韩清妃顿时慌了神,不明白事情怎么急转直下。
“放开我!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高翰哈哈一笑,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韩清妃说道:“你这自以为是的愚蠢贱婢,你不知道朕当上这个皇帝平阳侯出了多少力,区区一个圣火教跟平阳侯、跟大周相比不值一提。
平阳侯居功至伟,朕正愁怎么回报他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找回王副使、打击圣火教、赠美人,如此三管齐下,想必平阳侯应该满意了。”
韩清妃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Д°ノ)ノ!!!
脑瓜子嗡嗡作响。
事情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带走。”高翰挥挥手。
“放开我!放开我!”
任韩清妃如何挣扎都毫无卵用。
她直到此刻才悔不听人劝。
高翰负手而立,“王良,立刻派人去万福客栈解救王副使,绑架他的圣火教逆贼若不投降的话杀无赦。”
“是!陛下!”王良恭敬应道。
(本章完)
第330章 小小圣姑,轻松拿捏(求月票)
第330章 小小圣姑,轻松拿捏(求月票)
“是你?”裴少卿见到韩清妃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冒犯过自己的愚蠢贱婢,疑惑的看向王良,“这是……”
“侯爷,此女是陛下送给您的第一件礼物,陛下言其甚是鲜美,不可不尝啊。”王良笑眯眯的轻声说道。
韩清妃被点了穴、口不能言,只是怒目圆睁一脸倔犟的瞪着裴少卿。
裴少卿眉头一挑,第一反应就是高翰要施美人计腐败自己,同时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此女曾出言冒犯于我,陛下有心了,既然如此外臣自当笑纳。”
“哦?未曾想这女人居然还得罪过侯爷?那可更巧了,看来果真是天意如此啊!”王良笑容满面的说道。
裴少卿闻言一怔,高翰不知道这女人得罪过自己,那他又是为什么偏偏把这个女人送来,“王公公,我心中疑惑良多,这女子是何许人也?”
“好叫侯爷知晓,这女人乃是圣火教圣姑、柳东君结拜义妹,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跑来皇宫意图与朝廷达成合作,可笑。”王良停顿了一下。
柳东君义妹?
裴少卿瞳孔地震。
王良继续说道:“至于陛下为何会将其捉拿并送给侯爷,那就与陛下准备给侯爷的第二件礼物有关了。”
“还有第二件礼物?”裴少卿是个很好的捧哏,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王良微笑着点头,掐着兰花指指着韩清妃说道:“王副使不是已经失踪多日吗?陛下查明其人正是被圣火教所绑,已经派人去解救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出现在侯爷面前。”
“好胆!”裴少卿震怒,一拍桌子指着韩清妃厉声呵斥道:“竟敢绑架我大周官员,尔等意欲何为?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可莫怪本侯狠辣。”
念头急转,他大概猜到了韩清妃绑架老王的原因,应该是老王玄黄教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否则远在魏国的圣火教没道理对一个周国官员下手。
裴少卿不知道高翰是否已经从韩清妃哪里知道了老王的卧底身份,但是他要在高翰的人面前装作不知道。
王良抬手解开了韩清妃的穴道。
“呸!狗官!既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座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韩清妃吐出一口唾沫,眼神不屑的说道,心中冷笑,这可怜的家伙还不知道你的副使是玄教逆贼吧?
高翰明显没有告诉裴少卿王清宴卧底身份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说。
这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异端,而是为了给周国朝廷添堵,以及将来或许还能以此做文章为圣火教牟取利益。
“哈哈哈哈哈!”裴少卿仰头大笑几声,目光嘲弄的说道:“倒是有骨气,可落到我手里死是一种奢求,本侯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韩清妃下意识头皮发麻,不过依旧嘴硬,挺胸叫嚣道:“本座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识过?我倒要看你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少卿戏谑一笑,刚准备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下意识往外看去。
“裴兄!”
神色憔悴的老王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魏宫内卫。
“王兄!我都已经知道了,人没事就好。”裴少卿脸色一变,起身快步上前迎接,指着韩清妃,“为兄一定会帮你报仇,让她付出代价的。”
老王下意识扭头看向韩清妃。
韩清妃则回了他个玩味的笑容。
老王顿时领会她是在以自己玄教卧底的身份威胁自己,心里冷笑,裴少卿早就知道此事,不过表面上却脸色微变,迅速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
“启禀王公公,那几名看守王大人的圣火教逆贼宁死不降,只能全部击杀。”一名内卫向王良沉声汇报。
韩清娇躯一颤,神情呆滞,随即眼泪滑落扑向王良,“我要杀了你!”
但却被两名内卫手疾眼快的一左一右控制住,根本就接触不到王良。
“呵,死了就死了吧,左右不过几只蛆虫。”王良摆摆手,又冷笑着看向韩清妃,“你啊,还得庆幸自己有几分姿色,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混蛋!没卵子的货!烂屁眼的老绝户,我一定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韩清妃宛如疯状的怒骂道。
王良并不气恼,用手帕掩嘴轻笑了一声,“骂,继续骂,你骂得越恶毒越证明你现在无可奈何,所以只能逞逞口舌之利,咱家也就越痛快。”
“啊啊!啊啊啊!”韩清妃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目呲欲裂、泪如雨下。
她内心的愧疚感攀升到顶峰。
都是因为自己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不听劝告,所以才害死了他们啊!
王良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看向裴少卿时又笑得满脸褶子,“既然两件大礼都已送到,那咱家就不耽误侯爷您歇息了,还得急着回宫复命。”
“王公公慢走,替我谢过陛下的一番好意。”裴少卿作势送了几步。
王良拱手说道:“侯爷留步。”
“霜妹你看着她。”目送着王良等人离开后,裴少卿转身吩咐了叶寒霜一句,又看向老王道:“你跟我来。”
话音落下就迈步往外走去。
老王立刻跟上。
两人来到隔壁的一间房内。
“怎么回事?你怎么落在了圣火教手中?”裴少卿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后也不隐瞒,如实交代道:“随着柳东君带着魏国总舵脱离圣教,圣教要重新在魏国布局,我此次出使是承担着带领圣教弟子设立新魏国总舵的重任。
没想到圣火教自我安排人给他们传信起,就暗中盯上了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就是在等我这条大鱼。
我一露面,就收网,我带来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我也被抓了,若非那个女人作茧自缚,那我这回就是凶多吉少,恐怕再难与裴兄相见啊!”
这回真的是他掉以轻心了。
只一心防着魏国朝廷,而忽视了圣火教,以至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吃一堑长一智吧,这回也算是你的运气好。”裴少卿安慰了一句。
老王苦笑以对,随即又换了一个话题,“裴兄,你倒是搞出好大的事情啊,此前我还把你要制造宫变的事当玩笑,没想到你是来真的,而且还办成了,与你一比我真是个废物。”
“话也不能这么说。”裴少卿摇了摇头,“不跟我比,你也是个废物。”
老王:“…………”
“哈哈,开个玩笑,这不是看你太低落嘛,活跃一下气氛。”裴少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笑吗?”
“呵……呵。”老王礼貌性的笑了两声,接着问道:“裴兄,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是杀,还是留?”
“得看柳东君的态度。”裴少卿风轻云淡的答道,又话锋一转,“但在柳东君来之前也得好好炮制下她。”
如果柳东君识抬举、他不介意放了韩清妃卖个人情;如果柳东君不识好歹的话,那就亲手送韩清妃上路。
老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
虽然他很想杀了韩清妃给死去的弟兄报仇,不过裴少卿没这个义务。
而人又是裴少卿的,所以该怎么处理那自然是以裴少卿的意见为主。
“这几天受苦了,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吧。”裴少卿对老王说了一句就往外走去,“我去拆高翰送的礼物。”
老王看着他的背影吐出口气。
韩清妃落在裴兄手中。
或许活着比死更痛苦。
“大哥。”看见裴少卿回来,叶寒霜迎上去指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韩清妃嫌弃的说道:“这女人实在是太过聒噪,所以我又点了她的穴。”
韩清妃现在只有眼珠子能动。
纵然如此,她也努力瞪着裴少卿以表达自己没有说出口的各种问候。
裴少卿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手背贴着脸颊慢慢往下滑,从脖子一路滑到了胸前。
韩清妃羞怒交加,但说不出话。
“让她说话。”裴少卿说道。
叶寒霜在韩清妃身上点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韩清妃质问道。
裴少卿咧嘴一笑,“当然是拆礼物咯,你可是高翰送给我的礼物,怎么了,你没拆过礼物的外包装吗?”
说话的同时,他手指灵活的一层层解开韩清妃的裙装,露出了翠绿色的金线绣花抹胸和平坦白皙的小腹。
“混蛋!给我穿上!穿上!”韩清妃羞愤欲绝,红着脸咬牙切齿的道。
裴少卿不语,抬起她一只脚脱下靴子和袜子,露出一只白皙娇嫩、匀称纤细的玉足,入手却又不失肉感。
过程中韩清妃不断辱骂他。
裴少卿却永远笑颜相对。
充分代表周国的国民素质更高。
依样葫芦脱掉另一只靴子后裴少卿又脱了韩清妃的长裤,如此她身上只剩贴身的抹胸和轻薄的亵裤遮羞。
“啧,看不出来圣姑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户人家啊!”裴少卿感慨。
让他有些想入妃妃。
“啊!”韩清妃双目通红,崩溃的哭喊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她堂堂圣火教圣姑,生性高傲。
如今被一个陌生男人扒光衣物只留片布遮身,羞耻感和屈辱感爆棚。
只求速死。
“这种程度就不行了?”裴少卿摇了摇头,捏住她光滑的下巴,“你不是说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手段都见识过吗?不是想看看本侯怎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让你看到你又不高兴了,你说说你,是不是贱啊?”
“求求你给我穿上,要不然就杀了我,杀了我!”韩清妃梨花带雨满脸哀求的望着裴少卿,语气也可怜巴巴的,跟刚刚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裴少卿只问道:“你贱不贱?”
“求求你……”韩清妃不断求饶。
裴少卿手指滑到她的抹胸上。
韩清妃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地震的尖叫一声,“不要!我贱,我贱。”
“大点声。”裴少卿拍了一巴掌。
波涛汹涌。
韩清妃闭着眼睛说道:“我是个贱人,自讨苦吃的贱人,呜呜呜。”
“让她闭嘴。”裴少卿吩咐道。
叶寒霜在韩清妃身上一点。
韩清妃顿时又变成了哑巴。
“时候不早了,走吧霜妹,我们该歇息了。”裴少卿对韩清妃露出个戏谑的笑容,话音落下转身往外走。
叶寒霜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
韩清妃顿时慌了神,睁大眼睛望着裴少卿的背影但却说不出话,只能满眼绝望的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吩咐下去,谁都不许靠近我院子半步。”裴少卿出门后低声说道。
有些风景自己看了就够了。
可不能便宜别人。
叶寒霜点了点头,“是,大哥。”
夜深人静,万家皆已入眠。
但韩清妃睡不着。
生怕有谁突然进来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被困意和羞耻心双重折磨。
越到天亮时,她就越是不安。
雄鸡一唱天下白。
外面艳阳高照,几缕阳光落在韩清妃娇嫩的肌肤上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暖意,反而是更让她如坠冰窟。
天亮了,随时会有人进来。
看见她这位名满江湖、不可一世的圣姑以羞耻的姿态坐在椅子上面。
当再看见裴少卿那一刻,她甚至都顾不上恨,下意识露出庆幸之色。
幸好来的不是别人。
裴少卿示意叶寒霜上前解穴。
穴道解开那一刻,韩清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她宁愿裴少卿直接睡了自己。
那至少也是关起门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随时都有被人看光的风险,内心极度煎熬。
“我不想怎样,只想让你吃点苦头然后乖乖听话。”裴少卿上前拍打着她的脸蛋,笑得人畜无害,“再不听话,我就带着你这样出去逛逛。”
“不要!不要!”韩清妃惊恐万分的连连摇头,哀求道:“听话,我一定听话,求求你不要再作践我了。”
她是真的怕了,怕裴少卿牵着近乎一丝不挂的自己去大街上当狗遛。
“这就对了,我最讨厌说脏话和没有礼貌的人。”裴少卿慢条斯理的帮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得反思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绑架我国官员和对我出言不逊?”
感受着衣物重新将自己的娇躯包裹起来,韩清妃觉得格外安心,松了口气,抿着发干的嘴唇下意识点头。
尽管裴少卿给她穿衣服的过程中免不了动手动脚,她都已无暇顾及。
“柳东君在哪里?”给韩清妃穿戴整齐后,裴少卿在她身旁坐下问道。
韩清妃如实答道:“教主前几日刚离开玉京,但应该离玉京不远。”
“你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最快联系上他,写封求救信给他吧。”裴少卿示意叶寒霜把准备的笔墨纸砚放下。
韩清妃抬头狐疑的望着裴少卿。
她怀疑对方是要设下重重包围后骗自己大哥过来,然后再赶尽杀绝。
裴少卿看出她的担忧,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其实无论你写不写这封信你在我手中的消息迟早都会传到他耳中,不是吗?所以没必要纠结。”
韩清妃紧绷的表情逐渐放松。
因为对方说的对。
“写吧。”裴少卿敲了敲桌子。
韩清妃这才缓缓拿起笔书写。
裴少卿皱眉道:“你字真丑。”
能让他都说丑。
可想而知确实好看不到哪去。
韩清妃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她出身一般,没读过什么书,后来一直跑江湖,只拿剑,很少拿笔。
“信送去哪里?”写完后裴少卿拿起信检查了一遍,抬头看向她问道。
韩清妃轻声说道:“西城响水胡同刘记当铺,把信交给掌柜即可。”
“你安排人去办。”裴少卿点了点头把信随手递给站在旁边的叶寒霜。
叶寒霜接过信转身大步离去。
裴少卿问道:“我大周与圣火教无冤无仇,你们为何绑架王副使?”
“因为……因为王大人刚好撞破了我们杀人。”韩清妃紧急之下瞎编了个借口,她相信王清宴不想暴露身份的话肯定会顺着她的话帮她圆谎。
裴少卿皱起眉头说道:“就只是如此简单,没有别的算计在里面?
“就是这般,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王大人,我圣火教对周国绝无任何恶意!”韩清妃语速飞快的说道。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经历过昨天的打击和昨天晚上的折磨之后,她放下高傲,乖了很多。
裴少卿缓缓点头,“那事情就好处理了,圣火教在魏国,与我大周没什么利益干系,我见柳东君只是要为这件事要个交代,只要谈得好,我会放了你,谈得不好就怪你命不好。”
“你……你真要放了我?”韩清妃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满脸不敢置信。
裴少卿坦然地答道:“只要柳东君诚意足够,放了你比杀了你得到的好处更大,那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可是……”韩清妃欲言又止。
“可是我就不怕你报复?”裴少卿将她没出口的话说完,露出个轻蔑的笑容,“你配吗?你敢吗?你能吗?”
韩清妃的第一反应是恼羞成怒。
第二反应则是陷入沉默。
良久后才低着头说了一句。
“你已经看了我、摸了我,让我以后怎么嫁人?我可以给你当妾。”
她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人。
虽然她爱的是柳东君,但已不干净的身子又如何还能配得上义兄呢?
裴少卿笑出了声,说道:“圣火教圣姑听着好听,在江湖上也有几分地位,但江湖在我等高门大户眼中可上不了台面,你自然也上不了台面。
一个臭跑江湖的还想进侯门?你配高攀吗?当然,我的门第之见没有那么深,可以给你个机会,想进我裴家的门,先努力抬高自己的身份。”
“你……”韩清妃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双拳紧握,指甲都快嵌入手心,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自己竟然不配给裴少卿做妾?
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她难以接受。
同时又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她知道裴少卿说得对。
所以这种滋味更让她难以言明。
纵然名满江湖又如何?在朝廷重臣眼中还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
(本章完)
第331章 皇帝不如我兄弟(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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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啊?还是不甘心?”裴少卿将韩清妃的神色尽收眼底,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你有孩子,你是希望他当圣火教教主,还是当个县令?”
韩清妃心头所有的不服和不甘在这个问题下全部被无情击碎,因为她不会有任何犹豫,肯定是选择后者。
但裴少卿还没准备就此住口。
“好好努力吧,争取有机会能给我做妾,否则以后你儿子见到我儿子是要磕头的。”裴少卿笑得很猖狂。
以后你儿子见到我儿子要磕头。
这句话更是诛心。
韩清妃先被裴少卿进行肉体上的羞辱,又被精神上打压,浑身傲气消散一空,只剩下强烈的自卑和茫然。
她轻咬着发干的嘴唇,声音颤抖的问道:“那要怎么才能配得上你?”
不提自己已经被他看过摸过。
光为了以后孩子不用像自己面对裴少卿一样那么无力,她都必须努力争取裴得上裴少卿给孩子找个好爹。
“不知道,所以你要努力,不管往哪个方向努力,只要我觉得你有让我纳你做妾的价值,那我会让你有幸得长所愿的。”裴少卿悠悠的说道。
韩清妃握紧拳头,斗志昂扬的咬牙切齿说道:“我会的,一点会的。”
这似乎是个多伟大的目标一样。
她人生下半辈子的目标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要获得裴少卿的认可,否则似乎就一无是处、没有活着的价值。
“过来。”裴少卿拍了拍大腿。
韩清妃一怔,露出狐疑之色。
裴少卿一脸坦然的说道:“看见你这么有志气,我很高兴,所以虽然你还没进门,但提前赏你点甜头。”
是甜头,不是鬼头。
韩清妃缓缓过去在他腿上坐下。
感受着裴少卿的手隔着衣服在自己身上磨蹭,韩清妃脑子晕乎乎的。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几天裴少卿就在昭德馆对韩清妃各种打压和忽悠,总把她火撩起来但又不进去,说因为她还不配。
而每当她抓心挠肝的时候,裴少卿就逼她当着自己面浑水摸鱼解决。
一步步彻底拿捏了她。
而这时候平西侯姜虎才收到裴少卿宫变当天写给他的信,看完后豁然起身,紧紧抓着信纸满脸惊骇之色。
“爹,裴少卿说了什么?难道他在魏国出事了?”姜啸风被亲爹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出事?”姜虎长长的吐出口气说道:“是魏国在他手里出事了。”
“啊?”姜啸风一脸懵逼。
父亲说的每个字他都懂。
怎么连起来后就听不明白了呢?
啥叫魏国在裴少卿手里出事了?
裴少卿一个周国的官员,魏国什么时候在他手里过?别说魏国,就连周国也没有在他手里过,他不配啊!
“你自己看吧。”姜虎心中的震惊还难以平息,直接把信递给了儿子。
姜啸风连忙双手接过,这一看瞬间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他疯了吗?”
猛地抬头看向姜虎,“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失败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周魏两国的友好荡然无存,必然开战!他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你第一时间只想到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他如果成功了呢?你胆魄不如他。”姜虎看着儿子说了一句。
姜啸风顿时语塞,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不可能成功的……吧?”
“初看是很惊悚,但细想却又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姜虎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魏国传承三百载没发生过宫变,也没人想到裴少卿客居异国敢如此胆大包天,加上城里的靖安卫和御林军,起码就有一半胜率。”
“可是这……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若是真让他办成了,那就更骇人听闻。”姜啸风口干舌燥的说道。
现在他才突然觉得裴少卿打死他儿子算事吗?根本就不算事,就这种胆量,没当街打死齐王都算他理智。
姜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说道:“这个人很危险啊,不过既然站在我们这边,那他这份危险就可以为我们所用,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若真让他办成了,魏国将内乱四起,他能极大限度影响高翰代表的中枢朝廷,以此为倚仗,周国也会更重视他,而他在周国地位越高在魏国就也会。”姜啸风不知该怎么评价。
左脚踩右脚交替着螺旋升天?
从此以后,裴少卿不需要任何背景了,他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背景。
魏国不能没有他,周国也不能。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姜虎真感觉自己老了,“让军队先做好准备吧,好几天过去,侯冠羽也快得到消息了,看看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朝廷发给侯冠羽的圣旨比裴少卿送给姜虎的信晚了几天,但是望远城跟玉京的距离却比西州府城近,所以当天下午宣旨的队伍就到了望远城。
宣旨队伍的很是庞大,带了许多金银布匹和粮食,让沿途的镇东军一看就知道是朝廷又要赏赐他们来啦。
“王公公?怎会劳您亲至?陛下有何要事交代?”侯冠羽认出前来宣旨的人后惊讶不已,快步上前行礼。
“侯将军乃是国之屏障,对咱家一介阉人无需多礼。”王良将其扶起来神色悲痛的说道:“先帝,去了。”
“什么!”侯冠羽及其身后一众将领骤闻此言都大惊失色、不敢置信。
而王良没有进一步解释,高高举起圣旨,“镇东将军侯冠羽接旨——”
“臣在!”侯冠羽只能安耐下心中的震惊和悲痛,立刻跪了下去说道。
王良展开圣旨运行内力声如洪钟大吕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太子者,国之储君,当承宗庙之重……
然今太子忘先帝教养之恩,悖人伦君父之礼,暗结御林军主将马东,阴图不轨,潜谋逆乱。
竟丧心病狂,鸩毒朕躬,复屠戮诸王,朝野震动,社稷危殆……
幸有赵王,性刚毅而忠勇,值此倾覆之际,得周国平阳侯鼎力相助,举义兵、清君侧、斩逆党、平叛乱、力挽天倾,复安社稷,其功至伟……
特立赵王为新君,承继大统,君临天下,布德施仁,以安兆民……
钦此。”
侯冠羽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懵的,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太子谋逆,毒杀陛下屠戮诸王?
他一个字都不信。
猛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盯着王良问道:“公公,此果真是先帝遗诏?”
他怀疑是现编的。
“侯将军,先帝驭龙宾天之际亲口对我所说,阁老们也都认可咱家拟这封遗诏。”王良面色诚恳的答道。
侯冠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先帝亲信、内宫总管太监和外朝内阁都认这封遗诏,那它就是真的。
但侯冠羽真的很愤怒,很想提兵西进荡平玉京城的乱臣贼子,因为他他年纪轻轻身居重位是身负皇恩啊!
是先帝一手提拔重用了他!
见他迟迟没表态,王良忍不住低声劝说道:“侯将军,国家平稳乃是先帝所愿,不宜再动荡啦,若镇东军轻动导致周寇趁虚而入,你百年之后又以何颜面去见先帝?坐镇东疆将周人挡在国门外才方不负先帝所望。”
侯冠羽服不服高峰不要紧,只要他钉死在东疆防周人而不去打玉京。
那高峰就不会短缺他一分钱粮。
“臣……接旨。”侯冠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深吸口气冷声说道:“请转告陛下,侯某这辈子活在东疆,死在东疆,他既然继承先帝遗志,就不要堕了先帝的威名。”
他这就是表态从今以后半割据东疆一心防范周人,不理会其他事物。
高峰这谋逆之贼也不要来烦他。
“自然,自然。”王良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侯冠羽要起身,又拿出一封圣旨,“镇东将军侯冠羽接旨——”
“臣在。”侯冠羽又跪了回去。
“镇东将军侯冠羽,少年英才,勇略过人,戍守边庭,屡拒外敌,实乃国之屏障,社稷干城……
今论功行赏,封侯冠羽为镇东侯,食邑万户,赐镇东军金银千两、布匹万匹,以奖其忠,以励其勇……
钦此!”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既然都已经认了高翰这个皇帝,侯冠羽也不矫情,这个万户侯自然得要,干净利落的磕头谢恩。
王良喜笑颜开。
……………………
与此同时,先帝遗诏和新皇登基实施的一系列惠民政策被快马加鞭送到魏国各地,其中着重强调了一点。
那就是诸王皆死。
他高峰是先皇唯一活着的血脉。
目的嘛,自然是为了今后把被各地将领拥护的十五、十六、十七三位幼年皇子打成冒牌货,把他们的奉天靖难为先帝复仇,打成是谋逆造反。
如果能直接以此就打消一些将领拥护三人的心思的话,那就更棒了。
然而高峰又幻想了。
他登基的十天后,魏国不相邻的三个州就分别宣布拥护十五、十六和十七皇子继位,并且发出檄文,要起兵讨伐他这个弑父杀兄篡位的逆贼。
不过这事高峰目前不知道。
因为消息还没传到玉京呢。
此刻高峰正沉醉在纸醉金迷中。
哪怕是国丧期间,也没耽误他淫乱后宫,因为他无意中发现父皇的妃嫔们穿上孝服之后变得更有味道了。
还在灵堂玩夫(父)目前犯。
中途有太监劝谏过他。
直接被他下令打死给亲爹陪葬。
荒唐到这个地步。
已经不是一般的昏君了。
但高峰目前还没完全卸下伪装。
这并不是他的极限!
他在宫里是一副嘴脸。
上朝面对官员又是另一副嘴脸。
由于不知道他那些破事,而他又表现得虚心纳谏、礼贤下士,所以目前大部分官员对他还算是挺满意的。
连裴少卿都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该不会高峰过去真是在藏拙吧?
自己把一个比高翰还厉害的家伙送上位了?自己还能如愿影响他吗?
这一日,高峰召他入宫。
他被王良带去御花园,刚靠近就听见一阵清脆如银铃的女子嬉戏声。
等走近后看见高翰着蒙着眼睛正大笑着在追逐一群穿着孝服的美女。
“陛下这是……”裴少卿怔住了。
王良无奈一笑,“陛下就是这个性子,已经许久了,奴婢劝说他听不进去,平阳侯可以帮忙劝谏一二。”
劝说?劝个屁!王良巴不得高峰变成这样,高峰堕落如此之快就有他推波助澜变着法给其找乐子的原因。
只有一定程度隔绝内宫和外廷。
他手里的权力才会更大。
而王良相信裴少卿也肯定不会劝谏高峰的,因为他知道裴少卿跟他一样是想影响、甚至是想要控制高峰。
“王公公放心,我肯定会劝说陛下收敛点的,这太不像话了,传出去会让百官震怒。”裴少卿满眼嫉妒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见裴少卿和王良到来,那些女子都不敢再跑动,纷纷停下来行礼。
而这一停,终于让高峰逮住机会抓到一只,“哈哈,抓到了抓到了。”
说着他摘开了眼上的绑带。
这才看见裴少卿和王良。
“咦,大哥到了。”他立刻松开怀里的女人,笑着上前拉住裴少卿的臂膀说道:“大哥来得正好,我一人玩着无趣,你与我一道玩耍,我们就比比看是谁抓住的蝴蝶多,可好啊?”
青峦,看见你还是初心不改。
我就放心了啊!
险些以为你小子要当个明君。
真是吓死我了。
“好,当然好,我今天也算是沾陛下的光。”裴少卿一口答应下来。
不是他想玩这下流的游戏。
主要是勉为其难配合高峰。
“陛下~”有女子神色不愉。
显然是不想跟裴少卿一起玩。
“嗯?”高峰脸色一阵,上一秒还乐呵呵的他瞬间变脸,眼神暴戾的扫过众女,“不想玩的话就去死好了。”
“陛下息怒。”二十几名风情各异的美女被吓得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裴少卿笑呵呵的说道:“陛下看看把这些美人吓成什么样了?快让她们起来吧,我可急着开始游戏呢。”
“好好好,来来,再给裴大哥找条丝带蒙眼睛。”高峰迫不及待道。
片刻之后,裴少卿和高峰两人眼睛绑着丝带在御花园里追逐二十几名如翩翩蝴蝶的美女,嬉笑之声不断。
王良早已经默默的退了出去。
“哈哈哈!抓到了!陛下!我先抓到了!”裴少卿抱住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不顾她的惊呼声和挣扎说道。
高翰回道:“裴大哥不要高兴的太早,朕可还没发力,哈哈,朕也抓到了!那么大,是丽妃娘娘吧?”
听见这个称呼裴少卿脸色一变。
高翰可还没有正式给人封妃。
也就是说,现在陪着他和高翰淫戏的这些女人,都是他父皇的妃子。
“哈哈!裴兄,朕又抓到一个。”
“呀!陛下坏死了,还捏人家。”
裴少卿脸上又露出笑容,高翰这个当儿子的和这些当妃子都不介意。
他个外人介意什么?
享受就完了!
“陛下这是后来居上啊!我可不让着你了,欸,看我又抓到一个。”
“呀!侯爷别扯妾身裙子!啊扯光了,侯爷你坏死了,陛下救我~”
“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些女人裴大哥喜欢哪个玩哪个,这么多我可玩不过来,要劳烦大哥帮我分担。”
裴少卿撕裙子将游戏抬到了另一个高度,御花园里遍地的衣裙残布。
高高在上、雍容华贵、容貌处众的妃子们衣不蔽体、比百花更娇羞。
裴少卿这个周臣。
在魏国解锁了淫乱后宫的成就。
万花丛中过,片液不沾身。
玩够了后。
高峰让人备了酒菜两人对饮。
补充一下刚刚消耗的体力。
“方才比赛是裴大哥赢了,大哥想要什么?”高峰大大咧咧的问道。
裴少卿一边喝酒一边说道:“今日快活过神仙,我已别无所求啦。”
妈的,当个昏君真爽。
“哈哈,大哥这就觉得快活过神仙了?这不过是朕枯燥乏味的生活的一角罢了。”高峰眉飞色舞的炫耀。
裴少卿配合的露出羡慕之色。
高峰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重重放下酒杯,“我知道裴大哥想要什么!”
“哦?”裴少卿一脸疑惑。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高峰神神秘秘卖了个关子,“到时候裴大哥看我猜得对不对就行。”
裴少卿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陛下今日召我入宫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请裴大哥来宫中一起玩乐吗?”高峰反问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高处不胜寒,能如裴大哥这般全心同我玩乐的人太少了。”
那是因为老子不把你放在眼里。
“因为我是拿青峦当兄弟,而不拿你当皇帝,在的我眼中,皇帝不如我兄弟。”裴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高峰一愣,随即击掌大笑,举杯说道:“好,好,好,好一个皇帝不如我兄弟,为此佳句当浮一大白。”
“干。”裴少卿举杯。
“对了,裴大哥何时回周?”高峰一饮而尽后擦了擦嘴巴随意的问道。
裴少卿知道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才是他今天招自己入宫的主要目的。
他答道:“再过三五日吧。”
若不是等柳东君,早就走了。
再过三五天,柳东君不来的话就不用来了,圣火教会为此付出代价。
“好,届时朕亲自为大哥你风光送行。”高峰说完又摇着头不舍的叹了口气,“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你最好是真舍不得我!
裴少卿笑而不语的心中吐槽道。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晚,高峰派人把裴少卿送回了昭德馆,叶寒霜出来接他时低声说了句:“柳东君来了。”
裴少卿听见这话顿时精神一振。
感觉朦胧的醉意都消散了大半。
(本章完)